《牵绊》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唯美爱情】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牵绊》作者:绮绮【完结】 【内容简介】 为了保留那一世的记忆,他迟迟不愿投胎轮回 骗过孟婆,逃离地府,在自己墓前世世代代守候 一心一意渴望能再见他转世的结发妻一面 他煞费苦心、千方百计花了六百年的时间等待及寻找 直到命运yīn错阳差的安排,他们终于再度相遇── 满心欢喜的他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 却悲哀的发现只有觉魂而没有躯壳的他 必须透过另一个男人身分,才能与心爱的女人接触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坠入了情网…… 无法表明心迹的痛苦,渐渐让他有了私心 他多么想要取而代之,与转世的她相爱一生 哪怕代价会让他魂飞魄散,他也甘愿且无悔…… 【出版日期】2012/06/29 【出版社名称】禾马 【书系及编号】红樱桃RC0924 楔子 初秋的凤凰城一片金黄灿灿,和煦的夕阳照着辽阔无边的麦田,极目望去,一束束饱满成熟的麦穗在微风中轻摆,发出沙沙声响。 风儿吹低了麦穗,露出一个弯腰工作的蓝色身影,一晌,少fù直起腰来,抬眸觑了田埂上的竹篓内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孩子睡得很熟,虽然还不满周岁,但打从出生起就是个懂事的娃,当娘亲得下田cāo持农务时,他从来都不哭闹,只是静静陪伴一旁,独自玩耍。 此时风牵动了少fù粗蓝布的衣角,年方二十岁的她,却没有一般女子弱柳扶风的娇嫩,相反的,她那瘦而精神的身形恰若屹立的孤松一般。 夕阳照在她黑红的皮肤上,沾满着汗水的脸庞隐泛出一丝油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她都不能称得上是个沈鱼落雁的美人。 然而,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黠巧的聪慧,紧抿的唇角,则显示出了一份女子少有的坚毅傲气。 自从夫君被朝廷征召到边塞山西右卫一带援军后,此去已一年有余,其间音讯全无,也不知晓他在军中一切可安好? 背起装有孩子的竹篓,她大步跨过麦田,在归鸟齐鸣、麦浪滚滚的天地中走向回家的路。 她,苏云仙,原生在京城苏家,是京城首富苏绍斌之女,养尊处优的富裕环境本不须她如此cāo劳,可是三年前的她,却在正值青春少艾之时,无可自拔地爱上一位仅二十来岁的年轻塾师。 虚长她几岁的徐映波,是一位饱读诗书又极负文采的秀才,生xìng耿介恬淡,安贫若素,一生不慕荣利,不求闻达,只愿过着宁静而安逸的田园生活。 轻财好施的他,经常不辞劳苦的四处奔波,为住在深山僻远的贫苦孩童们免费教授学问,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善人。 只是一穷二白的他,家徒四壁,阮囊羞涩,徒空有一个好名声,却也不见哪一户人家愿意将家中闺女嫁予为妻。 就这样,徐映波长到了二十来岁,还是过着孤家寡人,一人饱全家饱的清寂日子。 直到他,遇上了她。 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一首情诗开始…… 就像多数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女一样,他们对彼此一见倾心,互有好感,一路走来,虽不是缠绵悱恻,轰轰烈烈,却也是历尽一番抗争与坚持,两人最终才得以相守一起,互托终生。 为了与徐映波相恋,苏云仙断然放弃了锦衣玉食的富裕生活,就算父亲扬言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仍然心甘情愿抛下一切,只愿追随此生挚爱,一同携手远走他乡。 一年以前,夫妻俩结束了飘泊不定的云游生活,来到京郊外一处充满农家风情的城镇定居下来,此后在凤凰城中,夫教书,妻纺纱,日子过得十分平乐安康。 只是好景不长,一日兵部发下征兵令,凡是国内符合年龄及身体条件的成年男子,即日皆被朝廷强制征召,并须服完三年为期的兵役。 于是收到军帖的徐映波,很快成了众多被征召的军夫之一,不久,更被火速送往边塞,从事战场一切运输、补给、修护等等军务。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 cāo劳了一日农务的苏云仙,背起孩子慢步走回家中,就快到家门口外的小径上时,她远远的便望见家门口挤满了一群人。 其中有几张面孔她是认得的,那是村口贩卖南北货的姜大娘以及钱家夫fù,一旁还站有他们一对年仅十五岁,却生得人高马大的孪生子,钱富贵与钱如意两兄弟。 但见那对孪生子手中还推着一辆破旧的板车,并且十分小心护着板车上装载的物品,神色哀戚。 “姜大娘,钱叔、钱婶,你们怎么都来了?有什么事吗?” 抬眸一望,见是苏云仙归来,姜大娘立即露出一抹哀痛神情,怅然地轻唤了她一声,“云仙啊!你可终于回来了!” 只见姜大娘与周遭众人的神色皆有异样,心有不安的她,微蹙了下眉,赶紧又问;“姜大娘,是不是村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都……” 终于,她视线落在钱家兄弟所推拉的板车上,那平日被两兄弟用来装载货物的板车上头,此刻被搁置的并不是所谓的商货,而是一具仅盖着一块破草席子,除了面容、躯干,四肢皆暴露于外的尸体。 惊见这一幕,她愣了半晌,讶愕一问:“姜大娘,这……这人是谁?” 这时姜大娘眼中已是泛着银光,不能自已,一阵呜咽之后,才以破碎的声调,哽咽回道:“云仙哪!那是你的相公映波啊!你不认得了吗?” 听到这儿,一旁的钱大贵,不禁也是一阵指天骂地,“我说这老天爷啊!可真是不开眼儿!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这么个没了?唉……可惜啊……” 一旁的钱家长子,钱富贵的双眼也被眼泪刺得发痛,声音微微颤抖的劝慰道:“云仙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于此同时,一向与徐映波私jiāo甚笃的钱如意,旋又悲伤道来,“三天前,敌军来犯,原本徐大哥可以随着军队一同撤防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竟不顾旁人苦苦劝阻,又奔了回头,待他被人发现时,已身中数箭,气绝多时了。” 倏闻恶耗,血色很快地自苏云仙脸上退去,只觉身子像瞬间被冷冻似的僵硬,难以置信的大力摇头。 “不!这不是真的……骗我……你们都骗我!” 这一切不会是真的……临去前,映波曾经答应过她,绝不会丢下她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归来,一家团圆。 他是承诺过她的! 如今,他走了,他们夫妻的缘分也结束了,过去美好的一切一切,都将化为灰烬,不再复始。 思及此,她心头顿感绞痛,几乎昏厥。 “云仙哪!为了孩子,你一定得坚强起来呀!”见她的身子像脱了臼一般,悬悬yù坠,钱嫂赶紧上前搀扶,却教她轻轻的一把推开。 胸口中的刺痛,已经蔓延全身,她就像行尸走ròu般,慢慢的,拖着虚软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载有徐映波尸身的板车旁。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任痛苦撕裂着心,缓缓伸出手,轻轻掀开覆盖在他身上的席子。 当他微睁着双眸的面容,一点一滴映入她眼底时,眸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无法抑遏,扑簌簌地全流了下来。 昔日他那温文尔雅的俊挺模样已不复见,眼前的他,两颊凹陷,瘦骨嶙峋,头发、脸庞、衣袍皆沾满了厚厚的泥灰与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教人心痛不已。 死别的痛,深深击溃了苏云仙,这道伤口切得太深,几乎撕裂了她,往后没有他的日子,她要怎么活下去?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忍不住悲伤地伏在徐映波已变冰凉的尸首上,心就像被扯碎一样,只能放声痛哭一场。 而那声嘶力竭的哭声令听者鼻酸,肝肠寸断不已,纷纷转过身去,不忍侧闻。 她一面搂着他,一边长泪不止。 就在这当儿,她发现丈夫左手紧紧握拳,似乎还捏藏了什么在他掌心里。 她抬眸望了丈夫一眼,像是了解了什么,先是低声在他耳边柔声细语几句,接着温柔地触抚着他的手背,慢慢将他紧握的拳头一指一指的缓缓扳开。 当她摊开他紧捏的左掌,这才发现,里头捏藏的竟是两人当初在相恋之时,她为了向他述说情衷,刻意在上头题写了一首情诗的贴身手绢。 这一块手绢自她赠予他之后,他向来视若至宝,贴身不离,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为了寻回它,惨遭敌方残酷的shè杀,赔上了自己一条命。 “就为了这样东西,你值得吗?”她把手绢紧紧捏在手心,眼中噙满泪花,吐露出一丝幽怨的口吻,轻责道:“映波,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此刻,她心已经麻木,却还要一口气咽下所有的痛楚,因为她明白,此生他们相守的时光虽然短促,但这一份爱却将会永久绵长。 尽管她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他,尽管感觉他从这一刻起,就要在她的生命中永远消失了!但是她坚信,只要两颗相爱的心息息相通,紧紧相系,无论今生或来世,他们一定还会再相遇,再继续他们未完的情缘。 思及此,她重新将手绢紧紧系在他左腕上,并以极小的音量,含泪在他耳边低声嘱咐,“就以此物为证,映波,我们夫妻两人,来世再见了。” 不久,苏云仙在地方乡绅的帮助之下,选了一块清幽的山林地安葬了徐映波,并在墓旁搭起一座简陋的草芦,至此矢志守节,带着孩子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一晃,一年过去了。 然而生离死别的悲剧,又再一次降临在苏云仙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自徐映波战死后一年,凤凰城bào发了一场严重的瘟疫传染病,疫情蔓延得十分迅速,短短不到半个月,城中人口锐减,几乎家家户户都关起门来,各自办起丧事。 不久,苏云仙那一向体弱多病的孩子,不幸也感染上了这一场可怕的瘟疫。 抱着渐渐冰冷的孩子尸首,苏云仙神情呆滞,独自坐在屋中整整一宿,期间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直到天刚亮透,才面无表情寻来几片木板,默默钉制了一具小小棺椁,并在棺椁内摆放了孩子生前喜爱的手摇鼓、小木马、小狗布偶,最后亲自将早夭的孩子与他的爹爹合葬在一起。 葬了孩儿后,苏云仙日渐心灰意冷,认为如今在这世上已再无她可留恋之处,而她始终抑郁难解的心绪,也很快转变成自怨自艾和顾影自怜,甚至产生了歇斯底里与自我摧残的心态! 没有多久,她便选在一日清晨,在丈夫与孩子合葬墓旁的松柏树下,投上一条三尺白绫,万念俱灰地用自己的双手,把自己送上了茫茫冥路。 就这样,苏云仙的一缕芳魂,转瞬消失在天地之间,结束了她那短暂而幽怨的一生…… 第一章 二0一一年七月肯尼亚首都内罗毕 透过镜头,韩若水静静观看着这个世界,并用影像与文字记录了她对生命的领悟,以及探索着心灵最深层的那一份悸动! 身为国家地理杂志的顶尖摄影师,除了须比一般人独具慧眼,还必须在各种自然环境下,在不同文化背景的国家中,甚至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寻找摄影题材,并拍下照片。 因此在国家地理杂志担任摄影师,不但得具备艺术家的特质,还必须要有冒险家的精神才能胜任! 远眺前方成千上万缓缓聚集的红鹤群,感受大自然生态数大之美的同时,韩若水也屏气凝神地拍下一张张精采、动人的照片。 已接近夕阳西下时分,在黄昏色调加上群鹤倏然起飞时的壮观画面,将整个拍摄现场的气氛推到至高点。 卡嚓、卡嚓……一连串清脆的相机快门声在耳边响起,就为如此美景,韩若水于此湖畔耗费了一整个下午,一路拍摄下来,花了近三十几卷底片。 回想起自十三岁那一年,拍下人生中第一张照片后,韩若水就深深迷上这种cāo纵镜头、经营画面的表演艺术,于是她开始积极钻研有关摄影的各种学问和知识,当大学毕业之后,更是以此为业,并且乐在其中。 她开始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一个村落,慢慢地、优闲地寓工作于游乐之中,生活过得很逍遥,也很充实。 随着落日沉没,银灰色的暮雾渐渐笼罩了整片原始大草原后,她在肯尼亚为期近半个月的工作行程,也即将暂告一段落。 在短短的十三天行程里,她总共拍摄了七十二卷135mm幻灯片外加十小时的数字录像带,可想而知,此行绝对是丰收而归了。 韩若水,台湾首席最年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登上《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她那独创的摄影技巧以及美丽奇幻的色调,每每总是可以让拍摄的画面完美呈现!也因为如此,她的摄影作品一向都被全球摄影喜好者所欣赏及追求。 不过,在肯尼亚拍摄工作结束后,韩若水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了。 汲汲营营工作了好些年,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一回,如今也该是她暂抛繁忙工作,远离尘嚣,好好休息、充电一下了。 回到饭店,她整理出一部分较精采的照片寄给了杂志社,接着给老板打了一通电报,jiāo代后续工作以及一些零碎琐事后,她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三个月的长假。 未来这一段休假期间,她没打算再让自己满世界的东奔西跑,而是准备前往中国北京,拜访许久未见的凤茜表姊。 自小,她就是独生女,而所有的表兄弟姊妹当中,又独独凤茜表姊与她感情最深、最要好,两丫头向来无话不谈,彼此也是在这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因此当三年前,凤茜表姊在她画廊事业正在飞腾,即将一举冲上最高峰的当儿,却意外爱上一位来自北京的艺术家,并毅然决然下嫁时,她是在众多亲友反对声浪中唯一支持,并愿意给予深深祝福的亲人。 出嫁后的凤茜表姊,始终在北京居所特地为她保留了一间空房,要她这个满世界飞来飞去的大忙人,偶尔也能抽抽空,到她那儿小居几日,顺道探望探望她这个远嫁海外的亲表姊。 终于,这一天即将成行,而她亦满怀着无尽思念踏上旅程…… 北京 七月绚烂的阳光,穿透过洁亮的挡风玻璃,洒在她紧握方向盘的十指上,一如温暖的亲吻。 宜人的空气,优美的景致,令人轻松愉快的旅程,教韩若水的手指轻快地跟着收音机播放的音乐打着拍子。此刻她是个无忧无虑的旅行者,就算现在天空下起一场冰雹雨,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此去,她将前往京郊延庆柳沟村,延庆地处北京市西北部,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气候冬冷夏凉,是著名的避暑胜地。 凤茜表姊所居住的柳沟村,则位于延庆县井庄镇,距延庆县城十余公里,听说村民只有四百来户,一共有一千多个居民。 自北京出发后,沿途的路况十分良好,当车子即将抵达柳沟村时,路上往来车辆稀少,柏油路平而通畅,四面环山,风景优美,空气清新。 看着眼前一片充满农家风情的景致,她心情顿时大好,暗暗忖度,自己真是来对度假地了。 不一时,她所驾驶的休旅车弯进了柳沟村,村落不大,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处处古香古色,十分淳朴。 望着湛蓝蓝的天,和煦的太阳照在身上,又暖又舒适,闻着车窗外清新的空气,她真想一辈子就这么窝在这片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里。 对了,凤茜表姊说她是住在第几号院区呢? 思及此,她侧过脸去,伸手翻找放在副驾驶座上背包内的随身笔记与手机。 就在这当儿,挡风玻璃前响起一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并伴随着一声凄凄惨惨的惊喊,骇得她连忙紧急踩煞车,迅即将车子停了下来。 好在,刚才车速并不快,加上她反应迅速得宜,对方伤势看起来并不重,似乎只是扭伤了脚踝。 但见在午后的阳光下,那人脸庞上没有丝毫红晕,年轻清秀的脸盘儿上,只凸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第一眼就让人觉得他身子骨太过单薄,有一种风吹就跑的孱弱感! “先生,你没事吧?还站不站得起来?让我扶……”就在她目光近距离与跌坐在地的“受害者”相遇,她的小嘴倏地一闭,声音也为之一窒。 她看到一张极少见的、细致的、俊秀的脸。 一双似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就嵌在一张完美的俊逸脸庞上,细碎的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 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轮廓如刀削一般,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俊秀,蓄着一头及肩的半长发,让他在阳刚之中却又不失一份yīn柔的气质。 啧啧!这样一个花漾美男子,若摆在繁华都市街头,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吸引过路行人注意和记住的目标!就连一向对美的事物都无法抵抗的她,也情不自禁发自内心赞叹了一句── “哇!你长得真漂亮!” 闻言,男子歪了歪头,抬起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她,用着一抹不解的目光梭巡着她的脸,沉默了半晌,才慵懒回道:“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道歉才对?” 他两道浓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而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yīn暗照shè出来,给人温和而又自若的感觉。 经他这么一问,韩若水一愣神,脸儿倏地一下全红了,顿时感到歉赧不已,禁不住心中一阵愧疚,连连道歉,“呃……真是对不起啊!是我太不小心了,不应该在开车时分心的。你还能走吗?” “大概有点困难。”他指了指一旁被撞坏的脚踏车,据实以告,“我唯一的家当,这一会儿应该是报销了,还有,我的脚踝好像扭伤了,就目前这情况看来,我可能连进村都成了问题。” 进村? “你是柳沟村的居民吗?” 她的眼睛藏在一副大框的太阳眼镜底下,因为是深色镜片,他看不清她的一对眸子,但她的鼻子挺直灵秀,虽不施脂粉,脸颊和下颚却同时揉合了女xìng的柔美与坚毅的线条,加上她下唇饱满润泽,看上去十分xìng感。 “是啊!我打从出生就住在这儿了。”他伸出手,意外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搭把手,行吗?” 凝望着迎面而来的大手,只觉他手指十分纤长,如精雕细刻过一般,教她不禁又是夸张一叹。 “哇!你竟然连手都长得这么好看!”她啧啧称奇的道:“我敢打包票,如果你是个大姑娘,追求你的男人,大概可以从这儿一直排到村口外边去了。” 对她如此直接而夸张的赞美方式,男子实在难以招架,不禁抽动了一下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小姐,你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可真要当你的面脸红了。” 最后,在她的扶助下,他勉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后,他简短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姓夏,夏贤俊。”他笑问:“小姐是外地来的吧?我听你的口音不太像是城里的人,来这儿是访友,还是单纯的旅游呢?” “都是。”她报以他一个灿烂笑容,“我是台湾人,到这儿是来‘投靠’表姊的,但我忘了她住村内的哪一号院区了,正伤脑筋呢!” “无妨,你就跟我说你表姊是什么人吧!这里的居民不多,找人并不难。” 虽然是简短几句话,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安抚迷了路的孩童,声音十分温柔、亲切。 尽管她内心不断警告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与一个陌生男人随意jiāo谈的这个举动并不适当,但莫名的,打从撞见眼前男人的第一眼开始,她心中便盘旋着一股诡谲的熟悉感,彷佛他们之间有种相识已久的错觉。 因此,她只考虑了短短几秒钟,便回答了他的话,“我表姊姓徐,徐凤茜。” “徐凤茜?!”蓦然,夏贤俊声调一转,变成神秘兮兮的低音,问道:“她是不是在三年前结婚了?” “是啊!”她一怔。 “丈夫的名字叫夏沛霖?”他又问。 “没错。” “那么,你是韩若水?”就像个半仙似的,夏贤俊正确无误喊出她的名字,不但一字不差,还不拖泥带水。 这教韩若水瞠目结舌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久久才愣愣地问了句,“怎么,你还会看相啊?” 竟连她的名字,他都能猜得出来! 见她一副难以置信的逗趣表情,他噗哧一声,笑咧了嘴,决定实话实说,不再逗她了。 “我不懂得看相,只是你的表姊恰巧是我的亲大嫂,而你的表姊夫则是我的亲大哥。至于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奉了我大哥之令,前来村口为他远道而来的小姨子接风的。” 相互表明身份之后,他朝她招了招手,微笑催促道:“来吧!我这就带你过去,他们已经等你好一会了。” 结果初来乍到的韩若水,还没放下行李熟悉一下四周环境,便一把被拉进了饭堂,享受表姊最热情的款待。 三年前初嫁过来的徐凤茜,决定在这一片风光旖旎、人文荟萃的乡间小镇开一家民宿旅馆,而旅馆内的供食也全都是清一色采用当地的名菜。 短短三年间,凭借着夫家在当地的人脉,以及自己一手灵活的生意手腕,夫妻俩的旅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天天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桌‘火盆锅’豆腐宴是柳沟村远近闻名的传统名菜,锅炉里的豆腐片儿,全是用村子里几口明朝就留下来的古井泉水做的,口感滑嫩爽口,红遍京城,你尝尝。” 难得表妹来一趟,徐凤茜更是拿出十八般武艺,好生招待着这打从她出嫁后就没再见过一面的丫头。 只是,凤茜表姊的热情,也太过头啦! 眼前这一席丰盛得吓人的豆腐宴,就包括了一个主锅、三个辅锅、三个小碗、三个大盘、六个凉盘,主食有驴打滚、烙饼、蒸饺子、zhà饺子、小zhà糕、小油饼、南瓜、烤白薯片、小米粥等,以及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就有十余种,教她举箸了老半晌,还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下手”? 见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夏贤俊微笑的建议,“先吃块玉米面贴饼子吧!” 他夹了一块看起来像煎饼的东西放在她盘内,介绍道:“这饼子吃起来松松软软、香香甜甜的,平日我一个人可以吃上好几块也不觉得腻!我想,女孩子应该也会喜欢。” “好,谢谢。”接受建议的韩若水,低头咬了一口玉米面贴饼,一股浓郁的nǎi油香顿时溢满双腮,正如他所说的,饼子软嫩中透着香甜,吃来非常适口。 “对了,左边那小壶装的是豆浆,豆浆是自家磨的,豆香十足,我给你斟一碗?”夏贤俊就像个专业美食解说员似的,不但逐一替她讲解餐桌上的每一道当地美食,还不断为她布菜递巾,十分周到。 见状,坐在对面的徐凤茜,不禁笑了眼儿,乐呵呵的自夸道:“瞧你胃口这般好,看来,我做这豆腐宴的手艺,已经是学得炉火纯青了。” 酒足饭饱后,徐凤茜给她安置了一间客房,房间就坐落于主屋东北处的阁楼,四周坐拥青砖黛瓦、星罗棋布的古色古香建筑群,颇有闹中取静,别有洞天之感。 不过,毕竟是接待游客的农家院,房间的一切设备都采西式化,房内正中央有一张欧式大床,上头铺了一件纯白色的皱褶花边床单,床边小桌上,还有一盏漂亮的雕花台灯,灯罩上也有可爱的花边。 除此之外,窗台上还摆放了几株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在窗棂的下方,是一对轻巧的原木椅,椅上摆置了鲜明的拼布手工厚垫子,与地上的地毯相映着同样的鲜艳色彩。 第一眼,她就爱上了这个充满女xìng化的房间! “你看看还缺些什么,尽管跟姊说,我马上再给你准备。” “姊,不用麻烦了,你这房间样样好,相较起我在台北家中的那间狗窝,根本没法儿比!” 把行李提进去放在床边后,她转过身来,撒娇地用力抱了一下热情的女主人,笑了一笑,催促道:“好了,姊,你一整天为了招呼我,不断忙里忙外,着实也够累人的了,你还是趁早跟姊夫休息去吧!我若是真缺了什么,会跟你说一声的。” “那好,若夜里你有什么需要,我就在楼下主屋里。”徐凤茜最后叮嘱的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知道了。” 目送徐凤茜出了房间后,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仰头一倒,随意把自己抛在松软的大床上,平躺了下来。 不一会,一阵睡意排山倒海涌来,教她忍不住缓缓闭上一双酸软的眼睛,呼吸渐渐平缓,沉沉地进入梦乡。 怎知,才刚刚入睡,耳边即传来一缕不知名的寥寥乐声,低低切切,轻缓低回,伴随着潺潺细涓的流水声,让她感到十分愉悦、轻松,想一辈子就这么长久的沉睡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幽幽地睁开眼睛,朦胧之际,见到床柜边的一盏灯光,也见到昏暗的灯光前,还伫立了一个庞然身影! 就在恍惑间,她听到一个不断低低细语的嗓音在耳畔扬起,虽然不知道那道嗓在诉说些什么,但神奇的是,那一抹轻柔如烟似幻的嗓却意外令她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接着,随着那道嗓音越显清晰、接近,她感到一只坚实、温柔的大手,以极其温柔的力道,轻轻划过她的面颊,其间盛满了柔情与怜惜。 渐渐的,这一股诡奇的力量,让她心生惶恐,不安了起来,不断地在床上扭动身子,想要从这一股力量中挣脱出来。 可是,她越想挣扎,想反抗,那种感觉就会越来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强烈,于此同时,一道幽幽的,恍若来自远方的呼唤,在她耳边轻轻的响起── “云仙……你终于回来了。” “啊!” 一声低呼,韩若水从梦魔中惊醒了过来,就在这瞬间,她发现身上那股被束缚的力量也统统都消失殆尽了。 晃晃悠悠地坐起身来,她扶着床头支撑住身体,心里觉得迷迷糊糊、乱糟糟的,脑海中回想的,全是刚刚那一抹似真似幻的嗓音以及那一股神秘的力量。 就这样,她在床边呆坐了一晌,当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心悸的当儿,蓦然发现自己浑身都让汗水给浸湿了,全身湿湿粘粘的,令她感到很不舒适,于是她决定到浴室洗个热水澡,去去一身的粘腻。 坐在飘着腾腾水雾的浴缸里,她双掌合并,勺了勺水,抬高双臂,感受那温热水流拂过肌肤的舒畅感,接着她幸福无比地浸入温度恰好的水中,让水流淹没她的颈项及肩膀。 深陷在黑色的大理石浴缸内,她粉白的肌肤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她张开了双臂,搭放在浴缸的边缘,让纤细的身子随着水流而移动起伏,就像是大海里的海葵,在波涛中飘浮dàng漾。 享受半个小时的泡澡后,她心情又平静了许多,但也感到了一股饥饿感不断袭击着她的腹腔。 咕噜咕噜…… “不会吧?”晚餐才过三小时,她怎么又饿了? 轻叹口气,在擦干身体后,她又花了一点时间把一头湿浓的长发烘干,最后将半干的长发随兴的梳成一个松散发髻后,穿套上一件宽松的连帽长摆洋装,闪出了卧房,朝厨房方向,锁定目标,直奔而去。 饥肠辘辘的来到厨房,看见蒸锅内的点心之后,她不由得赞叹。表姊那神乎其技的厨艺,以及她善解人意的细心体贴,着实令人窝心不己。 由于她初来乍到,表姊知道她可能吃不惯当地菜,居然还特地为她做了几样台式小吃,好让她解解馋,排解一下思乡之愁。 于是她大肆搜括厨房内几样点心后,端捧着满满一托盘的“战利品”转身回房,打算好好地独享、大快朵颐一番。 就在即将抵达自己房门口前,她发现长廊转角处的最末一间房门是虚掩着的,隐约间,可见从里头还倾泄了一地的光亮。 在好奇心驱使下,她走近那间半掩着门扉的房外,歪着头,从门缝间偷觑了房内一眼。 她发现这个房间内的书架上列放着许多古旧的线装书,除此之外,房中四壁还挂着一些烟黄龟裂的古字画与一排排接着画框,看起来较为时宜的人物素描画和油画。 就在她眸光细细dàng过房内一切景物之后,在房中左侧的落地窗前,她看见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窗外的月光在男子眼中投下怪异的光芒,英俊的脸上带着如谜般的神情,不过,他显然在沈思,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是一动也不动,专注凝视着窗外的夜色。 呵……原来这里就是表姊那个不但长得漂亮,还挺有气质的小叔“闺房”啊! 对了,他说过他的名字是叫……贤俊是吧? 望了望此刻手中堆满各式各样的台式小点心,她微笑心忖,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邀他一同共享好了。 “贤……”就在她预备开口,刚从嘴中发出一个单音时,眸光不经意瞥见在他身后的画架上,还有一幅尚未完成的中国古代仕女图样。 这时,窗外的月光正好透过窗户,斜斜映照下来,也让她更加看清楚了那一幅画中女子的模样。 第二章 韩若水几乎是以跑百米的速度,奔逃回房间的。 靠在门板上,她闭上眼喘息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回想起刚才在夏贤俊房中所看见的那一幅画。 那一幅画中的女子、发式、眉眼和脸庞,竟然都酷似自己,几乎丝毫不差,或者说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怎、怎么会?”她能确定,在这之前,自己与夏贤俊根本就不熟识,甚至他们从来就未曾见过面,他又是怎么能将她画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呢? 再且,她看那一幅画不像是短短几个小时之内画成,上头油墨早已干涸,甚至还铺了一层薄薄尘灰…… 不过,就算画中人长得像她,或许只是凑巧罢了,她一个人在这见胡思乱想,会不会有些小题大作了? 唉……不管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管那个花美男爱画谁,她啊!还是按照原计划,痛痛快快吃一顿夜消,然后再舒舒服服躺回松软大床上,好好补它一觉吧! 原本,她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不知为何,原该已经饿了的肚皮,事实上却不然,这一顿夜消,她吃得如蜗行牛步,几乎咽不下什么东西! 怔怔咬了一口糕饼,她轻轻咀嚼,心道:莫非是那幅画对她构成了影响,抑或者……她心底真正在意的,其实是那个叫夏贤俊的男人? 尽管如此,韩若水却准许自己仅能再想夏贤俊五秒钟,之后把他整个人抛在脑后,并且一再说服自己,从来没有男人能够这样影响她,所以她有一些反应过度罢了。 吃完了消夜,换穿好了睡衣,她精神也不如刚才那样高度集中了,她开始感到有些倦意,直想打瞌睡。 唔……她是怎么搞的?自从来了柳沟村,刚一入夜,她整个人就昏昏沉沈的,老想睡。 才这么想着,下一刻,韩若水身子一斜,就这么一头倒向温暖的被窝,舒适地蜷伏在毯子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夜半时分,她被一连串落在额头、眼脸和双颊的细吻唤醒,那吻有着温柔与多情,彷佛她是一只易碎的玻璃制品,盛满了怜惜。 我终于等到你了。 忽尔,一道呢喃的低嗓拂过她耳边,其声如怨如慕,时隐时扬,断断续续在她颊边倾语着。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好久好久了。 这时,一股幽幽醇香混合着青草香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钻进她鼻腔里,她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心忖道:多么好闻的味道啊!每一吸嗅,那股芳香便沁人了肺腑,而她肺腑也欣然吸入这一股迷幻幽香。 我想念你。 轻柔的耳语又响起,几乎低不可闻,却充满了眷恋。 日日月月,岁岁年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你,等待着你的归期,已经数百年了。 说话间,一双修长的手,同时也轻轻抚触着她脸部的轮廓,被细细呵宠、包容在那一双温暖的大掌中,她顿然觉得自己变得十分娇贵,几乎被这一份温柔给迷惑住了。 如今,你回来了,而我也不用再受思念之苦。 轻柔的呼吸和冰冷的指尖同时轻抚着她的唇,教她身子因为渴望而战栗的绷紧,不由自主地靠向那指尖,把内心的震颤传送给大掌的主人。 我爱你,云仙…… 磁xìng的声音在空中飘dàng,然而,那一句陌生的名字,却让她从昏睡中稍稍清醒过来。 就在迷迷糊糊之际,她看见一双摄人却又无比柔情的目光,随着她的表情移动,恍若他的双眼就像是一对导航的灯塔。 但,她还是懵懵懂懂的,弄不清此刻是在梦里,还是醒着? “不,你弄错了,我不是云仙……不是啊……”她想避开那羞赧的碰触,想要躲去吹拂在唇间的热气,可是当她如此想时,她感觉到她的唇被另一个嘴唇给轻轻地覆盖住了。 他的舌尖搜括着她双唇里蕴藏的温柔和舒逸,细细品尝着她嘴里的每一寸柔软,甚至将她的身体更拉近他结实的身体,让他们的吻变得更热切、更缠绵。 虽然这是她所经历过最xìng感、最甜美的吻,但她并不打算让这个陌生的吻继续持续下去,这令她感到有些害怕,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应付过如此渴望柔情的吻。 “放、放开我……你是谁?为什么吻我?放开我……放开我……”就在她挣扎的当儿,他却用更深、更柔情的吻吞噬了她想发出的抗议声。 在他舌尖温柔的驱策下,她逐渐沈沦了,他甜蜜而略带犹豫的动作,成功安抚了她原有的恐惧,可是理智不断告诉她,现在该是停止的时候了,却在此时,她竟发现自己的意念不受控制,像个饥渴的dàngfù般,正用着令人惊讶的热情,缠绵地回吻着他,甚至比他更迫切、更需索。 那样不顾一切的纵yù,令她讶异万分,却也不足以制止自己的放纵,让体内最后一丝理智统统都被掏空了。 他柔滑的舌仍在她口中细细探索着,带着迷恋与狂野辗转地吻她,而她的心跳随着他双手的攀抚移动而逐渐加快,她任由它们从她的纤颈移向发际,捧高她的头,让她的嘴与他的更契合。 他忘情地尝遍她甜蜜的唇,把脸埋进她柔软的颈间,用他粗糙的皮肤缓缓摩挲她细致的颈线,充满柔情的低语。 不一时,她感觉她的睡衣被解了开来,并被拉到腰间,一阵凉意让她怯怯地颤了一下,一双温热的大掌随即覆上她一对丰挺的双蜂,拇指逗弄着rǔ尖,直至它傲然挺立,顶着一双厚实掌心。 “求你……”她低语,却不知道要求对方什么?而当他以嘴代手,舔舐吮弄她困yù望而尖挺的rǔ峰时,她只觉得自己就快被逼疯了! “不……不要了……”她的头在枕上无助的摆动,被吻得肿亮的枫唇,不断呓语着,充满娇腻的嗓音,就连她自己听来都感到陌生。 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的双手梭巡着她每一寸肌肤,他的嘴则循着相同的路线,轻咬、抚弄、挑逗,然后再回到她嘴上,给她一个湿热而深入的吻。 这时的她,再也无法推开他,她微仰着头,像只温驯的小绵羊,热情的回吻他,这一瞬间,他们同时发出难耐的呻吟。 终于,他身体如愿覆在她身上,一手伸到他们贴合的身体之间,找到她yù望的核心,极尽温柔的挑逗她,在那湿滑的软珠上勾勒、画圈、拨弄。 “啊……”生硬的吟哦发自她的喉头,她的指甲痉挛地指进他背肌,脑中一片空白,分不清这缓慢又难熬的折磨是从何开始的。 直到他滑入她的体内,让他的每一寸充斥着她的每一寸时,一股发自体内深处的震撼与快感点燃了她,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诱人的、意乱情迷的欢爱。 她本能的弓起身子,闭上眼睛,炫惑地默喊着,要他结实健壮的身子完全压在她身上,要用她的身体去感觉他每一处肌ròu的起伏,要他的手和唇抚遍她全身的每寸肌肤。 尔后,随着他们的律动由慢至快,她可以感到自己开始分裂,一片片地分裂,就算她就快要所剩无几了,就算她就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完全失去自己,但她却仍意外的毫无畏惧,情愿就这么与他一起沈沦下去。 就在一切静止后,他低头给了她今夜的最后一个吻,她高举双臂,想要圈住他,却在收紧臂弯时,扑了个空! “啊?”她怔怔地睁开双眼,这时,晨曦的第一道曙光也正从窗外洒了进来,而昨夜一切的一切,就如烟雾幻影般,淡淡的消散在眼前。 几个小时后,太阳照醒了她,她因烦躁而呓喃着,闷闷地翻过身子,闪避着窗摄外shè进来的强烈光线。 她伸出的手臂碰到一旁空着的床,有好一晌,她完全静止的躺着,眼睛紧闭着,企图想出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烦闷? 然后,她眼睛慢慢地张开,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思绪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梦境里的事。 是梦,她很确定那只是一场梦境,可那一双眸子为何让她感到如此的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一样? 瞬间,她在床上猛然坐直了身子。 该死的,她知道那一对眼睛像谁了…… 此时正值夏天,烈阳高高地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上,阳光璀璨而强烈,无数万道金光漫空倾泻而下,落在这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让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片翠绿的色泽中。 远远的,在河流那一头,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开得正盛,修长的花茎兀立着,田间一群群的白色小粉蝶伴着花海上下飞舞,画面璀璨而绚丽,美不胜收。 侧目一望,还见一株松柏,枝繁叶茂,嫩绿喜人,树下清凉而且寂静,地上则是一片油绿色的青草,不杂一点金黄,鲜洁可爱,一望平铺着,全无波动。 走累了的韩若水,索xìng走进了树荫下,拣了一块干燥的草地坐了下来,除了让自己走得又累又酸的两条腿得到放松舒展,顺道也想着休憩片刻,养精蓄锐一番。 今日清晨,随意吃了早餐后,她便跟凤茜表姊知会了一声,想单独到村落内走走,探访一下当地的风俗民情。 她闲晃了个把钟头,成绩还不错,拍了不少村内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与照片,想必这些照片,肯定也能教杂志社的老板满意。 轻吁了一口气,她微微抬头,松树的矮枝上还悬着无数不知名的花藤,上头绽放着一朵朵小巧可爱的粉紫色小花。 一阵微风吹来,落花随风飘散,自由自在的飞舞,姿态轻盈似幻,四处飘飞,无边无际地撒落,教人观之心旷神怡。 看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眼前这片落花缤纷绚丽的一幕,她一时技痒,职业病一犯,忍不住又拿起手边的相机,对准了焦距,准备拍下一张落花图。 可就在这时候,原本落花纷纷的优美画面,却突兀的闪进了一座荒土堆,大大破坏了整个画面。 “咦?那是什么啊?” 她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灰,一脸探究的走近。 就在几步之遥的距离,她赫然看出,原来那是一座淹没在荒烟蔓草中的孤坟,只见那古墓碑上,还依稀可见几个斑驳的古篆字-- 夫君徐映波之墓 妻诛云仙泣立 “映波……徐映波……苏、苏云仙?” 乍见云仙二字,她视线就像瞬间被冻结住似的,感觉周身一冷,好似冬天突然降临。 她的心砰砰地乱跳,只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然而她会那么紧张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并不算陌生。 就在昨夜,昨夜梦中,她…… 血色自她脸上退去,回忆完全回到脑海中,昨夜梦中那些历历在目的情景,那些声声呼唤的耳语,仍是如此清晰,几乎使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踏过青草地的脚步声,并伴着一道沈稳的嗓,随风在她耳畔响起。 “原来你在这儿,可抓到你了!” 闻言,韩若水惊吓地猛转回身,由于刚才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于是当她一抬眼,正好撞见最令她害怕见到的那一对黑眸时,她脸色立刻刷白了。 就这样,还来不及喊出一声,韩若水眼前旋即一暗,就这么当着来人的面,晕了过去。 周身不时有微风掠过,吹散了一身的燥热,韩若水在一片恍恍忆惚中醒来,这时夕阳已西下,一层透着淡淡光辉的薄雾笼罩着整个田野间,朦朦胧胧的,彷佛田野上面笼起一阵轻烟,股股脱脱,如同梦境。 怔忡间,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她的恍惚,也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醒了?”他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夏贤俊颜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片空旷僻冷的地方来了?也不嫌荒凉?”他低头凝望着她,轻柔的语音中,还有一丝宠爱。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哗哗作响的白杨树,吹过滴着露珠的绿叶,吹过闪耀着银光的月色,也吹过夏贤俊俊美的面颊…… 沉默的空气粒子变得温热而猛烈,像张电网般包裹着他们,排除四周所有声音和动静,彷佛世界只剩下他两人。 然后,她从自己仰视的角度,发现她是蜷曲着身子,肆无忌惮而毫不避嫌地躺靠在他胸前。 一股难以控制的燥热,柔红了她的脸颊,她只觉得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猛然从他身上逃开,心底又羞又慌。 见她神情甚为忸怩,他不禁轻声一问:“怎么了?” “没、没事。”她用力的摇摇头,除了要甩去此刻还残存在脑海中,有关于昨夜那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想,更是想赶紧恢复正常清晰的思绪。 “我以为长时间在世界各地奔跑的人,不但见识多广,体力与精神肯定也是高人一等,想不到你不但弱质纤纤,连一点小小的惊吓都能让你厥了过去,活像见鬼了似的。” 夏贤俊的那一声“鬼”字,登时又教她浑身窜起一阵寒颤,心底发毛得慌,心中不禁暗忖,说不定,这儿真的有鬼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儿,她偷偷偎近了他一些,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壮大了胆子,开口询问接下来她将要说的话。 “对了。”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荒冢,她竭力制止心中恐惧,期期艾艾的问:“那一座古坟里头,躺的都是什么人啊?” 想起昨夜似真似幻的梦境,与那座荒冢上所凿刻的立坟者名字,竟有着种种诡谲骇人的巧合,让她不断声音微颤,怯怯一问。 就她印象所及,她一生中从没来过这里,更不曾看过这样的一座古墓,因此她可以大胆猜测,她昨夜的梦,一定与那座荒冢内躺的人,有着必然不可分的因果关系! 当沉默一直没被打破时,她悄悄抬眸,发现夏贤俊也正皱着眉头,低头望向她。 “你怎么了?”干嘛这样一直盯着她猛瞧?难道她脸上沾了东西? “这一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他眉头深锁,以不确定的目光看她, “你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她挥挥手,朝他微微一笑,干涩的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夏贤俊略扬了一下眉毛,将专注的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把注意力转移向远方那一座孤立在古松下的荒坟,犹豫了一下,才如实道来,“那是一座明朝的古坟。” 他略一沈吟,侧头看向她,问:“你害怕吗?” 晚云飘过之后,天色逐渐转暗,玄紫色的残霞也慢慢退隐,此时田野上烟消雾散,夜色像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夜,并不让人感到幽暗yīn森,加上身旁还有夏贤俊的陪伴,渐渐的,她似乎也不觉得有那么害怕了。 “你继续说下去吧!用不着顾虑我。”她脸上看上去很平静,只有闪闪发亮的眸子还悄悄泄漏她心中仍有的不安感,“然后呢?” 禁不住她一再追隅,他叹息般娓娓道来,“曾听村里老一辈人说起,那一座荒冢的墓主人,是明朝一位余姓的年轻秀才,听说当年那秀才成婚没有多久,便被迫上了战场……” 说话之间,夏贤俊眼神飘渺,像是去捕捉一个遥远的记忆,彷佛当时他也曾经历这样一场生死离苦,身历其境一般。 “生在那样一场乱世里,烽火连天,战火遍及各地,父子、夫fù、母子、兄妹被迫分隔两地,而平民百姓们,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过安心日子,没有多久,战事扩大,许多男儿战死沙场,恶耗一件一件的传来,最后连那个徐姓秀才也不幸战死异地,只徒留家乡一对孤儿寡fù,含泪替他送坟。” 提及过去这一段令人欢呼悲伤的往事,他声音里惨杂了一丝苦涩,良久之后,才又喃喃道来。 “徐姓秀才死后,家乡闹了一场瘟疫,死伤无数,最后还波及了他那不满两岁的孩子。”说到这里,只听夏贤俊口吻悒悒,变得有一丝哀伤和一丝酸楚,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其中掺杂着无奈与痛苦。 “后来,他的妻子苏云仙,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竟选在一日清晨,无人照应的时候,在坟旁的树上投了环,随她的丈夫与孩子,一同离开了人世。”而苏云仙死时,亦不满二十一岁。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青青草间一荒冢,也逐渐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徒留下这一块被人世间遗忘的角落,生生世世孤独而悲凉。 “想不到这座无主的荒冢,竟然还有这样一段令人悲伤的故事。”听完这一段充满哀戚的古老爱情故事,韩若水心中一片感慨,忍不住喟叹,“那余映波与苏云仙果真夫妻情笃,即便那徐映波魂归地府,魄丧冥幽,苏云仙仍魂牵心系,生死相续。” 听及此,夏贤俊双目微微一抬,将黑眸凝觑向她,盯觑着她的目光时冷时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他脸上异样的神情,更是教人读不懂。 半晌,她意识到他正看着她,可他表情令人费解,就那样直视着她,一句话也不吭。 直到她受不了这一份静默,深吸口气,预备开口打破沉默时,他突然一语惊人的说:“不怕你笑话,我还曾经作梦,梦到过他们呢!” “你‘也’梦过?”她声音一窒。 “看你的表情,难道你也梦到了?”他目光闪烁,双眸中盈满探究的神情。 “是啊!”韩若水脱口而出,几乎没有思考,“就在昨晚,我也梦见那个徐映波了。” “那……你都梦见什么了?”他扬起眉梢注视她,等待她的回答。 “我梦见那个徐映波跟你长得一个模样,无论是声音、眼神、表情,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然后我们……” 见她话说一半,嗓音突然变得干哑无此,好半天也没听她说完下文,他侧着脸看向她。 “怎么把话说一半就不说了?”他故意一问:“你们怎么了吗?” “呃……”忆起昨夜那一场充满瑰丽色彩的梦境,她就尴尬得颊生红晕,气虚不已,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算了,哪里还敢巨细靡遗的一一向他阐述。 况且,只要想到自己在梦中那样激情忘我的举止,就足以教她的脸红得发烫,连正眼也不敢瞧他一下了。 “天啊!你到底都梦见什么啦?”瞧她一脸红得像关二爷似的,“该不会是梦到什么不该梦的了吧?” “谁说的!”她满脸绯红,急不可耐的尴尬反驳,“这……这怎么可能?” “真的?”只见他光只是瞅着她,她脸上的红晕就更加明显了,一副窘状,教人不想歪都难。 “当然!”当然……是说什么她也绝不能把昨晚的梦境都如实招出来! 拜托喔!一旦教他知道实情,还不把她当成一个yù求不满,对他充满绮想的浪dàng女人? 只可惜,她那一副yù盖弥彰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说服力,虽是如此,他也不打算再穷追猛打了,决定暂时撇开这个话题,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徐徐的展开笑颜,他将话锋一转,叉开道:“那么,你不想问问我,我都梦见过什么吗?” 是啊!她怎么给忘了?“那你都梦见什么了?” 但见他语带玄机的丢下了一句,“走,我带你去看。” 第三章 作梦,是有可能的。 但……“看”梦,这就有点难度了吧? “你要带我去看什么梦啊?”她的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身子随着他的步伐,被动的往前走去。 “我画出来的梦。”他就像个急与同伴分享秘密的小男孩似的,一脸眉飞色舞的道:“我敢保证,你看了一定会很吃惊!” “呃……不会是一幅长得像我的古代仕女图之类的吧?” 闻言,他猝然止步,别过脸来,一阵yīn晴不定的神色掠过他的眼眉,他朝她质疑一问。 “你见过那一幅画了?”他脸庞上写着惶惑,有些心神不安的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对不起,我确实见过那一幅画。” 见他一副失落的表情,虽感到万分歉疚,但她不想扯谎,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 “昨晚我经过你房门,发现门没关紧,于是我描了房内一眼,看到满墙的画,包括那一幅仕女图。”顿了顿,她用着有些讨好的口吻称赞道:“你的手真巧,画得不错,确实与我挺像的。” “那昨晚,你在房中看见我了吗?”当他再次开口时,一字一句是那么谨慎小心,“我是指,你有看见‘整个’我吗?” 这是什么古怪的问话? “当然是整个都看见了啊!”她心中一疑,奇怪的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他有什么是不该让人看见的? “我……”他的脸板得好紧,声音像是闷住了,两眼闪闪烁烁,似乎有口难言。 见他一副懊恼的样子,她先是不解的楞了半晌,最后才恍然大悟,噗哧一笑,连忙再三言明,“你放心,昨夜我看见的,是你一身衣着整齐的站在窗边观赏夜色,绝没有看见我不该看见的养眼镜头啦!” 听完她的坦述,他有一晌无法做任何的回答,却也暗暗在心底深深呼了一口气,知道她应该是会错意了。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他的“秘密”还得以继续维持下去…… 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他决定顺水推舟,故意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苦笑道:“还好,没给你看见不该看的尴尬画面,不然这下子,我可糗大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踏入他的房内,她第一个反应即是--哇塞!这还真是一间充满古色古香气息的卧房啊! 只见房内颇宽敞,除了卧房,还隔了一间书房,两处地方仅用一扇木质屏风相隔开来。屏风上雕绘着一幅山水画,烟云淡抹,流水悠悠,画面的气氛与房内场景显得十分相衬。 然后,她在书房内的窗角边,再度看见了那一幅仕女图……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光是一支画笔,竟也能巧夺天工的将人像刻划得栩栩如生,恍若zhēn rén一般! 近距离一看,就连眼神也相似得紧,恍若她正照着一面镜子一样,教她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个女人真的与我长得好相似呀!” 观凝着眼前人物画的韩若水,一缕游丝般的思绪还尚未理出个想法来,一旁的他却已经中止了她的想象,微笑否认。 “虽然看起来极为相似,但老实说,我起初画的并不是你。”他默默瞧着她,暗示xìng的说:“那是我梦中见过的女人,她是苏云仙。” 苏云仙? “徐映波的妻子?” 有好几秒钟她都无法思考、说话或呼吸,之后她还一直奇怪她刚才怎么知道要如何不摔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的? “她确实曾经出现在我梦中几回,但样子很模糊,总是看不清她的长相,我是凭借着自由意识,概略将她的样子画出来的。” 说话间,夏贤俊口吻淡静,他凝视着她,她则仍专注地望着眼前那一幅画,而他目光灼灼,神情如谜。 接着,他缓缓说了一段像是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流露着深深的情感。 “不瞒你说,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你,没想到原来你就是我画中的女人。” 听他这一说,她的气息就像是被卡在喉间,感到一阵吞咽困难。这种光怪陆离的事儿,就是说了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肯信吧? “换句话说,你的意思是,我和苏云仙……其实是长得一模一样?”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荒谬得紧。 回心一想,现在都是几世纪了,就算是作梦,这种聊斋似的情节,未免也太教人匪夷所思了吧? “说到底,你能相信这一切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种种巧合吗?”对于这一切,她感到一阵茫然,彷佛从一场梦境走进另一场更迷离的梦境,是真、是假,她已经有些弄不清了。 “我只相信缘分。”他恳切的声音,把她从一片紊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缘分?”她直楞楞地重复这两个字。 “难道不是吗?”他原本温煦清澈的眼波,此刻惨着一丝柔情,低哑的呢喃,“是它让你我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凑在一起,让两个单纯的人生命中,开始有了彼此的记忆,这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吗?” 夏贤俊浓郁如温醇红酒般柔和的嗓,暂时安抚了她纷乱的心情,她浅浅一笑,转过头来,让她的视线与他的相遇。 今晚他的头发是散乱而未绑的,在月色照shè下,他水色般的黑亮直发犹如墨玉一般,与他神秘的气质十分相配。 当他低垂着脸,看向她时,有些发丝散落在他的脸上、喉咙以及肩上,他伸手随意爬梳开掉落在脸颊上的头发,则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一种足以刺激人神经的男xìng优雅。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清冷、内敛,浑身散发着一股yīn柔的气质,在他眉头紧锁时,那yīn郁的特质就更加明顾了,而当他平静时,一对有如满月夜空般耀眼的黑眸,配上一双微弯上翘的嘴唇,让他就好像马上要绽开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般,有着一种不可捉摸的神秘魅力。 听着他口里说的缘分,她腼腆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将目光又停留在画布上的“她”,或者……应该说是苏云仙。 “她”迎风伫立在一处高台上,一袭白色轻纱胜雪,飘然若仙,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澈的冰雪,遗世而独立。 但见画中女子娇嫩洁白的小手里,选择着一方丝绢,月牙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梅花,衬得此绢素雅、洁净。 除此之外,画中的左上角,还题了一首诗-- 夜来人静望星空,苍穹茫茫银河横,忽闻归雁一声鸣,顿牵满腹相思情。 那首诗是以苍劲的草书写成,不难看出,其落笔的人,是个识文断字,肚中颇有点墨的文人。 “这首诗写得真好,是你题上的吗?” “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我题的。”他摇头否认,看着她的视线却没有挪开,“这首诗,是在我即将完成这一幅画作时,突然从我脑海中蹦跳出来的!于是,我便记了下来。” “这还真是奇里生奇、幻中出幻了!”她难以置信的一问:“莫非,这又是另一个巧合?” “这或许不是唯一的巧合。”他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有什么令她瞪眼张嘴的骇人事吧? “让我这么问你吧!”他试探xìng一间:“你相不相信在这世上有所谓的命中注定,或者是一见钟情的情感呢?” “一见钟情?”她愕然听着,先是眨眨眼睛,接着有些迟疑的回道:“我不能确定,但……” 偷偷觑了他一眼,她脸上微微泛红,低语道:“或许有吧!” 说到这里,韩若水双颊羞涩的飞起朵朵红云,突然觉得很窘,而且这一辈子从不曾自觉如此脆弱过! 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禁不住心头怦怦跳着,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怎么会聊到这个令人耳热心跳的尴尬话题去了? 不过,对于这个话题,他似乎仍意犹未尽。 “或许说来,你可能不相信,但在我的世界里,这样独一无二的感情,它已经发生了。”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原来……他已经有心仪的女孩啦! “是哪个女孩如此幸运?”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她还是带着衷心的祝福,钦羡的赞道:“我想,她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孩。” “她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子。”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拉开了书桌边的抽屉,取出一个狭长的乌木盒子,盒子镀着银边,很是精致。 “这是什么?” “是我藏了整整三年的单恋。”他将盒子递给她,“你打开来看看。” “这……”平日里,她个xìng虽是大大刺刺,百无禁忌的,却没有探人隐私的癖好,这教她反而有些犹豫,不晓得该不该伸手去接? 就在她琢磨的当儿,他笑着握起她的手,把乌木盒子jiāo至她手里,并且催促道:“拿去看看吧!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跟你分享这个秘密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也罢,反正他都愿意跟她分享这秘密了,她若不大大方方的“看”,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结果,当她打开了乌木盒子,发现里面躺的是一卷画轴,取出来摊开一瞧,是一幅侧脸回眸的人物画。 “呃……这是?”乍见这一幅画,她便有着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对了! “这是我在大学毕业那一天的照片!”她想起来了,回忆道:“当时,好像有人在后头喊了我一声,可当我回头看去,黑压压的一群毕业生,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在恶作剧?” “绝对不是我。”他连忙撒清的说:“那时候,别说你跟我还没相熟,就连你表姊、我亲嫂,都还没认识我大哥呢!” 是啊!那……他又是怎么画出这样的一张照片的呢? 见她既是苦恼又满是存疑的表情,他也不再故弄玄虚了,施恩般的解惑道:“其实这一幅画作是我想着苏云仙的模样,试着画出一个现代女子的样貌,没想到之后有一日,我大嫂不经意看见了这幅画,她笑了一笑,啥也不说,便给了我一张照片。” 说完,他又拿出一张她的旧时照片,那一张照片里的人物自然还是她,只是照片里的她,无论眼神、表情、角度,甚至是嘴角那一抹慵懒的笑,都与画里的她丝毫不差! 若不说,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这是他在见过这张照片以前,先画出这一幅图的。 “就像被安排好似的,这一切的种种巧合,实在令人太难以想象了,若不是你刻意想诓骗我,那我敢说,我们之间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相同命运。” “我从不说谎。”他语调生硬,却不容质疑,“尤其是对你说谎。” 此刻,他投shè在她唇上的视线就像亲吻一样的火热,直到他移开了目光,她仍然可以在她唇上感受到那股迟迟不退的热力。 “你一定还不知道,早在你我未相识之初,我便已经爱上了你。” 他这一席突如其来的告白,如同一颗震撼弹,砰的一声,从她面前zhà了开来,不但震动了她的心房,也再度zhà红了她的脸颊。 “怎、怎么那么突然?”她愕然不己,在他目光灼灼的凝视下,她整个人就像一块在大太阳下逐渐融化的nǎi油。 “我并不觉得突兀。”他沉默了一下,才又喃喃说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字字肺腑。” “夏贤俊,你……你别傻啦!”她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并极力回避着不去看他的目光,因为他的眼神总是那么认真,让她全身都发烫起来,“我呢!可不像你画中女子那样温柔贤淑,在我身上,你甚至找不到一根顺从的骨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爱上我,可是一件苦差事啊!”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他对她流露出倾心爱恋的眼神,那眼神有些内敛、有些温雅与含蓄。 此刻,他脑海中充满了与她初见时的情景,那么美好,那么令人眷恋,现在,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伊人,就真实的与他面对着,教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接着,他们之间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他轻叹了一口气,走向她身后,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体热后,他才又开口说道:“若水,莫非你对我从来就没有一丝的好感?” 他就站在她背后,她看不见他的脸庞,却可以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充满了挫折与打击。 “我知道用命中注定、一见钟情这样的字眼是最蹩的求爱言词,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已明白,你永远不会单纯的只是我的朋友。”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并以一种极度温柔的动作,轻轻地扳回她的身子,让她坦然的面对他,接着又柔情的低语,“那是因为,打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站到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也唯有你,可以让我心跳得那么急,那么不受控制。” 听着他那沙哑、xìng感的嗓,徐柔地说出这般甜丝丝的话来,就像是被包裹在棉花糖里似的,感觉又甜又软,教人难以招架的被撩拔得如痴如醉。 自从遇见他,她就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他们曾经相识,似乎缘深情浓,可是…… “你不觉得这样的告白,太过冒险了吗?”尽管此刻她心中已经有了个重大决定,但她仍故意而半开玩笑的试探了他一句。 “如果我今日拒绝了你,你该怎么办?”她笑问。 他能怎么办? “答案只有一个,我会等,一直等,不管是一年、五年、十年,或者是永远永远……”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这样的告白,浅白又直接,却也成功加速了韩若水的心跳,烫红了她的双颊,使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他一张俊秀的脸庞上,dàng漾着一抹坚定般的笑容,教她心底也跟着笑了,好似她等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这一秒与他相遇一般……这样的缘分,多么顺理成章得令人气闷啊! “你啊!肯定不是个笨蛋,就是个傻瓜!”她给了他一个戏谑的笑,但眼底眉间,却是深受感动的。 “那就当我是个傻瓜吧!”他唇边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轻柔地说:“一个无可救yào,深深迷恋上你的大傻瓜。” “错了。”她仰起了小脸,身体向前微倾,缓缓地接近他,直到他们的呼吸混合,嘴只相距一寸,才又低语道:“我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个傻瓜,因为傻瓜是不会像你这样迷恋我的。” 说完,她踮高了脚尖,嘴在他唇角轻触,印下了一个轻吻,而她的气息是如此温暖而甜美,不但夺去了他的呼吸,也触动了整个他。 他全身的感官都因这个意外之吻变得活跃鲜明了起来,他加深了这个吻,轻咬舔吻着她柔嫩的唇,种她轻喘的时候,将舌头溜进去与她纠缠,品尝着她,也品尝着她口中的香甜。 他拥着她的双臂缓缓地移动,在她背上轻柔爱抚,并且小心的将她按向他因为激情而紧绷的身子,让他们由头到脚紧贴着,让每一个轻微的移动,都使他们的躯体xìng感的摩擦彼此,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体热。 一吻既毕,一抹轻叹逸出她半启的唇瓣,她昏眩的靠躺在他胸口,好像她原本就该属于那里。 “对不起。”一晌,她在他怀中细声道:“已经很晚了,我想,我现在应该回房了。” “我送你?” “不用了。”轻轻挣开他温暖的怀抱,一抹绯红涌上韩若水俏丽的面孔,见他正低头望向她,她赶忙扭过头去,如蚊蚋般细语道:“一个吻,还不至于教我忘了回房的路。” 事实上,她的客房就位于他卧室的隔几间,因此,就算她再怎么神魂颠倒,也绝不可能在同一条房廊上迷了路。 见她撇开他,脚步慌乱的走向房门口,他不禁拉住她的臂弯,并用着一抹充满歉意的口吻低语道:“听着,我无意让今晚的这一切发展得这么快,若是刚刚冒犯了你,我窜到很抱歉。” “你并没有冒犯我。”她急忙回道:“冒失的人是我,是我主动吻了你,然后又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红着脸,力挽狂澜的解释,“我并不是个经常失去控制的人,而你……一直很理智。” 至少他没有像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在对女人告白的第一天,就满脑子企图将对方哄骗的拐带上床,打算当场就一口吃了的念头。 夏贤俊笑了,发现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又多了一项令他迷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的优点--诚实。 “你太高估我了。”他微笑否认,“老实说,刚刚我也差一点就无法在我的脑子里找到所谓的‘理智’二字。” 他那温柔又带点一丝自嘲的神情,让她一直有着想再奔回他怀里的冲动,但今晚发生的事件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多追加这一顷。 “很好,真高兴知道刚刚丧失理智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晚安了,贤俊。”语落,她别开脸,掩藏住激动的神情,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四章 已经是午夜了,还是睡不着啊! 用力槌打枕头,翻了今晚第九十八次身的韩若水,只因为心中两个争执不休的念头,而有些身心俱疲。 她愿意相信夏贤俊今晚所说的一切,包括他的梦、他的画,以及他确实对自己有着一份爱意,然而,另一个教她不安的念头是,有一股直觉不断地在警告她,就在今晚之后,她与他之间,定会有更多难以解释的状况发生! 若间,她这样的莫名恐惧是由何而来?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理不清了。 烦闷的再槌枕,再翻身,她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还有夏贤俊,不能再想着那个男人的微笑有多xìng感,拥抱有多温暖,他的亲吻有多诱人。 也不准再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与他肌肤相贴的话…… 就在一个个不能,从脑海中逐一列举出来的当儿,她逐渐陷在半梦半醒的朦胧里,迷迷糊糊地睡去。 黑甜黑甜的梦境,乌云般的飘过来,房内一片静寂,韩若水几乎就要睡沈了,可一缕游丝般的思绪,仍在梦的幻境边缘飘浮着、抗拒着。 不一时,那个“他”,恍入无人之境,依然再度踏进她的梦里来,将她那些不能、不准,一件不漏地在她今夜的梦境中实际重演一遍。 于是,当韩若水又再一次从充满瑰丽色彩的梦境中转醒时,已经是隔天早上八点钟的事了。 “天啊……”才睁开眼睛,她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不该在睡前想他的。 “我真是个笨蛋。”狼狈地从床上爬起,她将两只手chā入她两侧太阳穴的发丝内,发出一道长长的压抑呻吟声,觉得自己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就算在她的恋爱史中,从未对一个男人有如此好底,也犯不着连着几夜作梦都非得梦见他吧? 而且还是那种令人难以启齿的粉红色梦境,活像她是个yù求不满的女人一样! 捏了捏颈背的僵硬肌ròu,低头瞥见了因为烦闷而无意识被自己揉缠成一团的被单,她无奈的苦笑了下,决定起身到浴室冲个凉,顺便好好冷却一下她那自从来到这儿以后,就一点也不安分的脑袋瓜子。 她在莲蓬头下站了很久,希望自己能非常冷静,至少等会儿出现在夏贤俊的面前时,她必须要看起来很冷静,绝不能教他看出一丝破绽。 于是她慢慢吞吞地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又花了一点时间把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的,并且换上一件软料子的套装,腰间系了一条金色的细腰带,让她看起来精神奕奕,又不失女xìng柔美的气质。 半个小时后,她直到没有借口再给自己拖时间了才下楼去。 当她来到一楼的饭厅时,他已经在那儿了,而且餐桌的位子几乎都坐满了,仅余他左手边还有一个空位。 带着一句暗咒,她别无选择的走向他身边的位子落坐。 “早。”她说。 他把两盘早点放在桌上,然后才抬眸跟她打招呼,“早。昨晚睡得好吗?” 随着他也坐下来,她闻到一股刮胡子的香味,混杂着扑鼻的男xìng气息,郁郁袭人,使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为了漠视他逼人的男xìng气息和诱人的刮胡水香味,她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递给她的一杯热茶上,并很快啜了一口,茶水却在她一阵慌乱中溅到她的下巴,她困窘的满脸通红,连忙伸手寻找餐巾。 “瞧你,紧张得就像是一支张满的弓。”他投给她一个关切的眼神,“昨晚没睡好吗?” “大概吧!”撇开自己紊乱的心绪,她在声音中加入一丝轻松逗趣的口气,“我原本以为我是从来都不会认床的,但这几天下来,我发现我大错特错了。” 说完,她低头努力吃早餐,假装不晓得他的目光有多么令她心慌无措。 “真是遗憾。”他先是夸张一叹,接着微露齿而笑,神秘一语,“不过,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建议,弥补你一下这趟旅途中的缺憾。” “哦?”她抬起眼睛看他,“是什么?” “今天随我出门一趟,你就知道了。”一抹慵懒、xìng感的笑容在他漾开的唇角出现,让他整个人变得无比地吸引人。 “是什么那么神秘兮兮的?” “总之,保证你绝对不虚此行!”只见他的声音轻柔、诱人,几乎不容推辞,“你来吗?” 嗯……为何不? 几分钟后,他们已驰骋在田野间。 此时正值夏天,草地给太阳晒得很温和,一股清新的空气透过疾驶的车窗扑鼻而来,其间还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车道的另一边是成排的柳林,一片蝉声嘟嘟,呼唤着炎夏的到来,扬眸探向车窗外,远空浮云片片,一望无垠的伸展着。 夏日的晴空是灿烂的,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强烈,天上地下处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 微着眼,将专注于眼前路况的目光收回来一些,韩若水觑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想起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不禁莞尔一笑。 “你多大?” “二十七。”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她说。 闻言,他一楞神,脸轰地一下红了,就像从云缝中露出的一道红霞,瞬间又消逝了。 “真是抱歉,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按理来说,车子应该由我来驾驶。” 他有些尴尬的说:“只可惜除了自行车,我对一切的jiāo通工具都一窍不通!” “没事。”韩若水试着藏住一个笑意,回道:“对于我来说,一个优秀的男人,不一定要具备各种能力。” “噢!能听到这样的消息,真是太好了,事实上,它简直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夸张的说。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接着朗朗的笑开了,这一笑,也大大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听着他深沈、醇厚的朗笑声回dàng在车内,一阵醉人的快乐浸透了她的心,她说不上来这样的感觉,好像只要与他在一起,就有一股甜滋滋的愉悦感不断地掠过她的心头。 对她而言,今日与他的出游,只是一个看似再也平常不过的男女约会,然而在过去,她也不乏遇过几位条件优秀且令她十分心动的男子,甚至也与其中一些人jiāo往过,却从未如此情不自禁地被一个人深深吸引…… 突然之间,她很想知道,夏贤俊到底有怎样的魅力,竟会对她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她的眸光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移动,猜测地思考着,是他眉头紧锁时yīn郁清冷的眼神?还是当他平静时温煦清澈的眼波?抑又或者是他自然而然地表现出对于她的强烈yù望呢? 当她研看着他的脸时,突然没来由地想起昨晚在他房中看到的那一首情诗,似乎已能稍稍体会在那首诗的诗意中,所提到的所谓对于未知爱情的雀跃以及期待的心情。 她正如此想着,他忽然指着远方一道白绢似的瀑布,笑语道:“到了,那儿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只见眼前的瀑布自群山高处的源头泻流而下,穿过嶙峋岩壁,注入一条闪烁晶莹的小溪里。清彻见底的小溪蜿蜓地平躺在一片葵海当中,清晰地倒映出蔚蓝的天空以及溪畔两岸黄澄澄的向日葵花海。 除了壮观的向日葵花海,四周也布满了羊齿植物和遍地不知名的紫红色小花,使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这里好美啊!”望着眼前的美景,她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我都不晓得,原来在这座村外竟还有如此美景,实在太迷人了!” 她那甜蜜的微笑,就像一朵盛开在艳阳下的玫瑰。 见她两眼中飞舞着笑意与雀跃,他心中顿时就像是放下了千斤担子般的轻松。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地方。 “我经常来这里。”他亲切地向她微笑,显然很高兴能与她分享同一种喜悦感。 说话间,他来到了后车厢,取出他的画具与画笔,微笑说道:“这里是我平日作画的灵感来源,每当我想摆脱一切时,就会来这里,不过,这是我头一回带别人来这里。” “我能理解你之所以想把这儿据为己有的原因。”她点点头,赞叹的道: “这里真是美得令人难以置信,若换成是我,也舍不得轻易与人分享。” 韩若水完全被四周原始的美景所吸引,觉得好像回归到地球初创之时,那纯净天然的一刻。 此刻,溪流的水面忽然吹过一阵微风,散发出阵阵清新的气息,教人心旷神怡,几乎忘却了一切的烦恼。 他身手利落地架起了画具,高高站在堤防顶上,着眼仰视午后的太阳。 从她的角度望去,他正背对着天空,仅仅露出侧脸的轮廓所流露的一股yīn柔的男xìng魅力,与他们周围的原始景致同时刺激了她,使她深深着迷。 注视着他身上的每个线条与曲线,她用一种着了魔的目光观察着他,有趣的心忖,或许当夏娃第一次见到亚当时,就是这般情景吧? 思及此,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拍下了一张他专注作画的背影照片。 之后,他们就这样静静驻足在这一片水光山色中,耳畔听着微风吹过银杏枝叶的飘飘声响,凝望着朵朵白云在蔚蓝天空中悠然飘dàng,全然放松了心情。 这一刻,天地万物彷佛已退去了城市的浮华,洗尽了尘世的繁杂,在平淡之中充满着沈静的幸福感。 倏然,他在作画中抬起眸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她说:“噢!对不起,我没听见你的声音,你好像显得太安静了,这里没有令你感到无聊吧?” 此时,阳光下的水瀑,显得格外澄蓝澈底,一阵微风拂过,水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一片波光粼粼的。 “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呢?”这儿的每一处美景,都教她惊叹不己,怎可能感到无趣? “我是担心等会儿我若是埋首作起画来,会疏忽了时间,忘记招呼你了。”他显得有些不安的说。 所幸,她也不是一个热衷于男人随侍在侧的女人,因此她大大地回以一抹理解的笑容,回道:“你尽管画吧!用不着顾虑我。” 她举起手边的相机,朝他晃了一晃,笑道:“这里可以取材的自然风景太多了,或许我会比你更热衷于工作呢!” 于是,当他对她报以歉赧一笑,再度回过身去,低头专注作画的当儿,她也丝毫没有被冷落的感觉,而是扛着许多摄影爱好者俗称“大pào”的专业单眼相机,开始四处探险,寻找美景,随意拍照。 来柳沟村之前,就听闻延庆的百里山水特别美,不过也仅限于听说,直到今日亲眼所见,才能真正的体验,何谓在画中游的感觉。 以往为了摄影工作,她到过很多国家,看过许多山山水水,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每一处景致都显得相得益彰,放眼望去,山岚迭翠,幽静纯美,天然原始得没有受到一丝人文的破坏。 而这一片葵海也真是名不虚传,一眼望不到边,连绵不断,在天空下伸展,就像一面黄金海洋一样,一株株人般高的向日葵,迎风舞摆,摇曳生姿,着实美不胜收。 正当整个世界都沉寂在这一片幽静之中,她耳边忽而传来一阵诡谲的佩环相碰撞的乞留叮琅之声,随着那声音渐近,四周也渐起雾气,且越来越浓,几乎坠入了另一个时空当中。 身处其境的韩若水,就在心中感到万分诡奇的当见,周身花海忽然在她眼前消散不见,前方则出现了一面悬崖绝壁,而那百丈深谷的顶峰上还站着一个人,就连身上衣服也有些灰扑扑的。 只见那人一身青缎长袍,道士打扮,蓄着一脸浓密的落腮胡,双眸如天色般银灰,背上还歇着一柄生镜铁剑,在淡淡的雾霭中,好似一棵古松般屹立在山峰的顶端之上。 突然之间,他发现她了。 就在两人眼神jiāo接的那一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浓眉倏地紧皱,一对锐利的眸紧盯着眼前的她,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不一时,韩若水感觉那怪人开始朝她一步一步走来,表情有些狰狞,充满了威胁感,教她浑身一栗,心中警兆忽现。 不好,快逃! 当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的下一秒钟,她旋即猛然转身,想也不想,直觉就是拔腿往后狂奔。 然而,不躲则矣,她这一跑,那一身古装打扮的道士似乎也惊觉她的意图,竟不由分说,瞬间急速冲向她而来,将她狠狠吓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才跑了十来步,两人原本还有数十丈的距离竟眨眼就掠过,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觉背后陡地一股寒气阵阵逼来,并伴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喝。 “孽障,往哪里逃?” 一声刀啸,带着狂飙的切裂风声,以极限的高速逼来,强烈的狂风袭吹得她周身乱草枝叶飒飒作响,恐惧的氛围紧紧缠绕着她,使她心跳开始加速,肾上腺素也已经随着她的血液四处在体内奔流,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了起来。 “哇啊……”就在一阵踉跄中,韩若水狠狠扑跌了出去,正当以为自己将遭遇无妄之灾的当儿,一道光影倏然从她顶上飞纵而过。 仔细一瞧,那一身奇装异服的道士已然凌空跃至她前头,身下脚步一样纵跃如飞,恍若鹰隼,一脸凶神恶煞的掠往前方。 心知有异的韩若水,立刻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带着一股莫名的紊乱思绪,步伐凌乱地紧追在后,还没跑上两步,她又愕然发觉,不知何时,四周景物又已经恢复原先那一片葵海的景象。 见状,顿时一股不祥预感在韩若水心中升起,就在怔忡之际,又听见一道惊天动地的斥喝声。 定睛一瞧,原来那道士竟已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疾冲向夏贤俊身后,不待他转身过来,旋即高扬着刀柄,顺势一刀,拦腰砍出,只见白光过处,夏贤俊整个人便硬生生被削成两半,并缓缓地各自倒往一旁。 乍见这血腥的一幕,韩若水惊骇得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身子更是瞬间像秋水一般透凉,同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因过度惊吓,即将当场昏厥倒地的那一瞬间,只见那砍杀了夏贤俊的道士缓缓转身过来,微皱着眉,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嘴中喃喃自语,听那口气,似乎还在抱怨些什么? 只可惜,她已经无法继续探究下去了。 完全丧失了神智的她,不久后便被一片黑暗所包围住。 就在她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之前,只见那个一脸凶恶之相的虬髯大汉,竟当着她的面,缓缓消散在一片空气之中…… 事实上,韩若水并没有昏厥太久。 她在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之内再度清醒过来,只是醒来后的她,却感觉恍若隔世一般,脑中浑浑噩噩,好半晌神智还不能恢复过来。 眼前一片晴空蔚蓝,大地无声,她呆楞了一晌,突地,几声鸟语,唤醒了她的恍惚,赫然想起不久前的一场可怕杀戮。 “夏贤俊!”心底猛地一紧,她连忙往他倒地的方向探去。 只见眼前没有手持大刀的虬髯大汉,没有血淋淋的场面,更没有尸块四散、血ròu横飞的恐怖景象。 她看到的夏贤俊,只是昏倒在画架旁,而他身体完整无缺,无伤无疤,除了依旧昏迷不醒,浑身上下甚至看不出有一丝异状。 虽是如此,夏贤俊莫名昏迷不醒,也着实令她心忧,她连忙跪倒在他身旁的地上,屏住呼吸,试探着他微弱的脉搏。 还好,他的气息缓慢且悠长,就像熟睡了一般,并没有大碍,只是他那一脸苍白的颜色,就像是地空间里马铃薯的嫩芽,白得透明,甚至可以看得见一根根发绿的细微血管。 不一时,他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但她浑沌恐惧的脑子无法立即了解,这意昧着他需要一些新鲜的空气。 幽幽转醒的夏贤俊,一手扶着泛疼的脑袋,气若游丝的问:“我……我刚刚怎么了吗?” 怎么好端端的,他的头却是一阵阵的泛疼呢? 见他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她忍不住一问:“你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夏贤俊摇摇头。 “方,我只听到一声大喊,才想转过身子,眼前就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他含糊的说着。 凝听至此,她就算想要极力稳住呼吸,不让夏贤俊看出她疑惧的神色,心脏却不受控的强力拍打着肋骨,咚咚咚的心跳聋,强烈得几乎盖过了一旁瀑布的怒涛声。 见她神色一阵僵凝,两眼闪闪烁烁,脸上表情登时变得颇不自然,一副不知所措姿态的模样,教他嗅出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心知有异的夏贤俊,眉头一皱,连忙追问道:“是不是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 话未落尽,她旋即打断了他。 “别说了。” 她强自镇定,深深呼吸几下,说道:“眼看就快傍晚了,山林里的夜间气温不比白日,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说罢,也不管夏贤俊一脸诧愕的神情,她迅速替他收拾了所有画具,便拉着他,转身离开这一片逐渐被夜色笼罩的诡谲山林。 第五章 出现鬼魅? “在大白天的时候?”这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你确定……”夏贤俊清清喉咙,以便厘清思路,“当时,你真的看见一个道士装扮的男子拿刀攻击我?” “我是不会看错的!”见他遇害的那一那,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恍惚间像是落入地狱一般,登时吓得浑身冰冷,“我见那个鬼魅在砍了你一刀后,就像蒸发的空气一般,在我面前消失无踪了。” 听完,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让夏贤俊紧拧着双眉,他赶紧闭目养神一晌,这才放松了情绪,让疼痛感慢慢消失。 微微抬眸,见她竭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紊乱的情错,并且微抖着嗓,将方所见的骇人经过,一五一十的描述说来,让他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当他声音发出时,是温柔且含满愧疚的。 “好吧!我愿意相信你说的。”他不想跟她争辩,也没理由跟她争辩,她被吓坏了,而他该负大部分的责任,“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你去那儿的。” 房内气氛静了一会,这时,忽然有人在门外喊道-- “若水,晚餐准备好了,趁热赶紧下楼吃吧!” 那是凤茜表姊的声音。 但她神色恍惚,表情心不在焉,一副疲乏倦怠的样子,并对一旁的夏贤俊摇摇头,表示她不想吃饭。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然而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教他感到十分担忧,“你还好吗?没事吧?”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今天是他被砍了一刀,虽然看起来无恙,但谁知道还有什么后遗症?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哪一处地方感到疼痛的呢?”她语带忧虑的问。 知道她此刻满脑子还心系着下午在葵海遇见的那件怪事,为了使她安心,他索xìng坦承的说了。 “你就别担心我了,其实自小我就有贫血的症状,经常昏倒也并非罕事,只是当着女孩子的面厥了过去……”他搔搔脸颊,有些尴尬的说:“今天确实还是头一次。” “真的?”她看起来十分讶异。 他耸耸肩,询问道:“你要看我就诊纪录吗?” “算了,姑且信你一回了。”她轻轻笑了起来,尽管她笑声中仍然有着不安和犹豫。 “对了,你先去用餐吧!顺便替我告诉表姊,我现在还不饿,想先睡一会见,晚一点若饿了,我自己会找东西填饱肚子的。” “你确定不一起来?” “嗯!” 她随意应了声,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于是他也不再强迫。 “那你先休息吧!晚一点我再过来看你。” “好。” 只是,当关上房门的那一那,夏贤俊一张俊秀的脸孔很快沈了下来,抬头缓缓凝视向他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门口处,那一道隐约可见背后还驮着一把古剑,侧着身,长长拖曳在地上,似乎已经等待他许久的高大影子…… 翌日清晨,她难得早起,却发现夏贤俊不见了。 然而在他临走之前,还特地在他房中的书桌上留下一封署名给她的字条,告知他即将离家数日,要她切莫挂念。 只见他留给她的字条中,仅有寥寥数语,字里行间,提及昨晚深夜友人忽然来访,寻他有急事相助,当时夜色己深,加上她也已熟睡,于是他只有暂且与她不告而别。 “到底是什么紧要重大的事,让他走得如此匆忙呢?”从他几行潦草的字迹中,可见他走得颇为匆促,似乎是被催赶着离开的。 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当下韩若水也无法做过多的联想,只是心中暗暗盘算,待夏贤俊回来之后,再问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好了。 如此,这件离奇怪事就这么过了,可接下来的几天,却是她这一辈子最难熬的日子。 她镇日心神恍惚,形若游魂,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而她的肠胃就像被打了个死结似的,这几日以来一点胃口都没有。 自从夏贤俊离开后,她就像少了依赖的氧气,情绪始终变幻不定,于是她重新安排了时间,有时帮忙表姊民宿旅馆里的事,有时则如往常一般,背起她的相机,开着车,满山满水的四处溜。 尽管她已经很让自己投入在被安排得满档的生活当中了,但只要有空闲的时候,她脑中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她与夏贤俊在葵海发生的一切诡奇怪事。 渐渐的,这件怪事逐渐占据她的思维,她需要解答,渴望理出一个头绪,然后她想起那个名唤徐映波的男子,认为所有怪事的起因应该都来自于他。 她甚至开始暗暗期待,徐映波的魂魄若能够再度入梦来,她便非要向他问一个明白! 就在这一天夜里,她躺在被窝里冥思苦想,夜不能寐,迷茫思量了半天,还是不明所以。 “唔……”烦躁地翻了个身子,她将一手支在脸颊下,透过窗户,仰望窗外的夜空。 从窗外的树荫间看出去,几片飘来的乌云逐渐掩蔽月亮,昏淡的月光正慢慢消逝,就在这当儿,她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慢慢消失,且昏昏沉沈了起来。 就在半梦半醒间,她彷佛依稀又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床畔。 不同于先前的儒雅装扮,今夜的“他”身穿一件已腐朽的铁衣,浑身浴血,拖曳着一把同样已然腐蚀的长剑,踏着沉重疲惫的步伐,进到她的梦里。 就这样,“他”一缕幽幽战魂伫足在她床边,一张混合着鲜血与污泥的容颜深深映掩着一抹沉痛的忧伤,一双空洞而绝望的眼中,则满含着几许泪水。 曾经在大白天里,经历过葵海那一场诡异事件后,韩若水深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足以令她感到更害怕的事了。 因此,在一阵惊讶中,她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并告诉自己,她并不怕他。 “你是谁?”她正试着发出声音,“你是徐映波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用着含满柔情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教她胸口感觉到一阵莫名的闷痛。 “今夜你为何而来?”她再追问,他却依旧不答,一双深幽的黑眸,总带着一丝丝深沈的忧伤,让她怎么也挥之不去。 至此之后,每一夜的子时,他都会来看她,直至天明,才淡淡的随着晨阳一同离去。 他从不开口与她说话,也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不想惊扰她、吓到她,仅仅让她感觉到在这空间中还有他的存在。 如此过了数日,每一日的清晨,她总是在心一阵阵的揪痛中醒来。 为了找出这般不寻常的原因,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她打算独自一人前往那一座曾经教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荒冢前,试着与已死了数百年的徐映波鬼魂对话。 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七月大热天,天色说暗就yīn暗下来了,空气里透着一股子闷塞的气味,并且带着浓重的水气,眼看天空就要飘雨了。 尽管如此,韩若水仍是不受阻碍的孤身来到村外那一座被世人忘却的一把黄土前。 只见破旧而古朴的墓碑上长满了青苔,颓圮的坟冢上还铺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蔓,看起来倍感荒凉而孤独。 “昨晚,是你入我梦中来的第五夜,也是你不愿开口跟我说话的第五天了,难道,是什么阻碍了你再度向我透露讯息吗?” 幽幽一声叹息,逸出韩若水的唇角,看着眼前的古坟,她酸涩地又问:“徐映波啊徐映波,你究竟是不愿喝下孟婆汤的鬼,还是死守在忘川上,那一心一意,只为再求见心爱女子一面的痴魂?” 没料到,正当她话音刚落,就在一片寂静无声之中,她听见一丝轻柔的箫音自古坟中幽幽传出! 只闻那箫声中似乎还带有强烈的情绪感染力,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切悲戚,让听者随着音符的变幻而撩动着心弦,并且不可自拔地融入吹奏者所引领的奇幻境界。 须与,箫音在轻微得几无所觉的尾音中幽幽结束了,就在这当儿,从古坟荒冢外,诡奇的出现了一条破旧的白绢,如真似幻,像是暗示着她、吸引着她走向前来查探。 她弄不清楚此时控制着自己心神安定的那一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只觉得整个人就像被催眠了般,竟感觉不到一丝惧意。她的双脚彷佛自有生命似的,一步步走向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并伸手去抓取那一条从墓冢内探出一角的白绢,被动的让它牵引着自己,一路领着她走向石碑,一同踏入坟冢之内。 古墓之内一片幽暗孤寂,一点声响也没有,偶尔能感到地心处吹来一阵冷冷的风息,而当那股冷风轻轻地拂过脸庞时,还略微带些湿意,冰凉的感觉从她脚指尖一直浸透到心底,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发出一束幽暗的亮光,原本狭窄黑暗的周身,突然变得开阔明亮了起来。 接着,眼前的景象从隐约、模糊,到清楚,看着周遭的一切,韩若水一时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心中却仍是半点也不感觉到害怕。 这时,她手腕上紧握着的力量消失了,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就像走马灯般,不断地在变换,好似历史重演那般,教她亲眼目睹了数百年前,徐映波与苏云仙最初的相遇、相恋、相守,直到那一场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其所有经过…… 看着一幕一幕恍若旧式幻灯片的画面,她渐渐感到一股不可抵御的熟悉感涌遍全身,使她感到万分好奇,不禁凝神观看了起来。 初始,她见着一个容貌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年龄莫约十六、七岁上下,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的羞怯。 而站在她对面的徐映波,则是一身儒装书生打扮,一张俊秀的脸庞同样羞得像只煮熟了的大闸蟹,通红通红的。 这天,天气温暖,草木飘香,苏云仙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站在私塾外头,兜里捧着一只小布包,悄声对着像映波说道:“昨夜是七巧节,我与姊妹们做了几样小物品赛巧,我做了蒸巧悖悖、烙巧果子,还有一盅巧芽汤,今日特地送来,想给徐先生品尝品尝,徐先生千万别婉拒云仙才好。” “哪里,苏姑娘一向心灵手巧,体贴心善,能得苏姑娘关照,是在下的福分。”他隐隐地觉得苏家姑娘似乎对自己饱含着一份爱意,但毕竟两人身份悬殊,受与不受之间,让他有些踌躇了起来。 “喏!给你。”她脸红得发烫,低眉颔首的将手中布包递给了他。 见她递来的布包,徐映波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伸手接过,只是不想因为当场婉拒,会教她觉得失了面子,惹得她伤心怨怼。 “既然如此,映波就恭敬不如从命,厚颜收下了。” 就在接过布包的当儿,他的手不期然地碰触到她那一双柔柔软软的玉荑,那无以言喻的丝滑触感,让他俊脸烧红,有些不知所措,好生窘愧,连忙一揖,道:“在下失礼了。” “无妨。”见他如此向自己赔罪,她羞答答地低垂着头,神情羞涩不堪,“那……我这就先回去了。” “我送苏姑娘。” “徐先生留步,云仙一个人回去就成了。”当她摇头回答时,一抹微红爬上了她的双颊,她指了指jiāo给他的布包,意有所指的道:“眼看就要晌午了,还是请徐先生先留下用膳吧!” 此时正值烈日当空的晌午,经她这一提,徐映波当下也觉得饥肠辘辘了起来,想起从今早到现在,他仍滴米未进呢! “那么,苏姑娘一路小心。” “云仙就此告辞。” 她走了几步,忽然又踅回,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晕如花瓣般娇嫩可爱,那一副红透耳根的美丽模样,教徐映波几乎看得痴了。 只见她满脸绯红,娇怯地问着,还不时垂下眼睛,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日后……云仙还可以再来拜访徐先生吗?”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有一般如排山倒海之势的欢愉感,深刻而甜美的在他心头翻涌,而这样的感受,却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颤抖的吸了一口气,徐映波对苏云仙充满感情的倾吐有些意外,脸上也不觉泛红了,连忙又是躬身一揖,诚恳回道:“映波不才,承蒙苏姑娘不弃,自然欢迎。” 在他说这些话时,她的脸已经红得像苹果,不敢正眼瞧他,任凭一股快乐占据了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她微微点头,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送走了苏云仙,那日的午膳,徐映波在苏云仙给他的布包中找到了一条手绢,原以为是苏云仙体贴周到,不忘替他准备了一条手绢拭手。 没想到他却在那一条素净的手绢上,证实了苏云仙对他的一番情意,着实教他心中又惊又喜。 至此之后,才子佳人,情丝缱绻,天天见面、聊谈,对彼此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刻,朝夕相处,几乎形影不离。 之后,韩若水眼前的景象再度淡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火光遍野的一幕,许多看起来像是家仆装扮的人群,一人一手火把,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搜山行动-- “小姐,别躲着了,赶紧出来吧!” “是啊!小姐,你快出来吧!老爷跟夫人天天都盼着你回家呢!” “小姐、小姐……” 人群声嘶力竭地喊着,一声高过一声,这时,不远的树丛间,却躲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恰巧就是徐映波与苏云仙。 “看来,今日我们两人,是逃不过这一关了。”徐映波心底透了一口凉气,面带哀愁的唷叹道:“事已至此,云仙,你还是随家仆们回府吧!今生……我们无缘。” “映波,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的她,泪落双颊,掩面啜泣的低声应道:“早在我将此心托付于你后,我就对天发过誓的,我苏云仙一生一世,只愿追随你徐映波一人,此生非君不嫁!” 她语气中深浓的感情及痛苦整个淹没了他,见她双眸充满了痛楚的神色,睫毛上亦沾着点点泪珠,俨然已不复平日美丽大方的气质,教他看着、望着,心头益发一阵酸楚刺痛,连忙用袖角替她将泪水拭去,连声道歉。 “是我不好,我心志不坚,懦弱无能,竟然愚蠢的想放弃这一份感情,简直是个混账!”他自责的骂道:“我徐映波,在此向皇天后土立下誓约,若今生再负你苏云仙,就教我肠穿肚烂,不得好……” “别说。”只见“死”字尚未从徐映波嘴中说出,就己教她一手堵了回去,她用着仍是一双泛红的眸子,睨了他一眼,“此刻若还说丧气话,那该有多晦气啊?” “好,我以后都不说了。”紧紧将她一双小手收拢在他掌心间,他承诺的又道:“从今尔后,我唯‘妻’命是从。” 在深情的注视中,两人相视一笑,往后天涯海角,他们携手相伴,永不分离。 这时,一片嘈杂的人群声越来越逼近两人藏身的地方,而他们身后却是一座落差足足有十丈高的断崖,崖下奔流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江河,就算此时周遭一片幽暗漆黑,仍可听见江面传来十分湍急的水流声,一旦不幸被卷入河底,恐难有生还的机会。 眼见情势如此危急,大有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的窘境意味,可是面对这般难堪的结果,他们两人已是别无选择,退无可退了。 “如今之计,除了放手一搏,跃江奔逃,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唇扭成一抹痛楚的笑,苦涩一问:“云仙,你可想周全了?” “是,我都想周全了。”她点点头,映着黎明的微熹,她唇边的那一抹微笑,就像盛开在山野之中的百合,她坚定的道:“今生今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是生是死,我皆相随。” 说罢,两人携手,一同跃入一片漆黑的江河之中,不一时,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很快被滔滔奔流而来的端急江水所吞没。 就在一旁观看这惊险一幕的韩若水,深深为两人未知的生死安危狠狠捏一把冷汗时,眼前的画面蓦然消散不见,接着又变幻出另一幕全新的景象来-- 天色依旧灰扑扑、朦朦胧胧的,应是拂晓时分,宽阔平稳的河道上,一艘小舟悠悠随波而行,一名白发老翁坐在船头,满脸慈爱,对着舱中笑语道:“孩子们,再过一晌,我们就可以靠岸啦!” 只见船舱内缓缓走出一对璧人,赫然就是徐映波与苏云仙两人。 待走出船舱,徐映波随即撩袍一跪,感激的道:“昨日受老伯搭救,晚辈与内人才得以幸免于难,如此天恩,如同再造父母,望请老伯受小辈一拜!” 说完,他便朝着老人家恭恭敬敬地磕起了几个响头,直到老者上前搀扶,这才起身。 “唉……虽不知你们是为了躲避何人而选择跳河一途,但既然已经远离了是非之地,等于也是重生了。” 老者体形干瘦,态度优闲,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说话的同时,偶尔会响出几声干咳。 半晌,老人家拿着烟管,指了指前方的堤岸,露出满口七扭八歪的牙齿,微笑的道:“喏!前面的码头,便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了,愿你们两人从此否极泰来,一生平安顺遂,好好过着安生日子去吧!” “多谢前辈忠告,前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就此别过。” “去吧!” 之后,她看着画面中的徐映波与苏云仙两人,从此胼手抵足,一个在市集上摆摊卖画,偶尔为人题诗写联,另一个则守在家中,替人裁制新衣,缝鞋补袜,虽然过着十分清苦的日子,却也安贫乐道,恬于进趣。 就这样,隔了半年,当他们攒够了钱,便来到一处叫凤凰镇的山城落地生根了,并且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补办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往后近一年多的日子,男教书,女纺纱,小夫妻日子过得平淡而甜蜜,无不羡煞旁人。 然而,这却也是韩若水眼中,所见到徐映波与苏云仙之间,唯一所共度过的最后一段幸福的日子。 第六章 “此行,我将被朝廷征召到边塞山西右卫一带援军,你一人在家,诸事要谨慎小心。” 离别依依,苏云仙强止住如刀割般的心痛,逼迫自己要拿出笑脸来送别夫君,不愿见到即将远行的他,还得为自己cāo心。 “嗯!我知道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原本想对他说几句勉励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她的眼泪就跟着冒上来了。 不争气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滴落了下来,她无声的哭泣,教他好生不忍,随即伸出手替她拭去双颊上的泪珠,并将妻子深深地纳拥入怀。 他拥得她那么牢、那么紧密,几乎贴身无缝,借着彼此的身体表达言词所无法描绘的浓情密意与依依不舍。 “别哭了,最多也就是三年五载,若是战事平息,我就回来了。” 他在她耳边轻语说着温柔体己的话,那一句句保证平安归来的言语,使她心头安定,而他的力量也带给她无限的安慰。 “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她搂着他的腰,用最后的一丝丝柔情缠住了他。 “我答应你,只要战事一结束,我立马归来。”他俯下头,直到距她只余寸许,气息吹拂着她的面颊,磁柔的嗓音具有催眠作用,“之后,我要你替我生一堆娃儿,从此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他的轻言软语就像魔咒般,不一会儿便安抚了她,她凝视着他的眼眸,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已经在无言中对她许下承诺,永恒的承诺。 她深信,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没想到不到一年的光景,他人是回来了,可回来的,却是一具战死的尸体,令她悲痛莫名,痛不yù生。 她纤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簌簌地颤抖着,竭力抗拒着泪水,看着黄土渐渐掩盖装有他的棺椁,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恸,让眼泪如雨滴似的滑过脸颊,纷纷落在襟上。 生既相爱,死亦何憾? 看着自己的爱情成了一座新坟,她露出宛如殉道者的表情,心就像燃尽的余灰,暗暗起誓,终身将不再另嫁他门,这一生一世,她只为他一人守贞。 只是命运给她的考验,却远远超乎她所能想象的残酷,它一再无情地从她身边强行夺走最挚爱的人,却毫不给她转圜的余地。 就这样,一场瘟疫,要了她孩儿的命。 到此地步,她彻底绝望,所有存活的意识都已消磨殆尽,在亲手埋葬了仍是襁褓中的婴孩后,她的人、她的心一同渐渐枯萎,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和信心,一心只求速死,且对人世间已不再有任何挂念。 于是,一日清晨,苏云仙比平日都还要早起,经过一番沐浴熏香后,她在衣柜中翻找了一件最漂亮的衣裳,仔细套上穿妥之后,她又花了一些时间替自己梳妆打扮。 今天,将是她与夫君、孩儿一家团聚的好日子,她得好好装扮一下,不教夫君笑话她,老是取笑她只懂得干活儿,都不会打扮自己了。 当她完成了这一切,嘴里轻哼着一首从前与夫君一同编曲弹唱的词曲,“夜来人静望星空,苍穹茫茫银河横,忽闻归雁一声鸣,顿牵满腹相思情……” 唱毕,她取来一条白绫,在夫君与孩儿合葬墓旁的一株松柏树下投了环,结束她那短暂而悒郁成疾的生命,抱憾离开了人世。 “看”到这儿,韩若水的肩膀猛然抖了抖,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来,心中的思绪全让紊乱所填满,觉得自己的情绪波涛汹涌,且让她就快窒息了。 原来,夏贤俊在苏云仙画像旁题的诗,竟是苏云仙曾经吟唱给余映波的定情诗句。 心念于此,她鼻头一阵泛酸,忽觉胸口处不断发酵着一股莫名的刺痛感,难过得几乎哭了出来。 她心底好似已能明白了一些事儿,却又存在着一丝丝不确定感…… 就在此时,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接着身后传来一道踏稳实地的落地声响,待她转头闻声看去,只见一张面无表情的粗犷脸庞,以相当接近的距离,猛然映入她的眼中。 “喝!”乍见眼前这一张面孔,惊骇得韩若水心头大震,如遭雷击,仓皇地退了好几步,彷佛面前见到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杀人魔王,她抖颤着声音,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你……不就是那个凶悍残暴、生xìng冷酷、杀人如草芥的幽灵臭道士吗?。” 只见男子浓眉倒竖,指着自己的鼻子,重复了一遍刚刚她形容他的话,“凶悍残暴、生xìng冷酷、杀人如草芥……还是个‘幽灵臭道士’?” 这是指他吗? “难道你还想否认为”她狠狠瞪着他,气得涨红了脸,怒道:“我还记得那一日你是怎么拿着一把锋利大刀,用着杀猪般的喊,不由分说就猛追着我跑的。” 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至今仍教她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听完女子一长串对自己不算中肯的恶评,随着昆仑镜,穿梭时空,踏世而来的尹楚樊,仅是无奈苦笑了一下,也不做任何辩解回应。 但见来人身材高大,神情俨然,满脸的虬髯乱蓬蓬的,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尤其是他那一身破烂到有点吓人的道袍,若不细看,还以为他是不知打哪儿来的流浪汉。 除此之外,男子眼神凛冽,浑身散发着一股亦正亦邪的气息,同时也正用着一副研究似的目光打量着她。 “嗯……看来他还是将你也给拖下水啦?”虽是一脸虬髯五大三粗的模样,但男子说话的语气颇为温和,不像是个恣意妄为、大开杀戒的人。 尤其他说话间,一抹诙谐的口吻,反而给人一股亲近感。 虽是如此,她还是问了一个老早就想问他的迫切问题-- “你是zhēn rén?是鬼?还是……”他其实出自于一场幻影,一场来自于她心中的恐惧想象? 他摇头笑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我明白你是谁,那就成了。” 咦?他这算是打哑谜还是绕口令啊? 有回答等于没回答一样! “难道我没有发问的权利吗?”一阵微怒绷紧了她的嘴角,声音中藏着不悦,脸上热辣辣的,对着他大皱其眉。 见状,尹楚樊在心中深深的一叹。 唉……说到底,还是自己种的因,若非当初他一时心软,在虫蛇满布、腥风扑面的忘川河水之中,拉了原本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徐映波一把,也不至于纵容那一条觉魂,闹到了今日的残局。 现在,徐映波那一条觉魂,经过数百年的修炼,除了能精神不散,还能自行将魂魄凝聚chéng rén形。那日见他竟还能画不撑伞,随心所yù在光天化日下现形,一副不畏天地的模样,宛若生人,着实令他诧异不已! “好吧!”浅叹了口气,尹楚樊勉为其难的道:“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但在你所有的问题当中,只要我认为不妥或不适当的,我有权利选择不回答,可以吗?” 男子的眉间有一道声痕,不笑的时候显得非常严肃,然而笑起来时,又是一派沈静温和的模样,让人很难拒绝他的建议。 “可以。”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 “那日我见你明明砍劈了夏贤俊一刀,刀深入骨,为何他只是晕过去了,却毫发未伤?”这件事儿,始终教她难以理解。 “那是因为我砍的不是夏贤俊,而是一只死了近千年的鬼魅。”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死了近千年的鬼魅?”这一句话,教她整个人都听悟了,“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夏贤俊,并不是我眼中所见到的样子,我所看到的夏贤俊,其实是一只鬼魅,是吗?” “这个问题,我不便奉告。”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徐映波与苏云仙和我与夏贤俊生得一模一样?难道我与夏贤俊即是他们两人的转世?” “这个问题,我不便奉告。” 不便奉告、不便奉告……就算他不便奉告,她也大概猜得出来,她、夏贤俊、徐映波与苏云仙,他们四人之间,肯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因果关系! “那你直接坦白跟我说好了,既然我所见的夏贤俊不是zhēn rén,那他这会儿上哪里去了?他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了,难道是你暗地里捉走了他?”这是目前她最关心的问题。 只可惜,那个该死的大胡子,嘴巴比她想象中还谨慎严实! “你很聪敏,脑子也算清楚,只可惜你已经问了三个问题了。”他微笑的提醒她,“而这是第四个。” 按照游戏规则,他有权利不作答。 “但从头到尾,你只回答了我一题!”她抗议。 “这是我们说好的规则不是吗?”她问归问,但回不回答问题的权利,则在于他。 “你……”好个老jiān巨猾,吃人还不吐骨头,小眼睛小鼻子的臭道士,说穿了,就是个居心不良,两面三刀的家伙嘛! 不服气的韩若水,暗暗在心中狠骂出聋,却教尹楚樊嗅出了一丝端倪,忍不住回嘴了。 “!不爽归不爽啊!姑娘家嘴上还是得留点儿口德,可别在暗地里嘴牙咧嘴的直骂人喔!”他挑了挑眉,暗示一语。 咦?你听得见我在想些什么吗?她心语。 “当然。”尹楚樊口吻洋溢着骄傲,得意的朝她眨了眨眼,“我的一对耳朵可灵敏得很呢!你心底想些什么,我都能不费吹灰之力,一字不漏的猜出来哟!” 正当韩若水被如此身怀绝技的尹楚樊给怔得一惊一乍之际,又见他从衣襟内取出一条绑着结的红绳,上头还系着一只黄铜色的铃铛,他jiāo给她,并嘱咐道:“来,把这个戴上。” 随着他继续走近时,她首次真正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异,也首次真正地怕他。 而她似乎被他震摄住了,一径地摇头,拒不肯受,“我不要。” 他却十分坚持,“戴上。” 在他眸光的逼视下,她不得不乖乖听话,戴上了手炼,却又忍不住一问:“这要做什么?” “让你避邪用的。” “避邪?” “正是。”他捺着xìng子,试着解释,“刚才你没听见我说吗?那缠上你的东西,是一只已死了近千年的鬼魅,但只要戴上这只铜铃,所有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你身,如有危难,只要摇晃铜铃三声,我自会现身于你面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又惊又惧的瞪着他,心中的思绪全让他一席不可思议的言词所填满。 奇怪了,他怎么老是被问同样的一个问题呀? “怎么,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个道士吗?”他将眉头又皱了个川字,验上的表情,就好似她刚刚问了一个多么傻的问题。 但平心而论,以他粗犷的长相外貌来看,说是仙风道骨的出家人,其实还更接近世人眼中的江洋大盗、街头恶霸的形象。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眼前这个实为苏云他转世的女子,他势必都会解救她于危难中的。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成吗?”她惶恐地嚅动了一下双唇,然后颤抖地说。 他瞥了她一眼,听出她的声音中还混杂着恐惧与希望,教他听了不禁为之心软,只好退让一般的应允了她,“你问吧!” 她犹豫地注视着他,过了好半晌,才抖着声音,直接向对方提出了问题,“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诡异的时空?” 听完,尹楚樊不禁松了口气,似乎十分庆幸,她想到的是离开,而不是向他追问天机。 “这个容易。”尹楚樊嘴角抿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顿了一顿,忽然又问了她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对了,你惧高吗?” “没有。”她回得斩钉截铁。 之前在美国旅居时,一向胆大的她,参加过多次高空弹跳活动,一般的高度还不至于让她感到胆怯。 “非常好。”尹楚樊很认真的点点头,露出一脸表示赞赏的表情。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了?”一股莫名渐生的烦躁感,令她对着他大皱其眉。 只见他又展露一个神秘的微笑,低下头来,在她耳边喃喃诵咏,那听起来像是一个长长的咒语,随着一道相当低沉的嗓音,有着抑扬顿挫的声调,就浅靠在她耳边轻喃。 她听不懂那些耳语,只觉得从他嘴中逸出的神秘语言渐渐化为一股力量,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根羽毛般,整个人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现在,你该回去了。” 听罢此言,只觉她腰间忽然被人从后头猛推了一把,还没会意过来,她就像一脚踩进了无底深渊,整个人不断笔直的往下坠落。 如此违反常理的景象不断发生,教韩若水的脑中一片混乱。 就在迷迷糊糊之际,她的耳边还不断传来一声声清晰的叮咛-- 切记,若有危难,摇铃三声,我将现身。 就在完全抽离坠落感之后的瞬间,韩若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彷佛自深沈的黑色梦魔之中惊醒,当她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柳沟村中自己客房内的床铺上。 她怎么回到这儿来了? “唔……”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她便是感到全身骨酪一阵剧烈的疼痛,想要动一动身体,却被一双手给死死按住肩膀,轻责着她。 “不行,你还不能乱动!” 很快的,她听出那一道柔嗓的主人是谁。 “凤茜表姊?”她讶然凝视着徐凤茜,“我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一脸迷惑惘然的表情,余凤茜不觉紧蹙眉头,担忧一问:“你都不记得了吗?” 韩若水摇摇头,“我怎么了吗?” “你失踪了三天三夜,只差没把我给吓死!”说到这里,余凤茜忍不住将这三天以来的焦虑心情,一古脑见的全bào发开来。 “确定你失踪了以后,我和你表姊夫请了全村的人帮忙找你,村里村外都绕了整整三圈了,这才发现你昏倒在村外不远处的一座古墓旁。” 她永远忘不了,当他们一群人在古墓旁发现若水时,她就躺在那上头,一脸苍白得紧,差点把她也给吓晕了过去。 “你这丫头,那见那么荒凉,谁让你跑到那儿去了?”徐凤茜的恼怒与担忧全在紧锁的眉心表露无遗。 “我……我起初看那里的风景不错,便想去取景,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晕了过去。”这时,已渐渐想起前因后果的韩若水,不动声色的向表姊扯了个弥天大谎。 “是吗?” “嗯!”总不能说,她是被古墓里头躺的“先人”,给一把拉进另一个时空里去了吧? 这个理由一旦说出口,表姊肯定认为她疯了! “还好,那天将你带回来之后,医生来看过你,说你浑身上下都没事,只要人清醒过来就好了。”睨了一眼为了拍出好照片,总是恣意妄为的小表妹,徐凤茜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的责道:“好在这一回是有惊无险,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没脸跟过世的二舅、二舅妈jiāo代!” 说完,她眼眶立刻红了一圈。 “好了,姊,我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哭个啥劲嘛!”为了不让徐凤茜继续担忧,她撒娇似的推说:“姊,我肚子好饿喔!家里有东西可以吃吗?” “有有有,我炉子上已经熬了粥,就等你醒来给你吃的。”抹了抹眼泪,徐凤茜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现在就去端来。” 就在徐凤茜临离去前,韩若水不经意地在她身后问了一句,“对了,贤俊他还没回来吗?” 闻言,徐凤茜的动作突然被定格住了,一脸困惑的转过头来,不确定的又问了遍,“你问谁?” “贤俊啊!”为了证明大胡子道士所说的话,她故意这么间,一字一句是那么谨慎小心,就怕表达错自己的意思,“他不是你小叔吗?” “你怎么知道他?”徐凤茜不记得自己曾经与韩若水提起家中小叔的事。 “这是他自己跟我说的呀!” 听韩若水这一说,徐凤茜更是如坠五里迷雾当中了,“你的意思是……你曾经见过他,还与他说过话?” “这就奇怪了,打从我来这儿的第一天起,不就是你和表姊夫请他来接应我的吗?”之后,他们几乎成天腻在一块儿,平日说说笑笑,一同进出,几乎形影不离,这些事,表姊应该都是知道的,不是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余凤茜严词否认,并且娓娓道来,“第一,我还记得那一日下午,是你自己找到这儿来的。第二,这几日,我只见你每天一大早就背着相机出门,还老是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晚才回来。第三……” 但见徐凤茜一脸僵凝,将嘴边说到一半的话停顿了好半晌,这才稳定住情绪,神色惨然的道:“就在我嫁过来没多久,我小叔贤俊就己经昏迷不醒,如今人还直挺挺的躺在医院里已经近三年了,这段期间,他昏昏醒醒,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苏醒过,更别说是回家了!你又怎么可能见过他,还与他说上话的呢?” 听完徐凤茜的陈述,她彷佛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整个人畏缩了一下,好半天仍是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在内心jiāo战了许久,最后才勉强克制住声音的颤抖,不死心的屏息一问:“姊,你能保证,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当然。”徐凤茜的语气是十分绝对的,“这种事,我骗你干嘛?” 第七章 表姊确实没有骗她,表姊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真正的夏贤俊,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住进了医院,直到现在,人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始终呈半昏迷的状态,何时能完全清醒过来,没有定数。 换句话说,“夏贤俊”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过,因为她所见到的夏贤俊,根本就是徐映波所幻化而成的。 莫怪,大胡子道士拿刀斩他,他却能不死。 莫怪,他总是不当着她的面,吃任何食物。 莫怪,当那日两人亲吻时,他的唇,竟是如此冰凉。 也莫怪,当她住在柳沟村的这段期间中,老觉得众人的目光始终都聚焦在她身上,无论是餐桌上的闲聊、街坊邻居间的招呼、家人之间的谈笑,每每对于身旁的“他”,大家却总是视若无睹。 这让她不禁想起,在她初来乍到的那一天用餐,明明是“他”替她夹了一桌子的菜,表姊却笑说是她胃口好? 如今想想,在当时,“他”便已经假借她之手,给自己夹菜吃了。 简而言之,那个徐映波,一手主导了这一切离奇诡幻的事,从头到尾都将她蒙在鼓里,从不泄漏一丝破绽! 她不禁回心一想,他如此严防实堵,不揭穿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那日他半夜匆匆离开之后,从此又该何去何从?那个大胡子道士,真的是来捉拿他的吗? 这一个个理不出来的心结,让她的头开始有些隐隐泛疼,精神也不如刚才那样高度集中了,心中彷佛有七、八个吊桶在晃dàng,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沉沉叹了口气,她抬起眸来,注意力不觉地转移到眼前的病床上,那一张苍白的脸庞上。 他,才是真正的夏贤俊。 有着一张与徐映波同样光洁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诡异的熟悉,教她此刻心绪就像强烈台风登陆过后的街道一样凌乱,一片乱糟糟的。 由于她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因此当她不经意地抬眼,将目光往他脸上移去,正好撞见一对熟悉的黑瞳时,她的脸立刻刷白了。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怎醒过了来? 瞪着突然转醒的“正牌夏贤俊”,韩若水惊愕地半张着口,楞在那见没有吐出一个字。 而他也不说话,好半天就这么静躺着不动,一言不发的盯觑着她,兀自陷入一片沈思中。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然而他打结的眉头却令她感到一股莫名的紧张氛围。 最糟的是,他看得她越久,她就变得越紧张,忍不住手足战栗了起来,心里则是七上八落的翻腾着。 有好几秒钟,她都无法思考、说话或呼吸,还一直奇怪,刚才她怎么知道要如何不摔倒的? 就这样,两人的波光无言地jiāo会了好久,当她意识到,迎接她的即可能是一片永无止境的死寂时,她在内心jiāo战了许久,最后才机械式地弯起嘴角,率先朝他绽开一抹笑容。 “嗨!我、我是韩若水,你大嫂徐凤茜的……的表妹。”她装镇定地自我介绍一番,可惜却克制不住自己声音里的结巴。 由于她的声音期期艾艾,充满了畏怯,加上又把话说得含含糊糊的,教他听了为之心烦意乱。 “我管你是谁!”只见他面容一冷,带着敌意的语气,虚弱的轻斥道:“出去。” 她似乎被他说的话吓了一大跳,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闻言,他下颚微微一抽。 此刻,他的表情严酷,方正的下巴一副难得宽恕人的样子,就在两人眼神jiāo接的那,她看到他眼中一层冷淡的雾气。 “你是耳聋了还是根本就是个低能儿?”他瞬视着她,俊秀的脸孔扭曲成一团,平静的神情立即像摔碎的镜子一样裂开,“是谁准你可以待在这个房间的?你是医生吗?你是护士吗?你可以治我的病吗?” 气氛凝滞,空气僵硬得可以用刀子划开,他的不悦竟有着这么大的力量让人心生畏惧。 “我……我只是……想来探望你。” “那你看到了。”他语气很轻、很缓,但杀伤力却跟刀子一样锐利,“现在,你可以滚了吗?” 就算是白痴,也听得出来,这是个再明白不过的逐客令了! 尽管她早有心理准备,苏醒过来的夏贤俊其实并不认得她,不过真正体验到这感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起之前那个温柔的“他”,韩若水不禁有些怅然,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展开一段初初萌芽的爱情,可是这一切又被推回到了原点,回到两人最初相遇的那一刻…… 尤其两人之间的“重新开始”似乎并不顺利,不但一点美感都没有,彼此之间还存有一丝敌意与疙瘩,剑拔弩张的氛围,教人心寒。 沉默了一晌,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就算她想挽留,却也无能为力。 轻叹口气,她颇为惋惜自己的一份情感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教人哭笑不能,也求偿不得。 也罢,还是先让他好好冷静一下,毕竟他才刚从一段很长的睡眠中苏醒过来,不管是身心或情绪仍处于一片虚弱与混乱当中,心里一定想先见见周身最熟悉的亲人。 就在转身离去那一瞬间,她见到他把脸埋进手里,露出一脸悲戚的表情,绝望地躺在病床上,全身微微颤抖,似乎身处汹涌的波涛中一样。 虽不知他在昏迷之前究竟患了什么奇症怪病,导致他长期处于半醒半睡的生理状态,但看着他痛苦,她心底却比他还难受! 因此,说什么她也一定要协助他脱离这怪病的束缚,让他对人生重新再燃起希望。 想到这里,她做了个深呼吸,抱着豁出去的决心,坦白说了,“对不起,我目前还不能离开。” 说完,她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说什么?”他锐利的视线直逼着她,英俊的脸上满是怒气。 “我跟凤茜表姊都说好了,这阵子将由我来照顾你。”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怎么可以把他丢着?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打一场硬仗,替自己争取到留在他身边的机会,才能谈帮助他重生。 只是,她才满心这么想,却差一点说溜了嘴。 “况且,你我都这样熟悉了,就不必……呃!”惊觉失言的她,猛然噤声,悄悄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并无异状后,稍稍安心了些。 “总之,你就认命吧!”她故意这么说着,心中也默默盘算着,往后与他jiāo谈时,一定要特别谨言慎行,绝不能让他怀疑她曾经见过他才行! 更何况,且看他对她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相信她也不是他高兴打jiāo道的人,由此可知,一旦让他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她与他之间还差一点发展成情人关系,搞不好还会加重他病情也不一定。 “吵死……”他的声音沮丧且不耐烦,捏了捏眉间不断袭来的抽痛感,他瞪着她,以一种绷得紧紧的声音说:“臭八婆,你可不可以把手腕上那一条该死的铃铛拿下来,它吵得我的头疼死了!” “你是指这个?”她伸出手来,他却像看见dú蛇一般猛然缩开身子。 “拿开!”他厉声喝止,脸色一变,怒道:“你是想整死我是不是?” 都说他痛恨那铃铛的声音了,她还直往他脸上凑? “我耐xìng有限,你若要戴着那条破玩意,就给我滚远点儿,别靠近我!听懂了没有?”他峻声苛责,语调生硬而不容质疑。 见他一副厌恶的表情,好像真的与这条手炼格格不入似的,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他的“拒绝往来户”,她只有遵照办理,拿下那条护身手炼,完全忘了大胡子道士临别前对她叮咛的话。 就在韩若水转身取下手炼的当儿,躺在病床上的夏贤俊,紧抿的嘴角浅浅地扬起了一丝教人不察的微笑…… 在一连串密集的复健下,夏贤俊身体复原的情形非常令人满意,就连主治医生也啧啧称奇,认为他的康复,完全是医学的奇迹! 于是在医生的认可下,夏贤俊确定可以正式和过去那一段昏天暗地、睡睡醒醒的日子告别了,只是他的体力仍然十分虚弱,躺在病床上近三年的日子期间极度缺乏运动的肌ròu变得十分僵硬,让他就连做简单的动作也比一般人来得困难些。 好在他的状况一天比一天更加稳定,原本步行十分吃力的他,现已经不需要人搀扶了,偶尔还能独自到外头散散步,怡情又健身。 这夜,她躺在床上,凝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海里回想着这几日以来,她所认识的的夏贤俊。 一个月以前,她认识的他,是一个眼神纯净,个xìng直爽,让人安心的好男人典范,如今眼前的这个他,却是一个冷静自若,亦正亦邪,令人难以提摸的家伙。 还有啊!明明是一个大男人,虽说体质是纤弱了点,但有必要成天躲在房中像个大姑娘似的,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只知道蒙头大睡,直到外头天色都黑透了,才一脸睡眼惺忪的醒来,过着众人皆睡,他一人独醒的作息吗? 再这么下去,他简直就要成了夜行xìng动物了。 思绪游走至此,忽然听见她房门外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她不禁心想,肯定是那家伙又半夜起床,闷得发慌,想下楼到外面透透气去了。 虽说夏贤俊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了,但毕竟不是身强体健的那一种,半夜出门闲逛,要是出了岔子,谁替他收拾? 思及此,她认命的叹口气,翻身起床披上外衣,打算陪着他出门一趟,顺便也好散散心,享受在长假即将结束之前,在柳沟村里的最后几天时光。 由于她的房间紧靠楼梯口,当她站在房门口时,便隐约见着有人弯着身子,正要一步一步的下楼。 “走廊上这么暗,你怎么也不开灯?”以为那人是夏贤俊的她,想也没想,便随手打开了走廊上的电灯。 啪的一声,当楼梯间灯火全亮,她惊骇地撞见眼前所见的景象之后,一颗心几乎自胸口跳出。 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庞,脸色黧黑,有着一张狭长的马脸,一双yīn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副豹头蛇眼、凶神恶煞的模样。 就这样,她呆呆地看着那人,楞了一晌,心忖着,在表姊、表姊夫经营的这处农家院内,虽说平日也有接待住宿,但大都为熟客居多,加上她所居住的这栋小楼,是专门拨给家人居住的屋子,绝对是不可能接待外宾的! 除非…… 终于,在韩若水反应过来,对方极可能是个闯空门的小贼时,登时大为震惊。 只见那贼头失风被逮个正着,心头已是七上八下不说,见到韩若水睁大了眼睛直盯着他猛瞧,整个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竟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伸出一条粗壮的胳臂,死命的按住她的肩膀,企图想将她推下楼去,杀人灭口。 就在与那人猛烈的推挤拉扯之间,韩若水害怕的尖叫出声,先是感觉整个人被恶狠狠猛推了一把,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直觉她就要坠落之际,旋即又被一股强悍的力量给揽了回来,最后她是摔扑在一堵温热的胸膛上,这才完全停止了所有惊险万分的动作。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也在电光石火间结束,直到背后传来一道重物摔地的恐怖声响,才又让她惊吓的两肩一缩,颤抖抖地回头察看。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见着那个凶恶的窃贼已是气息奄奄的软倒在一楼楼梯口处的转角,整个身体呈不自然的扭曲姿势,额头上还有一记乌青,看起来相当凄惨狼狈。 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她头顶上飘下来-- “你没事吧?刚刚那人有没有欺负你?身上有没有受伤?我刚刚见那人还想掐你……” 她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那一抹悦耳的嗓音钻进她的五脏六肺,要烫了她的心扉。 “喂!你是哑了还是吓傻了?问你话呢!”夏贤俊微蹙着眉,不解的望着她。 “我……我没事。”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熟悉的他,她心中却盈满另一个男人的影子,那个……另一个“他”。 自从一切都归回正轨后,她曾经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爱上这个男人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是另一个“他”。无论她再怎么否认,纵使他们有着一样的躯壳,却是有着两条截然不同的灵魂。 虽是如此,可是当一切都结束以后,她才发现“他”的身影早已填满了她的记忆,再也挥之不去了。 “我说韩若水,你真的没什么问题吧?”他将她的脸托高,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一双眸子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深邃、诱人。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能够坦然地面对他的眼眸,好像他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种能够直接看透她灵魂深处,使她心中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的能力。 “嘿!你看起来真的好像被吓傻了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随着他益发的靠近,她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令入迷狂的yù火吞噬着她的身体,她觉得浑身发热,汗水也从脖子上流下来,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沈闷,像捂了一层丝绒似的。 然后,只见下一秒钟,她对他做出了一件连自己事后都无法解释的离谱事儿来-- 她吻了他。 她忘情的用掌心托住了他的下巴,让她的唇缓缓在他唇上移动,极其诱惑地轻舔着他的下唇,半试探、半保留的吻他。 对于她这一切失序的举措,他则没有做出任何响应,尽管他们的唇已经深深的胶合在一起,他还是没有回吻她,也没有企图阻止,活像她香软的唇与诱人的吻,对他根本不起半点作用。 一吻既毕,她的脸红得发烫,整个人像着火了般,迟迟不敢抬头看他。 然而,他倒是率先开了口,只是口吻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愉悦。 “这就是你平日对人表达感谢的意思?”他语气之森冷,似犀利刀锋穿刺,“真是令人意外啊!韩小姐,我都不晓得原来韩小姐的思想这么开放,还真是长见识了。” 这个笨蛋,她以为自己在做什么?竟敢这样随随便便去诱惑一个男人,她脑子是被虫蛀掉了吗? 听着他冷漠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嘲讽,教她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冰水,难堪至极。 她静静听着,声音宛如卡在喉咙中,半晌没有出声,克制住自己此刻脆弱的感情,以及一颗就快要迸裂开来的心。 可是他一句句说着反话伤人的言词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更甚的是…… 他似乎益发变本加厉了。 “等等,你今天故意露这一手,不会就是你这阵子老是盯着我猛瞧的原因吧?”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下巴,然后毫不犹豫地滑向她的脸,托起她的下头,话里故意有点挑逗的味道,“你是真的很迷恋我,对吗?” 她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原来的表情,直到他低下头,以惩罚般袭击着她的嘴,用舌尖恣意地攻掠她檀口里的每一滴馨香时,他在她唇间尝到了一丝咸涩的味道。 他困惑地松开了她,发现她眼底还闪烁着几许泪光,脸上亦是一副受到伤害的神情时,他轻声地诅咒了一句。 “对不起,是我做得太过火了。”他畏缩地收回双手,就像深怕再令她受到伤害似的,语气及表情都表露出了他的歉意与懊悔。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隐瞒了,她坦承不讳的道:“你没说错,我是很迷恋你,但那只是因为你跟他生得几乎一模一样。” 也因为如此,她深深迷恋着他的嗓音、他的脸庞、他的吻、他的笑,甚至是他说话的样子! 可是…… “但你永远都不会是他。”不是她初来柳沟村时,那个第一眼就教她爱上,并且深深迷恋的男人,那一个总是视她如珍宝的“夏贤俊”。 “他?”他皱着眉,拼凑她说的话,“你的意思是,在你的心底,爱的是一个与我生得极为相似的男人?” “是。”说话之时,她声音哽咽,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语气变得好生落寞萧索,“只可惜,我与他只有开始,却永远没有结局。” 听完,他深邃的双瞳在瞬间收缩了下,幽黯的眸子深处更是涌现了某种温暖,迸碎了存在己久的冰冷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一语不发。 那是一种忘我的凝视,内敛却充满情感,是一种一见钟情的爱意,却必须被隐藏,就好似夏夜的萤火流光,一闪即逝。 沉默了半晌,他注视着她,眸中混合着复杂的情感,喁喁的道:“如果将我取代他呢?” 他补充的又道:“我是指,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我,一个全新的夏贤俊颜” “我--”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他轻轻的打断她,不勉强她现在就做决定, “这个问题,等你想通了、想明白了,再告诉我答案吧!”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她感到大惑不解,“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爱上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我不需要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好似从来没有改变,却明显的由冷漠转为温暖,“我只需要明白此刻自己内心的感受,以及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那就已经很足够了。” 待他说完这几句似是而非,且又充满谜团的话后,便将还是一脸发楞的她丢下,兀自转身下楼,去收拾这一夜留下来的混乱残局了。 第八章 数十天前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一道深沈、醇厚的嗓音响起,盈满了整个空间,并带着一股慑人魂魄的威严感,冷声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是要这样执迷不悟吗?” 早知道网开一面,他还是重蹈覆辙,死不悔改,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又放他回来人间见韩若水最后一面的。 “我好不容易盼到她的转世,就这么错过,我不甘心!”况且,他已经证实,韩若水的心中有他,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啧!又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痴情种……”如此滥用他的信任与慈悲心,还把他当猴儿耍,完全将他戏弄于股掌之间。 “天师,难道你就不能成全我,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徐映波的觉魂,一脸灰败的恳求着。 “你看看,我这里装的是什么?”尹楚樊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徐映波见状,不敢顶撞胡言,只能生硬的如实回道:“是脑袋。” “对嘛!它不是一一吃豆腐渣。”尹楚樊神态不再那么严厉,却也难得严肃的道:“在这三界六道之间,不管寿命长短、福禄厚薄,只要有生命,每个人都得轮回,若不愿接受轮回的命运,妄想要逆天而行,那是不成的!” “我没想过要逆天,我只是想和我的妻子相守一世。”难道,这样的要求过分了吗? “数百年前,你已经和她走完一世了。” 尹楚樊没有高声斥责,但冰冷的语气,还是教徐映波浑身一寒。 “可当初我与云仙从相识到死别,只有短短的三年!”昔日的痛苦漫天卷至,教徐映波又是一阵心痛与不舍。 “那又如何?”尹楚樊铜铁般的声音就像冷水一样地泼下,“人活在天地之间,也不过就是生生没没的循环,yīn和阳,死和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瞪着眼前已经修钻成精的觉魂,尹楚樊不敢大意,平淡的语气中,仅仅透露出绝对不容质疑的天律,“这便是你们的命。” “那是没有感情的说法!”况且,他也不信命! “我说过了……”尹楚樊停了一下,声音铿锵有力,令人无法抵抗,“如果你还是要如此一意孤行,我可没法儿再帮你了。” 此刻,他的声音就和他的脸一样地严肃,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流露着刚硬的痕迹。 为了要保留那一世的记忆,徐映波的觉魂迟迟不愿投胎转世,于是他骗过了孟婆,逃离了地府,在他墓前世世代代的守候,不愿轮回,只为再见他的那一世发妻,苏云仙的转世一面。 就这样,年复一年,直到好几百年都过去了,就算他的二魂七魄都投了胎,转了世,但硬生生少了一条觉魂,他的每一个转世不是疯疯癫癫就是体弱多病,活生生在病床上虚耗年寿到死亡。 至于他一心念念不忘的苏云仙,因为当年是自缢而死,因此死后被鬼差送往了枉死城,被处以三世不得轮回之刑。 因此,苏云仙刚死的那三百年,徐映波年年都到忘川河河畔,去守候通往奈何桥上的过往孤魂,但他根本不明白,当三百年后,苏云仙再次投世人家,她早已经忘却了过去种种的一切记忆。 直到这一世,一场yīn错阳差的命运,让他们又再度相遇了。 满心欢喜的徐映波,等到了这一天,却发现早已没有了躯壳的他,必须透过夏贤俊这个身份,才能与她jiāo谈。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见她与夏贤俊坠入了情网,却不能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无法表明心迹的痛苦,渐渐让他有了私心,想要取而代之成为夏贤俊,再与转世的苏云仙相爱一生。 “你这么做,无疑是颠倒yīn阳,就算我放过你,你以为阎王那儿会任由你无视天条律令吗?”尹楚樊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地击打下来,又冷又硬。 “我已经管不着那么许多!”徐映波恨声道:“只要能与云仙过完这一世,就算是要我魂飞魄散,我也甘心。” 尹楚樊黑眸一,注视徐映波的视线始终没有挪阔,“你此话当真?” “是。” “好,贫道这就成全你!” 说罢,尹楚樊手掐剑诀,于徐映波胸口书符一道,口中并且说道:“我现在就在你心口处设下一道封印,只要苏云仙的转世托生在一百日内选择你,而非转世后的夏贤俊,你这一条觉魂便可以与你的转世ròu身结合一体,不再有离魂不能长期附体的麻烦,也能保有前世之种种记忆,但是,我只能保有你占用夏贤俊的躯壳三年,直到他在生死簿上的岁寿终尽。” 若反之,那么死后,这世上再也无徐映波的存在,届时他只能愿赌服输,扫除过往一切记忆,重新归零。 听完,徐映波大为惊说,追问道:“道长的意思是,即便教我所附身的夏贤俊,他的那一具躯壳,也将活不过三十岁?” “这是因为你违逆天律,迟迟不愿喝下孟婆汤,如此悸理的存在,上天又怎可能让你随心所yù,为所yù为呢?”尹楚樊将神色一端,语重心长的又道:“总之,只要你一天不上奈何桥,就是一再令你如愿了,往后你的每一世转生ròu胎,也都将生生世世,永不见白头。” 说到这见,尹楚樊偷偷瞥觑了徐映波一眼,见他肩膀很明显地因挫败而无力下垂,一脸灰败,低头不语,忍不住又轻轻喟叹了一声。 “唉……其实这事儿,倒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你愿意退让,忘却过去种种,心甘情愿的到奈何桥上喝下一碗孟婆汤,我一定可以向孟婆替你请求,请求她老人家施法,把你这一条觉魂重新安放在夏贤俊体内,如此一来,三魂七魄都俱全了,也用不着再担心那个短命的夏贤俊会英年早逝了。” 只是从此以后,他将没了徐映波的那一世记忆,将完完整整的,成为真正的“夏贤俊”。 听完尹楚樊的“建议”,徐映波恍若未闻,冷冷一笑,“莫怪常言道:妻财子禄四字,常与修道之人无缘了。” 尹楚樊的眉缓慢一扬,不解一问:“愿闻其详。” “道长这一生中,可曾对一个女子掏空自己所有的感情过?”徐映波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的问道。 然而这一回,一向能言善辩的尹楚樊,却是意外的抿唇不语了。 见状,徐映波心中暗暗猜测,旋即乘胜追击,不死心的游说:“如果你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你就会明白,对我而言,脆弱的不是生命,而是我对云仙的情感。” 自他在明朝战场上死去的那一刻,他的魂魄就已经飞回了她身边,自始至终守候着她与孩子。 孩子不幸死于瘟疫的那一日,与她万念俱灰、弃世投环的那一刻,他都片刻不离的守在她身旁,独自承受着无能为力的巨大痛苦。 整整六百多年了,他所承受的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抚平,他与云仙之间的爱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放弃的! 尹楚樊就算无需动念,也能感受出此刻徐映波不愿磨灭与苏云仙最后一段仅有的记忆,以及他的心仍不断在哀号、在悲叹……这些他都能明白。 遥想当年,他也是一颗痴情的种子,但结果呢? 结果是老天下了一场绝情雨,活生生的把他的情苗给连根淹死、泡烂啦!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一旦伤其身,痛其骨,便能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感情也是这样,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若是守候着不该守候的,注定只会是一场折磨,一场两个人的折磨。” 尹楚樊浅浅笑叹了一口气,但他的短促一笑,并没有让他的目光亮起来,他低语道:“一想一眷恋,一思一哀伤,该放手时放手,不啻也是一种解脱,这些……你能懂吗?” 说完,他转身看徐映波,又劝道:“奉送你一句,情海汪洋,回头是岸吧!” “道长不用再劝徐某了,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我从此放弃与云仙再度相守的机会,绝无可能!” 这家伙的脾xìng,简直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眼巴巴瞧着他的嘴皮子都快说烂了,他仍是无动于衷,直教人气不打一处来。 “行行行,是好是歹,你自个儿好生琢磨去吧!总之,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可倘若你对韩若水做出逆天之事,就休怪贫道不留情面了!”尹楚樊恶声恶气的恐吓。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仅是在临走前,又丢下一句,待百日之后、约定之期,他定会再回来。 “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徐凤茜皱着眉心,高声骂道:“那个贼也真是不长眼,哪里不偷,偷到这儿来了?” 还好昨晚贤俊够机灵,没让那窃贼得逞,还教他自个儿跌了个底朝天,昏死过去。 昨夜屋子里遭贼闯空门的事,在隔天的餐桌上成了唯一的话题,一直到晚餐后,这个话题还是在家人间打转。 晚餐后不久,徐凤茜将餐桌上的餐盘都收拾干净后,沏了一壶茶,并将茶盘上头的每一个杯子都注满了热茶。 只见她一边倒茶,一边仍心余悸的道:“最重要的是,你们俩都安然无恙,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说完,徐凤茜递了一杯茶给靠她最近的夏贤俊,“来,喝茶。” “谢谢。”夏贤俊用左手接过,轻轻啜饮了一口,即又放下杯子。 这时,徐凤茜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好奇的随口一问-- “贤俊啊!你什么时候成了左撇子了?”她笑了一笑,又道:“这几天我都瞧你用左手拿筷、持杯子,我记得你以前不都是右撇子吗?” “呃?没什么,前阵子我右手腕不小心给扭了,使不上力,只好先将就一下我的左手了。”夏贤俊含糊的回应。 “原来是这样啊!”徐凤茜了解的点点头,关心一问:“那你啥时候给扭伤的?还严不严重?怎么也没跟大嫂说一声?” 面对徐凤茜连珠pào似的问话,他徐徐的展开笑颜,模样颇为腼腆,“只是小伤,不碍事儿,过一阵子就好了,大嫂您别担心。” 一旁的韩若水听完,只觉得今天的夏贤俊是不是吃错yào了? 他身上原本一根根张满的锐刺,明显比平日少了许多,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温和客气多了。 还记得不久前,他刚出院的那一阵子,他连碰都不愿意让徐凤茜碰一下,也不太爱跟家里人说话,整个人冷漠得像块冰。 现在居然脑筋开窍了,还懂得跟表姊说敬语? 奇怪的多看了他两眼,韩若水并没有再度察觉到其他的异样,她悄悄收回在他身上飘移的目光,继续低头翻阅着手中看了一半的杂志。 “对了。”忽然,夏贤俊转过脸来,邀请道:“傍晚我想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不知韩小姐是不是愿意陪我这个虚弱的病人一同去?” “我?”两人对望一眼,他笑了一笑,她却脸泛羞红,“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喜欢独处。” “严格来说,你也算是我半个家人,可我对你却一无所知。”他故意说着反话,“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要好好熟悉一下彼此?” 他丢给了她一个眼神,唇边那抹暧昧的微笑,好像在提醒她,昨夜他们有过的热情一吻。 “那你们就到附近走走吧!贤俊大病初愈,身体还在复原期,也不宜太过劳累。”还没等她做决定,徐凤茜已经替她应允,“若水,你就替我看顾一下贤俊吧!啊?” “好吧!我知道了。” 这一天的夜,天上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天空黑蓝的透亮,他们在树荫下散步,一起朝屋外不远的小湖走去。 两人在静默中漫步,彼此的存在感深深jiāo换着相互的吸引力,他慢踱于前,她则于他身旁半步之距。 从她眸光的角度看去,可以见着他眉宇深敛,神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得有些不安和忧虑。 话说,那个尹楚樊果然神机妙算,为了防备他,居然对他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不但先是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禁锢咒,让他不能违背与尹楚樊之间的誓言不说,还私下赠予韩若水一条护身宝炼,让他近不了她的身,亦又现不了形,只好转而附身于夏贤俊的躯壳内,才得以再次接近她。 可是,长期间附于夏贤俊的体内,除了原本的离魂作用,加上尹楚樊禁锢咒的影响,他感觉自己的神识越来越耗弱。 长此以往,用不着百日之期,他即可能随时化为虚无,届时他的目的非但不能达成,还落个烟消云散,什么也留不住,挽回不了。 莫怪都说了,人怕死,鬼怕托生,他骗过了孟婆,逃离了地府,在墓前世世代代的守候,不愿轮回,只为再见她一面……可是,一旦她选择的不是他,那么他便真要与那夏贤俊玉石俱焚吗? 这个问题,始终让他的心绪难以平静下来…… 她一直用着一抹疑惑的眼神审视着他,猜不透究竟是什么令人困扰的事,让他脸上有了这样的表情? 也不知道此独他心中正想些什么,只见他脸上不时变换着不同的表情,有时流露出疲惫的倦容,有时又是一副决绝的冰冷神情。 唉……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像一团迷雾一样,教人看不透,也摸不透呢? 不过,这一切很快也与她无关了。 一转眼,漫长的三个月假期就快结束了,在柳沟村的这些日子里,她就像作了一个长长的梦,在这个不可思议的梦境里,她放任自己爱上一个拥有着夏贤俊的躯壳,内心却住着一个叫徐映波的男人的灵魂。 一个躯体,两个灵魂,三个人的纠缠,这样的爱情难题,要怎样才能找出一个平衡点? 她不够聪敏,解不开这样的难题,所以她决定放弃了,不爱了,让自己的感情世界再一次的净空,回到之前在世界各处飞来飞去的忙碌日子。 打定了主意,她变得坦然而轻松,状甚优闲,打破了沉默的微笑一语, “真舍不得这儿的一切,不过再过几日,我也差不多该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他沉默听着,往前又走了几步之后,继而猝然止步,忽然间,他听懂她所说的话了。 他慢慢转过头来,两道浓眉纠成一块面对她,“你是说,你就要离开这里了?” “是啊!”她回道,语气轻得恍如一声呢喃,“我在这儿已经休息得够久了,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只见他一向冷傲的脸庞上,首次露出一丝慌乱的情绪,“老实说……我不希望你离开。” “贤俊……呃!夏先生?” “我们之间有陌生到只能称呼彼此的姓氏吗?”对于她,他不是全然没有底应的,就在刚刚,有两次他捕捉到她以为他没注意而默默的凝视着他。 在她温柔如水的目光中,他可以看得出来,在她心中还藏着对于他……或者对于夏贤俊一份柔柔的、深沈的情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近,低头看她,眸中带着一丝询问,“我还记得,就在昨夜,你还主动的吻了我……” “那又怎么样?”她不让他说完,“那是我这一辈子所做过最不经大脑的蠢事之一!” 这个男人怎么搞的?都已经跟他解释过了,昨晚她会主动吻了他,完全是因为自己情不自禁的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介意这件事,我愿意再一次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这样总行了吧? “你原本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吗?。” 她坦承,“我本来就不是个懂得情趣的人。” “是吗?”他脸上浮现一抹回忆的浅笑,这个笑让原本傲慢迷人的他,变得令人屏息的英俊,“我倒不这么认为。” 他低头凝视着她,眼中闪着银色的火光,“如果说,我不要你的道歉,你觉得怎样?” “那我会很谢谢你大人有大量,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有气度的好男人。”她想躲去他的眸光,但他凝眸的引力却像个陷阱般牢系着她。 甚至当他朝她伸出双手,沿着她一对削瘦的肩,轻抚她的锁骨,直到最后捧住她的双颊时,她知道自己再也无力逃离他刻意布下的天罗地网。 “我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喃喃地说着,慢慢低下头覆上她的唇,“我要你……现在就还我一个吻。” 第九章 对于他双唇的柔软与温度,她并不算陌生,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吻,却教她的心脏如脱缰的野马般,一路狂奔起来。 他的吻出乎意料的温柔,沿着她美好的唇型细碎的吻着,恳求却不坚持要求她的响应。那无言的情火就像一簇簇的火苗,燃烧了她花了整整一夜说服自己已经不再去渴望他的错觉,也让她好不容易堆砌起的一丝丝信念为之崩溃成灰烬。 但这还不算完,当一连串的吻触再也无法填平彼此的需求时,一切的情况都失控了。 当他的唇离开她的之后,他开始缓缓地由她的脸颊吻至她的耳垂、喉咙,他的眼睛寻着了她,她润了润唇,想要抗议,却找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抗拒他的余地,她脑中呈现一片混乱,因此当他让她背靠着一棵大树,将她困在他的双臂间,然后好整以暇地为她宽衣时,她的意识依然妥协于他一股极其迫切的渴望。 直到他完成了这一切,他的手大胆而恣意地捧起她的双峰,拇指慵懒地逗弄着她的rǔ尖时,她才惊觉,他们这样放浪形骸的举动太过惊世骇俗了。 “夏贤俊,你在做什么?疯了吗?”她屏息、惊喘,无法相信自己会如此忘情,让这个男人放肆至此!“就算我曾经冒犯了你,但你怎么胆敢这样报复我?” “你认为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 “否则你还能为了什么?”她温怒的响应道,并毫无用处地推着他压低的宽阔肩膀。 “难道你不认为,我或许也正在回应你内心的渴望吗?”他的双眸炽热地搜索着她,好像在命令她要回答说,她脸上的热是因他而起似的。 这个男人真的是疯了! “我并没有渴望你!”她急不可耐的说。 “但我有。”他坦承不讳。 “你……” “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了,口是心非只会显得太过矫情。”他的掌心贴着她高挺的rǔ蜂缓慢地移动、探索,并且在她耳边细细低语,“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了,你不想要我吗?” 眼前的夏贤俊,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俊美的容颜之中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深沈与邪佞,教她看得楞了。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打动你的芳心呢?”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他也已经轻松地除去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 他先是用手逗弄了她上头绷立的rǔ尖,最后沿着rǔ缘而下,一阵阵的快底骚窜至她女xìng核心,让她身子颤抖,像被闪电击中一样。 他轻轻逗弄着她,他的碰触令她全身发热,他的手指亲昵地在她私密之处逗留、画圈,而他的态度却是如此从容不迫。 “你说过,你会等到我同意,才会这么做的。”他的手搁在她下腹,他的腿仍然定住了她,像铁链一样地阻止了她所有逃走的尝试。 “傻丫头,你怎能轻易地去相信一个对你有企图心的男人,从他嘴里吐出口的每一个字?” 听完他这一席充满嘲讽的话,她的脸一阵涨红,愤怒及绝望似乎赋予了她超人的力量,她疯狂地槌打他,挣扎、诅咒着。 她的抗拒是惊人的,但他的力量更加惊人,她不但没有脱离他,他们的身子反而在挣扎时更加靠近了。 “该死的,别再抗拒我了!”他颤抖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深深凝视着那一双充满怨怒的火眸。 他知道他正任由心智危险地主宰着他的理智,也知道他的行为将令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但是,就算他知道面前是个火坑,他也会往下跳的! “是我,一直是我。”他终于说了,几乎全盘托出,“从你来到柳沟村的第一天,从我意外被你撞上的那一刻,你的一举一动、从头到尾,所发生的每一件光怪陆离的事,全都是由我一手安排的,也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楞楞地看着眼前的夏贤俊,她惊觉他凝望她的目光、看她的方式,以及跟她说话的口吻,都像极了另一个……“他”。 “为了见你一面,为了渴望与你相守一生,我已经足足等了六百年,现在我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更不想再苦苦等待了,你懂吗?” 当她听完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几乎怔住了。 “你是……徐映波?”真的是他? 他无语,表情却默认了这一切。 “那么,过去的每一夜梦境中,你给我的拥抱,那些吻……那些似真似幻的情爱,也一直都是你?” “对。”他看着她,坦承不讳,“都是我。” “为什么要这么捉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我?”这样大费周章,这样玩弄手段的蒙骗她,究竟有何居心? “因为原本我以为,我可以藉由夏贤俊年轻的躯壳与身为苏云仙转世的你,再续一段我们前世未完成的梦,可是天不从人愿,半途杀出一个尹楚樊,对我穷追不舍,逼得我要遵循天律,忘却前世种种旧情……”这口闷气,他怎吞咽得下? “可这六百年来,我煞费苦心、千方百计的寻找到了你,我又怎么可能白白的将你拱手让人?” 闻言,她脑中一片轰然作响,感觉全身一僵,好像冬天突然降临。 “现在你是我的了,今晚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喃喃低语,含糊不清的声音自她发间传来,“我要你……现在。” 于此同时,他分开她的膝盖挪进她双腿间,他悸动的男xìng象征亲昵地贴着她,他的手则向下托高她臀部,下一秒钟,她战栗地感觉到他男xìng象征火热的挤压。 “不,别这样……”她柔声央求,他却恍若未闻。 “别怕,稍早我已经在此处下了一道结界,此刻没有人会误闯进来打扰我们,你可以尽情的呻吟出来。”他邪肆的低语,并且低下头来,让湿软的唇轻刷着她的唇瓣,轻松地逼开她羞怯的唇,并刺探着她口内的柔软与湿润。 尽管她仍然害怕,火花却被刷出来了,她冰冷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发热。 yù火在两人之间燃烧,吞没了所有的静默,他的手再次抚过她的臀部,微微抬起她的双腿,让他的坚挺得以继续推进,直到他深深埋入她潮湿的体内,宣誓他的占有时,她破碎的逸出一声呻吟,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亲昵……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爱情,不该是这样的开始,她痛恨这一切! “放开我!”她试着推开他,但他已无法停止。 他的气息混合着她的,他们的心跳似乎也融合在一起。 一声轻颤的呻吟从他喉间冒出,她耳边模糊听到他那低哑而喘息的耳语。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何不拿出胡子道士给你的护身手炼,用它来对付我啊?”他故意提醒她,并旦见到她诧愕的凝望向他。 “你都知道?” “这并不难。”他冷冷笑看着她,自嘲的道:“当了几百年的无主孤魂,有不少茅山道派、奇人异士念着神咒、拿着符令想收了我,令我魂飞魄散,如果我连这一点警觉心都没有,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几万遍了。” 语落,他的唇再次捕捉住她的,狂暴、需索,她试着挣脱,但他灼热的舌头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像火焰般甜美地充实了她。 这样的拥抱,这样的热情,不是她在以为自己可能永远己经失去他之后,仍日夜所企盼的吗? 但,为什么她却感到一阵心痛? 有好一会,他只是用他灼热的身躯覆住了她的赤luǒ,双唇肆虐,吻着她,诱惑她的响应,好像光是这样程度的激情,就已经足够了。 直到一股轻颤窜过她的身子,唤起了沉溺于她体内的狂野热情,他才开始以一种狂野的速度律动着,给予她更多的自己。 他们的zuò ài并不温和,他以暴风雨般的力量在她身上移动,将她带入更深的一波狂潮之中,让她卷入在一片黑暗的幻境里,送声娇呼,一再地被带到高潮,直到忘却所有的禁忌,淹没在那惊涛骇浪的喜悦之中。 她在高潮痉挛中颤抖,而正当她认为那份狂喜要消失时,他开始爱抚她,缓慢、小心地在她的体内移动,等待着原以为已经餍足的甜美饥渴再次升起。 “你这样的表情真美,我总是想象着你这样的表情,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慰藉……” 他的手臂环住她,她闭上眼睛,但依旧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注视,以及他的充实填满了她,且越来越深入。 “不……不要了……”当她知道了他的企图之后,她扭动着身子,想避开他再度的冲刺,却无法抗拒他充满yù望的袭击。 她想尖叫,但他覆下来的唇吃掉了她还没有说完的话。 他从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在一次又一次热吻中,她感觉她的灵魂就快被他吸走,骨头就快被他挤进壮硕的身躯,而最难以置信的是,她明白到自己渐渐臣服于这一场情yù风暴,正拱起身躯迎合他,让他滑得更深入、更激情。 “如何?还可以吗?是不是觉得不够,要我再卖力也一吗?” 他抵靠着她的唇间低语,诱惑的言词使得她因为火热的需求而不安地蠕动。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对我?”在他的怀抱中,她忍不住掉下眼泪,止不住的泪水就像溃决的堤防,怎么样也停不了,“难道就只是因为我爱上的是你,而不是夏贤俊吗?” 她不是笨蛋,当她从大胡子道士口中得知,自己心底渴望的人并非凡人时,她便已经知道,她与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却还是任凭自己爱上了他。 她的话摧毁了他的控制,就在这一刻,他轻轻松开了她,承认自己今晚用尽了一切手段,还是输了个彻底! “是,你不应该爱上我。”他冷酷的眼眸灼向她,声音却惨杂着无奈与痛苦,“更甚的是,你应该忘了我,或者是憎恶我!” 他的眼神那样冷,那样锐利,不但冷到她骨子里,也刺进了她心底,“为什么我一定非要这样不可?” “因为我爱的是苏云仙,我恋的人也是苏云仙,从头至尾,我只是把你当成她的影子般迷恋,我一心要的,也只有她!”他的嘴唇因谎言而抽动着。 可她并没有被他骗到,“我不信你会这么对我。” “随便你信不信!”他横着心,指着自己,又道:“老实告诉你,我只是一个觉魂,就算再神通广大,我也没有办法真正的完全占有这一具躯体,你若是选择了我,你有办法在夏贤俊的ròu体死后,爱上另一个再度被我的觉魂所依附的陌生男人吗?” “我……”她被他问楞了。 他只好替她跟自己回答了,“你不能,而我也不能。” 就算他还要再当六百年的觉魂,就算他永远也不能与她相守,也绝不可能让别的男人占有她的身体! “所以你必须选择的人是夏贤俊,一个全新的夏贤俊。”这一点,他已经暗示过她了,“唯有这样,你才可能平平顺顺、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他的脸上露出极温柔又痛苦的表情,他的声音也带着同样的情绪,“思念一人,却又不能相见的这种痛苦,我一个人尝过就好。” 她又怎么知道,她若选择他,就算夏贤俊在世的短短二十七载的记忆都化为虚无,由他取而代之,可是这样的结局,他只能再跟她相爱短短的三年,之后夏贤俊的ròu身寿终正寝,他的觉魂将随夏贤俊的二魂七魄一同归返地府,等待转世。 但如果她选择的是夏贤俊,所有一切纠结难解的问题就不会再是问题了。 因为他将会饮下孟婆汤,从此忘却过去种种,天地之间将不再有他徐映波的存在,而在他净空一切记忆后的觉魂,也将经由尹楚樊这样的世外高人相助下,与夏贤俊躯壳内的二魂七魄相融之后,其寿命也必定能随之增长。 如此一来,这样“福寿双全”的夏贤俊,至少还可以长伴在她身侧呵护她、陪伴她,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 但他知道,她一定无法在两人之中做出一个抉择,毕竟她早已忘却了前世种种,对于他,也仅是一种痴恋。 于是取与舍,都仅在他的一念之间,只有他先横下心推开她,让她先对自己彻底死了心,总会有那么一天,她会忘了他的。 因此他在痛定思痛后,故意向她表明了身份,还对她说出一句句放浪的言词,激怒她仅存的一丝自尊,让她对他彻底感到心寒,甚至开始憎恨起他来。 但很显然的,他并没有成功的做到这一点。 替她拉拢被扯得凌乱的衣裳后,他让她靠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他则是独自一人向湖畔边走去,脸色苍白且压抑,似乎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了起来。 正当她以为这样的沉默,就要无止尽的蔓延下去时,他开口说话了,并且是第一次以徐映波的身份,低唤了一声她的名。 “若水……”她的名字足以使他平静下来,于是他又在心底轻声喊了一遍,“千万记住了,无论今后我在哪里,我答应你,我离你将永远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她猜不透他这一句话的意义,却在亲眼目睹他从口袋内取出不知何时已在他手中的她的护身铜铃,并当着她的面,摇晃了三下之后,她心中的猜疑也在这时变成一幕幕心碎的画面--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铜铃shè出万道银白色的光束,而每一道光束都像一根根锐利的刺,一束束戮穿了徐映波的身体,让他成了一具千疮百孔的人形光墙。 眼前所见的情景令她屏住气息,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一股心碎的悲痛,由心中发起,使她浑身颤抖,身子突然像片暴风雨中的树叶般打起颤来。 她呼唤着他,心痛变成了深切的悲伤,发狂似的奔向前去,想要让他回头再看看她。 可是不管她如何叫喊,他就是没有回答,当她奔近他身旁时,他旋即像雾气一般,消散在夜色渐浓的湖畔…… “我很意外,你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奈河桥头,一缕幽魂缓缓拾阶而上,来到桥中,一道声音由空中飘dàng而下,截住了那一抹如烟雾般,恍若风一吹,便yù消散的魂魄。 “你不悔吗?” 那魂面无表情,只是停顿了半晌,续又抬起脚步,往奈河桥上的一座土台走去。 那士台又称望乡台,望乡台旁有个布满皱纹,须发皓白,弓着背,显得十分衰老的老fù人。 那fù人正煮着一锅汤,那fù人抬眸,瞧了那魂一眼,便取来汤柄,低头盛了一碗汤,微笑地递给眼前的生魂。 “徐魂,该上路了。” 徐映波的魂魄取来,却迟迟不将汤碗就口,就这么捧着,神情落寞。 见状,老fù心知他心中还有系绊,还有眷恋,于是又开口道:“喝吧!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 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因七情六yù而落泪,于是世人所流的泪,她都一滴一滴地收集起来,煎熬成了汤,在这些生魂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干干净净,宛若新生。 稍早,被铜铃呼唤而来的尹楚樊,在湖畔惊见那一幕时,几乎难以置信,一向顽固不肯顺应天命的徐映波,竟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一路追赶徐映波到地府,见他面无表情的登上奈何桥,更是感到一阵心惊,不禁再三追问,“徐映波,你真的不悔吗?” 他却恍若未闻,缓缓举起了汤碗,轻轻啜饮了一口。 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她那一抹浅笑,如氤氲水蕴,弥散在记忆力,不曾老去这是他记忆中的苏云仙。 缓缓的,他又啜饮了一口,脑海中浮现的,是韩若水泪流满面、竭尽力气地呼喊、哀求着他不要离她而去的画面,声调悲、孤寂。 无力地阖上眼睛,一行热泪沿着面颊淌了下来。漫长的六百年间,他的世界早已是分崩离析走到了尽头,如今心愿已了,他再也无价! 就这样,徐映波喝下了孟婆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过去的一切记忆,也一幕幕的从他脑海中消散。 当他再度睁开了眸子,一对目光已如初生婴儿般的清澈…… 点评回复检举 第十章 一年后 “你不能老是这样!” 为了小叔子的终身幸福,徐凤茜嘴边热心窜掇的话,没一刻消停的。 “我看得出来,贤俊很喜欢你,自去年你打从柳沟村离开后,他就不停收集着有关于你的消息,就连你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只要在杂志上有刊登出来的,他全都一本一本的买下,像宝贝似的珍藏着。虽然他嘴里不说,但表姊知道,当他第一眼见着你时,已经对你一见倾心。” 若不是如此,贤俊那小子不会天天盼着若水再一次拜访柳沟村,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的表现,连旁人都瞧得出端倪,怎么偏偏就唯独若水还看不出来! 一见倾心? “他”,也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他在北京的画展明天就结束了,只差一天,你就不能等一等吗?”到底有没有那么十万火急啊? “真的很抱歉,姊。”韩若水收拾行李的手,从没有停过,“我连飞机票都已经买好了,一定得在今天下午离开。” “可是你今年难得来这里一趟,也没待上几天,转眼又要离开,多可惜啊!”去年好歹也待了足足三个月呢! “但飞机是不等人的,况且,我这一次来这见,也是为了工作,不是来度假的。”去年在葵海拍的照片,出版社很喜欢,于是又推出一系列的主题,这才派遣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又来到这里来取景。 若非如此,她想,她也不会再来到柳沟村。 “那,我走!”向一心想当红娘的表姊挥挥手,韩若水背起了行囊,预备转身离开了。 “若水,你真的不再等等吗?。贤俊一直很期待再见到你的。”临送上车前,徐凤茜还不死心的巴着车窗,一间再问。 “若有缘分,我们会再相见的,拜啦!” 就这样,驾驶着座车,韩若水开往了来时同样的道路上。沿途的景色,她已经看过数回,知道再弯过一条小巷,前头就是村口了,而这一次的离开,她或许将不再来。 她心底明白,在那之后,夏贤俊虽然完全恢复了健康,脸色不再苍白如雪,但神情之间……却再也找不到一丝徐映波的影子了。 也因为如此,这一年来,她却是几乎害怕和他接近,害怕他看着她的迷恋眼神,害怕他的亲近,更害怕接受他的爱。 她了解自己会这么迟疑的原因,那是因为在她的心中,一直选藏着那个人。 想到这儿,韩若水无意识地加快了油门,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将车子疾驶向村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村口外闪进了一条人影,教她煞车不及,差一点就撞上了。 “啊!” 蓦地一声惨叫,从车头前的引擎盖下传来,将她吓出一身冷汗。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她匆忙跳下车,上前探视受害者。 突然,一抹熟悉的嗓音飘入她耳里-- “疼死我了……”那道嗓音埋怨着,“你这个女人,开车技术怎么还是这么烂啊!” 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耶! 那一道低沉而沙哑的抱怨声,不但没使她皱起眉头,反倒教她的心跳加快了起来。 怎、怎么会是他…… 她瞪着大眼,用着一脸诧愕的表情盯着他,好像撞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教他不禁莞尔。 “怎么,大白天见鬼啦?”那是什么眼神?也太夸张了吧!“你不认得我了吗?” 她故意不理会他甜得腻人的声音与暗示,而以自若的语气关心问道:“你还好吗?没被我给撞伤了吧?” “仅是擦破了点皮,不碍事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用着颇为松了口气的口吻,笑看着她,“还好,还是让我给赶上了。” 夏贤俊面对她走上前一步,她却像是条件反shè一般,猛然向后浅退了一步,这教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你在闪避我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沮丧。 事实上,他猜测得没错,若不是发生这一场小意外,就在几分钟以前,她早已经驱车离开村落了。 “对了,你的画展不是明天才结束吗?”她不答反问,刻意将口气显得那么的轻描淡写。 “知道你来了柳沟村,我便提前一天离开了。”他耸了耸肩,“反正那些画放着也不会过期,加上几乎大半作品都是非卖品,受不受青睐、卖不卖得出去,我一点也不在意。”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豁达。”刚说完这一句话,她不禁,自责起自己的一时嘴快。 她明明知道,他特地提前一天回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居然还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 “可是,我并不觉得可惜啊!”他微微一笑,不以为件的说:“为了达成一生的梦想,偶尔做出一些牺牲,也是挺值得的。” 一时之间,她不能确定他那一句话所指的语意是什么,只好回过眸来,用着充满询问的眼神怔怔的看向他。 岂知,他一开口,又是满口企图要推倒她这一年来,好不容易为自己筑起的那一道高墙的话来。 “世上最无法掩饰的,就是爱一个人的时候的那种眼神,可是当想爱却不敢爱的时候,心就成了最大的骗子!”他故意挑衅的问:“你敢说,你现在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 为了抒发与她分别的这段日子以来,他所不愿让她知道的所有苦闷与沮丧,此刻的他,彷佛已无法阻挡这一股不断被积压在胸口的情绪,决堤一般的统统都宣泄了出来。 “很抱歉,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如此毫不保留的表露情感,又再一次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你就继续骗自己吧!”为了让她厘清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他故意继续嘴边恶意的挖苦,“就让你的心骗你一辈子,也让我陪着你装傻一辈子,这样你就满足了?” 听完,她做了几个长而平静的深呼吸,没好气的央求道:“贤俊,我们可以不谈这个吗?” “就连施舍一个答案给我,都难为你了吗?”他感到自己再度被她所推离,不禁感到万分气馁,恨恨的问:“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总是看不见我的存在呢?” 如果,她还不能爱他,至少让他能先得到她关注的眼神,哪怕一眼都好! 可是她却连一次机会都吝啬给他,每次只要与他沾上边儿的事,她总是逃得远远的,活像他是什么吃人的鬼怪似的。 她知道他是故意逼她去面对这一年以来被自己封闭的感情,但他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爱情不是光打个商量,说爱就能够爱的! 在她心底,永远只会爱一个男人,直到她完全忘记那个人之前,她是不会让自己再轻易地陷入另一段感情中,即便他们有着同样的一张脸,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思及此,她将脸一沈,不想再与他纠缠的冷道:“我现在就要离开这儿了,请你让开。” “好,你走吧!”意外地,他在她面前让开了一条路,“但无论你怎么逃,我还是会追上你的。” 只见她一径往停靠路旁的车子走去,把他的话全抛在脑后,直到他在她身后大声的喊了一句-- “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吗?我永远不会跟你说再见,因为今后无论我在哪里,我离你永远都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突然间,她好像听懂他说的话了,她猝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质疑地扬起眉毛,表情写满震惊、不信。 那是“他”最初消散在她眼前时,对她说过的最后一段话,至今她仍未淡忘,可他怎么…… “是我,我回来了。”这一年以来,他为了一份不可破戒的约定,有口不能言,不能在她面前坦承身份,也不能强制留她在身边。 于是他一直在等她回头,等她回头看看他,等着她自己来发现他,可是她却为了忠于与徐映波之间的感情,迟迟不肯接受他这个“夏贤俊”,教他又心急又苦恼。 听完这些话,她更是呆楞当场,表情有些僵硬,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她眸间随即充满了泪水。 “现在,你还要我等多久呢?若水。” 是他。 真的是他! 韩若水任眼前的他缓缓将她拉入他的怀中,没有抗拒,轻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鼓动而真实的心跳,闻着他身上那混合着军香且清新的男xìng气息,感觉好像是已经为他意乱情迷了好一阵子了。 她的梦,她的幻想,在这一刻又突然变得清晰鲜明了起来。 一个深深的拥抱,让她感觉彷佛已经完全抓住了他,包括他的心、他的身体,以及他的灵魂。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面向他,深情的望着她满是泪水的双眼,“多么令人难忘的一双眸子……为了让它们多瞧我一眼,天知道我受了它们主人多少次排头吃。” 她笑了,却又流下了另一波的泪水。 “嘘!别哭。”他温暖的黑眸恣意爱抚过她的脸庞,说道:“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发誓要永远抹去你眼底的哀伤,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说完,他轻吻她一双濡湿的眼眸,一滴眼泪沿着她的脸庞坠落下来。 当他伸手按着她的颈背,将她拉近自己,低头将唇覆下来之前,他听见她从唇间逸出的低语。 “终于……” 这缠绵的一吻拯救了她,同时也宣告了从今尔后,她不必再苦苦掩饰一直深埋在内心,始终隐隐作痛的那份对他的爱恋与渴慕。 就像长年被缚绑的囚犯突然间被释放一般,她感到一阵热泪盈眶,而泪水瓦解了这一年来她为自己筑起的城墙,冲掉了所有的罪恶与不安。 他则是唯一能凿穿那层墙的人,现在她依偎着他,强烈的感情淹没了她,让她沉醉在幸福的海洋中,就像一只破茧而出的粉蝶,她觉得自己重生了。 夜晚,悄然来临。 桌几上搁着一本护照,里头夹着一张登机证,暗示韩若水被成功的挽留了下来。 他温暖的眼神搂住她的视线,神情压抑,暗示的低语,“今晚……你愿意让它发生吗?” 轻轻的抬起眸来,凝望着那一张记忆中的俊秀脸庞,此刻在他的眼底,反映着连她都不认识的自己,一个全然被爱俘虏的女人。 “明朝的男人,都像你一样古板吗?”优美的唇线弯成了弧,她故意取笑了他一记,“在这个时候,我只希望我的男人记得回吻我,那就可以了。” 语落,她踮起脚尖,微仰着头,软唇贴上他的,将他唇间的温度、他的喟叹全数纳入,并将这一刻的美好镂刻在心底,明白再也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像他一样,深入她的灵魂,左右她的喜怒。 她深深地吻他,香软小舌一遍又一遍地侵入他的嘴里,随着她轻触、品尝、探索、深凿……构成了最甜美的酷刑折磨。 当她忘情的把手爬到他的胸前,钻进他的衬衫里,他的心跳立刻加快,喘息着。他的手指滑过她的头发,控制着她热情的吻,并顺势拉她下来贴着他,一同倒卧在大床上。 他把她的头发掠到脑后,用手指缠着它们,好让他们的唇舌再次纠缠。 他的唇冰凉而又饱满,而当她的舌挤入时,他的唇也微微地打开,欢迎她甜蜜的蹂躏。 这是一个兴奋的、紧张的、狂野的、情迷的夜晚,她的玉臂、粉肩、樱唇,甚至是她的主动挑逗,都让他神魂颠倒,浑身发烫。 尤其她软嫩的俏臀贴坐在他浑身上下最紧绷的位置时,他粗重的喘息着,感到他的身体已达失控的边缘。 “若水……”随着她的动作,他忍不住低低呻时出声,嗓音微颤,带着压抑的痛苦以及难耐的激情。 她的身子仍坐在他腿上,而她脱衣的细微扭动,却大大增加了他的大腿及更敏感之处的摩擦。 这样一个女人,令他疯狂,令他沈迷,令他yù罢不能。 当她完成了一切,浑身赤luǒ的呈现在他面前时,她在他眼中看见了毫不保留的激动与渴望。 他的眼睛发亮,呼吸急迫而粗重,他忘情地伸出手,以温热的掌心罩住那一对煽情的、撩人的丰润椒rǔ,先是轻揉了一会,接着他的食指和拇指挤捏着上头一对软嫩的rǔ尖,不断地缠绕、逗弄,直到它们逐渐绷立。 “该你了。”她嘎声道,伸手扯掉他已松开的领带,解开他衬衫扣子时,手指爱恋的抚过他肌ròu结实的胸膛,划过平滑的腹肌,当她的手来到他紧绷的裤头,她抬起眼睛看着他变深的眼眸,“让我帮你?” 她主动而大胆的亲昵,带给了他无比的冲击,即使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却仍掩饰不了他雷鸣般的心跳声,他低声颤道:“不,这事还是让我自己……” 话未落尽,她已快速地解开他的裤炼,他的炽铁倏地从里面跳出来,并被她一掌所礼。 当她软嫩的小掌碰触到他yù根的那,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了出来,嘴里发出让人难以理解的呓语,而当她以缓慢的速度,加深这xìng感的接触时,他几乎跌躺回枕上,紧闭着双眼,享受这无边的快慰。 “你不喜欢吗?”她故意一问,然而他xìng感而微的眸子,已经向她表示了一切。 “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他把她按向他,将唇埋在她两个rǔ峰之间,恣意吻着、舔着。 她感到一阵燥热,一股令她震颤的yù流在血管里奔腾,从rǔ尖到指尖,yù火在周身燃烧。 她弓起背,将大腿紧挨着他的臀部,无言地渴望他继续往深处探索她,要求他吸吮,触摸她最敏感的地方。 但是他不让她得逞,现在是他控制着她,由他告诉她怎么做?什么时候做? 他离开已经被他吸吮得尖挺的蓓蕾,他的唇渐渐往上移动,无数羽毛般的细吻落在她的喉咙,她因他所制造出的愉悦而骚动着,奋力迎合着他同样饥渴的身子,用她的腰、她的臀部,前后摩擦,有节奏的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他有些把持不住,呻吟声也由小渐大,呼吸由轻变重,终于,他将她再次抱起,迫不及待地刺入她同样yù火焚身的体内。 热力及悸动的旋律窜遍她全身的血管,一股莫名的快感随着他的律动在她体内筑起,她似乎听见他从唇间逸出的丝丝喘息,那样xìng感,那样诱人。她的手指狂乱地陷入他的肩膀,他的肌ròu在她的碰触下波动、纠结,如此的有力、平滑。 两人身上覆了层薄薄的汗水,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在他们周围疯狂地旋转,而她一直感觉到他的身体占有了她…… 经历方的激情后,他的思路异常清醒,光是拥抱她,并没有减弱他对她强烈的占有心,还有深深的渴望与爱。 他发觉他想要的更多,除了独占她一人,他还要永远都有她在身边,每一天、每一夜。 他要娶她。 可是,万一他真的向她求婚,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下巴顶着她的头,思索着他该怎么开口? 这时,他环着她的路臂下意识收紧了一起了然而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吵醒了几乎要入睡的韩若水。 她先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接着仰起脸望着他。 “你不再睡一会见吗?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呢!”她半瞌睡地问。 他保持着笑容,侧翻身,再让她贴着他胸前偎靠着,轻声道:“我正想着事儿呢!” “想什么?”她顺势将身子挪回他的臂弯,用她的小腿搓着他的腿,弯着脚趾头摩搓着他的小腿肌ròu,打个呵欠。 “我在想……你会肯嫁给我吗?” “什么?”她打了一半的呵欠顿然停住。 “我说,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屏住呼吸。 然后,他听见她原本睡意浓重的鼻音变得清晰了。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短暂的阖起双眼,他重重叹口气,向她强调着,“我从来不说不经大脑的话,若水,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做我的妻子,让我爱你,照顾你一辈子。” 不期然的,他发现他被推开了。 天杀的!他低咒了一声,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轻举妄动。他太轻率了,他了解她的感受,任何白痴都猜得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他们才刚刚重新找回了彼此,这么仓卒的求婚,肯定会吓坏她的。 这下,他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全盘皆输了! “你是当真的?”她这下完全清醒了,将手环在胸前,一双手臂就像面盾牌似的把他隔挡在一边。 “我知道婚姻大事攸关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但听着,若水……”他满脸的懊恼,并试着耳平这一切的错误,“我不是有意要你早早就做这样的决定,原本我也打算多给彼此一点时间,谁知道还是忍不住说溜了嘴,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到三分钟前,他愿意做任何事设法挽回。 “我为什么要?”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掠掠她一头散乱的发丝,对他正以颜色的道:“起来,先生,我想,我们必须重新谈谈这件事儿,刚才我半睡半醒的,没听仔细。” “若水?” “来吧!把你刚刚对我说的,再重新说一遍!” “我……” “你到底说不说?”她半威胁半利诱的说:“再不说,我可要睡了。” “我说。”他如愿般,再跟她求了第二次婚,“请你嫁给我,这一生一世,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噗哧一声,她笑凝着他,表情神秘莫测,双颊圆润嫣红,像一只饱餐的猫咪般,蜷缩靠在他的怀中,优美的唇线渐弯成圆弧。 “好啊!我答应你了。”她轻声道:“如果我再让这个机会溜走,那就真的太不识好歹了。” “谢天谢地。”他低沉的笑声有如爱抚,他慢慢伸出胳臂,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爱,让他们经过六百年的分离,最终又结合为一体,一直以来盘踞在他心中的那一道伤口与遗憾,也在此时此刻都已经愈合,以及被弥补了。 他从未如此生气盎然过,就算百年之后,他还是得喝下一碗忘情忘爱的孟婆汤,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闭上眼睛,将双臂收紧,如今,他早已经将他的世界,全部都拥进自己的臂弯里了。 尾声 咳咳! 被迫呕出刚饮下喉头的孟婆汤,徐映波弯着腰,呛咳不已。 “为什么救我?”徐映波痛苦的看着眼前的大胡子道士,满是不解的神情。 只见尹楚樊无奈地又一次朝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莫可奈何的一问:“你瞧,这是什么?” 徐映波没好气的回道:“道长,我知道你里头装的不是豆腐渣。” 这种指桑骂槐的把戏,他是还想玩几遍啊? “错!”尹楚樊自嘲的讽道:“这一回,它还真是装了满脑袋的豆腐渣。” 闻言,徐映波止住了呛咳,抬眸看他,半晌不发一语,不知他此刻的心底究竟打着怎样的主意? 结果,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其实,那个夏贤俊的ròu体本来就是你的,只是你顽固不化,偏要保留着上一辈子的记忆,这是犯了天律,本属逆天悖道。”尹楚樊如是道。 “既是如此,那么天师又为何要帮我?”还记得不久之前,他强行将他从奈何桥上劫走不说,还用神咒逼出他已入腹的汤水,如此助他,岂不与他当初的信念背道而驰了? “因为我满脑袋的豆腐渣,又兑了水,胀烂了,突然见不得一对有情人被拆散,行了吧?”尹楚樊懊恼的猛抓着头,大有豁出去的口吻,说道:“也罢也罢……就允你与她再相守一世吧!” 徐映波闻言一惊,“但天师这么做,不也是犯了天律?” “啧!我犯了戒规,顶多少了几年道行,大不了找个僻静的山林,不吃不喝,打打坐、悟悟禅,一年半载的也就补回来了,你就甭替我cāo心了。” 听尹楚樊的语气与神情,徐映波这才真的相信,他确实有心助他,不禁连忙扑跪在地,磕头称谢。 “多谢天师成全!” “你也先别急着谢我,我还有但书呢!”尹楚樊又道。 “愿闻其详。” “以一年为限,你不得向世人泄漏你的真实身份以及前世种种。其二,你从此须以夏贤俊的身份过完这一世的寿数,从此天地间,再无徐映波这个人的存在。”这是他要求必须遵守的jiāo换条件。 “那……我还能活多久?”徐映波担忧的问。 “虽不成百岁人瑞,但也足够让你与心爱之人一同白头偕老了。”顶多,他再赔给崔鬼判几件他垂涎许久的三界宝物,用此拿来搪塞他的嘴,让他别在生死簿上对夏贤俊多做刁难就好。 “天师恩泽,映波来世再报--” “不用、不用。”见徐映波又要叩首致谢,他连忙挥手,打断了他,言明道:“我只要你这辈子寿终正寝时,记得一定要去地府报到,并且顺应天命,心甘情愿的再度轮回投生,不再私自滞留人间,也就心满意足了。” “映波谨记在心。” “对了。”突然,他想起了一件颇为重要的事来。 “天师还有何事示下?”徐映波恭敬一问。 “也没什么啦!就是……”只见尹楚樊面有愧色的朝他勾勾手指,暗示他附耳过来。 见状,徐映波连忙如是照做。 “你下回上奈何桥时,记得替我跟孟婆她老人家说一声道歉,当时为了甩开她的追赶,我一时情急之下,打翻了她那一锅汤……” 【后记绮绮】 老实说,这一本《牵绊》我写得还挺费劲儿的,原因是,它既不算完全的转生梗,也不算是完全的重生梗,是介于中间的灰色地带,因此剧情的发展会有一点点……怎么说,纠结? 但最主要的,是我想在故事中呈现出--最深的爱情是成全,这一句至理名言的真谛! 或许很多人都认为,爱,就是要争取,爱,就是要占有,可是当一份爱情因为种种缘故,可能受到伤害的时候,这时,又当如何取舍? 在故事中,徐映波心心念念想与转世的妻子再续前缘,眼中彷佛只除了一个她,整个世界统统都不存在了,可是,当他幡然醒悟,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力也无法保证给对方足够的长久幸福时,他退缩了、犹豫了……原本那一份几乎已教他紧紧抓住,即将唾手可得的爱情,也在这个时候,令他迟疑地松开了手。 我们能说,是他爱得不够勇敢吗? 其实不然,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牵绊,太多的不舍,因为那些旧时的记忆、旧时的物品,或多或少都让我们人生旅途上烙下了昨日的欢痕,所以人们总是狠不下心来遗忘或丢弃,更何况摆在徐映波面前的,是一份曾经真挚,却也充满了遗憾的爱情。 于是,当他寻找着她的那一天起,他执着的追求过,并且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最后关键,绝不放弃的决心,尽管到了最后,他还是为了爱,牺牲了自己,即便面对他的,将是魂归地府,魄丧冥幽,也在所不情。 因为这时的他终于明白,爱是一种无私的付出和牺牲,爱的回报,就是对方的永远快乐和幸福,如果爱对方,那么就会因为对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对方的幸福而幸福着。 当然,在故事的结尾,因为徐映波的自愿退让与牺牲,幸运地为他与韩若水这一段差点夭折的爱情,奇迹式的换得了一线生机,让他们这一对已然别离了数世的有情人最终能够相守一起,让他们之间的爱情不再有遗憾,从此完美落幕。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唯美爱情)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4896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