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箭掠红颜》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NancyL】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黑箭掠红颜(苍龙堡之七)》作者:月岚【完结】 【内容简介】 唉,是老天爷在整他吗? 本以为自己成功的将受害的卖菜小姑娘救了出来 谁知道他劫走的,居然是那个色迷迷老头的女儿! 上梁不正下梁歪,想必她也不是什么温良恭俭的好女子 可出乎他意外的,她对于父亲的色迷心窍也颇为苦恼 千方百计希望父亲能改正强抢民女的恶劣行径── 教训仗势欺人、为富不仁的恶徒可是他黑箭拿手的绝活 只不过他这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谋 不但使她爹爹痛改前非,也让他认定她就是他妻子人选 因为“黑箭”这个义贼身分其实只是他的伪装 真正的他是个既没权又没钱的平凡樵夫 她非但不嫌弃他,还愿意跟着他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 就不知道她的双亲能否接受她跟着他一起吃苦…… 【出版日期】2011/09/09 【出版社名称】禾马出版社 【书系及编号】RC816 第一章 夜深人静。 一道颀长黑影停驻在天涯镇富商路崇游的宅院屋顶上,在若隐若现的月光映照下,可以窥见黑影的锐利眸光正落在其中一间厢房上头,眼神之中还渗出了些许狡猾神情。 确定过四下无人之后,黑影利落地翻身跃下屋顶,攀着屋檐,跳进二楼走廊,然后迅速闪身于廊柱后头,隐藏起自己的身形。 他小心翼翼地挨近目标的厢房,只见里头烛火摇曳,有个曼妙身影正在里头走动。 黑影挨近门边,将门一推,立刻窜入房内,然后反身关上门。 他蹑手蹑脚地越过小厅,往里头走去,一名姑娘正在桌边倒水喝。 黑影躲在帘后,确认过房内就只有这位姑娘,他自袖中掏出一枚暗器,往桌旁的蜡烛shè去,瞬间房内突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啊!怎么回事?” 许是忽然没了照明,路玉蝉惊慌起来,茶杯也跟着摔落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嘘!跟我走。”黑影一个箭步奔出,上前抓了她的手臂,便拉着她往外跑。 “什么……啊!等等……”惊呼声迸出,她挣扎着想逃走,却被对方捂住了嘴巴,硬是将她拖出了房外。 “唔唔……唔嗯……”路玉蝉发出闷叫声,却无法挣脱这名黑衣人的箝制,只能被他硬拉着离开房间。 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压住她的双臂,黑衣人趁着外边月色让云给遮住,四下一片幽暗,抱着她跃上屋顶,然后又从宅邸高墙翻出。 街道上冷冷清清地没半个行人,不似白昼时的繁华,黑衣人抱着路玉蝉闪过几条小路,来到一条小巷里,这才将她轻轻放下。 “到这里就安全了,姑娘。”黑衣人松了手,不再箝制住怀抱里的姑娘。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绑出来?”路玉蝉重获自由,却没有开心的感觉,反倒立刻回头对着黑衣人吐出疑惑。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会遭到什么不测,毕竟她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硬被带出来的,但听他说“到这里就安全了”那句话,感觉又不像是要加害于她,所以害怕的感觉平抚下来后,心里自然就浮起了疑惑。 “在下黑箭。”黑衣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迸出了自我介绍。 “黑箭?”路玉蝉微愣,指着他有些错愕地道:“你是那个贼?” 众所皆知,天涯镇上有个叫黑箭的江湖人,练得一手好箭法,时常穿梭在富商或官爷家中,为的却不是行窃行抢。 黑箭最常做的事情,是教训人,像是仗势欺人的官爷、为富不仁的富商等等…… 所以对于这个贼人,官府感到很头疼,百姓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放他逍遥。 由于神秘来去,至今没人知道黑箭生得什么模样,因为他作案时,总是一身夜行衣再加上黑色的面罩,什么都遮住了,只留下一双锐利如鹰的瞳眸。 “姑娘要怎么看在下都好,不过在那之前,我先送你回家吧!”黑箭抬手,示意眼前的姑娘往小巷的另一端走。 今天下午,他听说路崇游在南街强抢了个卖菜姑娘,虽是恶行,但由于路崇游有丢下一袋银两,说是聘金,就把姑娘带走,因此在姑娘的爹娘告上衙门时,也只得个给过高额聘金,算娶不算抢的结果。 百姓对于此事相当不满,偏偏又拿官府没辙,因此南街一带骂声连连。 他正巧路过南街,听了这事,便趁夜进了路宅,想帮这卖菜姑娘的忙。 现在人既已救出,接下来只要把她平安送回家就行了,毕竟夜已深,总不好放她独自走夜路。 黑箭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事情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卖菜姑娘没因为他的仗义相助而露出感谢之情,仅是诧异地眨了眨眼,然后朗声迸出一句令人错愕的回答。 “那个……你弄错人了。” “什么?”黑箭微愕。 “我并非路崇游掳回家的姑娘。”路玉蝉先是轻叹了口气,才露出了苦笑。 “你不是南街卖菜的小姑娘?”黑箭锐利的眼瞳头一次流露出讶异的反应,甚至少了几分冷静。 亏他还特地翻墙进屋,先偷听过下人们的闲聊,得知卖菜姑娘被关在什么地方,然后直接找上门,没想到却劫错人了? “我是路崇游的女儿。”摇摇头,路玉蝉歉疚地迸声,“我叫路玉蝉。” “什么?”黑箭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你是路富商之女?” 这会不会太不凑巧了? 没救到卖菜小姑娘不说,居然还劫到了路崇游的女儿?! 向来帮着他的老天爷是怎么了? 今天居然这样整他? 而且,路玉蝉在这里的意思是…… 那卖菜的小姑娘还在路府里? 不成!若他不快点回头救人,那姑娘就要出事了,他可没空跟路玉蝉瞎耗下去! 匆忙转过身,黑箭打算早早赶回路府去救人,至于路玉蝉,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谅路崇游那老头也教养不出什么温良恭俭的好女儿,这女人八成跟她老爹一个德行。 所以他大可扔下路玉蝉不管,反正她这种大小姐一定会高声尖叫,引来家丁助阵,好抓他这个“贼人”送官,因此他还是趁早离开好。 只是,黑箭决定刚下,前脚才刚抬,身后的路玉蝉却开口了。 “慢点,你不必太担心,因为那个姑娘,我已经先一步放走了。” 她早耳闻过黑箭的名声,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他是为何上门。 “什么?”黑箭停步,疑惑地回头。 这女人真是路崇游的女儿吗? 怎么态度似乎与她那老爹的行径有所差异? “我真是路崇游的女儿。”彷佛看出黑箭心里的疑问,路玉蝉一脸没辙地迸声。 仰起脸,她望向黑箭解释道:“我爹什么都好,就是色心太重,丝毫没想过自己的年岁不轻了,还做这些有损品德的事情,所以我就偷偷放走那姑娘,然后在房里等着,原本是想乘机说说我爹……” “你会数落你爹?”黑箭越听越讶异。 “这算是数落吗?也许吧!因为爹常嫌我罗唆呢……”路玉蝉苦笑,“不过我没想到顶顶大名的黑箭,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一双晶莹的黑瞳好奇地往黑箭脸上打量,却只能瞧见黑色的面罩覆住黑箭的脸孔。 天色昏暗,令她识不清他的身形,只知道他比她高上许多。 但是从刚才他硬抱着她逃离家中的结实双臂看来,他应该是个很健壮的男人吧? 怪不得能够这么利落地抱着她跳上跃下的。 “看来你跟路崇游一点都不像。”黑箭不由得扬起唇角。 他的笑音闷在面罩后,显得有些低沈,却仍是让路玉蝉听见了。 “常有人这么说,我爹对这点似乎也挺头疼的。”路玉蝉摇摇头,表情显得无可奈何。 明明是一家子,还是血脉相承的父女,偏偏她这个女儿老是对爹亲做的事有意见,总免不了多说两句、多提醒一点。 虽然她爹老嫌她罗唆,要她明明是姑娘家就别管事,但毕竟她还是女儿,又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因此疼她的爹对她骂也不是,气也不是。 撇开这些私事不提,路玉蝉对于意外结识的黑箭,倒真是佩服极了。 “黑箭,你真的跟传闻说的一样,是个好人呢!怪不得天涯镇的百姓这么拥护你。” “路姑娘明理,我这一步倒显得多此一举了。”黑箭鹰眸扫过在黑夜之下辨不清的面庞,隐约只能瞧见路玉蝉大略的轮廓,但那清亮的眸子与果决的声调却令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路玉蝉非但不像一般富家公子、小姐那样,是个纨子弟,或是任xìng又自私,反倒是个明白是非正义的女子。 “怎么会呢?你是想帮她啊!”路玉蝉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平时小老百姓遇上这种事,总是只能乖乖被欺负,偏偏现任的县令又不怎么帮着他们,才会这么需要你。” “一般而言,姑娘家都是在家从父,路姑娘倒是好心肠,没让自家爹亲的习xìng染上身。”黑箭知道路玉蝉不认同路崇游的作法,所以也就说得直接。 “我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家,将心比心,就会知道被人强行掳走当小妾的遭遇有多心酸啊……”说着,路玉蝉忍不住叹了一声,“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来个人点醒爹,让他明白这样有多么造孽,有多伤人。” “路姑娘这想法倒真是不错。”黑箭听着这番叹息,却是忍不住迸出带点冷意的笑音。 真是个很有趣的姑娘。 大多数的千金小姐,都是对家里人百依百顺,即使有看不过去的事情,也只能叹气作数。 就算是离经叛道些的个xìng,也不至于想着要怎么教训自家人,可路玉蝉很明显是例外中的例外。 “可是我爹很讨厌我这样,他常说,怎么会生出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毕竟她的劝告,爹并不爱听啊! “但我很欣赏路姑娘的个xìng。”黑箭毫不掩饰地迸露出赞美之音。 他直接而露骨的赞扬,伴着那低沈的嗓音,听起来相当具有魅惑的力量,路玉蝉的脸庞竟有了点燥热感。 这男人说起话来,还真是直接。 “谢谢你。”所幸现在是夜晚,天黑黑看不清她的表情,否则黑箭一定会发现她双颊上的燥热红晕,“从没人这么夸过我,你是头一个。” 她出生在大富人家,自小被教着要奉行三从四德,即使是疼宠她的娘亲,也无法容下她这样想反过来教训爹亲的行为,总要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来找对象时,别找个像她爹这样的男人就好。 可她就是没办法对这种事置之不理,她总觉得,明明见到爹亲做出这样的错事却不chā手,彷佛自己也成了罪人似的,感觉实在很不好,也让她良心不安。 “听路姑娘这么说,想必要说动路崇游别再这样强抢良家fù女,也很难吧?”黑箭可没有傻到听不出来路玉蝉的难处。 家里生了个这样体贴的女儿,对路崇游那种素行不良的男人来说,不是件好事,而是麻烦事。 “再怎么难,试试至少还能有个机会啊!”路玉蝉的唇角勾起了个浅弯,像极了月光掠过幽夜,无痕,却又诱人。 薄透冷清的月色正巧在此时钻出云层,洒落一地的光芒,令两人的面貌都显得清晰可辨了些。 见到路玉蝉那抹笑容,黑箭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口好似被什么给撼动了一般,脑袋竟然空白成一片,说不出话来。 月光让他看清楚了路玉蝉的面孔,素净的脸庞上镶着黑玉般的眼瞳,深邃得彷佛能将人的眼神都给吸引过去,两瓣红唇柔软似花瓣,粉嫩而丰润,细长的眉形划过她的幽瞳上方,替她多添了生气。 她穿着简单朴素的白纱衫裙,将她的玲珑曲线完整地呈现出来,发丝间透露出淡淡的清香,随着夜风轻轻飘动,散发着惑人的魅力。 看着路玉蝉的模样,黑箭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位千金小姐。 吹弹可破的柔细肌肤,优雅秀气的举止,还有那轻柔的语调…… 但她最迷人的,应该是她即使身为富家千金,依然肯为旁人着想的细腻心思吧! 像这样的姑娘,却生在路崇游家里,真不知道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或是轮回的无情捉弄? 黑箭失神半晌,却没察觉路玉蝉正以疑惑的眼光打量着他。 “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怎么你突然一声不吭的?”路玉蝉轻声道。 “嗯……不,我只是在想,难得你有这般心思,是否该想个方法帮助你。”黑箭尴尬地拉回思绪。 没想到他竟瞧着个女人发愣,真是失态了。 “咦?你要帮我?”路玉蝉迸出了讶异声。 知道黑箭喜欢行侠仗义,跟实际听他开口说要出手是两回事,在她看来,他是为救卖菜姑娘而来,其实没必要浑水,管她的家务事,但他却说想帮她? “嗯!这也是做好事,不是吗?”黑箭试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把心思定在谈论事情上,他可不想自己分明是义贼,却让人当成色魔。 “这倒是呢!如果说可以劝动爹爹别再做这种事的话,那可真是功德一件了!”顾不得夜风微冷,路玉蝉的双颊涌上了因喜悦而带来的些许红潮,“你有想到什么好方法,可以说服得了我爹吗?” 这感觉真是奇妙,虽然他们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却能相谈甚欢。 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想法吧! 过去在家中,下人们怕事,娘亲只知认命,她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根本没有倾诉心事的对象,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只能凡事自己来的习惯。 因此要劝爹亲、要帮卖菜姑娘,她都不假手他人,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却好心地说要助她一臂之力,这教她怎能不开心呢? “要说方法,也不是没有,就是得请路姑娘配合了。”黑箭轻咳了声,试图教自己别又把注意力往路玉蝉的欣喜表情盯去。 “我愿意配合,但不知是什么样的方法?” 路玉蝉平日就是苦于光靠自己的劝告,完全无法说服爹亲,若是黑箭能够提供她好点子,她自然乐意听从。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黑箭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虽然因为除了双眼之外,他的脸庞皆覆于面罩之下,令人辨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却明显地渗入了些许看好戏的期待感。 “咦?你是说……”路玉蝉微微一愣,“你想用以牙还牙的方法吗?那不就是……” “对,让别人抢走他的女儿,也就是路姑娘你,或许这样可以让他明白其中的痛苦,日后便不会再犯。”黑箭肯定地点头。 在他看来,路崇游是压根儿太过享受,没遇过坏人,才会一味认定抢掠良家fù女是在帮助她们脱离辛苦的生活。 但若是自家女儿被人劫走,那可不同了。 再怎么说都是流着自己血脉的宝贝,就算平时意见不合,对路崇游来说,应该会是件丢脸的事,而且还会觉得损失极大。 由于他平日有劫掠良家fù女的恶习,所以在这种时候,坊间的流言流语应该都是些对他不利的消息,像是恶有恶报之类的,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他便会体认到他强抢民女的行为不可取吧! “这我倒没想过……”路玉蝉惊喜地应道:“但或许这方法有用呢!” “既然路姑娘也同意这主意,不妨就这样进行吧!”能够教训为富不仁的富商,对黑箭来说也是件痛快的事,所以他并不介意chā手此事。 “嗯……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应该是因为你想帮我吧?这心意我很高兴,但是……”路玉蝉想了想,又露出带点犹豫的表情,像是有什么话梗着说不出口。 “路姑娘该不是担心连累我受害,害我被抓吧?”黑箭双手环胸,以自信的口吻应道:“如果是担忧此事,那你大可放心,刚才你也见识过在下的身手,要劫走你,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不只是这样。”摇摇头,路玉蝉直言道:“我是不想坏了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意料之外的答复,让黑箭不由得挑眉。 “因为你向来都是热心助人,所以博得百姓的喜爱,但若是出手劫了我,不就会让人把你视为强抢民女的恶贼了吗?” 虽然一样是劫走女人,但之前黑箭是帮被掳走的姑娘们平安回家,而这次情况却不同。 一旦黑箭出手,必然会让人误会他其实是个色魔,只是直到现在才露出真面目。 “这点路姑娘倒是用不着担心。”知道路玉蝉是在顾虑他的名声,让他对她兴起了莫大的好感。 “怎么说?名声这回事,毁了,就难以弥补的……”路玉蝉纳闷道。 “恕我说句真话,我相信路姑娘也明白的,百姓向来推崇我的作为,而不满路崇游的举动,就算我劫走你,想必百姓只会觉得是恶有恶报,夸我做得好,因此我的名声其实不会有多大的影响。”黑箭迸出低沈笑音。 “嗯……确实如此。” “所以就算有骂声传出,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贼,既然是贼,又何须担忧名声好坏?” 月光下,黑箭细细地打量着细心而体贴的路玉蝉,他并不挂心自己,倒是替路玉蝉感到些许无奈。 “路姑娘,其实真正该担心的,是你的名声。”他原就不希望百姓受苦,才出面乔装扮义贼,所以能够的话,他不想带给路玉蝉一丁点伤害,“通常百姓对于被劫走的姑娘,只有一种看法,就是清白遭毁,因此真正会受到伤害的,是你的名声才对。” 路玉蝉微微瞪大了眼,清灵黑瞳在月色下显得更为动人,她先是微愕,然后忍不住迸出笑声。 “结果我担心你,你也担心我……”暖暖的心意让路玉蝉觉得夜风似乎没那么冻人了,她迸出轻笑声,驳道:“也许我们都不必太担心这些,因为既然百姓都拿你当好人看待,就不会认定我受到你玷污,反而会认为你是在行义举呢!所以我觉得,我俩的名声都不会受到破坏的。” “真是如此的话,自然皆大欢喜。”黑箭听着她的笑音,心里不由得跟着放松下来。 “我想,老天爷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否则又怎会yīn错阳差地引领我们两人相识呢?”路玉蝉唇角微弯,声调在夜空中回dàng开来。 她吐出信心十足的响应,“所以请你尽管放心地劫走我吧!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加害于我的!” 第二章 叮咚! 在瞧见路玉蝉笑脸的那一瞬间,黑箭确定自己一定听见了个奇妙的声响,而且还是自他胸口里游发出来的。 只是这回,他并没让这异样的感觉持续太久,而是立刻重敛心神。 但是他的视线,却是怎么也无法从路玉蝉的笑容上拉回来了…… “若路姑娘愿意,我们就来商量一下,看看什么场合是劫人的最佳好时机吧!”黑箭极力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应声。 他实在不懂,不过就是个初见面的姑娘家罢了,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为何独独对路玉蝉产生这些奇妙的感觉? “嗯……好时机啊”由于黑箭覆了面罩,所以路玉蝉并没能发现他掩饰在面罩底下的古怪表情,只是努力地认真思索着。 “过些日子,我爹娘要到庙里参加祈福法会,我也会陪同前往。”这是路家每年的惯例,所以算来正是个好时机。 “祈福法会吗?”黑箭眼睛一亮。 “是的,那天往庙里的路上,人潮相当多,只会有家丁几名跟着,不会带太多家丁,免得一群人在路上走散,因此若选那一天劫人的话,一来没几人能阻止你,二来我想依爹的恶名,应该不会有人帮他的,顶多就只会指指点点的说爹恶有恶报而己,我觉得这样点醒爹的效果应该比较好吧?”路玉蝉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考虑。 “有道理,那么当天就请路姑娘做好准备,我会现身劫人。”黑箭点头应声。 “就这么说定了?”路玉蝉满怀期待地笑道。 “对就这么说定。”黑箭觉得有些恍惚,没想到这趟进路府救人,竟会遇上这么个奇妙而特别的千金小姐。 像路玉蝉这样体贴的女人,只能关在路府里受着路崇游的管教,实在是暴殄天物。 她应该有更适合的地方、更好的去处,而不是只能关在小小的闺房里…… 蓦地,黑箭生出了想带她往外头的世界探索的念头来。 他想让她知道,她并不弧独,也不必这般束缚自己,只要她想、她渴望,他很乐意带着她认识更多宽广自由的世界。 “既然如此,那么我得早些回家准备才好。”路玉蝉不知道自己短短的几句话,便勾动了黑箭的诸多心息,她仅是一心期待起数日后的劫人戏码。 太好了,她终于有能够劝阻爹爹的机会了。 “说的也是。”黑箭拉回心神,“我送你回去吧!” 他与路玉蝉聊了这么久,想必路崇游已经发现卖菜小姑娘不在房里而大发雷霆,四处找人,倘若让他们家里人发现路家小姐也跟着失踪,问题可就大了。 “那就有劳你了。”路玉蝉点点头,笑应道。 “请恕在下冒犯了。”黑箭伸出双臂,像带她离家时一样,将她抱进臂弯里。 虽然刚才他也是这么“救”她出来的,可不知道是否因为心境有了微妙的差异,因此这回抱起她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几分,甚至还有股热气直往身上四肢窜流。 “不用这么客气,之后我们还要合作啊!”路玉蝉一心一意想着日后能够教爹亲改邪归正,倒没注意到黑箭的微妙变化。 “说的也是。我们走吧!”为了不受自己的诡异心情影响,黑箭很快地凌空跃起,抱着怀中的路玉蝉,飞身赶向了路府。 凉爽的夜风在他的耳际呼啸而过,却吹不走他周身的燥热感,在这个有着皎美月色的夜晚,原本对女人从不在意的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软玉温香抱满怀…… *** 路玉蝉所说的祈福法会,一年一度,于天涯镇外不远处的寺庙举行。 每到当日,前往参拜祈祷的百姓总是络绎不绝,将寺里寺外都挤得水泄不通。 路崇游是个生意人,对于能够带来好运的祈福法会亦是热衷,因此每年都会携家带眷地前往参拜,并捐点香油钱。 那一晚到口的肥ròu没来由地飞了之后,作贼心虚的路崇游也没敢声张或再度上门找卖菜姑娘的麻烦,毕竟他虽有色胆,但碍于天涯镇上有群老爱四处伸张正义的侠客群居,所以也不敢真的大肆招摇。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路玉蝉早就暗中安排了个陷阱,就等着祈福法会那天,要给他一个彻底的教训 “呀啊啊!爹、娘……” 惊慌的尖叫声在人潮之中响起,让原就热闹的郊道上添入了一丝混乱。 往来的百姓莫不抬首转向,往传出女子尖嚷的声源处瞧去。 只见人群之中陡然窜出一道黑影,迅速地越过群众,没两下便跃上路旁一棵大树上。 众人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那竟是个全身上下穿着黑色装束的男人,他的脸上套着面罩,在树影的遮蔽下,更教人识不清他的面孔,只能隐约窥见他那双闪着灿光的眼眸。 一名挣扎不停的年轻女子被他抱了个满怀,被他紧紧地搂在胸前,女子的面上一片潮红,神情还带着惊慌。 “玉蝉!老天爷啊!谁快救救我的女儿啊!”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强抢民女,还不快把我女儿还来!” 人潮中bào出了哀叫与怒吼,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暴跳如雷地直往树上的男子瞪去,引得百姓们纷纷转头看热闹,更在一旁议论纷纷。 树上的黑衣男子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紧抱着怀中的姑娘,视线横扫过底下众人,然后伸手掏出一个颇为沉重的钱囊扔至中年男子手中,迸出了低沈笑音。 “路大爷,在下黑箭,今日路经此地,见你女儿貌美可人,所以奉上聘金五十两,纳为妻妾,花轿嫁妆之类的琐碎礼节一切全兔,日后必然好生待之,还请两老无须cāo心。” 黑箭说着从卖菜姑娘的双亲口中打听来的同样说词,将那日路崇游抢走卖菜姑娘的说词重述一遍,只改了自个儿的名字,为的就是要路崇游知道,他黑箭劫走路玉蝉,为的是给他个教训。 “爹……娘,救救我……”路玉蝉十分逼真地硬是挤出几滴眼泪,羞怯可人的模样看来活脱脱就是个将要被人霸王硬上弓的无助美人。 不过其实她的内心相当紧张,就怕被认出来这只是在作戏。 早在昨夜就寝前,黑箭便shè了封信到她房里,通体透黑的箭上绑着一封信柬,向她大略说明了今日计划,好让她事先准备。 所以对于今日黑箭现身一事,她其实早就知情了。 但是她只是想小小教训一下爹,倒没想到会吓着娘亲啊…… 路玉蝉还在兀自思索着,底下的路崇游与其妻则是叫嚷个不停。 “黑箭大人,我求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女儿吧!玉蝉她可是我们路家唯一的宝贝呀!”路夫人焦急地哀求着,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被个贼人劫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聘金已下,路姑娘已是我的妻,照理来说,在下还得称呼路夫人一声岳母,何来放人与不放。”黑箭迸出嘲弄声。 对于路家这对夫fù,他可是事先打听过的,据说路夫人温驯而有些怕事,因此对路崇游这丈夫的行为才从来不敢出面阻止,至于路崇游,除去太过好色不提,他确实勉强算得上是个好人,平时也会捐点善款助人,所经营的铺子亦是正当营生。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县令山秀申对路崇避的恶行,实在是不知道该判或不该判,只要是别太嚣张的行径,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敷衍过去。 邻里间对路崇游的评语,莫不是摇头叹息,直嚷着怎么明明可以是个好心肠的善人,却偏偏装错了色胚的脑袋。 所以若是能因此点醒路崇游,教路崇游从此改过向善,他冒着背上污名劫走路玉蝉的决定,就真的值得了。 “不要……我没有说要嫁给你啊!放我走……”路玉蝉喊着事先与黑箭套好的回答,开始带泣地嚷嚷起来,紧张的情绪让她的声调带点颤抖,正好吻合此刻的情况。 “聘金都jiāo到你爹娘手中了,你从此就是我的妻妾,喊什么不嫁。”黑箭有模有样地脱了路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蝉一眼,忍着笑意,道出高音反驳。 “你!你这狂徒!眼中还有王法吗?聘金分明是你硬塞的,我几时点头答应要把女儿嫁给你这贼人当妾?”路崇游气得大吼出声。 再怎么说,他路崇游这貌美如花的宝贝女儿,都够格嫁个富商或王公贵族了,哪轮得到黑箭这个行踪飘忽不定的恶贼讨亲事啊! “岳父此言差矣。”黑箭皮笑ròu不笑地高声嚷道:“小婿不过是照岳父讨妾的经过,依样画葫芦罢了。” 路崇游这家伙,真不知道是不是老胡涂了? 前些天自个儿才干过的好事,居然全忘得一乾二净? 亏他劫人的说词跟聘金的数目都照样搬上台面演一遍,路崇游却还不晓得自己是在故意糗他的? “什么……”路崇游被黑箭说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贼人竟晓得他硬讨小妾的过程? “黑箭大人,求求你别为难我家玉蝉啊!就算她爹有什么错事,也不应该由她受罪,求求你大发慈悲放了他吧!”路夫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贼人是故意来报复路崇游的吧! 平时她对这些事总是尽量避开没错,但今天被劫的人是她的女儿,教她怎能眼睁睁看女儿受苦,被贼人抢夺。 “岳父、岳母,黑箭心意己决,还讲两位笑纳聘金,勿再cāo心。”黑箭眼尖地瞧见不远处已有官兵往这里赶来,决定还是早些脱身好。 毕竟他现在带着路玉蝉,逃走的速度可不比平日。 飞身一跃,他抱紧路玉蝉,丢下了一句“后会无期”,便施展轻功,闪身逃离。 一旁的百姓诧异地看着黑箭当众掳走路玉蝉,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路家夫fù身上,有人窃笑地赞扬黑箭的义举,觉得这样是大快人心,也有人摇头以对,直嚷着黑箭这义贼不该如此荒唐,简直是败坏过去的良好名声。 只是这一句句的褒与贬,都入不了大受打击的路家两老耳中,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路玉蝉被黑箭带走,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只有无限的懊悔,以及说不出的苦处…… *** 天涯镇郊 止华园 一样是在天涯镇外,但这里却有别于方才的祈福人潮,显得宁静无比。 黑箭自人群当中带走路玉蝉之后,立刻施展轻功,带着她用开了官兵与路家家丁的追踪,然后躲到了这座圈子来。 “这里是?”看着这座清幽而整洁的园子,路玉蝉不禁纳闷起来。 “这是我熟识的朋友所居之处。”黑箭泰然自若地上前敲门。 “是你朋友的家吗?”路玉蝉有些讶异。 她是知道黑箭私底下应该也是个普通人,有自己的朋友与生活,可她没想到黑箭居然大方地带着她前来访友。 瞧着他以黑色面罩覆住的侧脸,那看来精悍有力的线条,令路玉蝉瞧得有些出神。 说起来,这是她头一次在白天时看见黑箭。 虽然一样是全身黑衣,但是少了夜晚的伪装后,这身色调就显得相当鲜明了。 合身的衣衫里出他结实健壮的身形,让路玉蝉不由得联想起他数次抱着她在路上飞奔的情形。 情况紧急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多加联想,如今没了追兵、没了危机,她却忍不住想起了黑箭将她紧抱在怀的感觉来。 她说不上来,但她知道,那是一种暖中带烫的温柔感…… “这里很偏僻,我想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所以你尽可以安心地待在此处,等风波平息了,我再送你回家。”黑箭不知道路玉蝉的心情正因为自己而起伏不定,他仅是一边等门,一边解释着自己为路玉蝉盘算的计划。 “虽然也可以让你待在我家,但将你安置在止华园里的话,日后大家只会流传,说我将你掳来后便安置于此,就不会损及你的名声了。”为此,他才刻意在带走她后,直奔止华园。 “咦?待在此处?可这不是你朋友的住处吗?这样会给他们添麻烦吧?” 路玉蝉有些感动,没想到黑箭不只是帮着她劫走自己,好教训爹亲,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替她打点好了。 而且他还顾虑到她的名声,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 这男人,其实心思细腻得很啊! “无妨,她们不会介意……”黑箭话才出口,眼前的门板已被打开来。 一名年约三十岁,一身素净打扮的fù人,走出了止华园。 看见黑箭,她半点都不惊慌,倒是在见到一旁的路玉蝉时,流露出些许的惊讶表情。 “真难得独来独往的你,居然会带个如此漂亮的姑娘在身边。”fù人面露笑容地朝黑箭打着招呼,又转往路玉蝉说道:“我叫何湘,姑娘,你好啊!” “何大姊,这是有原因的。”黑箭简略地将路家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又道:“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希望能让她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日。” 这座止华园,就是眼前这位名唤何湘的fù人所住的地方,她为人热心,常收留一些需要帮忙,却又无处可去的女子在此住下。 因此像是死了丈夫,无依无靠的女人,或是自青楼逃走,无处可去的柔弱女子等等,这些人在机缘巧合下聚于此地,靠着自己的微薄力量,在这个地方努力生活下去,空闲时也读读经书,清净自己的心灵。 所以他才将路玉蝉带来此处,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她也算是走投无路吧? “只要路姑娘不嫌弃,我倒是无所谓。这儿人少,多个人多点热闹,挺好的。”何湘转向路玉蝉笑道。 “不,我还正愁着不知何处栖身比较安全,如果能在此暂住一段日子,那是再好不过了。”路玉蝉虽然对于何湘与黑箭的关系感到纳闷,但毕竟她只身一人在外,多有不便,若独居于太偏僻的地方,虽可避过旁人耳目,却也容易遭歹人所害。 因此有这座园子可以落脚,一来安全,二来…… 瞧黑箭似乎与何湘相当熟稔,这表示他偶尔会上门探访吧? 那么她就可以不时地见到黑箭,不至于突然被扔进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因而产生不安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进来休息吧!我叫人替你打点房间。”何湘笑盈盈地对内堂其它fù人说了几声后,就牵着路玉蝉的手,引着路玉蝉进门。 “路姑娘就拜托你了。”黑箭没动半步,仅是站在门边自送两人。 “咦?你要走了吗?”路玉蝉止住脚步,显得有些紧张。 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离家到什么也不认得的地方,尽管她很清楚天涯镇就离此地不远,但是…… 总说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平日又不常出门,现下认识的人就只有黑箭而已,他却无法留下来陪陪她吗? 可以的话,她希望他至少带她认识一下环境,让她先了解这边的状况再走啊! 因为不管黑箭对止华园的人多有信心,知道她们会好好照顾她,但问题是她无法立刻就跟大家熟悉起来,倘若他能留下来一起聊聊,让她跟这里的人熟一点再走,她也比较不会害怕…… 总之,就是别马上说要离开啊! “抱歉,我还有工作。”黑箭瞧着路玉蝉略显不安的表情,突然有些舍不得。 是他擅自将她带来此处的,现下却放着她马上离开,似乎有些过分了…… 一旁的何湘看着两人僵在门口,不由得迸出笑音,“路姑娘不必紧张,他晚些会再过来的。” “咦?”晚点还会过来? “他家离此不远,所以你就放心吧!”何湘像是看透了路玉蝉的心思,索xìng将话说白。 “这么说……你就住在附近?”路玉蝉还以为黑箭住得很远,所以不可能常来呢! “嗯!我住在离这里步行大约半个时辰的地方。”黑箭伸手往一边的树林指去。 “原来是这样啊!”路玉蝉心里那股不安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窘。 结果她刚才如此担心,根本就是瞎cāo心而已,没想到黑箭居然就住附近。 半个时辰的路程,其实并不远,如果她很想找他的话,再跟何湘问清楚路怎么走,然后前去拜访他,也是可以的吧? “我会常常过来探望你的。”瞧着陆玉蝉的表情因为他而有着明显的情绪起伏,他下意识地吐出了允诺。 “可是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听见黑箭主动出声说要来探望她,她的心里自是踏实许多,但是不管她怎么听,都觉得这样好像是她在妨碍黑箭。 不管黑箭做的是什么工作,但他都说明白了,他离开这儿,为的就是要去工作,如果仅是为了她而时常花时间往返两地,似乎很麻烦他…… 她是不是应该再独立点呢? 虽然她很努力不想当个柔弱无助的千金小姐,可是长年被家人保护在家里,果然还是有差别,即使她自认坚强,也敢开口劝诫爹娘,但一离开家中,到了不熟悉的环境,马上胆子就少了一半有余…… “放心吧!路姑娘,黑箭至少两天就会到这儿一趟。”何湘笑着迸声,“所以路姑娘尽可安心,他不会突然就消失不见的!” “原来你本来就常上门拜访啊!”听见何湘的安抚,路玉蝉霎时松了口气。 到止华园,是黑箭的日常生活琐事之一啊! 既然是这样,就不会妨碍他的工作或生活了,这样就好…… 路玉蝉不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都在脸上表露无遗,让黑箭一一看进了眼底。 瞧路玉蝉似乎是安下心来,不再紧张,黑箭总算能稍微放心。 “那么我先走一步了。”向来是独自行事的黑箭,头一次让人这样关心,使得他有些反应不及。 不甚自然地拱手回礼后,黑箭使了轻功,随即飞身消失在两人面前。 第三章 目送着黑箭离去后,路玉蝉这才回过头,想向何湘好好道谢,不料却对上一脸笑意的何湘。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不知为何,路玉蝉总觉得何湘的笑容,似乎带着异样的暗示意味。 “没事,我只是在想,路姑娘应该才与黑箭认识不久吧?因为没听他提起过你。”何湘笑问。 “嗯!就几天前的事而已。”路玉蝉一边跟着她往圈子里走去,一边反问道:“怎么了?” “不,只是觉得你好像很依赖他。”何湘摇摇头,示意路玉蝉进入一个小偏厅。 “依赖?我对黑箭?”路玉蝉有些讶异,“我想是因为不习惯新地方吧!我跟黑箭并不熟啊!” 他们甚至谈不上认识,就只是为了处罚她爹亲的花心,才有所jiāo集的两个人,除了意见上有所共识之外,他们并没有什么相处,又何来依赖? 况且,像“依赖”这样的情感,通常是对于相当熟悉的人,才会产生的感觉吧? 所以依她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应该只是太过紧张而已。 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会希望身边多个认得的人陪着,可以壮壮胆,当成定心丸。 像这样的心思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在旁人看来,确实会有种她在依赖黑箭的错觉。 “呵呵……或许吧!”何湘端来茶水与点心,为路玉蝉斟上温茶,又搬来两张圆凳,与路玉蝉分坐桌子两旁。 “其实我认识黑箭也好些年了,虽然知道他热心助人,但他也严守分际,从不矩,可刚才我瞧他对你的态度似乎格外保护,所以才会兴起了好奇心。”一个过度保护,一个感觉依赖,像这样的男女,多少会令人多点猜测。 “听你这么说……请问,你跟黑箭很熟吗?他说过你是他熟识的朋友。” 听着何湘的说法,路玉蝉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既然能够成为多年相jiāo的友人,想必xìng情或想法很合得来吧? 如果对方不是年纪看来比黑箭大上许多,而且黑箭又称何湘一声何大姊,路玉蝉大概会以为她是黑箭的红粉知己…… 一边想着,路玉蝉发现,自己心头的思绪竟莫名地缠绕在这个问题上。 可事实上她也很清楚,不管黑箭与何湘的关系为何,这事都与她无关。 但就像何湘对她与黑箭感到好奇一样,她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与陌生人无异的黑箭,正随着与他的牵绊加深,而产生更多的异样私心。 不过这样的感觉说起来是有些怪了,因为过去她并不会如此探究他人隐私。 但是今天她却一问再问,明明她与黑箭、何湘,可以说是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她却止不住探究的心思。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路玉蝉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谈话,记得她得知黑箭就住在附近时,心里确实一下子安心许多,若要推敲出个原因来的话,只能说她对于扛着义贼之名的黑箭,应该是相当敬重而且信服的吧! 因为黑箭连对她这个陌生姑娘都是义无反顾地大力相助,甚至认同她的作为,所以即使他们认识不深,她还是愿意将希望赌在黑箭身上。 毕竟从小到大,家里的爹娘都对她感到很头疼,并不会特别赞同她,偶尔还会拿一些习俗规范来堵她的嘴。 可黑箭他真的是她到目前为止碰过最特别的人了。 由于让爹娘管教着,所以她并不常出门,顶多认识一些家中生意往来的对象。 那些富商公子或是少爷,其实也从不好好听她说话,常是自顾自地讲也不着边际的空话,给人感觉胸无大志,听他们说话总令她提不起兴趣来,而且还有些催人入眠的效果。 相较之下,这个四处为百姓奔走、名传乡里间的义贼,自然就让她好感倍增了。 若是可以的话,她还真想藉这回离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机会,多多认识黑箭,或是能够与他成为朋友。 这样的话,即使爹娘照旧管束着她要遵循三从四德,她也不会觉得疲累而无人理解,更不会觉得寂寞了吧…… “如果路姑娘有兴趣,我就说说我跟黑箭认识的经过,给你当故事听吧!”何湘瞧路玉蝉有些失神,又有些发愣的表情?不由得迸出了轻笑声。 “不麻烦的话,我很乐意听听。”路玉蝉拉回自己神游的思绪,有些歉疚地应声。 “说起来,那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何湘往空了的茶杯里又注入些茶水,缓缓笑道:“其实与其说黑箭是我的老朋友,不如说他是我的恩人。” “恩人?”路玉蝉讶道:“所以你也是受过黑箭恩惠的人了?” “而且是救命之恩。”何湘若有所思地拉远了眼神,淡声道:“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曾遇上歹人,受其玷污,本想一死了之,却让路过的黑箭救了一命。” “咦?”路玉蝉听了心头一紧,忍不住伸手握上何湘的手背,“这……你当时很难受吧?” 同样身为女子,家中又有个色迷迷的老爹,所以路玉蝉相当能够体会这种伤痛。 “起初是这样没错,但当时黑箭不断地劝慰我,又出手替我教训了那个歹人,因此渐渐地,我的心情也变了。”何湘吐出一声长叹,她轻拍路玉蝉的手背,淡笑道:“这里原是几间破茅舍,也是黑箭帮着我修建成现在这样的,所以我才说他是我的恩人。” “原来如此。”路玉蝉听得有些心酸,却也为何湘的坚强感到敬佩。 这世道对待女子就是如此不公平,莫怪会需要黑箭这样的侠客现身相助了。 “因此我听了你的事情之后,才愿意帮你啊!”何湘笑道:“你做的事,等于是一口气帮了许多无辜姑娘,这可是很好的事。” “我也只是起个头,有想劝爹爹别再做坏事的念头罢了,真正厉害的人是黑箭。”路玉蝉可不敢居功,毕竟这些事情若不是黑箭为她策画一切,她一个人也做不到。 “可若你没有鼓起勇气,点头同意这个计划,光有黑箭出力也没用吧?”何湘呵呵笑道。 “你太夸奖我了。”路玉蝉困窘道:“我没有想那么多。” “可你就是下了这个决定,不是吗?”何湘悠哉地啜了口茶,“很多人光是为自己做抉择,都没办法了。” “谢谢。”路玉蝉不由得道开了笑容,“因为不管是你,还是黑箭,都不会像我爹娘那样,否定我的想法。” 或许一开始她确实是为了教训爹亲,但是现在她却有些庆幸起自己的选择了。 因为若不是她做出这个决定,她也不会与黑箭或何湘有所jiāo集,更不可能从他们口中听见这些与众不同的想法。 或许在这个教训爹亲的计策当中,受惠最良多的人,其实反而是她呢…… *** 何湘亲自带着路玉蝉在圈子里绕了一圈,替她介绍过后,便引着她来到打扫好的空房休息。 路玉蝉本想依何湘所言,稍作歇息后再起床四处看看,也可以等黑箭来时与他聊聊。 但或许是因为一早就陪着爹娘去祈福法会,然后就跟着黑箭来到此地,加上初到陌生环境令她不习惯,所以她一沾到床,便睡得起不来。 待她醒来,黑箭已离开,她只能叹气,懊恼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沈。 她原本想说,过两天黑箭就会再来,到时候可以好好聊聊,却没想到这一等,居然就是整整四天。 这段期间,黑箭像是消失了似的没半点音讯,教路玉蝉没来由地感到心慌慌。 黑箭是怎么回事呢? 是生病了吗? 还是劫走她之后,他一个疏忽大意,不小心泄漏了身分,被官差抓走了? 抑或是他只不过是突然有事要忙? 路玉蝉等了整整四天后,终于等不下去了,索xìng向何湘问清楚路怎么走,打算前去探望黑箭。 她才刚踏出止华园,四周自然的青山绿水景致,便将她给迷住了。 这些天来,她因为不甚熟悉附近,也没敢踏出圈子一步,而今一出了门,她才发现附近有片竹林,翠绿的色调足以令人看得入迷。 路玉蝉不由自主地靠近,听着竹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摆动摩擦出的沙沙声 响,她感觉自己彷佛要融入风里一般,几乎要跟着竹叶一块儿飘动起来了…… “路姑娘?” 就在路玉蝉正欣赏着竹林美景时,却有个教人感到耳熟的低稳音调突地透入了她耳中。 “黑箭?”这么巧?她刚要去找人,黑箭就来了? 路玉蝉没发现自己的音腔里混入了明显的喜悦,就连音调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她仅是下意识地转头。 只是她一回头,看见的却不是一身夜行黑衣,脸孔覆以黑布的黑箭,而是背着把大弓与箭袋,两手还提着柴薪的高大男人。 “呃?”路玉蝉微愕,正想着这男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他却不慌不忙地开口了。 “我是黑箭。”黑箭沈音中带着一丝笑意,彷佛看穿了路玉蝉的疑惑。 “咦?你……你就是黑箭?”路玉蝉已惯了他利落的黑色夜行衣打扮,所以如今见着他的真面目,反倒无法适应了。 尤其他此刻的模样,根本就像个普通的市井小民,实在很难让人将他与黑箭这个神出鬼没的义贼联想在一起。 不过撇开这些不提,她发现黑箭还真是个壮硕结实的男人,虽然长相算不上俊逸,但是那棱角分明的面孔,却带着一丝刀雕般的利落力道,散发出来的严厉气势教人不容忽视,更带着有别于斯文俊雅的翩翩公子的惑人魅力。 而他的身形足足比她高上一个头不止,让她不得不仰头看他。 他深远的眸光彷佛要将她包裹起来,认真地凝望着她,扎成一束的黑发垂在身后,让他的眉形完整地显露出来,更添加了几分阳刚气息。 朴素而简单的衣衫罩在他的身上,却掩不去他的厚实身形,光是那看来沉重的柴薪,就可以让人轻易猜想出他的臂膀有多么结实。 想到自己曾让他这双手臂紧搂在怀,不自觉地,路玉蝉竟觉得脸颊燥热起来了…… “我的本名叫罗刚。”黑箭吐出沈稳低音,“抱歉,这几天我上街打听消息去了,所以没能过来探望你。” “原来是这样。”路玉蝉稍微松了口气,“我原本想去找你的,因为你都没出现,我还以为你遇上了什么麻烦” “多谢路姑娘的关心。”罗刚逸出淡淡笑声,“我没事的,只是去打听你爹是否有什么动静。” “我爹?他怎么了吗?”见到罗刚之后,路玉蝉觉得心里似乎又变得踏实许多。 果然罗刚带给她相当大的安全感…… “听说去告官了,结果还不知道。”罗刚道出笑音,“我猜不爱管事的县令不会想搭理他吧!” “这样才好啊!不会危害到你,又能让爹爹想通自己的恶行。”他们两人合谋,为的也正是这个目的啊! 罗刚听着路玉蝉字字句句流露出来的关心,忍不住勾起了笑容。 其实平日里止华园里的大姊、大婶们,都相当关心他,所以他早该习惯这样的嘘寒问暖才是。 不过路玉蝉的关心,似乎又与何湘她们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除了温暖外,还多了份莫名的欣喜。 “说起来,其实我应该每隔两天就送木柴到园子的,这些天忙着打听消息,才没空过来,所以今天特地多带了一些。”为了不让自己一直盯着路玉蝉瞧,罗刚连忙举了举手里的柴薪,把话题转开。 “送柴来?莫非……你原本是个樵夫?”路玉蝉愣愣地看着他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这才猛然惊觉到,黑箭这个身分其实是罗刚的伪装嘛!所以他一定另有工作才是。 “我是。”罗刚干脆地点头,“偶尔也兼当猎户,反正山林里有什么,我就拿什么过活。”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用这个身分当掩饰吗?”不论怎么想,路玉蝉都不会将眼前这个樵夫与黑箭联想在一起。 而且罗刚还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怪不得官府怎样都追不到人。 “不,真要说起来的话,樵夫才是我的工作,黑箭这个义贼身分,反倒是副业了。”罗刚将柴薪放下,然后把它充当椅子往上头一坐,长腿jiāo叠,好笑地看着满脸惊讶的路玉蝉。 不知道她是为了他的真实身分而感到讶异,还是因为他生了张与她猜测中的模样不符的脸孔? 他知道自己生得有男子气概,有独特的气势与魄力,但与扮斯文的俊秀公子哥儿可是有大大的不同。 “所以你的好身手是自己无师自通的吗?”如果是这样,那黑箭真是天生奇才了。 “年少时曾拜师在某位高人门下几年,学了点基础。”罗刚拍拍自己身边的大弓笑道:“箭法的话就是自己练成的了。” “那你还真是厉害,我听说侠客练功,动不动就是十几、二十年的苦修呢!”路玉蝉涉世不深,因此对于这些偶尔听说的消息,也仅能自己猜测,却不知其中真假。 “我师父说过,练武是靠天分跟毅力的。”罗刚指着另一堆柴薪,问道…… “你要不要坐着?虽然不怎么舒服,但脚不会酸。” 这感觉实在很新鲜,他平时碰到的、认识的,都是些出身平凡的小姑娘,但路玉蝉却是他头一次遇上,而且有jiāo集的富家千金。 她对外头的世事,听似知道得够多,却对百姓的日常生活了解不深,所以疑问也特别多,那微睁秀眸的讶异表情,带着些许有别于秀丽外貌的活泼气息,多添了点可人的魅惑感。 “嗯!好啊!谢谢你。”路玉蝉倒是不介意什么舒不舒服的,所以干脆地走到柴堆旁跟着坐下。 只是她没料到,由于黑箭这两个木柴放得极近,因此她这一坐,就变成跟黑箭贴得很近了。 霎时,燥热感袭上双颊,教路玉蝉感到有些羞窘。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贴得这么近,确实容易让人窜到害臊。 可她都坐下来了,如果现在才起身挪开这个柴,看起来更怪吧? 想了想,路玉蝉索xìng继续坐着,一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没什么好介意,她用不着特别去意识到罗刚在身边。 对,一定是因为好一阵子没见着他了,她现在才会显得有丝激动与紧张。 “你刚才提到侠客练功都是花上十几、二十年功夫,对吧?”罗刚瞧她似乎坐得还算安稳,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对于路玉蝉,他算是有些好奇的,也因此会不由自主地想多照顾她一点、多帮她一些,甚至是…… 他想多了解她。 只是就不知路玉蝉对他有何听想了。 所以见她愿意坐在其实不怎么舒服的地方与他谈天,他是有些欣喜的。 “嗯!所以我觉得你很厉害,因为听起来,你好像并没有花时间苦练啊!这算是你有天分吗?”路玉蝉想来想去,只得出这个结论。 “师父是说过我资质不错,但后来独自抚养我的爹亲生了重病,我就回家照顾爹亲,直到他老人家去世。”罗刚笑笑,对于路玉蝉的疑惑,几乎是有问必答。 “原来如此。之后你没再回去继续拜师学艺吗?”路玉蝉眉稍微垂,感觉有些歉疚。 这么悲伤的过往,任谁都不愿意多去回忆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罗刚既然能够如此侃侃而谈,就表示他已经不再那么在意这件伤痛了吧? “我原本是有打算的,只是……”罗刚苦笑了下,“说来也是命中注定吧!我收拾了包袱,本想重返师门,却听闻邻家小弟被富家少爷打成重伤,而且当时的县令还不闻不问,所以我摸黑进了那户人家,将那位少爷揍了一顿,然后搜刮了他房内的银两,趁夜放到需要银两治伤的邻居家中。” “这么说来,那是你头一回的义行?”路玉蝉颇能理解地点头。 “真要说起来,那是我第一次认清楚自己习武的目的吧!”摇摇头,罗刚抬头望向了天空,表情显得相当自在而轻松。 “咦?你不是为了助人而习武吗?”路玉蝉纳闷地问道。 “一开始只是因为想强身健骨罢了,因为我幼少时身体虚,所以我爹才送我去拜师学艺。”罗刚笑道:“所以什么助人、义贼之类的事,其实当年的我一点都没想过。” “什么?这是真的吗?”没想到会听见这么惊人的回答,路玉蝉真是讶异极了。 “千真万确。”罗刚点头道:“我是在教训过那名富少,又见到邻家小弟的爹娘露出松一口气的欣慰笑容后,才突然想通的。” “想通了什么?”听着这一连串令人讶异的过去,路玉蝉不自觉地益发好奇起来。 她原本还以为,会当义贼或侠客的人,都是些原本就有侠义心肠、热心助人的好汉子,却没料到也有像罗刚这样,因为先帮了人,然后才改变了想法的例子。 “我发现一味空习武,并无法让我得到任何满足的感觉,即使我功夫再好,变得再强,都只能为我换来虚名而已。”罗刚微扬唇角笑道。 “那么称你一声义贼,受百姓赞扬,这些不算是虚名吗?”路玉蝉有些迷惑了。 “那也是虚名。”罗刚忍不住又道出笑音。 “这……”路玉蝉瞬间困窘起来,“这样实在太矛盾了,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怎么感觉好像被罗刚耍了似的! “不是。”罗刚摇头道:“虚名就是虚名,那些名号对我而言都不是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那什么才是真的?”知道他不是在耍弄她,让她的心里放松了点,只是听着他绕口令似的说法,她还是觉得脑袋转不过来。 “笑脸,那才是真的。”罗刚干脆地应声。 “笑脸?”意料之外的回答,令路玉蝉更是摸不着头绪。 “就像先前我说了要帮你时,你对我露出的笑脸那样,那才是让我窜到真实而满足的。”罗刚吐露着真心话,语音虽是低沈,却渗入了几分异样的柔情。 “咦?”听着罗刚的话,她有了瞬间的失神。 “我暗中帮过的人,都为我的行为而感到欣喜或是欣慰,那样的心情,已是最好的回报与满足。”罗刚进一步地诉说着。 “你……”路玉蝉傻愣愣地看着罗刚的笑容,霎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满足的表情,足可证明他并非为了任何私心而去做这些事,他希望的,只是让受害的百姓们,有个公平的对待。 “我?”罗刚微勾眉梢,“我怎么了?” “我是想说你是我遇过最特别的人了!”路玉蝉不自觉地将心里所想的话一口气倒了出来。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叫黑箭的义贼真是个大好人,居然敢这样全心全意地帮助她,如今听了他的过去后,她更加欣赏他了! “呃?是吗?”罗刚微愕,他没想到路玉蝉竟会吐出这种结论来。 “是啊!”路玉蝉连连点头道声,“过去我看多了只知道为名声或利益打算的人,所以拥有这种想法的你,对我来说真是再特别不过了!” 那些人八成是平日与路家有往来的生意对象,或是暗指路家爹娘吧? 罗刚没多问,只是看着她如此兴奋喜悦的心情,就连他的情绪,似乎都受到了影响,变得开心起来。 这个路玉蝉,果然与一般千金小姐大不相同啊! 让她坐柴堆,她不嫌弃,让她住朴素的园子,她不介意,就连跟他这个在一般人眼中,身分地位都不高的樵夫聊天说地,她都能为他的事窜到如此感动…… 真是个好姑娘啊! 欣赏之情油然而生,教罗刚忍不住兴起了想要拥有、想要留下她在身边的念头。 像这样在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后,还能待他如平常的好姑娘,除了路玉蝉之外,还会有谁呢? 这个念头刚起,罗刚却又退却了。 他在想什么啊? 他跟路玉蝉,也不过认识没多久,甚至谈不上是相熟的朋友,更何况,等这次教训路崇避的风波平息后,路玉蝉还是会回去继续过她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到时候他们根本连见面都没办法了。 而且就算她因为欣赏他,愿意允许他偶尔夜探路府,与她聊天,他也不会答应的,毕竟这样等于是坏了她的名声…… 第四章 “罗刚?” 瞧罗刚原本聊得好好的,却突然沉默下来,表情还带点严肃,教路玉蝉忍不住担心起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什么事?”罗刚反shèxìng地迸声,这才发觉路玉蝉不知在何时已移近他身边,认真地打量着他。 “你不喜欢人家夸你吗?我瞧你好安静。”路玉蝉轻声问道。 “不是。”罗刚苦笑了一声。 她怎么会联想到这件事上头去啊? “那就不是我说错话了,还好。”路玉蝉松了口气。 “你没有说错什么,我只是一时神游了。”看着她放松下来的表情,他忍不住感到困窘。 他未免想得太多了,他们才刚认识,想这些实在是太远了…… 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们日后一样合得来,再来考虑这些都还不迟。 “是因为太累了吗?你砍了许多柴,还大老远的送过来,我却拉住你拚命聊天……”路玉蝉有点不好意思地歉道:“我看还是等你有空再聊吧!” 她也真是胡涂,罗刚可不像她这个大小姐,什么事都没动手,他是刚工作完呢! 而她甚至连替他倒杯水都没有,只是兀自拉着他东谈西聊的。 “不,这点事不累人的。”罗刚见她急着起身,不由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咦?”纤腕让罗刚扯住,传来一股热烫的感觉,路玉蝉忍不住浑身一僵。 他居然握了她的手…… 这个远比刚才两人贴近坐着还要更亲密的动作,让路玉蝉不由得涨红了双颊。 虽说他们其实做过更亲昵的举动,只是拉个手并不算什么,但是……她就是没办法不去介意自己与罗刚之间的互动啊! 一开始让他抱进抱出家中时,她还没什么感觉,但后来他当众掳走她时,虽说是一样的动作,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多了份暖意。 现在,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 只是跟罗刚坐在一块儿,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被他这么一抓,心更是狂跳不己,脸像是煮沸的水似的烧烫极了。 这这这……她到底是怎么啦?这些事其实根本没什么啊!为什么她要这么介意?再这样下去,罗刚一定会觉得她很奇怪吧! 不行、不行,她要镇定点,别老是胡思乱想的…… “我是想说,跟你聊天不累,而且让我很开心,所以你不必介意。”罗刚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仅是想将她留下来。 什么都好,他还想跟她多聊聊,而不是就这样分开。 “哦?是是这样吗?”路玉蝉的视线直往自己的手腕瞟去,见罗刚没有放手的意思,她一方面窜到些许羞涩,但同时心里却又有些喜悦。 复杂而矛盾的心绪让她一团混乱,完全无法处理此刻的心情,于是又下意识地坐回柴堆上。 为了不感到尴尬,她随口应了几句,“我本来以为我这样东问西问的,你会觉得我很烦……” “不,你想问什么都可以。”罗刚连忙应声。 若不是想跟她多谈几句,他也用不着留下她了。 “那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要用通体透黑的箭啊?”为了解除自己的紧张情绪,让自己可以像先前那样,自然而然地跟罗刚聊天,路玉蝉只得先随口扯了个话题,免得什么话都不说,更让她紧张。 “箭一旦染成黑色,不管白天夜里,都不容易因箭簇的亮光引起旁人注意,不是吗?”罗刚握着手里那绵软的手腕,心里有股极大的满足屁,就好像他平时助人之后的感觉一样,让他舍不得放手。 “啊……对喔!这倒是真的,真亏你想得到这个方法。”罗刚的话吸引了路玉蝉的注意力,让她稍微分了点心。 “不过我没想到日后竟会让人以此作为对我的称呼。”说着,罗刚忍不住道出了困窘的沈声笑音。 他并不是爱好出风头人,行善也仅是希望百姓能过得快乐,所以并没想到要给自己起个什么特殊的别名,毕竟树大招风,让自己风光等于是在找死,活像在告诉官府快点来追我。 所以当百姓与官差们,开始拿他染黑的箭作为对他这个义贼的称呼后,他还是花了好些日子,才习惯大街小巷的百姓们一声又一声黑箭、黑箭地传颂着他的事迹。 “可是我觉得这名称挺适合你的。”路玉蝉瞧着他那略显不自在的笑容,不由得笑了。 这男人,总在无心之中做着引人注目的事,而他自己却从不自觉呢! “为什么适合?”罗刚从没去想过这点,只是众人都在背后这样喊他,他也就惯了,因此便真的以此为名。 “因为……”想起初次见到罗刚时,被他利落又凌厉外貌撼动的感觉,路玉蝉竟不自觉地红了脸。 “因为?”瞧她吞吞吐吐的,罗刚忍不住又出声追问。 旁人怎么看他喊他,他都不介意,唯独路玉蝉…… 他不否认,他很想知道她对他的一切看法。 “因为……我觉得你身上的气势,很符合黑箭这两字给人的利落感啊!” 路玉蝉说着,脸庞竟烧红起来,就连心跳都跟着急促许多。 “是这样吗?”听了路玉蝉的说法,罗刚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嗯……你想想嘛!箭自弓中shè出的力道,不是给人一股强而有力的感觉吗?所以跟你充满阳刚气息的外貌也很合适,加上你的个xìng又这么直爽,不拖泥带水,就像弓箭shè出时,那种丝毫没有犹豫的感觉啊……”没想到罗刚会接着往下问,让路玉蝉想逃避这个话题的理由都没有,“总之,说简单点就是,黑箭跟你这个好男人的形象很符合。” 一边回答罗刚对他别称的看法,路玉蝉发现到,她彷佛是在剖开自己心绪似的,渐渐明白了她那复杂混乱的情绪从何而来。 她这种害羞的心情与反应,八成是因为每回见面时,都会多了解罗刚一点,所以对他的评价也就越来越高,因此这种会脸红心跳的情绪,说穿了就是府里丫鬟们私底下传的,那种对某个翩翩美公子情窦初开的感觉吧? 也就是说,她在不知不觉中对罗刚有了莫名的好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会产生这么怪异的反应吧! 想着,路玉蝉发现自己的胸口开始猛跳,彷佛是要应和她的看法似的,剧烈地跃动个不停。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罗刚会听见她过大的心跳声呢…… 一思及此,路玉蝉连忙趁着罗刚专心听她说话时,乘机抽回自己的手腕,然后起身便往屋里跑去。 虽说她也不过就是给罗刚几句赞美而已,可是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股羞怯感就再也藏不住了啊! “路姑娘?”罗刚错愕地看着她逃走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刚才气氛还好好的,现下她却一溜烟地跑走了? “叫……叫我玉蝉吧!”路玉蝉不想让罗刚误会,于是停下了脚步,勉强保持镇定地回头喊道:“反正我们还要相处好一阵子呢!叫我名字就好,还有……我去倒茶给你喝,你先进屋吧!” 话刚说完,路玉蝉立刻匆匆忙忙地钻进了后门,跑得不见人影。 罗刚愣在原地,脑袋还来不及消化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反应,但是他却知道了 路玉蝉愿意让他唤一声她的名…… *** 时光匆匆流逝。 从那一天起,罗刚几乎是天天到止华园来。 除了偶尔上街打听路崇遁的消息时,他会隔一天才过来探望路玉蝉,否则他几乎是一改之前的规律作息,天天在下午时分出现。 而且原本只是送了柴,帮园子里的fù人们打点些粗重工作就走的他,因为路玉蝉的关系,停留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每回他一出现,路玉蝉便会主动端茶、送点心,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许多看法,罗刚则会将自己在外头的所见所闻说给路玉蝉知晓。 路玉蝉听得乐此不疲,每回到罗刚临走前,总会流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这天,罗刚早了半刻钟到止华园,刚放下木柴,同路玉蝉打了招呼,正等着她端茶来时,便有个大婶请他到前头厅堂去修桌子。 罗刚不置可否地到了前厅,刚修好桌子,打算绕回他平时与路玉蝉聊天的后院时,却在走廊上遇见了何湘。 “午安,何大姊,柴火我照旧放在柴房了,前些日子没跟你见到面,近来一切都还安好吧?”罗刚有礼地拱手示意。 这些年来,他总是如此行事,从一开始与止华园的fù人们不熟,到后来已成了例行公事。 知道女人家力气小,要她们忙着种菜、打扫,还得捡拾柴火,是辛苦了点,因此他才代替她们送柴来园子。 而最近这半个月来,由于他把路玉蝉放在此处,因此多少还是会担心给何湘带来不便。 “辛苦你了,一切都很好。”何湘往他后头瞧了瞧,笑道:“路姑娘刚才说要送茶去给你,怎么,你们没遇上?” “玉蝉应该是到后院去了,刚才我问她招呼过后,就先绕到前厅去修桌子。”而他正想洗个手,再到后院去见路玉蝉。 这几天来,他似乎也惯了这样的相处,而且光是与她聊聊天,喝上一杯她倒的茶,就能让他满足地度过一整天。 这简直就像是中了蛊一样啊! “你们已经熟到以名字相称了吗?”何湘不怎么意外地笑间。 “说是得相处一阵子,所以玉蝉便让我唤她名字,免得太过生疏客气。”罗刚也不隐瞒,应得干脆。 “嗯……小姑娘心思还真容易懂啊!”何湘若有所思地吐出了笑音。 “什么?”罗刚有些不明所以,“何大姊指的小姑娘……是说玉蝉吗?” “这里除了路姑娘外,还有谁是年轻小姑娘的?”何湘笑道:“罗刚,你跟玉蝉相处得还不错,对吧?” “是挺谈得来。”罗刚纳闷地瞧着何湘,不知怎地,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那么……你今年几岁了?该成家了吧!”何湘说着,又往下续问。 “等等,何大姊,你问这些是……”罗刚突然有点困窘起来。 “从前你不是说过,我就像你的长姊一样?所以稍微关心你一下,应该无妨吧?”何湘依然笑得很乐。 “真的只是关心?可我怎么听,都像是你要给我作媒谈亲事。”罗刚疑惑地反问。 “如果真有门适合你的好亲事,谈谈也无妨,不是吗?”何湘直截了当地应道。 “何大姊,你这是怎么了啊?”罗刚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兼差当起媒婆来了?” 他知道自己早该成家了,但他无法只当罗刚,还有黑箭这个藏在背后的身分要顾着,因此从来没多想成家的事。 况且他很清楚世人对于成亲对象的要求,不外乎要有权、有钱这两样。 很抱歉,他罗刚两样都没有,也不想争取,他只是希望平和地过一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子,偶尔出手帮帮需要他的人,就这样。 或许正因如此,所以他从不去注意外边的姑娘们,即使平时他挑柴送上街去卖时,偶尔也会听见有人谈论黑箭的事,更明白有不少姑娘家暗自倾慕于他,但是老实说,真能完全接纳他的人有多少? 说不定一知道他是个樵夫,就会有姑娘直嚷着不可能、不相信了。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若真要问他,是否有想娶回家的对象…… 大概就只有路玉蝉了吧! “罗刚,既然樵夫都能兼差当起义贼,我这个乡野村fù又为何不能充当媒婆,替你撮合一桩好姻缘?”何湘应得很干脆。 “这……”罗刚一时语塞。 “除非你有意中人了,否则听我说说,也没什么损失吧?”何湘又接着追问。 “好,你就说吧!谁托你作媒了?”罗刚有些词穷,只能叹息以对。 这止华园明明就位处偏僻之地,少人前来,里头又只住着几名年纪同何湘差不多,甚至更年长些的fù人,所以罗刚实在不懂,怎么会有人托何湘说媒呢? “没人托我,只是我觉得有个对象挺适合你。”何湘笑道:“就是刚才急着端茶给你的路姑娘。” “什么……”罗刚愣住了。 说了半天,何湘是觉得他与路玉蝉很适合? “如何?你对她有意思吗?”何湘看得出来,罗刚似乎很保护路玉蝉,才会因为有她在,时常逗留于止华园。 而她打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路玉蝉很在乎罗刚,如今又让罗刚直呼她的名字,看来应该是对罗刚有意没错。 她知道罗刚是个好人,若这两人互相喜欢,替他们凑成一对其实没什么不好,总比路玉蝉日后回到家,明明心系罗刚,却得被迫嫁给其它富家公子,就令人遗憾了。 “何大姊,你这是从哪来的根据?”罗刚知道,路玉蝉应该不排斥他,否则不会每回都跟他聊上好半天,还允许他直呼她的名字。 但这跟论及婚嫁应该是两码子事吧? “就凭你们在提及对方时的感觉。”何湘应得干脆,“别跟我提什么认识不深那一套,坊间多少姑娘家因为爹娘的媒灼之言就嫁了,所以认识的时间长短根本不是问题,我相信你自己也明白的。” “你都这么说了,要我怎么回答?”罗刚叹道:“我确实是喜欢玉蝉,也觉得能有她伴着很不错,可总得考虑一下现实吧?” “现实?”何湘不由得摇头,“你不是在众人面前下了聘,将她带走了?” 活生生的人证多得很哪! “那是为了设计路崇游。”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 “我知道,可你不觉得这是好机会?我瞧路姑娘对你亦有好感,你不妨加把劲追求吧!”何湘鼓励似的续道:“姑娘家向来无法作主自己的婚姻大事,我相信你也不愿意她嫁得不幸福,既然如此,何不由你来给她幸福?” “何大姊,你会不会说得太笃定了?好像我只要开口,玉蝉就会嫁给我。”罗刚苦笑着道声。 “你没试探过,又怎么晓得她不想嫁给你?”何湘不以为然地应道:“在我看来,姑娘家肯让男人直呼本名,就表示心里已许给对方一半了。” 罗刚没再反驳,因为连着几日下来,他和路玉蝉聊天时,路玉蝉的反应,他也是全看在眼里的。 每回只要一见着他,路玉蝉的表情立刻就会染上几分羞怯又雀跃的神采。 况且正如何湘所言,在明白自己对路玉蝉有意后,他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路玉蝉嫁个她不喜欢的男人。 倘若路玉蝉确实喜欢他,甚至显意与他共度一生的话,他宁愿带她远走高飞,也不会就此放手。 “罗刚,你好歹也先试试吧?去啊!”何湘催促似的游声。 “好。”罗刚让何湘给说动了,他点了头,回身便往后院奔去,“如果玉蝉愿意跟我的话,我再向你道谢!” 其实要跨出这一步并不难,就只是差了那份被推动的决心。 而今,既然何湘也看好他们,他就去探探路玉蝉的口风吧! 第五章 止华园并不大,所以罗刚很快就找着了正在后院打转的路玉蝉。 瞧她一脸纳闷,他知道她应该是没遇着他,所以正四处找人吧! “玉蝉。”罗刚快步踏近,迸出了沈音。 路玉蝉回过头,见到罗刚,脸上不由得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 “来,今天是凉茶,这边的是点心。”路玉蝉小跑步地走近罗刚,将点心递上,“我还以为你等太久等不到茶,所以自己去倒了。” 其实她刚才还小小担心了一下,想说罗刚会不会嫌她动作慢,干脆放了柴之后就回家了。 虽然她渐渐习惯了这儿的生活,但老实说,由于她被娇养惯了,因此很多时候她的动作都是又慢又笨手笨脚的。 可偏偏她又已经明白,自己心属着罗刚,所以一见着他,就忍不住想多相处些,才会借着送茶拿点心的名义,把他留得久一点。 所幸罗刚似乎也不排斥,总会一边喝茶吃东西,一边跟她聊天。 每次当她听着罗刚说那些有趣的江湖传说与新鲜的事情时,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也置身其中,正与罗刚一块儿游走江湖。 看着罗刚那刀雕似的阳刚脸庞,她的心总会不由得多跳几拍,令她每回都得费心提醒自己,要记得平心静气地跟罗刚谈话,尽量保持自然就好。 所以倘若罗刚对于要等她端茶这事戚到不耐烦,那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毕竟平时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她也没有太多理由能把他留下来啊! 路玉蝉并不知道,其实罗刚多半都是为她而来的,她仅是兀自在心里担忧着。 “我只是先去前厅修理桌子而已。”罗刚细细地打量起路玉蝉,瞧她一见到他,脸上的表情立刻由焦虑转为轻松,他的唇边忍不住勾起笑容。 所谓的小姑娘心思,确实很容易读出来。 当然前提是他有心想观察路玉蝉才行,毕竟前些日子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还真能干,什么事都会。”路玉蝉苦笑了一声,“不像我,每回不管是倒茶或拿点心,都会忙很久。” 毕竟平时她并不习惯做这些事,所以虽然在这里待了一小段日子,动作还是不利落,甚至偶尔还会走错方向。 唉!瞧罗刚都把工作处理完了,还修了桌子,而她却才倒好茶,将点心送过来,看她的动作有多慢啊! “每个人的长处不同,岂有比较之理?”罗刚摇头道:“你也有你的长处,但并不是倒茶。” “你说得真有信心。”听了这番明显是安慰的话语,路玉蝉真给他逗笑了,“我不晓得自己的长处是什么,但是若我连端茶倒水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其它的事就更不用说了。” “你所谓的做不好是指什么?”罗刚喜欢看她笑,忍不住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其实我只会把茶倒进杯子里,但每当我端着茶水走路时,却常让茶水溢出来,所以为了不让茶水一直洒出杯口,我倒了茶水之后,就越走越慢了。” 这也就是她每回倒个茶都慢吞吞的最大原因。 “端茶倒水这些琐事,平时应该都有人替你代劳吧?”罗刚引着路玉蝉坐在后院出口的阶梯上,一边喝茶,一边咬了几口点心。 也许是因为有路玉蝉相陪吧!所以这些天来的茶点,感觉滋味似乎都特别好。 “其实家里什么事都有人替我打点好,所以我会做的事也不多。”路玉蝉伸出自己白嫩无瑕的双手,自嘲地笑道:“你瞧,这手上一点伤都没有呢!可见我平时半点家事都没做。” 不管是烧水煮饭或洗衣打扫,身边的仆人都替她办妥了,她这个路家的千金,镇日里就是在花园弹琴、在书房习字,或是绣绣花鸟,对于生活琐碎事才会半点都不懂。 “就算你不会做家事,也无所谓的。”光想到要她用那双白嫩的手去洗衣烧饭,罗刚就觉得舍不得了。 “怎会无所谓呢?这样下去,日后我就只能嫁给养得起我这个千金小姐的富家子弟了,否则寻常百姓哪容得娶进门的妻子不做事呢?”路玉蝉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往罗刚偷瞄了一眼。 毕竟她倾慕于罗刚,所以多少会在意他的看法,再加上她也希望多少能为他做点事、帮点忙,因此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毫无用处的感觉,还真是糟透了。 “怎么,你有论及婚嫁的对象了?”罗刚不自觉地扬高了音调。 是了,他还真是粗心! 他居然给忘了,像路家这种大富人家,常有什么指腹为婚之类的事情,况且路玉蝉又是个看来温柔婉约、贤淑可人的姑娘,要说没人上门提亲,那才奇怪了。 而且路家夫fù对于这个总是在耳根子旁唆着双亲所作所为的女儿,应该也很头痛才是,倘若他们也有意早早就将她嫁出去的话…… 他不会是慢了一步吧? “不是的!我并没有那样的对象。”听见罗刚难得的讶异音调,路玉蝉有些微惊,连忙摇头否认。 她并不希望罗刚误以为她已有了许婚的对象,然后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但路玉蝉不知道的是,光是她这简洁的一句回应,便已将罗刚半悬的心又拉了回来。 “没有?天涯镇上的媒婆都忙什么去了?居然没人上门替你谈亲事?”罗刚听着,心里真是松了口气。 路玉蝉听得面色泛红,连忙别过脸去,“你把我说得太好了,其实我不是那么受人注意的姑娘家,再说,我身边还有个好色的爹呢!我相信行为正派的人,不会想跟名声差的爹爹攀亲事的,所以那些会上门提亲的,几乎都是些纨绔子弟。” “那么……你到现在还没有对象的意思是,你全都拒绝了?”罗刚欣慰地笑道。 “没办法啊!见识过爹亲的态度后,我实在不敢随便找个对象嫁。”路玉蝉说着,又叹了口气,“如果要嫁给那些人,不如不嫁的好。” “世上不会只有那种人的。”至少他罗刚就不是。 “我知道。”路玉蝉回头瞟了眼罗刚,“像你就不是那种人啊!因为你不但是个体贴百姓的义贼,还是个生活简朴的好人,平时行为又正派,像你这样的人,大概就是所谓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对象吧!” 而她也是因此,才会在不知不觉中老把心思挂在他的身上,甚至对他动了心。 说真格的,一旦把罗刚跟那些成天不干正事的富少放在一块儿比较,就会觉得罗刚更显珍贵。 罗刚挑了下眉,笑应,“你这是单纯的夸奖,还是……意有所指?” “什么?”路玉蝉表情一僵,“我、我只是觉得你是好人啊!” 什么意有所指啊?难道她隐藏在心里的心思,终究还是被罗刚看出来了吗? 她已经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了,原本是想说,只要她压得住自己对罗刚的倾慕之心,就不会把罗刚吓走,也不会让他觉得她这个姑娘一点都不庄重,更不知害躁,居然主动对个大男人动情。 可现在……她怎么听,都觉得罗刚话中有话啊! “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说,要嫁的话,就该嫁给我……这样的人。”罗刚说着,尾巴几个字还故意拖慢了速度说出来,听来极为暧昧。 路玉蝉听得面色倏地泛红,她万万没料到罗刚居然会做此联想! “我呃……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那些纨绔子弟真应该多学学你。”情急之下,路玉蝉只得找了个听来合情合理的借口,想要把话题塘塞过去。 罗刚是怎么了?怎会突然冒出这么引人误会的话来呢? “真的只是这样?”罗刚瞧她略显慌张的反应,还有那面带潮红的表情,忍不住扬起笑容,“因为长年独居,所以家里的大小活,我都是一手包办,如果你嫁给我,我绝对不会要你做任何事。” 他说得坦白,活像是在放饵,打算把路玉蝉这尾极其珍贵的鲜鱼一口气钓上来。 “咦?什么?”路玉蝉禁不住错愕,脱口而出讶异的高音。 她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一边瞪大黑瞳,一边指着罗刚,难以置信地瞧着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不会是在向我求亲吧?” 罗刚到底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 他们刚才都聊了些什么了?怎么话题会跳到这里来呢? 如果这是为了开她玩笑,逗她开心,她只能说罗刚其实是吓到她了。 “向你求亲,不好吗?.”罗刚自己也没想到,原本看似困难的试探,居然聊到最后会跳脱预定的方向,成了意外的求亲之举。 但是……或许像这样不依安排,毫不算计的谈话,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真心吧! 其实他是想把路玉蝉留在身边好好保护,不管她擅长什么,又不会什么,都无关紧要。 他只是觉得,这姑娘与他的xìng情合得来,而且谈得来,什么样的话题都接得上,可以毫无拘束,因此就这么喜欢上了。 就像何湘点破他的一样,要爱上一个人,时间从来就不是重点。 唉……真是什么都让何湘看透了啊! 罗刚还在径自感叹,但路玉蝉却已经整个人僵住了。 对,她是很开心罗刚喜欢她,甚至想向她求亲,可是…… “你……你怎么会想到……向我求亲?”虽然在这种时候,一般姑娘家应该会想都不想就直接点头说好,毕竟眼前求亲的,可是自己的心上人啊! 但是也许是因为事情来得太急也太快,所以路玉蝉的心情一下子转不过来,整个脑袋像是打了死结似的,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成一团。 她不久前才发现到自己喜欢罗刚,为了能跟他好好相处,不让他觉得她是个没用的千金小姐,因此还特地跟着何湘她们学做家事,想着这样或许他就不会嫌她半点用处都没有,也许会喜欢她一点。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享受到什么叫两情相悦的倾慕滋味,罗刚居然就直接向她求亲了! 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些? “就是喜欢上你了。”罗刚应得干脆。 “这……”路玉蝉觉得脑袋一片混乱,“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在对我示好吗?” 现在回想起来,罗刚方才的每句话听起来似乎都充满了暗示的意味,又是问她有没有婚配对象,又说她不会做家事也不打紧…… 天哪!她怎么这么迟钝?居然一直没听懂他的暗示。 她还当罗刚只是想放松休息一下,才会陪着她闲扯,所以她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只要平静以对就好,不用太紧张,也不必刻意表现,哪晓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嘛! 早知道罗刚是在对她示好的话,她何必兀自抚平自己紊乱的思绪?只要大方接受不就好了吗? “你的脸有点红……”罗刚指着她的脸颊,若有似无地以指尖扫过,“我可以当成你是在为了我的示好而献到开心,所以展现出姑娘家的羞怯吗?” 让罗刚这么坦白地点醒后,路玉蝉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好似要从脸庞烧透到脚底去了。 他碰了她的脸! 颤抖感撼动着她的全身,她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涨红着脸,努力点了点头。 看着她过度害躁的反应,虽然知道不应该,但罗刚还是忍不住迸出了笑声。 “玉蝉,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是个直率的大姑娘,可现在……”他还以为依路玉蝉的个xìng,应该会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的话,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羞涩的反应。 “这、这是当然的嘛!哪个姑娘家在这种时候不会害羞啊!”路玉蝉好不容易挤出了声音来,却仍是有些发颤,她又羞又窘地迸出了略带撒娇的音调,眼神里却是充满着喜悦的情绪。 原来罗刚也对她有意,甚至还想娶她。 老天哪!这回的计策还真是一箭双呢! 不但能整治爹爹色迷迷的个xìng,还让她找到了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所以你也喜欢我,是吧?”罗刚欣慰地道开了笑容。 都给何湘说中了,果然姑娘家的心思,还是女人比较懂得。 “嗯!嗯!这不是当然的吗?不喜欢你的话,又怎么会开心、害躁。”路玉蝉再度点了头。 “那么打铁趁热,好事趁早,反正聘金都下了,你就接受我的求亲如何?”罗刚很清楚什么叫夜长梦多,像路玉蝉这样的可人儿,不早些定下,他可要日夜cāo心了。 “咦?这、这么快?”路玉蝉讶道。 他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哪! “媒人若上你家提亲,不也是聘礼聘金备妥后,就择个良辰吉日把你迎过门?”所以时间早晚其实根本没有差别吧?重要的是,他很想早些真正地拥有她! “这……这倒是。”路玉蝉瞧着罗刚那张气势过人的脸庞,双颊霎时烧得更烫了。 有些僵硬地连点了几下脑袋后,她低垂着通红的面孔,悄声地道出了一句允诺,“那良辰吉日,就jiāo给你挑选了。” *** 由于两人彼此心意相通,再加上名义上黑箭已向路家下了聘,而且路玉蝉还得躲着她爹爹的寻人行动,所以两人没有铺张地准备亲事,仅是挑了个好日子,简单地请何湘代为主持亲事之后,罗刚便将路玉蝉娶回家了。 正如罗刚说过的,他的家离止华园并不远,路程只需半个时辰。 矮栏围起的房舍打扫得相当整齐,屋里屋外都看不到什么太凌乱的地方,让路玉蝉讶异极了。 “罗刚,我总觉得,你比我还要贤慧。”路玉蝉惊讶地在屋子里四处打转着,不断地露出赞叹声。 “这词不适合用来形容男人吧?”罗刚苦笑着将何湘送的贺礼搁下,然后进厨房拿了茶出来。 “可是我打出生以来没做过什么家事啊!所以其实我很紧张的。”不是因为今后两人就是夫妻,也不是因为晚些时间,他们夫妻俩就要在这儿洞房,最让路玉蝉感到紧张的,是担心自己这个妻子的手没有罗刚来得巧。 要说做饭,她没做过,在家里总是有人伺候着,要说打扫,她更是连扫把都没握过,就算摔破了杯子,也有人立刻上前扫走碎片。 在这种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她真有办法当好罗刚的妻子吗? “我不是说过,因为我长年独居的关系,所以家里的活都是我一手包办吗?如果你嫁给我,我绝对不会要你做任何事。”罗刚失笑地倒了茶水递上。 “可这样好像是你伺候我了。”路玉蝉啜了几口茶水后,困窘地摇头,“哪有人是丈夫伺候妻子的啊?” 就算罗刚肯这么做,她却不习惯啊! “怎么会?”罗刚取走她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踏步走近她面前,托起她娇美的脸庞,手指跟着抚上她的软嫩唇瓣,“要说伺候……让你伺候我的机会多得是。” “呃……”路玉蝉不是孩子了,对于夫妻间的亲热事,虽没有亲身体验过,多少也耳闻过,因此她一听就明白了,这可不是罗刚在取笑她,而是在挑逗她吧! 霎时,热气上冲,一下子就让路玉蝉涨红了脸。 是了,两人己是夫妻,偶尔的情话绵绵也该是常事吧! 可她……不习惯啊! 虽说她倾慕于罗刚,也很庆幸自己的将来不必由爹娘决定,能够自己选择,但是关于夫妻间的相处,老实说,她真是陌生得可以。 因为家中的爹娘,其实相处得并不融洽,娘对于爹的好色习xìng感到无可奈何,只好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两人互动的时间并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学不到什么叫做夫妻的相处之道。 再加上她与罗刚才认识没多久就成亲了,因此活像是经由媒人说媒而成的亲事,夫妻双方只在成亲前见几次面,谈妥了便下聘迎亲,虽要同房同床,却都还是陌生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真不晓得自己要怎么做,才能算是个好妻子。 “不说话,就是同意我的说法了?”罗刚笑着挨近了她,连等都没等,就往她的红唇上吻去。 “唔……”路玉蝉瞪大了黑眸,罗刚毫无预警的动作先是让她吓了一跳,然后才意识到,现下是她的夫君在吻她。 初次的亲吻令她讶异,却也感到浑身燥热异常,彷佛罗刚的口中含了火苗,顺着唇瓣传递到她身子里。她觉得热意四散,渐渐放软了身躯,甚至是闭上了双眼。 罗刚见路玉蝉似乎也沈醉其中,于是更进一步地抚上路玉蝉的颊,捧着她的脸庞,尽情地品尝起她口中的芳香滋味。 热舌轻舔着她的柔软唇瓣,挑逗似的勾引着她,甚至缓缓地撬开她的唇瓣,溜进了唇缝之间。 “嗯、嗯唔……”路玉蝉不知道罗刚究竟想做什么,只得随顺着他的动作配合,毕竟她对于这些男欢女爱的事,虽是多少知道一些,但细节却完全不清楚啊! 相较之下,经常四处奔波的罗刚,应该是经验丰富吧? 不知道与他在一起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姑娘. 路玉蝉想得有些出了神,正发愣的时候,罗刚却突然松开了她。 “你在分神?想着什么?”刚才吻着她时,起先还觉得她挺沈溺其中的,虽然生涩,却勾起他想要好好调教一番的yù望,但是到后来,她却渐渐地少了反应,甚至是有些僵住不动,让他吻起来毫无感觉。 “呃……我……”路玉蝉歉疚地红了脸,没想到罗刚连她在想事情都晓得。 “说吧!”罗刚往她的粉唇上轻啄了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啊?”路玉蝉想想,自己都是他的妻了,间点私事应该无妨吧? 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她也想多了解罗刚的事情,可不想什么关于丈夫的消息都是来自外边对“黑箭”的传闻啊! “女人?”没想到路玉蝉会介意起这种事,让罗刚忍不住想笑,他打量着路玉蝉,不答反问:“我当然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 “只是觉得你好像经验丰富,就忍不住联想到这件事……”路玉蝉顿了下,又补上一句,“我不是在吃味,只是好奇罢了。” 罗刚原本正想开口,一听见她末尾补上的话语,忍不住迸开了笑声。 路玉蝉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张着疑惑的黑瞳,纳闷地问道:“你在笑什么啊?这问题这么好笑吗?” “问题不好笑,是你后头那句……”罗刚轻掐了下她的颊,续道:“感觉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虽然他也不觉得路玉蝉在吃味就是了,毕竟她若真介意这个问题,早在成亲前就会开口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我真是只是好奇嘛!因为对于这些夫妻间的情事,我一点都不了解,但你却一副驾轻就熟的态度,所以才忍不住想到这件事。”路玉蝉困窘地道。 “你觉得我很习惯求爱这回事?”罗刚微挑了下右眉,将脸贴近她面前,“怎么说?” “你刚才不是吻我?”路玉蝉瞧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挨近,视线不由得集中在他张张阖阖的唇瓣上。 刚刚,罗刚就是用这双唇吻住了她…… “你应该只让我吻过吧?为何觉得我很熟练?”罗刚好奇地问道。 “我当然只让你吻过!”路玉蝉涨红着脸,“刚才我完全不清楚你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可你却已经把我吻得昏头转向,所以我才觉得你应该很有经验,这样联想不为过吧?” “当然不为过。”罗刚好笑地瞧着她绯红的双颊,“你如此地赞美我的高明之处,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什么?我、我哪有夸奖你?”为什么她跟罗刚说话时,话题总是跳得这么快啊? 他们应该是在谈他过去跟女人在一起的经验,不是在赞美他吧? “你当然有。”罗刚往她的两颊上各吻了下,道出低音浅笑声,“你不是很享受我的吻?” “那是因为你在问我原因啊!”路玉蝉有种错觉,那就是不管她说什么,最后话题都会被罗刚拉着跑! “嗯!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想问我这件事了,我也老实告诉你吧!我确实曾有过其它女人,但都只是露水姻缘,没半点感情。”罗刚毫不避讳地应道。 他答得干脆,教路玉蝉一时语塞。 “所以就像你猜的,我是经验丰富没错,但真正喜欢上的姑娘就只有你一个。”罗刚说着,伸出双臂将路玉蝉圈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路玉蝉早让罗刚抱得习惯,只是如今,她却更能明显地感受到自罗刚身上传来的热度。 “我告诉你吧!早在当初我劫错人时,我就很欣赏你了,只是当时没去多想自己的感情,所幸何大姊点醒了我,否则只怕好事多磨。”罗刚抱紧怀中的娇躯,尽情地汲取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 “怪不得你会突然向我求亲。”路玉蝉揪住罗刚的衣衫,听得有些感动。 原来他老早就对她一见倾心啊! “因为我明白,错过了你,我今生就会多个遗憾。”罗刚低头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啮了几下,又吐出沈声嗓音。 热气吹拂着耳畔,教路玉蝉忍不住发颤,她紧紧抱住罗刚,轻声应道…… “我知道,就像我,倘若在认识你之后,还要我嫁给外头那些纨绔子弟,我一定无法接受。” 他们有着相通的心意,所以步调才会如此一致,如果说这还不算缘分,又该如何形容他们的相逢? “那种事,我是绝不会允许的。”罗刚勒紧了她的纤腰,接着突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啊!”路玉蝉突觉身躯一晃,下一刻整个人已被罗刚抱起,她反shèxìng地搂住罗刚的颈子,正想问他怎么回事时,耳边已传来罗刚充满yù望的嗓音。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咱们早点圆房吧!娘子。” 第六章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头一次赤身luǒ体地躺在全然陌生的环境当中,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甚至当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下luǒ露无遗,并且受到温柔的抚慰时,那股涌自体内的热潮,更是教人感到无力招架。 罗刚的十指在路玉蝉的柔嫩肌肤上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着,将她一双浑圆玉rǔ揉出了淡淡的红痕。 同样赤luǒ着身体的他,脸上红潮满布,黑透的发丝垂散在肩头两侧,不时地随着他晃动身躯的动作而摆dàng。 时辰尚未黄昏,然而刚成亲的小夫妻房内,却已是忍不到夜晚来访,早是春情弥漫。 路玉蝉的红唇让黑箭吻得泛红,酡红的双颊衬托着她极力忍耐的浅声呻吟,看在罗刚的眼底,更形诱人。 在她敞开的双腿间,花穴早已因为罗刚的逗弄而湿透,正不断地溢出甜美的蜜汁,而罗刚则是以灼热的yù望抵着她的私处,贴紧她的嫩蕊,不停地抽送滑动。 yù望让蜜液染湿,变得更为滑溜,彷佛随时随地都能够贯入那充满着湿热情yù的甬道之内,尽情地肆放出滚烫的热泉。 路玉蝉受到这刺激,全身几乎是虚软无力,那粗长的感觉不停地为她带来发烫的高温,像是要烧透她的理智,啃蚀掉她的最后一分力气。 “啊……罗刚不行……这样好烫人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 娇美的音调吐出,路玉蝉微眯着被热气迷蒙的双眸,秀丽的脸庞上是被情yù勾起的潮红色调。 红润的双唇吐着热气,带着拒绝的嗓音听来宛若渴求,每一字、每一句,都只是让罗刚变得更像是失控的猛兽。 他含住她的粉樱色蓓蕾,在口中来回地吭动,舌尖不时地触弄着她的rǔ尖,带给她一阵阵的酥麻感。 “啊、呀啊……”陌生的感受令路玉蝉不自觉地颤抖着,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大熊给压住了,一点都动弹不得。 “这可是你的第一次,我不想弄痛你。”对罗刚来说,路玉蝉是娶回家疼爱、怜惜的,所以即使明知初次jiāo欢,路玉蝉绝对少不了疼痛,但至少他希望能让她在最舒服的情况下接纳他。 “可是……不是原本就会痛吗?”这点常识,路玉蝉还是有的,“既然横竖都是会疼,不如早些让我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不是更好?” 要她说出这些话,其实是很羞人的,尤其两人还不是在夜里洞房,而是在白天就享受鱼水之欢,这事若是让娘知道,肯定要说她不守规矩吧! 毕竟大白天与男人jiāo欢,可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常是浪dàng的花街女子才会做的事。 可是她嫁的是罗刚,不是普通男子,罗刚对这些琐碎规短根本不在意,他一心只想早些得到她,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在罗刚身边,她感觉到束缚自己的许多规矩,似乎少了一大半,因此她不在乎罗刚会不会带给她疼痛,因为她也想早些成为罗刚的人。 “玉蝉,你说这话,可别后悔。”罗刚咬了下她的细肩,烙上一排浅浅红痕。 “我不会后悔的,因为我喜欢你啊!”路玉蝉眨了下覆上水雾的黑瞳,看来更形诱惑。 “那我就不客气了!”罗刚说罢,便将自己硬挺的yù望前端抵上了她的穴口。 “啊……”路玉蝉可以感觉得到罗刚的阳刚正在分开她的紧窄私处,她忍不住迸开轻咛声。 由于刚才罗刚已令她的甬道变得湿滑,因此他的yù望在推入之际并不费劲,甚至是极为轻易地分开了穴口,顺利地挺进。 “你这儿看起来真美。”罗刚稍稍抬高了她的双腿,眼神注视着两人jiāo合的私处,只见娇艳的嫩蕊正左右敞开,贴着他的yù望,而让水泽染满的硬挺,则是在推入前端后,便让她的紧窄甬道给推挤了出来。 “你……你在看哪里啊!”路玉蝉羞红了整张脸,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夫君居然会如此夸赞她的私密之地。 “当然是这儿。”罗刚知道她还是有些紧张的,干脆腾出一边的手臂,伸指往她的蜜穴抚去。 他以指尖挑逗着她穴口的敏感突点,立刻惹来了连声喘息。 “瞧你这里都红透了,水又如此多。”罗刚一边形容,一边往路玉蝉的脸上瞄去。 “那、那是因为……因为你……”路玉蝉听得双颊燥热起来。 原本她就己经让罗刚刺激得浑身发软了,现在听着他的露骨形容,身躯更是不自觉地发颤个不停。 “因为我什么?”罗刚试着将yù望再度推入,还刻意打转了下。 “呀、啊啊……”路玉蝉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自己的穴口所流出的爱液似乎泛滥得更凶了。 “瞧你的水流个不停让我来替你止住吧!”罗刚一边说,一边将yù望再往前推进了些。 一点又一点的贯入,让路玉蝉没了防备,挑逗的言词,则令她失去招架能力,更无心注意他的任何举动。 罗刚趁此机会抱住了她的纤腰,令粗长一举排开紧窄的甬道,贯穿了她的处子薄膜。 “啊、啊呀……罗刚……”刺疼感传来,路玉蝉忍不住叫疼,可随之传来的酥麻感,却又抚平了她的痛楚。 “你这见真是又紧又热啊啊……玉蝉……”罗刚勒紧了她的腰身,感受着她的湿热窄穴紧紧包里自己的紧窒感,那带着压迫的推挤力道,似乎正在刺激着他的征服yù望,教他不由得想挺腰冲刺。 “不……不要说……那么羞人的话啊……”路玉蝉自幼受着大家闺秀的教育,虽会对爹亲的事看不过去,想要劝阻,但她终究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千金小姐,因此一听到罗刚说的这些足以被她视作“yín声浪语”的赞美,她立刻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夫妻床事本是如此,我是在欣赏你。”罗刚说着,突然将自己的yù望抽出大半。 “啊……”穴内顿感空虚,路玉蝉不由得吐出失望的呻吟声。 方才还填满着她的灼热感顿时失去,令她的神智一下子被拉空,反倒一片空白。 不,她不喜欢这样啊!她喜欢方才罗刚强硬又带点掠夺感的侵略。 “如何?想要我进去吗?”罗刚凝视着她的表情,很满意地从中窥探到一股失落感。 “想……”路玉蝉羞窘地吐出轻音。 “玉蝉,你得说得大声点,否则我可是听不清楚的。”罗刚知道他妻子身上挂着许多教条跟规范,不亲自调教一番的话,是不可能放开束缚,尽情与他jiāo欢的。 他想带着路玉蝉好好享受鱼水之欢,不希望她像一般的女子那样,拿规矩绑住自己,他喜欢的就是她那包裹在细腻心思里的一丝不同。 “咦?大、大声?这种话……怎能……”路玉蝉一边犹豫,一边不自觉地扭动了下身子。 她知道自己是渴求着罗刚进入的,但是…… 要她主动向夫君要求? 这种话不是只有花街女子才会说吗? “可你想要我吧?玉蝉……”罗刚说着,腰身又挺入了些,再退出,勾引得她娇喘不断,“把那些教条扔了吧!玉蝉,现在就有你跟我而己,jiāo欢,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不必由外人来教规矩!” 想什么,就做什么,才能尽情地享乐,倘若要一边守着规矩一边jiāo欢,只会落得无法尽兴的下场。 说起来,男人是很矛盾的,又要妻子像大家闺秀,却又喜欢花街女子的浪dàng。 男人就是如此不老实,所以女人若真听信了男人立下的规矩教条,岂不是自己困死自己吗? 而他并不是为了绑死路玉蝉才娶她的,他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不希望她受困,想带着她四处开眼界,才会将她带在身边疼惜。 “罗刚……”路玉蝉吐露出浅声喘息,她攀住罗刚的手臂,有些模糊的视线里泛出了些许泪珠。 “说吧!玉蝉。”罗刚缓缓地以前半部的yù望,在路玉蝉的甬道中抽送起来。 “我……我喜欢你……”路玉蝉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她的娇喘声逐渐地变大,甚至混入了些许嘤咛声调,“我……想要罗刚……” “你想要我做什么?说!说出来。”罗刚眼神一亮,像是在褒奖似的又往内深入了些。 粗长的律动使得路玉蝉的意识更加淡薄,她一边感受着身体内传来的燥热感,一边吐着热气,脑袋里都是罗刚对她说过的话。 此时此刻,其实就只有他们夫妻俩啊! 所谓夫妻jiāo欢,原就是他们两人的事,既然人人xìng情皆有不同,相处之道不就完全不一样吗? 那么她又何须去介意这些规短? “我要罗刚像刚才一样……”许是受到了罗刚的鼓励而想通了,路玉蝉突然张口吐出了带着魅惑的嗓音,“我想要你……进来……” 短短几个字,让罗刚的yù望有了冲刺的动力,他不再在穴口浅浅抽送,而是奋力一挺,令yù望尽根没入甬道之中。 粗长的阳刚似灼热的烙铁,一举直奔花穴深处,教路玉蝉吐出了不受克制的尖叫声。 “啊!呀啊、啊啊罗刚啊……好、舒服……我……喜欢罗刚……这样……”在卸下了束缚之后,路玉蝉终于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渴求声调,而是尽情地释放自己的yù望。 “很好,再多说点!让我知道你有多想要我。”罗刚毕竟是江湖中人,惯了直来直往,对于路玉蝉此时能够放开教条,尽情与自己jiāo欢的反应,可说是满心喜悦。 他一边更加使劲地抽送着自己的yù望,一边搓揉着她的浑圆双rǔ。对他来说,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如此地吸引着他。 不管是细细品尝那饱满的甜美红实,或是轻啮她细嫩的肌肤,她的每一声喘息与呻吟,都令他为之疯狂。 甚至现在还有路玉蝉的娇言软语,为他的求欢助兴,教他如何能不发狂地蹂躏起这副娇躯。 “我的好娘子,今天我们就好好地享受一整天的洞房花烛夜吧!”抱紧了路玉蝉,罗刚一边律动着自己的腰身,一边吐出了惊人的决定。 *** 夕阳染红了罗刚的房子,晚霞将四处渲染出成片的瑰丽色彩,相当诱人心弦,却比不过此刻小夫妻俩的甜腻热情。 路玉蝉坐在罗刚的身上,双臂勉强支撑着,柔软的浑圆在罗刚面前来回摆动,划出惑人的曲线。 她上上下下地套弄着罗刚的硬挺yù望,浑身香汗淋漓,发丝服贴着肩颈与腰身,映衬着她的白嫩肌肤,看来更是秀色可餐。 罗刚使劲地令yù望顶入她的体内,jiāo合的接口不断推挤出黏稠的爱液,两人像是在互相较劲似的用尽身上每一分力气,为的仅是想与对方一同达到欢愉的顶峰。 “罗刚……啊啊……这样、好紧……好深啊……嗯……”路玉蝉依旧是有些羞怯的,但是她渴求与罗刚共同享受欢爱的意愿,让她抛下了旧有的束缚。 每当她退缩时,罗刚总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引诱她,青青紫紫的烙印布得满身,细白的肩颈上红痕点点斑斑,彷佛是在诉说他们的激情。 “你忘了说我这么顶进去,也让你很爽快吧!”罗刚扶着她的俏臀,一边揉捏着她的软嫩肌肤,一边吐露着催促的言语。 每回他把形容或赞美说得越坦白,身上的可人儿就会在羞怯之后显得更为激情,彷佛是受不了他的挑拨一样,硬是想展露出她魅人的一面,教他为她更加入迷。 瞧着她那敞开的私处不断吞吐着他的yù望,他的心里简直是感动得难以言喻。 真是他的好娘子啊! 不但能够在平时与他契合,就连床第之间的私密情事,她都愿意丢开教条,抛下一切,与他同欢。 “罗刚……啊啊……嗯啊……夫君……你在床上的态度……就像个勾引女子的登徒子呢!”而她自然是受不了罗刚的引诱,与他一起坠落yù望深渊的姑娘了。 “我是义贼,可不是你口中的登徒子。”罗刚笑着将双手往她摆dàng的双rǔ握去,“要说诱惑……是你挺着这对雪白圆嫩的双峰,才勾得我心痒难定吧!” “呀啊……”路玉蝉半眯着眼,瞧着罗刚毫不客气地玩弄起她的玉rǔ,甚至以指尖轻揉顶端的蓓蕾,那股刺麻感令她浑身打颤,甬道内的嫩ròu也因此而夹得更紧。 “你这……浪dàng娘子……想让我提早卸甲投降吗……”罗刚吃力地忍住了差点失守的yù望。 他还想在她湿热的蜜穴中抽送久一点,可不想这么早就弃甲啊! “我才没有浪dàng。”路玉蝉羞得整张脸烧热了起来。 若是在遇上罗刚之前,她肯定会以为这是羞辱之词,但现在,她明白了,这并不是罗刚在指责她,相反的,却是在夸奖她呢! 是因为爱她,所以罗刚希望她毫不保留、毫不掩饰,尽量吐露她的真心,将她的感觉说出口。 她好喜欢这样毫不限制她的罗刚! “不是吗?那你这穴口……这些不断流出来的……又是什么?”罗刚吐露着取笑的音调。 “你……你还不是……啊啊……”路玉蝉正想抗议,罗刚却捏住她的双rǔ,让她的身躯又是一绷。 “唔……”罗刚咬了咬牙,这股就快要到达情yù巅峰的感觉,教他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他猛地一个翻身,便将坐在自己身上的路玉蝉抱了下来。 两人的姿势突然反了过来,路玉蝉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那正炽热的甬道内瞬间便少了罗刚的yù望,她正想开口抗议他在这临门一脚时抽身而退的恶行,没料到他竟是让她旋了个方向,翻身躺下,而他则立于床边,一只脚半跪于床沿,然后高抬起她雪白的大腿,对着淌流出爱液,因情yù而骚动的穴口,猛地又是一刺。 “啊……啊呀……”这回的贯入,毫不留情,直奔花穴顶端,引得路玉蝉吐出了尖吟高音。 原就脆弱的花心因为罗刚这一顶,立刻剧烈地抽动起来。 “夫君……我、我又要……出来了……啊啊……快些……给我……”路玉蝉半悬空的身躯完全受制于罗刚,让她只能娇喘着央求。 “好娘子……让我们一块儿共赴极乐吧!”罗刚大口地喘着气,接着使劲地挺腰相迎,来来回回、快速而毫不停歇地贯穿着她娇嫩的花穴。 反复抽送的刺激使得yù望的高潮快速直奔顶峰,路玉蝉迸出了yín浪的尖叫声,腰身高高弓起,甬道内的嫩ròu紧紧地夹住了罗刚的yù望,逼得他跟着卸甲投降。 大量而火热的爱液彼此流泻,在窄小的细缝中流窜着。 罗刚连续数次强烈地颤动着,将浓调而黏腻的热泉shè入了路玉蝉的花心,爱液撞击着敏感的内壁,让路玉蝉陷入疯狂似的高声尖吟起来。 “娘子……你这声音……听来真是销魂啊……”罗刚紧紧抵住她的穴口,彷佛要将一切的热泉都锁在她的身躯之内。 “罗刚……”路玉蝉大口地吸吐着热气,她像是力气被抽干一样,疲累到几乎开不了口。 “叫我的名字,我们可是地道的夫妻了,玉蝉。”罗刚终于松开了箝制着她的健壮双臂,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yù望退出她的身躯,两人的jiāo合处流出了许多分不清彼此的爱液,就像他们已浑然相融的爱意。 路玉蝉半眯的眸像要入眠,柔嫩而红艳的唇角却因为罗刚的话语而勾起了笑容。 “刚我一辈子的……夫君……” 第七章 就像罗刚保证过的那样,路玉蝉进了他家门后,还真是过着不需cāo劳的生活。 不管是劈柴烧水,还是煮饭洗衣,罗刚总能一手包办,还有余裕上山砍柴,送柴到止华园。 甚至在送柴或猎物到街上去卖时,他还有精力四处打听消息,替路玉蝉留心路家的动向…… “咦?爹又去告官了?”听着罗刚打听回来的消息,路玉蝉不由得讶异了。 她这个爹亲,据罗刚探查回来的消息,前前后后总共告了三次官。 但由于当今县令不爱理事,因此都以黑箭给了聘金为由,言明黑箭是娶妻,不是抢民女,将路崇避的诉讼打了回票。 “照县令那态度,他就算再多去几趟,也是枉然吧!”罗刚啜着路玉蝉倒上的茶水,阳刚昧的脸庞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这么说来,爹该多少学到教训了吧?”虽说是自己的爹亲,但路玉蝉还是忍不住跟着迸出笑音。 所幸当今县令不爱管事,对于麻烦是能避则避,所以尽管她给黑箭掳走,县令也没打算派人追查,仅是将路崇游打发离开。 这种情况,对于她的爹爹应该是很好的教训吧?毕竟她爹爹也是这样对待卖菜小姑娘的。 “能这样的话,是再好不过了。”罗刚搁下茶杯,又道:“回来的路上我还听说,街坊邻居都在谈这件事,大都是说他恶有恶报,所以这段日子他都避不出门,有事也是坐轿子,免得引人指指点点。” “那么爹应该多少知道那些被他强抢女儿的爹娘们的心情了吧?”路玉蝉苦笑着。 “我想,他必然未曾料到自己会在同样的地方栽了跟头,所以即使还想使坏,也会心有余悸而不敢再犯。”罗刚勾起唇角,显得相当满意。 “我知道。我爹呀!人其实不坏,就是仗着有财力,才会壮大他的色胆。”路玉蝉点点头,视线不由得望向了窗外。 看来……离她回家的日子不远了吧? 毕竟她并不是真打算一辈子不回家,所以等爹受够教训后,她就可以找个时间,回家向爹娘解释原委,然后请爹娘承认他们的亲事。 “我想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应该也受尽奚落,日后会收敛许多。”罗刚瞧着路玉蝉,淡声问道:“所以……接下来,就是要怎么向你爹娘jiāo代我俩亲事的问题了。” 再怎么说,他的身分都是个樵夫,即使身手再好,是名扬附近几个城的义贼,但这些事却不是能拿出来在台面上说的。 所以要怎么说服路崇游将女儿嫁给他这个普通百姓,那就是个大难题了。 “我有想过呢!如果说我们是两情相悦,却又担心无法相守,才让你扮黑箭抢人呢?”路玉蝉知道,这话听来是天真了点,毕竟她可是个不太出门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会跟个樵夫两情相悦呢? 不过眼前似乎就只有这个说法最行得通了,而且也不会拆穿黑箭的身分,不然一定被抓去告官。 “嗯……这主意……”罗刚还在思索可行xìng,门外却突然飘来了有些文不对题的清朗声调。 “哈哈哈!让我猜中了!” “谁?”罗刚不由得警戒起来,他自桌边跳起,一把拉过路玉蝉,以身躯护在她的面前,一神情戒备地瞪向门口。 有些眼熟的身影披着一身白衫,悠哉地从大门晃进屋。 来人的腰间挂了柄长刀,面貌很是年轻,唇边还带着略嫌轻浮的笑容,令人觉得有那么点刺眼。 “别那么紧张啦!是我,邪刀鬼见愁,天城隶满。”白衫男子的视线听过眼前的罗刚与躲在后头的路玉蝉,继而报出自己的名字。 “隶满?”罗刚敛起了警戒的神情,松了口气,“你怎么会来?” “刚……你们认识吗?”路玉蝉怔怔地瞧着这个明显知道罗刚真实身分的男人,有些错愕地道出轻声。 她认识罗刚好一段时日了,除了知道他与何湘等fù人熟识,平时会以罗刚的身分上街买卖东西外,真没见过什么友人上门探访他。 可这个自称天城隶满的男人,却是用一副很熟稳的态度在跟罗刚打招呼…… “放心,他是苍龙堡的侠客。”罗刚放松了心情,示意路玉蝉坐回桌边,又替天城隶满倒了杯茶。 “咦……”路玉蝉眨了下眼,脑子突然混乱起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将视线定在一副悠哉样子的天城隶满脸上,讶道:“他是苍龙堡的侠客?” 她知道在天涯镇上,有座名为苍龙堡的侠客群居处,他们四处行侠仗义,也帮忙官兵抵御流寇盗匪,因此相当受到百姓敬重。 据说苍龙堡实力惊人,旗下高手如云,因此在这个偏离京城的地方,能就近保护百姓的苍龙堡,可比皇帝还有权威。 过去对于这些侠客的传奇,她只有偶尔听听丫鬟提起,所以仅知其名,却未曾得见其人,但现在苍龙堡的侠客却站在她眼前? 而且最教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侠客居然认识罗刚,还知道他的真实身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应该被抓的贼人、名义上被掳走的姑娘,以及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侠客,如今正同坐一桌。 简略对路玉蝉介绍过自己与天城隶满的朋友关系后,罗刚与天城隶满相对而坐,中间坐着路玉蝉,气氛很是尴尬。 天城隶满慢条斯理地啜着茶水,视线不断地在罗刚与路玉蝉脸上飘动,好半晌,他才开口。 “果然就像我猜的,这件掳人的案件,真的有鬼。”搁下了茶杯,天城隶满笑嘻嘻地往罗刚瞄去,“说什么强抢良家fù女呢!你果然是与路家千金两情相悦。” “听你这意思,你今天特地到我家来,是因为听了坊间的小道消息,所以感到好奇而上门求证吗?”罗刚一脸不怎么认同地瞧着天城隶满。 他知道天城隶满就是这种玩世不恭的个xìng,平时又爱凑热闹,哪边有事哪边去,虽然大体上是个xìng情潇洒的侠客没错,但是如果只是因为对小道消息好奇而跑过来一探究竟,他就会觉得天城隶满有够像三姑六婆的女人了。 “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啦!”天城隶满干脆地笑道:“这事你们小两口应该不知道,其实路老头找上苍龙堡啦!” “什么?爹上苍龙堡?”路玉蝉愣住了。 “是啊!因为山县令不管这件事,路老头又救女心切,只得厚着脸皮上苍龙堡,请求我们抓人。” “怎么会……”路玉蝉原本以为这是糗事,她爹顶多就是告官求助,没料到他居然上苍龙堡去了。 “我爹是觉得,困为黑箭是江湖中人,觉得找官府不如求助苍龙堡的侠客,可能希望比较大,是吗?”想了又想,路玉蝉只能猜得到这个原因。 “不,事实上,是你娘想向我们求助。”天城隶满摇摇头,啧啧有声地驳道:“路老头是被硬拉着入堡的。” 一想到路崇游踏进苍龙堡时,那副有些困窘的态度和表情,天城隶满不禁窃笑了几声。 “原来是娘啊!”路玉蝉释怀地吐出浅笑声。 说的也是,若是她爹的话,应该不会想到要上苍龙堡吧! 因为平时她爹总说,侠客这类人都是莽夫,并不欣赏他们,所以再怎么样都不会找苍龙堡求助才对。 但若是娘的话……女人家平时关在家中没什么事好忙,偶尔会跟着听听丫鬟们说些外头的传闻,或是转述说书人的故事,因此对于侠客们,反倒多了份敬重之意。 所以她的娘亲在走投无路之下,想到苍龙堡求人帮忙,也就显得十分合理了。 “可是隶满,传闻你们堡主行事诡异,视轻薄女子之人为十恶不赦之徒,怎会允了路家的求助,上我这里找人?”罗刚虽能理解事情由来,却不懂苍龙堡派出天城隶满的原因。 “呵呵……堡主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路崇游啦!”天城隶满面露得意神情地挥挥手,笑道:“我们堡主先是将他狠狠斥责了一顿,然后才看在路夫人的面子上,体谅她失去爱女的痛楚,因此接下委托,找人调查。” “你们堡主当面斥骂我爹啊……”路玉蝉苦笑着说道:“那我爹一定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吧!” 她爹是有些好面子的,如今上门求助还被人数落一顿,肯定沮丧到极点了。 天城隶满点点头,打趣地笑道:“舍不得?” 总说是女儿嘛!若路玉蝉感到有些不舍,也是为人子女应该有的反应。 “不,这对爹来说是良yào呢!”路玉蝉失笑道:“若我真是会舍不得爹受苦丢脸的乖女儿,就不会暗中请刚帮我的忙了。” “说起这件事你们能不能把事情原委说个清楚?虽然我早就猜到黑箭你是假掳人,却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天城隶满两手一摊,无奈道:“这回之所以会让我出马,是因为我跟你认识,所以我跟堡主说,先让我来探真相,因此我才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叫一票兄弟来抓人。” 当初他在听路崇游与路夫人说明事情时,心里就觉得有鬼了,因为他深知黑箭的个xìng,知道这位友人并不是个会劫财劫色的恶徒,否则也不会博得义贼的美名。 所以他私底下向堡主说明,言明黑箭不可能强夺良家fù女,说不定根本是小两口两情相悦搞私奔去了,与其盲目抓人,不如由他先出马问清楚,再考虑事情要怎么解决。 堡主也听说过黑箭的美名,便干脆地答应了他,还附带一句,若黑箭愿意,就将此人拐入苍龙堡当侠客,别再挟义贼之名难做事,让他感到哭笑不得。 罗刚与路玉蝉面面相觑,明白天城隶满是好意帮忙,便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 天城隶满越听,眉梢越是上扬,活像是见着了什么精采绝lún的好戏一样,到了最后,乐不可支地狂笑出声。 “老天哪!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出好戏啊!”天城隶满笑得不顾形象,伏在桌面上笑个不停,“搞了半天,根本是那路老头自作孽啊!” 忙了半天,卖菜小姑娘那边没能尝到甜头不说,还赔上个女儿!说出去准让人笑掉大牙。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想,我爹应该尝到苦头了,正打算回家向我爹禀报我俩已成亲的事情。”路玉蝉一五一十地对天城隶满说道。 “喔!关于这件事啊!我想这个说词应该没问题。”天城隶满点头应道。 “怎么说?”瞧好友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罗刚反倒觉得纳闷了。 “因为我当初早跟路老头说过,黑箭向来洁身自爱,又从未与路姑娘有所jiāo集,如今突然出面掳人,若非是要让他自尝苦头,就是暗中与路姑娘私通款曲却无人知晓,为了双宿双飞,才出此下窍。”天城隶满得意洋洋地迸声。 “虽不中,亦不远矣。”罗刚苦笑。 天城隶满也算是了解他的个xìng吧!前半部倒是都猜对了。 “是呀!谁想得到你们是后来看对眼了。”天城隶满耸耸肩,没能全盘猜中的遗憾在他的脸上表露无遗。 “这件事可不能声张。”罗刚止住天城隶满总会越形容越夸张的说话习惯,续道:“所以我觉得王蝉说的方法倒是不错。” “这个我也猜遇。”天城隶满再度换上神气十足的表情,“我告诉路老头,全江湖上会功夫的人又不只黑箭一人,再说,黑箭每回总是一身夜行衣、戴面罩,没人认得他的脸,谁晓得掳走他女儿的人是不是真的黑箭。” “那……我爹怎么说?”路玉蝉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我还真想让你们亲眼瞧瞧呢!路老头脸色都吓白啦!”天城隶满迸声大笑,显然对于路崇避的下场,压根儿没打算给半点同情心。 “毕竟这表示他的女儿有可能是让不知名的人给劫走了,那情况就更糟了。”罗刚会意地点头,唇边却也不自觉地浮起笑意。 “总之呢!我在堡主教训过路老头,而路老头也表露出悔改之意后,才详细问了当时的情况,然后就自己请命来找你了,因为不管是不是你劫走路姑娘,总之,你的身分就是不能暴露,所以我来最妥当。”天城隶满一边说,还露出一脸讨赏的嚣张笑容。 “多谢。”罗刚放宽了心,对于认识天城隶满这位友人的事情,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还挺不错的。 谁教天城隶满走到哪惹人注目到哪,对于他这个尽可能想低调行事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敌般的存在,因此他之前都是对天城隶满能避则避。 两人若是有必要会面时,也都尽可能地找没人的地方碰面。 不过所谓能jiāo心的朋友,就是像这样吧! 即使他不多说什么,天城隶满还是相当替他着想。 “谢谢你,天城少侠。”知道罗刚并不是孤单的,而是暗中有友人相助,让路玉蝉感到相当窝心。 毕竟她现在可是罗刚的妻子啊! 丈夫身边能多些理解他的人,多个伙伴,对她来说就是多点安心。 “谢是不用谢,先解决你们的问题比较重要。”一声“少侠”让好装年轻的天城隶满听得舒服,他笑嘻嘻地续道:“说起来很凑巧,其实我曾暗示过路老头,问他如果女儿其实是让情人冒黑箭之名,暗中与男人私奔,他打算怎么办?” “咦?那我爹怎么说?”路玉蝉有些讶异,没想到天城隶满考虑得还真周详,什么可能xìng都先提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过了。 “路老头说,再怎么样都是心头ròu,他对自己犯的错却牵连到你感到难过,现在觉得很懊悔,只求女儿能平安回到身边就好,其它的不会多计较。”天城隶满笑应道。 其实也正因为路崇游真的悔改了,还后悔万分地当着堡主的面道歉,发誓日后不再犯色心、抢民女,若女儿真是与心上人私奔,也不会多干涉,愿意成全女儿。一番说词听来相当感人,所以堡主才允了他找女儿的请求。 “爹还真是有心改过了呢!”没想到自家爹亲居然会说出这些承诺来,让路玉蝉听得有几分感动。 毕竟早先她爹可是成天嫌她唆,觉得她这个女儿总是胳臂往外弯,心里头净向着外人,但现在她爹却愿意不计代价把她找回去,若不是真的有心,还会是什么呢? “如果是这样……你觉得告诉他是我冒了黑箭的名义去劫人,他会信吗?”罗刚想着,既然路崇游都已经认错了,甚至向苍龙堡堡主发誓绝不再犯,那么这出戏也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早些让路玉蝉回家,让她爹娘安心,倒比较好。 “路家两老如今为下落不明的女儿cāo心得很,现在只要你带着她回家,我相信他们应该二话不说就会点头同意你们的亲事了。”天城隶满一派轻松地应道。 “那么你那边又要如何jiāo代?”罗刚问道:“你不是奉命出来找我这个黑箭,想要回路姑娘吗?现在路姑娘却是给个樵夫带走,这件事你打算怎么jiāo差?” 要是没个好说词掩饰,难免会让有心人联想到他就是黑箭。 “这有何难?就说我真的找到了黑箭,但黑箭却说路姑娘不是他带走的,然后跟堡主还有兄弟们暗中商量一下,让兄弟们装装样子,假意四处查探路姑娘的行踪,这时再找到你们,事情就成了。”说罢,天城隶满还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反正既然黑箭跟掳走路姑娘的事情无关,路老头也没理由执意要找出黑箭的下落。 而且他们一样都是江湖侠客,只要黑箭与此事无关,要他们苍龙堡的人透露黑箭的下落,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确实……这样日后旁人只会谣传,说是路家女婿为了路姑娘,假扮黑箭带路姑娘私奔,却不会逼得黑箭必须出面澄清。”路玉蝉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这件事情只由她与罗刚来说,或许还会招来怀疑,但若有苍龙堡的侠客当证人,说服力可就不同凡响了。 “是啊!如果这样还怕有人怀疑你,那大不了就让我们兄弟假装怎样都找不着你们这对私奔的小情人,然后再让黑箭听闻有人冒他名掳人一事,帮忙找出被带走的路姑娘,最后由黑箭找到人,再发挥擅长的箭法,shè封书信到路家,告知你们的下落,这样不就能够说服旁人,不会把你这个樵夫和黑箭连在一起了。”天城隶满说得信心十足,彷佛这件事轻松得犹如探囊取物,已是手到擒来了。 “这主意倒不错。”罗刚点头道:“真亏你想得到这些鬼点子。” “喂!这鬼点子可是能帮上你大忙啊!这个大恩情,你是欠定了!”天城隶满笑嘻嘻地朝罗刚眨了个眼,“嘿嘿!我这个人啊!最喜欢别人欠我人情债了!” 所谓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只要黑箭欠着他这一回,日后就算他有意代堡主拉拢黑箭入苍龙堡,都有机会说动他! “我怎么突然觉得找你帮忙也许是种错误?”瞧见天城隶满那一脸满足得像偷腥猫儿的笑容,罗刚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有种自己好像被人算计的错觉…… “怎么会?你自己不是才说过这个主意好。”天城隶满说着,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路玉蝉,“喏!你说是吧?路姑娘,你也觉得我说的这个计划很周全吧?” “我觉得这样很万无一失啊!”路玉蝉不知道罗刚在犹豫什么,只能猜得到或许独来独往惯了的他,并不习惯要人出手帮忙,否则他大可以早早就加入苍龙堡,何必孤身一人? 伸手握上罗刚的手背,路玉蝉出声劝道:“刚,就听天城少侠的话吧!反正就算欠苍龙堡一个人情,他们向来行事正派,不会要你做些什么泯灭良心的歹事的,对吧?” “对对对,路姑娘,你真是深明大义啊!”天城隶满爽快地点头,连声附和着。 “既然如此……”连路玉蝉都这么说了,罗刚也就不再多言。 毕竟若有苍龙堡为其左证身分,那么他的义贼黑箭这个身分,确实比较不容易被人查出来。 “你答应了?”瞧罗刚听了路玉蝉的话之后,便不再质疑自己,天城隶满真是松了口气。 呵呵……看来罗刚这位铁汉子,已经化为路玉蝉这位姑娘手上的绕指柔了啊! “嗯!我等你先回报苍龙堡,之后再往路家给封书信。”罗刚朝天城隶满伸手,与其jiāo握,算是承诺。 确实就像路玉蝉说的,即使他欠天城隶满或是苍龙堡一个人情,也不是什么太糟糕的事情,毕竟彼此都是理念相契合的江湖侠客,并不会做出挟恩情要挟人的行为。 因此受苍龙堡这个恩情,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应该吧? 第八章 有了苍龙堡当证人,路崇游再怎么怀疑罗刚,也不可能亲自找人求证真相,更何况苍龙堡还派出人手,四处帮忙寻找女儿的下落,认真的态度着实不像在造假,所以路家两老也只能待在家中,心急如焚地等候消息。 尔后,就像罗刚与天城隶满事先约定好的,某日夜里,罗刚shè了一支绑着信柬的黑箭进路家大厅,直chā梁柱上。 信中的内容,大致上是写明为了表示他黑箭的清白,因此出面代为寻找路家小姐的踪迹,如今已在某地寻得,请路家人前往寻回与樵夫私奔的女儿。 路家两老看了信件后大为吃惊,即刻动身前往罗刚家,想要将路玉蝉接回来。 “爹!娘!”虽然早知道自家爹娘会前来寻人,但路玉蝉在看见两人出现时,还是佯装出吃惊的表情。 不过最让她讶异的,不是双亲在罗刚暗中shè箭通知的次日中午就赶来,而是怎么连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城隶满都来了? “路老爷、路夫人,你们怎么会……”虽然早知道两人会出现,但罗刚还是尽力表现出讶异的神情。 他露出错愕的神情,一副没想到居然会被他们找到的惊讶态度,甚至表露出有些僵硬的眼神。 毕竟他现下扮演的角色可不是黑箭,而是一个普通的樵夫,所以除了讶于路家两老的出现外,对于天城隶满,他仅是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玉蝉,我的宝贝女儿啊!”路夫人一见到平安无事的路玉蝉,立刻整个人奔上前去,紧紧地将路玉蝉抱住。 “娘,你们怎会知道我在这里?”虽然路玉蝉心里是很想笑的,但她还是尽可能地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是黑箭通知我们的。”路崇游上前,接着打量了下女儿,确定路玉蝉没事后,才转头对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罗刚说道:“你就是那天假扮黑箭,抢走玉蝉的人吧?” “这……”罗刚故作困窘地点头,表情僵硬地点头,“是的。” 见罗刚一副活像是使坏被逮的孩子的态度,一旁的天城隶满看在眼里,闷笑在心里,表面上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着实痛苦极了。 “我知道我那么做是不对的,但是……”罗刚握紧拳头,像是决心豁出去了的模样,对路家两老说道:“我与玉蝉两情相悦,但碍于身分家世,担心上门谈亲事会被阻挠,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你这傻女儿……就算如此,也犯不着演出这种掳人的戏码呀!你这一去,音讯全无,害娘cāo心得夜里都不成眠了……”路夫人紧紧抱着女儿,泪水都哭花了眼。 “让爹娘担心了……可我真的很喜欢刚啊……”路玉蝉说着事先与罗刚套好的说词,还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来,“所以请原谅女儿不孝,可我已经和刚成亲了……还愿爹娘成全我们!” “玉蝉,你这又是何苦呢?”路崇游瞧着女儿一脸乞求的表情,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路老爷、路夫人,在下罗刚,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计划好的,不管如何,还请两位别责怪玉蝉。”罗刚悄悄地观察着路崇游,对于路崇游究竟能否接纳自己,他还是抱着保留态度。 天城隶满站在围篱边,内心一边偷笑,一边开口道:“我说几位,能不能进屋坐着谈?毕竟这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解决得了的啊!” “请问你是?”路玉蝉抹着眼眶里挤出来的眼泪问道。 “在下苍龙堡侠客,天城隶满,人称邪刀鬼见愁。”这回答,连天城隶满自己都觉得好笑,为什么他得跟同样的人自我介绍两遍啊! 不过路玉蝉跟罗刚还真能演,半点都没露谄啊! “玉蝉,因为你被劫后就没了讯息,所以娘便上苍龙堡求助了。”路夫人居中介绍道。 “是的,所以在下得知路姑娘人在此地后,才会随同前来,以确认路姑娘的平安。”当然,天城隶满没说出口的是,他来为的是要确保路崇游这老头不会拆散小两口。 虽然路老头是说过,倘若女儿是跟男人私奔,他愿意接纳事实,只求女儿回来,但谁知道在面对真相时,他会不会真心祝福女儿? 所以他早与罗刚约好要通知路府女儿人在何处的时间,然后隔日一早便上门拜访,因为在这种时候,路家人才不会有空派人通知苍龙堡,说女儿找到了。 所以为了能让好友名正言顺地娶得美娇娘,他自然得跟来关心一下。 “没想到我俩的事会惊动苍龙堡出马,真是抱歉。”罗刚瞟了天城隶满一眼,表面上是客气地打了招呼没错,但心里只感到困窘。 天城隶满喜欢凑热闹,不晓得这回他又跟来看什么好戏了? “你这事可闹得大!我们苍龙堡四处找人还找不到你,倒是黑箭厉害,一下子便寻到你们的踪迹。”天城隶满说着,又补上一句,“毕竟你扮黑箭这事,应该是坏了他的名声吧?所以他想不chā手都难。” “我知道,这事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罗刚知道,天城隶满是想加强路家两老的印象,说明他罗刚与黑箭确实毫无关连。 “不管怎么样,先进屋吧!我渴死啦!能不能先赏杯茶?”天城隶满说着,自作主张地踏步往屋里去,还刻意东张西望,活像个陌生人似的到处打量着。 天城隶满都这么说了,路家两老也就跟着进屋。 罗刚引着大伙儿到桌旁坐下后,便让路玉蝉招呼着她爹娘,自己则去厨房倒茶出来。 路夫人瞧罗刚动作利落,再想想他那天的好身手,忍不住问道:“玉蝉,这些天来,你住这儿可还好吗?累着没有?他可有好好照顾你?” 怎么说自家女儿都是金枝玉叶,虽然罗刚的房舍打扫得极为整洁,女儿看起来也相当安好,但路夫人还是忍不住会心疼女儿得住在这个显得有些寒酸的地方。 “爹、娘,刚他很细心、很体贴,家事什么的,我几乎半点都不会做,刚他却是一手包办,从不要我忙些什么。”为了让父母明白罗刚的好,路玉蝉连忙多夸奖了几句,还将手伸给坐在身边的娘亲瞧。 这可不是她造假,因为她真的半点家事都没在帮忙,顶多就是替罗刚折被子、收衣服,或是倒个茶,连热腾腾的菜,罗刚都舍不得让她端,免得烫手,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白嫩双手依然是柔细粉嫩,一点伤口都没有。 “这样啊……”路家夫fù看看路玉蝉,只见她除了身上衣服质地差了点,但倒真的给罗刚照料得极好,一样是白白净净的没瘦半点,心里头对于罗刚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来。 原本以为樵夫就是个粗鲁莽夫罢了,娶了自家女儿后,必然会让女儿劳心劳力,累得不成样子,哪里晓得罗刚却是极为客气有礼,还相当照顾路玉蝉,真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路老爷、路夫人,在下虽然是个粗人,家中也无恒产,但对于玉蝉却是真心诚意,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所以还望两位成全我与玉蝉,我保证一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她的。”罗刚看得出来路家两老的心在动摇,连忙出声为自己说了几句话。 “哎呀!我说这位老兄,你放心吧!人家路老爷好心得很哪!早在找到你们之前,他就说过啦!不管女儿上哪儿去,是不是跟人私奔,他都不介意,只要女儿平安回来就好,像这么善心的路老爷,不会阻止你跟路姑娘在一起的啦!”天城隶满朗声在旁打岔道。 当然,他这话是说给路崇游听的,多少暗示路崇游别想打混过去,对于罗刚与路玉蝉的亲事,路崇游如果有意棒打鸳鸯,他们苍龙堡可不会放纵。 “爹,这是真的吗?”路玉蝉当然明白天城隶满是在帮着他们,因此立刻佯装出惊讶表情向路崇游确认。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往路崇游看去。 路崇游先是轻咳两声,接着才迸声道:“爹是说过这些话没错。” “那……那么爹愿意成全女儿跟刚吗?”路玉蝉期盼地问道。 他们苦心安排,为的可就是等这一刻啊! “关于这事……其实真要说起来,爹还得向罗刚道谢。”路崇游的老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还浮起了一丝尴尬神色。 “咦?道谢?”这话着实让路玉蝉等人纳闷了。 天城隶满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因为再怎么想,路崇游都应该对罗刚恨之入骨才对吧? “不知路老爷何出此言?”罗刚出声问道。 “那天你劫了我女儿玉蝉后,我四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波,却得不到帮助,邻里百姓笑我恶有恶报,入苍龙堡求助后,又遭堡主教训,那个时候我才认清,自己过去真是做了太多错事。”路崇游有些羞愧地迸声。 “是啊!那日我千求万求,希望苍龙堡堡主能看在你是无辜受害的份上,帮我们找回女儿,没想到那年轻堡主却是将你爹数落了一顿,要他将心比心,好好想一想。”路夫人拍拍女儿的手掌,将事情约略叙述了一遍,又道:“所以你爹其实是很懊悔的,玉蝉,你日后就别再怪他了。” “爹……”路玉蝉露出感动的表情望向路崇游,她伸手握住他的双掌,柔声道:“你终于明白女儿的心情了吗?” “爹是真的感到很懊悔。”路崇游跟着反手握住女儿的手,叹道:“所以爹才说,我应该要向罗刚道声谢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想必日后邻里之间会一反对路老爷的指责,甚至传为美谈吧!”罗刚至此,着实是松了口气。 听路崇游这语气,想必是发自真心在反悔没错,否则也不会主动开口说想感谢他。 “就算要传为美谈,这事若是少了我女儿玉蝉跟你这个假扮黑箭的夫婿,也是不成的。”路崇游看看罗刚,见罗刚谈吐举止之间,毫无粗莽鄙夫的言行,倒像是个上进的年轻人,而且面容端正,气势不凡,想来好好引导的话,应该是块可造之材,当个樵夫说不定是埋没了他。 “咦?”夫婿?路玉蝉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眨了下眼,带点颤音地问道:“爹,你这是承认我与刚的亲事了吗?” 否则的话,路崇游又怎会改口称罗刚是她的夫婿呢? “爹觉得你挑的这个夫婿人还不错,待你又好,身手也利落,应该能好好替爹娘照顾你一辈子吧!”路崇游点了点头,算是正式应允了。 转向了同样有些讶异的罗刚,路崇游又说道:“况且罗刚你也向我下了聘不是吗?” “那五十两只是……”罗刚正想开口,不料路崇游却抢先他一步。 举起手示意罗刚安静下来,路崇游摇摇头笑道:“你虽说自己家无横产,但五十两对一般人家来说已不是小数目,像你这么年轻的樵夫,就已能存上五十两,可见你平时应该生活得很简朴踏实,而不是像我这个老头子,仗着财力到处乱花钱。” “路老爷过奖了。”罗刚心想,路崇游这一变,还真是变得够多啊! “不,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即使你现在不富有,但无所谓,我希望你能入赘我路家,将来我的家产让玉蝉继承后,你一定能够好好守住她,也守住路家。”这么一来,女儿就可以一辈子幸福,又衣食无忧了。 “多谢爹爹!”路玉蝉终于安下心来了,因为只要能过爹这一关,她与罗刚之间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只是……若娶她就要入赘的话,罗刚肯吗? “喂!我说罗刚,这条件还不错啊!你考虑看看吧!”天城隶满在旁嘲笑似的道出了笑音。 呵呵……果然他有跟来是对的,否则瞧他们这一来一往的慢吞吞谈话,要想提正事,都不知要耗去几日光景了。 果然啊!这件事过去后,他真该向罗刚讨个红包啊! “我爹曾说过,人活着,重要的是活出自己,却不是守着旧包袱,所以罗刚愿意入赘,今后就请岳父、岳母多指教了,我一定会守护玉蝉一辈子的!”声名家世这回事,罗刚原就不怎么介意,只要能与路玉蝉好好相守,又能和平解决此事,他并不坚持这些了。 “不用谢了,日后就是自家人啦!”路夫人对于女儿能平安无事回到身边这一点,相当的感动,加上原本就还没为女儿觅得对象,因此对路玉蝉跟罗刚私奔的事,并不是相当在意。 更何况罗刚还要入赘他们路家呢! 也就是说,女儿不用住在罗刚这儿,而能够与她天天住在一块儿,即使是嫁了夫婿,还是能与她这娘亲作伴的。 “既然这样,那就择个良辰吉日办喜事吧!”天城隶满在旁凑热闹地起哄着,“这么一来,邻里问才会知道真正的实情啊!” “对对对,是该办喜事啊!我路家今后不愁没人继承家业了。”路崇游露出有些欣慰的神情,连连点头。 虽然这件事说来是有些丢脸的,但是能给女儿找到好夫婿,又不必担心将来家产被人给吞了,或是无法好好照料女儿,所以这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天大喜事啊! *** 谣言,因为路玉蝉的归来而不攻自破。 为了澄清事实,然后好好替女儿办婚事,也为了自己过去的恶习向邻里道歉。 路崇游将路玉蝉与罗刚接回家后,立刻广发喜帖,邀请众多亲朋好友,替女儿办了盛大的喜筵,将府郎里内内外外都染上了喜气。 当然,为了感谢,路崇游也请了苍龙堡的侠客列席。 而且在喜筵上,他还特地向大家说明黑箭的义举,因为是黑箭暗中替他们找到女儿跟女婿的。 虽然无法邀请黑箭同席,但他还是略表心意,替黑箭将真相说出来,也好让百姓们对黑箭强掳民女一事释怀。 而大家知道黑箭其实是罗刚假扮,目的则是希望能与路玉蝉双宿双飞后,言语之间也少了诸多指责。 许多姑娘家更因此佩服起路玉蝉,对于她宁愿抛下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要与情人一同吃苦的勇气甚为感动。 一场喜筵,让真相快速地在天涯镇散播开来,人们都在说着,黑箭果然不愧是义贼,不但不介意自己被误解,还回头帮路崇游找女儿。 当然,对于路崇游的洗心革面,不再乱犯色心的决心,大伙儿也相当欣慰,毕竟他们老早就希望如此。 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完美地收场,路玉蝉的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喜悦。 本来她就是希望能够令爹亲改过,如今不只成功了,还为自己找到如意郎君,真可说是收获丰富啊! “你在想什么?都想得出神了。” 罗刚的低稳嗓音在近距离传来,唤回了意识神游去的路玉蝉。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事情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夜风徐徐,吹拂在脸庞上,路玉蝉将飘远的视线拉了回来,定在罗刚的脸上。 自从两人成亲后,罗刚就常趁着夜深人静,带着她上屋顶乘凉,看看沐浴在月色下的城镇美景。 罗刚说,这样的景致,总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多逗留一下,因为这样笼罩在月光中的市街,既静话又美丽。 而现在她成了罗刚身边的伴侣,可以跟他一同享受这份动人心弦的风光了。 看着远处成列的屋宇在月光的洒落下,映出不同层次的黑影与微光,路玉蝉忍不住有些入迷了。 “之前不久,我还只是个苦于爹爹老爱犯色心的普通姑娘,现在却成了你的妻子,而且还能在半夜上屋顶赏夜景,这不是很奇妙的人生吗?” 这样的景色,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窥见的,可自从嫁给罗刚后,她感觉自己的视野似乎越来越开阔了。 除了会带她上屋顶赏夜景,罗刚偶尔也会趁着白天空闲时,带她直奔城郊山野,看看各种不同的风光,让她真是开心极了。 “你对我来说,才是最不可思议的。”罗刚扬起一抹淡笑。 “为什么?”路玉蝉纳闷地问道。 “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要成亲,更没想过要找个人共度一生,或是成家立业,我只想尽已之力,帮助我能帮助的人。”罗刚吐出幽幽淡声。 这也是为何他一直独居于人迹鲜少之处,却不会感到寂寞的原因。 但遇上路玉蝉后,他动了心、动了情,开始有了贪求与yù望。 “那么……现在呢?”路玉蝉紧挨在罗刚的身边,以轻柔的声调笑问。 “从你踏进我的生活开始,我的日子就不再如以往般平静,但是……” “但是什么?”听见自己似乎给罗刚带来了混乱,路玉蝉忍不住紧张起来。 “但是你让我的日子变得更加美好、更满足……”罗刚托起她的颊,往她的唇上烙下一吻,“所以我很庆幸那个夜里,我带走的人是你。” 炽热的亲吻在唇闻拂过,诱得人双颊暖烘烘,路玉蝉感动地搂住罗刚的臂膀,幽声道:“我也很高兴遇上了你。” 这段离家的日子,虽然短暂,却带给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经历。 不论是何湘的照顾、苍龙堡侠客的相助,还有罗刚的示爱,短短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的变化,令她诧异、吃惊,却也拥有了往后的幸福。 “就像我承诺过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那不是场面话,而是他的真心,不论他是义贼黑箭,还是樵夫罗刚,他都会守护路玉蝉一生,将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 “我也会支持你一辈子的。” 她就爱罗刚那份想助人的心意,既然现在,罗刚yīn错阳差地有了路家夫婿的身分当掩护,又被人认定他是假扮黑箭,那之后就算黑箭再怎么活跃,也不会有人联想到罗刚身上了! 所以日后,罗刚就只会是她的丈夫,至于黑箭这个身分…… 呵……她一定会好好地帮罗刚掩饰行踪的。 第九章 因为路家就位在天涯镇上,所以对于罗刚而言,是很方便打听各种消息的管道。 进进出出的下人跟街坊邻居间的小道消息,流传得很快,不管是哪个恶霸欺负良民,哪个小混混打伤了路过的老伯,罗刚都很容易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用不着费劲去查。 因此黑箭照旧活跃于天涯镇上,甚至此之前更加神出鬼没了。 而路玉蝉对于这些时有耳闻的黑箭义举,也仅是听过之后,便轻笑着带过,因为像这些事情的细节,她若真想知道,待两人独处时,再向罗刚打听即可,又何须听外人叙说呢? 和平而安逸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许多天,直到某个宁静的午后 “黑箭在哪里?还不把人jiāo出来!” 天涯镇的捕快领着一群官兵,吵吵嚷嚷地停在路府大门前,而带头的,则是当今县令山秀申。 山秀申一进门,便说要抓黑箭,让路崇游真是错愕不已。 “县令大人,我们前些时候已经对大家道过歉,说明我家女婿并不是黑箭,他只是假冒黑箭名义,为的是跟我女儿私奔,所以这仅是误会一场。” “是呀!县令大人,请您查清楚吧!我家女婿不是黑箭啊!” 路家两老纷纷向山秀申劝说着,想要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山秀申却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 “路老,我知道你女儿喜欢黑箭,但是我身为县令,实在不能放纵他这个贼不管,所以请你把你的女婿叫出来吧!”山秀申摇摇头,摆出了官架子,对着路崇游应道。 “这……为什么县令大人认定我家女婿就是黑箭呢?”路崇游万万没想到,在风波平息之后,竟然又会冒出这种事来。 这段日子以来,他观察过罗刚,发现罗刚学东西快,又有主见,也不会因为入赘他路家,就自觉矮人一截,言谈举止依旧是客气有礼,却也不会太过自卑,让他满意得不得了。 而且女儿又与罗刚相爱至深,在这种时候,山秀申却跳出来说要抓走罗刚,这不是想逼死他的宝贝玉蝉吗? “那天不是很多人都亲眼见识过你家女婿的身手了?能有那种好身手,怎么可能只是樵夫?根本是yù盖弥彰。”山秀申果断地应道。 “这……不会的,县令大人,这一定是弄错了,请您再调查一下……”路夫人慌张地想替女婿说些好话,却被无情地挡了回来。 “不用再说了,快把人jiāo出来,否则你们就是窝藏罪犯!”山秀申声眉迸声。 “县令大人!” “这真是冤枉啊!大人……” 一群人吵吵闹闹,僵持不下,直到山秀申示意捕快入内搜人时,接到丫鬟通知的罗刚与路玉蝉,才匆匆忙忙赶到前厅来。 瞧见这大阵仗上门,路玉蝉不禁脸色苍白地紧抓着罗刚。 罗刚倒不紧张,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与这批差爷的身手相差多少,真要逃的话,他不是不能逃,但问题是,现在若他动了手,只怕会让山秀申更加断定自己就是黑箭。 而且这么一来,他还会连累路玉蝉,以及路家两老。 想了想,罗刚低声对路玉蝉说道:“玉蝉,我暂且跟山秀申去官府一趟,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咦?你、你不逃吗?”路玉蝉满脸担忧地问道:“你这一去,万一山秀申不放人怎么办?” “我会自己想办法。”罗刚轻声应道:“总比牵连你们一家人好。” “你在说什么啊!你现在跟我们是一家人了啊!”路玉蝉摇头道:“我不希望你因为顾虑我们而出事。” “我知道,但是明着跟官府斗,其实我们讨不到便宜的。”罗刚低声道:“况且我觉得这状况有些奇怪,怎么事情都过去好一阵子了,山秀申却现在才出面抓人?这着实不合理,所以我才想跟去探个情况。” “就算是这样,也犯不着让自己被逮啊!”路玉蝉有些焦虑地轻蹙起秀眉,“若你被关,还能查得到什么?” “即使如此,就这样跟官爷僵持,让山秀申为难爹娘,也不是什么好方法,不是吗?”罗刚轻拍着她的手臂安抚道:“而且他已经进门抓人了,现在才逃,反倒给人作贼心虚的印象,那更糟。” “我说不过你……总之,你要万事小心,好吗?”路玉蝉无奈,只能放手让罗刚去。 “放心,我会注意,不会有事的。”罗刚握了握她的细白嫩手,然后才跨步踏入厅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此时,路崇游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教山秀申打消抓人的念头,见到罗刚出面,他忍不住愣在当场。 “罗刚,你怎么会……”现在可怎么办才好?真要任由罗刚被逮? “你就是黑箭?”山秀申早听闻过路家的夫婿之名,他打量了一下罗刚,随即对身边的捕快便了个眼色,要他们上前抓人。 “在下罗刚。”罗刚平淡地应声,“事情我听说了,但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什么好误会的,总之,你是黑箭,官府容不得你作乱,所以乖乖跟我们走。”山秀申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愿意跟县令大人走,让县令大人调查清楚,再还我清白,请各位别为难我家人。”罗刚瞧着山秀申,虽不明白这个怕事的县令怎会突然想找他麻烦,不过无妨,他会查出来的。 他还有路玉蝉要守护,可没兴趣裁在山秀申的手上。 “很好,很识趣。”山秀申见他没反抗,而是乖乖地跟着自己走,心里头亦是松了口气。 毕竟黑箭的身手很高明,所以他们的官兵才总是抓不到他,现在黑箭既然愿意乖乖束手就缚,他就可以了却一桩心头大患了! *** 罗刚被带走两天了。 而且虽然路崇游与路玉蝉都先后去过官府,想问问看山秀申到底是找着了什么证据,为何认定罗刚就是黑箭,但山秀申却怎么也不肯回应,总是回避着路家人。 路夫人见好好的女婿却被误当成贼,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路崇游则是开始考虑,是否该打点些贵重的礼物送给山秀申,请山秀申别为难他们路家的女婿。 毕竟前些时候,他为了路玉蝉被掳走的事,一直往官府跑,也许山秀申是记恨着那时他给官府添了麻烦,想藉此敲自己一笔也说不定。 路玉蝉见双亲为罗刚的事担心不已,在欣慰他们两人都将罗刚视为己出的同时,也不得不努力思索能够救出罗刚的方法。 可偏偏要身手,她没有,要人脉,她更没有。 她该怎么样才能帮上罗刚呢? 倘若罗刚有认识什么人,能够自牢中救出他,或是说动县令放走他就好了…… 路玉蝉正思索着,冷不防地,一个名词却跃进了她的脑海里 苍龙堡! 那里头的侠客,认得罗刚呢! 上回那位天城少侠,不正是罗刚的旧识吗?而且还暗中帮了他们夫妻俩不少忙,若是她前去苍龙堡拜托天城隶满,说不定就有机会救出罗刚了! 路玉蝉匆匆起身离开房间,唤来丫鬟准备外出,只是她前脚才刚踏出家门口,天城隶满却正好迎面而来,而且他身边还跟着数字气质各异的男子,想来应该都跟天城隶满一样,是出身苍龙堡的侠客吧! “天城少侠!”路玉蝉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这么好运气,不用赶赴苍龙堡,就能见到他。 “路姑娘,真巧!方便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罗刚的事吗?”天城隶满虽然还是一脸带笑,可表情却明显地惨入了几分担忧。 “我正想上苍龙堡找你,罗刚他……” “我们都知道罗刚出事了。”天城隶满伸手止住路玉蝉接下来的话,“这里不方便谈话,能否先到茶楼坐坐,慢慢聊?” 路玉蝉自是不会拒绝。 一群人挑了家清幽的茶楼,围坐在角落人少的地方,待伙计送上茶水跟点心后,天城隶满才清清嗓子,开口为路玉蝉介绍起身边的伙伴来。 “路姑娘,这几位是我们苍龙堡的人,冀桓城、卫凉谦,还有西门玉。” 天城隶满依序替路玉蝉介绍着。 “你们好,我是路玉蝉。”路玉蝉点点头,算是回应。 “关于罗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因为镇上四处流传着黑箭被逮的消息,要想不知道都很难。”天城隶满耸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 “那么请问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路玉蝉焦急道:“我本想去苍龙堡拜托你们救他的。” “路姑娘先别急。”冀桓城道出沈稳的嗓音,低声道:“其实我们已查出山秀申抓走黑箭的原因了。” “咦?真的吗?”没想到苍龙堡人动作这么快,让路玉蝉有些吃惊。 果然天城隶满跟罗刚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吧!否则怎会这么主动地出手帮忙呢? 不过这么一来,她多少可以安心了,因为在这附近几座城里,苍龙堡的地位可是比皇帝还伟大啊! “山大人其实对于麻烦事是能少管就少管,这回之所以突然在风波平息后前去路府抓人,是因为德宣王爷暗中下的命令。”卫凉谦将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德宣王爷?”路玉蝉纳闷道:“怎么又会扯上个王爷?” 罗刚不是向来少有jiāo友吗?应该没跟这个人打过jiāo道才是啊! “他以前吃过黑箭的亏。”西门玉跟着接口,“这回听说了路姑娘被假冒黑箭的人掳走又回来的消息之后,德宣王爷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他认为罗刚应该就是黑箭没错,而非像外传的那样,是樵夫与小姐两情相悦才演出的戏码。” “所以他觉得罗刚就是黑箭,便要县令大人把罗刚抓走?”这下路玉蝉总算懂了,难怪平时不怎么管事的县令,这回难得如此主动,而且还非抓走罗刚不可。 甚至就算他们想试着问山秀申事情的缘由,他也半声不吭,不肯见他们,原来是因为背后有王爷在施压啊! “山秀申那家伙是根标准的墙头草啦!”天城隶满碎了一声后,无奈地摆摆手,“平时真有事想找他,他绝对躲到你找不到,现在可好,王爷一声命令下来,他马上摇着尾巴过去讨欢心。” “那……这该怎么办?照你们这么说,县令大人是绝不会放走罗刚的,对吧?”光听见对于是位王爷,路玉蝉的心就先凉了一半。 “德宣王爷是不好惹,所以不能跟他正面冲突。”天城隶满趴在桌面上,一边压着刚剥下的花生壳玩,一边把视线瞄向西门玉,“我说玉啊!你脑袋聪明,想点好方法来怎么样?” “我知道黑箭是义贼,能的话,我当然想救,不过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西门玉没好气地睨了友人一眼。 光听天城隶满这语调,他就知道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八成是想叫他立刻、马上,最好现在就想出个超级简单的办法,能让黑箭轻松走出牢门。 “玉,我听说德宣王爷xìng情极度暴躁,上回因为有人挡了他轿子的路,于是他便叫人当街痛打那人,差点将对方打死了,所以黑箭就在他办寿宴那天,趁着人多混进了王爷府,然后在他起身向宾客敬酒时,连shè数箭,当众削去德宣王爷的发辫、胡须,还shè破了他手中极为珍藏,只有偶尔才用的夜光琉璃杯,才惹得德宣王爷大怒。” 由于曾在官府里当捕头,所以卫凉谦也听闻不少消息,因此德宣王爷与黑箭的恩怨,他相当清楚。 “这么说来,德宣王爷一定会想施压于县令,要他判罗刚死刑吧!”路玉蝉听了这段过去,心情只是更加沉重。 面对这种不讲理的人,也难怪罗刚要暗中教训他,只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将罗刚的命赔给德宣王爷呀! “八九不离十。”冀桓城点头应声,“所以必须暗着来,最好逼得德宣王爷不得不承认罗刚不等于黑箭,同时还得让他明白,日后最好别再找黑箭的麻烦,否则这恩怨继续纠缠下去,会没完没了。” “嗯……要让他不得不承认黑箭与罗刚不是同一个人的话,倒是很简单。”正在沈思的西门玉听着冀桓城的话,不由得道出了轻声回应。 “你有好主意了吗?”天城隶满听了双眼一亮,原本耍无赖似的软泥样子立刻消失无踪,整个人振作了起来。 “只是想到一个方法,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主意,所以得跟堡主、副堡主商量一下,而且……”西门玉若有所思地续道:“倘若真要用这个方法,就得快马加鞭,把咱们的某位兄弟从京城里请回堡了。” “从京城……”冀桓城眼神一改,认真道:“莫非你是想请长乐回来?” “长乐?”陌生的名词跳了出来,让路玉蝉感到纳闷。 “那是谁?”其实入堡也没多久的卫凉谦跟着出声。 “他是苍龙堡的长老,名叫睦长乐。”天城隶满嘻皮笑脸地道声,“堡主戏称他是千面人,说他的易容术千变万化,令人叹为观止。” “你想找他回来帮忙?是为了什么?”冀桓城不解地道声。 “为了让德宣王爷不得不承认,黑箭与罗刚不是同一人。”西门玉勾起唇角,微泛笑意,彷佛计策已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形。 “另外找个身形相似的兄弟扮成黑箭不行吗?他作案时,总蒙着面不是?”这卫凉谦可不懂了。 “不成,因为蒙脸的黑箭,谁扮都行,这样绝不足以说服德宣王爷,所以……”西门玉眼眸一闪,绽出了灿光,“我们需要两个罗刚!” *** 月黑风高,星光微稀。 天涯镇官府里,烛光灿灿,偌大厅堂内却只有德宣王爷与山秀申两人对坐,连个伺候倒酒的仆役也没。 堂堂王爷却是自己斟酒,其原因不为别的,而是…… “什么?判死罪?”山秀申讶异的声调道发,还夹杂着吞口水的声音。 “没错,我不管你想给黑箭安什么罪名,总之,我要他死!”德宣王爷气愤地往桌上一捶。 “王爷请息怒,下官明白黑箭确实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事,但他在百姓之间相当受到爱戴,所以在这种状况下要判他死罪,实在是说不过去啊!”山秀申的额上冒出了冷汗。 原本他以为只要抓到黑箭,就可以让德宣王爷平息怨气,哪里想得到还有后头这个麻烦? 他虽然不敢自称是清明廉洁的好官,可至少还没有昧着良心处人死刑,更何况…… “王爷,黑箭在天涯镇享有义贼美誉,杀他怕会惹来民怨,再说,那樵夫也不一定就是黑箭啊!”没凭没据的,山秀申实在是不敢判这条罪名。 况且就算罗刚真是黑箭好了,也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能将黑箭这个义贼定死罪啊!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黑箭,总之,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人!”德宣王爷低声吼道:“就凭他毁了我的头发、胡子,让我当众出糗,甚至还弄破了我的夜光琉璃杯这几件事,就该将他千刀万剐!” 一说起此事,德宣王爷那上了年纪的脸庞,又浮现出一条条暴跳的青筋,彷佛随时都会崩断似的。 其实他想抓黑箭很久了,只是碍于黑箭一直都神出鬼没,山秀申这个县令又没半点用处,老找不到黑箭的巢穴在哪,让他只能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无法报仇。 好不容易现在冒出一个跟黑箭有关系的人,所以他当然立刻派人打听,在得知来龙去脉后,他立对断定这个人便是黑箭,说什么樵夫与小姐相恋,八成是编出来的谎话罢了。 因此这回他非要让黑箭好看不可! “王爷请先息怒啊!为了黑箭气坏自己的身子划不来的。”山秀申没辙地出声劝告着。 唉!怎么会惹来这种大麻烦呢? 如果黑箭不是出没在他的镇上,他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但偏偏…… 杀黑箭,怕惹民怨;不杀黑箭,怕惹到王爷,他这真是进退两难了。 “总之,这件事你给我办好,将来有好处,少不了你的。”德宣王爷见山秀申一再推却,心里有些不满,索xìng开口加以利诱。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会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王爷您开开心心,不再想到黑箭就发火。”山秀申左闪右躲,就是没敢直接点头应好。 他也不是不想升官发财呀!但是比起这些了他宁可麻烦事别上身,让他可以坐领干薪,平平安安地坐在这官位上,还比较实际。 如果今天他跟德宣王爷一同害死黑箭,虽然可以换来荣华富贵,但谁晓得日后这件事会不会被人掀了底,拿来作为对付他的证据。 他这个人胸无大志,不想当大善人,也没打算当十恶不赦的歹人,所以面对德宣王爷的要求,他实在是没办法硬着头皮说声好。 “只要你杀了黑箭,我就开心了!”德宣王爷没好气地瞪向山秀申。 “王爷先喝杯茶吧?这件事马虎不得,要从长计议啊!”山秀申心虚地回避着德宣王爷的眼神,赶忙斟了杯茶递上。 原本他是想将德宣王爷哄一哄,看能不能说动德宣王爷将此事jiāo给他来办就好,别坚持毅黑箭,但没想到…… 咻的一声,一支通体透黑的箭失突然破空而来,自窗外shè入了厅中,将山秀申递给德宣王爷的茶杯一箭shè穿,整个杯子顿时碎裂,茶水也洒了开来。 德宣王爷倒抽了口气,看见那穿桌而入的墨黑色箭矢,他整张老脸都吓白了。 “这、这是……”会用这种箭的人,不就只有黑箭本人吗? “啊!有刺客?”山秀申吓得没空去判断箭从哪里来,他只知道,因为德宣王爷是前来与他密谈的,因此他事先己支开了所有下人,现下身边根本没人能保护他或王爷啊! “是、是黑箭啊!”德宣王爷可没忘了黑箭当初是如何削去他发辫的,所以一见到黑箭牢牢地chā在桌面上,他立刻惊骇地跳离桌旁,想要逃离这个大厅。 “不可能吧?我派了很多人守着他的!”山秀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因为如果真是黑箭逃了,那他这个县令一定也会成为他的报仇目标的! “快啊!快逃!然后叫人去抓住他!”德宣王爷面露惊恐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命令着山秀申。 两人跌跌撞撞地想逃进内堂,没料到凌空一支黑箭shè来,横挡在他们与内堂的通道上,吓得他们差点魂飞魄散,马上又换了方向,想从正门口逃出去。 可那一支支的箭失却永远快他们一步,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逃,黑箭都会先落在他们面前,令他们只能困在大厅里来来回回地团团转,却没能逃走。 “天呀!这下该往哪边逃啊?”见到去路一一被拦阻,山秀申不觉双腿一软。 德宣王爷在一旁吓得脸色青白,教人不由得怀疑,他会不会一口气喘不及,就这么挂了。 “你……都是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什么没把黑箭关好,让他逃出来!”一边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德宣王爷一边开口bào出吼叫声。 “王爷,冤枉啊!如果黑箭真的逃出去了,一定会有人前来禀报下官,怎会直到现在都没人来救我们呢?”山秀申真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 要当县令摆威风嘛!天涯镇上的苍龙堡比他更威风.,要摆官架子嘛!德宣王爷比他脾气还大,结果弄了半天,他这个县令除了沦为跑腿小厮之外,啥也不是,甚至要看人脸色过活,实在很窝囊。 “如果他没逃走,这堆拦着本王爷的黑箭又是哪shè出来的?黑箭那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功夫,你这镇上还有谁有啊!”德宣王爷论起拳头,正想敲在山秀申的脑袋上,冷不防地,一支黑箭又shè了过来。 咻的一声,这回箭矢不偏不倚地shè中德宣王爷的衣袖,将他的手臂牢牢地固定在桌边,而且箭上还绑着一封信。 山秀申原本已做好挨拳头的准备,没想到黑箭居然帮了自己一个忙,让他的心里头第一次对这个贼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你愣着做啥?还不快把本王爷的衣袖拉下来!”德宣王爷气得满脸涨红,只差没昏过去。 山秀申慌慌张张地将黑箭拔开,把信东解下来看,虽然上头只简单地写了几行字,却让他与德宣王爷都看得直打哆嗦。 罗刚非我。 胆敢枉杀无辜,则一箭穿心,送两位见阎王。 “天呀……果然是抓错人了!”山秀申头皮发麻地拱手朝德宣王爷一敬,“王爷,下官不力,未能抓到黑箭,如今既已证实樵夫非黑箭,下官只能放人,还望王爷原谅下宫。” 说罢,山秀申也不敢再多逗留,立刻抓了信冲出厅堂,直奔牢房找罗刚确认去了。 而德宣王爷愣愣地呆坐在大厅地板上,瞧着屋内四处chā满的黑箭,还有自己衣袖上的破洞,原本在心口上熊熊燃烧的火气,也因为那“一箭穿心”四个字的魄力,被浇熄得无影无踪。 第十章 罗刚被释放了。 山秀申在确定过罗刚从头到尾都在牢里之后,便以证据不足为由,将这个烫手山芋放了出去。 而罗刚出了牢房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马上回家,好让家人安心。 夜色下的街景少了点白日的繁华热闹,却也别有一番灯火连街的宁静风情,但这些都无法让罗刚急促的脚步停下。 虽然时间晚了,但已入睡的路崇游与路夫人在接到下人通报,说罗刚回来了,立刻又惊又喜的重新披上外衣,赶着下床去见女婿。 “老天有眼啊!罗刚,你真的回来了?” “你受伤没有?在牢里有没有被打啊?” “县令大人终于知道你不是黑箭了吗?” 一声声的问候让罗刚几乎来不及响应,但路家两老温情的关怀,却也让他相当感动。 “爹、娘,县令大人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他已调查清楚,确定我不是黑箭本人了。”罗刚一边苦笑,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路家两老。 “这样就好,太好了……” “今晚先好好休息,安慰一下玉蝉吧!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啊” 夫妻俩话才刚出口,急促的脚步声己传来。 “刚!你回来了?”路玉蝉带着有些泛泪的眼眶,脚步匆匆地奔入大厅,一见到罗刚,她立刻奔上前去。 “玉蝉,让你担心了。”罗刚一把抱住路玉蝉,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我好担心,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路玉蝉抹着新泛出来的泪花,幽声低泣着。 “我真的没事了。”罗刚一边轻哄着妻子,一边对路家两老说道:“爹、娘,抱歉还在夜里惊动你们,时候不早了,还是先歇息吧!明天我再详细向你们说明事情经过,好吗?” “好,就这样吧!你跟玉蝉多聊聊。” “明天我再让厨子煮些好吃的给你补一补,去去霉运。” 路家两老也知道小两口一直如胶似漆,突然遭到分离,想必女儿的心情一定很难受,于是没再多拉着罗刚东讲西讲的,而是让他们小夫妻俩早些回房相处去。 只不过当罗刚半扶着全心全意赖在他臂膀上的路玉蝉回到房里后,路玉蝉却立刻红着脸跳离了他身边。 半弯身子朝罗刚一敬,路玉蝉羞红着脸轻声道:“刚才……谢谢你配合了,睦侠士?” “不,刚才是情非得己,若有不够礼貌的地方,还望路姑娘多多包涵。”一反刚才那亲昵样子的罗刚,先是往路玉蝉拱手一敬,而后便伸手将自己的脸皮给撕了下来。 那是层薄薄的假皮,在撕下来之后,站在路玉蝉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带着利落感的脸庞曲线,而是有着淡雅笑容的另一张素净脸庞。 他便是天城隶满等人提过的睦长乐,为了帮上黑箭的忙,所以他快马加鞭地从京城赶到天涯镇。 因为易容术是他最擅长的领域,所以在西门玉的建议下,他们先让路玉蝉带着假扮成家丁的睦长乐去探监,然后在牢房里跟罗刚对调身分,由睦长乐假扮罗刚继续被关着。 当路玉蝉带着家丁离去时,其实等于是把真正的黑箭也带走了。 至于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换个假罗刚进去被关,其原因自然是为了他那一手好箭法。 天城隶满等人早打听到,德宣王爷要夜访山秀申,所以便让罗刚带上弓箭埋伏在附近。 而接下来的,就是让罗刚发挥他的功力,以他拿手的箭法,彻底地教训山秀申与德宣王爷。 这也就是为什么西门玉坚持必须有两个罗刚的原因,一来是考虑到蒙面的黑箭谁扮都行,光凭这个证据,无法证明罗刚不是黑箭,二来则是因为要能够在黑暗的夜色下,埋伏在一点都不平坦的墙垣或屋顶上shè箭,还得箭箭准确,实在是非黑箭本人出马不可。 正是为了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千里迢迢地将睦长乐请回苍龙堡。 而今就像西门玉计划的一样,山秀申释放了罗刚,而德宣王爷嘛…… 想必他应该吓得再也不敢随便乱栽赃,或是任意诬赖与黑箭沾上关系的人就是黑箭了吧! *** “这回的事情真的很多谢你们苍龙堡侠士的帮忙,有机会的话,我跟刚一定会再亲自上苍龙堡道谢的。” 路玉蝉请睦长乐坐到桌旁稍作休息,又替他斟上了茶水。 “路姑娘不用这么客气,苍龙堡对于黑箭这位义贼可说是相当敬重,所以有机会帮上忙,相信兄弟们都会相当欣慰的。” 睦长乐吸了口茶,环视了下四周,才疑惑道:“罗刚还没回来吗?他应该先我一步回到路家才是。”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有点担心。”路玉蝉仅能摇头。 她接回罗刚后,两人还来不及多相处一下,安抚她这几天担忧焦虑的心情,罗刚就换了夜行衣,带了弓箭跟天城隶满会合去了。 本来他们计划好,由罗刚出面吓唬过德宣王爷后,就会立刻赶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睦长乐都已让山秀申释放了,但罗刚却还不见踪影。 “也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睦长乐游出温和的笑音,柔声安抚道:“请路姑娘不必担心,他身边还有隶满跟凉谦,以及桓城跟着,我想是绝不会出事的。” “也是……”路玉蝉嘴上应着,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心。 不过她话刚出口,窗外却已跃进了一个黑色身影。 “刚!”路玉蝉看见那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身影翻进房内,忍不住道出惊喜的叫声。 “玉蝉!”罗刚解下面罩,视线扫过睦长乐,随即拱手一敬,“这位就是睦侠士吧?多谢相助。” 罗刚与睦长乐仅于黑暗的牢房里见过一面,虽然对于睦长乐,他的记忆并不深,不过对于睦长乐那温和中带着过分沈稳的眼神,却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睦长乐仅是微微一笑,点头以对,倒是路玉蝉已止不住心里的激动情绪,匆忙自桌边起身,上前扑进了罗刚的怀抱里。 “刚……太好了,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这些天来,她没有一天吃好睡好,梦里想的、担忧的,全都是罗刚。 即使有苍龙堡的人马出面相助,但是只要事情一天不平息,她就无法真正安心啊! “让你担心了,玉蝉。”罗刚将路玉蝉紧紧地搂住,直到抱着她软绵绵的娇躯,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过去他从没想到黑箭这个义贼的身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反正官府追不到他,百姓们又乐于支持他的存在,所以他可说是走到哪儿都丝毫没有阻碍。 即使有官差意思意思地四处查探他的下落,但他将自己伪装得极好,从没露馅,平日的生活又简朴得很,从不引人注目,若非他遇上了路玉蝉,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就是黑箭吧! 可是他终究还是沦陷在路玉蝉的温柔乡里,所以他的弱点也就这么暴露出来了…… “咳!两位,方便先听我说件事吗?”睦长乐扬起淡笑,出声唤道。 路玉蝉这才羞红着脸,与罗刚之间隔开了距离。 “抱歉,我实在是太想念他了,之前还很怕他就这样回不来……”路玉蝉红着脸歉道:“我拿些茶点来吧!请你稍等。” “不用客气了,路姑娘,其实这件事也与你有关,所以请你跟罗刚一块儿坐下来听吧!”睦长乐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里闪着理解的笑意。 “既然如此,我就跟刚一起听吧!”虽不明白睦长乐想找他们谈什么,但毕竟是救命恩人,路玉蝉便推着罗刚一起坐下。 没了扮演罗刚时的利落气势后,睦长乐的言谈举止都恢复了他一贯的从容稳重,他来回打量了路玉蝉与罗刚一眼,才开口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堡主开了口,希望黑箭能入堡当兄弟。” 他的声调很轻缓,又含着无比的沈稳气息,听来让人很舒服,但路玉蝉却不由得瞪大了眼。 “堡主的意思,应该是希望我加入苍龙堡吧?”罗刚点头应声,“刚才回来的路上,隶满等人已同我提起过。” 这也就是为何他晚回来的原因。 因为天城隶满还拉了卫凉谦当左证,说卫凉谦这个声名红遍附近各城的飞爪捕快加入了苍龙堡后,过得有多惬意又愉快,所以希望他也加入。 至于详细的事情,冀桓城告诉他,说睦长乐会向他解释,而且还得问问他妻子路玉蝉的意见,因此他们三人护送他到路府附近后,便先一步回堡去向堡主禀告了。 如今听见睦长乐提起此事,他才会一点都不惊讶。 “怎么会突然……”路玉蝉也傻了眼。 毕竟苍龙堡的威名远播,势力庞大,光是他们肯出手救罗刚,她就谢天谢地了,怎想得到原来堡主还想拉拢黑箭这个义贼。 “原因之一,是堡主相当欣赏黑箭。”睦长乐简明扼要地道声。 “这件事我听隶满约略说过一点。”罗刚点头应道。 “她对于义贼、侠客之类的人,好感总是特别浓厚,所以才建了苍龙堡,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彼此相助,却又不必受制于官府或其它的江湖门派,更不必卷入无端的江湖恩怨里。”睦长乐说着,还勾起了浅笑。 “原来如此。”罗刚颇能理解地应声,“可是在这种时候刻意提出邀我入堡的决定,感觉似乎有些刻意。” “怎么说刻意?”睦长乐浅啜了口茶水,淡声笑问。 “我想苍龙堡应该也很清楚,我的黑箭身分,曾惹恼不少王公贵族,虽说这回靠着各位的帮忙,把德宣王爷与山秀申县令都一并给摆平了,但谁也说不准将来会不会又有其它人想找我的麻烦。”摇了摇头,罗刚认真地打量着睦长乐,“我明白苍龙堡威名远播,要保住我绝对没问题,可我并不想给人多添麻烦。” “刚……”路玉蝉有些担忧地瞧着罗刚,“你的意思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有可能再度发生?” “对不起,我会尽可能隐瞒身分的,只是我实在无法把自己的麻烦推到别人身上去。”罗刚轻握着路玉蝉的手,他很不想这样吓唬她,但偏偏这就是事实。 他已经一脚踏入了江湖,再要抽身……很难。 而且四处帮人,就是他化身黑箭的乐趣,倘若抽掉他的这个身分,让他只当罗刚,学学买卖、生意,将来照顾家业…… 那样的日子,或许可以换来和平,却会让他感到提不起劲来生活。 “放心吧!罗刚,我们堡内的兄弟都很清楚收你入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彷佛是要打碎罗刚的担忧一般,睦长乐总是带笑的表情里,多添了一抹说不上来是什么气氛的得意感。 如果罗刚没看错的话,他会说那九成九是期待,或是雀跃。 “呃……明知道收了罗刚会惹麻烦上身,你们却还是坚持?”路玉蝉真是越来越不懂苍龙堡了。 人常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八成就是出身苍龙堡的侠客们吧! “我说过,想延揽黑箭的原因之一,是堡主欣赏他吧?”睦长乐不答反笑,“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只要黑箭入了苍龙堡,就不会再有人敢动他,这乍听之下确实很像是刻意要保护黑箭,但事实上多少还是含有一点我们的私心在里头。” “什么样的私心?”罗刚听得有些好奇了。 “义贼终究是贼,但侠客却不同,今后黑箭顶着苍龙堡侠客的身分,他出手教训为恶之人,那叫铲jiān除恶,官府不敢抓,毕竟惹火苍龙堡的话,日后这一带的山贼盗贼就没人赶,这些地方的县令都得被革职了。”睦长乐淡笑续道:“另外,你也明白我们苍龙堡常接些特别的工作,偶尔总得有个箭法奇准的兄弟出手帮忙,所以才希望你加入苍龙堡,彼此互惠。” “你口中的私心,是希望得到刚的箭法?”路玉蝉讶异极了,她没想到卧虎藏龙的苍龙堡内,居然没人的箭法敌得过罗刚? “想要我帮忙,只要是行侠义之举,我是一定肯的,没有必要一定得加入苍龙堡。”罗刚向来就喜欢助人,若苍龙堡有需要,只消叫天城隶满来找他便成了啊! 想了想,罗刚顿了下话音,疑惑道:“还是说……你们这回帮我,是希望我欠苍龙堡一个人情,再以还人情为借口,邀我加入苍龙堡?” 虽然他并不觉得苍龙堡会做这样的事,但时机实在太凑巧了。 “不必想得如此严重。”睦长乐伸手止住他的疑惑,“若你真的不肯,苍龙堡也不会拿恩情压你,日后即使你有难,依旧会帮,但帮久了,你恩情欠多了,终究难以心安吧?” “这……”就像睦长乐说的,苍龙堡平日的行事作风确实是如此,他们不拿恩情压人,可是若长期受他们帮忙,最后是自己过意不去了。 “再者,苍龙堡也不想欠外人恩情,如果是有事就请你这外人帮忙,第一次自然可以当作是让你还恩情,但第二次就成了苍龙堡欠你恩情,久了一样会有压力。”这也是为何苍龙堡侠客即使真有需要,也从不请黑箭帮忙,彼此还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 “哦?所以你们才希望刚加入苍龙堡,变成自己人啊!”路玉蝉忍不住道出笑声。 这群侠客的原则,还真是有趣呢! “苍龙堡的考虑我懂了,但是即使附近的地方官畏惧你们的威名,可我真的得罪不少王公贵族,将来说不准会惹得苍龙堡与朝廷对立,这些麻烦,苍龙堡应付得来吗?”黑箭被睦长乐说得有些动摇了。 确实,若他当了侠客而非义贼,好处绝对比现在多。 而且听说苍龙堡的工作,报酬极为优渥,只要他加入了苍龙堡,就算不靠路家的产业,他都一样能让路玉蝉过着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再者,毕竟很多时候,敌人并非只冲着他而来,甚至有可能波及家人,若有苍龙堡当靠山的话,那么路玉蝉就再也不必像这回一样担忧得难以成眠,还得为他奔波,想上苍龙堡求助。 所以他想好好保护玉蝉,让她开心快乐过一辈子的承诺,只要加入苍龙堡,是绝无问题的。 嗯……仔细考虑之下,他觉得似乎真有这个必要了。 “总之,你就是担心苍龙堡会有为难之处,怕哪天朝廷派兵剿平它吧?” 睦长乐说得语气带笑,话里的字眼都丝毫不掩饰,直挑着重点抓。 “对。”要想加入,就先得探苍龙堡的底限在哪了。 “放心,朝廷站在苍龙堡这边。”彷佛自己就是皇帝似的,睦长乐以带笑的沈音吐出了保证。 “咦?你怎么知道?”路玉蝉讶道:“我是听天城少侠说过,你似乎身处宫中,但怎能如此肯定?” “因为当今皇帝还得敬我三分。”睦长乐气定神闲地道声,像闲话家常,说出来的回答却教人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朝中高官?”罗刚错愕地问道。 “不,我扮的人是朝中高官。”睦长乐从容地说道:“皇帝身边有个高官,对皇帝来说,就像是皇帝的爹亲一样的人,但他五年前就去世了,不过由于他受过苍龙堡大恩,此后一心向着苍龙堡,所以他死后,我就易容改装,继续扮着他在宫里来去,这件事他家里人都知道,可他们一家子都没说,因为他们全都帮着苍龙堡。” 这也是为何他明明身为苍龙堡人,却住在京城里的原因。 而且依苍龙堡的惊人威名,朝廷哪有可能容许?老早就派人前来“关切”、“问候”一下了。 不过因为有他在宫里为苍龙堡打点一切,所以至今为止,依然是什么乱子都没有。 苍龙堡,依旧威势浩大,而朝廷,一样盘踞在京城。 “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路玉蝉不由得吐出惊呼声。 “这事是秘密,还请两位守密,另外就是……”睦长乐抿唇一笑,视线定在罗刚脸上,“在听了这许多事之后,不晓得你安心了吗?” 罗刚瞧着睦长乐那优闲的笑容,心底不由得兴起几分前所未有的愉快感觉。 加入苍龙堡,意思就是他会有伙伴吧? 对于向来习惯独行的他……这还真是个有趣的改变啊! “刚,你觉得呢?听起来不错呢!这样你就可以安心了啊!而且又可以照你的意思去帮到更多人,不是很好吗?”路玉蝉迸出轻音,劝着罗刚。 “我懂。”罗刚握紧了路玉蝉的细嫩手掌,放在掌心里轻轻地磨蹭了几下,他露出浅声低笑,对路玉蝉说道:“我说了会保护你一辈子,既然这是最好的选择,我自然不会犹豫。” 人哪!果然有了想要相守一辈子的对象后,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并且一步步地,带着自己珍爱的对方,往幸福的道路而去。 就像他此刻一样。 “若我再拒绝,就是显得不知好歹了,是吧?”视线对上了睦长乐,罗刚坚定地点了点头,迸出响应,“请转告堡主,黑箭愿意加入苍龙堡。” 为了贯彻他原有的心愿,为了他心爱的女子 黑箭罗刚,从此愿为苍龙堡人,就如同他的承诺,他这辈子,都会用心照顾路玉蝉,绝对不让她受半点苦、半点委屈! 英雄不怕出身低 月岚 罗刚这个角色,当初是在写飞爪捕快卫凉谦时顺道想到的。 个人私心嘛!喜欢这些古代兵器,什么刀剑qiāng弓的无一不爱。 可在想着要给卫凉谦抓的角色时,忍不住就把这个神shè手的名号冠在黑箭头上了。 之后,苍龙堡的侠客们一个个陆续登场,没想到要把黑箭搬出来写,只是心头总搁着这个使弓能手。 直到赤焰火狼这对好事、好热闹的双胞胎兄弟出场后,黑箭才突然一跃而出,有了出头天。 原因其实也不是什么太特别,就只是想把赤焰跟火狼中间隔个界线,别让这两兄弟的故事贴在一块儿出书。 总说是设定成一模一样的双生子,所以蓝奏礼和蓝奏恒的xìng情也十分相似,虽然中间还是有微妙的差异xìng,但私心并不希望连续两本书的男主角看起来像同一个人。 所以在苦思赤焰火狼中间该排谁进去时,黑箭就跳出来了。 而我偏好的坏心眼大夫解于良,就这么直接被往后推去。 有趣的是,当初在设计黑箭时,就曾经预想过,绝对要写个很普通、超级不起眼的设定。 然后,樵夫义贼就这样登场了! 平时写这些故事,总是对男主角有所寄托,所以角色设定的变化度也少了点,但写侠客故事时,由于重心不同,因此就能写些比较不一样的设定。 而罗刚,就是诞生在这样的情况下。 平时他是个很平凡的樵夫,但一穿上夜行衣,就成了使弓好手,这样的双面设计也是私心相当偏爱的一种,不过没碰上机会,还真用不到。 但说实在的,很有趣。 没有华丽的出场、背景,有的仅是朴实的模样与打扮,再带上一颗倾动的心,我想,这也是一种别有风味的感觉。 总爱说,大鱼大ròu吃腻了,要来点清粥小菜换味道,也许黑箭就是我钟爱的一道小菜。 只是这不代表他平淡无常,而是意指他活得踏实。 实在地活过自己的人生,从不做违反自己本意的事,那就是黑箭。 我觉得能这样发挥与重视自己所选择的天命,也是件美好的事喔!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NancyL)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487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