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诱惑》 第一卷 第一章 狡猾的毒贩 “一组注意，一号目标出现。” “一组收到。” 刚到重案组就赶上一起毒品大案，把齐志斌紧张的，握枪的手心里全是汗。特别是透过车窗，眼看一号嫌疑人与迎面而来的一位戴眼镜口罩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彼此手中提着的黑色方便袋，却没有接到行动命令，齐志斌不由着急起来。 “华姐，怎么还不动手？” “沉住气，等候傅队的命令。” “是。” “是不是紧张了？” “有点。”齐志斌没有隐瞒，知道那样也没必要，眼前的萧华可是在重案组工作近十年的老人了。 “很正常，我第一次进重案组，赶上第一个大案子的时候也紧张得厉害。” 刚要问萧华来到重案组后遇到的第一个是什么案子，却见萧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不明所以的齐志斌见一号嫌疑人与刚才那人交换了手中的黑色方便袋后，又继续装作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的样子，不由向萧华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看到站在路灯杆下的那人了吧。” “怎么了？” “吴明，周吴郑王的吴，明天的明，二十七岁，无业游民。绰号‘邪神’，将军城内一霸。” “华姐，怎么看着不像是个坏人？” “坏人什么样？难道脸上有字？”目光始终透过车窗注视着一号嫌疑人的萧华，语气平静地对齐志斌说：“要说坏，此人还真算不上。怎么说呢？算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他打交道，到时就明白了。” “为什么和他打……？” 不等齐志斌说完，隐藏在衣领中的微型对讲机里又传来队长傅原的声音。 “一组注意。” “收到。” “情况有变，你们眼前的一号嫌疑人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交易地点在青龙街中段，家家悦超市门前。现在立刻赶往青龙街与二组汇合，要快！” “是。” “这也太离谱了。华姐，线人的消息怎么那么不靠谱？” “你以为线人容易啊？别说事到临头才发现问题，就是传假消息的时候也有。再说，知道被抓后自己下场的毒贩，要远比你在基层遇到的小偷小摸狡猾、亡命得多。” 很快，萧华和齐志斌就开车赶到了青龙街，按照队长傅原的指令，在街口一个拐角处的米粉摊上坐了下来。 一人要了一份牛肉粉，边吃边注视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过往行人和车辆。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没有再接到队长傅原的指令。 “慢慢吃，沉住气。” 看到齐志斌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萧华不由提醒了他一句。正在这时，只见一辆中型面包车从米粉摊前急速驶过，而队长傅原的指令也随即到了。 “看到那辆牌号7788的灰色面包车了吗？毒贩就在车上。” “看到了，刚刚开过去。” “据线人的报告，嫌疑人手上可能有杀伤性很强的武器。一会接到动手命令后，必须首先保证普通群众的安全，同时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随即萧华向齐志斌递个眼色，并说道：“走吧，我们也去超市逛逛。” 边走边把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并悄悄打开了手枪的保险。齐志斌有样学样，并悄悄上前半步，用身体把萧华挤到靠街边的一侧，并刻意超前了半个体位。 萧华见状不由翘了翘嘴角，却什么也没说，就那样跟着齐志斌一起向超市门口走去。 “所有人注意，毒贩年龄三十岁出头，短发，戴墨镜，手提一只黑色的行李箱。上穿白色体恤，下穿蓝色短裤。目前还不清楚毒贩一方究竟来了多少人，所以，在没有得到命令前，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 白色体恤，蓝色短裤，戴墨镜，提黑色行李箱，齐志斌几乎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出了毒贩。 “注意观察人群中左顾右盼，却偏偏不去关注嫌疑人的人。” “知道了，华姐。” 不过三分钟，齐志斌就在毒贩身边的人群中发现了四个类似的人。 “不是四个，最少是六个。看到超市对面蛋糕店橱窗前的那人，还有相距十米，自动售货机前戴眼镜的年轻女孩了吗？” 果然如萧华所说，那两人也不时向街道两侧观察两眼。只是他们的动作非常小心，换做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 不仅仅因为是女人，毕竟萧华从事刑侦工作已经近十五年时间了，齐志斌是从心底里佩服萧华的眼明心细。 “所有人注意，二号目标正从超市走出来。现在听我命令，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只要隐藏在人群中的嫌疑人不主动露面，暂时不要理会。一组在刑警队便衣的协助下，负责堵住嫌疑人沿街西逃的去路。二组负责堵住超市入口，决不允许嫌疑人闯入超市。” “一组收到。” “二组收到。” “行动！” 本就借助人群的掩饰已经非常接近犯罪嫌疑人的齐志斌听到命令后，一个箭步窜上去刚要伸手，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见站在自己身侧落下半个身位的萧华竟然抢先一脚踹到了毒贩的后腿弯上，猝不及防下，毒贩屈膝下跪的瞬间，双手早已被抢上前的刑警队便衣给控制住了。 同时，二组的贾伟和荣亮，也在刑警队便衣的配合下顺利控制住了从商场走出来，准备与毒贩接头的嫌疑人。 当看到萧华踹到毒贩后迅速转身，开始关注被突如其来一幕惊散人群的齐志斌，稍微一愣神，也马上在人群中寻找起刚刚发现行为有些异常的六个人。 一眼看到刚才还站在街对面自动售货机前，假装买饮料，戴眼镜，留披肩发，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正目不斜视随着惊慌的行人沿街道快步西去，顿时抬脚跟了上去。 因为身边的行人比较多，齐志斌并没有一上来就采取行动。他担心再引起混乱，而让前面的女孩趁机溜掉。所以，一直跟随到街口，刚才与萧华吃牛肉粉的小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米时，这才猛扑上去，并大喊一声：“警察，站住！” 戴眼镜的年轻女孩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十分镇定地回头看了齐志斌一眼，才突然转身沿街角向右侧快步走去。 “这可是自己来到重案组参加的第一次行动。”齐志斌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句拔腿就追。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跑了两步，脚下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条腿，一下把他绊了个趔趄。要不是身手一向敏捷，换做一般人非摔个狗啃泥不可。 等齐志斌站稳身体，再去寻找逃走的女孩时，只看见对方钻进一辆出租车时的一个背影。眼看出租车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上的车流中，齐志斌只能归罪于把他差点绊倒的那条腿。 “是你？！” 赫然发现，那条腿的主人竟然就是刚才在石鼓大街上，站在路灯杆下，萧华所说的将军城一霸——邪神吴明。 “你踩我脚了。” 正一肚子火没处发的齐志斌，听对方的意思似乎正等着向他道歉的样子，不由怒气冲冲地说：“你……！” “所有人注意，立刻收队！” 没办法了，齐志斌只能怒瞪一眼吴明，转身去与萧华汇合，先回警局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章 豆花妹 “连续奋战四十多天，又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终于破获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毒品交易案，在此向各位道声辛苦。不多说了，我请大家吃宵夜。” 重案组队长傅原的话音刚落，正当所有组员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等待他下面的话时，刚来不到一周，准确说是四天零十个小时，就赶上了如此重大案件的新人齐志斌马上开口问道：“傅队，今天请我们吃什么好东西？” 于是，原本所有望向傅原的目光一时都转到了齐志斌的身上。而且那些目光都稍显怪异，其中比自己大三岁，却已经来到重案组有五个年头的老新人贾伟的眼神最为露骨，分明是在看一个白痴的样子。 “我、我说错话了吗？” “这不怪你，你才来不了解情况。”萧华煞有介事地向齐志斌解释道：“以后记住了，只要是傅队请我们吃宵夜，那一定是吃豆花妹的豆花。” “小齐啊，可不要胡思乱想，是吃豆花妹的豆花，千万不要听成了吃豆花妹的豆腐。” 哄——，除了队长傅原外，所有人都被已经三十四岁，至今还是光棍一条的荣亮给逗笑了。 “贫，只要不饿不困就接着贫。” “头，我饿了。” “那还不赶紧打电话？难道还要等傅队亲自动手吗？” 荣亮虎着脸斥责了身边的贾伟一声，自己却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迅速拨通了豆花妹的手机。 “喂，豆花妹吗？对，是我，伟哥。” 噗嗤——，在萧华忍俊不禁的笑声中，贾伟急忙抢过荣亮手里的听筒说道：“豆花妹，给我们准备一、二、三、四、五，……。”一边说，一边数着左手的手指。“你等等哈，等我换只手。” 看到贾伟真的把右手中的听筒换到左手，又开始数起右手的手指头，这一次连傅原都忍不住笑了。而萧华则干脆笑得趴到了桌子上。 “六、七、八，对，就是八碗豆花，”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看着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开口，却一杯接一杯喝水，重案组年龄最大，再有两年就要退休的老警官郇建国问道：“老同志，来几碗？” 郇建国瞥了贾伟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来两根手指。 于是贾伟再次对着听筒，用焦急的，如同再晚一会对方就不给他做多出来的豆花一样的语气纠正说：“错了，错了，不是八碗，是九碗。” “伟哥，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荣亮一膀子把放下电话的贾伟撞了个趔趄，直接撞到了正在抬手擦拭脸上笑出来的泪水的齐志斌怀里。 虽然齐志斌很纳闷，明明只有六个人，也只有郇警官要了两碗，可为什么贾伟点了九碗豆花呢？只是见其他人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吸取刚才的教训，也就没再开口询问。 “小贾，你怎么没告诉人家，是送过来还是我们过去吃？” “呀，老同志，你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怎么办？” 一看表情就知道贾伟又在憋坏，果然，当荣亮适时来上一句：“那就再打电话告诉豆花妹妹呗。” “嗯，”故作沉吟一会，贾伟慢吞吞地问郇建国：“老同志，是把豆花送到这里来，豆花妹妹在我们面前待的时间长些，还是我们到摊子上去吃，看豆花妹妹的机会更久呢？” “你们这对活宝是不是入错行了？” “我看也是，真该说相声去。” 队长傅原和郇建国一唱一和率先走了。随即，终于从桌子上直起身子的萧华急忙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与留在最后的齐志斌，紧跟在依然凑在一起低声嘀嘀咕咕的贾伟和荣亮身后离开了警局。 直到来到距离警局仅有一街之隔的所谓豆花摊，见到了让齐志斌眼前一亮，年龄不过十八九岁，鸭蛋脸，丹凤眼，身材苗条而又玲珑有致的豆花妹——田小雨，齐志斌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贾伟会点九碗豆花的原因。原来多出来的两碗是给每天黎明时分准时到此打扫卫生，一对五十多岁环卫工夫妻准备的。 尽管大家都有近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可是因为破获了如此大案，心中的兴奋劲一时半会是不会消散的。 想想也是，下午在青龙街超市门口把进行毒品交易的嫌疑人抓了个现行不说，回来后经过突击审讯，不仅找到了他们制造毒品的窝点，并连夜展开抓捕，把整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了事。如此顺利畅快的行动，任谁不感到兴奋呢。 至于在齐志斌眼皮底下逃走的，表现异常的年轻女孩，并没有出现在所有犯罪嫌疑人的供词中。所以，齐志斌也就把自己来到重案组后，第一次跛脚的表演给隐瞒了下来。并自我安慰：也许只是个误会。不过，对于绊了他一脚的吴明，虽然不能确定对方是故意为之，齐志斌还是没打算轻易原谅他。 在豆花摊吃完宵夜，严格说来应该是早餐，齐志斌踏着黎明的熹微回到宿舍，洗漱之后躺到床上，虽然两天一夜没合眼，可还是因为心中的兴奋一时半会难以入睡。 想想自己在警察学院读了四年本科，又读了两年研究生，之后还去底层派出所实习将近两年，如今总算来到了梦寐以求的重案组，而且一进门就参与了如此重大案件的侦破工作。终于有这样一个舞台，可以实现自己从小竖立起来，做一名福尔摩斯似的伟大侦探的理想，最终齐志斌是带着一脸笑意睡着的。 田小雨，女，十八岁零四个月，医科大学一年级学生。 因年初父亲意外遭遇车祸不幸身亡，一直开豆花摊的母亲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又一病不起，所以不得不办理休学，一边维持母亲开了多年的豆花摊，一边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 当齐志斌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到街上随便吃点午饭，回到依然空无一人的重案组办公室，从人口资料库中调出田小雨的资料后，便看到了以上内容。 “小齐，马上通知所有人，十五分钟内办公室集合，有任务。” 刚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惊醒，就听到了正走进来的队长傅原的命令。 “是，傅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章 邪恶纹身 “傅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纹身的案子也归我们重案组管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案子才该归我们管？” “最起码也应该是杀人越货……。” “打家劫舍之类。” 不等贾伟说完，荣亮抢先接了一句。 只是，当傅原一瞪眼，两人同时闭上嘴，并立马换成一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 其实齐志斌在给组里所有人打完电话，听到队长傅原说是一件有关纹身的案子后，心里也一直在纳闷。重案组向来侦办的都是大案要案，一个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纹身案，局里为何会交给重案组呢？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案情。……。” 案情并不复杂，是来自底层派出所接到的一起报案。受害者是一位年龄三十岁出头，相貌姣好的离异女子。一夜之间，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早晨醒来时发现浑身被刺满了脏话连篇的纹身。诸如“贱人”、“浪货”、“我银贱”等等不堪入目的字眼。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受害者全身三分之二的皮肤上都被刺满了字，以至于受害者连出门见人也不敢了。 “……案件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却给受害者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而且，半年来，这是第三起没有头绪的纹身案了。由于受害人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在身体上，甚至是私密之处刺上了侮辱性的语言，案件已经在市民中引起了极大的惶恐。所以，市局命令我们把三起案件并案处理，并限期破案。” “多长时间？” “一个月。大家有没有信心？” “没问题。” “小菜一碟。” “好，现在来分派一下任务。”傅原首先看向萧华说道：“萧华与齐志斌一组，负责与接到报案的派出所联系，并详细询问先后三个受害人，尽量从她们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是。” “荣亮，在底层派出所的协助下，对全市所有的纹身馆进行突击检查。带上受害人被纹身的图片，请那些纹身师鉴别一下，看看能不能辨认出是出自何人之手。” “得令。” “贾伟，我们俩一组，从受害人的人际关系开始调查。郇叔在家坐镇，负责居中联络调度。” “知道了。” “不论哪一组有任何发现，要记住在第一时间通知郇叔，或者直接告诉我。每天下午六点回到办公室碰头，汇报一天的工作进度。”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见无人提出异议，傅原命令道：“出发。” 因为要带上做笔录用的纸笔，齐志斌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与留下坐镇的郇建国打声招呼，小跑着来到院子里钻进萧华早已发动的汽车，坐在副驾驶上开口就问：“华姐了解那个奶茶妹田小雨的情况吗？” “嗨，还以为你要和我谈案子的事，怎么提起她来了？是不是偷看人家的资料了？” “不是偷看，只是因为好奇进人口系统查看了一下。” “怎么，动心了？” “只见了一面哪里就谈得上动不动心。再说，听贾哥的意思，好像傅队看上田小雨了。” “你可别听贾伟胡咧咧。傅队和他女朋友马上就要领证了，怎么可能会看上田小雨？”转头瞥了齐志斌一眼，萧华嘱咐道：“以后记住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其他的，贾伟说的一百句话里，你最多只能信半句。” “华姐，像田小雨家那样的情况，是不是该申请国家补助啊？”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申请？” “申请了吗？” “我又不是民政局的人，怎么知道？” 从重案组到接到报案的水渠派出所只有两街之隔，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到了。 一边停车，萧华一边嘱咐齐志斌：“以后工作的时候，不要想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yes，madam!” 在水渠派出所调出受害人的报案笔录，并查到受害人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后，两人再次驱车来到一座名为云雾小区的普通住宅小区。找到14号楼309室，因为事先已经给受害人骆依依打过电话，所以很顺利就敲开了门。 不得不说，骆依依长得的确漂亮，而且浑身上下都是容易让男人犯罪的女人味。就是同为女人的萧华看到骆依依的第一眼都有刹那间的发愣，就更不要说二十四五岁的齐志斌了。唯一的遗憾是，应该是为了遮挡身上那些满是脏字的纹身，大热天也只能穿长袖长裙。 “你好，骆依依是吧？”见对方点头，萧华亮了亮警官证。 “请进吧，家里有些乱。” 骆依依的声音也很好听，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 接下来的询问笔录，骆依依非常配合，只是让萧华和齐志斌失望的是，完全与在派出所看到的笔录一模一样，根本没有提供出丝毫有用的信息。 “你再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要知道，仅凭这些，我们很难找到嫌疑人。” “警察同志，我能想起来的都说了。你想，事先我什么都不知道，早晨醒来时一切就都变了。”说着骆依依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我能看看那些纹身吗？” 骆依依有些难为情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做笔录的齐志斌，见对方没有走开的意思，这才微微侧转了身子，正对萧华拉低长裙领口，露出肌肤细腻洁白的胸口来。 “真不是东西。” 不能不让萧华生气，同为女人，她最能理解骆依依此时的心情。就在其胸口处，女人春夏秋三个季节不论穿裙子，还是其他上衣，都会露出的抹胸以上的位置，赫然被刺上了两个大大的黑字——淫%荡。 之后是胳膊上，小腿、大腿上，包括手腕、脚腕，甚至手背上都刻上了脏字。应该是骆依依去医院处理过了，手背、手腕和脚腕处的黑字颜色已经变得很淡，若不仔细看已很难辨别出是些什么字。 “医生怎么说？我是说有没有办法把身上的刺字消除掉？ 闻言，原本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顿时倾泻而下，骆依依哽咽着说：“医生说，这些字是用墨汁刺上去的，而且深达真皮组织。能够消除这种纹身的唯一，也是最佳方法就是植皮。先不说植皮手术费用高昂，不是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能够支付得起。由于全身三分之二的皮肤都被刺满，医生说已经不可能再用植皮手术进行恢复了。” 这点常识萧华和齐志斌都是知道的。所谓植皮手术就是从身体其他位置取下完好的皮肤，植入到被损坏的皮肤处。其前提条件是，患者身上好皮肤要多于坏皮肤。而骆依依的情况刚好相反，所以医生才会下那样的结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章 邪神吴明 齐志斌听到田小雨的话，顿觉刚刚端上来的蒜泥黄瓜毫无滋味了。虽然很想帮帮田小雨，可是，不论自己的经济实力，还是与对方的关系，都让齐志斌张不开口。 正当心中打算喝完手中剩下的半瓶啤酒就要离开时，坐西向东的齐志斌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来碗豆花，一个蒜泥黄瓜，一盘水煮花生，两瓶啤酒。” 谁呀这是，不仅点的东西和自己一样，就连说的话都一个字不差？ 心里想着，齐志斌扭头一看，不由自主就皱了皱眉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外号“邪神”的吴明。 本来昨天下午在石鼓大街的车上，当萧华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他打交道”时，还很纳闷，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在将军城中这个吴明几乎无处不在。 先是在石鼓大街假装毒贩的嫌疑人接头的附近，随即又出现在青龙街街口，差不多是抓捕毒贩的现场，甚至还故意（起码齐志斌现在是这样想的）伸腿绊了自己一脚。好巧不巧，自己随意出来吃完豆花都会遇到他。 邪神吴明看都没看扭头看自己的齐志斌，走到两张小桌前，毫不客气就坐到了齐志斌的对面。伸手接过豆花妹田小雨递来的，已经打开瓶盖的啤酒瓶，嘴对嘴就是小半瓶灌进了肚子里。 张嘴打个酒嗝，也不用筷子，而是伸手捏起一颗水煮花生米送到嘴边，可是又不马上吃，而是翻来覆去地看。如同那粒花生米上刻着花，或者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吴明大哥放心吃吧，这是中午才出锅的。” 听田小雨的话，明显两人是彼此认识的，也就是说邪神吴明经常过来吃豆花。 “哦。我只是想看看，为什么很多人都把子弹说成是‘花生米’。” 感觉得出来，眼前的吴明多少带着一些挑衅自己的意思，只是对方没有言明，自己还真不好接话。再说了，身为警察，也犯不上为这么点小事和一个混混计较。 所以齐志斌仰头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站起来就要结账时，却突然发现从街西头蜂拥跑来十几个手持棍棒铁管，甚至还有拎着水果刀和菜刀，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全是些街头混混，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小青年，直奔田小雨的豆花摊而来。 这个时候，明知寡不敌众，既没有带警官证，也没有带枪的齐志斌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田小雨。于是上前两步，横身挡在豆花摊前，大声对来人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 冲过来的十几个眼露凶光的年轻人根本就不理会齐志斌，来到豆花摊前，呼啦一下把依然坐在那里喝一口啤酒，吃一颗水煮花生的邪神吴明给围在了垓心。 “小子，记住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动手！” 随着其中一位看起来身材精瘦，却刺满了张牙舞爪，叫不上名字，面目狰狞的动物纹身，手中拎着一根长长的铁管，年龄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没有过多废话的一声令下，他本人首先轮圆手中那根铁管，呜的一声，向还坐在马扎上，刚刚抬起头来的吴明劈头盖脸就砸了下去。 “都不许动，警察！” 顾不上许多，齐志斌这时候不得不亮明了身份。 只是，也不知道那些人与吴明是有杀父之仇呢，还是有夺妻之恨，虽然有几个人转头看了齐志斌一眼，却依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砰——。 噼里啪啦。 哎吆——。 妈呀！ 就连自以为身手不俗的齐志斌都没有看清，也许是因为被外围的几个人挡住了视线的缘故，当吓得脸色发白的田小雨惊呼出声时，只见最初发令的那个精瘦的年轻人，身子横着从人堆里飞出来，先是撞倒了自己两名手下，随即才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紧接着是吴明手持从瘦子那里夺来的那根铁管，与其他人手中的木棍、铁棍、菜刀、水果刀等碰撞的声音。以及在围着他的十几个人中间转个身，轻描淡写就被吴明统统放倒在地，总共十三人的痛呼声了。 齐志斌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而田小雨更是夸张地伸手死死拉住，刚才要保护她的齐志斌的胳膊，原本白里透红，天生丽质的一张脸憋得通红，甚至双手的指甲都深深陷入到齐志斌的肌肤中而不自知。 不过吴明脸上的表情始终还是淡淡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扔掉手中的铁管，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拿起桌上另外一瓶啤酒。只不过大拇指轻轻一弹，瓶盖便砰的一声飞出老远。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抬脚走到还躺在地上哼唧的瘦子面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在对方胸口，脚尖如同碾地上的烟蒂那样用力碾了几下。 “瘦猴？” “是、是……我。” “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 “嗯，不错，有胆量。你是我来到将军城后，第一个知道我是谁而还敢来找麻烦的唯一的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齐志斌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把他的胳膊抓疼了的田小雨。对方终于猛然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道歉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样吧，既然你如此有胆，我要是不多少表示一下也实在过意不去。”仰头把瓶中酒全部喝完，突然扬起手猛力把手中的空啤酒瓶砸在了仰躺在地上瘦猴的右耳边。 吴明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也太快，齐志斌没来得及出言阻止，已经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随即便看到瘦猴急忙抬手捂住了自己右侧的耳朵，而指缝中瞬间就有血丝溢出。 也不知是什么人报的警，由于这里距离市局十分近，所以出警的速度也是够快。吴明刚摔碎手中的啤酒瓶退回到小桌边重新坐下，110警车就到了。 “怎么回事？”当车上的警察打开车门一眼看见躺在地上的瘦猴，立马就认出了他：“怎么又是你们？！” “警察同志，这次……这次……。” “这次怎么了？”抬头看见坐在那里喝啤酒的吴明，警察夸张地大声说道：“好家伙，都是熟人呢。我说邪神道友，咱就别再喝酒了，还是先到到派出所说说清楚吧？” “这次可不是我惹事，我是受害者。” “你是受害者，坐着喝啤酒？惹事的人在地上哼唧？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说，就不能换句台词？” “这次我有证人，可以证明我是正当防卫。” “谁，谁是你证人？” “喏，市局重案组的齐志斌齐警官。” 听到这里齐志斌心中不淡定了。这家伙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自己刚来还不到一周时间，他怎么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更让齐志斌感到有些憋屈的是，被无缘无故绊了一脚的事还没算清，现在却又不得不出面给他做正当防卫的证人。 “你们好，市局重案组齐志斌。来这里喝碗豆花不想就遇到了这么档子事。” “哈哈，不奇怪，谁遇上邪神都没好事。走吧，齐警官，要是方便的话，就到我们那小庙里坐会吧。” “哦，等会，我还没结账呢。” 齐志斌交钱结账的时候，邪神吴明却走到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依然用手捂着右耳朵的瘦猴身前，也不说话，伸手就往他衣服口袋里摸。 “吴明，明目张胆抢劫呢？！” “警察同志，不是抢劫。他们砸烂了豆花摊的一只马扎，不得赔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章 抛尸现场 “郇叔，有什么发现？” 市区三角花园绿化树丛中，在受害者尸体旁边湿润而稀疏的草地上发现了四个脚印。其中两个清晰略大明显是一组，另外两个模糊却略小的是一组。 来到现场足有四十分钟时间，郇建国一直在研究这两组脚印。听到傅原的问话，郇建国依然没有抬头，盯着眼前的两组脚印，稍微整理一下思绪说道：“这两大两小的两组脚印应该都是嫌疑人留下的。” “老同志，连我都能看出来这两组脚印大小悬殊。大的应该是43码，小的最多40码，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留下的？” “你们看，”郇建国先是指着清晰而大的一组脚印说道：“这组脚印的脚尖和脚跟位置只是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而中间却清晰到能看清鞋底的纹理。这就说明鞋子太大，而嫌疑人为了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而故意踩在鞋子中间造成的。” “那这组模糊的脚印又怎么解释？” “这组脚印就更有特点了。之所以模糊，并不是因为脚下的土质坚硬，而是嫌疑人故意为之造成的。”郇建国伸手清理一下一直没动过的脚印周边的杂草，继续说：“前脚掌深陷于土中，说明嫌疑人当时翘起了脚跟。只是因为鞋子小了一号，所以脚跟处还是隐约触碰到了地面上。” 听到郇建国如此说，傅原趴下身子，借着夕阳的余晖，果真在稀疏的草地上看到一点点轻微的痕迹。 “最重要的一点，嫌疑人是穿着小一号的鞋子倒着走进来的。” “老同志，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倒过来走两步看看。” 贾伟闻言真的选择了一处更加松软的土地，倒退着走了两步。低下头一看，果真留下的脚印与那两个模糊的脚印有些相似。 “因为你穿的鞋子大小合适，又没扛着受害者九十多斤的身体，所以脚尖陷入土中不深。要知道，如果没有经过专门训练，人们倒着行走的时候，会习惯性的脚尖用力蹬地，而脚后跟很少落地。” “郇叔，按理嫌疑人为了不暴露自己，应该进来时穿大一号的鞋子，正着走才对，他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这就是嫌疑人的狡猾之处了。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虚虚实实之间最容易让人上当。” “老同志是不是说，嫌疑人还是个有文化的人？而且，使用了《三国演义》里，曹操败走华容道一章中诸葛亮用过的计策？” “的确，嫌疑人的用意非常明显。” “郇叔，能看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吗？” “现在能够确定嫌疑人应该是穿42码的鞋子，按照常理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只是，”郇建国犹豫了一会，才不是很确定地说：“由于嫌疑人的故意伪装，让我们很难判断出他真正的身高和体重有没有偏离正常值。” 听到一向被称为“痕迹专家”，作为市局宝贝疙瘩的郇建国如此说，傅原的头顿时有些大。 “看来又是一件十分棘手的杀人案。” 傅原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抛尸地点明显是经过嫌疑人仔细选择的。这不仅是一处四周监控的盲区，而且刚好被一丛一人多高的绿化树挡住了过往车辆的视线。也就是说，所有过往车辆中的行车记录仪都不可能拍到嫌疑人扛着尸体进入的镜头。 “不要悲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嫌疑人再狡猾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这是郇建国破案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语。 “老同志，假如，我是说假如。” “有话就说。” 别看贾伟平时爱开玩笑，工作起来却是一个爱动脑子的人，而且善于从不同的角度考虑问题。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会调到重案组工作。所以听到他的话后，傅原和郇建国同时转头看着他。 “假如嫌疑人体重偏轻，进来时所穿的是大一号的软底休闲鞋，出去时则是穿着小一号的硬底鞋，会不会也能留下这样两组截然不同的脚印呢？” 听完贾伟的话，郇建国眯缝着眼睛想了想，随即又蹲下去仔细看了一会，突然一拍膝盖大声说道：“好小子，有长进。” “郇叔？” “小贾说的有道理。不过不是嫌疑人体重偏轻，而是偏重。另外，也不是穿着软底鞋进来穿着硬底鞋出去，而是穿着硬底鞋进来，穿着软底鞋踮起脚后跟倒退着走的。” 说到这里，郇建国突然摇摇头道：“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 随即弯腰低头又仔细观察了一会两组脚印，才十分肯定地说：“错不了了，一定是这样。嫌疑人是为了分散进来时两个人的体重，才会选择一双大一号的硬底鞋，从而迷惑我们。” “为什么？” “你们看这里。”郇建国指着小一号的脚印，伸出四指并拢的右手，伸到陷入泥土的脚印中比划一下说：“只有在鞋底很软的时候，踮起脚后跟倒退着走，才会留下带有细微弧度的脚印。” 傅原和贾伟同时低头仔细一看，果然如郇建国所说，泥土中留下的脚印真的带有一定的弧度。 “如此一来，嫌疑人的身高体重就不难判断了。应该是175公分左右的标准身高，只是体重偏重，根据大一号的脚印判断，不会低于九十公斤。” 对于没有尸源信息，没有监控影像，没有发现第一作案现场的杀人案件来说，仅仅是知道嫌疑人身高体重这两条信息，显然远远不够。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大多数案件的侦破，都是要经历从没有证据，到得到零星的证据，再到掌握关键证据，直至破案这样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傅原他们并没有感到失望。 因为要等待尸检报告，他们当下的工作则只能先放在查找尸源信息，以及第一作案现场上。 贾伟抬头看看西天的彩霞，又低头看看手表，试探着问道：“傅队，今晚的宵夜还吃豆花吗？” “随便你。”说着扭头对郇建国说：“郇叔，我们走吧。” “谢谢首长！”一听这话，贾伟十分夸张地向傅原和郇建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即掏出手机迅速拨通女朋友的电话，低声而又兴奋地说：“小丽，今晚我请你吃大餐，看电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章 疑邻盗斧 “我们已经看过你在派出所留下的详细笔录，所以我们这次来，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 面对萧华单刀直入的问话，周红蕊沉思片刻说：“说实话，对于那次噩梦般的经历即便我不愿意再去想，可是身上无处不在的脏字却始终在提醒着我。作为女人，换谁都想尽快找到那个恶魔，并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所以，你要好好配合我们。仔细想想，之前的笔录中有没有疏漏的地方或者细节。” “近一段时间来，我总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就是事发一周前的一个晚上，我参加的一次朋友聚会。” 这可是在派出所笔录中没有见到的细节，顿时萧华和齐志斌谁都没有出声打扰陷入回忆中的周红蕊，而是紧张又满含期待地竖起了耳朵。 “那天是周六，下午我接到同事赵建群的电话，说他一个朋友晚上要在家里举办一次朋友聚会，意思是邀请我一起去参加。开始我是果断拒绝的，可他又请我的闺蜜史雨欣约我。好说歹说的，实在不好驳了史雨欣的面子，我才勉强答应下来。” “那个赵建群与你只是同事关系吗？” “自从离婚后，他总时不时刻意表露出对我的好感。” “他是单身吗？”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他有家有口的一个人，却对我这样一个离异的女人表示好感。” “你接着说那天晚上聚会时的情况。”萧华一边催促周红蕊，一边示意齐志斌做好笔录。 “那天晚上参加聚会的人并不多，算上我和史雨欣，总共七个人。赵建群之外，他的朋友王平，王平的朋友向林，另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 “那两个年轻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与赵建群，或者王平是什么关系？” “记得一个叫周芸，一个叫马晴。分别是王平和向林的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吗？还有，王平和向林都是单身吗？” “不是。与赵建群的情况差不多，两人也都是有妻子儿女的人。而事后我才知道，周芸和马晴是他们两人的地下情人。” “王平的家人没在家？” “没有，王平的妻子那个周末领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听到这里，萧华和齐志斌并没有感觉到里面有有用的信息，正在疑惑之际，又听周红蕊说：“当时我之所以在派出所录笔录的时候没有提及那次聚会，就是因为整个聚会上，除了赵建群总想与我套近乎外，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后来……。” “什么？” “准确说是最近两天，我突然想起赵建群在聚会开始后不久，曾经接过一个电话。现在再回忆当时的情景，总感觉他的语气和表情好像有些异样。只是不知道对你们究竟有没有用。” “你详细说说当时赵建群接电话的情况。” “由于彼此间不是很熟悉，而聚会又刚刚开始，所以我一直在和史雨欣随意聊着天。就在那时，赵建群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随着周红蕊的缓缓讲述，在王平家举行的那场聚会情景，正一点点清晰地出现在萧华和齐志斌的脑海中： “亲爱的，来电话了，快接呀。亲爱的，来电话了，快接呀。再不接我可要生气了……。” 当独特的来电提示音——一个嗲声嗲气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都一起看向了赵建群。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什么秘密电话，还要背着我们接？” 已经站起来走了两步，本打算躲到门外去的赵建群，因为王平的一句话，只好当着大家的面按下了接听键。 “杨哥，我们正喝着呢……是啊，在，在呢……不是，不是，哪能呢……杨哥，我不是不想请你来，……”说到这里时，赵建群下意识瞥了一眼并没有关注他打电话，而是正在与史雨欣说悄悄话的周红蕊。“哈哈，看杨哥说的……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家还不是很熟悉……杨哥放心，下次，下次一定叫上杨哥……那好，那好，杨哥再见，再见。” “杨哥，什么人啊？看你那孙子似的神态和语气，难不成还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说不上，”赵建群挂断电话，重新坐回位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不过，在这将军城中还是数得着的人物。” “怎么，对我们还要保密啊？”有意无意间，王平问这句话时，也瞄了一眼对面的周红蕊。 “哪能呢，只是暂时还不能说，留点悬念到下次，一定给大家一个惊喜。” …… “当时也好，事发之后也好，我一直没有在意赵建群接的那个电话。只是最近几天，才隐隐觉得，不论当时赵建群接电话时所说的内容，还是他总有意无意看向我的眼神，都给我一种他向我示好，或者说想要接近我的真正目的可能不是为了他自己的感觉。还有，我感觉王平可能也是装作不认识所谓的‘杨哥’。换种说法，那场聚会或许就是针对我举行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赵建群联合王平，受背后‘杨哥’的指挥，正在给你下套？” “差不多吧。凭借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不能不让我怀疑，赵建群故意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打进电话的所谓‘杨哥’。” 难得周红蕊能把当时赵建群接电话时所说内容记得如此清楚，可是，却不能排除周红蕊有“疑邻盗斧”的可能，从而人为地把赵建群当时有意无意看向他的眼神当成了做贼心虚的下意识表现。 甚而至于，连同聚会主人王平也一起怀疑上了。 “你能确定刚才重复的有关赵建群在电话中的说话内容的准确性吗？” “能。不仅是说话内容，就是表情，以及现场每一个人的眼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消除萧华的怀疑，周红蕊解释道：“从小我就有一个不算优点的特长——记忆力非常好。不论是我见过的人，或者听到的话，只要我留心，哪怕是别人的一个眼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忘记” “的确，如果你真的没有记错，赵建群与那位‘杨哥’在电话中的交谈内容，非常容易让人生疑。” “是啊，听赵建群的意思，明显那位‘杨哥’不仅知道我们正在王平家聚会，而且还知道当时都是有谁在场。或者说，知道他所关注的人在场。” “你怀疑那个‘杨哥’所关注的人就是你？” “我是这样想的。当时除我之外，周芸和马晴是有主的人，而史雨欣最初应该不在赵建群的邀请之列，只是为了拉我去参加聚会，才临时起意请史雨欣出面的。” “史雨欣与赵建群是什么关系？” “表兄妹。史雨欣的母亲是赵建群的姑姑。” “小齐，拿来我看看。”萧华要过齐志斌做的笔录，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见没什么纰漏后，又还给齐志斌。 随即整理一下思路对周红蕊说道：“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条信息究竟有没有用，但是起码值得我们接下来调查一番。所以，请把你所知道的，有关赵建群、史雨欣、王平等六人的联系方式，工作单位等等信息详细提供给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章 各有进展 当傅原、贾伟、郇建国一行三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见萧华和齐志斌已经先他们一步回来了。重案组全体成员，只缺荣亮一人。 “是不是有收获？”看到齐志斌的表情，傅原就知道结果了。 “是的，傅队。今天走访的第三位受害人周红蕊提供了一个看似十分有价值的信息。” “哦？说说看。” 齐志斌简洁明了，而又条理清晰地讲述一遍周红蕊说的案发前一周参加的那次朋友聚会的经历。 最后，萧华补充道：“由周红蕊提供的赵建群的手机号码，我们去移动公司提取了他那段时间的通话记录。从中找出了聚会那天晚上赵建群接到的电话号码。顺藤摸瓜，也查到了机主的身份。” “是什么人？” “算得上是我们的熟人——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 “是他？！” 闻言傅原不由皱了皱眉头。萧华说的不错，杨玉堂的确是重案组的熟人。就在去年秋天，因为一起打架斗殴致人重伤的案件，重案组曾经怀疑过幕后的指使人就是杨玉堂。因为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而受害人在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后，又没有再申诉，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在傅原以及重案组所有人心中，杨玉堂的嫌疑始终没有被彻底排除。 “而且，正如周红蕊凭借敏感的直觉分析的那样，举办聚会的主人王平也认识杨玉堂，彼此之间经常联系。” “那就是说，那次聚会真的是针对受害人周红蕊组织的了？”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 “目的呢？难道是杨玉堂看上了周红蕊？”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问题是，聚会之后杨玉堂并没有出现在周红蕊的视线中，而刚刚过了一周，周红蕊就遭遇了不幸。” “我怎么觉着，这里面好像少了些什么？” 不仅贾伟如此认为，就是一贯默不作声的郇建国，也微微点了点头。 “嗯，这条线索的确值得查下去。接下来的重点就放在杨玉堂事发那天的行踪上吧。” 正说到这里，荣亮也回来了。进门把手包向桌子上一放，端起水杯咚咚咚灌下一杯凉开水，抬手抹了一把嘴角，这才坐下来说道：“好家伙，原来纹身这行的利润那么高。” 都在等着荣亮讲述一天走访结果的众人，无不被他突兀的一句话弄的一愣。而贾伟则干脆阴阳怪气地问：“看亮哥这垂涎欲滴的样子，是不是打算改行了？” “去。你们是不知道。要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一位特能说的主，我也一直不清楚。就在胸口刺上一个虎头，竟然要收一千八百块，而本钱还不到两百。” “亮哥这是去查案，还是去搞商业调查了？” 荣亮闻言嘿嘿一笑，终于言归正传道：“有收获，而且是大大滴收获。” 原来荣亮今天前去走访遍布市区的纹身馆时，灵机一动换了个身份。以想要纹身，而且是要在胸口纹上一只张牙舞爪虎头的借口挨家打听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荣亮走访到一家位置偏僻的小纹身馆时，便遇到了他口中那位十分健谈的纹身师。一边装作与对方讨价还价，一边像在其他地方一样，旁敲侧击地询问收不收学徒，收的话要多少学费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 “你们猜，当我拿出受害人刺满脏字的纹身图案后，那人怎么说？” “嗤——，这个世界本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亮哥，大家都累一天了。” 噗嗤，萧华又被贾伟逗得一时没忍住。 “那小子一看就说：这个人我知道，曾经来我这里跟我探讨过纹身方面的技巧。当时，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客人，我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就让他现场表演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把顾客给气跑。最后顾客只答应按六折付款，害我少赚了五百多块。” “纹身师口中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名字他忘记了，只记得姓庞，年龄不到三十，看上去很精神一个人。不过，那小子的纹身馆中有监控。” 说着，荣亮从手包中拿出一个储存卡在手中晃了晃，随机便插入桌上的电脑主机中去了。 “不是，亮哥，为何那位纹身师一眼就认出来，受害人身上的纹身是姓庞的干的？” “那小子说，纹身这活就如一个人写的字画的画一样，一人一个风格，一旦养成一辈子都难以改变。只要是懂行的人，事先见过某个人的纹身作品，下次再见到基本上一眼就能认出来。” 有了荣亮带回来的视频资料，很快就从人口资料库中找到了那位姓庞的年轻人。 庞小庄，汉族，二十六岁，初中文化，无业。 家庭住址：吴坡区东维居委会梧桐树街落凤小区8号楼503室。 “荣亮和贾伟你们两个马上去传唤庞小庄，人带来后连夜突审。争取尽快破案，以便集中全力破获三角花园的杀人抛尸案。” 自从杨副市长的妻子，在市法院民事庭任厅长的罗茜，得到消息并赶往医院辨认出死者正是他们的独生女儿杨文静后，傅原就接连接到了市局马局长和孙政委的电话。可以说，此时傅原头上的压力，是从未有过的巨大。 “萧华和齐志斌再辛苦一趟，暗中摸排一下庞小庄的人际关系。重点看看他与斗升集团的杨玉堂有没有联系。” “是。” “老同志，替我们通知豆花妹一声，免得今晚饿肚子。” “好吧。”扭头看着正要离开办公室的贾伟，郇建国很认真地问道：“是送过来，还是过去吃？” “老同志，是我们过去吃节省时间呢，还是送过来节省时间？” 又差点没憋住的荣亮一膀子把故意流露出满脸疑惑之色，直勾勾看着郇建国的贾伟撞到门外，两人一前一后一溜小跑着上了停在门外的警车。 “华姐，我们先去哪？” 跟在萧华身后走出来的齐志斌边问，边抢先一步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先去辖区派出所，找值班民警问问情况。既然庞小庄是无业游民一枚，少不了会在派出所留下案底。” 见齐志斌把警车开出警局大门犹豫了一下，萧华才反应过来，他刚来根本就分不清哪是哪。 “走豆花妹豆花摊那条街，一直向西走到头右转不远就是东维派出所。” “好嘞。” 只是，当齐志斌开车经过前街时，却没有看到豆花妹田小雨的豆花摊，心中顿时就是一愣。 不由自主在心中暗问自己一句：难道她为了给母亲凑住院费，真的去酒店给杨总，也就是杨玉堂当秘书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杨玉堂要死了 “人带来了？” “带来了。这小子倒也痛快，来的路上就供认了——三起纹身案都是出自他的手。” 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荣亮，傅原心想，这么简单的案子，为何会拖这么久都破不了？ “作案动机？” “这才是关键，傅队，庞小庄供认他是受人指使才伤害三位受害人的。” “受人指使？受何人指使？” 荣亮和贾伟同时摇摇头，贾伟说道：“连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 原本以为只要找到在三位受害人身上刺满脏字的嫌疑人，案子也就破了的傅原，听到这里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有雇凶杀人，有雇人诈骗，什么时候出现过雇人刺脏字的？”郇建国听到这里都沉不住气了。“庞小庄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庞小庄交代，只要他按照雇主的授意，在受害人身上纹满那些脏字，并把纹身的录像资料交给幕后之人，待对方看后感到满意，就会付给他一到三万元不等的酬劳。” “简直就是变态！” 贾伟这话刚巧被回来的萧华听到，不由自主就怒骂了一声。 “目标的选择是由谁来决定？” “幕后之人指定。” “是为了报复，还是单纯只为了从中寻求刺激？” “具体，庞小庄说他也不清楚。” “华姐，你们有什么收获？” “庞小庄的人际关系非常复杂，而且也是辖区派出所里的常客。虽然没犯下什么大案要案，可隔三差五就会因为打架斗殴，吃霸王餐，聚众吸毒，小偷小摸等等被派出所处理。” 萧华介绍的同时，齐志斌拿出一份庞小庄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摆放在了傅原身前的桌面上。 一眼看到那长长的通话记录，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 “这家伙，难道每天除了打电话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粗略数一下，庞小庄每天至少有近二十个通话记录，而半年之内打进打出的电话数量，则足足有四五千个之多。 “就是公司大老板的电话，也不会如此繁忙吧。” “对了，庞小庄有没有交代对方是如何与他联系，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给他付款的？” “联系是通过电子邮件。付款是幕后之人于狮子山某处藏好现金，然后再通知庞小庄去取。” 狮子山？听到这里，傅原顿时就打消了通过这条途径寻找幕后嫌疑人的念头。因为城南的狮子山是城里人晨练，以及晚饭后闲步的最佳选择。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想要从中找到躲藏在庞小庄身后那人，可以说一点希望都没有。 “马上把电子邮箱地址交给技术科核实。”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于是傅原又说道：“一会吃过晚饭，再来审问庞小庄。” “傅队，豆花摊没有开张。” 话一出口，齐志斌就知道自己又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了不恰当的话，因为除了郇建国外，其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了过来。 “年轻人的语气不对啊。” 看着一本正经的贾伟，齐志斌刚要反驳，荣亮又说话了。 “我好像也听出来了，似乎里面有着浓浓的担心。” “让我猜猜，应该不是担心我们饿肚子，怎么说将军城内，傅队能请得起的便宜小吃还很多。” “这也要费脑子去猜？” “难道你知道？” “不就是担心田小雨吗？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亦或者……？” “一嘴的废话，病了与身体不舒服有区别吗？” “还说小齐是年轻人，自己一样是四六不懂。还是问问你华姐，对于女孩子来说，生病和身体不舒服到底有没有区别。” “哟，好像亮哥这老光棍很了解女生一样。” “真是一对活宝，小齐打电话叫外卖，这是电话号码。就是听相声也不能饿着肚子听不是？” 齐志斌接过萧华递来的一张小纸片没等拨打，桌上的电话先响了起来。随手抓起来说道：“你好，重案组。” “是齐警官吗？” “是我，请问你是……吴明？！” “不错，是我，我要报案。” “报案请拨打110。” 说完齐志斌就要挂断电话，可是电话那头的吴明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而是提高嗓音说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即便通知110最后还要转到你们重案组。” “小齐，听听他说什么。” 傅原发话了，齐志斌虽然心中很烦吴明，还是勉为其难地问道：“什么人命关天的大案？” “杨玉堂要死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杨玉堂要死了，现就在斗金酒店他的办公室内。”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齐志斌的话问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扭头想请示傅原，却见荣亮第一个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向外走。而其他人，包括队长傅原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再没想到吴明的话在重案组有这么高的可信度，齐志斌低头匆匆把来电显示，吴明打进来的电话号码记下来，随即也跟在郇建国身后来到院子里。六人分乘两辆车，不到六分钟已是来到斗金酒店门口。不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先生几位？事先有预订吗？” 年轻漂亮的大堂经理看见络绎走进来的六人，误以为是前来用餐的顾客，于是急忙凑上来十分热情地招呼着。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事找你们经理杨玉堂。他的办公室在几楼？” “你们要找杨总？” “是的。” “有预约吗？” “废话，快说杨玉堂的办公室在几楼。不然，若是发生任何意外，我们将以妨害公务罪起诉你。” 被贾伟半真半假的话吓得一哆嗦，漂亮的大堂经理急忙说：“杨总办公室在八楼888房间，只是……。” 没有谁再去听大堂经理的“只是”是什么，急忙奔向电梯间，很快来到八楼找到888房间，敲敲门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荣亮干脆往后退两步，随即一脚把房门给踹开了。 “不好，马上呼叫120急救车。”抢先进入房间的傅原边说边退了出来。“所有人注意保护现场。萧华打电话通知110，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维持现场秩序。齐志斌通知技术科过来勘验现场。” 五分钟不到，由110指挥中心通知的辖区派出所民警首先赶到了现场，随即120急救车也到了。命令护士穿戴好脚套手套后，才允许他们进入办公室把胸口有几处明显刀伤，不过还有一丝呼吸，不省人事的杨玉堂抬上担架，并火速送往医院抢救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三章 意外收获 “傅队，电梯间以及走廊的监控视频中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也就是说，嫌疑人极有可能是从楼。” “傅队，这个时间还有送外卖的吗？” “有啊，比如麦当劳肯德基什么的。” 就是再累，贾伟那张嘴也不会闲下来，只不过这一次却让郇建国不高兴了。他平时最讨厌吃的就是那些洋垃圾，尤其是他的小孙子偏偏喜欢的不得了。所以，每每听到这两个名字就心烦。 “别听小贾满嘴跑火车，火车站跟前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有粥有馅饼有包子，就去那里买点回来凑合凑合吧。” “小齐知道路吗？”见齐志斌转身就走，萧华随口问了一句。 “别的地方我或许不知道，火车站还是熟悉的。”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见荣亮跟出来，而傅原等都没有问他做什么，齐志斌不由有些疑惑地说道：“荣哥，我知道路。” “我有别的事要做，搭一下你的顺风车而已。” “哦。”齐志斌听到这里心头不由一动，随即问道：“荣哥是去找吴明？” “是啊，那小子虽然号称邪神，对我们的工作还是很配合的。” “荣哥知道他住哪里？” “当然。前面街角给我停一下。” 见荣亮没有说吴明具体住哪里，齐志斌也就没再问，放下荣亮后直接赶往火车站买了六份快餐，前后不到四十分钟就回来了。一进门却发现荣亮反而早就坐在位子上了。 “快快快，年轻人，快送过来，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是哪天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世界该有多清净。”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要等到八十年之后了。” “就你，还八十年之后？嗤——，你咋不说一千年呢？” 狼吞虎咽填饱肚子，也不顾上审问庞小庄，六个人先是根据有限的勘探信息分析了一下杨玉堂遇刺的案情。 “据吴明所说，他每天晚上只要天气好，都会到楼顶上坐一会。所以，当他无意中看到有人从斗金酒店楼顶通过绳索缀下来，并迅速进入了杨玉堂办公室，不足十分钟又从原路离开后，就感觉不好，于是马上打电话向我们报案。” “如果吴明没有说谎，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要给电脑硬盘格式化是不可能做到的。” “小齐，你能确定？” “十成把握。对一台电脑硬盘进行格式化，最快也要四十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 “杨玉堂格式化电脑硬盘，是想要毁灭什么资料？” 没人能回答萧华这个疑问，起码是现在不能。关键是，目前还无法确定格式化电脑硬盘的人就一定是杨玉堂本人。 “嫌疑人要想到达斗金酒店楼顶，难道不要乘坐电梯，或者走安全通道吗？即便电梯间没有留下视频资料，一楼大堂的视频资料中总该有吧？” “老同志，要是嫌疑人下午，或者上午就潜伏上去了呢？” “难道他不下来了？” “也是。只是我的眼睛都看花了，说啥也无法继续看下去了。” 傅原也知道，绝不是贾伟偷奸耍滑，本来就累了一天，再去看那么多视频资料，任谁都难以集中起精神来。 “今晚就这样，都回去休息吧。” “傅队英明。伟人说得好，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各位明天见。” 目送贾伟，荣亮，萧华和郇建国离开，见齐志斌还坐在原地没动，傅原随口问道：“怎么，小齐你不困？” “困是困，可一时半会睡不着。” “那就陪我去审审庞小庄那小子。” “好嘞，傅队。” 一开始，两人审了庞小庄将近大半个小时，除了之前已经向荣亮和贾伟交代过的以外，并没有供出其他有价值的信息，无非是多说了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直到最后，问到有关迷药和大剂量麻醉药的来源时，没想到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庞小庄，迷昏三位受害人的迷药，以及麻醉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 “是什么？到这个时候还不给我们说实话，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结果吗？仅是三位受害人需要的手术费用，就是让你父母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我说，是赵建群提供给我的。” “赵建群？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认识四五年了。”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你需要麻醉剂等药物的？” “是我对于突然收到的那封邮件中内容动心后，因为知道赵建群有个情人在医院工作，于是在与赵建群喝酒时，故意透露给他的。” “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他有办法搞到。” “白送给你吗？” “哪能呢，赵建群那家伙什么钱都敢赚。” “他还赚过什么钱？” “我听人说，赵建群还拐卖过人口。” “听谁说的？有把握吗？” “是听瘦猴说的。把握不敢说，但是瘦猴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市妇幼保健院前年吧，不是丢失过两个初生婴儿吗？赵建群的情人就在那个医院上班，而且正是妇产科。” 傅原没想到，审问庞小庄竟然会有意外收获。前年市妇幼保健院丢失初生婴儿案他自然知道，而且也知道案件至今未破。 “赵建群的情人叫什么名字？你见过他吗？” “不知道，没见过。”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如果你还想起什么来要记得及时告诉我们。实话给你说，你这次的罪责可不轻。不是吓唬你，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 “是，我一定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其实不用傅原提醒，当被荣亮和贾伟找到并亮明身份时，庞小庄就知道这次是捅大篓子了。市局重案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只要是被那里盯上的人，从来都没什么好结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国安局接手 “傅队，马局的电话。” 第二天早晨刚上班，办公室里的座机就响了。荣亮伸手接起来，随即交给了傅原。 “好的，马局，我马上过去。”放下听筒，傅原对众人说：“我到马局那里一趟，回来我们再分析杨玉堂的案情。” 只是让傅原没想到的是，来到马局办公室后，市公安局局长马金忠先是指着坐在他办公桌斜对面沙发上，一位年龄三十出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感觉，身穿海蓝色职业套装的女子介绍道：“傅原，先认识一下刚刚调来的市国安局局长林佳。” 闻言，多少有些吃惊的傅原急忙向正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林佳敬礼，并自我介绍道：“重案组队长傅原。” “傅队跟我就不要客气了，以后在将军市的工作，还要彼此多关照才是。” “哈哈，林局这话不错。国安、公安本就是一家，只是分工不同而已。”随即又对傅原说：“你们昨天晚上接手的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的案子，即刻起转交给林局他们来处理。你回去后，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杨文静一案上。要知道，我们的压力很大。至于那个纹身案，可以适当放宽一些时间。” “马局，纹身案已经有了很大进展，昨天夜里我们刚刚把对三位受害者实施纹身的嫌疑人庞小庄传唤过来。不过，据庞小庄交代，他只是受雇于人，身后还另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他。” “一个纹身案竟然如此复杂？” “而且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分析，这三起邪恶的纹身案，极有可能也与杨玉堂有关联。” “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马金忠看看傅原，又看看林佳，最后说：“不如这样，傅原，你先把杨玉堂的案子交给林局，如果接下来的纹身案真的牵涉到杨玉堂，你随时向林局请示就是了。” “呵呵，请示不敢。如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傅队随时打电话给我。”说着，林佳递给了傅原一张名片。 其实交接杨玉堂的案子，手续并不复杂，不过是把带回来的视频资料，以及在现场勘验时几乎没得到什么的痕迹物证，包括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杨玉堂统统都交给国安局新任局长林佳派来的人就是了。 “我滴妈呀，这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出来了。向来都是向我们重案组转案子，这还是第一次向外转。若是把杨文静的案子也转走，嘿嘿……。” “嘿嘿啥？是不是就可以天天下班陪女朋友逛街、看电影了？” “怎么，不行吗？馋死你。” “有本事这个月不要向我借钱。” “亮哥，亮哥，别介啊。咱哥俩谁和谁，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因为杨玉堂的案子转给了重案组，各人肩头的压力顿时感觉小了不少，所以再听到贾伟和荣亮这对活宝一闹，大家的心情就更舒畅了。 “这样，”随着傅原的话音响起，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我想着纹身案抓到了庞小庄就该结案了，可没想到案件变得越来越复杂。要想找到那个幕后黑手，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所以，” 看着萧华和齐志斌，傅原命令道：“你们两个继续跟踪纹身案，重点放在对赵建群的人际关系，特别是他与所谓‘杨哥’——杨玉堂之间的关系上。至于昨天夜里庞小庄有关赵建群极有可能与前年妇幼保健院初生婴儿被盗一案有关的供述，及时与当时办理案件的城关分局城关派出所联系，并请他们协助调查赵建群。” “傅队，庞小庄供述中提到的瘦猴要不要传唤过来问问？” “先去跟他正面接触一下，如有必要再传唤不迟。” “是。” 不等萧华和齐志斌离开，傅原又吩咐荣亮道：“荣亮，你再去见见吴明，我总觉得他不可能只知道那么一点信息。” “傅队，案子不是移交给国安局了吗？” “啊？”经荣亮提醒，傅原才一下反应过来，随即自嘲地一笑道：“贾伟去技术科看看有消息没有，还有法医那里。” “好嘞。” “傅队，我们今天做什么？” “先等等技术科和法医那边的消息。” “要不这样，你在家里等技术科和法医的消息，我和荣亮再到现场看看。” 知道郇建国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天案件没破，他就会一天盯着案发现场。所以，傅原闻言便点头道：“也好。” 郇建国和荣亮刚走，前往技术科的贾伟就回来了。摇着头走进门，把拿在手中的一张纸放到傅原面前的桌子上说：“这是桂科长刚刚与交警部门联系，获取的那八辆有嫌疑的车辆车主信息。桂科长说，没有在京华小区及其附近的视频中，发现这八辆嫌疑车的踪影。” “去吧，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联系车主所在派出所，请他们派人配合对这八个人逐一进行摸排，一定要仔细，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傅队放心。” 贾伟转身离开办公室后，就剩下傅原独自一人了。随手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京华小区”和“三角花园”八个字，之间用箭头连起来，在箭头上画了一辆小汽车。又在小汽车下面画了一辆摩托车。 “不可能骑自行车，距离太远。要是使用的是摩托车，那么必须另外有装尸体的箱子或者袋子。那样的话，在技术科观看视频的时候，应该很容易发现。” 所以，想到这里后，傅原又把画上去的摩托车给勾掉了。 “既然嫌疑人最有可能的运输工具是汽车，为什么出现在三角花园的八辆有嫌疑的车辆，没有出现在京华小区及其附近的监控中呢？难道是中途更换了汽车？” 想了一会，傅原随即摇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从嫌疑人在第一现场沉着冷静清理痕迹物证的表现来看，他不可能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多一辆车运输尸体，就有可能多出难以预料的漏洞来。 比如停车来回搬运尸体，那样就容易被道路上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拍下来。同时，还容易在两辆车上都遗留下痕迹物证。 再比如，如果不是自己名下有两辆以上的车，那岂不还要想办法借车，或者租车？ “如果我是嫌疑人，则绝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可是，嫌疑人究竟是如何把杨文静的尸体运出京华小区，中途又经过什么周折，最终才运到了三角花园？ 想到这里，傅原突然发觉了一个从一开始就被他疏忽掉的问题——犯罪嫌疑人为何把几乎是市中心的三角花园作为抛尸现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五章 又是斗升集团 以往遇到的杀人抛尸案，无不事后把尸体抛弃在偏僻，或者隐秘之所，以防过早被人发现。可是杨文静被奸杀一案的嫌疑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选择了几乎是市中心的三角花园，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带着这样的疑问，傅原离开警局，直接赶往了干桥派出所。因为他刚刚接到派出所所长李同军的电话，外出旅游的胡远宜的父母和弟弟，得到消息后已经连夜赶了回来。 如果与郇建国的推测正确，那么嫌疑人必然了解胡远宜一家人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也就是说一定是与胡家相熟之人。或者有机会接触与胡家相熟之人的人，于无意之中得知了胡家的动向，所以才有机会对到胡家借宿的杨文静下手。 “他们一家人的情绪还好吧？” “还好。只是连夜赶路都没有睡好，显得很是疲惫。” 跟随李同军来到会议室，经过李同军的介绍彼此认识之后，傅原先是温言安慰了一下一家四口，随即让李同军安排人把胡远宜，及其弟弟胡安仁带到其他房间，只留下胡远宜的父母——胡静边和温岚夫妻两个在会议室。 “十分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为了尽快破案，给杨文静的父母一个交代，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傅警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只管吩咐就是。” “是这样，根据我们的推测，嫌疑人极有可能了解你们一家人最近的动向，所以才会从容不迫地实施犯罪。现在请你们仔细回忆一下，知道你们一家人外出旅游，以及胡远宜要到郊区医院做义工的人有多少，都是谁。” “回来的路上我们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事先已经通过人口资料系统查看过胡静边及其妻子温岚资料的傅原知道，胡静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所学正是极富逻辑思维的工业设计专业，现为城内某机械制造公司的工程师。所以他能想到这一点，傅原并不感到奇怪。 “胡工请接着说。” “因为要请假，所以知道我们要外出旅游的人，不过是单位的几位同事，以及单位领导。而知道远宜和安仁动向的人就多了，但也仅仅是他们的同学。” “家里的亲戚有知道的吗？还有小区里的邻居，物业，保安等等？” “亲戚也只有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再就是远宜的小姨。至于邻居应该只是知道远宜到郊区医院做义工的事，因为我们出去旅游的决定相对来说比较突然，所以邻居应该还不知道。物业和小区保安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胡远宜的小姨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在哪里工作？” 傅原也不过是想使用排除法，先从胡家的亲属入手，一个个排除后，再对胡静边夫妻各自单位的同事领导进行排除。而把人数最多的胡远宜和胡安仁姐弟的同学放到最后。 “孩子的小姨叫温岫，今年三十四岁，原来在斗升集团上班，年初刚刚辞职，现一直在家里呆着。” 一听到“斗升集团”四个字，傅原心头就是一动。于是详细问道：“温岫结婚了吗？原来在斗升集团具体做什么工作？” “结过婚，不过三年前就离了。在斗升集团上班的时候，做过集团公司下属的斗金酒店的大堂经理。” “有孩子吗？做大堂经理做了几年？” “没有孩子。好像做了有三年多，不到四年的样子。” “她原来的爱人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两人为什么离婚？” 温岚从傅原的问话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由疑惑地开口道：“傅警官，我妹妹她人很好，不会……。” “温阿姨误会了，这是我们的工作惯例，不是具体针对谁。接下来对于你们单位的同事，同样要进行类似的详细询问。” 嘴上如此安慰着温岚，不过傅原心中已经把温岫作为了接下来需要重点摸排的对象之一。无他，因为温岫曾经在斗金酒店做过大堂经理的工作经历，足以表明温岫一定认识杨玉堂。而郇建国在三角花园抛尸现场分析出的，嫌疑人175公分左右的身高，不低于90公斤的体重，刚刚好也是现在还躺在医院急救室中杨玉堂的身材数据。 虽然现在还不能就此下结论，但是这样的巧合却不能不引起傅原的重视。 在干桥派出所的协助下，对知道胡远宜一家最近一段时间动向的，各种关系人情况的询问工作堪堪进行到下午四点多才算告一段落。 “胡工，温阿姨，你们暂时听从派出所的安排，先住在宾馆中吧。如果需要回家取什么东西，记得先告诉李所长一声。只有在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你们才可以进入被封锁的案发现场。” “傅警官放心就是，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离开干桥派出所，傅原来到胡远宜家，接上一直在勘查现场的郇建国和荣亮二人，一起返回了警局。刚坐下喝了口水，贾伟也回来了。 “怎么样？” “都查清楚了，只有一辆车的嫌疑最大。” “说说看。” “车主蔡闵如，斗升集团小车班司机。” “又是斗升集团？” “怎么，你那里还有相关的信息？” “郇叔，先听贾伟说完。” “虽然蔡闵如是斗升集团的司机，不过车并非斗升集团所有，而是蔡闵如私人的。而且案发那天蔡闵如没有上班，也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间。当时他正在乡下老家给父亲过生日，是今天上午才返回城里的。” “如此说来，是有人借用了蔡闵如的车？” “通过向蔡闵如居住小区的保安、物业等人打听，蔡闵如的车从不外借，而且很少在小区停放。因为小区距离公司办公大楼很近，一般都是停在斗升集团的专用停车场内。” “去斗升集团的停车场调查了吗？” “去过了。这是案发前后，停车场外一家银行门前三天内的监控资料。”贾伟从手包中取出一个内存卡向桌子上一放说道：“只是距离稍微有些远，不知道清不清楚。” “快，送到技术科视频组，一有发现马上带技术科前去，对嫌疑车辆进行详细勘察。” 目送贾伟离开办公室后，傅原才转头看着郇建国说：“郇叔有所不知，今天我在干桥派出所内询问胡家人，都是什么人了解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动向时，意外得到了一条与斗升集团，确切地说是与斗金酒店有关联的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尸检报告 “傅队，杨文静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技术科科长桂丽蓉推门进来，把尸检报告放到了傅原的办公桌上。 傅原一边看尸检报告，一边听桂丽蓉继续说：“根据死者胃容物的消化程度推断，杨文静应该死于饭后三小时左右。而杨文静晚饭吃的应该是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西式快餐，从中可以发现炸鸡腿，薯条，汉堡，蛋花菌菇汤等成分。只要确定了杨文静的进餐时间，就基本能确定其死亡的准确时间。” “荣亮，马上联系京华小区周边，类似肯德基之类的所有西式快餐店，看看案发当晚有没有向小区35号楼810室送外卖的记录。如果没有，则前往各快餐店调取店内监控查找杨文静就餐的影像资料。” 随即傅原又看着桂丽蓉问道：“杨文静竟然不是单纯死于来自头部的钝器打击？” “不错。通过尸检发现，杨文静脖颈皮下，肺部，胸腔内都有少量出血点，足以说明杨文静头部受到钝器打击之前，已经因为机械性窒息而处于昏迷状态，甚至已经死亡也说不定。” “那就是说，嫌疑人最后在杨文静头上用钝器进行击打的目的，有可能是想混淆我们的视听？”傅原随即自问自答道：“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担心杨文静没有彻底死亡，所以才又在其头部用钝器进行了击打。” “若真是如此，嫌疑人与杨文静，更有可能是与杨副市长，或者罗庭长之间存在不共戴天的仇恨。” 郇建国的话音刚落，贾伟推门进来对傅原说：“傅队，从监控视频中的确发现案发当晚有人开过蔡闵如停在斗升集团专用停车场内的汽车。” “能看清那人的体貌特征吗？” “由于停车场东侧有一道宣传栏与办公楼相连，而开走蔡闵如汽车的人刚好是从宣传栏后面，弯腰低头钻入了恰巧停在宣传栏跟前的车内，再加上摄像头距离现场比较远，所以根本看不清开车者的体貌特征。” “时间呢？” “深夜11点四十三分。” “郇叔，还要辛苦一趟。” 其实不用傅原提醒，郇建国听到贾伟的话早已站了起来。因为荣亮要调查快餐店，所以便与贾伟一起，带上技术科的人员马上前往斗升集团的专用停车场，对蔡闵如停放在那里的汽车进行勘察。 当郇建国和贾伟，以及技术科科长桂丽蓉相继离开后，傅原盯着手中尸检报告中的一句话久久没有抬头。 ——死者是在意识清醒且身心愉悦的情况下与他人发生的性行为。 这岂不是说，杨文静受到的根本不是性侵。而是在被害之前，与人发生过一次你情我愿的性行为？ 那么与杨文静发生性行为者是不是杀害她的嫌疑人呢？ 如果是，那么嫌疑人就是与杨文静幽会之人，也就是杨文静的熟人，不是同学就是熟悉的异性朋友。而杨文静之所以要到胡远宜家借宿，目的也正是为此。 如果不是，杨文静为何会心甘情愿与嫌疑人发生性关系？ 还是说，与杨文静发生性行为者根本就不是嫌疑人，而是案发现场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想到这里，傅原知道，要想解开这些谜题，首先要先弄清楚杨文静为什么要到胡远宜家借宿，以及究竟有没有同行之人，而同行之人又是谁。 至此傅原已经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不仅是他，就是马局长和孙政委都不忍心面对的杨文静的父母了。 “马局，傅原。” “什么事？” “现在是时候向杨副市长和罗庭长了解一些有关杨文静的情况了。” 电话那边的马金忠局长沉吟片刻才说道：“等我先与杨副市长联系一下再通知你。” “好的，我等马局的通知。” 挂断电话，傅原又想到困扰在心中，关于嫌疑人为何会选择繁华的三角花园作为抛尸现场的谜题。 迫不得已？那么背后的隐情又是什么？ 转移视线？那么嫌疑人想要掩盖什么？ 公然挑衅？究竟是什么人才会拿性命与法律开玩笑？ 傅原知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找到真正答案的。 就在傅原沉思之际，随着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萧华和齐志斌回来了。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才发现时间早已是下午的六点四十。 “傅队。” “怎么样，有进展吗？” 齐志斌先是看了萧华一眼，见对方点点头，这才翻开手中做笔录的本子，边看边对傅原汇报道：“我们先找到了瘦猴，从他那里了解到，有关赵建群参与前年妇幼保健院婴儿被盗一案的消息，正是由赵建群口中得知的。” “这样的事赵建群会轻易对外人讲？” “据瘦猴供述，是年初与赵建群在一起喝酒，两人无意中聊起做什么买卖可以一本万利时，赵建群随口说‘拐卖人口’。随着两人的酒越喝越高，中间话赶话，赵建群炫耀说自己有亲身经历。而且暗示瘦猴，前年妇幼保健院的案子就是他做下的。” “而且，赵建群还说那一次就赚了十万。”萧华接过话来补充了一句。 “嗯，通知辖区派出所了吗？” “通知了，不过没让他们马上传唤赵建群。只是要求他们先从外围入手，特别是先从调查妇幼保健院妇产科，赵建群的情人聂淑清开始。并嘱咐他们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许惊动她。” “好。赵建群与杨玉堂之间的关系调查清楚了吗？” “基本清楚了，赵建群的前妻是杨玉堂第一任妻子的堂妹。两人就是通过这层关系相互认识的。一直以来，赵建群工作之外，时不时会替杨玉堂跑跑腿，做些杨玉堂不方便出面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从而得到一些外快。” “如此说来，受害人周红蕊的直觉是对的了？” “虽然现在就说赵建群之所以一定要邀请周红蕊参加在王平家，专门针对周红蕊举行的聚会就是在为杨玉堂物色类似的目标，或者说杨玉堂就是三起邪恶纹身案的幕后黑手还为时过早，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大。” “那个叫王平的人呢？与赵建群以及杨玉堂又是什么关系？” “王平生性好赌，算是赵建群的一个小弟。有时候赵建群替杨玉堂做事时会叫上王平帮忙。虽然王平也认识杨玉堂，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生性好赌？那是不是可以先从王平入手，而暂时不要惊动赵建群？” “完全可以。”萧华点点头说：“而且随时都有机会。” “怎么说？” “据下面派出所的人说，王平几乎天天都要赌两把，派出所民警盯他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每次都抓不住现行，偶尔抓住一两次，也是几十元的小赌注，最终只能是罚款教育一顿了事。” “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我现在就请马局给下面的派出所下指令，你们跟着一起行动。不论赌注大小，由派出所出面，先把王平弄过来审审再说。” “好的，我们先去吃饭，随后直接前往派出所等待局里的安排。” “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夜半枪声 凭直觉就知道自己被狠人盯上了，邪神吴明从天刚擦黑就在城南的狮子山是吴明，不论什么人都难以控制自己的胃在饥饿时不会发出咕噜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心中暗问三遍后，吴明在胃部传出咕噜声之前果断采取了行动。 这个时候想要给110发报警短信显然为时已晚，所以迅速向后仰头，先是脑袋碰触到树干发出轻轻的一声“砰”，随即耳边便传来“啪”的一声惊天锐响。直到吴明的脑袋向左侧偏下，并团身抱膝后，眼前才传来一阵被炙烤的火辣辣疼痛。 什么都顾不得了，腰胯、肩头、脚后跟等几个部位同时用力，整个缩成一团的身体急速沿着缓坡向下滚去。转眼就滚入身前五米之外的荆棘丛中，并第一时间伏身卧倒，再也没有挪动分毫。 吴明的判断是对的，对方不仅是位职业杀手，而且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在射出第一枪之后，就知道注定要失手，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在吴明向下翻滚的同时，便借着高达一人的荆棘遮掩悄然退走了。 伏身在荆棘丛中静静等待了将近十分钟，吴明才站起身来，迅速来到刚才那位杀手藏身的地方，尽管内心清楚对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还是仔细寻找了一会。 除了对方留下来的趴伏痕迹之外，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至于那枚空弹壳，吴明压根就没有奢望过。 俗话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如此寂静的深更半夜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声，定然会惊动城内的警察，吴明拔脚就向狮子山山南，也就是远离将军城的方向走去。 “哪里来的枪声？” 刚刚突审完被以聚众赌博名义带回来的王平，傅原等人顿时心中一惊。 “好像是从城南狮子山方向传来的。” “傅队，要不要过去看看？” “算了，还是让110指挥中心处理吧。”看了一眼荣亮，傅原继续说道：“今晚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休息，早上一上班再分头行动。” 知道傅原还有后话，所以大家都没有动，继续等待傅原关于早晨的分工安排。 “这样，萧华明天直接去接触温岫，详细了解她都是给什么人提起过，姐姐温岚一家外出旅游，以及胡远宜到郊区医院做义工的事情。特别是前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杨玉堂，有没有无意中透露给对方姐姐温岚一家的动向。 齐志斌明天留在办公室，等候马局的通知，与我一起去见杨副市长和罗庭长。 荣亮继续今天的工作，务必要查到杨文静被害前的快餐是在哪里，又是几点吃的。” 安排到这里，傅原停了下来。因为按照今天王平的交代，杨玉堂的作案嫌疑陡然上升。可是杨玉堂遇刺的案子已经转交给国安局了，如果继续派人调查杨玉堂的人际关系等等，势必要和国安局发生冲突。 “贾伟一上班也暂时回办公室，等待我与国安局那边取得联系后，再决定行止。 郇叔还是与技术科一起对蔡闵如的汽车进行更加彻底的勘察。只要那辆车运输过死者的尸体，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傅队，根据技术科视频组的报告，既然在京华小区附近没有发现蔡闵如那辆车的踪迹，是不是说明嫌疑人中途曾经换过车？” 向贾伟报以一个赞许的目光，傅原点点头说：“上班后我会安排技术科通过视频资料追踪蔡闵如那辆车在案发当晚的行车轨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八章 混血美女 “齐警官？”显然田小雨没想到会在医院遇到齐志斌，有些惊喜地打招呼道：“你好。” “你好。阿姨住院了？” “是啊。”流露着一脸感激的笑意，田小雨指指身边一位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混血美女，对齐志斌介绍道：“这是刚刚从国外回来，我妈远房表妹家的表姐甄佳丽。我妈的住院费就是表姐垫付的。” 田小雨一番看似随意，听到齐志斌耳朵里却是有心的解释，顿时打消了其心中，关于田小雨母亲住院费会不会是来自杨玉堂的担心，心情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齐警官。” “你好。” 面对混血美女甄佳丽伸过来的纤纤玉手，齐志斌略显紧张地轻轻握了握。 “齐警官到医院有事？” “是的，与一位受害人家属约好要在这里见面。” “哦，如此就不打扰齐警官了。” 说罢，田小雨与表姐甄佳丽转身告辞而去。 齐志斌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等队长傅原从卫生间出来，两人快速走向了走廊尽头的高干病房。 因为受不了独生女儿突遭不幸离世的打击，身为市法院民事庭庭长的罗茜，在警察发现第一现场，并确认了死者正是自己女儿杨文静的当晚，便病倒并住了进来。 “文静从小就是个十分懂事的好孩子，而我们对文静的管束相对来说也还算严格。不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个人感情方面，文静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 “罗庭长，您女儿可有谈得来的男性朋友？”听罗庭长如此说，傅原的话也不得不变得委婉起来。 “谈得来的男同学或许有，男朋友没有。文静一直没有谈恋爱。” “您女儿为何要到同学胡远宜家借宿？” “文静并没有说是去借宿，只说要到同学家玩，若是晚了就住同学家。” “据胡远宜说，您女儿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住不开，这才专程去她家借宿的。” “这怎么可能？我们家最近根本就没有客人来过。再说，文静从小就不会撒谎，怎么可能会那样说呢？” 听到这里傅原有些糊涂了，究竟是谁在撒谎？ 胡远宜吗？不可能。 不仅仅是因为胡远宜留给傅原的印象，关键是身份地位与杨文静十分悬殊的她，根本就无法承担身为副市长家千金的同学杨文静死在自己家里的后果，所以胡远宜撒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就只能是杨文静在撒谎，为什么？ 如果杨文静真是如母亲罗庭长说的，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女孩子，自然也不会撒谎。而从未谈过恋爱的她，甚至没有撒谎的理由。 难道是罗庭长没有实话实说？ 若果真如此的话，罗庭长想要掩盖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比女儿的性命更重要？ 本来还想进一步提出到家里去看看杨文静的房间，以及其遗物，看看能否发现有用信息的傅原，想到这里只能暂时打消了念头。 在医院的高干病房中，与杨文静母亲罗茜罗庭长的谈话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所以傅原与齐志斌离开后，直接来到了杨文静就读的科技大学。 由于正值暑假期间，偌大的校园空空如也，好不容易找到值班的老师，询问之下只是找到了杨文静所在电气自动化系系主任和辅导员的电话。 虽然两人的家都在学校家属区内，却都因事外出，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所以，傅原只能通过电话向他们了解一下杨文静在学校的表现情况。 由于电气自动化系的学生比较多，不论是系主任还是辅导员，尽管知道有杨文静这样一位学生，却对杨文静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鉴于杨文静身份的特殊，傅原暂时不好把杨文静已经遇害死亡的消息透露出去，最后只能草草挂断电话，再另想别的办法。 “傅队，要不我们再去问问胡远宜？” “也只好如此了。” 在胡远宜那里，傅原和齐志斌也只是获悉了杨文静高中时几个交往不错的同学信息。毕竟高中毕业后都不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所以对杨文静的大学生活也都十分陌生。 不得已之下，傅原干脆返回警局，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向局长马金忠做了汇报。 “你的意思是，不是杨文静撒谎，就是罗庭长心有顾虑？” “是的，马局。胡远宜撒谎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另外，最好能尽快得到杨副市长的允许，以便前去检查一下杨文静的遗物。” 马金忠沉思一会说：“这样，你先忙别的事情，等我再与杨副市长勾通看看。” “马局，还有一件事。” “说。” “根据目前得到的有关纹身案的信息，无不指向杨玉堂。而杨玉堂至今昏迷不醒不说，案子还转交给了国安局那边。接下来的调查难免会与国安局发生冲突……。” “哦，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刚才国安局林局刚刚来过电话，说回头会派两个人到重案组，以调查纹身案为掩护，配合你们对杨玉堂的人际关系进行彻查。你回办公室等着吧，国安局的人应该快到了。” 回到办公室后，傅原并没有等来国安局的人，反而接到了国安局局长林佳的电话。 “林局好。” “你好。是这样，我们这边的人要到明天才能过去。因为明天我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所以就不能亲自领他们过去了。” “林局放心就是，我们会好好配合的。” “呵呵，傅队误会了。”林佳在电话中轻轻一笑，接着向傅原介绍道：“我们这边的两个人分别是赵增元和宋瑾，明天到重案组之后，一切听从傅队的安排。” “林局，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只有如此才能最好的隐瞒两人的身份。” “那他们两人的任务呢？” “傅队放心，配合你们侦破纹身案，并不会影响他们完成各自的任务。” 与国安局林佳局长通完电话不久，郇建国、贾伟、萧华和荣亮也陆续回到了办公室。 “郇叔，怎么样？” “可以传唤蔡闵如了。” 由于荣亮和萧华要留下来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所以传唤蔡闵如的事情就交给了贾伟和齐志斌。尽管已经是六点的下班时间，两人二话不说转身就来到院子里，贾伟抢先坐到了驾驶位置，齐志斌则只能坐到旁边的副驾驶上。 “小同志，饿了吧？” “还行。” “走，我们先去吃碗豆花。” 本以为贾伟是在开玩笑，却见他果真开车向田小雨曾经的豆花摊所在的街道方向驶去。 “田小雨不是不再摆豆花摊了吗？” “谁说的？不摆摊拿什么给她母亲交住院费？” 齐志斌刚要开口告诉贾伟今天在医院遇到田小雨的一幕，车子已经拐到田小雨开豆花摊的街上，并一眼看到又摆出来的豆花摊，以及正站在那里招呼客人的田小雨，和她那个混血的表姐——甄佳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九章 热闹的豆花摊 贾伟当然不会停下来吃豆花，甚至车速都没减就从豆花摊前疾驰而过。 “失望了吧？” “怎么会呢？” 嘀——。 齐志斌刚扭过脸看着贾伟，想要问问蔡闵如的家庭住址时，却被一声长长的突如其来的汽车喇叭声惊了一下。猛回头看去，却又看到了一位老熟人——邪神吴明。 奇怪的是，正从右侧横穿马路而来的吴明似乎没有看到其右侧驶来的一辆红色跑车，脚步依然不紧不慢，甚至还向齐志斌递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笑脸。而那声长长的汽车喇叭声，正是被吴明阻挡了去路的红色跑车发出的。 “是不是感觉有些眼熟？” 岂止是眼熟，齐志斌一眼就认出来，开红色跑车的，正是出现在青龙街家家悦超市门前，抓捕毒贩现场的那位戴眼镜的漂亮女孩子。 不难从贾伟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贾伟应该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于是齐志斌随口问道：“她是谁？” “小同志，别怪哥哥没警告你。任何女孩子你都可以追，包括田小雨，但是唯独她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除非你有本事先把吴明给废掉。” “什么意思？吴明和她是什么关系？” “梦中情人。”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女孩叫钟彩妮，芳龄二十有四，本市最大民营企业老板钟瑞的掌上明珠，牛津大学高分子及粒子物理学双料博士。回国不到三个月，追求她的人足以从这里排到狮子山道：“给我来八份豆花，十五个烧饼，二斤油条，再来五份水煮花生。” “齐警官，你们又要加班？” “是啊。” 这时甄佳丽也凑了过来，一脸笑意地向齐志斌问道：“要打包吗，齐警官？” “打包，谢谢。” “不客气，齐警官请稍等。” 因为今天豆花摊上的客人比较多，田小雨并没有多少时间陪齐志斌说话。一边告诉表姐甄佳丽该如何打包，一边招呼陆续前来吃豆花的客人。 就在齐志斌站在豆花摊前，等待甄佳丽给自己打包时，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上穿蓝色条纹t恤，下穿灰色短裤，脚蹬白色休闲鞋，慢条斯理，微微晃动着双肩正从远处走来的邪神吴明。齐志斌当即就是一愣：怎么会这么巧？ 甚至在心里怀疑，会不会是贾伟向吴明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纸币向田小雨递过去，再也没有转头去看渐渐走进的吴明。 “今天来吃豆花的怎么都是大票？”田小雨为难地一笑，抬手把齐志斌递来的钱推回去说：“齐警官，真的找不开了。要不下次一起算吧。” “我这里有零钱。” 越是不想理会吴明，吴明反而主动凑了上来。 “吴明大哥，谢谢你。”田小雨说着，接过吴明递来的一大把零钱，先从中数出找给齐志斌的钱，剩下的便用一只水杯压在了台案上。甚至没有查吴明总共给了她多少零钱。 “齐警官，真巧，又见面了。” “你也来吃豆花？”到这时候，齐志斌再不接话就显得太不礼貌了。 “不是很饿，只是随便走走。” 齐志斌看了一眼满脸随意神态的吴明，半开玩笑地说：“不会是又来找我做正当防卫的见证人吧？” “哪能呢，咱可是个好青年，从不惹是生非。不信你问小雨妹妹。” 噗嗤，正在给客人做蒜泥黄瓜的田小雨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抬起头对齐志斌说：“齐警官，吴明大哥的确是个好人。” 尽管心里很想调侃吴明两句，不过齐志斌还是忍住了。刚好甄佳丽也把他要的豆花等打包完了，于是接过来打声招呼后转身抬脚就走。 嘀嘀，嘀——。 只是对于身后突然传来的两短一长的汽车喇叭声，齐志斌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下去，齐志斌原本快速走动的双脚不由自主就停了下来。 齐志斌也不能不停下来，因为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转瞬间停在身前，并挡住了他的去路。 随即，一身时髦打扮，却又十分得体的钟彩妮推开车门走下来，开口就质问齐志斌道：“齐警官是吧？那天在青龙街上，齐警官为何要追我？” 为何要追你？因为我觉得你是毒贩的同伙。 这话齐志斌只能在心里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特别是获悉了钟彩妮的真实身份后，尤其如此。不仅没有任何证据，就是在事后对毒贩的审讯中，也没有谁供出钟彩妮来。也就是说当时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彩妮同学，你是不是误会齐警官了？” “和你有关系吗？” 被钟彩妮呛了一句的吴明根本就不在乎，而是继续笑嘻嘻地说：“当然有关系了，那天齐警官踩了我一脚，到现在还没道歉呢。” 这是哪跟哪呀？齐志斌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还是赶紧回警局得了。只是正当他瞪了吴明一眼，没打算理会钟彩妮，准备抬脚绕过前面的红色跑车离开时，钟彩妮又说话了。 “齐警官请上车，刚好顺路，我送你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章 线索断了 刚刚还在质问自己，转眼间又表示要送自己回警局，这态度的转换也实在是太快。 面对眼前钟彩妮的表现，难免会颠覆齐志斌脑海中关于女博士的认知。因为在钟彩妮身上一点都没有高冷、矜持，亦或是女强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来自邻家小妹般的亲切和随意。 眼角的余光看到正望向自己的吴明那一脸淡然的笑意，齐志斌鬼使神差地上了钟彩妮那辆红色跑车。只是在坐下的瞬间，无意中回头发现，田小雨急忙躲闪开的目光，齐志斌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了。 “齐警官，再见。” 听到来自混血美女甄佳丽的声音，因为两只手中提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塑料袋，所以齐志斌只能点点头道：“再见。” 很快来到警局门口，车子刚刚停稳，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就要下车的齐志斌才发现钟彩妮并没有打开车门锁。 “你还没告诉我那天为什么要追我。” 看着转过头来，朱唇轻启的钟彩妮那张精致的俏脸，特别是在对方如同会说话的那双细长眼睛的注视下，齐志斌言不由衷地说：“那天只是个误会。” “真的是误会吗？”钟彩妮淡眉轻蹙，随即又问道：“你当时应该是把我当成他们的同伙了吧？” “所以说那只是个误会。” 听到这里，钟彩妮展颜一笑，并随手打开了车门锁。 被眼前的笑脸和来自钟彩妮身上淡淡的馨香味道，弄得有些心慌意乱的齐志斌急忙下车，用胳膊肘把车门关上的同时再次致谢：“谢谢你。” 钟彩妮没有说话，而是按了一下汽车喇叭算作答复，随即一脚油门踩下去，留给齐志斌一个更加妩媚的笑容，车子转瞬就驶入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流中。 “博士，还是双料博士，贾伟没有弄错？” 心里默默嘀咕一句，齐志斌回到重案组，与大家一起匆忙吃过晚饭后，便跟随队长傅原开始审问传唤来的蔡闵如。 “你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动过你的车？” “是的。车上原本有两把钥匙，可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却丢了一把。” “在哪里丢的？” “就在单位小车班的休息室。” “说具体一点。” “车上最初共有两把钥匙，一把留在家里，一把带在身边。可是去年冬天，应该是十二月中旬，我记得那天是周五。我出车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车钥匙落在了单位休息室的桌子上。结果等我出车回来后，便再也找不到了。” “你们小车班的休息室都是什么人能进？” “小车班的休息室几乎从来不上锁，谁都能进去。” “车钥匙丢失之后至今，你的车子总共被人动过几次？” “从来没有，这次是唯一的一次。” “你能确定？” “当然。因为我平时非常在乎自己的车，如果有人偷偷动过，我一定能发现。” “你为什么不把车停在小区？” “之前钥匙没丢的时候，也经常停在小区。自从钥匙丢了之后就不敢了。因为小区摄像头的覆盖面不大，我担心被人偷了，所以才一直停在单位的停车场内，因为那里比较安全。” “既然担心被偷，为何不更换车门锁？” “不是没想过。只是因为换车门锁要花不少钱，再者我也怕麻烦，所以就一直犹豫着。” “据我们了解，你们单位停车场并没有摄像头，怎么会比小区还安全呢？” “虽然没有摄像头，可单位保安是二十四小时值班。” 蔡闵如所说的确是事实，斗升集团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刚好在二十四小时值班的门卫视线中。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例外，刚好那晚值班的保安感冒了，所以整个晚上都昏昏欲睡的，甚至没有发觉蔡闵如的车是什么时候开出了停车场。 “你回老家给父亲过生日为什么没有开车？” “因为我妹妹一家三口也要一起回去，我那辆车坐不开，所以是开着单位的面包车回去的。” “知道你要回乡下的人多吗？” “应该不多吧？”蔡闵如想了想说：“小车班的几个人知道外，也就是杨总知道了。因为我要请假，还要借车，所以必须要经过杨总同意。” “你平时与杨玉堂的关系怎么样，很熟悉吗？” “杨董事长？我们不熟。杨董事长有专职司机，从来不用我们。” “你说的杨总又是哪位？” “是斗金酒店的总经理杨从文。我们小车班直接归他领导。” 对于杨从文，傅原他们都有印象。原本去年秋天发生的那场聚众斗殴并致人重伤的案件，重案组就怀疑过幕后指使之人是杨玉堂。不过，当线索查到杨玉堂的侄子杨从文那里时就断了。所以才会在受害人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并不再申诉后，因苦于没有确凿证据而不了了之。 一番询问下来，并没有从蔡闵如这里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从蔡闵如的表现看，他说的十有八九应该是实话，所以当晚就放他回家了。 “你们怎么看？” 放走蔡闵如后，所有人都回到办公室，傅原首先征询大家的意见。 “傅队，只要找到是何人偷走了蔡闵如的车钥匙，是不是就找到了嫌疑人？” “道理是不错，问题的关键是，恐怕很难找到偷走蔡闵如车钥匙的人。” 不等傅原回答贾伟的话，荣亮先接了一句。 “不错，以蔡闵如如此爱惜自己车的情况分析，车钥匙丢失后他肯定千方百计寻找过。连他都毫无头绪，时隔这么长时间，我们就更无从下手了。” 正在这时，同样留下来加班的视频组组长刘媛媛推门走了进来。 “傅队，有结果了。” “怎么说？” “那辆嫌疑车自夜里十一点四十三分开出斗升集团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后，便一路西行，最后停在了城西柳林路与柳泉路交叉口的彩虹桥头。”刘媛媛把一只u盘递给傅原说：“这是我们复制下来的嫌疑车辆的行车轨迹。” 只是当傅原打开u盘后，却发现嫌疑车辆，也就是蔡闵如那辆小车行驶到彩虹桥头，便驶离了主道，越过人行道钻进了绿化丛中。在视频资料中，只能看到车尾隐隐约约留下来的一个白点。 直到一个小时零十四分钟后，也就是凌晨五十七分才再次从绿化丛中倒出来，并一路东行直奔三角花园的方向而去。 看到这里，虽然可以确定蔡闵如的车的确参与了运输受害人杨文静尸体的行动，却还是没有解开——杨文静的尸体究竟是怎么运出京华小区，并送到停在彩虹桥头的蔡闵如车中的。 因为彩虹桥头那片绿化带的另外一侧是一片正在拆迁的民房，重案组中除了刚来的齐志斌不了解外，其他人都非常清楚，那里别说是摄像头了，就想要找到一个目击证人都非常难，特别是在深夜的凌晨前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又见吴明 “萧华，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眼见时间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在运送尸体的车辆上找到新线索，所以傅原干脆停下来，打算听一听萧华在温岫那里又得到了什么信息，以及荣亮有没有找到杨文静就餐，或者叫外卖的那家西式快餐店，以便尽快下班。 “温岫的确如胡远宜的母亲温岚所说，自从年初于斗金酒店离职后，就一直赋闲在家。据她说，杨玉堂她是认识的，但并不是很熟，而且有段时间没有见过杨玉堂了。” “那她有没有无意中把姐姐姐夫一家人的动向透露给其他人？” “温岫说有关她姐姐一家人的事，平时几乎不在别人面前提及。只是在两周前与两个不错的女性朋友聚会时，因为说起孩子读书的事情，曾经提起过外甥女胡远宜是学医的，而且暑假期间主动到郊区医院做义工的事情。至于有没有提过姐姐、姐夫和外甥外出旅游，她说自己没有印象了。” “温岫说的那两个朋友查过了吗？” “查过了，其中一个叫金翠珠的正是斗金酒店客房部的主管。” “金翠珠，多大年龄？” “四十二岁，原来也做过大堂经理，是三年多之前调到客房部的。人长得很有女人味，也是离婚后一个人生活。温岫去斗金酒店做大堂经理，正是接的她的班。”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动。 “不用问，金翠珠也一定与杨玉堂很熟了？” 听贾伟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之后，萧华点点头说：“我私下了解了一下，金翠珠的确是杨玉堂的姘头之一。而且，其之所以会离婚也正是因为与杨玉堂的这层关系。” “那温岫呢？” “不论是温岫自己，还是酒店的服务员，都说温岫与杨玉堂之间并没有不正当的关系。而且，温岫的离职也正是因为不愿意屈从于杨玉堂所致。” “还有吗？” “时间有限，还没来得及对金翠珠的人际关系进行彻查。” “好吧，明天继续。不仅要查金翠珠与杨玉堂最近的交往，还要查查温岫、金翠珠与杨从文的关系。不能排除是温岫，或者金翠珠不经意间把消息透露给了杨从文的可能性。” 随即傅原又问荣亮：“你那边呢？” “很失望，几乎把城里所有的肯德基之类的快餐店都跑遍了，既没有查到杨文静就餐的信息，也没有查到京华小区当晚有叫外卖的资料。不过，” “什么？” “我想，会不会是别人替杨文静叫的外卖，或者直接去快餐店给杨文静带回去的呢？” “咦，亮哥，不简单啊。有长进。” 的确，荣亮一句话顿时点醒了傅原等人。 于是郇建国接口说：“如果杨文静借宿的真正目的是与人幽会的话，那么就不能排除荣亮的推断，是那位赴杨文静之约的人，代为买去的快餐。” “不仅是不能排除，可能性还很大。” “只是，这要是调查起来岂不如同大海捞针一样了吗？” 大家纷纷讨论了一会，最终傅原总结到：“这样，明天荣亮继续调查快餐店。同时，我会安排视频组调来案发当晚京华小区所有视频，看看能否丛中找到给杨文静送餐的人。 小齐，贾伟，郇叔上班后先回办公室。明天国安局有两位同志要过来，到时我们再分派任务。” 下班回到宿舍已经是十点一刻，齐志斌最近几天被纹身案和杨文静的案子弄得脑子有些大，也有些兴奋。一直抱着想成为福尔摩斯一样大侦探伟大理想的他，现在才终于知道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知道一时半会睡不着，而晚饭只是吃了一个烧饼，喝了一碗豆花的他又感觉有些饿了。于是溜溜达达走出去，转弯就要去田小雨豆花摊所在的街道上。并没想要去吃豆花，只不过是要到这条街上，田小雨豆花摊西头，每到晚上就会摆出来的烧烤摊前吃点烤串，喝点啤酒而已。 而且齐志斌也知道，田小雨的豆花摊一般只摆到晚上九点前后，这个时间应该早就打烊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齐志斌刚拐过街角，一眼就看到了仍然摆在那里，甚至还有不少顾客的豆花摊。见田小雨和混血美女甄佳丽都在低头忙活着，齐志斌脚步不停就向不远处的烧烤摊走去。 直到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齐志斌还在想，应该是有了那个混血美女表姐的作伴，田小雨才会延长了晚上出摊的时间。 “请问，你要吃点什么？” “来两把肉串，一碟毛豆，两升扎啤。” “好嘞，请稍等。” 服务员刚走，齐志斌突然看到仅隔一张矮桌上正在吃烤串的一个人转过头来，顿时就想要站起来离开。 “齐警官，这么巧？上次的事情，还没谢谢你。要不今晚的烤串算我的好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邪神吴明。 “免了，只要往后别再找我作证就谢谢你了。” 齐志斌心道，这次应该纯属巧合。一是邪神吴明先到的。二是邪神吴明就住在这附近不远处，周边唯有这里有个烧烤摊，能够正巧碰上也算不得什么。 “哪能呢。” 听到吴明这模棱两可的话，齐志斌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再搭腔。等烤串和扎啤上来后，齐志斌想着尽快吃完好回去睡觉，以便离吴明这尊邪神远一点。 可是让齐志斌感到无奈的是，越是想躲，却越是躲不开。 端起扎啤刚喝了两口，就发现来了四个年轻人，明显也是刚喝过酒的。晃晃悠悠走到正埋头吃串的吴明身边，两人站在吴明身后，两人绕到小桌前站在吴明正面。其中站在身后的一位光着上身，只穿短裤，脚穿一双人字拖，露出前胸是虎，后背是龙的青色纹身，腆着个啤酒肚的年轻人，伸手拍了一下吴明的肩膀说道：“小子，吴明是吧？” “是。”吴明随口答道，不过并没有停下吃烤串的动作，也没有回头去看拍他的是什么人。 “是不是还有个‘邪神’的外号？” “是。”吴明还在吃，眼看手中那支烤串上的肉就只剩下最头上的两块了。 “走，换个地方，今晚就让我们哥几个看看你究竟有多邪。” 那人边说边揪着吴明的t恤领子，想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只是无论怎么用力，吴明坐在马扎上的身体就是纹丝不动。直到把一件t恤的领子嗤啦一声撕破，并从吴明头上揪下来时，吴明不仅没有动地方，甚至还伸手端起扎啤仰头灌了两口。 “跟哥们装逼是吧？” 随着赤身那人恼羞成怒的一声怒斥，其余三人几乎是同时伸胳膊踢腿向吴明后背招呼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好大的口气 齐志斌算是看明白了，吴明之所以一直忍到现在，目的就是要等对方先动手，以便事后有人能给他做正当防卫的证明。 要不是肉串和扎啤刚上来，齐志斌真想马上离开。可是好奇心又驱使他一瞬不瞬盯着，想看吴明接下来如何动手。上次与瘦猴那次，齐志斌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特别是自从听萧华说，吴明和身为优秀特种兵的荣亮在狮子山上干过一架后，齐志斌就更想看看吴明的身手到底有多高明了。 直到另外三人的拳脚即将临身时，吴明终于动了。 吴明的动作，看在齐志斌眼里就一个字——快。 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在吴明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只见三人的拳脚堪堪及身，原本坐在马扎上的吴明突然身体猛的一缩，眨眼间不仅躲开了三人递来的拳脚，而且曲肘吴明仗义，可是他那邪神的绰号是怎么来的？ 接过烧烤摊老板找回的零钱，齐志斌刚转身，却见田小雨的表姐，混血美女甄佳丽一脸笑意地正站在自己身前。 “齐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随口答应一声，齐志斌转头向远处田小雨的豆花摊望去。见已经打烊，不过田小雨还站在移动的货架前，应该是在等甄佳丽回去。于是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道：“今天你们收摊比往常晚了吧？” “幸亏晚了点，不然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打架了。” 不用说齐志斌也知道，甄佳丽之所以走过来，肯定是被吴明刚才与人打架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听对方用“精彩”来形容吴明刚才的打架，齐志斌不由问道：“甄小姐也懂武功？” “哪里，要是懂就好了，看热闹而已。” “哦。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齐志斌因为心中挂念着吴明和所谓曾老大七人之间的约战，所以想尽快摆脱甄佳丽。不想甄佳丽闻言却对齐志斌提出了一个，让他难以拒绝的要求。 “齐警官，能不能帮帮我和小雨？”看着微微发愣的齐志斌，甄佳丽解释道：“今天那个移动货架的轮子坏了一个，我和小雨力气小，推不回去了。” 那坏掉了一个轮子的移动货架的确很重。甄佳丽在前面拽，齐志斌和田小雨在后面用力推，等推到田小雨家门口时，虽然只有一千四五百米路，可不论是齐志斌还是田小雨都已累得满头大汗。 齐志斌还好点，由于心里过意不去，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的田小雨，不仅脸上，就是上身那件橘红色的v字领t恤都被汗水湿透了。以至于紧紧贴在身上，把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的一览无余。 因为出汗，也因为羞涩，田小雨皮肤白皙的脸颊上布满浓浓的红晕，在明亮的路灯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齐警官，真是不好意思。”抬手整理一下垂下来的，被汗水打湿的几缕秀发，田小雨真诚地劝让道：“到家里喝杯水歇歇再走吧。” “不了，时间不早，你们也该早点休息了。” “齐警官就不要客气了，还是来家喝杯水吧。” “真的不用，我该走了。再见。” 说完齐志斌果断摆摆手转身就走。尽管帮田小雨推货架用了近四十分钟时间，不过齐志斌还是打算到城南的狮子山看看。倒不是因为担心邪神吴明的安危，身为警察明知有人约架而不管不顾，齐志斌总觉得不合适。 不是没想过通知110指挥中心，请他们派人去处理。可是，万一吴明和所谓曾老大等人没有打起来呢？身为警察报假警反而更不合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狮子山之战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 来到狮子山半山腰，平时晨练的人们踩出来的一处相对平坦，足有数丈见方的一块平地上，曾老大率先开口了。 随着曾老大的话音落地，吴明发现从开阔地四周的树林中又陆续走出来二十来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无不手拿棍球棒，一米多长的铁管，长柄砍刀，甚至还有两人手拿散弹枪。 对此吴明内心虽然难免吃惊，却也在意料之中。作为将军城内势力最大的曾老大，手下少说也有五六十个小混混。只是自从吴明来到之后，双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从未正面接触过。至于曾老大今天突然派人向自己发难，并亲自出面的动机，吴明隐约感觉应该与前天夜里，被那位职业杀手把自己困在这里达四个多小时的目的有关。 换句话说就是，曾老大极有可能也是受人所托，而背后之人，应该和雇佣职业杀手的是同一个人。 “第一条路是入伙。你可以随便打听，我曾老大可曾有对不起手下兄弟的事情。” 曾老大的语速很慢，似乎是故意在给吴明留出思考的时间。 “第二条路，马上从将军城内消失，能走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这时，从林中走出来的二十来个手拿武器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把整个空地都围了起来。而曾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向空地边上的一块平整的大石头走去。走到跟前，盘腿坐在上面。而从始至终身后那两名年轻人都没有离开过他身体两步之外的距离。 同时，在烧烤摊上首先向吴明发难而吃了亏的四人也跟过去，毕恭毕敬站在了曾老大两侧。 “第三条路是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选择了。” 没有一丝犹豫，吴明马上开口反问道：“这也正是我给你的选择，你的答案呢？” “哼，煮熟的鸭子嘴硬。” 曾老大被吴明一句话说的失去了耐心，轻轻一摆手，原来站在开阔地四周的二十人中首先冲上来四名手持棍球棒的年轻人。分前后左右一时把吴明围在当中，抡动手中棍球棒，不论好歹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 只是让盘腿坐在大石头上的曾老大皱眉的是，四名手下的棍球棒还没落下，人已经痛呼着一个个横飞了出去。 曾老大能够看清楚的，只是在手下四人的棍球棒落下的瞬间，吴明缩颈沉腰在被四人围起的圈子里转了一圈。速度之快，让曾老大都没有看清吴明是如何把四人的身体给打飞的。 虽然早就听说吴明身手了得，曾老大一直以来并不以为意。俗话说猛虎难敌群狼，双拳难敌四手，再怎么说吴明也只是一个人。但是在江湖上混得久了，曾老大还是养成了谨慎行事的习惯。不然也不会先派四人到烧烤摊上试试吴明的斤两。当发现吴明身手的确不凡之后，这才暗中布置下二十名兄弟提前赶到狮子山来。 可是，亲眼见四个兄弟一照面就被吴明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还是大出曾老大的预料。 接下来不用曾老大吩咐，手下兄弟已经又冲上去八个人。手中长柄砍刀和铁管，不分前后一起攻向站在那里没有移动的吴明。 曾老大这次是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吴明，想要弄清楚吴明究竟会如何出手。 只见吴明在自己八名手下冲上去的瞬间，右脚脚尖在地上一只被刚才四名手下人丢弃的棍球棒中间一搓一挑，转眼间那只棍球棒就到了吴明手中。随即，曾老大只是听到了一连串的叮当声响，八名手下又一次败下阵来。虽然没有谁的身体飞出去，可是一个个不是捂着脑袋，就是捂着肚子，或者膝盖，痛呼声声蹲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即便今晚没有月亮，借着天上微弱的星光，借着来自不远处将军城内灯火的映照，还是能够看清楚自己手下的动作，为什么偏偏看不清吴明的动作？ 曾老大这时候已经开始后悔，后悔为了三十万块钱而接这样一件烫手的生意。后悔归后悔，如今骑虎难下的他，已经不再考虑那三十万酬金，关键是为自己身为将军城老大的脸面。毕竟，手下手中还有两支散弹枪。虽然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用来震慑吴明的，可是现在看来恐怕不得不动用了。哪怕事后惊动了警方，曾老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再次让曾老大难以置信的是，一直没有采取主动的吴明，在又打翻了他八名手下后，把手中的棍球棒抗在肩头，身体原地缓缓转动一圈，却突然动了。 以步幅极小的碎步在场地上蛇行而走，同时，抗在肩头的棍球棒也被他取下拖在了身后。当所有人都被吴明s形的行进方向迷惑，不知他的目标究竟是谁时，吴明再次提高速度，如一阵风一样，直奔场地东头手持散弹枪的那人冲了过去。 “开枪！”绝对不能让吴明把散弹枪抢到手里，曾老大果断下达了命令。 砰——。 砰——。 尽管两人是同时听到了老大的命令，可是反应速度却稍有不同。先是距离吴明较远，场地西头那人先瞄准吴明的后背开了一枪。随即才听到被吴明作为目标，场地东头那人的枪声。 无他，只是因为被突然朝自己急速奔来的吴明吓得一愣，所以听到老大的命令后，反应略微慢了半拍。正是这半拍时间，刚好被吴明给抓住了。 双膝深曲，侧步拧腰，沉肩坠肘。左手上抬，握住对方手中前伸的枪管往上一举。躲开背后射来的一枪的同时，手中的散弹枪也响了。吴明是躲开了背后那一枪，可是他面前那个人却难以幸免地被自家人的一枪击中了右肩头。 被一枪削掉大半个肩头，剧烈的疼痛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散弹枪。“啊呀——！”大叫一声瘫软到地上的同时，散弹枪已经易主。 夺下散弹枪，迅速横跨一步，以防止西头那人继续射击。吴明这才转过身来，枪口对准盘腿坐在石头上，早已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的曾老大，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砰——。 “妈呀，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其实吴明并无意要杀死曾老大，他可不想找那样的麻烦，所以刚才的一枪只是瞄向了曾老大身下的石头。考虑到散弹枪的覆盖面有些大，所以几乎是照准石头与地面的结合部开了一枪。 可效果还是不错的，把曾老大吓得从石头上一蹦而下，顺势就给不远处的吴明跪下了。 “好说，好说，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明天我就离开将军城，只要邪神老大在一天，我曾诚绝不踏足半步。” “明天吗——？” “不，今晚，就现在，马上就走。” “别让我再看到你任何的手下。否则，即便你跑到天边也一样会把你揪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分工 紧赶慢赶，齐志斌还是来晚了。 刚刚来到狮子山下，就听到半山腰接连传来三声枪响。凭经验，齐志斌听得出来，那应该是来自于散弹枪。正当他奋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时，却发现有二三十人正慌慌张张往下跑。不过那些人并没有沿着下山的道路走，而是纷纷向荒僻的树林中钻去。 于是，也急忙侧身躲到身边一棵大树后，悄悄观察下山的人群。 见每个人手中几乎都拿着管制刀具，也看到了有个人手持国家严令禁止个人拥有的散弹枪，但是孤身一人的齐志斌却不敢贸然现身。直到认出那些都是所谓曾老大的人，而且等他们渐渐走远后才现身出来，并继续向山上跑去。 因为齐志斌没有在下山的人群中看到邪神吴明的身影。 当来到一块空地上，发现地上有几只被丢弃的棍球棒和铁管，而且从空气中还能嗅到散弹枪击发后留下的火药味时，齐志斌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事发现场了。可是，依然没有发现吴明的身影。 就在齐志斌忧心邪神吴明如何了，又去了哪里时，突然听到上山的路上传来不少脚步声。不等他躲起来，已经听到数声断喝：“双手抱头，蹲到地上，警察！” 由于听到枪声赶来的是城南派出所的民警，所以都不认识齐志斌。尽管齐志斌一个劲解释自己也是警察，却因为身上没带任何证件，而不得不跟随民警来到派出所。 最后还是给队长傅原打电话，才得以弄清身份。 “对不住了，齐警官。” “没什么，错在我。” “齐警官可知道那三声枪响是怎么回事吗？” “我本来在舜井街西头吃烧烤，见有人与邪神吴明打架。刚要亮明身份制止，一个被吴明称作‘曾老大’的人便出现了。两人一言不合，就说换个地方比比。 在不能确定两人会不会真打起来的情况下，也就没有通知110指挥中心，只是想跟上去看看再说。不想中间被其他事情耽搁了四十来分钟，所以等来到山下时，也只是听到了那三声枪响。你们上去的时候，我也是刚到。并没有看到吴明，只是看到那个所谓的‘曾老大’带着二十多人匆匆钻入了树林中。” “看到枪支了吗？” “的确看到曾老大手下手中拿着一支散弹枪，苦于我什么都没带，所以才没出面阻止他们。” “齐警官做的对，曾诚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 齐志斌不得不实话实说，毕竟在烧烤摊上很多人都看见过他，自然也听到了吴明和他打招呼的过程。 算不上做笔录，等齐志斌把知道的情况详细讲述一遍，离开城南派出所返回宿舍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早晨一上班，齐志斌急忙向傅原解释，并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又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 “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即便不方便通知110，也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或者组里其他同志，不要一个人去冒险。曾诚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人。” “我记住了，傅队。” 两人刚说到这来，傅原就接到了技术科科长桂丽蓉的电话。 “傅队，与庞小庄联系的邮箱地址我们查到了，不过服务器位于国外，接下来没法再继续进行了。” “好吧，我知道了。另外，桂科，马上调取杨文静案案发当晚京华小区所有视频资料，看看能否从中找到送外卖，或者前往35号楼，手中拎着类似快餐袋的人。” “好的，傅队，我马上安排。” 刚刚挂断电话，来自国安局那边的赵增元和宋瑾就到了。 看着走进来的一男一女，男的瘦高挑，一米八不到，年龄三十岁出头，一看就是十分干练的那种。 “赵增元？我是傅原。” “傅队好，这位是我同事宋瑾。” 宋瑾长的可谓小巧玲珑，皮肤白皙紧致，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两只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怎么看都不像是干这一行的人。至于宋瑾的年龄，傅原一时不好判断。看起来似乎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凭经验傅原知道，这个年龄是很难被国安局选中的。 “欢迎，傅原。” “傅队好，请多关照。” 宋瑾的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很是受听。 尽管分属两个系统，但是平时办案，还是免不了会发生重叠。所以，国安局和公安局之间的人大都相互认识。即便叫不上名字，也会看着面熟，可是面前的赵增元和宋瑾却是傅原第一次见。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既然林局要派他们过来冒充重案组的人，自然是想隐瞒两人的真实身份，如此说来，就一定会派国安局中的新人过来。 当傅原把齐志斌、贾伟和郇建国介绍给两人之后，就听赵增元说：“临来之时林局交代，到了这里一切听从傅队安排。有什么任务，傅队就直接下命令吧。” “命令不敢。既然林局说，你们过来也是为调查杨玉堂的人际关系，那就一起行动吧。只是不知道你们那边关于杨玉堂的事情调查到哪里了？” “我们只是调取了杨玉堂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银行账户的流水记录，其他都还没来得及展开。” “那好，今天我们就从杨玉堂的身边人开始查起。” 随即傅原进行了分工，齐志斌与宋瑾，贾伟和赵增元，而傅原则与郇建国一组。 “小齐一直在跟踪一件纹身案。不过，根据目前得到的证据，纹身案也正一步步指向杨玉堂。所以，小齐和小……宋瑾你们俩还是围绕三位受害人着手。借鉴来自周红蕊的遭遇，看看李秀和骆依依是否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至于王平交代的情况，也顺便查查。” 齐志斌领着宋瑾离开后，傅原又对贾伟和赵增元说道：“杨玉堂这个人的人际关系十分复杂，所以我们两组分一下工。你们两个从与杨玉堂有工作关系的人入手，我和郇叔调查杨玉堂的亲属关系。” “杨玉堂的姘头算亲属，还是工作关系？” 看着贾伟，傅原似笑非笑地说：“不用你操心，有萧华呢。” “好嘞。” 当然，傅原不会忘记给马局去个电话。一是汇报一下国安局派来的人已经到了，二也是提醒一下马局，尽快取得杨副市长的首肯，以便前去检查杨文静的遗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风流倜傥 “小齐，我们先去哪？” 来到院子里，当齐志斌发动汽车并开出警局后，坐在副驾驶上的宋瑾转头问道。不过，当她看见齐志斌眼睛里流露出惊讶的目光时，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叫你小齐不愿意吗？” “我已经过了二十四岁生日。”既然问女孩子的年龄不礼貌，齐志斌干脆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年龄。 “咯咯，那你也要叫我姐。”宋瑾虽然没有说自己到底多大，可是这话的语气却说得极为肯定。 “叫姐就叫姐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 “咯咯，我看过你的资料。刑侦专业硕士，今年二十四岁，刚刚调入重案组十天左右。” 齐志斌转头看了一眼正透过前风挡玻璃注视着外面街道的宋瑾，话题一转说道：“我们先去见见骆依依，我总感觉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说完，特意把随身带着的，上次接触骆依依时做的笔录递给宋瑾，随即便专心开起车来。 很快来到云雾小区，直接把车停在14号楼下，没有打电话，齐志斌在前，已经大致浏览了一遍上次笔录的宋瑾在后，爬到三楼，顺利敲开了309的房门。 “是……齐警官吧，请进。” 难得骆依依还记得齐志斌，把两人迎进客厅，骆依依对初次见面的宋瑾，不由多看了两眼。 “哦，这是宋警官。” “你好，我叫宋瑾。” “你好，骆依依。” 两人打过招呼，骆依依转身去给齐志斌和宋瑾倒水时，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的宋瑾一眼看到茶几上骆依依手机的信号灯闪了闪，迅速低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网名叫“风流倜傥”的人发来的一条微信——“起床了吧，夜里睡得好吗？” “两位请喝水。” “谢谢。” 由于宋瑾的动作非常自然，也很快，所以并没有被倒水回来的骆依依发现。当骆依依坐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时，便顺手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走了。拿到手里低头瞄了一眼，虽然没有回复，可是细心的宋瑾还是敏锐地发现，骆依依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笑意。 “我们这次来还是为纹身的事。”齐志斌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接过宋瑾还被抱在怀里的笔录本。 不想却被宋瑾伸手给挡了回去，反而是宋瑾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笔，并打开笔录本，当起了笔记员。 “齐警官，我实在是想不起其他了。” “这样，你不要总是想案发那段时间的事情。尽量向前多想想，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或者事情。”齐志斌顿了顿接着说：“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分析，嫌疑人事先都是要物色好目标才会动手的。”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而最近几天也在努力回想事发之前的事情，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没有想起可疑的事情或者人。” “比如平时和你走得比较近的人，尤其是男性朋友。” 听到正低头做笔录的宋瑾突然的提醒，骆依依先是愣了愣，随即一抹淡淡的红晕爬上了脸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拿在手中的手机，再抬起来时多少有些躲闪正直视她的宋瑾。 “自从离婚后，几乎就没有和异性朋友接触过。” 就连齐志斌都听出来，骆依依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就更不要说心细如发，同为女人的宋瑾了。特别是，骆依依用了“几乎”两个字，而不是“从来”。 “你要想清楚，如果希望我们能够破案，尽快抓住那个逍遥法外的凶手……。” 没让齐志斌把话说完，宋瑾打断他说道：“是啊，骆姐姐，现在三起纹身案，其中一起已经有些眉目了。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们，也许很快就能破案了。” “真的有希望？” “当然，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警察吗？”为了鼓励骆依依，宋瑾又从法律的角度劝说道：“你们这三起纹身案，一旦破获，嫌疑人不仅要承担刑事责任，同样也要承担民事责任。” 话不用多，对于没有正式工作的骆依依完全明白宋瑾的意思。因为她近来一直为如何消除身上刺满的邪恶纹身而发愁。尽管不能做全身植皮手术，可是明显部位的脏字是一定要去除掉的。即便如此，以她的经济能力还是无法做到。所以，她当然希望能从嫌疑人那里得到经济赔偿了。 “我只有一个一直在交往的朋友。”不用说太多，仅仅是从骆依依面部表情的变化上就知道，这个朋友一定不是一般的朋友。 “能具体说说吗，比如姓名，年龄，职业，联系方式等等？” “嗯。”抬手理了一下垂到脖颈的头发，脸颊红红的骆依依说：“他叫丛敬业，二十七岁，是一位司机，联系方式我这里只有他的微信。” “司机，是给什么人，或者在什么单位开车？” “是在斗升集团上班，给集团公司的领导开车。” 这事也实在是太巧了，怎么又是斗升集团？齐志斌转头看了一眼正低头做笔录的宋瑾，随口问道：“你们见过面吗？” “见过……一两次。” 又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话，不过并没有谁拆穿她。 没有抬头，宋瑾一边记笔录一边补充道：“他的网名叫什么？微信账号能提供给我们吗？” “他的网名叫‘风流倜傥’，微信号在这里。”说着，骆依依把手机递到宋瑾面前，指了指风流倜傥的微信号。 “你提供的这条信息很重要。”首先对骆依依的配合给予了肯定，宋瑾又接着解释道：“据我们掌握的另外一起纹身案的情况，嫌疑人是通过受害人身边的朋友暗中认识她后，才决定对她下手的。” “可是他……。” “呵呵，这并不是说你朋友丛敬业就一定做了相同的事。即便是，也许并非故意，而只是无心之失，一切还要用事实来说话。” “有一点要提醒你，在我们没有排除是你朋友丛敬业向嫌疑人泄露了你的信息之前，请替我们保密。” “你们放心好了，我对谁都不会说。” “那就好，如果你还能想起其他更多有用的信息，请打电话通知我们。” 离开骆依依家，两人再次来到李秀的住处。只是，不同于周红蕊的自知自觉，也不同于骆依依的人际关系之单纯，李秀却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女人。不论男女朋友，都有一大堆，这可让齐志斌和宋瑾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了。 “要不我们还是先从‘风流倜傥’开始吧？” “也好，解决一个是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天价玩偶 “傅队，刚才负责监视赵建群的派出所所长来电话，赵建群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说是要回老家伺候生病的父亲。” 原本不想过早拘捕赵建群，以免惊动了同样为杨玉堂做事，而尚未被警局掌握的其他人。可是，由于以聚众赌博为由被传唤的王平迟迟没有放回去，一定引起了赵建群的疑心。一旦赵建群离开将军城，找地方躲了起来，再想抓他可就麻烦了。 于是，接到萧华电话的傅原马上下令：“通知派出所，以涉嫌拐卖人口罪，立即传唤赵建群和他的情人——妇幼保健院妇产科的护士聂淑清。” “是，人要不要带回局里来？” “要悄悄带回来，尽量不要声张。” “明白，我马上赶过去。关于我这边的情况，回头再向你汇报。” 挂断与萧华的通话后，正在与郇建国调查杨玉堂亲属的傅原又接到了局长马金忠的电话。 “我已经与杨副市长说好，你们现在就去医院接上罗庭长前去检查杨文静的遗物。” “是，马局。” “就我们两个去不合适吧？” 听到郇建国的话，傅原点点头，随即拿起电话给齐志斌拨了过去。 “小齐，你们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在骆依依那里又得到一个看似有用的信息，我们正在赶往斗升集团打算调查骆依依的男朋友丛敬业的路上。” “先放一放，现在你和宋瑾马上赶到人民医院，在住院部门前等我。” “是。” 等齐志斌开车来到人民医院住院部门前时，傅原和郇建国也很快到了。 “走吧，杨副市长已经答应我们前去检查杨文静的遗物了。现在上楼接上罗庭长。” 出乎傅原的意料，罗茜罗庭长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陪傅原他们回家检查女儿的遗物。没有办法的傅原只好再次给马金忠局长去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这样吧，本来杨副市长是说让你们直接去家里，我考虑不大方便才让你们前去接罗庭长的。既然罗庭长身体不适，那你们就直接去吧。记住，家里现在只有保姆在，所以一定要严格按照程序进行。” 还好，来到杨副市长家很顺利就敲开了房门，显然保姆已经接到了通知。至于是谁通知的家里的保姆，傅原也无心过问了。 “这间就是小姐的房间，小姐平时使用的东西都在里面，从来没人动过。” “包括换洗的衣物吗？”宋瑾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的，小姐的衣物一向都是自己洗，从来不用别人动手，特别是内衣。” 不得不说，杨文静的房间布置的十分别致。既有小女孩天真烂漫的情调，也有成熟女性的整洁有序。 之所以临时调宋瑾过来，为的就是在罗庭长面前，几个大男人不方便动女孩子的物品。虽然现在罗庭长没有陪同前来，傅原还是把检查杨文静私密之物的任务交给了宋瑾。 由于并没有在案发现场和抛尸现场找到杨文静的手机，而调出的杨文静手机的通话记录中，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电话号码，所以，一家人一进来就对书桌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电源，齐志斌一边问道：“傅队，能带回去检查吗？” “你先简单看看，如果有必要就带走。” “好吧。” 在齐志斌检查笔记本电脑的同时，宋瑾正在一件件仔细检查杨文静的衣物。包括床铺上面的物件，也一件都没放过。 而傅原和郇建国则一本本翻看着摆放在书桌上的书籍，以及抽屉里的几本日记本，希望能有所发现。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就连那几本日记本中记录的，也都是杨文静在校学习生活的一些琐碎事情，根本没有一点关于个人感情方面的描述。眼前看到的一切似乎正印证了，罗茜罗庭长对女儿的评价——“从没谈过恋爱”的说法。 “傅队，电脑中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能解开吗？” “不行。是用一种非常高级的加密程序加密的，即便拿回去，不找专业人士也休想解开。” “那就带走吧。” 转头去看宋瑾，只见她把玩着手中杨文静床上的一件布艺玩偶在发愣。没有打扰宋瑾，傅原和郇建国又仔细检查了房间的角角落落，包括床下面也没有放过。 “傅队，你们见过这样的玩偶吗？” 面对宋瑾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傅原三人都是一愣。这分明就是一件看上去比较精致的布艺玩偶而已，宋瑾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傅队，这件玩偶需要带回警局。” 见宋瑾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外的保姆一眼。傅原等人马上就明白，应该是不方便当着保姆的面讲。 “好吧。需要带回警局的物件都列在一张单子上，以便过后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经过四人的仔细检查，当场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临走带走了杨文静的笔记本电脑，一只布艺玩偶，四本记载高中和大学学习生活的笔记本。并列好单子，交给保姆保存。 当一行人两辆车返回警局时，已经接近六点的下班时间，所以傅原首先给马局打电话，要求网警留下来加班，抓紧破解带回来的杨文静那台笔记本电脑中的加密文件。 而直到这时，宋瑾才对傅原等人解释道：“傅队，这只玩偶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据我所知，却是一只异常珍贵的布艺玩偶。” “怎么说？” “这只玩偶是世界上最：“有道理。” “所以，有必要拿这只玩偶前去找杨副市长和罗庭长求证一下。” 宋瑾的话很明白，意思就是看看杨副市长和罗庭长知不知道这只玩偶的价值。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的话，那么送给杨文静这只玩偶的人就很值得一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终于找到了 “身为斗升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杨玉堂的人际关系的确复杂。”贾伟进门就说，走到自己桌前，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抬手抹了一下嘴唇继续道：“下至街道办，上至省市区都有不少熟人。” “的确，不论是政府部门，还是企事业单位，杨玉堂几乎都能说得上话。”赵增元随即补充了一句。 “说重点。” “重点是，杨玉堂的斗升集团存在时间不长，总算起来不过八年。也就是在杨玉堂四十三岁时，开始创立斗升公司，短短八年内，便由一个小小的餐饮公司发展成为现在拥有餐饮、娱乐休闲、服装加工、房地产等数十亿资产的集团公司。” “通过今天一天的了解，所有认识杨玉堂的人，无不对他的发家史感到好奇。尤其是……。” 打断赵增元的话，贾伟说道：“尤其是他的第一桶金的来路，几乎没有人说得清楚。” “不错，准确说杨玉堂创业的最初三年可谓举步维艰，直到五年前的夏末，杨玉堂的公司突然兴盛起来。餐饮之外，休闲娱乐和服装加工都是当年秋天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的。到来年春天，杨玉堂便斥资六亿多元中标现在景园小区的地皮，从而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越做越大。” 赵增元说完之后，郇建国也把今天与傅原一起调查杨玉堂亲属关系的收获讲了讲。 “杨玉堂总共有四任妻子，第一任妻子为其生下了一儿一女，是在其创办斗升公司的第二年离婚的。第二任妻子只与他共同生活了不到十个月，第三任妻子是一年零三个月。目前的妻子魏冬冬，是杨玉堂两年前娶进门的。不过两人的感情并不好，只是貌合神离的维系着。” 傅原接过话来说：“杨玉堂的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一个弟弟，名叫杨玉廷，今年四十八岁，是科技大学的一名英语教授。通过侧面了解，杨玉廷为人低调，与杨玉堂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兄弟两人也很少来往。” “科技大学，那不正是杨文静就读的学校吗？” 宋瑾的声音不大，不过她那柔柔弱弱的语气还是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错，巧合的是，杨玉廷刚好是杨文静的英语教授。” 尽管听起来的确有些巧，但是谁都无法把杨玉廷与杨文静的死联系起来。 “这样吧，”傅原对贾伟和赵增元说：“你们继续调查杨玉堂的人际关系，重点关注一下他的发家史，弄清楚他第一桶金的来路。” 随即傅原又问齐志斌在电话中提到的骆依依男朋友的事，不等齐志斌把在骆依依那里得到的关于丛敬业的信息讲完，荣亮推开门走了进来。 静静地听完齐志斌的讲述，傅原马上看向荣亮问道：“怎么样？” “终于找到了。” 听到荣亮这十分肯定的话，众人心中无不兴奋地一震。 “是距离京华小区最近的一家麦当劳店。我今天是第三次去，亲自翻看了案发当天的外卖记录，从中发现一条没有叫餐地址和姓名，只有一个电话号码的记录。 详细询问下，店员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回事了。直到联系上送外卖的小伙才得知，从声音判断打电话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当时要了一份炸鸡腿，一份薯条，一个汉堡，一个蛋花菌菇汤，与法医鉴定的杨文静胃容物极度吻合。 电话中说八点之前送到瑜琳街家乐福门前再电话通知他来取。结果送到之后，送外卖的小伙打通电话，那位中年男人却说把外卖放到家乐福门前那个冷饮摊上。” “没见到人？” “没有。” “餐费是谁付的？” “订餐时就通过手机的支付功能付过了。不然，像只留一个电话号码的外卖，店里是不会送的。” “调查那个电话号码和绑定的银行卡了吗？” “查过了，手机号码是从网上用假身份证办理的，而且打进打出各只有一次通话记录。一是订餐时打的，一是送外卖打进去的。也只有订餐时的一次转账记录。 而那张绑定的银行卡的主人早在三个月前就出车祸死了。通过调取的银行记录显示，那张卡中用来订餐的钱是在原卡主出车祸前十天，由异地转入的。 当时一次性转入五千元，卡主在遇车祸死亡的前一天取走了其中的四千九，只留下一百元在其中。” “这么巧？调查卡主的信息了吗？” “查过了，不是本地人。来将军城的目的是旅游。” “回头通知卡主发生车祸的当地交警部门，调取当时的车祸资料看看。” “好的。” “冷饮摊摊主怎么说？” “冷饮摊摊主说，事先有个中年男人留下十块钱，并嘱咐她如果有人来送外卖就帮忙收下，过后他会来取。” “几点去取的？家乐福门前应该有摄像头。” “直到摊主八点半收摊时也没见到人，以为那人不会来取了，所以便推着冷饮摊往家走。可是当走到瑜琳街与蒋家胡同交叉口时，却迎面遇到了那个托她代收外卖的中年男人。” “不会又是一处监控盲区吧？” 贾伟能够想到的，大家自然也都想到了。果然，贾伟的话音刚落，荣亮就点了点头。 “冷饮摊主既然见过那人，总能记得他的长相吧？” “卖冷饮的大妈是位高度近视，而且多少还有些青光眼，一到晚上不论看人还是看物就会变得十分模糊。所以，她能记得的只是那人的一个大致轮廓。一米七多的身高，身材偏瘦，戴副眼镜，说话的语气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衣服的颜色呢？” “卖冷饮的大妈说记不大清了，恍惚记得应该是蓝色上衣，裤子是亮色的，却因为眼睛不好，不敢确定是不是白色的。” 看来又是一位心思缜密之人。听到这里，众人心头无不生出如此念头。 “那附近，直到京华小区门前的监控资料带回来了吗？” “整条瑜琳街上的监控我都带回来了。”说着荣亮从手包中取出一只u盘放到了桌子上。 “马上交给技术科视频组，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人。” 等荣亮起身去技术科后不久，萧华也回来了。 “赵建群和聂淑清怎样了？” “已经以涉嫌拐卖人口罪传唤到城关派出所了。等做完笔录，派出所会派人送过来。” “大概要多久？” “大半个小时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好，我们先吃饭。小齐？” “傅队，想吃什么？” 不等傅原回答，赵增元突然抢先说道：“我去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中餐店，他们的外卖相对实惠些。” “赵哥，这是要请我们吃你和小宋的入伙饭吗？” “不是小宋，是你宋姐。” 贾伟眼睛一瞪，看着一脸温婉笑意的宋瑾，用大人哄孩子的语调装腔作势地说道：“小瑾瑾，冒充年长者可是要折寿滴。” “难道你不怕折寿吗？” “我？当然不怕了。我和阎王爷有八拜之交……。” “嗤。折寿也许不会，遭雷劈是一定的了。” 贾伟的话没说完，就被正巧从技术科回来的荣亮给打断了。顿时，引起宋瑾和萧华的一阵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杨玉堂死了 “知道这是哪里吗？” 从城关派出所被押送到市局重案组，赵建群早已心惊胆战了，整个人都有些蒙了，所以闻言急忙答道：“知道。”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一头雾水的赵建群摇摇头说：“前年发生在妇幼保健院的婴儿盗窃案的确是我做的，在城关派出所我就承认了。真不知道为何会带我到这里来。” “你认识杨玉堂吗？” 赵建群抬头看着萧华说：“认识。” “还用我继续提醒你吗？” “我与杨玉堂之间并没有什么，只是偶尔替他做些事情，捞点好处而已。” “都是替他做过什么事情？” 在萧华和齐志斌审问赵建群时，另外一个房间内，宋瑾和贾伟也正在审问聂淑清。 “你和赵建群认识多久了？” “三年多，不到四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赵建群前妻在我们那里生二胎的时候认识的。” “除了前年偷盗婴儿案外，你和赵建群还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 “没有了。” “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了。本来那次偷盗婴儿时我也是极力反对的，只是最后架不住赵建群的诱惑才答应他的。” “不要说废话。”贾伟一瞪眼问道：“你给赵建群搞过麻醉剂没有？” “是有那么一次。” “什么时候？真的只有一次吗？” “好像是去年六月份，具体日期我记不清了。真的只有一次。” “多大剂量？” “只够一个成年人全身麻醉的剂量。因为医院管理极严，多了我也弄不出来。” “知道赵建群要麻醉剂做什么吗？” “他只是告诉我他一个朋友要，所以我就没仔细问。” “除麻醉剂之外，赵建群还要过什么？” “安眠药，以及可以让人迅速昏迷的医用****。” 对于赵建群和聂淑清的审问还算是顺利，只是并没有取得大家预料的效果。看得出来，两人并不像是在故意隐瞒，只是对于杨玉堂的事情知之有限。 首先赵建群与杨玉堂之间，估计连杨玉堂的心腹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替杨玉堂偶尔跑跑腿的小人物。所以，对于杨玉堂的事情知道的非常少。而聂淑清更是一位虚荣心极强的女人，只要能弄到钱，别的一向不关心。 关于周红蕊的事情，赵建群承认他是受杨玉堂之托，帮助物色模样姣好的离异单身女人。也承认那次在王平家的聚会，就是针对周红蕊举行的。而且事先就安装好摄像头，把聚会的情景偷偷录了下来。事后把视频资料交给杨玉堂后，得到了对方八千元的好处费。 只是，至于杨玉堂为什么要他那样做，赵建群并不知情。直到后来听说了周红蕊一夜之间被人在身上刺满了脏字的纹身后，才隐约猜出来一点。 “你认识庞小庄？” “认识。” “庞小庄认识杨玉堂？” “不知道。” “你从聂淑清那里搞到的麻醉剂、安眠药、****等做什么用了？” “都卖给庞小庄了。” “他用来做什么？” “不知道。” “真不知道？” “只是听说周红蕊身上被人刺满脏字后，我才多少猜出来一点。” 本来就一直通过监控关注着两个审讯室里动静的傅原等人，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杨玉堂应该就是周红蕊等三人纹身案的幕后主使，只不过帮助杨玉堂物色到骆依依和李秀的另有其人而已。 所以，只要找到帮助杨玉堂物色到骆依依和李秀的人，加上庞小庄的供词，再取得杨玉堂的口供，三起邪恶纹身案也就可以结案了。 问题的关键是，依然在医院急救室，至今昏迷不醒的杨玉堂必须能够救过来。不然的话，即便能分析出是杨玉堂所为，证据链不完整的情况下，也难以结案。 因为，如果没有杨玉堂的供词，就必须要找到是杨玉堂给庞小庄发的邮件，也是杨玉堂，或者是杨玉堂指使他人在狮子山给庞小庄付款的证据。只有如此才能让案件的证据链完善起来。可是，这两件事的证据，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无从查起。 “把赵建群和聂淑清送回城关派出所吧，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大了。” 审讯完之后，傅原便打电话让城关派出所又把他们两人接了回去。 “傅队，庞小庄那里是不是再加大一点审讯力度？” “我也怀疑那家伙应该还有事情没有说出来。” 听到贾伟和荣亮的话，傅原想了想说：“今晚就先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荣亮先调查一下庞小庄每天打那么多电话都是在干什么。回过头来再审审他。” “订餐人的事……？” “等技术科视频组的消息，一有发现，再接着查下去不迟。” 还是感觉人手不够用，两三个案子交叉在一起，千头万绪的，让傅原有种无处用力的感觉。 “傅队，从杨文静那里带来的布艺玩偶也要尽快求证一下其来历。” 看着小巧玲珑，实际年龄却比贾伟还要大的宋瑾，傅原说道：“嗯。早晨一上班你和我去马局办公室一趟。这只玩偶暂时就由你来保管吧。” “好的，傅队。” “贾伟，你们两个继续。郇叔等我从马局办公室回来。齐志斌也等等宋瑾，萧华还去调查温岫、金翠珠和杨从文。” 就在傅原安排好第二天的工作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傅原。” “傅队，杨玉堂死了。” “你说什么？！” “杨玉堂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而亡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如同在众人头顶浇了一盆凉水。顿时，刚刚看到纹身案即将告破曙光的欣慰，刹那间荡然无存了。 “看来必须要沿着与庞小庄联系的邮件地址查下去了。” 傅原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却发现一时间根本无法抽出人手来做这件事。 “傅队，局里技术科做不到的事，省厅未必做不到。” “也只好如此，早晨上班后我去向马局汇报，请求省局派人前来协助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请客 “小雨，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帮你约吧？” “佳丽姐，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表达一下谢意而已。” “可是，齐警官每天都那么忙……。” “再忙也要休息，也要吃饭吧？何况今天刚好是周六。” 甄佳丽见田小雨还在犹豫，便伸手拿起她习惯放在货架上的手机，在通话记录中找到重案组办公室的座机号码，随手拨出去的同时，顺便按下了免提键。 嘀——，嘀——，嘀。 “喂，你好，重案组。” 拨号音只响了两声，第三声时里面就传来了齐志斌的声音。甄佳丽笑嘻嘻地看了脸色微红的田小雨一眼，随即低下头对着手机说道：“齐警官，我是甄佳丽，我妹妹小雨找你。” 到这时候，田小雨不得不说话了。 “齐警官，是我，田小雨。” “哦，是小雨啊，有事吗？” “上次的事真是麻烦你了……。” “小雨太客气了，不麻烦。” 田小雨总觉得难以出口，架不住旁边的甄佳丽一个劲使眼色，毕竟已经拨通了电话，于是鼓足勇气，红着脸说道：“齐警官现在有时间吗？能走得开吗？” 明显听得出来田小雨的语气有些忐忑，而且也知道她那里应该没什么事情发生，可是齐志斌还是顺嘴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齐警官……。” 眼看田小雨结结巴巴地就是说不到点子上，甄佳丽干脆推开她自己对着手机说道：“是这样，齐警官，小雨妹妹想请你出来吃个饭，以便谢谢你那天晚上的帮忙。”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 嘴上如此拒绝，可是齐志斌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齐警官，贸然拒绝女孩子的邀请可不是绅士所为。再说，小雨妹妹可是真心实意要谢谢齐警官。” 被甄佳丽一句话堵得不好再说什么的齐志斌微微沉思片刻便说道：“那好吧，我十分钟之后到。” 原本调查了一天斗升集团小车班司机丛敬业的齐志斌下午准时回到办公室，却接到傅原的电话说，今天的碰头会不开了，让大家早早下班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说。 难得有休息时间，齐志斌先是理了理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记录，没有忙着出去吃饭，而是坐在办公室玩了会游戏。正当他考虑该去哪里吃饭时，恰巧接到了田小雨的电话。 自从在医院走廊中遇到田小雨和她那个漂亮的混血表姐后，时不时甄佳丽的影子就会出现在齐志斌眼前。不单单是因为甄佳丽的美丽，更多的则是齐志斌对于甄佳丽的突然出现，特别是之后帮着田小雨一起摆豆花摊的举动，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并不是说外国人就一定有钱，但是能够一次性替田小雨的母亲支付住院费，为何会坚持让田小雨摆豆花摊呢？ 所以，齐志斌很想知道甄佳丽的身份来历。虽然田小雨已经说过，甄佳丽是她母亲远房表妹家的女儿，可是，是甄佳丽回国后联系到田小雨的母亲后，才凑巧知道了田小雨家的情况，还是事先就知道的，所以专门为此赶回来的？ 之所以会想这么多，一是因为好奇心，二是因为身为警察，又是刑侦专业硕士生的齐志斌的一种职业习惯而已。 当齐志斌来到舜井街田小雨的豆花摊前时，两人已经收拾好，并把移动货架推到了墙根下，看那意思是等晚饭后直接推回家了。 “不是，吃碗豆花就行，干嘛收起来？” “哪能呢，齐警官，用豆花待客怕也不是淑女所为吧？” 说话的甄佳丽表现的极为自然，而田小雨则微微垂着眼帘，一脸淡淡的红晕，有些不敢迎视齐志斌目光的羞涩样子。 见此情景，齐志斌只好说：“那好吧，今晚我请客，咱们就在附近随便吃点吧。只是耽误了你们做生意，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齐警官，没什么的。”田小雨终于看着齐志斌说道：“本来这豆花摊摆到开学就不摆了。” “你打算重新回去读书了吗？”听到这个消息，齐志斌还是很替田小雨高兴的。 “嗯，”点点头目视着身边的表姐，流露出感激的神态，田小雨说：“都是表姐帮忙，不然到现在我也凑不齐妈妈的住院费。” “小雨又说两家人的话了。”说着，甄佳丽一拉田小雨的胳膊，侧转头看着齐志斌道：“走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甄佳丽拉着田小雨的胳膊在前，齐志斌在后，三人来到街道斜对面一座名为“丰盛”的酒店内，在一楼大厅中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齐警官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还是女生先请吧。” 齐志斌笑笑把甄佳丽递来的菜单又推了回去。本来在电话里一句“不是绅士所为”的话，已经让齐志斌不好随意了，现在却还要这样说。当然，齐志斌也不会在口头上与对方争竞谁请客的问题。 甄佳丽和田小雨点完，齐志斌根据自己的口味又点了一个。接下来，在等菜的空间，三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随便聊着。 “甄小姐是在哪里长大的？普通话讲的比我们这土生土长的人还标准。” “齐警官夸奖了。我出生于澳洲，却是长在西欧。自小跟妈妈学中文，跟爸爸学英语和德语。好在妈妈的一口普通话极为标准，我可比不上妈妈。” “是自己回来的，还是一家人都回来了？” “是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甄佳丽半开玩笑地说：“这是齐警官的职业习惯吗？” “呵呵，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我喜欢开玩笑，齐警官不要在意。妈妈临时走不开，便让我先回来认认亲。估计到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妈妈才能抽出身来。” 甄佳丽没有提到她的父亲，齐志斌也不好多问，倒是田小雨补充道：“表姨夫在欧洲开了一家跨国公司，业务非常繁忙，所以更是走不开。不过，听佳丽姐说，表姨夫偶尔会来国内出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听甄佳丽话中的意思，她应该是第一次回国。而从田小雨只字不提以前的事情看来，应该从小就没见过甄佳丽一家人，只是甄佳丽回来之后，才从母亲那里得知了自己还有那样一位表姨。 等点的菜都端上来之后，气氛还算融洽，毕竟都是同龄人，又都还年轻，能够勾通的话题自然很多。 饭后，因为是齐志斌结的账，所以表示过意不去的甄佳丽又请两人去歌厅唱了会歌。一直玩到夜里十点多，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齐志斌再次帮她们把货架推到家门口，才回宿舍休息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渐露端倪 “傅队，调查清楚了。的确是温岫无意中把胡远宜一家的动向透露给了金翠珠，而金翠珠又告诉了杨玉堂。” “金翠珠为何要告诉杨玉堂？” “金翠珠也并非有意要告诉杨玉堂，只是想用话点播一下杨玉堂而已。”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早晨八点刚到，所有人便准时回到了重案组办公室。并一起倾听萧华关于温岫和金翠珠的调查结果。 “据温岫说，得知了姐姐一家的遭遇后，她便故意找金翠珠聊了一次。虽然没有明着问，上次聚会时有没有无意中透露了姐姐一家的行踪。可是有心的温岫，还是巧妙地套出了金翠珠的实话。 期间金翠珠告诉温岫，说杨玉堂本来已经答应最近安排她出去旅游，只是杨玉堂突然出事后便不了了之了。 于是温岫就问金翠珠杨玉堂为何会答应安排她出去旅游，金翠珠的回答是，最近一次和杨玉堂在一起的时候，故意撒谎说温岫要跟姐姐一家出门旅游。于是听话听音的杨玉堂便明白了金翠珠的意思，当即允诺过段时间也安排她出去玩玩。” “如此说来，杨玉堂的确知道胡远宜一家人的动向。只是，据荣亮的调查，那个叫外卖的人肯定不是杨玉堂本人。” “那就是说杨文静被杀的现场的确存在第三个人。” 接过郇建国的话，贾伟说道：“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杨玉堂就是杀害杨文静的凶手。而作案过程是这样的：暗中始终紧盯杨文静行踪的杨玉堂，无意中得知了胡远宜一家的动向后，又发现杨文静正在胡远宜家借宿。机会难得下，于半夜偷偷溜到京华小区，并以假身份顺利敲开了胡远宜家的房门。只是杨玉堂到的时候，与杨文静幽会，并发生了性关系的人，也就是替杨文静叫外卖的那人已经离开胡远宜家了。所以，杨玉堂趁机杀死了杨文静。” “根据法医的鉴定，杨文静应该死于晚饭后三个小时左右。而那个叫外卖的人从冷饮摊上拿到带给杨文静晚饭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左右。假如杨文静是在稍后的九点至十点之间进餐，那么其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到凌晨一点之间。 从时间上判断，倒是符合嫌疑车辆出现在彩虹桥头的时间。自然也符合蔡闵如被暗中动用的车辆出现在三角花园的时间。” 听完贾伟和荣亮先后的分析推断，傅原马上反问道：“如果真如你们分析的这样，那么如何解释与杨文静发生关系的人要把用过的安全套，包括个人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 “如果安全套是那人放到马桶中冲走了，而清理第一现场痕迹的是杀人者所为，事后无意中捎带着把前者留下的痕迹也清理掉了呢？” “嗯，有点道理。”对萧华的分析表示赞同的郇建国却接着反驳道：“杀人现场明显是在客厅中，为何卫生间也经过了彻底的清理呢？” 说到这里，郇建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贾伟当时从胡远宜家卫生间马桶水箱下面找到的那条，留有另外一处污垢，明显用过的卫生巾。 “对了，那条卫生巾的污垢，技术科分析出结果了吗？” “没有。”贾伟马上答复道：“昨天我还问过，说那上面存在的另外一处污垢并不是来自人体上的任何组织。” “那是什么？” “据技术科化验分析，极有可能是一种挥发性极强的化学试剂，不知怎么弄到了使用过的卫生巾上，从而沾染了一些灰尘。” 越说越玄乎了，郇建国眉头一皱问道：“难道不能准确分析出是什么化学试剂吗？” “技术科的人说，上面已经没有什么残留，所以基本上不可能了。” “那就不要再留在技术科，干脆拿去找胡远宜和她母亲辨认一下，是不是她们无意中遗落的。” 说话的时候，傅原的目光落到了萧华身上，闻言萧华点了点头。 “现在杨玉堂已死，想要解开杨文静被杀一案的关键，只能是尽快找到那位给杨文静带外卖的人。” “还有杨文静笔记本电脑中那个加密文件夹，以及天价布偶的来历。” 傅原话音一落，宋瑾及时补充了一句。 “纹身案因为杨玉堂的死而卡在了那里，杨文静被杀一案，也受到了杨玉堂之死的连累。所以，接下来大家还要加倍努力才行。” “不是不努力，总感觉有劲无处使。” 贾伟的话算是倒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傅原听后点点头说：“在杨文静卧室发现的那只天价玩偶的来历，已经从杨副市长那里得知，是杨文静年初过生日时她同学送的生日礼物。 当然，这只是杨文静的一面之词。而我们完全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杨文静对父母撒的谎。因为，不可能有同学会送，或者说能送的起那么昂贵的礼物。 所以，宋瑾和齐志斌接下来全力调查杨文静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那只布偶。以及与她走的比较近的异性朋友都有哪些，重点放在年龄比较大的一类人身上。” 至此，傅原已经顾不上宋瑾和赵增元前来的目的是为调查杨玉堂人际关系的任务了，实在是手头的人员过于紧张。 “是。”宋瑾二话不说，就与齐志斌同时点头答应了。 “荣亮继续追踪叫外卖的人，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我这就去技术科视频组，帮他们一起看视频。” 说完，荣亮站起来就走了。 齐志斌和宋瑾对视一眼，也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萧华先去找胡家母女辨认一下那条卫生巾上污垢的事，然后继续跟踪纹身案。需要人手直接从市局刑警队，基层派出所调。马局和孙政委亲口答应过的，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好的。”萧华也离开了。 “增元和贾伟，还继续你们之前的工作。一是杨玉堂第一桶金的来历，二是查一查其工作生活中可否与杨副市长，或者罗庭长有过交集。” 看到贾伟和赵增元离开，傅原对郇建国说：“我们还去调查杨玉堂的亲属关系吧。虽然他人死了，可是留给我们的难题可不是一点半点。再者，假如杨文静真是杨玉堂所杀，那么必须要弄明白他的作案动机。” 作案动机，作案过程，作案凶器，第一现场，第二现场，甚至第三现场，以及代步工具或者运输工具，目击证人，痕迹物证等，这些要素不论在什么案件中，都是完整证据链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男孩不坏女孩不爱 “你在哪里读的大学？什么专业？” 前往科技大学的路上，齐志斌随口问宋瑾。由于宋瑾长的小巧玲珑，怎么看都觉得没有自己大，所以知道宋瑾实际年龄后，齐志斌还是不习惯叫“姐”。又因为还不是很熟悉，不好直呼其名，干脆便什么都不叫了。 “国防科技大，信息工程专业。”明白齐志斌此时的心理，宋瑾微笑着柔声答道。 并没有在意宋瑾所学专业，齐志斌一下被“国防科技大”五个字吸引，惊讶地扭脸看着宋瑾说：“我们差点就是校友……。” “注意开车。” “哦，”及时回过头去，齐志斌接着说：“当年我也报了国防科技大，可是成绩差了那么一点点。听说，军校管理非常严，你……？” “我怎么，是不是看不起我？”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的身体好像弱了些。” “好了，不知道女孩子的事情不能多打听吗？好好开车，前面左转不远就是科技大学了。” 顿时被宋瑾以大姐姐的口吻说的不好意思起来的齐志斌只好停下话题，专注于开车。 可是，当他开车左转之后，突然看到并排走在人行道上的两个人，却再次惊呼出声：“他们俩怎么可能走在了一起？！” “怎么，难道吴明就不能有漂亮的女朋友吗？没听说这句话——男孩不坏女孩不爱吗？” “你也认识吴明？” “将军城内的人有不认识吴明的吗？” 总感觉宋瑾今天说话怪怪的，齐志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道和吴明走在一起的女孩子是谁吗？” “钟彩妮，本市最大民营企业‘瑞博集团’董事长的千金。牛津大学高分子和粒子物理学双料博士生。” “连这个你都知道，这么神奇吗？” 听到齐志斌遮羞般调侃的话语，宋瑾噗嗤一笑道：“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工作的时候不要谈论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有，华姐。” 嘴上答应着，齐志斌心里却依然在想着吴明和钟彩妮。 按照贾伟上次所说，钟彩妮是贾伟的梦中情人，那就是说应该是吴明追求钟彩妮才对。可是，看刚才走在人行道上两人的举止，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吴明在钟彩妮身前约半个身位的位置，而且走路的速度也一点没有照顾女孩子的意思。反倒是脚穿一双半高跟白色皮鞋的钟彩妮稍显费力地，努力想跟上吴明的步伐。 而且，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是齐志斌还是观察到，吴明脸上一点没有和漂亮女孩子走在一起的得意神色，反而是一脸的不耐烦。而钟彩妮却给人一种小心翼翼，似乎有求于吴明的样子。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怎么，还在想吴明和钟彩妮呢？是不是觉得吴明配不上钟彩妮？” “哪有，我只是觉得又有一朵鲜花即将要插在牛粪上了。” “明显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齐志斌没有再接这个话题，因为汽车已经开进了科技大学空空荡荡的校园内。转而问宋瑾说：“我们先从哪里入手？” “先到学校办公室，找一下值班老师，以及暑假期间留守的学生看看吧。” 齐志斌观察的一点都不错，此时的吴明的确被钟彩妮纠缠的有些不耐烦。可是，他又不好断然拒绝钟彩妮。怎么说人家都是瑞博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还是海龟的双料博士，将军城内人人敬仰的才女、美女。 …… “不是不想，是不能。” “为什么？” “不都给你说过了吗，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让你加入瑞博，也不是让你入赘我们家？” “请我加入我也不去。若是想让我入赘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少贫，只是让你赔我出去旅游。既有美女相伴，又能游山玩水，每天还有五百的酬劳，这样的好事，天底下你还能找得着吗？当然，如果你嫌酬劳低的话，只要你开口说个数，保证满足你。” “这么好的事找谁谁不愿意，为什么非要找我不可？再说，你一个人出去怎么了？难道还怕被人吃了？” 说着，吴明故意看了看钟彩妮那高耸的胸脯，浑圆的臀部，嘴角还明显抽动了一下。惹得钟彩妮接连翻了两个白眼。 “这正是我担心的。难道万一我被人欺负了，你就不心疼吗？” “我为什么心疼，我们之间有关系吗？你家里给你配了那么多保镖，你为什么不让他们陪你去？” “那些人就是些木头，和他们出去旅游还有什么乐趣可言。”钟彩妮说着伸手拉住吴明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说道：“谁让你又能打，又无赖，还从来不会欺负女孩子呢？你就答应了吧，好吗？” “这就是你选中我的原因？” “是啊，若是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你好像还从未谈过恋爱吧？而且，你还是……童子之身？” 见吴明一瞪眼，钟彩妮急忙略带委屈地解释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国留学那么多年，国内的同学朋友几乎都失去了联系，回来后一个谈得来的人都没有。再说了，要不是你天天跟踪我，我也认不出你来。” “瞎说，我什么时候天天跟踪你了？” “你还不承认了？在青龙街是第一次，后来还有n次，你可别说那都是巧合。” “当然是巧合。”吴明并没有阻止钟彩妮由拉住自己胳膊，继而更进一步变成挎着自己的胳膊的动作，语气平淡地反驳道：“将军城就这么大，而你总喜欢开着那么拉风的跑车满城乱转，就算想不碰到你，能吗？” “我不管，只要你一天不答应，我就天天跟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那你这辈子也休想出去旅游了。” “你……，”怎么说都是一位富二代，而且还是才貌双全的女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求过人，钟彩妮俏脸一沉就想松开手转头而去。可是，一眼看到吴明脸上流露出的淡淡笑容中，隐约有一丝诡计得逞的得意，钟彩妮顿时忍住了。“你知道吗，我也从未谈过男朋友呢。” “骗鬼吧？高中三年你就谈过不止四个。” “胡说！那也叫谈恋爱？”被吴明一句勾起了有关高中时美好回忆的钟彩妮，俏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红晕，微微垂下眼帘，不无得意地说：“那只能算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间的相互爱慕。再说了，都是他们追我，我可从未与任何人怎么着过，甚至从来没拉过手。” “那你和杨玉廷是怎么回事？” “连这个你也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吧，我如实交代。”钟彩妮微微仰起脸，伸手整理一下被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偏头看着吴明说：“杨玉廷当年在牛津的时候曾经追求过我，可是我怎么可能对大我二十多岁的人动心呢？前段时间我回国不久，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竟然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于是……好啊，你还说没有跟踪我！我只是与杨玉廷喝过一次咖啡，你就知道了。” “哼，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将军城内我最大。”笑嘻嘻自我吹嘘一句，吴明突然停下脚步说：“这样吧，看在你如此急切地想要和我在一起的份上，先把你计划好的行程告诉我，等我考虑十天后给你一个答复。” “你同意了？！”钟彩妮脸上顿时涌起浓浓的笑意，眼镜下那双会说话的迷人眼睛变得更加细长。 “我只是说考虑十天之后再答复你。” “咯咯，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钟彩妮干脆把秀发飘飘的脑袋也靠上了吴明的胳膊，慢悠悠地说：“还记得高中时，我俩同桌，你总是做些小动作试图吸引我的注意。而每当我看你的时候，你又不敢与我对视，眼睛总是躲躲闪闪的。” “你记错了吧，我们好像没有同桌过。” “是，是我记错了。我是跟一只小狗同桌近三年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好狡猾的狐狸 “傅队，由于暑假还没结束，所以我们只是通过学校保存的学生通讯录，联系了几位平时与杨文静说得上话的同学。”齐志斌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说：“据杨文静的同学说，确实没发现杨文静有谈恋爱的迹象。平时比较活泼的杨文静，除了积极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类文体活动外，就一心用在学习上。特别是英语，杨文静学得格外用心。” “而且，因为杨文静喜欢英语，平时经常去向教授她们英语的杨玉廷讨教。”宋瑾补充道：“据杨文静所在班级的辅导员说，与各位授课老师的关系，杨文静应该与杨玉廷走的最近，但也仅限于校园内。” “杨玉廷？”傅原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说：“刚好，杨文静笔记本中那个加密文件夹，经过省厅专家的帮助也已经解开了。的确如小齐所说，是用一种极为高级，可以称之为黑客级的程序加密的。” “内容呢？”一听到“黑客”两个字，平时特别喜欢钻研电脑编程的齐志斌很是兴奋地追问道。 “内容全部是一封封从电子信箱中复制下来的，用英文写给杨文静的比较暧昧的邮件。”说到这里傅原话锋一转道：“可惜的是，在杨文静笔记本电脑中，根本没有发现她所有用过的电子邮箱里有接收过这些邮件的痕迹。” “那……那些信件是通过什么方式发给她的？” “是啊，这也是省厅专家心中的疑惑所在。” “存不存在这样的可能，”宋瑾试探着说道：“既然加密程序达到了黑客级，那是不是可以猜测，与杨文静互通电子邮件的人是个程序高手？而且，两人是利用黑客手段，通过某网站的后台进行交流的？比如……。” “科技大学的校园区域网？！” 闻言，宋瑾向齐志斌点了点头。 “如此也就不难解释为何在移动公司提供的，杨文静手机的通话记录中，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号码的原因了。如果两人能够通过网络，以黑客的身份登入后相互交流，自然不会再用手机，以至于留下什么把柄。” 听了齐志斌的分析，傅原点点头问宋瑾：“小宋，你们之前遇到过类似的案例吗？” “没有亲身遇到过，但是在局里保存的档案中看到过类似的手段。也是利用某网站的后台，通过黑客手段相互传递信息。如此，就不会在电子信箱中留下任何痕迹。”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是在电子信箱中留不下信息，不代表在网站后台也留不下信息？” “理论上是这样。只要嫌疑人最后一次等入后，后台没有进行过新的维护，还是能查找到蛛丝马迹的。” “想不到小宋还是一位电脑高手。”傅原赞许地说道：“省厅专家也建议我们查一查，杨文静喜欢浏览的网站后台。” 更想不到的是齐志斌，当时在去科技大学的路上，宋瑾说毕业于国防科技大的信息工程专业时，他只注意到校名，却完全忽略了宋瑾所学的专业。 “宋姐，有空的时候指点指点我哈。” 突然听到齐志斌开口叫自己“姐”，宋瑾俏脸微红道：“指点不敢，相互交流好了。” “哟，小同志，怎么这么快就把豆花妹妹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其然被刚进门的贾伟调侃了一句，宋瑾的脸不由自主变得更红了。 而齐志斌则急忙反驳道：“伟哥，说什么呢？” 没有理会齐志斌的话，贾伟直接对傅原说：“傅队，基本上查清了。不论是在生活还是工作中，杨玉堂与杨副市长，以及罗庭长都没有发生交集的地方。只是对于杨玉堂第一桶金来历的调查却很不顺利，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五年多，从银行提供的一些现存的流水记录中，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杨玉堂的确属于一夜暴富那一类人。” “有一点很值得怀疑，”赵增元说：“杨玉堂恰巧是在其兄弟杨玉廷回国后才暴富的。” “杨玉廷……。”傅原转头看着齐志斌道：“马上进入人口资料库调出杨玉廷的资料。” 不过半分钟时间，齐志斌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大声说道：“杨玉廷，男，48岁。国内某名牌大学英语专业毕业后，到牛津大学留学，继续攻读英国文学史至博士学位，后留校任教。五年前，也就是他43岁那年回国。受聘于科技大学，做英语教授至今。” “他在牛津时教授的是什么课程？” “英国文学。” “奇怪啊，堂堂牛津大学怎么会聘请一位外国人教授本国的文学史？” “这并不算奇怪。”宋瑾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贾伟解释说：“类似的情况在国外大学中并不少见。” “哦，那只能说明那些西洋国家的文明史太简短了。若是像我们伟大祖国，泱泱五千年的文学史，哪个外国人有资格给我们上课？” “可能给旁人不行，给你是绰绰有余了。” 荣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二十多。一进门听到贾伟的话，不由自主就涮了他一把。 “荣哥，今天我可没得罪你。” “别捣乱，我有正事要向傅队汇报。”面对荣亮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后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贾伟瞪瞪眼干咽了一口唾液。 “是不是有收获？” “虽然没有查到那个给杨文静送餐的人是谁，却意外在视频中发现了案发当晚，嫌疑人事后是如何把杨文静的尸体带出的京华小区。” “是怎么带出去的？” 这可真算得上是重大收获了。这个问题，自从案发到现在就一直困扰着重案组所有的人。 “从一开始我们就被嫌疑人误导了，所以才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一直寻找运输车辆，或者箱包、包装袋之类的物件。” “你是说嫌疑人不是用以上方式把杨文静的尸体运出京华小区的？” “不错。通过视频发现，嫌疑人是用类似背带一样的东西，把杨文静的尸体挂在身体一侧，猛看起来如同搀扶着一个人离开的京华小区。” 被荣亮一句话提醒，再看到荣亮复制下来，已经经过技术处理的视频资料中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其中一个体型壮硕，而另外一个却相对娇小得多。特别是大热天里还穿着长及脚踝的长裙，围在脖子上的纱巾撩起来，甚至把头都包住了。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位得了重感冒的患者。再仔细一看，那长裙下面的双脚根本就没有前后摆动，更不要说触及地面了。众人终于恍然大悟。 “好狡猾的狐狸。”贾伟脱口就来了一句：“可还是没逃过咱亮哥这双明亮的鹰眼。” “接下来呢？” “接下来嫌疑人带着杨文静的尸体，徒步行走了约有一公里后，才拐入了一个胡同口。而那条胡同名为赶猪巷，是条死胡同。据我今天走访得知，案发当晚胡同内的四家住户都没有谁在十点之后开车出去过。傅队，你看这里。” 虽然视频资料中没有嫌疑人钻进汽车的镜头，但是，当两个黑影进入赶猪巷后不久，就有一辆小汽车开了出来。既然赶猪巷是条死胡同，而住在胡同内的居民，当晚十点之后又没有谁开车出去过。同时，两个紧贴在一起的黑影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足以说明，嫌疑人是驾驶那辆汽车，带着杨文静的尸体离开的。 “找到那辆车了吗？” “找到了。来自车管所的信息显示，车主正是杨玉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卫生巾 傅原先是通知科技大学暂时不要再对学校局域网进行后台维护。同时，又给科技大学所在的大学路派出所下达了一条指令——马上派人前往科技大学，封锁学校局域网管理办公室的所有电脑。 傅原特意叮嘱大学路派出所，民警连夜赶过去，监督科技大学的网管，马上更换局域网主服务器。在把更换下来的主服务器妥善封存的前提下，绝不能停止校园局域网的运行，以免引起嫌疑人的警觉。 接着，傅原就要命令郇建国带人前去勘验杨玉堂的汽车。不过，却被至今没有回来的萧华一个电话打断了。 “傅队，我马上就回办公室。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我捎回去？” 经萧华提醒，傅原等人这才发现，一直沉寂在案件取得了重大突破的兴奋中，竟然连时间都忘记了。一抬头，见已经是夜里八点半多，于是急忙对萧华说：“要，要。” “你们吃什么？大家都在吗？” “随便，人都在。” “好的，我十五分钟后赶回去。” 在等待萧华买饭回来的空档，傅原想了想，又给技术科科长桂丽蓉挂了电话。听说技术科的人都已经下班，所以也就改变了主意。不再打算连夜对杨玉堂的汽车进行勘验，而是电话通知下面的派出所，让他们派人先把杨玉堂的车看护起来，等周一上班后再去。 “现在杨文静被杀一案基本上看到破案的曙光了，只是还缺关键的一环。那就是杨文静究竟是与谁在胡远宜家幽会，换句话说，那个与杨文静发生性关系，并给杨文静送餐的中年男人是谁。只要找到那个人，我想案子也就破了。” “目前杨玉堂已死，想要找到那个人，必须从几个方面同时着手。”郇建国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一是，那个人一定与杨玉堂很熟悉，绝不可能再出现一次如蔡闵如那样，汽车是被人偷偷动用的情况。” “郇叔说的不错。”傅原接过话来继续说：“二是，从杨文静身上入手。首先弄清楚是何人给她写了那么多英文情书，其次是找到送给杨文静天价布偶的那人。” “傅队，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这种可能性很大。”不仅傅原赞同齐志斌的观点，大家基本上也都是这样想的。“但是，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下这样的结论。” “今天我们在电话中提及杨文静这个布偶时，她的同学都说从没注意过。” “应该可以排除杨文静的同学了，因为他们都没有那么强的经济能力。”宋瑾接过齐志斌的话头说：“还是从与杨文静走的比较近，有工作，而且是有高收入的朋友入手。比如……。” “杨玉廷。” 齐志斌算是掌握了宋瑾说话的规律，于是又急忙抢答了一句。 “看来真的要查查这位海龟教授的经济情况了。” 不仅仅是因为宋瑾和齐志斌的怀疑，还有贾伟和赵增元调查杨玉堂发家史时发现的蹊跷之处——正是杨玉廷回国那年，杨玉堂才一夜暴富的。 所以傅原继续说道：“接下来贾伟和增元的工作重点就放在这上面好了。” 不久，萧华回来了。 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后，萧华才开始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 “先说那条卫生巾的事。据胡远宜与她母亲温岚的辨认，她们都没有用过那个牌子的卫生巾。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种牌子。顺路去超市查了一下，竟然没有找到同类的产品。” “不会是进口的吧？” “贾伟猜的不错，我上网查了一下，的确是国外的一种产品。而且是一种极为昂贵的产品，像胡远宜那样的家庭是根本消费不起的。” “能不能查到将军城内哪家商家在卖？” “为此我专门电话咨询了市海关的相关人员，从他们那里的进口记录中，并没有查到那款产品。而且，我们也都知道……。” “不是我们，是你们。” 瞪了一眼贾伟，萧华继续说：“国产卫生巾可以说是物美价廉，所以很少有从国外进口的，大都是我们的产品卖到国外去。” “那就是说那条遗落在胡远宜家马桶水箱下面的卫生巾有可能是杨文静用的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傅原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向了宋瑾。因为检查杨文静生前遗物时，是她负责检查女孩子专用物品的。 “我可以确定，在杨文静房间的遗物中，绝对没有国外品牌的卫生巾。”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不论傅原还是其他人，都看得出来，宋瑾是位心思缜密，做事非常仔细的女孩子，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可是，这就真的是太奇怪了。那条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卫生巾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华姐，那条卫生巾是什么牌子，哪个国家什么公司生产的？”听到宋瑾的问话，萧华打开手机浏览器后，直接递给宋瑾说：“你看看吧，这是那家国外公司的产品宣传页。” 宋瑾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摇摇头又递给身边的赵增元。随即，手机在大家手中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萧华手里。在座的八个人，除了萧华和宋瑾外都是大男人，连萧华和宋瑾都没印象，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在卫生巾上弄不出什么名堂来，萧华随即便把话题转到了纹身案上。 “通过对网名‘风流倜傥’的丛敬业的侧面了解，他不同于蔡闵如，基本上算是杨玉堂的专职司机之一。杨玉堂总共有三个专职司机，丛敬业是其中一个。” “也就是说，丛敬业极有可能也替杨玉堂做了类似赵建群在周红蕊身上做过的一样的事情？” “应该是，傅队。”萧华点点头说：“据斗升公司了解丛敬业的人说，他是一个非常花心的人。至今没有结婚的他，最少同时与四五个女人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骆依依不过其中一个而已。” “这就是了。即便丛敬业再风流倜傥，再会花言巧语，同时与这么多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也一定需要不菲的花销。那么，想办法赚点外快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并非大家想象的这样，据丛敬业的同事说，平时丛敬业一向大方，花起钱来从不在意。恐怕这才是他能同时吸引那么多女人的主要原因。” “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目前还不清楚。就是他的同事也无人知道，大手大脚的丛敬业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山雨欲来 周一一上班，重案组人马兵分三路，一路由齐志斌和宋瑾带着网侦科的高手，前往科技大学局域网管理办公室，对已经在大学路派出所民警监督下更换下来的主服务器进行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黑客通过后门登入的痕迹。 一路由郇建国带领技术科法医等人前去检查那辆挂在杨玉堂名下，出现在案发现场一公里之外的赶猪胡同的汽车。 第三路则是由萧华带人直接把自诩“风流倜傥”的丛敬业干脆传唤到了重案组。 虽然没有头绪，可是贾伟和赵增元还是要继续调查杨玉堂的发家史，调查他一夜暴富的资金来源。尤其是，其第一桶金的来源究竟与其弟弟杨玉廷之间有没有关系。 荣亮更是如大海捞针，在京华小区门前反复走访，希望能找到那个为杨文静叫外卖，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的蛛丝马迹。 而傅原则被马局一个电话叫到了局长办公室隔壁的小型会议室。进门一看，不仅局长马金忠，政委孙群力在，国安局局长林佳也在。甚至傅原还看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省厅厅长赵立瑞。四人之外，还有一位年龄与赵厅长相仿，六十岁左右，傅原不认识的人。 “报告！赵厅长，马局，孙政委，林局。” “这就是我们市局重案组的傅原队长。”马金忠先把傅原介绍给那位陌生人和赵厅长后，又对傅原说：“傅原，这位是省军区司令部的项副司令。” 听马局介绍到这里，傅原心头顿时就是一惊——省厅厅长亲临已经足以让人吃惊了，竟然还有省军区的副司令员，那可是中将军衔。 于是急忙立正敬礼：“首长好！” “嗯，傅原，我听说过你。”微笑着对傅原招招手示意道：“坐下说话。” 傅原应声坐下后，马金忠首先询问了一下两个案件的进度。傅原简截了当地回答道：“报告两位首长，马局，林局，孙政委，纹身案很快就可以结案；杨文静被杀一案的证据链还没有完善，还需要些时日。” 说到这里转头看着林佳局长又说：“不过，两个案件都与死去的杨玉堂有重大关联。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纹身案的主谋就是杨玉堂。而杨文静被杀一案，杨玉堂也脱不了干系，只是案情十分复杂。暂时还不好说杨文静就是被杨玉堂所杀。” 听完傅原的汇报，赵厅长与省军区副司令员项云雷对视一眼后，对马金忠微微点点头道：“开始吧。” 得到指示的马金忠于是开口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情属于国家高度机密，在座的所有人都必须严格遵守组织纪律，没有组织的允许，决不允许把接下来听到的任何一个字透露给其他人。” 随着局长马金忠低沉的声音落地，傅原只感觉后脖颈处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从警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严肃的场合。 不过马局说到这里，却没有再继续，而是转头看向了国安局局长林佳说道：“林局，请吧。” 林佳没说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大家都知道坐落于西郊凤凰山下的东风涂布厂是一家军工企业，众所周知，其主要是为军队生产装甲武器所需的伪装涂布。但是，实际上那只是一个幌子。东风涂布厂的真正产品是国家隐身战机、舰艇等所需的隐身涂层材料。” 随着林佳的缓缓讲述，从表情上傅原就知道，局长马金忠，政委孙群力和自己一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厅长赵立瑞表情从始至终都一个样，很难看出来他事先知不知道。 “由于最近我国在隐身涂层材料技术上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从而一举占据了该类技术世界最前沿的位置，所以不可避免地引来世界上数个发达国家的高度关注。 据我们国安局掌握的信息，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不下三个国际著名的间谍组织向我国派出了数百名间谍。这些间谍的身份五花八门，可以说是各行各业都有。而他们的目标无非都是隐身涂层材料的技术，无非是将军城西郊的东风涂布厂。” “所以，今天才要召开这个由军、警、国安三方参加的会议。”赵厅长接过林佳的话说：“就如西郊涂布厂有一明一暗两种产品一样，接下来的工作，我们公安系统走在明处，尽量为国安局创造有利的工作条件。说白了吧，就是针对西郊涂料厂的工作，以国安为主，公安为辅。” “是。” 马金忠和孙群力听到顶头上司赵立瑞的话马上表示服从命令，当然傅原也不会例外。 “既然是军工厂，我们省军区已经从侦察部队选派了一个连的优秀指战员，并已于半月前进驻涂布厂参与保安工作。”项云雷副司令员说道：“为了三方在以后的工作上能够密切配合，这样吧，今天下午安排个时间让你们彼此认识一下。” “这件事就由我们来安排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政委孙群力这时开口道：“地点就选在靠近西郊涂布厂，市公安系统的一个射击训练场中吧。” “嗯，这个主意不错。下午三点钟如何？”见马金忠和林佳都没有异议，项云雷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大家又详细协商了一下彼此工作中如何配合等等问题，最后则是由林佳局长解释杨玉堂的案子为何会转到国安局的原因。 “对于杨玉堂，我们国安局已经盯他五年了。” “是从杨玉堂的弟弟杨玉廷回国后开始的吗？” “不错。看来傅队也对杨玉廷产生怀疑了。这样说吧，在我们人口系统的资料库中，有关杨玉廷的资料是被黑客篡改过的。真实的杨玉廷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他在国内某名牌大学所学的确是英语专业，但是他同时选修了计算机专业的所有课程。而且，他计算机专业的成绩要远远优于所学的英语专业。 在杨玉廷出国留学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攻读的是英国文学史，但是依然没有放弃对计算机专业的研修。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不会是杨玉廷一开始就被国外的间谍组织盯上了吧？” “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显示，项副司令，杨玉廷是在受聘留校教授英国文学史三四年之后才加入的国外某间谍组织。” “扮猪吃虎？”傅原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后马上觉得不妥，随即改口道：“是不是最初他只是想一鸣惊人呢？” “呵呵，不排除这种可能。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类似的念头呢？” 赵立瑞厅长闻言一笑，替傅原消除了内心的尴尬。 “那么接下来对杨玉廷的调查是我们出面，还是林局你们出面？” “你们该如何调查还如何调查，但是要注意一点，暂时先不要触及杨玉廷是间谍的这根神经。” “也好，目前负责调查杨玉廷的正是齐志斌和宋瑾，以及贾伟和赵增元，若是有什么指示，林局可以直接通知宋瑾与赵增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宋氏姊妹花 “嗨。你考虑的怎样了？” 正站在人群外的吴明，早就听到钟彩妮那辆拉风跑车的声音了。所以，当钟彩妮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时，头都没回地答道：“别闹，我有正事。” “手机不开，懒觉不睡，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可别告诉我你是来应聘的。” “我怎么就不能来应聘了？” “不是吧？”见吴明始终不回头，钟彩妮干脆挤到吴明身前，仰起脸问道：“难道你真的想学好，要找个正当职业做？” 不等吴明回答，钟彩妮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拽。见无论怎么用力，站在那里的吴明始终纹丝未动，于是泄气地说：“放着为你永远敞开大门的瑞博集团不去，干嘛非要……。” 说到这里钟彩妮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吴明要来应聘的是哪家单位，具体是什么工作。 “吴明大哥，你是想来应聘吗？” 钟彩妮刚想问问吴明时，却被从旁边走过来的田小雨和甄佳丽姐妹俩给打断了。 “是你们，”吴明看着与田小雨挎着胳膊的甄佳丽问道：“不会你也想来应聘吧？” “呵呵，就算我想也不成啊，我这次回来办理的是短期旅游签证。” “吴明大哥，我们这是刚从医院出来，想着到街上随便走走，刚巧路过这里。” 钟彩妮趁吴明和田小雨、甄佳丽说话的空档，干脆挤到前面仔细看了一下张贴在墙上的招聘广告，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嘀咕道：“什么时候堂堂的军工企业也要向社会招聘人才了？” 不仅是在钟彩妮的印象中，就是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作为军工企业一般是不会面向社会招聘的。要么是从军校毕业的学生，要么是部队复原或者专业的军人，再不就是军人家属，军工企业很少会用外人。 “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你说呢？我大学都没读，还什么职位呢？” “不是，你不会是想要应聘保安吧？” “怎么了？你不也说我很能打吗？” “保安又不是保镖，要那么能打的人干什么？惹是生非吗？”钟彩妮白了吴明一眼继续说：“再说，人家要求接受过保安公司正规培训的人……。” 不等钟彩妮说完，吴明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培训证送到钟彩妮眼前。 “荣威保安公司培训合格证？”顿时钟彩妮有些急了：“那你答应我的事呢？” “我还没答应呢。说好了考虑十天之后再答复的。”无意中发现齐志斌和宋瑾也出现在了应聘人群外围，吴明开口就问：“齐警官来这里做什么？” 齐志斌也感觉有些奇怪，心里不无疑惑地想，怎么在哪里都能碰到吴明呢？难道他那“邪神”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你呢？”齐志斌没有回答吴明的问话，反而反问了一句。他可不相信吴明会来应聘东风涂布厂新建一分厂的工作岗位。 “随便看看，看看有合适的岗位没有。” 吴明一句话顿时让齐志斌有一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见吴明只是看了自己身边的宋瑾一眼，齐志斌自然不会主动给他介绍。不想宋瑾却一脸笑意地对吴明说：“如果你成功应聘到合适的岗位，将来可别忘记照顾一下我妹妹。” “你妹妹？” “是啊，今天就是顺便送她过来的。” 直到这时，似乎吴明才发现站在宋瑾身后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 “小惠来见见吴明大哥。” 宋惠从宋瑾身后走出来，很大方地向吴明伸出手说：“吴明大哥，以后请多关照。” 吴明轻轻握了一下宋惠伸来的小手，脸上流露着惊讶的神情，仔仔细细打量了宋惠一番。别说是吴明，就是齐志斌看到宋惠的第一眼时，也是无法相信她和宋瑾是姐妹俩。 “你们究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呵呵，我继承了妈妈的身高和相貌，而小惠则继承了爸爸的。”说到这里，宋瑾回头嘱咐宋惠道：“一会好好表现，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随即两人与吴明和钟彩妮打过招呼后，便转身来到停在路边的车上，齐志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宋瑾：“看样子你和吴明还很熟悉。” “奇怪吗？” “有点。不会吴明也找你给他做过正当防卫的证明吧？” “这倒没有。吴明从来不难为女孩子，这一点将军城内的人都知道。” 以为宋瑾不愿意告诉自己她是如何与吴明认识的，所以齐志斌也没再追问。 不想过了一会却听宋瑾说：“吴明是个很怪的人。” “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一个外号呢？” “是啊。明明有能力做些正当的事情，却偏偏选择靠打零工为生不说，还总是和城里的小混混过不去。认识他的那次也是巧了，我刚好感冒发烧，整个人一点精神也没有。在从单位去医院的公交车上，不小心就被小偷给盯上了。 等我发现被偷了时，小偷已经下车要逃跑，于是我也急忙从车门跳了下去。要是平时肯定没问题，可那天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跑了还不到三十米就累得站不住了。 也不知吴明当时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下就把前面的小偷撂倒，并把我被偷的钱包给搜了出来。” “于是他就总时不时出现在你面前，是不是？”没等宋瑾明白过来，齐志斌又说：“一定是吴明故意设下的英雄救美的圈套，以便……。” “少来，”宋瑾以非常肯定的语气打断齐志斌说：“将军城内的女孩子都知道，可以不相信任何男人，但是唯独吴明例外。” “我吃醋了。” “很正常，我能理解。” 本来齐志斌是想开句玩笑，可是听到宋瑾一本正经的话后，竟真觉得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了。下意识一脚油门下去，车速顿时提高了不少。以至于引来副驾驶上的宋瑾一阵咯咯的娇笑声。 “好了，你知道我们女孩子偶尔议论起吴明时怎么说吗？”宋瑾自问自答道：“我们都在猜测吴明是不是身体有问题，所以到现在也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走得很近。” 听到这句话齐志斌的心情好了很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这就怪不得了。” 不过眼角的余光看到宋瑾流露出的神情后，齐志斌顿觉脸上有些发烧。因为他多少有些明白，宋瑾这后面一句话纯属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狮子大开口 “吴明？！” 负责招聘保安的是一位年龄三十多岁，面目刚毅的年轻人。接过吴明递过去的，刚刚填好的简历表，看到名字后马上抬头略显惊疑地问了一句。 “是。”吴明淡淡应了一声。 对方匆匆浏览一眼简历表，就对吴明说：“简历留下，回去等通知吧。” 听到这里，吴明转身就走。而始终跟在身边的钟彩妮，却一下流露出得意的笑容，紧随在吴明身后，边走边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人家不会要你。” 因为钟彩妮早就发现，递上简历的人，只要对方感觉满意，都会对应聘者说：“后天上午八点，带上身份证明、学历证明等相关资料到一分厂参加面试。” 可对吴明说的却是回去等通知，不仅是钟彩妮，就是吴明自己也知道没戏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扭头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神色的钟彩妮道：“什么时候走，今天还是明天？” “明天一早行吗？”说完，见吴明没有表示，担心夜长梦多的钟彩妮马上改口道：“好吧，今天下午咱们就出发。” 不置可否地跟随钟彩妮上了那辆停在路边的红色跑车，吴明很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招聘现场。刚好迎上面露喜色，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宋惠的目光。吴明淡然一笑，甚至还抬手向宋惠摆了摆。 “喜欢上那个叫宋惠的女孩了？” 看到吴明的动作后，一边发动起车子，一边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钟彩妮很随意地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 钟彩妮翘翘嘴角没再说什么，而是一脚油门下去，跑车发出一阵轰鸣声，十分拉风地钻入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去了。 只是并没有坚持多久，刚才亲眼看着吴明填写简历的钟彩妮又忍不住十分好奇地问：“高中毕业后你当过兵？” “是啊，除了当兵我还能干什么？” “为何只当了两年兵？”不等吴明回答，钟彩妮笑着说：“不会是在部队上惹是生非让人家给开了吧？” “瞎说。那时候的我与读高中时一样，还是个纯洁的好孩子呢。” “那你是什么时候变坏的？” “我坏吗？” “不坏，就是有点调皮。对了，当兵之后你又做过什么？” “简历你不都看见了吗？” “可是，当兵之后你什么都没写。” “那就是什么都没做。” “不会一直是靠打零工活到现在的吧？” “怎么，很丢人吗？” 两人话不投机地随便聊着，不久车子直接开进了瑞博集团，在办公大楼前停下来，钟彩妮一边下车一边对吴明说：“走吧，上去见见我爸爸。” “见见就见见吧，反正早晚是要见的。” 吴明那一脸的无奈表情，以及话语中流露出“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语气，顿时引来钟彩妮一个大白眼。 见到瑞博集团的董事长钟瑞的第一眼，吴明不得不承认，钟彩妮身上有很多地方是继承了父亲的优点。不论是身高，长相，还是气质。 钟瑞虽然已年近花甲，可是一眼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只有四十多岁的感觉。身高将近一米八，身材修长，面部轮廓柔和，两眼炯炯有神，满身的书卷气。让人感觉他不是个商人，而是某大学的教授。 “爸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高中同桌三年的同学吴明。” “钟叔叔好。” 在钟彩妮面前吊儿郎当的吴明，见到钟瑞后马上变成了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吴明，快坐。我听说过你。彩妮，沏茶。” “让钟叔叔见笑了。” “没有。反倒是很多人都在背地里夸你。特别是那些小商小贩，几乎没有一个不念你的好。” “爸爸，那岂不是说吴明在将军城普通人的眼里，还是位行侠仗义的英雄？” “呵呵，这样说并不算过分。” 父女俩一唱一和，把一向脸皮很厚的吴明都说的脸红了起来。 于是急忙解释道：“钟叔叔过誉了，我只是见不得那些小混混欺负人……。” “吴明，喝茶。” 钟彩妮先递给父亲钟瑞一杯，又递给吴明一杯。 “谢谢。” “爸爸，吴明今天去东风涂布厂的招聘现场了。” “怎么，想找工作？” 无需吴明回答，钟彩妮已是把刚才在招聘现场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既然你想做保安，我们集团公司保安处正缺一名副处长，要是感兴趣不妨过来试试。” 听得出来，钟瑞的话说的很真诚，而钟彩妮更是用一种几近期盼的热情目光看着吴明。 在父女俩的注视下，吴明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钟叔叔，等我回来后再做答复好吗？” “也好，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彩妮一声就是。” 显然为这事父女俩早就协商过了，吴明很恭谨地道了谢。没聊多久，两人便告辞出来，前去钟彩妮家位于城东的别墅中，又见了钟彩妮的母亲。 以至于在两人来到机场，过了安检在等待登机时，早已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吴明问钟彩妮：“怎么感觉今天去见你爸妈就跟相亲似的？” “想什么美事呢？”钟彩妮用手中正看的一本杂志在吴明肩头砸了一下，脸颊微红地说：“难道你以前经历过这种方式的相亲？” “那倒没有。” “我想也是，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现实，谁会看上一个只知行侠仗义，靠打零工维持生计的人？” “对了，你准备给我多少钱一天？” 似乎是没想到吴明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么生分的话题，钟彩妮愣了一下，随即又瞪了吴明一眼说：“不是告诉你了吗，想要多少开口就是。” “那就一天五万吧？” 听到吴明来了个狮子大开口，钟彩妮从手中的杂志上抬起头看着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广播里传来一条出行的人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乘坐mu4557的旅客，你们好。我代表机场十分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空中管制的原因，mu4557航班将推迟起飞时间。请大家不要远离，随时关注广告栏中的信息和广播通知，以免耽误了您的旅行。” “听听，连飞机都觉得你太过分不按时起飞了。” 接下来吴明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正在想什么心事。 钟彩妮也没被吴明说的一天五万的要价影响到心情，随即又低头读起手中的杂志。至于飞机晚不晚点，两人都不怎么在乎。反正是去旅游，不需要赶时间。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突然听到吴明说：“也许真的有些多，我总共要三十万吧。” 至此，虽然很多年不见，已经谈不上多了解这位高中三年的同桌，但是钟彩妮还是敏感地感觉到，吴明现在可能急需用钱。 于是开口说：“先告诉我……。” 不想她的话再次被广播打断了：“乘坐mu4557航班的旅客请注意，航班将在半小时后起飞。现在已经开始办理登机手续。登机口在二楼b区47号，请大家抓紧时间。” “呵呵，怎么样，做人不要太贪心。”半开玩笑的钟彩妮起身对吴明说：“算了，我也不问你要三十万的用途了。回头给我一个账号，我给你打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疑点重重 “你说吴明为什么要去应聘？” 直到离开科技大学，宋瑾接到妹妹宋慧打来的电话说“问题不大了，让后天到厂里面试”的消息后，不由又勾起了齐志斌心中对于吴明的好奇。 “要么是想洗心革面，要么就是缺钱用了。” “洗心革面？不可能，我更愿意相信他是缺钱了。可是，当一名普通保安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以吴明的能力，一旦被录用怎么可能只是做一名普通保安呢？” “你不会以为人家还会给他一个保安班班长干吧？再说了，以吴明惹是生非的能力，人家看得上看不上他还两说着。” “你不会是真的妒忌吴明了吧？” “嗤，至于吗？”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见大家都在，而萧华正在汇报审问自诩“风流倜傥”的丛敬业的结果。 “傅队，丛敬业的交代与我们猜测的基本一致。” “真的是他向杨玉堂透露的受害人骆依依的情况？” “不错。丛敬业说杨玉堂不止一次暗示自己喜欢有姿色的少1妇。而且，在一次酒后，杨玉堂借着酒意直接对丛敬业说，只要能让他满意，每物色到一个就给丛敬业一万块。 于是丛敬业为了那一万块钱，也是为了讨好杨玉堂，在一次与受害人骆依依幽会时偷偷录下了当时的情景。事后便把录像资料传给了杨玉堂。接下来没多久，就发生了骆依依被人用脏字刺满全身的案子。” “那他平时大手大脚花的钱是哪里来的？” “丛敬业说是爸妈留给他的。据我从侧面了解，丛敬业的家境的确不错。又因为与案子无关，所以就没有继续追究。” “很好。接下来只要再找到那个给李秀和杨玉堂之间牵线搭桥的人，即便杨玉堂死了，纹身案也一样……。” 傅原说到这里却突然顿住了，谁都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几个字应该是“可以结案”。 “是不是还要找到与庞小庄联系的那个人？即便是杨玉堂本人，也要查到那个来自境外服务器上的电子邮箱的主人就是杨玉堂才行。” 齐志斌说的不错，不然的话，纹身案的证据链就会有缺陷。 傅原闻言点点头，继而话题一转问道：“先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吧。” 齐志斌马上说：“傅队，查到了，的确有黑客登入的痕迹。而且，不止一两次。仅是从放暑假开始，就有三十多次的登入痕迹。” “什么意思，难道科技大学的局域网放暑假后再没有维护过？” “是的。科技大学平时只聘请了一位网管，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是由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和老师帮忙。暑假期间，因为网管有事请假回家了，而计算机专业经常帮忙管理网站的老师刚巧因事出了远门，所以近两个月来一次都没有维护过。” “能追踪到黑客登入的ip地址吗？” “不能，这个黑客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非常高，连局里的网侦专家也是一筹莫展。” 来自齐志斌和宋瑾的汇报，难免让傅原想起昨天会议上，国安局林佳局长关于杨玉廷的介绍。 当然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直接指向杨玉廷，可是他身上的疑点却有很多。 第一，被登入的是科技大学的局域网，杨玉廷有近水楼台之便利； 第二，杨文静生前时常去找他学习英语，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对比较熟悉； 第三，杨玉廷完全有能力写出杨文静加密文件夹中的英文情书； 第四，以杨玉廷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不仅有能力为杨文静编制加密程序，也同样有能力以黑客的身份登入科技大学的局域网； 第五，刚才听贾伟和赵增元的汇报，杨玉廷在杨文静被害那晚八点至凌晨的四个小时内，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第六，杨玉堂发家的时间，正是杨玉廷归国那年； 第七，以杨玉廷在牛津大学执教多年的经历，自然有经济能力送给杨文静那个天价玩偶。 还有，与庞小庄联系的那个神秘的电子信箱，会不会也与杨玉廷有关呢？毕竟杨玉廷和杨玉堂是亲兄弟的关系。 以上杨玉廷身上的七、八个疑点，其中就有六个与杨文静被害案有关联。只是让傅原为难的是，会上林佳局长明确提出来，暂时不要触及杨玉廷是间谍的那根神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正面接触他的。 这……接下来该怎么调查杨玉廷？ 杨文静的案子要想结案，即便最终确定了那个把杨文静带出京华小区的人是杨玉堂，可还是无法让整个证据链完善起来。特别是杨玉堂已死，在没有他口供的前提下就尤其难了。 “郇叔，你们从杨玉堂车中提取的生物检材估计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出结果。这样，也该去杨玉堂家中看看了。” 傅原决定暂时放放对杨玉廷的调查，先把杨玉堂究竟是不是那晚把杨文静带出京华小区的人弄清楚。 于是命令道：“贾伟去通知技术科的人，一会跟我们一起到杨玉堂家里看看。” 自从案子转到国安局后，虽然国安局及时派人封锁了杨玉堂那栋豪华的别墅，却因为人手不足，一时还没来得及前去搜查。既然现在国安局把赵增元和宋瑾派了过来，那也就是说重案组也可以去搜查杨玉堂的住处了。 毕竟现在不是杨玉堂刚出事的时候，完全可以打着杨文静被害一案的借口，对杨玉堂的住处进行搜查。不过，慎重起见傅原还是先打电话与国安局林佳局长通了气，在得到对方首肯后，这才带人出发。 这还是齐志斌到来之后，重案组全体出动的第一次行动。再加上赵增元和宋瑾，八人分乘两辆车，技术科的人开车跟在后面，一行三辆车很快来到城东的别墅区，进入了被民警封锁的豪华别墅中。 “小同志，看到了吗？”站在别墅门口，贾伟伸手指了指别墅的后方说。 “什么？” “北边第三栋，就是钟彩妮家的。” “贾哥，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贾哥是想告诉你，要是决定了就赶紧下手。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瑞博集团董事长钟瑞夫妻可就钟彩妮一个孩子。” 说话时宋瑾有意无意间，拿眼睛瞄着贾伟所指的钟家那豪华程度绝不亚于杨玉堂的别墅。 想不到宋瑾也跟着贾伟和自己开起了玩笑，齐志斌干脆扭转头不理他们俩，跟在萧华身后快速向别墅富丽堂皇的正门走去。 只是让齐志斌没想到的是，刚走没几步，前面的萧华却突然停下来，转身问宋瑾：“上午我看到吴明和钟彩妮出现在东风涂布厂的招聘现场，后来又见你们的车好像也正要去哪里，你们看到他俩了吗？” 以至于齐志斌差点一头撞进萧华的怀里。 “这就不对了吧，小同志？” 齐志斌红着脸瞪了贾伟一眼，随即十分疑惑地问萧华：“华姐，你在哪里看到我们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而同时，宋瑾却回答说：“的确看到他们了，听吴明的意思是前去应聘的。” “不是吧？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吗？” 贾伟有些夸张的声音，顿时引来傅原、荣亮，以及郇建国等人的关注。不过，大家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各自进入室内，开始了对杨玉堂住所的仔细搜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重大突破 “傅队，怎么没见杨玉堂的妻子和家人呢？” “杨玉堂与现任妻子魏冬冬之间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夫妻关系，两人早就分居了。而杨玉堂与第一任妻子生育的一对儿女，一直都生活在国外。” “杨玉堂出事的事没有通知魏冬冬吗？” “没人知道她现在哪里，就是她的家人也不知道。虽然有一个她的手机号码，但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所以到现在也没联系上她。” “这么大的别墅，难道就杨玉堂一个人住？” “其实杨玉堂也很少回来，都是住在斗金酒店中。这里平时只有两位保姆和两名园丁在管理着。” 因萧华一直跟着纹身案，对杨玉堂的案子知之不多，而傅原却一直在调查杨玉堂的亲属关系，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那岂不是说在这里不可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先不要忙着下结论，仔细搜查一番再说。” 贾伟也只是嘴上那么一说，工作起来却是非常认真，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八个人，加上技术科的四人，默默分头仔细搜查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突然，在主卧室旁边一间专门用来存放大衣服的小房间内的宋瑾高喊了一声：“傅队，你们来看。” 当傅原等人闻声一起走进来，只见宋瑾正用手把挂衣橱中的几件衣服分开，而衣服后面一块隔板上赫然放着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郇建国走上前，把身子探进去仔仔细细看了一会，这才让身后的技术科人员用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把笔记本电脑取下来，并随手装入早就准备好的检才袋中。 接下来，大家又搜查了一个多小时，把整座别墅里里外外都搜遍了，再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便于六点前返回了局里。 尽管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可是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无不对带回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充满了希望。知道检验笔记本上留下的指纹等痕迹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不到二十分钟，果然技术科的人捧着那本笔记本走了进来。 “傅队，上面除了杨玉堂本人的指纹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另外，从笔记本的键盘缝隙中提取到少量的生物检材，结果要等明天才能出来。” “好吧，你们可以下班了。” 技术科的人走后，傅原马上命令齐志斌打开笔记本电脑，想看看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内容，以至于杨玉堂要把它藏起来。 没让大家失望，齐志斌从中首先找到的就是三份视频资料。打开来一看，正是骆依依、周红蕊、李秀三人被庞小庄用脏字纹身时的视频。 当大家看到视频中，庞小庄对三个昏迷不醒，身上寸缕皆无的女人任意摆布着不说，还时不时猥亵两下。特别是看到骆依依那段视频时，甚至庞小庄还性侵了对方。 见状萧华和宋瑾急忙红着脸躲开了。可是，刚刚转过头去，萧华却突然说：“不对，庞小庄那小子没说实话。” 这时候傅原等人也发现了视频资料中的异常。因为骆依依在被庞小庄性侵时，竟然有了下意识本能的反应。 要知道，骆依依身上可是被刺了三百多个脏字。在那样的疼痛下都没有任何反应，为何被庞小庄性侵时反而有了反应呢？ “不错，马上提审庞小庄。” “好嘞，这事就交给我和亮哥好了。”说着贾伟伸手拉上荣亮走了出去。 “难道杨玉堂真的只是为了从这些视频中寻找刺激吗？” 看完视频后，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相同的疑问。 “傅队，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看着依然埋头在电脑中寻找线索的齐志斌，傅原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齐志斌又找到一个加密过的文件夹。 “傅队，我怎么感觉这个加密程序和杨文静笔记本电脑中的那个一样呢？” “你能确定？” “我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齐志斌马上用省厅派来的网侦专家破解杨文静笔记本电脑中加密程序的方法试了试，随即惊呼道：“果然一样，解开了。” “快看看都是些什么内容。” “怎么像是银行账户的流水呢？” 的确如齐志斌所说，文件夹打开后，显示出来的是一长串，前面带有表示转入转出的加减号，后面带有日期的数字。 “我知道了，傅队。” “什么？” 宋瑾看了一眼同来的赵增元说道：“我们曾经接触过类似的东西，当时调查的结果正是某人在国外某银行开设账户的流水。像这样的账户流水，国外银行一般是每半年给客户发一次。” 这时齐志斌也从电脑上抬起头说：“不错，从日期上来看，的确是每半年一份。只是，账户信息等都被人为地删除了。” “如果是非法账户，特别是用来转移资金，或者洗钱的账户流水，主人只是把银行传来的文件内容复制下来，是不会复制有关账户信息的。” “合计一下，每半年的交易额是多少？又总共有几份流水，总金额是多少？” 很快，齐志斌就报出了答案。 “时间跨度是两年，也就是从前年夏天到今年夏天，共四份。每份流水的交易金额在三千万美金到五千万美金之间。四份合计是一亿八千九百万美金。换算成人民币超过十三亿了。” “两年十三亿多，杨玉堂这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 “这不是关键，”听到郇建国的声音，大家一起回头听他继续说道：“关键在于，放这个笔记本在衣橱中的人究竟是不是杨玉堂。” “郇叔是说……杨玉堂本人编写不了加密文件，而加密程序又与杨文静笔记本中的一样，电脑中存放的还都是杨玉堂犯罪的证据……。” “不错，这一点非常可疑。” “按照这个思路推下去，那岂不是说这台笔记本电脑的存在，是用来证明杨玉堂做下了那三起邪恶的纹身案，而且还在做不法生意？甚至与杨文静还有所关联，相当于杨玉堂的一个有罪证明了？” “这只是一种推理，在没有找到笔记本电脑的真正主人，或者说是谁把电脑藏在衣橱中，是谁在电脑中存入了这两个文件夹之前，还不能下此结论。” “嗯，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加密程序不是杨玉堂所为。” “而且，通过前期的调查了解到，在杨玉堂事发之前两个多小时内，并没有外人进出过他的办公室。据杨玉堂的秘书回忆，事发前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候，她进去给杨玉堂泡茶时，还看到杨玉堂正在浏览电脑中的文件。也就是说那时候杨玉堂的电脑磁盘还没有被格式化。” “根据常识，给一台电脑磁盘进行格式化，最快也要四十分钟。那个从窗口进入杨玉堂办公室刺杀他的人，根本没有时间来做。” “由此不难推断杨玉堂办公室电脑磁盘的格式化是他本人所为。也就是说，杨玉堂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想要毁灭罪证。” “既然如此，他何必又要保留一台存有三段纹身视频，一个与杨文静笔记本电脑中用了同样加密程序的文件夹，以及境外非法账户流水资料的笔记本电脑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梳理出一条思路——存放于杨玉堂衣橱中的笔记本电脑极有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想把重案组对于纹身案、杨文静遇害案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杨玉堂身上，从而使重案组查到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死无对证”的结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精神致幻剂 “傅队，庞小庄那小子上次果然没说实话。”贾伟进门就说：“这次才全部抖搂出来。” “接着说。” “庞小庄说，性侵骆依依并非他的主意，而是办完周红蕊的案子后，在狮子山收到钱的同时，还收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内容之一就是要求他在给骆依依纹身时性侵对方。” “不仅如此，庞小庄还同时得到了一小瓶不明液体。纸条上的另外一半内容，就是告诉他这种液体怎么用。” “怎么用？” 荣亮转头看了一眼萧华和宋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需事先放到骆依依的鼻子下，让对方嗅一嗅即可。” “那怎么没在视频中看到？” “庞小庄说当时在把迷昏的骆依依抗进房间，并为其脱衣服时，不小心把那个小玻璃瓶掉在地上摔碎了。” “也就是说两个人都闻到了那种液体散发出来的气息？” “是的。可是庞小庄却说当时他除了感到有些格外兴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那种不明液体应该是一种******之类的东西。” 贾伟的话刚说完，齐志斌就说：“目前在西方一些国家流行一种精神致幻剂，是一种挥发性极强的化学试剂。其用途类似于毒品，却不用像毒品那样需要输入体内，或者需要专用的********。想要吸食时，只需要闻一闻即可。” “的确，我也在某些资料中看到过这种精神致幻剂。一旦闻到后，身体会在几分钟内产生反应，同时脑海中也会出现类似吸食毒品后的幻觉。” “那就是说，深度昏迷中的骆依依正是因为吸入了所谓精神致幻剂挥发出的气体，才会在受到庞小庄性侵时，身体下意识做出了本能反应？”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解释了。” “庞小庄还说了什么？” “再就是他每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电话。原来庞小庄还兼做拉皮条的生意。专门给市区几个大型宾馆和洗浴中心有需求的客人介绍出台女。” “人渣一个。”萧华气呼呼骂了一句，起身去饮水机前倒水。 而贾伟却突然看着她问道：“华姐，在胡远宜家卫生间找到的那条卫生巾现在哪里？” “已经交给技术科了。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杨文静遇害的那天夜里会不会也接触过精神致幻剂？” 贾伟的话顿时让大家一起想到了尸检报告中的那句话——死者是在意识清醒且身心愉悦的情况下与他人发生的性行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傅原先开口道：“根据目前的证据，杨玉堂基本可以确定是三起纹身案的嫌疑人。如果再确定了案发当晚把杨文静尸体带出京华小区，并中途换车前去三角花园抛尸的人就是杨玉堂，那么贾伟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里面还是有许多矛盾。”郇建国用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尽管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当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除受害人杨文静本人外，总共有两个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带杨文静尸体离开小区的，和给杨文静带快餐的绝不是同一个人。 如此说来，两者之中究竟谁才是与杨文静发生性关系的人，谁是杀死她的人，亦或者与之发生性关系与杀死她的是一个人。不管怎么说，如果杨文静被害现场果真出现过精神致幻剂，那么必定是与杨文静发生性关系的那人带去的。 而根据目前已掌握的证据推断，带杨文静尸体离开小区的极有可能是杨玉堂。那就是说，精神致幻剂的真正来源并非是杨玉堂那里，因为不论怎么分析，杨玉堂与杨文静发生性关系的可能性都非常小。” 杨玉堂虽然死了，可是那个给杨文静带快餐的人肯定还在。所以，案件侦破发展到这一步，寻找到那个人自然而然成为了破案的关键。 办公室内再次沉默一会，齐志斌突然试探着对傅原说道：“傅队，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假设？” 见齐志斌说话有些犹豫，傅原鼓励他道：“没事，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是。” “读书的时候，特别是学《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程时，面对课本上的一些案例，我们时常用反证法来寻求答案。 具体到杨文静这个案子，如果使用反证法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先把那个故意把存有杨玉堂犯罪证据的笔记本藏到其别墅衣橱中，与给杨文静带快餐的人当成一个人。如此的话，大家觉得这个人最有可能是谁？” 停下来看了看大家的表情，见宋瑾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齐志斌自问自答道：“我个人觉得杨玉廷最合适。” “理由。” “傅队，你们想。首先，能够编写高级加密程序的人虽然我不敢说是杨玉廷，但他是有条件接触到有这样能力的人的。 其次，杨玉廷不仅是杨玉堂的亲弟弟，所以他随时都可以前往杨玉堂的别墅中。而且，杨玉廷还是杨文静的英语教授，两人的师生关系很不错。所以，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材料，在两起案件中，能够同时接触到杨玉堂和杨文静的人，则只有杨玉廷一人。 第三，杨玉廷有经济实力送杨文静那个天价玩偶。 第四，杨玉廷同样有能力写出在杨文静电脑文件夹中的情书。 第五，杨玉廷也有能力弄到精神致幻剂。” 听齐志斌分析到这里，傅原心中再加上得自国安局林佳那里关于杨玉廷的资料，基本上已经在心中认可了齐志斌的分析结果。只是，因暂时不能透露杨玉廷的间谍身份，所以傅原开口问道：“还有第六吗？” 见齐志斌摇摇头，贾伟反驳道：“你这哪里是反证法，这不明摆着推理下来的结果，那个人就是杨玉廷吗？” “只是，如何解释杨玉廷要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亲哥哥杨玉堂身上的现象？” 郇建国说完，宋瑾马上跟了一句：“还有，不论是杨玉堂还是杨玉廷为何要杀死杨文静？” “不错，动机是什么？” 萧华的话音刚落，齐志斌就跟了一句：“如果杨文静的死只是个意外呢？” 听到齐志斌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大家顿时都愣了一下。 “是啊，假如杨文静的死亡只是个意外呢？”一向很少开口，对杨文静被害案件不是很熟悉的赵增元说道：“而按照小齐的假设推下去，与杨文静在胡远宜家幽会的正是杨玉廷，由于使用了精神致幻剂，以至于过于疯狂，最终因为意外导致杨文静死亡。 随即，杨玉廷便把杨玉堂喊了过去，想让他帮着一起处理杨文静的尸体……。” 分析到这里，赵增元自己都笑了，于是接着说：“无论如何都迈不过那道坎——杨玉廷事后为何要藏起那台笔记本电脑，从而出卖亲哥哥杨玉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章 白宇 就在杨文静被害一案的侦破工作再次进入死胡同时，国安局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傅队，我们知道那个从窗口进入办公室，并刺杀杨玉堂的人是谁了。” “林局，是谁？” “这个人名叫白宇，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二十七岁，习过武，有一身不错的轻功。是将军城地痞头子曾诚曾老大的得力手下之一。只是，自从那天夜里吴明与曾诚及其手下在狮子山打过一架之后，包括曾诚在内，那帮小混混全部从将军城里消失不见了。” “林局的意思是不是由我们出面向全国各地发出协查通报？” “是啊，只能麻烦傅队了。” “林局客气了，这本是我们分内的事情。对了，林局，吴明与曾诚等人打架的事我知道，可是曾诚他们为何会在第二天从城里消失了呢？” “这个问题我们也专门向当晚听到枪声后，前去狮子山打架现场查看过的民警咨询过，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林局，回头我派人找吴明问问吧。” “傅队不要找了，据我们了解，吴明已与昨天下午陪同钟彩妮旅游去了。” “这样啊……，”傅原的目光从齐志斌身上扫过，看着荣亮对电话中的林佳局长说道：“林局，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来想办法吧。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林局。” “那好吧，再见。” 不用傅原再开口，荣亮就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吴明的电话。 “是荣警官，有事吗？” “是有点事，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事，没事，荣警官请讲。” 由于荣亮是开着免提与吴明在通话，所以所有人都听的很清楚。特别是齐志斌，听到电话里传来吴明一本正经的声音时，不由多看了荣亮两眼。 “曾诚手下有个叫白宇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啊。他怎么了？” “现在有个案子牵涉到他，只是自从前几天夜里，你在狮子山与曾诚等人干了一架后，城里再也见不到曾诚及其手下的影子了。” “这就比较难办了。当时我们打架之前说好，谁输了谁离开将军城。所以，呵呵，荣警官你知道的。”电话中的吴明稍微顿了顿说：“不过那天晚上白宇并没有出现在狮子山。或许早就离开将军城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如果有了白宇的消息，还请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荣警官，再见。” “这家伙，”荣亮挂断电话，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曾诚那么多人都没干过他。” “亮哥，是不是又勾起你的美好回忆了？” 没有理会贾伟，自从受不了吴明总是找自己给他做无罪证明，两人在狮子山打过一架之后，别人都差，唯独贾伟，只要有机会就想套荣亮的话，总想打听那晚的胜负结果。 “傅原，我觉得有必要正面接触一下杨玉廷了。” 在重案组，也就郇建国可以直呼傅原的名字。 “郇叔，我也不是不想，只是这里面还牵涉着其他问题。”傅原为难地挠挠头说：“这样，我先请示一下马局，看看情况再说吧。” 既然傅原不说牵涉什么问题，重案组的人都是知道纪律的，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追问。 “再有就是杨文静母亲——罗庭长那里，是时候弄清楚她究竟是碍于什么原因才没有说实话。” “老同志说的对，保不准罗庭长故意掩盖的真相对于侦破杨文静被害一案有重要价值呢？” 又是一个让人头疼，却不得不面对的人。傅原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在罗庭长心中比找到害死女儿的人，尽快为女儿雪冤报仇更重要呢？ 起身直接去了马局的办公室，把情况详细做了汇报。最后傅原请示道：“案子侦破到目前这一步，因杨玉堂已死，要想解开杨文静那晚被害的真相，就必须直接接触杨玉廷和罗庭长了。马局，您看……？” “杨玉廷那里好说，你直接打电话与国安那边的林局联系就是。至于罗庭长那里，”马金忠揉揉额头道：“说实话，我也很为难。” 当然理解马局的难处，可是要想面见罗庭长却必须事先得到对方的同意。要不是罗庭长在有意掩盖什么，并非十分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原本也不会如此复杂。 想了一会，马金忠直接拿起电话，当着傅原的面给杨副市长拨了过去。 “杨副市长，是我，马金忠。” “马局长，有事请讲吧。” “杨副市长，文静的案子到现在已经有了重大突破。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显示，与斗升集团的董事长杨玉堂有一定的关联。而杨玉堂已遇刺身亡，所以再往下查便遇到了一个死结。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需要我们两个配合？” “是的，杨副市长，尤其是罗庭长那里。俗话说知女莫若母。您看能否与罗庭长勾通一下，安排一个方便的时间，让傅原过去一趟？” “没问题。这样吧，你让傅原队长现在就动身赶往人民医院，我随后就到。” “好，实在是给杨副市长添麻烦了。” 挂断电话，马金忠干脆站起来说：“得了，还是我陪你去一趟吧。” 一听这话，傅原急忙站起来向马金忠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多谢局长。” 傅原心里怎能不清楚，如果马局不去，让他一个人面对杨副市长和罗庭长，那样的话，许多话都不方便出口询问，调查肯定很难进行下去。 急忙转身回到重案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随即对齐志斌和宋瑾说：“你们两个跟我去医院见罗庭长。荣亮，今天把贾伟和增元都给你，集中力量寻找那个替杨文静订快餐的人。萧华再去找一下李秀，目前纹身案只差她那里了。郇叔还是在家坐镇，等待杨玉堂车内生物检材的化验结果。” “是不是也该把杨从文传唤过来问问，在斗升集团内部，他可是居于董事长杨玉堂之下的关键人物，又是杨玉堂的侄子，知道的事情应该不会少。” “我早就想过这事，只是一直没腾出手来。要不等我从人民医院出来，直接过去把杨从文带回来吧。” “算了，反正我临时也没啥事，还是我去一趟吧。” “也好，那郇叔就跑一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激情重燃 傅原一行四人到达人民医院罗茜所住的高干病房门外时，杨副市长已经先到了。不知夫妻二人刚才谈了些什么，病房中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有马局长带队的好处是，傅原等三人只听命行事就好。所以，当马局进入病房后不久，总共不过三分钟的样子，便与杨副市长一起来到走廊中。杨副市长脸色凝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对傅原三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就走了。 “傅原，罗庭长的意思只让宋瑾一个女孩子进去。你们两个守在门外，期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们。局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是，马局。” 马金忠刚走，傅原便小声嘱咐宋瑾道：“谨慎着点，进去吧。” 宋瑾点点头，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后又随手关上。并没有称呼什么“罗庭长”，而是改口道：“罗阿姨，身体好点了吗？” 罗茜歪靠在床头，并没有转头看走进来的宋瑾，目光直视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宋瑾站在病床和沙发之间等了有二三十秒，罗茜才有些木然地说：“坐吧。” “哎。” 依言坐下来，刚从肩头把包取下来放到双腿上，意思是要打开包拿出里面的笔和本子准备做笔录。不想床上的罗茜突然扭过头来，目光所及正是宋瑾伸入包中，已经把本子拿出来一小截的手上。 聪慧的宋瑾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顺势松开手，假装整理了一下包里的东西。当把手抽出来时，手上已是多了一张尚未启封的湿巾纸。顺势把放在双腿上的小挎包挪到身边的茶几上，轻声问道：“罗阿姨要不要喝水？” 罗茜没有回答，怔怔地看了一眼宋瑾，随即缓缓扭过头去，目光继续注视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不过，没有继续沉默下去，而是开始了如同自言自语般的缓缓讲述。 那声音听到宋瑾的耳朵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像是悲痛，又像是忏悔。 平淡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压抑感。 听来虽然字字清晰，却如同从遥远的地方随风飘过来的一样，以至于宋瑾都感觉有些虚幻。 “那是放暑假的前一周的周末，因为法庭正在调解一桩民事纠纷案，白天到下面了解一整天的情况，直到下班前才赶回来。 进门看到门廊中小静的鞋子，顿时吓了我一跳。因为事先小静打电话说放假前不回来了。现在突然回来是不是病了？于是我一边叫着女儿的名字，一边慌慌张张向她的房间走去。 刚走了两步，女儿已经拉开门走了出来，笑嘻嘻地对我说：‘妈，我没事。’ ‘你不是说放假前不回来了吗？’ ‘是啊，这不发生了点特殊情况吗。’ ‘什么特殊情况？’ 因见女儿脸色红红的，我还是不放心地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真的不是发烧，这才放下心来问：‘什么特殊情况？事先也不打个电话，吓人一跳。’ ‘呵呵，妈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女儿笑着说：‘今天中午才发现宿舍的卫生巾用完了。’ ‘真是粗心大意，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一直以来我们母女都是用的一个牌子的卫生巾，市面上很少有卖。而我们来例假的时间也差不了几天，所以听到这里我问小静：‘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了，今晚学校有活动，在家吃饭就来不及了。’ 没说几句话，小静就拿上卫生巾匆匆走了。” 说到这里，罗茜那张风韵不减，有着典型知识女性特征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可是她的语速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语调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宋瑾虽然很想安慰安慰她，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所以只能把茶几上放着的抽纸递过去，静静听她继续往下讲。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有个应酬，等小静走后，我匆匆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刚要走，无意中看到小静房间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忘记关了。抬脚走进去把电脑关掉，转身时却一眼看见小静遗落在床上的一条卫生巾。 最近这一两年，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关系，还是工作压力比较大的缘故，例假早已不再如以前那样规律。不是早上一两天，就是晚上一两天。本来刚才听小静那样说，我心里就已有所准备。而洗澡的时候，也已发觉下身有些不适。所以，当时随手拿起那条被小静遗落的卫生巾回卧室去了。 可是，当我要用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并不是我们母女常用的那个牌子。 这是哪里来的？ 正在我疑惑不解时，留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知道是他们在催我，没顾上再去想卫生巾的事，匆忙穿好衣服走出来接了下电话，便急急忙忙走了。”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罗茜一直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天空，从宋瑾坐的位置，只能看到她大半张脸，并不能完全看到她的眼神。 “罗阿姨，您先喝杯水吧。” 宋瑾赶忙倒了杯水，给罗茜端过去，并趁势观察了一下她仍然在流泪的眼。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孔洞？茫然？宋瑾能够找到的词语，只有这两个。 抬手把宋瑾递过去的水杯挡回来，罗茜再次开口了。 “大概十五分钟后我赶到酒店，进入房间之后，却意外发现早到的六个人中竟然有我大学时的同学。” 话题突然从杨文静身上转到了罗茜的应酬上，甚至提到了大学的同学。宋瑾不知道罗茜接下来要讲什么，但是，罗茜一直波澜不惊的讲述至此却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宋瑾十分肯定，在说到“大学同学”这个四个字时，明显听出来罗茜语调中的一丝颤音。 “大学四年，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超越了普通的同学友谊。不过，并没有现在的年轻人那样放得开，只不过是共同看过两场电影，在学校举办的集体活动中手牵手跳过几次舞。 随着大学生活的结束，那段感情也随之结束，甚至一直都没再联系。” 又一次沉默了足有五分钟，罗茜再开口时，语调已经无法保持最初的平淡，语速也有所加快。听得出来，罗茜在回忆与大学关系不一般的同学相遇后的经历时，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那晚酒桌上的气氛很热烈，尤其是主办方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后。而我当时，怎么说呢？有种莫名的亢奋，也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所以平时很少喝白酒的我，那晚少说也喝了一斤多。 酒宴结束之后，余兴未艾下，大家又去了一家夜总会唱歌跳舞。一直玩到很晚，具体时间我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最后随他一起走进了举办方在一家酒店为他开的房间内……记得当时整个身心都在燃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初次接触 “现在终于知道上次前去医院见罗庭长时，她为何会不愿意配合我们了。” “是啊。当时应该是顾忌自己的名声，只是后来还是失去女儿的悲痛，为女儿报仇雪恨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回到重案组，随着宋瑾几乎一字不落地讲述了一遍在病房中听到的罗茜罗庭长的叙述，齐志斌同时做好了记录。 而技术科也很快对那条发现于胡远宜家卫生间马桶后面，水箱底下的卫生巾做了彻底的检查。并化验出了在卫生巾中间夹层中的残留物——是一种降解速度达到目前市面上常见的降解速度数万倍的塑料。与来自罗茜交给宋瑾的，市法院法医出具的化验单上是同一种物质。 至于那张检验报告中另外提到的“不明挥发性极强的化学试剂的残留”一条，技术科从拿到那条卫生巾时就没有发现。 想来也很容易理解。毕竟罗茜只是隔了不到十小时的样子就把卫生巾送去化验了。而来自胡远宜家那条卫生巾却是在案发后的第二天下午，准确说应该是时隔二十个小时冒头才送到技术科手中。既然是挥发性极强的化学试剂，二十个小时的时间肯定早已挥发尽了。 “你们怎么看？” “傅队，会不会是一种催情剂之类的化学物质？” “是啊，傅队。”宋瑾接过齐志斌的话，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可以肯定，不论是哪里生产的卫生巾，出厂时绝不会留有什么夹层。换句话说就是，罗庭长母女使用的卫生巾被人暗中动过手脚——把一个存有少量高挥发性催情剂，并能够迅速降解的小到不容易被察觉的塑料容器置于其中。 当受到很小的外力挤压时容器破裂，里面的催情剂挥发出的气体对受害人的生理产生影响，以至于出现如罗庭长所说——莫名其妙亢奋的现象。” “有道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也就不难解释杨文静尸检报告中那句‘死者是在意识清醒且身心愉悦的情况下与他人发生的性行为’的话的含义了。”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重点追踪这种卫生巾的来源。” “好吧，我马上给林局打电话。” 明白宋瑾的言外之意，所以傅原很快拨通国安局林佳局长的电话，简单打声招呼后却说：“林局，还是让宋瑾跟你讲吧。” 宋瑾接过电话，再一次详细地把今天在人民医院高干病房中，听自罗茜的话复述了一遍。 “好吧，你把电话给傅队。” 傅原接过来就听林佳说：“傅队，你们先和杨玉廷正面接触一下吧。不过，要记得在上次会议上我们提到的事情。” “林局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挂断电话，傅原看着齐志斌和宋瑾，沉思片刻才说：“这样，小齐以重案组的身份先给杨玉廷打个电话约一下时间。最好是今天下午，不要再往回拖了。等与杨玉廷见面之后呢，由宋瑾来问话，小齐只管做笔录。” 第一次听傅原把工作细节都做了安排，齐志斌眼中难免有疑惑，不过还是果断答应一声，随即抓起办公室的电话给杨玉廷拨了过去。 “你好，是杨玉廷杨教授吧？”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杨教授你好，我是市局重案组的齐志斌。因杨玉堂的案子，我们需要找杨教授了解一点情况。不知杨教授下午几点方便？” “嗯……，”电话那头的杨玉廷只是沉吟了片刻就说道：“那就下午三点半吧，我在学校办公室等你们。” “好的，杨教授。” 由于这个时候郇建国已经把斗升酒店的总经理，杨玉堂的侄子杨从文传唤到了重案组，所以两人又跟着一起讯问了杨从文一番。之后，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三点钟出门驱车直奔科技大学，三点半准时出现在杨玉廷的办公室中。 “杨教授您好，我是重案组的齐志斌，这位是我的同事宋瑾。” “杨教授，您好。” “齐警官，宋警官，请坐。” 先把两人让到沙发上坐下来，回身端上早就沏好的茶水递到齐志斌和宋瑾手中。 趁机，齐志斌和宋瑾也仔细观察了一番眼前的杨玉廷 略显消瘦的身材，白皙的面皮，一身便装既得体又整洁。脸上始终流露着温和的笑意，一双眼睛也给人一种十分真诚的感觉。 不论从哪方面看，眼前的杨玉廷都无法与“嫌犯”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杨教授，我们的来意之前小齐已经在电话中告诉您了，……。” “唉——，”没等宋瑾把话说完，杨玉廷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没有了，眼神也刹那间黯淡下去，随即长叹一声道：“真想不到大哥会遭此不幸。”说着伸手拉了张椅子，隔着茶几坐到齐志斌和宋瑾对面道：“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 无需太多的话，杨玉廷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此时的态度——一定知无不答。 “杨教授，对于杨董事长的不幸遭遇，我们也深表遗憾。目前案件已经有了重大进展——嫌疑人虽然于事发之后就已逃离，不过局里已向全国各地下发了协查通报。相信用不了多久，嫌疑人就会归案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谢谢你们了。” “杨教授无需客气，这本就是我们分内的事。”宋瑾直视着杨玉廷的双眼说道：“今天来呢，是有关杨董事长所牵连的另外两个案件上的一些问题向您了解一下。” “另外两个案件？宋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杨玉堂与本市三起纹身案有关。而且，与最近发生在京华小区，贵校自动化系的学生杨文静被害一案也有莫大的关联。” “什么？！” 不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眼神，杨玉廷表现的都是极为惊讶。以至于宋瑾和齐志斌根本没从中发现丝毫异常。 “杨教授，就您所知，杨玉堂与杨文静彼此认识吗？” 先是摇摇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稍微停顿片刻，杨玉廷才说：“这不可能。由于杨文静酷爱英语，我正好是她的英语老师，所以相互之间还是比较熟悉的。就我了解，身为大学生的杨文静，与我那身为董事长的大哥之间，不论工作生活根本不存在任何交集。自然也就无从谈起认识不认识了。” “那杨教授可知道杨玉堂都有哪些不良嗜好吗？” “不良嗜好？”杨玉廷毫不犹豫地说道：“抽烟、喝酒、赌博、玩女人。这些毛病我大哥都有。” 说到这里，杨玉廷脸上已经不再是刚开始提及杨玉堂遇害时的悲戚神情，而是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除此之外呢？” “比如？” “比如喜欢搜集银秽视频。” “这个我不了解。” “比如洗钱，或者做一些违法，见不得光的生意？” “不能吧，大哥名下的斗升集团资产不下数十亿，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何必还要做国家法律不允许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风骚与激情 “呀，好美啊！” “嗤，你可别告诉我在北欧那么多年没有出去游览过。” “你懂什么。北欧的确也有草原，可总给人一种整齐划一，如同那里的人一样规规矩矩的感觉。哪里像眼前的草原——空旷而又狂野。” “没看出来，你骨子里还是很风骚的。” “会不会说话呢？”沉醉于眼前草原美景中的钟彩妮瞪了一眼枕着胳膊躺在身边的吴明，娇嗔道：“那叫激情好不好？风骚，多难听啊？亏你想得出来。” “我只读到高中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的词典里，风骚与激情是可以划等号的。” 钟彩妮干脆不再理睬吴明，转身如一个小女孩般，又蹦又跳地走下两人刚才置身的小山包，钻入齐胸深茂密的青草中。不时弯腰低头嗅嗅那些，每当微风拂过，自草丛中露出来的零星的五颜六色的花朵。看到自己喜欢的，也不忘采摘几朵。 可是吴明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衣袂飘飘，秀发飞扬的钟彩妮身上。嘴里叼着一根随手拔下来的叫不上名字的青草，半眯着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中，始终在盘旋的一对草原雕，脑子却在高速旋转着。 自从离开将军城，一路行来，除了在飞机上那短短的三个小时外，吴明总感觉暗中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即便置身于这一望无际，毫无遮挡的大草原中，那种感觉依然存在。这不由让吴明十分的不解。 “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吴明一直以来都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也不例外。“可是，在这样的地方，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的主人又能躲藏在哪里而不被自己发现呢？”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玩累了的钟彩妮，手捧一大把野花，背对夕阳一步步从齐胸深的青草中走过来。看着秀发不时被风吹到脸颊上，而那米黄色的裙子向一侧飘去时，另一侧则紧紧贴在那玲珑有致的躯体上，青春的靓丽展露无遗的钟彩妮，吴明的目光突然被她一个小动作所吸引。 已经来到近前的钟彩妮抬手撩起被风吹到胸前的秀发时，脖子上的那条珍珠项链的心形虫珀项坠，不经意间从长裙浅浅的领口露了出来，一下映入了吴明的眼帘。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当钟彩妮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后，吴明很随意地问道：“怎么样，玩的还尽兴？” “可惜没人陪我，不然会更尽兴。” “那样的话，你是不是还要在这里露营？” “怎么，不行吗？” “行。只要你不怕天黑下来后，草原上无处不在的狼群。” “你不是在故意吓唬我吧？” “你觉得我一个高中生，能吓唬得了你一个双料博士吗？” 闻言钟彩妮仰头看了看远处地平线上红红的日头，首先站起来说：“那我们还是早点回酒店吧。” 见吴明躺在那里没动，钟彩妮弯腰拉住吴明的胳膊，就想拽他起来。可是，不仅没有拽动躺在地上的吴明，反而被吴明突然用力把钟彩妮拉倒，并直接跌进了吴明怀里。 更有甚者，吴明还趁势翻身，把钟彩妮整个压在了身下。 “你……！” 钟彩妮刚惊讶地喊出一个字，嘴巴就被吴明用左手捂住。同时，右手伸到她的腰际，一把把她抱紧在怀里，从刚才躺的地方借山势向下接连几个翻滚，瞬间就钻入齐胸深的青草中。 “千万不要动，也不要出声。”吴明对着怀中瞪大了眼睛的钟彩妮用极低的声音说：“自从下飞机就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不想他们直接跟到了这里。” 因吴明几乎是贴着耳朵对钟彩妮说这番话的，所以口中的热气喷到耳朵眼里，顿时引来钟彩妮一阵忸怩。特别是，被吴明紧紧抱在怀里，这个季节本就穿的很是单薄，钟彩妮甚至能感觉到来自吴明胸口有规律的心脏跳动。不由自主，一张俏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 说实话，吴明刚才也没有看见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危险已经近在咫尺。所以，他才一气呵成抱着钟彩妮滚入了茂密的草丛中。 不敢抬头，也不敢动，仅是凭借敏锐的直觉，吴明知道那种发自心底的危险感觉就来自刚才仰躺的小山包后面的草丛中。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心中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才渐渐消散。吴明也终于从钟彩妮身上站了起来。 “你的脸怎么红了？” “哼。你是不是故意的，刚才？” 钟彩妮急忙转过头没敢与吴明对视。 “走吧，天马上就要黑了。” 草原不同于内地，虽然季节刚刚入秋，白天的气温还很高。可是，一旦太阳落下之后，温度会急剧下降。只是这么一会功夫，钟彩妮已经感觉吹到身上的风带来的丝丝凉意了。 很快，两人来到停在不远处草地中，从城里租来的汽车旁。钟彩妮刚拉开驾驶室的车门要钻进去，却被吴明轻轻一把推开，随即抢先一步坐了上去。 “你，你有驾驶证吗？” 吴明没有理会，而是随手发动起车子，熟练的踩离合，摘手刹，挂挡。眼看汽车轮子已经在缓缓移动，钟彩妮这才急忙跑到副驾驶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嗖一下，不等钟彩妮做好，汽车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直窜了出去。 “停车！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吴明哪里有心去理会钟彩妮的喊叫，脚下始终紧踩油门，双眼注视前方，两手紧紧把牢方向盘，完全是一副正在参加赛车的模样。 “你……你发现了什么？” 至此，钟彩妮已是从吴明稍显紧张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所以不是很肯定地试探着问道。 “你留在酒店房间的行李中可有贵重物品？” “怎么了？”钟彩妮不解地说：“没有，都是些随身物品。要说贵重，只有那台相机还值几个钱。” 吴明是见过钟彩妮说的那台相机的，本来早晨临来的时候，钟彩妮是打算带上那台相机，可是却在与吴明的一番对话后打消了念头。 ——“你是去看景还是赏景？” “有区别吗？” “看景的人喜欢把见到的都拍下来，然后拿回去跟别人显摆吹嘘。” “赏景呢？” “赏景，严格说来应该是享受风景。将自己置身于风景当中，设身处地去体会，去感受，去领悟大自然的美妙。这才是旅游的真谛所在。” 说到这里，吴明突然话锋一转，又说了一句让钟彩妮怦然心动，从而对他刮目相看的话：“一个人的一生总共活了多少天不是关键，关键是其中值得回忆的日子有多少。旅游也是如此，不在于你去过多少地方，而在于能留在你心中的风景有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草原遇袭 “坐好！抓牢！” 正当钟彩妮还在回味上午离开酒店时吴明说的那句富含哲理的话时，突然被吴明的喊声打断。下意识伸手，刚抓住车门右前方的把手，越野车突然向左一个急转弯，把毫无准备的钟彩妮整个身体一下甩到了车门上。肌肤细腻的脸颊撞到车窗玻璃上，甚至发出了砰的一声轻响。 大幅度倾斜的车身，让钟彩妮根本无力收回紧紧贴在车门上的身体。凭经验，钟彩妮知道，这个时候身下越野车的右侧车轮肯定已经离地。也就是说，吴明正在以左侧车轮着地的方式驾驶车辆进行高速旋转。 被震惊到无以复加地步的钟彩妮还来不及看清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后排车门上传来“叮”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车窗钢化玻璃破碎的声音。 随即，“砰”的一声右侧车轮落地，车身剧烈摇晃几下，又恢复了四轮行驶的状态。只是行进的方向却是他们刚才来的方向，也就是说汽车正在往远离目的地的大草原驶去。 并没开多久，刚刚前行不到百米，吴明突然一脚急刹车下去，车轮在青草上惯性滑行了足有三十多米后，还未停稳就已经被挂上倒挡。 呜——！ 已经坐好身体的钟彩妮看的很清楚，吴明这一脚油门根本就没留丝毫余地，完全是一脚到底。 虽然至今钟彩妮没有看到车外面有任何人，可是刚才后排车门被击中，车窗玻璃被打碎的事实告诉她，他们正在遭受莫名的攻击。所以她已经不再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双手抓牢右上方的把守，潜意识中已是把自己的生死毫无选择地交给了吴明。 啪——！ 哗啦——！ 不是枪声，这一点钟彩妮完全可以确认。而是一种尖锐的利器击打到汽车后挡风玻璃上传出的声音。 啪嗒，突然一直弩箭掉落到钟彩妮和吴明中间。显然是刚才击穿后挡风玻璃后，失去了劲道所致。至此钟彩妮总算明白了，袭击他们的正是一只躲在草丛中的强弩。 同时，她也明白了吴明为何会开倒车——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直面躲在暗处的袭击者，从而减小被弩箭攻击的威胁。 转头送给吴明一个赞许的目光，感觉车速正在降下来的钟彩妮，以为危险即将过去，于是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听见吴明大喊一声：“趴下！” 本能，完全是出于本能，钟彩妮松开抓着把手的手，身子带动着身上的安全带猛力向仪表台趴去。 不等她打算垫在下面的双臂碰触到仪表台，越野车在吴明的操控下再次来了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不过这一次与第一次的方向完全相反，而是向右侧转去。自然离地而起的也变成了左侧的车轮。 叮叮当当，接连三四声金属相击的声音传来，钟彩妮就听到了来自吴明口中的一句脏话：“奶奶个熊，这个畜生！” 钟彩妮努力转动脑袋想去看看吴明的表情，从吴明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这次是彻底被激怒了。所以钟彩妮更想知道对方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坐好！” 只是当吴明再一次的喊声传入耳内，钟彩霞便乖乖地伏身在仪表台上没敢动弹。 就那样保持着右侧轮胎着地的姿势，吴明驾车在草原上疾驰起来，感觉应该是在追逐刚才用弩箭攻击他们的人。钟彩妮微微抬起头，透过前挡风玻璃向外看去，除了落日余晖下，在微风中如波浪般起伏的青草外，却什么都没发现。 叮叮叮，当接连又被三支弩箭击中车身后，在吴明的怒骂声中——“****的，看你还跑不跑了！”钟彩妮感觉车身猛然一震，如同车头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随即砰一声越野车再次恢复原状，吴明也在左侧车轮落地的刹那，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当被刚才一番颠簸弄得浑身酸软的钟彩妮费力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来时，吴明已经提着一个口鼻流血，奄奄一息，穿着草绿色迷彩服的人走了过来。 噗通一声扔到惊魂未定的钟彩妮脚边淡淡地问道：“认认看，是不是你亲爹给你请的保镖？” 吴明淡淡的语气中透露出来的讥讽味道，钟彩妮岂能听不出来。不过她并不相信吴明所说，所以，为了证明是吴明判断有误，顾不上害怕急忙蹲下来借着傍晚的余晖仔细看了一眼脚边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 钟彩妮彻底傻了。吴明说的一点不错，眼前这个用弩箭袭击他们的人，正是自己回国后，父亲钟瑞花大价钱从荣威保安公司聘请来的四个保镖之一。钟彩妮还记得他的名字——郑前军。 “有什么不可能？”吴明走过来把那个人一脚踢开，伸手就从钟彩妮脖子上把那条珍珠项链拽了下来。随即拿起那个心形虫珀项坠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顿时，项坠破裂，里面那只指甲盖大小的甲壳虫露了出来 用指尖捏着递到钟彩妮眼前，吴明问得：“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 钟彩妮接到手里看了一会，这才终于明白，哪里是什么甲壳虫，分明是一个微型电器。隐隐猜到这应该是一个类似窃听装置的东西，只是让钟彩妮疑惑的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到自己项坠中的。不明所以的她只好抬头向吴明寻求答案。 “是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兼具窃听功能。怪不得自从离开将军城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 伸手从钟彩妮手里接过那个仅有指甲盖大小的定位器，吴明指着草地中那个眼见是活不了的人说：“这只是个打手，真正的幕后主人应该就在城里，而且距离我们居住的酒店不远。” “会是谁？” 吴明白了钟彩妮一眼，分明在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走吧，估计今晚要在草地露营了。” “为什么？”说着话，钟彩妮这才嗅到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浓郁的汽油味。随即也就明白吴明为何会那样说了。显然，刚才郑前军击中车底的三支弩箭击穿了油箱，所以今天是不可能把这辆租来的越野车开回去了。 一想到前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露营的打算，所以什么都没带，钟彩妮不由犯难起来。 “怎么，你不会打算在车里过夜吧？”见钟彩妮站在越野车前没有动，吴明回头看了一眼。 “总比在草地上好吧？” “那好吧，你就留在车上当活靶子吧。” 听到这里，钟彩妮急忙紧走两步追上吴明问道：“你去哪里？” “到前面找个避风的去处。” 钟彩妮于是不再吱声，而是伸手拉住吴明的胳膊，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来，我背你 “怎么，还在想项坠的事？” “嗯。”随着夜幕降临，气温变得越来越低，只穿了一件长裙的钟彩妮不得不把身体缩成一团挤进吴明的怀里。“这条项链是去年过生日时，母亲寄给我的生日礼物。可是，我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有谁曾经接触过。” 两人离开越野车所在的位置，坚持走了不到十五里地，又冷又饿，刚刚在车上又被折腾的浑身酸痛的钟彩妮说什么也走不动了。苦于在大草原上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想要打电话寻求帮助都做不到。所以两个人只能是在蒿草中躲一会，等受不了夜里的寒冷后，再起身走上一会。 “自然是与你比较亲近的人，趁你熟睡之后做的手脚。”凝神静听的钟彩妮扭头，借着微弱的天光注视着吴明等待他的后话，却听吴明说：“比如同居的男友……。” “胡说八道！”钟彩妮伸手用力推了一把吴明，气呼呼地说：“恋爱我都没谈过，哪来的男友？还同居，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么纯洁？” “去，不理你。” “好吧，就当我相信了。”说着，吴明重新调整一下身体，把胸脯紧紧贴到钟彩妮的后背上。又提示性地对钟彩妮说：“你可以多想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或许能想起什么来也说不定。” “目的……？”钟彩妮沉思片刻突然扭头，由于两人的上半身紧紧贴在一起，以至于嘴唇差点触碰到吴明的下巴上。本能地向后仰仰头，钟彩妮用满含疑惑的语气说：“不会他们的目标是你，而我是受了你的连累吧？” “你觉得可能吗？像我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对，真正与世无争的人是我。”随即钟彩妮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你看，高中毕业后当了两年兵的你就再也没干过正经事。可是你却在短短的十来年内拥有了如此不凡的身手……。”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高中毕业后才练就的这身手？” “不仅我知道，同学们都知道。高中时的你老实的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 “你懂什么，那叫真人不露相。实话告诉你，我出身于一个武术世家。自打爷爷的爷爷起……” “鬼才相信。”钟彩妮打断吴明的辩解继续说：“再者，你虽然看起来像个混混，却从不祸害好人，甚至从未主动追求过任何女孩子。”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刚才你不是也说没谈过恋爱吗？” “你能跟我比吗？我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学业上去了。而你，要不是心中有鬼，就是身体有问题。” “嘿嘿，要不咱现在试试？” “滚！”钟彩妮再次在吴明胸口推了一把说：“还有，只靠打零工为生的你，靠什么在市中心租住一套月租不低于两千的两居室？” “你打听的倒是蛮仔细，可是你查过那套房子的归属权是谁了吗？” “怎么，你不会告诉我那是你什么叔伯姑姨借给你的吧？” “本来就是。那是我父亲的堂兄弟，也就是我堂叔的房子。他们一家出国后不定什么时候还回来，所以既不想卖掉也不想租给外人，就暂时交给我照看着。” “你不会觉得世人的智商都没你高吧？” “起码大都没有你高。” “少来。”钟彩妮看着吴明那张近在咫尺，棱角分明，又总是挂着一丝淡淡邪性笑意的脸，一时对自己刚才的分析又产生了怀疑。于是闭上嘴，干脆不再说话了。 嗥——，嗥嗥——。 突然，一阵接一阵的狼叫声从远处清晰传来，钟彩妮下意识地向吴明怀里挤去。 “放心吧，距离我们最少还有二十多里路。” “二十多里对狼来说很远吗？” “不远。可是你难道忘记了那辆汽车旁还有一顿早就给它们准备好的现成夜宵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听这话，钟彩妮差点干呕起来。急忙站起来说：“我们还是再走一段吧。” “好吧，那就再走会。” 再次走了不到十里地，钟彩妮又坚持不了了。 吴明也不是不怕草原上神出鬼没的狼群。同时，他并不确定那些人今天只派了一个人来。所以，还要时刻提防着被偷袭。 至于偷袭者的身份，吴明基本可以确定应该还是同一伙人。也就是在狮子山遇到的职业杀手，以及曾诚背后的那伙人。所以说钟彩妮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只是受到了自己的连累。 于是，心怀歉疚的吴明蹲下身子对走不动的钟彩妮，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来，我背你。” 钟彩妮见状不由犹豫了一会。一是自己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大小伙子背在背上，完全不同于刚才背对吴明挤在他怀里的情景。二是，吴明今天应该也够累了，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可是，来自身后不远处狼群的嗥叫声，却容不得钟彩妮考虑太多，最终还是顺从了吴明的意思。 顿时，通过自己胸前被挤压变形的丰满，感受到来自吴明身体上的温度，让黑暗中的钟彩妮不由自主脸红起来。 就这样被吴明背着，两人谁都没再说话，默默走了将近半个小时，钟彩妮明显嗅到了吴明脖子上传来的汗味。于是，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满含关切而又十分温柔的话：“累了吧？还是放我下来好了。” “是有点累，不过有你这句话足够了。” “你……。” 本就越来越羞涩的钟彩妮听到吴明这句话，恨不得咬他一口。不过，只是轻轻说了一个字，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良久，也许是为了打破眼前的尴尬，钟彩妮没话找话地问：“为什么读高中的时候，你比我们大那么多？” “多么？才三岁。” “三岁还少啊？高中也就三年。” “我不是跟你讲过我出身于武术世家吗。由于小时候一门心思练武，所以就耽误了上学的时间。” “又骗人。” “嘿嘿，让你听出来了？” “我又不傻。” “实话告诉你吧，小时候的我可谓是体弱多病。虽然也是六岁上学，可因为身体的缘故，却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至于升初中的时候就比同龄人晚了三年。” “你这是为连读了九年小学而找的借口吗？” “随便你怎么想。” “咯咯，我总算知道你读高中时为什么会那么老实的原因了。” “为什么？” “原来是因为内心深深的自卑所致。” 钟彩妮娇笑着刚说到这里，吴明突然把她从背上拽了下来。 就在两人同时倒向蒿草中时，吴明不管不顾扳过钟彩妮的头，凑到她耳边急切地说：“留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生擒白宇 就在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的钟彩妮错愕的注视下，吴明迅速脱下上身的短袖t恤，随手扔到钟彩妮身上，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穿上。” 随即又屈膝脱下鞋子和长裤，以极快的动作把两只裤脚打个结，并把两只鞋子从裤腰处分别装入两只打了结的裤腿中。就那样只穿着一条短裤，一只手把裤子拖在身后，几近赤身向前快速爬去。 就在吴明刚刚离开自己不足五米的距离时，钟彩妮听到耳边传来“嗖嗖”接连两声轻响，隐约可见两支弩箭正好射在吴明拖着的裤子裤裆处。 这时的钟彩妮早就忘记了寒冷，虽然手里攥着还带有吴明体温的体恤衫，可是根本就不敢动一动，也就无从谈起穿在身上了。努力用上牙咬住下嘴唇，唯恐因为害怕而发出尖叫声。同时瞪大眼睛看着草丛中如同一只白色的虫子，在星光下仍然不停向前蠕动的吴明。 直到再也看不见，只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甚至连那轻微的声响都没有了时，巨大的恐惧感顿时从四面八方向钟彩妮袭来。 每个人的忍耐力都是有极限的。对于从小生长在蜜罐子中的钟彩妮来说，那个极限值本就比正常人低一点。何况刚刚经历过一个惊心动魄的傍晚，此时的钟彩妮已经堪堪来到崩溃的边缘了。 尤其是不仅看不见吴明，更听不见任何声响的她，心头顿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万一吴明发生个好歹，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 成为远处狼群的腹中餐？ 亦或者被躲在暗处不知是为了偷袭吴明，还是自己的人凌辱？ 就在越想越怕的钟彩妮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从吴明消失的方向传来一阵近身肉搏的打斗声。不错，因为钟彩妮听得出来，那是拳脚加身时发出的噗噗声。 早把吴明的叮嘱置之脑后的她，双臂用力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而且边跑边喊：“吴明，吴明你在哪里？” “趴下！” 依稀发现前面不远有处草丛正在翻波涌浪，其中偶尔一闪的白光告诉钟彩妮吴明就在那里。可是正当她拔腿想要跑过去时，却突然听到了来自吴明急切的一声大喊。 于是，想都没想便应声向前扑去。几乎是在钟彩妮倒下的瞬间，随着嗖的一声响，后脑勺处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把，星光下只见手上黑乎乎的一片，热而充满血腥味，钟彩妮张嘴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急忙双手抱头趴在草丛中再也不敢动一动了。 很快，远处的打斗声也停了下来。随即一阵急促的，踏着青草，刷刷刷刷由远及近而来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身边。钟彩妮终于敢抬起头看上一眼。发现正是几近赤果，一手提着一个黑衣人气喘吁吁的吴明，把手中两个不知死活的黑衣人往脚下一扔，随即蹲下身子问道：“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钟彩妮艰难地爬起来，却一下扑进了吴明的怀里。 可是，当他嗅到吴明身上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时，不由迅速退开，脱口问道：“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有，是他们的。” “他们是什么人？” 回过神来的钟彩妮这才低下头去看委顿在草地上的两个黑衣人。 “这个叫白宇，是将军城曾老大的手下，也是公安局正在全国通缉的重犯。另外这个，应该是个鬼子。” “鬼子？”钟彩妮惊讶地问道：“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吧。” 吴明抬脚踢了一下他所说的鬼子，钟彩妮发现那人早已浑身瘫软如泥没有了气息。 没有更多解释，吴明弯腰从死去的鬼子身上撕下一块布片，仔细擦了擦身上沾染的血迹。又扒下依然活着的白宇的上衣和裤子，麻利地穿到自己身上。转身找回刚才拖在身后，装着自己鞋子的裤子，以及一只硬弩，把裤子交给钟彩妮说：“不嫌脏就穿上吧，还有两个小时天才亮。” 当看着钟彩妮先是穿上自己的裤子，又从头顶打算把自己的体恤衫套在裙子外面时，却露出了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吴明一把把钟彩妮拉过来，扳过身子看着她的后脑勺责怪道：“怎么还说自己没事？” 并没有埋怨钟彩妮不听话突然从草地上爬起来的冒失举动，吴明赶紧再次从死去的鬼子身上私下一块布，想要围在钟彩妮脖子上，为她包扎一下伤口时，却被钟彩妮扭头躲开了。 “脏，我不要。” “有伤口不包扎会得破伤风的。” “我不管，那是鬼子的东西。” 没办法，吴明只好扔掉手中的布片，伸手把自己体恤衫的领子撕下来，打个结，套在了钟彩妮的前额和后脑勺上，算是替她替包扎了伤口。 转身看着坐在草地上瑟瑟发抖的白宇，吴明照准他只穿了内裤的屁股踢上一脚说：“你是打算留下来喂狼，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我跟你们一起走。” 说罢，白宇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在前面，吴明则一手拿着一只上了弦的硬弩瞄着白宇的后背，一手牵着钟彩妮跟在后面。 身上有了吴明的裤子和体恤衫，钟彩妮勉强算是能扛得住夜间草原上的寒意了。加上刚才被吓的，精神头也比原先强了些。所以，总算还能跟得上趟。 一个多小时后，东边的天际微微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时刻关注着手机的钟彩妮兴奋地喊道：“有信号了。” 也顾不上现在是几点，马上拨通了那家租车行老板的电话。在请他们派车前来把那辆油箱被打穿的越野车拖回去的同时，再三叮嘱多给他们带些食物和水过来。 随着天光渐渐放亮，温度也在一点点回升。钟彩妮把衣服脱下来还给吴明，而吴明也脱下身上穿的还给了白宇。 “别动，等到了城里医院包扎好伤口再解下来。” 见钟彩妮抬手就要把围在额头上的体恤衫领子扯下来，吴明赶紧出言制止了她。 估计是钟彩妮是因为爱美的缘故，于是吴明又逗她说：“其实这个头套与你的裙子颜色蛮配的。” “去，我的裙子是米黄色的，而你的体恤领子是暗红色的，这也叫蛮配？” “那你以为什么颜色才配？” “要蓝色的，或者粉红色的。” “好吧，等到了城里我把颜色给你染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悬赏五十万 “杨教授，听杨文静的同学说，杨文静遇害的前两天她曾经到学校找过您？” “没有啊？前段时间我出了趟远门回来没多久。也许杨文静真的来找过我，可我并没有见到她。” “杨教授是哪天走的，又是哪天回来的？” “是七月二十五号走的，八月十号回来的。” “那杨教授能否告诉我们，最后一次见杨文静是什么时间吗？” “嗯——，”杨玉廷想了想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准备出门的前三天。那就是七月二十二号的下午两点多钟。” “杨文静在您这里呆了多久？” “好像有一个来小时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杨教授，杨文静遇害的那天晚上您在哪里？” “怎么，你们怀疑我？” “杨教授误会了，这是我们的工作惯例，所有在杨文静遇害前的一段时间内接触过她的人，我们都要如此询问一遍。” “看新闻上说，那天应该是十一号吧？”见宋瑾点点头，杨玉廷接着说：“那天晚饭后我在校园里散了会步，又到办公室，也就是这里坐了有一个多小时，将近十点时回到家里，看了会电视就休息了。” “有人能证明吗？” “我在办公室，以及回家时都有人证明。” 杨玉廷没有再继续解释，因为他回国后一直是一个人生活，所以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回家后哪里还有什么人证？ 见在杨玉廷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宋瑾和齐志斌便起身告辞，迅速开车返回了重案组。 进门先是向傅原等人汇报了初次接触杨玉廷的经过。当齐志斌说完，所有人都难掩脸上的失望。 “既然杨玉廷说他曾经于七月二十五号出过一趟远门，那就查查他出门的行迹。” 傅原刚说到这里，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齐志斌接起来问道：“重案组，哪位？” “齐警官，是我，吴明。” 齐志斌急忙按下免提键，对着话筒说：“你有事吗？” “你们不是正在找白宇吗？” “是啊，你有他的消息？” “不是消息，人就在我手里。” 听到这里，旁边的荣亮伸手把话筒从齐志斌手中抢过去问道：“吴明，荣亮。你现在哪里？” “荣警官啊，先别问我在哪里，先告诉我有奖励没有？” “公安局没有，不过杨家有。” “多少？” “杨玉堂的儿子杨绛公开悬赏杀害他父亲的凶手白宇。提供准确消息的十万，亲手抓到的五十万。” “哦，我知道了。那我是把白宇交给你们，还是杨家？” “当然是我们。”荣亮急切地再次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远着呢，你马上买机票飞到呼市再与我联系吧。” “别，夜长梦多。你先把白宇交给当地警方，我们马上联系杨玉堂的儿子杨绛，争取坐最近的一班航班赶过去。” “好吧，荣警官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 “那好，告诉我你具体的位置，我们来联系当地警方。” 与吴明在电话中交代完，荣亮放下话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吴明这尊神还就真邪。”贾伟抬手抹了一把脸接着说：“你们数数看，算上这次，他已经抓到几个有悬赏的嫌犯了？” “也没几个，总共不过四个人。前三个加起来赏金才十八万。” “十八万很少吗，大姐？”贾伟满腹牢骚地反问萧华说：“我们拼死拼活一年下来能挣多少钱？十八万啊，差不多是我们三年半的工资。若是再算上这五十万，都超过是我大半辈子的收入了。” “觉得亏就改行，又没人拦着你。” “亮哥，知道你不着急，可是俺不是着急攒钱娶媳妇吗？” “得了，别耍贫嘴了。”傅原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荣亮道：“马上联系杨绛，购买最近一个航班的机票，你和增元一起去。我去向马局汇报，联系呼市警方拘捕白宇。其他人先去吃饭，一会回来分析案情。” 没过多久，等大家叫来盒饭刚开始吃，傅原也回来了。 “荣亮，怎么样了？” “已经由杨绛定好了机票，夜里十点一刻的航班，凌晨一点到。” “需要回家收拾什么东西吗？” “不用，夜里到了简单休息一下，上午就提人回来了。用不着带什么东西。” 见荣亮说完，赵增元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傅原说：“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开会。” 很快大家吃完饭，傅原首先看着萧华说：“先从文身案开始吧。” “到目前为止，周红蕊和骆依依的案子基本弄清楚了。所有证据都指向杨玉堂。特别是来自杨从文的供述，不仅交代了是他听命于杨玉堂，先后三次前往狮子山把给庞小庄的报酬藏于一棵枯树洞内。而且，也交代了杨玉堂办公室里的电脑磁盘就是他在杨玉堂的指令下进行格式化的。” “华姐，”齐志斌听到这里不由问道：“那天杨玉堂的秘书不是说，在杨玉堂死前两小时内没人进过杨玉堂的办公室，而且秘书曾经在杨玉堂死前一小时左右还见他在浏览电脑资料吗？” “今天我们审问杨从文后，再次前往斗升集团询问了杨玉堂的秘书。那天她之所以那样说，是杨从文暗中指使的。” “哦，原来是这样。” “只是纹身案到现在还是无法结案。其一，限于和庞小庄联系的邮箱服务器位于国外，无法追踪到邮箱的主人，证据链也就无法完善。”萧华顿了顿说：“其二，本案的第三位受害人李秀，至今想不起究竟是身边哪位朋友偷偷录下了自己的资料，并传给了杨玉堂才招来的这次灾祸。” “是啊，既然是并案审理，李秀的案子不破，纹身案就难以结案。” 郇建国说完，办公室内沉默片刻后，傅原对萧华说：“接下来你还继续跟踪纹身案，重点不用说了，自然是李秀那里。至于与庞小庄联系的电子邮箱，连同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发现的国外银行的流水记录一起，有必要请国安局那边帮帮忙了。” “我知道了。”萧华闻言答道。 随即傅原话题一转：“接下来我们重点梳理一下杨文静遇害的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章 白宇到案 通过对杨文静遇害案的分析，条理逐渐清晰之后，重案组接下来工作的重点也就明了了。 在荣亮和赵增元连夜赶往呼市押解刺死杨玉堂的犯罪嫌疑人白宇的同时，萧华依然继续跟踪纹身案，重点调查李秀是如何落入杨玉堂眼中的线索。并等待省厅，以及国安那边关于追踪服务器在国外，与庞小庄联系的电子邮箱信息的结果。 而重案组剩余的五人则做了如下分工。 虽然案发当晚嫌疑人用来订餐的银行卡主人所在地的交警部门，已经把那起交通事故的详细报告传到了重案组，但是为了彻底弄清楚那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人为所致，最终决定派贾伟亲自跑上一趟。 齐志斌和宋瑾则围绕杨玉廷所说的七月二十五号出门，八月十号归来的日期展开了调查。以便弄清楚，杨文静同学所说，遇害前两天杨文静到底去没去科技大学，见没见到杨玉廷。如果见到了杨玉廷，又具体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同时也就可以查清，出现在胡远宜家卫生间马桶水箱下的那条特殊的卫生巾是案发当天遗落的，还是之前遗落的。 傅原和郇建国则在杨文静遇害案的第一现场，第二现场，以及杨玉堂被害的办公室与别墅之间来回穿梭。试图把所有线索一点点串联起来，以便完善证据链为结案做准备。 当然，他们更希望能从中找到灵感，以解开存在于互不相识的两个人——杨文静和杨玉堂笔记本电脑中，嫌疑人用相同加密程序加密文件夹行为的真实用意。 不得不说，荣亮和赵增元的效率是很高的。头天夜里的航班赶往呼市，隔天下午四点就押解白宇回到了将军城。 只是一番审讯下来，白宇的供述并没有出乎大家的预料。刺杀杨玉堂的行为是受老大曾诚的指使。而曾诚也是受人所托，是拿了人家一百万的报酬才接下的这一单生意。 于是，重案组只好继续面向全国通缉曾诚。 “你为什么要去追杀吴明和钟彩妮？他们两个谁才是你的真正目标？”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 “我真不知道。自从上次刺杀了杨玉堂后，老大……不，曾诚就安排我出去躲两天。离开将军城后我一路去了呼市，不想有个人找到我说，只要帮他杀一个人，就给我十万块钱。我当时没考虑就答应下来。 可是，直到他带我去了大草原，见到了要杀的人才明白是吴明和钟彩妮。那时候虽然我明知事情有些麻烦，可是已经无法抽身了。” “既然他说是杀一个人，你就没问问他是杀谁吗？” “开始没问。反正我手上已经有杨玉堂的一条人命了，自然不在乎再多一条。可是见到吴明和钟彩妮后，我再问他，他却说两个人一起杀。先杀吴明，留下钟彩妮……最后杀。” “你同意了？” “他又加了五万我才答应的。” “就你们两个人？” “不是，是三个。” “好吧，那就说说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叫郑前军，是瑞博集团董事长给钟彩妮高价请的四个保镖之一。另外一个是日本人，关于他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先说是如何认识郑前军的。” “早在将军城我们就认识，他曾经在荣威保安公司受过训，而那里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就这些？” “就这些。也许曾诚知道郑前军的事情多一点，因为见他们两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另外一个是日本人？” “是我们把吴明堵在草原上，打斗的过程中，那人眼看就要被吴明打死时，嘴里突然冒出来几句日语。后来又听吴明对钟彩妮说是个‘鬼子’，所以我才知道的。” “讲具体一点。你们是如何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 “那天我们是临近下午才偷偷进入草原，不知是那个鬼子，还是郑前军，应该早就在吴明或者钟彩妮身上留下了跟踪器，所以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他俩的位置。正当我们准备偷偷动手时……。” “用的什么武器？” “是那个鬼子带去的可以连发的硬弩。” “接着说。” “谁也没想到吴明的直觉那么邪乎，第一次是在吴明和钟彩妮玩耍的一个小山包下。不等我们发射弩箭，吴明竟然抢先一步抱着钟彩妮藏进了茂密的蒿草中。 之后我们又悄悄埋伏在两人租借的越野车附近，等他们上车准备回去时，再次发动了袭击。可还是被吴明抢先一步，利用高超的驾驶技术接连躲开了我们射去的箭矢，还把郑前军给撞死了。” “接下来还有第二次？” “是的。那个鬼子是铁了心要杀死吴明和钟彩妮。” “是不是那个鬼子为什么要杀他们两人，你也不知道？” “是。” “慢慢说，把你知道和看到的都说详细点。”荣亮十分好脾气地给白宇点了一支烟，并递到他嘴里。 “由于越野车的邮箱被我们射穿了，所以吴明和钟彩妮只能选择步行走出大草原。” “他们为什么不在越野车中过一夜，等天亮后再想办法离开？” “我们倒是非常希望吴明那样做，可是吴明早就从箭矢的数量上发现不止郑前军一人。所以，他们放弃了越野车一路向东走走停停。我们也只好跟随着他们，走了大概四五十里地，那个鬼子担心再往外走手机一有信号就不好办了，于是决定实施第二次袭击。” 白宇停下来，猛吸了几口烟，才一口气讲道：“我总算知道吴明为何会有‘邪神’那样一个外号了。我们刚刚跑到他们前面埋伏好，吴明就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体恤衫给了钟彩妮御寒，而把裤子脱下来，裤脚打结后把鞋子塞到里面用手拖在身后迷惑我们，他则只穿了条短裤在草丛中迅速爬行。以至于我们开始的一抡攻击都射到他拖在手中的裤子上了。 由于弩箭的射程有限，不等我们射出第二波弩箭，已经被吴明抢到了眼前。徒手肉搏下，谁是吴明的对手？ 不到两下我就被他打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虽然那个鬼子拼死坚持了四五招，可还是很快就被吴明打翻。等吴明一手一个提着我们扔到钟彩妮身边时，那个鬼子已经咽气了。” “接下来呢？” “接下来，走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方，钟彩妮联系上租车行，重新叫来了汽车。等我被吴明押到城里的酒店中，他给你们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当地公安局就把我带走了。” “吴明跟你们去公安局了吗？” “去了。” 审问完白宇走出来，傅原马上问荣亮：“在呼市吴明对你们讲这些了吗？” “没有，他只是解释说白宇在草原中想要偷袭他们，被他擒住后就打电话通知了我们。” “钟彩妮呢？” “一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吴明，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 听到“含情脉脉”四个字从五大三粗的荣亮口中说出来，旁边的宋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舍车保帅 听荣亮如此说，傅原不由皱了皱眉头。随即命令荣亮道：“马上联系一下吴明，看看他有没有在那名日本人身上搜到有关身份之类的证件。” 荣亮依言马上拨通了吴明的电话，结果却听吴明说：“荣警官，当时之所以没有提及那个日本人和郑前军，是因为他们两人身上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知道提回白宇后你们会立马进行审问，想来他知道的肯定比我要多。” “那两个人的尸体是如何处理的？” “留在原地了。” “请把两人尸体所在位置告诉当地警方，我们马上请求对方前去寻找。” “荣警官，没有这个必要了吧？”电话那头的吴明顿了顿说：“夜里大草原上到处都是神出鬼没的狼群，估计不到天亮就只剩下两堆白骨了。” 听到这里，曾经当过十来年特种兵的荣亮只好挂断了电话。不仅他心里清楚吴明所说是真实的，就是旁边的傅原也皱着眉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和增元辛苦一下，先围绕郑前军展开调查，看看能否发现些什么。” 荣亮和赵增元离开后，宋瑾和齐志斌向傅原汇报了对杨玉廷出行和归来日期的调查结果。 “傅队，杨玉廷的确是于七月二十五号那天上午，乘坐十点四十分国航的航班由将军城前往海南的。而通过对八月十号那天的机票和火车票信息的查询得知，的确有杨玉廷乘坐火车的车票信息。” “可是，”齐志斌解释道：“我们根据以杨玉廷身份证购买的火车票信息，调取了他乘坐的那列动车到站后出站旅客的监控视频，却没有从中发现杨玉廷的身影。” “难道杨玉廷购买火车票后，是请一个与之长相相仿的人带着他的身份证，冒充他乘坐动车，而他则通过另外的途径提前返回了将军城？” “也只有这样一种解释。不然，从火车站站台到出站口短短的不足一公里的唯一通道中，何以找不到杨玉堂的身影？” “能否找到那个冒充他的人？” “不能。”宋瑾十分肯定地说：“显然那个冒充他的人事先化过妆，又在下车前恢复了原貌。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在出站的旅客中找出是谁冒充了杨玉廷。” “杨玉廷会采取什么交通方式呢？” “我们也分析过，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乘坐短途客运车，一站站倒回来。但是，想要采用这种方式在短时间内走完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沿途必然会留下住宿的记录。想来杨玉廷应该不会这么大意。” “另外一种可能是，搭乘由海南向北行驶的货运车辆。而且，这种可能性应该最大。但是这个季节正是海南大批水果运往内地的时候，货运车辆可谓络绎不绝，想要找到杨玉廷的乘车轨迹同样是不可能的。” “好吧，你们先休息一下。”傅原想了想说：“等待技术科视频组对重新调取回来的京华小区附近，自八月八号起至八月十一号下午止的视频资料的分析结果，看看能否从中发现杨玉廷的踪迹后，再决定下一步的侦查方向。” “那我们也过去帮忙查看视频资料好了。” 齐志斌和宋瑾前去视频组之后，傅原拿起电话给国安局的林佳局长拨了过去。 “林局，傅原。” “傅队，有事吗？我正打算找你呢。” “林局找我有什么指示？” “先说你的事。” “是这样，林局，关于杨文静遇害一案，现在所有线索和证据全部指向了杨玉廷，如果想要尽快结案，就必须正面接触杨玉廷。所以，需要请示林局。” “傅队请启用加密线路，我马上给你打过去。” “好的。” 傅原放下电话迅速来到局长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刚坐到那台红色的话机前，林佳局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好，我也正想和你说杨玉廷的事情。据我们掌握的可靠情报，杨玉廷身后的组织已经怀疑他可能暴露了身份。所以，最近极有可能会采取舍车保帅的行动。” “杀人灭口？” “是。但也不排除他们会撤回杨玉廷，毕竟在杨玉廷身上他们花费了不少心血。” “林局有什么具体指示？” “由于对杨玉廷身后的组织我们掌握的资料有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已经在国内，围绕国家在隐身飞机和舰艇的涂层涂料的先进技术布下了一个很大的情报网。而杨玉廷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对于向来采用单线联系的间谍组织，一旦被我们盯了近五年时间的杨玉廷突然消失，也就等于之前五年的工作都白做了。 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还是以你们调查杨文静遇害一案为主，但是切记不要把杨玉廷一下逼到绝路上，而是一步步慢慢逼近他，……。” “林局的意思是，希望杨玉廷在我们步步紧逼的压力下犯错，从而暴露与之联系的间谍组织上线？” “是啊，谁也不敢确定杨玉廷被抓捕后会配合我们。” “如此一来岂不也在逼迫他背后的组织对他采取果断措施吗。到时候由谁来负责杨玉廷的人身安全？” “他的人身安全主要由我们暗中负责。当然，也需要你们市局给予协助。回头我马上与马局联系。” “好吧。我们对杨玉廷只是象征性地，以杨玉堂的案子为由接触过一次。接下来我会连续安排第二次，第三次，直至他露出马脚来为止。” “好，就这样办。傅队，关于你提供的那个服务器在国外的邮箱地址，以及杨玉堂笔记本电脑中加密文件夹中银行流水的调查，应该最近一两天就会有结果。一旦有消息传来，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林局。” “呵呵，傅队又客气了。” 挂断电话，傅原便从视频组叫来齐志斌和宋瑾，当即指示齐志斌再次打电话与杨玉廷联系。 “杨教授，是我，市重案组的齐志斌。” “哦，齐警官，有事吗？” “杨教授明天上午有时间吗？” “九点之后有。什么事？” “还是杨玉堂遇刺，以及杨文静遇害的案子，有些细节需要向杨教授了解一下。” “好吧，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办公室等你们。” 从电话中传来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听出杨玉廷有不耐烦的语气。 “傅队，若是现在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我想请会假。” 傅原看了宋瑾一眼，心里以为是她接到了林佳的通知，于是马上说：“去吧。” 宋瑾多少猜到傅原可能误会了，于是临走前解释一句说：“是我妹妹的事，她被东风涂料厂新建一分厂录取了。昨天下午就给我打电话说，今晚要庆贺一下。” “你妹妹，你还有个妹妹？” “是啊，小齐见过的。” “那小齐要不要一起去？” 宋瑾和齐志斌都没想到傅原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所以宋瑾看了一眼齐志斌，微微一笑道：“你想去吗？” “我可以去吗？” 虽然是在回答宋瑾，不过齐志斌的目光却是看着傅原。为了杨文静的案子，可谓心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齐志斌当然想能有机会放松一下。 “当然可以，只要宋瑾是诚心邀请你。” “咯咯，让傅队这样一说，即便不想诚心都不成了。走吧，齐警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妹妹吴昕 当吴明和钟彩妮按照既定行程，于当天下午离开呼市，并乘坐飞往首都国际机场的航班，傍晚六点半到达市里，准备入住酒店时，钟彩妮却发现吴明从路边路灯杆上张贴的，“办卡办证”的小广告中抄下了两个手机号码。 忍不住惊疑地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当然有用。” 进入酒店提前预定的房间，钟彩妮归置好行李，并简单洗漱后，来到吴明的房间，打算叫上他一起出去吃晚饭时，见吴明正在打电话。 “你好，你们只是办卡办证吗？” “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能读出银行卡的密码吗？” “能。” “多少钱？” 刚说到这里，旁边的钟彩妮一把夺走吴明手中的手机，随手按下了挂机键。 “这可是违法的事情，你要窃取谁的银行卡密码？” 吴明瞪了钟彩妮一眼，伸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两张银行卡在钟彩妮面前晃了晃说：“那两个死人的，不行吗？” “当然不行。虽然他们不是好人，可财产同样受法律保护。” “这里面存的可是不义之财，而且是用来杀我们的佣金。再说，还有一个鬼子的钱。” “那也不行。”钟彩妮看着吴明，迟疑了一会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对此钟彩妮不能不心生怀疑。先不要说吴明跟自己要的三十万，仅是杨玉堂的儿子杨绛给的五十万悬赏金，对于无家无室的吴明来说就已经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了。为何他还要觊觎死去的郑前军，以及那个所谓鬼子的银行卡里的钱呢？ “为什么要告诉你？” 吴明淡淡反问一句，拿过钟彩妮手中自己的手机，抬手又要拨打那个号码。 “如果你告诉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帮你解开银行卡的密码。” “你……？” “怎么，小看人？要知道我可是……。” “知道你是双料博士，可是你所学的专业与此有关吗？” 闻言，语气稍显惊讶的吴明再次对钟彩妮晃了晃手中的两张银行卡。 “你真的只是为钱？” “不然还为什么？”吴明盯着钟彩妮的眼睛说：“我只要密码。” “说吧，要钱的理由。” “治病。”吴明这次没有再犹豫。 “治病？”钟彩妮看着吴明十分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不等吴明回答，钟彩妮突然流露出一脸玩味的笑意说道：“怪不得你从来不接近女孩子，原来外面的人议论的都是真的，你的身体真……。” “嗤，瞎说。我说是给自己治病了吗？” “那是给谁？” “干嘛非要打听我的事情？” “关心啊，关心同学总可以吧？” 吴明看着钟彩妮撇撇嘴角说：“真想知道？” 见钟彩妮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吴明转身边往外走边说：“那好吧，随我去趟医院就知道了。” “去医院？”钟彩妮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换上的一身颜色稍显艳丽的套裙，突然觉得不适合去医院看望病人。同时又想到即将要见的病人还是吴明的亲人，不由对吴明说：“你等我一会，我去换换衣服。” 不一会，两人来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吴明随口对司机说了一句：“血液医院。” “吴明，你不会是因为可以顺路来看病人才答应陪我旅游的吧？” “要是你不答应给我钱，我空手来有用吗？”吴明没有转头去看钟彩妮，而是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说：“好了，现在用不着你的钱了。” 对此钟彩妮未置可否，而是再次问道：“是你什么人，什么病？” 从吴明事先坚持要三十万的钱数，以及刚才他对出租车司机说的“血液医院”四字，钟彩妮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到了就知道了。” 听到吴明以爱答不理的语气说的这句话，钟彩妮也就没再追问。 不久，当出租车停在血液医院门口，跟随吴明来到住院部血液科一间四人共住的普通病房，进门就听躺在靠近窗子左侧一张病床上，一个身形瘦弱，头发因为化疗而掉光了的女孩子惊喜地喊了一声：“哥哥？！” 钟彩妮心头一震，走过去留心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病历卡，见上面清晰地写着：吴昕，女，十八岁，髓细胞白血病等字样。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崔红表妹呢？”吴明站在妹妹吴昕病床边，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那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颊问道。 “表姐回去做饭了。”看得出来，吴昕对于吴明的突然到来感到十分高兴。“哥哥，你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过来？” “呵呵，不是想让你高兴一下吗？”又伸手理了理妹妹吴昕身上穿的，因为身材瘦小而显得十分宽大的病号服领子说：“我弄到钱了，明天就和大夫商定手术时间。” “真的？！”吴昕仰脸看着吴明，不知不觉眼角就流下了一串泪水。“哥哥，那么多钱你是怎么弄到的？” 好像这时候吴明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钟彩妮，于是侧侧身子，指着钟彩妮对妹妹吴昕说：“我之前打工攒了一些，另外一部分是我同学支付给我的报酬。” 钟彩妮只当没有听见吴明这句话，凑上前，弯下腰拉着吴昕瘦的皮包骨的手说：“我叫钟彩妮，是你哥哥高中时的同学，我们还是同桌呢。” “谢谢你，钟姐姐。” “呵呵，干嘛要谢我？我又没做什么，付给你哥报酬是应该的。” 顺着吴明的话说了一句，钟彩妮随手从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吴昕手中说：“喏，都在这张卡里了，要是不够再让你哥告诉我。” “谢谢钟姐姐。”再次道谢的同时，吴昕却扭头去看吴明。 自己之所以那样说本是不想给妹妹吴昕做过多解释，以免她听到实情后担心。却不想钟彩妮竟然早有准备，以至于弄假成真了。 “收好吧。告诉我想吃什么？” “我想吃哥哥做的炸酱面。” “呵呵，那还不简单。我这就给你做去，一会送过来。” 说完，吴明转身示意钟彩妮一起走，不料钟彩妮却说：“你去吧，给我也做一份，我在这里陪吴昕妹妹说会话。” 听钟彩妮这样说，吴昕脸上立刻流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显然，长期住院的她非常渴望能有人陪她说说话。 吴明见状只好说：“那好吧，我去做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不义之财 大约四十分钟后，吴明带着两份炸酱面，以及两个小菜，与专门从乡下老家请来服侍妹妹，二十岁的远房表妹崔红来到了医院病房。 看着钟彩妮陪着妹妹吴昕吃完炸酱面，又陪着妹妹说了会话，直到医院病房的探访时间已到，才站起来对吴昕说：“明天早晨我过来给你送饭，顺便与大夫商定一下手术时间。” “好的，哥哥。” 之后，与钟彩妮一起离开医院却没有着急打车，而是沿着街道慢慢溜达起来。 “想不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你要是独自生活七八年也能练出一手好厨艺。” “我独自生活的时间可不比你短。” “哦，我忘记了，你是有钱人。” “去。我是专心于学业没有那么多时间好吗？”白了吴明一眼，钟彩妮抬腿走到路边一家银行的自动柜员机前，一边向吴明伸出手去，一边说道：“拿来吧。” 虽然猜不透钟彩妮将用何种方式解开银行卡的密码，吴明还是顺从地把两张银行卡递给了她。 只见钟彩妮按下柜员机上无卡存款的按钮，根据屏幕提示，先把其中一张银行卡的卡号输入进去。等屏幕上显示出银行卡的卡号和人名后，迅速记下并退出来。接下来，对另外一张卡也如法炮制。 离开柜员机后，钟彩妮没有解释刚才的举动，反而问吴明道：“你妹妹怎么小你那么多？” “很奇怪吗？” “当然。” “同父异母。” 虽然在医院等待吴明回到给表妹崔红租住的住处做炸酱面时，钟彩妮从吴昕口中打听了不少有关吴明的情况，但是对于吴明的身世，并没好意思多问。听吴明这样说，再算算吴昕的年龄，显然在吴明刚上小学不久时，其父母就已离异，或者亲生母亲已经过世。 至此钟彩妮才多少明白一点，读高中时的吴明为何总给人一种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印象。 “给你妹妹移植骨髓的配型选好了吗？” 吴明抬手指指自己说：“放心，最多影响你两天时间。保证陪你把京城所有景点一个不落的走到。”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来自万恶的旧社会，心如铁石的地主婆姨？” “地主是谁？”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在街上晃荡了一个多小时才打车回到酒店。因为好奇钟彩妮如何破解两张银行卡的密码，吴明直接跟随钟彩妮走进了她的房间。 “只许看不许问。” 见钟彩妮从随身的行李箱中取出一台非常小巧的笔记本电脑，放到房间的写字台上。打开，连接上网线，看了一眼那两张银行卡的开卡银行，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已成功登入到那家银行的总服务器中。 随即把刚才在柜员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名输入进去，几个键敲下去，一长串与银行卡相关的信息就显露了出来。 吴明此时心中的震惊早就流露在那张很少动容的脸上了。站在继续低头操作电脑的钟彩妮身边，把卡主的姓名、密码等信息都一一默记下来。对于两张银行卡主人的姓名，既不是郑前军，也不是日本人的名字这一情况，早就在吴明的意料之中。 所以，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正是吴明敢于想破解密码，并觊觎其中存款的关键原因。因为只有这样，偷偷转走卡中的钱款，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要不要修改原来的密码？” “里面总共有多少钱？” “你不是看到了吗？” “真的有那么多？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的确是出乎吴明的意料。郑前军持有的那张银行卡中有四十多万，吴明并不感到惊讶。可是那个日本人持有的银行卡中竟然有近五百万人民币，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究竟要不要修改密码？时间不多了。” “不用。”说完，吴明转身就向外走。 “你要干什么去？” “转账啊。” “你想出卖我？” 被钟彩妮埋怨了一句，吴明马上醒悟过来——如果真的通过柜员机转账，一旦某银行发现有人侵入了他们的后台，那么就有可能追踪到这两张被动了手脚的卡。如此，也就很容易追踪到转账的柜员机，从而暴露自己和钟彩妮的行踪。想到这里，对钟彩妮报以一个歉疚的眼神，随即告诉了钟彩妮一个卡号。 “不是在你本人名下的吧？” “当然不是。” 闻言钟彩妮送给吴明一个“你不是好人”的眼神，又低头操作电脑去了。 过了不到两分钟，钟彩妮关掉电脑站起来对吴明说：“好了，把这笔记本电脑销毁吧。” 吴明接过来就走，却发现钟彩妮也紧跟在身后，不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钟彩妮同样没有出声，默默地跟在吴明身后走进了电梯间。 自从在草原遇袭后，虽然心里很是怀疑自己是受了吴明的连累，可是钟彩妮还是被吓怕了，所以绝不敢离开吴明单独留在酒店中。 来到一楼大堂，腋下夹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吴明对钟彩妮说：“走吧，顺便请你吃宵夜去。” “不去。” “为什么？” “我怕早晨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不想让全世界人民都不适应。” 也怪不得钟彩妮会这样说，一路走来一分钱都没花过的吴明，闻言裂开嘴无声笑了笑。走过去拉住钟彩妮的手，不由分说就带着她重新来到了大街上。 “说吧，想吃什么？” “得了吧，一点诚心都没有。这个时候好一点的酒店都打烊了。” “不是吧，现在不过刚过十一点。” “你以为大酒店跟街头的烧烤摊一样，这个时间才开始上客？” 听到钟彩妮的话，吴明那张老脸终于第一次红了。就在吴明感到尴尬的时候，手机却意外响了起来。 “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自言自语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吴明犹豫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吴明？” “是我。” “听出我是谁了吗？” 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吴明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声音自己之前从未听到过。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吴明可不相信这是一个骗子正在用十分老套的伎俩骗自己上当。 那么……，想到这里吴明心头一惊，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又故意说了一句：“你好像是郑磊。” “呵呵，亏你还记得我。你现在是不是在京城？”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先告诉我你在哪个位置，我现在也在京城呢。” “真的？我在……。” 就在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为49秒时，吴明一下挂断电话，并随手把手机电池抠了出来。 在钟彩妮惊讶地注视下，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钟彩妮钻进去，马上对司机说：“血液医院，要快。” 只是在出租车行驶到距离血液医院还有两站路时，吴明却突然让司机停了下来。 “马上送她到国家大酒店。”吴明打开车门走下来，对司机说了一句后，又转头以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想要下车的钟彩妮，并用近乎命令地语气说：“到了那里，找一个叫郑磊的人，是我战友。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医院夜战 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车辆行人已经十分稀疏，顿显空旷的街道上，吴明突然转身进入了旁边一条胡同里。 凭借记忆七转八拐很快来到血液医院正门东侧，一米多高的铁艺围栏前，伸手在围栏是电光石火之间，就解决了第二个人。 还没有完，吴明向左侧旋转的身体没有停下来。用崩拳打倒身前之人后，右手从前怀把左腋下的吴昕接过去，右脚脚跟落地，重心从左腿移到右腿。拧腰摆胯，左腿突然向后横扫。 砰——，噗通，咣当。 那个手持大扳手，从车里下来的年轻人如同迎着吴明向后横扫的左腿跑过来的一样。一下就被打倒在地，扳手也脱手飞出去老远。 不等他爬起来，吴明已经窜过去，左脚脚跟擦地，脚尖上勾，不偏不倚刚好踢在他的下巴上。顿时“啊呜”一声，脑袋后仰摔倒在水泥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神秘的战友 虽然打斗时间很短，不过一分多钟，可还是惊动了医院的保安。尤其是中型面包车司机手中那只大扳手落地的声音，更是惊动了住院部入口内部，两个电梯间靠近北墙下一张行军床上正在酣睡的看门人。 不用吴明报警，保安早就拨打了110。不到五分钟，渐行渐近的警车刺耳的警笛声便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哥哥，我怎么会在这里？” 被警笛声惊醒的吴昕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竟然被吴明抱在怀里不说，还是在住院部前的空地上，不由她不吃惊。 “没事，有几个坏人想要挟我，所以偷偷把你从病房挟持到了这里。” 低头看着怀里的妹妹吴昕，确认她只是被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迷昏了，这才放下心来。 “是你打死了他们三个？” 从警车上下来的是两个十分年轻的民警，其中一个如临大敌般，手持警棍站在距离抱着吴昕的吴明一米处，张嘴就来了这样一句。 “他们死了吗？” “你说呢？” 虽然这位年轻的警察稍显莽撞了些，不过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倒地不起的三个人，此时一点声息都没有。不仅是这位年轻的警察，就是刚才报警的保安也在电话中说“有人在医院打架并致人死亡”。 所以，第一辆警车到来后，又紧跟着来了两辆警车。顿时五名警察，以及六七个保安，把吴明团团围在了核心。 “他们都没死，还有一口气。”直到这时，首先赶来的两名警察之一，逐一试探过躺在地上三人的鼻息后，才走过对医院保安说道：“快通知值班医生，马上抢救。” “已经有人去叫了。” 那名警察听到这里，转头看着吴明说：“走吧，跟我们走一趟。” “走不了。” “你说什么？” “我走了，我妹妹谁照顾？” “医院里这么多人，还用得着你操心？” “是不用我操心，半夜三更我妹妹是怎么被人从病房中带出来的？” 被吴明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的那个年轻警察刚要发火，便被后来赶到的，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多少猜出来一些苗头，年龄稍大一点的民警制止了。 “你先说说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我说之前，还是先让医院的人鉴别一下这三个人的身份吧。” 吴明说着，抱着妹妹吴昕退到住院部入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这时，被保安紧急喊过来的值班大夫早已逐一检查过地上的三人。听到吴明的话，急忙对警察说：“这三个人都不是我们医院的。” “你确定？” “医院的大夫我们基本上都认识。” 闻言，有两名警察走过去，在已经被护士抬上手推车的三人身上搜了一会，却没找到任何证件。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半夜三更打扮成医生的模样，潜入到住院部，从病房中把我妹妹迷昏并挟持了出来。” “你如何证明他们是有意挟持你妹妹？” “不然他们是在做什么，半夜三更请我妹妹去做客吗？”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的吴明不由呛了那名警察一句，随即又说道：“回头你们调取监控视频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为何要挟持你妹妹？” “不知道。” “你是什么人？把身份证拿出来。” “没带。” “没带还是没有？半夜三更你跑到医院住院部来干什么？” 被眼前的五六个警察问得有些心烦，吴明干脆说：“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让人把我的身份证送过来。顺便在医院照顾我妹妹，我跟你们去做笔录。” 警察闻言点点头，却见吴明向他们伸过手来，不由都有些疑惑。心想，这是个什么人，没带身份证，没带手机，而且半夜三更跑到医院，刚好遇到有人要劫持他住院的妹妹，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最终警察还是递给了吴明一个手机，吴明接过来很快拨通了钟彩妮的电话。 “你没睡？” “我睡得着吗？” “你现在可以过来了，记得回酒店把我的身份证拿来。还有，郑磊在吗？” “在。” “让他跟你一起来。” “好吧。” 结束通话后，吴明把手机还给警察说：“我先把妹妹送回病房。”说着转身就向住院部内部走去。随即，两名警察也跟着他走进了电梯间。 来到九楼，把吴昕送回病房的床上，吴明顺势坐到床沿上对吴昕说：“你感觉怎样？” “就是有点头晕，别的没什么。” “嗯，天就要亮了，还是闭上眼睛再睡会吧。” “哥哥，我睡不着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一会给你做去。” “我不饿。” “要不要去卫生间？” “嗯。” “好吧，我抱你过去。” “哥哥……？” “我抱你到卫生间门口。” 最终吴昕还是顺从地被吴明抱起来，走出病房，也不理会站在门外的两名警察，径直向卫生间走去。 等吴昕上完厕所，吴明又伺候她梳洗过了，钟彩妮才领着一个与吴明年龄相仿，身材健壮的年轻人走进了病房。 “吴明？小妹在这里住院，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怪我？你大忙人一个，敢耽误你时间？” “那你现在怎么叫我来了？”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间吗，耽误一会也不会影响你挣钱。” “还那德行。”郑磊走过来，抬手在吴明胸口捶了一拳说：“真不知道就你这德行，怎么糊弄上这么漂亮的美女的。” “漂亮吗？”那语气分明在说“我没觉得”。 被钟彩妮瞪了一眼，吴明咧咧嘴说：“别想多了，她是我老板。” “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等吴明回答，郑磊却转身对走进来催促吴明的那名警察说：“你们要叫他去哪？” “回警局做笔录。” “今天上午他还要给妹妹做配型手术，没有时间。”郑磊显然是从钟彩妮口中得知的，于是看着那名警察说：“你等会，我给李森然打个电话。” 一听到“李森然”三字，还想说什么的警察顿时闭上嘴，用十分惊讶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位二十多岁，明显不到三十的年轻人。而心里的震惊却是脸上流露出的十倍不止。 他怎能不知道李森然正是市局局长，虽然自己地位低没有机会直接接触，但并不影响他知道市局局长是谁。 寂静的病房中，谁都听得见手机里传出六七次振铃声，对方才接听了电话。自然是被手机铃声从睡梦中刚刚惊醒。 “李局，打扰你休息了吧？” “你……，呵呵，没事，没事，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现在血液医院，我战友吴明的妹妹在这里住院，刚刚却被人挟持了。恰好被吴明碰上，打斗中把三人打伤了。因吴明上午还要给妹妹做配型手术，所以不方便到局里做笔录。……。” 郑磊说到这里，电话里马上传来李森然的声音道：“我知道了，我马上给西城分局打电话。你们该忙忙，需要做笔录的话，让他们找你战友方便的时候就地做。” 这会，不仅是面前的那名警察震惊，就是钟彩妮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挂断电话的郑磊如同看星外来客一样。 “怎么了弟妹，难道我长得真比吴明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你被我哥骗了 有郑磊在，一切都无需吴明操心了。 得到分局领导指示的警察在病房里听完吴明的讲述，做好笔录后便很快离开了。 而当钟彩妮留下来照顾吴昕，吴明与郑磊出去一趟，一个小时左右带着两份早饭与崔红一起返回病房，看着吴昕和钟彩妮吃完后，八点刚过医院就主动派人联系吴明说：“如果方便的话，九点可以提取造血干细胞，下午即可给病人进行移植手术。” “我当然方便。” “那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办理了单人病房的手续，现在可以搬过去了。是22楼的05号房间，这是钥匙。” 吴明看了一眼郑磊，见郑磊摇摇头，随即又看向钟彩妮，可是钟彩妮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就开始为吴昕收拾床头柜上的餐具等随身物品。 “钟……嫂子，谢谢你。” 吴昕不傻，从哥哥的表情中看出来，并不是他们两人办理的。而在等吴明回来的时候，钟彩妮曾经出去过一趟，由此吴昕猜想一定是钟彩妮去办理了单人病房的手续。 只是受了郑磊的误导，又见钟彩妮如此照顾自己，吴昕也把钟彩妮当成了哥哥的女朋友，不由半开玩笑地叫了一声。却让毫无心理准备，正在帮她收拾物品的钟彩妮，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脸红归脸红，钟彩妮却什么都没说。以至于郑磊又抬手捣了吴明一拳，用戏谑的口吻说：“小明同志，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嗯，今天恐怕不行，刚刚提取完造血干细胞身体估计有些虚。”吴明煞有介事地对郑磊说：“要不你通知他们两个，明天中午怎么样？” “少给我装可怜。就你这身体，一次提取供两个人用的造血干细胞都不会有丁点影响，还是今天晚上吧。” 说完掏出手机，当着吴明的面打起了电话。 吴明刚要伸手阻止郑磊，不想帮吴昕收拾完行礼的钟彩妮站起身来，抬脚照准他的后腿弯就是一脚。冷不防之下，差点让吴明跪倒在地板上。顿时引来吴昕一阵虚弱的笑声。 “哈哈，这就对了，嫂子。”郑磊一边听着手机，还不忘调侃吴明和钟彩妮：“对小明就得狠一点，不然你可管不住他。” “小磊子，管不住谁啊？” “哈哈，大光，你是不知道，小明给我们娶了个闭月羞花的嫂子，给你娶了个沉鱼落雁的弟妹。” “小明威武，一次娶了两个大美人？真的假的，你可不许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滚一边去，先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就在西城的血液医院。小明晚上请客，让我通知你一声，爱来不来。” “哈哈，不吃白不吃，告诉王洛了吗？” “还是你通知他方便些。” “好吧。对了，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都是吴明这厮，娶老婆这样的事不说也就算了，妹妹在这住院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哦，那我一会也跟小洛过去看看。” “来吧，住院部22楼05号房间。” “先说好，我没钱。”郑磊刚挂断电话，吴明就来了一句。 却见郑磊毫不在意地说：“你以前请客的时候花过一分钱吗？”随即又叹口气，露出一副认命的表情道：“是上辈子欠你的，也怪我们命不好，这辈子偏偏又要碰上你。” 这一次，不仅吴昕笑了，一直红着脸的钟彩妮也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手把吴昕用的洗漱用具和餐具塞到吴明怀中，伸手搀扶着吴昕，后面跟着不好意思笑出声来，拎着吴昕换洗衣物的崔红，一起走出了病房。 “这样合适吗？” 吴明和郑磊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稍微等了等，见病房中没人再注意他们，才低声问了郑磊一声。 “没什么，都是几年不见的老战友，见个面聚一聚谁还能说什么不成？再说，你没见大光也没说啥吗？” 至此吴明才点点头，与郑磊紧走几步，在电梯间门口赶上了钟彩妮三人。 来到2205房间，帮吴昕归置好，又对崔红说：“要不你回去把行礼搬过来吧，住在一起方便些。” “表哥，那出租屋要不要退？” “不要，用来做做饭，洗洗衣服方便些。” “哦，我知道了，我回去一下马上回来。” “不急，妹妹下午才做手术。” 崔红走后不久，时间很快来到九点，吴明便在郑磊的陪同下前往血液室提取造血干细胞去了。钟彩妮依然留在病房陪着吴昕说话。 “吴明跟我说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是真的吗？” “啊？”吴昕闻言惊讶出声道：“哥哥是不是说他比同学多读了三年小学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 “是啊，难道不是吗？” “咯咯，嫂子，你被我哥骗了。” 虽然脸红心跳的，不过钟彩妮并没打算纠正吴昕对自己的称呼。 “那是为什么？” “听爸爸说，我哥小时候比同龄人说话都晚。直到五岁才开始学说话，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等六岁那年勉强上了小学，可是话都说不流利，自然学习也跟不上趟。” “于是就一而再地留级？” “是啊，小学一年级我哥整整读了三年。” 说到这里，两个女孩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呢，高中的时候，虽然你哥学习不是很好，可看起来并不算笨啊？” “我哥才不笨呢。读了三年一年级，又读了两年二年级后，我哥好像突然开窍了，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等升上初中，却遇到了一个会武术的体育老师。也不知道他那个体育老师怎么就看好我哥是个练武的材料了，天天教我哥练武。结果一来二去，我哥把精力都放在了练武上，学习成绩就降了下来。能考上市一中，爸爸说那纯粹是靠运气。” 吴昕正说着呢，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钟彩妮走过去随手打开来一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手中拎着一个大果篮正站在房门外的走廊中，看年龄好像比吴明和郑磊都大一些。 “请问这里可是吴明妹妹的病房？” “你是……？” “你就是弟妹吧？我叫周光，是吴明的战友。刚刚接到郑磊的电话，才知道小妹在这里住院。” “快请进，周大哥，这就是吴昕妹妹。” 这时吴昕也从病床上坐起来打招呼道：“周大哥，你好。我哥去提取干细胞了。” “哦，快躺着别动。” 一边把果篮放到病床对面的茶几上，周光一边询问吴昕什么时候住进来的，现在感觉怎么样等等。回头又看着钟彩妮问道：“弟妹，你们进京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周大哥，吴明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们。” “这个小明，回头再找他算账。” 钟彩妮今天是没办法澄清自己的身份了，反正她也不是十分在意，也就随他们怎么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光明磊落（洛） “周光，吴明，赵磊，王洛……。”晚饭后，从国际大酒店回到自己居住的酒店，钟彩妮一直在嘀咕这四个人的名字。“周吴郑王，光明磊落（洛）。” 四个因当兵从天南地北走到一起而成为战友的人，不论是姓还是名，连起来竟然出现如此巧合的事情。 “绝不可能！”钟彩妮甚至判断，除了吴明的名字外，其他三人的名字肯定不是真名。起码，不全都是真名。可是，他们为何要取这样特别的四个名字呢？他们又都是做什么的？ 虽然在酒桌上彼此都介绍了一句各自的工作，比如周光是在一家赫赫有名的保安公司做体能教练，比如郑磊是国际大酒店的副总经理，比如王洛是一家洗浴中心的股东，平时却没有正当职业，与吴明的情况差不多。可是钟彩妮还是无法打消心头的怀疑。 “想问就问吧，别憋在心里再失眠了。” “得，我还是睡觉吧。”钟彩妮随手关门的时候又说了一句：“就是问你也不会跟我说实话，平白让我心里再多出几个疑问，岂不是更要失眠了？犯不着。” 看到晚上没敢喝酒，吴明那张因为提取干细胞而稍显苍白，始终挂着淡淡笑意的脸上流露出——“你真聪明”的赞许表情，钟彩妮“砰”一声关上房门，回身斜倚在床头上，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有关吴明的事。 今天下午守在手术室外，等待吴昕做骨髓移植手术时，就已经听到医院大夫说的，被吴明凌晨打伤的三个人的伤势了。 一个被踢爆了gaowan今生怕是再不能生育了。 一个被打的颅腔内出血，需要做开颅手术。可是，即便做了手术也不能保证不留下后遗症而终身残疾。 一个被踢碎了下巴，舌尖也被自己咬下来两公分长一段。虽然需要更换人工下巴，舌头治疗后说话也不再清楚，却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一个。 再联想吴明在草原中的表现，不论是敏锐的直觉，还是非凡的驾车技术，亦或者沉着冷静又出人意料的应变手法，都足以让钟彩妮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高中同学。 越想，钟彩妮反而越觉得不认识吴明了。 “郑前军三人肯定是奔吴明去的。”从发生在今天凌晨血液医院的一幕，钟彩妮很容易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只是从当时的情景判断，似乎他们也没想要放过我。” 至此，钟彩妮不得不在心里再问自己一句“为什么”。 想着想着，钟彩妮难免又会想到吴昕对自己的称呼，以及今晚在酒桌上，郑磊和王洛也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不知不觉，钟彩妮的脸颊又微微发烫起来。 慵懒地靠着床头想了一会，昨天一夜几乎没合眼的钟彩妮虽然没有睡意，来自身体的疲惫感觉还是让她打不起精神来。于是起身脱掉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打算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只是刚刚调好水温，站在淋浴头下，头发还没全湿，却突然听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这么晚会是谁打电话来？” 本想等洗完澡再去接电话，可是手机却一响再响，只好拿浴巾擦了一下湿淋淋的头发，擦干净手，赤着身子走出来。拿起手机一看，见是一个来自将军城陌生的座机号码，随手按下接听键，钟彩妮随口问道：“你好，哪位？” “彩妮，是我，杨玉廷。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杨教授？没有，没有。”钟彩妮说什么也没想到杨玉廷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惊讶问道：“有事吗？” “我这里有个客人想和你说句话。” “谁啊？” 钟彩妮话音刚落，手机中就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hi，deaini.” “robert!areyou?” 让钟彩妮实在没想到的是，杨玉廷口中的客人竟然是自己在牛津大学留学时的学长罗伯特。这位从小跟随父母旅居欧洲的美国大男孩，算得上是钟彩妮留学多年所结识而且谈得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心中还是有些惊喜的。 通过电话中的一番交流，钟彩妮明白了罗伯特此次是代表其所就职的，一家属于美国的国际知名设计公司前来参加省里举办的，一座大型体育馆设计方案的国际投标会。 听罗伯特的意思很希望趁这次机会见见钟彩妮，而钟彩妮心中也想向这位来自异国的学长兼故友尽一尽地主之谊。 听罗伯特说，他半个多月后才会回国，而那时候自己的旅行也结束了。于是钟彩妮便在电话中与罗伯特约好，十五天之后，在将军城见面。 对于罗伯特这次来到国内率先去见了杨玉廷，钟彩妮并没觉得奇怪。毕竟在牛津的时候，杨玉廷正是攻读建筑专业而兼修经济学的罗伯特的授课老师之一。 而自己回国后就换了电话号码，因一时手懒还没来得及通知那些异国他乡的朋友。所以，在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罗伯特前去科技大学找曾经的授课老师杨玉廷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原本被出门旅游几天来发生的事情，以及吴明四人莫名其妙的名字弄的心事重重的钟彩妮，却因罗伯特的突然出现而冲淡了。重新回到卫生间匆匆冲洗一番，回到床上刚躺下，随着一阵困意袭来，很快便熟睡过去。 只是，住在钟彩妮隔壁的吴明却一时半会难以入眠了。 尽管今天妹妹吴昕的骨髓移植手术做的很成功，现在也不缺钱了，可他还是对妹妹将来的生活感到十分忧虑。 像白血病这样的疾病，即便手术成功还是离不开药物。而且，那些药物对身体的副作用很大。对于还在读高中的吴昕来说，将来的路不仅漫长而且艰难。 苦于自己无法随时留在妹妹身边照顾她，而父亲和继母早在三年前就于一场意外的车祸中过世，吴明实在是无法放下对吴昕的牵挂。 “放心吧，小妹在这里有我和郑磊呢。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肯定不会慢待了小妹。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用不着担心。” 酒桌上来自周光的这句话，多少让吴明感到了一丝欣慰。可让两个大男人来照顾妹妹吴昕，吴明心里并不是十分有底。至于表妹崔红，最多只能待到今年年末，因为老家已经给她张罗好了一门亲事，过完春节就要嫁人了。 所以，吴明现在急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再给妹妹吴昕物色一个可以贴身照顾她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一波未平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早晨刚上班，重案组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齐志斌接起来一听，竟然是杨玉廷打过来的。 “你好，我找一下齐警官。” “杨教授，是我。” “齐警官，实在抱歉。昨天我们约好九点在我办公室见面的事不得不后延了。” “杨教授有事了吗？” “是这样，齐警官，昨天下午一位来自牛津的学生找到我，在昨晚的酒桌上，罗伯特说他只有今天一天的空闲，希望我能陪他到附近走走看看。所以我想，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是不是我们再另约个时间？” “那杨教授觉得什么时间合适？” “齐警官，能否等我陪罗伯特出去走走之后再答复你？” 齐志斌转头去看傅原，见傅原微微皱皱眉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好吧，杨教授，希望您能尽快安排一下时间。” “会的，会的，齐警官再见。” 放下电话，齐志斌不无疑惑地说：“怎么说杨玉堂都是他的亲哥哥，竟然还没有自己的学生重要。……。” 刚说到这里，就被推门进来的技术科科长桂丽蓉打断了。 “傅队，从杨玉堂别墅衣橱中找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中发现的少量生物检材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怎么说？” “并不是杨玉堂本人的，而是一个陌生人留下的。通过dna资料库的比对，发现是三个多月前刚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瑞博集团董事长的千金钟彩妮。” “会是她？” 闻言，重案组所有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不仅仅是因为钟彩妮的身份，也不是因为她是双料海龟博士，而是因为早就有消息说，钟彩妮已经被四维研究所聘用，而且不久即将前去报道上班。 对于四维研究所，其他人不是很清楚，可傅原是了解的。坐落在市军分区大院旁边，那栋独立院落中的六层小楼，曾经是东风涂布厂的设计院——专门设计各种伪装涂布。 不过在去年年初，已经对外宣布脱离东风涂布厂而自负盈亏独立出来。虽然还继续接涂布厂的设计任务，但同时又专门成立一个小组，面向民用涂布招揽设计订单。 只是这些都是用来遮人眼目的幌子，傅原也是在上次由军、警、国安三方开会时，下午在市局西山射击场与省军区派遣来的，负责涂布厂安保任务，出身侦察兵的少校接触时，才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对外，东风涂布厂厂内有一个集设计和实验于一身的研究所，可是市军分区门前的四维研究所依然肩负着为国家隐身战机和舰艇设计隐身涂料的秘密任务。 换句话说就是，国家在战机和舰艇方面隐身涂层涂料的先进技术，实际就掌握在四维研究所手中。 一旦钟彩妮有什么问题，那岂不是引狼入室了吗？ 想到这里，傅原直接起身来到局长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再次用加密电话给国安局的林佳拨了过去。 “林局，是我。” “傅队，什么事？”没有废话，见傅原是用加密电话打过来的，林佳就知道事情不小。 “关于钟彩妮的情况你们掌握多少？” “怎么了？” “今天技术科刚刚给我送来一份分析报告。前几天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发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中，留有钟彩妮的生物检材。” 电话那头的林佳明显停顿了刹那才说道：“对于钟彩妮，可以说从始至终，也就是说从她在牛津获得第一个——高分子博士学位时，我们就已经在关注她了。不过，一直以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钟彩妮应该与杨玉廷认识吧？” “不仅认识，还比较熟悉。据我们掌握的消息，杨玉廷在回国之前曾经追求过钟彩妮，不过被钟彩妮拒绝了。” “难道幕后之人不仅想利用那台笔记本电脑出卖杨玉堂，甚至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想把钟彩妮也拉进来？” “不能排除有栽赃陷害的可能，这件事我们双方都注意一下吧。一有新消息，彼此要于第一时间进行交流。” “好的。还有件事，林局。” “傅队请说。” “本来昨天下午我们已经与杨玉廷约好，今天上午九点由宋瑾和齐志斌前去他在科技大学的办公室见面，可是一上班杨玉廷却打来电话取消了安排。说是昨天来了一位他在牛津时的学生——罗伯特，他要陪这位学生一天。” “罗伯特？我们知道这个人。刚刚入境，是受其就职的一家属于美国的国际知名设计公司派遣，前来参加省里举办的，有关亚运会体育馆设计方案招标会的。而且罗伯特应该与钟彩妮也认识，想必这次来将军城，应该也会联系钟彩妮。” “这个罗伯特与杨玉廷只是师生关系吗？” “目前我们掌握的材料是这样。” “知道了，林局。” 既然林佳那边对罗伯特如此了解，傅原也就知道国安局始终在暗中关注着杨玉廷，甚至是刚刚入境的罗伯特的一举一动，所以没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重新回到办公室，傅原马上命令齐志斌和宋瑾：“既然杨玉廷临时没有时间，你们马上查一查外出旅游的钟彩妮和吴明的行踪。看看他们现在哪里，又具体去过什么地方，期间跟什么人联系过。” “是，傅队。” 坐在位子上看着齐志斌和宋瑾，一个忙着调取钟彩妮出行住宿的登记记录，以便还原两人的行踪。一个忙着与移动公司联系，调取钟彩妮和吴明的手机通话记录。傅原顿觉脑袋又大了一圈。 邪恶的纹身案，杨文静遇害案，杨玉堂遇刺案，三个案件的侦破工作都已到了关键时刻，而且彼此纠缠在一起如同一团还没理出头绪的乱麻，若是钟彩妮又牵涉进来，岂不更乱了？ 虽说间谍案归国安局管，可是如杨玉廷的情况一样，一旦与刑事案纠缠在了一起，就无法分清是谁的职责了。 想到这里，傅原站起来就要到技术科视频组，看看重新调回来的京华小区附近，自八月八号起至杨文静遇害的十一号下午止，可有什么发现没有时，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傅原。” “傅队，我是看护杨玉堂别墅的小李。” “有事吗？” “傅队，是这样。刚刚别墅中的两个园丁在清理花肥池时，无意中从中捞出几根类似人的小臂骨的骨头。我们让两人继续捞了几下，甚至捞出了一个刚刚腐朽不久的头盖骨。” “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带人过去。” “是，傅队。” 傅原已经顾不上头大了，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与郇建国带上技术科的人向杨玉堂的别墅赶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打捞遗骸 再次来到杨玉堂的别墅，与上次完全不同，老远就闻道空气中一阵阵恶臭传来。 “傅队，跟我来吧，花肥池在后面。” “园丁呢？” “安排他们留在房间里了。” 听到这里傅原转头对郇建国说：“郇叔，你们先去打捞骸骨，我去见见两位园丁。” 在看守现场的民警小李带领下，傅原来到了两位园丁的住处。上次来搜查别墅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两人，而且也为他们做过笔录，所以彼此间都不算陌生。 “赵叔，汪叔，说说情况吧。为何直到现在才发现？” 作为园丁来说，在傅原的印象中应该时不时就会用到花肥池中的花肥。可为何直到里面隐藏的尸体高度腐烂才发现花肥池中的异常，这有点不符合傅原的认知。 “警察同志，花肥池一般是初春用一次，初秋用一次，为保证沤肥的质量，其他时间都是封闭的。特别是夏季，因为雨水比较多，封闭的会格外严实。所以从初夏到现在，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的时间里从未打开过。” 听了两位园丁的解释，傅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道：“三四个月之前，直至现在别墅中有什么人来过吗？” “实不相瞒，警察同志，男主人平时几乎很少回来。只要男主人不回来，这里就不会有其他人来。” “女主人呢，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女主人是什么时间？” “具体日期说不上来了，少说也有四个月时间。” “能确定？” “能。当时刚好我家小儿子带着女朋友来看过我一次。儿子和他女朋友走后不几天见过女主人一次，只是具体哪一天我记不得了。从那之后，就再没见过。” 年龄稍长的汪家远如此说道，赵继林随即点头附和说：“嗯，是有这么回事。” “那次女主人回来住了几天，杨玉堂在家吗？” “女主人是下午回来的，当天傍晚就走了。男主人并没有回来。” “知道女主人是为什么事回来的吗？” “不知道，只是女主人走的时候，头发还是半干不湿的样子，应该是洗过澡的。具体情况，警察同志，你们可以再问问李妈和吴妈。也许她们知道的更多一些。” “是她一个人回来的？” “好像是。” “汪叔，什么是好像是？” “因为那天女主人并没有把车开进院子里，我隐约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可那人始终没有下车。” “难道一直在车里等了两三个小时？” “是的。” “男的女的，多大年龄？” “是个男的，我还看见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抽烟来着。至于年龄，不大好说。因为作为下人，我们不会过多关注主人的私事，所以只是远远看了两眼。感觉好像不是很大，应该没有女主人年龄大。” “汪叔还能想起那人的长相和衣着吗？” “长相就更不可能了，只是看到脸部的一个大致轮廓，应该是张国字脸。有络腮胡子。上衣不是蓝的就是灰的。”说到这里汪家远抱歉地一笑道：“警察同志，时间实在过去太久，想不起别的来了。” “谢谢汪叔、赵叔，如果还能想起什么来，记得随时告诉小李。” 随即傅原又去问了问两位保姆，结果与汪家远所说刚好相反，两人几乎都记不得女主人魏冬冬什么回来过。就更不要说，上次回来都做过什么等等。 当傅原来到别墅后面的小花园中时，郇建国已经带领技术科的人把整具骸骨基本都捞了起来。 花肥池并不算大，不过是一米见方，一米半深浅的样子。来到跟前傅原才发现，果然如汪家远和赵继林所说，不仅上面盖了一层水泥板，水泥板下面是一层油毡纸，油毡纸和水泥板中间更是还有一层塑料纸。如此严密的封存，如果不打开盖子，尸体腐烂的味道自然不会扩散出来。 “不仅花肥池密封的严实，尸体外面还包裹着一层保鲜膜。”说着，郇建国指了指放在遗骨旁边，那些破碎的塑料片。 “干嘛要这样做？花肥池又不是一辈子都不打开了？” “是有些矛盾。如果真是别墅的主人所为，这样的举动真的很难解释。除非他……。” “什么，郇叔？” “除非他有远离这里的计划，而且就在杀死这个女人后的两三个月之内。而且，极有可能是出国，所以才不会担心花肥池被打开后，尸体的臭味传出来，并被人发现死者的骸骨。” 郇建国和傅原都清楚，在没有尸源信息，以及嫌疑人是谁的前提下，一切推断也只是推断，当不得什么。 “小李，去把两位园丁喊过来，请他们把花肥池中的花肥全部清理干净。” “是，傅队。” 不久，在赵继林和汪家远的协助下，花肥池被彻底清理干净。郇建国和技术科的人忍着恶臭，一点点查看着被清理上来的，淤泥一般的花肥。希望能从中找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任何东西。 只是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的收获让人很是失望。 一部早已被花肥锈蚀的手机。 一枚金戒指。 一串珍珠项链。 除此之外就只有几枚应该是来自死者生前所穿衣服上的纽扣了。 “还能恢复手机的内存吗？” “估计是不可能了。” 虽然嘴上如此问，其实傅原几乎没抱一点希望。别说是在花肥池中泡了几个月，就是泡在清水中两三个月，估计也无法恢复了。 转头傅原又问技术科的人：“根据目测，死者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由于是在密封严密的环境中，所以不是很好判断。大概需要三四个月。一切要等回到化验室之后，才能给出相对准确的答案。” “好吧，看来是不会再有其他发现了。归队吧。” 技术科的人收拾干净现场后先走了。 而傅原和郇建国留到最后，又仔细叮嘱了几句留在这里看守现场的民警小李和小张几句。 最后，还心有不甘地重新进入别墅内部四处看了看。 “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听说杨玉堂有要出国的计划。” “关键是我们从未向这方面考虑。回头再审审杨从文，如果杨玉堂有这样的计划，他应该最清楚。” “嗯。还有杨玉堂的秘书，以及金翠珠之流，可能也应该多少了解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章 骸骨主人 “傅队，钟彩妮自从与吴明离开将军城后，并没打过几个电话。仔细查了一下，总共有四个打进的电话，一个是她母亲金晓英，一个是呼市汽车租赁行，一个是吴明打给她的。 最后一个是杨玉廷办公室的座机。时间是前天夜里十一点二十三分，通话时长十八分四十秒。 另外还有两个打出的电话，一个是打给父亲钟瑞的，一个是打给吴明的。 吴明的手机就更少了，只有一进一出两个电话。一个是前天晚上十一点二十属地为北京的手机号码，通话时长五十秒。一个是昨天凌晨三点四十打给钟彩妮，通话时长同样是五十秒。” 隔天一上班，宋瑾就向傅原汇报了调查结果。 随即齐志斌又接着说：“通过钟彩妮的住宿登记信息显示，两人离开将军城后便赶往了呼市，在呼市住了一夜，第二天晚上已经到达京城。截止到目前，并没有离开的迹象。” “看来那个叫罗伯特的已经通过杨玉廷联系上了钟彩妮。”傅原对齐志斌和宋瑾说：“随时留意两人的动向。” “知道了，傅队。” “还有，傅队，我们已经与杨玉廷约好，九点到他办公室去。” “好吧，你们准备吧。” 昨天大半天都在杨玉堂别墅打捞花肥池中的一具死人骸骨，所以今天傅原一直在等待技术科的化验结果出来。 “会不会是我们始终联系不上的杨玉堂现任妻子魏冬冬？” 其实从昨天赶到现场，发现是一具女性骸骨后，不论是傅原还是郇建国心里就有过类似的猜想。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已是足以让人怀疑，何况骸骨还是在杨玉堂的别墅中发现的。 于是听到齐志斌的话，傅原点点头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时，负责调查郑前军的荣亮和赵增元推门走了进来。 “傅队，郑前军的情况调查的差不多了。” “可有有价值的线索？” “目前看来没有。郑前军这个人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初中毕业后就辍学的他在社会上混了两三年，打过几份工，都因没有一技之长而干不长久。后来家里送他到荣威保安公司参加培训，不想却改变了他的人生。 由于郑前军非常适合练武，所以当即就被荣威公司当做重点培养对象，并与他本人签订了一分长期合同。经过将近三年的培训，郑前军已经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散打冠军。这期间郑前军几乎没有结交什么朋友，甚至连之前辍学后在社会上结识的人都不再来往和联系了。 随着被不少个人和单位看中，郑前军的收入也是与日俱增。只是每次被公司派出去充当私人保镖的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一次也不过一年零三个月。 这次之所以被瑞博集团看中，是钟瑞想给刚刚归国的女儿钟彩妮聘请私人保镖。与郑前军一起被钟瑞看中的还有另外三个人，目前都在瑞博集团按时上下班。 瑞博集团是与荣威公司签订了一份总价三百万元，为期两年的合同，时间自两个月之前起。” “为什么钟彩妮这次出门旅游没有带上他们？” “据钟瑞讲，是女儿钟彩妮不喜欢。总说带四名保镖出门在外，就没有旅游的乐趣了。可是钟瑞又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出去，最终父女俩都看中了身为钟彩妮高中同学的吴明。” “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 不仅傅原感到惊讶，正要出门去科技大学的齐志斌和宋瑾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千真万确。我们为此还顺路跑了一趟市一中。在学校档案室的确找到了他们两人那一届的名单，还有毕业照，都可以证明他们是高中同学。不仅如此，听学校老师讲，两人还是同桌。” “两人的年龄好像差几岁吧？” “不错，吴明二十七，钟彩妮二十四。具体吴明为何比他那一级的同学大那么多，我们没去了解。” “那郑前军在钟彩妮出门旅游后，是以什么理由离开瑞博集团的？” “钟瑞的解释是郑前军请假说他最初去保安公司时的搏击教练因病住院，所以要去陪护几天。经过我们的调查，也证实了郑前军所说的教练的确在住院，而郑前军也确曾去医院陪了一天一夜。只是，在钟彩妮两人动身的当天，郑前军反而购买了提前一班航班的机票赶往了呼市。” “作为贴身保镖，能提前知道钟彩妮的行程安排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是谁派他去的？” “是啊。可是我们虽然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这上面，却没有丝毫发现。不论是从郑前军的朋友口中，还是他的通话记录，包括郑前军使用过的电子邮箱，聊天软件记录中都没有找到相关信息。” “还有，调查过郑前军的私人账户了吗？” “为此我们专门跑过几家银行，却发现郑前军的私人账户中，近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大笔资金进出。” “所以，据此可以推断，”赵增元补充说：“即便有人雇佣他，佣金也不会存在自己名下授人以柄。” “不错。不过，从没有发现有人通过电话或者网络与他联系这个情况分析，是不是说派遣郑前军，或者雇佣他的人是采用直接接触的方式向他传递信息的。也就是说，那人就在将军市区？” “傅队，这就不好办了。想要查看郑前军临行前一段时间的视频资料，从中找出那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首先就要摸到他的行动轨迹。在搞不清楚具体日期的情况下，无异于大海捞针。” 对此傅原又怎能不清楚？可是，即便是大海捞针也得捞啊。不然怎么破案。 想想视频组到目前为止还在没日没夜查看来自京华小区附近，自八月八号起至八月十一号下午的视频资料，傅原都替他们愁得慌。 “傅队，要不请国安局那边协助一下？”说着，还不忘看看身边的赵增元。 荣亮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仅凭郑前军是与一个鬼子一起出现在草原中袭击吴明和钟彩妮，就足以有理由把案子转交给国安局。而且，看似郑前军的案子与目前正在调查的三起案件并没有关联。只是因为白宇的同时出现，傅原才让荣亮和赵增元去调查郑前军的。 不过，荣亮的话音刚落，赵增元就说道：“呵呵，可以啊，我和宋瑾这不是过来了吗？” “我不是说你们俩……。” “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林局也帮着调查这个案子？” “不会你们国安局就你们三个吧？” “的确还有几个人……。” 傅原摆摆手打断荣亮和赵增元说道：“昨天又在杨玉堂的别墅花肥池中发现了一具白骨，现在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 至于郑前军，你们俩还是要继续调查下去，重点关注一下他的身边人，比如女友之类的。既然他是与白宇一起受雇于人，那就极有可能与潜逃的曾诚有联系。再说，不论是杨玉堂的案子，还是杨文静的案子，现在早已分不清是归公安还是国安了，哪边得空哪边查吧。只要记得保密条例就行。” 很快，技术科关于那具白骨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的确是已经失去踪迹和联系长达三个月，杨玉堂的现任妻子魏冬冬。而且，据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正是九十天左右，与魏冬冬失踪的时间也高度吻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欲盖弥彰 “傅队，杨玉廷在撒谎。” 九点前去科技大学向杨玉廷了解情况的齐志斌和宋瑾一进门，走在前面的齐志斌就如此说道。 “何以见得？” “杨文静遇害前两天，也就是八月九号那天，据杨文静的同学说她曾经到学校找过杨玉廷。可杨玉廷却说自己是八月十号回来的，并没有见到杨文静。” “怎么，你们找到杨玉廷于八月九号曾经见过杨文静的证据了？” “傅队你看，”说着，宋瑾从挎包中取出一只u盘随手插入齐志斌打开的电脑中。很快屏幕上便显现出科技大学办公楼一角，一扇敞开的窗户中的两个人影。宋瑾指着说道：“这是科技大学实验大楼门前的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虽然距离办公楼比较远，但是摄像头刚好可以拍到杨玉廷办公室的那扇窗户。就是这扇。” “放大，放大。” 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正是一男一女，傅原连声催促正在操作电脑的齐志斌。 当画面被放大，又通过齐志斌用技术手段加以简单处理后，果然能够辨认出其中的两个人，身形瘦小，穿连衣裙的杨文静。高大一点，身穿白色体恤衫的正是文质彬彬的杨玉廷。 “马上送技术科视频组，留好备份后，进行进一步技术处理。” “是。” 齐志斌站起来，抽出u盘转身就走了。 宋瑾接着对傅原汇报道：“我们准时九点到达杨玉廷的办公室，他却正在与几个学生探讨所谓的英语语法及发音的问题。等了一会，几个学生见机离开后，我们才开始询问他。和上次一样，还是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离开杨玉廷的办公室，因为学校已经开学，所以我们便打算找几个杨文静的同学再了解些情况。不想走到办公楼外，却意外发现了斜对面化验楼门前的那个监控视频。” “上次去的时候没有注意？” “没有，当时我们还特意四处观察了一下。当时并没有发现化验楼前有摄像头。直到今天看见，并前去调取监控资料时，才从管理员口中得知。 因学校化验楼保存有部分足以致命的化学试剂，以及不少昂贵的化验器皿和仪器，所以这个监控装置早就存在了。只是前几天，准确说是八月十二号那天，值班管理员意外发现摄像头坏了，所以便拆下了来。直到开学后才给办公室写了份报告，重新购买了一只摄像头，于前天重新装回去。” “这么巧？” “是啊，我们也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问题。可是看遍了摄像头坏的那天的视频资料，也没有发现是如何坏掉的。不过，视频资料的截止日期正是八月九号下午四点三十四分，正好是两人见面之后。” “那个坏掉的摄像头呢？” “管理员说给办公室送报告时，还特意拿给他们看过，之后就随手扔了。虽然我们去管理员说的垃圾桶中查看过，但是垃圾早已经被垃圾车运走了。” “好吧。我马上安排下面派出所的人，调取八月九号当天下午，从科技大学到京华小区沿途的视频资料。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看着傅原给下面派出所打完电话，宋瑾却对傅原说：“傅队，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嗯？说说看。” “如果摄像头是人为毁坏的，自然是有人担心自己的举动被录了下来。可为什么不去破坏监控系统服务器里面的硬盘，而只是打烂那个摄像头呢？” “有道理。以杨玉廷做事之缜密，是不应该犯下欲盖弥彰这么简单的错误的。”傅原看着同样心思缜密的宋瑾问道：“你不会是怀疑，有人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什么人，比如我们？” “可是我仔细想来这种怀疑也是不成立的，除非杨玉廷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摄像头存在。可是，可能吗？” 不等两个人探讨出一个结果，负责调查郑前军的荣亮和赵增元回来了。 “傅队，有收获。” “找到与郑前军接触的那个人了？” “虽然还不能肯定，但是疑点很大。”荣亮兴冲冲地讲道：“在昨天的调查中我们就想到过郑前军有无女友这个问题。可是一番打听下来，却都说没有发现有与郑前军走的很近的女孩子。今天却意外发现，不仅有，而且两人已经保持同居关系达半年之久了。” “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为何要弄得那么神秘？”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傅队。”赵增元补充道：“今天若不是找到了郑前军已经出嫁的姐姐姐夫一家，怕是还发现不了。” “难道郑前军的父母都不知道？” “是的。郑前军一般都不回家住，更从未领任何女孩子回家过。不当保镖的时候，就住在荣威公司的职工宿舍中。外出当保镖时则住在雇主提供的住处里。所以，才给人一种假象，几乎从没有与他走的很近的女朋友。 据郑前军的姐姐说，郑前军是有女朋友的，还是通过郑前军的姐夫介绍才彼此认识的。只不过，这件事一直没有公开。主要是郑前军暂时不想让父母知道，而且说自己一时半会还不想成家。所以他姐姐和姐夫也就没有对父母透露。 而郑前军这个人行事也比较有意思，虽然不时到女朋友的住处，却从不在那里过夜。即便两个人玩到到凌晨一两点，也一定会在天亮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为什么？” “她女朋友告诉我们说，郑前军说他有个择席的习惯，换床的前两三天根本就无法入睡。” “他女朋友还说什么了？” “说就在郑前军请假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中年男子接连找过他两三次。每次两人都会喝酒喝到大半夜，只是每次郑前军都不让他女朋友跟着，所以并不知道他们都是说了些什么。只是知道那个中年男子，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名叫穆启雄，当地人。” “查过穆启雄这个人了吗？” “查过了。穆启雄是个做古董生意的商人，几乎不怎么着家。现正出门在外，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哪里。也许上午打电话说在某处，下午就换地方了。听他妻子说，昨天两人刚刚通过电话，还要一周左右才能回来。” “这样，接下来你们俩分一下工。增元负责调取穆启雄的通话记录，看看能否从中发现些什么。并彻查一下郑前军女朋友的情况。”傅原看着荣亮和赵增元说：“荣亮去调查魏冬冬，从她的身边人开始。重点关注一个比她年轻，而留有络腮胡子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特殊爱好 一直跟踪纹身案的萧华越来越头疼，在李秀身边，竟然始终找不到那个把她出卖给杨玉堂的人。 不得不，萧华再次联系李秀，第五次来到李秀家里，还是希望能从她本人这里找到突破口。 “李秀，你的朋友我们几乎都调查遍了，可还是没发现有嫌疑的人。你再仔细想想，是否有什么疏忽和遗漏的地方。” “萧警官，不是我不配合，这些天来脑子都快想炸了。” 萧华也相信李秀是不会诚心隐瞒什么，毕竟这样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你平时除了喜欢结交朋友之外，还有其他爱好吗？” “我还喜欢看电影。” “经常去的是哪家影院？” “影院？我从不去电影院看电影。都是在网络上看盗版的。” “看盗版电影？”看着眼前相貌姣好的李秀，萧华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你都喜欢哪类题材的电影？” “我几乎什么电影都看，要说比较喜欢的，应该是生活片。” “生活片，是不是那些有成人镜头的影片？”见李秀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萧华继续问道：“喜欢一个人看，还是和男性朋友一起看？” “偶尔也会一起看。” 面对突然脸红起来的李秀，萧华顿时感觉似乎已经触摸到希望的边缘了——孤男寡女在一起生活片的结局谁都能想到。如果那个喜欢这一口的男人偷偷录下了和李秀亲热的镜头，是不是就有可能有意或者无意中流传到杨玉堂手中呢？ “能告诉我都是和哪位朋友一起看过那样的片子吗？” “这……与案件有关系吗，萧警官？” “你有没有想过，那人也许因为一时激动而把你们亲热的镜头也录了下来？” “这……，”此时的李秀看起来非常的犹豫，正当萧华打算再做做她的工作时，不想李秀竟然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我……只要有条件，我喜欢……把每次过程都录下来。” 这实在是太出乎萧华的意料了，怎么都想不到李秀会有这样的爱好。 “之后呢？我是说你会把录下来的影像资料怎么处理。” “都存在我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内。” “能打开电脑让我看看吗？”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李秀也不再隐瞒。干脆领着萧华来到主卧旁边的次卧内，随手打开电脑，并找出那个存有自己与男人亲热影像资料的文件夹，问萧华道：“要打开吗？” “你没有对文件夹加密？” “家里又没有外人，更不会有孩子来，所以我也懒得加密了。” “不用了。和你亲热的男朋友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 “从没人发现过？” “没有。每次我都会把摄像头藏的严严实实，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这些影像资料你让除你之外的人看过吗？” “从来没有。” 这就不对了，如果这个文件夹中的影像资料真的没人看过，也没有流传出去的机会，那岂不是说自己刚才的推断是错误的？或者说又是空欢喜一场？ “你也从来没传到网上过？比如你的qq空间，微博等地方？” “萧警官，”李秀欲言又止地，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如果把这些东西传到网上，算不算传播银秽视频罪？” “如果没有扩散……，”不对了，李秀为什么要问这样一句话，萧华马上对她解释道：“又没有造成不良影响，就不算。” 看着萧华再次犹豫了一会，李秀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开始我曾经传到qq空间中一两段。本以为加了密码之后别人就看不到了，可是过了几天我发现，qq空间有密码的相册中竟然有陌生人的留言，吓得我赶紧删了。” “你还记得那条留言的内容和留言者的网名吗？” “嗯。”李秀点点头说：“留言很简单，就两个字——‘精彩’。网名也很好记——‘风流倜傥’。” 说什么也没想到，竟然李秀的事也绕到了丛敬业身上。不过，萧华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毕竟网名如人名一样，有很多重名的。 “你之前在网络上遇到过这个‘风流倜傥’吗？” “他曾经试图加我为好友，可是被我拒绝了。”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我是指在网络的虚拟空间中。” “当时来自qq的提示显示，他是通过有条件搜索找到我的。” “那你可曾在现实生活中认识一个名叫‘丛敬业’的人？” “丛敬业，没有，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好了，你若是早一点告诉我们这件事，也许你的案子早就破了。” “萧警官，我不是故意的。”李秀一脸歉意地说：“直到刚刚我都没想过这会与我的案子有关。而且，我一直担心被你们知道了，再以‘传播银秽视频罪’把我抓走。” “好了，你用不着再为此担心，只要记住以后不可再如此。录不录下你们的亲热镜头是你的权利，但是不可以传播出去。”说着萧华指着李秀的电脑说：“我要带走你的电脑，让局里的刑侦专家查看一下。不止是你的qq空间，包括你的电脑，除了那个‘风流倜傥’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的登入痕迹。事后，我们会把电脑原封不动还给你。” “好的，等你们还回来，我会马上删掉这个文件夹。同时，以后再也不会录那些东西了。” 告别李秀回到局里的萧华，把电脑交给网侦组专家检查的同时，马上提审丛敬业。果然对方承认的确曾登入过一个网名叫“小苹果”的qq空间，并成功破解了对方带有密码的相册，从中看到过两段男女亲热的影像资料。 “之后呢？” “我当时复制了一份，留在自己的电脑中。过了没多久，知道了杨玉堂有那样的意思后，便把那段视频传给了他。” “又是谁替杨玉堂找到视频中女主人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给杨玉堂提供了一个qq号码。” “除此之外，你还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这次真的没有了。” 盯了丛敬业一会，萧华转身回到办公室，把情况详细对傅原做了汇报。 “华姐辛苦，纹身案总算可以告一段落。只等国安局那边传来服务器在国外，与庞小庄联系的那个电子邮箱地址的资料，就可以写结案报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柳暗花明 “那绝不是一次普通的交通事故。”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贾伟，来不及回家休息，直接回到重案组，向傅原等人汇报了他此次的调查结果。 “据车祸受害人的妻子说，丈夫周伟三年前从单位辞职，开始经营一家古董商店。来将军城那次，名义上是来旅游，其实是来见一个人。” “不会是来见穆启雄的吧？” “你们怎么知道的？”贾伟疑惑地看着荣亮问道。 “我们也是刚刚知道有穆启雄这样一个人，也是做古董生意的。你接着说。” “贾哥，喝水。” 接过齐志斌递来的杯子，贾伟喝了一口后接着说：“周伟的妻子说，丈夫与穆启雄相识已久。虽然不经常见面，却时不时会通过电话联系。只要走乡串户的穆启雄收到古董，都会通知周伟一声。而且，周伟也曾花大价钱从穆启雄手中购买过一两次。 上次周伟来到将军城也算是受穆启雄之约。因刚刚收到一件品相不错的清晚期彩釉花瓶，穆启雄又临时有事走不开，而怕夜长梦多，已经通过穆启雄发去的彩釉花瓶的照片，一眼看上了的周伟，便急忙前来与穆启雄面谈价格。 周伟从那张银行卡中提取的四千九百元正是付给穆启雄的订金。当时周伟与穆启雄谈好价格后，曾经打电话告诉妻子，并嘱咐妻子帮他凑钱。” “为什么是四千九而不是五千？”宋瑾见贾伟说到这里顿了顿，便插言问道：“还有，一个古董商人的银行卡中为何只有五千块钱？” “是这样。周伟妻子跟我解释说，当时他们读大学硕士学位毕业刚参加工作一年的儿子正在谈女朋友。见女方对自己儿子，包括家庭都比较满意，为了尽快促成这门婚事，让已经二十五岁的儿子早点结婚，夫妻二人凑了凑家里的钱都拿来买房了。以至于，古董店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尽管手头还有十几万块钱，一是新房还没装修，二是要等等女方那边的意思。若是答应今年举办婚礼的话，那十几万块钱根本就不够，所以便没让周伟动用。 周伟只答应给穆启雄四千九的订金，而故意留在银行卡中一百元钱的原因非常简单——周伟一直有个习惯，从来不会让自己的银行卡中分文没有，最少也会留下一百元。按照其妻子所说，周伟称之为‘压仓钱’，类似于农村老太太想要母鸡下蛋时，故意放到鸡窝中一枚鸡蛋，俗称‘引蛋’的意思。” “伟哥，我突然发现几天不见你的口才变得越来越好了。” 知道荣亮是取笑自己把话题讲远了，贾伟笑笑说：“我也是刚刚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讲故事的特长，所以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万一哪天要是失业了，就干脆写网文好了。听说有人一本书能赚数千万。” 没有谁去打断贾伟和荣亮的话。作为队长的傅原很清楚，工作中不能总是紧绷着那根弦，适当的时候也需要放松放松。而贾伟和荣亮偶尔的相互打趣，则刚好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那件彩釉花瓶两人最终是以什么价格成交的？” “三万五。我在周伟的古董店里看见过，品相的确不错。可惜的是民窑烧出来的，若是出自官窑，又有落款的话，少说也值三十五万。” “行，伟哥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讲故事之外，还懂收藏了。” “哼，馋死你。”贾伟十分得意地扭脸看了荣亮一眼，转过头来时却已变成一本正经的表情。习惯性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往下讲道：“之所以要说到这只花瓶，是因为发生在周伟身上的交通事故与此有着一定的关联。 周伟的妻子讲，当时周伟并没有直接从将军城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一趟他的老家。从他一位叔叔那里借来五万块钱，先是支付那只花瓶的钱，其余则留在店里做流水用。 就在周伟带着那只花瓶回家后的第三天，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看中了那只花瓶。一番讨价还价下来，那人最多出五万块。尽管周伟嫌少，可是因为家里等着用钱，最后还是决定忍痛割爱。” 显然贾伟是有意要显露一下自己讲故事的本事，说到关键地方，故意岔开话题不说，还停下来喝起了水。 “我猜，那个年轻人也是被我们纳入视线的一个人。” “高，实在是高。”贾伟伸出右手大拇指向荣亮比划一下，随即说道：“一猜就错。” 对贾伟和荣亮不算了解的宋瑾和赵增元都快憋不住了。而萧华则干脆笑了起来。边笑边催促道：“好了，赶紧讲完再开玩笑，大家都饿了。” 在萧华的催促下，贾伟一口气讲道：“虽然亮哥猜错了，不过也没错太多。听周伟的妻子讲，那个年轻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光顾古董店。之前都是与一位看似三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应该超过四十，而且打扮时髦，一看就是十分有钱的女人一起去。 由于周伟有个习惯，每次店里有古董成交，都会和买古董的人留影纪念。按照他妻子的解释是，周伟比较念旧，对待自己亲手淘换的每一件古董都恋恋不舍。甚至给每件古董建立了档案。档案中不仅记载下来，这件古董的名称、来历、收购价格、销售价格、准确时间等等，就是销售去向也尽量记录在案。 当然，有很多人是不喜欢把自己的资料留下来的。于是周伟事后总会把店里监控中的有关影像复制下来单独保存。同时把购买人的照片打印出来，附到相关古董档案中。 在我观看周伟建立的古董档案时，竟然发现陪那个年轻人光顾古董店的就是我们怎么都找不到的，杨玉堂的现任妻子魏冬冬。” “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留有络腮胡子？” “傅队，还是你们自己看吧。” 原来贾伟已经把那张有魏冬冬的照片带了回来。 傅原等人凑过来一看，尽管照片中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没有络腮胡子，可是脸颊上因刚刚剃掉络腮胡子而留下的青色痕迹却是十分明显。 “周伟的妻子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只知道姓毛，而且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周伟的妻子说，对那种口音她非常陌生，似乎从未听到过。更像是刚学中文不久的外国人讲的中国话。” “照片上显示的时间准确吗？” “准确。” “查，明天一上班马上调查这个人。”傅原看着照片中的年轻人果断命令贾伟道：“给国安局和海关各发一张过去。另外，输入到人口资料库中进行比对，看看能否找到他。” 说到这里，傅原似乎才突然想起贾伟的故事还没讲完。于是又回到位子上，继续听贾伟讲关于发生在周伟身上的那起交通事故的后续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天马行空 “你的意思是那位第一时间赶到交通事故现场的协警有问题？” “不错，我去交警队调查过当天有关那位协警的工作安排。他应该在城南的交通岗亭，而事故现场却是位于城西最后一个红绿灯附近。 据当班处理那起交通事故的交警说，那位协警是因为早晨的上班途中，正巧路过事故现场。出于职业责任停下来，在接到报警的交警赶到之前，临时负责起了保护现场的任务。” “没见到那位协警？” “两个月前刚刚辞职，说是要领女朋友出国旅游结婚。经过调查，在海关出入境人员的记录中的确有那个协警的名字——段楚宇，二十八岁，本地人。女朋友名叫‘江蕙’，二十二岁，两年前大学毕业，无业，也是本地人。两人是于三周前办理的出境手续。” “旅游目的地？” “柬埔寨。” “交通事故现场除了肇事司机和那位协警之外就没有其他目击证人了吗？” “没有。虽然事发后有几个行人闻声赶了过去，可是那时周伟早已躺在血泊中了。仅仅是听到了“砰”的一声响，并没有看到事发时刹那间的情形。 在肇事司机的笔录中是这样描述事故经过的：由于事发位置东侧是一个由北向东，近乎九十度的急转弯，当他驾车拐过弯道时，因为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不慎滑落，伸手去捡手机再抬起头来才发现前面有人。惊慌失措下竟然把油门当成了刹车，以至于原本就有超速嫌疑，再突然加速，便径直把马路中间的周伟给撞飞了。” “晨练？晨练为何会跑到马路中间去？”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事发路段两侧都有一米二宽的人行道，至今谁也不明白晨跑的周伟为何会突然跑到马路中间去。 我走访过两位闻声赶过去的晨练者，他们虽然叫不上周伟的名字，但是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在附近碰面。马路拐处也是周伟掉头的位置。而且都说周伟和他们一样，不论往返向来都是沿着一侧的人行道跑步，从来不会横穿马路。” 由于大家也看过之前传来的事故报告，所以都知道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司机。而驾驶的车辆是三天前刚刚买的，别说是行车记录仪，就连车牌也还是临牌。 听到这里，荣亮用疑惑的语气质疑道：“仅凭这些好像不能说明那起交通事故有问题。” “你们注意到卷宗中那位女司机说过的那番话吗？” “哪番话？” “‘当时吓得我手足无措，刚刚把车停下来，就见一位身穿交警制服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从背后的弯道上驶过来。停在被撞的周伟身边，蹲下身子看了一会，还伸手在周伟脖子上摸了一下。’” “看到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如果仅仅是这样，大家自然会以为那名协警是在试探周伟的颈动脉。可是周伟的妻子却不这样认为，在她看到丈夫的尸体，并了解了事发经过后，曾经指着丈夫脖子上一个像是被针刺出来的红点质问过那名协警：‘事发时我丈夫脖子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协警坚决否认，他的解释正如所有人想当然认为的那样——只是想试试受害人还有没有呼吸和心跳。” “既然受害人家属有怀疑，为何没有进行尸检？” “事实是没有进行全身尸检。在受到受害人家属的质疑后，法医还是从周伟脖子上那个被他妻子质疑的红点处采集了一小块真皮组织进行化验。化验结果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有人为注射过什么药物的迹象。” “这样做得到的结果准确吗？” 赵增元听到郇建国的疑问，解释说：“如果注射药物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不论是什么药物，都会在针口处的皮肤组织中留下残留。特别是麻醉剂一类的药物，反而比做全身解剖来得更准确一些。” “不错。我怀疑的不是有人给周伟注射过什么药物，而是有人潜伏在马路南侧的树林中，用吹管一类的东西，向晨跑中的周伟喷射了一枚无毒的细针。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后，第一时间发现了袭击他的人。于是，怒火中烧的周伟转身横过马路想要追上并与那人理论。就在他跑到马路中间时，瞬间被刚刚拐过弯道，低头捡手机的肇事司机给撞飞了。” “嗯，越来越像网文的风格了。” 贾伟瞪了荣亮一眼道：“要不你来解释一下，晨练一向从不横过马路的周伟，为何要做出一反常态的举动？要是当时马路对面有周伟熟悉的人还好说，问题是当时并没有。” “潜伏在小树林中，观察由九十度的弯道上驶来的车辆，算计好时间，故意用吹管一类的暗器袭击受害人，以吸引并激怒受害人，诱使他在不理智的情况下横穿马路，从而忽略弯道上驶来的汽车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危险？” “然也。”贾伟对宋瑾总结性的分析给予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大家一时都被来自贾伟几近天马行空的思维给小小震惊了一下。 略作沉默，傅原问道：“有可能找到那个潜伏在小树林中偷袭周伟的人吗？” “没有。那片小树林南面是三个几乎连城一片的村庄。每天早晨为了赶时间，很多人都是从树林东侧的一条小路拐到大路上来。完全可以用熙熙攘攘来形容。 而三个村庄只有村口的主要道路上设有监控，唯独没有对准那条小路的摄像头。以至于，那片小树林也成了晚上年轻男女幽会的好去处。别说是找到潜伏的人，就是想找到他留下的痕迹都不可能。” “若是真如贾伟分析的这样，那个袭击受害人的人，必定又是一位心思缜密的高手。起码是对移动物体的速度极为敏感，才能算计得如此精确。” “难道就没有另外的可能，比如那位女司机也是同谋之一？” “没有，查过那位女司机的情况，很清白。或者可以说是很单纯。” “贾哥，按照你的分析，袭击受害人的人负责行动，而那位已经辞职的协警则负责善后。所以，只需找到那位协警不就可以了吗？” “是啊。”贾伟转头看着齐志斌笑眯眯地问：“小同志是不是想趁机到吴哥窟逛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迷人的吴哥窟 “祥和中透着肃穆，辉煌又不失庄严。不论来多少次，总能让人沉迷其中而难以自拔。” 面对柬埔寨最负盛名的景点，也是柬埔寨为数不多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之一的——吴哥窟，钟彩妮不觉发出了如此由衷的感叹。 钟彩妮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尽管突然改变了原本的行程计划，可是对于再次让她感到内心震惊的吴明，却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比如，直到吴明的妹妹吴昕骨髓移植手术成功后的第五天，两人基本是白天在京城的各大景点游玩，一早一晚则去医院陪伴吴昕。对于早已被打乱的旅行计划，钟彩妮始终没有流露出一句怨言，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高兴的表情。 比如，正当她以为这次雇请吴明陪自己外出旅游的计划，只能在陪伴吴昕的过程中结束时，吴明突然问她“想不想出去走走”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钟彩妮却说：“吴昕妹妹怎么办？” “没事，你没见她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再说，不是还有崔红在吗。” “万一……？” “没有万一，有郑磊和周光的表态，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你想去哪？” “应该是老板想去哪。” “去你的。”钟彩妮脸颊微红地看着吴明，流露着小鸟依人般的姿态说：“你说了算。” “那就到柬埔寨看看吧。”也许是想给钟彩妮一个理由，吴明解释说：“那里佛寺里的佛像和诵经声总能让人心平气和。” “呵呵，就你也信佛？”钟彩妮半真半假地问：“可是，你有护照吗？” “只要你有我就有。” “我当然有。以前每次假期中回来，妈妈都会陪我出去转转。” 当回到酒店，看着吴明如同变戏法一样从随身行李中取出一本护照递给钟彩妮时，她只是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早就打算好了吧？” 再比如，来到柬埔寨后，第一站便直奔吴哥窟而来，钟彩妮同样没有丝毫异议，同样表现的兴高采烈。 “有个问题我始终想知道答案。” 正在欣赏吴哥窟的恢宏和肃穆的钟彩妮闻言转头看着吴明问道：“什么问题？” “上次在将军城青龙街，警察抓捕毒贩的现场，那名隐藏在人群中的年轻人为何要偷偷塞到你挎包中一包毒品？” “我比你更想知道。”突然反应过来的钟彩妮直盯着吴明的眼睛问：“你当时都看到了？！” 从钟彩妮惊讶的眼神中，吴明分明听见她另外一半没说出口的话：那你怎么不抓住他？ “当然看到了，不然我干嘛要故意拌追你的齐警官一跤？” “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认出我来了？” “你说呢？” “哼，亏我们还是三年的同桌。既然认出我来，为何不和我说话？” “我有那么贱吗？” 明白吴明这句话的含义，所以钟彩妮咯咯娇笑道：“人家不就是开了辆跑车，比以前变得更漂亮了，于是就又让你感到深深的自卑，而不敢认我这个同学了？” 说完，见吴明低下头上上下下不停打量自己，钟彩妮顿时笑得更欢快了。 “都说女人脸皮薄，我怎么没在你身上感觉到？” “咯咯，你总共接触过几个女孩子？那些道听途说的话可千万别信。” “哦，照你的意思推断，原来女孩子的脸皮一般都比较厚。” “长与短，厚与薄，对与错，真与假，好与坏，善与恶，其实都是相对而言的。比如你。” “我怎么了？” “比如你，满将军城的女孩子都说你好，可是我怎么同样没感觉到。反而越来越相信她们说的，是你身体有问题的缘故呢？” 挑逗，明显的挑逗。 不论是钟彩妮说话的语气，还是她微微仰起的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洁白的上牙轻咬温润的下唇，两只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的意味深长的神色，都在试探吴明男人本能的底线。 可是吴明却从她身上挪开目光，随即抬脚绕过去，直奔吴哥窟金碧辉煌的佛殿中走去。边走边说了一句：“该去佛前诵经了。” 咯咯，咯咯咯，……娇笑不止的钟彩妮不顾路人的侧目，小跑着追上去，伸手拉住吴明的一只胳膊，把大半个身体都靠了上去。而且，有意无意间，随着脚步的移动，胸前的丰满总是在吴明胳膊上挤来挤去。 “阿弥陀佛。” 再一次看到吴明那张老脸红了起来，甚至低低诵了一声佛号，钟彩妮反而止住笑声，满脸娇羞，微微垂下头跟随吴明一起走进了佛殿。并规规矩矩跪倒在吴明身边的蒲团上，双掌合十，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这时的吴明哪里还有念经的心思，更不要说他除了一句“阿弥陀佛”外根本就不会什么经文。 于是，干脆跪坐在蒲团上，半转了身子直勾勾看着脸带红霞，却一本正经，不知道在低声念诵什么的钟彩妮。 “楚宇，快过来拜拜佛。” “你拜吧，我从来不信。” “楚宇，不可以在佛前说这样不敬的话。” 尽管身后传来一对说着一口标准国语的年轻男女的对话声，似乎被钟彩妮迷倒的吴明丝毫不为所动。直到那个年轻女孩走过来，跪倒在吴明身体另外一侧的蒲团上，他才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定格在了钟彩妮那红霞未退的脸上。 “我脸上有经文？” 听到一睁开眼睛的钟彩妮脸红红的问话，吴明机械性地摇摇头。 “那你不诵经总看着我干什么？”钟彩妮站起来，很随意地拍了一把吴明的肩头边问边转身向外走。 “我刚刚发现，你真的比高中时漂亮了些。” “要你说。”钟彩妮又被吴明逗得快忍不住了。“难道你还记得我高中时的样子？” “你说我是应该记得，还是不应该记得？” 自从一个多月前认出吴明是自己高中时的同班同桌，两人之间的真正接触也不过是从准备出门旅游的前四五天开始。而之前一直留给钟彩妮的印象，吴明就是那种有点邪性，比街头混混略好的小青年一个。 可是，经过最近十几天的接触，先不说吴明在某些方面带给她的震惊，仅仅是吴明偶尔出口，或富含哲理，或充满幽默感的几句话，早已颠覆了吴明原来留在钟彩妮心中的印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四无人员 “傅队，吴明和钟彩妮出国了。” “什么时候？去哪了？” “今天上午八点的航班，目的地柬埔寨首都的金边国际机场。” “他妹妹吴昕不是刚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吗？” “是。据京城同行传来的消息说，吴昕的手术非常成功。不仅有吴明乡下老家一个远房表妹崔红在贴身照顾她，还有京城国际大酒店的副总经理郑磊，也是每天都去血液医院走一趟。” “而且这个郑磊的身份非常神秘。” 听宋瑾这样说，大家的目光不由都集中到她身上。 傅原开口问道：“如何神秘？” “据当时接到报警并迅速赶往血液医院，处理吴明与三个劫持他妹妹吴昕的人打架事件的民警说，本来是要把吴明带回派出所做笔录。可是，几乎是与他们同时赶到现场的郑磊，当着他们的面，三更半夜给市局局长李森然打过一个电话后，就接到了分局领导的指示，要求他们就地给吴明做笔录，不可以影响吴昕当天的手术。” “郑磊多大年龄？” “与吴明年龄相仿，人口资料库中显示的是二十六岁，小吴明一岁。未婚，当地人，与吴明在部队时是战友。” “按理，堂堂国际大酒店的副总经理能够认识身为京城市局局长的李森然并不奇怪。可是，敢于半夜三更给他打电话，还能说动李森然指示分局给吴明提供方便就不同寻常了。” “不会这中间存在什么利益交换吧？” 贾伟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仅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赞同，反而引来傅原一句“不了解事实就不要妄下结论”的话。贾伟急忙伸手端起水杯，假装喝水遮掩了一下脸上的尴尬。 “对于辞职后，领着女朋友去柬埔寨旅游结婚，曾经的协警段楚宇，上面已经把情况告知了住柬埔寨我国大使馆。并在吴哥窟附近发现了段楚宇与女朋友江蕙的行踪。由于我们也只是怀疑段楚宇有嫌疑，却没有任何证据，所以目前还没法对他采取行动。但大使馆正在与柬方协商，看看能否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尽快把段楚宇拘押并遣送回国。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还有那个有着络腮胡子，陪魏冬冬光顾过周伟古董店，周伟妻子所说姓‘毛’，操外地口音，有点像是外国人刚学说中文的那人情况，也有结果了。” 听傅原说到这里，大家不由都竖起了耳朵。 “据海关传来的准确资料，这人的确不是中国公民，而是来自越南。阮福淳，年龄三十八岁。是一位珠宝商人，主要经营越南盛产的红宝石和叶腊石。经常来往于中越两国之间。只是，自魏冬冬失踪半月回国后，近三个月内再没有回来过。 最后，技术科视频组在反复观看了京华小区附近，自八月八号至十一号下午的监控视频后，终于在八月九号那天晚上八点多发些了杨玉廷出现在京华小区附近的行踪。 尽管没有找到杨玉廷进入京华小区的视频，但结合小齐和宋瑾从科技大学带回来，来自化验大楼门前摄像头录下的视频资料，已经足以证明杨玉廷向我们撒了谎——他并不是十号回来的，而最晚也是九号那天就回来了。” “那是不是可以正式传唤杨玉廷了？”郇建国问道。 “我已经向马局做了汇报，等命令吧。”随即傅原看着赵增元说：“你那里什么情况？” “穆启雄的通话记录也好，聊天软件也好，电子邮箱等等也好，都没有发现异常。倒是郑前军的女朋友李迪樱的情况有些特殊。 李迪樱小名樱子，并非现在父母的亲生女，严格说来应该是他们的儿媳妇。” 赵增元的话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以至于贾伟又一次没管住自己的嘴，顺口问道：“这算什么？” “李迪樱的养父母原来有一个儿子，名字叫李兆麟，三十三岁还没娶上媳妇，于是夫妻二人于五年前从人贩子手中花十万元买来了李迪樱。当时李迪樱说她自小就被家人遗弃，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所以认识她的人都叫她‘樱子’。嫁给李兆麟后才改名‘李迪樱’。 只是嫁到李家不到一年，李兆麟就被查出患有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而且还是晚期，所以与李迪樱结婚刚刚一年半就死了。 之后，出于对李兆麟父母的感恩，李迪樱并没有离开李家，反而负责起对李兆麟已经年近古稀父母的赡养义务。对外，李迪樱也不再说自己是李家的儿媳妇，而是以李家女儿自居。” “不过是被买回来的儿媳妇，有什么恩情可言？” “据李兆麟父母，以及其左邻右舍反应，虽然李迪樱是买回来的，可是李兆麟的父母对这位长相俊俏，聪明伶俐，手脚勤快的儿媳妇却是打心眼里感到满意。所以，一直以来都拿她当亲闺女待。”说着，赵增元把手机递给众人道：“你们看看吧，这是李迪樱的照片。” “这么漂亮？！” 看到赵增元手机中存储的李迪樱照片，连宋瑾和萧华都不由自主夸赞了一句。 “这样的女孩子会被父母遗弃？为什么不让我捡到呢？” “伟哥，昨天我还见小薛来着。” “亮哥从来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是吧？再说，我只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增元，你接着说。” “自从李兆麟死后，李迪樱便来到城里的一家超市上班。每个月收入不过三千出头，却要拿出一千交给李兆麟的父母。再除去她在城里租赁房屋的费用，所剩不过千把块钱。 可是从她的穿着打扮，以及待人接物等行为上观察，却丝毫没有生活拮据的迹象。” “会不会是郑前军给她留下了钱？” “我就此询问过李迪樱，她说与郑前军交往以来，隔三差五郑前军会给她三五百块的生活费，并没有给过她大宗的钱。” “查过她的银行账户没有？” “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李迪樱是个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没有家庭，没有亲人的‘四无’人员。” “这怎么可能？” “是啊，她是如何租赁房屋，又是如何被超市聘用的？” “全靠一张假身份证。靠假身份证可以应聘，可以租赁房屋，却无法到银行开户。所以，她在银行里没有任何账户。就连使用的手机，也是用一张捡来的身份证办理的。” “越来越有意思了。像这样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生活在繁华的都市中，还能找到像郑前军那样的男朋友，难道我们的户籍制度在她面前只是个摆设？” 也难怪贾伟会如此说，即便是傅原等人也无不对此深感疑惑。 疑惑归疑惑，这次调查的重点是有关郑前军的，所以傅原又问赵增元：“关于郑前军，李迪樱还知道些什么？” “李迪樱向我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她说，郑前军除了荣威保安公司给他开工资的那张银行卡外，还有一张银行卡。但是，并不在郑前军名下。不过郑前军平时却都用这一张，很少用开工资的那张。” “李迪樱知道卡号吗？” “李迪樱说前段时间郑前军去她那里，在给郑前军洗衣服时曾经从衣服口袋中翻出来过一张取款凭条。你们看看吧，就是这张。” 虽然赵增元从手包中取出来的取款凭条皱巴巴的，可是上面的字迹还是能清晰的辨认出来。 “去银行查过了吗？” “没来得及。离开李迪樱那里时已经过五点了，银行都已开始结算不再营业了。” “明天一早银行一上班马上去查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无权过问 “傅队，郑前军经常使用的那张银行卡的情况查清了。” 足足用了一天时间，赵增元才从银行回来。虽然没有人认为他会偷懒，但还是对于赵增元为一张银行卡在银行待了一天的经历而感到好奇。 于是傅原问道：“什么情况？” “卡主是一位六十多岁，已经退休的老人。据他本人讲，自己的确曾经办理过一张那家银行的银行卡，可是半年前却怎么都找不到了。因为卡中并没有钱，也就没再当回事，也没去银行挂失。 从银行调出来的银行卡流水显示，一周前，具体说是八月二十八号夜里十一点多，卡中的四十六万元钱被人一次性转走了。只留下三千四百八十六元的零头。” “被什么人，通过什么方式转走的？” “网上转账。但是，却怎么都查不到转入账户的线索。发现异常后，银行工作人员马上把情况上报到了总部。总部那边查了一天，也仅仅查到当晚曾经有不明身份的人偷偷登录过主服务器，不仅转走了郑前军常用的那张银行卡中的四十多万，同时还转走了另外一张卡中的四百八十七万的巨款。” “又是黑客？那一张又是什么人的银行卡？” “通过银行调出的卡主信息，我马上与银行卡所在地的户籍部门联系，那边反馈来的信息是——卡主早在三年前就病逝了。” “怎么会查不到转入账户呢？” “傅队，这并不奇怪。”宋瑾慢声细语地解释说“大家应该都关注过前段时间的一条新闻，孟加拉国的中央银行被黑客登录，并顺利转走了近亿美金的外汇储备。试想，以一个国家的能力都没有追踪到那笔巨款的转入账户，最终只好不了了之。就不要说只是一家普通的商业银行了。” 说到这里，宋瑾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问赵增元：“你刚才说是八月二十八号晚上的十一点多？” “是啊。” “那不正是吴明和钟彩妮从呼市进京的当天晚上吗？” 郑前军是在偷袭吴明和钟彩妮时，被吴明用车撞死的。而郑前军使用的银行卡中的钱款，又正巧是吴明和钟彩妮到达京城的当天晚上被转走的。这不能不让大家心生怀疑，并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同时，由此也不难猜想，另外一张被转走了四百多万元巨款的银行卡，会不会是白宇供词中所说，那名被吴明杀死的鬼子的呢？ 只是，大家也只能是猜测一下。毕竟吴明没有留下活口，两张银行卡又都不是在郑前军和那名鬼子的名下。死无对证之下，只要吴明不承认，又抓不住他和钟彩妮登录银行卡所在银行总服务器的证据，众人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钟彩妮？她的计算机水平难道也达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 “傅队，别忘了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找到的笔记本。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是钟彩妮用那台笔记本做了手脚的直接证据，可里面是有钟彩妮遗留在键盘缝隙中的生物检才。” 高分子，高能粒子双料博士，如果计算机编程的水平又达到了如此可怕的水平。万一钟彩妮身上有问题，一旦到四维研究所上班，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傅原不动声色地问赵增元：“还有吗？” “银行总部能够查到的，只是发现那被转走的两笔款到了国外的一个私人账户中。尽管银行当即就与那家国外银行取得了联系，但是对方的答复却让人非常沮丧。 ——那个私人账户竟然也是一个用虚假信息开设的账户。而且，两笔钱只是在账户中存在了不足一分钟，就又被转走，而不知去向了。” “这怎么可能？” “银行的解释是这样的，黑客把款转走后，会把留下的所有痕迹，比如登入的ip地址，转入银行的ip地址，账户信息等等一起抹去。” “为何没有把国内银行的所有痕迹都抹掉？” “没人能够解释的清楚。或许是想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国外那个私人账户上。” 围绕杨玉堂、杨文静的案子就已经够乱了，傅原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可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身上再次出现疑点的钟彩妮大摇大摆地进入，掌握着国家国防命脉——隐形涂料关键技术的四维研究所上班。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这个情况汇报给马金忠局长，同时也要再次提醒国安局林佳局长。 看看时间已经是差五分钟六点，考虑到马局下班后不方便在电话中汇报工作，所以傅原站起来对大家说：“你们再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捋一捋，我去马局那里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来到马局办公室，见国安局林佳局长也在，傅原便开门见山地谈起了有关钟彩妮身上疑点的问题。 “你来的正好，而你所汇报的问题，也正是我和林局刚刚在讨论的。”马局示意傅原在林佳局长对面坐下来，转头对林局说道：“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林佳接过马金忠的话题对傅原说：“对于钟彩妮，以后你们不要再过问了。傅队先看看这个。” 当傅原从林佳手中接过一张上面写着“绝密”字样，明显是复印件的打印资料，非常认真地从头看到尾后，急忙双手递换给林佳。同时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至于吴明，我们也是刚刚得到上级的指示。不仅是你，就是我和林局都没有权利过问他的事。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听到马金忠这句话，傅原差点被震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过，还是马上平抑下自己的心情，大声应道：“明白。” “你也是从警多年的老同志了，关于组织纪律无需我再多做强调，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是。”傅原站起来后，却想到了杨玉廷的事。早已汇报给马局，却迟迟没有等到命令，不由开口问道：“马局，林局，杨玉廷的问题已经非常明显，还要再等下去吗？” 马金忠转头看着林佳，林佳向马金忠点点头，随即对傅原说：“杨玉廷正在办理出境手续，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因为躲在幕后的人始终没有露面，所以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明白了。” 离开马局办公室，傅原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不动声色地回到重案组。 虽然一进门就注意到所有人都停下话题注视着自己，也知道众人心中想知道什么，不过傅原坐到位子上后，却清清嗓子说：“从现在开始，小齐和宋瑾不要再追踪吴明和钟彩妮的行踪，其他人也一样。至于将来办案时有可能会牵涉到两人，能绕开尽量绕开，实在绕不开就按正规程序走，不要再疑神疑鬼胡乱猜测。” 听完傅原命令式的一番话，所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贾伟更是张开嘴，差点顺嘴问出“为什么”三个字。不过，他的反应还是够快，急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从头再来 “三起纹身案总算可以结案了。” 傅原看到由国安局那边传来的，来自国外服务器中，与庞小庄联系的那个电子邮箱的资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傅队，根据这份资料显示的内容，的确可以肯定是杨玉堂通过这个服务器在境外的邮箱给庞小庄下的指令。可是杨玉堂本人有那个能力吗？” “的确不可能是杨玉堂本人建立了这个电子信箱。但是那个帮他建立并设计好登入程序的人，不在我们接手的这三起邪恶纹身案的调查范围之内。”傅原对正在从手中资料上抬起头来的萧华说：“先把三起纹身案结案，给三位受害人和广大市民一个交代，接下来我们再继续调查躲在杨玉堂身后的人。” 其实，案情发展到现在，重案组所有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那个帮杨玉堂设立境外电子信箱并为他设计好登入途径的人必定是杨玉廷无疑。 只是一直以来，傅原都不曾下令传唤杨玉廷。作为资历比傅原还老的萧华当然明白其中定有隐情，只不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罢了。 “好吧，我来写结案报告。” 本来就是萧华从始至终一手办理的三起邪恶纹身案，所以结案报告由她来写也是责无旁贷。 由于杨文静遇害的案子调查到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杨玉堂和杨玉廷兄弟二人，因杨玉堂已死，杨玉廷暂时又不能动，所以大家的目光只能先集中到，正与新婚妻子江蕙在柬埔寨旅游，已经辞职的协警段楚宇身上。 虽然对周伟遭遇车祸遇害一事，大家心中并不能完全认同贾伟天马行空般的推断。但是，那张在杨文静遇害当天下午，用来给她订餐的银行卡是来自周伟的事实却是谁也推翻不了。所以，即便周伟的车祸纯粹是一场意外，也要查清他正在使用的，仅存有一百元的银行卡何以到了为杨文静订餐人的手中。这一点不能不让人怀疑，周伟的车祸与杨文静的案子存在某种潜在的关联。再加上贾伟这次下去调查的过程中，从协警段楚宇身上发现的疑点，就更不能不一查到底。 当然，想要弄清楚周伟遭遇车祸死亡的真相，势必要等段楚宇回国之后才可以。 于是杨文静遇害一案的侦破工作不得不暂时放慢速度。 傅原只能命令贾伟：“在等待段楚宇回国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先把段楚宇、江蕙两人，包括他们身边关系亲密之人的银行账户的资金进出情况摸一遍。看看能否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队长傅原的用意很简单，如果发生在周伟身上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那么贾伟的推断就有一定道理。如此一来，曾经的协警段楚宇就排除不了伪造车祸现场的嫌疑。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果没有人给段楚宇好处，即将结婚的他怎么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毕竟经过贾伟的调查，段楚宇与肇事车年轻女司机之间根本就不认识，期间并不存在任何人情。 可是杨玉堂遇刺一案，却因为突然在杨玉堂别墅花肥池中发现了魏冬冬的遗骸而变得复杂起来。 首先，魏冬冬是被何人所杀，即便是死于杨玉堂之手也必须要找到证据才可以定案。 其次，魏冬冬是因何与越南人阮福淳走到了一起。有没有可能，魏冬冬是死于阮福淳之手呢？这也需要得到阮福淳的口供才能弄清楚。 再加上原来就没有完全弄清楚的两个问题，比如雇佣白宇行刺杨玉堂者的目的何在。 难道真的是杀人灭口吗？杀人灭口想要掩盖的真相又是什么？ 比如，那台藏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的笔记本电脑究竟是何人所为？ 通过对杨玉堂在遇刺前亲手把办公室的电脑硬盘格式化的行为分析，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并开始销毁犯罪证据，所以他再为自己留下一颗定时炸弹——留一台存有自己犯罪证据的笔记本在自己别墅中的行为，就太不合乎常理了。 由此完全可以断定，那台藏在衣橱中的笔记本电脑一定不是杨玉堂本人所为。顺理成章地，那个偷偷藏下笔记本电脑的人的用意就十分明显了——有意要把杨玉堂暴露给警方。 把后面这两个早就存在的疑点联系起来分析，于是问题又来了。 第一，雇佣白宇行刺杨玉堂者，与偷放那台笔记本电脑在杨玉堂衣橱中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他为什么会做出相互矛盾的两种行为——既然打算把杨玉堂推到警方面前，为何又要雇凶杀死他？这岂不是引火烧身吗？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案件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换句话说，在目前重案组掌握的杨玉堂遇刺一案的相关材料中，遗漏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会是谁呢？ 即便所有人都绞尽脑汁，还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怀疑的对象。 最终，傅原对大家说：“有必要把杨玉堂的案子，从头到尾再重新梳理一遍。万一在之前的侦破过程中疏漏了什么，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会付之东流。” “我同意。”郇建国首先表态道：“杨玉堂遇刺案现场的情况并不复杂，就在他的办公室内。而且，我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多询问一下杨玉堂身边的人。比如杨从文，比如杨玉堂的秘书杜小薇，比如当班的大堂经理，比如与杨玉堂保持暧昧关系的女人。 当然，还有白宇那里，特别是要抓紧时间让躲在白宇身后的曾诚归案。另外，如果方便的话，也有必要找吴明再详细了解一下那晚他究竟看到了多少。” “从白宇的口供中我们已经知道，那天他是化了妆，于上午十一点四十分掺杂在四五个进酒店就餐的食客中，躲开了酒店工作人员的视线，并趁机进入了防火通道中。一直潜伏到深夜才爬到楼顶，用绳索把自己坠下去对杨玉堂动手的。 事后同样是由防火通道中直接溜到了地下室，然后钻进早就准备好的汽车内，才躲过了所有监控，以及酒店众人的目光。 根据其口供，视频组也在当天酒店的视频资料中找到了白宇的身影。由此，基本可以断定白宇没有对我们撒谎。” 听得出来，傅原暂时不想联系，或者说打扰吴明。联想傅原从马局办公室回来时对齐志斌和宋瑾，以及对大家所说的那番话，所有人也就心中有数，所以，接下来再也没人重提这件事。 “这样吧，小齐协助贾伟调查段楚宇的银行账户，萧华负责写纹身案的结案报告，荣亮还继续调查李迪樱，我总感觉那是个有故事的女人。郇叔、宋瑾、增元，我们先靠到杨玉堂的案子上，从头再来一遍。” 傅原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马金忠局长抬脚走进来说：“傅原，停下手头所有的工作，有突发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嚣张的劫匪 “今天凌晨在松原市发生了一起持枪劫持案，被劫持的是一位德高望重，刚刚归国的老华侨。嫌犯共有四个人，手中最少有两只枪，乘坐一辆中型米黄色面包车。目前警方尚不清楚嫌犯劫持人质的目的，更不清楚他们将要把人质劫持到哪里。 局里刚刚接到省厅的命令，以及来自松原市请求我们协助堵截正向我市方向逃窜而来的劫犯公函。上级命令，在保证归国华侨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务必在本市将劫犯拦截下来并绳之以法。 从松原过来的道路共有三条，其一是高速g333，其二是国道738，其三是省道s659。目前还无法判断劫犯最终会选择哪条道过来。所以……。” 说到这里，马金忠的目光从重案组所有人身上迅速扫过，提高声音道：“我命令——重案组全体带领一个中队的特警，立刻前往城西北角738国道设卡拦截。行动！” “是！” 随着马金忠局长下达完命令并转身离开，重案组众人也迅速打开保险柜，带好枪弹，穿上防弹背心，不到五分钟已经来到市局大院中，与已经等在那里一个中队的特警汇合，乘车火速向城西北角的国道738方向赶去。 “荣亮，萧华，齐志斌，赵增元，带领十名特警向前一公里布置阻车器，时刻准备拦截嫌犯车辆。重复一遍，务必保证人质安全，保证自身安全。” “是。” 荣亮四人答应一声带领十名特警驱车继续向前行驶而去。 “贾伟和郇叔在左，宋瑾与我在右，特警找好伏击地点，做好所有准备。” 布置下两道拦截卡后，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到八点十分夜幕完全降临后，天空中隐约传来警用直升机的轰鸣声，同时对讲机中也传来了局长马金忠的声音。 “重案组注意，劫犯乘坐的车辆正沿着国道急速南来。米黄色中型面包车，车牌号9534。重复一遍，务必保证人质的安全，保证自身安全。” “重案组明白，米黄色中型面包车，车牌号9534，保证人质安全，保证自身安全。” 很快，已经可以看到空中警用直升机明亮的灯光，而那辆车牌号9534的中型米黄色面包车也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首当其冲的就是荣亮四人与十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布置下的第一道拦截卡。 眼看那辆面包车越来越近，距离阻车器已经不足三百米，荣亮先是向天鸣枪以示警告。可是对方压根没有在意，依然保持着极高的车速直奔早就铺设在路面当中的阻车器而来。 而仗着手中有人质，特别是在一路的逃窜过程中嫌犯发现，警方顾忌伤害到人质，一直没有主动攻击他们，不由变得更加有恃无恐起来。虽然早就看到前面道路上，在车灯映照下阻车器密密麻麻、明晃晃的钉尖，可是车速不降反升，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冲到了跟前。 尤其是，从副驾驶位置上探头出来的那人，竟然主动持枪向荣亮他们发动了攻击。 “小心！” 荣亮大喊一声提醒众人后，却突然扔掉自己手中的警用手枪，顺手从身边一位特警手中抓过来一只冲锋枪，随即就地一个翻滚，卧倒在阻车器旁边的路边，手中冲锋枪对准已经冲到眼前的中型面包车的前轮胎“哒哒哒哒”就是四声点射。 瞬间瘪下去的面包车前轮，以轮毂触地，冒着点点火星碰触到钉尖密布的阻车器时，甚至把长长的阻车器都给卷了起来。 至此，众人才明白过来，为何在有阻车器的情况下，荣亮还要提前向面包车的轮胎射击的真实用意。 ——当瘪下去的轮胎碾压到阻车器时，那些长长的钉尖竟然有一部分刺入了，由于没有了轮胎的保护，高速旋转下与地面接触不到十米就已经发红的轮毂毂缘中，从而带动整条，足有四米长的阻车器一下卷入了面包车的车底。 瞬间，中型面包车的前轮就不转了。好在面包车是后轮驱动，但是在前轮不转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在粗糙的路面上向前滑行。如此一来，面包车的车速便陡然降了下来。 当靠后轮推动前轮滑行的面包车来到依然趴在道路边的荣亮身边时，他手中的冲锋枪又响了。还是“哒哒哒哒”四声点射，面包车的后轮轮胎也被击穿。 于是中型面包车就变成了后面两个轮毂推着前面不转的轮毂在行驶。可想而知，失去了橡胶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力，仅靠两只不时打滑的后轮轮毂推动整台车辆前行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的劫匪气急败坏之下，先是拿枪向荣亮等人乱射一阵。当面包车艰难行驶到傅原四人设下的第二道拦截卡时，再也无力前行，只好停了下来。 知道此时人质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四个人也不下车，就在车里用枪指着人质的脑袋，要挟傅原道：“马上给我们换辆车。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不然我们就与人质同归于尽。” 虽然把劫匪顺利拦截了下来，可是接下来要想从他们手中成功解救人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别说四名劫匪手中有两把手枪，即便是手持匕首抵在人质颈间，为了保护人质安全，傅原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留给你们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释放人质，主动向我们投降，还能算你们投案自首。不然，……。” 啪——！ 还不等傅原把话说完，其中一名劫匪就向天放了一枪。 而拿枪指着年迈归国华侨鬓毛斑白太阳穴的劫匪，却气急败坏地大声嚷道：“少他妈给老子废话，现在已经过去半分钟，还有四分半，如果你喜欢废话，那就等着给这个老东西收尸吧。” 见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可能，傅原只好把情况向正在赶来的马局做了汇报。 “嗯，我知道了。先稳住劫匪，我们马上就到。” “还有三分钟！” “你们别急，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领导正在赶来的途中。” “管你妈领导不领导，现在老子最大。还有两分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尤其是年轻的齐志斌，握枪的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 而从第一道拦截卡处撤回来的荣亮，与四位手持狙击步枪的特警已经选好有利地形，手中枪口对准车内四人的要害部位。却同样为了保证认知的安全，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章 解救人质 “还有一分钟。” 随着劫匪的话音落地，局长马金忠也带领人马赶到了。同时，一路追击而来的松原市警方也来到了现场。 两拨人马碰头后，来不及仔细协商解救方案，首先观察了一下埋伏好的狙击手，并暗中对他们下达了指令：一旦发现劫匪有伤害人质的可能时，在力争保证人质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果断击毙他们。 到这个时候，马金忠也好，来自松原警方的领导也好，心中都十分清楚，虽然还不知道劫匪劫持人质的目的，可是由他们的表现判断绝非通过谈判可以解决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人质的性命放在首位。至于在解救过程中，人质会不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已经无法保证了。 可是那些劫匪并不傻，他们自然不会把自己完全暴露在车外密密麻麻的枪口下。眼看时间只剩下半分钟，后排座上的两名劫匪在把人质摁倒在车厢内的同时，也随即趴了下去。从距离面包车四五米外，只能看见他们身体的下半部分，脑袋都藏到了后排座位和前排座位靠背之间的缝隙中去了。所以，想要一击毙命只有想办法靠近面包车，并从车窗中探身进去才行。好在，两侧的车窗都敞开着，并没有被劫匪关上。 驾驶室内的两人，并没有采取同样的行动。因为他们早就发现，在无法保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警方是不敢贸然开枪的。所以，两人浑然不顾四面八方对准他们的黑洞洞的枪口，反而负责其了警戒任务，时刻关注着车外警方的动静。 “三十秒。” 当时间只剩下半分钟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局长马金忠身上。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车是绝对不能提供，不然一旦让劫匪得逞，接下来他们必然会变本加厉提出更苛刻的条件。难道这么多警力，最终只能护送劫匪按照他们的想法，把人质劫持到他们早就预订好的地点？ 这是马金忠，以及现场所有人都不会答应的。 可是，该如何稳住他们，从而赢得解救人质的时机呢？ 对此，一筹莫展的马金忠也是非常头疼。 “二十秒。” 这个时候，由于只剩下驾驶室的两名劫匪在观察警方的动静，所以他们已经无法做到时时刻刻保持对车外进行三百六度的关注。于是，荣亮找准机会，带领四名特警手握手枪从面包车后方接连几个翻滚，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并分左右屈膝把身体紧紧贴在车身上，以躲避不时回头四顾，驾驶室内两名劫匪的视线。 见此情景，傅原抬脚向面包车车头方向走了两步，以吸引两名劫匪的视线，从而掩护荣亮五人的行动。 “退回去，不然我开枪了。” 不理会副驾驶位置上那名劫匪的叫嚣，傅原继续前行一步说：“你们真打算与人质同归于尽吗？是否可以告诉我们，你们劫持人质的目的是什么？” “给老子闭嘴！” 那名劫匪先是朝天放了一枪，见傅原不为所动，便举枪对准了车外不到三米处，虽然手中拿着枪，却双臂下垂的傅原的脑袋。 而坐在驾驶位上那名劫匪则连续喊道：“十秒。九、八、七、六、五……。” 虽然大家心中都不相信劫匪会真的选择与人质同归于尽，可是谁也不敢冒那个风险。万一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众人的意料，到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人注意到宋瑾是何时钻入了警车，并突然掉转车头，一脚油门下去径直冲向了道路中间的面包车。同时，宋瑾打开远光灯，调整好方向用明亮的灯光从面包车一侧照向车厢后排座的位置。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在劫匪数到“五”的时候，随着荣亮迅速打出“行动”的手势，与身边两名特警瞬间长身而起。先是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枚烟雾弹扔了进去，以吸引两名把脑袋藏在座位缝隙中劫匪的注意。同时借助宋瑾射来的远灯光把两个受到惊吓，下意识抬起头来的两名劫匪的眼睛闪了一下的刹那，顾不上劫匪会不会开枪，直接把脑袋和持枪的双手从敞开的车窗内探进去，并迅速扣动了扳机。 而看到荣亮三人举动的，面包车右后方的特警也急忙给藏在车左侧的两名战友发出了行动的指令。当两人以同样的方式长身而起后，却正好迎来耀眼灯光，恍惚间发现荣亮三人已经得手，便掉转枪口对准了驾驶室内的两名劫匪。 几乎是在荣亮扣动扳机的同事，吱——，在距离面包车不足一米处，宋瑾用力踩下了刹车。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则是啪啪啪的一阵枪响。 其中有荣亮三人击毙在后排座挟持人质的两名劫匪的，也有面包车另外一侧两名特警击毙驾驶室副驾驶上那位用枪对准傅原的劫匪的。 可是，其中还有一枪，则是副驾驶那位劫匪，在身体中枪的瞬间，本能地扣动了扳机，向傅原开的一枪。 早就料到那名劫匪在荣亮采取行动时有可能会开枪的傅原，虽然提前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可是距离太近，身体的反应远没有子弹快。 就当他向左侧偏头，并用力屈膝下蹲时，只感觉右侧额头上一阵剧痛，脑袋里传来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随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只听见似乎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喊声，随着眼前的灯光人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快，救护车！” 好在马金忠局长来的时候，救护车也随同一起来到了现场。不过，最初那救护车是为人质准备的，没想到却用到了傅原身上。 在人们把傅原抬上救护车时，车内的人质——那位鬓发斑白的归国华侨也被萧华和齐志斌搀扶了下来。 “老人家，你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还好。” “老人家上车吧，我们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留下随后赶到的刑警队人员善后，重案组所有人因为心中挂念傅原的伤势，驾车尾随在救护车和局长马金忠的车后，一起向医院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藏毒被拘 在吴哥窟并没有停留多久，吴明和钟彩妮只是游玩了一天，隔天便去了暹粒。不想刚到暹粒便又遇到了在吴哥窟佛殿内见过的那对来自国内的年轻男女。 虽然当时钟彩妮没有十分留意，可是在暹粒再次遇到他们时，还是因为脑子里有隐约的印象而多看了两眼。不想那个女孩也正微笑着望过来，于是钟彩妮十分礼貌地与之打招呼道：“你好，你们也是从国内过来旅游的吗？” “是啊。我好像在吴哥窟看到过你俩。” “嗯，我也感觉多少有些印象。”钟彩妮转头去看旁边的吴明，见吴明也正与那个年轻人以微笑的方式打着招呼，便随口说道：“当时我没怎么注意。” “昨天我们进殿的时候，你正在拜佛。”女孩看着钟彩妮说：“你长的真漂亮。” 听到对方由衷的夸赞，钟彩妮不好意思地谦逊道：“哪有啊？” “江蕙我们走吧，晚上还要回金边。” 正当钟彩妮还要和那个女孩子多聊两句时，却被女孩的男朋友给打断了。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 江蕙嘴上虽然如此说，却还是递给钟彩妮一个抱歉的微笑，转身跟在男朋友身后走了。 见吴明一直目送那一男一女走远，钟彩妮不由开玩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那个叫江蕙的女孩子很有味道？” “什么味道？” “当然是女人味了。” “没闻见。” “言不由衷。” 钟彩妮突然感觉自己这句话里似乎有些酸味，于是不由自主转头看了吴明一眼。不想正好迎上吴明望过来的略显得意的目光，顿时不好意思地轻轻跺了下脚转身就往人多处走去。 “慢点，长的这么漂亮到处乱转，不怕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哼，那可是你的责任。” “反正钱已经到手，谁还在乎呢。” “你……。”钟彩妮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脸得意的吴明，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道：“幸亏我只是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了吴昕妹妹。” 话刚说完钟彩妮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伸手拉住走过来的吴明的胳膊，微微屈膝前倾着身子不住声地娇笑起来。 等了一会，当钟彩妮渐渐止住笑声时，吴明看着她那张挂着淡淡红晕的俏脸问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傻了？” “嗯。” “好像有人说过，坠入爱河的女孩子智商会回零。” 听到这句话，钟彩妮一下止住笑声抬头怔怔地看了吴明一眼，顿时脸红心跳地半转身来到吴明左侧，挎着吴明的左胳膊，脚下亦步亦趋地随着吴明的节奏再也不出声了。 两个人夹杂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默默走了一段，当钟彩妮感觉胸口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抬头时却发现，刚才那个叫江蕙的女孩子和她男朋友又出现在视线中了，只不过距离离得有些远。 以女孩子的敏感，钟彩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去看吴明，见吴明的注意力完全在沿途的风景上，根本就没去注意江蕙两人。虽然心有疑惑，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很快，她也被暹粒美丽的风景吸引了注意力，再也没去关注江蕙和她男朋友。 同样没在暹粒过夜，当天傍晚钟彩妮、吴明是与江蕙、段楚宇乘坐同一个航班返回的柬埔寨首都金边。而且，无巧不巧地两对年轻人不仅入住了同一家酒店，还是同一层楼层中相隔不远的三个房间。 “你为什么老跟着他们两个？” 终于，进入酒店房间后，钟彩妮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隐忍在心中一整天的疑惑。 “你说什么？我老跟着谁？” 静静盯着吴明的眼睛，钟彩妮的确没有从中看出吴明是在故意敷衍自己的意思。 “你不会是说那个叫江蕙的女孩子，和她叫楚宇的男朋友吧？我干嘛要跟着他们，是他们总跟着我们好不好？” “还说不是，你怎么知道人家男朋友名字的？” “在吴哥窟的佛殿里，那个叫江蕙的女孩子曾经叫过那个年轻人两声，我记得正是‘楚宇’这个名字。”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钟彩妮越来越感觉吴明有些神秘，可是具体神秘在哪里她一时又说不清楚。直直地看了吴明一会，当钟彩妮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正急于弄明白吴明的一切时，便急忙移开了目光。 “明天打算去哪？” “天天和跑马拉松似的乱转，你不觉得累吗？” “没有啊，很轻松很惬意。” 看着听到自己这句话后，流露出满脸无奈表情的吴明，钟彩妮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好梦。” 见吴明皱皱眉头，转身关门回隔壁的房间去了，钟彩妮马上把自己扔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看着天花板窃窃笑一会，又若有所思地想一会，这才起身脱衣洗澡，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 等早晨钟彩妮被走廊中传来的嘈杂声惊醒，满怀疑惑的她穿着睡衣下床，把房门打开一道缝隙探出头去，不料正好看见数名柬埔寨警察正推搡着已经被戴上手铐的江蕙和她男朋友往外走。 发现吴明此时也已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钟彩妮急忙向吴明招了招手。等吴明慢吞吞走过来，钟彩妮开口就问：“为什么？” “因为私藏毒品。” “你怎么知道？” “刚才那些警察说的。” “你听得懂当柬埔寨语？” “一半句。” 将信将疑的钟彩妮目送警察把江蕙两人带走，嘴里兀自嘀咕道：“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 “看江蕙很阳光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接触毒品那样的东西呢？” 见吴明向自己撇撇嘴角，钟彩妮白了他一眼，随即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上，回去洗漱去了。 半个小时后，打扮一新的钟彩妮与吴明到酒店餐厅吃过早餐，应该因为都是中国人的缘故，心里惦记着江蕙和她男朋友命运的钟彩妮显得有些落落寡欢。 “怎么，没兴致了吗？” “你一点都不为自己同胞的遭遇担心吗？” “为什么要担心？如果是你私藏毒品我一样不会瞎操心的。” 说着，吴明还故意看了一眼钟彩妮挂在肩头的小挎包。正是当初重案组在将军城青龙街抓捕毒贩时，被人群中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偷偷塞进去一包毒品的那只。以至于，马上反应过来的钟彩妮拿起挎包照着吴明的胸口用力拍了一下。 两人在金边游玩了一个上午，下午，钟彩妮和吴明便由金边国际机场乘坐国际航班，前往越南首都河内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祖母绿 “给我的？” 当两人到达河内，入住酒店并吃过晚饭后，无意中溜达到著名的珠宝一条街，吴明看似随意地从一家珠宝商店内购买了一只蓝宝石项坠，伸手递给钟彩妮时，钟彩妮脸上的惊喜是显而易见的。 “赔你的。” 接过吴明手中的蓝宝石项坠，钟彩妮一边挂到依然被她戴着，没有了项坠的珍珠项链上，一边瞪吴明一眼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的原因了。” 吴明没接钟彩妮这个话茬，目光在街道两侧琳琅满目的商铺招牌中看来看去，好像认识那些类似汉语拼音的越南语一样。当然，个别大型珠宝商店门前的招聘是用越、中、英三种文字书写的，看起来就感觉比较顺眼。 “好看吗？” 听到身后挂好项坠的钟彩妮的问话，吴明没有回头随口答道：“好看。” “连看都没看，你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那是我选的好不好？” 对着吴明的后脑勺撅噘嘴，钟彩妮顿时发现了吴明目光的异常，于是走上来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在找什么？” “没有啊。” “那你怎么总是左顾右盼的？” “趁机会学两句越语。” “唉，可怜的小明。”钟彩妮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戏谑吴明道：“要是当年读高中的时候你也这么努力，说不定我们会一直是同学。” “就是因为不想和你做那么多年的同学，所以……。” “不是不想，而是和当年那么漂亮，那么清纯的我在一起会感到自卑，所以才故意躲着的，是吗？” “怪不得你能拿到两个博士学位，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被你想的如此复杂。” “咯咯，”钟彩妮娇笑着，抬起左手在吴明肩头轻轻捶了两下。“油嘴滑舌。” 不过，当吴明领着她抬脚走进一家规模比较大，中文名字叫“东方珠宝”的珠宝商店时，同所有女孩子一样，即便是双料博士的学霸，钟彩妮依然抵挡不了来自五颜六色，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各种宝石的诱惑。 不过吴明的注意力可没在那些好看的石头上，而是停留在挂在珠宝店墙壁上众多的各种证照上面。的确，在吴明心里所谓的珠宝不过就是一些比普通石头看起来好看点的石头而已。 “小姐，是不是喜欢这颗祖母绿？” 珠宝商店的老板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体型匀称，一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见钟彩妮站在他镇店之宝的祖母绿展台前久久没有挪动脚步，不由凑上前热情地询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中国人？”钟彩妮答非所问地反问了老板一句。 “哈哈，只有有钱的客人才会关注这颗祖母绿，而来自中国的客人无疑是有钱人。”老板的汉语说的并不流利，不过也没有大的语法错误。“再说，我经常去中国，对中国人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所以，我一眼就能分辨出客人是不是中国人。” 钟彩妮听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着展台内的祖母绿问道：“多少钱？” “小姐是真心想要吗？”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钟彩妮的确早就有心想给母亲挑选一件生日礼物了。屈指算来，距离母亲金晓英的五十岁整寿也没多少日子了。 “呵呵，虽说这颗祖母绿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可是如果遇到懂行的买家，我还是愿意割爱的。”老板也是个老江湖，自然不会这么快就报出价格来。报低了自己会吃亏，报高了会把客人吓跑，所以他在努力观察钟彩妮脸上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吴明却突然插了一句：“真的假的？” “先生……，”看来是被吴明这句话伤到了自尊，不过一想到生意成交后，还要指望眼前这位年轻人付钱，珠宝商还是忍住了心头的不快。伸出食指指着天花板说：“我，阮福淳向天发誓，这颗祖母绿绝对是真的。” “越南并不产祖母绿，所以你这一颗必定是从国外购买的。那么先把相关国际机构的鉴定报告拿出来看看，我们再商量价格吧。” 第一次听到吴明说出如此正经而又专业的话，钟彩妮看着他的目光不由轻轻一闪。 老板阮福淳更是略显惊讶地说：“想不到先生真是位行家。请稍等。” 当阮福淳转身去拿相关证件时，吴明问钟彩妮：“真想要？” “是啊，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我妈五十岁整寿。” “唉，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啊。拿着家里的钱给父母送礼物，同样送的心安理得。” “你怎么知道我是用家里的钱给我妈买礼物的？” “难道你真的把上次那包毒品给卖了？” 不正经起来的吴明，钟彩妮发现自己是真说不过他，于是干脆低下头又去看那颗足有拇指大小的祖母绿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通过店内的监控落进了回小办公室拿证件的老板阮福淳的耳朵里。这也是很多珠宝店惯用的伎俩。借故闪开，以便给顾客相互商量的机会，从而从他们的对话中探听自己需要的信息。 比如，是不是真心想买。 比如，顾客是不是有钱人。 而让阮福淳暗暗高兴的是，虽然吴明和钟彩妮只进行了短短几句交谈，可还是给出了阮福淳最关心的两个问题的答案——钟彩妮不仅想买，而且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同时也让阮福淳知道了，这一男一女应该不是夫妻关系，甚至连男女朋友关系还算不上。 最让他没有想到的一点是，吴明对钟彩妮说的最后一句有关“毒品”的话，以至于满脸堆笑拿着各种证件走出来时，目光在吴明身上多看了两眼。 “先生，这是香港最著名的国际鉴定公司的鉴定书。这是香港凤龙拍卖会的拍卖纪录，这是……。” 阮福淳每拿出一张写满英文的文件放到吴明身前的玻璃柜台上，吴明则看都不看一眼，就随手推给旁边的钟彩妮。还不忘嘱咐道：“可要看仔细了。据我所知，像这样的证件花百十块钱就能从网下买到，甚至比真的还要真。” “先生，我们这条街上的商铺都是合法经营者。如果你们从我这里买到了假货，完全可以到法院告我。” “有用吗，在越南和你打官司？” 刚才偷听到两人的对话，明白了两人之间关系的老板阮福淳已经不再计较吴明所说的话，只是很随意地应对着。 “如果先生觉得在我们国家和我打官司没有把握，也可以回国之后再起诉我。在中国可是也有我的珠宝店。”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说着阮福淳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吴明道：“这是我在中国将军城开的一家珠宝店。虽然工商营业执照上不是我的名字，但我却是这家店的实际控制人。” “如何证明？” “呵呵，先生，只要你们在我这里购买了珠宝，完全可以到这家店去开发票。”指指被吴明捏在手中的那张名片说：“我会以你们国内将军城那家珠宝店的名义和你们签订一份合同书，以此为证可好？” “那好吧，你现在可以报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小巷恶战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钟彩妮以二十一万人民币的价格买下了那颗足有拇指大小的祖母绿。 不过，出乎阮福淳预料的是，钱是吴明抢先用他自己身上的银行卡付的。 高高兴兴离开东方珠宝店，离开珠宝一条街，游兴未艾的钟彩妮丝毫没有回酒店的意思。 “老板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起东方珠宝店老板阮福淳在他们临走时所说“如果两位还有其他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们”的话，钟彩妮手中拿着当时阮福淳给的，写在一张小纸条上的电话号码问道。 “当然是把我们当成了瘾君子。” “你是说他去拿那些资质证明的时候，偷听了我们两人的对话？” “你说呢？” “那岂不是说，这颗祖母绿也买贵了？”以钟彩妮的智商，又怎能不会马上联想到，既然阮福淳偷听了他们的对话，获知了自己不仅想买而且有钱的信息后，怎能不虚报价格呢？ “也没贵多少，反正那也不是我的钱。” “哼。谁的钱也不能乱花。”说着瞪了吴明一眼：“都怪你。” 再有钱的人也不愿意花冤枉钱，所以，钟彩妮刚刚因为给母亲买到满意生日礼物的兴致顿时荡然无存了。于是，招手就要拦车回酒店。 不想吴明却制止她道：“再走走吧，反正离酒店也不算远。” 无可无不可地挎着吴明的胳膊慢悠悠走着，却发现吴明领着她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 “从这里也能回酒店吗？”边问边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 “条条大路通罗马。” 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钟彩妮还是下意识伸手把身体左侧的小挎包拉到了身前。 只是巷子有些长，开始的时候，前后还有几个行人，走了一段之后，就只剩下吴明和钟彩妮两个了。以至于，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而又陌生的巷子里显得有些刺耳。 “我不想……。” 不等钟彩妮说完，吴明紧了紧被她挎着的左臂说道：“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钟彩妮闻言就是一愣，还没想明白吴明为何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已经被吴明拉进了怀里。几乎是在同时，身后巷子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随即明亮的灯光从身后照射过来，让打算从吴明肩头探出头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钟彩妮，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身体贴紧墙根趴下，千万不要动。” 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钟彩妮已经被吴明一把推倒，只能依言紧贴着墙根横躺着，转动脑袋，侧脸看着正向灯光耀眼的摩托车冲去的吴明。 由于躺在地上躲开了摩托车的大灯，钟彩妮得以清晰地看到，吴明先是迎着摩托车猫腰跑了两步，随即提速，身体瞬间向右侧倾斜，双脚一步步以极快的速度踩着左侧的墙壁越爬越高。 等摩托车来到吴明近前时，他的身体早已越过了摩托车的车把。虽然那位骑手的骑术不错，刚要拉起车把，意思是想用摩托车的前轮撞击沿着墙壁，倾斜着身子高速移动的吴明。可是，他的动作远没有吴明快。 眼见吴明瞬间挥动右臂，右拳准确地击打在摩托车骑手的头盔正面，也就是被拉下来遮挡着眼睛的有机玻璃上。 这一下可不仅仅是吴明拳头上的力道，还带有吴明和摩托车高速移动的惯性叠加。 所以，钟彩妮听见“砰”的一声响的同时，那辆因骑手用力提把，前轮堪堪离地的摩托车一下就来了个后空翻，随即噗通——哗啦——摔倒在地。要不是巷子很窄，被两侧墙壁挡住了，摩托车一定会侧滑出老远。 即便是这样，由于翻了个个，依然挂在档位上的摩托车，还是在车轮与地面的强烈摩擦下，向来路滑出去足有六七米远才因为发动机被憋死而停了下来。 没有给吴明丝毫喘息的机会，因为从巷子出口处驶来的另外一辆摩托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躺在地上的钟彩妮。 显然以吴明徒步的速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疾驰的摩托车更早赶到钟彩妮身边，所以吴明一边猫腰向回疾跑，一边大声提醒钟彩妮：“紧贴墙根，脸朝地面！” 其实，不用吴明提醒，发觉到危险的钟彩妮已经在收缩身体，并把刚才侧转的脸埋进了垫在地面上的双臂中。她怎能不清楚，由于有车把妨碍，摩托车不仅难以碾压到墙根，同样，骑摩托车的人也很难伸手够到紧贴墙根的自己。 随着一阵嗤嗤啦啦的声响传来，钟彩妮知道那是摩托车车把与墙壁摩擦发出的声音。即便考虑到摩托车不会碾压到自己，不敢抬头的钟彩妮还是因为来自心头的恐惧而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心头也如撞鹿般剧烈跳动起来。 吴明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正当那辆摩托车来到钟彩妮身边，一个急刹车降下速度，骑手侧身下腰，想要去拉被钟彩妮压在身下，挂在肩头的挎包窄窄的包带时，距离摩托车还足有两米的吴明，突然腾空跃起，身体于空中向左侧翻转，右脚在上在前，左脚在下在后，一个侧踹直奔左手已经堪堪触摸到钟彩妮肩头的摩托车骑手的右肩肩头而去。 感觉到碰触自己肩头的手指，钟彩妮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更加用力地压住身下的挎包。 摩托车骑手没有去管即将踹到自己右肩头的双脚，而是用左手中指食指勾住钟彩妮肩头挎包窄窄的包带猛力一拉。同时，握着油门的右手瞬间转动给摩托车加油，身体顺势向车把中间趴去，想拉走钟彩妮挎包的瞬间，躲开吴明踹来的双脚。 可是，原本直奔摩托车骑手右肩踹去的吴明双脚，却在越过摩托车车把后突然变招了。 原本在上在前的右脚水平向左横踢，在下在后的左脚同样水平向右横踢，顿时吴明的双脚变成了一把剪刀，不偏不倚刚好卡在了正向摩托车车把趴来的骑手的脖子。 随即向左侧身翻转的吴明，腰部用力之下，身体继续侧翻，带动呈剪刀状紧紧夹住摩托车骑手脖子的双腿，一下把那名骑手给带离了摩托车。 可是，因为摩托车骑手的右手还紧握着油门，正在给摩托车加油，以至于连同坐下的摩托车也一起被带翻，并拉着他已经着地的身体，“嗖”的一声，从即将落地的吴明身下窜了过去。 双脚刚刚落地的吴明，反手“啪”的一下抓住向前侧滑的摩托车后座，双脚、双臂一起用力，把摩托车高速旋转的后轮抬离地面的同时，直接把摩托车拖到了自己身边。 “快上车！” 喊了一声依然趴在地上的钟彩妮，吴明已经抬腿坐到了摩托车上。等钟彩妮来到摩托车前，吴明伸左手帮她迅速在身后坐好，并叮嘱一声“抱紧我”，随即加大油门，“呜”的一声，向来路窜了出去。根本就没理会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后来这名摩托车骑手，直接照准他的胸口就压了过去。 而最先被吴明一拳打翻在地的那名骑手，情况显然不怎么妙，到现在还趴在地面上毫无声息。 来到近前，吴明轻提车把，坐下的摩托车如臂使指般从横躺在地的另一辆摩托车上一跃而过，转瞬就来到了小巷的入口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警局反省 “我们去哪？” “回东方珠宝店。” “为什么？” “看看老板阮福淳还在不在。” “难道你怀疑是他派人来袭击我们的？” “不是我们，是你。” “他想抢回这颗祖母绿？” “即便不是他，也是他通知了其他人。”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什么？” “我们离开珠宝店不到三分钟就被人盯上了。” “所以你才故意拐到那条小巷中的？” 来到巷子外面的大街上，不想引起人们注意的吴明马上把摩托车的速度降下来。如同一对骑车兜风的恋人一样，边回答身后钟彩妮的疑问，边慢悠悠重新回到珠宝一条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吴明骑车刚刚出现在东方珠宝店门前，老板阮福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看见骑车的吴明，阮福淳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讶的神情，随即恢复正常并笑呵呵地打招呼道：“再进来坐坐？” 嘀——。 吴明脸上挂着别有意味的笑，轻轻按了一下摩托车的喇叭算是回应了阮福淳的邀请，骑着摩托车不紧不慢继续向前驶去。 而坐在后面的钟彩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挂在左肩头，放于她和吴明身体之间的白色小挎包一下拉出来，侧转头看着站在店铺门前的阮福淳，直到摩托车走远才回过头来。 “你这包不错啊。” “那是，这可是正宗的意大利小牛皮。” “呵呵，怪不得没被扯断包带。” 两人骑车离开珠宝一条街后，吴明随手把摩托车扔掉，打车返回了酒店。 来到房间，钟彩妮不无担心地问：“他们会不会报警？” “会的。” “那怎么办？” “没什么，我们又没偷没抢，正当防卫而已。” “可是，没人给我们证明啊？” “放心，会有人给我们证明的。” “谁啊？”见吴明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钟彩妮不敢肯定地问：“你不会以为珠宝店老板阮福淳会给我们做证明吧？” “为什么不？”说着，吴明一把把钟彩妮拉进卫生间，用手指蘸着水在镜子上写到：“一会警察来了，你什么都推给我，不要随便说话。” 钟彩妮点点头，也蘸水在镜子上写到：“房间有窃听装置？” “十有八九。”吴明写完这四个字，马上露出一脸的坏笑说道：“来，我帮你吧。” “什么？” “洗澡啊？” 毫无防备之下，面红耳赤的钟彩妮刚要开口训斥吴明一句，看到对方的眼神马上反应过来，于是抬手在吴明胸口捶了一下，嘴里却羞怯怯地说：“不要。”随即一转身，红着脸从卫生间跑了出去。 吴明紧跟着走出来，从后面抱住钟彩妮，拿脸在钟彩妮微微发烫的脸颊上蹭蹭说：“我想你了。” “去，我累了。” 不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钟彩妮都配合的毫无瑕疵。给人一种感觉，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受到了袭击，所以心情不好的她才拒绝与吴明卿卿我我。 不过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谁？”松开怀中的钟彩妮，转身打开房门，果然见三名当地的警察站在门外，三人身后还站着那位被吴明一拳打晕在地，直到骑车离开时，趴在地上都没有动静的摩托车骑手。吴明流露出惊讶的神情问道：“你们有事吗？” 不想三名警察中还真有一个懂中文的，随即指着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人对吴明说：“刚刚这人报警，说是受到了你们的攻击。请跟我们到警局一趟吧。” “我们，也包括她吗？” “报案者说是一男一女。” “好吧，等我们收拾一下，顺便给朋友打个电话。” 三名越南警察并没有催促，直到吴明打完电话，钟彩妮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领着两人走出酒店，直接上了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警车开走了。 所谓的警局距离酒店有些远，警车足足开了十五分钟才到。警局不大，类似于国内的派出所。一座三层的简易楼房，除了门口左侧一个房间里亮着灯，坐着一名看似在值班的警察外，其他房间都黑乎乎的。 三名警察把吴明和钟彩妮领到二楼，来到楼梯左侧第二个房间门口，其中一名警察推开房门，并把房间的灯打开后，对吴明说：“你们先进去等着吧。” 随即，三人带着那个报警的，走起路还有些跛脚的年轻人又下楼去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钟彩妮看着眼前的一桌两椅，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空荡荡的房间，十分不解地问吴明。 “这在他们当地有个说法——叫自我反省。” “反省什么？犯法的又不是我们。”听得出来，钟彩妮很是气愤。 “呵呵，放心好了，阮福淳马上就会到的。” “既然是他想抢回去，或者说是他给那两人报的信，为何还要出面替我们作证？”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阮老板是个成功的商人，自然十分清楚这个道理。” 听吴明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莫测高深的话，钟彩妮还以为吴明是怕房间里有监控探头，于是转头仔细打量起来。 “不用找了，这里的警察都很穷，装不起监控。” “你确定？” “当然。而且……。” “什么？” “让我们在这里反省的目的也不是反省自己的过错，而是反省一下该拿出多少钱来贿赂他们。” “还有这样的事？！” “呵呵，一看就知道——你还是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 钟彩妮白了吴明一眼，转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斜倚着门框的吴明试探着问：“要不我们就给他们点钱？” “刚才你还说谁的钱也不能乱花，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变了？” “可是，我困了。” “没看出来。”吴明走过去，弯下腰看着钟彩妮的眼睛说：“眼神很清澈，几乎能照射到我心灵的最深处了。” “里面有什么？” “你猜。” “男盗女娼。” “呵呵，知我者小彩妮也。” 被吴明脸上夸张的表情逗的噗嗤一笑，也被吴明满不在乎的神情感染，钟彩妮再也没提拿钱贿赂那三位越南警察的话，而是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记忆中有关高中时一些有趣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一头雾水 被迅速送进医院急救室的傅原，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抢救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当听到为傅原做手术的大夫对傅原伤情的描述后，所有人心里无不感到一阵阵后怕。 “子弹击中了右额角，幸运的是，虽然击穿了头骨，并硬生生撕裂下来足有五公分直径的一块头盖骨，却没有伤到脑组织。仅仅是造成了脑部积血，好在经过手术已经全部清理干净。若是子弹再下移三到五毫米，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大夫，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放心吧，这不同于脑溢血等疾病，脑部积血是由于脑组织内部的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所以很难清理干净。这种外伤造成的积血都在脑组织的表面，可以一次性清理干净，所以不会有后遗症留下来。只是，既伤到了头盖骨，又因为子弹的撞击造成了局部脑震荡，所以恢复期会相对长一点。” “多久？” “最少要三个月。” 听完大夫的介绍，重案组众人马上请求马金忠局长道：“马局，我们轮流在医院照顾傅队吧？” “不行。重案组手头的案子都还没有破，现在又出了劫持人质这档子事。希望不要太复杂，不然还要归到你们重案组。照顾傅原的任务，我从局里其他部门抽调人手，不用你们操心。” 其实，重案组众人心中最想知道的是，在队长傅原养伤这几个月内，由谁临时当这个头。可是谁都没好意思问出口，而马局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另有打算，当时也是只字未提。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近十点，大家便各自回去休息。等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却因为习惯了每天在傅原的指挥下工作，如今傅原突然住院，众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我们是先审问那名劫匪，还是按照傅队昨天下午的安排分头行事？” 最终还是贾伟忍不住先开了口。 “是不是可以这样，”郇建国的资格当然是最老的，所以他开口大家都不会反驳。“按照昨天傅原的安排，小齐、贾伟、萧华和荣亮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剩下的我们三个暂时先不考虑重新梳理杨玉堂的案子，先审审那名劫匪看看情况再说如何？” “老同志就是老同志，我没意见。”贾伟站起来对齐志斌说道：“小同志，我们出发吧。” 贾伟和齐志斌转身去调查段楚宇及其身边人的银行账户，荣亮前去调查郑前军的女朋友——四无人员李迪樱的情况，萧华留下来写三起纹身案的结案报告。 郇建国则带领赵增元和宋瑾前去提审昨天晚上抓到的，唯一一名活着的劫匪。 “姓名？” “……。” “年龄？” “……。” “家庭住址？” “……。” 让郇建国三人想不到的是，眼前这名年龄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劫匪，无论如何就是不开口。 “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劫持人质可是重罪，特别是被劫持的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归国老华侨。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不论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都十分恶劣。所以，如果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还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否则，等待你的，不用我们说你应该也很清楚。” “呸！狗屁德高望重，纯粹是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尽管话不好听，可随着郇建国的声音落地，劫匪终于还是开口了。 “听你的意思，邢老伤害过你或者是你的家人？” 宋瑾慢条斯理的问话，似乎勾起了劫匪对往事的回忆，一时间又微眯着眼睛不言不语了。 见状，郇建国示意赵增元一起走出审讯室说道：“不能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先去人口资料库比对一下他的真实身份，看看他本人，或者其家人有没有与归国华侨邢忠典在生活中有交集的地方。” “松原市那边难道也不清楚四人的身份吗？” “不清楚。因为事发突然，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调查，就一路追赶到了这里。” 赵增元转身回办公室查劫匪的资料，郇建国再次走进审讯室，却听见劫匪又开口骂了一句：“靠欺男霸女，强买强卖发家，现在又假模假样回来当好人，我呸！” “你是指邢忠典在国外还是国内的所作所为？”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去查呀！去查查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的本来面目，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能听得出来，眼前这位年轻的劫匪应该受过一定的教育，虽然在骂人，嘴里却少有脏字。 “在刑法上，有故意犯罪和激情犯罪之别。如果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心中激愤所致，那么则可以归类于激情犯罪。……。” “用不着说这些，既然决定了要做，早就想到结局了。” “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明显劫匪的身体僵硬了刹那，虽然非常细微，可还是没逃过郇建国和宋瑾的眼睛。 “正义的伸张未必非要拿自己的性命，以及家人的痛苦去搏。想必你也是个读书明理的人，为何不选择相信法律，相信国家呢？” 宋瑾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因为劫匪再一次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所以要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 终于，五六分钟后劫匪长叹一声道：“唉——，人活在世上谁又没有父母兄弟妻子儿女？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又愿意铤而走险？” 郇建国和宋瑾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如果眼前这名劫匪的精神正常，那么从他为数不多的话语中不难得出——昨天被解救下来的归国老华侨，最近十来年先后出资数百万美元在国内投资办学，资助贫困地区孩子读书，被各大新闻媒体宣传报道，德高望重的邢忠典的善举其实是伪善之举的结论。 可是，不论从邢忠典的年龄，还是其出国的时间上判断，与眼前这位劫匪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换句话说是，邢忠典出国时，眼前这人还没有出生呢。又怎么可能会逼得他走投无路？ “小宋，你留下来继续，我去看看邢忠典的过往资料。” 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郇建国可不相信眼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劫匪精神有问题。如此就有必要查查邢忠典的过往，以便弄清楚劫匪为何会如此痛恨邢忠典。免得审来审去，反而被劫匪弄的一头雾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陈年旧案 邢忠典，七十四岁，原籍福源市四石柱村。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混乱时期偷渡出境，辗转多国，最终来到日本定居下来。从打零工开始，几十年来靠个人的打拼，几乎是白手起家积攒下不菲的资产。现在他的名下不仅有一家遍布日本各大城市的连锁超市，还买下了一座大型温泉，发展起了旅游业。 自八年前开始回国投资办学，先后出资建立了四所希望小学，资助过近千名贫困山区的学生。有据可查的资金投入共六百三十多万美元，合计人民币不下于四千三百万元。 当郇建国搜集到邢忠典的相关资料后，赵增元也从人口资料库中比对出了审讯室那位劫匪的身份。 唐雎，二十九岁，福源市四石柱村人。另外三名劫匪都不是福源市人，而且不是本省人。从他们都有犯罪前科的身份上分析，最大的可能是唐雎花钱雇来的。 “两人是老乡？” “不仅如此，郇叔。”赵增元看着手中打印出来的资料说：“唐雎祖上是当地最大的地主，当地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是唐家所有。建国后，其祖父一辈在那场****中被批斗的批斗，坐牢的坐牢，以至于人丁逐渐凋落。到他父辈一代人就只剩下兄弟二人和唐雎的一个姑姑。 唐雎的叔叔一直单身，不到四十岁上身患癌症死了。唐雎的父母只生了他和妹妹唐莹，父母也早在几年前相继离世。” “他那个姑姑呢？” “十五岁那年的春天被人奸杀在野外，算起来有四十多年了。” “准确时间是什么时候？” “上世纪的1972年三月二十八号傍晚。” “这么巧？”郇建国看看手中的资料说：“据邢忠典所说，他正是在同年的四月十七号，因为不堪国内的动荡，花钱买通蛇头，与二十多个人一起，乘坐一艘冒充出远海打鱼的渔船离境的。” “不会吧？”赵增元有些不敢相信地探头看了一眼郇建国手中邢忠典的资料。“郇叔，唐雎姑姑唐小蝶遇害一案至今还悬而未破呢。” 知道赵增元的言外之意，于是郇建国说：“也许只是巧合。并不能就此说明唐雎绑架邢忠典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姑姑报仇。再说那年头偷渡离境的人很多，连国家后来都不再追究了。” “可是，我在查对唐雎家人的资料时，却发现唐雎的父亲生前也曾有过前科，因为与邢家人斗殴致一人重伤而被判了五年。出狱后不久，继唐雎母亲之后的第三年也过世了。” “打架的原因呢？” “在公安系统录入的资料中只有简单的‘打架斗殴致人重伤被判五年’一行字，以及受害人的资料，其余一字没提。” “难道唐雎这次雇凶劫持邢忠典与其父亲坐牢的事情有关？”见赵增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郇建国不由问道：“怎么，你不会以为事情的根源在其被奸杀的姑姑——悬而未破的一案上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其实郇建国心里也无法排除这种可能，只是唐、邢两家的陈年恩怨并不在他们侦破工作的范围之内，所以也就没在意，而是与赵增元重新回到了审讯室。 “唐雎是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何要绑架邢忠典，又是花了多少钱，从哪里找来的那三个人。还有，你打算把邢忠典带到哪里，准备如何处置他。” “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我的身份，还用的着问我为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为了给因为与邢家人打架而坐了五年牢的父亲报仇？” “我父亲为什么要和那帮畜生打架？” 听唐雎这一反问，马上让郇建国和赵增元联想到唐雎被奸杀的姑姑。于是赵增元开口问道：“难道你和你父亲都认为你姑姑唐小蝶是死于邢忠典之手？” “不是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又会是谁？我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唯独当时办案的警察不相信。” “警察办案是靠证据，不是靠凭空怀疑就可以定案。” “哼！” 显然唐雎还有很多话要说，只是郇建国这句话让他感到失望，所以又一次闭口不谈了。 “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公安部正在着手处理建国以来积累下的众多悬而未破的案件。想必你姑姑遇害一案也不会被落下。如果你能给我们提供更多有关你姑姑遇害的信息，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害死你姑姑的凶手，同时也可以告慰你故去父母的在天之灵。” “是啊，唐雎，想想你家里的妻儿，还有你尚未嫁人的妹妹唐莹，他们可都指望着你呢。” 沉默良久之后，唐雎终于再次开口道：“其实，我并没想把他怎么样。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自学了法律专业。绑架虽是重罪，但罪不至死。我只是想让那个畜生说出当年的实情，还惨死的姑姑一个公道，还抑郁而死的父亲一个公道。” “所以，希望你能详详细细把这次绑架案的过程讲出来。同时，把你心中对邢忠典的怀疑，也就是你从父辈那里听说的，有关你姑姑当年遇害时值得怀疑的细节讲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你姑姑的案子能够早日侦破。 当然，你的配合也会在接下来的法院审判与量刑中，作为为你减刑的有利条件之一。” “要说到这次绑架那个老东西的动机，就不得不从四十多年前我姑姑遇害一事讲起。……。” 接下来，随着唐雎的讲述，做笔录的宋瑾不时抬手擦一下眼睛。而赵增元也偶尔会转一下头，伸手在脸上抹一把。 从上午的九点半开始，唐雎的故事整整讲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快十二点才结束。 “郇叔，想不到唐雎的经历如此曲折。” “是啊。”似乎不想在唐雎身世和经历上多说什么，郇建国话题一转说道：“听唐雎所列举的有关他姑姑被奸杀一案的疑点，还真不能排除邢忠典的嫌疑。” “既然存在那么多疑点，为何当年那个案子最终会不了了之？” “你们年轻，都没赶上那个年代。那时候，举国上下忙于派系纷争，整个国家都处于动荡之中，还有几个人能够安心本职工作？再说，受害人唐小蝶又是‘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子女，就更不会被重视了。” “郇叔说的不错。我之前曾经看过公安系统历年来遗留下来的未破案件，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最多。” “对了，郇叔。如果真如唐雎所说，邢忠典当年的偷渡离境就摆脱不了畏罪潜逃的嫌疑。”说到这里，宋瑾眉头一皱道：“只是该如何解释邢忠典最近七八年的所作所为呢？是突然的良心发现才让他回国办学，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难道他是想将功赎罪吗？” “不错，这的确很难解释。”郇建国说：“我宁愿相信，发生在唐雎姑姑身上的案子根本与之无关，而是凶手另有其人。” 不知是不是被唐雎的故事所感动的缘故，对唐雎姑姑遇害一案更感兴趣的赵增元却接过来说：“可是我们好像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手去调查四十多年前的一起奸杀案。” “这个要看局里怎么安排。等下午向马局汇报一下再说吧。” 同样被唐雎的故事感动的郇建国简单说了一句，三人便分头吃午饭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副队长凌战 下午一上班，不等郇建国去汇报审讯唐雎的结果，局长马金忠已经领着一个三十三四岁的年轻人走进了重案组办公室。 而且进门就说：“大家停一停，先来认识一下你们的新队长。”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抵触，特别是在傅原重伤住院期间更换队长，让贾伟等几个年轻人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是副队长。”当听到跟在马局身后，那位身材高挑，给人十分干练感觉的年轻人补充了一句，众人心中才多少好受了些。 “凌战，是从省厅调来的刑侦专家。别看只有三十四岁，已经是位在刑侦岗位上工作了十年的老干警。荣立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五次，还有……。” 似乎不愿意听马局过多地提及自己过往的经历，凌战略有些难为情地说：“马局，还是让我自己介绍吧。” “呵呵，那就你们自己相互熟悉一下。接下来重案组的工作，由凌战具体负责。”说完，马金忠局长转身走了。 “大家好，我叫凌战，凌云的凌，战斗的战，今年三十四岁，省城人。初来乍到，还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彼此多关照。” “副队，不是。”原来大家称呼傅原“傅队”都习惯了，现在再称呼凌战为“副队”，虽然都知道不是一个字，可还是感觉别扭，所以贾伟急忙改口道：“凌队……。” 话一出口贾伟自己都笑了，怎么听起来像是“领队”呢？ “呵呵，”凌战也笑着说：“大家还是叫我的名字吧，以前的同事都是如此称呼我。” “凌战？”贾伟再次说道：“嗯，这个名字真不赖，够威武。” 郇建国没有再给贾伟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而是主动向凌战汇报起了审问唐雎的结果。 “郇叔是吧，上午我已经在马局那里了解了昨天晚上抓捕劫匪的过程。”听完郇建国的汇报，凌战也不拖泥带水，上来就直奔主题说道：“上级正在组织警力处理过往积累下的无头案，所以我想，尽管这次绑架案看起来与我们手头正在侦办的几个案件没有关联，不过，既然郇叔已经从中发现了可疑之处，是不是考虑往深了查查看？” “你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刚才听你们所说，出现在邢忠典身上的疑点的确值得一查。不管他是归国华侨，也不管他资助过多少贫困学生，甚至出资建立四所希望小学。如果他真是四十多年前唐小蝶一案的元凶，法律可是不讲将功赎罪的。功是功，罪是罪，绝对不能相互抵消。” “只是我们现在的人手有限，目前手头的几个案子，只有纹身案可以结案，其他两个都还缺少最后一环。” “郇叔，还有各位，是不是可以这样。”凌战逐一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我刚来，一时半会难以投入到你们正在侦办的案件中，不如就由我来处理这起绑架案吧。” 凌战说到这里，正在写纹身案结案报告的萧华抬起头说：“刚好一会我的结案报告就写完了，要不我来协助凌队吧。” “也好。至于其他人，还按照傅原队长原来的安排各司其职好了。” “这样的话，凌队，我把今天上午与小齐对段楚宇及其身边人银行账户的调查情况汇报一下。” “好吧。” 听凌战答应的如此痛快，大家就知道，他肯定早就对重案组正在侦办的案件心中有数了。也就是说，并非傅原受伤后才应急抽调来的。而是局里，或者省厅早就有了这样的人事安排，只是有些凑巧而已。 “我们没有到段楚宇的户籍地去，而是在城里通过中国银行个人征信系统资料把段楚宇，及其亲人的所有银行账户都调了出来。不出所料，很快就从其新婚妻子江蕙的弟弟江诚的一个银行账户中发现了问题。” 贾伟说到这里，齐志斌从手包中取出两张打印好的银行流水递到了凌战眼前。指着其中一张中的一笔存款说到：“凌队，你看，就是这一笔。日期显示正是周伟车祸后的当天存入的，而且仅仅隔了一天就被转走了。转入的账户，正是他姐姐江蕙的这张银行卡。” “不错。”凌战从银行流水上抬起头问齐志斌：“这个江诚是做什么工作的？” “和他姐姐江蕙一样，临时都没有工作。” “这就更加可疑了。既没有工作，更没有经商，银行卡中却突然多出来三十万这样一笔不菲的存款，实在是不合常理。噢，对了，有件事我忘记告诉大家。”凌战提高嗓门对所有人说：“刚刚得到消息，在柬埔寨旅游结婚的段楚宇和江蕙，已经因为私藏毒品被柬埔寨警方拘捕，经过大使馆的斡旋，明日即将移交我方。” 听到这里，贾伟那双不大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果然，凌战接着说：“贾伟和宋瑾马上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前往柬埔寨把段楚宇、江蕙两人带回来。” “是。”难得有这么一次出公差的机会，而且不需要操心费力，只是带两名嫌疑人回来，贾伟当然十分高兴。 相反，宋瑾并没有表示什么，不过是轻轻答应了一声。 接下来则是荣亮汇报调查李迪樱的情况。 “凌队，今天上午我又围绕认识李迪樱的人逐一走访了一遍。可是并没有新的收获。所有人都说，是在李迪樱被卖到李家，嫁给李兆麟后他们才认识她的。”荣亮皱着眉头说：“所以我想，要想弄明白李迪樱的身世和来历，就不得不找到那个拐卖她的人贩子。” “从你们过往的报告中看到，李迪樱被卖到李家不过五年时间，想要找到那个人贩子应该不难吧？” “是不难，可是听李迪樱的意思，她可不是第一次被人拐卖。而是从小就被人三番五次地拐卖，这就有难度了。” “她的话未必可信，先找到五年前把她卖到李家的人贩子，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好吧。” 见荣亮答应的有些勉强，凌战笑笑说：“还是让增元帮你吧。”随即又转头看着郇建国说：“郇叔，杨玉堂的案子你和小齐先慢慢梳理着，等贾伟和宋瑾从柬埔寨回来后再帮你。” “没事。杨玉堂遇刺案的线索并不复杂，我们先一点点梳理，发现问题时再提出来大家共同探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踏破铁鞋 “你们怀疑邢忠典是四十多年前强奸杀人案的元凶？” 局长马金忠听到新来的队长凌战的汇报，心中很是吃了一惊。 “马局，虽然这个案子与目前重案组手头的两个案子没有什么关联，可是嫌疑人唐雎既然向我们罗列了那么多有关当年那起奸杀案的疑点，而且部里也正在着手处理历史遗留下来的未破案件，所以我们想，是不是可以趁机调查一下？” 调查一位近年来有颇多善举，各大新闻媒体不时加以宣传报道，算得上是新闻人物的归国老华侨，这可是要冒极大风险的。一旦消息泄露出去，而最后又不能证明对方就是陈年旧案的凶手，别说市局无法收场，恐怕还会连累省厅。甚至会打击许多与邢忠典一样，想要落叶归根，想要回报祖国，而与邢忠典有着类似经历——也是在那个动荡年代偷渡离境的一大批华侨的热情。 所以，沉思良久，马金忠才对凌战说：“这件事必须慎之又慎，你们先秘密进行小范围的调查，切不可在没有真凭实据前把矛头对准邢忠典。回头，我马上把这个情况向市政法委，以及省厅进行汇报。” “马局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凌战也不是心里不发憷。可是，既然有疑点，如果不进行调查，先不说对不对得起当年惨死的十五岁少女唐小蝶及其亲人，首先自己良心这一关就过不了。 而且，在凌战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一旦坐实了邢忠典就是四十多年前那起奸杀案的元凶，那么他最近几年所做善举的目的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回到办公室，见萧华已经把纹身案的结案报告放到了自己办公桌上，凌战拿起来扫了一眼说：“我就不看了，还是直接交给马局吧。” 看到凌战把结案报告推了过来，萧华有些惊讶地问道：“我去？” “按理应该是傅原去。毕竟我对这个案子不怎么了解，局长问起来一问三不知的，不是让我难堪吗？” 知道凌战是在开玩笑，可是由此却不难看出，凌战并不是一个喜欢有事没事向领导面前凑的人。仅此一点就让萧华对这位新来的副队长高看了一眼。于是微笑着说：“那凌队等我十分钟，送上去马上回来。” 凌战也需要时间来了解一下，公安系统陈年旧案中有关四十多年前那起奸杀案的细节。以及邢、唐两家之间多年来的恩怨。至于邢忠典的个人资料，凌战心里有数，系统中恐怕不会有太多。之前郇建国所搜集的，应该就是全部了。 对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通过非法途径离境的人，在公安系统的资料中大都以失踪人口处理。能够留下去向的人可谓少之又少，这一点凌战是清楚的。 所以，要想调查邢忠典究竟是不是那起奸杀案的元凶，在唐雎的审讯笔录中，其所罗列的有关他姑姑唐小蝶被奸杀一案的疑点，无疑成为了调查的主要线索。但是，必须要到福源市四石柱村进行实地调查才行。如此一来，想要秘密进行，想要瞒住邢忠典就非常困难了。 正在凌战苦思冥想该从何处入手时，没用十分钟，萧华就回来了。 进门见凌战正在看宋瑾做的审问唐雎的笔录，于是开口就问：“凌队，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马局的意思是暂时不能惊动邢忠典，所以事情有些棘手。” “其实，想要不让邢忠典知道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正大光明地，以调查陈年旧案为由前去福源市呢？”萧华看着凌战继续说：“毕竟处理历史遗留的悬案，是公安部统一布置的行动。如果那起奸杀案真是邢忠典所为，这一点想必他早已清楚。如果不是他，那么我们就没必要再刻意隐瞒什么了。” “嗯，有道理。”凌战犹豫一会说：“从这里到福源市有三百多公里，而四石柱村距离福源市区还有一百多公里。要不我们现在就走，提前去拜访一下当年办理案件的民警？” “好吧。只是，那些人怕是早就离休或者过世了。” “能找到几个算几个吧，你要不要回家交代一声？” “不用，打个电话就成。” 当凌战和萧华驱车打算连夜赶往福源市时，调查李迪樱的荣亮和赵增元也驱车离开将军城，直奔松原市而去。因为他们在再次走访李兆麟父母及其邻居时，无意中得知，竟然有人认识那个拐卖李迪樱的人贩子于五年前所联系的当地一个熟人。没费多大功夫找到那人，并从其口中获悉了人贩子的真实身份。 随即通过人口资料库进行比对，竟然发现那名人贩子于两年前就已落网，现正在松原市的一所监狱中服刑。 “增元，干脆调到重案组得了。” “呵呵，这还有区别吗？” “倒也是。” 原本赵增元和宋瑾是为了隐瞒身份，才被国安局的林佳局长派到重案组调查杨玉堂一案的，现在却因为重案组人手不足，不得不参与到所有的案件中来。 “亮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不结婚？” “不是不想，关键是和谁结的问题。” 听得出来荣亮是不想谈个人的事情，赵增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从将军城到松原二百多公里的路，在两人的闲谈中不知不觉就到了。直接来到松原市郊区的监狱中，立马提审了那名人贩子。 “你还记得五年前拐卖过一个名叫樱子的女孩吗？” “樱子？有点印象。” “仔细想想，你是从哪里，或者说是从谁手里把她拐来的。” 荣亮说到这里，赵增元补充一句道：“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提供出有价值的信息，我们可以建议监狱给你减刑。” 那名年过五十的人贩子是被判了无期徒刑，他当然不想在监狱中度过后半生。所以听到赵增元的话后，先是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见荣亮也点点头，便低下头仔细想了一会。 随即抬头说：“那个女孩是我在省城火车站无意中遇上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打扮的很土，像是刚从偏远的乡下出来。不过仔细看去人却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所以我便动了心。 借故和她搭讪上后，听她的意思是受不了丈夫的虐待，得空从家里跑出来的。正当我想用什么方法把她带走时，她却主动对我说，能不能帮她找个工作，或者找个好婆家。 我一听当然满心欢喜，于是忙不迭点头答应下来。可是她接下来却提了一个让我没想到的条件。” “什么条件？” “她说必须是将军城的人她才肯嫁。” 听到这里赵增元心头一动，随口问道：“理由呢？” “樱子说，她五岁那年就被人给拐走了，被卖到一对无儿无女的中年夫妻手中。后来，到十来岁的时候，隐约从那对中年夫妻嘴里得知，当年拐她的人贩子曾经向他们透露过，说同时被拐走的还有樱子两岁的弟弟，而且被卖到了将军城。所以樱子才想去将军城，希望将来能找到她弟弟。” “樱子的老家是哪里？” “她不记得了。” “那对买她的中年夫妻呢？” “据樱子说那个地方叫成渝镇，是位于四川省和重庆之间偏远山区的一个小镇子。那对收养她的夫妻，在樱子十三岁的时候因为食物中毒同时死了。” “既然是一家人，为何樱子没事？” “我也因为好奇问过樱子，她说她中午在学校里吃饭，下午放学回家时见到家里有很多人，才知道养父母午饭时因为误食了有毒的蘑菇而中毒死了。” 接下来，荣亮和赵增元又问了问人贩子把樱子买到了将军城什么地方，什么人家等等，发现与现在掌握的情况相符，而人贩子除此之外也已经没有其他信息可提供，两人便离开监狱连夜返回了将军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章 冰山一角 “凌队，看来必须要去一趟成渝镇了。” 第二天一上班，同样是连夜从福源市返回，并带着唐耀辉提供的唐小蝶被奸杀案中关键证据，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将军城，匆匆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便准时来上班的凌战听取了荣亮和赵增元的汇报后，果断对荣亮说：“是有必要去一趟，请那里的人们辨认一下，现在的李迪樱究竟是不是当年那对因食物中毒死去的中年夫妻收养的小女孩。并顺藤摸瓜，找出李迪樱的真实身份。”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买机票，争取今天早晚赶到成渝镇。” “好。到了之后随时保持联系。” “是。” 说罢，荣亮和赵增元转身走了。 这时萧华推门走进来对凌战说：“凌队，技术科说由于年代久远，生物检材又实在太少，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就不好办了。所以他们决定派专人护送立刻动身赶往省厅，请省厅协助化验。” “好。”凌战见郇建国和齐志斌正要出门，马上喊住他说：“郇叔，正好今天有空，我们一起来梳理杨玉堂遇刺的案子吧。” “也好。昨天下午我感觉杨玉堂的秘书还没有完全说实话，正想再次去见见她。” “郇叔，那个杜小薇看起来不像是个简单的姑娘，估计到斗升集团讯问她，不如传唤过来的效果好。” “要是这样的话，”郇建国迟疑片刻对萧华说：“要不你和小齐辛苦一趟，我留下来再审审杨从文。” 果然如萧华所料，当杜小薇一听说要把她传唤到重案组，当时就害怕了。以至于，刚刚来到重案组，不用给她讲坦白从宽的道理，已经主动开口交代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是杨从文事先再三警告我不要乱说。因为害怕，所以才隐瞒了一些东西。” “隐瞒不说可是包庇罪，这一点想必你很清楚。另外，虽然杨玉堂是被刺身亡，但是他本人做下的事情却都是重罪。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说，我什么都说。” “希望这次不要再对我们有任何保留。” 杜小薇看着萧华那张严肃的脸，红着眼睛用力点点头说道：“杨董事长遇刺前三天交给我一个文件袋，要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存入银行的保险柜，还一再嘱咐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哪家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在哪？” 萧华闻言不由精神一震。通过对杨玉堂事先让杨从文把他办公室电脑硬盘格式化的行为分析，早已明白他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那个文件袋中必定藏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极有可能是解开杨玉堂遇刺一案，或者说杨玉堂被灭口的关键证据。 “中行，没有钥匙，是指纹锁。” 二话不说，萧华给凌战打声招呼，与齐志斌带上杜小薇火速赶往银行打开保险柜取回了那个文件袋。 当着凌战和郇建国的面，齐志斌小心翼翼打开后，众人看到里面的东西无不长舒一口气。 不是别的，正是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发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中，用与杨文静电脑中同样的加密程序加密的文件夹中某个境外银行流水的来龙去脉。 这一份可比在笔记本中找到的流水详细得多，资金总额也大得多。不仅有银行户头，有账号，而且每一笔资金的来龙去脉都记载的非常清楚。 当齐志斌把这份流水的详细金额汇总之后发现，竟然是之前那份流水的五倍多，足足有十亿零三百九十六万八千七百美元之巨。按照时下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折算过来，是七十亿零七千万元有余。 而且时间跨度也不是两年，而是五年，刚好与杨玉堂的发家史吻合。同时，也是在杨玉廷回国之后才开始的。 “源海国际，这是一家什么公司？”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这家名为“源海国际”的公司，其转入的资金将近占了总金额的百分之二十。这不能不引起凌战他们的注意。 当齐志斌从电脑中搜索到这家公司的网页，一眼就看到公司地址是福源市，而且法人名为“邢有道”，不仅惊讶地说道：“这么巧？” “难道是巧合？”凌战嘀咕一句，与萧华对视一眼后，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福源市唐耀辉的电话。 “唐老，您好。是我，凌战。” “呵呵，回去的路上还顺利吧？” “谢谢唐老了，一切顺利。检材已经送往省厅化验了，不日将会有结果。” “不用客气。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是这样，唐老是否了解一家你们本地名为‘源海国际’的公司？” “你们怎么注意起这家公司了？”电话中的唐耀辉不等凌战回答，已是笑着说：“别说，这家公司就在我原来工作的单位附近，每天上下班都从门前路过。而且我还知道，公司老板也是来自四石柱村。巧合的是，老板邢有道是邢忠典大哥家的长孙。邢忠典共兄弟四人，邢忠典行三。另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这恐怕就不是巧合了，听到唐耀辉如此说，凌战急忙解释道：“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人命案中牵涉到这家公司，他们涉嫌洗钱，所以才想向唐老了解一下。” “这不奇怪。在四石柱村，建国前和建国初期是唐家的势力大，之后则是邢家的势力大。不仅四石柱村历年的村主任都来自邢家，就是当地百分之八十的私营企业也都是邢家的。 据小道消息，这家福源国际一直从事非法的走私生意。不知道是空穴来风，还是真有其事。具体我也说不清楚。” “谢谢唐老，谢谢唐老。” 连声致谢后，凌战挂断电话看着萧华三人说：“看来我们必须要到四石柱村走一趟了。” 本来以为一件四十多年前的奸杀案与手头正在侦办的两起案子毫无关联，不想通过杨玉堂遇刺前留下的资料发现，却与奸杀案嫌疑人邢忠典背后的家族关联在了一起，这不能不让众人感到兴奋。 “嗨，要是早知道，昨天夜里就不用披星戴月往回赶了。” “这样吧，这次我和小齐去，你留下来与郇叔继续梳理杨玉堂的案子。看看能不能从杨玉堂的身边人中多问出些什么来。” “嗯，通过今天传唤杜小薇的效果来看，有必要把那些与杨玉堂关系过从甚密者一一传唤过来问问。” “就按郇叔的意思办。”凌战转头对小齐说：“要不要准备一下？” “我没什么好准备的。” “那好，等我向马局汇报一声，我们马上出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偷偷开溜 “你们可以走了。” 正在吴明和钟彩妮聊得高兴的时候，随着走廊中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推开后，那名会中文的越南警察向吴明和钟彩妮淡淡说了一句。而在他的身后正是东方珠宝店老板阮福淳。 “呵呵，钟小姐，吴先生，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实在不好意思，给阮老板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是我最尊贵的客人，在这里遇到困难，作为主人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虽然心里清楚越南警方会如此痛快地放走自己，阮福淳一定给了对方不少好处。但是，阮福淳不提，吴明也只字不问。来到街边坐上阮福淳开来的汽车，并没有直接回住宿的酒店，而是被阮福淳带到一家咖啡店里又略坐了会。 “阮老板是如何知道我们被警察带走的？”不同于吴明，钟彩妮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问了出来。 “呵呵，从你们骑摩托车重新回到珠宝一条街我就知道会出事，所以及时打听了一下。”说到这里阮福淳停下来看着他们迟疑片刻问道：“钟小姐，吴先生，你们是不是在心里怀疑，是我暗中派人，或者把你们购买祖母绿的消息透露出去，才会发生被抢的一幕。之后，又到警局接你们出来，好在你们面前装好人？” 尽管吴明和钟彩妮都没有说话，不过从两人的表情，尤其是吴明的脸上，阮福淳看到了十分明显的肯定答案。于是苦笑一声道：“看来你们是真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别的不说，仅是珠宝一条街就有三个黑帮势力。他们无时无刻不派人在街上溜达，一旦发现有人，特别是外来游客购买了值钱的珠宝，必定会暗中尾随并实施抢劫。 今晚你们遇到的是三个黑帮势力中最大的一个——飞车党。这个帮派由来已久，早在上世纪初就已存在。开始的时候他们是骑自行车，后来便改为骑摩托车实施抢劫。这也正是‘飞车党’这个名称的由来。” “你们的政府不管吗？” 听钟彩妮如此问，阮福淳叹口气摇摇头说：“政府也是有心无力。今晚你们看到了，那几名警员也是为钱。可以这样说，若不是有大背景的人被抢了，他们是肯定站在飞车党一边。按照你们的话说，叫‘分一杯羹’。” “阮老板，刚才给了他们多少钱？我们还你。”听阮福淳说到这个份上，吴明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 “吴先生这是说什么话？”阮福淳流露出一脸的真诚说：“怎么说你们都是买了我店里的珠宝才招来的祸事。不过，”阮福淳再次停顿一下才接着说：“虽然我是真心想交你们这样的朋友，但是作为一个商人，我能帮你们的也只能是这么多了。” 钟彩妮和吴明又客气两句，一会离开咖啡馆，阮福淳便把他们送到入住的酒店门口，并再一次嘱咐道：“接下来你们要多加注意，我担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谢谢你，阮老板，什么时候再去中国，记得找我们。” “我会的。”阮福淳转身上车时却又停下来，看似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回头对两人说道：“如果他们再来找麻烦，打一下我在店里交给你们的那个电话号码，或许能有作用。” 两人再次道谢后，目送阮福淳驾车离开，随即进入酒店回到房间，钟彩妮十分不解地问：“既然阮福淳说飞车党那么厉害，按你的理解，那个电话号码背后应该是毒贩子，难道飞车党会怕毒贩子？” “这有什么奇怪。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哪个毒贩子不是亡命之徒？” “那你在离开房间时打的那个电话又是给谁？”不知道是不是钟彩妮忘记了，直到现在才问了吴明一句。 “当地的一个朋友。” “又胡扯。看你的签证不过是第一次来，哪里又有什么当地的朋友了？” “不相信？” “当然。” “不信拉倒。” 说完，吴明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钟彩妮愣愣地站了一会，刚要脱衣服打算洗澡，却突然想起吴明之前的表现。心里不由嘀咕道：这里要是真有监控，别说洗澡了，就是睡觉也睡不踏实。 可是不洗吧，身上又黏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站在房间里为难了一会，钟彩妮来来回回，不论是床头柜，还是电视机柜，沙发，茶几，包括卫生间都找了一会，毫无发现后不得不去请吴明帮忙。只是当她来到走廊敲响吴明的房门后，却听到里面传来哗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吴明一声“等会，洗澡呢”，顿时钟彩妮就知道被吴明骗了。 ——即便是男人，以钟彩妮对吴明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会在对方的监控下赤身洗浴？ 气鼓鼓咬着牙，钟彩妮回到房间打开电视，从中找到中文国际频道，也不再急于洗澡，而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吴明过来，她想看看吴明会如何给自己解释。 不过钟彩妮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电视节目上。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假装房间有监控的吴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是说“帮你洗澡”，又是从身后抱住自己的亲昵动作，不由让钟彩妮的脸颊渐渐红了起来。 可是等来等去，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吴明的动静，钟彩妮只好再次起身过去敲门，好半天里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由于房间是以钟彩妮的名字开的，虽然房卡在吴明手里，可是她却有权请总台用管理卡打开房门。 正当她转身想回房间给总台打电话时，却发现电梯口走出来两个年轻人，而其中一人马上用英语问了钟彩妮一声：“你好，需要帮忙吗？” 因对方并没有穿酒店服务员的制服，钟彩妮迟疑着问道：“你们是酒店的人吗？” “是，请问需要帮忙吗？” “能帮我把这个房间打开吗？” “可以。”其中一个年轻人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房门卡，什么都没再问就把吴明住的那个房间打开了。 只是当钟彩妮走进去，却根本没有看到吴明的身影。惊讶地站在房间内愣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转身询问替她打开房门的那个年轻人道：“你们可曾看到我朋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有一会了，应该是在十几分钟之前吧。” 用英语与那名没穿酒店制服的年轻人交流几句后，钟彩妮心中隐约明白吴明的突然离开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被那三名越南警察带走时就做好了打算。而且，应该与他当时打的那个电话有关。只不过钟彩妮那时正在卫生间洗脸，换衣服，所以没有注意到电话内容。 “那位先生临走时嘱咐我们要照顾好你，还说他可能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为安全起见，希望你留在房间不要随便出门。” 听到那名年轻人的话，钟彩妮转身回房，有些生气地把房门关上，歪倒在床头，因为心里挂念着吴明，又怕飞车党找到这里来，一时间连洗澡的念头都没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蒙面夜战飞车党 换了身衣服，从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离开酒店的吴明并没走远。虽然他事先已经打电话给所谓的“朋友”，不过是为被越南警方带走的事。尽管嘴上对钟彩妮说的非常肯定——阮福淳会出面帮他们解决这次麻烦，可是心里，对于阮福淳会不会及时出现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从不做无把握之事的吴明，不得不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关于“飞车党”，早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不仅仅限于越南境内，还不时到中越边境作案。被他们抢劫的中国游客和客商可不在少数。 所以，即便没有阮福淳的一再提醒，吴明也知道飞车党失手后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的吴明，又岂是任人赶上门来欺负的主？ 只是不能把钟彩妮一个人留在酒店，于是吴明再一次拨打了那个被越南警方从酒店房间带走前，曾经拨打过一次的电话。 “你好，是我，光明磊落。” “请讲。” “请马上派人到春草酒店保护好886房间的钟彩妮。时间，”吴明看了一下腕表说：“从现在开始，到下午两点准时离开酒店。期间尽量不要惊动她。” “放心，保证十分钟之内赶到。”对方的答复非常干脆，随即还专门嘱咐吴明一句：“多保重。有任何需要请随时与我们联系。” 挂断电话，果然十分钟不到就看见两名步履矫健的年轻人出现在不远处的酒店门口。抬头看一眼八楼依然亮着灯，钟彩妮居住的房间窗口，吴明的心也随即放了下来。 躲在街边一处僻静的角落暗影中，吴明始终没有再动。直到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当四辆摩托车轰鸣着，分别由东西两个方向冲向酒店门前时，吴明才从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京剧脸谱面具，麻利地往脸上一套，并瞬间窜出来。在四辆摩托车上的八人刚刚下车把摩托车支好，已是来到他们近前。 尽管那八人手里都拿着砍刀棍棒之类的武器，可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还是转眼间就被吴明不是一拳就是一脚，轻轻松松全部放倒在地，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理都不理八人的惨呼声，吴明随手拎起一人，往身边一辆摩托车油箱上一放，随后抬腿坐上去，点火，启动，加大油门，嗖一下沿着酒店门前的街道向东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吴明驶离了主街道，来到一处没有路灯的偏僻小路上，停下车把那人从邮箱上扔下来，一脚踩住他的胸口，用越南话问道：“说吧，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没有人能够受得了胸口来自吴明脚尖不停碾动的酷刑，何况脚下那人早在酒店门前就被吴明打成了重伤。 只坚持了不等两分钟，已是吭吭哧哧地说：“水花街十七号，一栋黄色的五层楼房内。” “有多少人？” “不到三十。” “你们老大在几楼哪个房间？” “顶楼，楼梯右手边最里面的房间。” 听到这里，吴明用脚尖一勾对方的下巴，脚跟同时用力在其锁骨窝蹬了一下，随着接连两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那人的脑袋向旁边无力地一歪，眼见是活不成了。这才骑上摩托车掉头回去，再次来到主街，把熄火后的摩托车放到一处不起眼的街角，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很快便来到水花街十七号。 的确是一座五层的黄色楼房，不过却还带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透过院子四周花砖院墙的缝隙可以看到，楼梯入口两侧正蹲着两只体型硕大的狼狗。而里面，一层的几个房间都黑乎乎的没有亮灯，显然没人在里面。透过楼梯窗口看到，只有一层到二层楼梯平台处站在两名倒背着手，一身黑衣便装的年轻人。 见状，吴明有些犹豫。从入口处打到顶楼不难，难的是万一让顶楼右侧最头上房间里的老大趁机溜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可要是想悄悄进入院子，通过楼房外每层之间相隔不高的窗户爬到顶楼，却无法保证不惊动两条狼狗。 既然做不到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到达顶楼，吴明便不再迟疑。干脆翻身从将近两米的院墙上一跃而过。不等他双脚落地，已是引起楼梯入口处那两只体型硕大狼狗的狂吠，以及挣动身上锁链传来的哗啦声。 狼狗的异常当然吸引了一层到二层楼梯平台处站着的两名黑衣便装年轻人的注意。不过不等两人走下来，却看到一个带着花花绿绿面具的身影在两只发疯般的狼狗面前转了个来回，随即那两只凶神恶煞般的狼狗顿时委顿在地，大张着嘴，吐出长长猩红的舌头，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放肆！” “什么人敢到这里撒野！” 也只是给两人留出各自喊了一声的时间，吴明迎着他们冲过去，一拳一脚把两人放倒，随即脚下加速，脚尖点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瞬间就来到了二楼走廊中。 被楼下传来的声音惊动，从二楼几个亮灯的房间内，几乎是同时钻出来六七个黑衣年轻人。蓦然发现头戴奇异面具的陌生人，马上大声吆喝着围了上来。 也有两个机灵的，转身返回房间，可是等他们拿着武器重新出来时，自己的同伴已经横七竖八被来人打翻了。一个个痛呼着，却没有谁还能站起来。 “你……你……。” 其中一人用手中枪指着吴明结结巴巴问话的同时，手指不由自主扣动了扳机。可是，吴明的速度显然更快。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手腕已经被吴明抓住并向上托了起来。随着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吴明手上用力，把那人一把拉到身前，刚好挡住另外一人射来的一枪。 不可能给对方开第二枪的机会。吴明就着手中握住的那人拿枪的手腕，向另外一人瞄了一下，随即抬左手轻轻一按胸口中弹而亡，怀中那人依然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啪——！ 随着刺耳的枪声再次响起，对面那人眉心中弹，顿时仰面向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而原来被吴明打倒在地的五人被吓得，连痛呼声都不敢再发出。一个个努力蜷缩起身子，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看都不敢看一眼吴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直捣黄龙 先是楼下短暂而激烈的狗吠，继而是两名在一层和二层楼梯中间看守的呵斥声，以及来自二楼走廊中的打斗声，尤其是接连三声枪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别说是以上三层中飞车党的成员，就是整个河内市区都被惊醒了。 吴明自然不能久留，所以不等上面的人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已是贴着楼梯一侧的墙壁迅速来到三楼。看到挤在走廊中想要下去的十来个人，吴明二话不说就动手了。 冲进人群中，以贴身肉搏的方式，根本不管对方向自己身上招呼来的拳脚，三下五除二就把十来个人撂倒在地。因为之前心里就做好了打算，所以吴明每一次出手无不是对方身体的要害部位，而且每一拳每一脚都用上了七八成的力道。结果可想而知，只要挨上一下，对方就不可能再爬起来。 匆匆清点一下人数，进门的楼梯口是两人，二楼有七人，三楼是十一人，算起来已经二十人。按照那名飞车党所说不到三十，那就是说四楼和五楼总共还有不到十个人的样子。 不过当吴明猫腰向四楼冲去时，却远没有刚才顺利了。毕竟四楼的飞车党成员已经知道有情况发生，所以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先是两两一组冲下来四名手持短枪的年轻人，看到脸带花花绿绿面具的吴明，二话不说就是一阵乱射。 吴明以之字形的行进路线，一会贴到墙壁上，一会贴到栏杆扶手上。一会又不得不在栏杆上翻上翻下，甚至把身体吊在栏杆上，以躲避对方射来的密集子弹。当逐渐接近前面的两名抢手时，吴明出其不意踢飞一人手中的短枪，并顺势抢入对方怀中，以使其他三人在投鼠忌器下不敢轻易开枪。借此机会，再次把那人当成人肉盾牌的吴明，很顺利就接近了第二名抢手。 把挡在身前的人肉盾牌向对方怀里用力一推，紧随其后，冷不防抓住第二名抢手持枪的右手。向前猛然一拉，手腕用力向内一折。咔吧一声折断第二名抢手的手腕，不等其手中短枪落地，已被吴明伸左手抄在了手里。 将身体迅速贴到墙壁上，抬手“啪啪”两枪，打死后面两名冲下来的枪手后，还不忘给抱着被折断的手腕，蹲在楼梯墙角痛呼的那人补上一枪。 当吴明以极快的速度解决掉这四名枪手后，虽然还没看到人，但是从由走廊射向楼梯口的密集而又夹杂着一两声巨响的枪声中已经分辨出，接下来要面对的应该是两支冲锋枪和两支可以连发的散弹枪。 将身体紧紧贴在四楼楼梯口一侧的墙壁上，等不敢露头的四只枪枪声一顿，吴明突然纵身向前扑去。整个人瞬间扑倒在走廊中，随即便是一连串毫不停顿的翻滚。在对方两支冲锋枪和两支散弹枪的连续射击下，吴明的身体每翻转一次，便用刚才夺来的短枪射杀对方一人。 四枪之后，四楼走廊中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顾不上去搜索各个亮灯的房间内还有没有其他人，吴明腾一下爬起来，拔脚就向五楼冲去。 知道不能完全相信那名飞车党的话，边跑吴明边把上身的体恤衫脱下来，把手中那支抢来的短枪包在里面。来到五楼楼梯口时，随手朝走廊中扔了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果不其然，包着短枪的体恤衫不等落地已经被躲在楼梯口拐角处的一支冲锋枪射成了碎屑。 唯恐对方的老大趁机溜走，吴明当即屈腿抱膝，冒着极大的风险先是向前翻了两个跟头，随即又折而向右，迎着抢手藏身的方向翻了两个跟头。 可是他并没有再等来冲锋枪的射击，而是听到一阵通通通急促的跑动声，以及冲锋枪被扔到走廊地板上传来的哐啷一声响。抬眼看见一个黑影正向走廊尽头敞开的窗口跑去，吴明也迅速站起来尾随而至。 紧跟那名黑影从窗口跳下五楼，两人虽然是先后落地，可是前者由于一时间承受不了从十四五米高的地方跳下带来的巨大冲击，而有四五秒钟没能从地上站起来。反而是后来跳下的吴明，趁机再次腾空而起，一个侧踹把那人踹趴在地。随即一脚踩住他的后脖颈问道：“你们的老巢是不是在奠边府？” 见脚下那人没有动静，吴明不由加大了脚上的力道。可是，很快就听见对方颈椎断裂的声音，而那人原本一直努力弓起的后背突然间一松，竟然死在了吴明脚下。 至此吴明才恍然大悟，刚才着急之下跳下五楼，那人已经被摔成重伤。又被踹倒后更是雪上加霜。所以他一直努力弓起的后背，并不是想要挣脱被自己踩住脖颈的脚，而只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而已。 “差劲。”吴明随口骂了一句，反身从楼梯口回到二楼，随便找了一个还在地上哼唧的飞车党成员，用脚尖把他的身子翻过来问道：“你们的老巢是不是在奠边府？” 早已把突然出现的吴明当成了杀人恶魔的飞车党成员，哪里还敢有一丝犹豫，忍着痛乖乖答道：“是。” “具体位置。” “奠边府抗法战争胜利纪念馆后，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里。” 听到对方的回答和自己掌握的情况符合，吴明虽然不想把他们全部杀死，但还是不想等过一会警方赶到时，让这些还活着的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于是，抬起脚在每人胸口的锁骨窝补上一脚，随即又来到三楼，对躺在地上的十一个人如法炮制一番。 尽管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是短时间内想要醒来是不可能了。即便将来醒来，并治好了被踩断的锁骨，也必定是废人一个。 由于刚才接连两次用人肉盾牌挡子弹，身上被溅上不少血。上身的t恤刚才已经脱掉了，随手又把裤子脱下来，擦拭一下身上的血迹。从地上躺着的人中挑选一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扒下他的衣服穿在身上，吴明转身就走。 这里可不同于国内，由于政府正在加大力度建设天眼工程，所以高清监控探头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在河内，别说是高清探头，即便是普通探头也并不多见。只不过是在银行，珠宝行，以及最繁华的交通路口有零星几个，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前后不到十分钟，当吴明离开那个小院，取下头上的面具不慌不忙接连拐了两个弯，夹杂到闻声而来乱纷纷的人群中时，并没有谁关注过他。直到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才听到被密集的枪声惊动的警方，开着拉响警笛的警车，从四面八方向刚才那座五层小楼的方向赶去。 引领出租车来到刚才放置摩托车的地方，下车后等出租车走远，随即骑上那辆摩托车由河内城区向西北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一不做二不休，这才是吴明的个性。所以，他行进的方向正是位于河内西北，四百七八十公里之外，飞车党老巢所在地——奠边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无眠之夜 林佳最近非常头疼，几乎调用全局的力量来监视杨玉廷，既要保证他不被其背后组织灭口，又想要从中发现与其单线联系的上线的蛛丝马迹，可是近一个月来却没有丝毫效果。 精神高度紧张，每天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高强度地监视工作，不仅是林佳，让全局上下都已经有些七、八种外语。 “27岁，小自己近5岁呢，也不知首长是怎么想的。”蓦然感到脸颊发烫的林佳，下意识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自嘲道：“嗨，自己这是想哪去了？” 说起来，林佳到今年年底才满三十二周岁。中学时代忙于考大学，考上大学后却因为就读的是国家重点军校，根本就不允许，也无暇谈恋爱。毕业之后则是接连五年近乎于外界隔绝的严酷训练，接下来的工作更是一直让她忙的透不过气来，哪里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以至于一拖再拖，不知不觉过了三十岁，成功加入到“斗战圣女”的伟大行列中了。 好在林佳的工作忙，节假日尤其如此，所以倒是无形之中避免了节假日回家被父母逼婚的尴尬。 至于当年的同学朋友，更是一年都可能打不了一两个电话，就更不要说见面了。没有对比就没有反差，不然，林佳也不会时常想不起自己的个人问题来。 早已睡意全消的林佳，干脆不再躺回床上，而是换好衣服，在房间里开始了晨练。等到早晨五点，准时以特殊方式给境外的3号发去指令。随即转身到卫生间，打算洗漱之后出去吃早餐，不想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林局，有情况。” “什么情况？” “杨玉廷刚刚驾车离开校园，由于这个时间街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十分稀少，我们不方便靠近跟踪。” “知道了，马上报告你们的位置，杨玉廷行走的准确路线。” 虽然不敢肯定杨玉廷是要去与他的上线联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向生活极为规律的杨玉廷这么早驾车离开校园，必然有非常重要的缘故。 俗话说“事之反常即为妖”，林佳马上给布满全城的各个监控点下达了——“严密监视杨玉廷动向”的指令。 于是，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只身犯险 与林佳一样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河内青草酒店886房间的钟彩妮。一是牵挂吴明的个人安危，二是担心飞车党再到酒店找麻烦，钟彩妮匆匆冲了个澡，歪躺在床上，眼睛虽然注视着始终打开的电视屏幕，却根本不知道里面播放的是什么内容。 在钟彩妮心中，只是以为吴明是去见他所谓的“朋友”去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吴明此时正在赶往四百七八十公里之外的奠边府的途中。 对于身下这辆抢自飞车党，来自国内的摩托车的质量，吴明还是给予了不低的评价。始终以一百多公里的速度疾驰了四个多小时，除去中间加过一次油外，就没停下来过，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来到奠边府郊外，把摩托车随意扔到一座稀疏的小树林中，趁机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随即回到大路上，一边伸手试图拦截一辆本就稀少的进城车辆，一边向城区方向快速走去。 看看时间已是早晨四点一刻，东方天际正露出一线鱼肚白，吴明可不想大白天去飞车党老巢闹事。不是害怕，而是事后不方便脱身。所以，在拦截不到车辆的情况下，只好装作晨练的样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区跑去。 奠边府抗法战争纪念馆并不难找，就在城区西南方向。随便问了几个早起的市民，吴明很快就找到了。 根据那名飞车党的交代，来到纪念馆后面，果然看见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而院子里却是一排坐南朝北，东西长有三十多米，两端各有一个进出口的不起眼的二层砖混建筑。 站在院子外仔细观察了一下，见没有一间亮灯的房间。其实吴明心里也清楚，里面的人都是习惯晚上活动，所以这个时间正是他们睡的正香的时候。好在院子里并没有狗，也没有发现任何岗哨。于是吴明轻手轻脚翻过不高的院墙，大摇大摆从东侧入口走了进去。当然，吴明不会忘记把那张京剧脸谱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通过走廊中各个房间房门上端的玻璃采光口望进去，一层只有三个房间内有人在睡觉，而每个房间最多的也只有四个人。 见房门上是那种最简易的球柄锁，吴明用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细铁丝，很容易拨开后，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右手成掌，照准熟睡中的飞车党成员的脖颈横切下去。不轻不重，不会要他们的命，也不会让他们从睡梦中醒来。仅仅一下，就让他们从睡梦中直接进入昏迷状态。 五分钟后，解决了一层三个房间内的九人，吴明已是出现在二层的走廊中。 之所以在河内那座五层的黄色小楼中把那些飞车党都打昏过去，目的之一就是不想让他们给位于这里的老巢通风报信。现在看来，自己当时的做法非常正确。 信步从走廊一头走到另外一头，除了其中一个房间的房门上端没有玻璃采光口，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外，把其余房间内的情况和人数都弄清楚后，吴明再次开始了行动。 几乎没费吹灰之力，无声无息中，吴明已经把飞车党老巢内四十六名在睡梦中的成员打成重伤，全部昏迷在房间内的床上不省人事了。 最后，吴明来到那间没有采光口的房间外。经过刚才的一番行动吴明发现，不论是从房间内的摆设，还是挂在床头的衣服，都能看得出来，刚刚被他打昏的四十多人中应该没有飞车党的重要头目在。所以，对于眼前这个还不知道里面情况的房间，吴明心里充满了期待。 用那根细铁丝插入锁眼后，顿时让吴明大吃一惊。因为他拨弄了半天，球柄门锁竟然纹丝未动。低下头，借着越来越亮的天光仔细观察一会，吴明不由摇摇头暗自嘀咕道：没错啊，就是普通的球柄门锁，怎么会打不开，难道是他们不是用锁，而是从里面用销栓把门栓死了吗？ 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眼看就要大亮了，吴明难免有些着急。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强行冲入房间，速战速决后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毕竟还有钟彩妮在等着自己，尽管已委托给了大使馆，可保证钟彩妮的人身安全是他身上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不再犹豫的吴明后退两步，抬起右腿用尽全力照准那扇房门就是一脚。 通，哐啷啷啷啷啷！ 房门应声而倒，而落地的声音却告诉吴明，被他踹倒的是一扇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装饰板的铁芯门。 “谁！”想不到里面的人反应如此之快，大喊声刚刚出口，枪声也随即响了起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吴明借着刚才前踹之势侧身横扑，身体贴着地板向房间内滑去。尽管脑袋在后，可是吴明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房间内正有三男一女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玩牌。而开枪的人并非四人之一，也就是说在吴明眼光看不到的地方，最少还有一名正拿枪指着他的人。 所有的动作都无需等待大脑的指令，不等滑行的身体停下来，吴明已经腰胯用力，身体开始在房间地板上翻滚起来。方向正是正在玩牌的三男一女所在的桌前。 于是，看不见的向他射击的抢手只能瞄向地面，以至于一颗颗子弹撞击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的同时，也擦出来一串串火花。 竟然连房间地板也是铁板铺就，这不能不让吴明内心一惊。同时，心头顿时产生了一缕疑念——既然是铁门，怎么可能一脚就踹开了？！ 来不及多想，因为刚才正在玩牌的三男一女已经纷纷站起来，正向两侧跑去。不仅仅是不想让自己的枪手投鼠忌器，更大的可能应该是想去拿武器。 所以，转瞬滚入桌下的吴明随手一掀，用桌面挡住自己身体的同时，猛一伸手就抓住了反应比较慢，刚才玩牌的三个男人中一个的裤腰带。用力向怀中一带，于是吴明又有了一面人肉盾牌。 而这时吴明也看清了刚才向他开枪，现在投鼠忌器暂时停下射击的人，正是守在房间两侧角落中的两个黑衣年轻人。 “别，别开枪。”被吴明抓在手中的人肉盾牌首先开口了。 闻言，让吴明心头暗喜的是，对方说的不是越南话而是日语。 只不过吴明暗自高兴了还不到五秒钟，刚才玩牌中的一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光头，赤着上身，满脸横肉的家伙不管不顾抓起房间靠西墙一张大床上的一把手枪，啪啪啪就是三枪。 “俊雄君，枪下留人。” 虽然那个女的开口还算及时，可是她口中的“俊雄君”却没有丝毫迟疑。三枪中就有两枪打在了吴明手中的人肉盾牌上。即便不死，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让吴明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说的也是日语，想来应该也是个日本人。而且，不仅长相俊俏，人也十分年轻，看起来顶多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虽然只匆匆瞥了一眼，却留给吴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血洗飞车党老巢 手中没有武器，却同时被三把枪指着。 原本以为控制住一人当做人肉盾牌对方会投鼠忌器，结果却被所谓的“俊雄”毫无顾忌地连开三枪。眼见手中的人肉盾牌脑袋一歪，身子一软，已是活不成了，那么接下来必定是三枪同发。 吴明可不会等到对方扣动扳机后再行动，那样只能是被动挨打。趁那位年轻貌美的日本女人大喊出口，而作为打手的两人显然因为不知所从出现了刹那的犹疑。同时，女人口中的“俊雄君”连发三枪后，见其中两枪击中了自己人，也因稍有悔意而微微愣了一下。 尽管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可是对于吴明来说这样的机会已经十分难得。只见他左手提着人肉盾牌继续挡在身前，右手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摸起一张扑克牌，用拇指、食指、中指捏着，手腕突然一抖，扑克牌离手的瞬间，右手已经又从地上摸起来一张。 如法施为，转瞬间吴明接连掷出了十数张扑克牌。 同时，枪声也再一次响了起来。 不过，第一枪却是房间东侧角落中那名打手发出的。而且不是射向吴明，是向飞到近前的扑克牌开了一枪。只是他刚把眼前的第一张扑克牌击碎，第二张早已如影而至，并准确无误地切在了他拿枪的手腕上。 吴明接连掷出的扑克牌如同四支离弦之箭，分别照顾到两名打手，刚才连开三枪——赤着上身满脸横肉的光头佬，以及另外一名参与玩牌的三十多岁，穿一件蓝色t恤的人。唯独没有袭击那名年轻貌美的日本女孩。 两名打手都是手腕中招，手中枪随即落地，暂时已经不可能再攻击吴明。 而那位光头赤身的家伙，却下意识做出了一个躲闪的动作，以至于接连三张扑克牌全部切在了他握枪的右手小臂上。深可见骨，鲜血喷涌，整个人又痛又气，抱着右小臂原地跳了几下，口中还发出哇哇呀呀的喊叫声。 另外那名穿蓝色t恤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手十分了得。吴明掷去的三张扑克牌竟然被他躲过去两张，只有第一张，因为措手不及，才切到了他的左肩头上。 暂时没有了子弹的威胁，吴明还怕什么？ 纵身而起，把手中人肉盾牌抖手就扔给那名穿蓝色t恤的人，而他本人却直奔还在那里暴跳如雷的光头佬。 房间不是很大，东西长也不过二十米的样子，吴明刚才所在的牌桌位置几乎是房间的中心，所以在他迅速向东墙下那张大床边奔去时，穿蓝色t恤那人不仅没有伸手去接被吴明掷去的人肉盾牌，反而也纵身一跃，一个侧扑直奔距离他最近的那名打手扔在地上的手枪而去。 岂有此理！ 见状，距离光头佬不足一米处的吴明，陡然一个转向，抢在穿蓝色t恤那人抓到地板上的手枪之前，一把把另外一名被扑克牌切中手腕的打手抓到了手里。 没有丝毫犹豫，双臂用力，举起来就向已经抓住地板上手枪的那人砸了过去。 啪，啪——。 两声枪响过后，那名被吴明扔出去的打手不等落地已是被自己人打死了。而吴明却伸手把地板上，被他进门时踹倒的铁芯门板拉起来挡在了身前。 刚才没有攻击那名年轻的日本女孩，并非怜香惜玉，当然也不是认为那个女孩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吴明可不傻，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怎能不知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所以，心里始终没有放松对似曾相识的日本女孩的警惕。 啪、啪，叮、叮。 依然躺在地上的那个穿蓝色t恤的人转瞬又开了两枪，只是都被吴明身前的铁芯门板给挡住了。 就在此时，赤着上身的光头佬也停止了暴跳，把地板上被他扔掉的手枪踢给一直对他怒目而视的日本女孩，他本人则用左手护着中了三张扑克牌的右手小臂，转身低头向吴明后腰处撞来。 本以为近在咫尺下，吴明还要提防自己同伴射来的子弹，不可能躲过自己这一撞。只要把吴明撞到，或者迫使吴明扔掉手中的铁芯门板，自然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他们宰割了。 可是吴明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光头佬的意料。就在他堪堪要撞实的刹那，吴明手中的铁芯门板竟然一下横了过来。也就是说，原来挡在吴明身前的铁芯门版一侧仅有一指宽的窄边正好对准了光头佬光亮的脑袋。而吴明却身随门转，不仅依然躲在铁芯门板之后，还趁机贴到了房间南侧的墙壁上。 光头佬很想停下来，也做出了相应的动作——双脚刹住，前倾的身体努力扬起的同时，双手向前伸出，试图借助门板止住大力前冲的身体。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不仅光头佬没有料到，就是房间内还活着的其他三人也同样没有料到——挡在吴明身前的铁芯门版竟然主动迎上来三寸。 于是，duang的一声，光头佬与铁芯门版一指左右宽窄的窄边实打实撞到了一起。 由于光头佬已经努力扬起了上半身，所以撞到铁芯门板窄边上的已经不是他的顶门，而是前脸。也就是说，额头、鼻子、嘴巴同时撞了上去。 光头佬前冲的力道在他的努力下是减少了很多，可吴明却是用寸劲让铁芯门版移动了三寸。在这两个力道的叠加下，一指宽窄的铁芯门板如同一把没有开光的大砍刀一样，不仅把光头佬的鼻梁彻底撞碎，门牙撞掉三颗，嘴唇撞裂，就连脑门上都是皮开肉绽，白森森的头盖骨清晰可见。 这样的疼痛谁受得了？！ 光头佬仰身摔倒，顿时疼昏了过去。 出乎吴明意料的是，那名年轻漂亮的日本女孩并没有趁机弯腰捡拾光头佬刚才踢给她的手枪，反而看着吴明，缓缓坐到身边的大床床沿上。脸上的表情尤为平静，如同眼前发生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的样子。而她唯一感兴趣的，似乎只有吴明脸上那张花花绿绿的京剧脸谱面具。 还有两个人，只剩下一把枪了。吴明也不想继续和他们耗下去，天早就亮了，而刚才的枪声必定会引起路人的注意。警察也会很快赶到。 带动身前的铁芯门板向那名穿蓝色t恤的人挪动几步后，吴明双手扳住门板两侧突然用力，整张门板呼啸着就飞了出去。 哪里还来得及开枪，若是被吴明掷来的铁芯门板砸中，就是有九条命也活不成了。所以，那名穿蓝色t恤的人伸手抓过还蹲在地上捂着右手腕痛呼的打手，迎着头顶呼啸而来的门板就扔了出去。而他本人则趁机接连两个翻滚，从没有了房门的门口中逃了出去。 吴明犹豫一下，没有再去追他，而是随手扯下脸上的京剧脸谱面具扔在地板上，转身拎着坐在大床上日本女孩的胳膊迅速下楼。离开飞车党老巢后，打车出城，直接来到他扔掉摩托车的那座稀疏的小树林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化简为繁’神功 “刚才为什么没有动手？” “有用吗？” 吴明不是不懂日语，只不过想试试眼前这位楚楚可人的日本女孩。果然一开口，对方马上就用流利的中文反问了一句。 “日本人？” “是的。” “叫什么名字？” “川岛樱子，朋友都叫我樱子。” “樱子？” “是。” 看似在试探对方，可是吴明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军城内，已经在大草原中被他用车撞死的郑前军的女朋友“李迪樱”。认识李迪樱的人也都称呼她“樱子”。对于李迪樱，自从郑前军被钟瑞请去给钟彩妮做贴身保镖时起，吴明就已经在关注她了。 而眼前的川岛樱子，不论长相还是体型都与“四无人员”，自称被人贩子多次拐卖，连出生地都忘记的李迪樱十分相似。唯独年龄看起来差了三四岁而已。 “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因为我们正在与范俊雄合作。” “合作？你们是山口组成员？” “是的。” “被范俊雄杀死的那人是谁？” “是我同伴，小泉龟男。” “谁是飞车党的老大？” 听到这里，川岛樱子明显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什么都没问地回答道：“范俊雄。” “逃走的那人呢？” “阮吉昌，飞车党的二号人物，范俊雄的拜把子兄弟。” “你去过中国？” “没有。” “在哪里学来这一口流利的中文？” “东京。那里到处都是中国人，只要肯学，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说到这里，川岛樱子见吴明转身跨上摩托车就要离开，不由疑惑地问道：“你要走？” “是啊。” “你为什么不问我和飞车党合作的是什么事情？” “有用吗？” 川岛樱子闻言竟然轻轻笑了起来。因为吴明说的，正是她之前回答吴明的第一句话。 “你不问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吴明看着满脸含笑，更显娇媚的川岛樱子问道：“你们两家合作什么？” “对付‘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 “你真不知道‘光明磊落’是什么东西？” “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就是‘光明磊落’。” 吴明没有再接话，而是随手发动了摩托车。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了？” 川岛樱子很怪，似乎不想让吴明离开一样，始终拿话勾着要走的吴明。 “‘光明磊落’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知道为什么有用吗？” 说完，吴明再也不理会川岛樱子，随手加大油门，摩托车“呜”的一声驶出小树林，身后留下一道细细的粉尘，瞬间回到了大路上。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去向，沿着来路向河内方向疾驰而去。 正如吴明预料的一样，川岛樱子不仅没有选择报警，更没有再回奠边府市区，而是沿着吴明骑车行进的方向一步步走了下去。不久，拦下一辆过路车，竟然比吴明早一步回到了河内。 吴明可不会骑着抢来的摩托车大摇大摆前往河内，中途就把摩托车扔掉，而且还换了一身衣服。没有川岛樱子秀色可餐的颜值，自然截不住过路车辆，吴明是做长途客车，于下午一点之前回到的河内市区。 来到青草酒店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可以看清酒店门口的小饭馆坐下来，点了两个菜，要了两瓶啤酒自斟自酌起来。 准时两点，看见昨晚走进酒店的两名身形矫健的年轻人离开后，吴明也结账离开饭馆，信步向酒店走去。 “吴明，你……！” 刚刚进门，迎面就看见俏脸含嗔的钟彩妮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释放出来的怒气，吴明只好陪着笑脸哄她道：“对不起，对不起，下不为例。” “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绝对没有。”见钟彩妮怒气难消，吴明开玩笑地说：“要不你扣工资吧？” “拿来。” “什么？” “工资。” “在我妹妹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吴明没想到钟彩妮来真的，自知理亏的他只好把身上带着的那张，存有郑前军和死去鬼子身上银行卡中近五百万人民币的卡摸出来，递给了钟彩妮。 “从现在开始，到回国之前，你身上不许带一分钱。”说着钟彩妮干脆把那张卡放到了自己随身的挎包中。 “你……。” “我怎么了？” “嘻嘻，”吴明嬉皮笑脸地说：“看来你还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子。” “什么意思？” “遵从自古以来女人管家的优良传统啊。难道不是吗？” “少来这一套。” 钟彩妮不再理会吴明抬脚就往外走，吴明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出来。 “消消气，我请你吃饭。” “拿什么请我？你有钱吗？” 钟彩妮依然气鼓鼓的，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率先坐进去，用英语对司机说：“去附近最豪华的饭店。” “你说什么，小姐？” 让钟彩妮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听不懂英语也就罢了，反而用中文问了自己一句。 “哈哈哈，笑死我了。”从另外一侧车门刚刚探身进去的吴明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也是中国人。” 听到这里，即便是一脸怒气的钟彩妮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问道：“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饭店？” “有。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来自国内的鲁菜馆，你们要不要去尝尝？” “好吧。” 来到司机说的中国人开的饭馆，不管好歹钟彩妮点了一大桌子菜。从她接下来的吃相上，吴明就知道是从早晨一直饿到现在。顿时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是抱歉了。” “哼，陪我吃，我不停下来你也不许停。” 从来不习惯皱眉头的吴明这次可真犯难了。刚才在那家小酒馆刚刚吃了两个菜，喝了两瓶啤酒，要是让他继续喝酒可能问题不大，可若让他不住嘴地吃，原本就胃口不大的吴明哪里受得了？ “要不这样行吗？” “说。” “你吃饭，我讲故事给你听？” “必要条件是，故事必须是现实题材，是你的亲身经历，而且是发生在昨晚到现在之间的。”说完钟彩妮自己先笑喷了。 “我总算知道什么是博士了。明明极简单的一句‘你干什么去了’，却硬是说成这么长的一串。” 本来就已经笑喷的钟彩妮听到吴明的话，就更忍不住了。可是吴明还没完，下面一句话出口后，干脆让钟彩妮把手中筷子一下扔到吴明身上，随即侧身扶着椅背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简为繁’神功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小樱的身世 坐落于两山之间，一处相对开阔的小小盆地上的成渝镇很小，只有东西南北两条主街穿镇而过。站在镇子东侧街口，荣亮和赵增元估摸了一下，也就不到六百户人家的样子。 很容易就找到了镇派出所，道明来意之后，十分幸运地从派出所保存的陈年档案中找到了十二年前，那对中年夫妻因误食毒蘑菇而死一事的出警记录。 原来那对中年夫妻并不住在镇子上，而是在镇子西北十几公里外一个名叫“落石坡”的小山村里。 “白所长，现在不过四点半，是不是麻烦你们先送我们过去看看？” “荣警官，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要去的话，夜里就只能在车里过夜了。” “为什么？” 来回也不到三十公里，派出所的白所长怎么会这样说呢？ “呵呵，你们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吧？”见荣亮和赵增元点点头，白所长接着说：“去落石坡的路非常难走，白天还好说，但是每小时的车程也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公里。天黑之后，即便是我们当地人也不敢在那样的路上开车。” 当了十年特种兵的荣亮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不过有句俗话不是说“客随主便”吗。既然白所长已经这样说，若是自己再坚持就不好看了。于是，只好点头答应明天一早再去落石坡。 在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小旅馆内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白所长就安排派出所年轻的民警小陈开车陪同荣亮和赵增元前往落石坡。 汽车刚出镇子不到三公里，已经开进了上下都看不到的盘山路。而盘山路下面，则是一眼望不到低的万丈深渊。行驶半小时后，荣亮和赵增元对视一眼，这才明白白所长昨天傍晚说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如果让当过十年特种兵的荣亮开车，先不说快慢，敢不敢开都是一回事。 不到十五公里的路，汽车愣是走了将近七十分钟。汽车在落石坡村头停下来时，小陈还好，荣亮和赵增元始终抓着车内扶手的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水了。 “呵呵，真想不到这里的路这样难走。” “你们外地人可能都知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可只有真正体会后才能明白究竟难到什么程度。” 在民警小陈的带领下，首先来到了村支书的家里。 “刘支书，还没下地呢？” “哟，是小陈啊，快屋里坐。” “刘支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来自外省的荣警官和赵警官。” “稀客，稀客，快请屋里坐下说话。” 来到屋子里，刘支书的女人端上茶水，简单寒暄两句后，小陈直奔主题说道：“刘支书，荣警官和陈警官这次来是为十二年前那起食物中毒致两人死亡的事情来的。” “呀，那件事不是早有定论了吗？” “刘支书，我们此来不是为死去的中年夫妻，而是为他们的女儿小樱来的。” “哦，小樱？”刘支书显然有些吃惊，端着茶水问道：“那个女娃也早就死了，你们打听她有什么事？” “刘支书，小樱死了？” “死了，她爹娘死去的第四年就死了。” “怎么死的？死的时候小樱多大岁数？” “那年小樱应该十七，还是十八？差不多就是这个年龄吧。”说到这里刘支书脸上流露出一丝戚容，沉默片刻又说：“唉，那可真是个苦命的女娃。” “刘支书能给我们详细讲讲小樱的遭遇吗？” “小樱并不是刘富贵夫妻的亲生闺女，而是刘富贵的女人娘家一远房表弟家的孩子。当年还是我帮他们串通的呢。那家人家为了要个儿子传宗接代，结果一连生了五个丫头。小樱是第二个。 抱养小樱那年，那娃不到五周岁。由于人口多，又是个女娃子，家里人不怎么待见，所以来到这里后不时生病招灾的。可没少让刘富贵两个操心费力。 好不容易养到十三四岁了，女娃也极懂事，虽然在镇上的中学读书，可每次回家总是帮着父母干这干那，勤快着呢。谁成想，刘富贵两个却误食毒蘑死了。撇下孤苦伶仃的小樱，靠叔伯大娘的救济才勉强活下来。 小樱十六岁还是十七岁那年……。” 这时，刘支书的女人接了一句：“十七。” “十七那年，刚给她张罗了一个婆家，村子里的人都说女娃的苦日子就要过到头了。可谁又想到，当年秋天小樱去后山拾柴时不慎失脚从山上掉了下去。等村里人发现她时，早就没气了。” “是啊，最后还是村子里的人凑钱给她办的后事。”刘支书的女人说到这里，眼睛不由自主就红了。 “刘支书，你们这里谁家有樱子留下的照片？” “有，我们家就有。是给她说亲那天照的。” 刘支书的女人当即把挂在房屋东墙上的一个相框取下来，指着其中一张微微发黄的合影中，站在前排，穿一身新衣服的女孩子对荣亮和赵增元说：“就是她，这就是小樱。” 荣亮和赵增元仔细看了一会，不由都摇起了头。相片中的小樱与李迪樱长的的确有些相似，却完全不是一个人。 “刘支书，你们看看这张照片。” “咦，你们怎么会有小樱的照片？” 刘支书刚把荣亮取出来的照片拿到手中就惊咦一声，而他女人一把抽过去，只看了一眼却说：“这哪里是小樱？” “我怎么看着挺像的？” “个头，大模样是有点像。可是这眉眼却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年龄也对不上。小樱出事那年才十七，这个女娃怎么说都二十出头了。” “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弄清楚这件事，这张照片中的女孩子正冒充你们这里小樱的身份。所以，希望刘支书能好好回忆一下，当年小樱失足死亡时，村子里可曾来过陌生人？特别是与小樱长相相仿的陌生人？” “当时，好像真来过两个陌生人，不过是两个中年男人，说是来招工的。并没有与小樱长相相似的女人来过。” “阿姨，你能给我们讲讲那两个人的情况吗？” “那两个人说的都是外地口音，年龄四十岁左右，穿着打扮不像普通人。因为他们说只招年轻女娃，虽然有不少人围着看热闹，却没人报名。” “为什么？” “村子里之前就有女娃被骗过，所以没人再敢信他们的话。” “后来呢？” “那两个人在村子里转悠大半天就离开了，事后再没出现过。” “小樱当时是不是也去看热闹了？” “村子里在家的女娃几乎都去过，小樱应该也落不下。” “小樱出事是在那两人离开之后的第几天？” “三五天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难道你们怀疑小樱的死不是意外？” “刘支书，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赵增元随即问刘支书道：“小樱亲生父母家离这里多远？” “就是弯坡村，小陈知道地方。” “刘支书，弯坡村谁家？” “金启宇，前阵子我到镇上办事还见过他。” 告别刘支书，离开落石坡后，三人驱车直奔弯坡村，找到金启宇证实了落石坡小樱的出身来历后，便绕了一个大圈子，于下午三点多回到了成渝镇上。 谢过白所长，荣亮和赵增元乘长途客运车连夜向重庆赶去。 路上，荣亮给凌战打电话简单汇报一下情况后，却听凌战说：“你们先不要回将军城，马上赶到福源市四石柱村来，这里的情况非常复杂。” “是，凌队。明天我们早晚赶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谈“邢”色变 当天傍晚赶到福源市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凌战和齐志斌便驱车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四石柱村而去。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源海国际，是不想在没有真凭实据前打草惊蛇。所以，两人打算先从外围开始，摸一摸源海国际董事长邢有道的有关情况，特别是他名下公司的发家史。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于是他们的第一站便选择了邢有道的老家。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来到村子里，尽管有心只找一些非邢姓人家打听一下当地的情况，可结果却是，只要对方听到凌战他们提到邢家，一个个都不再说话，就更不要说打听邢有道及其源海国际了。而且即便知道了凌战两人的真实身份，也不再欢迎他们。 甚至没过多久，就已经有人在他们身后正大光明地跟着了。不用问，凌战和齐志斌也知道，定然是邢家人得到了有人进村打听有关邢家情况的消息，所以派来监视他们的。 “凌队，情况不对啊。”毫无收获的两人只好暂时走出村子，坐进开来的车内，齐志斌首先开口道：“这里的人大有‘谈邢色变’的意思。而且，向我们这样不懂当地方言的外地人，想要私下探听邢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 “是啊，由此不难看出邢家在这一带的势力之大。” “恐怕不仅仅是势力大小的问题吧？” “走吧，我们再到旁边的村子里转转看看。” 离开四石柱村来到东面相隔不到五公里的一个紧邻的村子里，情况虽然略微好些，当地人还是不愿过多谈及邢家的事。直到找到一户只有老夫妻两个的人家，才多少打听出来一些有关邢家的事情。 “你们在顾虑什么？”一开始夫妻两个听到邢家也是吞吞吐吐，所以年轻的齐志斌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看年龄，两人应该都已六十开外接近七十岁的样子了。通过了解知道，男主人姓林，女主人姓蔡，说起来可是福源市最大的两个姓氏。连他们都害怕邢家，不能不让人吃惊。 “顾虑啥？你们外地人不知道，连我们当地的警察都不敢惹他们。”女主人蔡大妈先是把院门关好才说了一句又让凌战和齐志斌心头一惊的话。 随即林大爷接着说道：“远了不说，去年年底因为一起打架斗殴的案子，邢家人把市里来的警车都掀翻了。最后不还是不了了之了？警察都对他们没办法，我们这些搬不走躲不了的乡里乡亲又怎么敢惹他们？” “是啊，也不是没人惹过他们，可结果呢？到头来不是家破人亡，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显然蔡大妈的话中有话，不过却突然刹车再也不说了。 这就更出乎凌战两人的意料了。于是齐志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大爷，大妈，还有这样的事？！” “怎么没有，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只要是牵涉到邢家人的事，不论大小都是全族出动。就是他们嫁出去的闺女家也会回来帮忙。一下几百上千口人围上来，别说像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就是警察又能怎么着他们？法不责众吗。” “林大爷，能跟我们说说去年年底那次打架斗殴的起因是什么吗？” “唉，说起来那个外地人真可怜。” “老头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见女人阻拦自己，老林头看着凌战和齐志斌问道：“你们真是上面下来的警察？” “大爷，刚才不是给你看过我们的工作证了吗？”说着，齐志斌和凌战再一次把警官证拿出来，在老林头面前亮了亮。 “那我就和你们多说两句。” 说话间，蔡大妈已经连屋门也给关上了。 “像那样欺负外地人的事，不能说每个月都有发生，但是一年发生个四五起还是有的。”老林头拿起桌上的香烟让了让凌战和齐志斌，见两人都摆摆手，便给自己点上一支，猛吸两口说：“听说那是来自豫中的一位给邢家的厂子供货的商人。年龄也就四十来岁，到年底了打算来结一下一年的欠款。结果来到之后，邢家也不是不认账，却说他们的产品有质量问题，赖着就是不给他结款。 可是当那位外地人要求把有问题的产品拉回去给他们无偿更换新产品时，邢家却又不答应。反而要求对方必须先把产品发过来，才能拉走所谓质量有问题的产品。 而那位豫中商人退一步要求先看看之前的产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时，也被邢家人拒绝了。 最后，话赶话的，邢家人就动了手。把那位商人打的头破血流，门牙也掉了几颗。好不容易跑出去，向派出所报警。起初派出所说他们不管经济纠纷，后来见那位豫中商人还在不停拨打110，只好勉强来了一趟，车都没开进村子里，只是派人与邢家人说了两句不许再动手，有事说事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就走了。” “后来呢？” “后来邢家人的确没有再打那位豫中商人，可还是不给他结账。最终那位商人直接跑到市里报案，第二天上午来了两辆警车。一辆是市里来的，一辆是当地派出所的。结果，市里那辆警车就被邢家数百人围住并给掀翻了。 而且邢家人也改了口，说豫中商人是恶人先告状，是个诈骗犯，拿劣质产品欺骗他们，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他们要到法院起诉那位豫中商人。” “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老人家，难道警车被掀翻后，警方没有再找邢家人吗？” “至于暗地里有没有找我们不知道，但是明面上的确没有再听说过。我女婿就在邢家的厂子里做工，整个过程几乎都是亲眼所见。” 从老林头家里告辞出来，凌战心中已经有数。现在国家正在调集力量打击以家族为单位的恶势力犯罪，如果老林头所说属实，那么四石柱邢家正是这次公安部统一部署，需要打击的对象之一。 所以，想要依靠他们两个人把“德高望重”的归国老华侨嫡孙邢有道名下的“源海国际”涉嫌洗钱的嫌疑，以及与杨玉堂之间的关系调查清楚，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走吧，我们先去当地派出所看看情况再说。” 半个小时后，两人于中午十一点来到海安镇派出所时，正好所长邢有礼在家。当凌战和齐志斌道明来意，邢有礼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凌队长，不是我说泄气的话，也不是因为我与邢有道是堂兄弟的关系，四石柱村的情况非常复杂，你们这次恐怕要失望了。” “邢所长能否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那里的具体情况？” “当然。虽然我的父母也来自四石柱邢家，可我却不是在村子里出生的。但职责所在，这几年间对村子里的情况还是非常熟悉的。”邢有礼所长看着凌战说：“想必凌队长和齐警官也下去转过了，很多事情并非像当地村民说的那样。 你们也知道，现在社会上流行一种‘嫉富嫌贫’的病。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起，邢家人响应国家号召，抓住机遇发家致富。三十多年来从一穷二白发展成了现在拥有二十多家企业，实有资产超过数十亿元的私营企业群体，自然而然会招来不少人的嫉妒。于是，各种流言漫天飞，作为邢家的一员，我又恰好坐在个位置上，实在是苦不堪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章 凛然正气 凌战和齐志斌在海安派出所听所长邢有礼为四石柱村的邢家歌功颂德达四十多分钟之久后，婉拒对方盛情留饭，直接驱车返回了福源市。 即便两人心中更倾向于自己一上午打听来的有关邢家不多的负面信息，但是工作性质决定他们不能凭借个人感情只听一面之词。所以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绝不能认定邢有礼所说就是假话。 既然已经发现依靠他们两人无法完成此行的任务，而当地派出所与村民所说又相互矛盾，于是凌战觉得有必要听听福源市公安局相关人员对四石柱村邢家的看法。 另外，凌战还想再见见唐耀辉。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是从公安系统退下来的，凌战有理由相信，有心的唐耀辉对邢家的了解应该绝不仅限于上次电话中所说的内容。 来到福源市公安局，鉴于在海安遇到邢所长的一幕，凌战与齐志斌直接敲响了局长蔡聪敏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 “蔡局长，您好，我们是将军市重案组的。我是凌战，这位是我的同事齐志斌。” “呵呵，请坐，我昨天下午就接到马金忠局长的电话了。”一边十分热情地请凌战两人坐下，蔡聪敏一边对他们说：“想必你们已经去过四石柱村了吧？” “是的，我们今天一早下去转了转。” “是不是毫无所获？” “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只是听到的信息相互矛盾。” “那就是说你们也去海安派出所，而且见到了邢有礼？” “是的。” 从与蔡聪敏局长的对话中，凌战和齐志斌不难听出来，对方对四石柱村，尤其是对邢家的情况很是熟悉。 “这样说吧，我们局已经对四石柱村邢家的所作所为进行了长达近两年的外围调查，掌握了以‘源海国际’董事长邢有道为首，大批邢家子弟不法的证据。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想必凌队长很清楚。” “不会是牵涉到了邢忠典吧？” “不错。综合分析我们手头掌握的大量资料，‘源海国际’幕后的实际掌控人就是邢忠典。” “蔡局的意思是，你们早就发现邢忠典有问题了？” “只能说比你们早一点。早在今年年初，我们就已经掌握邢家以‘源海国际’为掩护，常年进行走私、洗钱等确凿证据。至于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一是邢忠典的身份比较敏感；二是‘源海国际’之外邢家子弟的犯罪证据还没有完全掌握；三是邢家经过几十年的经营，上上下下的关系可谓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所以仅靠我们福源市的警力难以把他们一网打尽。局里已经把情况上报到省厅，正在等待省厅的统一布置。” 至此，凌战和齐志斌就不难理解，来自那对老年夫妻老林头和蔡大妈所说的，市里的警车被掀翻后再也没动静的消息了。由于正处于市局着力调查邢家子弟犯罪证据的紧要关头，自然不方便打草惊蛇。换句话说，那次出警也许正是福源市公安局的试探之举。不仅是在试探四石柱村的邢家子弟，也在试探类似海安派出所所长邢有礼等人的反应。 “那我们这次贸然出现在四石柱村会不会打乱你们的计划？” “这倒不会。”蔡聪敏是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不过从他的谈吐，凌战和齐志斌却没有发现一点莽撞之处，反而给人一种心思缜密的感觉。“你们的出现自然会让那些人心生警觉，但是，由此露出平时不会露出的破绽也未可知。” “那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凌队带来了多少人？” “今天就我们两个，还有两个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不够，还可以再抽调几个人过来。” “不用，有你们四个足够了。”蔡聪敏成竹在胸地说：“这样，明天你们四个人大摇大摆地再去四石柱村附近转悠，以调查源海国际涉嫌洗钱的名义，继续给他们施加压力。不过，务必要时刻注意保护自身安全。俗话说狗急了跳墙，据我们了解，那里可是有不少亡命之徒。必要时，可以采取果断措施，无需太多顾虑。” 以凌战多年从警的经历岂能听不出蔡聪敏这句“采取果断措施”的含义，看看齐志斌，两人一了点头。 “虽然省厅从外市给我们抽调来的部分刑侦人员早已成功打入邢家的企业，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方便暴露他们的身份。” “蔡局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凌战犹豫了一下才问蔡聪敏道：“蔡局接触过唐耀辉唐老吗？” “我们不方便直接与唐老见面，他居住的小区里时刻都有邢家的眼线。你们倒是可以去。”一眼看见凌战皱起的眉头，蔡聪敏笑笑说：“放心吧，唐老及其家人的人身安全不会有问题。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对他们实施二十四小时的保护。” 凌战不知道眼前的蔡局长知不知道自己上次和萧华来时，曾经从唐耀辉那里带走了四十年前唐小蝶被奸杀一案关键物证的事，见对方没提，他也只字没提。 “既然如此，蔡局，我们现在就去见见唐老。” “也好。知道唐老的住址吧？” “知道。从唐雎手中解救出邢忠典后，我和另外一位同事曾经来过一次。” 从福源市市局告辞出来，凌战和齐志斌先是去商场买了些礼物，才开车来到了唐耀辉居住的小区。 上次和萧华同来时，凌战没想到唐耀辉会被邢家派人监视，所以也就没有注意。这次经蔡局提醒，仔细留心观察了一下，特别是在他们进入唐耀辉居住的单元楼洞时，的确发现不远处的绿化树下，有两个相隔数米，假装低头看手机的年轻人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凌队，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也难怪齐志斌会这样说，按照国家法律规定，不论是对个人，还是对团体、组织的监视监控，只有公检法才有权利，任何民间组织或个人、团体等这样做都是一种违法行为。 凌战更关心的则是唐耀辉唐老和他的家人知不知道。所以，当两人顺利敲开房门，简单寒暄几句后，凌战直奔主题问道：“唐老知道外面有人正在监视你们吗？” “哈哈，怎么说我都是干了一辈子的警察，这点鬼魅伎俩岂能瞒得过我？”说着，唐耀辉伸手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把没有带套的手枪，往茶几上一放说道：“看看，这是市局临时派人送来给我防身的，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顶着火呢。只要他们敢乱来，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不会抖。” 说话间，那种干了一辈子警察养成的凛然正气跃然脸上，让凌战和齐志斌都不由心神一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李鬼与李逵 “还是为邢忠典而来？” “不仅仅是邢忠典，上次在电话中也咨询过唐老。我们正在侦办的一起刑事案件中发现了源海国际洗钱的嫌疑，而案件的嫌疑人已经遇刺身亡，所以所有通过嫌疑人名下公司进行洗钱的单位和个人，都是我们要调查的对象。” “下去过了吗？” “是啊。” 从凌战的表情中唐耀辉就知道答案了，于是笑笑说：“别说是你们这些外地人，就是当地的警方下去，想要一时半会弄清楚事实真相都不可能。邢家苦心积虑经营这么多年，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攻破的。” “以唐老对邢家的了解判断，他们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再怎么说不过是一个家族。对于地方政府来说可能比较头疼，但是对于决心要打掉这些以家族为背景的黑恶势力的国家力量来说，充其量只是癣疥之疾而已。” “是啊，唐老说的对，不论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妄想与国家与人民为敌都不可能有好下场。” “去市局见过蔡局长了吗？” “从蔡局那里出来就直奔唐老这里来了。” “哦。”唐耀辉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话题一转说道：“是不是明天还要下去转转？” “是啊，唐老可有什么建议？” “俗话说堡垒最容易被从内部攻破。再说，如一个人一样，哪怕他病的再重，身上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好地方。别看现在一遇到事情，邢家数百上千子弟都会涌上来。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不过三五个而已。另外还有二三十个死心塌地甘愿助纣为虐，并从中捞好处的。其余不过是望风使舵之辈，说白了是受到了某些人的要挟。一旦邢家那棵大树倒了，大部分邢家子弟的选择可想而知。” 闻言凌战的眼神不由一亮，之所以要来拜见唐耀辉，就是因为心中早已想到一个问题。——唐耀辉离开海安派出所那么多年，却依然对邢家的动向比较了解，那就是说他一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无疑，唐耀辉刚才这番话就已经透露了凌战最为关心的问题。 果然，唐耀辉接着说：“明天你们再下去时找一个叫‘邢山’的老人，他住在四石柱村村口右手第二排房子最里面那个院子里。七十多岁的年纪，无儿无女的一个人，可以说是邢家人中最为明白的一个。而且，从上世纪那场时局动荡开始，他就一直在冷眼旁观着村子里发生的点滴事情。” “会不会给他招来麻烦？” “会的，但是邢山不怕。” 唐耀辉果断的回答让凌战和齐志斌都有些疑惑，邢家连唐耀辉都不放过，天天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就住在他们身边，天天目睹他们所作所为，而且还向外人透露消息的存在呢？尤其是唐耀辉用了“不怕”这个词，多少有些出乎凌战和齐志斌的意料。 “邢家不止一次对邢山动过心思，不仅让邢山的妻子在三十年前就因为害怕而不得不带着一双儿女远走外地，也多次使用见不得人的招数对付邢山。 只是邢山可谓人如其名，从小是个倔强而又正值的人。不论邢家如何折腾他，即便连续坐过两次大牢，出来之后还是照样，甚至变得更加不计后果。在世人都知道邢山与邢家不对付的情况下，邢家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弄出人命案来。所以，邢山才能侥幸活到现在。” “听唐老的意思，邢家手里还有人命案子？” “虽然我没有确凿证据，但是上世纪末，本世纪初发生在四石柱村周边村子里的两起人命案，应该都与邢家脱不了干系。” “唐老，两起命案都没破吗？” “破是破了，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被法律制裁的只是邢家请来的打手，作为真正幕后黑手的邢家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岂不是说邢家的靠山很有来头吗？”齐志斌略显惊讶地问道。 “如果邢家不是与某些人之间存在利益关系，他们也不可能做大。换句话说，邢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是被少数身居要职而又立场不坚定的人一手养大的。” 由于唐耀辉所说的两起命案不是凌战两人来此的目的，而且，既然省厅和福源市正在针对邢家布下一张天罗地网，那么也就无需他们再操心，所以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一直与唐耀辉聊到快吃晚饭时，凌战和齐志斌才告辞出来。下楼见刚才那两个年轻人依然躲在不远处的树下，甚至当凌战和齐志斌开车离开小区时，其中一人也钻入一辆车内，并跟踪凌战两人来到一家宾馆门前。 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年轻人，齐志斌和凌战拿出各自证件开了个房间后，两人刚转身走入电梯间，那名跟踪而至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 “服务员，刚才入住的两人是哪里人？” “对不起，先生，我们宾馆有纪律，不能随便透露入住客人的信息。” “我是警察，难道也没权过问吗？”说着，那个年轻人还真从身上掏出来一本警官证。 “哦，警察可以。” 就在前台服务员刚要把凌战和齐志斌两人的登记信息递给那个年轻人时，本来已经进入电梯的凌战和齐志斌却突然从电梯间又窜了出来。来到柜台前，凌战一把夺过年轻人亮出的警官证。齐志斌则迅速贴身上去，从后面双手扳住对方的胳膊，提右膝在对方后腿弯用力一顶。顿时，那名年轻人便跪到地上，被齐志斌控制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袭警？！” “袭警？抓的就是你这种假李逵真李鬼。”虽然年轻人手中的警官证伪造的很逼真，可还是瞒不过凌战的眼睛。“小齐，带他去房间。” 凌战把自己的警官证也拿出来，向服务业亮了亮，随即与齐志斌控制住那名冒充警察的年轻人坐电梯去了他们刚刚登记的房间内。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前台服务员就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110，我是前进路45号景蓝宾馆前台。” “你有什么事？” “刚才有三个拿警官证的人出现在这里，一个说另外两个是假的，而另外两个又说他是假的，把我们也弄糊涂了。你们快派人来看看吧。” “现在他们人呢？” “其中那个被另外两个来自将军市的带到房间里去了。” “好，110巡警人马上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嚣张至极 尽管知道自己遇到了真警察，可是那名冒充警察，跟踪凌战和齐志斌由唐耀辉居住的小区来到宾馆，并被两人控制带到房间的年轻人却根本没当回事。 “姓名？” …… “年龄？” …… “为什么跟踪我们？” 一问三不答不说，那个年轻人的脸上还流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很快，110巡警就赶到了宾馆，在前台服务员的带领下敲开了凌战和齐志斌的房门。 “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当凌战和齐志斌把各自的警官证递过去时，巡警接过去看了一眼，又问凌战要来那名年轻人的假警官证也看了一眼，随手收起来后说道：“谢谢两位，人我们要带回局里处理。” “请便吧。” 凌战并不想多事，既然蔡聪敏局长已经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保护唐耀辉及其家人的安全，也无需凌战再为此操心，抓住这名冒充警察的年轻人也不过是凑巧，所以很爽快就答应了。 “两位，请留一下你们的联系方式吧。” 前来的两名警察对凌战和齐志斌都非常客气，知道两人从将军市来到这里定然有公务在身，出于工作纪律，所以没有多问。 凌战闻言示意齐志斌给对方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谢谢两位，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们的，再见。” 说罢，便带着那名满脸无所谓表情的假警察走了。 “凌队，好像感觉哪里不对。” “很正常。邢家既然敢明目张胆派人监视唐老，背后就一定有靠山。” “凌队可曾注意那名始终没有开口的巡警进来后向嫌疑人轻轻点头的动作？” “看到了，等回头再见到蔡局时问问是什么情况。” “好吧，我已经记下他的警号了。” “走吧，先去吃晚饭。” 从早晨起来就一直马不停蹄地直忙碌到现在，凌战和齐志斌其实也够累的，眼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于是打算先填饱肚子回来好好休息一下，等第二天荣亮和赵增元赶来汇合后，再到四石柱村拜访邢山。 走出宾馆，于街道斜对面随意找了一家小餐馆，选择一个可以看到宾馆大门临街的位子坐下来。就在两人刚刚点好菜，还没等菜端上来时，突然发现四个年轻人出现在对面的宾馆门前，其中两人手中还各自拎着一瓶啤酒。见他们看似很随意地转悠一会，最终却围到了凌战和齐志斌停放在宾馆门前的小车旁。 “凌队，靠墙那人的样子好像是跟踪我们，并冒充警察的那个。” 齐志斌刚说到这里，一直扭头透过饭店窗户看着外面的凌战猛地站起来向外冲去。而齐志斌也紧随其后，并边跑边喊道：“住手！” 原来那四个年轻人竟然用火机点燃了手中看似啤酒，其实是两只自制的燃@烧！瓶，并随手扔到汽车发动机前盖上一只，另外一只则扔进了宾馆大厅内。 随着砰、砰两声响，由于被街道上过往的车辆阻挡了脚步，凌战和齐志斌只能眼看着火苗在汽车前盖上迅速蔓延开来。由于角度问题却看不见宾馆大厅内的情况。不过，来自宾馆前台服务员的惊叫声，还是让两人迅速拔出手枪并打开了保险。 “站住，警察！” 凌战举枪大喊一声后，见四人不为所动，而是转身分头沿着街道向两侧逃去。见状，凌战扣动扳机朝天开了一枪。 啪——！ 当刺耳的枪声响起，虽然让两两一组向相反方向逃跑的四个年轻人的身形停滞了刹那，不过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打算挤进因被枪声惊扰而纷乱的人群中趁机溜掉。 啪、啪——！ 凌战和齐志斌没有再犹豫，而是各自选中一个目标果断开枪了。明目张胆纵火，对警察的鸣枪示警置若罔闻，已经有足够理由让两人开枪了。 随着两声枪声响起，刚刚要挤入混乱人群中趁机逃走的四个年轻人中有两人中枪倒地。虽然另外两人成功逃走了，凌战和齐志斌都没有再去追赶。 等齐志斌和凌战控制住均是腿部中枪，暂无生命危险的两名年轻人时，他们的汽车已经被大火完全吞没了。好在宾馆大厅内的火势被服务员及时用灭火器扑灭，才没有造成更大损失。 接连的三声枪响，还有熊熊燃烧的汽车窜出的火苗，早已让宾馆门前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了。只有几个胆大的人，聚集在街道两侧的远处指指点点。 应该是宾馆服务员，也可能是路人拨打了110和119，很快就听到警车和救火车的警笛声正从远处急速赶来。 首先赶到的是两辆110巡警车，分别堵在街道两侧，从中各自跳下四名警察，用手枪指着站在刚刚被撂倒的纵火嫌疑人身边的凌战和齐志斌大喊：“放下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们是警察。”齐志斌说话间就要去取警官证。 “不许动，不然我们要开枪了！” “小齐，先按照他们说的办。” 两人相继慢慢蹲下身子，把手中枪放到地上，并用力向远处一推。 至此，两侧才各自猫腰走过来两名警察，先把扔在地上的枪用脚踢远，才走到两人身前，依然用枪指着凌战和齐志斌的太阳穴说：“慢慢取出你们的证件。” 凌战和齐志斌依言取出证件，被其中一名警察拿到手中反复观看一会，才问道：“姓名？” 不等凌战回答，又有两辆警车开了过来，同时也传来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不管是谁先带到局里去。即便是警察也不可以随便在闹市区当众开枪。” “慢！他们是来自将军市重案组的凌警官和齐警官，先放开他们。” 第一个声音很陌生，但是第二个声音却很熟悉，来人正是福源市公安局局长蔡聪敏。 两名用枪指着凌战和齐志斌的警察犹豫一会，最终还是听从了局长蔡聪敏的命令。 “蔡局，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甄副局长？” “在闹市区当众开枪伤人，若不严肃处理，岂不要损害我们警察在群众眼中的形象？” “当众伤人不假，也要看看被伤的是什么人，该不该开枪。是非曲直还没弄清楚，如何就说到了‘严肃处理’呢？” 蔡聪敏一句话把副局长甄雄的嘴给堵住，随即走到凌战和齐志斌身边，先把地上的枪捡起来还给他们。见状，刚才拿着两人警官证的那名警察也把证件还了回去。 “凌队长，齐警官，那是你们的车吗？” 尽管这时救火车也已赶到，可是小汽车早就被烧的只剩下一堆铁架，宾馆的火也已被破灭，所以没有开过来。 “是啊，蔡局长。刚才我们正在对面的饭店吃饭，见四个年轻人围着车转了一会，随手就点着了两只燃！烧@瓶，一只扔在了发动机盖上，另外一只则扔进了宾馆大厅。凌队……。” “我亮明身份后，四人毫无忌惮地转身就跑。在我明抢示警后，四人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要躲进混乱的人群中逃走，于是我们就开枪了。” “按照条例，你们觉得应该开枪吗？” 看了一眼走过来质问他们的甄副局长，凌战说：“按照条例，当有人明目张胆做出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举动时，公安干警有权采取果断措施加以制止。” “问题是你们开枪时他们已经停止纵火……。” “好了。换成是我遇见这种情况也同样会开枪的。” “蔡局，还有，”齐志斌指着被凌战一枪打中大腿根部，躺在地上哼唧的那名年轻人说：“此人在我们入住宾馆时持假警官证冒充警察调查我们的来历。当宾馆服务员报警，并被110巡警带走后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是被哪里的110巡警带走的？你们可有证据？” “甄副局长，宾馆内部有监控，而且我们也记下了带走此人的巡警警号。” 至此，甄副局长才闭口不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混账东西 “邢董事长，你是不是就今晚发生在景蓝宾馆的事情欠我一个解释？” 由于局长蔡聪敏对来自将军市重案组的两名干警的维护，让副局长甄雄很是窝火。所以，没有继续留在景蓝宾馆的现场，独自驾车回到家里，马上就拨通了源海国际董事长邢有道的电话。 “甄局，实在抱歉，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的确是那帮小子莽撞了，在此诚心向甄局道歉。” “哼。跟你们提醒过几次了，现正在风口上，做事千万要动脑子，怎么还弄出今晚这样一出来？自己想办法善后吧。”说罢甄雄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最近一年多来甄雄的心情一直不好。原本上一任局长离休后，不论是资历、年龄、还是政绩，局长的位子都应该是他的。可是谁都没想到，竟然从省厅直接空降下来一位蔡聪敏。这让土生土长的甄雄，以及那帮整天围在他身边，指望跟随他升官发财的人心里很是不服气。 不服气归不服气，毕竟蔡聪敏是一把手，即便是阳奉阴违也要做足表面文章。而且，一直以来蔡聪敏对他们这帮坐地户也都十分客气，甚至可以说是礼让三分。可是今晚却一反常态，当着那么多人让他甄雄下不来台。这口气，甄雄岂能忍得了？ 正当甄雄在家里生闷气的时候，源海国际大厦董事长邢有道的办公室里也是灯火通明。 “告诉我，今晚发生在景蓝宾馆的一幕是谁的主意？” “大伯，是我。” “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小子。”邢有道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自己的亲侄子邢军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如果我没提醒你还情有可原。你自己说说，我有没有提醒过你？”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会以为在这福源市天老爷第一我们邢家就是老二了？天底下就没人敢招惹我们了？混账东西！”邢有道一拍身前老板台的桌面，伸手指着一脸不服气的邢军道：“你，还有你们，知不知道上面正打算跟我们动真章？连番几次警告提醒你们，竟然还敢道：“绝不能把他老人家牵连进来。” 邢军闻言抬眼皮看了伯父邢有道一眼，低下头转身就走了。随即，另外三人也向邢有道告辞，跟着邢军离开了办公室。 邢有道双手抱着脑袋思考了一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向三爷爷邢忠典汇报一下，于是拿起手机很快就拨通了邢忠典的电话。 “三爷爷，没打扰您休息吧？” “有道啊，没有。有事吗？” “三爷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就这两天吧，怎么了？” “也没啥事，就是将军市公安局重案组今天来了两个人，据他们内部人员透露的消息说，极有可能是奔我们源海国际来的。我想有可能是公司通过斗升集团走账的事被发觉了。” “有这种可能。斗升集团的杨玉堂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刺身亡，难免在他们侦办案件时会发现斗升集团常用的境外账户。”电话中的邢忠典沉思片刻说：“你们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栽在这件事上。” “三爷爷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 “只是，三爷爷，我担心这事会不会影响到您？” “不会。与杨玉堂有关联的账户已经注销，而且，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来。” “这一点我清楚，三爷爷，我是担心唐雎那里。” “放心，不会有事的。以后不要再在电话中讲这些事，如果遇到紧急事情，通过另外那条途径和我联系。” “知道了，三爷爷，您早点休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巧遇曾诚 “接下来你还打算去哪？” 钟彩妮左手扶着咖啡杯，右手用小汤匙缓慢地搅动着。目光始终停留在杯中被搅动起来顺时针旋转，由于加了不少奶昔而显得如同缎子般柔滑的棕褐色咖啡上，漫不经心地问了吴明一句。 若有所思的吴明看着对面专心致志搅拌着杯中咖啡的钟彩妮，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 钟彩妮闻言好半天没有吭声，依然在不紧不慢地搅拌着自己那杯咖啡。自从那天下午见到一夜未归的吴明，在饭店听完那个还算圆满的故事，凭女孩子的直觉，钟彩妮就知道吴明没给自己说实话。特别是接下来两人走走停停一路南下的几天中，通过电视新闻了解到，有关当天夜里和第二天凌晨分别发生在河内，以及奠边府飞车党两处窝点被灭的报道后，钟彩妮就更加确定那应该才是吴明一夜未归的真相所在。 “说吧，我的假期还剩下七天时间，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会陪你的。”至此钟彩妮才抬起头来，一边把手中的咖啡杯送到嘴边轻轻押了一口，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明。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委屈，还是不情愿。 “别，千万别。我可没钱付给你。” “说吧。”钟彩妮的脸色依然没有明显的变化道：“那张卡里少说还有五百多万，即便你不给我密码我一样想取多少取多少。” “那可是救命的钱。”吴明故意流露出一副爱钱如命的表情。 “小家子气。”钟彩妮再次轻轻喝了一口咖啡，扭头看着窗外的街景淡淡地说：“放心，我可没你那么黑心。让人家陪你出来做事，不仅要给你付工钱不说，还要那么高的价钱。” “我不是早就说过不要了吗？” “你以为说出去的话想收就能收回去？” 一句话说的吴明无言以对，只好暂时选择闭嘴，也随着钟彩妮的目光望向了窗外。 因为时值正午，虽然按照国内的季节算此时早已是中秋节气，可地处热带地区的越南南部气温还是非常高，所以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就是车辆也不多。 偶尔会看到一两个小贩挑着一些时令水果沿着街道两侧的树荫边走边吆喝。无一例外的，不论男女老少，他们头上都戴着一，除非国家不想找你，只要想找你，躲在这里根本没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旖旎的海边 以钟瑞对宝贝女儿的宠爱和呵护程度，肯定不会因为吴明曾经是钟彩妮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就放心地把女儿的安危交给吴明。在钟彩妮不愿意让郑前军等四位花大价钱雇来的保镖陪同旅游时，钟瑞颇是花费了一番心思调查吴明的经历。 这一点，钟彩妮也是心知肚明的。 高中毕业后只当了两年兵，常年靠打零工度日，不时和将军城内的混混干上一架，还在社会上混出了一个“邪神”这样不怎么光彩的外号……。 汇总调查来的有关吴明的信息，钟瑞最初是不同意女儿的建议的。 “爸爸，人家虽然不务正业，也时常打架，可从来不欺负人，尤其是从不欺负女孩子。” “呵呵，这的确有些奇怪。不会是……。” “爸爸，你又不是在选女婿。” 钟彩妮十分清晰地记得当时与父亲钟瑞的那番对话，而且每每想起自己半开玩笑的这句话都会情不自禁的脸红起来。 最终，看在吴明能打又从不欺负女孩子的优点上，钟瑞还是同意了女儿的建议，答应请吴明陪钟彩妮出门旅游。 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钟彩妮越来越感觉吴明并非像之前调查的那样——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人。 首先，吴昕在京城血液医院长达一年多的住院费用，就不是只靠打零工度日的吴明能够支付得起的。尽管钟彩妮通过父亲对吴明的调查知道，吴明曾经因为抓住过三次逃犯而得到了国家十几万的悬赏。但是，即便吴明一分都不花全部用来支付吴昕一年多的住院费用，依然远远不够。 那就说明，吴明还有另外的经济来源，比如一份稳定的工资收入。 其次，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吴明的身体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有生理问题。关于这一点，在大草原上不止一次被吴明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时，钟彩妮早就察觉到了。同样让钟彩妮感觉到的，还有吴明的性取向，也绝对没有问题。 既非身体有问题，也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可吴明却从不主动接近女孩子。即便有女孩子想要与之亲近，也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由此不难让钟彩妮得出一个结论——吴明似乎在默默遵守着某种纪律。 第三，如果说在大草原上把抓住的白宇交给警方是为了杨家的五十万悬赏，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如何解释呢？ 打倒半夜出现在血液医院并劫持吴昕的三名歹徒后，莫名出现的郑磊、周光、王洛。特别是郑磊当着自己的面给京城公安局长李森然打的那个电话。现在钟彩妮越想越觉得“周吴郑王”——“光明磊落”的出现绝非只是普通战友那样简单。 金边的宾馆中，正巧是与吴明住进宾馆后才发生的，江蕙与其男朋友——吴明口中所谓的“楚宇”，因为藏毒而被当地警方带走的一幕。 河内，吴明借口会朋友而莫名消失的十几个小时，以及恰巧在那十几个小时中被人灭掉的飞车党两处窝点。 还有上午巧遇曾诚，并从两人的对话中得悉了他们之间的赌约，以及雇佣曾诚的人的目的何在等等。 傍晚的余晖中，钟彩妮赤脚坐在越南南部海滨城市薄寮海边的沙滩上，抬头看向海天相接处纷飞的海鸥，脑子里却在整理着有关吴明点点滴滴的信息。 良久，直到站在一边同样看着眼前蔚蓝色大海，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吴明开口，才让她收拾起心思，同时也收回了望向远处的目光。 “女孩子的心思最好是单纯一些，不然容易变老。”吴明的语气听起来永远介于正经和不正经之间。“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更应该少想，多笑，多睡觉。”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刻意讨好我吗？” “随便。” “也许里面还隐含着警告的意味？” “瞎想。” “说吧，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听着钟彩妮“一切听你安排”的语气，看着落日余晖中那张更加美艳，美艳中又带着一丝含蓄的俏脸，吴明的心跳顿时加速了两拍。 这次出门，的确是因为发现钟彩妮的行程安排十分巧合，不然吴明是不会答应做她保镖的。现在，明显被钟彩妮察觉到了什么。可是自己做的事情却属于高度机密，钟彩妮是绝对没有资格知道的。所以，吴明一直在想该如何消除钟彩妮心中的怀疑。虽然知道那很难做到，可不尝试一下吴明还是不甘心。 “都是因为吴昕的事打乱了你的行程安排，现在好了，接下来的时间全部回到你的行程安排中，我们先去吕宋岛吃香蕉，抽雪茄，最后去日本泡温泉，逛富士山如何？” “你想好了？” “不是我想好不想好的问题，是你的行程中早就安排好的。” “真的是我安排好的行程吗？” 这时的钟彩妮已经从沙滩上站起来，转身来到吴明身前，仰起脸一瞬不瞬看着吴明的眼睛问道。 “当然。”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淡淡笑容，可是内心却被钟彩妮盯得很有些不自然。只是吴明知道，在这关键时刻绝不能躲闪钟彩妮的目光，不然定会引起对方的疑心。 “咯咯，咯咯咯。”突然，钟彩妮笑了。“任何人撒谎的时候都会紧张，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你现在的眼神告诉我，你紧张了。” “你不会还受过间谍训练吧？” “少来，你个大骗子。” 都说女孩子善变，吴明现在终于从钟彩妮身上彻底体会到了。刚刚还疑神疑鬼，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副天真烂漫的小女儿姿态——又是笑，又是嗔的，让吴明的确有些紧张起来。 尤其是钟彩妮突然伸手拉住吴明的手，拽着他向海中跑去时，那微风中飘逸的秀发，那摇曳的米黄色裙裾，特别是从中透出的年轻女孩子特有的韵味，甚至让吴明紧张到忘记了自己还穿着鞋子，就那样蹚着海水走了下去。 “你会游泳吧？” “会，你呢？” “我当然会。”扭头看着吴明，钟彩妮若有所思地说：“我肯定没你游得好。” “为什么这样说，你又没见我游泳。” “就像我原来还不知道你会开车，可是你的驾驶技术却那么高超一样，对于你，我发现一点都不了解了。” 钟彩妮的小心思，吴明自然是心知肚明——只要一天不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起了疑心的她肯定不会罢休。 “吴明，男，27岁，将军市人，钟彩妮的高中同班同桌同学。当过两年兵……。” “去你的。” 不等吴明贫完，钟彩妮用力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不是不能躲开，也不是不能站立不动，可吴明还是极其自然地顺势倒进了齐膝深温暖的海水中。 不为别的，只为博美人一笑。 于是，黄昏中寂寥的美丽海边，轻微的浪花声中顿时飘起钟彩妮那清脆悦耳的笑声，萦绕在吴明心中脑中，久久难以散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未婚妻蓝梅 林佳没有多呆，而是与蓝梅简单聊了两句，又再一次叮嘱傅原多注意身体，不要过多考虑工作的事，便告辞离开了。 直把林佳送到电梯间，蓝梅转身回到房间，略带醋意地对傅原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时不时提起林局了，原来她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气质。” “瞎说。我倒是觉得林局说的那句话很对。” “什么话？” “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贫嘴。”被傅原一句话说的满脸布满幸福红晕的蓝梅，伸右手食指在傅原包扎着纱布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随即伏下身子在傅原鼻头上亲了一口。不等傅原有所反应，一双温润的唇瓣已是印到他的嘴唇上了。 良久唇分，蓝梅满脸娇羞地说：“我现在就给你擦洗身体吧。晚上公司有个应酬，我回来会很晚。”边说边转身走向单身病房的卫生间。 对傅原来说，每天最幸福，也是最享受的时刻莫过于未婚妻蓝梅给他擦洗身体的时候。所以，看着走向卫生间的蓝梅那袅娜的背影，傅原一双眼睛早就眯了起来。 “你知道吗？” “什么？” 低头看着用沾湿的毛巾伸入自己病号服中，一点点，十分轻柔地为自己擦洗着全身每个角落，不敢抬头的蓝梅绯红的侧脸，傅原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轻声问道。 “听说我们年底结婚，单位的小伙伴们都羡慕死了。” “别说是她们，就是我也开始羡慕你了。” “你为什么羡慕……？”满心疑惑抬起头的蓝梅迎上傅原那充满欲望的目光，又急忙垂了下去。不过，正在为傅原擦拭敏感部位的纤纤玉手却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挠了傅原的大腿内侧两下。 “能够嫁给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我是个女孩子也会羡慕死的。” “噗嗤”一声笑出口的蓝梅，抽出毛巾放在脸盘的温水中轻轻揉搓两下，重新伸到傅原病号服中，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细腻的手背正好碰触到傅原的敏感。在傅原不由自主本能地哆嗦一下后，蓝梅的身体也出现了刹那的僵硬。 “想不到你这次受伤不仅没有变傻，反而变得油嘴滑舌，变坏了。” “你不喜欢？” “不喜欢。” 听到蓝梅言不由衷的回答，傅原假装惊讶地问道：“不都说男孩不坏女孩不爱吗？” “骗你的……。”当蓝梅看到由于自己的擦拭而蓦然高耸，甚至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撑起来，来自傅原身体上的变化后，用极低又极温柔的声音欲言又止地说：“早知道你在想什么。等身上的伤养好后，你想要什么都答应你。” 来自生理上的变化，促使心跳和血液流速加快，以至于头上的伤口处传来隐隐痛感，让傅原只好努力收拾起心中的欲念，长舒一口气说道：“好让人期盼啊。” 而蓝梅也适时抬起头看了傅原一眼，刚好看到傅原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叫大夫来？” “不用，不用，只要你别再……。” 听傅原说了半截话，蓝梅笑眯眯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要再给你擦洗了吗？” “不，不是。” 被傅原吞吞吐吐的话逗地一笑，蓝梅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蓝梅开始给傅原擦洗后背时，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傅原对蓝梅说：“我感觉伤好之后，组织上有可能会给我调动工作。” “什么！会调你去哪里？” 没想到蓝梅的反应会这么大，不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语气中也流露出一丝急切。并没有多想的傅原，扭过脸去看着一脸惊讶的蓝梅说：“根据今天林局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极有可能会调我去国安局。” “真的？”闻言脸上明显流露出惊喜神色的蓝梅，抬手在自己丰满的胸口抚摸一下说道：“真要是那样就好了。国安局的工作可要比重案组安全得多了。” “好像你很了解国安局的工作一样。” “难道不是吗？”蓝梅低头弯腰继续为傅原擦洗后背说：“我感觉是那样。不论是报纸还是电视新闻中，都是说某某公安干警，或派出所民警在执行公务时受伤，却从未听说有关国安局工作人员的类似报道。” “那只能说你根本不了解国安局的工作性质。”说到这里，傅原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觉今天怎么不知不觉谈了这么多有关工作的事情，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而蓝梅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关心过自己的工作变动，虽然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危着想。 鉴于组织纪律，傅原马上转变话题道：“我受伤后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总瞒下去也不是事。要不还是通知他们一声吧。” “我早就想了，可是一直怕爸妈他们为你担心。再说，”蓝梅再次抽出手把毛巾重新洗了一下，一边继续替傅原擦洗后腰一边说道：“你的伤势还没稳定下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让爸妈来，那样对你的伤势没好处。” “昨天大夫说已经稳定下来，没事了。” “那好吧，我来通知爸妈。让他们明天过来好吗？” “行。” “还有，结婚的正日子是不是也该定下来了？” “一切都由你做主。”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那好，那我们就定在元月一号怎么样？” “新年新气象？” “傅原？” “怎么？” “你真的变了。” “变坏了，变得更招人喜欢了，是不是？” “咯咯，越说越贫。不理你了。” 享受完蓝梅在为自己擦洗身体的过程中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傅原半倚着床头舒舒服服躺好后随意问道：“你们单位有什么应酬，还要劳动你这位技术总监的大驾？” “是不是舍不得我去，想让我留下来陪你？”蓝梅坐在床边，拉起傅原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看着傅原的眼睛深情地说：“只要你点头，我就不去了，留下来专门陪你。” “我可不是个离不开人的孩子，怎能因为我而耽误你的正事。” “其实我也不想去。只是这次来的客户点名要我们技术部门出面解释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身为技术总监，这个项目又是我的主设，不去不大合适。” “非要在酒桌上说？” “你吃错了？” “嗯。” “呵呵，原原真乖。”蓝梅像哄孩子一样对傅原说：“他们今天下午六点才到，明天一早就要去松原市，所以只能在酒桌上边吃边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暧昧的酒会 在晚上七点半召开的，银汉公司的招待酒会上，长相靓丽，身材高挑，身着休闲淡蓝色宽松t恤衫，肩头披一件淡黄色纱巾，下穿灰白色七分裤，棕色高跟鞋。一身简单利索的着装，既能充分显示身材的优点，又能充分体现自信与优雅的气质。 无疑，蓝梅成为了酒会上最为突出的一道风景。 “蓝总是越来越吸引我了。” 手中端着半杯白兰地向蓝梅走过来的，就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来自申城美国康诺公司住中国公司的总经理林啸。一位年届不惑，戴眼镜，美日（美父日母）混血温文儒雅的商人。 “林总，好久不见。” 不知是因为林啸的话，还是大厅内的温度稍微偏高一点的缘故，蓝梅白里透红，肌肤细腻的脸颊上不知不觉间飞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于是，在那流露着知识女性优雅的仪表中，又增添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妩媚。 “是啊，有一年零三个月又十天了。” 林啸对自己表现出的好感，三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蓝梅就感觉到了。 “呵呵，难为林总记得这么清楚。” “那是自然。”两人再次碰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林啸别有意味地说：“如果这次我们两家能够合作成功，蓝总身为贵公司的技术总监，又是这个项目的主设，少不了要到我们公司待上一段时间。” “能不能合作成功，我们公司的诚意早已摆在这里，剩下的就看林总的态度了。” “我的态度虽然很重要，但是总公司那边的态度更重要。所以，需要蓝总抽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到美国游说一下才成。” “合适的机会？” “是啊。比如我们公司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日，就在下个月月初。不知蓝总可方便？如果蓝总方便，我愿意推掉手头所有事情，亲自陪蓝总回去一趟。” “林总，我只是银汉公司的一名员工，具体的工作安排是由公司领导来做决定。” “不是吧。在这个项目上，我可是听说贵公司已经全权委托于蓝总，一切都以蓝总为主，包括工作安排，也无需请示公司。” “林总的消息这么灵通？” “不然怎么行呢？商场如战场啊。”林啸举起酒杯向蓝梅示意一下，仰头喝下一大口白兰地，然后半开玩笑地说：“追求美人更是如此，机会稍纵即逝。” 面对林啸如此露骨的表白，蓝梅并没有流露出反感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马上把话题又转回到这次两家要合作的项目上去了。 当蓝梅和林啸相对而谈时，银汉公司的总经理寇鑫磊虽然忙于招呼陪同林啸同来的六名下属，目光却始终没有远离不远处的蓝梅两人。 之所以会给蓝梅那么大的自由度，就是因为寇鑫磊早就发现林啸对蓝梅有意思。至于蓝梅的未婚夫是市局重案组队长傅原，而且他们将于今年年底结婚的事，寇鑫磊当然非常清楚。不过，为了公司的利益，他自然不会干涉林啸主动追求蓝梅，实际上他也没权干涉。不仅如此，他始终在为两人提供机会。 比如这一次，林啸从申城动身之前就电话通知寇鑫磊说，晚上一定要见到蓝梅，不然他就直接去松原市了。闻言寇鑫磊毫不犹豫就在电话中向林啸打了包票。 不仅寇鑫磊清楚目前正在与林啸所在的康诺公司洽谈的项目，相关技术问题早已得到对方认可而无需再谈，身为主设的蓝梅更是心知肚明。不过，当寇鑫磊通知蓝梅前来参加今晚的招待酒会时，蓝梅也同样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所以，让站在远处悄悄观察蓝梅和林啸的寇鑫磊心中不由暗想，是不是蓝梅也对林啸心生好感了呢？如果真是这样，这次与康诺公司的合作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蓝总，用香槟陪客人是不是有失公允？” “呵呵，林总有所不知，我不善饮酒。” “我只知道蓝总从没有在我面前喝过酒，并不知道蓝总善不善饮。” “蓝总不妨换一下，林总可是我们公司最尊贵的客人。” 这时寇鑫磊走过来，直接伸手拿走了蓝梅手中的香槟，并递给她一杯白兰地。 “呵呵，还是寇总善解人意。”林啸仰头把酒杯中的白兰地喝干后，对蓝梅说：“按照你们中国人的习惯，我这叫先干为敬。” 蓝梅没有去看手中八成满的一杯白兰地，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寇鑫磊。 “林总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的酒量。来吧，为了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我们一起回敬林总一杯。” 蓝梅没有再说什么，端起酒杯一仰头就喝了下去。以至于引来对面林啸的拍手叫好。 喝酒就是这样，除非你从开始滴酒不沾，不然的话，只要开了头就难以再停下来。于是，蓝梅开始在林啸和寇鑫磊的有意安排下，陪着林啸带来的六名手下每人干了一杯白兰地。 白兰地的酒精度数可是在42~45度之间，七八杯下去之后，差不多有一升的量了。蓝梅那张吹弹可破，又不失知识女性典雅气质的俏脸早已布满红晕，让林啸看在眼里更是蠢蠢欲动。 “蓝总可愿意赏脸陪我跳一曲？” “林总，酒喝高了，头晕目眩地如何跳得了舞？” “蓝总又谦逊了。看蓝总的神态哪有一点喝高了的样子。” 虽然蓝梅嘴上婉拒着林啸，可是当林啸向他弯腰施礼，做出一个标准的“请你跳舞”的优雅动作后，稍作迟疑还是伸手轻轻搭上了林啸的肩头。 随着大厅内柔美的乐曲响起，两人开始翩翩起舞。以至于所有参加酒会的人主动让出大厅的中间位置，站在一边静静欣赏两人的舞姿。 不得不说，蓝梅不仅人长得漂亮有气质，舞姿同样妙曼得很。即便是身为公司老总的寇鑫磊，也是第一次发现舞动中的蓝梅竟然如此让人着迷，也就难怪林啸只要有机会，总是不遗余力地追求她了。 渐渐的，受蓝梅和林啸的影响，其他人也开始加入到跳舞的行列中，酒会的气氛顿时被推上了高潮。 “梅，今晚我很开心。” 轻轻拥着呼吸中散发着酒香和女人香，不论身材还是脸颊，亦或者气质都让人着迷的蓝梅，林啸已经有八分醉意了。不由自主地，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暧昧起来。 “以林总的身份地位，学识气质，想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 听到这句话，林啸的心脏顿时剧烈跳动起来。凭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只要女孩子不拒绝自己暧昧的表示，反而委婉地说出这样的话，就等于在告诉你——她已经愿意接受你了。 于是，林啸渐渐收紧了揽在蓝梅纤纤腰肢上的手臂。而蓝梅果真没有抗拒，当她那丰满的胸脯贴上林啸的胸口时，心花怒放的林啸更进一步用侧脸轻轻蹭着蓝梅那吹弹可破，又微微发烫的脸颊，抑制着心头的狂喜低声说：“梅，我这次给你带来一件礼物，留在酒店房间的行礼中了。一会酒会结束后，陪我去一趟好吗？” 蓝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迟疑片刻后才用同样低不可闻的声音，口鼻中喷着灼热的呼吸，凑近林啸的耳朵说：“是什么礼物？林总可能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山姆大叔的眼泪。” 听到蓝梅这句话的林啸，身体明显僵硬了刹那，连舞步都踏错了，甚至一脚踩到了蓝梅的脚上。 不过蓝梅并没有表示什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把身体重新恢复到原样，离开林啸的怀抱后，目光迷离地看着对方。随着一只舞曲的结束，蓝梅绯红的俏脸上流露出迷恋不舍的神态，缓缓转身走出了酒会大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简略画法 “姓名？” “段楚宇。” “年龄？” “28岁。” …… 当程序化的一番问话下来，郇建国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六月十七号早晨你在哪里，又做过什么？” “我上班途中遇到一起车祸，虽然不属于我的岗位范围，但我还是留下来保护现场，直到接到报警的交警队肇事科人员赶到后才离开。” “车祸中的受害人是谁？” “后来知道是位古董商人，名叫周伟。” “肇事者是谁？” “一名刚刚拿到驾证的年轻女司机，名字我忘记了。” 一口气连续问道这里，郇建国停下来直视着段楚宇的眼睛，良久没有再开口。 而旁边做笔录的宋瑾却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问了段楚宇一句：“对于发生在四个月前的一场车祸会记得如此清楚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一听到‘六月十七号’这几个字，便不假思索地回答起来。按照心理学分析，只有当这个日期对某人非常重要时，才会给人造成这样不假思索的反应。 段楚宇，那场车祸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听到宋瑾前面一段话，段楚宇的目光明显有些游离，说明他正在绞尽脑汁寻找借口。而当听到宋瑾最后一句问话时，其眼神立马停滞了刹那。 郇建国可不会给他机会，马上提高声音，十分严厉地说道：“既然我们费尽周折也要把你从境外带回来，就一定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虽然你只是协警，但同样逃脱不了知法犯法的罪名，那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如果你现在如实供述你的罪行，还可以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否则，如果依然抱有侥幸心理，等待你的将是什么后果，相信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好好想想你新婚燕尔的妻子江蕙。你觉得她最大限度能在监狱的高墙外独守空房等你几年？” 郇建国和宋瑾没有给段楚宇一点独立思考，寻找借口的机会。不仅如此，两人的话又无不切中要害，让段楚宇一路上挖空心思想好的借口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本来早就对莫名出现在金边酒店房间内的那包毒品产生怀疑，当很快由将军城的警察前去押解他们回国时，段楚宇马上就想到了应该是警方掌握了他伪造车祸现场的关键证据，所以心里已经无法淡定了。再听到郇建国如此肯定的话，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流下来，整个人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了。 “你们能告诉我最多会判几年吗？” “如果你只是受人收买而不是主谋，现在又能积极与我们配合，并有立功表现的话，我们一定会给你记录在案。如此，在法院审理你的案子时，肯定会给你酌情减刑。至于会判你几年，那可是法律说了算的。” “好吧。我说，我全说。” 就在段楚宇终于开口之后，另外一个审讯室中，贾伟和萧华也从江蕙口中得知了，汇入她弟弟江诚名下银行卡中那笔三十万款项的来历。 “是楚宇要我找弟弟要张银行卡来用。” “做什么用？” “他说他与旁人做了一笔生意，赚了不少钱，这两天就要打过来。” “你有没有问他具体是什么生意，又为何不打入他本人的账户中？” “我问了。” “段楚宇怎么说？” “他说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掺和太多。” “然后呢？” “然后我就没再问，隔天向弟弟要来一张银行卡交给了他。” “钱是什么时候到账的？” “具体是六月十七还是十八号我记不得了。” “多少钱？” “三十万。” “后来你们又是如何处理那三十万块钱的？” “楚宇把那三十万转到了我的银行卡上。我本来想给弟弟留点的，可是楚宇不让。” “你知道六月十七号那天早晨段楚宇都做过什么吗？”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告诉我说在上班的路上遇到一起车祸，受害人当场就死了，肇事者是位刚刚拿到驾照的年轻女司机。” “后来是什么时候？” “是那三十万到账后，我提出想要去学车时，楚宇才用那起车祸警示我最好不要学车。” “听你的意思，段楚宇从来没告诉过你那三十万块钱的确切来历？” “警察同志，难道那三十万块钱来路不正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把你们从柬埔寨引渡回来？” “不是因为在酒店房间中意外出现的那包毒品吗？” 看得出来，在段楚宇参与到周围遭遇车祸遇害一案中伪造现场并获得了三十万元好处一事上，江蕙只是一只无辜的羔羊，根本一点都不知情。 见江蕙这里已经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萧华和贾伟便来到了审讯段楚宇的房间。进门刚好听到段楚宇在讲那三十万元的来历。 “……他说只需我早晨准时赶到车祸现场，并偷偷取走受害人脖子上的一根钢针，就给我三十万，其余不需我做什么。 当时我虽然也犹豫过，可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三十万元的诱惑。总觉得神不知鬼不觉拔走一根钢针肯定不会被人发现，所以就答应了。” “你看到那个发射钢针的人了吗？” “只看到一个背影在林子里一闪，因为我要观察附近有没有人注意我，所以并没有看到他最后去了哪里。” “说说看，那个背影有什么特点。” “很年轻，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上身穿着黑色t恤衫，下身是一条蓝色牛仔裤。手里攥着一根筷子粗细一米多长，应该是吹管一类的东西。他拿着吹管的右手腕上有一个很奇特的纹身。” “什么纹身？看清楚了吗？” “从受害人倒地的位置到路南边的小树林大概有十五米左右的距离。若不是他手腕上的纹身十分奇特，我根本就看不清图案。是，是……。”说到这里，段楚宇对郇建国说：“实在不好描述，能不能给我一张纸一支笔？” 闻言贾伟马上从宋瑾做笔录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连同签字笔一起递到了段楚宇手里。 不大一会，当段楚宇画完，贾伟拿过来放到众人面前时，四个人都有些疑惑，无不在心里暗问：这是什么意思？ 甚至贾伟直接来了一句：“怎么看着像女孩子胸脯的省略画法？” 以至于萧华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贾伟描述的并不是不靠谱，因为段楚宇画的就是左右各一个黑点，如同麻将牌中的“二筒”一样。而在两个黑点中间则是一条波浪线。左侧的曲线由上向下弯曲包住了一个黑点的一半，右面的曲线则由下向上弯曲，同样包住了另外一个黑点的一半。尤其是波浪线的中间位置，也就是两个黑点中间的线条画的很淡，不知是段楚宇看到的就是如此，还是他一时没注意画成了这个样子。 正当贾伟想问问段楚宇时，就听段楚宇说：“贾警官说的很对，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记了下来。而且，那两个黑点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黑色，应该是铁红色。那曲线因为距离远，中间又很淡，看起来像是黑色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一百章 车祸动机 审讯完段楚宇和江蕙也到了下班时间，由于贾伟和宋瑾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去医院看望傅原，于是两人下班后联袂来到了傅原的病房中，顺便也好汇报一下审讯结果。 进门就看到蓝梅正在给傅原剥桔子，贾伟刚要上前和蓝梅打招呼，却突然用力嗅起了鼻子。并渐渐走到蓝梅跟前好奇地问：“嫂子，你用的什么香水，怎么还有股白兰地的味道？” “呵呵，就你鼻子尖。” “蓝梅姐，你好。” “呵呵，宋瑾是越来越漂亮了。”说着蓝梅站起来边向外走边对两人说：“你们谈吧，我去给傅原弄晚饭去。” 这一点蓝梅做的很好，只要是傅原的同事过来，她都会借故走开，从不参与傅原工作上的事情。 “嫂子，要是还有白兰地记得给我也弄点来，反正傅队现在也不能喝。” 等蓝梅笑眯眯离开后，傅原才对贾伟解释一句：“昨晚公司有应酬喝了不少白兰地，也亏你鼻子这么灵。” 贾伟闻言顿时流露出一个十分得意的表情，刚要和傅原再说些什么，就听宋瑾问道：“傅队，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们一路上还顺利吧？” “顺利，而且刚刚段楚宇也撂了。” “怎么说？” 随即宋瑾和贾伟分别把审问段楚宇和江蕙的过程都向傅原做了详细的汇报。最后宋瑾还不忘夸赞贾伟一句道：“傅队，案情的发展还真与贾伟那天马行空的分析沾边。” 本就一脸得意的贾伟，听到宋瑾的话更是得意地嘿嘿笑出了声。顿时卖乖道：“怎么样，我还是有成为大侦探的潜力的。” 傅原笑笑，继而问道：“段楚宇背后那人是谁？” “曾诚。” “又是曾诚？” “不错。听段楚宇说是曾诚亲自找到他，并当面谈妥的条件。最初段楚宇并不认识曾诚，是根据段楚宇的描述，我们调出曾诚的照片给他辨认后才确定是曾诚。” “那就是说曾诚也是受雇与人了？” “是的。只是段楚宇对此并不知情。” “据林局那里传来的消息，曾诚已经跑到越南去了。想要解开周伟遇车祸死亡的谜题，恐怕又要等曾诚到案了。” 之所以说“又要”，是因为白宇刺杀杨玉堂的案子，也是曾诚受雇与人，如果不抓住曾诚，就无从知道是何人，又是通过什么途径雇佣了他。 本来在看似寻常的一起车祸中遇害的周伟的银行卡到了为杨文静订餐人的手里，就让人心生怀疑。为此才一路追查下去，发现了周伟遭遇车祸并非偶然。如今车祸案又牵涉到了曾诚，就不能不让人怀疑，发生在周伟身上的车祸极有可能也牵连进了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中。只是，到目前为止，大家谁都没有发觉一丁点与周伟有关联的证据。 如果非要十分牵强地说有那么一点点，也只能是周伟与同样是古董商人的穆启雄之间的关系了。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傅队，周伟的遇害会不会和他的习惯有关？” 听到宋瑾的话，贾伟马上附和道：“不错，傅队，我也是这样想的，感觉这种可能性最大。” “你们的意思是，周伟保存下来的有关他经手的古董档案中，极有可能有我们要找的人的线索？” “应该是。”宋瑾沉思片刻又说：“也有可能是我们尚未发现的人。” “所以他们才会想要杀人灭口，从而制造了那起车祸。” 听完贾伟的话，傅原皱了皱眉说：“如果真如你们猜测的，制造周伟车祸的动机是要杀人灭口，那么他们接下来为何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傅队的意思是幕后的嫌疑人为何不偷走，或者毁灭周伟留下来的古董档案？” 不等傅原回答宋瑾的问话，贾伟抢先说道：“据我上次对周伟古董店，及其妻子的调查了解到，开始的时候就连周伟妻子都不知道周伟为每一件经手的古董都建立了档案一事。只是在整理周伟遗物时才无意中发现的。 也就是说，周伟给经手的古董建立档案一事做的非常隐秘。换句话说，躲在曾诚背后的嫌疑人也许事后只是发觉无意中在周伟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知道周伟还留有书面和影像证据。所以，才会断然出手，以为杀死周伟后便万事大吉了。” 贾伟的一番分析，又让傅原和宋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傅原果断命令贾伟道：“你立刻请示凌队，再次前往周伟妻子那里，把她手中保存的古董档案全部取回来，并逐一进行分析。还有，根据段楚宇的供述，尽量寻找一下那个手腕上有另类纹身的年轻人。 想来那也应该是曾诚出面雇佣的人，如果不是曾诚的手下，就极有可能是当地人。” “是。我回头就给凌队打电话，争取明天一早赶过去。” 当然，傅原不会忘记和国安局林佳局长说好的事，于是又转头看着宋瑾说：“接下来你负责监视和调查李迪樱，她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相关信息，多与荣亮和增元两人联系。” “是，傅队。” “还有，贾伟告诉郇叔和萧华，时刻留意穆启雄的动向，他一回来就监视起来，暂时不要惊动他。尤其是穆启雄妹妹穆俊娥名下的那间珠宝店，也要时刻留意。人手就直接从刑警队和基层派出所抽调。” “是。”贾伟犹豫一下问道：“傅队，梳理杨玉堂的事情要不要暂时停下来？” “这几天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想必郇叔和萧华也已经从头到尾梳理过一遍了，看来应该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贾伟和宋瑾听到傅原如此说，心里自然清楚，如果有收获的话，萧华和郇建国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傅原。 因不想让伤势刚刚稳定下来的傅原多费脑筋，贾伟和宋瑾转身就要告辞离开，不想刚走到病房门口，却迎面遇上手中拎着保温盒的蓝梅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没有白兰地？”一边问，贾伟还故意一边扭动身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你想在病房中饮酒？” 蓝梅刚说到这里，贾伟也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背后又传来傅原的声音：“贾伟回头记得告诉郇叔一声，让他多关注一下杨玉堂的秘书杜小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一 万学理 “小军，你怎么来了？事先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过来？” 当邢有道的妹妹邢苏苏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时，意外看到娘家侄子邢军站在门外，不由她不惊讶。 邢军一边向里走一边对姑姑说：“在家里呆着心烦过来玩两天。”因这天刚好是周末，所以邢军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姑爹万学理后不由问道：“小姑，我姑爹呢？” “辖区内出了件棘手的案子，这不天天加班。”把邢军让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来，邢苏苏亲热地说：“先去洗把脸，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着喝。我这就做饭去，你姑爹也快回来了。” “什么棘手的案子，还要我姑爹亲自过问？” “看你说的，你姑爹就是西城分局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在我们老家也许还算个人物，可在这满大街都是高官的京城又算得了什么。”邢苏苏一边转身向厨房走一边说道：“再说，这个案子听你姑爹说是市局领导亲自过问的案子，他能不盯上去吗？” 许是从侄子邢军的表情中看出来有些不高兴，站在厨房门口的邢苏苏回身很随意地问：“你是不是在家又做了什么事，惹得你爸妈和你大伯不高兴了？” “也算不得啥事，就是想要教训一下两个外地警察，只不过是……。” 不等邢军说完，就听房门吱呦一声轻响，身为京城西城分局局长，邢苏苏的丈夫，邢军的姑爹——万学理抬脚走了进来。 邢军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招呼：“姑爹。” “哦，是邢军来了，快坐下。什么时候到的？” “刚进门还没五分钟呢。”邢苏苏边说边从厨房门口走过来，帮丈夫把脱下来的警服挂到门廊的挂衣橱中。多少有些好奇地问道：“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总是加班，也该让大家好好过个周末了。”万学理看着邢军问：“刚才我好像听见你说教训了两个外地警察，是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大事，姑爹。就是我们安排去监视那个姓唐的老家伙的人无意中被两名外地警察发现了。因为我们的人使用了假警官证，当即被他们打电话报警送了进去。好在有甄雄副局长从中关照，很快就给放了出来。” “后来呢，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 “后来因为咽不下去这口气，就派了四个人去那两名外地警察住的酒店把他们停在门前的车给烧了。” “你们也忒过分。还有吗？” 听到姑爹的语气严厉起来，邢军说话也不流利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了。就是在四人想逃走时那两名外地警察开枪了。” “结果呢？” “结果当场打伤了我们两个人。另外两个逃走了。” “事先你大伯知道吗？” “不知道。所以事后才让我到这里来躲两天。” 万学理看看妻侄邢军，又看看妻子邢苏苏，最后目光再次落到邢军身上问：“那两名警察是什么地方的？” “听甄雄的意思是将军城过去的。” “去做什么？” 邢军摇摇头说：“甄局长好像也不大清楚。” “什么身份？” “听大伯说其中好像有一个是重案组的队长凌战。” “是他？！”万学理心里顿时一惊。“你们好大的胆子，凌战你们也敢惹？” “老万，你是不是认识他？” “是啊。他本来是省厅刑侦的得力干将，为了加强将军城的刑侦力量才被刚刚抽调过去的。正巧是解救被绑架的三叔那几天。”说到这里万学理停下话头，对两人摆摆手说：“算了，和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 “你不说我们不是更不懂吗？”此时的邢苏苏从丈夫万学理的语气中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以至于因为担心侄子以及娘家一家人的安危，已经顾不上做饭了。 “这样和你们说吧，将军城接下来将是公安部和国家安全局重点关注的地区，而且，两方面都在加强在将军城的力量。”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必知道。” 其实，以万学理的身份他知道的也有限，只是知道与国家在某一领域的关键技术有关。隐约听说位于将军城的军工企业——东风涂布厂可能与此有关，不然不会让公安部和国家安全局都同时关注那里。 而凌战其人，则是因为在五年前公安部组织的一次刑侦骨干培训中认识的。要不是发生了血液医院那件案子，不时要联系将军城询问有关吴明的情况，万学理也不知道凌战已经被调到了将军城重案组当副队长的事。 “你们不知道，我手头这件棘手的案子也与将军城有关。” “是什么关系？” “那个在西城血液医院把劫持他妹妹的三人打成重伤的吴明就来自将军城。而且，他甚至有能力直达市局李局长那里。”说着万学理转头看着妻子邢苏苏说：“还记得那天深夜李局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吗？” “当然记得。” “本来分局下面的110巡警要带那个吴明去局里做笔录，结果被他在国际大酒店做副总经理的朋友一个电话打给李局，李局马上就命令我不许影响上午吴明和他妹妹的骨髓移植手术。” 当邢苏苏和邢军听到这里，都觉得这件事好像与邢军惹下的祸事没有关系，而都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时，万学理马上说道：“你们知道事后我向李局请示要不要前往将军城调查吴明的身份时，李局是如何答复我的吗？” “如何答复的？” 万学理学着市局局长李森然的语气说道：“你无权过问，就是我也无权过问。”接过妻子递来的茶水押了一口又道：“你们想想，一个看似是小地痞小混混的吴明，堂堂的市局领导都无权过问，可想而知其身份的特殊。” “不是，姑爹，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邢苏苏是多少听出来一点丈夫的意思了，急忙用眼神制止了侄子邢军，随即问万学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将军城的警察惹不得？” “你觉得呢？” 邢苏苏担心丈夫说出让侄子邢军接受不了的话来，急忙打岔道：“要不我们今晚还是出去吃吧。” 万学理岂能不明白妻子的用意，而且他年纪轻轻就能走到如今的位子上，也是多亏了邢家社会关系的提携，即便妻子不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也绝不会当面让邢军难堪。于是点点头说：“也好，小军大老远来了，我们就出去吃点好的。正好，忙了这么多天，我也该放松放松了。” 因为夫妻二人的孩子今年刚考取了外地一所大学，除非寒暑假，平时是不会回来的，所以只是三人一起到附近的饭店吃了顿晚饭，算是给邢军接风洗尘。等回到家里，安排邢军到客房住下后，来到卧室邢苏苏才再次问丈夫：“你是不是觉得不应该收留小军？” “你想啊，以凌战的能力肯定用不了两天就会查到小军身上。一旦那边下了通缉令，我们如果收留了小军，你应该知道我们要承担什么后果。” “难不成要小军回去自首不成？大哥也真是糊涂，怎么就想起来打发小军到我们这里来避风头了。” “这也怪不得大哥，他以为这次还和之前一样，躲一躲就过去了。可是，小军这次可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可总不能让小军回去自首啊？”邢苏苏伸手拽拽丈夫的胳膊，多少有些撒娇地说：“纵火焚烧警察的车算不算袭警？这要是进去了，怎么不也得三五年？” “哼，纵火罪加袭警，少说也要五年以上。若是再算上假冒警察的罪过……。” 听丈夫如此说邢苏苏就更害怕了，急忙问道：“你快替小军想个办法。” “这件事我没有好办法，至于要不要自首那就看大哥是什么意思了。” “要不，你现在就给大哥打个电话讲讲清楚。” “好吧，我先和大哥说说看。反正，明天小军必须离开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二 送上门的把柄 正如万学理预料的那样，虽不是凌战和齐志斌调查的纵火袭警案，可是身为福源市公安局局长的蔡聪敏，在这关键时刻却绝不会放过邢家主动送上门来的把柄。不仅仅是为了打击一下自以为是地头蛇，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阳奉阴违的副局长甄雄一帮人的气焰，更是为了敲山震虎，迫使邢家露出更多马脚，以便为接下来的收网行动搜集更多有利证据。 于是，连夜安排得力人手，避开甄雄及其身边一帮人的耳目，对躺在病床上身受枪伤的邢磊两人进行突审。 本来身为邢家子弟，在邢家枝繁叶茂的大树庇护下嚣张习惯了的邢磊，绝没想到会有警察敢向他们开枪。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前往凌战两人居住的宾馆纵火滋事。以为还会像之前那样，即便冒充警察被送进局里，照样有副局长甄雄的关照马上就会被放出来。 可是当他被凌战一枪击中，尤其是被送到医院之后，身边所见全部是一些陌生的警察，别说邢家人来看望他们了，哪怕一个熟人都没看到。心里早已慌神的邢磊，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几乎没怎么费劲，便招认了是邢军指使他们前去监视唐耀辉，并跟踪凌战和齐志斌到宾馆想要调查两人的来历。包括假的警官证也是邢军提供，还有后来的纵火烧车等等也都是邢军指使的。 有了邢磊二人的供词，蔡聪敏马上下令拘捕邢军。并同时电话通知凌战和齐志斌暂时不要再到四石柱村调查，先协助破获这起袭警纵火案，希望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听到蔡聪敏的电话后，齐志斌满脸疑惑地问凌战：“凌队，我们留下来能帮什么忙？” “蔡局让我们留下来的目的不是帮助他们抓捕邢军，而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听凌战这样一说，齐志斌也就马上明白了。蔡聪敏是担心在抓捕邢军时万一激起邢家的敌对情绪，从而对深入到四石柱村的他们实行报复。于是两人在宾馆休息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到福源市公安局蔡聪敏的办公室去了。 福源市刑警队抓捕邢军的行动是在审问完邢磊二人后，于黎明时分开始的。不过，邢军还是比他们早一步离开了市区。 当消息传到蔡聪敏那里时，不是没有想过邢有道会安排邢军出去躲躲，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蔡聪敏可不是轻易罢手的人，马上命令刑警队：“调取邢军住处，源海国际办公楼附近所有监控，以两个地方为圆心向四周延伸，必须找到邢军的行踪。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抓捕归案。” 起初还有心要避开甄雄的耳目，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蔡聪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毕竟甄雄一帮人即便想要给邢有道和邢军通风报信，应该在邢磊被抓获时就做过了。如果在接下来抓捕邢军的过程中他们敢明目张胆放水，刚好可以抓他们一个现行，想来甄雄不会那么傻。 在局长蔡聪敏的督促下，几乎全市区的警察都出动了。 于是，信息接二连三不断地传到蔡聪敏的办公室。 “报告蔡局，邢军昨天夜里十点四十五分离开源海国际办公楼后，回到住处不到半小时，于十一点四十离开，独自驾车前往沁心园小区去了。” “报告蔡局，邢军于凌晨五分到达沁心园小区2号楼3511室，呆到早晨七点，与其女朋友肖亚丽驾车离开，方向东郊机场。” “有没有邢军购买机票的信息？” “正在和机场方面联系。” “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是。” 很快，蔡聪敏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报告蔡局，邢军没有在东郊机场购买机票，而是驾车带着肖亚丽继续东行，前往樟宜市去了。”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到下午两点，邢军的准确去向也基本搞清楚了。 邢军驾车带着女朋友肖亚丽离开福源市后，在前往樟宜市的路上，找了一家宾馆又呆了三个多钟头，直到中午才订了一张前往京城的机票。其女朋友肖亚丽把邢军送到机场后，独自一人驾车返回了福源市。而且，期间邢军还给邢忠典打过一次电话。 “马上传唤邢军的女朋友肖亚丽，问清楚邢军进京的目的。” “是。” 放下电话，蔡聪敏对一直在他办公室的凌战和齐志斌说：“如不出意外，邢军一定是去京城投奔他姑姑邢苏苏去了。”蔡聪敏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邢苏苏的丈夫万学理也是我们的同行，现为京城西城分局局长。” “万学理？我认识他。”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五年前部里举办过一次刑侦干警培训班，我们在一起学习了三个月时间。前几天，他还因为一件案子和我们重案组联系过。” 刚说到这里，凌战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荣亮打过来的。接通电话凌战问道：“你们到了吗？” “是的，凌队。我们刚下飞机，去哪里汇合？” “你们先到福源市公安局来，我们正在蔡局长办公室。” “好的，马上就到。” 传唤肖亚丽并不费事，而且被传唤到市局的肖亚丽也是知无不答，所以不到半个小时，荣亮和赵增元还没赶到，蔡聪敏就得到了邢军去向的准确消息。 “蔡局，肖亚丽供述邢军是去京城投奔他姑姑邢苏苏去了。” “好，我知道了。” “蔡局，要不要马上与京城的同行联系？” “暂时不要，等我的命令。” “是。” 不用凌战和齐志斌开口询问为何不马上联系京城西城分局的万学理，蔡聪敏放下电话就解释说：“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显示，万学理与邢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他陷入其中有多深，目前还不是十分清楚。所以，给他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到明天上午看看他的表现再说。” 见蔡聪敏接下来没有采取防止邢军出境的布置，齐志斌不由问道：“蔡局，万一邢军由京城出境了怎么办？” 面对齐志斌的疑问，蔡聪敏笑笑说：“放心，既然邢军最终选择了去京城，就说明邢有道没打算让他出境。而在购买机票前又给邢忠典打过电话，同样说明邢忠典也不赞成他出境。像邢军那样的人，在福源市飞扬跋扈的不行，可是一旦离开了这里则什么都不是，更不要说独自出国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闯荡了。 不是有句俗话吗，耗子扛枪窝里横，邢军就是典型的那一类人。” 听完长相五大三粗的蔡聪敏这番话，凌战不由更加钦佩其心思之缜密。 砰、砰、砰。 随着办公室的房门响起三声敲门声，蔡聪敏随口说道：“进来。” 门被打开后，局长办公室主任进来指着身后的荣亮和赵增元对蔡聪敏说：“蔡局，他们是将军城重案组的……。” “好了，我知道了。” 蔡聪敏摆摆手，办公室主任离开后，荣亮和赵增元急忙走进来向蔡聪敏敬礼。 “蔡局好。” “别客气，都是一家人。”说到这里，蔡聪敏盯着荣亮多看了两眼后问：“你是不是有个战友在我们市局？” “是啊，文雨非，就在你们市局刑警队。”心中多少有些惊讶于蔡聪敏是如何认出自己来的，所以荣亮马上问道：“蔡局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我看到过雨非办公桌玻璃板下压着的一张照片。我们俩的体型有些像，所以看过一眼就记住你了。”顿了顿，蔡聪敏问荣亮：“你们最近联系过吗？” “之前经常联系，最近因为忙，大概有一个月没联系了吧。” “雨非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出什么事了，蔡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三 醉驾致人死亡 “事情发生在两周前的一天晚上，正在侦办一起刑事案件的雨非办案到晚上八点，独自驾车赶回市区的时候，于一偏僻路口撞死一名行人。事后发现，雨非当时醉倒在驾驶室不省人事。目前，人还关在局里的看守所等待事故的进一步处理。” “绝不可能！”蔡聪敏刚说完，荣亮马上大声说道：“雨非因为沾酒就醉，所以他从不饮酒。在部队的时候，他的组织纪律性是最好的，从来没有违犯过一次纪律。” 听荣亮越说越激动，凌战急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蔡聪敏也出言安慰道：“关于雨非从不饮酒的事，局里的同事都知道。而且事后医院的检验报告也显示，雨非属于高度酒精过敏体质。他的醉驾并非因为饮酒过量。再说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只因为受害人的家属闹得很凶，所以暂时让他停职等待进一步处理。” “蔡局刚才说事故发生在一处偏僻路口，不会是没有监控视频吧？” “不然的话，何至于到现在还不能定性。”蔡聪敏看看凌战，又看看荣亮说：“虽然我们也怀疑这其中有故意陷害的可能，尤其是受害人家属背后有邢家人的影子，但是却缺少证据。” “雨非自己是怎么说的，蔡局？”荣亮这时候已经平复下心中的激动情绪。 “他说当天的工作结束后，与一起办案的同事小陈在就近的一家小饭馆中随便吃了点东西，因小陈老家就是那里的，所以没有陪同雨非一起回来。两人约好第二天上午再在那里汇合，雨非就独自开车回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快接近那处偏僻路口时，拿起车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可是一口水下肚，顿时感觉有浓浓的酒味，猜测是被人对自己的水杯动了手脚，雨非急忙停下车想要下车把喝下去的那口酒抠出来，可是不等他打开车门，人就不省人事了。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蔡局，与雨非共同办案的陈警官又怎么说？” “不仅他本人说从没动过雨非的水杯，就是雨非自己也说，从始至终两人都在一起，小陈根本没有单独接触雨非水杯的时间。” 对于文雨非的话，荣亮是非常相信的。毕竟在特种部队共同生活过十来年，对于文雨非的处事之谨慎，观察事物之仔细，荣亮是深有体会的。只要文雨非说那位陈警官没有嫌疑，那就肯定不是陈警官暗中动的手脚。 “雨非的水杯呢？” “当警方接到报警赶去时，并没有从他使用的水杯中检查到任何酒精成分。即便是那辆车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想要把一只装过酒的杯子洗干净，也用不了几分钟。”凌战接过话来，替荣亮问了一句：“蔡局，受害人是什么身份？” “受害人是附近村子里一位六十四岁的农民，男性。尸检报告显示，此人身患肝癌，而且是晚期。通过对受害人邻居，以及受害人曾经就诊的医院调查获悉，受害人及其家人已经放弃治疗了。” “既然是肝癌晚期，为何一个人那么晚出现在那里？” “受害人家属的解释是，受害人一直有个习惯，每天晚饭后都会一个人出去走走。” “这可能吗？” “我们也觉得这里有问题，可是却苦于没有其他证据推翻受害人家属的解释。” “蔡局，雨非正在侦办的是一起什么案子？” “一起因宅基地引发的民事纠纷，最终导致一死一残三伤的重大刑事案件。”蔡聪敏知道接下来凌战要问什么，于是主动解释道：“案件的当事一方是邢家的女婿，是邢有道没出五服堂叔家的妹妹。根据雨非的调查，案件都是因那位邢家女人的强势引起。而且，一死一残也是另外一方当事人，邢家女婿一家只是有两人受了轻伤。 就在雨非即将结案时，就发生了这起醉驾致人死亡案。” “凌队？” 明白荣亮的意思，于是凌战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这里有蔡局呢，绝不会冤枉了文雨非。” “是啊，你们放心吧，这件事一直拖着也和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关。等统一收网后，我们有信心为文雨非找到证据，洗清他身上的冤屈。” 迎着荣亮望过来的疑惑目光，凌战只是简单解释道：“对于邢家，蔡局他们已经调查很久了，眼下就会有结果，沉住气。” 转头凌战又问蔡聪敏道：“蔡局，文雨非侦办的那起案子现在如何处置了？” “由甄雄副局长安排人接手了。” 听到这里，凌战也就明白了蔡聪敏的用意——既然已经察觉到是邢家人在背后捣鬼，那么干脆推给与邢家走得比较近的副局长甄雄，看看他们会不会在案件的侦办中露出马脚来。 “蔡局，我能去见见雨非吗？” “去吧，我马上安排。”当着众人的面，蔡聪敏马上拨通了看守所的电话。 “看守所吗，我是蔡聪敏。” “蔡局，有什么指示？” “一会有位来自将军市重案组的荣亮警官要去看望文雨非，你们给安排一下。” “是，蔡局。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了，蔡局，我们马上安排。” 蔡聪敏放下电话对转身就要走的荣亮说：“见到雨非后，好好安慰一下他。自从发生那起事故后，雨非整个人的情绪不是很好。” “小齐，你陪荣亮一起去吧。过后直接回宾馆。” “好的，凌队。” 留下赵增元，凌战想好好听听他们前去成渝镇调查李迪樱的经过。当然不方便继续留在蔡聪敏的办公室，所以当荣亮和齐志斌离开后，两人也起身告辞，打车回宾馆去了。 荣亮与齐志斌来到看守所，因为蔡聪敏已经打过招呼，所以很快就见到了文雨非。 “雨非。” “荣亮，怎么是你？！” 一眼看见被带到会客室的文雨非，荣亮并没有从其表情中看到蔡聪敏局长说的“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反而给荣亮一种满不在乎的表情。 先是给文雨非介绍了一下齐志斌，荣亮与他简单寒暄几句，因为会客室有监控，所以不方便把心中的疑问，以及蔡聪敏局长对于这件案子的怀疑讲出来，荣亮只是笼统地暗示文雨非道：“放心吧，我们刚从蔡局办公室过来，一是要看看老战友，二是替蔡局给你传句话。” “谢谢老战友了，蔡局有什么话对我说？” “蔡局说，要相信组织，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回头替我谢谢蔡局。我自然相信组织，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因为最近一直忙，也没顾上和你联系，不想却惹上了这样的麻烦。对了，嫂子和孩子都好吧？” “都好，你这次要是有空就家去坐坐，小亮可是总念叨你。” “再忙我也要挤出时间去看看文亮，半年多不见，还真想他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看上你哪一点了，每见你一次就会念叨大半年。” “呵呵，这说明我们爷俩有缘分。” 因为文雨非表现的很轻松，所以不再担心他的荣亮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两人聊了一会文雨非的儿子文亮，在会客时间即将结束，荣亮和齐志斌起身要告辞时，文雨非突然说了一句：“往后你要是有空就常来走走。要是喜欢的话，干脆让文亮拜你做干爹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荣亮笑容满面地捶了文雨非的肩头一拳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许反悔。往后我一定会时常过来看干儿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四 真是一帮畜生 由于从成渝镇出发之前，只是在电话中简单向凌战汇报了一下调查李迪樱身世的经过，所以当两人回到宾馆后，赵增元又十分详细地把他们在成渝镇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由此可见，那个四无人员李迪樱的出现绝非偶然。” 无需多说，凌战和赵增元心中都明白，李迪樱以被拐骗妇女的身份苦心孤诣假冒早已死去多年的少女小樱，并出现在将军城的目的，在没有弄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之前，还不能确定是奔着四维研究所而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见人的用意。 “凌队，组里的人手严重不足，要不要我先回去？” “等荣亮和小齐回来后，我们一起回去。” “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既然省厅和福源市局都已经做好了统一安排，我们继续留在这里的作用也不大了。还是回去静等蔡局这边的消息吧。” “凌队的意思是，省厅和市局准备向邢家动手了吗？” “是这样。听蔡局的意思，他们已经进行了一年多的外围调查取证工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邢家一网打尽。到时候我们只需前来提人就是了。” 两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荣亮和齐志斌也回来了。 “怎么样？” “看上去没有蔡局说的那么严重，雨非的神情还是蛮轻松的。” “那就好。”凌战说着苦笑一声道：“我和小齐开来的车也被人烧了，虽然保险公司正在进行赔付工作，可我们是等不及了。小齐去看看回将军城的火车都是有几点的，买最早的班次，我们连夜赶回去。” “好的，凌队，请把你们的证件给我。” 眼看齐志斌匆匆下楼去火车站买票，荣亮有心说去看看文雨非的妻子和儿子文亮，却担心误了火车，毕竟将军城那边人手紧张，所以没好意思开口。 直到半个小时后齐志斌从火车站打来电话说：“凌队，最早的一趟途径将军城的火车是夜里十一点钟的。” “十一点就十一点，买吧。” “好嘞。” 荣亮一听马上对凌战说：“凌队，我请两个小时的假，去看看雨非的妻子和儿子。” 凌战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见刚刚下午五点多一点，便爽快地对荣亮说：“去吧。不用着急，只要十一点之前赶到火车站汇合即可。” 等荣亮转身离开，凌战又给蔡聪敏局长打了个电话，把他们将连夜赶回将军城的事说了一下。最后不忘向蔡聪敏致谢道：“蔡局，这次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这个麻烦添得好，不然我还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呢。这样，今晚我做东，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了，蔡局。下次吧，等你们大获成功后，我们再来给蔡局贺喜。” “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知道彼此都很忙，所以蔡聪敏也就没有坚持。 刚结束与蔡聪敏的通话，凌战又接到了贾伟的来电。 “凌队，我们回来了。” “辛苦了，审问过段楚宇了吗？” “审过了，他也都招认了。的确是有人出钱请他伪造车祸现场，而且出钱的还是我们重案组的熟人——在逃的将军城黑老大曾诚。” 电话中贾伟详细讲述了一遍段楚宇的供述，并把他和宋瑾在傅原病房中的分析结果也告诉了凌战，最后请示道：“凌队，是不是我明天再去接触一下周伟的妻子？” “是该去一趟。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我们明天一早也要回去了。” 一会齐志斌买好火车票赶回宾馆后，三人退掉房间，便前往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饭店坐下来，边吃边等荣亮回来。 只是让凌战三人感到奇怪的是，前去看望文雨非妻子和儿子的荣亮直到十点钟的时候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齐志斌不由有些焦急地说：“火车是十一点零五分进站，亮哥不会赶不上吧？” “不会。别忘了荣亮可是当过十年特种兵的人，他的时间观念最强。” 又等了一刻钟，果然凌战便接到了荣亮的电话：“凌队，你们在哪里？” “我们就在火车站附近一家小餐馆内，你过来了吗？” “是的，我正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 “那好，我们到火车站候车大厅的入口处等你。” 二十五分钟之后，当荣亮于十点四十出现在三人面前时，凌战打眼一看就发觉他的表情不对。于是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别看荣亮长的五大三粗，可却是一个心思缜密，而且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人。不过现在的他却脸沉似水，眼神里明显有怒火冒出来，不仅是凌战，赵增元和齐志斌也都看出来了。 “真是一帮畜生！” “走吧，我们先进候车厅，坐下来慢慢说。” 一听这话，凌战估计应该还是与邢家有关，为了不让外人听见，所以急忙劝止了荣亮。 一起进入候车厅，看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于是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听完荣亮的讲述，凌战三人无不对邢家的猖狂和无耻而感到气愤填膺。 原来在文雨非接受调查邢家女婿与邻居因为宅基地纠纷而引发的一死一残三伤的刑事案件后，邢家就不断使用各种手段从中阻扰。特别是当案件的侦办越来越对邢家女婿不利的时候，不仅串通起来向文雨非两人做伪证，还不时骚扰和恐吓文雨非的妻子和刚刚四岁的儿子文亮。 甚至于安排一些地痞流氓天天等候在文雨非妻子赵亚男下班的途中，不是当众用污言秽语侮辱她，就是趁她不备向她身上泼一些污水赃物等。而且有一次，两个小地痞驾驶摩托车，把下班途中刚从幼儿园接上儿子文亮的赵亚男母子差点撞到疾驰的汽车轮下。 当荣亮赶去看赵亚男母子时，从始至终赵亚男几乎是流着眼泪对荣亮讲了近两个小时邢家对待她母子的种种恶行。 “为什么不报警？” “不止一次报过警，可是根本不管用。顶多是被关进去拘留两三天，放出来后反而会变本加厉。” 听荣亮这样说，三人都知道应该是副局长甄雄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 “文雨非知道吗？” “赵亚男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从不会为雨非在工作上添麻烦。”说到这里荣亮抬手揉揉眼睛接着说：“听她说，只是侧面给雨非提了两句。在雨非处于眼前的情况下，她就更不会说了。” 虽然凌战、赵增元和齐志斌很想问问荣亮——赵亚男不愿意和文雨非说的话，为什么会告诉你？可是谁都清楚，现在可不是问这个话题的时候。 “那现在呢？” “现在邢家就更嚣张了，自从雨非被停职并关进看守所后，邢家人更是嚣张，直接欺负到雨非家门口去了。半夜三更砸门撬锁，弄怪动静吓唬他们，搅扰的母子俩班也上不成，学也去不了。”荣亮有点忍不住心头怒火，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要是我们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再忍忍吧，蔡局那里马上就有行动了。” “可我还是担心赵亚男母子会……。” “放心吧，我这就给蔡局打电话，看看能否请他安排人手适当关照一下文雨非妻子和儿子的安危。” “谢谢凌队。” 听得出来，荣亮这话是由衷而发。当着荣亮的面，凌战马上拨通了蔡聪敏的电话。听到电话中的蔡聪敏明确表示会立刻安排，荣亮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 不过，从荣亮刚才的表现中隐隐发觉他与文雨非一家的关系应该不仅仅是战友关系的凌战三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于是凌战试探着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是说认识文雨非一家人。” “说起来话就长了。其实，”荣亮多少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认识赵亚男要比雨非还要早。”只说到这里，荣亮随即闭嘴率先向检票口走去。 虽然谁都听出来这里面有故事，一是现在正是文雨非一家人日子最不好过的时候，二是这是荣亮的私事，只要他本人不愿意讲，谁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五 遭遇劫机 当吴明和钟彩妮离开越南来到马尼拉后，面对这个由三大岛群，七千多个小岛组成，原本是由亚洲大陆移民组成，后经历近四个世纪殖民统治的国家时，反而没有了游兴。 只是在马尼拉转了一天，第二天下午便乘坐飞机前往日本去了。 原本说要到吕宋岛抽雪茄的吴明，从不抽烟的他不过是买了一盒雪茄随手放到了背后的双肩包中。 直到坐上飞机后，钟彩妮才问他：“你又不抽烟，买雪茄干什么？” “可以当纪念品啊。” 钟彩妮看了吴明一眼没有说话，心想哪有把雪茄当纪念品的，放不上几年就变质了。 可是，正当钟彩妮侧头透过舷窗观看外面蓝天白云美丽风景时，没想到吴明却突然又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都说那里的女佣很出名，将来是不是考虑也买一个？” 从飞机舷窗上收回目光，扭头看着身边座位上似笑非笑的吴明，钟彩妮下意识问道：“谁买？” “你说呢，是你们还是我们？” 钟彩妮先是一愣，随即脸颊上便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升起。用洁白而整齐的上牙轻轻咬住温润的下唇，似乎是想把到嘴边的话给挡住一样，怔怔地看着吴明，直到吴明的目光开始躲闪起来，才扭回头噗嗤一下轻声笑了起来。 “胆小鬼。” 当吴明听到钟彩妮几乎是从牙缝中漏出的三个字时，整个人顿时显得轻松万分，在座位上调整一下身体至最舒服的状态，带着满脸得意的微笑轻轻眯起了眼睛。 特别是当钟彩妮主动把柔软的身体靠过来，并把侧脸枕到他的肩头上，来自女孩子身上的馨香充斥口鼻时，吴明微红的老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流淌下来。 就在吴明脑海中激烈斗争着，究竟要不要伸手过去，揽住钟彩妮肩头的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都不要动！” 随着身后机尾方向传来一声大喊，前面头等舱和经济舱之间，过道旁边的座位上也站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看上去文质彬彬，像是菲律宾人的年轻人，左手中攥着一管带一红一白两条缠绕在一起，细细金属引线的牙膏，而金属引线的另一端则连着他右手中一个引爆装置。也对机舱内众人大喊道：“劫机，谁敢动一下，我马上引爆。”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引来机上两百多名乘客，与十来名乘务人员的惊叫声。同时，吴明也感觉到身边钟彩妮的身体一僵。 “放心，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轻轻安慰钟彩妮一声，果断伸右手揽住她另一侧肩头。钟彩妮也顺势伸手抱住吴明，并把身体紧紧靠在了吴明身上。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改变航向，立刻向正南方向飞。” 正南？现在飞机是从菲律宾前往日本的途中，而且已经快接近日本，是由西南向北偏东飞。如果现在改为正南方向，则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方向。除此之外则是茫茫大海，没有了可着陆的地方。 在前后两名劫机者的威胁下，为了机上二百多条性命着想，机长不得不听从劫匪的建议改而南行。而副机长则主动离开驾驶室来到外面询问劫机者：“请问具体的降落机场是哪里？我们好提前与对方地面塔台联系降落事宜。” “退回去！继续向南飞，等待我们的命令。” 吴明这时虽然早已观察到后面那名劫机者的位置，可是，鉴于两人分处于机舱两端，距离实在是太远，根本无法做到同时制服他们。而两人手中又都有着同样的爆炸装置，一旦发生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有一个让吴明不敢确定的问题是，究竟除了眼前暴露出来的两名劫机者外，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隐藏在二百多名乘客当中。这一点至关重要。所以，吴明不时慢慢转动目光，在惊恐万分的乘客中搜寻。可是有不少人因为害怕而把头埋在了前排座椅靠背下面，吴明并不能看到所有人的表情。所以，一时半会也就无法从中找到可疑之人。 “那不会是假炸弹吧？” 听到钟彩妮低声的询问，吴明缓缓摇头，用同样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虽然不能排除是假炸弹的可能，但是历史上的确发生过把烈性炸药藏到牙膏中，并成功炸毁飞机的真实事例。比如，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印度航空公司的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现在过去这么多年，随着科技手段的进步，把烈性炸药制作成牙膏状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吴明绝对不敢冒险。 “闭嘴！” 虽然吴明和钟彩妮说话的声音非常小，而且也刻意控制着口型，可还是被前面那名劫机者发现了。走过来，照准吴明靠近过道的左肋就是一脚。 吴明没有表示什么，疼自然是疼的，不过这点疼吴明还是忍受得了。不过钟彩妮却下意识紧了紧揽着吴明腰背的双臂。 “再敢说一个字，就把你们扔下去喂鱼。” 那名劫机者威胁吴明和钟彩妮一句后，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去了。 也正是这个小插曲，让吴明得以发现，就在过道左侧，距离他们仅隔了两排座位靠近舷窗处有一位黄色留长发，灰色络腮胡子的白种中年人十分可疑。 因为其他所有人都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可是那人刚才转头望向吴明的目光中，却带有一丝厌恶的神色。让吴明不由怀疑，他也十分讨厌自己刚才与钟彩妮的对话。 与钟彩妮心中有同样怀疑的人，当然大有人在。吴明已经发现了四五个身体强健的年轻人，其中有黄种人，也有白种人，都已经有些跃跃欲试。 尽管心中担心万一那几名年轻人暴起发难很容易招致劫机者的愤怒，从而发生不可想象的一幕。可是吴明仔细分析之后，还是觉得对方既然事先规划好了航线，就说明这次劫机应该不大可能是恐怖袭击。起码，劫机者并不想与所有人在大海上同归于尽。 如果真是如此，当那几名年轻乘客想要制服劫机者时，被激怒的劫机者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于是，吴明决定沉住气，冒险等待机会的来临。 同时，他也需要时间继续观察乘客中还有没有另外的可疑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六 芳心如鼓 机会并没有按照吴明预料的方式到来。 以吴明的判断，一旦那几名蠢蠢欲动的年轻人暴起发难，那两名手持牙膏管状爆炸装置的劫机者必定会做出反应，从而造成机舱内短暂的混乱，如此也就给自己创造了制服他们的机会。可是，吴明能够发现那几名年轻人的异常，那位位于过道左侧，隔了两排座位，时刻留意着机舱内众人反应，一头黄发，留着灰色络腮胡子的白种中年人自然也发现了那几个人的异常。 于是，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那名中年白种人也不再隐藏身份，而是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喊一声道：“谁都不要动！”随即把手中一支看起来类似宾馆一次性的小型牙膏管状爆炸物扔向过道中，并瞬间引爆。 随着“砰”的一声炸响，在引起机身猛烈颤动的同时，机舱过道上被炸出来拳头大小，一个直通飞机下面货舱的孔洞。而过道前后两排座位上，紧挨着爆炸点的四名乘客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顿时，机舱内的惊呼声和痛呼声响成了一片。 “闭嘴！谁要再敢轻举妄动，马上引爆，让你们统统下去喂鱼！”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没有出现意料中的混乱，但是乱纷纷的惊叫声还是吸引了三名劫机者的视线和注意力，以至于给吴明制造了一个短暂而又难得的机会。 “身份证和登机牌给我！” 当吴明甩手把自己的身份证和登机牌向前面那名手持爆炸装置的劫机者掷去时，马上反应过来的钟彩妮也把她的身份证和登机牌递到了吴明早已伸过来的手中。 于是吴明转身，又向位于机舱尾部那名劫机者甩了过去。 啊呀！啊呀！ 接连两声喊叫后，前后两名劫机者，相继扔掉手中的牙膏管状爆炸物和引爆装置，用受伤的右手捂着脸，而左手则捂在流血的右手手腕上，并疼的一时弯下了身子。 本就伺机想要制服两名手持爆炸物，座位位置靠近他们的四五名年轻人，因为被刚才那位黄发白种人的举动吓得没敢动，现在发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无动于衷。于是，两名脸部和右手腕受伤的劫机者，瞬间就按照吴明的预想，被旁边纷涌而上的乘客死死压在身下给制服了。 当吴明甩手向机舱尾部那名劫机者掷出钟彩妮的身份证和登机牌时，身体也瞬间启动。一跃而起，从机舱中间那排座位的乘客身上越过，差不多是踩着另外一条过道左侧前排，靠近过道那名年轻女孩的胳膊纵身扑向坐于舷窗，这时还站在那里发愣，留一头黄发，满脸灰色络腮胡子的白种中年人。 不得不说吴明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而且也实在是太突然。 那名白种中年人之所以要引爆那枚小型牙膏管状爆炸物的目的，无非是想震慑机舱内所有乘客和机组人员——让他们不再怀疑前后两名劫机者手中的爆炸物不仅不是假的，而且足以炸毁整架飞机，从而使所有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万万没想到，不仅有人动了，还使用了让他根本想不到的办法，瞬间就把自己苦心积虑收买的两名劫机者瞬间制服了。 所以，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吴明已经扑了过去。只是下意识转身挥拳，照准扑过去的吴明迎面就是一击。 正如白宇在受审时所说“近身搏斗谁是吴明的对手”，那名白种中年人怎么可能如愿呢？他的拳头没有打到吴明脸上，反而是吴明的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右侧太阳穴。 要知道，吴明拳头上的力道可不仅仅是手臂的力量，其中还有他一跃而起的惯性。别说是那名白种中年人，就是换成吴明挨上自己这样一下，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一拳就被吴明打晕，脑袋砰的一声撞到机舱壁上，身体慢慢向下瘫软去。而吴明此时也已经无处借力，不想再借助其他无辜乘客的身体，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于是努力蜷缩起身体，正要砸向那名正软瘫下去的白种人身上。 可是飞机上座位与座位之间的空隙实在是太小，即便吴明再用力蜷缩身体，毕竟有178的身高，72公斤的体重，又如何能够做到不碰触到前后座位上的其他乘客呢？ 就在吴明的身体急速下落的瞬间，突然感觉腰部被一双手给托了一下，随即头部和后面的膝盖也同时碰触到两具柔软的身躯上。 等吴明的身体落实后，才发现，中间托举了自己一下的正是那位白种人外面的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年人。而前面则是一位从着装看应该是中国人的中年男人弓起的后背。 转头再看，由于吴明的身体是从过道水平斜向飞机左侧舱壁的，所以抱着他双脚的，正是刚才踩着人家胳膊借力的那名黄皮肤黑头发的年轻女子。而膝盖则落在了另一位中年大妈的肩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在前中后四个人的帮助下慢慢落下来站稳身体，一边向四人道歉。特别是那位怀抱着他双脚的女孩子。吴明还特意看了一眼，刚才被他踩过的对方的右臂。并不好意思地问：“踩疼你了吧？” 看似没有听懂吴明口中的汉语，但是通过吴明望着自己右手臂的目光，女孩子还是反应过来。急忙对吴明说道：“谢谢你，我没事。” 日语？日本女孩？ 没等吴明再做表示，机舱中顿时响起了热烈而又激动的欢呼声。 一时间，汉语，日语，菲律宾土著语，英语，以及各种各样的语言夹杂在一起，甚至把扩音器中来自机长的声音都彻底压了下去。 钟彩妮也早就在座位上坐不住了。先是担心吴明会不会失手，继而又担心吴明袭击那名黄发白种人落下来时会不会受伤，当吴明瞬间制服三名劫机者，并受到飞机上二百多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热烈欢呼时，钟彩妮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顿时因为幸福和自豪而激动的布满了红霞。 走到过道上，一下扑进吴明的怀中，并不由自主踮起脚尖，在吴明左侧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于是，机舱内的欢呼声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顿时娇羞万分的钟彩妮就要低下头，把满是红霞的俏脸埋进吴明胸口。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吴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把右侧脸颊转了过来。 虽然钟彩妮温顺如猫般再次送上了自己温润的双唇，可即便大方如她也不禁一时芳心如鼓，轻轻闭上了迷人的双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七 装逼的尴尬 在空姐的殷勤簇拥下，在被乘客们视为英雄的欢呼声中，吴明和钟彩妮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不得不坐到了头等舱两位乘客主动让出的座位上。 接下来不用说也是全机组人员最为热情的招待。以至于让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一向吊儿郎当的吴明有了一丝拘束感。 本来从马尼拉到东京的航程总共用时三小时四十五分钟，可是由于三名劫机者的出现，飞机掉头南下再折返回来浪费了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降落时间被推迟到了下午的五点。 好在飞机上的燃油充足，最终还是安全到达了东京机场上空。 当飞机缓缓而又平稳地下降高度，飞机后轮刚刚触及跑道时，钟彩妮发现身边的吴明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吴明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待遇的钟彩妮，不由满脸笑意地低下头从随身的小挎包中取出一副还算中性的墨镜，并亲手替吴明戴在眼睛上。 等飞机停稳，机舱门打开，空姐早已替两人把行礼从行李架上取下来。可是并没有递还给他们，而是两人在前，两人在后拎着行礼，簇拥着他们，在全机其余乘客全部起立后自主爆发出的热烈掌声中，在大家崇拜和感激的目光中，钟彩妮挎着吴明的胳膊，两人率先走出了舱门。 刚站到舱门外高高的舷梯上，一眼就看见下面不是平时运送乘客的机场大巴，而是一辆豪华的中型面包车。而面包车前站着四名漂亮的空姐，手中拉着一条红色横幅。上面用中日英三种文字写着同样的内容——欢迎英雄归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机组人员提前把劫机过程通知了地面，而通过乘客信息，机场方面很容易就能查看到吴明和钟彩妮的来历，故此才会准备了这样一场别致的欢迎仪式。 挎着吴明胳膊的钟彩妮感觉吴明的身体微微一僵，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哪怕是在大草原上面对郑前军等三名杀手的袭击，以及在飞机上被三名劫机者控制的时候，吴明都从来没有紧张过。于是，踮起脚尖凑到吴明耳边说：“不用紧张，估计外面应该还会有大批记者等着你呢。” 闻言，吴明明显回了一下头，下意识就要寻找其他的出路。可是，当他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飞机上，还在机场内时，只好沮丧地转过头来。好在眼上戴着墨镜，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吴先生，钟小姐，请。” 当刚才在前面引领的两名空姐沿着舷梯向下走了两层台阶，并侧身站到舷梯两侧，把通道让给他们，并双手扣在胸前，优雅地弯腰行礼，请两人下机时，还是钟彩妮抱着吴明的胳膊微微用力，吴明这才迈动脚步，尽量控制着步幅，一步步平稳地走了下来。 果然如钟彩妮所料，当两人乘坐中型面包车来到机场大厅出口，接过车上服务人员手中的行礼，沿着机场专门为两人开启的一条通道走出出口的瞬间，就被数十名记者，用手中各式各样的长枪短炮给围住了。 “先生，请问您是如何制服劫机者的？” “小姐，能给我们讲讲您先生当时的神勇表现吗？” “先生，能告诉我们您当时的真实想法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让吴明彻底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要不是眼上有钟彩妮给他戴上的那副墨镜，吴明是真不知道现在自己将会在众多摄像机的镜头中留下怎样的表情。 突然，吴明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想起了在马尼拉买的那盒雪茄。反手从背后的双肩包中取出来，二话不说抽出一根就叼到了嘴上。 可是，直到此时吴明才想起来从不抽烟的自己没带火机。关键是，即便他抽烟，飞机上也不让带火机。 正在吴明尴尬之际，幸好眼前众多记者当中有一位烟君子，见状急忙大喊一声：“让开，让开，我有火。” 本来他是被几位比较猛的记者给挤在外层的，趁这个机会，终于来到了最前排。拿出火机给吴明点烟的同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边点烟边十分恭谨地问吴明：“先是贵姓？” 吴明一听竟然说的是汉语，不由自主就回答道：“吴。” “是周吴郑王的吴吗？” “是。口天吴。” “吴先生能给我们讲讲在飞机上发生的事情吗？” 走又走不了，退又不能退，吴明也知道，今天若不说两句实在是难以脱身。想了想，既然眼前这个说着一口还算正规汉语的记者态度比较好，那就干脆说说吧。 当即吴明开口简单把制服三名劫机者的过程讲了讲，可是那些记者可不会就此放过他们。尤其是喜欢八卦的记者，顿时又问起了吴明和钟彩妮的关系。 “先生，请问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士是您夫人吗？” “是啊，小姐，请问这位先生是您丈夫吗？” “请问你们结婚多久了？” “生活幸福吗？” “来日本是旅游结婚吗？” “嫁给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夫君，生活中是不是会有非同一般的感受呢？” 这让钟彩妮和吴明如何回答？ 说是，那是在撒谎。等回头这些记者弄明白真相后，肯定又会乱说一通。 说不是，又该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实话实说，吴明是钟彩妮花钱雇来的保镖？可是钟彩妮现在却根本就不想这样说。 说两人是同学关系？那么，接下来这些记者肯定会穷追猛打，询问他们一路行来是如何住宿的，是分开住还是同房。而这些问题，就更让人难以回答了。 就在两位极度为难之际，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吴明抬手用力啜了一口刚刚点着的雪茄。虽然刚才那位说中文的记者给吴明点烟时，吴明也配合着吸了两口，可因为刚点着时的烟量并不大，而上好的雪茄的味道，少量吸入时也不是那么呛人，所以吴明并没感觉怎么样。 但是现在不同了，从没抽过烟的吴明，哪里知道雪茄虽然闻起来不呛人，可是大口的雪茄却容易噎人。这一口下去倒好，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后，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好在吴明低头捂嘴的动作及时，不然鼻涕也要在众多摄像机面前流下来了。 心头一急，吴明再也顾不上装逼，干脆一拉钟彩妮的胳膊，弯腰低头从众多记者中，用力挤了出去。 虽然眼前的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如果吴明一心想要挤出去并不算难。期间，钟彩妮甚至还有时间趁机取出一张纸巾，替吴明擦了擦眼泪和被手捂住的鼻涕。至于那根让吴明要记恨一辈子的雪茄，也早已扔在地下，不知被多少只脚踩成粉粉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八 纯属狡辩 本以为冲出记者的包围就自由了的吴明，却没想到他们乘坐的这趟航班所归属的航空公司的人早就如影随形跟了上来。 “吴先生，钟小姐，请留步。” 吴明很想不理不睬干脆离开得了，可是钟彩妮却主动站住了脚步。总不能把始终挎着自己胳膊的钟彩妮带个趔趄吧？所以吴明也适时停住脚。转身一看，是三男一女四位身着沙特阿拉伯传统服饰的人。 “你们有事？” 闻言那名穿黑色长袍面罩白纱的年轻女子上前半步，抬左手捂在右胸口弯腰施礼后，对吴明和钟彩妮解释道：“尊贵的吴先生，钟小姐，我们是你们乘坐的这趟航班所属阿联酋航空公司住东京办事处的职员。”随即把四人的身份分别向吴明两人做了介绍。 吴明可没心思去记阿拉伯人那一长串拗口的名字。只见其中那名五十岁左右，听介绍应该是阿联酋航空公司住东京办事处的头，以同样的礼数向吴明和钟彩妮行礼后，非常干脆地说：“我们无意打扰两位尊贵客人的行程，只是你们制服了劫机者，在挽救了机上二百多位乘客和机组人员性命的同时，也为我们公司保全了一笔不菲的财富。 所以，刚刚我们已经接到总公司的指示，这是公司决定向两位支付的酬劳。” 中年人话音一落，他身边一位三十岁左右，吴明同样没有记住名字的年轻人，马上躬身伸双手向吴明和钟彩妮递过来三张卡。 按照钟彩妮的意思是要推辞的，可是吴明看了看对面的四人后，却毫不迟疑地伸手接了过来，并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吴先生，这三张卡中有一张是存有一百万美金的银行卡。另外两张是阿联酋航空公司的贵宾金卡。持有金卡的客人将终身免费乘坐我们公司所有航班的头等舱，享受我们公司最尊贵客人的待遇。” 对于免费乘坐飞机，吴明并不是很感兴趣。虽然出国的机会也有，但如果非要选择阿联酋航空公司的航班，恐怕那样并不方便。可是对那张存有一百万美金的贵宾卡吴明却十分感兴趣。 于是再次说了声：“谢谢。” 听得出来，这一次吴明的道谢显得真诚了很多。以至于钟彩妮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随即也附和着吴明向四人致谢道：“谢谢你们，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告辞了。” 因为这时那数十名记者早已又围了上来，钟彩妮可不希望吴明再次出丑。 “吴先生，钟小姐，请便。随时欢迎乘坐我们阿联酋航空公司的航班。若有任何需要，只需拔打金卡后面的免费电话通知我们即可。” 当两人再次挤出众多记者的包围圈，钻进一辆出租车后，吴明果断用日语说道：“一直开，除非我让你停下来。” “是，先生。”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日语？” “昨天夜里睡着以后。” 一听就知道吴明已经恢复如常了，钟彩妮也不和他计较，反而侧身靠在吴明肩头轻声说：“想必这个时候国内的大小电视台，特别是网络上也到处是你的名字了。” “我……无所谓，关键是你。” “我怎么了？” “会不会影响你的闺誉，将来找不到好人家了？” “去，没正经。”钟彩妮娇嗔道：“要你管？” “你说我们站在舷梯上的时候，像不像出国访问的大人物？” “不像。”钟彩妮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倒是觉得像是……。” “什么？” “不告诉你。” “像乡巴佬进城？” “这可是你说的。” “本来我就没见过那样的场面，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先生，我们再走下去就要离开最繁华的市区了。” 被出租车司机打断的吴明说：“那就随便找一家酒店吧。” “不。”尽管听不懂日语，可是凭感觉钟彩妮还是马上用英语对出租车司机说：“请送我们到东京半岛酒店。谢谢。” “小姐真有眼光，那可是全日本最好的酒店了。” “我没钱。” 好在吴明说的是汉语，再说钟彩妮也早就了解了吴明爱钱如命的本性，只当是什么都没听见。不过，也不知道那位出租车司机是不是听懂了吴明这句汉语，从后视镜中，钟彩妮明显发现对方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于是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道：“你的钱都在我这里，你当然没有了。” 终于，那名出租车司机再也忍不住“忒”一声笑了。 “你懂汉语？” “是啊，先生，一点点。” “胡扯。” “好吧，我承认大部分汉语都能听得懂。” 出租车司机的话，不由让吴明和钟彩妮又想起他们在河内闹的那出。顿时，车内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到半岛酒店门前下了出租车，被迎宾小姐领到柜台前，当登记好房间后钟彩妮却不动了。不得已，吴明只好拿出刚刚从沙特人手中得到的银行卡，可是一下想起来对方好像没有告诉自己密码。 转头去看钟彩妮时，见对方只笑不说话，直到吴明皱皱眉头，钟彩妮才说：“你试试卡号的后八位数字。” 果然，吴明一试就对了。 等来到房间才好奇地询问钟彩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朋友偶尔讲起，说送别人的银行卡密码，因为不方便当面说，所以一般都设置成卡号的后六位或者后八位。” “我怎么没有那样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都是女孩，心细。你有吗？”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向自己表白她的清白吗？“没有。”随口答了一句，转身要回隔壁自己房间的吴明却又嘀咕一声道：“我又没有洋朋友，比如罗伯特之类的。” “咯咯。”钟彩妮闻言跑到已经转身的吴明前面挡住去路，娇笑着仰脸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在吃醋？” “不。是我想吃饺子了。” 听到吴明这跳跃式思维的幽默，钟彩妮差点笑岔了气。看着吴明假装镇定的眼睛，好半天才忍住笑说：“等我一下，这家酒店有中式餐厅，我们一会就去吃饺子。” 转身刚要进入卫生间的钟彩妮却突然停下脚步，露出满脸的怀疑之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罗伯特？” “这很奇怪吗？” “当然。”钟彩妮解释道：“我在英国留学那么多年，唯一结交过而且谈得来的一位异性朋友只有一个罗伯特。而且毕业后一直没再联系，直到……。” “不是吧？我好像记得，罗伯特这个名字就像中国的某某“伟”一样随处可见呢？差不多四个人中就可能有一个。”吴明打断钟彩妮说道：“你确定只认识一个罗伯特？” 狡辩，纯属狡辩。不过聪明的钟彩妮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吴明一眼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吴明见状也随即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放好背上的双肩包，简单清洗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零九 磁感应纹身 下午五点之前才赶回重案组的贾伟，习惯性打开电脑，转身去倒上一杯水，边喝边走回座位。可是一眼看见电脑主页上显示的一条配有许多大幅照片的新闻，不由“咕咚”一声咽下刚喝进口中的一大口水。许是咽的急了点，顿时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可即便如此，还是指着电脑屏幕惊讶地大声说道：“咦，你们快看，邪神成英雄了！” 由于重案组的众人都在忙着手头的事，还没有谁关注到网络上有关吴明制服劫机者的相关新闻。听贾伟这样一喊，大家才纷纷打开浏览器。 果然看到一个醒目的标题——孤胆英雄；下面还有一个副标题——只身一人成功挫败三名劫机者的吴明。 标题之下不是正文，而是许多幅清晰的照片。 被钟彩妮挎着胳膊的吴明眼戴墨镜站在飞机舷梯上。 中型面包车前用中英日三种文字写着“欢迎英雄归来”的条幅。 机场出口处被数十名记者围住采访。 装逼抽雪茄被呛的咳嗽连连弯腰低头。 以及四名阿联酋航空公司职员递给吴明三张卡的镜头。 接下来才是一篇篇幅不长的新闻报道。无非是记者从吴明口中获悉的，在飞机上如何制服三名手持爆炸物劫机者的经过。 而贾伟却没有去看那段征文，而是紧紧盯着最后一幅照片旁边的注文——为感谢制服三名劫机者的英雄，阿联酋航空公司特奖励其100万美金。于是，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按照荣亮的话说就是：“羡慕嫉妒恨一起涌现了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当贾伟总算平复下因吴明又得到100万美金的巨额奖励而引起的复杂情绪后，才开始向凌战等人汇报今天前往周伟所在城市调查的详细经历。 连贾伟自己都没想到今天的工作会如此顺利。 早晨早早从将军城出发，来到周伟所在城市直奔其家中，见到周伟的妻子道明来意后，对方毫不迟疑就把周伟留下来的古董档案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 想想也是，本就对造成丈夫死亡的车祸有所怀疑，现在知道警方也对此产生了怀疑，周伟妻子焉能不极力配合？ 简单安抚一下周伟的妻子，带着存有古董档案的小小u盘，以及一大本文字记录，贾伟不到九点就来到当地公安局。亮明身份，说明来意，原本以为仅凭段楚宇的供述，想要找到那个拿吹管袭击周伟的年轻人肯定不容易。可出乎意料的是，当贾伟说出那人右手腕上有一个特殊纹身，并把纹身图案在纸上画出来时，接待他的警察笑笑说：“三天前我们刚刚抓获一个右手腕上有同样纹身，偷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雕鸮，名叫武建，绰号‘顺溜’的年轻人。只是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等贾伟在当地拘留所见到那名手腕上有特殊纹身的年轻人后，发现不论身高、体型、特殊纹身，都与段楚宇供述中所指袭击周伟者吻合。 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审讯，武建终于承认了六月十七号那天，曾经向正在晨练中的周伟喷射过一枚普通钢针的犯罪事实。 “为什么要袭击周伟？” “为钱。” “是何人出钱雇佣的你？” “将军城的黑老大曾诚。” “他是什么时候找到你，当时又是如何跟你说的？” “六月十号那天，曾诚亲自来这里找到我说，过几天请我帮他一个忙，说是要惩戒一个得罪过他的人。听说只是惩戒某人，我当时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临走之前还领我去了一家纹身馆，在手腕上做了这个特殊的纹身。” “为什么？” “当时他没说我也没问。” 贾伟并没有在意武建所说的特殊纹身的事，也就没继续往下问，而是转而问道：“你和曾诚是不是早就认识？” “是。” “什么时候，如何认识的？” “三年前和别人打架，因为对方打不过我，最终从将军城请来了曾诚的人。刚巧里面有一个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经过我那朋友从中协调，不仅平息了打架的事，接下来还跟随他到将军城认识了曾诚。” “后来呢，我是说曾诚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要袭击周伟？” “是六月十六号深夜，打电话告诉我的。” “当时曾诚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曾诚让我第二天早晨必须在五点之前赶到城东最后一个红绿灯附近，路南边那处小树林中藏好。等到手腕上的纹身连续震动三次时，让我用喷管袭击一个正在晨练的人。还给我发了一张被袭击者的照片。” “你说什么！”惊讶莫名的贾伟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给你发出袭击周伟的指令是通过手腕上的纹身？” “是。” 不仅是贾伟，就是陪同贾伟一起参与对武建进行审问的当地警察也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详细说说，曾诚是如何通过纹身给你下达指令的。” “当时在电话里听完曾诚的话，我也非常震惊。可当我问他时，曾诚只是对我说‘这是高科技说了你也不懂’。挂断电话后我这才想明白，为何六月十号那天曾诚领我去做纹身时，要自带一种红褐色纹身材料的缘故。” “你是说给你纹身用的颜料是曾诚自带的？” “是。”不用贾伟催促，武建继续说道：“记得那天曾诚曾经对纹身师解释说，那是在国外刚刚开始流行的一种纹身材料，不仅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还有特殊的作用。” “难道你就没问问曾诚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在我心里，自己已经是曾诚的小弟。既然要做人家的小弟就要有起码的觉悟。” 武建关于手腕上纹身可以震动，并由此而接受指令的话彻底超出了贾伟等人的认知，于是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没有撒谎？” “既然我都承认了袭击过周伟，何必还要撒谎？” “那家纹身馆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 “就在城西农贸市场旁边的一条小胡同里，叫‘天一纹身’。” “纹身师叫什么？” “姓刘，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 “多大年龄，哪里人？” “三十多岁，听口音像是本地人。” 贾伟转头去看旁边陪同审讯的当地警察，见对方点点头，于是又问武建道：“你事先认识周伟吗？” “不认识。” “认识肇事车的车主吗？” “也不认识。” “那你们是如何保证在袭击周伟后，肇事车会出现的那么巧，并分毫不差地撞死受害人？” “这个我不知道，都是曾诚安排的。曾诚只是嘱咐我，袭击周伟之后必须现身让对方看到是我袭击了他，其他就不用我操心了。” “以你的判断，那天早晨造成你手腕上纹身产生震动的原因是什么？” “事后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十有八九应该是曾诚带去的那种纹身材料具有磁性。因为我有一次无意中碰触到一块磁铁时，手腕上的纹身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反复拿那块磁铁实验，只要磁铁接近我手腕一米之内，纹身部位就会有反应。” “也就是说，六月十六号那天早晨，是有人用磁铁……。”贾伟思考刹那又改口道：“或者说是利用可以发出磁场的电磁设备引起你手腕上的纹身震动，从而给你发出的动手指令？”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那就是说，那天早晨除你之外，附近还有一个人？” “肯定有。应该正是那人偷偷观察着道路上的情况，计算好了肇事车转弯时的行进速度，从而释放出磁场通知我袭击受害人周伟。” “你是说并不知道那个隐藏在附近的人是谁？” “不知道。” “事后曾诚给了你多少钱？” “五万。” “为了五万块钱你就答应帮他杀人？” “起初我不知道曾诚是要杀死那个人，要是知道了，给再多钱我也不会干。” “曾诚又是如何给你解释的？” “十六号那天深夜在电话中我曾经问过，曾诚说不会出人命。还解释说，如果真想要人命就不会让我只是发射一枚普通的钢针。当时我也是这样想，只是向一个人的脖子上射一枚普通钢针，自然不会要人性命。可是，事后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那五万块钱是事后给你的，还是事前？” “就是十六号那天夜里打到我卡上的。” “后来曾诚又找过你吗？或者说你又找过曾诚吗？” “我找过曾诚，因为出了人命心里害怕，当天看到新闻报道后我就给曾诚打了一个电话。” “他又是怎么给你解释的？” “曾诚说那只是个意外，并非存心要弄死周伟。” “你相信吗？” “我当时是相信的。毕竟事情实在是太巧，即便是刻意安排也未必能够制造出那么巧合的车祸。可是，不久我就产生怀疑了。” “为什么？” “如果不是想把周伟弄死，干嘛非要选择在那里？干嘛还要等待指令才袭击周伟？用喷管袭击周伟，或者揍他一顿，随时都可以进行。” “那你有没有担心被交警发现周伟脖子上的钢针从而找到你？” “担心啊，我在给曾诚打电话时还提来着。他却说让我放一百个心，那枚钢针早就安排人处理了，警察绝不会找到我。还安慰我说要是警察找到你，岂不是也就找到他了吗？听了曾诚这句话，我才放下心来。” 能看的出来，武建眼神中满是悔恨之意。 没多做耽搁，午饭前贾伟先是和凌战通了个电话，在等待将军城公安局与这边协调的同时，饭后先去那家“天一纹身”馆看了看。见到那名刘姓纹身师，通过了解发现对方并没有参与周伟车祸的嫌疑，便押着武建赶了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 壁虎断尾 正当大家对贾伟汇报的所谓“带有磁性的纹身”大感震惊，却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时，凌战却接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电话。 “凌队长，你好。我是万学理。” “万局长，你好。” 一听是万学理打来的电话，凌战急忙摆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心里也马上意识到，应该与邢军有关。 果然万学理在电话中开门见山地说道：“首先我以个人的身份向凌队深表歉意，妻侄邢军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凌战没有接话，继续听万学理向下说：“昨天傍晚邢军突然跑到了我这里，我们以为他只是到京城来玩，因为以往也时常来的。直到今天上午我们才得知他来此的目的，以及发生在福源市袭击凌队的事。 当即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十分严厉的批评，并马上实施拘留。现在，押送邢军前往将军城投案自首，我局的两名干警应该再有四十分钟就要下机了。请凌队派人到机场接一下吧。” 怎么都想不到万学理会选择把邢军送到自己这边来。来不及想太多，凌战当然要对万学理表示感谢。随即放下电话，先向马金忠局长做了汇报，至于要不要把邢军遣返福源市，那就要看两位局长勾通的结果了。之后，又立刻安排荣亮和赵增元赶往机场把邢军和押送他的京城西城分局的公安干警接来。 “凌队，按理不是应该送到福源市吗？” “呵呵，按理万局长应该在拘留邢军的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为何会选择在飞机即将到达的前四十分钟才给凌队打电话？” “是啊，贾哥，你好像知道是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贾伟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凌战说：“前几天我接过万局长的一个电话，是咨询有关吴明的事情。当时我好像听见万局长和凌队彼此称呼老同学之类的话来着。” 至此凌战才接过贾伟的话对大家说：“实不相瞒，五年前在部里组织的一次全国公安干警培训班上，我曾经与万学理局长同学过三个月时间。” “这就难怪了，看来是想利用你们之间这层关系，希望能对邢军手下留情。” “是啊，万局长在电话里也说，是押送邢军前来自首的。之所以会选择飞机起飞后才通知我们，当然是担心我们坚持让邢军回到福源市。” “回福源不是更好吗？在那里邢家的势力多大呀？” 听到萧华的话，宋瑾不紧不慢地说：“恐怕邢家是有意要采取壁虎断尾保身的做法了。” “那岂不是更应该把邢军送回福源市吗？” “不然啊。要知道断尾虽然可以重生，可是也会很疼的。所以，还是希望能通过与凌队之间这层私人关系，再加上又特别强调是邢军主动‘自首’，从而减轻对邢军的判罚。” 宋瑾说完，大家沉默片刻，一直没有插言的郇建国突然把话题又转到被贾伟押回来的，武建身上那个奇特的带有磁性的纹身上。 “贾伟，你不是见过那个纹身师吗，他具体是怎么解释那种特殊纹身的？” “因为是曾诚自己带去的纹身材料，所以那个纹身师具体也说不清。不过，他事后的确发现那种纹身材料具有磁性。纹身师说，在给武建纹身之后，送走两人清洗工具时，发现那种纹身材料附着在金属针头上很难清洗干净。但又不是凝结在针头上，而是擦一擦动一动，后来他灵机一动，是借助一块小磁铁才彻底清理干净。” 听到这里，宋瑾突然站起来对凌战说：“凌队，我需要用一下局里的加密电话。” “好，你去吧，我马上给办公室打电话。” 当宋瑾来到局长办公室做好登记后，迅速进入那间小会议室，拨通了国安局那边同样的一台加密电话。 很快林佳就接起来问道：“哪位？” “林局，是我，宋瑾。” 一听加密电话那头是宋瑾，林佳就知道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于是对宋瑾说：“说吧。” “林局，贾伟今天去调查有关周伟车祸中那名用喷管偷偷袭击周伟的人，并把那名嫌疑人顺利押解了回来。期间，贾伟发现了一条重要信息，我想可能对我们监视杨玉廷却始终不得要领有所提示。” “说仔细点。” “是这样，那名用喷管偷袭周伟的人名叫武建，他手腕上有个十分显眼的纹身。据武建交代，那是一种带有磁性的纹身，一旦遇到强磁场就会产生震动。而袭击周伟那天，就是有人利用纹身的这种特性——通过某种可以发出磁场的设备引起武建手腕上带有磁性的纹身产生震动，按照事先约定好震动三次的信号给他下达的动手指令……。” “竟有这种事？” “是的，贾伟找到那名给武建纹身的纹身师，对方也证实了武建的供述——纹身材料是花钱雇佣他的曾诚带去的，而且那种纹身材料的确具有磁性。”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林佳沉默片刻说：“你回头告诉凌队，我一会带人过去见见武建。” “是，林局。” 放下电话，宋瑾回到重案组马上对凌战做了汇报。 “林局要来？”凌战转头对贾伟说：“先去把审讯室准备好。” “是，凌队。” 一刻钟不到，国安局局长林佳带着两名手中拎着两台不知是什么仪器的年轻人就到了。稍作寒暄，由宋瑾陪着前往审讯室再次提审武建。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荣亮和赵增元与来自京城西城分局的两名公安干警押着戴手铐，低着头，一副失魂落魄表情的邢军也到了。 没有换人，既然马局那里还没有指示传来，对于在福源市嚣张至极的邢军，凌战可不会和他客气。自己留在办公室接待来自京城的两名同行，由赵增元和荣亮马上对邢军进行审讯，而齐志斌则被凌战安排去做笔录。 萧华适时为来自京城的两名民警端上两杯水后，凌战十分客气地说道：“两位，一路辛苦了，先喝杯水吧。” “凌队长是吧，我叫王月华，这是我同事王斌。万局交代，把人送到后马上返回。回程的机票事先也早就买好，是七点一刻的。所以，还要麻烦凌队安排车送我们到机场。” “这没问题，先喝杯水，时间来得及。”看着两人，凌战满脸笑意地问：“万局长还有其他吩咐吗？” 还是那名叫王月华的警察站起来对凌战说：“万局让我们转告凌队长，不要顾及邢军与万局的私人关系，一切按照国家法律来就好。” “呵呵，我知道了。回去请转告万学理局长，我们一定秉公处理就是。” 因为办公室只剩下郇建国，凌战和萧华三人，所以不等凌战吩咐，萧华便主动说道：“我来送两位同行去机场吧。” “也好，时间也差不多了。” 送走王月华和王斌两人，凌战和郇建国一起向审讯室方向走去。刚来到审讯武建的审讯室外，就被里面的情景深深吸引了注意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一 人肉收报机 原来林佳三人与宋瑾来到由贾伟早就准备就绪的审讯室后，并没有马上对武建进行审问，而是通过带来的仪器，先是检测了武建手腕上特殊纹身的磁性强弱，以及那种呈现铁红色纹身材料的材质。 同时，林佳也看了一遍贾伟带回来的审问武建的笔录。 见凌战和郇建国同时走了进来，林佳迎上去打招呼道：“郇叔，凌队。通过检测可以确定，武建手腕上的纹身材料的确是一种磁性材料，而且是一种叫做铁粉芯的软磁性材料。” “软磁性材料？那是不是说经过这么长时间，武建手腕上纹身的磁性已经很弱了？” 显然凌战是了解一些磁性材料的基本知识的。 “不错，现在武建手腕上纹身中的剩余磁性已经微乎其微，不过可以再次进行磁化，以便我们进行进一步的实验。这也是宋瑾几个正在做的事情。” 刚说到这里，宋瑾就走过来说：“林局，凌队，已经磁化好了。因为时间太久，武建手腕上的纹身材料已经损失了一部分，所以现在只能磁化到磁感应强度在1.0t左右。” “只要能感受到我们带来的仪器发出的磁场变化即可。” “应该没问题。” 说着，大家一起凑过去，亲眼目睹林佳带来的两名年轻人操作着一台有小型微波炉大小的电磁波发生器，而宋瑾负责做笔录，贾伟则负责询问武建的感受。 “有感觉了吗？” “有、有了，只是比较弱。” “把电磁波发生器调到最大功率。” 听到林佳的命令，两名年轻人马上答应道：“是，林局。” “可以了，感觉非常明显了。” 不用武建说，站在他身边的贾伟用肉眼都能看到，随着两名年轻人有规律地调整电磁波发生器功率的强弱，武建手腕上特殊纹身的两个铁红色圆点正在一下一下跳动着。 “比你六月十六号接受到的信号强弱如何？” “震动强度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只是频率不大一样。” “当时是什么频率？” “差不多是一秒钟一次的样子。” 闻言，两名年轻人马上操作电磁波发生器，每隔一秒开启一下。 “对，对，就是这样。当时总共跳了三下。” “这不就是一台人肉电报收报机吗？” 贾伟的一句话听起来虽然好笑，不过却说出了这种通过电磁感应传递信号的实质——不过是把古老的，过时的，曾经为人类传递信息带来极大便利的电报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并没有再继续审问武建，林佳最感兴趣的是，那名纹身师那里还有没有曾诚带去的剩余纹身材料。 “当时我询问过纹身师，他说虽然当时剩了一点，但是又被曾诚带走了。只是附着在针头上微乎其微的一点，因为觉得好奇就吸附到一枚磁铁上保留了下来。可是没过多久，那块磁铁却被他儿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去玩，最后连磁铁都不知道扔哪了。” “凌队，你们搜查过曾诚的住处吗？” 由于凌战来的晚，并不知道之前有没有搜查过，于是摇摇头去看郇建国。 “前后搜查过两次。一次是抓捕白宇之前，一次是抓捕白宇之后。不过，由于我们的重点都放在是什么人通过什么途径收买曾诚，让他去刺杀杨玉堂这件事上，并没有关注其他。” “现场还有人看守吗？” “有，始终有辖区派出所派人看守着。” “这样可以吗，凌队，现在我想再到曾诚的住处看看？” “可以，现在刚好有时间。” 说完，留下荣亮、赵增元、齐志斌继续审问邢军，其他人全部到曾诚在将军城的两处住处，连夜进行第三次仔细搜查。 不过，根据纹身师的回忆，当时所剩的纹身材料并不多。即便曾诚没有进行特殊处理，在偌大的房间里也很难找到。所以，八九个人兵分两路，找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到夜里九点多，几乎把曾诚的两所住处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于是，最终不得不选择放弃。 “林局，以曾诚的身份是不可能接触到那种带磁感应的纹身，换句话说，一定是出钱雇佣他的人给他提供的这种方式，包括磁性纹身材料。所以，不能排除两种可能，剩余的纹身材料要么是曾诚又还给了雇佣他的人，要么是在背后之人授意下被曾诚销毁了。” “一般情况下，那人是不会与曾诚见面的，如此他们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传送那种磁性纹身材料的？” 郇建国替凌战答道：“前两次围绕曾诚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接收雇佣他的人的指令，我们可以说把曾诚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调查了一遍，包括快递都没有放过，但是并没有任何收获。” “不会又是利用黑客手段，通过某一网站后台进行联系的吧？”听得出来，林佳这句话已经很明显把雇佣曾诚的人再次指向了杨玉廷。 “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相关线索。” 由于时间过去太久，即便想通过最笨的方式，由附近的监控镜头捕捉曾诚及其手下在那段时间的行踪也已经不可能。所以，林佳当即带人返回了国安局。 正如宋瑾在电话中所说，在武建身上发现的磁感应纹身的确启发了林佳。尤其是，通过周伟的银行卡落入了为被奸杀的杨文静订餐之人手中这一现象，已经基本认定雇佣曾诚的人十有八九是杨玉廷时，林佳对此就更加重视了。 对于杨玉廷隔三差五便会到劳动公园晨练几个早晨的反常举动，林佳自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那就是已经办理好出境手续的杨玉廷，是在利用这种行踪不定的方式来迷惑，或者说麻痹国安和公安，以便为接下来与隐藏很深的上线取得联系创造条件。 至于他会不会采用这种说穿了并算不得神奇——几乎就是早已过时的电报的翻版，可是又正因为古老而很容易被人疏忽的磁感应方式与自己的上线联系，林佳并不能肯定。但是多一种选择，总是有备无患的。所以，一回到局里林佳就开始着手准备。首先要做的是选择一种合适的磁感应仪器——既不能太大，又要十分灵敏，还不容易被其他仪器探测到。 并没有费多少脑筋，林佳灵机一动就想到了现在无处不在的指南针。不论是手表，就是很多手机都带有类似的功能了。 可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探测身边环境中的电磁波异常不难，难就难在，如果对方真的选择了电磁感应方式，而且正是用此来传递信息的，那么依靠指南针根本无法记录下电磁波的波长和频率等参数，也就无从谈起破解信息内容了。 不过这一点并难不住本就是专门搜集情报的国安局。当林佳把情况汇报上去之后，仅仅过了两天，就收到了一种小巧玲珑，类似于手表，可以戴在手腕上的特殊装置。不仅可以探测到身边五百米之内电磁波的异常波动，还能准确无误记录下电磁波的波长、波形、频率等等参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二 头疼的凌战 重案组办公室，独自坐在深夜的灯光下，凌战思索着手头难以寸进的杨文静被奸杀和杨玉堂遇刺死亡的两个案件。抬手在桌面一张铺开的白纸上写下“杨玉廷”和“曾诚”两个人的名字。 两件案子侦办到现在，除了杨玉廷需要等待国安局那边的通知，与之关联的许多疑点暂时无法解开外，又同时牵涉到了另外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出逃在外的，原将军城黑老大曾诚。 首先，他是受人雇佣从而指使手下白宇前去刺杀杨玉堂的。 其次，仍然是他一手操办了古董商人周伟车祸遇害一案。也就是说，曾诚同时也掺和进了杨文静被奸杀的案件中。 虽然想要找到雇佣曾诚者就必须要先找到曾诚，但是找到曾诚未必就一定能发现那位躲在幕后雇佣他的人。只要找不到曾诚背后的人，就无法彻底解开杨玉堂和杨文静遇害的谜题。而在曾诚身上绕来绕去，最大的可能是又会绕到现在暂时还不能动的杨玉廷身上。 包括古董商人周伟之死，怕是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今天只来得及匆匆浏览了一遍贾伟带回来的，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原本以为周伟只做了没几年古董生意，古董档案的内容不会太多。可是，看过之后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无他，谁都想不到周伟会把自己经手的古董，哪怕小到一枚鼻烟壶都会建立完整的档案。而且，对于每一件古董的来龙去脉都进行了极为详尽的记录。如此一来，卖主和买主都被周伟记录了下来。也就是说，在每件古董的档案中最少有两个人物出现。如果是以家庭或者企事业为单位卖出或买走，那么牵涉的人就不仅仅是两个，有时候是三个，有时候是四个。最多的竟然达到六人之众。 粗略估算一下，出现在周围古董档案中的人物竟然高达四百五十七个。想要从中筛选出可疑人物，也就是暗中指示曾诚一定要置周伟于死地的嫌疑人，其难度可想而知。 另外，由杨玉堂被刺案牵出来的源海国际洗钱案，由突发的唐雎雇凶绑架邢忠典的案子牵出的四十年前唐小蝶被奸杀案，同样因为需要等待福源市和省厅的统一行动部署——打掉邢家以家族为背景的恶势力团伙后才能够一查到底。 再者，已经送往省厅，来自离休老干警唐耀辉保存了四十年，唐小蝶被奸杀一案中嫌犯留下的犯罪证据的dna化验结果尚未出来。即便想要对怀疑对象——在众人眼中“德高望重”，几年来为国内贫困地区修建希望小学，资助贫困学生的老华侨邢忠典采取行动，也必须要继续等待。 还有杨玉堂现任妻子魏冬冬的死，不用说也是件谋杀案。在目前毫无证据的前提下，也只能等待曾经与魏冬冬同时出现在杨玉堂别墅，以及周伟古董店中的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再次入境。 不仅这些，还有是何人雇佣郑前军和白宇前去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 又是何人雇佣三名杀手一路跟踪吴明和钟彩妮到京城，并前往西城血液医院绑架吴明身患白血病的妹妹，想要以此要挟吴明。究竟与雇佣郑前军和白宇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郑前军的女朋友李迪樱的身份之谜，以及由此牵出的成渝镇那个名叫小樱的无辜少女的死亡究竟是他杀还是意外死亡。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直到夜里十一点，凌战还坐在办公室思索着手头的案子，以及众多纷乱的线索。 以上所想到的，虽然还没有理出最终的头绪，但还是能看到破案的曙光。而最让凌战头疼的，也同样是医院病房里傅原和国安局局长林佳最为头疼的是，谁都感觉到杨玉堂的案子中疏漏了重要的一环。换句话说就是有一个负责在杨玉堂和杨玉廷兄弟俩之间，有可能还包括与福源市邢家，以及重案组尚未发现的其他嫌疑人之间穿针引钱的人，至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这是最让人难受的——明知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杨玉堂的身边人中找出来。 凌战也不是没有想过，那个人有可能并非采用一站式的联系方式，也有可能中间还有一个或者多个参与者，或者说是过渡者。但是首先要从源头上寻找，也就是寻找到那个直接与杨玉堂联系的人，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人，否则一切都是白费。 想到这里，还是毫无睡意的凌战干脆又拿起荣亮和赵增元、齐志斌三人审讯邢军的笔录看了起来。 …… “是谁指使你派人前去宾馆纵火焚烧凌队他们开去的汽车？” “没人指使，是我自作主张。” “为什么？” “因为他们欺负了我的手下邢磊。” “怎么叫欺负了邢磊？难道发现邢磊冒充警察，使用假警官证调查真警察的来历都不能管吗？还是说只要是你们邢家人，不论做了什么都不能过问？” 看得出来，荣亮的问话中是含有个人感情的，正是文雨非的妻子赵亚男对他关于被邢家人欺负的哭诉所引起的。 “我没那样说。” “虽然你没那样说，可是你们邢家人却在那样做。还有，又是谁指使邢磊等人监视已经离休的唐耀辉唐老的？” “也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 “他怎么了？” “他坏我们的事情了。” “坏你们什么事情？” 接下来邢军却选择了沉默，直到荣亮改变了话题，笔录中才再次有了邢军的回答。 “事发后是谁让你到京城投靠你姑姑邢苏苏？” “是我自己的主意。” “你几点到的京城你姑姑家？” “昨天下午四点多。” “那为什么时隔二十多个小时你才决定自首？” “怎么，难道过了二十多个小时就不算是自首了吗？” 凌战看到这里，眼前马上浮现出邢军刚刚被西城公安分局两名干警押解来时的神情。那时候的邢军可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看看笔录中这句话的语气，已经又恢复了他平时身为纨绔子弟嚣张惯了的劲头上去了。 由此可以看出来，邢军已经摆脱了心理上因为原来认为是被大伯邢有道，以及姑爹万学理和姑姑出卖而造成的阴影了。 还是福源市公安局局长蔡聪敏说得对，只要邢军还在国内，还能感觉到来自邢家的庇护，就不可能主动认怂。所以，凌战把笔录向旁边一放，干脆不再往下看了。即便看下去，也不可能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打开电脑浏览器，想要看看下午经贾伟提醒所看到的有关吴明制服劫机者的新闻报道。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搜索软件中输入“吴明”两个字后，竟然搜出来数万条类似的帖子。而且，连视频都出来了。 随手点开一个视频，看清内容的第一眼，凌战的眼神顿时就直了。原来是当时飞机上的乘客用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拍下来的，吴明制服三名劫机者的真实镜头。 一口气不眨眼看完短短一分钟不到的视频，凌战不由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连曾诚都要退避三舍，这样的身手，谁遇上都只能甘拜下风。” 有关“光明磊落（洛）”的小道消息，凌战作为省厅的刑侦专家早就有所耳闻。可是他却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一样，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人。直到被调到这里，在与马金忠局长的谈话中，才知道将军城有邪神吴明这样一号人。而且，从马金忠局长的语气中凌战明确听出来，有告诫自己在将来的工作中不要过多过问与吴明相关事情的意味。 当时凌战虽有所疑惑，却因为要急于熟悉重案组正在侦办的几起错综复杂案件的案情，所以根本没时间多想。可是现在看完这段视频后，让他不得不再次回想起马局当时提醒自己的话，从而把吴明与“光明磊落（洛）”联系了起来。 只是，他并不敢肯定。同时依然弄不清“光明磊落（洛）”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三 第四种可能 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宿舍睡下的凌战，早晨上班前便赶到了医院。一是去探望一下傅原，二是想与之交换一下关于下一步工作安排的想法。特别是凌晨再一次仔细看了一遍杨文静被奸杀一案的卷宗后，心里产生了一个巨大疑点的凌战，更想与傅原探讨一下。 见病房的门虚掩着，凌战轻轻敲了两下，听到一声清脆的“请进”后，推开门迈步走进来却不认识迎上来的蓝梅。 “是凌队来了，这是我未婚妻蓝梅。” “凌队长，你好。” 伸手握了一下蓝梅递过来的手，从病床前放着的洗脸盆看出来，应该是正在给傅原擦脸，于是凌战十分客气地说：“没打扰你们吧？” “刚给傅原擦洗完。”蓝梅脸颊微红地说道：“凌队长，你们聊，我去给傅原弄早餐。”转身走过去端起床前的洗脸盆，送进卫生间后走出来又问凌战：“要不要给凌队长也带一份回来？”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蓝梅闻言再次礼貌地说：“凌队长，回头见。” 毕竟凌战要比傅原大几岁，所以不好意思像贾伟那样开玩笑。待蓝梅走出去，并把房门轻轻合上后，凌战才来到病床前问傅原：“感觉怎么样，好点吗？” “好多了，凌队请坐。” 简单寒暄过后，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废话。不仅凌战想和傅原聊聊，就是傅原也早就想和凌战谈谈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和人员安排上的事情了。所以，两人之间的话题很快就转入正题。 凌战首先问道：“关于眼下的案子，傅队有什么想法？” “我想我能想到的，凌队也早就想到了。虽然看起来案件错综复杂，但主要还是围绕着杨玉堂遇刺和杨文静遇害这两个中心点展开的。”顿了顿傅原接着说：“不过有些疑点还是要尽快弄清楚，才能更有利于两个案件接下来的侦破工作。” “傅队说的不错。尽管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分析，两个案件背后都有杨玉廷的影子，但是，即便顺利抓获了杨玉廷，也未必能从他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弄清案件所有的疑点，搜集更多有利证据才是当务之急。” “就此，凌队是怎么想的？” “杨玉廷现在由国安局林局他们负责监视，暂时不需我们费心。魏冬冬遇害案，要等到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再次入境。再就是在逃的曾诚，想要尽快将之捉拿归案，恐怕需要省厅和部里的协助。 身份成谜的李迪樱，现在已经安排宋瑾负责监视调查。 阮福淳在城内那家挂在古董商人穆启雄妹妹穆俊娥名下的珠宝店，也在我们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之中。穆启雄本人，我认为不能总是被动等他回来，有必要安排人手找到他并把他带回来审审再说。 而进一步梳理杨玉堂遇刺案的工作，一直由郇叔和萧华负责，也在有序的进行中。希望能尽快找出，那个至今没有露出蛛丝马迹，负责在其中穿针引线的人。 至于贾伟刚刚从车祸受害人周伟妻子手中带回来的古董档案，应该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昨天大致浏览了一遍，其中涉及的人物众多，想要从中筛选出嫌疑人的工作量很大。” 凌战看似在谈自己对目前工作的安排，其真实用意也很明显，基本上是以副队长的身份，在向傅原做工作汇报。 听是听出来了，可是傅原却不好表示什么，顺着凌战的话点点头说：“如果能尽快找到那个费尽心思置周伟于死地的嫌疑人，会找到一个意料不到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最近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究竟嫌疑人是在周伟面前泄露了什么踪迹，才非要置其于死地不可呢。想来想去，不外乎以下三种可能。 其一，周伟无意中看到了嫌疑人与目前我们正在调查的可疑人物碰头的场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嫌疑人极有可能不在周伟建立的古董档案中。如此，最有可能与穆启雄有关联。 其二，嫌疑人从周伟那里购买的古董，有可能被用到了犯罪活动中。那么他担心有朝一日被我们发现后，顺藤摸瓜找到周伟，并从周伟口中获悉了嫌疑人的身份，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可是对于这种推测，我却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关键在于，什么样的古董会被用到犯罪活动中呢？对此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三，嫌疑人与我们正在调查的，最大的可能是与已经被我们控制的人物曾经一起在周伟的古董店中出现过。怕我们通过调查追寻到他身上，所以要杀人灭口。 目前我能想到的，有关周伟车祸遇害案的可能性只有这些。” “傅队，有没有第四种可能。”凌战看着傅原说道：“周伟遇害后，他经常使用的银行卡却偏偏出现在了杨文静被奸杀一案中，这多少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凌队的意思是，杨文静被奸杀一案的嫌疑人有意用周伟的银行卡来迷惑我们？”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闻言傅原在病床上调整一下姿势，沉思片刻后说：“的确，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凌队，你继续说。” “通过近几天对杨文静被奸杀一案中的线索进行梳理，我发现了几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一是至今我们没有在杨文静身上，案发现场，抛尸现场发现丝毫嫌疑人强奸杨文静时留下的蛛丝马迹——不论是精斑，体液，毛发，还是脱落的皮肤组织等等。这一点非常可疑。 而尸检报告中却说‘死者是在意识清醒且身心愉悦的情况下与他人发生的性行为’，如果真是如此，就不能不让人感觉事情过于的匪夷所思了。 试想两个人之间发生了身心愉悦的性行为后，如何会不留下丝毫痕迹呢？即便当时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嫌疑人可以对作案现场，以及杨文静的身体进行彻底的清理，可不论是尸检报告，还是傅队你们对遇害后的杨文静尸体进行的观察，都没有发现杨文静在遇害后有被清洗身体的迹象。” 说到这里，凌战停下来，等待陷入沉思中的傅原的反应。足有半分多钟时间，傅原才非常肯定地说：“凌队说的一点不错，我刚才仔细回忆了一下，杨文静的尸体的确没有被清洗过的痕迹。如果生前真的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与人发生过身心愉悦的性行为，正如凌队所说，是绝不可能不留下丝毫痕迹的。 就是说，尸检报告中的那句话就存在一定的瑕疵。当然，那应该不是法医的错——如果杨文静是在受到某种催情化学试剂的影响下，忍不住而发生了自wei的行为，同样会得出那样的尸检结果。 如此，我们在杨文静遇害一案上的前期调查就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如果我的分析没错的话，的确如此。从杨文静遇害的卷宗中发现，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杨玉廷。不论是他与杨文静的私人关系，还是杨文静电脑中文件夹使用的黑客级加密程序，那只天价的布艺玩偶，不明来历带有夹层的卫生巾，以及来自科技大学化验大楼门前的视频监控。特别是杨玉廷在从海南返回的时间上撒谎，包括他八月十号那天出现在京华小区附近的事实，都足以让我们有理由怀疑杨玉廷有重大作案嫌疑。 可是，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发现杨玉廷曾经进出京华小区的任何证据。” “如果使用周伟那张银行卡为杨文静订餐的人，也就是出现在杨文静遇害现场的第三人不是杨玉廷，而是另有其人，那么周伟的银行卡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的目的，就是要误导我们把注意力放到杨玉廷身上。如此说来，倒是能够解释来自科技大学化验楼门前的摄像头为何会那么巧，在录下杨玉廷与杨文静八月九号那天于其教学楼办公室见面的镜头后被打碎，却没有毁坏监控主机硬盘的疑点。 同时也解开了我们之前关于那台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发现的，存有杨玉堂犯罪证据，以及同样出现在杨文静笔记本中具有黑客级加密程序文件夹的笔记本电脑的疑惑，并给了我们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目的是要误导我们把杨玉堂的死与杨玉廷联系起来，从而把兄弟俩同时暴露给我们。 这样一来，我们之前关于刺杀杨玉堂和把那台笔记本电脑藏到他衣橱中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分析，也有了偏差。 很明显，既要把杨玉堂暴露给我们，又雇人刺杀他的是同一个，或者说是同一伙人所为。目的是在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杨玉廷身上时，再来个死无对证，让我们无从怀疑其他。 只是嫌疑人没有想到的是，一旦我们解开了这个结，反而会更加确信‘他’的存在——一个隐藏在杨玉堂身边，始终关注着我们的动向，想法设法误导我们侦破方向的关键人物。 但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到这里，仍然需要解开另外一个死结——除了杨玉廷还有谁有资格使唤身为斗升集团董事长的杨玉堂于深更半夜去京华小区善后，去处理杨文静的尸体呢？” 说到这里，傅原不由抬手揉了一下紧皱的眉头。 凌战见状急忙说：“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傅队暂时不要再过多考虑工作上的事情。待我回头按照这个思路仔细梳理后，再来向傅队汇报吧。” “凌队太客气了，谈不上什么汇报不汇报。” 正在这时，蓝梅拎着傅原的早餐推门走了进来。 凌战急忙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傅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上班。回头再与傅队联系。” 又与蓝梅打过招呼后，凌战便告辞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五 未知人物A 一、杨文静遇害案现场至少存在三个人——杨文静、杨玉堂、未知人物a。 二、杨文静是被未知人物a所杀（或者死于一场未知的突发意外）。 三、根据杨玉堂出现的时间推断，基本可以肯定其只是负责善后，即处理遇害的杨文静尸体。 盯着自己在纸上写下的三点，凌战想了一会，拿起笔把第二点后面括号中的内容划掉后，随即写下“杀人动机”四个字。斟酌再三，又果断写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要知道以杨文静的特殊身份，想做出置杨文静于死地的决定，不论对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这将要冒极大的风险。 所以，除非事情发展到了不得不以身犯险的地步，未知人物a是不可能做出“杀人灭口”的决定的。 特别是，当凌战通过对重案组之前搜集的有关杨文静的个人资料分析，在完全排除情杀和仇杀这两种可能后，再由第三点所列——身为斗升集团董事长，身价数十亿的杨玉堂出面善后这一点则完全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那么，凌战能够得出的结论就只剩下一个——杀人灭口的目的是为了掩盖嫌疑人的真实身份。 什么人的身份如此神秘，甚至到了不得不冒着极大风险以杀死杨文静来掩盖？ 于是未知人物a的身份，顿时成为杨文静遇害案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只是目前重案组掌握的有关未知人物a的身份线索基本上是一片空白。凌战能够总结出来的，也不过是以下四个特点：其一是有资格指使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其二是杨玉堂必须听命于他，并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却不能肯定杨玉堂认识他；其三是a的真实身份非同一般，而且特殊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地步。其四是杨文静必定认识此人，不然不会招致杀身之祸。 至此，鉴于东风涂布厂、四维研究所的存在，鉴于四维研究所掌握的有关国家在隐身技术上的关键突破，就凌战所知世界上少数几个心怀不轨的国家不仅把目光纷纷盯在了将军城，甚至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派出无数间谍前来的消息。再加上他自己之所以会被从省厅调到这里也正是因此，即为了加强将军市公安局刑侦力量的缘故。 故此凌战在第一条之后写下“a的身份”，并在后面画上一道杠，加上了“间谍”二字。 除此之外，凌战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而对于第三条，无需凌战多费脑筋。上面已经分析过了，杨玉堂即便不认识a，也必定知道他的存在。而且，因为种种现在尚未知的原因杨玉堂是受制于a，也就是说不得不听从于a的指令行事。 随即凌战又换了一张白纸，把最初所列的三点重新写了一遍，并在每条之后加上了刚才的分析结果。 一、杨文静遇害案现场至少存在三个人——杨文静、杨玉堂、未知人物a。a的身份——间谍。 二、杨文静是被未知人物a所杀。杀人动机——灭口。 三、根据杨玉堂出现的时间推断，基本可以肯定其只是负责善后，即处理受害人杨文静的尸体。杨玉堂与a的关系——最起码是知道a的存在，并且要听从a的指令行事。 以上三种前提条件确定之后，就该凌战所怀疑的“第四种可能”存在的假设上场了。即被人为精心设计的一场车祸谋害致死的古董商人周伟平时使用的银行卡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是为了故意误导重案组的侦破方向。 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则未知人物a的用意已经极为明显——误导重案组把视线逐步转移到杨玉廷身上，从而让自己由杀死杨文静的巨大风险中脱身出来。 事实证明，未知人物a的这一计划到目前为止是非常成功的。之所以能够如此，是因为a首先利用了把杨玉堂拉进杨文静一案中的这一有利条件。 毕竟杨玉堂和杨玉廷是亲兄弟。杨玉堂的发家史又与杨玉廷回国的时间十分吻合，按照常理分析，任谁都会认为杨玉堂的发家与杨玉廷脱不了干系。 所以，a便成功营造出一个顺理成章的假象：杨玉廷杀死杨文静之后，指使既是其兄长，又受了其很多恩惠的杨玉堂前去善后，处理杨文静的尸体。 其次，刻意使用被谋害致死的古董商人周伟的银行卡，又安排一个与杨玉廷年龄相仿，甚至体型、外貌都有些相似的人用来为杨文静订餐。从而进一步让重案组怀疑杨玉廷。 同时又利用了杨玉廷在从海南返回的时间上撒谎，杨玉廷与杨文静私下的亲密关系，包括杨玉廷曾经在杨文静遇害前一天的八月十号出现在京华小区附近的行踪等等有利条件，进一步让重案组在错误的侦察方向上越走越远。 甚至，未知人物a还充分利用了，杨玉廷早已成为国安局重点关注，来自国外某间谍组织这一最为有利的条件。 分析到这里，凌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不仅仅在于他（她）的心机缜密，关键在于a对于目前重案组的工作，包括对杨玉廷的个人情况和动向，杨玉堂与其名下斗升集团的犯罪行为等等几乎了如指掌。 为了平复心头的震惊，凌战起身去饮水机接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良久，才继续尝试用第四种可能来解释杨文静案件中的一些疑点。 一，杨玉堂为何要把杨文静的尸体放到几乎是市中心的三角花园。 如果假定的第四种可能性的存在是正确的，那么就很好解释了。既不是慌不择路，也不是故意挑衅谁，就是为了尽快而又充分引起重案组的注意，从而由杨玉堂身上联想到杨玉廷那里。 二，为何既要杀死杨玉堂灭口，又要把一台藏有杨玉堂一手制造的三起邪恶纹身案，以及存有杨玉堂洗钱证据用黑客级程序加密的文件夹的笔记本电脑藏在其别墅衣橱中。 杀死杨玉堂灭口的动机，在第四种可能存在的前提下，已经无需解释。未知人物a要想独善其身，自然不可能让知道他（她）存在，又知道杨文静是死于自己之手的杨玉堂活下来。 而在电脑中存入杨玉堂的犯罪证据，则可以起到误导重案组在分析杀人动机时偏离正确的方向，只去关注那些通过杨玉堂之手洗钱的众多嫌疑人，以及有可能是三起邪恶纹身案受害者对杨玉堂的报复。而未知人物a最希望看到的则是，重案组由此怀疑是被杨玉堂得悉了自己身为间谍的真实身份后，杨玉廷果断采取了杀人灭口的行动。 三，为何杨玉堂会指使侄子杨从文格式化他办公室电脑的磁盘，而销毁所有的犯罪证据。 的确如重案组之前分析的一样，是杨玉堂感觉到了危险。而这危险并非来自别处，正是来自指使他前去处理杨文静尸体的未知人物a。因为从杨文静的遭遇，杨玉堂联想到了那极有可能也是自己的下场。所以，他可能正打算销毁所有犯罪证据后，尽快出境躲避一段时间。 四，为何藏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的笔记本电脑和杨文静笔记本电脑中，都使用一个相同的黑客级加密程序。 因为未知人物a对杨玉廷非常了解，知道杨玉廷是位计算机编程高手，所以才想利用这一点，要同时向警方坐实杨文静被杀与杨玉堂遇刺都是杨玉廷一人所为。 诸如此类，凌战以第四种可能存在为前提，把杨文静被害，包括杨玉堂遇刺身亡案件中的诸多疑点都进行了分析，的确得到了更加相对合理的解释。 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无法解释。 一是为何a在雇凶刺杀杨玉堂时要单独提出不可一击毙命的要求。 二是藏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的笔记本电脑中为何会有海龟双料博士，被国家极为重视的钟彩妮的生物检材。 三是杨玉堂现任妻子魏冬冬的死究竟与此有没有关系。 四，也是最大的一个疑点——周伟遇车祸而死是在六月十六号，而杨文静遇害则是在八月十一号，两个案件之间相差五十六七天，那么周伟的车祸遇害是不是a所为？ 如果是，那岂不是说a早就想杀杨文静灭口了吗？也就是说，杨文静早在六月十六号之前就已经知道了a的真实身份。 如果不是，a又是如何得到古董商人周伟的银行卡的？若说是无意中得到的，凌战说什么都不会相信。毕竟，让重案组走了那么多弯路的关键之一，就是周伟的那张银行卡。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即便致周伟死亡的车祸不是a所为，那张银行卡也一定是a处心积虑才得到的。 由此凌战又回到了原点，即第四种可能性——a利用周伟的银行卡为杨文静订餐，从而把重案组的视线引到周伟遇车祸死亡的案件上，其真实的用意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七 山姆大叔的眼泪 对穆启雄的审讯并不顺利，对方始终不承认认识郑前军，就更不要说承认李迪樱所说的曾经几次约郑前军喝酒到深夜的事实了。 在这一点上，凌战等人是相信李迪樱的话的。 毕竟即便李迪樱正如他们判断的那样，也是一位来自某间谍组织的成员，在自以为没有暴露身份之前，是不会明目张胆对警方撒谎，从而招致警方的怀疑。 只是凌战想不明白，李迪樱为何要对警方透露这个信息。也就是说，为何要把穆启雄暴露给警方。 之前凌战分析的结果是，李迪樱、杨玉廷、未知人物a分别来自三个不同，因为目的相同所以又彼此竞争甚至敌对的间谍组织，而且李迪樱极有可能是来自日本情报本部的间谍成员。联系与郑前军同时出现在大草原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又是一位日本人，按照白宇的供述，正是那名日本人雇佣了他们的情况，就不能不让凌战心生疑惑——难道是自己的分析有误，还是雇佣穆启雄接触郑前军，或者说那名雇佣郑前军和白宇的日本人并不是受命于李迪樱身后的间谍组织？ 尽管可以请李迪樱出面指证穆启雄接触过郑前军，可是在郑前军已死的前提下，万一穆启雄到时候依然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有那么回事，面对双方各执一词的情况，反而更不好撬开穆启雄的嘴。 所以，凌战暂时并没有动请李迪樱前来指证穆启雄的念头。 “听说你妹妹穆俊娥在城里开了一家珠宝店？” “是啊。东方珠宝店，就在人民商场入口的旁边。” “出资人是谁？” “当然是我妹妹。” “据我们调查得知，珠宝店的总投资不下于五百万元人民币，而你妹妹穆俊娥之前并没有那样的财力。” “实不相瞒，里面有我多半的股份。” “多半是多少？” “我出了近四百万。” “看来你收购古董还是从中赚了不少钱。” “算不上什么，比起有钱人来说还是穷人一个。” “可是我们掌握的资料却是，真正的投资人，或者说掌控人却另有其人。” “不可能。若真是有其他人出资，我怎么会不知道？” 典型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凌战想了想便摆摆手让人把穆启雄带了下去。不过穆启雄并不傻，在即将离开时，还不忘对凌战等人说：“我可提醒你们，要是让我在这里超过了四十八小时，我会投诉你们的。” “凌队？” “不用着急，国安局林局长那里应该有穆俊娥名下珠宝店出资人的相关证据。” 回到办公室后，凌战马上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林局，是我，凌战。” “凌队长，你好。” “有些事想跟林局汇报一下，不知林局什么时候方便？” “这样吧，如果凌队有时间不妨过来一趟，我也有些问题想和你们探讨一下。” “那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凌战转头对荣亮和赵增元说：“你们留下来，等我见到林局拿到证据后，马上提审穆启雄。” “是，凌队。” 果然不出凌战所料，到了国安局林佳的办公室说明穆启雄的情况后，林佳立刻交给了穆启雄一份合同。接过来一看，见上面是钟彩妮与阮福淳的签字，凌战没有多问，便通过传真传回重案组荣亮和赵增元手上。 随即凌战首先向林佳汇报了自己有关杨文静被杀案的怀疑，包括与傅原在病房中的对话，以及自己以第四种可能性存在为前提的分析结果。 “凌队长关于几个间谍组织的分析结果，与我们国安局目前掌握的情况基本吻合。现在将军城内的确出现了一批分属于三个或者更多个间谍组织的成员。由于他们的目的相同，所以在相互竞争的同时，又彼此视对方为对手，也随时在利用对手来掩护自己。 能够确定的是，杨玉廷背后的组织已经打算放弃他了。至于他背后的组织又安排了什么人来接替他，目前我们还不掌握。这也是迟迟没有对杨玉廷动手的原因。 凌队分析的出现在杨文静遇害案中的未知人物a，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与即将来将军城和钟彩妮碰面的罗伯特有关联。 至于李迪樱，由于她一直隐忍未动，尽管身份十分可疑，而你们也证实了她在出身方面撒了谎，但是想要找到有关她身为某间谍组织成员的证据非常困难。但可以肯定的是，该间谍组织安排在将军城内的人绝非李迪樱一人。所以，我们接下来只能是采取暗中监视的方式以静观其变。” 林佳并没有就重案组关于杨文静遇害一案多说什么，也没有对凌战提出的第四种可能性加以评论。毕竟那是重案组的工作，林佳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观点影响到凌战他们的侦破思路。 “林局，如果a使用周伟银行卡的用意是想要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穆启雄身上，那么由穆启雄而郑前军这条线，究竟属于三者中哪一方呢？” “这的确很让人费解。就算a再神通广大，按照常理推断，他也不应该主动把我们尚未掌握的间谍组织的信息暴露出来，从而平白招致对方的报复。 我想应该有两种可能，一是a也不能确定穆启雄身后究竟是什么组织，所以想借我们的手试探一下。由此可知，a做事的谨慎程度，完全是按《孙子兵法》中知彼知己的策略来的。从中也可以看出他（她）对我国军事机密势在必得的信心。 二是a感觉到了来自穆启雄这条线上某个人对他（她）即将采取的行动构成了威胁，所以才会想暴露给我们，同样是想借我们的手替他（她）消除威胁。” “那就是说，在穆启雄这条线上的某个人，认识并知道a的真实身份？” “很有可能。” 无需多说，凌战也明白林佳这样说的用意，接下来有必要沿着穆启雄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以揪出他背后的人或组织的情况。 见凌战点点头，林佳接着说：“这次请凌队长过来，是想请你们配合一下。” “林局请说。” “不可否认，在杨玉堂遇刺身亡的案件中也存在一个如同杨文静案件中像a一样的关键人物。这个人根据我们的分析，应该不属于杨玉廷背后的间谍组织，而更有可能与杨文静案中的a有关联。 所以，正如凌队长所分析的那样，a是利用这个神秘人物才得以对杨玉堂，包括杨玉廷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的。甚至，也有可能是向杨玉堂传达a的指令的人。 因我们不便与杨玉堂生前的身边人正面接触，以免打草惊蛇……。” “林局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我们也正在加大对杨玉堂案件的重新梳理工作。郇叔、萧华和贾伟三人，已经连续两天对杨玉堂曾经的身边人重新加以摸排和调查。一旦有所发现，我会在第一时间向林局汇报。” 凌战对于这次重新梳理杨玉堂遇刺被害的案子能否在短时间内有收获心里也没底，所以并没有把话说死。 “今天请凌队长过来主要是因为两件事。” 看到林佳脸上略显严肃的表情，以及其凝重的语气，凌战急忙问：“林局，什么事？” “据可靠情报，有一个代号为‘山姆大叔的眼泪’，属于西方某间谍组织的成员正在源源不断向其组织提供我方的机密情报。其中，不论是我们国安和公安两方面的工作细节、人员配置，还是东风涂布厂及四维研究所的相关情报无所不包。 由此可以判断，‘山姆大叔的眼泪’是目前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一个人。从他（她）发出的情报看，这个人在我们内部隐藏极深不说，所处位置更是有可能接触到机密信息。 有鉴于此，接下来国安和公安双方必须共同努力，尽快把他（她）挖出来，以免给国家的军事机密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凌战闻言，心中虽然对林佳口中有关代号为“山姆大叔的眼泪”的间谍信息极为震惊，可是让他更感震惊的是，为何林佳选择向自己透露这个消息，而不是通过马金忠局长。 不等凌战开口询问，林佳已经轻声解释道：“另外就是，我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接下来我们两个单位的配合工作，由你我二人直接进行勾通和协商，不必再经过马局与孙政委那里。”许是为了消除凌战心中的疑惑，林佳又补充一句道：“想必马局也应该接到类似的命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八 影院遇袭 许是考虑到吴明在飞机上与三名劫机者打斗一番应该有些累的缘故，洗漱完毕来到酒店中餐厅吃了一顿饺子的钟彩妮破天荒没有提出来去逛街的要求。 以至于吴明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 “那怎么一下变得淑女起来，不喜欢逛街了？” “你说呢？” 看到钟彩妮那双细长的凤眼中流露出的丝丝柔情，顿时明白过来的吴明身子一软，靠着椅背来了个很不雅观的葛优瘫，眯缝着眼睛感叹道：“人生能得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钟彩妮并没有对吴明这有些夸张的动作和话语影响，不仅没有说什么，反而双手托着下巴支在餐桌上，表情平淡地一瞬不瞬盯着他。 “你……不会……那个什么我了吧？” 钟彩妮依然没有出声，最终还是吴明首先忍不住站起来说：“走吧，再这样下去我整个人都要被融化在果冻了。” 钟彩妮没有动，只是微笑着随口问道：“去哪？” 吴明看了钟彩妮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向酒店大门走去。刚来到酒店门口，随着身后传来一阵轻盈而细碎的脚步声，转瞬间钟彩妮已是赶上来伸手挎上他的左胳膊，并扭脸柔声问道：“你真不累吗？” 吴明目视前方，轻轻耸耸肩膀，算是回答了钟彩妮的问话。 不得不说，东京的夜晚还是十分迷人的，特别是在这秋高气爽，徐徐微风中略带一丝寒意的季节里。 头顶是深邃而缀满星星的夜空，眼前是华灯初放熙熙攘攘的街景。虽然人来车往，相对而言却少了一分喧嚣。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汽车尾气和下水道的味道，却远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明显。 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话，两人漫步在到处灯红酒绿的街头，信马由缰地行走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衣衫单薄的缘故，渐渐地，钟彩妮大半个身体不知不觉又挂上了吴明的胳膊。来自她胸前丰满若有若无的撩拨，时不时会让吴明的心跳加快几拍。 直到路过一家电影院时，吴明才放慢了脚步，最终停在聚光灯下那张醒目的海报前。看着上面一位长相清纯的美女画像，吴明问钟彩妮：“我怎么感觉长得有些像你呢？” “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你说呢？”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即便是双料博士的钟彩妮也不能免俗。所以当吴明扭头看向自己时，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自豪感的钟彩妮顿觉脸颊有些发烫起来。 “我想看电影了。”不知是为掩饰来自被吴明凝目注视的羞涩，还是真的想看电影，没有躲闪吴明目光的钟彩妮轻声说了一句。 “好吧，那就进去看看。” 似乎是没想到吴明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也许是不想放开吴明的胳膊，钟彩妮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知道吴明身上没钱的她，才急忙走过去买了两张电影票，再次挎着吴明的胳膊一起走进了电影院。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位子坐下来，见电影早已播放过半，因为钟彩妮不懂日语便不时询问台词内容。同时，她也发现电影中的女主角长得的确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 很快明白过来是一部宏扬武士道精神的片子，而且又是采用3d技术拍摄的，所以里面很多打斗镜头，导演为了制造惊悚的噱头，故意使用了不少特技，以便让观众有种身临其境的感受。特别是情节中神出鬼没的黑衣忍者，动不动给人一种正手持长刀从荧幕中冲出来的假象，以至于引起观众阵阵惊叫声。 钟彩妮也同样是惊叫连连，并下意识侧转身子抱住吴明肩头。甚至都顾不上询问吴明，影片中人物的对话内容了。 当影片播放即将接近尾声，也正是故事情节发展到高潮之时。再加上数百近千名观众纷纷惊叫声的推波助澜，整个放映大厅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 就在这时，荧幕中再次出现了数名忍者拼死围攻反面人物的激烈镜头。只见数名黑衣忍者上蹿下跳，左冲右突，手中武士刀，飞链，暗器可谓满天飞。让感觉身临其境的观众不由自主发出惊叫声的同时，也不断下意识做出躲闪的动作。 突然，已经接近于整个人都躲进了吴明怀中的钟彩妮一下转头把脸藏进了吴明胸前。因为随着一阵更大的尖叫声响起，她分明看见正从荧幕中冲出来两名黑衣忍者，手中长刀直奔自己的鼻尖而来。 不仅是钟彩妮，自然还有很多观众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然那惊叫声不会那么大。 虽然大家都下意识做出了各式各样躲闪的动作，却没有谁认为那是真的。 但是，其中却有一个人例外——吴明。 自从与钟彩妮走出酒店后不久，吴明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可是却始终没发现跟踪者的踪影。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漫步到电影院门前时，那种被紧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说，甚至还从中感觉到了阵阵杀意。 “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钟彩妮，或者是同时针对我们俩？” 有在大草原上经历的一幕，特别是那名日本人的出现，吴明当然不会再认为对方只是针对自己。于心中暗问一句后，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的闹市中，一旦发生打斗肯定不利于自己事后脱身，所以吴明才在那张海报前停下了脚步。 通过海报上的简介知道了电影内容后，即便没有钟彩妮的提议，吴明也会提出来的。 因为吴明已经大致猜测到，跟踪自己的极有可能就是让日本人引以为傲的神秘忍者，不然自己是不可能发现不了对方行踪的。既然电影也是关于忍者弘扬武士道精神的，吴明倒真想看看，在电影院中躲在暗处的忍者会如何出手对付自己。 让吴明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利用了电影中忍者打斗的特技镜头，利用了3d电影的立体感对观众视觉造成的干扰，趁机对自己和钟彩妮发动了攻击。 不论于公于私，负责保护钟彩妮的人身安全都是吴明此行的首要任务之一。所以，借着钟彩妮被荧幕中的镜头吓得钻入自己怀中的机会，双臂紧紧抱住她娇柔的身体，双脚向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用力一蹬，两人顿时越过椅背，翻滚到后排座位上一对日本女孩的怀里。 “啊——！” 由于大厅中绝大多数观众都已被影片中的忍者打斗吸引，在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两个日本女孩的尖叫声，以及两名真正忍者的出现，除了吴明身边少数人之外，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两名借机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忍者，见一击未中，也同时脚踩椅背如影随形追了上来。 吴明见状顺手把怀中的钟彩妮向右侧座椅上的观众怀里一送，左手却紧紧抓住钟彩妮右脚脚踝。几乎是在同时，吴明急速扭动上半身向左侧躲去。躲开刺到眼前的明晃晃武士刀的刀尖后，右手握拳，中指指关节突出，认准正弯腰屈膝想在椅背上借力的黑衣忍者胸口就是一个寸拳。 被吴明突出的中指指关节准确无误击中胸前膻中穴的黑衣忍者，身体顿时一软，咚的一声仰面翻落到前排——吴明和钟彩妮空出来的座椅上，脑袋却磕在了更前面一排座椅椅背的上沿。随即软绵绵滑落下去，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声息。 一拳击中袭击自己的黑衣忍者，吴明左手用力一拉横躺在右侧座椅观众怀中的钟彩妮脚踝，猛然把她拉过来，躲过那名袭击她的忍者手中长刀后，松开左手，双手一起按在身体前后椅背上借力，屈膝并猛然荡起身体，随即两条曲起的小腿如同离弦之箭般嗖的一下，水平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双脚顿时踹到袭击钟彩妮落空，又发现同伴已经失手，刚想要翻身逃走的那名黑衣忍者的右侧腰间。 “通”的一声，黑衣忍者的身体被吴明踹起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才猛然砸到足有五米远处前后两排椅背和数颗人头上。 到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清醒过来，知道那不是电影里的特技，而是真的出现了忍者。尤其是放映员看的更清楚，所以马上停止播放，并瞬间打开了大厅内所有的灯光。 一时间明如白昼的播放大厅中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那些刚刚还被电影中忍者的坚韧不拔，拼着性命也要弘扬正义的武士道精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观众，面对眼前的一幕，特别是在有人认出被忍者袭击的正是新闻中连番报道的，于下午由马尼拉飞往东京的飞机上，制服三名劫机者的英雄后，顿时不知所从了。 而此时惊魂甫定的钟彩妮正依偎在吴明怀中，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吴明低头看着怀里钟彩妮那张依然挂着惊悸神情的俏脸说：“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与两只蝴蝶打斗了一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章 哭泣天使 进入房间后，吴明径直走到南向落地窗前的榻榻米旁坐下来。 而脸颊微红的钟彩妮许是顾及身上的丝质睡衣过于单薄，却是屈膝坐在宽大的床上，并侧倾着身子倚在床头面对着吴明。 “想喝点什么吗？” “不。” 见吴明坐下后目光始终在房间内扫来扫去，钟彩妮不由别有意味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个房间内真有监控？” 听钟彩妮旧话重提，吴明咧咧嘴没有回答，只是稍显尴尬地呵呵一笑。不过眼睛还是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样子。因为他一走进来，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若有若无的感觉。可是看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之处。 直到被正对大床的墙壁上那台没有开机的智能电视机吸引，目光最终定格在电视机下沿正中亮着的，每隔五秒钟左右就会闪烁一下的白色电源指示灯上。 吴明的动作当然也引起了坐在床上斜倚着床头的钟彩妮的好奇。当她随着吴明的目光一眼看到原本在没有开机的情况下，不应该闪烁的电源指示灯时，眼睛微睁，眉梢轻挑，刚要说什么，却被吴明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的禁声动作给制止了。 随即，见吴明拿起放在榻榻米上的便签很快写下一行字，走到床前向自己递过来。钟彩妮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接通电源的智能电视机在没有开机的情况下，可以利用一种名为“哭泣天使”的黑客程序，通过网络入侵并控制其变成一只隐形麦克风。 本就对没开机的智能电视电源指示灯的异常闪烁现象心生怀疑的钟彩妮看到这里，以她黑客级的水平马上就确定了这种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完全可以实现。毕竟现在的智能电视都是通过网络传输信号，基本相当于一台网络终端机。虽然不可能接收到视频信号，但是完全可以接收到音频信号。 从钟彩妮脸上的表情中看出来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吴明顺势坐在床沿上，伸手接过钟彩妮手中的便签，一边低头写着什么，一边用十分暧昧的语气说道：“我想要你了。” 尽管明白吴明的用意，但是听到如此尴尬的话，还是让钟彩妮忍不住芳心乱跳，脸颊绯红，不由瞪了低头的吴明一眼。不过还是顺着话题娇嗔道：“大夫都说了，六到十周内是胎儿坐胎的危险期，现在刚刚第八周。” 听到钟彩妮竟然想到了怀孕这样的借口，吴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那怎办，会憋坏我的。” “乖，为了我们的宝宝再忍忍吧，用不了多久了哈。” 这时吴明已经再一次把写好的内容递给钟彩妮——这个监视我们的人应该就在酒店内，能找到他的大致位置吗？ 钟彩妮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伸手接过吴明手中的纸和笔写到：手头没有电脑，不敢肯定用手机能不能行。 钟彩妮那台帮吴明转走郑前军和那名日本人银行卡内巨额资金的电脑早在当天夜里就被毁掉了，临时去买电脑又显得不现实，所以只能考虑用智能手机试试。 “要不你帮帮我。” 听到吴明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钟彩妮马上反问道：“怎么帮你？” 尽管吴明没说如何帮他，可是感觉到吴明的目光在自己嘴上和手上停留刹那后，钟彩妮那张俏脸腾一下就红透了，于是抬手向吴明肩头拍了下去。只是看似很用力，最终却是轻轻落在了吴明肩头。并非临时改变主意不再惩罚吴明，是因为担心让偷听者发现异常，所以钟彩妮才改拍为掐，用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吴明肩头的一点肉皮用力一拧，直到吴明疼的龇牙咧嘴才送开手。 接下来，在吴明一句句露骨的软语相求与钟彩妮绞尽脑汁的安慰和推辞中，钟彩妮再也顾不上身上薄薄的睡衣会泄露chun光，跳下床从行礼中找出充电器，拔下充电器的变压器部分，插入电视机一侧的usb接口中，随即用充电器的连线把智能手机和未开机的智能电视机连接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正试图用智能手机登入电视传输网络的钟彩妮，吴明也不再出言相戏，而是站在一旁时不时弄出一阵阵悉悉索索，模仿男女间亲热的声音。 五分钟之后，钟彩妮从手机上抬起头白了身边的吴明一眼，伸手在便签上写到：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在距离我们三十米左右的位置。 吴明当然明白这“三十米左右”是指水平距离，可是半岛酒店客房部分高达17、8层，难道要一层层寻找吗？ 能进一步缩小楼层范围吗？ 看到吴明的问话，钟彩妮又鼓捣一会手机后写到：不出意外，应该不会超出我们所在楼层的上下两层。 这样就省事多了，总共五层，三十米的水平距离，算起来顶多不过二十来个房间。 于是吴明以意犹未尽的语气对钟彩妮说：“这样反而让人更难受，我还是去睡觉吧。” “亲爱的，为了宝宝再坚持二十天哈。”嘴上说着，钟彩妮的手却没闲着，又在吴明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抓了一把。 “好吧。”吴明用十分委屈的语气说：“你好好休息，总有一天我要狠狠揍那小东西的屁股一顿。” 吴明的话顿时引起钟彩妮强烈的笑意，不过还是努力忍住，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吴明，用手指在他胸前的t恤衫上写到：你真打算去找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吴明下意识抬手向钟彩妮胸前伸去，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的他急忙扭脸侧身，拉过钟彩妮的手，在其手心中写到：放心，不会有事的。在房间锁好门等着我，我不回来不许离开。还有，不要拔掉电视机的电源，以免引起对方怀疑。 虽然看到吴明刚才冒失的举动，也发现吴明下意识向自己胸前薄薄的丝质睡衣中若隐若现的两点殷红看了一眼，不过当钟彩妮发现吴明接下来的慌张举动，尤其是他那张很少变化的老脸再一次红了起来时，不仅没有生气，心头反而没来由地溢出了一丝丝甜蜜感。 直到吴明打开房门走出去，并头也不回地“砰”一声帮自己把房门带过去，钟彩妮站在那里愣了好大一会，才抬手把门后的防盗链挂在锁扣中，转身回到床上，慵懒地半躺半倚着床头，不由自主回忆起刚刚与吴明之间，为了迷惑监听者所说的那些露骨到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当钟彩妮回忆到吴明所说侵入智能电视的黑客级程序——“哭泣天使”时，一下从床头上坐直身子，心中不由暗道：“他对网络并不精通，为何会知道连自己都没听说过的黑客程序呢？” 顿时，这一路走来，特别是出境之后发生的几件事情引起了钟彩妮的极大怀疑。 先是发生在金边那家酒店中，同样来自国内的新婚夫妻江蕙两人因藏毒被当地警方被拘一事，当时并没怎么在意事情的起因，可是现在想来，为何江蕙两个到柬埔寨那么多天都没事，偏偏遇到自己和吴明后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呢？ 继而是在河内的那家宾馆，吴明夜里偷偷溜走后，暂且不论他去做了什么，那两名出现在走廊中，没有穿服务员制服，却帮助自己打开吴明房间房门的年轻人真的是酒店服务员吗？为何直到第二天上午随时都能在自己居住楼层的走廊中看到他们？如果两人与吴明打的那个电话有关，那么吴明那所谓的朋友又是什么身份，为何那么听吴明的话？ 还有，最初在京城见到的“周吴郑王”、“光明磊落（洛）”，让钟彩妮越想越觉得包括吴明在内四个人的出现非比寻常。 “难道他们是在为什么组织做事？比如……。” 虽然钟彩妮不敢肯定，但是心中却有了一个关于吴明，以及周光、郑磊、王洛三人来历的大致判断。 只是要不要在接下来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想法询问一下吴明，钟彩妮一时半会很难做出决定。 对于吴明的性格，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真正让钟彩妮多少有些了解吴明的时间也不过是开始旅游后至今的短短十几天而已。但钟彩妮却清楚，那绝对不是一个能用一两句好话就可以哄得来的人。甚至，一不注意反而会让吴明疏远自己，那可是聪明的钟彩妮最不想要的结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一 窃听者 知道这里不同于河内，不论是酒店走廊，还是外面的街道两侧可以说到处都是监控探头，如果不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能贸然出手。所以离开钟彩妮房间的吴明，转身又回到自己房间，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酒店给客人准备的《服务指南》，从中找到有关酒店楼层布局的一页认真看起来。看了一会，吴明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他发现，自己和钟彩妮的房间刚巧在靠近东侧楼头的位置。也就是说从他们居住的房间向东只有十几米，远没有钟彩妮得出的结论——“水平距离三十米”那么远。如此一来有嫌疑的房间就不是走廊两侧都有的二十间，而是只有走廊西侧的一半。也就是上下两层共五层，每层两个房间共十个房间。 默默记下十个房间的房号后，吴明脱掉衣服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后伸手在双肩包中摸索一会，最终从里面摸出来一个明显就是地摊货——既便宜又有点破旧的充电宝。 随即重新回到卫生间，用一次性刷牙杯子接了小半杯水，照准梳妆镜旁边的电吹风插座就泼了进去。 像半岛酒店这样的宾馆，其先优点之一就在于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线路控制盒。所以，随着插座发出“嗤啦”一声响，并冒出一股蓝烟，控制盒的保险丝就因短路而被烧掉，以至于整个房间彻底断电了。 抬脚走出卫生间，先是拔掉床头柜上房间座机的电话线，干脆把电话机拿起来塞到了枕头底下。才来到南向的落地窗前，把厚厚的窗帘拉开一条细小的缝隙，借助酒店外墙上装饰性灯光的亮光，把那只破旧的充电宝放在两只手心里一搓，轻轻打开外壳后赫然出现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巧手机。 没有丝毫犹豫，抬手输入一个号码，并迅速拨通后，马上对着手机小声说道：“我需要8711、8712、8811、8812……共十个房间入住客人的名单，包括他们个人的详细资料。” “好，请稍等。” “其中没有出现在登记信息中的房间，如果可能的话，也查一查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我们尽量。已经对位置进行精确定位，可以挂机了。十分钟之内会查到的一切传送过去。” 对于手中这只手机，只要防止被人在房间里安装了窃听装置外，吴明可不怕被人拦截到通讯信号并加以破解。因为这是最先进的，利用量子技术传输信号的手机。放眼全世界也只有中国有，而且并没有几部。 迅速挂断电话，并把那只充电宝恢复原样，又随手扔进双肩包中。这才走回去拿出枕头下的电话机，伸手把刚刚拔掉的电话线又接回去，并拨通了总台的电话。 用中文告诉总台自己房间断电后，便歪躺在床上等着。不到五分钟酒店服务员领着一名中年电工敲响了吴明的房门。 很快那名电工就找到了问题所在，不由用非常蹩脚的中文结结巴巴，很不客气地质问吴明：“为什么、把、水、弄到、插座中？” 在对方手电筒的光亮中，只见吴明那张充满邪性笑容的脸陡然绷紧，眉梢挑起来，用中文大声反问道：“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愿意啊？！” 那名酒店服务员可是知道眼前这位来自中国的年轻人正是下午在飞机上制服三名劫机者的英雄，而且看过网上那段仅有一分钟不到的视频，知道绝不是好惹的住。所以一看吴明发飙，急忙用中文好言劝慰道：“吴先生请不要生气，我们酒店不会怪你。请吴先生稍等片刻，马上就会修好。” 继而转头用日语对那名中年电工轻声嘀咕道：“犬养君，请快一点修好吧。吴先生可是我们酒店非常尊贵的客人。” 听到服务员这样说，吴明便没再吭声。不过心里却不由怀疑，酒店服务员一定知道自己听得懂日语，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因为卫生间电吹风插座进水短路导致保险丝烧断，所以并不难修。只需暂时截断电吹风插座的线路，重新换上一根保险丝就是了。三两下功夫，也就用了不到五分钟，线路控制盒就被重新修好。 “吴先生，请好好休息，打扰了。” 酒店服务员十分客气地鞠躬行礼，在那名中年电工身后弯腰腿出房间，并随手把房门给吴明带上了。 两人刚刚离开，吴明的手机就响了。这次可不是扔到双肩包中的那只，而是吴明正常使用的手机。吴明心中有数，只要关掉那只手机，其接到的信息会自动转发到平时使用的手机上。 拿起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便随手删掉了。十个房间内，有八个房间住有客人。而其中七个房间内住的都是来自西方的旅游者和商人，只有一个居住的是同样来自国内的客人。巧合的是，那对来自国内的情侣居住的房间，正好与吴明是同一层，也就是8711房间。而空闲的两个房间，分别是8712和8812。 之后还加了一条备注：不能确定8712和8812两个房间内有无人员居住。 于是，这三个房间自然成为了吴明接下来要查证的重点。 在心里仔细谋划一会，又来到落地窗前，从窗帘缝隙中观察了一番外面每层楼之间大概有三十公分，类似窗台的水平凸出部位。吴明转身从双肩包中摸出一张房卡一样的卡片装进裤子口袋，却又躺到床上随手打开了电视。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多，吴明终于决定开始行动了。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窗扇从中钻出去，猫腰踩着那三十公分的凸出平台，身体尽量贴紧一扇扇被窗帘严严实实遮挡起来的落地窗，很快来到7811窗外。 虽然被厚实的窗帘遮住了里面的光线，但是把耳朵贴到玻璃上还是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电视声音，以及男女亲热时发出的吭吭哧哧的响动。 吴明还是不放心，唯恐这些声音是播放的录音，故意扰乱外人视听用的。所以伸手试了试带有挂钩的每扇窗玻璃，当发现其中一扇没有关严时，轻轻推开一点，并小心翼翼挑起里面厚厚的窗帘，从缝隙中看到大床上正有一对赤果的雪白身体在不停翻滚，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继续猫腰在三十公分宽的凸出平台上迅速向西移动，直到绕到酒店背面，来到8712房间的落地窗外停下来。只是让吴明作难的是，试遍所有的玻璃窗扇，竟然没有一扇是可以从外面打得开的。不得已，吴明只好暂时纵身跃起，双手攀住上层的凸出平台，双臂用力眨眼间来到8812房间的落地窗外。 还好，这次运气不错，很快找到一扇可以打开的玻璃窗，极度小心缓缓推开，仔细倾听片刻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正当不放心的吴明刚刚挑起窗帘，想要确认里面有没有人时，却突然从里面传出一声怒喝：“混账，什么人？！” 里面的人不仅用的是日语，而且是没在服务台登记过的房间，吴明岂肯错过？ 瞬间把窗扇开到最大，不管不顾一头就钻了进去。 也幸亏吴明的身材相对消瘦而纤长，不然还真难如此顺利地从仅有六十公分高，四十多公分宽的窗口中钻进去。 因为是头先脚后，还不等吴明的身体整个进入房间，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便传来“呜”的一声响。凭感觉就知道，正有一件起码二三十斤重的家伙被人抡圆了向自己后脖颈处砸来。 双脚还在窗外，无处借力的吴明只能用双脚一勾窗框，急速回缩探进来的前半身，屈腿抱膝，扭腰向一侧翻滚，在躲开砸向自己的未知物件的同时，人也砸落房间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 没有丝毫停顿，吴明团在一起的身体陡然伸开，双手按地，曲左腿以左脚为支点，右腿横扫，一招“古树盘根”使出后，房间内接连传来两声闷响。 先是有人被吴明扫倒在地，发出“噗通”一声响。随即那人手中刚才用来袭击吴明的物件哐啷一声摔到床头一侧的墙壁上。无巧不巧，刚好砸中床头柜上那一排开关。顿时房间内灯光大亮，吴明瞬间看清房间内情景的同时，里面的人也看清了没有伪装的吴明的面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三 结果没有意外 由于经过一天的思考，所有人都基本接受了副队长凌战所提出的“第四钟可能”存在的结论，所以下午下班前，重案组碰头会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烈。反而因为心头对于之前在杨玉廷身上做了那么多无用功感到有些沮丧的缘故，办公室内的气氛显得压抑了点。 既然大家都认可第四种可能的存在——即杨玉廷并非杨文静被害案的幕后元凶，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周伟的银行卡，只不过是未知人物a为了误导重案组的工作而布下的一个圈套而已，那么下一步的侦破方向和工作重点也就显而易见。 首先要做的，是把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并案处理。因为只要认可第四种可能的存在，就认可了杨玉堂和杨文静都是死于未知人物a杀人灭口的动机之下。 之前，之所以会误以为两个案件的幕后元凶是杨玉廷，除了未知人物a的有意误导外，就是杨玉廷是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受害人社会关系的交叉点。现在则排除了杨玉廷作案的可能，因为根据分析杨玉堂十有八九只知道a的存在，却并不认识a，这显然不符合杨玉堂和杨玉廷之间的实际关系。 相反，杨文静却是认识a的。那么其次要做的，是从重点调查杨文静相对单纯的社会关系入手，弄清楚在最近半年内接触过，尤其是她认识的人。 第三是交由技术科视频组从头观看保留下来的相关视频，从中寻找在杨文静遇害的时间段内，进出京华小区的可疑人员。 最后是围绕车祸遇害的周伟，以及与其有关联的穆启雄一路追查下去，看看其中究竟是什么人或者组织有可能对未知人物a构成威胁，并希望从中发现有关a的蛛丝马迹。 讨论到这里，只听贾伟夸张地叹口气说道：“唉，不是猎人无能，实在是狐狸太狡猾。凌队，接下来加大对穆启雄的调查，会不会再次落入a的圈套中？” “此一时彼一时。”凌战缓缓说道：“根据国安局掌握的资料，目前出现在将军城的境外间谍组织最少有三个。沿着穆启雄这条线挖下去，挖出他背后的组织，是我们和国安局共同的目的之一。同时，要时刻留意穆启雄这条线上的人物与杨文静社会关系的交叉点。一旦有所发现，那么即便不是我们要找的未知人物a，也一定与a有关，是了解并认识a的关键人物。 只要有了a的相关线索，确定了a的真实身份，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也就破了。” 谁都知道，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以目前了解到的未知人物a行事之谨慎缜密分析，接下来的工作必定是十分繁重和艰难的。 直到这时，凌战才问荣亮和赵增元：“穆启雄怎么说？” “那个老油条，看到国安局发来的传真硬是一口咬定那是假的，死活不承认认识阮福淳，就更不要说承认穆俊娥名下的珠宝店的实际控制人是阮福淳了。” “你们觉得有必要把穆俊娥传唤过来问问吗？” “没用，凌队。”赵增元接口说：“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和监视发现，穆俊娥只是挂了个名字，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不仅想要挖出未知人物a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想要调查清楚穆启雄背后的组织也绝非易事。”郇建国插言道：“以我看来，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才有可能把穆启雄背后的组织挖出来。其一是撬开穆启雄的嘴，其二是在逃的曾诚尽快到案，其三是力争在李迪樱身上有所发现。” “郇叔说的不错……。” “我就奇了怪了……。” 郇建国话音刚落，凌战和贾伟几乎是同时开口，当发现对方有话要说时又同时停了下来。 “贾伟，你先说。” “我就奇怪，为何隐藏在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案件后的a，与四无人员李迪樱都做了同样的选择——把穆启雄及其背后组织暴露给我们呢？难道穆启雄们的存在也威胁到了李迪樱不成？” “两者虽然做了同样的选择，其目的应该并不一致。”宋瑾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未知人物a的目的，一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二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对他（她）构成威胁的，穆启雄身后的人或组织。而李迪樱的初衷应该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借以掩护自己。” “那就是说a和李迪樱所在组织，与穆启雄所代表的一定不是同一个了？”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是李迪樱与a一样都不清楚穆启雄身后的是什么组织。” “宋瑾分析的有道理，如果李迪樱的身份的确如我们怀疑的那样，种种迹象表明她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枚某间谍组织未启动的棋子，所以极有可能对将军城各间谍组织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当她发现穆启雄的身份有可疑之处时，临时拿来麻痹我们以保护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岂不是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李迪樱暴露出来的组织，也有可能是她自家的组织？” 贾伟这句话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于是宋瑾点点头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得了，这本应该是你们的工作。”贾伟话有所指地看了宋瑾一眼，随即又扭回头问凌战：“凌队说接下来怎么做吧，我们听命就是了。” “先说说你们在梳理杨玉堂案子上有没有收获。” “直觉告诉我那个杜小薇肯定有问题，可就是找不到有利的证据。” 贾伟说完，萧华也接口说：“贾伟说的不错，杜小薇虽然给人一种知无不答积极配合的姿态，可是她说的话绕来绕去总是那么多。而且……。” “而且都像是早就打好腹稿，只等我们前去询问一样。”抢过萧华话头的贾伟突然说道：“对了，听杜小薇说她曾经作为交换生前去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过半年。” “怎么了？这在她的档案中有记载。” “我是说傅队的未婚妻，我们漂亮的蓝梅嫂子还是杜小薇的学姐，也参加过那次交换生活动。” 听到贾伟的话，办公室里出现了刹那的沉默，随即便被荣亮打破了：“又犯老毛病了，东扯西扯的，与我们手头的案子有关系吗？” 知道荣亮自从福源市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好，所以贾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与之斗嘴。 “好了，言归正传。”凌战重新把话题带到穆启雄身上，对大家说：“刚才郇叔列举的三个条件中，穆启雄已经在我们手里，剩下的是怎么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至于在逃的曾诚，国安局那边也有消息了。曾诚现正在越南境内，林局他们正在想办法。还有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应该最近也要回来。 李迪樱那里，宋瑾继续盯着，重点从她的经济来源入手，看看有无新发现。 小齐协助萧华从头调查杨文静的社会关系，从春节开始。” 随即，凌战又对贾伟说：“既然你怀疑杜小薇身上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由你继续调查杜小薇，需要配合的话直接找宋瑾。” 不等凌战安排到自己，荣亮先是问道：“凌队，穆启雄死活不开口怎么办？” 听得出来，荣亮对老油条穆启雄是真的头疼了。凌战胸有成竹地对他说：“那就先放出去，你和增元继续在暗中盯着。我就不信在我们的压力下他会一点马脚也不露出来。” “就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凌战对贾伟微微一笑，却转头对郇建国说：“郇叔，我们来分析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在没有找到侦破杨文静遇害案的正确方向前，要防止被未知人物a误导了思路，所以不宜观看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现在则不一样了，既然已经识破了a的阴谋，再来看股东档案，说不定真能从中找到揭开穆启雄身后组织的突破口。 当凌战安排好接下来各人的工作分工，正准备宣布散会下班时，萧华突然问道：“凌队，我们从福源市带来的四十多年前唐小蝶被奸杀案的证据送到省厅也有些日子，是不是该出结果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凌战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对大家解释道：“三天前就有结果了，只是因为忙一时忘记告诉大家。” “怎么样，是他吗？” 凌战点点头说：“结果没有意外。不过省厅的意思是按照部里、省厅、福源市三方之前的统一部署，等待时机进行统一收网，暂时不需要我们再插手。” “具体什么时候，凌队？” 看了荣亮一眼，理解他担忧战友文雨非及其妻儿的心情，凌战明确告诉荣亮说：“应该就在国庆节前后几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四 磁场发射源 “林局，目标又出来了，还是劳动公园方向。” “注意不要惊扰到目标，随时报告目标位置。” “是。” 原本也一直以为杨文静遇害案的幕后元凶是杨玉廷的林佳，同样被凌战提出来的第四种可能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经过再三斟酌，不得不承认凌战的分析判断是正确的林佳，几乎又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来梳理和调整之前的思路。 林佳知道，自己肩头所肩负的责任，容不得她出现一点点错误。否则的话，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既然杨玉廷并非杨文静和杨玉堂遇害案的凶手，其背后组织何以要如此着急想抛弃他呢？ 针对杨玉廷的监视早在其回国之前就已经在进行，可以说不论是杨玉廷本人还是其背后组织虽心有怀疑，但并没有掌握杨玉廷已经暴露的确凿证据。加大对杨玉廷的监视力度，从而增加其背后组织对于杨玉廷已经暴露的怀疑程度，只是最近才开始的。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在杨文静遇害案之后，国安局才加大力度，并且由重案组出面，正面向杨玉廷施加过一定压力。 但林佳非常肯定的是，这一切都是在察觉到间谍组织打算抛弃杨玉廷之后才开始的。换言之就是，造成其背后组织做出抛弃杨玉廷这个打算的原因并不在国安局这边，而应该是其组织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 “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培养一名间谍需要付出的代价，林佳心中是非常清楚的。特别像杨玉廷这样，拥有高级知识分子身份的外衣，又精通计算机编程，水平达到黑客级的人物，更是世界各间谍组织梦寐以求的人物。如果不是发生了迫不得已的事情，绝不可能会做出抛弃杨玉廷的打算。 于是林佳在心里一条条列举出致使杨玉廷背后组织抛弃他，根据目前手头掌握的资料能够推测出的可能性。 1、其组织发现杨玉廷的身份已经暴露——是经过什么途径，或者是国安局在监视杨玉廷时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2、杨玉廷的立场发生了动摇——并没有迹象表明杨玉廷有打算自首的行为，那就是说有其他间谍组织看好杨玉廷并向他抛去了橄榄枝，结果却因为行事不密被杨玉廷身后的组织察觉，从而做出了抛弃杨玉廷的决定。 3、舍车保帅——把杨玉廷作为烟雾弹抛出来，从而保护其背后间谍组织安插在将军城中更重要的一位成员。 对于这一点，林佳考虑了许久。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位被杨玉廷身后间谍组织刻意保护的成员的重要性就有些让人吃惊了。毕竟，从各方面条件来讲，杨玉廷就已经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间谍人选。比杨玉廷还要重要，甚至可以牺牲他来保护另外那人，可想而知那人在将军城所处的地位之高之关键。 如此，想让杨玉廷背后的组织作出这样一个决定是需要一个先决条件的——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的人，目前正受到某种威胁。所以，迫不得已之下才制造出种种假象，让杨玉廷来冒充杀死杨文静和杨玉堂的幕后元凶，从而把警方的视线从他们要保护的重要人物身上移走。 分析到这里，那个被杨玉廷身后间谍组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的重要人物的身份也就清晰出现在林佳眼前，正是凌战在杨文静一案中所判断的，在第四种可能性存在的前提下，那个真正致杨文静和杨玉堂于死地的未知人物a。 当然，这仅仅是林佳以第三种假设为前提分析得出的结果。 4、隐藏在将军城几个不同国家间谍组织之间狗咬狗的牺牲品。 关于这一点林佳不需多动脑子，因为在凌战关于第四种可能存在的分析中已经很透彻了。比如来自科技大学化验楼门前莫名其妙被打坏的摄像头；比如周伟的银行卡；比如两个案件中出现的两台笔记本中同样的黑客级加密程序，等等，诸如此类故意把警方视线向杨玉廷身上转移的线索和疑点。 但是这种可能性要建立在自己第三点假设不成立，或者说凌战提出的第四种可能不存在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如此，出现在杨玉堂和杨文静案件中，诸如以上所提各种疑点就是另外一个间谍组织为针对杨玉廷及其背后组织所故意制造的假象，以便借警方的手除去其竞争对手。 面对自己提出的四种假设，林佳最终把第一和第二给划掉，只保留了第三和第四。在她心目中，还是确认凌战的分析和推断是正确的。但是，并不能排除是由各个间谍组织之间的相互拆台（狗咬狗）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燃的作用，从而加速了杨玉廷身后间谍组织下决心抛弃他的行为。 分析到这里，便出现了两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其一，某间谍组织重点保护的成员与杨文静一案中未知人物a的身份发生了重叠。那么林佳顺着这个思路，总结凌战的分析，再加上自己的判断，又对a的身份特征进行了梳理。 一、所处位置非常敏感，甚至重要。能够掌握重案组的工作动向。 二、通过某种途径或方法控制了杨玉堂并为其所用。 三、对杨玉廷十分了解，包括杨玉廷的间谍身份。 四、杨文静认识他（她）。 五、穆启雄，或者说穆启雄背后之人及其所在组织对他（她）构成了某种程度的威胁。（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还没有证据表明穆启雄是间谍的嫌疑。截至目前为止，穆启雄所扮演的角色更像是一个为利益驱动，替人跑前跑后的小人物。） 其二，a与杨玉廷同属于一个间谍组织。 至此，林佳心头难免会生出十分沮丧的念头——和重案组在调查杨玉廷身上做了大量无用功一样，在针对杨玉廷的监视中国安局也耗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因为，在同一个间谍组织中，a的存在价值显然远高于杨玉廷。那么当杨玉廷感到事情不妙，特别是感觉警方把他当成了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并急于想要与背后的组织取得联系时，那个原本负责与杨玉廷联系的人极有可能就是a。 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是说在杨玉廷背后组织已经打算抛弃他的情况下，a怎么可能还会出面与杨玉廷联系呢？ 于是林佳果断给布满全城的监视点下达了命令：“各监视点注意，除去负责近距离跟踪目标的一组外，其他各组全部撤回等待命令。” 可让林佳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下达命令撤回了绝大部分针对杨玉廷布置下的监事人员后不到半个小时，负责近距离监视杨玉廷的一组却传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林局，我们发现了一个振幅极有规律的强磁场。” “能确定磁场的中心位置，并找到发射源吗？” “磁场的中心距离晨练中的杨玉廷不到三百米，在一座凉亭中。远远就能看到里面有两男一女三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正通过收音机中播放的乐器教程练习笙箫合奏。” “那么强的磁场难道没有对收音机造成影响吗？” 这是很常识性的东西，收音机接受的也是电磁波，当遇到更强的电磁波时，收音机中会很自然出现干扰音。遇到的磁场越强，干扰音就会越大，有时候听起来会非常难听。 “没有。林局，我们怀疑那台收音机就是强磁场的发射源。” “有可能。不过，必须要百分百确定后才能行动。”林佳停顿刹那后说道：“我马上派人接替你们跟踪杨玉廷，而你们在确定磁场发射源后一直跟下去。如果真是那台收音机，看看最终会到哪里。同时，把三位老人的身份暗中调查一下。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想办法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把那台收音机带回来。” 多余的话林佳没说，因为那种刚刚收到的，可以戴在手腕上的特殊装置，能够自动记录下检索到的电磁波的波长、波形、频率等参数。想要破解其中传递的信息，只需等追踪磁场信号的人回来即可进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五 谍中高手 突然接到关于磁场发射源在杨玉廷身边出现的报告，让刚刚判断同属于一个间谍组织的a不可能再与杨玉廷联系的林佳顿时生出满心的疑惑。 并没有轻易否定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也是作为一个优秀侦查员的起码素质。如果一遇到超乎自己想象或没有掌握的疑点，就马上否定自己，很容易导致在工作中失去主见而被表面假象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局面。 林佳静下心来，在以自己之前的判断正确的前提下，就自己能够想到的可能逐一进行分析。 首先排除是a主动与杨玉廷联系的可能。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另外有人要与杨玉廷联系，要么那人想要联系的人不是杨玉廷。 如果真是另外有人要与杨玉廷联系，则同样存在两种可能。 其一，正如林佳之前曾分析的那样，有其他组织对杨玉廷感兴趣，并与之建立了这种联系方式。也就是说，在杨玉廷背后的组织决定放弃杨玉廷的原因中，也存在杨玉廷立场动摇的可能。 其二，无法排除这又是a与其所在组织密谋的另一个圈套。 明知道用周伟的银行卡把警方的视线引到周伟遭遇的车祸上，警方必然会一步步调查到武建、段楚宇、曾诚身上。如此也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发现武建手腕上那处别致的磁感应纹身，是由曾诚提供的材料并亲自带领武建前去纹身的事实。 由此警方的侦破工作会同时指向两个方向——穆启雄和杨玉廷，不论哪一个方向都是a与其背后组织所希望看到的。 当然，他们不会担心警方会从杨玉廷那里获悉自己的相关信息。这一点不仅a与其背后组织十分自信，林佳也同样清楚。像杨玉廷这样单线联系的，处于整个间谍组织最末端、最基层的成员，只要切断其与上线的联系通道，不论谁想要从杨玉廷身上得到更多的其背后组织的信息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林佳迟迟没有对杨玉廷动手，始终等待着与之联系的上线出现的原因。同时也是杨玉廷背后组织没有选择对他采取杀人灭口行动的原因。 想要证实以上两种可能的存在，都需要先确认杨玉廷身上有没有类似武建磁感应纹身之类的接受磁场信号的装置。 这不由让林佳犹豫了起来，究竟要不要马上对杨玉廷采取行动呢？ 如果发射强磁场的人想要联系的人不是杨玉廷，针对a与其背后组织而言，同样也存在两种可能。 其一是a与其背后组织事先并不知道这种既古老又新鲜，通过磁感应纹身来传递信号的方式存在。也就是说这种方式只不过是曾诚通过某种途径偶尔发现的，临时使用到了他亲自谋划的周伟车祸中。想要证实这一点，必须等还在境外的曾诚归案后才能做到。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出现在劳动公园强磁场的背后真相就变得十分复杂了。 首先无法排除杨玉廷与之有关。 其次每天早晨出现在劳动公园晨练的人们中，身上有间谍嫌疑的人可能不止杨玉廷一人。因为正常人之间根本无需采用这样的方式联系，除非精神不正常。 想到这里，林佳强迫自己从这种可能性中跳出来，暂时先不予考虑。等到监视杨玉廷和追踪磁场信号的人回来后，再进行进一步分析不迟。如果能够顺利破解他们戴在手腕上的特殊装置记录下来的磁场信息，就更简单了。 其二是a与其背后组织不仅知道，而且正是他们雇佣曾诚制造了发生在周伟身上的车祸，并提供给曾诚这种不容易引人怀疑的联系方式，包括用来纹身的软磁材料——铁粉芯粉末。 那么a与其背后组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绝不可能是为了帮助曾诚更好完成制造周伟车祸遇害假象的实施，因为a根本不会在意曾诚的个人安危。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林佳突然想到，假如上面分析的——a与其背后组织发现了有另外的间谍组织对杨玉廷产生了兴趣，并与杨玉廷之间建立了以磁感应传递信息的联系方式，所以想借曾诚的手，既达到把杨玉廷暴露出来从而转移警方对a的存在心生怀疑的目的，同时又可以把那个对杨玉廷感兴趣的组织暴露给警方的目的。 “实在是太狡猾了。” 分析到这里，林佳明白，自己这次是遇到了一位前所未见的真正高手。不仅心思缜密，而且处处在为警方画圈，只要一不留神，就可能重蹈覆辙，再次掉入a事先谋划好的圈套之中。 “凌队，是我，林佳。” 没有犹豫，林佳觉得有必要给重案组每人也配发一只那种可以戴在手腕上，用来记录电磁波信号的特殊装置。 “林局，有事吗？” “是这样，关于从武建那里发现的以磁感应传递信息的方式，上级给我们送来一部分特殊装备。凌队看看派谁过来取一下？” “哦，那真是太好了，就让宋瑾过去吧。” “好吧，我等着。” 虽然宋瑾是自己的下属，但现在在重案组协同办案，林佳自然不会越俎代庖主动给宋瑾下指令。 与凌战通话后不到十分钟，宋瑾就到了。 “林局，您找我？”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凌队没告诉你吗？” “刚好李迪樱就在这跟前的超市上班，所以接到凌队的电话后，我马上就过来了。凌队只说林局找我，没告诉我什么事情。” “呵呵，没什么事情。是关于记录磁感应信号的特殊装置。”说着，林局站起来从背后的文件柜中取出一个纸盒递给宋瑾道：“上级总共给局里送来十只，这里面有五只，你带回去交给凌队吧。” “这么快就研制出来了？” “本就不是什么新技术，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有什么难的。” “林局，还有事吗？” 见宋瑾转身要走，林佳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打开手机屏幕从中找出一张照片指给宋瑾看。“你看看，熟悉吗？” “李迪樱？”宋瑾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林佳问道：“林局怎么会有李迪樱年轻时的照片？” “这哪里是李迪樱年轻时的照片，这人名叫‘川岛樱子’，日本山口组成员。” “是前几天凌队说过的，在境外发现了一个与李迪樱长相十分相似，有可能是姐妹关系的那个日本女孩？” “不错，不仅长相十分相似，就是年龄相差也很容易让人怀疑她们有可能是一对姐妹。” “只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本来我也是希望你能过来一趟。”林佳似笑非笑地对宋瑾说：“算是我替凌队给你下达一条指令吧……。” “林局，你不会不要我和增元大哥了吧？” “呵呵，想什么好事呢？国安局的人手一直紧张，你是不是想躲出去享清闲了？再说了，就是不要别人，也绝不可能不要你宋瑾。” “那我就放心了，请林局下指示吧。” “尽快从李迪樱那里获取一份她的生物检材。” “林局的意思是……。”宋瑾没有说完，马上立正向林佳敬礼道：“是，林局。” 随即抱着那个装有五只磁感应接收装置的纸盒子转身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六 电波的秘密 “林局。” 不到十点，负责追踪电磁波信号的崔露怡和张春鹤回到局里，直接来到林佳办公室，把一台红色，与学生用的新华字典大小相仿的收音机放到了林佳面前的办公桌上。 “就是这台吗，你们是如何弄到手的，没引起其主人的注意吧？” “就是这台。”崔露怡说：“我们悄悄跟着三位老人不到八点离开劳动公园后，收音机的主人，也就是其中那位年近七十的老太太直接去了一家专卖小电器的商店。对店员说收音机有毛病，总是时不时出现让人受不了的噪声，所以想重新换一台。 正好店里在搞以旧换新的活动，于是贴上二十块钱，换走了一台新的。我们随即以收音机发烧友的身份，花五十块钱把这台买了回来。” 林佳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收音机，其实是那种大街上老人手中随处可见，内有一张存储卡，可以存储海量主人喜欢的内容，同时又具有收音功能的播放器。 “调查她的身份了吗？” “查过了。”张春鹤从随身的手包中取出一张打印纸递给林佳解释说：“这是我们从老人所在辖区派出所调来的资料。老太太退休前是一位中学音乐教师，丈夫曾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管理人员。夫妻俩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儿，女儿女婿都是中学教师。在他们一家人身上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电磁波信号呢，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说来林局也许不信。”崔露怡摘下手腕上类似于手表的接收装置，当着林佳的面按下回放按钮，顿时从里面传出来有规律，而且让林佳感觉十分熟悉的嘀嘀声。 “不会吧，竟然是最常见的莫尔斯电码？” “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哪里出错了，可是等比对莫尔斯电码翻译出来之后，却不由我们不相信了。” 边说崔露怡边拿起林佳桌面上的笔，在一张纸上把接收装置发出的嘀嘀嘀嘀的信号翻译出来：7845、2436、7721、2439、5418、4327……。 “用通用的莫尔斯电码，也是最常用的方式发送指令？” 至此林佳也就明白了，眼前这台收音机，严格说来应该是播放器发出的电磁波信号，并不是什么高级密码。不然的话，是根本无法用普通的莫尔斯电码译出这么清晰而又规律的结果。 而从译出的结果判断，这又是一种十分流行于上个世纪，电视机没有普及之前，间谍组织惯用的通过无线广播向潜伏的间谍发送指令的方式。有一定年纪的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在对收音机进行调台的过程中，动不动就会听到一种语调平淡，吐字清晰，却并非标准的普通话口音，内容仅仅是一组组简单数字的播音。 不过，尽管这种方式古老，却非常有效。因为每一组数字所代表的是某一本书第几页第几行的第几个字等内容。 比如崔露怡译出的第一组数字7845，就是指某本书的第7页，或者第78页的第4行第5个字。如此类推，2436则是指第2页或第24页第3行第6个字。最后把这些字组合起来，就是间谍组织给潜伏人员下达的指令内容。 这种方式的好处在于，只要你不知道间谍组织用的是哪本书，不论你在密码技术上的水平有多高，永远都不可能破译他们发送的信息内容。 “看来想要通过分析电磁波传递的信息内容来确认是不是与杨玉廷联系的想法是无法实现了。” 林佳随手打开手中的播放器，在播放存储卡中内容时并没有出现干扰音。可是当她调到收音机功能，转动频率调整按钮到1001hz时，刺耳的啸音就出现了。 “交给技术科吧，让他们拆开来看看，能否根据里面所用发送强电磁波信号的电子元件追踪到其出处。” “是，林局。” 张春鹤接过来转身走了出去。而留下来的崔露怡迟疑一会问道：“林局，若想知道是不是发给杨玉廷的指令，就只能对杨玉廷采取行动了。” “意义不大，只要杨玉廷不承认，我们一样什么都确定不了。” “林局，即便杨玉廷是位教授，读的书比较多，可也是有限的，只要用心总应该找的到吧？” “呵呵，我记得当年在接受培训时，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案例。同样是利用这种方式传递指令，最终也把那名潜伏的间谍抓到了，可是审问下来的结果，那人却是一个文盲。” “那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那名间谍只是事先在他人的教授下，死记硬背背下来一篇不到两千字的文章，而组织给他发的所有指令都是来自那篇文章中的文字。若不是那名间谍最终交代了，将永远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还要继续监视杨玉廷吗，林局？” 被其组织抛弃的杨玉廷，对于林佳来说差不多已经变成了鸡肋。抓，除了国安局早已掌握的，比如杨玉廷背后是一个什么组织，属于哪个国家哪个部门等等外，估计不可能得到其他更多的信息。不抓，继续留着杨玉廷也没什么用了。想用杨玉廷钓出其上线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听到崔露怡的问话，林佳迟疑一会，最终点点头说：“再等等，看看这个制造电磁波发射器的人或组织究竟是在用这种方式与谁进行联系。一旦确定了这一点，就马上抓捕杨玉廷。”随即林佳又对崔露怡说：“你和春鹤先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对这台收音机暗中做了手脚。如无必要，尽量不要惊动那位老太太一家人。” “是，林局。” 没有让林佳等待太久，到下午三点，被她安排接替崔露怡和张春鹤的一组人马就向林佳汇报道：“林局，杨玉廷已经订好明天上午出境的机票了。” “他人在哪里？” “早晨从劳动公园回来后，就一直没再离开过科技大学。”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随时报告杨玉廷的动向。” “是，林局。” 随即林佳拨通了重案组凌战的电话：“凌队，是我，林佳。” “林局请指示。” “杨玉廷刚刚预订了明天上午离境的机票，为了麻痹未知人物a，我们暂时不方便出面。所以，请凌队派人先以杨文静和杨玉堂两件刑事案嫌疑人的理由把杨玉廷控制起来。” 随即林佳在电话中又向凌战讲了崔露怡和张春鹤通过手腕上，特殊电磁波接收装置收到的信号内容，并嘱咐凌战在搜查杨玉廷住处和办公室时，多留意一下放在其手边，或者有明显经常翻动痕迹的书籍。 “好，我马上带人前去。”挂断电话之前，凌战又问了一句：“林局，抓捕杨玉廷后要不要送到国安局？” “暂时不用，回头我安排人到重案组提审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七 抓捕杨玉廷 “杨教授，我是市局重案组的凌战。因为你涉嫌参与杨玉堂和杨文静遇害的两起刑事案件，所以要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警察抓人是需要证据的，你们有证据吗？” “自然有证据，会给你看的。”说完凌战扭头对身后的刑警说：“带走。” 杨玉廷从始至终都很镇定。至于他是因为心中有数自己并没有参与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刑事案件，还是因为知道被背后的组织抛弃后早晚一天会有这样结果的缘故，别人无从知道。而他也仅仅是反问了凌战一句，便很配合地被戴上手铐，并被刑警带出办公室，直接上了停在办公楼前的警车内。 “郇叔，你带贾伟、萧华去搜查杨玉廷的住处，我和荣亮、小齐留下来搜查这里。”又转头对同来的技术科科长桂丽蓉说：“你们技术科也分成两组，一组跟郇叔，一组留在这里。” 这次前来抓捕杨玉廷，考虑到宋瑾和赵增元的身份，凌战并没有带他们俩过来。宋瑾依然在暗中监视李迪樱，而赵增元则监视着被故意放走的穆启雄。 对于杨玉廷住处和办公室的搜查，凌战等人都是极为用心的。因为他们都清楚，想要撬开杨玉廷的嘴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像杨玉廷这样无亲无故，又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受过间谍组织多年培训，几乎没有弱点的人，想要依靠单纯的说教攻破其心理防线，简直可以说比登天都难。所以，大家都寄希望于能从其住处和办公室找到可以佐证其犯罪事实的物证。 衣物、书籍、日用物品、电脑……，可以说杨玉廷住处和办公室内所有的东西，一件都没放过。 搜查工作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六个人都有些饥饿难忍，特别是年轻的齐志斌和贾伟，几近于忍不住时，大家才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命令大学路派出所民警封锁好两处现场，先把各自以为有疑点的少数物品交由技术科的人送回办公室，这才来到街上打算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 “这个时间了，到哪里去吃？” 郇建国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点四十多，所以就想干脆打道回府，回家简单吃点好快点睡觉。 萧华闻言接过来说道：“凌队，要不你们四个找地方去吃饭吧，我和郇叔就先回家了。” “好吧，你和郇叔先走吧。” 郇建国和萧华离开后，剩下四个单身汉也就不再讲究，干脆在贾伟的建议下到田小雨曾经摆豆花摊的街上，那处常年夜晚出来营业的烧烤摊吃烧烤去了。 四个人随便找张空闲的小桌坐下来，刚点完烧烤，眼尖的贾伟就看到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的有位老熟人。 “瘦猴？”嘴里轻轻嘀咕一声，贾伟随即喊道：“瘦猴，过来一下。” 正当荣亮和齐志斌不知贾伟为何要喊瘦猴过来时，听到喊声的瘦猴扭头一眼看到贾伟和荣亮，急忙站起身快步走过来，并小心打招呼道：“哟，是荣警官、贾警官、齐警官，你们也来吃烧烤呢？” “瘦猴，都这个点了还没吃完？” “实不相瞒，贾警官，我们也是刚来。” “哦。”贾伟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瘦猴久久没有再说话，直到把瘦猴看的有些心虚时，才突然问道：“最近可有你们老大曾诚的消息？” 听到这里荣亮和齐志斌就明白贾伟的用意了。说起来，瘦猴在将军城众多痞子团伙中的地位基本处于最底层。当然，这是指曾诚依然在的情况下。当曾诚一伙人被邪神吴明打散，曾诚也不得不遵守约定逃离将军城后，瘦猴的地位一下就凸显了出来，可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所以瘦猴应该是除了公安机关外，对曾诚的消息和动向最为敏感的一个人。 而且，瘦猴并不同于在逃的黑老大曾诚。他只做些狗干人不干，最多被拘留个十天半月，一般则是罚款了事的小勾当。在公安机关的档案中，还算不上大奸大恶一类的存在。反而很多时候，能从他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哟，贾警官，可不敢这样说。曾诚可不是我们老大。” 贾伟岂能不知，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 “问你话呢，到底有没有曾诚的消息？” 荣亮可不像贾伟，近来又受战友文雨非一家人遭遇的影响，不开口那张脸就够黑的，一开口则更黑。 于是，本来就对荣亮一直很怵头的瘦猴，听到荣亮的问话马上点点头说：“荣警官，还真巧，我刚得到一个关于曾诚的消息。”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曾诚现在哪里？” “是我一个哥们说的，今天上午在松原市火车站看见过曾诚。” “你确定？” “我哪敢对荣警官撒谎？” “人呢？我是说你那个哥们在哪？” 曾诚，这可是重案组也好，国安局那边也好，都急于要抓捕归案的人，所以凌战听到这里也问了一句：“是谁在松原市火车站看见的曾诚？” “警官，他就在那边，我去喊他过来。” 虽然瘦猴不知道凌战的身份，但是从荣亮三人对凌战的态度上早就发觉，这应该是与受伤住院的重案组队长傅原同等级别的人，或许是来接替傅原的也说不定。所以急忙转身就走，并很快把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看起来并不怎么扎眼的年轻人叫到了四人面前。 “小鸡，快给警官说说你看到曾诚的事。” 听到瘦猴的介绍，贾伟差点没忍住，于是急忙问站在身前的年轻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各位警官好，我姓姬，周王朝的国姓。我叫姬润宇。” “你在哪里看见的曾诚，什么时间？” “前天我去松原市找朋友玩，今天上午八点半打算坐火车回来时，看到曾诚领着两个人出现在松原市火车站出站口。” “你确定没有看错？” “不会看错。我们和曾诚在将军城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会看错人呢。” “看到他和什么人在在一起，后来又去了哪里吗？” “没有。因为火车已经开始检票，所以我只看了曾诚一眼就进候车室了。” “他看到你了吗？” “没有。看曾诚的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什么人，等出站的人，还是等人去接他？” “曾诚是背对出站口站着的，目光在火车站广场上逡巡，应该是等人去接他。”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好，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各位警官再见。” 瘦猴和姬润宇离开后，凌战他们要的烧烤也上来了。一边吃凌战一边考虑了一会，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对荣亮说：“我知道凌晨有一趟去松原市的动车，吃完饭你叫上增元辛苦一趟。争取尽快把曾诚从松原市带回来。” “好的，凌队。” 荣亮马上答应一声，匆匆吃饱肚子，电话中与赵增元约好在火车站汇合后，便起身走了。 剩下凌战、贾伟和齐志斌三人继续留在那里吃着烧烤，贾伟却提醒凌战道：“如果姬润宇说的没错，万一曾诚是等人接他回这里呢？” “那样岂不是更好？” 贾伟和齐志斌想想也是，现在曾诚在将军城的几处住所都被民警封锁着，而且二十四小时有人在暗中蹲守。除非他不回来，只要一回来就不可能不被立刻发现。 “曾诚要是能到案，我们手头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但愿吧，希望曾诚能知道一些我们不掌握的内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九 曾诚到案 看到“病毒2”和“病毒4”的运行结果后，已经无需等前往瑞博集团证实的贾伟的汇报了，凌战当时就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林局，我们找到证据了。”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知道电话中不方便多讲，所以林佳什么都没再问，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在重案组办公室听完凌战的介绍，又看了看三个程序的运行结果后，脑海中自然而然产生与凌战等人心中相同的疑问。 杨玉廷为什么选择监视瑞博集团、齐志斌和蓝梅？ 通过彼此交流和分析，比较好确定的是，监视齐志斌是为了掌握重案组办案的细节和进度。 那么监视瑞博集团的目的呢？ 瑞博集团是一家生产民用雷达的民营企业，产品主要针对远洋货轮，以及出远海作业的渔船，并没有涉及到军工产品。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杨玉廷是对瑞博集团的产品感兴趣的可能性。既然如此，也就可以排除是监视钟瑞的可能性。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要监视海龟双料博士，即将前往四维研究所上班的钟彩妮了。其中的原因，不用再解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让所有人大感不解的是，杨玉廷为何要监视银汉公司的技术总监蓝梅？ 如果说是因为蓝梅是傅原的未婚妻，杨玉廷监视她的目的也是为了摸清重案组在杨玉堂和杨文静遇害案上的侦办动向，多少有些牵强。因为了解傅原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组织纪律性非常强的人，即便蓝梅是他的未婚妻，也定然不会轻易对蓝梅提及太多工作上的事情。 包括林佳也曾在为数不多几次前去探望病房中的傅原时见到过，每当有同事前去，蓝梅都会借故走开，以避免打听傅原工作之嫌。 至于银汉公司的产品，作为只对军事机密感兴趣的杨玉廷更不会感兴趣了。因为银汉公司是一家规划设计公司，主要承接来自国内外各种项目的规划和设计。也从未听说过有哪家国内的军事单位，曾经找过社会上的设计单位进行过项目的规划和设计，就更不要说小小的银汉公司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呢？ “会不会是一直单身的杨玉廷看上蓝梅嫂子了？” 刚刚回来，在旁边听完凌战对林佳的介绍，得悉齐志斌也成了杨玉廷监视对象的贾伟，话一出口就引来荣亮的鄙视，而其他人甚至都没看谁转头他一眼。 以至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贾伟伸手拍了一下齐志斌的肩头，并小声嘀咕道：“恭喜你，小同志，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又中奖了。” “嗯，贾伟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突然听到林佳这样说，贾伟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向凌战请示道：“凌队，要不要我再去一趟银汉公司？” 不等凌战接话，林佳却对贾伟说道：“不用再亲自跑一趟。你们谁有蓝梅的电话号码？” “林局，我有。”宋瑾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林佳等人解释说：“前天下班后，我和妹妹在街上溜达，刚好路过人民医院，便顺路进去探望了傅队一下。当时蓝梅也在，我们不由多聊了两句，临走在蓝梅的建议下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 “那就你给蓝梅打个电话问问，她是否认识杨玉廷，可曾发现电脑有异常。” 当着大家的面，宋瑾马上拨通了蓝梅的手机，并随手按下了免提键。 “梅姐，是我，小宋。” “是小宋啊，还没下班吧？” “没呢，不过快了。”宋瑾微笑着说：“梅姐，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梅姐现在方不方便？” “什么事？不用这么客气，我方便。” “梅姐认识科技大学的杨玉廷吗？” “怎么了，小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稍微顿了顿，电话那头的蓝梅又接着问：“和你们的工作有关吗？” “有点关系。” “呵呵，实不相瞒，我们不仅认识，杨教授还……多次对我表达过那个意思。” 听到这里，贾伟马上卖乖似的转头看了一眼脸色黑漆漆的荣亮，并“啪”的一声下意识打了个响指。 “多次？梅姐，他最近接触过你吗？” “一周前还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要约我出去坐坐，被我婉拒了。” “哦。”宋瑾看着林佳，继续对着电话问道：“还有一件事，梅姐，你身边的笔记本电脑最近可有异常的地方？” “异常？我好像没发现什么……。”突然宋瑾的手机中传来蓝梅一声低低的惊呼声，随即对宋瑾说道：“不对，笔记本电脑内置的摄像头我从来没用过，怎么指示灯现在亮了？” “梅姐，你之前没有发现这个异常吗？” “从来没注意过。要不是你提醒，到现在我也不会注意。”蓝梅在电话中继续说道：“这台笔记本电脑，虽然经常开机，但我并不怎么用。平时只是把设计图纸的备份储存在里面，偶尔会带着去现场。由于主机不方便上网，所以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用来浏览一下网上的新闻。” “哦。”看到林佳对自己点点头，宋瑾对蓝梅说：“梅姐，是这样，估计你也看到新闻报道了。我们昨天拘捕了杨玉廷，在他的移动硬盘中找到一个程序，打开后发现正是用来侵入你笔记本电脑的。现在，这个程序还在运行，我们能清晰地看到你办公室内的情况，以及听到所有的声音。” “啊！”显然蓝梅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吃惊。“他……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令人不耻的行为？！” “先这样好吗，梅姐？回头我们会毁掉这个程序，你以后也多注意一点。” “谢谢你，小宋，以后我会加倍注意的。” 当宋瑾和蓝梅结束通话后，重案组办公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不过接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蓝梅被杨玉廷监视的这件事情，更没有谁问蓝梅与杨玉廷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认识的问题。 “凌队有没有想过，为何杨玉廷监视的都是笔记本电脑，而不侵入台式机呢？” “会不会是因为台式机很多都没有音响设备的缘故？” “但，毕竟有一部分是配备了音响设备的，比如你们这里就有两台。” “小齐，你能不能修改一下这个程序，尝试侵入台式机试试？” “凌队，我只能说是试试，最好请宋姐帮帮我。同时，也需要时间。” “那就让小宋帮你，时间没问题，接下来你们俩就做这件事。” “是，凌队。” 答应完，齐志斌关掉监视自己笔记本的那个程序，带着u盘与宋瑾到隔壁的空闲房间去了。 正在这时，昨天夜里连夜赶往松原市搜捕曾诚的荣亮和赵增元也顺利把在逃的曾诚带了回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荣亮对凌战说：“早晨一到马上联系松原市公安局，在他们的协助下没怎么费事，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曾诚的行踪。” 曾诚的到案对重案组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好消息。所以把曾诚收监后，凌战问林佳：“现在要不要提审杨玉廷，林局？” “还是晚饭后吧，马上就到下班时间，大家先填饱肚子再说。”说到这里，林佳微笑着又说：“近段时间让各位忙坏了，所以今晚我请你们吃顿大餐。” “林局太客气了，……。” 还不等凌战说完客气话，贾伟已经插言道：“林局，我知道一家新开张的饭店，物美价廉不说，还是我们一个熟人开的呢。” “那好，贾伟带路，我们就去那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三 杨玉廷的供述 “是什么组织想要招揽你？” “对方始终没有露面，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一个月后赶到悉尼，届时自然有人与我联系。”说着，杨玉廷指了指左手腕上的手表。 “这只腕表是对方提供给你的吗？” “不是，这只腕表是十年前我在牛津时买的。” “其中接收电磁信号的装置是何人所加？” “四个多月前，也就是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晚饭后我去洗浴中心泡澡，两小时之后准备穿衣离开时发现衣橱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只是当时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直到回到学校住处，刚想要解下来休息时，腕表却突然发出了极为有规律的震动。 很快，当我以莫尔斯电码尝试解读时，马上就读懂了信息的含义为：58版。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中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所以我以为是25af，或者从未露面的上线将会以这种方式与我联系，就一直耐心等待着。 可是随着大哥杨玉堂被刺杀，我发觉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也越来越对我不利。不仅被你们列为了两起凶杀案的怀疑对象，而且直觉告诉我，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威胁正一步步接近。于是我就更加急迫要与总部联系，与上线联系。在一无所获之后，我也就渐渐明白了自己已经被抛弃，而且正在被当做替罪羊暴露给你们警方的处境。” “是哪家洗浴中心？” “光明路上的帝豪。” “你经常去吗？” “是的，我办理过那里的会员卡。” 关于帝豪洗浴中心，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全市最大最豪华的一家洗浴中心。如果有人存心要对杨玉廷的手表做手脚，完全有能力在管理员不注意的情况下迅速打开衣橱取出手表，并在做好手脚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再加上，从五月中旬到现在，足足过去四个多月，别说那里的管理人员每天面对熙熙攘攘的客人，不可能记住什么，就是大厅中的监控也早已被覆盖不止四五次，所以，即便林佳想查也无从查起了。 “那个神秘电波总共与你联系过几次？” “三次，除了泡澡那天晚上外，第二次是在我第一次去劳动公园晨练前一天的下午，再就是这一次。” “第二次接到信号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在家家悦超市的日用百货货区。” “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没有。” “内容？” “早晨六点半劳动公园。” “去了之后呢？” “什么都没发生。不过那次之后，急于自保的我便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只腕表上了，所以经常到劳动公园晨练，期盼能得到进一步的指示。” “你所说的那本58版在哪？” “学校图书馆。借阅之后我从不带回住处和办公室。” 听杨玉廷这样一说，大家才明白为什么怎么找都毫无所获，原来从一开始就疏忽了学校图书馆这一条途径。 当然不能只是听杨玉廷的一面之词，必须要找到那本58版的，比对上通过崔露怡和张春鹤两人手腕上特殊装置记录下来的电波内容才能相信他。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只好等第二天上午再派人前去了。 “你与杨文静究竟是什么关系？” “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师生恋。” “为什么这样说？” “杨文静人很聪明，也喜欢学习英语，一来二去我们就彼此熟悉了，但也仅仅是师生关系。不知为什么，春节之后的杨文静突然变得主动起来。可是顾忌她的身份背景，我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止。虽然曾经动过心思打算把她拉进组织，可是还没等我采取行动，她就出事了。” “她笔记本中那个加密文件夹的加密程序是你编写的？” “是经过我的手帮她加密的，不过程序却是钟彩妮写的。” “钟彩妮的计算机编程水平比你如何？” “伯仲之间。” “那个文件夹中的英文情书是你写的吧？” “是我。” “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进行交流的？” “学校局域网后台。” “杨文静手中那只布艺玩偶也是你送的？” “我没见过，也从未送过她布艺玩偶。” “你们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拥抱而已。” “没有发生男女关系？” “没有。” “除了情书之外，你还送给过杨文静什么礼物？” “没有。” “你确定？” “当然。像我这样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送东西给别人。” 从杨玉廷的话语和神态中，林佳基本可以肯定，不仅那只天价的布艺玩偶不是他送给杨文静的，始终没有提及的带有夹层来自境外的卫生巾也不是杨玉廷送给杨文静的。 “钟彩妮编写的那个加密程序你还在哪里用过？” “不久前的一天很少联系的大哥打电话问我，能否请人帮忙给他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进行加密，因为有现成的加密程序，所以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钟彩妮不知道你懂计算机编程？” “知道。不过她是一个十分好强的女孩子，当我说两人比试一下高低，她就愉快地答应了。” “钟彩妮接触过杨玉堂的电脑吗？” “接触过，就在她刚刚回国后不久我约她到咖啡厅闲聊过一次。也是那次，我事先带着大哥给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是钟彩妮当着我的面把我复制在u盘中，她编写的加密程序装上去的。” “后来那台笔记本你是什么时候还给杨玉堂的？” “与钟彩妮喝完咖啡后，我顺路就给大哥送了回去。” “直接送到杨玉堂的手中？” “没有。当时大哥不在，是交给了他的女秘书杜小薇。”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杜小薇的？” “去年中秋节的前一天，大哥叫我过去吃饭，当时杜小薇在场。” “你对杜小薇了解多少？” “不了解。” “当时杨玉堂那个用加密程序加密的文件夹中的内容你看过吗？” “没有内容，是一个空文件夹。” “那就是说杨玉堂电脑中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是在文件夹经过加密后他自己放进去的？” “应该是。我把加密程序的钥匙通过短信发给了他，他随时都可以对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进行管理。” “你刚才说与杨玉堂很少联系？” “正常的话，一年到头最多两三次。一是中秋节，一是春节。除此之外，除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否则我们之间从不联系。” “为什么要监视瑞博集团？” 没人相信之前杨玉廷的供述，所以林佳旧话重提又问了出来。 “当然是为了监视钟彩妮。个种原因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得到。不仅日本特工科已经打算对她动手，25af也不想那么优秀的人才为中国军工所用。” “你是奉命行事还是自作主张？” “奉命行事。早在钟彩妮回国前我就接到25af的指令了。” “那又是为什么要监视银汉公司技术总监蓝梅呢？” 听到这个问题，杨玉廷明显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绪一样，眉头紧紧皱了皱，才以不是十分有底气的语气说道：“当三年前在市里举办的一次规划设计研讨会上，应邀前去做翻译时认识了蓝梅，我就被那个女孩子深深吸引了。 当然，吸引我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最关键的是她总给我一中若有若无的神秘感。要不是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可疑之处，我甚至怀疑过她具有和我一样的见不得人的另外一种身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七 男女混浴 “咦。”站在静冈县一家温泉门前，钟彩妮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前巨大的广告牌上，用中日两种文字书写的宣传内容，不由惊讶地问吴明：“邢忠典志，不会是来自国内的移民吧？” “仔细看看照片。” “好像有些面熟。”钟彩妮想了一会说：“是不是那个不时出现在国内媒体上，出资建希望小学并资助山区贫困生的华侨？”见吴明点点头，钟彩妮突然说道：“是不是叫‘邢忠典’，前段时间还遭遇过劫匪？” “应该就是他。” 看着面色平淡的吴明，钟彩妮语气迟疑着又问：“为什么非要来这一家，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是我计划好的？”吴明微笑着说：“离开东京后可都是按照老板的意思走的。” “去你的。” “我还好奇呢，以为你是想照顾华人的生意才故意选择了这家温泉。” 钟彩妮不再理会吴明，抬脚走了进去。 这家温泉的确是邢忠典名下的资产，不仅仅是温泉，还兼有住宿和餐饮，所以住到这里可以一举四得。食宿自然是无需另外费心了，而且紧挨着这次旅行的最后一个景点富士山的御殿场口，想什么时候登山都极为方便。 由于昨天夜里，吴明找到通过“哭泣天使”侵入智能电视机对钟彩妮进行监视，属于特工科的小泉纯二，与属于山口组的川岛樱子两人，并带着那台笔记本电脑回去时，早已接近凌晨两点，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分头休息了。 早晨起来吃过早餐就向这里赶，车上旅客又比较多，也不方便提及夜里的事情。 所以直到进入房间，钟彩妮匆匆洗漱一下才问吴明：“他们为什么监视我而不是你？” “你见过天底下有选择监视保镖而不监视老板的笨人吗？” 闻言钟彩妮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吴明的眼睛。这一招果然管用，吴明马上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十分正经地解释说：“是因为你太优秀，他们招揽不到你，又不想让你为别人效力。” “哼，早就猜出来这个鼠肚鸡肠的民族对我没安好心了。” “什么时候？” “你说呢？” 钟彩妮的语气和表情中明显带着对吴明的不满，那意思分明在说：你一直拿我当傻瓜。 说完，气呼呼地打开吴明带回来的那台电脑，伸手在键盘上鼓捣一会，便调出了所谓的“哭泣天使”程序，之后也不提下去泡温泉的话，仔仔细细逐句读完后，以手支额呆呆想了一会。 “你来这里真的没有其他目的吗？” “有啊。”看到钟彩妮精神一振，吴明接着说：“陪你旅游，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好，你可不要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我可以给这个程序升级，不仅仅可以侵入智能电视机，也能侵入所有网络终端设备。” 听到钟彩妮这样说，吴明仔细看了看对方的眼睛，在确认钟彩妮没有撒谎后，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悔意。后悔刚才把话说的太满，想要改口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干咳两声道：“你累不累，我们先下去泡温泉吧，这里可是流行男女混浴。” “好啊，我喜欢。” 尽管听出来钟彩妮是故意的，而且从她脸颊上升起的那抹淡淡的红晕看出来，之前并没有过男女混浴的经历。刚想要调侃一句，不想钟彩妮的话还没完，又接着说道：“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现在不表示，就当是不需要我的帮助，以后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以至于让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的吴明十分为难起来。怎么会不需要钟彩妮的帮助呢？吴明一路而来，故意在不经意间引领钟彩妮来到邢忠典名下的这家温泉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源海国际的实际掌控人——邢忠典参与洗钱，以及作为福源市四石柱村邢家常年走私的幕后操控人的有利证据。 如果真能如钟彩妮所说，可以升级“哭泣天使”程序，以钟彩妮黑客级的水平完全能够做到，像她说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邢忠典的电脑等网络设备，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一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可问题是，那样就必须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钟彩妮。即便不明说，想要让高智商的钟彩妮答应帮忙，也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此，还是能让聪慧的钟彩妮猜出来。恐怕这也正是对自己身份心生怀疑的钟彩妮真正的目的所在。 自己的真实身份，别说是钟彩妮，就是将军市公安局局长，国安局局长都无权知道。即便是省厅厅长也只能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依然无权调阅自己的身份资料。 何况，就算吴明相信钟彩妮，可没有上级的许可，他自己也无权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身份。 思来想去，一时想不到好办法的吴明，只能是先换好衣服，与钟彩妮一起走到了前台。 “先生，小姐，是要泡温泉吗？” 吴明点点头，服务员马上说道：“请跟我来。”说罢，低头在前面领路。 当吴明和钟彩妮来到露天的温泉旁边时，发现偌大的温泉水面上升腾着袅袅的雾气，空空荡荡，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最近的客人不多吗？” “不是的先生，这个时间客人少，午饭后会多起来的。” “哦。” 闻言，脸颊绯红的钟彩妮率先走进了更衣室。正当吴明也要去换衣服时，年轻的女服务员对他说：“先生，中间如果有任何需要，只需按一下这个按钮，我会随时为先生和小姐提供服务。”之后，才转身离开了。 等两人都换好衣服走出来，钟彩妮的脸颊自然是绯红的，而吴明的脸也离奇的红了起来。这让钟彩妮不由多看了两眼。甚至，目光还故意在吴明身上上下扫了两遍。直到吴明不好意思地一下跳入了稍微有些烫人的温泉水中。钟彩妮竟然嗤嗤地笑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钟彩妮第一次见吴明几近赤身的身体了。在大草原遇袭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一次。只是那次在慌乱中，又是在暗夜里，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团，并无法像现在这样看得清楚。 让钟彩妮不解的是，吴明身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肌肉，可是他怎么那么能打呢？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还有，穿着紧身泳裤的吴明给钟彩妮的感觉是，绝非像将军城里的人议论的那样，吴明的身体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许是被自己突然想到这里而感觉不好意思，特别是慢慢进入温泉后，来自高达四十多度的水温影响，钟彩妮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变得更加娇艳起来。 淡紫色的泳衣紧紧包裹在丰腴的胴体上，清晰地勾勒出钟彩妮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尤其是那白皙细腻，毫无瑕疵的肌肤，在热水的作用下微微泛起一抹桃花红，直让对面的吴明不敢直视，急忙挪开了目光。 男女混浴本就是一件比较让人难堪的事，何况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钟彩妮顿时被吴明的尴尬表情感染，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正当两个年轻人静静泡在温泉中都有些不知所措时，一串木屐走在石板路上传来的“哒哒”声打破了温泉的寂静。 几乎是扭过头，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吴明不由自主就皱起了眉头。 “吴明君，真的是你？！” 一个年轻漂亮，穿着和服的女孩子走过来，站在温泉岸边，微微弓着腰看着温泉中的吴明惊喜地叫了一声。 钟彩妮这时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不是旁人，正是在飞机上吴明制服那名靠窗而坐的中年劫机者时，曾经踩在其胳膊上借力的那个日本女孩。 于是，不由自主看看满脸惊喜神色的日本女孩，又转头看看轻轻皱着眉头的吴明，钟彩妮好看的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九 你被解雇了 近两个小时后，在惠子殷勤地招待下，两人泡完温泉，洗去一身的疲惫，在餐厅简单吃过午饭，便回到房间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感觉到钟彩妮的神情有些落寞，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可一向不善与女孩子打交道的吴明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只是站在钟彩妮房间门口讪讪地问了句：“下午我们去登山吗？” “我要睡觉了。请把房门带上，谢谢。”钟彩妮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躺到了宽大的床上。 闻言，稍显尴尬地吴明只好替钟彩妮带上房门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先是仔细检查一下自己那只双肩包，并没有发现有被动过的迹象，这才倒身仰面躺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一个人沉思起来。 出现在半岛酒店，公然对钟彩妮进行监听的小泉纯二和川岛樱子，以及接连两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邢忠惠子，都让吴明不能不怀疑其中究竟有多大巧合的成分在。 可若不是巧合，为什么一路行来自己一点都没有被跟踪的感觉？ 仔细回忆一遍在半岛酒店中川岛樱子的话，吴明基本可以断定，樱子说的应该是实话。也就是说，她或者他们早就预料到自己必定会前往日本，所以才会早一步返回等着自己与钟彩妮。 而从小泉纯二和樱子只对钟彩妮进行监听的行为上分析，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起码是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保护钟彩妮外还有其他。 不过联系惠子的突然出现，就不能再如此加以解释了。 会不会是日本情报本部，特别是得到了小泉纯二的汇报后，从自己前来邢忠典名下温泉的这一行为上嗅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派邢忠惠子紧随而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则说明惠子也是情报本部，或者是山口组的成员。 想到这里，吴明的思绪又回到在吕宋岛停留的短短一天一夜中。可无论怎么回想，都没有发现身边有值得怀疑的人，更没有见过邢忠惠子。直到登机后，尽管与惠子的座位相隔很近，吴明同样没有感觉到对方有关注自己的举止。 从来对自己的直觉十分自信的吴明，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没法说服自己相信，惠子是从吕宋岛，或者由越南一路跟踪自己和钟彩妮而来的。 如此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惠子什么都不是，不论在飞机上，还是出现在这里，纯属是巧合。 其二是，惠子是听命于其组织安排从吕宋岛赶回来的。只是事先她并不知道回来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仔细回忆当时自己制服三名劫机者后，被踩伤了右手臂的惠子细微的表情，吴明基本可以肯定这一点——不论惠子属于情报本部还是山口组，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和钟彩妮的身份。所以，才会让吴明没有产生被跟踪被监视的感觉。 不过吴明还是回忆起，当时询问惠子被自己踩到的右臂伤情时，惠子好像不懂中文的样子，反而用日语回答了一句。这又是为什么呢？一时半会，吴明也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 “究竟两种可能中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 吴明在心中自问一句，同样难以做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选择。 不过此时的吴明清楚，这并不是他目前所面临的最为紧迫的事情。最让吴明担心的是，假如上面的第二种可能是正确的话，在接下来即将陪钟彩妮进山的行程中，力保钟彩妮人身安全才是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的事情。 尽管吴明之前曾经分析过，对方应该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贸然对钟彩妮出手。可是，这个在历史表现中一向没有节操的民族，并不能让吴明完全放心。尤其是两人进入富士山后，在少有行人和监控的偏僻景区，对方很容易人为制造出种种假象。比如缆车因为突发故障坠落，比如雪崩，比如失足坠崖等等，以便让钟彩妮的死亡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意外。所以，吴明必须提前把这些可能全部考虑到，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在内心盘算谋划许久，正当吴明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想要合上眼睡一会时，床头对面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却突然自动开启了。 当吴明激灵一下坐起身子，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顿时让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顾不上多想，赶忙伸手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准了电视屏幕。 毫无疑问，一定是钟彩妮利用升级版的“哭泣天使”程序侵入了邢忠典位于这里办公室内的电脑。而且从中找到了保存有邢忠典幕后操纵源海国际进行走私与洗钱等犯罪证据的文件夹，并利用不知什么手段，不仅打开了吴明房间的智能电视，还把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复制了过来。 首先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是一串串数字，以及相应的日期。而数字后面的单位符号——$，则告诉吴明这一组组数字应该是以美元为单位的资金金额。 之后则是一艘艘货轮的编号，以及所载货物的品类、重量、价值，同样带有准确的日期标注。甚至，吴明从这组数据的末尾竟然看到了标注为九月底至十月的货轮编号，及其所要运送的货物和价值。 当这两组长长的数据播放完后，屏幕上又出现了一句让吴明哭笑不得的话：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看到后面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吴明迅速从床上蹦下来，随手关掉电视机，抬脚就跑了出去。本以为钟彩妮的房门会被从里面反锁着，自己肯定要费些口舌才能让对方打开，不想转动手柄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带着满脸歉疚的笑容，吴明第一次没有流露出平时习惯了的吊儿郎当神态。而是如一位军人那样，收腹含胸昂头，身形挺直而又不失自然地走向斜倚着床头，以左手支额，右手平放在身体上，半转身子看着自己的钟彩妮旁边。停下脚步后，破天荒双脚一并来了个标准的军姿——“立正”，同时抬右手向钟彩妮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至此再也无需多说，相当于吴明向钟彩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受组织纪律的约束，不能说的太清楚，有这两个动作已经足够。 于是，原本斜倚着床头的钟彩妮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下坐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好了，知道让你为难了。” 听到钟彩妮这句话，吴明才放下手，身体也在刹那间恢复了常态。 “不过，我刚才说的是真话——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啊？”没想到自己亮明身份后钟彩妮还要坚持这样说，吴明不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我哪里雇得起你？” “我们不是早就讲好价钱，而且你也支付了报酬。现在再反悔怕是来不及了吧？” “谁给你支付报酬了？”钟彩妮对吴明翻翻眼皮认真地说：“那是给吴昕妹妹治病的钱，和你有关系吗？” 真要不讲理起来，吴明知道，十个自己也说不过一个女孩子。看着钟彩妮脸上那十分认真的表情，只能是用力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没有我你会认识我妹妹吗？ 随即软语温存道：“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昨天夜里又没有睡好，你还是多睡会吧。等会我过来叫醒你，一起去爬山。” 认识吴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对自己说话，钟彩妮竟然感到了一丝不适应，想笑笑不出来，不笑吧心里又觉得不舒服。胸口和鼻子里也不争气地出现了一种酸酸涨涨的感觉。 怔怔地看着眼前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吴明，不知不觉，脸颊也微微发烫起来。 “谢谢。不过，”钟彩妮伸手一指对面电视机下，写字台前的椅子说：“你要坐在那里守着我。” 说完，不等吴明表示什么，俏脸腾一下红透了的钟彩妮急忙侧转身子，只留给吴明一个后背，以及从秀发中露出来，同样红透了的，在窗口透进的亮光中更加显得晶莹剔透，小巧玲珑而又精致的左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一 感觉像是个男的 “老同学，你好啊。” 凌战没有想到，早晨一上班就接到了北京西城分局局长万学理的电话。 “是万局长啊，你好。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电话中万学理笑笑说：“前段时间发生在血液医院凌晨的案子，上级领导指示接下来移交给你们将军市重案组。老同学请给我一个邮箱地址，我先把卷宗发一份给你。随后再安排人手把三名劫持人质的嫌犯押送过去。” “要不要我这边派人过去？” “不用了，知道你们人手紧张。再说三名嫌犯目前都重伤在身，什么时候能够动身，还要听医院大夫的意思。到时候，也只需安排一辆救护车送过去即可，无需太多人手。” “多谢，多谢万局长。” 先给万学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又在电话中客气一番才挂断了电话。 尽管万学理只字未提邢军的事，不过从他今天说话的语气，以及主动提出要提前先发一份电子版审讯卷宗过来，而又不需要将军市这边安排人手前去押解三名嫌疑人的举动中，凌战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多少有点刻意讨好的意思。无他，定然是想让自己对拘押在案的邢军关照一二。 对于没有事先接到通知，凌战沉思片刻也就明白其中缘由了。 毕竟那起案件与吴明有直接关系，随着对三名嫌犯审讯的深入，自然而然就要调查到吴明身上。而吴明身份之特殊，作为西城分局局长与自己的地位差不多的万学理，肯定要请示相关领导才能继续进行。于是，知道吴明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调查的市局领导，在与这边的马金忠局长交流后，做出把案子移交给重案组的决定也就顺理成章了。 把马上就接到的审讯卷宗随手复制一份传到郇建国的电脑上，凌战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万学理传来的审讯笔录，精神不由就是一震。 因为在被吴明打成重伤的三个嫌疑人的供述中都提到了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代号为“二当家”的人。正是这人出钱雇佣他们三人对付吴明的。 同时，西城分局通过三人提供的收款账号还查到了那个给他们汇钱的账户，而账户所在地正是将军市。 这不能不让凌战感到兴奋——如果能根据这个账户查到所谓的“二当家”，会不会让重案组由此找到，除了杨文静和杨玉堂两个案件中的未知人物a之外，另外一个曾经雇佣过曾诚对付吴明之人的线索呢？当然，凌战现在并不能完全排除，也有可能是a或者曾经雇佣曾诚对付吴明之人之外的其他组织的嫌疑。 “郇叔，我们走吧。” “走。正好可以顺路查查这个账户。” 本来就是要去银行调查曾经被曾诚收买过的保安王建勋，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有关去银行保险柜存钱者信息的凌战和郇建国，正好可以顺路调查一下这个刚刚得到的账户信息。 按照曾诚的供述，两人首先来到万泉路，保安王建勋供职的工行支行。只是当凌战和郇建国找到银行保卫科，亮明身份并道明来意后，一名年轻保安的答复却大出两人的意外。 “哦，你们要找王建勋？听说这人早就辞职了。” “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具体什么时候，我刚来不是很清楚。” “那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不知道。” 直到凌战和郇建国找到银行相关负责人后，才得知王建勋根本不是辞职。而是因为多次故意向外人泄露客户信息谋取利益，涉嫌职务犯罪，事发后被警方抓走了。 “抓走了？是不是城关派出所来抓的人？” “是。” “那好，谢谢你。” 不问可知，之所以那名新来的保安会那样说，肯定是因为银行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由于自身工作疏忽致使客户资料泄露的消息。出于维护自家信誉的考虑，才对外解释说王建勋是辞职不干了。 二话不说，甚至没来得及调查来自西城分局提供的那个汇款账户的信息，凌战和郇建国急忙赶到了城关派出所。 果然到城关派出所一打听，王建勋正是他们抓的。 “人现在哪里？” “还关在拘留所。” “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移送法院判刑？” “证据不足。” “缺少哪方面证据？” “受害人的指认。” 听到这里不能不让凌战和郇建国心生疑惑，既然银行是以其泄露客户资料为由报警，怎么会缺少受害人的指认呢？ 经过城关派出所民警的介绍，凌战他们才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王建勋非常精明，被他泄露信息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在银行租赁保险柜，可谓非富即贵的客户。而且，他从不主动兜售客户信息，只有在如曾诚那样的人求上门来，并付给他不菲的报酬后，才会提供相应的服务。 由于有必要在银行租赁保险柜的客人，十有八九保存的不是隐私，就是极为贵重不便于张扬的物品。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信息被泄露，最多也是换一家银行而已，很少有人敢于冒着被人查到老底，或者财富外露的风险而出面指证泄露其信息者。 当凌战和郇建国在拘留所看到王建勋时，却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矮矮胖胖，肥头大耳，长相憨厚，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与“精明”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王建勋。” “是。” “认识曾诚吗？” “认识。” “在哪里，什么时候认识的？” “将军城的人哪里有不认识曾诚的，特别是干保安的。” “前段时间曾诚是不是找过你？” “是。” “找你做什么？” “打听一个人的信息。” “什么人？” “一个去银行保险柜存钱的人。” “你告诉他了吗？” “我也不掌握那个人的确切信息，只是给曾诚看了一段那人去银行存款时的录像。” “你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不知道。” “是男是女？” “打扮像是个女的，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个男的。” “怎么说？” 听到王建勋这样说，凌战和郇建国心头都是一震。竟然从王建勋这里听到了与曾诚完全相反的判断。 “衣服也好，头发也好，身材也好，还有唯一露在外面的额头，都像是个年轻女孩子。可是，那双带着女士手套的手，却不像是女人的手。” “那双手有什么特别之处？描述详细点。” “那人去银行的时候，刚好是我的班。季节早已是初夏，气温并不算冷，可他却穿的严严实实，难免让人好奇，所以当时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尤其是那双带着暗金色女士薄手套，拎着挎包的手，明显有些大，比我的还要大一号。”说到这里，王建勋抬起他那双肉呼呼的手在身前晃了晃，又说：“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尽管当时只说了一声‘谢谢’，但还是能听出来不像女声。再有就是，他走路的步幅要比女人大。” “你一向如此细致地观察别人吗？” “差不多吧。上班时站在银行大厅内，除了看人外还能干什么？” “你刚才所说的对曾诚提起过吗？” “没有。” “为什么？” “他做事一向霸道，谁愿意和他多说。” 一听就知道当时曾诚给的钱肯定没让王建勋满意，不过这与凌战他们无关。 “你总共见过那人几次？” “就那一次。” “如果再次看到，你还能认出来吗？” “要是那人当时走路的姿态没有伪装的话，应该能。” 离开城关派出所后，两人又前往交行查了一下由西城分局提供的那个账户，出乎凌战和郇建国的意料，这个账户的主人竟然是他们一直在监视的老熟人——古董商人穆启雄的妹妹，东方珠宝店法人穆俊娥。 “呵呵，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是啊，回头看看穆启雄还怎么狡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三 宋惠 宋瑾和齐志斌晚饭后，八点刚过便已来到科技大学体育场后边，那座种满各种观赏树木的小山包上。见早已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彼此用英语低声交流着。 于是，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在那里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观察着陆陆续续前来的学生，尤其是其中的男生。虽然在来自化验楼的视频中，看不到那个与杨文静交谈的年轻人的正面图像，但是根据其身形，如果再次出现，宋瑾和齐志斌还是有把握认出他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正和自己说着大学时发生的趣事的宋瑾突然停了下来。齐志斌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看见打扮的如同一个在校大学生模样的宋惠，轻轻盈盈地正向两人所在的地方走过来。 “姐姐，齐哥。” 看到宋惠，齐志斌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也向对方打招呼道：“小惠来了。” “小惠怎么才来？” “今晚刚好有同事请客，说什么也不让早走。这不紧吃慢吃地，都没来得及吃饱，好不容易抽个空才跑了出来。” 齐志斌一听就知道宋惠的英语水平不仅比自己强，而且也超过了宋瑾。 接下来三人的话题便围绕着刚刚到东风涂布厂新建分厂参加工作的宋惠展开了。 “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吗？” “嗯，挺好的，厂领导对我们这帮年轻人都比较照顾。” “现在的大学生可比我们那时候吃香得多了。” “齐哥，听你的意思好像比我大很多的样子。” “怎么，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听姐姐说你还没她大呢。要是仔细论起来，说不定齐哥比我还要小。” 刚要报出自己年龄想和宋惠论论大小的齐志斌，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他是真的担心，万一再比宋惠小岂不是自找难堪吗？ 看懂他的小心思的宋瑾和宋惠姊妹俩顿时轻声笑了起来。 “小惠，你听听这个。” 举目四顾，见前来参加英语角的学生已经不少，而经过操场前来脚下这座小山包的路上几乎不再有人，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可疑的年轻人的身影，宋瑾便把存有杨文静与之用英语对话录音的手机耳机递给了宋惠。 等静静地听完录音，宋惠便不再说话，而是在宋瑾和齐志斌的陪伴下，在小山包上，众多前来参加英语角活动的学生中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最后，向宋瑾和齐志斌缓缓摇了摇头。 至此，齐志斌心里就更加清楚了，那天夜里审讯完杨玉廷和曾诚后，在重案组办公室国安局林局说要再给重案组派个人，协助查找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神秘年轻人的话中所指就是宋惠。 于是宋惠参加东风涂布厂新建分厂的招聘会，并顺利进入其中工作的目的也就再明了不过。她根本不是什么刚毕业的大学生，而是与宋瑾一样，都是国安局的一员。考虑林佳局长的有意安排，以及姐妹俩之间刚才的举动说明，宋惠应该对声音比较敏感，所以才会让她听杨文静与那个年轻人的录音，然后尝试在人群中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来。 “这样吧，小齐你在这里等会，我和小惠从中找几个看起来比较稳妥的女生打听一下。” 说罢，宋瑾和宋惠手牵着手，相继找了四名女生。不仅向对方打听有关杨文静的情况，也拿出来从那段视频中剪辑下来的，杨文静与那个神秘年轻人站住化验楼门前的照片给她们看，却没有一个人曾经注意过。 直到第五个，一位戴眼镜，留短发，名叫曹蕊的大四女生时，对方才说：“这个人我有点印象。” “请你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然，宋瑾每次都会提前把身份告知对方，并叮嘱她们不要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由于杨文静遇害的案子早已传遍，在场的学生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并不需要宋瑾和宋惠多费口舌。 “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杨文静的特殊身份，可是每次杨文静来英语角都会有不少男生围在她身边。再加上她的英语水平的确不赖，我们也会尽量争取离她近一点。 而这个男生好像不是本校的学生，不仅穿着不像，其英语水平也不像。” 关于这一点，从那段录音中宋瑾他们都能听出来。那个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年轻人的英语水平很高，如果不是他的肤色说明他是黄种人，只听他说英语会误认为是一位以英语为母语的西方人。 “还有呢？” “我记得他好像来过不止两次，一次也像我们一样只是站在以杨文静为核心的人群外围，应该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另外一次在外围站了会后，最终却挤进去，并主动与杨文静搭上了话。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次挺巧，他开始正好站在我旁边。听到挤过去与杨文静说话时他的英语发音那么纯正，我也急忙跟着挤了进去。” 无需质疑，宋瑾和宋惠都有过读大学的经历，眼前女生所说和她们当时在求知欲驱使下做出的行为极为相似。 “当时那个年轻人与杨文静都说了些什么？” “嗯……主要还是日常用语。”眼前的女生沉思着，想了一会才对宋瑾和宋惠说：“好像我记得他问了杨文静一句：你认识杨玉廷杨教授吗？当杨文静说她认识时，年轻人好像有意要请杨文静从中介绍，让他也见见杨教授。还说他对杨教授仰慕已久了。” “杨文静答应了吗？” “好像是点头答应了吧，我记不清了。当时人实在太多，都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那个年轻人好像也有些厌烦，没过多久就与杨文静打声招呼，挤出人群走了。” “你还记得那次是什么时间吗？” “应该是五月底六月初的一个周末。” “后来呢，你又见过他吗？” “后来好像还见过两次。只是他每次都来得很晚，差不多是活动快结束的十一点前后才来。而且，每次都站在最外围，等大家要散的时候，才会凑上前与杨文静说几句话。” “你没有主动与他交谈过？” “想过，但是没好意思。” 眼前的曹蕊看起来的确有些腼腆，由其朴实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从农村出来的学生。 “能给我们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吗？” “也只能是个大致的轮廓，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见宋瑾和宋惠点点头，曹蕊想了想说：“算得上是个帅哥。剑眉长眼，五官都很标准，没有十分特别的地方。长方脸，收拾的干净利索，举止也很得体。看起来应该是个有钱，且有教养的人。” “年龄呢？” “感觉应该在二十四五岁，也许还要大一点，不是很肯定。” “若是再一次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 “能。”话一出口，曹蕊的脸不由微微红了起来。 “他最近有没有来过？” “开学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现在这里。” “据我们所知，这里的英语角暑假期间也照常有人来，你能给我们推荐两位暑假期间前来的女生吗？” 那名女生闻言向周围的人群中看了一会，最后对宋瑾和宋惠摇摇头说：“我知道的两位女生今天都没来。” “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下那两名女生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她们的电话和微信号，只有她们在学校bbs上的网名。一个叫‘幸运的流星’，一个叫‘地狱小魔女’。” “今晚真是谢谢你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最后宋惠又专门叮嘱她一句：“记得替我们保密。” “请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五 大撒谎 “凌队。”正当大家对宋瑾和齐志斌调查回来的结果进行分析讨论时，技术科科长桂丽蓉推门走进来说：“贾伟带回来的那几枚指纹，在资料库中没有比对出来。不过，却意外与萧华带回来的那枚指纹比对上了。” “是同一个人的？” “是的。” “这么巧？” 原来贾伟和赵增元下去调查隐藏于周伟车祸现场，暗中给武建发送电磁波信号的神秘人物时，意外得知了一条重要线索。 经过近两天的大量走访和摸排，两人听说就在武建隐藏的小树林南边的那个村子里有户人家，当天早晨发现停放在院子里的电动车不见了，而且夜里锁好的大门也被人为撬坏了，于是马上打电话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赶到后，很快就从被撬坏的大门上发现了几枚陌生人留下的指纹。不过，最终并没有从公安系统的指纹资料库中找到嫌疑人。虽然在村口的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个骑电动车的人，却因为那人把身体包裹得过于严实，根本看不到其面部不说，也看不清其体貌特征，所以迟迟没有破案。 可是这几枚指纹却给两天来一无所获的贾伟和赵增元带来了一线希望，所以返回时便带了回来，并交给技术科再次尝试在资料库中加以比对。尽管知道技术科暂时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还是觉得有了这几枚指纹，对于接下来查找那个神秘之人能起到一定的帮助。 实在没想到的是，无心插柳之下，那名在春末夏初潜入杨玉堂生前秘书杜小薇宿舍的窃贼，与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向武建发送信号的嫌疑人竟然是同一个人。这就更加让贾伟和赵增元感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即便一时半会无法知道那个人是谁，却让他们接下来的调查工作范围缩小了，只需围绕这意外比对上的指纹进行调查即可。 随即，凌战也把他与郇建国对保安王建勋，以及穆启雄的调查结果公布了出来。 “对穆启雄提供的那个古董持有人的信息，我和郇叔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穆启雄再一次向我们撒了谎。 不仅那人在电话中给我们说的名字不是他本人的，就是所谓的一字之差的账号也是子虚乌有，是穆启雄自己编造出来的。” 事情的经过是，穆启雄的确是在得知有人手里有件价值不菲的古董后慕名而去。可是当他找到那人时，却发现其手中的古董是一件赝品。但是别有用心的穆启雄并没有叫破，反而和那人讨价还价一番，流露出真心想买的态度，并最终把价格确定在了五十万元。 其实那人也知道自己手中的古董是件赝品，所以急于想出手的他，当听到穆启雄说临时手头的钱不方便，并说暂时先留下一万元订金，改天凑够钱后再来的话时，唯恐夜长梦多的他顿时有些着急，结果却落入了穆启雄事先设下的圈套之中。 “咱可说好，虽然你留下了订金，若是有人要买，我还是会出手的。”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带钱回来的。” “那你给我一个准确时间。” “一周，一周之内怎么样？” “五天，只能给你留五天时间。超过五天，那一万块的订金就不能退了。” 点头答应下来，并借口回家凑钱的穆启雄隔了两天便给那人打电话说：“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在我老婆手中。我老婆打算把那笔钱汇给她在国外的弟弟，所以需要你配合一下才能把钱弄到手。” “怎么配合，你说吧。” “我已经在我老婆的手机中做过手脚，把她储存的我那小舅子的号码改成了你的。现在我给你发一个以我小舅子的名义开的银行账号过去，当我老婆打通你的电话后，你就把我给你的这个账号发给我老婆。” “这怎么行，你老婆难道还听不出她兄弟的声音？” “你不知道，国际长途电话的声音失真很厉害。而且，你和我那个小舅子说话的声音还有三四分相似，所以我老婆是不可能听出来的。” “如果你老婆事后发现了怎么办？” “一时半会不会。我老婆汇完钱后肯定会马上联系我小舅子，到时候她所拨打的电话还是你的。你就告诉她钱已经收到了就是，其他不用多说。 再说，当我找机会再把我老婆手机中她弟弟的电话号码改回去后，就没你什么关系了。” 听到这里，那位利欲熏心的赝品古董持有人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穆启雄。 仅仅过了两个小时，穆启雄又给那人打电话说：“坏了，我老婆在汇款时意外弄错了账号中的一个数字，结果那笔钱汇给别人了。” “那怎么办，你到底还要不要？咱可说好了，那一万元的订金我不退了。” “没让你退订金，古董我也要。关键是得想办法先把汇错的钱追回来呀。我老婆发现汇错账号后，已经报警了。而我又一直没有机会把我老婆手机中改动过的电话号码改回来，结果也被我老婆发现了。我想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那里。” “我又没收到钱，再说那个账号还是你给我的，找到我又能怎样？” “是不能怎样，关键不是你要卖我要买，咱不是为了生意吗？” 一听到穆启雄这样说，那人又心动了，于是急忙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这样，既然已经报警，汇错的钱肯定能追回来。所以当警察打电话向你了解情况时，你一定坚持说发给我老婆的就是你的账户，名字也是你本人的名字，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能行吗？” “怎么不行？又不是你存心欺骗我老婆，你都推到我身上，就说都是我的主意。警察的责任是负责追回汇错的钱，又不是调查诈骗案件。最多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于是才出现了，在审讯室凌战以警察的身份询问那位古董持有人，对方为了尽快成交，按照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帮穆启雄圆谎的一幕。直到凌战和郇建国一早驱车赶了近两百公里直接找到他本人，并说明情况后，那人才知道是被穆启雄利用了。 “那个老油条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费那么多劲撒这么大一圈谎，难道我们就查不到事实真相了？” 听到荣亮愤愤然的一句话，郇建国笑笑说：“你别说，要不是由北京西城分局提供的这个账号查到了穆俊娥那里，即便我们发现了穆启雄和穆俊娥名下有五十万元资金流出，他若是突然给我们来这样一出，说不定真有可能被他糊弄过去。” “那是不是说穆启雄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在京城血液医院的一幕，不知道他雇佣的三个人不仅被吴明打残，还落入了警察手中？” “也许穆启雄只是一个奉命付钱的人，至于汇出去的五十万元做什么用，他很可能并不清楚。” “那就是说穆启雄可能不是所谓的‘二当家’？” “很有可能。”郇建国说：“穆启雄的身份在他所在的组织中，应该只是个小角色而已。” “现在是时候再次审问穆启雄了。”凌战说着，目光看向了荣亮。 凌战话音刚落，荣亮就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真想看看那家伙还会怎么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百章 肯定认识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未婚妻蓝梅 林佳没有多呆，而是与蓝梅简单聊了两句，又再一次叮嘱傅原多注意身体，不要过多考虑工作的事，便告辞离开了。 直把林佳送到电梯间，蓝梅转身回到房间，略带醋意地对傅原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时不时提起林局了，原来她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气质。” “瞎说。我倒是觉得林局说的那句话很对。” “什么话？” “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贫嘴。”被傅原一句话说的满脸布满幸福红晕的蓝梅，伸右手食指在傅原包扎着纱布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随即伏下身子在傅原鼻头上亲了一口。不等傅原有所反应，一双温润的唇瓣已是印到他的嘴唇上了。 良久唇分，蓝梅满脸娇羞地说：“我现在就给你擦洗身体吧。晚上公司有个应酬，我回来会很晚。”边说边转身走向单身病房的卫生间。 对傅原来说，每天最幸福，也是最享受的时刻莫过于未婚妻蓝梅给他擦洗身体的时候。所以，看着走向卫生间的蓝梅那袅娜的背影，傅原一双眼睛早就眯了起来。 “你知道吗？” “什么？” 低头看着用沾湿的毛巾伸入自己病号服中，一点点，十分轻柔地为自己擦洗着全身每个角落，不敢抬头的蓝梅绯红的侧脸，傅原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轻声问道。 “听说我们年底结婚，单位的小伙伴们都羡慕死了。” “别说是她们，就是我也开始羡慕你了。” “你为什么羡慕……？”满心疑惑抬起头的蓝梅迎上傅原那充满欲望的目光，又急忙垂了下去。不过，正在为傅原擦拭敏感部位的纤纤玉手却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挠了傅原的大腿内侧两下。 “能够嫁给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我是个女孩子也会羡慕死的。” “噗嗤”一声笑出口的蓝梅，抽出毛巾放在脸盘的温水中轻轻揉搓两下，重新伸到傅原病号服中，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细腻的手背正好碰触到傅原的敏感。在傅原不由自主本能地哆嗦一下后，蓝梅的身体也出现了刹那的僵硬。 “想不到你这次受伤不仅没有变傻，反而变得油嘴滑舌，变坏了。” “你不喜欢？” “不喜欢。” 听到蓝梅言不由衷的回答，傅原假装惊讶地问道：“不都说男孩不坏女孩不爱吗？” “骗你的……。”当蓝梅看到由于自己的擦拭而蓦然高耸，甚至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撑起来，来自傅原身体上的变化后，用极低又极温柔的声音欲言又止地说：“早知道你在想什么。等身上的伤养好后，你想要什么都答应你。” 来自生理上的变化，促使心跳和血液流速加快，以至于头上的伤口处传来隐隐痛感，让傅原只好努力收拾起心中的欲念，长舒一口气说道：“好让人期盼啊。” 而蓝梅也适时抬起头看了傅原一眼，刚好看到傅原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叫大夫来？” “不用，不用，只要你别再……。” 听傅原说了半截话，蓝梅笑眯眯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要再给你擦洗了吗？” “不，不是。” 被傅原吞吞吐吐的话逗地一笑，蓝梅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蓝梅开始给傅原擦洗后背时，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傅原对蓝梅说：“我感觉伤好之后，组织上有可能会给我调动工作。” “什么！会调你去哪里？” 没想到蓝梅的反应会这么大，不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语气中也流露出一丝急切。并没有多想的傅原，扭过脸去看着一脸惊讶的蓝梅说：“根据今天林局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极有可能会调我去国安局。” “真的？”闻言脸上明显流露出惊喜神色的蓝梅，抬手在自己丰满的胸口抚摸一下说道：“真要是那样就好了。国安局的工作可要比重案组安全得多了。” “好像你很了解国安局的工作一样。” “难道不是吗？”蓝梅低头弯腰继续为傅原擦洗后背说：“我感觉是那样。不论是报纸还是电视新闻中，都是说某某公安干警，或派出所民警在执行公务时受伤，却从未听说有关国安局工作人员的类似报道。” “那只能说你根本不了解国安局的工作性质。”说到这里，傅原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觉今天怎么不知不觉谈了这么多有关工作的事情，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而蓝梅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关心过自己的工作变动，虽然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危着想。 鉴于组织纪律，傅原马上转变话题道：“我受伤后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总瞒下去也不是事。要不还是通知他们一声吧。” “我早就想了，可是一直怕爸妈他们为你担心。再说，”蓝梅再次抽出手把毛巾重新洗了一下，一边继续替傅原擦洗后腰一边说道：“你的伤势还没稳定下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让爸妈来，那样对你的伤势没好处。” “昨天大夫说已经稳定下来，没事了。” “那好吧，我来通知爸妈。让他们明天过来好吗？” “行。” “还有，结婚的正日子是不是也该定下来了？” “一切都由你做主。”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那好，那我们就定在元月一号怎么样？” “新年新气象？” “傅原？” “怎么？” “你真的变了。” “变坏了，变得更招人喜欢了，是不是？” “咯咯，越说越贫。不理你了。” 享受完蓝梅在为自己擦洗身体的过程中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傅原半倚着床头舒舒服服躺好后随意问道：“你们单位有什么应酬，还要劳动你这位技术总监的大驾？” “是不是舍不得我去，想让我留下来陪你？”蓝梅坐在床边，拉起傅原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看着傅原的眼睛深情地说：“只要你点头，我就不去了，留下来专门陪你。” “我可不是个离不开人的孩子，怎能因为我而耽误你的正事。” “其实我也不想去。只是这次来的客户点名要我们技术部门出面解释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身为技术总监，这个项目又是我的主设，不去不大合适。” “非要在酒桌上说？” “你吃错了？” “嗯。” “呵呵，原原真乖。”蓝梅像哄孩子一样对傅原说：“他们今天下午六点才到，明天一早就要去sy市，所以只能在酒桌上边吃边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八 影院遇袭 许是考虑到吴明在飞机上与三名劫机者打斗了一番的缘故，洗漱完毕来到酒店中餐厅吃了一顿饺子的钟彩妮破天荒没有提出来去街上溜达的要求。 以至于吴明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 “那怎么一下变得淑女起来，不喜欢逛街了？” “你说呢？” 看到钟彩妮那双细长的凤眼中流露出的丝丝柔情，顿时明白过来的吴明身子一软，靠着椅背来了个很不雅观的葛优瘫，眯缝着眼睛感叹道：“人生能得此红颜夫复何求？” 钟彩妮并没有对吴明这有些夸张的动作和话语影响，不仅没有说什么，反而双手托着下巴支在餐桌上，脸颊微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不会……那个什么我了吧？” 钟彩妮依然没有出声，反而是吴明首先忍不住站起来说：“走吧，再这样下去我整个人都要被融化在这里了。” 钟彩妮没有动，只是微笑着随口问道：“去哪？” 吴明看了钟彩妮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向酒店大门走去。刚来到酒店门口，随着身后传来一阵轻盈而细碎的脚步声，转瞬间钟彩妮已是赶上来伸手挎上他的左胳膊，并扭脸柔声问道：“你真不累吗？” 吴明目视前方，轻轻耸耸肩膀，算是回答了钟彩妮的问话。 不得不说，东京的夜晚还是十分迷人的，特别是在这秋高气爽，徐徐微风中略带一丝寒意的季节里。 头顶是深邃而缀满星星的夜空，眼前是华灯初放熙熙攘攘的街景。虽然人来车往，相对而言却少了一分喧嚣。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汽车尾气和下水道的味道，却远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明显。 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话，两人漫步在到处灯红酒绿的街头，随心所欲地行走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衣衫单薄的缘故，渐渐地，钟彩妮大半个身体不知不觉又挂上了吴明的胳膊。来自她胸前丰满若有若无的撩拨，时不时会让吴明的心跳加快几拍。 直到路过一家电影院时，吴明才放慢了脚步，最终停在聚光灯下那张醒目的海报前。看着上面那位长相清纯的美女画像，吴明问钟彩妮：“我怎么感觉长得有些像你呢？” “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你说呢？”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夸自己漂亮呢？即便是双料博士的钟彩妮也不能免俗。所以当吴明扭头看向自己时，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自豪感的钟彩妮顿觉脸颊有些发烫起来。 “我想看电影了。” 不知是为掩饰来自被吴明凝目注视的羞涩，还是真的想看电影了，没有躲闪吴明目光的钟彩妮轻声说了一句。 “好吧，那就进去看看。” 似乎是没想到吴明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也许是不想放开吴明的胳膊，钟彩妮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知道吴明身上没钱的她，才急忙走过去买了两张电影票，再次挎着吴明的胳膊一起走进了电影院。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位子坐下来，见电影早已播放过半，因为钟彩妮不懂日语便不时询问台词内容。同时，她也发现电影中的女主角长得的确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 很快明白过来是一部宏扬武士道精神的片子，而且又是采用3d技术拍摄的，所以里面很多打斗镜头，导演为了制造惊悚的噱头，故意使用了不少特技，以便让观众有种身临其境的感受。特别是情节中神出鬼没的黑衣忍者，动不动给人一种正手持长刀从荧幕中冲出来的假象，以至于引起观众阵阵惊叫声。 钟彩妮也同样是惊叫连连，并下意识侧转身子抱住吴明肩头。甚至都顾不上询问吴明，影片中人物的对话内容了。 当影片播放即将接近尾声，也正是故事情节发展到高潮之时。再加上数百近千名观众纷纷惊叫声的推波助澜，整个放映大厅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热烈。 就在这时，荧幕中再次出现了数名忍者一起围攻反面人物的激烈镜头。只见数名黑衣忍者上蹿下跳，左冲右突，手中刀，飞链，暗器可谓满天飞。让感觉身临其境的观众不由自主发出惊叫声的同时，也不断做出躲闪的动作。 突然，已经接近于整个人都躲进了吴明怀中的钟彩妮一下转头把脸藏进了吴明胸前。因为她分明看见正从荧幕中冲出来两名黑衣忍者，手中长刀直奔自己的鼻尖而来。 不仅是钟彩妮，还有很多观众也看到了这一幕。从播放大厅内顿时传出的一阵巨大的惊呼声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当然，虽然大家都下意识做出了各式各样躲闪的动作，却没有谁认为那是真的。 但是，其中却有一个人例外——吴明。 自从与钟彩妮走出酒店后不久，吴明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可是却始终没发现跟踪者的踪影。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漫步到电影院门前时，那种被紧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说，甚至还从中感觉到了阵阵杀意。 “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钟彩妮，或者是同时针对我们俩？” 有在大草原上经历的一幕，特别是那名rb人的出现，吴明当然不会再认为对方只是针对自己。于心中暗问一句后，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的闹市中，一旦发生打斗肯定不利于自己事后脱身，所以吴明才在那张海报前停下了脚步。 通过海报上的简介知道了电影内容后，即便没有钟彩妮的提议，吴明也会提出来的。 因为吴明已经大致猜测到，跟踪自己的极有可能就是让rb人引以为傲的神秘忍者，不然自己是不可能发现不了对方行踪的。既然电影也是关于忍者弘扬武士道精神的，吴明倒真想看看，在电影院中躲在暗处的忍者会如何出手对付自己。 让吴明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利用了电影中忍者的打斗镜头，利用了3d电影的立体感对观众视觉造成的干扰，趁机对自己和钟彩妮发动了攻击。 不论于公于私，负责保护钟彩妮的人身安全都是吴明此行的首要任务之一。所以，借着钟彩妮被荧幕中的镜头吓得钻入自己怀中的机会，双臂紧紧抱住她娇柔的身体，双脚向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用力一蹬，两人顿时越过椅背，翻滚到后排座位上一对rb女孩的怀里。 “啊——！” 由于大厅中绝大多数观众都已被影片中的忍者打斗吸引，在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两个rb女孩的尖叫声，以及两名真正忍者的出现，除了吴明身边少数人之外，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两名借机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忍者，见一击未中，也同时脚踩椅背如影随形追了上来。 吴明见状顺手把怀中的钟彩妮向右侧座椅上的观众怀里一送，左手却紧紧抓住钟彩妮右脚脚踝。几乎是在同时，吴明急速扭动上半身向左侧躲去。躲开刺到眼前的明晃晃长刀的刀尖后，右手握拳，中指指关节突出，认准正弯腰屈膝想在椅背上借力的黑衣忍者胸口就是一个寸拳。 被吴明突出的中指指关节准确无误击中胸前膻中穴的黑衣忍者，身体顿时一软，咚的一声仰面翻落到前排——吴明和钟彩妮空出来的座椅上，脑袋却磕在了更前面一排座椅椅背的上沿。随即软绵绵滑落到下去，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声息。 一拳击中袭击自己的黑衣忍者，吴明左手用力一拉横躺在右侧座椅观众怀中的钟彩妮脚踝，猛然把她拉过来，躲过那名袭击她的忍者手中长刀后，松开左手，双手一起按在身体前后椅背上借力，屈膝并猛然荡起身体，随即两条曲起的小腿如同离弦之箭般嗖的一下，水平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双脚顿时踹到袭击钟彩妮落空，又发现同伴已经失手，刚想要翻身逃走的那名黑衣忍者的右侧腰间。 “通”的一声，黑衣忍者的身体被吴明踹起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才猛然砸到足有五米远处前后两排椅背和数颗人头上。 到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清醒过来，知道那不是电影里的特技，而是真的出现了忍者。尤其是放映员看的更清楚，所以马上停止播放，并瞬间打开了大厅内所有的灯光。 一时间明如白昼的播放大厅中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那些刚刚还被电影中忍者的坚韧不拔，拼着性命也要弘扬正义的武士道精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观众，面对眼前的一幕，特别是在有人认出被忍者袭击的正是新闻中连番报道的，于下午由马尼拉飞往东京的飞机上，制服三名劫机者的英雄后，顿时不知所从了。 而此时惊魂甫定的钟彩妮正依偎在吴明怀中，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吴明低头看着怀里钟彩妮那张依然挂着惊悸神情的俏脸说：“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与两只蝴蝶打斗了一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九 秋夜春心 “今晚的事情和发生在草原上的事情有关吗？” 在配合很快赶到影院的警察就地做完笔录后，两人回到酒店，钟彩妮没有再像上次在河内那样询问吴明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要袭击他们的问题，而是如此问道。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虽然都是日本人，却不能肯定他们就是一伙。”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不用吴明回答，钟彩妮心中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于是又问道：“是不是与我接下来要去四维研究所上班有关？” “有可能。”吴明看着钟彩妮似笑非笑地又补充一句：“也许是嫉妒你长得太漂亮，把他们心目中的女神都给比下去的缘故。” “不闹，我在说正经话呢。” “我说的都是正经话。你没发现吗，今晚那些日本人看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发现了，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替我感到惋惜。” 没想到钟彩妮竟然也和自己开起了玩笑，吴明呵呵一笑说：“自古美女……。” 听吴明只说了半截话，钟彩妮略带挑衅意味地追问道：“自古美女怎么？” “没怎么，自古美女爱睡觉。睡觉可以美容，难度你不知道？” 看到吴明转身要走，钟彩妮喊住他说：“等等。” “还有事？” “这房间里会不会也有监控？” “有吧，也许。我累了。” 被钟彩妮揭穿老底的吴明急忙打开房门向外走去。不过还是在随手把房门关上之前，听到了来自身后钟彩妮说的半句话：“哼，在河内时竟敢骗我，还……。” 砰，吴明关上钟彩妮的房门，在走廊中裂裂嘴露出一个多少有些猥琐的笑容站了一会，才取出房卡打开紧挨着钟彩妮的隔壁房间。不用继续听下去，吴明也能猜得出钟彩妮所说那句话的后面几个字——“吃人家豆腐”。 也难怪钟彩妮会那样问，以她的智商又怎能想不到，短短十来天内遭遇两次袭击背后的原因。如果说在大草原上那次是受了吴明连累的话，又该如何解释今晚发生在电影院中的一幕？分明两名黑衣忍者的目标就是吴明和自己两个人，而绝非单独针对吴明。 特别是钟彩妮回忆起在牛津读书，获得双博士学位即将毕业的时候，不止有一个国家对自己抛出过橄榄枝，其中就包括日本。 “哼，真是龌龊。”想到袭击者的真正用意，不能不让钟彩妮心头生气。“竟然心胸狭窄到如此地步——只要是自己得不到就要出手毁掉。” 一边在卫生间洗浴，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无处不洋溢着青春气息，毫无瑕疵的洁白胴体，眼前总也挥不去吴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脑海中更是不停浮现出与吴明一路行来的点滴——草原中被压在身下抱在怀里，河内宾馆中故意骗自己房间有监控从而吃自己豆腐，今天晚上又是为了救自己而抱来抱去。钟彩妮脸颊的红晕变得越来越浓，人也变得越来越俏丽。 尤其让钟彩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通过父亲的调查得知，高中毕业当了两年兵的吴明，复原回家后便开始靠打零工度日的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那么多外语？英语，柬埔寨语，越南语，日语，虽然目前只发现这些，可钟彩妮确信，吴明肯定不会只懂这四种外语。 越想心头越乱，钟彩妮看着眼前镜子中反射出的房门，既有些许心虚又隐隐有些期待。当然不会再担心有忍者突然出现，尽管知道危险时刻都在，可是只要一想到吴明就住在隔壁，钟彩妮心中便不会再有一丝恐惧。 不一会洗刷利索，从行礼中找出带来的薄薄的丝质睡衣穿在身上，慵懒地躺在宽大的床上，眼睛微眯盯着对面吴明所在房间的墙壁，钟彩妮甚至都没想起来要打开电视。 “他在干什么，现在？有没有也在想我？ 突然钟彩妮从床上一下坐起来，刚要起身下床，随即自嘲地一笑，又重新躺了回去。并自言自语道：“要是再敢和上次那样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休想我以后再理你。” 说完之后，无意中扭头看见电视机柜旁边的穿衣镜中自己那张红透了的脸，以及迷离的眼神，钟彩妮顿时翻身把发烫的俏脸埋进了松软的枕头中。 正如钟彩妮猜测的那样，躺在墙壁另外一边房间大床上的吴明此时的确在想钟彩妮，只是与钟彩妮所想不是一回事而已。 自从开始注意钟彩妮起，先是瘦猴跳出来找自己的麻烦，随即便在将军城南狮子山遇到那名职业杀手，继而是被人收买的曾诚一伙。之后则是发生在大草原中，以及京城血液医院凌晨的两件事。最后就是今天晚上电影院中出现的两名黑衣忍者。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已经遭遇六次麻烦了。 如果再算上河内遇到飞车党的一幕，应该是七次了。尽管最初飞车党只是针对钟彩妮购买的那颗祖母绿，但是在血洗飞车党位于奠边府的老巢时，从那名长相酷似将军城郑前军女朋友李迪樱的年轻漂亮，名叫川岛樱子的日本女孩口中听到——山口组正在与飞车党密谋合作对付“光明磊落（洛）”的话来看，只是吴明动手早了点，无意中抢到了他们前面，所以才没有遭受到来自飞车党和山口组合谋的袭击。 吴明心里清楚，既然对方不仅想要除去自己，也没打算放过钟彩妮，那么这肯定不是最后一次，接下来必然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由此不能不让吴明略感紧张，毕竟自己来这里是有着重要任务在身的。如果没有钟彩妮在身边，虽然不能说可以为所欲为，但在吴明看来完全能够全身而退。 问题是，必须要保证几近于国宝级人物的钟彩妮的人身安全，这样一来难度可就大多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正当吴明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在保证钟彩妮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完成任务并顺利返回时，床头一侧的墙壁上突然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算有人在监视，使用这无人不知的莫尔斯电码还没有用手机联系保险呢。” 吴明可没有傻到以敲墙的方式回应钟彩妮，马上拿起手机给钟彩妮拨了过去。 “怎么了，毒瘾发作了吗？” “滚，从来都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那为什么敲墙，难道不知道这种你自以为轻微的震动会沿着墙壁传很远吗？” “我……我……。”马上就明白吴明的意思，同时也知道自己一时不慎做了件傻事的钟彩妮结结巴巴地说：“我睡不着。” “睡不着还不好办。” 尽管猜到吴明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可钟彩妮却说什么也没想到吴明会说出这样一句：“只要不怕做噩梦，就想想风流倜傥的我，保证你一会就能睡着。” “去，还不是因为……。” “什么，说呀？” 差点说漏嘴的钟彩妮刚要挂断电话，就听到房门上传来清晰的敲门声。于是一下坐起来，迅速走过去伸手打开房门，果然看见还穿着t恤衫长裤的吴明正站在门外。 “你不会是还没洗澡吧？” 一边侧身让吴明进来，一边随口问道。可是当她发现吴明的目光正在自己只穿着薄薄的丝质睡衣的身上逡巡时，顿时瞪了吴明一眼，娇嗔道：“不许乱看。”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章 哭泣天使 进入房间后，吴明径直走到南向落地窗前的榻榻米旁坐下来。 而脸颊微红的钟彩妮许是顾及身上的丝质睡衣过于单薄，却是屈膝坐在宽大的床上，并侧倾着身子倚在床头面对着吴明。 “想喝点什么吗？” “不。” 见吴明坐下后目光始终在房间内扫来扫去，钟彩妮不由别有意味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个房间内真有监控？” 听钟彩妮旧话重提，吴明咧咧嘴没有回答，只是稍显尴尬地呵呵一笑。不过眼睛还是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样子。因为他一走进来，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若有若无的感觉。可是看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之处。 直到被正对大床的墙壁上那台没有开机的智能电视机吸引，目光最终定格在电视机下沿正中亮着的，每隔五秒钟左右就会闪烁一下的白色电源指示灯上。 吴明的动作当然也引起了坐在床上斜倚着床头的钟彩妮的好奇。当她随着吴明的目光一眼看到原本在没有开机的情况下，不应该闪烁的电源指示灯时，眼睛微睁，眉梢轻挑，刚要说什么，却被吴明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的禁声动作给制止了。 随即，见吴明拿起放在榻榻米上的便签很快写下一行字，走到床前向自己递过来。钟彩妮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接通电源的智能电视机在没有开机的情况下，可以利用一种名为“哭泣天使”的黑客程序，通过网络入侵并控制其变成一只隐形麦克风。 本就对没开机的智能电视电源指示灯的异常闪烁现象心生怀疑的钟彩妮看到这里，以她黑客级的水平马上就确定了这种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完全可以实现。毕竟现在的智能电视都是通过网络传输信号，基本相当于一台网络终端机。虽然不可能接收到视频信号，但是完全可以接收到音频信号。 从钟彩妮脸上的表情中看出来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吴明顺势坐在床沿上，伸手接过钟彩妮手中的便签，一边低头写着什么，一边用十分暧昧的语气说道：“我想要你了。” 尽管明白吴明的用意，但是听到如此尴尬的话，还是让钟彩妮忍不住芳心乱跳，脸颊绯红，不由瞪了低头的吴明一眼。不过还是顺着话题娇嗔道：“大夫都说了，六到十周内是胎儿坐胎的危险期，现在刚刚第八周。” 听到钟彩妮竟然想到了怀孕这样的借口，吴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那怎办，会憋坏我的。” “乖，为了我们的宝宝再忍忍吧，用不了多久了哈。” 这时吴明已经再一次把写好的内容递给钟彩妮——这个监视我们的人应该就在酒店内，能找到他的大致位置吗？ 钟彩妮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伸手接过吴明手中的纸和笔写到：手头没有电脑，不敢肯定用手机能不能行。 钟彩妮那台帮吴明转走郑前军和那名日本人银行卡内巨额资金的电脑早在当天夜里就被毁掉了，临时去买电脑又显得不现实，所以只能考虑用智能手机试试。 “要不你帮帮我。” 听到吴明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钟彩妮马上反问道：“怎么帮你？” 尽管吴明没说如何帮他，可是感觉到吴明的目光在自己嘴上和手上停留刹那后，钟彩妮那张俏脸腾一下就红透了，于是抬手向吴明肩头拍了下去。只是看似很用力，最终却是轻轻落在了吴明肩头。并非临时改变主意不再惩罚吴明，是因为担心让偷听者发现异常，所以钟彩妮才改拍为掐，用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吴明肩头的一点肉皮用力一拧，直到吴明疼的龇牙咧嘴才送开手。 接下来，在吴明一句句露骨的软语相求与钟彩妮绞尽脑汁的安慰和推辞中，钟彩妮再也顾不上身上薄薄的睡衣会泄露chun光，跳下床从行礼中找出充电器，拔下充电器的变压器部分，插入电视机一侧的usb接口中，随即用充电器的连线把智能手机和未开机的智能电视机连接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正试图用智能手机登入电视传输网络的钟彩妮，吴明也不再出言相戏，而是站在一旁时不时弄出一阵阵悉悉索索，模仿男女间亲热的声音。 五分钟之后，钟彩妮从手机上抬起头白了身边的吴明一眼，伸手在便签上写到：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在距离我们三十米左右的位置。 吴明当然明白这“三十米左右”是指水平距离，可是半岛酒店客房部分高达17、8层，难道要一层层寻找吗？ 能进一步缩小楼层范围吗？ 看到吴明的问话，钟彩妮又鼓捣一会手机后写到：不出意外，应该不会超出我们所在楼层的上下两层。 这样就省事多了，总共五层，三十米的水平距离，算起来顶多不过二十来个房间。 于是吴明以意犹未尽的语气对钟彩妮说：“这样反而让人更难受，我还是去睡觉吧。” “亲爱的，为了宝宝再坚持二十天哈。”嘴上说着，钟彩妮的手却没闲着，又在吴明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抓了一把。 “好吧。”吴明用十分委屈的语气说：“你好好休息，总有一天我要狠狠揍那小东西的屁股一顿。” 吴明的话顿时引起钟彩妮强烈的笑意，不过还是努力忍住，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吴明，用手指在他胸前的t恤衫上写到：你真打算去找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吴明下意识抬手向钟彩妮胸前伸去，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的他急忙扭脸侧身，拉过钟彩妮的手，在其手心中写到：放心，不会有事的。在房间锁好门等着我，我不回来不许离开。还有，不要拔掉电视机的电源，以免引起对方怀疑。 虽然看到吴明刚才冒失的举动，也发现吴明下意识向自己胸前薄薄的丝质睡衣中若隐若现的两点殷红看了一眼，不过当钟彩妮发现吴明接下来的慌张举动，尤其是他那张很少变化的老脸再一次红了起来时，不仅没有生气，心头反而没来由地溢出了一丝丝甜蜜感。 直到吴明打开房门走出去，并头也不回地“砰”一声帮自己把房门带过去，钟彩妮站在那里愣了好大一会，才抬手把门后的防盗链挂在锁扣中，转身回到床上，慵懒地半躺半倚着床头，不由自主回忆起刚刚与吴明之间，为了迷惑监听者所说的那些露骨到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当钟彩妮回忆到吴明所说侵入智能电视的黑客级程序——“哭泣天使”时，一下从床头上坐直身子，心中不由暗道：“他对网络并不精通，为何会知道连自己都没听说过的黑客程序呢？” 顿时，这一路走来，特别是出境之后发生的几件事情引起了钟彩妮的极大怀疑。 先是发生在金边那家酒店中，同样来自国内的新婚夫妻江蕙两人因藏毒被当地警方被拘一事，当时并没怎么在意事情的起因，可是现在想来，为何江蕙两个到柬埔寨那么多天都没事，偏偏遇到自己和吴明后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呢？ 继而是在河内的那家宾馆，吴明夜里偷偷溜走后，暂且不论他去做了什么，那两名出现在走廊中，没有穿服务员制服，却帮助自己打开吴明房间房门的年轻人真的是酒店服务员吗？为何直到第二天上午随时都能在自己居住楼层的走廊中看到他们？如果两人与吴明打的那个电话有关，那么吴明那所谓的朋友又是什么身份，为何那么听吴明的话？ 还有，最初在京城见到的“周吴郑王”、“光明磊落（洛）”，让钟彩妮越想越觉得包括吴明在内四个人的出现非比寻常。 “难道他们是在为什么组织做事？比如……。” 虽然钟彩妮不敢肯定，但是心中却有了一个关于吴明，以及周光、郑磊、王洛三人来历的大致判断。 只是要不要在接下来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想法询问一下吴明，钟彩妮一时半会很难做出决定。 对于吴明的性格，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真正让钟彩妮多少有些了解吴明的时间也不过是开始旅游后至今的短短十几天而已。但钟彩妮却清楚，那绝对不是一个能用一两句好话就可以哄得来的人。甚至，一不注意反而会让吴明疏远自己，那可是聪明的钟彩妮最不想要的结果。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一 窃听者 知道这里不同于河内，不论是酒店走廊，还是外面的街道两侧可以说到处都是监控探头，如果不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能贸然出手。所以离开钟彩妮房间的吴明，转身又回到自己房间，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酒店给客人准备的《服务指南》，从中找到有关酒店楼层布局的一页认真看起来。看了一会，吴明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他发现，自己和钟彩妮的房间刚巧在靠近东侧楼头的位置。也就是说从他们居住的房间向东只有十几米，远没有钟彩妮得出的结论——“水平距离三十米”那么远。如此一来有嫌疑的房间就不是走廊两侧都有的二十间，而是只有走廊西侧的一半。也就是上下两层共五层，每层两个房间共十个房间。 默默记下十个房间的房号后，吴明脱掉衣服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后伸手在双肩包中摸索一会，最终从里面摸出来一个明显就是地摊货——既便宜又有点破旧的充电宝。 随即重新回到卫生间，用一次性刷牙杯子接了小半杯水，照准梳妆镜旁边的电吹风插座就泼了进去。 像半岛酒店这样的宾馆，其先优点之一就在于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线路控制盒。所以，随着插座发出“嗤啦”一声响，并冒出一股蓝烟，控制盒的保险丝就因短路而被烧掉，以至于整个房间彻底断电了。 抬脚走出卫生间，先是拔掉床头柜上房间座机的电话线，干脆把电话机拿起来塞到了枕头底下。才来到南向的落地窗前，把厚厚的窗帘拉开一条细小的缝隙，借助酒店外墙上装饰性灯光的亮光，把那只破旧的充电宝放在两只手心里一搓，轻轻打开外壳后赫然出现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巧手机。 没有丝毫犹豫，抬手输入一个号码，并迅速拨通后，马上对着手机小声说道：“我需要、……共十个房间入住客人的名单，包括他们个人的详细资料。” “好，请稍等。” “其中没有出现在登记信息中的房间，如果可能的话，也查一查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我们尽量。已经对位置进行精确定位，可以挂机了。十分钟之内会把查到的一切传送过去。” 对于手中这只手机，只要防止被人在房间里安装了窃听装置外，吴明可不怕被人拦截到通讯信号并加以破解。因为这是最先进的，利用量子技术传输信号的手机。放眼全世界也只有中国有，而且并没有几部。 迅速挂断电话，并把那只充电宝恢复原样，又随手扔进双肩包中。这才走回去拿出枕头下的电话机，伸手把刚刚拔掉的电话线又接回去，并拨通了总台的电话。 用中文告诉总台自己房间断电后，便歪躺在床上等着。不到五分钟酒店服务员领着一名中年电工敲响了吴明的房门。 很快那名电工就找到了问题所在，不由用非常蹩脚的中文结结巴巴，很不客气地质问吴明：“为什么、把、水、弄到、插座中？” 在对方手电筒的光亮中，只见吴明那张充满邪性笑容的脸陡然绷紧，眉梢挑起来，用中文大声反问道：“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愿意啊？！” 那名酒店服务员可是知道眼前这位来自中国的年轻人正是下午在飞机上制服三名劫机者的英雄，而且看过网上那段仅有一分钟不到的视频，知道绝不是好惹的主。所以一看吴明发飙，急忙用中文好言劝慰道：“吴先生请不要生气，我们酒店不会怪您。请吴先生稍等片刻，马上就会修好。” 继而转头用日语对那名中年电工轻声嘀咕道：“犬养君，请快一点修好吧。吴先生可是我们酒店非常尊贵的客人。” 听到服务员这样说，吴明便没再吭声。不过心里却不由怀疑，酒店服务员一定知道自己听得懂日语，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因为卫生间电吹风插座进水短路导致保险丝烧断，所以并不难修。只需暂时截断电吹风插座的线路，重新换上一根保险丝就是了。三两下功夫，也就用了不到五分钟，线路控制盒就被重新修好。 “吴先生，请好好休息，打扰了。” 酒店服务员十分客气地鞠躬行礼，在那名中年电工身后弯腰腿出房间，并随手把房门给吴明带上了。 两人刚刚离开，吴明的手机就响了。这次可不是扔到双肩包中的那只，而是吴明正常使用的手机。吴明心中有数，只要关掉那只手机，其接到的信息会自动转发到平时使用的手机上。 拿起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便随手删掉了。十个房间内，有八个房间住有客人。而其中七个房间内住的都是来自西方的旅游者和商人，只有一个居住的是同样来自国内的客人。巧合的是，那对来自国内的情侣居住的房间，正好与吴明是同一层，也就是8711房间。而空闲的两个房间，分别是。 之后还加了一条备注：不能确定两个房间内有无人员居住。 于是，这三个房间自然成为了吴明接下来要查证的重点。 在心里仔细谋划一会，又来到落地窗前，从窗帘缝隙中观察了一番外面每层楼之间大概有三十公分，类似窗台的水平凸出部位。吴明转身从双肩包中摸出一张房卡一样的卡片装进裤子口袋，却又躺到床上随手打开了电视。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多，吴明终于决定开始行动了。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窗扇从中钻出去，猫腰踩着那三十公分的凸出平台，身体尽量贴紧一扇扇被窗帘严严实实遮挡起来的落地窗，很快来到7811窗外。 虽然被厚实的窗帘遮住了里面的光线，但是把耳朵贴到玻璃上还是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电视声音，以及男女亲热时发出的吭吭哧哧的响动。 吴明还是不放心，唯恐这些声音是播放的录音，故意扰乱外人视听用的。所以伸手试了试带有挂钩的每扇窗玻璃，当发现其中一扇没有关严时，轻轻推开一点，并小心翼翼挑起里面厚厚的窗帘，从缝隙中看到大床上正有一对赤果的雪白身体在不停翻滚，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继续猫腰在三十公分宽的凸出平台上迅速向西移动，直到绕到酒店背面，来到8712房间的落地窗外停下来。只是让吴明作难的是，试遍所有的玻璃窗扇，竟然没有一扇是可以从外面打得开的。不得已，吴明只好暂时纵身跃起，双手攀住上层的凸出平台，双臂用力眨眼间来到8812房间的落地窗外。 还好，这次运气不错，很快找到一扇可以打开的玻璃窗，极度小心缓缓推开，仔细倾听片刻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正当不放心的吴明刚刚挑起窗帘，想要确认里面有没有人时，却突然从里面传出一声怒喝：“混账，什么人？！” 里面的人不仅用的是日语，而且是没在服务台登记过的房间，吴明岂肯错过？ 瞬间把窗扇开到最大，不管不顾一头就钻了进去。 也幸亏吴明的身材相对消瘦而纤长，不然还真难如此顺利地从仅有六十公分高，四十多公分宽的窗口中钻进去。 因为是头先脚后，还不等吴明的身体整个进入房间，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便传来“呜”的一声响。凭感觉就知道，正有一件起码二三十斤重的家伙被人抡圆了向自己后脖颈处砸来。 双脚还在窗外，无处借力的吴明只能用双脚一勾窗框，急速回缩探进来的前半身，屈腿抱膝，扭腰向一侧翻滚，在躲开砸向自己的未知物件的同时，人也砸落房间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 没有丝毫停顿，吴明团在一起的身体陡然伸开，双手按地，曲左腿以左脚为支点，右腿横扫，一招“古树盘根”使出后，房间内顿时传来一声闷响。 先是有人被吴明扫倒在地，发出“噗通”一声响。随即那人手中刚才用来袭击吴明的物件哐啷一声摔到床头一侧的墙壁上。无巧不巧，刚好砸中床头柜上那一排开关。顿时房间内灯光大亮，吴明瞬间看清房间内情景的同时，里面的人也看清了没有伪装的吴明的面目。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二 又见川岛樱子 被吴明一招“古树盘根”扫倒在地的是一位满身赘肉，留着人丹胡，四十多岁，大腹便便，只穿了一条花裤衩的中年人。而刚才用来砸向吴明，最终摔到墙上，砸中床头柜上那一排开关按钮的，却是电视机柜旁边写字台前的椅子。 大床上还有一位酥￥￥￥￥胸半露，一只藕臂在外一只在薄被中，秀发披肩，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一眼看见那张熟悉的，星目半睁，色如桃花的俏脸，吴明马上就认出来，不是旁人，正是在奠边府飞车党老巢曾经被吴明劫持到城外，像极了将军城郑前军女朋友，四无人员李迪樱的日本女孩——山口组成员川岛樱子。 心中的惊讶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却没有时间多想。那名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正试图翻身爬起来的花裤衩，论起来对吴明并构不成多大威胁。可是床上川岛樱子藏在薄被中的右手，却不能不让吴明警惕。 原本按在地毯上的双手用力一撑，作为支点的左脚用力向后蹬地，站起来的同时身体向前一窜，双手抓住那名正想爬起来的花裤衩的脚踝，猛然向怀中一拉。随即，右手仍然抓住其脚踝，左手前移抓住其一只胳膊，双膀用力把对方足有一百五六十斤的肥硕身体提起来，同时侧转身体，把白花花一大坨肉111111弹扔向床上川岛樱子的怀中。 吴明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防止川岛樱子藏在薄被中的右手搞鬼。万一其正握着一只手枪，则可以借此抵挡刹那间射来的子弹，从而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时间和机会。 川岛樱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不等吴明扔过来的那坨白花花的肉弹及身，已经一个翻滚从床上滚到了床下。 而刚想要紧随肉33333弹跳上床的吴明，发现寸缕皆无的川岛樱子右手中什么都没有时，陡然刹住前冲的身形，向右横跨一步，眨眼间来到正手按床头柜及刚才掉在地毯上的那张椅子站直身体，并紧贴着墙壁的川岛樱子身边。 没有趁机去控制赤身的川岛樱子，吴明的目标还是砸落到床上的花裤衩。 虽然对方只是在自己未冲进来时怒喝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喊叫，但是却不能保证他会一直老老实实。所以，吴明首先要封住他的嘴。用脚尖挑起地毯上那张椅子，伸手接过来顺势抡起照准那人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 弄出人命来可不是吴明想要的结果，所以被他抓在手中砸下去的椅子也很有讲究，只是椅子的一只腿准确无误击中了那人后脖颈。随着那人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吴明这才转身面对赤身的川岛樱子。 “吴明君，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川岛樱子率先开口了。尽管脸上的娇羞之色在吴明面前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重，可是语气却极为镇静。 至于她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吴明一点都不奇怪。酒店前台的登记信息中就有。何况在河内时，川岛樱子曾经说过山口组与飞车党密谋合作的目的是对付“光明磊落”，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你不会是从河内一直跟踪我来到这里的吧？” “如果我真的一直跟踪你，凭你的本领会察觉不到吗，吴明君？”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河内遇到你的第二天。” “一直留在这里等我？” “是啊。” “那么肯定我会来这里？” “虽然不知道吴明君会不会来半岛酒店，但是一定会来东京。” 闻言吴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转头看着电视机柜旁边写字台上的那台被合上的笔记本电脑。抬脚过去随手打开后，仅从屏幕上显示的音频波动曲线，吴明心里完全可以肯定，通过网络侵入钟彩妮房间智能电视实施监听的就是川岛樱子和花裤衩两人。 “你们的目标是我还是钟彩妮？” “是你们俩。” “为什么要针对她？” “说出来也许你们会认为我们小气，可是放眼全世界也不会有人愿意看到中国在相关军事技术上再更进一步。” 不为我用则必毁之。这恐怕不仅仅是日本人的一贯作风，虽然他们做的相对要露骨得多。 所以听到川岛樱子这样说，吴明随即点了点头。不过，接下来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当你面对一位被自己控制，并掌握着自己非常想知道的东西的人，对方不仅十分配合，还摆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时，你也会与吴明一样心生纠结。尤其是在你不能确定对方所说内容真假的前提下，极有可能会被带进沟里去。 这也是上次在奠边府遇到川岛樱子后，吴明始终不愿意与之多说多问的缘故。 “他也是山口组成员？” “不是。” “不方便说？” “不是，对于他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小泉纯二’。” “你的意思是，山口组只是派你来协助他？” “嗯，差不多吧。” 从川岛樱子的语气中吴明听得出来，也许说“协助”不大恰当，川岛樱子的出现应该多少有些“慰安妇”的意思。那也就是说，床上昏死过去的这位留着仁丹胡子的中年日本人，就应该是日本政府的人，换言之就是属于日本情报本部的成员。 对于日本最大黑社会组织山口组历来都为政府所用这一点，在世界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因为利益关系，山口组偶尔会与政府发生些许摩擦。但是，从山口组成立至今，不仅没有被自我标榜为法制、民主社会的日本政府打掉，反而在一天天不断扩大这一事实上就能看得出来。 如此说来，身为山口组成员的川岛樱子出现在日本情报本部人员身边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呢？” “当然不会在我们国家对你们如何。” 这一句应该是川岛樱子的真心话，吴明心想，首先因为钟彩妮已经得到国家的高度重视，并被化归于国宝级的人物。所以，虽然日本人历来行事足够龌龊，但也还不至于蠢到引火烧身。毕竟钟彩妮只是来此旅游，很快就会离境，到那时再想对她怎么样将有的是机会。但是，川岛樱子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所有日本人的想法。接下来，吴明并不会因为她这样想而放松警惕。 至于自己，既然连川岛樱子都已经知道“光明磊落”的存在，那么想要对自己动手，同样也要掂量掂量。如果事后没有把握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伪装成完全是一场意外的假象，同样无法面对来自中国政府的压力和惩罚。 特别是在日本国内经济每况愈下，外交又陷入困境的时候，日本是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得罪和对抗中国的。 见吴明不再开口询问，川岛樱子大大方方地问道：“吴明君，如果再没有其他事情，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尽管这话问的吴明牙根直痒痒，但还真拿川岛樱子没有办法。杀了她是肯定不行的，不要说这是在日本，还是在半岛酒店这样繁华的地方，即便在其他地方，吴明也没有这样的打算。 有鉴于川岛樱子与将军城四无人员李迪樱长得极为相似这一点，吴明很想从其口中探听到什么。不过，吴明知道，现在可不是时候。以川岛樱子表现出来的坦荡，不能不让吴明内心高度警惕。万一不小心受到对方谎言的引导而做出了错误判断，那可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你要不要带走他？” “不。这里才是他的工作岗位。” 奶奶的，吴明已经在心里开骂了。明知道眼前两个人是来窃听自己的，却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算了，还是我走吧，你们留下来继续。” 吴明伸手拿起那台正在监听钟彩妮房间动静的笔记本电脑，在川岛樱子若有所思的注视下，不慌不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三 结果没有意外 由于经过一天的思考，所有人都基本接受了副队长凌战所提出的“第四钟可能”存在的结论，所以下午下班前，重案组碰头会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烈。反而因为心头对于之前在杨玉廷身上做了那么多无用功感到有些沮丧的缘故，办公室内的气氛显得压抑了点。 既然大家都认可第四种可能的存在——即杨玉廷并非杨文静被害案的幕后元凶，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周伟的银行卡，只不过是未知人物a为了误导重案组的工作而布下的一个圈套而已，那么下一步的侦破方向和工作重点也就显而易见。 首先要做的，是把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并案处理。因为只要认可第四种可能的存在，就认可了杨玉堂和杨文静都是死于未知人物a杀人灭口的动机之下。 之前，之所以会误以为两个案件的幕后元凶是杨玉廷，除了未知人物a的有意误导外，就是杨玉廷是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受害人社会关系的交叉点。现在则排除了杨玉廷作案的可能，因为根据分析杨玉堂十有八九只知道a的存在，却并不认识a，这显然不符合杨玉堂和杨玉廷之间的实际关系。 相反，杨文静却是认识a的。那么其次要做的，是从重点调查杨文静相对单纯的社会关系入手，弄清楚在最近半年内接触过，尤其是她认识的人。 第三是交由技术科视频组从头观看保留下来的相关视频，从中寻找在杨文静遇害的时间段内，进出京华小区的可疑人员。 最后是围绕车祸遇害的周伟，以及与其有关联的穆启雄一路追查下去，看看其中究竟是什么人或者组织有可能对未知人物a构成威胁，并希望从中发现有关a的蛛丝马迹。 讨论到这里，只听贾伟夸张地叹口气说道：“唉，不是猎人无能，实在是狐狸太狡猾。凌队，接下来加大对穆启雄的调查，会不会再次落入a的圈套中？” “此一时彼一时。”凌战缓缓说道：“根据国安局掌握的资料，目前出现在将军城的境外间谍组织最少有三个。沿着穆启雄这条线挖下去，挖出他背后的组织，是我们和国安局共同的目的之一。同时，要时刻留意穆启雄这条线上的人物与杨文静社会关系的交叉点。一旦有所发现，那么即便不是我们要找的未知人物a，也一定与a有关，是了解并认识a的关键人物。 只要有了a的相关线索，确定了a的真实身份，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也就破了。” 谁都知道，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以目前了解到的未知人物a行事之谨慎缜密分析，接下来的工作必定是十分繁重和艰难的。 直到这时，凌战才问荣亮和赵增元：“穆启雄怎么说？” “那个老油条，看到国安局发来的传真硬是一口咬定那是假的，死活不承认认识阮福淳，就更不要说承认穆俊娥名下的珠宝店的实际控制人是阮福淳了。” “你们觉得有必要把穆俊娥传唤过来问问吗？” “没用，凌队。”赵增元接口说：“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和监视发现，穆俊娥只是挂了个名字，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不仅想要挖出未知人物a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想要调查清楚穆启雄背后的组织也绝非易事。”郇建国插言道：“以我看来，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才有可能把穆启雄背后的组织挖出来。其一是撬开穆启雄的嘴，其二是在逃的曾诚尽快到案，其三是力争在李迪樱身上有所发现。” “郇叔说的不错……。” “我就奇了怪了……。” 郇建国话音刚落，凌战和贾伟几乎是同时开口，当发现对方有话要说时又同时停了下来。 “贾伟，你先说。” “我就奇怪，为何隐藏在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案件后的a，与四无人员李迪樱都做了同样的选择——把穆启雄及其背后组织暴露给我们呢？难道穆启雄们的存在也威胁到了李迪樱不成？” “两者虽然做了同样的选择，其目的应该并不一致。”宋瑾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未知人物a的目的，一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二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对他（她）构成威胁的，穆启雄身后的人或组织。而李迪樱的初衷应该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借以掩护自己。” “那就是说a和李迪樱所在组织，与穆启雄所代表的一定不是同一个了？”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是李迪樱与a一样都不清楚穆启雄身后的是什么组织。” “宋瑾分析的有道理，如果李迪樱的身份的确如我们怀疑的那样，种种迹象表明她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枚某间谍组织未启动的棋子，所以极有可能对将军城各间谍组织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当她发现穆启雄的身份有可疑之处时，临时拿来麻痹我们以保护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岂不是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李迪樱暴露出来的组织，也有可能是她自家的组织？” 贾伟这句话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于是宋瑾点点头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得了，这本应该是你们的工作。”贾伟话有所指地看了宋瑾一眼，随即又扭回头问凌战：“凌队说接下来怎么做吧，我们听命就是了。” “先说说你们在梳理杨玉堂案子上有没有收获。” “直觉告诉我那个杜小薇肯定有问题，可就是找不到有利的证据。” 贾伟说完，萧华也接口说：“贾伟说的不错，杜小薇虽然给人一种知无不答积极配合的姿态，可是她说的话绕来绕去总是那么多。而且……。” “而且都像是早就打好腹稿，只等我们前去询问一样。”抢过萧华话头的贾伟突然说道：“对了，听杜小薇说她曾经作为交换生前去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过半年。” “怎么了？这在她的档案中有记载。” “我是说傅队的未婚妻，我们漂亮的蓝梅嫂子还是杜小薇的学姐，也参加过那次交换生活动。” 听到贾伟的话，办公室里出现了刹那的沉默，随即便被荣亮打破了：“又犯老毛病了，东扯西扯的，与我们手头的案子有关系吗？” 知道荣亮自从福源市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好，所以贾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与之斗嘴。 “好了，言归正传。”凌战重新把话题带到穆启雄身上，对大家说：“刚才郇叔列举的三个条件中，穆启雄已经在我们手里，剩下的是怎么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至于在逃的曾诚，国安局那边也有消息了。曾诚现正在越南境内，林局他们正在想办法。还有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应该最近也要回来。 李迪樱那里，宋瑾继续盯着，重点从她的经济来源入手，看看有无新发现。 小齐协助萧华从头调查杨文静的社会关系，从春节开始。” 随即，凌战又对贾伟说：“既然你怀疑杜小薇身上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由你继续调查杜小薇，需要配合的话直接找宋瑾。” 不等凌战安排到自己，荣亮先是问道：“凌队，穆启雄死活不开口怎么办？” 听得出来，荣亮对老油条穆启雄是真的头疼了。凌战胸有成竹地对他说：“那就先放出去，你和增元继续在暗中盯着。我就不信在我们的压力下他会一点马脚也不露出来。” “就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凌战对贾伟微微一笑，却转头对郇建国说：“郇叔，我们来分析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在没有找到侦破杨文静遇害案的正确方向前，要防止被未知人物a误导了思路，所以不宜观看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现在则不一样了，既然已经识破了a的阴谋，再来看股东档案，说不定真能从中找到揭开穆启雄身后组织的突破口。 当凌战安排好接下来各人的工作分工，正准备宣布散会下班时，萧华突然问道：“凌队，我们从福源市带来的四十多年前唐小蝶被奸杀案的证据送到省厅也有些日子，是不是该出结果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凌战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对大家解释道：“三天前就有结果了，只是因为忙一时忘记告诉大家。” “怎么样，是他吗？” 凌战点点头说：“结果没有意外。不过省厅的意思是按照部里、省厅、福源市三方之前的统一部署，等待时机进行统一收网，暂时不需要我们再插手。” “具体什么时候，凌队？” 看了荣亮一眼，理解他担忧战友文雨非及其妻儿的心情，凌战明确告诉荣亮说：“应该就在国庆节前后几天。”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四 磁场发射源 “林局，目标又出来了，还是劳动公园方向。” “注意不要惊扰到目标，随时报告目标位置。” “是。” 原本也一直以为杨文静遇害案的幕后元凶是杨玉廷的林佳，同样被凌战提出来的第四种可能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经过再三斟酌，不得不承认凌战的分析判断是正确的林佳，几乎又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来梳理和调整之前的思路。 林佳知道，自己肩头所肩负的责任，容不得她出现一点点错误。否则的话，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既然杨玉廷并非杨文静和杨玉堂遇害案的凶手，其背后组织何以要如此着急想抛弃他呢？ 针对杨玉廷的监视早在其回国之前就已经在进行，可以说不论是杨玉廷本人还是其背后组织虽心有怀疑，但并没有掌握杨玉廷已经暴露的确凿证据。加大对杨玉廷的监视力度，从而增加其背后组织对于杨玉廷已经暴露的怀疑程度，只是最近才开始的。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在杨文静遇害案之后，国安局才加大力度，并且由重案组出面，正面向杨玉廷施加过一定压力。 但林佳非常肯定的是，这一切都是在察觉到间谍组织打算抛弃杨玉廷之后才开始的。换言之就是，造成其背后组织做出抛弃杨玉廷这个打算的原因并不在国安局这边，而应该是其组织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 “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培养一名间谍需要付出的代价，林佳心中是非常清楚的。特别像杨玉廷这样，拥有高级知识分子身份的外衣，又精通计算机编程，水平达到黑客级的人物，更是世界各间谍组织梦寐以求的人物。如果不是发生了迫不得已的事情，绝不可能会做出抛弃杨玉廷的打算。 于是林佳在心里一条条列举出致使杨玉廷背后组织抛弃他，根据目前手头掌握的资料能够推测出的可能性。 1、其组织发现杨玉廷的身份已经暴露——是经过什么途径，或者是国安局在监视杨玉廷时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2、杨玉廷的立场发生了动摇——并没有迹象表明杨玉廷有打算自首的行为，那就是说有其他间谍组织看好杨玉廷并向他抛去了橄榄枝，结果却因为行事不密被杨玉廷身后的组织察觉，从而做出了抛弃杨玉廷的决定。 3、舍车保帅——把杨玉廷作为烟雾弹抛出来，从而保护其背后间谍组织安插在将军城中更重要的一位成员。 对于这一点，林佳考虑了许久。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位被杨玉廷身后间谍组织刻意保护的成员的重要性就有些让人吃惊了。毕竟，从各方面条件来讲，杨玉廷就已经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间谍人选。比杨玉廷还要重要，甚至可以牺牲他来保护另外那人，可想而知那人在将军城所处的地位之高之关键。 如此，想让杨玉廷背后的组织作出这样一个决定是需要一个先决条件的——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的人，目前正受到某种威胁。所以，迫不得已之下才制造出种种假象，让杨玉廷来冒充杀死杨文静和杨玉堂的幕后元凶，从而把警方的视线从他们要保护的重要人物身上移走。 分析到这里，那个被杨玉廷身后间谍组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的重要人物的身份也就清晰出现在林佳眼前，正是凌战在杨文静一案中所判断的，在第四种可能性存在的前提下，那个真正致杨文静和杨玉堂于死地的未知人物a。 当然，这仅仅是林佳以第三种假设为前提分析得出的结果。 4、隐藏在将军城几个不同国家间谍组织之间狗咬狗的牺牲品。 关于这一点林佳不需多动脑子，因为在凌战关于第四种可能存在的分析中已经很透彻了。比如来自科技大学化验楼门前莫名其妙被打坏的摄像头；比如周伟的银行卡；比如两个案件中出现的两台笔记本中同样的黑客级加密程序，等等，诸如此类故意把警方视线向杨玉廷身上转移的线索和疑点。 但是这种可能性要建立在自己第三点假设不成立，或者说凌战提出的第四种可能不存在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如此，出现在杨玉堂和杨文静案件中，诸如以上所提各种疑点就是另外一个间谍组织为针对杨玉廷及其背后组织所故意制造的假象，以便借警方的手除去其竞争对手。 面对自己提出的四种假设，林佳最终把第一和第二给划掉，只保留了第三和第四。在她心目中，还是确认凌战的分析和推断是正确的。但是，并不能排除是由各个间谍组织之间的相互拆台（狗咬狗）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燃的作用，从而加速了杨玉廷身后间谍组织下决心抛弃他的行为。 分析到这里，便出现了两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其一，某间谍组织重点保护的成员与杨文静一案中未知人物a的身份发生了重叠。那么林佳顺着这个思路，总结凌战的分析，再加上自己的判断，又对a的身份特征进行了梳理。 一、所处位置非常敏感，甚至重要。能够掌握重案组的工作动向。 二、通过某种途径或方法控制了杨玉堂并为其所用。 三、对杨玉廷十分了解，包括杨玉廷的间谍身份。 四、杨文静认识他（她）。 五、穆启雄，或者说穆启雄背后之人及其所在组织对他（她）构成了某种程度的威胁。（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还没有证据表明穆启雄是间谍的嫌疑。截至目前为止，穆启雄所扮演的角色更像是一个为利益驱动，替人跑前跑后的小人物。） 其二，a与杨玉廷同属于一个间谍组织。 至此，林佳心头难免会生出十分沮丧的念头——和重案组在调查杨玉廷身上做了大量无用功一样，在针对杨玉廷的监视中国安局也耗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因为，在同一个间谍组织中，a的存在价值显然远高于杨玉廷。那么当杨玉廷感到事情不妙，特别是感觉警方把他当成了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并急于想要与背后的组织取得联系时，那个原本负责与杨玉廷联系的人极有可能就是a。 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是说在杨玉廷背后组织已经打算抛弃他的情况下，a怎么可能还会出面与杨玉廷联系呢？ 于是林佳果断给布满全城的监视点下达了命令：“各监视点注意，除去负责近距离跟踪目标的一组外，其他各组全部撤回等待命令。” 可让林佳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下达命令撤回了绝大部分针对杨玉廷布置下的监事人员后不到半个小时，负责近距离监视杨玉廷的一组却传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林局，我们发现了一个振幅极有规律的强磁场。” “能确定磁场的中心位置，并找到发射源吗？” “磁场的中心距离晨练中的杨玉廷不到三百米，在一座凉亭中。远远就能看到里面有两男一女三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正通过收音机中播放的乐器教程练习笙箫合奏。” “那么强的磁场难道没有对收音机造成影响吗？” 这是很常识性的东西，收音机接受的也是电磁波，当遇到更强的电磁波时，收音机中会很自然出现干扰音。遇到的磁场越强，干扰音就会越大，有时候听起来会非常难听。 “没有。林局，我们怀疑那台收音机就是强磁场的发射源。” “有可能。不过，必须要百分百确定后才能行动。”林佳停顿刹那后说道：“我马上派人接替你们跟踪杨玉廷，而你们在确定磁场发射源后一直跟下去。如果真是那台收音机，看看最终会到哪里。同时，把三位老人的身份暗中调查一下。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想办法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把那台收音机带回来。” 多余的话林佳没说，因为那种刚刚收到的，可以戴在手腕上的特殊装置，能够自动记录下检索到的电磁波的波长、波形、频率等参数。想要破解其中传递的信息，只需等追踪磁场信号的人回来即可进行。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五 谍中高手 突然接到关于磁场发射源在杨玉廷身边出现的报告，让刚刚判断同属于一个间谍组织的a不可能再与杨玉廷联系的林佳顿时生出满心的疑惑。 并没有轻易否定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也是作为一个优秀侦查员的起码素质。如果一遇到超乎自己想象或没有掌握的疑点，就马上否定自己，很容易导致在工作中失去主见而被表面假象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局面。 林佳静下心来，在以自己之前的判断正确的前提下，就自己能够想到的可能逐一进行分析。 首先排除是a主动与杨玉廷联系的可能。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另外有人要与杨玉廷联系，要么那人想要联系的人不是杨玉廷。 如果真是另外有人要与杨玉廷联系，则同样存在两种可能。 其一，正如林佳之前曾分析的那样，有其他组织对杨玉廷感兴趣，并与之建立了这种联系方式。也就是说，在杨玉廷背后的组织决定放弃杨玉廷的原因中，也存在杨玉廷立场动摇的可能。 其二，无法排除这又是a与其所在组织密谋的另一个圈套。 明知道用周伟的银行卡把警方的视线引到周伟遭遇的车祸上，警方必然会一步步调查到武建、段楚宇、曾诚身上。如此也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发现武建手腕上那处别致的磁感应纹身，是由曾诚提供的材料并亲自带领武建前去纹身的事实。 由此警方的侦破工作会同时指向两个方向——穆启雄和杨玉廷，不论哪一个方向都是a与其背后组织所希望看到的。 当然，他们不会担心警方会从杨玉廷那里获悉自己的相关信息。这一点不仅a与其背后组织十分自信，林佳也同样清楚。像杨玉廷这样单线联系的，处于整个间谍组织最末端、最基层的成员，只要切断其与上线的联系通道，不论谁想要从杨玉廷身上得到更多的其背后组织的信息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林佳迟迟没有对杨玉廷动手，始终等待着与之联系的上线出现的原因。同时也是杨玉廷背后组织没有选择对他采取杀人灭口行动的原因。 想要证实以上两种可能的存在，都需要先确认杨玉廷身上有没有类似武建磁感应纹身之类的接受磁场信号的装置。 这不由让林佳犹豫了起来，究竟要不要马上对杨玉廷采取行动呢？ 如果发射强磁场的人想要联系的人不是杨玉廷，针对a与其背后组织而言，同样也存在两种可能。 其一是a与其背后组织事先并不知道这种既古老又新鲜，通过磁感应纹身来传递信号的方式存在。也就是说这种方式只不过是曾诚通过某种途径偶尔发现的，临时使用到了他亲自谋划的周伟车祸中。想要证实这一点，必须等还在境外的曾诚归案后才能做到。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出现在劳动公园强磁场的背后真相就变得十分复杂了。 首先无法排除杨玉廷与之有关。 其次每天早晨出现在劳动公园晨练的人们中，身上有间谍嫌疑的人可能不止杨玉廷一人。因为正常人之间根本无需采用这样的方式联系，除非精神不正常。 想到这里，林佳强迫自己从这种可能性中跳出来，暂时先不予考虑。等到监视杨玉廷和追踪磁场信号的人回来后，再进行进一步分析不迟。如果能够顺利破解他们戴在手腕上的特殊装置记录下来的磁场信息，就更简单了。 其二是a与其背后组织不仅知道，而且正是他们雇佣曾诚制造了发生在周伟身上的车祸，并提供给曾诚这种不容易引人怀疑的联系方式，包括用来纹身的软磁材料——铁粉芯粉末。 那么a与其背后组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绝不可能是为了帮助曾诚更好完成制造周伟车祸遇害假象的实施，因为a根本不会在意曾诚的个人安危。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林佳突然想到，假如上面分析的——a与其背后组织发现了有另外的间谍组织对杨玉廷产生了兴趣，并与杨玉廷之间建立了以磁感应传递信息的联系方式，所以想借曾诚的手，既达到把杨玉廷暴露出来从而转移警方对a的存在心生怀疑的目的，同时又可以把那个对杨玉廷感兴趣的组织暴露给警方的目的。 “实在是太狡猾了。” 分析到这里，林佳明白，自己这次是遇到了一位前所未见的真正高手。不仅心思缜密，而且处处在为警方画圈，只要一不留神，就可能重蹈覆辙，再次掉入a事先谋划好的圈套之中。 “凌队，是我，林佳。” 没有犹豫，林佳觉得有必要给重案组每人也配发一只那种可以戴在手腕上，用来记录电磁波信号的特殊装置。 “林局，有事吗？” “是这样，关于从武建那里发现的以磁感应传递信息的方式，上级给我们送来一部分特殊装备。凌队看看派谁过来取一下？” “哦，那真是太好了，就让宋瑾过去吧。” “好吧，我等着。” 虽然宋瑾是自己的下属，但现在在重案组协同办案，林佳自然不会越俎代庖主动给宋瑾下指令。 与凌战通话后不到十分钟，宋瑾就到了。 “林局，您找我？”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凌队没告诉你吗？” “刚好李迪樱就在这跟前的超市上班，所以接到凌队的电话后，我马上就过来了。凌队只说林局找我，没告诉我什么事情。” “呵呵，没什么事情。是关于记录磁感应信号的特殊装置。”说着，林局站起来从背后的文件柜中取出一个纸盒递给宋瑾道：“上级总共给局里送来十只，这里面有五只，你带回去交给凌队吧。” “这么快就研制出来了？” “本就不是什么新技术，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有什么难的。” “林局，还有事吗？” 见宋瑾转身要走，林佳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打开手机屏幕从中找出一张照片指给宋瑾看。“你看看，熟悉吗？” “李迪樱？”宋瑾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林佳问道：“林局怎么会有李迪樱年轻时的照片？” “这哪里是李迪樱年轻时的照片，这人名叫‘川岛樱子’，日本山口组成员。” “是前几天凌队说过的，在境外发现了一个与李迪樱长相十分相似，有可能是姐妹关系的那个日本女孩？” “不错，不仅长相十分相似，就是年龄相差也很容易让人怀疑她们有可能是一对姐妹。” “只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本来我也是希望你能过来一趟。”林佳似笑非笑地对宋瑾说：“算是我替凌队给你下达一条指令吧……。” “林局，你不会不要我和增元大哥了吧？” “呵呵，想什么好事呢？国安局的人手一直紧张，你是不是想躲出去享清闲了？再说了，就是不要别人，也绝不可能不要你宋瑾。” “那我就放心了，请林局下指示吧。” “尽快从李迪樱那里获取一份她的生物检材。” “林局的意思是……。”宋瑾没有说完，马上立正向林佳敬礼道：“是，林局。” 随即抱着那个装有五只磁感应接收装置的纸盒子转身走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六 电波的秘密 “林局。” 不到十点，负责追踪电磁波信号的崔露怡和张春鹤回到局里，直接来到林佳办公室，把一台红色，与学生用的新华字典大小相仿的收音机放到了林佳面前的办公桌上。 “就是这台吗，你们是如何弄到手的，没引起其主人的注意吧？” “就是这台。”崔露怡说：“我们悄悄跟着三位老人不到八点离开劳动公园后，收音机的主人，也就是其中那位年近七十的老太太直接去了一家专卖小电器的商店。对店员说收音机有毛病，总是时不时出现让人受不了的噪声，所以想重新换一台。 正好店里在搞以旧换新的活动，于是贴上二十块钱，换走了一台新的。我们随即以收音机发烧友的身份，花五十块钱把这台买了回来。” 林佳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收音机，其实是那种大街上老人手中随处可见，内有一张存储卡，可以存储海量主人喜欢的内容，同时又具有收音功能的播放器。 “调查她的身份了吗？” “查过了。”张春鹤从随身的手包中取出一张打印纸递给林佳解释说：“这是我们从老人所在辖区派出所调来的资料。老太太退休前是一位中学音乐教师，丈夫曾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管理人员。夫妻俩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儿，女儿女婿都是中学教师。在他们一家人身上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电磁波信号呢，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说来林局也许不信。”崔露怡摘下手腕上类似于手表的接收装置，当着林佳的面按下回放按钮，顿时从里面传出来有规律，而且让林佳感觉十分熟悉的嘀嘀声。 “不会吧，竟然是最常见的莫尔斯电码？” “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哪里出错了，可是等比对莫尔斯电码翻译出来之后，却不由我们不相信了。” 边说崔露怡边拿起林佳桌面上的笔，在一张纸上把接收装置发出的嘀嘀嘀嘀的信号翻译出来：、、……。 “用通用的莫尔斯电码，也是最常用的方式发送指令？” 至此林佳也就明白了，眼前这台收音机，严格说来应该是播放器发出的电磁波信号，并不是什么高级密码。不然的话，是根本无法用普通的莫尔斯电码译出这么清晰而又规律的结果。 而从译出的结果判断，这又是一种十分流行于上个世纪，电视机没有普及之前，间谍组织惯用的通过无线广播向潜伏的间谍发送指令的方式。有一定年纪的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在对收音机进行调台的过程中，动不动就会听到一种语调平淡，吐字清晰，却并非标准的普通话口音，内容仅仅是一组组简单数字的播音。 不过，尽管这种方式古老，却非常有效。因为每一组数字所代表的是某一本书第几页第几行的第几个字等内容。 比如崔露怡译出的第一组数字7845，就是指某本书的第7页，或者第78页的第4行第5个字。如此类推，2436则是指第2页或第24页第3行第6个字。最后把这些字组合起来，就是间谍组织给潜伏人员下达的指令内容。 这种方式的好处在于，只要你不知道间谍组织用的是哪本书，不论你在密码技术上的水平有多高，永远都不可能破译他们发送的信息内容。 “看来想要通过分析电磁波传递的信息内容来确认是不是与杨玉廷联系的想法是无法实现了。” 林佳随手打开手中的播放器，在播放存储卡中内容时并没有出现干扰音。可是当她调到收音机功能，转动频率调整按钮到1001hz时，刺耳的啸音就出现了。 “交给技术科吧，让他们拆开来看看，能否根据里面所用发送强电磁波信号的电子元件追踪到其出处。” “是，林局。” 张春鹤接过来转身走了出去。而留下来的崔露怡迟疑一会问道：“林局，若想知道是不是发给杨玉廷的指令，就只能对杨玉廷采取行动了。” “意义不大，只要杨玉廷不承认，我们一样什么都确定不了。” “林局，即便杨玉廷是位教授，读的书比较多，可也是有限的，只要用心总应该找的到吧？” “呵呵，我记得当年在接受培训时，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案例。同样是利用这种方式传递指令，最终也把那名潜伏的间谍抓到了，可是审问下来的结果，那人却是一个文盲。” “那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那名间谍只是事先在他人的教授下，死记硬背背下来一篇不到两千字的文章，而组织给他发的所有指令都是来自那篇文章中的文字。若不是那名间谍最终交代了，将永远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还要继续监视杨玉廷吗，林局？” 被其组织抛弃的杨玉廷，对于林佳来说差不多已经变成了鸡肋。抓，除了国安局早已掌握的，比如杨玉廷背后是一个什么组织，属于哪个国家哪个部门等等外，估计不可能得到其他更多的信息。不抓，继续留着杨玉廷也没什么用了。想用杨玉廷钓出其上线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听到崔露怡的问话，林佳迟疑一会，最终点点头说：“再等等，看看这个制造电磁波发射器的人或组织究竟是在用这种方式与谁进行联系。一旦确定了这一点，就马上抓捕杨玉廷。”随即林佳又对崔露怡说：“你和春鹤先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对这台收音机暗中做了手脚。如无必要，尽量不要惊动那位老太太一家人。” “是，林局。” 没有让林佳等待太久，到下午三点，被她安排接替崔露怡和张春鹤的一组人马就向林佳汇报道：“林局，杨玉廷已经订好明天上午出境的机票了。” “他人在哪里？” “早晨从劳动公园回来后，就一直没再离开过科技大学。”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随时报告杨玉廷的动向。” “是，林局。” 随即林佳拨通了重案组凌战的电话：“凌队，是我，林佳。” “林局请指示。” “杨玉廷刚刚预订了明天上午离境的机票，为了麻痹未知人物a，我们暂时不方便出面。所以，请凌队派人先以杨玉廷涉嫌杨文静和杨玉堂两刑事案件的名义把杨他控制起来。” 随即林佳在电话中又向凌战讲了崔露怡和张春鹤通过手腕上，特殊电磁波接收装置收到的信号内容，并嘱咐凌战在搜查杨玉廷住处和办公室时，多留意一下放在其手边，或者有明显经常翻动痕迹的书籍。 “好，我马上带人前去。”挂断电话之前，凌战又问了一句：“林局，抓捕杨玉廷后要不要送到国安局？” “暂时不用，回头我安排人到重案组提审他。”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七 抓捕杨玉廷 “杨教授，我是市局重案组的凌战。因为你涉嫌参与杨玉堂和杨文静遇害的两起刑事案件，所以要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警察抓人是需要证据的，你们有证据吗？” “自然有证据，会给你看的。”说完凌战扭头对身后的刑警说：“带走。” 杨玉廷从始至终都很镇定。至于他是因为心中有数自己并没有参与杨玉堂和杨文静两个刑事案件，还是因为知道被背后的组织抛弃后早晚一天会有这样结果的缘故，别人无从知道。而他也仅仅是反问了凌战一句，便很配合地被戴上手铐，并被刑警带出办公室，直接上了停在办公楼前的警车内。 “郇叔，你带贾伟、萧华去搜查杨玉廷的住处，我和荣亮、小齐留下来搜查这里。”又转头对同来的技术科科长桂丽蓉说：“你们技术科也分成两组，一组跟郇叔，一组留在这里。” 这次前来抓捕杨玉廷，考虑到宋瑾和赵增元的身份，凌战并没有带他们俩过来。宋瑾依然在暗中监视李迪樱，而赵增元则监视着被故意放走的穆启雄。 对于杨玉廷住处和办公室的搜查，凌战等人都是极为用心的。因为他们都清楚，想要撬开杨玉廷的嘴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像杨玉廷这样无亲无故，又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受过间谍组织多年培训，几乎没有弱点的人，想要依靠单纯的说教攻破其心理防线，简直可以说比登天都难。所以，大家都寄希望于能从其住处和办公室找到可以佐证其犯罪事实的物证。 衣物、书籍、日用物品、电脑……，可以说杨玉廷住处和办公室内所有的东西，一件都没放过。 搜查工作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六个人都有些饥饿难忍，特别是年轻的齐志斌和贾伟，几近于忍不住时，大家才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命令大学路派出所民警封锁好两处现场，先把各自以为有疑点的少数物品交由技术科的人送回办公室，这才来到街上打算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 “这个时间了，到哪里去吃？” 郇建国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点四十多，所以就想干脆打道回府，回家简单吃点好快点睡觉。 萧华闻言接过来说道：“凌队，要不你们四个找地方去吃饭吧，我和郇叔就先回家了。” “好吧，你和郇叔先走吧。” 郇建国和萧华离开后，剩下四个单身汉也就不再讲究，干脆在贾伟的建议下到田小雨曾经摆豆花摊的街上，那处常年夜晚出来营业的烧烤摊吃烧烤去了。 四个人随便找张空闲的小桌坐下来，刚点完烧烤，眼尖的贾伟就看到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的有位老熟人。 “瘦猴？”嘴里轻轻嘀咕一声，贾伟随即喊道：“瘦猴，过来一下。” 正当荣亮和齐志斌不知贾伟为何要喊瘦猴过来时，听到喊声的瘦猴扭头一眼看到贾伟和荣亮，急忙站起身快步走过来，并小心打招呼道：“哟，是荣警官、贾警官、齐警官，你们也来吃烧烤呢？” “瘦猴，都这个点了还没吃完？” “实不相瞒，贾警官，我们也是刚来。” “哦。”贾伟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瘦猴久久没有再说话，直到把瘦猴看的有些心虚时，才突然问道：“最近可有你们老大曾诚的消息？” 听到这里荣亮和齐志斌就明白贾伟的用意了。说起来，瘦猴在将军城众多痞子团伙中的地位基本处于最底层。当然，这是指曾诚依然在的情况下。当曾诚一伙人被邪神吴明打散，曾诚也不得不遵守约定逃离将军城后，瘦猴的地位一下就凸显了出来，可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所以瘦猴应该是除了公安机关外，对曾诚的消息和动向最为敏感的一个人。 而且，瘦猴并不同于在逃的黑老大曾诚。他只做些狗干人不干，最多被拘留个十天半月，一般则是罚款了事的小勾当。在公安机关的档案中，还算不上大奸大恶一类的存在。反而很多时候，能从他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哟，贾警官，可不敢这样说。曾诚可不是我们老大。” 贾伟岂能不知，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 “问你话呢，到底有没有曾诚的消息？” 荣亮可不像贾伟，近来又受战友文雨非一家人遭遇的影响，不开口那张脸就够黑的，一开口则更黑。 于是，本来就对荣亮一直很怵头的瘦猴，听到荣亮的问话马上点点头说：“荣警官，还真巧，我刚得到一个关于曾诚的消息。”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曾诚现在哪里？” “是我一个哥们说的，今天上午在松原市火车站看见过曾诚。” “你确定？” “我哪敢对荣警官撒谎？” “人呢？我是说你那个哥们在哪？” 曾诚，这可是重案组也好，国安局那边也好，都急于要抓捕归案的人，所以凌战听到这里也问了一句：“是谁在松原市火车站看见的曾诚？” “警官，他就在那边，我去喊他过来。” 虽然瘦猴不知道凌战的身份，但是从荣亮三人对凌战的态度上早就发觉，这应该是与受伤住院的重案组队长傅原同等级别的人，或许是来接替傅原的也说不定。所以急忙转身就走，并很快把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看起来并不怎么扎眼的年轻人叫到了四人面前。 “小鸡，快给警官说说你看到曾诚的事。” 听到瘦猴的介绍，贾伟差点没忍住，于是急忙问站在身前的年轻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各位警官好，我姓姬，周王朝的国姓。我叫姬润宇。” “你在哪里看见的曾诚，什么时间？” “前天我去松原市找朋友玩，今天上午八点半打算坐火车回来时，看到曾诚领着两个人出现在松原市火车站出站口。” “你确定没有看错？” “不会看错。我们和曾诚在将军城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会看错人呢。” “看到他和什么人在在一起，后来又去了哪里吗？” “没有。因为火车已经开始检票，所以我只看了曾诚一眼就进候车室了。” “他看到你了吗？” “没有。看曾诚的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什么人，等出站的人，还是等人去接他？” “曾诚是背对出站口站着的，目光在火车站广场上逡巡，应该是等人去接他。”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好，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各位警官再见。” 瘦猴和姬润宇离开后，凌战他们要的烧烤也上来了。一边吃凌战一边考虑了一会，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对荣亮说：“我知道凌晨有一趟去松原市的动车，吃完饭你叫上增元辛苦一趟。争取尽快把曾诚从松原市带回来。” “好的，凌队。” 荣亮马上答应一声，匆匆吃饱肚子，电话中与赵增元约好在火车站汇合后，便起身走了。 剩下凌战、贾伟和齐志斌三人继续留在那里吃着烧烤，贾伟却提醒凌战道：“如果姬润宇说的没错，万一曾诚是等人接他回这里呢？” “那样岂不是更好？” 贾伟和齐志斌想想也是，现在曾诚在将军城的几处住所都被民警封锁着，而且二十四小时有人在暗中蹲守。除非他不回来，只要一回来就不可能不被立刻发现。 “曾诚要是能到案，我们手头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但愿吧，希望曾诚能知道一些我们不掌握的内情。”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八 升级版哭泣天使 就在杨玉廷九月二十三号下午四点被重案组带走之后不久，网络上便出现了一条新闻。标题非常醒目——《科技大学教授杨某廷被警方带走》。新闻内容中简洁明了地写道：警方怀疑上个月发生在本市的两起凶杀案，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遇刺案，科技大学自动化系大二女生杨文静被害案的嫌疑人，正是科技大学英语教授杨某廷。 甚至，网络上还出现了杨玉廷被从教学楼中带出来，被警察押上警车的模糊镜头。显然是有人看到后，用手机拍摄的画面。 随即，在晚上的市电视台的新闻中，也播报了内容相同，极为简短的一条新闻。不过，并没有任何警方人员出面证实这一消息。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将军市都不淡定了。以至于市公安局顿时成为所有目光聚集的焦点，按照市局办公室齐主任的话说，电话都要被市民和想要预约采访的记者打爆了。 这也难怪，对于已经多年未发生凶杀案的将军市来说，接连发生两起凶杀案本就让人心惊，何况被害人的身份又那么特殊呢？一个是身价数十亿的斗升集团董事长，一个是分管政法的副市长和市法院民事庭庭长的女儿。 无疑，这条新闻被暴出去，肯定是得到了重案组的授意。目的当然是想借以迷惑神秘的未知人物a。 拒绝所有媒体采访的凌战等人，更不会去关注市面上漫天飞的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而依然专注于对杨玉廷住所和办公室的搜查工作。从当天下午的四点到夜里十点，又从第二天上午八点进行到十一点总算告一段落。虽然为了麻痹未知人物a，国安局不方便出面，但还是悄悄派了两个人到市局技术科逐一检查了被重案组搜集来的，感觉有疑点的物品，特别是杨玉廷身边有经常被翻动痕迹的书籍。 让人失望的是，从中并没有发现一本与崔露怡和张春鹤在劳动公园跟踪电磁波信号时，手腕上特殊装置记录下来的信号内容相符的书。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杨玉廷是个高智商的间谍，他既然已经感觉到自己被组织抛弃了，而且正打算离境外逃，那么必然会提前销毁相关证据。 但是有一点，不论是国安局，还是重案组的人都想到了。那就是身为计算机编程高手的杨玉廷，应该不会轻易把自己辛辛苦苦编写的程序毁掉。因为每一个高级程序的编写，不仅会消耗编程者大量的精力，同时还具有不可复制性。也就是说，一旦写好的程序弄丢了，想要重新写出来，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可以凭借个人记忆复写出来。因为即便是个小程序，往往也有数百上千行，谁有那么好的记忆力。何况，编程是需要非常严密的逻辑思维，容不得出现半点错误。所以，只能是从头开始再编写一遍，等同于再一次创造。 于是，当众人无法从杨玉廷的物品中找到可以印证他就是那个神秘电磁波要联系的人时，大家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搜寻同时出现在杨玉堂和杨文静笔记本中，那个用来加密文件夹的高级加密程序上。 尽管认可了凌战提出来的“第四种可能”，也就等于排除了杨文静一案是杨玉廷所为，但是出现在杨文静笔记本中加密文件的高级加密程序，不论是重案组还是国安局都没有排除是杨玉廷编写的可能性。同样，也不能排除文件夹中的英文情书，也无法排除是杨玉廷写给杨文静的可能。只是还不清楚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而已。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齐志斌把从杨玉廷早已整理好的离境行李中找到的一个大容量移动硬盘连接到电脑上，在其中众多诸如有关《英国文学史》课题研究论文，讲义，生活图片，风景图片等等文件夹中发现了一个标注为“隔离病毒”的文件夹时，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疑云。 对于普通计算机用户来说，发现被病毒感染的文件后，因为有些文件由于种种原因并不能用杀毒软件成功删除，所以只能选择把这些被感染的文件转移到“病毒隔离区”的行为是很正常的。可是对于编程水平达到了黑客级的杨玉廷来说，在其电脑硬盘中发现这样的文件夹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当然可以解释为，杨玉廷是为了破解“病毒程序”才故意保留下计算机感染的原始病毒作为样本使用。但是细心的齐志斌却不能完全赞同这种想法。同样是计算机编程爱好者的他，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每次常识破解之后，他都会随手把病毒程序删掉，绝不会保留下来。 所以，齐志斌很好奇黑客级的杨玉廷究竟在这个文件中保留了什么东西。 为安全起见，齐志斌先把这个被杨玉廷标注为“隔离病毒”的文件夹复制了一份，移到一只空白的u盘中，插入一台基本上不用的电脑上，这才尝试着打开。 非常顺利地打开之后，看到其中共有四个文件，分别被标注为“病毒ⅰ”、“病毒ⅱ”、“病毒ⅲ”、“病毒ⅳ”。顿时让齐志斌对自己刚才的怀疑产生了动摇。 “难道真的只是病毒样本吗？” 心里嘀咕着，齐志斌还是把鼠标移到“病毒ⅰ”上轻轻点击了两下，顿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是一长串计算机程序。因为没有标题，也没有说明，齐志斌只好逐句逐句地读下去，想试试自己能否读的懂。 读了数十行，齐志斌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能肯定眼前这个程序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一不做二不休，齐志斌干脆把电脑转换到dos模式，并开始运行这个陌生的程序。 突然，眼前的电脑屏幕一暗，顿时从音箱中传来一阵清晰的声音。 “……目前第三季度除去国庆假期外只剩下不到一周时间，虽然在各部门的努力下圆满完成了本季度的各项任务，但是由于新进订单量的增加，第四季度的交货形式变得越来越严峻。所以，还希望各部门再接再厉，为超额完成今年的既定目标，提前安排好下一季度的工作……。” 无需齐志斌招呼，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早已把重案组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是哪家企业的会议录音？” 贾伟话音刚落，就听宋瑾说：“好像不是录音。” “不是录音？难道还是实况直播？” 听宋瑾说完，凌战赞同地点点头说：“小宋说的不错，这应该就是某个企业正在召开的会议直播。” 虽然之前没有谁注意过齐志斌是在运行来自杨玉廷移动硬盘中的某种计算机程序，但凌战等人还是从齐志斌打开的电脑是在dos模式下运行看出来，不可能是播放的录音。 “……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关于我们瑞博集团在上交所上市的事宜，前期工作都已做好。而且，证交所的审核也已经顺利通过。如不出意外，元月份就可以在上交所的交易平台上看到我们的股票代码了。” “瑞博集团？钟彩妮她老爸的公司？” “小贾，你马上去一趟，看看瑞博集团是不是正在召开会议。另外重点关注一下会议室，或者董事长钟瑞办公室里都有什么连接到网络上的终端设备，特别是有没有智能电视机。” “是。” “不论发现什么，都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 等贾伟转身离开之后，齐志斌转头看着宋瑾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程序吗？” “据我们最近掌握的情报，有一种名为‘哭泣天使’的黑客程序，可以通过网络侵入接通电源的智能电视机，并控制电视机变成一支隐形麦克风，从而窃听电视机所在空间的所有声音。” “小齐，不要中断目前这个程序。把另外三个也复制到其他计算机上运行看看。” 既然已经发现并不是病毒，也就不用再担心会感染计算机文件了。只是当另外三个程序开始运行后，除“病毒ⅲ”没有反应外，“病毒ⅱ”和“病毒ⅳ”的运行结果，顿时惊得的大家出了一身冷汗。 程序“病毒ⅱ”所侵入的是一台带有摄像头的笔记本电脑，不仅能接收到清晰的声音，还能看到清晰的画面。当大家看清楚出现在画面中的人，正是傅原队长的未婚妻蓝梅时，无不大吃一惊。 “凌队，这已经不是最初的‘哭泣天使’，而是升级版的‘哭泣天使’了。” “是啊。我所知道的‘哭泣天使’也仅仅是控制智能电视机成为隐形麦克。像眼前能控制带有摄像头的笔记本电脑，连视频都可以接收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而程序“病毒ⅳ”一运行，齐志斌就再也坐不住了。满面通红，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搓着双手对凌战解释说：“凌队，那台笔记本我只是放在宿舍偶尔用来玩玩游戏，从不带到办公室来。” 至此，所有人也就明白，画面中出现的场景正是齐志斌的单身宿舍。 “大家都了解你，不用过于自责。”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二十九 曾诚到案 看到“病毒ⅱ”和“病毒ⅳ”的运行结果后，已经无需等前往瑞博集团证实的贾伟的汇报了，凌战当时就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林局，我们找到证据了。”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知道电话中不方便多讲，所以林佳什么都没再问，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在重案组办公室听完凌战的介绍，又看了看三个程序的运行结果后，脑海中自然而然产生与凌战等人心中相同的疑问。 杨玉廷为什么选择监视瑞博集团、齐志斌和蓝梅？ 通过彼此交流和分析，比较好确定的是，监视齐志斌是为了掌握重案组办案的细节和进度。 那么监视瑞博集团的目的呢？ 瑞博集团是一家生产民用雷达的民营企业，产品主要针对远洋货轮，以及出远海作业的渔船，并没有涉及到军工产品。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杨玉廷是对瑞博集团的产品感兴趣的可能性。既然如此，也就可以排除是监视钟瑞的可能性。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要监视海龟双料博士，即将前往四维研究所上班的钟彩妮了。其中的原因，不用再解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让所有人大感不解的是，杨玉廷为何要监视银汉公司的技术总监蓝梅？ 如果说是因为蓝梅是傅原的未婚妻，杨玉廷监视她的目的也是为了摸清重案组在杨玉堂和杨文静遇害案上的侦办动向，多少有些牵强。因为了解傅原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组织纪律性非常强的人，即便蓝梅是他的未婚妻，也定然不会轻易对蓝梅提及太多工作上的事情。 包括林佳也曾在为数不多几次前去探望病房中的傅原时见到过，每当有同事前去，蓝梅都会借故走开，以避免打听傅原工作之嫌。 至于银汉公司的产品，作为只对军事机密感兴趣的杨玉廷更不会感兴趣了。因为银汉公司是一家规划设计公司，主要承接来自国内外各种项目的规划和设计。也从未听说过有哪家国内的军事单位，曾经找过社会上的设计单位进行过项目的规划和设计，就更不要说小小的银汉公司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呢？ “会不会是一直单身的杨玉廷看上蓝梅嫂子了？” 刚刚回来，在旁边听完凌战对林佳的介绍，得悉齐志斌也成了杨玉廷监视对象的贾伟，话一出口就引来荣亮的鄙视，而其他人甚至都没看谁转头他一眼。 以至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贾伟伸手拍了一下齐志斌的肩头，并小声嘀咕道：“恭喜你，小同志，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又中奖了。” “嗯，贾伟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突然听到林佳这样说，贾伟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向凌战请示道：“凌队，要不要我再去一趟银汉公司？” 不等凌战接话，林佳却对贾伟说道：“不用再亲自跑一趟。你们谁有蓝梅的电话号码？” “林局，我有。”宋瑾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林佳等人解释说：“前天下班后，我和妹妹在街上溜达，刚好路过人民医院，便顺路进去探望了傅队一下。当时蓝梅也在，我们不由多聊了两句，临走在蓝梅的建议下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 “那就你给蓝梅打个电话问问，她是否认识杨玉廷，可曾发现电脑有异常。” 当着大家的面，宋瑾马上拨通了蓝梅的手机，并随手按下了免提键。 “梅姐，是我，小宋。” “是小宋啊，还没下班吧？” “没呢，不过快了。”宋瑾微笑着说：“梅姐，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梅姐现在方不方便？” “什么事？不用这么客气，我方便。” “梅姐认识科技大学的杨玉廷吗？” “怎么了，小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稍微顿了顿，电话那头的蓝梅又接着问：“和你们的工作有关吗？” “有点关系。” “呵呵，实不相瞒，我们不仅认识，杨教授还……多次对我表达过那个意思。” 听到这里，贾伟马上卖乖似的转头看了一眼脸色黑漆漆的荣亮，并“啪”的一声下意识打了个响指。 “多次？梅姐，他最近接触过你吗？” “一周前还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要约我出去坐坐，被我婉拒了。” “哦。”宋瑾看着林佳，继续对着电话问道：“还有一件事，梅姐，你身边的笔记本电脑最近可有异常的地方？” “异常？我好像没发现什么……。”突然宋瑾的手机中传来蓝梅一声低低的惊呼声，随即对宋瑾说道：“不对，笔记本电脑内置的摄像头我从来没用过，怎么指示灯现在亮了？” “梅姐，你之前没有发现这个异常吗？” “从来没注意过。要不是你提醒，到现在我也不会注意。”蓝梅在电话中继续说道：“这台笔记本电脑，虽然经常开机，但我并不怎么用。平时只是把设计图纸的备份储存在里面，偶尔会带着去现场。由于主机不方便上网，所以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用来浏览一下网上的新闻。” “哦。”看到林佳对自己点点头，宋瑾对蓝梅说：“梅姐，是这样，估计你也看到新闻报道了。我们昨天拘捕了杨玉廷，在他的移动硬盘中找到一个程序，打开后发现正是用来侵入你笔记本电脑的。现在，这个程序还在运行，我们能清晰地看到你办公室内的情况，以及听到所有的声音。” “啊！”显然蓝梅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吃惊。“他……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令人不耻的行为？！” “先这样好吗，梅姐？回头我们会毁掉这个程序，你以后也多注意一点。” “谢谢你，小宋，以后我会加倍注意的。” 当宋瑾和蓝梅结束通话后，重案组办公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不过接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蓝梅被杨玉廷监视的这件事情，更没有谁问蓝梅与杨玉廷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认识的问题。 “凌队有没有想过，为何杨玉廷监视的都是笔记本电脑，而不侵入台式机呢？” “会不会是因为台式机很多都没有音响设备的缘故？” “但，毕竟有一部分是配备了音响设备的，比如你们这里就有两台。” “小齐，你能不能修改一下这个程序，尝试侵入台式机试试？” “凌队，我只能说是试试，最好请宋姐帮帮我。同时，也需要时间。” “那就让小宋帮你，时间没问题，接下来你们俩就做这件事。” “是，凌队。” 答应完，齐志斌关掉监视自己笔记本的那个程序，带着u盘与宋瑾到隔壁的空闲房间去了。 正在这时，昨天夜里连夜赶往松原市搜捕曾诚的荣亮和赵增元也顺利把在逃的曾诚带了回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荣亮对凌战说：“早晨一到马上联系松原市公安局，在他们的协助下没怎么费事，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曾诚的行踪。” 曾诚的到案对重案组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好消息。所以把曾诚收监后，凌战问林佳：“现在要不要提审杨玉廷，林局？” “还是晚饭后吧，马上就到下班时间，大家先填饱肚子再说。”说到这里，林佳微笑着又说：“近段时间让各位忙坏了，所以今晚我请你们吃顿大餐。” “林局太客气了，……。” 还不等凌战说完客气话，贾伟已经插言道：“林局，我知道一家新开张的饭店，物美价廉不说，还是我们一个熟人开的呢。” “那好，贾伟带路，我们就去那家。”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章 佳雨酒店 以齐志斌的意思是，自己留下来继续尝试修改“病毒ⅳ”，也就是监视他自己的升级版“哭泣天使”程序，看看能否侵入指定的台式电脑，让宋瑾跟着去吃饭，回头给他捎一份回来就行。可是架不住贾伟的拖拽，最终还是齐志斌和宋瑾都一起去了。 很快来到贾伟所说新开张的酒店门前，果然看见装饰一新的门脸，以及门口贴着的红纸黑字“试营业”三个大字。正当走在前面的齐志斌停下脚步仰头看门楣上的酒店名称，只看清是“佳雨酒店”，还没来得及多想时，却被贾伟在背上推了一把，顿时踉跄两步进入了酒店大厅。 “齐警官，是你？” “甄小姐？！” 齐志斌并没有听见在重案组时贾伟说的那句“是我们一位熟人”的话，所以突然看到二十岁出头的混血美女——田小雨的远房表姐甄佳丽时不由就是一愣。 “齐警官来得可真巧。这两天我还在想，该找个什么机会通知齐警官一声，请齐警官开业那天过来捧场呢。” “这家酒店是甄小姐开的？什么时间开业？” “是我和小雨一起开的。”见齐志斌的目光在酒店内扫了一眼，甄佳丽笑着说：“小雨还在读书，等国庆节放假，酒店正式开业那天就会回来了。” 听甄佳丽这这样说，大家也就明白为何酒店会取名为“佳雨酒店”的缘故了。 这时甄佳丽也看到了正走进来的贾伟等人，于是急忙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虽然不认识凌战和林佳几个，贾伟、荣亮、萧华和宋瑾，包括郇建国她还是见过的。所以热情地打招呼道：“欢迎各位警官光临。” 除了贾伟外，没有人知道甄佳丽回来开酒店的事，所以荣亮、萧华和宋瑾不约而同都看向了他。 而贾伟也够促狭的，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来这里，还说是一位熟人开的酒店，这时却偏偏一拉齐志斌的胳膊说：“小同志，怎么还不给凌队和林局介绍一下？” 齐志斌被贾伟挤兑的没法，只好微微红着脸指指甄佳丽说：“林局，凌队，这位是曾经在市局前面舜井街上摆豆花摊的田小雨的表姐甄佳丽。” “小同志，你紧张什么？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贾伟故意瞪了齐志斌一眼，随即反问道：“林局和凌队知道田小雨是谁吗？” 听到这里，荣亮先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拨拉了贾伟一把，随即拉着齐志斌的胳膊转身就向里走。而一直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这一切的甄佳丽适时抬脚抢到荣亮前面，一直引领众人来到一个足以容纳十五人的大房间内。 “各位警官，这是我们店里最大的房间了。”边说边示意跟进来的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现在是试营业期间，我们又都是熟人，所以各位警官今晚的消费，菜品八折，酒水一缕六折。” 重案组原本就有六个人，加上宋瑾和赵增元则是八个，而林佳还带来了崔露怡和张春鹤，所以他们一行人足有十一人，也的确需要一个大房间才能坐得下。 很快在甄佳丽的亲自张罗下，众人点完菜，等甄佳丽离开后，萧华才把田小雨是谁又是怎么回事大致向凌战和林佳解释了一遍。 “小齐还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由于是萧华刚刚介绍完田小雨就听到林佳的问话，齐志斌显得更加局促了些。 “说说你心目中女朋友的标准是什么，回头遇到合适的帮你介绍一个。” 鬼使神差地，齐志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林佳身边的宋瑾一眼。以至于在眼尖的贾伟的“嘿嘿”声中，宋瑾那张一贯挂着可亲微笑的俏脸微微发红起来，急忙垂下眼帘，伸手端起身前桌面上的茶水喝了两口。 “谢谢林局，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再告诉林局。” “小同志又言不由衷了。”贾伟以手支额仔细盯着斜对面的齐志斌问道：“你不会也和邪神吴明一样，像他们说的身体有问题吧？” “就你身体好。”荣亮突然开口抢白了贾伟一句：“被小薛又踢又踹的，脚都不敢挪动半步。” “亮哥，不是，每天下班后你不会吃饱了没事专门监视我去了吧？” “嗤，我撑得啊？” “我感觉是。” 许是荣亮一时没怎么注意贾伟的话中有“吃饱了没事”这几个字，所以下意识反问一句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毛病。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鼓着腮帮子，抬手推了贾伟的肩头一把。 噗嗤，萧华和宋瑾同时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崔露怡因为刚刚与重案组的人接触，虽然也很想笑，却还是低下头憋住了。 “小崔妹妹，想笑就笑吧，可别憋坏了身子。” 当贾伟一句话又把崔露怡逗笑后，宋瑾却带有报复意味地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想当哥想疯了，怎么见谁都觉得比你小？” “难道我又看走眼了？” “难道什么，好像你平时看人多准一样？” 随着贾伟和荣亮一唱一和的表演，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自然而然，话题很快又绕到了工作上。 于是凌战问荣亮和赵增元：“说说你们是怎么那么顺利找到曾诚的。” “事情的经过的确有些巧。”在荣亮的示意下赵增元讲述道：“我们到达松原市公安局说明来意后，对方当然也早就接到了对曾诚的协查通报，所以事先围绕曾诚在松原市可能存在的关系进行了大量摸排工作。 无意中他们得知曾诚在松原市竟然还有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还为曾诚生了个已经五岁的男孩。不过两人并没有办理结婚手续，一直以来就一个人带着孩子，靠曾诚按月汇给她的钱款在松原市生活。 松原市局自从发现这一情况后，便安排人手时刻关注着那对母子的动向。就在我们到达后不久，负责监视那对母子的民警就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曾诚三人。” “抓捕的过程中曾诚没有反抗？” “说来也怪，若换成其他人，抓捕是用不了一两个小时的，就是考虑到曾诚及其手下都是些亡命徒，所以事先用了不少时间做好万全准备才动手的。可是抓捕的时候，曾诚却出奇的配合。” “呵呵，善恶到头终有报。想必作恶多端的曾诚这次也看清形势了，说什么都不可能逃不出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所以不得不选择束手就擒。” “曾诚的手下和那对母子呢？” “曾诚的两名手下被松原市警方拘捕了，考虑到就我们两个人所以没有一起带回来。回头他们会派专人押送过来。至于曾诚的女人，当时突击审问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疑点，所以还是由松原市警方派人监视其居住。” “好，酒菜也都上来了，我们先庆贺一下。” 凌战话音刚落，贾伟端起茶水向荣亮示意一下说道：“亮哥威武。小弟敬你。” 由于晚饭后还要连夜提审杨玉廷和曾诚，所以大家都没有喝酒，只是以茶代酒表示了一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一 避重就轻 “杨玉廷，现年四十八岁。三十年前考入华东师大英语专业，同时自修计算机专业。二十六年前毕业后，前往英国牛津大学深造，攻读英国文学史，继续兼修计算机专业。两年后取得英国文学史博士学位，并被校方聘为该专业教授。 留校任教期间与一位计算机专业的美女硕士研究生——珍妮相识并相恋。后来在得知珍妮是隶属于25af情报组织的一名情报人员的真实身份后，受美女和金钱的双重诱惑，毅然选择加入了25af情报组织，代号‘金丝猴’。 接下来边教学边接受间谍组织培训长达十五年之久，于五年前回国，并受聘于科技大学，成为科技大学一名英文教授。 五年间，不时以郊游为借口，出没于西郊凤凰山下的军工企业东风涂布厂周围，偷拍涂布厂的厂区布局照片，以及岗哨的位置和数量，包括记录下岗哨轮班的准确时间，并及时传送回总部。 还有，每年不下数十次出现在四维研究所附近偷窥，并成功以找人为借口混入过四维研究所两次。只是被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及时发现，才没有得逞。” 林佳对杨玉廷的审讯很别致，并没有按照习惯的套路走，而是一上来就把国安局掌握的有关杨玉廷的大部分信息罗列了出来。不仅如此，也没有给杨玉廷戴手铐，甚至一反常态地没有按照常规取下他左手手腕上的腕表。 一边讲述一边观察着杨玉廷的反应，随后停顿一会才问道：“杨教授，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可有出入？” “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大部分内容是真实的。不过，我的确与英国女子珍妮相识并相恋过。至于她是不是25af组织的成员，从始至终我都不清楚，就更不要说受其诱惑也加入其中的事情了。 再者，我并没有偷拍东风涂布厂的厂区布局，观察岗哨，自然也不存在向什么境外组织传送情报的事实。 至于四维研究所，其位置本就在市中心，不经意间总会路过门前。虽然的确进入过两次，可真的是去找人。” 杨玉廷的回答等于把林佳关于他是25af情报组织间谍的事实彻底否认了。 这倒也在林佳的预料之内，不然何至于会监视他那么久才动手呢？原因之一不就是因为考虑到在不掌握确凿证据之前，杨玉廷绝不会轻易招认。 “好吧，既然杨教授不承认，那么我们暂且不提有关25af的事，只说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林佳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明明是于七月二十五号离开赶往海南，并于八月九号返回，为何要撒谎说是十一号，也就是杨文静遇害那天才回来。 还有，明明八月十号那天下午杨文静曾经在你办公室见过你，你为何不承认呢？”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撒谎？” 见杨玉廷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林佳示意崔露怡把桌子上打开的电脑屏幕扳向杨玉廷。里面正在播放的是复制于科技大学化验楼门前那个监控摄像头，以及八月九号那天杨玉廷曾经出现在京华小区附近的视频资料。 “这又能说明什么？”没等两段视频播放完，杨玉廷就说道：“的确，我在返回的时间上撒了谎，可那牵涉到个人隐私，所以不方便说。但也不能说明我参与了杨文静遇害一案，更不能说明我就是杀害杨文静的凶手。” “没人说你是杀害杨文静的凶手。” “那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难道你们怀疑是我雇人刺杀的大哥杨玉堂？” 从杨玉廷对自己是25af情报组织成员的全盘否认，到现在只围绕着杨玉堂和杨文静两起刑事案件说事，其避重就轻的用意上可以看出来，在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死不承认自己是间谍的打算。一个普通人都会知道，间谍罪，现在叫“危害国家安全罪”或者“颠覆国家罪”的罪名有多大。何况是高智商的知识分子杨玉廷，当然要比普通人更加清楚，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其将要受到的惩罚有多严厉。 “实不相瞒，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确怀疑过你是两起刑事案件的主谋，但是现在知道你的确没有参与其中。” 对流露出满脸疑惑的杨玉廷微微一笑，林佳继续说：“杨教授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们的身份，我们并不属于市局重案组，而是来自市国安局。换种说法就是，我们之所以要拘捕你，自然是手头掌握了有关你是25af成员，也就是军事情报间谍的有利证据。 当然，以杨教授的智商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为何不把你带到国安局去的原因。” 说到这里，林佳停下来对身边的赵增元点点头，随即赵增元转身走了出去。 而杨玉廷听完林佳这番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刚好盖住他那只腕表置于胸前。同时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半眯起眼睛，选择了沉默。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是很清楚他摇头的动作是继续否认自己是25af的情报人员，还是向林佳表示并不清楚为什么不带他去国安局，而是带到重案组的原因。 很快转身出去的赵增元怀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与宋瑾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赵增元把笔记本放到桌子上，宋瑾弯下腰鼓捣一会后，随即拨转电脑屏幕对准半眯着眼睛的杨玉廷。 “杨教授请看，现在运行的是不是你所编写的升级版‘哭泣天使’。” 闻言陡然睁大眼睛，不仅把后仰的上半身恢复过来，甚至还向前探了探。当他看清楚笔记本屏幕中播放的清晰画面，正是在受审的他本人时，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刹那的惊容。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刚才也说过，我自读大学起就酷爱计算机编程。平时我最喜欢的也是编写一些稀奇古怪的计算机程序，这只不过是我写来闹着玩的。” “写来闹着玩？用来监视重案组干警也是闹着玩吗？” “毕竟感觉到你们开始怀疑我是杀害大哥的凶手，我岂能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所以才希望通过监视齐警官的电脑而探悉公安局的办案动向，这也是人之常情吧？虽然我知道这种行为已经触犯法律，可总比被你们冤枉成杀人犯要强得多。” 明显的强词夺理，林佳并没有受杨玉廷强行狡辩的态度影响，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侵入银汉公司技术总监蓝梅的电脑？” 杨玉廷没有丝毫迟疑地答道：“我喜欢她。” “瑞博集团呢？” “我一直希望能在蓝梅和钟彩妮之间追求到一个。她们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优秀女子。” 林佳皱皱眉没有再继续说，而是转头向审讯室一侧点了点头。随即早已等候在外面，通过单向玻璃观察着审讯室内一举一动的张春鹤，把事先准备好的电磁波发射装置启动起来。并准确发送一遍，昨天上午他和崔露怡在劳动公园追踪并通过手腕上的特殊装置记录下来的莫尔斯电码：、、……。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二 认罪 除了在杨玉廷的移动硬盘中发现的升级版“哭泣天使”外，并没有再发现其他更加有力的证据。特别是当杨玉廷全盘否认自己是间谍，而对于“哭泣天使”的解释，更是避重就轻，狡辩说是出于对重案组侦办动向的关注，以及因为喜欢蓝梅和钟彩妮才才会如此做时，林佳就更需要找到一个让杨玉廷无法继续狡辩的突破口。 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是通过崔露怡和张春鹤对于神秘电波的追踪情况，以及接替崔张二人监视杨玉廷的另外一个小组的汇报，林佳的判断还是更倾向于，那个出现在劳动公园的神秘电波要联系的人应该就是杨玉廷。 可是翻遍杨玉廷可能接触的所有书籍，也没有从中发现与破译出来的莫尔斯电码内容相符的一本，包括对杨玉廷电脑中下载的电子书籍都检查过了，还是毫无发现。 找不到用来解读以莫尔斯电码发给杨玉廷指令的书籍，林佳等人只好转而寻求从杨玉廷的行礼或者身上发现他用来接收莫尔斯电码的特殊装置。所以在把杨玉廷收监之前，曾经仔细检查过他的随身物品及身体，却同样没有发现可疑的之处。 这样的结果也并不让人感到意外，毕竟以杨玉廷的智商，又接受过十几年的间谍培训，如果轻易在其身上发现疑点反而更让人怀疑。 最终，林佳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杨玉廷左手腕戴着的那块普普通通的手表上。不过，在林佳的暗示下，好像所有人都疏忽了一样，谁都没有动那块表。 尽管不是十分肯定，但是林佳还是相信自己的推断。只要杨玉廷是那个神秘电波想要联系的人，他就一定有接收装置。无疑，其他地方没有疑点的杨玉廷，唯一没有检查过的腕表就成了被重点怀疑的目标。 根据经验，林佳清楚想要攻破像杨玉廷这样高智商间谍的心理防线，按照正常思路来肯定是不行的。故此，才打算赌一赌，才想对杨玉廷来个突然袭击。尤其是在审讯杨玉廷的过程中，发现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把那只腕表捂在右手之下，就更加坚定了林佳对自己判断正确的信心。 果不其然，当审讯室外的张春鹤启动电磁波发射装置，并按照莫尔斯电码有规律地发送出电波信号时，杨玉廷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而他捂在左手手腕上的右手，无形之间显得更加用力了。 “杨教授，请把腕表亮出来让我们看看。” 不需林佳再说什么，赵增元已经抬脚走过去，用力拉开杨玉廷紧紧捂在左手腕表上的右手。尽管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可是凑近了观察，通过腕表周边的皮肤却可以看出来，正在轻微地有规律地跳动着。当赵增元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按在表盘上时，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随着赵增元比对莫尔斯电码，连续报出由电波译出来的几组数字：“、4327……”。杨玉廷的脸色顿时变得犹如死灰一般。 “我们对莫尔斯电码的内容非常感兴趣，不知杨教授可愿意解释一下？” “无可奉告。” 说完之后，杨玉廷干脆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依着椅背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杨教授，你应该很清楚‘危害国家安全罪’的严重性。还有，近几个月来你始终无法与总部，以及与你的上线取得联系的事实说明，你早已被组织抛弃。不仅如此，你背后的组织和上线正在给我们制作种种假象，试图让你来充当刺杀杨玉堂和害死杨文静的替罪羊。我不相信你会察觉不到这一点。而你应该比我们更明白，25af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可以不客气地说，你现在不仅站到了国家和人民的对立面，成为一名叛国求荣的罪人，同时也沦落为25af的一枚弃子。”林佳顿了顿，以相对低沉的声音说道：“世界虽大，你认为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看到聚光灯下紧闭双眼的杨玉廷眼皮下的眼球蠕动了一下，林佳继续说：“我们尽管不知道这通过莫尔斯电码发给你的信息内容是什么，也不清楚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在试图招徕你。但有一点，不论是我们还是你本人都非常清楚的是，不管你接下来想要投靠到哪个组织，都将是25af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说到这里，林佳给闭着眼睛装出一副无动于衷姿态的杨玉廷留了足足三分钟的思考时间。 随即说道：“不要说以你的智商，就是个普通人也知道接下来等待你的道路只有一条。”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杨玉廷的反问虽然听起来很淡然，可林佳还是从中听出来一丝由于绝望而带来的不甘味道。于是微微一笑，话题一转说：“舍车保帅，壁虎断尾，25af之所以要抛弃你，是因为他们要保护一个比你重要十倍百倍的人——山姆大叔的眼泪。想必你最近一直试图要联系的，也正是此人。” 当杨玉廷听到“山姆大叔的眼泪”时，顿时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就我们所知，你也仅仅是知道这个代号，对于‘山姆大叔的眼泪’其人的信息，虽然他（她）是你的上线，你甚至还没有我们掌握的多。 但这并不妨碍你将功赎罪，为自己在国家和人民面前争取一线生机的可能。” “哼，在高墙之内度过余生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愿意失去自由，这是所有人共同的软肋。 “其实，不用我多说什么，想必一直以来你对国家法律的研究，特别是对于‘危害国家安全罪’的研究应该十分深入。甚至对于最近几年国内触犯这条法律的罪犯所得到的惩罚也十分清楚。 也就是说在你心里，结合之前新闻报道中的相关案例，对于自己应该被判多少年已经大致有数了。 如果你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又有立功表现的话，是有希望减去三至五年，也许更多刑期的。” 直到这时，杨玉廷开始关心起自己将来命运的时候，林佳才顺口说出这番具有一定诱惑力的话。 其实这些道理杨玉廷本人都很明白，也早就如林佳所说，对于自己一旦被捕后会判多少年做出了大致的估算。而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被组织抛弃的后果，可能还不如被公安抓捕去坐牢。只是每个人都会心存侥幸，在25af还没有对他采取行动，国安局这边也迟迟没有动手之前，他还是想搏一搏。所以才会尝试接受另外一个组织向他抛出的橄榄枝，才会打算尽早离境，以躲避国安局的抓捕。 可是现在已经落网的他，即便死活不承认是25af的情报人员，根据法律规定，以目前国安局掌握的有关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足以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起诉并被判刑。 既不想死在抛弃自己的25af手中，又不想在大牢中度过十余年的时光，杨玉廷权衡再三后，终于问林佳：“怎样才算是有立功表现？” 闻言心中窃喜的林佳，依然表情淡然地答道：“只要你所提供的消息真实可靠，而且又不在我们掌握的范围之内，就算是有立功表现。” “我怎么知道提供的信息在没在你们掌握的范围之内，还不全凭你们怎么说怎么是吗？”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因为把你这样的人才多关押几年，不论对我们这些人还是对国家都没有任何好处。再说，到了这里你除了选择相信我们外，没有其他第二条路可供你选择。” 又经过十几分钟的思考，杨玉廷终于答应彻底交代自己的问题，并积极配合国安局的工作。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三 杨玉廷的供述 “是什么组织想要招揽你？” “对方始终没有露面，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一个月后赶到悉尼，届时自然有人与我联系。”说着，杨玉廷指了指左手腕上的手表。 “这只腕表是对方提供给你的吗？” “不是，这只腕表是十年前我在牛津时买的。” “其中接收电磁信号的装置是何人所加？” “四个多月前，也就是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晚饭后我去洗浴中心泡澡，两小时之后准备穿衣离开时发现衣橱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只是当时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直到回到学校住处，刚想要解下来休息时，腕表却突然发出了极为有规律的震动。 很快，当我以莫尔斯电码尝试解读时，马上就读懂了信息的含义为：58版。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中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所以我以为是25af，或者从未露面的上线将会以这种方式与我联系，就一直耐心等待着。 可是随着大哥杨玉堂被刺杀，我发觉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也越来越对我不利。不仅被你们列为了两起凶杀案的怀疑对象，而且直觉告诉我，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威胁正一步步接近。于是我就更加急迫要与总部联系，与上线联系。在一无所获之后，我也就渐渐明白了自己已经被抛弃，而且正在被当做替罪羊暴露给你们警方的处境。” “是哪家洗浴中心？” “光明路上的帝豪。” “你经常去吗？” “是的，我办理过那里的会员卡。” 关于帝豪洗浴中心，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全市最大最豪华的一家洗浴中心。如果有人存心要对杨玉廷的手表做手脚，完全有能力在管理员不注意的情况下迅速打开衣橱取出手表，并在做好手脚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再加上，从五月中旬到现在，足足过去四个多月，别说那里的管理人员每天面对熙熙攘攘的客人，不可能记住什么，就是大厅中的监控也早已被覆盖不止四五次，所以，即便林佳想查也无从查起了。 “那个神秘电波总共与你联系过几次？” “三次，除了泡澡那天晚上外，第二次是在我第一次去劳动公园晨练前一天的下午，再就是这一次。” “第二次接到信号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在家家悦超市的日用百货货区。” “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没有。” “内容？” “早晨六点半劳动公园。” “去了之后呢？” “什么都没发生。不过那次之后，急于自保的我便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只腕表上了，所以经常到劳动公园晨练，期盼能得到进一步的指示。” “你所说的那本58版在哪？” “学校图书馆。借阅之后我从不带回住处和办公室。” 听杨玉廷这样一说，大家才明白为什么怎么找都毫无所获，原来从一开始就疏忽了学校图书馆这一条途径。 当然不能只是听杨玉廷的一面之词，必须要找到那本58版的，比对上通过崔露怡和张春鹤两人手腕上特殊装置记录下来的电波内容才能相信他。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只好等第二天上午再派人前去了。 “你与杨文静究竟是什么关系？” “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师生恋。” “为什么这样说？” “杨文静人很聪明，也喜欢学习英语，一来二去我们就彼此熟悉了，但也仅仅是师生关系。不知为什么，春节之后的杨文静突然变得主动起来。可是顾忌她的身份背景，我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止。虽然曾经动过心思打算把她拉进组织，可是还没等我采取行动，她就出事了。” “她笔记本中那个加密文件夹的加密程序是你编写的？” “是经过我的手帮她加密的，不过程序却是钟彩妮写的。” “钟彩妮的计算机编程水平比你如何？” “伯仲之间。” “那个文件夹中的英文情书是你写的吧？” “是我。” “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进行交流的？” “学校局域网后台。” “杨文静手中那只布艺玩偶也是你送的？” “我没见过，也从未送过她布艺玩偶。” “你们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拥抱而已。” “没有发生男女关系？” “没有。” “除了情书之外，你还送给过杨文静什么礼物？” “没有。” “你确定？” “当然。像我这样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送东西给别人。” 从杨玉廷的话语和神态中，林佳基本可以肯定，不仅那只天价的布艺玩偶不是他送给杨文静的，始终没有提及的带有夹层来自境外的卫生巾也不是杨玉廷送给杨文静的。 “钟彩妮编写的那个加密程序你还在哪里用过？” “不久前的一天很少联系的大哥打电话问我，能否请人帮忙给他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进行加密，因为有现成的加密程序，所以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钟彩妮不知道你懂计算机编程？” “知道。不过她是一个十分好强的女孩子，当我说两人比试一下高低，她就愉快地答应了。” “钟彩妮接触过杨玉堂的电脑吗？” “接触过，就在她刚刚回国后不久我约她到咖啡厅闲聊过一次。也是那次，我事先带着大哥给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是钟彩妮当着我的面把我复制在u盘中，她编写的加密程序装上去的。” “后来那台笔记本你是什么时候还给杨玉堂的？” “与钟彩妮喝完咖啡后，我顺路就给大哥送了回去。” “直接送到杨玉堂的手中？” “没有。当时大哥不在，是交给了他的女秘书杜小薇。”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杜小薇的？” “去年中秋节的前一天，大哥叫我过去吃饭，当时杜小薇在场。” “你对杜小薇了解多少？” “不了解。” “当时杨玉堂那个用加密程序加密的文件夹中的内容你看过吗？” “没有内容，是一个空文件夹。” “那就是说杨玉堂电脑中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是在文件夹经过加密后他自己放进去的？” “应该是。我把加密程序的钥匙通过短信发给了他，他随时都可以对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进行管理。” “你刚才说与杨玉堂很少联系？” “正常的话，一年到头最多两三次。一是中秋节，一是春节。除此之外，除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否则我们之间从不联系。” “为什么要监视瑞博集团？” 没人相信之前杨玉廷的供述，所以林佳旧话重提又问了出来。 “当然是为了监视钟彩妮。个种原因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得到。不仅日本特工科已经打算对她动手，25af也不想那么优秀的人才为中国军工所用。” “你是奉命行事还是自作主张？” “奉命行事。早在钟彩妮回国前我就接到25af的指令了。” “那又是为什么要监视银汉公司技术总监蓝梅呢？” 听到这个问题，杨玉廷明显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绪一样，眉头紧紧皱了皱，才以不是十分有底气的语气说道：“当三年前在市里举办的一次规划设计研讨会上，应邀前去做翻译时认识了蓝梅，我就被那个女孩子深深吸引了。 当然，吸引我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最关键的是她总给我一中若有若无的神秘感。要不是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可疑之处，我甚至怀疑过她具有和我一样的见不得人的另外一种身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四 神秘的年轻人 “七月二十五号去海南的目的是什么？” “散心的同时制造我不在校园的假象。” “也就是你刻意隐瞒返回日期，并在与杨文静见面的时间上撒谎的原因？为什么？” “前者是为了找机会接近化验楼前那个监控摄像头的主机。后者是在得知杨文静遇害后，不想被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接近主机的目的？” “想要销毁其中一段视频资料。” 杨玉廷这句话不能不让林佳等人感到惊讶，因为从中完全可以听得出来，杨玉廷费尽周折，从海南提前悄悄返回竟然是出于这样一个目的。不用问也知道，他想要销毁的那段视频资料对他非常重要，这可是国安局完全没有掌握的一条信息。 而其中最为惊讶的莫过于宋瑾，因为是她和齐志斌发现的化验楼前摄像头，并复制了主机中的视频资料，可是从中却没有发现有杨玉廷的身影。难道是自己疏忽了什么，还是杨玉廷口中所说某段他想要毁掉的视频中根本就没有他本人的影像？ “视频内容是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掩盖什么？” “也许你们也注意到了，其中有一段某天夜里杨文静与一位年轻人站在化验楼前闲聊的视频。” “为什么要销毁那样一段看起来与你并没有直接联系的视频？” “因为我从杨文静那里得知，那个年轻人总是有意无意想要从她那里打听有关我的信息。” 乍听起来杨玉廷这个理由还是不着边际，可是仔细一想林佳就马上明白了。于是问道：“不想让其他有心人包括我们赶在你之前找到那个年轻人，所以才想要毁掉那段视频？” “是的。因为对我感兴趣的只有两种人，一是你们，再就是其他几个境外组织的人。所以我想提前找到他，看看他究竟掌握了我多少信息。” “你知道城里共有几个境外情报组织？” “不是很确定，但我感觉应该不下三个。” “是哪三个？” “来自日本的情报本部，我所在的25af，可能还有英国的军情六处。” “接触过另外两个组织的成员吗？” “没有。刚才说了，那只是我个人的感觉。” “你之前见过视频中与杨文静交谈的年轻人吗？” “据杨文静说我们曾经在学校的英语角碰到过一次，可是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视频中与杨文静在化验楼前闲聊的，就是那个对你感兴趣的年轻人？” “七月二十二号晚上杨文静参加完英语角的活动后去了我的办公室，当时她告诉我说又见到那个年轻人了，而且两人是一起离开的英语角，并在化验楼前聊了几句才彼此分手的。” 听到这里，宋瑾不待林佳吩咐，马上起身走了出去。 而林佳继续询问杨玉廷道：“也就是说你去海南的决定是在那天晚上才做出的？” “是的。” “你又是如何从海南悄悄回来的？是八月九号回来的吗？” “买好火车票后，雇佣一个相貌与我相仿的人，拿着我提前准备好的假身份证冒充我乘坐火车，而我则另外花钱搭乘了一辆由海南运送水果到内地的大货车。是八月九号凌晨到的。” “车号？” “琼bj542挂。” “司机姓名？” “林玉军。” “那个冒充你乘坐火车的人呢？” “没有问。” “你怎么保证自己提前离开后，那个人就一定会冒充你乘坐火车？” “一是他也是中原人正打算返回，二是我答应给的钱必须要看到他到站后拍下的出站视频才能打到他提供的银行卡上。” “对方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到时候会赖账？” “那人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这样做必定有见不得人的理由，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卡号还保留着吗？” “没有。在请杨文静帮忙汇给对方钱款时，把写有那人卡号的小纸条也一并交给她了。” 这时宋瑾已经带着从科技大学化验楼复制来的监控视频走了回来，随手把u盘插入身前的电脑，点开后很快就找到了杨玉廷所说7月22号那天夜里十点四十五分，出现在化验楼门前杨文静和一个年轻人站在一起说话的影像。 “你所说就是这段视频吗？”拨转电脑让杨玉廷辨认一下，见杨玉廷点点头，林佳又问：“你找到那位年轻人了吗？” “本来八月九号那天下午杨文静到办公室找我时，我们约定如果那个年轻人再次出现在英语角时便通知我一声，可是两天后杨文静就遇害了。” “那个摄像头在杨文静遇害后也是你被你打坏的吧？” 林佳并没有把握，只是试探性地问了杨玉廷一句。不想杨玉廷竟然点点头说：“不错，是我。” 闻言沉吟片刻后，林佳问他：“你是想造成一种‘欲盖弥彰’的假象，让我们关注学校化验楼中的监控视频，从而把怀疑你是杨文静遇害案嫌疑人的视线转移到那个年轻人身上？” “是的。当我得知杨文静遇害后，马上就感到事情对我极为不利。倒不担心你们最终会把我当成害死杨文静的元凶，是怕接下来你们围绕杨文静遇害案展开的调查，会不会暴露我的真实身份。毕竟我与杨文静之间超乎正常的师生关系，太容易引起你们的关注。所以，这个时候那个打听我信息的年轻人对我构成的威胁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听到这里，大家不得不佩服杨玉廷智商之高，心思之缜密。 “关于那个向杨文静打听你消息的年轻人，你还知道什么？” “我想这应该是你们之前没有掌握的一条线索吧？” 没想到杨玉廷会在这个档口邀起了功。不过林佳倒也能从杨玉廷主动交代这样一条警方不掌握的线索行为中理解其心思和用意。一是从中看得出来，杨玉廷对杨文静并不是毫无感情，所以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到害死杨文静的凶手。二也算是他的立功表现。可谓一箭双雕。 于是微笑着答复：“杨教授放心，只要能根据这条线索找到那个年轻人，并从他那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记你一功。” 得到林佳的保证，杨玉廷才说：“我保留着杨文静交给我的，她与那个年轻人在英语角见面时的一段，涉及到我的英语对话录音。” “在哪里？” 搜便了杨玉廷所有的物品，重案组和国安局并没有发现任何录音资料，所以不由林佳不好奇。 “在学校局域网bbs上，一个网名叫‘幸运的流星’的学生发布的《英语角见闻》的帖子里。” 闻言林佳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以杨玉廷的心智，自然不会把一些可疑的信息保留在他自己身边，所以利用任何人都可以在上面留言发帖的bbs，把类似的信息不留痕迹地保存在网络上，任谁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回帖，当然不会引人怀疑。 马上宋瑾就在科技大学的bbs中搜索到了那篇帖子，并从中找出来杨玉廷说的杨文静和那个可疑的年轻人之间的英语对话录音，在得到杨玉廷确认后，随手复制并保存下来。 “你保存这段录音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只是想听听他们俩人的对话内容吧？” “当然不是。因为在那段视频中出现的年轻人的相貌十分模糊，而且他应该是有意选择背对摄像头，从而避免被拍下正面影像。所以，留下他的声音也许能帮助我更快找到他。” 以声音找人，对于国安局来说并算不得多么稀奇的方法。 “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曾诚吗？” “听说过，但不认识。” “听你的意思是从没出钱雇佣他做过什么事情？” “没有。” “瘦猴呢？” “这个人我雇佣过一次。” “做什么？” “想把吴明从钟彩妮身边赶走。” “你个人的主意，还是组织的决定？” “组织的决定。” “也就是说，在那次瘦猴带人找吴明麻烦之前，你和你的组织还是能够联系上？” “是的。”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你再也联系不到组织了？” “杨文静遇害前，准确说是我从海南回来后。” “之前都是用什么方式与组织联系？” “网络。” “也是用黑客方式登入并发送和接受信息吗？” “是的。” “有最近保留下来的痕迹吗？” “没有。从来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为什么在科技大学局域网服务器中会留有登入痕迹？” “是我一时的疏忽大意。总以为管理员会按时登入，只要管理员一登入，我们留下的痕迹就会被自动抹除。可没想到管理员竟然请假回家了，受杨文静遇害的影响，我一时没注意到。” “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雇佣瘦猴花了多少钱？” “说好五万，先付两万，事成后再付三万。可是他没完成任务，所以就只给了两万。” “瘦猴知道是你雇佣的他吗？” “不知道。” 林佳清楚，肯定又是通过网络进行的联系，所以也就没再问下去。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于是对杨玉廷点点头说：“谢谢你的配合，特别是主动向我们提供的那条重要线索。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如果杨教授接下来还能想起什么，请记得随时通知我们。”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五 是他还是她 林佳审问杨玉廷的同时，凌战也带人在审问曾诚。 因为白宇、段楚宇、武建的提前落网，审问曾诚的过程相对要顺利得多。可由于曾诚只是个被人雇佣的打手，所以他能够说清楚的，仅仅是自己为了赚钱而所做的一切，却提供不出更多有关背后雇主的有用信息。 按照时间顺序，曾诚首先交代的是致死周伟的那起车祸。 “当时有人通过我手下的小弟传递给我一条信息。” “用什么方式传递的？” “一张小纸条。” “如何交给你小弟的？” “那名小弟说他当时正在街上溜达，没注意什么时候口袋里就多了一张纸条。” “你那名小弟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 “林耀祖，自从我们败在吴明手中并守约离开将军城后，就失去了联系。” “当时一个人都没留下来？” “是的。” “你们就那么怕吴明？”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一个人都能打败我们，谁还敢冒险留下来向他枪口上撞？” 由于那时候凌战还没来，而白宇在刺杀杨玉堂后就躲了出去，并没有参与那次约架。去晚了的齐志斌同样没有看到打斗场面，所以凌战还是问了问曾诚当时的具体细节。听完曾诚的讲述，几个人对于吴明非凡的身手都有些暗暗心惊。 不过，那不是凌战他们审问曾诚的目的所在，于是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问道：“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 “一百五十万人民币一名普通的古董商人。若有意请于三日后穿黄色t恤衫前往狮子山下面谈。” “你去了吗？” “去了。” “见到人了？” “没有。” “那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又是用什么方式谈妥的？”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快递。” “哪家快递公司？” “飞鹰。” “快递内容？” “里面有一张周伟的照片，照片背面写有周伟的年龄、家庭地址、古董店地址等信息。还有一把市农行支行保险柜的钥匙。” “就这些？” “就这些。” “照片呢？” “看完后就烧了。” “难道你没有拍照保存？” “拍了，不过在我找到周伟本人后就把手机恢复出厂设置，里面所有保存的内容都删掉了。” 做了多年刑警的凌战当然了解像曾诚这样的人物做事，一向是遵守他们所谓的“道上规矩”的。所以，并没指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有关雇佣他的人的直接线索。而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四五个月，想要从飞鹰快递公司入手也是不可能了。 “银行保险柜是以什么人的名义开的？” “我的。” 对此凌战等人也都没有多问，毕竟银行业在某些环节上是始终存有漏洞的。用一张假身份证，和一个相貌相近的人就能顺利开户，以及租赁到保险柜，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那一次给了你多少钱？” “全部，二十三万美金。” “现金还是支票？” “现金。” 凌战微微一愣，也就马上明白了那人为何会付给曾诚美金的原因。一是用支票很容易让人根据付款账户追查到存款人的蛛丝马迹，二是支付人民币的话，一百五十万的数量也实在是太扎眼。 “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会一次性把报酬支付给你？” “想过。应该比较了解我们，知道越是这样我们越不敢动歪心思。” “是怕一旦收了钱不做事，将来那人会用同样的方式雇人报复你？” “是的。” “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用来给武建纹身的磁性材料，又是如何得知那种纹身可以接受电磁波信号的？” “是在我把周伟的情况摸清，准备找人付诸行动时，对方又给我寄来一封快递。不仅告诉我那种纹身的用途，寄给我一小包褐色粉末，还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行动方案。另外，又命令我在行动时间确定之后，要连续穿三天黄色足球衫，胸前的号码要和行动日期相符。” “你是说造成周伟死亡的那起车祸的行动方案不是你策划的？” “不是，我只是奉命行事。” “那份行动方案你不会也烧了吧？” “当然，在方案最后对方单独提醒——看后必须马上烧掉。”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留下来作为将来减轻你罪名的证据？” “看完方案后，压根就没想过你们会找到我。” “行动方案是手写的还是打印件？” “打印件。包括第一次收到的周伟照片背后的字迹也不像是手写的。” “什么意思？” “像是打印上去的那种行书字体。” “行动方案的具体内容？” “主要有五点，一是花钱收买一位交警（最好是协警）以便事后伪造现场。二是找一个人躲藏在周伟晨练的道路对面伺机袭击他，并吸引周伟的注意力，从而诱使周伟横穿马路进行追击。三是事先在选定袭击周伟的人身上，用随同寄去的褐色粉末为材料进行纹身。四是行动那天，以袭击周伟者身上的纹身突然感觉到三次明显的跳动为动手信号，不能早也不能晚。五是被收买的交警（协警）必须保证在周伟出事后第一个赶到现场。除此之外不需我管。” “就这些？” “就这些，基本上是对方的原话。” 能听得出来，其中的“伺机”、“诱使”等词语不是只读到高一的曾诚能够想到的。 “听你的意思，你并不知道出现在车祸现场的第三人，也就是给武建发送行动信号的人是谁？” “真不知道。” “你当时有没有去现场？” “没有，我在家里等武建和段楚宇的消息。” “给了武建和段楚宇分别多少钱？” “武建五万，段楚宇三十万。” “怎么支付的？” “都是从银行汇款。” 见曾诚的供述与武建和段楚宇的供述相同，凌战点点头问：“刚才你说看完那份行动方案后压根没想过我们会找到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们会找到武建或者段楚宇，从而顺藤摸瓜？” “我一直认为那几乎不可能。武建只是用一根普通的钢针袭击周伟，事后又被段楚宇神不知鬼不觉拔走，根本不会留下任何可疑之处，所以不论谁去处理都会当做一起正常的交通事故处理。” “还有一个问题，据那位刘姓纹身师和武建所说，当时那一包磁性材料并没有全部用完，剩余的被你藏在哪里了？” “在回来的路上随手扔了。” “是真话？” “是。” 接下来曾诚又相继交代了派白宇前去刺杀杨玉堂，以及与邪神吴明约架，想把吴明赶出将军城的经过。 从中听得出来，曾诚也感觉到前后雇佣他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这倒是与重案组的分析结果吻合。不过凌战还是故意问道：“听你的意思，后面这两次雇佣你的人，与第一次雇佣你制造车祸害死周伟的不是同一个人？” “应该不是。虽然都是用的飞鹰快递，也都是付的美金，但在某些细节上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比如？” “第一次所有传递的信息都是用的打印件，可是后面两次却都是手写的。” “那字迹你还有印象吗？” “有，很不正规，还没有我写的好看。要么刚学会写汉字，要么就是故意用左手写的。” “还有呢？” “第一次那人能够制定出非常详细的行动方案，并悄悄参与到行动中，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做事非常谨慎。可后面这两次，却只是付钱要结果，别的什么都不管。而且，付钱也没有第一个人痛快，都是分两次，先预付三十的订金，事成之后才付余款。” “还有吗？” “再有就是我的直觉了。” “那就讲讲你的直觉。” 曾诚首先讲了对第一次雇佣他的人的印象。并再次提到与在越南巧遇吴明时说过的那番话，顿时引起了凌战等人的高度注意。 “你觉得对方是一位年轻女人？” “我感觉是。” “身高多少？” “应该超过一米六五。” “体重呢？” “人很苗条，应该不超过六十公斤。” “穿什么样的衣服和鞋子？” “穿了一件灰色风衣，带黑色口罩，茶色墨镜，脚上穿的应该不是高跟鞋，更像是一双平底运动鞋。只看到她的裤腿，是比较紧身的露出脚踝的那种白色裤子。” “头发呢？” “头发是栗子红色，由于脖子上围了一条蓝色纱巾，头发被纱巾和风衣盖住了，看不出长短。” “被你收买的那个银行保安叫什么名字，是哪家银行？” “姓王，好像叫王建勋。是工行万泉路分行的保安。” “刺杀杨玉堂的计划是谁制定的？” “是我和白宇几个商量出来的。由于杨玉堂从不单独行动，我们根本找不到像对付周伟那样的机会。” “不直接刺死杨玉堂是谁的主意？” “是雇主。” “最后一次是通过哪家银行给你付的款？” “舜井街工行支行。” 凌战算算时间，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虽然知道银行的监控视频一般保留一个月以上，有时候也会保留三个月到一年，但那仅仅是针对柜台以内的视频，对于营业厅的视频一般不会保存那么久。不过，心中还是打算第二天一上班马上派人去看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六 遗祸江东之计 虽然时间已经是凌晨，审讯完杨玉廷和曾诚的林佳与凌战等人没有丝毫要下班的意思，全部集中到重案组办公室，先是彼此交流了审讯结果，随即便展开热烈的讨论。 “杨文静那只布艺玩偶不是杨玉廷送的？” 还有那种来自境外，被人做了手脚的卫生巾竟然也不是来自杨玉廷，这让凌战等人感到十分惊讶。 “我感觉杨玉廷在这两件事上应该没有撒谎。” 当大家看过来自科技大学化验楼的监控视频中，那个站在化验楼门前与杨文静闲聊了一会的年轻人的影像，并听完宋瑾从科技大学bbs上复制下来的，杨文静在学校英语角与其对话的内容后，所有人心中立马升起了两个疑问。 向杨文静打听杨玉廷情况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出现在杨文静遇害案第一现场的第三人？ 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重案组一直在寻找的未知人物a。因为建立在凌战提出来的第四种可能的基础上，a与杨玉廷属于同一个组织，甚至是杨玉廷的上线，那么他（她）根本无需打听杨玉廷的情况。 鉴于此，那个神秘年轻人也就不可能是出现在杨文静遇害案第一现场，也就是胡远宜家的第三人。道理也很简单，如果a是杨文静和杨玉堂两件刑事案的幕后元凶，则出现在杨文静遇害现场的人，若不是a，也必定是与a有着密切关系的人，自然也无需去刻意打听杨玉廷的情况。 自然而然，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之一无疑就是尽快找到这个从杨玉廷口中得知的，突然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神秘年轻人。 “遗憾的是，由于杨玉廷始终坚称与杨玉堂之间很少往来，所以还是没能找到潜伏在杨玉堂身边，那个被我们疏忽了的关键人物。” 听到宋瑾的话，林佳充满信心地说：“像杨玉廷这样高智商的间谍，想要让他一次性把知道的东西都吐露出来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他决定要将功赎罪时，就更不会像其他罪犯那样一股脑倒出来。” “林局说的对，以他邀功的表现说明，他肯定还掌握着我们急于想知道的重要线索。暂时不说出来，自然是想看看我们接下来的态度。” 到了郇建国这个岁数，在公安系统干了几十年的老干警什么样的罪犯没有见过。所以，即便他没有系统学过心理学，遇到杨玉廷今晚这样的表现，凭经验几乎一眼就能看穿其内心的所思所想。 “老同志，照你的意思，杨玉廷打算像挤牙膏一样吊我们的胃口？” “那倒不至于。但是在没有弄清楚自己和盘托出所知线索后，具体能减多少年刑期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痛痛快快都讲出来。” “总不能先找个法官来给他量量刑透透底吧？” 知道贾伟是在发牢骚，所以郇建国也就没再接口。出奇的是，一向与贾伟闹惯了的荣亮也一样没有接话。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林局，凌队。”萧华这时插口说：“如果我们的侦办方向没错的话，那么不论是未知人物a，还是李迪樱，竟然同时做出了一个十分巧合的举动——把穆启雄作为掩护抛给了我们。” “目前的确还不能做出这仅仅是一个巧合的判断，未知人物a我们虽然还没找到他（她），可是其身份已经相对明确了。可是李迪樱的身份还有待于进一步确定。只要确定了李迪樱的身份，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李迪樱与a应该不属于同一阵营。” 知道大家心里对于出现在将军城，围绕东风涂布厂的间谍组织都已心中有数，所以凌战在回答萧华的疑问时，也就没做过多掩饰。 “凌队，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三人，应该与崔露怡和张春鹤前天在劳动公园发现的电磁波信号有一定关联。今天我已经安排人手，顺着那台被人动过手脚的收音机往下追查了。” 听林佳说到这里，凌战开口道：“那就来个两头并进，回头我们这边追查在周伟车祸现场那个给武建传递信号的人。”说着凌战转头看向贾伟和赵增元吩咐道：“就由贾伟和增元负责吧。” “凌队，杜小薇哪里呢？” “调整一下，杜小薇暂时交给萧华。至于对杨文静人际关系的调查暂时缓一缓，等我们先把这个神秘年轻人查清楚再说。” 至此，接下来的工作重点逐渐明确，凌战当着林佳的面就把重案组各人的分工安排好了。 “荣亮负责根据曾诚的口供调查到银行保险柜存钱者的线索，重点是银行的监控，以及飞鹰快递的监控及快递员。穆启雄那里我来安排人手接替你。 宋瑾暂时把监视李迪樱的工作交给辖区派出所，有必要的话也可以从局里的刑警队调人。接下来你和齐志斌重点追查那个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年轻人。再就是比对一下贾伟从周伟妻子那里取来的古董档案，看看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可在其中。 我和郇叔负责寻找那个被曾诚买通，已经辞职的银行保安王建勋，并继续审问曾诚。” 凌战话音刚落，林佳就说：“凌队，调查那个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年轻人我再安排一个人来配合你们。”随即扭头对宋瑾说：“宋瑾知道该如何做。” “是，林局。” 知道林佳是因为当着太多人的面不方便多说，所以凌战也就没有多问。 “还有，一会我们离开时，要一并把杨玉廷带走，如果有新的线索，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凌队。”看着凌战，林佳说：“要不今晚就先到这里，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也好，那就到这里吧。”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若是再不下班回去休息，肯定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工作效率。 只是帮着把杨玉廷送上国安局开来的警车，毫无睡意的凌战又独自回到了办公室。倒上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微微闭起双眼，把晚上审问曾诚，以及刚刚大家的讨论过程在脑子里重新回忆并梳理了一遍。 曾诚所说买通银行保安王建勋后，通过银行监控看到的那个前去保险柜存钱的年轻女子并不一定就是雇佣他的人，也许只是一个跑腿的也说不定。 还有，杨玉廷交代的，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年轻人与未知人物真的a毫无关联吗？ 一贯喜欢逆向思维，擅于从不同立场考虑问题，并因此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正是凌战年纪轻轻就被同行称为刑侦专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当凌战习惯性地再次提出上面两个疑点后，不由陷入了长时间的深思之中。 关于第一个疑点，凌战越想越觉得是雇佣曾诚的人亲自去存钱的可能性很小。 首先，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银行内外都有高清监控，何况是经受过长期训练的间谍，怎么可能会冒那么大的风险。 其次，为了不让自己拎着一大包人民币的举动过于引人注意，据曾诚交代，他几次收到的都是美金。也就是说，付钱给他的前后两个人，都必须有条件能筹集到大量的美元现金。 这在国家对外汇管理十分严格的现实情况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的。那么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调查近期一段时间内换取过大量外汇的人，会不会从中找出躲在幕后雇佣曾诚的人的蛛丝马迹呢？ 想到这里，凌战脑海中马上冒出来“杨玉堂”的名字。有着长达五年洗钱犯罪经历的杨玉堂的确有条件随时动用大量美元现金。假设前后三次付给曾诚的报酬都是来自杨玉堂，那就必须要找到能够证明杨玉堂不仅听命于a，同时还在为其他组织服务，比如雇佣曾诚之人服务的证据。 凌战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假设，是因为杨玉堂毕竟是个商人，而且目前也没有丝毫能够证明杨玉堂是未知人物a所属组织成员的证据。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分析下去，如果雇佣曾诚的人真是从杨玉堂那里得到了大量美元现金，那么就完全有可能顺理成章地请杨玉堂派人把钱款存到指定的银行保险柜中。如此一来，曾诚在银行监控中看到的那个年轻女子，就必定是杨玉堂身边，知道他一定秘密，并时常替他跑腿的人。 至此，凌战心里马上升起这样的疑问——这个替杨玉堂跑腿的人会不会就是重案组一直在寻找的，杨玉堂遇刺一案中被疏忽了的那个关键人物呢？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不到六十公斤的体重，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细腻。结合曾诚的描述，凌战脑海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人的清晰面貌——杨玉堂的秘书杜小薇。 不过，凌战随即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根据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如果杜小薇身上有问题，那也只能是未知人物a这条线上的人。参与到周伟车祸致死一案中的可能性很小。 对于第二个疑点的提出，凌战也并非毫无理由。 在杨文静一案中，a就使用了“遗祸江东”的计策——故意抛出遭遇车祸死亡的周伟的银行卡，把警方的视线转移到穆启雄那条线上，也就是出现在将军城另外一个境外间谍组织身上。不仅可以借警方的手消除一个竞争对手，同时还可以消除来自穆启雄这条线上某个人对他（她）的威胁。 如果出现在杨文静身边这个年轻人也是a有意安排的，那么他（她）这一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想利用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年轻人刻意打听杨玉廷消息的行为，给警方制造一种年轻人与杨玉廷，或者说与a不属于同一阵营的假象，从而把害死杨文静的嫌疑嫁祸给其他间谍组织？ 凌战心里清楚，想要解开自己以逆向思维提出的两个疑点，必须先找到已经辞职的银行保安王建勋，以及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神秘年轻人。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凌战抬手揉揉太阳穴，端起水杯喝了两口，这才起身会宿舍休息去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七 男女混浴 “咦。”站在静冈县一家温泉门前，钟彩妮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前巨大的广告牌上，用中日两种文字书写的宣传内容，不由惊讶地问吴明：“邢忠典志，不会是来自国内的移民吧？” “仔细看看照片。” “好像有些面熟。”钟彩妮想了一会说：“是不是那个不时出现在国内媒体上，出资建希望小学并资助山区贫困生的华侨？”见吴明点点头，钟彩妮突然说道：“是不是叫‘邢忠典’，前段时间还遭遇过劫匪？” “应该就是他。” 看着面色平淡的吴明，钟彩妮语气迟疑着又问：“为什么非要来这一家，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是我计划好的？”吴明微笑着说：“离开东京后可都是按照老板的意思走的。” “去你的。” “我还好奇呢，以为你是想照顾华人的生意才故意选择了这家温泉。” 钟彩妮不再理会吴明，抬脚走了进去。 这家温泉的确是邢忠典名下的资产，不仅仅是温泉，还兼有住宿和餐饮，所以住到这里可以一举四得。食宿自然是无需另外费心了，而且紧挨着这次旅行的最后一个景点富士山的御殿场口，想什么时候登山都极为方便。 由于昨天夜里，吴明找到通过“哭泣天使”侵入智能电视机对钟彩妮进行监视，属于特工科的小泉纯二，与属于山口组的川岛樱子两人，并带着那台笔记本电脑回去时，早已接近凌晨两点，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分头休息了。 早晨起来吃过早餐就向这里赶，车上旅客又比较多，也不方便提及夜里的事情。 所以直到进入房间，钟彩妮匆匆洗漱一下才问吴明：“他们为什么监视我而不是你？” “你见过天底下有选择监视保镖而不监视老板的笨人吗？” 闻言钟彩妮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吴明的眼睛。这一招果然管用，吴明马上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十分正经地解释说：“是因为你太优秀，他们招揽不到你，又不想让你为别人效力。” “哼，早就猜出来这个鼠肚鸡肠的民族对我没安好心了。” “什么时候？” “你说呢？” 钟彩妮的语气和表情中明显带着对吴明的不满，那意思分明在说：你一直拿我当傻瓜。 说完，气呼呼地打开吴明带回来的那台电脑，伸手在键盘上鼓捣一会，便调出了所谓的“哭泣天使”程序，之后也不提下去泡温泉的话，仔仔细细逐句读完后，以手支额呆呆想了一会。 “你来这里真的没有其他目的吗？” “有啊。”看到钟彩妮精神一振，吴明接着说：“陪你旅游，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好，你可不要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我可以给这个程序升级，不仅仅可以侵入智能电视机，也能侵入所有网络终端设备。” 听到钟彩妮这样说，吴明仔细看了看对方的眼睛，在确认钟彩妮没有撒谎后，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悔意。后悔刚才把话说的太满，想要改口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干咳两声道：“你累不累，我们先下去泡温泉吧，这里可是流行男女混浴。” “好啊，我喜欢。” 尽管听出来钟彩妮是故意的，而且从她脸颊上升起的那抹淡淡的红晕看出来，之前并没有过男女混浴的经历。刚想要调侃一句，不想钟彩妮的话还没完，又接着说道：“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现在不表示，就当是不需要我的帮助，以后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以至于让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的吴明十分为难起来。怎么会不需要钟彩妮的帮助呢？吴明一路而来，故意在不经意间引领钟彩妮来到邢忠典名下的这家温泉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源海国际的实际掌控人——邢忠典参与洗钱，以及作为福源市四石柱村邢家常年走私的幕后操控人的有利证据。 如果真能如钟彩妮所说，可以升级“哭泣天使”程序，以钟彩妮黑客级的水平完全能够做到，像她说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邢忠典的电脑等网络设备，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一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可问题是，那样就必须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钟彩妮。即便不明说，想要让高智商的钟彩妮答应帮忙，也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此，还是能让聪慧的钟彩妮猜出来。恐怕这也正是对自己身份心生怀疑的钟彩妮真正的目的所在。 自己的真实身份，别说是钟彩妮，就是将军市公安局局长，国安局局长都无权知道。即便是省厅厅长也只能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依然无权调阅自己的身份资料。 何况，就算吴明相信钟彩妮，可没有上级的许可，他自己也无权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身份。 思来想去，一时想不到好办法的吴明，只能是先换好衣服，与钟彩妮一起走到了前台。 “先生，小姐，是要泡温泉吗？” 吴明点点头，服务员马上说道：“请跟我来。”说罢，低头在前面领路。 当吴明和钟彩妮来到露天的温泉旁边时，发现偌大的温泉水面上升腾着袅袅的雾气，空空荡荡，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最近的客人不多吗？” “不是的先生，这个时间客人少，午饭后会多起来的。” “哦。” 闻言，脸颊绯红的钟彩妮率先走进了更衣室。正当吴明也要去换衣服时，年轻的女服务员对他说：“先生，中间如果有任何需要，只需按一下这个按钮，我会随时为先生和小姐提供服务。”之后，才转身离开了。 等两人都换好衣服走出来，钟彩妮的脸颊自然是绯红的，而吴明的脸也离奇的红了起来。这让钟彩妮不由多看了两眼。甚至，目光还故意在吴明身上上下扫了两遍。直到吴明不好意思地一下跳入了稍微有些烫人的温泉水中。钟彩妮竟然嗤嗤地笑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钟彩妮第一次见吴明几近赤身的身体了。在大草原遇袭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一次。只是那次在慌乱中，又是在暗夜里，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团，并无法像现在这样看得清楚。 让钟彩妮不解的是，吴明身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肌肉，可是他怎么那么能打呢？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还有，穿着紧身泳裤的吴明给钟彩妮的感觉是，绝非像将军城里的人议论的那样，吴明的身体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许是被自己突然想到这里而感觉不好意思，特别是慢慢进入温泉后，来自高达四十多度的水温影响，钟彩妮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变得更加娇艳起来。 淡紫色的泳衣紧紧包裹在丰腴的胴体上，清晰地勾勒出钟彩妮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尤其是那白皙细腻，毫无瑕疵的肌肤，在热水的作用下微微泛起一抹桃花红，直让对面的吴明不敢直视，急忙挪开了目光。 男女混浴本就是一件比较让人难堪的事，何况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钟彩妮顿时被吴明的尴尬表情感染，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正当两个年轻人静静泡在温泉中都有些不知所措时，一串木屐走在石板路上传来的“哒哒”声打破了温泉的寂静。 几乎是扭过头，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吴明不由自主就皱起了眉头。 “吴明君，真的是你？！” 一个年轻漂亮，穿着和服的女孩子走过来，站在温泉岸边，微微弓着腰看着温泉中的吴明惊喜地叫了一声。 钟彩妮这时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不是旁人，正是在飞机上吴明制服那名靠窗而坐的中年劫机者时，曾经踩在其胳膊上借力的那个日本女孩。 于是，不由自主看看满脸惊喜神色的日本女孩，又转头看看轻轻皱着眉头的吴明，钟彩妮好看的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八 邢忠惠子 如果说眼前身穿和服，年轻漂亮的日本女孩是一直跟踪自己来到这里，吴明很难说服自己相信。先不说无法瞒过自己一向敏锐的直觉，即便对方真的是别有用心的人，如此毫无顾忌地前后脚出现在这里，难道就不怕自己起疑吗？ 心念及此，吴明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钟彩妮，刚好发现其好看的唇角微微翘了翘。不过却一时猜不透钟彩妮此时内心所想是什么。 “怎么，你也是来此洗温泉的吗？” 至于对方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吴明不用多想也明白一定是从电视和报纸上连番累牍的新闻报道中得知的。 “吴明君，我们真是有缘。”正当吴明和钟彩妮都以为对方这样说等于是在回答吴明的疑问，表示自己也是来此洗温泉的时候，因激动而满脸红晕的年轻女孩却接着说：“衷心欢迎吴明君和钟彩妮小姐光临我们邢家浴场。” “我们邢家浴场”，什么意思，难道眼前这个穿和服的女孩子是邢忠典的什么人吗？ “吴明君，钟小姐，我叫邢忠惠子，十分荣幸能为两位服务。” 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太巧了，在飞机上遇到的这个女孩子竟然是移民到日本后的邢忠典的后代。只是一时还弄不清楚她是邢忠典的女儿，还是孙女，亦或者是外孙女。怪不得对方连钟彩妮的名字也一口叫了出来，既然是温泉的主人，当然可以随意看前台的登记资料。 “惠子小姐太客气了，我们也是奔着同胞邢老先生而来，不想竟这么巧。不知惠子小姐胳膊上的伤好点了吗？” “多谢吴明君挂念，早就没事了。”说完不好意思地看看吴明，又转头看看钟彩妮后，惠子深深向两人弯腰鞠躬道：“吴明君，钟小姐请稍等。” 等惠子转身离开，见吴明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惠子消失的方向，钟彩妮突然摆动水中的双脚，撩起哗啦哗啦的水声。当被惊醒的吴明望过来，看到钟彩妮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后，不由自主流露出来一丝得意的笑容。 因为钟彩妮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分明就是在调侃吴明：你艳福不浅啊。于是瞬间点燃了吴明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惠子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当她再次出现时，早已脱掉身上的和服换成一身淡黄色泳衣，而手中还托着一只大大的暗红色木质托盘，托盘上摆放着几种时令水果。一眼看过去，其右侧小臂上的紫色痕迹清晰可见。 最初接待吴明和钟彩妮的那名漂亮的服务员也跟在惠子身后，手中同样是一只暗红色托盘，只是其中摆放的是一把红色的南泥壶，以及三只同样材料的小巧茶杯。一看就知道，这些茶具一定是来自中国。 直接下水走到钟彩妮身边，把手中托盘放到钟彩妮身前的水面上，躬身施礼十分客气地说：“钟小姐请品尝。” 说罢转身又接过那名服务员手中的托盘，轻盈地蹚水走到吴明身边放下来，伸手拿起茶壶给吴明斟上一杯，双手捧起递过去说：“吴明君，这是家父从中国带来的大红袍，请品尝。” “谢谢惠子小姐。” 直到吴明伸手接过茶杯，惠子这才再次斟上一杯，转身捧到对面的钟彩妮面前，十分殷勤地递了上去。 “能够在自家温泉招待像钟小姐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真是我们邢家的荣幸。” 一口标准流利的中文脱口而出，惠子脸上的笑意更是要淌下来的样子。 “哪有惠子小姐漂亮。”钟彩妮说的虽是谦逊之语，不过眼前的惠子长得的确十分迷人。一向以自己身材，尤其是三围引以为傲的钟彩妮看着惠子淡黄色泳衣下，纤腰丰臀，尤其是那几乎要破衣而出的胸前丰满，也不得不暗自赞美一声。而对方的肌肤与自己的也不相上下，不知是不是家里有温泉可以经常泡的缘故，隐隐地，钟彩妮感觉惠子的皮肤还要更显滑腻一些。 另外一侧，端着惠子递到手里的茶杯，吴明并没有马上送到口边，而是看着一步步蹚水走到钟彩妮面前，惠子那几乎全部裸露在外的白皙的后背，心里却迟疑起来。 如果惠子真像她说的，是邢忠典的女儿，当时在前来东京飞机上的巧遇，就有些不太正常。而前后脚来到这里，也显得不正常了。 吴明可是知道，国内正在紧锣密鼓地调查源海国际，调查四石柱村邢家，调查四十多年前唐小蝶被奸杀的案子。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正是为此。尽管自己的行踪属于绝对机密，可是与自己同行的钟彩妮却是几个境外组织重点关注的对象。若说邢家通过钟彩妮而发觉了自己的行踪及出境的意图，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真要是这样的话，眼前这杯茶水还真不敢贸然喝下去。 目光越过惠子凝脂般光洁的肩头看到钟彩妮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目光，吴明随手把茶杯中的茶水倒进了温泉中，同时开口看着惠子被自己踩伤的右臂上淡淡的姿色痕迹说：“惠子小姐，真的实在抱歉，没想到昨天在飞机上踩得你这么严重。” 听到吴明的声音，惠子急忙转过身来，一边向回走一边说道：“吴明君不必介怀，只是当时疼了一会，现在早已没什么感觉了。” “要不要帮惠子小姐揉揉？可以尽快消除皮下瘀血，不至于将来留下瘢痕。” “真的可以吗？”惠子满脸喜色地说：“常听家父说中国的中医非常奇妙，特别是在治疗跌打损伤方面。虽然在日本也有懂中医的医生，可毕竟没有中国人高明。只是要麻烦吴明君，惠子很是过意不去。” “应该的，怎么说都是我不小心踩伤了惠子小姐。” 听到这里，惠子没有再继续客气，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羞涩之情，走到吴明身边，很自然地抬起右臂，缓缓伸到了吴明眼前。 当吴明伸左手轻轻拉住惠子柔软的小手时，明显感觉到惠子的身体微微一颤，以及那一瞬不瞬紧紧盯着自己柔情脉脉的眼睛，尤其是刚好出现在吴明水平视线中，惠子那丰满的胸脯，深深的马甲线，都让吴明的心跳难以自制地加速起来。 直到吴明开始用右手拇指，及其余四指轮番在其小臂上的淤血处轻轻推拿起来，惠子才不好意思地，第一次表现出羞羞答答的神情低下了头。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惠子这一低头，用一根丝带拢在脑后的秀发一下从左侧肩头垂下来，垂在她自己胸前的同时，也飘到了吴明的脸前，甚至被吴明脸上的汗水粘连住了几根。 一时间，贴在脸上的惠子秀发带来的麻痒感，来自惠子的淡淡体香，眼前引人入胜的旖旎风光，在四十多度温泉水的催化下，吴明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三十九 你被解雇了 近两个小时后，在惠子殷勤地招待下，两人泡完温泉，洗去一身的疲惫，在餐厅简单吃过午饭，便回到房间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感觉到钟彩妮的神情有些落寞，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可一向不善与女孩子打交道的吴明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只是站在钟彩妮房间门口讪讪地问了句：“下午我们去登山吗？” “我要睡觉了。请把房门带上，谢谢。”钟彩妮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躺到了宽大的床上。 闻言，稍显尴尬地吴明只好替钟彩妮带上房门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先是仔细检查一下自己那只双肩包，并没有发现有被动过的迹象，这才倒身仰面躺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一个人沉思起来。 出现在半岛酒店，公然对钟彩妮进行监听的小泉纯二和川岛樱子，以及接连两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邢忠惠子，都让吴明不能不怀疑其中究竟有多大巧合的成分在。 可若不是巧合，为什么一路行来自己一点都没有被跟踪的感觉？ 仔细回忆一遍在半岛酒店中川岛樱子的话，吴明基本可以断定，樱子说的应该是实话。也就是说，她或者他们早就预料到自己必定会前往日本，所以才会早一步返回等着自己与钟彩妮。 而从小泉纯二和樱子只对钟彩妮进行监听的行为上分析，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起码是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保护钟彩妮外还有其他。 不过联系惠子的突然出现，就不能再如此加以解释了。 会不会是日本情报本部，特别是得到了小泉纯二的汇报后，从自己前来邢忠典名下温泉的这一行为上嗅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派邢忠惠子紧随而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则说明惠子也是情报本部，或者是山口组的成员。 想到这里，吴明的思绪又回到在吕宋岛停留的短短一天一夜中。可无论怎么回想，都没有发现身边有值得怀疑的人，更没有见过邢忠惠子。直到登机后，尽管与惠子的座位相隔很近，吴明同样没有感觉到对方有关注自己的举止。 从来对自己的直觉十分自信的吴明，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没法说服自己相信，惠子是从吕宋岛，或者由越南一路跟踪自己和钟彩妮而来的。 如此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惠子什么都不是，不论在飞机上，还是出现在这里，纯属是巧合。 其二是，惠子是听命于其组织安排从吕宋岛赶回来的。只是事先她并不知道回来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仔细回忆当时自己制服三名劫机者后，被踩伤了右手臂的惠子细微的表情，吴明基本可以肯定这一点——不论惠子属于情报本部还是山口组，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和钟彩妮的身份。所以，才会让吴明没有产生被跟踪被监视的感觉。 不过吴明还是回忆起，当时询问惠子被自己踩到的右臂伤情时，惠子好像不懂中文的样子，反而用日语回答了一句。这又是为什么呢？一时半会，吴明也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 “究竟两种可能中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 吴明在心中自问一句，同样难以做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选择。 不过此时的吴明清楚，这并不是他目前所面临的最为紧迫的事情。最让吴明担心的是，假如上面的第二种可能是正确的话，在接下来即将陪钟彩妮进山的行程中，力保钟彩妮人身安全才是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的事情。 尽管吴明之前曾经分析过，对方应该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贸然对钟彩妮出手。可是，这个在历史表现中一向没有节操的民族，并不能让吴明完全放心。尤其是两人进入富士山后，在少有行人和监控的偏僻景区，对方很容易人为制造出种种假象。比如缆车因为突发故障坠落，比如雪崩，比如失足坠崖等等，以便让钟彩妮的死亡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意外。所以，吴明必须提前把这些可能全部考虑到，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在内心盘算谋划许久，正当吴明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想要合上眼睡一会时，床头对面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却突然自动开启了。 当吴明激灵一下坐起身子，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顿时让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顾不上多想，赶忙伸手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准了电视屏幕。 毫无疑问，一定是钟彩妮利用升级版的“哭泣天使”程序侵入了邢忠典位于这里办公室内的电脑。而且从中找到了保存有邢忠典幕后操纵源海国际进行走私与洗钱等犯罪证据的文件夹，并利用不知什么手段，不仅打开了吴明房间的智能电视，还把那个文件夹中的内容复制了过来。 首先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是一串串数字，以及相应的日期。而数字后面的单位符号——$，则告诉吴明这一组组数字应该是以美元为单位的资金金额。 之后则是一艘艘货轮的编号，以及所载货物的品类、重量、价值，同样带有准确的日期标注。甚至，吴明从这组数据的末尾竟然看到了标注为九月底至十月的货轮编号，及其所要运送的货物和价值。 当这两组长长的数据播放完后，屏幕上又出现了一句让吴明哭笑不得的话：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看到后面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吴明迅速从床上蹦下来，随手关掉电视机，抬脚就跑了出去。本以为钟彩妮的房门会被从里面反锁着，自己肯定要费些口舌才能让对方打开，不想转动手柄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带着满脸歉疚的笑容，吴明第一次没有流露出平时习惯了的吊儿郎当神态。而是如一位军人那样，收腹含胸昂头，身形挺直而又不失自然地走向斜倚着床头，以左手支额，右手平放在身体上，半转身子看着自己的钟彩妮旁边。停下脚步后，破天荒双脚一并来了个标准的军姿——“立正”，同时抬右手向钟彩妮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至此再也无需多说，相当于吴明向钟彩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受组织纪律的约束，不能说的太清楚，有这两个动作已经足够。 于是，原本斜倚着床头的钟彩妮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下坐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好了，知道让你为难了。” 听到钟彩妮这句话，吴明才放下手，身体也在刹那间恢复了常态。 “不过，我刚才说的是真话——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啊？”没想到自己亮明身份后钟彩妮还要坚持这样说，吴明不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我哪里雇得起你？” “我们不是早就讲好价钱，而且你也支付了报酬。现在再反悔怕是来不及了吧？” “谁给你支付报酬了？”钟彩妮对吴明翻翻眼皮认真地说：“那是给吴昕妹妹治病的钱，和你有关系吗？” 真要不讲理起来，吴明知道，十个自己也说不过一个女孩子。看着钟彩妮脸上那十分认真的表情，只能是用力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没有我你会认识我妹妹吗？ 随即软语温存道：“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昨天夜里又没有睡好，你还是多睡会吧。等会我过来叫醒你，一起去爬山。” 认识吴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对自己说话，钟彩妮竟然感到了一丝不适应，想笑笑不出来，不笑吧心里又觉得不舒服。胸口和鼻子里也不争气地出现了一种酸酸涨涨的感觉。 怔怔地看着眼前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吴明，不知不觉，脸颊也微微发烫起来。 “谢谢。不过，”钟彩妮伸手一指对面电视机下，写字台前的椅子说：“你要坐在那里守着我。” 说完，不等吴明表示什么，俏脸腾一下红透了的钟彩妮急忙侧转身子，只留给吴明一个后背，以及从秀发中露出来，同样红透了的，在窗口透进的亮光中更加显得晶莹剔透，小巧玲珑而又精致的左耳。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章 丝丝醋意 不知是因为旅途劳顿，加以舒舒服服泡了近两小时温泉，还是因为有吴明守着心中踏实的缘故，原本娇羞难耐的钟彩妮，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快进入梦乡，而且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香甜。 坐在写字台前的吴明，看着大床上微微蜷缩着身子，如同一只温顺小猫的钟彩妮，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他脸上只能看到没有了平时那带着一丝邪性的笑意，替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直到发觉钟彩妮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而又悠长时，也渐渐合上眼睛，不知不觉中依着椅背睡着了。 两人这一觉直睡了一个多小时，若不是房门被敲响，怕是还要再睡上一会。 被敲门声惊醒的吴明激灵一下站起来，揉揉眼睛走过去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穿一身灰色运动衫，脖子里系着一条黄色纱巾的惠子致谢道：“谢谢，我们马上就好。” “不用着急，吴明君，钟小姐，进山的巴士还有三十分钟才开。” 这是事先就约好的，等送游客进山的巴士即将发车时，若没有看到他们两人下去，则请惠子叫一声。 惠子刚刚转身离开，同样是被敲门声惊醒，脸颊上红晕未退，睡眼惺忪的钟彩妮已是下床，一言不发地低头在行礼中翻找着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催促吴明离开她的房间。 “我回去收拾一下行礼，二十分钟后过来叫你。” “嗯。”继续低头翻弄着行礼的钟彩妮，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走出房间的吴明可是知道，早晨在半岛酒店出发前，钟彩妮已经收拾好前来登山的行装。而且，她那件装有大多数行礼的拉杆箱并没有带过来，而是寄存在了半岛酒店。也就是说，钟彩妮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掩饰她心中的不自然罢了。 对于突然变得像一个情窦初开少女，流露出羞涩和腼腆神态的钟彩妮，吴明心中难免会升起一丝别样的感觉，不过很快就被他刻意压制下去了。 回到房间坐在床沿上，再一次于脑海中把之前想好的事情仔细梳理一遍，直到二十分钟之后，吴明背起双肩包，拉开房门走出来时，见钟彩妮已经站在走廊中等着他了。 看到上穿一件紧身紫色高领紧身内衣，下穿一条灰白色九分裤，脚腕处微微露出白色袜子的上沿，白底蓝条纹登山鞋，外罩一件墨绿色风衣的钟彩妮，吴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故作惊讶地裂开嘴问道：“请问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你是在等我吗？” 明显看到吴明的喉头因为紧张而动了一下，脸色红润的钟彩妮上牙轻咬着饱满娇艳的下唇，欲言又止地看了吴明一眼，随即转身就走。留给吴明的，是合体而不失潇洒的风衣下那轻盈的步履；以及一缕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馨香。 见状紧走两步，伸手拉过钟彩妮肩头那个装有从越南阮福淳的东方珠宝店中买来，拇指大小祖母绿的白色小挎包，往身后的双肩包中一放说道：“希望这最后一站，能让你玩得尽兴。” 钟彩妮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加快了脚步。 走出温泉的大门，一眼看到等候在大巴车前，三三两两的游人，男女老少都有。听声音，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国内。而且，从他们小声的议论中也听得出来，基本都与吴明和钟彩妮两人的打算相同——准备在深秋的山里过一夜，第二天一早再下山。 当大家被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吸引，转过头看到走在前面，身材出众，相貌娇俏，秀发随风飘扬的钟彩妮时，无不被她的风采所折服。 “钟小姐，你真漂亮。” 一身灰色运动衫的惠子越众而出，迎着钟彩妮走过来，嘴里由衷地赞美了一声。 没有再说那些老套的谦逊之语，钟彩妮看着惠子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钟小姐客气了，请上车吧，人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就出发。”随即又对远远跟在身后的吴明招招手，稍微提高一下声音招呼道：“吴明君，请上车。” 自从在走廊中看到惠子，从她那一身装束中就感觉极有可能也会跟去爬山。现在看到惠子十分热情地一个个招呼游人上车后，自己也走上来，并坐到了吴明和钟彩妮旁边的座位上，吴明随口问道：“惠子小姐也去爬山吗？” “吴明君有所不知，这是我们邢家温泉的老规矩。”说到这里惠子站起来，向车内二十多名乘客深深鞠躬道：“再次感谢各位尊贵的客人光临邢家温泉。我叫邢忠惠子，接下来将是你们的义务导游。” 先是用日语说了一遍，紧接着又用汉语和英语各说了一遍，顿时引来车上乘客一阵热烈的掌声。 本来邢家温泉就紧挨着御殿场口，所以开车不到四十分钟已经来到富士山下。果然，当所有人购买完进山的门票后，惠子已经拿着一只用日语和中文写着“邢家温泉”字样的小旗子站在入口处等着了。 “这倒不失是一种不错的宣传手段。” 游客中马上就有人发出了如此的赞叹。 “是啊，真不错。回去后，若是有朋友要来这里玩，一定向他们推荐这家温泉。” “我们也跟着他们吗？” 听到钟彩妮小声的问话，吴明点点头说：“暂时跟上去看看吧，等真正上了山，也就没必要听她介绍了。” 钟彩妮伸手挎住吴明的左胳膊，将身体向右侧微微倾斜着，缓步跟随吴明缀在二十多名游客之后。那样子那神态，不论谁看到都会以为两人是一对正处于热恋中的年轻男女。 “惠子漂亮吗？” “是挺漂亮的。”吴明终于听到钟彩妮这句隐忍许久的话，侧转头看着她认真地说：“不过没你漂亮。” “才信呢。”钟彩妮没有躲避吴明的目光，而是直视着说：“上午在温泉中不知道是谁，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了。” 钟彩妮话一出口，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笑出了声。 钟彩妮是因为自己没来由说这样一句别有用意的话似乎大不应该，所以是为了掩饰尴尬才笑的。 而吴明则是因为：“当时要给她推拿胳膊上的淤血，距离离得很近，总不能像面对什么难闻或恶心的东西，非要用力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可吧？” 经吴明一句话提醒，顿时想起上午时的情景，在那种情况下，吴明是真无法从惠子丰满的胸前挪开目光，于是更加不好意思起来的钟彩妮的笑声更大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一 感觉像是个男的 “老同学，你好啊。” 凌战没有想到，早晨一上班就接到了北京西城分局局长万学理的电话。 “是万局长啊，你好。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电话中万学理笑笑说：“前段时间发生在血液医院凌晨的案子，上级领导指示接下来移交给你们将军市重案组。老同学请给我一个邮箱地址，我先把卷宗发一份给你。随后再安排人手把三名劫持人质的嫌犯押送过去。” “要不要我这边派人过去？” “不用了，知道你们人手紧张。再说三名嫌犯目前都重伤在身，什么时候能够动身，还要听医院大夫的意思。到时候，也只需安排一辆救护车送过去即可，无需太多人手。” “多谢，多谢万局长。” 先给万学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又在电话中客气一番才挂断了电话。 尽管万学理只字未提邢军的事，不过从他今天说话的语气，以及主动提出要提前先发一份电子版审讯卷宗过来，而又不需要将军市这边安排人手前去押解三名嫌疑人的举动中，凌战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多少有点刻意讨好的意思。无他，定然是想让自己对拘押在案的邢军关照一二。 对于没有事先接到通知，凌战沉思片刻也就明白其中缘由了。 毕竟那起案件与吴明有直接关系，随着对三名嫌犯审讯的深入，自然而然就要调查到吴明身上。而吴明身份之特殊，作为西城分局局长与自己的地位差不多的万学理，肯定要请示相关领导才能继续进行。于是，知道吴明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调查的市局领导，在与这边的马金忠局长交流后，做出把案子移交给重案组的决定也就顺理成章了。 把马上就接到的审讯卷宗随手复制一份传到郇建国的电脑上，凌战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万学理传来的审讯笔录，精神不由就是一震。 因为在被吴明打成重伤的三个嫌疑人的供述中都提到了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代号为“二当家”的人。正是这人出钱雇佣他们三人对付吴明的。 同时，西城分局通过三人提供的收款账号还查到了那个给他们汇钱的账户，而账户所在地正是将军市。 这不能不让凌战感到兴奋——如果能根据这个账户查到所谓的“二当家”，会不会让重案组由此找到，除了杨文静和杨玉堂两个案件中的未知人物a之外，另外一个曾经雇佣过曾诚对付吴明之人的线索呢？当然，凌战现在并不能完全排除，也有可能是a或者曾经雇佣曾诚对付吴明之人之外的其他组织的嫌疑。 “郇叔，我们走吧。” “走。正好可以顺路查查这个账户。” 本来就是要去银行调查曾经被曾诚收买过的保安王建勋，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有关去银行保险柜存钱者信息的凌战和郇建国，正好可以顺路调查一下这个刚刚得到的账户信息。 按照曾诚的供述，两人首先来到万泉路，保安王建勋供职的工行支行。只是当凌战和郇建国找到银行保卫科，亮明身份并道明来意后，一名年轻保安的答复却大出两人的意外。 “哦，你们要找王建勋？听说这人早就辞职了。” “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具体什么时候，我刚来不是很清楚。” “那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不知道。” 直到凌战和郇建国找到银行相关负责人后，才得知王建勋根本不是辞职。而是因为多次故意向外人泄露客户信息谋取利益，涉嫌职务犯罪，事发后被警方抓走了。 “抓走了？是不是城关派出所来抓的人？” “是。” “那好，谢谢你。” 不问可知，之所以那名新来的保安会那样说，肯定是因为银行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由于自身工作疏忽致使客户资料泄露的消息。出于维护自家信誉的考虑，才对外解释说王建勋是辞职不干了。 二话不说，甚至没来得及调查来自西城分局提供的那个汇款账户的信息，凌战和郇建国急忙赶到了城关派出所。 果然到城关派出所一打听，王建勋正是他们抓的。 “人现在哪里？” “还关在拘留所。” “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移送法院判刑？” “证据不足。” “缺少哪方面证据？” “受害人的指认。” 听到这里不能不让凌战和郇建国心生疑惑，既然银行是以其泄露客户资料为由报警，怎么会缺少受害人的指认呢？ 经过城关派出所民警的介绍，凌战他们才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王建勋非常精明，被他泄露信息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在银行租赁保险柜，可谓非富即贵的客户。而且，他从不主动兜售客户信息，只有在如曾诚那样的人求上门来，并付给他不菲的报酬后，才会提供相应的服务。 由于有必要在银行租赁保险柜的客人，十有八九保存的不是隐私，就是极为贵重不便于张扬的物品。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信息被泄露，最多也是换一家银行而已，很少有人敢于冒着被人查到老底，或者财富外露的风险而出面指证泄露其信息者。 当凌战和郇建国在拘留所看到王建勋时，却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矮矮胖胖，肥头大耳，长相憨厚，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与“精明”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王建勋。” “是。” “认识曾诚吗？” “认识。” “在哪里，什么时候认识的？” “将军城的人哪里有不认识曾诚的，特别是干保安的。” “前段时间曾诚是不是找过你？” “是。” “找你做什么？” “打听一个人的信息。” “什么人？” “一个去银行保险柜存钱的人。” “你告诉他了吗？” “我也不掌握那个人的确切信息，只是给曾诚看了一段那人去银行存款时的录像。” “你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不知道。” “是男是女？” “打扮像是个女的，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个男的。” “怎么说？” 听到王建勋这样说，凌战和郇建国心头都是一震。竟然从王建勋这里听到了与曾诚完全相反的判断。 “衣服也好，头发也好，身材也好，还有唯一露在外面的额头，都像是个年轻女孩子。可是，那双带着女士手套的手，却不像是女人的手。” “那双手有什么特别之处？描述详细点。” “那人去银行的时候，刚好是我的班。季节早已是初夏，气温并不算冷，可他却穿的严严实实，难免让人好奇，所以当时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尤其是那双带着暗金色女士薄手套，拎着挎包的手，明显有些大，比我的还要大一号。”说到这里，王建勋抬起他那双肉呼呼的手在身前晃了晃，又说：“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尽管当时只说了一声‘谢谢’，但还是能听出来不像女声。再有就是，他走路的步幅要比女人大。” “你一向如此细致地观察别人吗？” “差不多吧。上班时站在银行大厅内，除了看人外还能干什么？” “你刚才所说的对曾诚提起过吗？” “没有。” “为什么？” “他做事一向霸道，谁愿意和他多说。” 一听就知道当时曾诚给的钱肯定没让王建勋满意，不过这与凌战他们无关。 “你总共见过那人几次？” “就那一次。” “如果再次看到，你还能认出来吗？” “要是那人当时走路的姿态没有伪装的话，应该能。” 离开城关派出所后，两人又前往交行查了一下由西城分局提供的那个账户，出乎凌战和郇建国的意料，这个账户的主人竟然是他们一直在监视的老熟人——古董商人穆启雄的妹妹，东方珠宝店法人穆俊娥。 “呵呵，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是啊，回头看看穆启雄还怎么狡辩。”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二 蹊跷的失窃案 相对于凌战和郇建国的顺利，前去调查后来两次给曾诚在另外两家银行保险柜中存钱者，以及通过飞鹰快递向曾诚传递指令者线索的荣亮却是毫无收获。 不仅银行的监控资料已经被覆盖，就是快递公司的监控也已被覆盖了。而当荣亮想要从飞鹰快递数十名快递员中找到那个给曾诚送快递者，更是无从下手。 “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要投送数百封快递，别说一个月之前，即便是一周前的也想不起来。” “如果接收快递的人比较特殊，比如是曾诚呢？” “曾诚？不可能。” “怎么说？” “曾诚从不自己接收快递，都是打发他的手下。” “你既然这样说，说明还是有印象。” “我倒是真记得曾经给曾诚送过几次快递，可你是要找寄给曾诚快递的人。” 荣亮点点头说：“既然给曾诚送快递有印象，难道接收寄给曾诚的快递就没有印象了？” “警官，真没印象。”负责整理分拣由快递员收上来快件的是两位年轻女孩，听荣亮这样说，两人不由愁眉苦脸地解释：“每天一睁眼就有数千件快递等着，脑子里哪里还能记得谁是谁啊。” 另一个接口说：“是啊。可以这样说，看一件上的地址，左手交到右手，扔进分拣箱后，马上就忘记了。” “难道那个收到曾诚交寄快件的业务员也没有印象？” “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又不是你收的。” “很难说不是我收的。”正要跨上电动车准备去送快件的小伙子对荣亮说：“除非是曾诚本人交给我快件，否则是绝不可能记得住的。” 荣亮并不死心，守在飞鹰快递于将军城中最大的一个收发点上，每见到一个快递员都要上前问一番。可是直到下午五点多，依然是一无所获。 正当心情沮丧，又稍显疲惫的荣亮回到重案组办公室时，在门口刚好遇上要出门的宋瑾和齐志斌。 “荣哥回来了。” “你们不参加碰头会了？” “不了，今天我们休息了一天，现在回去准备一下上夜班。” 看着故意吊自己胃口的齐志斌笑嘻嘻地和宋瑾走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荣亮走进办公室，拿眼神向萧华询问了一下。 “呵呵，今天是周末，他们俩今晚要去参加科技大学的英语角活动。” 见办公室里只有萧华一个人在，荣亮不禁问道：“他们呢，都没回来呢？” “贾伟和赵增元今天是不回来了。凌队和郇叔把穆俊娥传唤过来后，又马不停蹄把穆启雄再次请来了。” “怎么，是不是找到证据了？” “差不多吧。” “什么证据？” “是从半个多月前发生在京城血液医院，那起有关吴明的案件中得到的线索。由三位嫌疑人提供的一个给他们汇款的账户，查到了穆俊娥身上。而穆俊娥说，她是接到了在外地收购古董的哥哥穆启雄的电话，才向穆启雄提供的账号中汇款的。” “是雇佣那三名嫌疑人对付吴明的酬金？” “不错。” “好啊，这会看穆启雄那个老油条还怎么狡辩。” 见荣亮稍显兴奋地说完，随即却流露出一脸沮丧噗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萧华马上问道：“怎么，是不是没有进展？” “也不知是怎么，就像打牌赶上了手气不好的时候一样。自从杨文静的案子发生后，我接手的任务还没有一件是顺顺利利完成的。” “呵呵，若是每个人都那么顺利，案件不早就破了吗？”萧华在安慰荣亮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再说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并非单纯的刑事案件，其复杂程度也是我从警以来仅见。” 两人正说着，凌战和郇建国推门走了进来。 曾经被穆启雄气得够呛的荣亮急忙问：“凌队，怎么样，招了么？” “可真是个老油条。”凌战微微一笑说：“硬说那笔钱是他让穆俊娥付给古董持有人的，只是穆俊娥在付款时弄错了账户中的一个数字，所以才错打到了还躺在医院的三名嫌疑人提供的账号上的。” “账户错了，难道名字也会弄错？身为珠宝店老板，汇款时就不知道检查一下户主姓名？” “穆启雄说两个账号的户主刚好重名。” “这样的理由他都能想得出来？” “不仅能想得出来，还能自圆其说。”郇建国接过话去说：“他不仅向我们提供了一个与我们掌握的账号仅一字之差的账号，还能说出对方姓名、联系电话。包括当时看中的是件什么古董，双方讲好的价钱是多少等等，都说的头头是道。” 凌战又接着解释说：“而且，我们当着他的面拨通了那个电话，对方所说的话与穆启雄说的基本吻合。尤其是那人自称的名字，真的和京城西城分局的三位嫌疑人之一是同一个名字。 不用问也猜得出来，他所谓汇错的账号才是穆启雄想要汇款的真正账号。” “他为什么不惜费那么大劲也要把那个古董持有人拉进来？” “估计应该是他早就做好的打算——万一被我们发现了，好拉那个不知情的人一起唱一出双簧，以便糊弄我们，那笔钱只是无意中汇错了账号，而他与收到钱的账号主人并没有任何关系。” 如同听故事一样，萧华不由问凌战：“穆启雄又是如何圆谎的，回来后有没有想办法追回他所谓汇错的钱款？” “呵呵，那个家伙。”郇建国忍不住笑着回答萧华的问话道：“竟然跟我们解释说，他去银行反应情况了，可银行告诉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与汇入账号的持有人进行沟通。能否追的回来，银行不负责任。 接下来竟然埋怨我们说，本来想到派出所报警的，可没来得及就被我们传唤过来，以至于耽误了他的正事，让他损失了五十万。” “以他的意思，是不是还要起诉我们，让我们包赔他的损失？” 听荣亮如此反问一句，萧华心中也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先不管他，有了这个证据，也就有理由暂时拘押他了。等我们调查清楚那个古董持有人，弄清楚其中的真实情况后，看他还怎么狡辩。”说着凌战的目光看向了荣亮。 荣亮苦着脸，把一天的工作过程大致讲了讲，随即萧华对凌战说：“我那里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什么？” “我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去了趟斗升集团所在辖区派出所，原本是想看看杨玉堂身边的人在那里有没有留底的，开始并没对此没抱什么希望。出乎意料的是，却从派出所得到了一条，在今年春末夏初时，与曾诚供述中看到的那段监控视频时间极为吻合，杜小薇的报警信息。” “杜小薇为什么报警？” “出警记录上记录说，是因为杜小薇的宿舍进了贼。” “丢东西了吗？” “让人奇怪的是，没有丢失贵重物品，只丢了几件衣服。巧合的是与曾诚所描述的那个去银行保险柜给他存钱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完全一样。 一件灰色风衣，平底白色运动鞋，白色九分裤，一副茶色墨镜，以及一双暗金色女士手套。” “案子破了吗？” “没有。本来丢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民警也不是很上心。而杜小薇事后又没有继续追究。所以，最终不了了之了。不过，派出所保留了当时小偷遗留在杜小薇房间的两枚清晰的指纹。” “在指纹库没有发现吗？” “没有。那名小贼应该没有前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三 宋惠 宋瑾和齐志斌晚饭后，八点刚过便已来到科技大学体育场后边，那座种满各种观赏树木的小山包上。见早已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彼此用英语低声交流着。 于是，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在那里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观察着陆陆续续前来的学生，尤其是其中的男生。虽然在来自化验楼的视频中，看不到那个与杨文静交谈的年轻人的正面图像，但是根据其身形，如果再次出现，宋瑾和齐志斌还是有把握认出他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正和自己说着大学时发生的趣事的宋瑾突然停了下来。齐志斌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看见打扮的如同一个在校大学生模样的宋惠，轻轻盈盈地正向两人所在的地方走过来。 “姐姐，齐哥。” 看到宋惠，齐志斌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也向对方打招呼道：“小惠来了。” “小惠怎么才来？” “今晚刚好有同事请客，说什么也不让早走。这不紧吃慢吃地，都没来得及吃饱，好不容易抽个空才跑了出来。” 齐志斌一听就知道宋惠的英语水平不仅比自己强，而且也超过了宋瑾。 接下来三人的话题便围绕着刚刚到东风涂布厂新建分厂参加工作的宋惠展开了。 “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吗？” “嗯，挺好的，厂领导对我们这帮年轻人都比较照顾。” “现在的大学生可比我们那时候吃香得多了。” “齐哥，听你的意思好像比我大很多的样子。” “怎么，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听姐姐说你还没她大呢。要是仔细论起来，说不定齐哥比我还要小。” 刚要报出自己年龄想和宋惠论论大小的齐志斌，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他是真的担心，万一再比宋惠小岂不是自找难堪吗？ 看懂他的小心思的宋瑾和宋惠姊妹俩顿时轻声笑了起来。 “小惠，你听听这个。” 举目四顾，见前来参加英语角的学生已经不少，而经过操场前来脚下这座小山包的路上几乎不再有人，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可疑的年轻人的身影，宋瑾便把存有杨文静与之用英语对话录音的手机耳机递给了宋惠。 等静静地听完录音，宋惠便不再说话，而是在宋瑾和齐志斌的陪伴下，在小山包上，众多前来参加英语角活动的学生中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最后，向宋瑾和齐志斌缓缓摇了摇头。 至此，齐志斌心里就更加清楚了，那天夜里审讯完杨玉廷和曾诚后，在重案组办公室国安局林局说要再给重案组派个人，协助查找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神秘年轻人的话中所指就是宋惠。 于是宋惠参加东风涂布厂新建分厂的招聘会，并顺利进入其中工作的目的也就再明了不过。她根本不是什么刚毕业的大学生，而是与宋瑾一样，都是国安局的一员。考虑林佳局长的有意安排，以及姐妹俩之间刚才的举动说明，宋惠应该对声音比较敏感，所以才会让她听杨文静与那个年轻人的录音，然后尝试在人群中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来。 “这样吧，小齐你在这里等会，我和小惠从中找几个看起来比较稳妥的女生打听一下。” 说罢，宋瑾和宋惠手牵着手，相继找了四名女生。不仅向对方打听有关杨文静的情况，也拿出来从那段视频中剪辑下来的，杨文静与那个神秘年轻人站住化验楼门前的照片给她们看，却没有一个人曾经注意过。 直到第五个，一位戴眼镜，留短发，名叫曹蕊的大四女生时，对方才说：“这个人我有点印象。” “请你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然，宋瑾每次都会提前把身份告知对方，并叮嘱她们不要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由于杨文静遇害的案子早已传遍，在场的学生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并不需要宋瑾和宋惠多费口舌。 “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杨文静的特殊身份，可是每次杨文静来英语角都会有不少男生围在她身边。再加上她的英语水平的确不赖，我们也会尽量争取离她近一点。 而这个男生好像不是本校的学生，不仅穿着不像，其英语水平也不像。” 关于这一点，从那段录音中宋瑾他们都能听出来。那个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年轻人的英语水平很高，如果不是他的肤色说明他是黄种人，只听他说英语会误认为是一位以英语为母语的西方人。 “还有呢？” “我记得他好像来过不止两次，一次也像我们一样只是站在以杨文静为核心的人群外围，应该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另外一次在外围站了会后，最终却挤进去，并主动与杨文静搭上了话。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次挺巧，他开始正好站在我旁边。听到挤过去与杨文静说话时他的英语发音那么纯正，我也急忙跟着挤了进去。” 无需质疑，宋瑾和宋惠都有过读大学的经历，眼前女生所说和她们当时在求知欲驱使下做出的行为极为相似。 “当时那个年轻人与杨文静都说了些什么？” “嗯……主要还是日常用语。”眼前的女生沉思着，想了一会才对宋瑾和宋惠说：“好像我记得他问了杨文静一句：你认识杨玉廷杨教授吗？当杨文静说她认识时，年轻人好像有意要请杨文静从中介绍，让他也见见杨教授。还说他对杨教授仰慕已久了。” “杨文静答应了吗？” “好像是点头答应了吧，我记不清了。当时人实在太多，都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那个年轻人好像也有些厌烦，没过多久就与杨文静打声招呼，挤出人群走了。” “你还记得那次是什么时间吗？” “应该是五月底六月初的一个周末。” “后来呢，你又见过他吗？” “后来好像还见过两次。只是他每次都来得很晚，差不多是活动快结束的十一点前后才来。而且，每次都站在最外围，等大家要散的时候，才会凑上前与杨文静说几句话。” “你没有主动与他交谈过？” “想过，但是没好意思。” 眼前的曹蕊看起来的确有些腼腆，由其朴实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从农村出来的学生。 “能给我们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吗？” “也只能是个大致的轮廓，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见宋瑾和宋惠点点头，曹蕊想了想说：“算得上是个帅哥。剑眉长眼，五官都很标准，没有十分特别的地方。长方脸，收拾的干净利索，举止也很得体。看起来应该是个有钱，且有教养的人。” “年龄呢？” “感觉应该在二十四五岁，也许还要大一点，不是很肯定。” “若是再一次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 “能。”话一出口，曹蕊的脸不由微微红了起来。 “他最近有没有来过？” “开学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现在这里。” “据我们所知，这里的英语角暑假期间也照常有人来，你能给我们推荐两位暑假期间前来的女生吗？” 那名女生闻言向周围的人群中看了一会，最后对宋瑾和宋惠摇摇头说：“我知道的两位女生今天都没来。” “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下那两名女生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她们的电话和微信号，只有她们在学校bbs上的网名。一个叫‘幸运的流星’，一个叫‘地狱小魔女’。” “今晚真是谢谢你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最后宋惠又专门叮嘱她一句：“记得替我们保密。” “请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四 会动的耳朵 从大四女生曹蕊口中再一次听到“幸运的流星”这个网名，不由让宋瑾和齐志斌心中都有些疑惑。 因为在杨玉廷的供述中也提到了这个网名，而且，杨玉廷正是把来自杨文静与那个神秘年轻人的一段英语对话录音放到了“幸运的流星”发布在校园bbs上的一篇帖子——《英语角见闻》之下的回帖之中的。 难道这仅仅个是巧合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第二天上午，宋瑾和齐志斌颇费了一番周折才于十点多找到刚刚起床，正要与两位同寝室女生出门，网名“幸运的流星”，真名“赵晓佳”的大三女生。 尽管是周末，但是因为宋惠的身份暂时不宜对外公开，所以这次并没让宋惠同来。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 当宋瑾和齐志斌带着赵晓佳来到宿舍楼下一处僻静的角落中，并亮明身份时，赵晓佳的神情明显有些害怕。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要向你打听一下，曾经出现在英语角的一个年轻人的情况。” 听到宋瑾提到英语角，赵晓佳顿时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要打听的那个人是不是与杨文静有关？” “不错。”显然赵晓佳已经想到了自己要打听的人是谁，所以宋瑾接着问道：“你能跟我们详细说说那个人的情况吗？” “开始的时候，因为那人的英语水平很高，又只对杨文静感兴趣，所以我们大都没好意思上凑，只是围在周边静静地跟他们学习。后来学校放了暑假，杨文静有几次没去参加英语角的活动，所以我们才得以与那人聊过一次。” “只有一次吗？” “只有一次。” “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 “那次他来得也很晚，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吧。见杨文静没在，似乎并不想多呆。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们鼓足勇气喊住了他。” “‘我们’，除你之外还有谁？” “还有林珺欣。” “林珺欣的网名叫什么？” “‘地狱小魔女’。” “哦，你接着说。” “喊住他之后，简单聊了两句，还问了一下他的名字。” 听到这里，宋瑾急忙问道：“他叫什么？” “那人只说他姓邓，没有说叫什么。” “那你们没有问他是做什么的？” “问了。他说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 “什么公司？” “没说。” “还有吗？” “没有了吧。”赵晓佳有些不肯定地说道。 “你再仔细想想。比如那个人有什么体貌特征。”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米七、八的身高，人很帅，英语发音非常正规而且水平很高。像是个有钱又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沉思片刻，赵晓佳突然说：“我想起来了，他的耳朵好像有些特别。” “与正常人不一样吗？” “是的。正常人的耳轮是这样立着的。”赵晓佳伸手指了指宋瑾的耳朵，又收回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说：“可是那个人的耳轮几乎是贴在耳后。” “你看清楚了？” “看得很清楚。林珺欣也看到了。过后我俩还说笑了两句。” “你们之前发现他的耳朵有异常吗？” “没有。”赵晓佳若有所思地说：“是啊，为何一直没注意呢，是不是之前疏忽了？” “还有其他吗？” 赵晓佳再次沉思一会说：“真的想不起别的了。” “顺便问一句，你和杨文静熟悉吗？” “我们是同一级，虽然杨文静是自动化系，我是学机械的，可平时都喜欢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熟悉的。” “那好吧，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来，记得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离开赵晓佳，宋瑾和齐志斌又找到林珺欣，也就是网名“地狱小魔女”的女生问了问。的确如赵晓佳所说一样，林珺欣也发现那个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神秘年轻人的耳朵与正常人的有些异样。 “为什么曹蕊没有对我们提起这个？” “是啊，当时曹蕊还说过那人的五官都很标准的话。” 宋瑾也有些不解，于是两人再次找到了曹蕊。 “你当时有没有发现那个年轻人的耳朵有异于常人？” “耳朵？”曹蕊仔细想了想说：“没有。” “你能确定？” “按照西方人的礼节，对话时要看着对方的面部。所以，如果他脸上，包括耳朵有明显异样的话，我不可能发现不了。”曹蕊十分肯定地说：“再说，他并非只出现过一两次，从没听别人说起过他的耳朵有什么异样。” 而当宋瑾把来自赵晓佳和林珺欣的话复述给曹蕊时，曹蕊略显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呢？那天晚上我也在，虽然没跟上去凑热闹，可对方出现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没有发觉他有什么异常之处啊。”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同样是见过那个年轻人，而且是在同一个晚上，曹蕊和赵晓佳两人说的不一样呢？ 难道是曹蕊当时没注意？ 可是从曹蕊的表情和语气中根本听不出一点不自信。 可惜的是，那段化验楼门前的视频，由于对方是背对摄像头，耳朵被头发挡住了，根本看不到，也就无从证实曹蕊和赵晓佳究竟是谁看错了。 从赵晓佳和林珺欣口中得知，那个神秘年轻人最后一次出现在英语角是七月底，距今已经接近两个月，所以想要通过视频资料调查神秘年轻人前来科技大学的行动轨迹，也已不可能。所以，宋瑾和齐志斌只能返回重案组，把这一天一夜调查的结果，如实向凌战等人做了汇报。 宋瑾话音刚落，不想前去调查周伟车祸现场，藏在一边偷偷向武建发送电磁信号的神秘人物，已经与赵增元赶回来的贾伟接口就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人的耳朵肯定是他用来伪装自己的道具。” 被贾伟一句话说愣了的众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脸上。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的贾伟，抬手挠挠头解释说：“我女朋友小薛就有这样的本事，可以随心所欲操控自己的耳轮，想让耳轮立起来和向后倒伏简直轻而易举。” “我的确见过有人可以通过嘴巴的运动牵动耳朵做出轻微的活动，还真没听说过可以做到让耳轮竖立和倒伏的地步。” “贾伟，要不请小薛来给我们大家表演一下？” “去，不怀好意的家伙。你是不是想要拆散我们，也让我和你一样打光棍？” 好久没有听到贾伟和荣亮斗嘴的众人，顿时都不再说话。可惜的是，两个人也仅仅各自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真像贾伟说的这样，那个年轻人在赵晓佳和林珺欣面前让耳朵出现异样的目的是什么？” “会不会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小贾，你女朋友在什么情况下，会下意识地活动耳轮？” “好像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她的耳轮都会动。” “那是不是说那个年轻人向赵晓佳和林珺欣所说的话都是假话？” “可是，也没必要做那么大的动作。”贾伟指的当然是那个神秘年轻人让耳轮向后倒伏的动作，随即又解释说：“我们家小薛如果不是故意，耳朵只会微微抖动一下。” “难道是他紧张了？” “为什么紧张？” “因为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还是因为赵晓佳，或者林珺欣？” “凌队，这不可能。”齐志斌解释说：“我们虽然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赵晓佳和林珺欣，可她俩都是刚读大三的学生，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怎么会让那人感到紧张呢？” 听完齐志斌的解释，办公室内出现了暂时的沉默。 过了一小会，郇建国慢条斯理地说：“我倒是觉得，应该查查杨玉廷为何偏偏要把来自杨文静与那个年轻人的对话录音放到‘幸运的流星’，也就是赵晓佳的帖子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五 大撒谎 “凌队。”正当大家对宋瑾和齐志斌调查回来的结果进行分析讨论时，技术科科长桂丽蓉推门走进来说：“贾伟带回来的那几枚指纹，在资料库中没有比对出来。不过，却意外与萧华带回来的那枚指纹比对上了。” “是同一个人的？” “是的。” “这么巧？” 原来贾伟和赵增元下去调查隐藏于周伟车祸现场，暗中给武建发送电磁波信号的神秘人物时，意外得知了一条重要线索。 经过近两天的大量走访和摸排，两人听说就在武建隐藏的小树林南边的那个村子里有户人家，当天早晨发现停放在院子里的电动车不见了，而且夜里锁好的大门也被人为撬坏了，于是马上打电话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赶到后，很快就从被撬坏的大门上发现了几枚陌生人留下的指纹。不过，最终并没有从公安系统的指纹资料库中找到嫌疑人。虽然在村口的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个骑电动车的人，却因为那人把身体包裹得过于严实，根本看不到其面部不说，也看不清其体貌特征，所以迟迟没有破案。 可是这几枚指纹却给两天来一无所获的贾伟和赵增元带来了一线希望，所以返回时便带了回来，并交给技术科再次尝试在资料库中加以比对。尽管知道技术科暂时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还是觉得有了这几枚指纹，对于接下来查找那个神秘之人能起到一定的帮助。 实在没想到的是，无心插柳之下，那名在春末夏初潜入杨玉堂生前秘书杜小薇宿舍的窃贼，与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向武建发送信号的嫌疑人竟然是同一个人。这就更加让贾伟和赵增元感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即便一时半会无法知道那个人是谁，却让他们接下来的调查工作范围缩小了，只需围绕这意外比对上的指纹进行调查即可。 随即，凌战也把他与郇建国对保安王建勋，以及穆启雄的调查结果公布了出来。 “对穆启雄提供的那个古董持有人的信息，我和郇叔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穆启雄再一次向我们撒了谎。 不仅那人在电话中给我们说的名字不是他本人的，就是所谓的一字之差的账号也是子虚乌有，是穆启雄自己编造出来的。” 事情的经过是，穆启雄的确是在得知有人手里有件价值不菲的古董后慕名而去。可是当他找到那人时，却发现其手中的古董是一件赝品。但是别有用心的穆启雄并没有叫破，反而和那人讨价还价一番，流露出真心想买的态度，并最终把价格确定在了五十万元。 其实那人也知道自己手中的古董是件赝品，所以急于想出手的他，当听到穆启雄说临时手头的钱不方便，并说暂时先留下一万元订金，改天凑够钱后再来的话时，唯恐夜长梦多的他顿时有些着急，结果却落入了穆启雄事先设下的圈套之中。 “咱可说好，虽然你留下了订金，若是有人要买，我还是会出手的。”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带钱回来的。” “那你给我一个准确时间。” “一周，一周之内怎么样？” “五天，只能给你留五天时间。超过五天，那一万块的订金就不能退了。” 点头答应下来，并借口回家凑钱的穆启雄隔了两天便给那人打电话说：“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在我老婆手中。我老婆打算把那笔钱汇给她在国外的弟弟，所以需要你配合一下才能把钱弄到手。” “怎么配合，你说吧。” “我已经在我老婆的手机中做过手脚，把她储存的我那小舅子的号码改成了你的。现在我给你发一个以我小舅子的名义开的银行账号过去，当我老婆打通你的电话后，你就把我给你的这个账号发给我老婆。” “这怎么行，你老婆难道还听不出她兄弟的声音？” “你不知道，国际长途电话的声音失真很厉害。而且，你和我那个小舅子说话的声音还有三四分相似，所以我老婆是不可能听出来的。” “如果你老婆事后发现了怎么办？” “一时半会不会。我老婆汇完钱后肯定会马上联系我小舅子，到时候她所拨打的电话还是你的。你就告诉她钱已经收到了就是，其他不用多说。 再说，当我找机会再把我老婆手机中她弟弟的电话号码改回去后，就没你什么关系了。” 听到这里，那位利欲熏心的赝品古董持有人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穆启雄。 仅仅过了两个小时，穆启雄又给那人打电话说：“坏了，我老婆在汇款时意外弄错了账号中的一个数字，结果那笔钱汇给别人了。” “那怎么办，你到底还要不要？咱可说好了，那一万元的订金我不退了。” “没让你退订金，古董我也要。关键是得想办法先把汇错的钱追回来呀。我老婆发现汇错账号后，已经报警了。而我又一直没有机会把我老婆手机中改动过的电话号码改回来，结果也被我老婆发现了。我想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那里。” “我又没收到钱，再说那个账号还是你给我的，找到我又能怎样？” “是不能怎样，关键不是你要卖我要买，咱不是为了生意吗？” 一听到穆启雄这样说，那人又心动了，于是急忙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这样，既然已经报警，汇错的钱肯定能追回来。所以当警察打电话向你了解情况时，你一定坚持说发给我老婆的就是你的账户，名字也是你本人的名字，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能行吗？” “怎么不行？又不是你存心欺骗我老婆，你都推到我身上，就说都是我的主意。警察的责任是负责追回汇错的钱，又不是调查诈骗案件。最多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于是才出现了，在审讯室凌战以警察的身份询问那位古董持有人，对方为了尽快成交，按照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帮穆启雄圆谎的一幕。直到凌战和郇建国一早驱车赶了近两百公里直接找到他本人，并说明情况后，那人才知道是被穆启雄利用了。 “那个老油条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费那么多劲撒这么大一圈谎，难道我们就查不到事实真相了？” 听到荣亮愤愤然的一句话，郇建国笑笑说：“你别说，要不是由北京西城分局提供的这个账号查到了穆俊娥那里，即便我们发现了穆启雄和穆俊娥名下有五十万元资金流出，他若是突然给我们来这样一出，说不定真有可能被他糊弄过去。” “那是不是说穆启雄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在京城血液医院的一幕，不知道他雇佣的三个人不仅被吴明打残，还落入了警察手中？” “也许穆启雄只是一个奉命付钱的人，至于汇出去的五十万元做什么用，他很可能并不清楚。” “那就是说穆启雄可能不是所谓的‘二当家’？” “很有可能。”郇建国说：“穆启雄的身份在他所在的组织中，应该只是个小角色而已。” “现在是时候再次审问穆启雄了。”凌战说着，目光看向了荣亮。 凌战话音刚落，荣亮就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真想看看那家伙还会怎么说。”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六 二当家是谁 “为这么点小事，值得你们费这么多心思和精力吗？” 再没想到穆启雄看完荣亮扔给他的，凌战和郇建国询问那名赝品古董持有人的笔录后，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以至于差点被气笑的荣亮反问道：“不然能对得起你费尽心思撒下的弥天大谎吗？” 而旁边的贾伟却一本正经地说：“百姓无小事啊。身为人民警察，职责所在就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排忧解难。既然你说因为被我们传唤过来而耽误了追回那汇错的五十万元巨款，我们岂能不一查到底，尽量帮你挽回损失？” 听到这里，穆启雄看看脸色黑沉沉的荣亮，又看看满口冠冕堂皇说辞的贾伟，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荣亮用攥成拳头的右手在身前的桌面上用力一砸问道：“那三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不等穆启雄回答，贾伟又紧接着说：“有件事可能你没有想到。你汇错的钱竟然十分有灵性，自动雇佣了三名打手，一直追到京城的血液医院劫持了白血病患者吴昕，还想要藉此要挟她哥哥吴明。 不幸的是，那三人不仅被吴明给打成了残废，至今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而且还向当地警方交代说，是‘二当家’出钱雇佣他们去对付吴明的。” 这时候，自从看到荣亮和贾伟自告奋勇走进审讯室时，就期待着看一出好戏，集中在审讯室单向玻璃墙外的重案组众人，早就忍不住心中的笑意了。尤其是萧华，伸手揽住宋瑾的肩头，嘴里一边嗤嗤笑着一边说：“这两个活宝，以后要让他们多合作才行。既能解除我们的工作疲劳，还能提高工作效率。” 随即，当审讯室又传来如下对话后，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我不是‘二当家’。” “那你是谁？” “我是穆启雄。” “好吧，穆启雄，请你告诉我们‘二当家’是谁？” “我不知道。”穆启雄抬眼看看荣亮和贾伟，躲开二人的目光说道：“我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从未见过他。” “那么花钱雇人对付吴明是谁的主意？” “是他，‘二当家’。我只是奉命向他提供的账号中汇钱。” “他是如何与你联系的？” “打电话。” “电话号码呢？” “都是利用网络电话联系，根本不显示号码。” “是男是女？” “不知道男女，那个声音进行过伪装。” “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啥都不知道吧？” “是真的。” “不是真的。”贾伟的嘴一向很快，穆启雄话音刚落他就断然否定道：“以你的小聪明能不想法设法打听吗？”不等穆启雄张口，贾伟接着说：“再说了，你以为我们傻，我们就真傻？” “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被贾伟堵得无话可说的穆启雄，满脸无奈地说：“当初不过是贪图那个越南人给的一点蝇头小利，不知不觉就被他带进了沟里。唉，现在想想真是人为财死，悔不当初啊。” “后悔了？” “后悔了。” “那好吧，你也知道我们的政策。现在给你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说说你是怎么被越南人带进沟里的。” “我……。” “我什么我，就是你最初的投名状是什么。” 看到气呼呼的荣亮一瞪眼，已经认命的穆启雄哪里还敢与荣亮对视，急忙垂下眼帘说：“我说，我都说。” 随即清清嗓子道：“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从假装二五眼的阮福淳那里买两件廉价的古董。一来而去尝到甜头后，便不时帮他做些事情。年初有一次，阮福淳让我帮他向一个账户中汇入了一千万人民币。过了两天又吩咐我去一趟斗升集团，找杨玉堂拿回来一百多万美金。 事后我半开玩笑地问他，干嘛要换成美金时，他说那么多人民币不好带回国内。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在通过斗升集团洗钱。 本来我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掺和进去，可是当阮福淳递给我十万元人民币的报酬时，我又动摇了。于是，又接二连三帮他通过斗升集团洗钱高达上亿元人民币。” “每次都是从杨玉堂那里拿回美元现金吗？” “不是，只拿回来二百多万美元现金。” “其余的钱呢？” “阮福淳不说我也不问。知道得越多，今天我的罪名会越大。” “你也知道会有今天？！” 被荣亮问的低头不语的穆启雄，听到贾伟说：“那就是说你这次汇给三名打手的钱也是珠宝店，或者说是阮福淳的钱了？” “是。” “得到阮福淳的允许了吗？” “阮福淳说过，只要是‘二当家’的话，就等于是他的话，要我无条件执行。” “‘二当家’会不会就是阮福淳？”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在一次喝酒闲聊，无意中提到‘二当家’时，阮福淳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说那个‘二当家’他也从未见过，还抱怨说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奉命行事，替别人赚钱，却要冒极大风险的小人物。” “郑前军呢？” “郑前军？”由于贾伟突然转变了话题，毫无防备的穆启雄愣了一下才说：“也是得到了‘二当家’的指示，我才去联系的。” “‘二当家’当时是怎么指示你的？” “他要我想办法从钟彩妮的四位贴身保镖中收买一个，想来想去最终我选择了郑前军。” “收买郑前军的目的是什么？” “当时‘二当家’没说，后来在郑前军动心之后才告诉我，是要监视钟彩妮的一举一动。还给了我一枚很小的窃听器，要我转交郑前军，让他伺机放进钟彩妮喜欢佩戴的项坠里。” “‘二当家’是怎么交给你的？” “趁人不备放到珠宝店的柜台上。” “那就是说‘二当家’去过珠宝店？” “应该是。” “什么意思？” “因为我拿到窃听器后马上观看了店里的监控，而且是反复观看了多次，却始终没看到当天进店的顾客中究竟是谁把那枚小小的窃听器放到柜台上的，也没从中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那天的监控视频你还保留着吗？” “没有。不过我留下了装窃听器的红色首饰盒。” “首饰盒呢？” “存到珠宝店的保险柜中了。” “难道‘二当家’没有命令你销毁？” “说了，不过我用我老婆一枚金戒指的首饰盒给掉包了。” 听到审讯室中的对话，之前一直负责监视穆启雄和穆俊娥的赵增元，带着齐志斌马上就去找穆俊娥了。 “既然当初说好只是要郑前军监视钟彩妮的一举一动，为何后来又要谋害她？” “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奉命向郑前军传达‘二当家’的指令，让他暗中跟着要出门旅游的钟彩妮。直到传来郑前军的死讯，我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 “你是从谁那里得知了郑前军死讯的？” “郑前军的女朋友李迪樱。”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是警察去找过她后才知道的。” “你认识李迪樱多久了？” “没多久。是在郑前军点头答应监视钟彩妮之后。” “你觉得李迪樱那个女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穆启雄下意识反问一句后说：“哦，人很漂亮，不像她说的是个从农村跑出来的受气小媳妇。” “你和她打过交道吗？” “没有，我们总共见过三次。前两次是送酒喝高了的郑前军去她那里时，最后一次是郑前军出事后，她主动找我打听郑前军这次出门是去干什么。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你有没有想过，李迪樱可能就是给你发号施令的‘二当家’？” 听到这里，审讯室外的众人知道，贾伟那天马行空般的思维又来了。 “不可能。”穆启雄听到贾伟的话果断予以否定后，随即明显愣了一下才解释道：“我第二次送郑前军去她那里时，刚出门就接到了‘二当家’的电话。而李迪樱当时就站在房门口送我，还没来得及关门呢。” “周伟是怎么死的？” “车祸……。”只说了两个字，穆启雄抬头看一眼紧紧盯着他的荣亮和贾伟，又迅速低下头去说：“是有人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害死的他。” “什么人？” “阮福淳可能知道。” “理由。” “我的直觉。” “认识魏冬冬吗？” “见过一两次。” “在哪里，什么时间？” “之前阮福淳回来都会找魏冬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避讳我。” “你最后一次见魏冬冬是什么时间？” “阮福淳上次回国，是我开车送他去机场的，魏冬冬当时也一起去了机场。” “具体时间。” 当穆启雄说出准确时间后，不仅是审讯室里的荣亮和贾伟，就是外面的凌战等人都非常吃惊。因为穆启雄说的时间，正是他们掌握的穆启雄最后一次离境的时间。也就是说，阮福淳离开时魏冬冬还活着，害死魏冬冬的直接凶手根本不是阮福淳。这无疑推翻了重案组之前关于魏冬冬之死的判断。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七 增加食欲的玩笑 一、杨玉堂的现任妻子魏冬冬之死，一定不是直接死于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之手。 但是，并不能排除是他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只是想要证明这一点，必须等阮福淳到案后才能做到。 二、穆启雄在送喝高了的郑前军前往李迪樱住处，将要离开时却接到了“二当家”的电话。 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巧？ 这不能不让重案组怀疑，是李迪樱为了掩饰自己就是“二当家”的真实身份，而故意在穆启雄面前制造的假象。 假如李迪樱是位电脑高手，是完全可以利用某些软件，自动启动网络电话的拨号程序从而拨通穆启雄的手机，把事先录制好的电话录音发送出去。当然，这需要两个先决条件。其一是李迪樱能够准确掌握穆启雄和郑前军的动态。其二是李迪樱通过手中的智能手机，看准时机后随时启动提前编好的网络电话启动程序。 以上分析是建立在李迪樱是位电脑高手的基础上，如果李迪樱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是通过躲藏在幕后什么人的帮助来完成的这一切，就更简单了。只需李迪樱看准时机，用手机给那人发个信号过去即可。未必一定要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随便在朋友圈留下一条他们事先约好的话当做行动暗号，即便重案组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 相对而言，通过别人帮忙的方式更简单更保险。 那么，按照贾伟首先提出来的，李迪樱就是“二当家”的思路分析下去，就不得不问一句李迪樱这样做的目的难道只是想让穆启雄不去怀疑她是“二当家”吗？ “当然不是，李迪樱是第一个把穆启雄抛出来的人。”贾伟解释说：“如果李迪樱真是‘二当家’，就很容易理解她故意抛出穆启雄的目的。因为她发现穆启雄已经被我们盯上了，为了不殃及自身，适时抛出穆启雄，牺牲穆启雄和阮福淳则是最佳的选择。 这是一招带有很强欺骗性的舍车保帅之计。” “这倒是能够解开之前我们关于杨文静案件中的未知人物a，和李迪樱为何会同时把穆启雄这条线抛给警方的疑惑。也就是说a的目的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并替他（她）消除一个竞争对手。而李迪樱则是用这招舍车保帅，欺骗我们不再对她心生怀疑。 当然，这仅仅是建立在假设李迪樱是所谓‘二当家’的前提下，勉强说得过去的一种解释，是不能作为定论的。” 审讯完穆启雄后，重案组众人再次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穆启雄的供述中还有一点对我们很重要。那就是除杨玉堂之外，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也是一个拥有大量美元现金的人。而通过之前的调查发现，害死周伟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穆启雄这条线上的人。所以，接下来我们的调查范围可以进一步缩小了。” “不错，只要能找到那个经过伪装进入银行向保险柜给曾诚存钱的人，或者阮福淳再次入境，也就距离致周伟于死地的那场车祸的真相不远了。” “是的，得知了车祸真相，是不是就能顺利成章地找到所谓的‘二当家’了呢？” 这时，前去找穆俊娥的赵增元和齐志斌也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凌队，穆启雄说的首饰盒取回来了。” “好，暂时由小齐保管着，明天上班后马上交给技术科。” “是。” “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早就饿了。”贾伟说着转头就去看齐志斌。 还没来得及坐到位子上的齐志斌急忙说：“大家想吃什么，我去买。” “小同志，你误会了。”贾伟煞有介事地说：“你不是有佳雨酒店的电话号码吗，上次感觉还蛮实惠的。不如你再给那位混血美女老板打个电话，让她在十五分钟之内准备好八个人的饭菜，我们马上过去？” 齐志斌转头看看凌战，见凌战点点头，又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宋瑾，这才拿起电话给甄佳丽拨了过去。 “哟，齐警官你好。” “甄小姐，我们一会过去吃饭，能帮我们先准备一下吗？” “当然可以。请问齐警官，你们几个人呀？” “八个。” “多长时间过来？” “一刻钟之后吧。” “好，保证你们来到就能吃上。”说完，也不问齐志斌想吃什么，甄佳丽就挂断了电话了。 “看看，还是小同志的面子大。” 闻言萧华瞪了贾伟一眼说：“你就知道捉弄小齐，一会那位混血美女要是给整上一大桌子菜，你一个人付钱。” “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是谁？要不你别去吃。” 贾伟一噘嘴说：“不去就不去，谁还稀罕一样。我到街上买碗泡面对付对付得了。” 话是那样说，可贾伟还是颠颠地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佳雨酒店，一进门就被打扮十分漂亮得体，又落落大方的甄佳丽领到了一个包间内。果然，餐桌上早已摆好了四菜一汤。虽然菜的个数少，不过量却很大。而且，并没有像萧华担心的那样，反而都是很实惠的家常菜。 “呀，小同志有福了。将来要是能娶到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老婆，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贾伟一句话说的齐志斌脸色通红，急忙走过去背对大家坐了下来。 而甄佳丽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嗤嗤娇笑声着对贾伟说：“贾警官真是高看我了，若是有合适的人可别忘记给我介绍一下。” “哪里，哪里。”似乎是刚听明白甄佳丽后面半句话，贾伟随即笑呵呵地说：“眼前不就有个十分合适的人吗？难道甄小姐不满意？” 落落大方的甄佳丽看着背对而坐的齐志斌，略显不好意思地说：“看贾警官说的，齐警官那么优秀，我哪里高攀得上？再说齐警官心里早有别人了。” “谁，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我表妹小雨啊。贾警官真不知道？” “不知道。”贾伟一边用力摇着头一边问大家道：“你们知道吗？” 哪里有人理会他，都已经选好位子坐下来准备开吃了。 甄佳丽于是对大家笑笑说：“各位请尝尝看是否合口，若不合口味马上给你们换去。” 有别于上一次，这一次甄佳丽没有让服务员过来，而是亲自为重案组八人端茶倒水后，才说了声“各位请慢用”，随即带上房门离开了。 “小同志……。” “贾哥，我倒是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甄佳丽刚离开，一边吃饭的贾伟又要调笑齐志斌，不想齐志斌率先拿话堵住了他的嘴。 而荣亮也适时说了句：“我觉得也是，回头我去和小薛商量商量，就成全了你俩吧。” “亮哥，亮哥，开玩笑哈，开个玩笑给大家增加点食欲而已。” “那好吧，今晚多吃的部分由你付账。” “哪部分是多吃的？” “本来我今天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也是。” “是啊，开始的时候一点都不想吃，可是现在我饿了。” “洪洞县中无好人，重案组里也一样。” 贾伟嘟囔一句，终于不再说话，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 顿时，包间内响起了众人愉快的笑声。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八 日本鸟 “为这么点小事，值得你们费这么多心思和精力吗？” 再没想到穆启雄看完荣亮扔给他的，凌战和郇建国询问那名赝品古董持有人的笔录后，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以至于差点被气笑的荣亮反问道：“不然能对得起你费尽心思撒下的弥天大谎吗？” 而旁边的贾伟却一本正经地说：“百姓无小事啊。身为人民警察，职责所在就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排忧解难。既然你说因为被我们传唤过来而耽误了追回那汇错的五十万元巨款，我们岂能不一查到底，尽量帮你挽回损失？” 听到这里，穆启雄看看脸色黑沉沉的荣亮，又看看满口冠冕堂皇说辞的贾伟，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荣亮用攥成拳头的右手在身前的桌面上用力一砸问道：“那三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不等穆启雄回答，贾伟又紧接着说：“有件事可能你没有想到。你汇错的钱竟然十分有灵性，自动雇佣了三名打手，一直追到京城的血液医院劫持了白血病患者吴昕，还想要藉此要挟她哥哥吴明。 不幸的是，那三人不仅被吴明给打成了残废，至今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而且还向当地警方交代说，是‘二当家’出钱雇佣他们去对付吴明的。” 这时候，自从看到荣亮和贾伟自告奋勇走进审讯室时，就期待着看一出好戏，集中在审讯室单向玻璃墙外的重案组众人，早就忍不住心中的笑意了。尤其是萧华，伸手揽住宋瑾的肩头，嘴里一边嗤嗤笑着一边说：“这两个活宝，以后要让他们多合作才行。既能解除我们的工作疲劳，还能提高工作效率。” 随即，当审讯室又传来如下对话后，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我不是‘二当家’。” “那你是谁？” “我是穆启雄。” “好吧，穆启雄，请你告诉我们‘二当家’是谁？” “我不知道。”穆启雄抬眼看看荣亮和贾伟，躲开二人的目光说道：“我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从未见过他。” “那么花钱雇人对付吴明是谁的主意？” “是他，‘二当家’。我只是奉命向他提供的账号中汇钱。” “他是如何与你联系的？” “打电话。” “电话号码呢？” “都是利用网络电话联系，根本不显示号码。” “是男是女？” “不知道男女，那个声音进行过伪装。” “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啥都不知道吧？” “是真的。” “不是真的。”贾伟的嘴一向很快，穆启雄话音刚落他就断然否定道：“以你的小聪明能不想法设法打听吗？”不等穆启雄张口，贾伟接着说：“再说了，你以为我们傻，我们就真傻？” “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被贾伟堵得无话可说的穆启雄，满脸无奈地说：“当初不过是贪图那个越南人给的一点蝇头小利，不知不觉就被他带进了沟里。唉，现在想想真是人为财死，悔不当初啊。” “后悔了？” “后悔了。” “那好吧，你也知道我们的政策。现在给你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说说你是怎么被越南人带进沟里的。” “我……。” “我什么我，就是你最初的投名状是什么。” 看到气呼呼的荣亮一瞪眼，已经认命的穆启雄哪里还敢与荣亮对视，急忙垂下眼帘说：“我说，我都说。” 随即清清嗓子道：“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从假装二五眼的阮福淳那里买两件廉价的古董。一来而去尝到甜头后，便不时帮他做些事情。年初有一次，阮福淳让我帮他向一个账户中汇入了一千万人民币。过了两天又吩咐我去一趟斗升集团，找杨玉堂拿回来一百多万美金。 事后我半开玩笑地问他，干嘛要换成美金时，他说那么多人民币不好带回国内。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在通过斗升集团洗钱。 本来我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掺和进去，可是当阮福淳递给我十万元人民币的报酬时，我又动摇了。于是，又接二连三帮他通过斗升集团洗钱高达上亿元人民币。” “每次都是从杨玉堂那里拿回美元现金吗？” “不是，只拿回来二百多万美元现金。” “其余的钱呢？” “阮福淳不说我也不问。知道得越多，今天我的罪名会越大。” “你也知道会有今天？！” 被荣亮问的低头不语的穆启雄，听到贾伟说：“那就是说你这次汇给三名打手的钱也是珠宝店，或者说是阮福淳的钱了？” “是。” “得到阮福淳的允许了吗？” “阮福淳说过，只要是‘二当家’的话，就等于是他的话，要我无条件执行。” “‘二当家’会不会就是阮福淳？”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在一次喝酒闲聊，无意中提到‘二当家’时，阮福淳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说那个‘二当家’他也从未见过，还抱怨说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奉命行事，替别人赚钱，却要冒极大风险的小人物。” “郑前军呢？” “郑前军？”由于贾伟突然转变了话题，毫无防备的穆启雄愣了一下才说：“也是得到了‘二当家’的指示，我才去联系的。” “‘二当家’当时是怎么指示你的？” “他要我想办法从钟彩妮的四位贴身保镖中收买一个，想来想去最终我选择了郑前军。” “收买郑前军的目的是什么？” “当时‘二当家’没说，后来在郑前军动心之后才告诉我，是要监视钟彩妮的一举一动。还给了我一枚很小的窃听器，要我转交郑前军，让他伺机放进钟彩妮喜欢佩戴的项坠里。” “‘二当家’是怎么交给你的？” “趁人不备放到珠宝店的柜台上。” “那就是说‘二当家’去过珠宝店？” “应该是。” “什么意思？” “因为我拿到窃听器后马上观看了店里的监控，而且是反复观看了多次，却始终没看到当天进店的顾客中究竟是谁把那枚小小的窃听器放到柜台上的，也没从中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那天的监控视频你还保留着吗？” “没有。不过我留下了装窃听器的红色首饰盒。” “首饰盒呢？” “存到珠宝店的保险柜中了。” “难道‘二当家’没有命令你销毁？” “说了，不过我用我老婆一枚金戒指的首饰盒给掉包了。” 听到审讯室中的对话，之前一直负责监视穆启雄和穆俊娥的赵增元，带着齐志斌马上就去找穆俊娥了。 “既然当初说好只是要郑前军监视钟彩妮的一举一动，为何后来又要谋害她？” “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奉命向郑前军传达‘二当家’的指令，让他暗中跟着要出门旅游的钟彩妮。直到传来郑前军的死讯，我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 “你是从谁那里得知了郑前军死讯的？” “郑前军的女朋友李迪樱。”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是警察去找过她后才知道的。” “你认识李迪樱多久了？” “没多久。是在郑前军点头答应监视钟彩妮之后。” “你觉得李迪樱那个女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穆启雄下意识反问一句后说：“哦，人很漂亮，不像她说的是个从农村跑出来的受气小媳妇。” “你和她打过交道吗？” “没有，我们总共见过三次。前两次是送酒喝高了的郑前军去她那里时，最后一次是郑前军出事后，她主动找我打听郑前军这次出门是去干什么。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你有没有想过，李迪樱可能就是给你发号施令的‘二当家’？” 听到这里，审讯室外的众人知道，贾伟那天马行空般的思维又来了。 “不可能。”穆启雄听到贾伟的话果断予以否定后，随即明显愣了一下才解释道：“我第二次送郑前军去她那里时，刚出门就接到了‘二当家’的电话。而李迪樱当时就站在房门口送我，还没来得及关门呢。” “周伟是怎么死的？” “车祸……。”只说了两个字，穆启雄抬头看一眼紧紧盯着他的荣亮和贾伟，又迅速低下头去说：“是有人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害死的他。” “什么人？” “阮福淳可能知道。” “理由。” “我的直觉。” “认识魏冬冬吗？” “见过一两次。” “在哪里，什么时间？” “之前阮福淳回来都会找魏冬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避讳我。” “你最后一次见魏冬冬是什么时间？” “阮福淳上次回国，是我开车送他去机场的，魏冬冬当时也一起去了机场。” “具体时间。” 当穆启雄说出准确时间后，不仅是审讯室里的荣亮和贾伟，就是外面的凌战等人都非常吃惊。因为穆启雄说的时间，正是他们掌握的穆启雄最后一次离境的时间。也就是说，阮福淳离开时魏冬冬还活着，害死魏冬冬的直接凶手根本不是阮福淳。这无疑推翻了重案组之前关于魏冬冬之死的判断。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四十九 再战忍者 一、杨玉堂的现任妻子魏冬冬之死，一定不是直接死于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之手。 但是，并不能排除是他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只是想要证明这一点，必须等阮福淳到案后才能做到。 二、穆启雄在送喝高了的郑前军前往李迪樱住处，将要离开时却接到了“二当家”的电话。 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巧？ 这不能不让重案组怀疑，是李迪樱为了掩饰自己就是“二当家”的真实身份，而故意在穆启雄面前制造的假象。 假如李迪樱是位电脑高手，是完全可以利用某些软件，自动启动网络电话的拨号程序从而拨通穆启雄的手机，把事先录制好的电话录音发送出去。当然，这需要两个先决条件。其一是李迪樱能够准确掌握穆启雄和郑前军的动态。其二是李迪樱通过手中的智能手机，看准时机后随时启动提前编好的网络电话启动程序。 以上分析是建立在李迪樱是位电脑高手的基础上，如果李迪樱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是通过躲藏在幕后什么人的帮助来完成的这一切，就更简单了。只需李迪樱看准时机，用手机给那人发个信号过去即可。未必一定要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随便在朋友圈留下一条他们事先约好的话当做行动暗号，即便重案组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 相对而言，通过别人帮忙的方式更简单更保险。 那么，按照贾伟首先提出来的，李迪樱就是“二当家”的思路分析下去，就不得不问一句李迪樱这样做的目的难道只是想让穆启雄不去怀疑她是“二当家”吗？ “当然不是，李迪樱是第一个把穆启雄抛出来的人。”贾伟解释说：“如果李迪樱真是‘二当家’，就很容易理解她故意抛出穆启雄的目的。因为她发现穆启雄已经被我们盯上了，为了不殃及自身，适时抛出穆启雄，牺牲穆启雄和阮福淳则是最佳的选择。 这是一招带有很强欺骗性的舍车保帅之计。” “这倒是能够解开之前我们关于杨文静案件中的未知人物a，和李迪樱为何会同时把穆启雄这条线抛给警方的疑惑。也就是说a的目的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并替他（她）消除一个竞争对手。而李迪樱则是用这招舍车保帅，欺骗我们不再对她心生怀疑。 当然，这仅仅是建立在假设李迪樱是所谓‘二当家’的前提下，勉强说得过去的一种解释，是不能作为定论的。” 审讯完穆启雄后，重案组众人再次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穆启雄的供述中还有一点对我们很重要。那就是除杨玉堂之外，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也是一个拥有大量美元现金的人。而通过之前的调查发现，害死周伟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穆启雄这条线上的人。所以，接下来我们的调查范围可以进一步缩小了。” “不错，只要能找到那个经过伪装进入银行向保险柜给曾诚存钱的人，或者阮福淳再次入境，也就距离致周伟于死地的那场车祸的真相不远了。” “是的，得知了车祸真相，是不是就能顺利成章地找到所谓的‘二当家’了呢？” 这时，前去找穆俊娥的赵增元和齐志斌也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凌队，穆启雄说的首饰盒取回来了。” “好，暂时由小齐保管着，明天上班后马上交给技术科。” “是。” “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早就饿了。”贾伟说着转头就去看齐志斌。 还没来得及坐到位子上的齐志斌急忙说：“大家想吃什么，我去买。” “小同志，你误会了。”贾伟煞有介事地说：“你不是有佳雨酒店的电话号码吗，上次感觉还蛮实惠的。不如你再给那位混血美女老板打个电话，让她在十五分钟之内准备好八个人的饭菜，我们马上过去？” 齐志斌转头看看凌战，见凌战点点头，又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宋瑾，这才拿起电话给甄佳丽拨了过去。 “哟，齐警官你好。” “甄小姐，我们一会过去吃饭，能帮我们先准备一下吗？” “当然可以。请问齐警官，你们几个人呀？” “八个。” “多长时间过来？” “一刻钟之后吧。” “好，保证你们来到就能吃上。”说完，也不问齐志斌想吃什么，甄佳丽就挂断了电话了。 “看看，还是小同志的面子大。” 闻言萧华瞪了贾伟一眼说：“你就知道捉弄小齐，一会那位混血美女要是给整上一大桌子菜，你一个人付钱。” “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是谁？要不你别去吃。” 贾伟一噘嘴说：“不去就不去，谁还稀罕一样。我到街上买碗泡面对付对付得了。” 话是那样说，可贾伟还是颠颠地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佳雨酒店，一进门就被打扮十分漂亮得体，又落落大方的甄佳丽领到了一个包间内。果然，餐桌上早已摆好了四菜一汤。虽然菜的个数少，不过量却很大。而且，并没有像萧华担心的那样，反而都是很实惠的家常菜。 “呀，小同志有福了。将来要是能娶到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老婆，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贾伟一句话说的齐志斌脸色通红，急忙走过去背对大家坐了下来。 而甄佳丽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嗤嗤娇笑声着对贾伟说：“贾警官真是高看我了，若是有合适的人可别忘记给我介绍一下。” “哪里，哪里。”似乎是刚听明白甄佳丽后面半句话，贾伟随即笑呵呵地说：“眼前不就有个十分合适的人吗？难道甄小姐不满意？” 落落大方的甄佳丽看着背对而坐的齐志斌，略显不好意思地说：“看贾警官说的，齐警官那么优秀，我哪里高攀得上？再说齐警官心里早有别人了。” “谁，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我表妹小雨啊。贾警官真不知道？” “不知道。”贾伟一边用力摇着头一边问大家道：“你们知道吗？” 哪里有人理会他，都已经选好位子坐下来准备开吃了。 甄佳丽于是对大家笑笑说：“各位请尝尝看是否合口，若不合口味马上给你们换去。” 有别于上一次，这一次甄佳丽没有让服务员过来，而是亲自为重案组八人端茶倒水后，才说了声“各位请慢用”，随即带上房门离开了。 “小同志……。” “贾哥，我倒是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甄佳丽刚离开，一边吃饭的贾伟又要调笑齐志斌，不想齐志斌率先拿话堵住了他的嘴。 而荣亮也适时说了句：“我觉得也是，回头我去和小薛商量商量，就成全了你俩吧。” “亮哥，亮哥，开玩笑哈，开个玩笑给大家增加点食欲而已。” “那好吧，今晚多吃的部分由你付账。” “哪部分是多吃的？” “本来我今天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也是。” “是啊，开始的时候一点都不想吃，可是现在我饿了。” “洪洞县中无好人，重案组里也一样。” 贾伟嘟囔一句，终于不再说话，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 顿时，包间内响起了众人愉快的笑声。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章 和羞走 其实早在第一名黑衣忍者通过窗口进入房间，吴明抖动窗帘时，钟彩妮就已经醒来。 一个激灵坐起身子的钟彩妮看清眼前的情景后，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为了不分散一心对敌的吴明的注意力，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不发出丝毫声音。 不过脑子里，却无论如何都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吴明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房间的。 难道他整整守候了自己一夜吗？ 看到敞开的窗口，钟彩妮基本可以确定，吴明应该是从那里进来的。而清楚自己很晚才睡着的钟彩妮不由暗想，为了不让自己担惊受怕，吴明肯定是等自己睡熟后才悄悄潜入进来。那就是说，他在外面的夜露与凉风中已经守候许久了。 不由自主，钟彩妮胸中满腔的柔软，化作双眼中无声的泪水，悄然而落。 尤其是，亲眼看见吴明左侧肩头被第二名黑衣忍者手中的长刀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翻卷处鲜血飞溅。一颗柔软的芳心，如同被从未体会过的巨大痛楚狠狠揪了一下，一股酸楚堵在嗓子眼里，泪水变得更加肆意滂沱，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了。 当听到浑然忘记自己肩头伤痛的吴明，那满含关切的问询声，钟彩妮突然站起来，哽咽着，不管不顾就扑进了吴明的怀里。以至于让毫无防备的吴明，不得不用完好的右臂紧紧搂住只穿着睡衣的她，接连倒推了两步。 不是没有意识到如此冒失的动作定然会加剧吴明左肩的伤痛，可是钟彩妮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直到趴在吴明怀里痛哭足足两三分钟之久，这才抽泣着挣脱吴明那有力的右臂。转身拿起每个房间都备有的，放在电视机下桌面上的急救包，虽然动作生疏，却小心翼翼用里面的止血绷带替吴明把左肩头的伤口包扎好。 只是从始至终，俏脸上泪痕纵横的钟彩妮一句话都没说。 不是她不想说，是因为眼泪尽管勉强止住了，却始终含在眼眶里。钟彩妮唯恐一开口，就会再次流下来。 果然，当她替吴明包扎完伤口，只开口轻轻问一声：“疼吗？”那含在眼眶中的泪水，便如同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又一次滂沱而下。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是真的了。” 若是平时，听到吴明这故意装出来的没心没肺的话，钟彩妮即便不薄嗔一声，也会送给他一个白眼。可是现在，钟彩妮恍如没有听见，反而站在吴明身前，先是帮吴明把脸上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冒出的汗水轻轻擦掉，随即又伸手摸摸他的后背和前胸，十分温柔地说：“身上出了很多汗，我帮你擦洗一下吧。”说完，转身就向浴室中走去。 “不用，不用，我不是还有一只好胳膊吗。” 吴明是绝不会让钟彩妮帮自己擦洗身体的，所以闻言之下，略显惶急地站起来，边说边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虽然感觉到钟彩妮跟到了门外，可是吴明愣是没敢回头，从口袋中取出房卡，打开房门走进去，用后脚跟“砰”一声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其实吴明早就想回来看看，只是见钟彩妮哭成了那样，实在不忍心转身就走，更不忍心拒绝她给自己包扎伤口。当时明明看到最少三个黑影，可是攻入钟彩妮房间的却只有两人，另外的人呢？吴明猜测，应该在楼顶上会有一个放风者，而极有可能还会有一到两个潜伏在走廊中，或者自己房间的窗外，伺机阻止自己前去营救钟彩妮。 果然，吴明看到床上的被子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自己原本盖在被子下的双肩包也被翻了出来，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床上。 对于双肩包里的物品，吴明并不担心。即便那个伪装成充电宝的量子通讯手机被有心人发现甚至偷走，也没什么大碍。因为外人根本无法开启，就算费尽心机开启了也毫无用途。试想，只有中国掌握的量子通讯技术，其他国家的人盗去又能做什么呢？ 再说，不仅是这部手机，就是平时常用的那部，每一次用完都会恢复一次出厂设置，时刻保证手机内存中什么内容都不会留下来。 检查完自己的行礼，发现什么东西都没丢。那个伪装成充电宝的量子通讯手机也没被对方发现。至于对方有没有在手机等物品中做手脚，吴明一时半会还没时间去研究。 正如钟彩妮所说，自己身上的确出了许多汗。少部分是因为被第二名黑衣忍者刺中左肩后带来的疼痛引起的，但更多的是钟彩妮扑进自己怀里时，不得不用右臂抱紧她的身体，以至于牵扯到左侧肩头的伤口，反而感觉更加疼痛所出的。还有就是，钟彩妮那生疏的包扎手法，自然会加剧伤口的痛楚。 尽管很想把t恤衫脱下来，可是为了尽量少碰触伤口，吴明只脱掉下身的衣服，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调好水温后，用沾湿的浴巾一点点擦洗着身体。为了不让伤口处沾水，最后差不多是把脑袋偏向右肩，勉强洗了洗头发。 只是不等吴明从卫生间出来，房门却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第一反应是宾馆服务人员发现了楼下两名黑衣忍者的尸体报警了。可当吴明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看清楚走进来的是已经穿好衣服的钟彩妮时，老脸再一次红了起来。 “你洗好了吗？要我帮忙吗？” “你……你怎么进来的？” 钟彩妮闻言只是晃了晃手中的房卡，并没有多做解释。 是啊，不过是一个存储了简易程序的房卡，这对于黑客级水平的钟彩妮来说实在是太简单。只要有一台电脑，有任何一张房卡在手，她就能打开宾馆所有的房间。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本来是不需要，现在需要了。”说完就见钟彩妮伸手要打开卫生间的门，吴明急忙制止道：“不要进来。麻烦把床上的衣服递给我。” 除了身上穿的，吴明只带了一身替换的衣服。无需刻意翻找，吴明双肩包中的行礼本就都被倒在了床上，所以钟彩妮很快把衣服从门缝中递给了进来。 穿好裤子，手里拎着刚递进来的t恤衫，上身依然穿着刚才洗头时几乎全部弄湿的原来那件，吴明打开门出来时，钟彩妮已经把大床上零散的行礼都他收拾好。除了刚刚换下来的长裤和短裤，其他都装进了双肩包内。 “来，我帮你吧，都湿透了。” 一眼看到吴明上身的衣服没换，钟彩妮很平静地走过去，先接过吴明手中的t恤，帮他小心翼翼换好后，又把替换下来的脏衣服抱在怀里，一边向卫生间走一边用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吴明说：“你躺下睡一觉吧。” “你……。” 吴明很想问钟彩妮：你不去登山了吗？因为钟彩妮是预订的今天下午五点的回程机票。可是，一向吊儿郎当的吴明，这一次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眼睁睁看着钟彩妮走进卫生间，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洗衣声，吴明真就乖乖躺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受伤的左肩，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一 调令、任命和请柬 身上疑点越来越多的李迪樱。 穆启雄供词中的“二当家”。 出现在科技大学英语角，刻意接近杨文静，打听杨玉廷情况的神秘年轻人。 于年初潜入杨玉堂生前秘书杜小薇宿舍盗取了风衣、裤子、鞋子和墨镜，借以伪装自己并前去银行向用曾诚的名义租赁的保险柜中存钱，继而又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悄悄给武建发出行动指令的神秘人物。同时，也极有可能就是暗中对出现在劳动公园晨练队伍中，那位退休教师阿姨的收音机做了手脚的人。 隐藏在杨玉堂身边，在杨玉堂、杨玉廷、未知人物a之间牵线搭桥，作为重案组在侦办杨玉堂遇刺案中疏忽掉的关键一环的重要人物。 无疑，以上五个人物是目前重案组的工作重点，也是国安局的工作重点。当然还包括牵涉到魏冬冬之死，以及穆启雄这条线上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不过要等待他再次入境。 再就是一直困扰在凌战心头的那个问题——发生在周伟身上的车祸，到底与未知人物a有没有关系。或者说，是不是a所为。 尽管曾诚曾经在供词中说第一次和后面两次雇佣他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可仅仅从前后字迹的不同，以及行事风格略有差异这两点，还无法下此结论。所以，有待于凌战找到更多证据说明两者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也要解释杨文静遇害案中的未知人物a是如何弄到周伟那张银行卡的问题。 就在重案组紧锣密鼓的调查工作中，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9月28号。 下午的碰头会照例进行，期间齐志斌叫来盒饭，大家埋头用餐时，贾伟却边吃边盯着电脑屏幕嘀咕道：“今年国庆节的小长假从明天开始，七号才上班。”说完伸出指头数了数又说：“足足八天呢。” 所有人都知道，由于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赶到了一起，小长假比往年长出来一天，而且也听得出来贾伟语气中的羡慕和无奈，不过办公室内没有一个人主动接腔。 稍微沉默一会，荣亮才开口调侃贾伟一句道：“怎么了，伟哥，是不是想十五那天和小薛团圆团圆？” “怎么，想想不行吗？” “没人说不行。你继续用力想。” “我就想、想、想想想，馋死你。” 尽管都明白这八天的小长假与自己毫无关系，可是没有谁会不眼馋不向往。所以，听到荣亮和贾伟的斗嘴，第一次没有一个人发笑。 “中秋节是几号？” 听到凌战的问话，贾伟稍显沮丧地说：“四号。” “这样吧，”听到这三个字，重案组所有人都停下吃饭，一起抬头看向了凌战。果然没让大家失望，凌战接着说：“不请示马局了，四号那天我做主给大家放一天假。” “凌队伟大！” 贾伟兴奋地一拍桌子，伸手抓起手机就要拨号，不过看到大家望过来的目光，尤其是荣亮那别有意味的眼神，让贾伟尴尬地嘿嘿一笑又缓缓把手机放了回去。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马金忠局长却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贾伟顿时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不是，马局，您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什么什么，我听见什么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没说啥。” “马局，是这样，我刚刚说中秋那天给大家放天假好好陪陪家人。” “哦，应该的。这段时间，特别是出了杨玉堂和杨文静的案子之后，大家实在是太累了。” “马局，您老人家真好，我都快被感动哭了。” “我怎么一点没看出你有要哭的迹象？” 一般情况下，马局是不会到重案组来的，如果真有工作上的重要事情，也是把队长叫上去吩咐。特别是，不会在六点之后来重案组。所以，贾伟也知道马局这次来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又半开玩笑地说：“马局，我从小有个习惯，眼泪都是往肚子里流。” “嗤，那上次和小薛闹矛盾时，你那红眼圈难道是被小薛泼了辣椒水弄的？” “亮哥，当着领导的面咱可不敢瞎说。” 由于贾伟这句话是学着他女朋友小薛家乡浓重的陕西口音说的，所以，顿时把大家都逗笑了。 “呵呵，早就知道你小子好开玩笑。”马金忠拍拍贾伟的肩头说：“局里有两个重要决定向大家公布一下。”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第一，经上级领导研究决定，调重案组原队长傅原到国安局任副局长。” 听到这个消息后，除了凌战外，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起鼓掌算是向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傅原表示祝贺。 “第二，经局党委研究，并上报省厅批准，凌战同志任将军市公安局副局长，兼重案组队长，主管我局刑侦工作。”随即又补充道：“由于办公室的陈主任今天有事请假了，调令和任命书七号上班后再由他送过来。” 尽管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不过这应该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特别是，不论资历还是工作成绩，凌战应该都在傅原之上。傅原都调去国安局任副局长了，从省厅直接调来的凌战自然不可能只是重案组组长。 “以后若非重大事情，不论是重案组还是刑警队的工作，凌副局长可以全权处理，不必再事事请示。”说完马金忠局长便离开了。 于是大家又一起向凌战道贺。 等大家安静下来后，贾伟却笑嘻嘻问凌战：“凌副局长，这都是副局长了，难道就没什么表示吗？” “什么表示，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之前许诺4号放假一天的话再收回来？” “呵呵，凌队，我猜伟哥就是这样想的。” “去，我的意思是，凌副局长是不是多给一天假啊？” “怎么，你有事？” “到现在也没时间去见小薛的家人，都快和我急了。” “凌队，你别听他的，仅是我看见的小薛的父母都来三回了。” “亮哥，我最近可没得罪你。”说着贾伟向凌战解释道：“凌副局长……。” “得了，你还是像原来那样称呼我吧。” “那……好吧，凌队，她家乡有个规矩，即便不订婚，结婚前男方也必须要到女方家里一趟，不然，即便结了婚那里的人也不认这个女婿。” “还有这样的风俗？”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风俗的凌战不仅转头看向了荣亮。这次荣亮没再和贾伟开玩笑，而是很郑重地向凌战点点头说：“当年我就是在那附近当的兵，那里的确有这样的风俗。” “两天时间够吗？” 听到这里，完全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此时心情的贾伟急忙说：“两天是紧张了点，不过开两天夜车也勉强够了。” “三天吧，再多给你一天时间。去的路上就不要开夜车了，免得到家后显得无精打采，岂不要影响你女朋友家人对你的印象？” “谢谢，凌副局长。不，凌队长。”激动的贾伟站起来就给凌战敬了个礼。 砰、砰、砰，正在凌战笑着向贾伟摆摆手，重案组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坐在门口一侧的齐志斌扭身向后看的同时随口道：“请进。” “齐警官。”谁都没想到，应声而入的竟然是暑假后复学的田小雨。“萧警官，贾警官，荣警官，郇叔……。” “哟，小雨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才几天没见，又长俊了。”刚刚得到三天假期，心情兴奋不已的贾伟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小雨是不知道，自从你不再摆豆花摊后，小齐可是饿了好几天肚子。”说着，贾伟还向身边的荣亮一个劲挤眼睛。 若是放在平时，荣亮说不定真会配合贾伟取笑一番田小雨和齐志斌，只是心里有事的他今天却没心思开玩笑了。 被贾伟说的不好意思，俏脸微红的田小雨直接走到萧华身边，从随身的挎包中取出几张烫金的红色请柬放到桌子上说：“萧警官，佳雨酒店大后天，也就是十月一号开业，不知你们可有时间去坐坐？我们不收一分礼金，只是请大家去捧捧场。” 从田小雨颇有些难为情的表情和语气中，萧华等人都能猜出来，这一定是她那混血美女表姐甄佳丽的主意。 萧华当然不能替其他人做主，由于工作性质所决定的，她甚至都不能替自己做主。于是看着田小雨说：“小雨，我们谁都不知道大后天究竟有没有时间，所以现在很难决定能不能去。你看这样行吗，中午肯定是没有时间，大后天下午我们再电话通知你好吗？” “嗯，萧警官，我知道你们都很忙，我本来是不想来的……。” “呵呵，没事，没事。你和你妈的豆花摊可没少替我们排忧解难。赶上你们的酒店开张去庆贺一番也是理所当然。” 大家也都随声附和一句，田小雨急忙向众人连声道谢后转身就走，只是，除了进门时叫了一声“齐警官”外再也没和齐志斌说过一句话。所以，等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贾伟一把拉起齐志斌并用力把他推出门说：“看不出来是为你来的吗，还不赶紧出去送送？”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二 来自阮福淳的消息 荣亮的心事，即便别人看不出来，凌战却是心知肚明的。上次荣亮就问过省厅和福源市那边什么时候对四石柱的邢家动手，凌战当时告诉他就在国庆节前后这段时间。 可是，至今凌战也没有再得到相关消息，所以，虽然看出来荣亮心中对战友文雨非，以及其妻子赵亚男和儿子文亮的担忧，却不好多说什么。 有心多给他一天假，让他到福源市看看赵亚男和文亮，一是荣亮没主动提及，而重案组的工作实在太忙，在贾伟陪女朋友回娘家后，人手显得就格外紧张了。二是，凌战凭借经验猜测，一旦省厅准备向邢家动手，极有可能会从福源市之外调配警力，如此就不能排除也会调用将军市的警力。所以凌战考虑再三，还是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忙忙碌碌中，转眼又过去两天。十月一号这天中午吃过午饭，赵增元突然接到负责监视穆俊娥的民警打来的一个电话说：“穆俊娥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是越南珠宝商人阮福淳打来的，问她为何与穆启雄联系不上。” “穆俊娥是怎么回答的？” “根据我们之前说好的，她告诉对方穆启雄昨天得了重感冒正在医院治疗。还说一会让穆启雄给阮福淳回过去。” “好，我马上安排穆启雄打电话。” 由于穆启雄被收押后，手机不在他手中，所以赵增元赶紧把穆启雄提到审讯室，并把阮福淳给穆俊娥打电话打听他的情况讲了一遍，让穆启雄打开手机，提前教了他一套说辞，让他给阮福淳打了过去。 “阮老板，你好。”电话中穆启雄故意用沙哑的声音与阮福淳打着招呼。 “怎么，听你妹妹说得了重感冒？现在感觉怎样了？” “昨天开始输水，到现在都打进去三大瓶四小瓶了，烧还没完全退，不过感觉比之前好多了。阮老板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电话中的阮福淳停顿一会说：“现在是你们那边的黄金假期，珠宝生意要多关照一下。” “阮老板放心吧，我让我爱人也过去帮忙了。” “那就好。”为了防止阮福淳心中生疑，所以事先没有安排穆启雄询问阮福淳什么时候回来。可是，阮福淳却主动说道：“这几天来我们这边旅游的客人也很多，所以我暂时离不开，等假期结束后再抽时间过去看看吧。” “阮老板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这里的生意还可以，我们是不会误事的。” “那就好，最近这段时间从你妹妹报过来的账目看，那边的生意的确不错。” 两人在电话中闲聊了几句，最后阮福淳突然说：“听你说话蛮费劲的，暂时就不多说了。”都以为阮福淳要挂机的众人，却又听到他问穆启雄：“我离开这期间有没有人找过我？” 闻言穆启雄毫不迟疑地答复道：“没人找你啊。” “真的没人吗？” “一个人都没有。” “这就怪了。” “怎么了，阮老板？” “有一个叫吴明的年轻人陪着钟彩妮来我这边买了一颗祖母绿，说好要到你那里给合同盖章的。难道他们还没回去？” “盖章？没有，没来。” “你认识吴明吗，他是个什么人？” “不仅我认识，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是将军市街头最能打的一个小地痞。” 说到这里，穆启雄在赵增元的授意下，故意费劲地咳嗽起来。 “好吧，你还是先把病治好，有什么事情我会随时联系你的。” 并没让阮福淳挂断电话，穆启雄按照之前的安排，抢在他挂机前压低声音问道：“阮老板，不久前‘二当家’又让我汇出去五十万元，这事你知道吗？” “嗯，我听说了。以后不要在电话中讲这些事情，回头见面时再说吧。” “好的，我知道了，阮老板。” 听完穆启雄与阮福淳的通话内容，赵增元等人心中不由十分疑惑。既然阮福淳说他听说了“二当家”让穆启雄汇钱的事，怎么又要问穆启雄“吴明是个什么人”呢？难道他不知道“二当家”动用五十万元的目的，或者说不知道是雇人去对付吴明吗？还是他只知道有这么回事，而具体不清楚吴明是谁？ 于是赵增元问穆启雄：“上次你按照‘二当家’的指示雇佣郑前军监视钟彩妮，并让郑前军一路跟踪钟彩妮到大草原的事情，阮福淳知道吗？” “那时候阮福淳已经回国，所以也是事后我打电话过去，他才告诉我听说了。” “既然阮福淳知道，为何还要询问吴明是什么人？” “他可能和这次一样，只知道用钱的事，并不知道用钱做什么。” “你觉得可能吗？” “我觉得可能。因为那个‘二当家’做事非常小心，分工也非常细。比如我，只是负责汇钱这一件事，其他一概不让我接触。而阮福淳可能只负责赚钱，以及保管钱，别的很可能也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真如穆启雄所说，越南籍珠宝商人只负责赚钱和保管钱，包括洗钱换汇等具体事务，那么在他离境之后才发生的魏冬冬被谋杀一案的可能性就又多了一个。 之前分析魏冬冬的死，要么是阮福淳雇用杀手在他离境后下的手，动机无非是魏冬冬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要杀人灭口。要么根本就不是阮福淳所为。如此一来，杀死魏冬冬之人的目的，就存在多种可能性。比如情杀、仇杀、劫财等等都有可能。当然，也不能排除已死的杨玉堂的嫌疑。 可是现在，借鉴杨文静一案中未知人物a使用的，越来越明显“遗祸江东”的手段，重案组众人不得不怀疑，杀死魏冬冬的行为会不会也是一颗烟雾弹呢？ 不同之处在于并不是未知人物a所为，而是穆启雄这条线上的“二当家”所为。 若是魏冬冬的死也牵涉进了出现在将军城中数个间谍组织的行动中，那么，情况将会变得愈发复杂。 “你们怎么看？”回到办公室，凌战问赵增元等人道。 “从穆启雄目前积极配合的态度上看，他说的话应该值得相信。而且，听电话中阮福淳的语气，他很有可能不是害死魏冬冬的幕后黑手。” “增元说的有道理。”郇建国接过来说：“如果是阮福淳害死了魏冬冬，他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回来。” “是啊，都说做贼心虚，即便杀死魏冬冬的手法再隐秘，也不可能毫无顾忌。”凌战疑惑地说：“如果不是阮福淳又能是什么人呢？” “如果凶手是杨玉堂呢？” “如果真是他就好了。那样的话，案件也就没这么复杂了。” “杨玉堂的确有比其他人杀死魏冬冬更合理的动机，比如魏冬冬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并以此来要挟他。只是，”萧华插上一句道：“杨玉堂和魏冬冬都已经死了，要真是杨玉堂杀死了魏冬冬，这个案件可真就是名副其实的无头案了。” “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贾伟并没有因为再过一天就要到女朋友家去而分散精力，反而十分认真地说：“还是等阮福淳到案后，先查查他在魏冬冬陪同下买走的那件铜香炉的下落，说不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不错。”凌战点点头说：“可惜的是，从穆启雄保留下来的，装窃听器的首饰盒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和生物检材。” “凌队，有件事忘记向你汇报了。” 听到宋瑾的话，凌战转头看着她问：“什么事？” “上次凌队安排我到林局那里取回接收磁感应信号的特殊装置时，林局曾经安排我想办法获取一份李迪樱的生物检才。前天我刚把来自李迪樱用过的一张擦拭口红的纸巾送到林局那里，如果队里需要可以随时调取李迪樱的dna信息了。” “哦，这事做的不错。” 萧华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不由想起田小雨的邀请，于是提醒凌战道：“凌队，佳雨酒店那里我们要不要去？” “要是再没什么事，去聚一聚也可以。”凌战环视大家一圈说：“虽然不能多给大家放假，请大家聚一聚放松一下的权利我还是有的。再说，有一个定点的饭店也能解决我们之后工作中的一大难题。” 凌战话意刚落，贾伟转身看着齐志斌以命令的口吻说：“小同志还在等啥呢，还不赶紧给小雨打电话，你不知道人家已经拿着手机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几个钟头了吗？” 所有人都被贾伟逗得呵呵一笑，萧华也对齐志斌说：“小齐就和田小雨说一声吧，既然凌队都发话了，我们今晚就去坐坐。” 尽管齐志斌心中很不情愿，因为他已经看出来田小雨对他的心思，可是齐志斌并不想过早考虑这件事，特别是田小雨刚刚读大二。不过，听萧华这样说，他犹豫一下还是拨通了田小雨的手机。 果然如贾伟猜测的那样，电话只响了一声就传来田小雨略带羞涩的惊喜声音：“齐警官，你好。”甚至齐志斌还从里面听到了甄佳丽的取笑声：“怎么样，我就说齐警官会打电话的。” “小雨，我们……，”抬头看见萧华比划了个六，齐志斌才说：“我们六点下班后过去。” “真的？谢谢你，齐警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三 邪神受伤了,谁干的 重案组一行八人，准时于六点半，一身便装来到佳雨酒店时，田小雨和她那位混血美女表姐甄佳丽早就恭候在酒店门前了。一眼看见走在前面被贾伟扶着肩膀的齐志斌，甄佳丽伸手一拉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看到齐志斌有些害羞的缘故，脸颊绯红的田小雨迎了上来。 “齐警官，贾警官，萧警官……欢迎，欢迎各位警官前来捧场。” 其实，萧华之所以在田小雨送请柬时没有婉拒她的邀请，是源于心中一直以来对田小雨母女的同情。自从父亲突遇车祸而亡，母亲抑郁成疾后不得不休学的田小雨接手了那个豆花摊，大家始终都在刻意照顾她的生意。如今不管这佳雨酒店中有田小雨多少股份，只要能从中分得一部分利润，让她们母女有一份稳定收入，让田小雨能顺利完成学业，她母亲能安心将养身体，自然是萧华几个喜闻乐见的，所以才会欣然前来捧场。 而凌战的出发点，除了在重案组时所说的原因外，他也有意想趁此机会表达一下大家对自己被提升为副局长祝贺的感谢。 所以刚被田小雨和甄佳丽迎进酒店大厅，就转头四顾起来。无他，只是想一个人替大家把贺喜的礼金付了。可是，看了一圈却没发现有收受礼金的账房先生。直到被田小雨领到二楼一个包间内，凌战只好示意贾伟问问情况。 其实不仅是凌战，其他人也同样寻找过记账的人而无果，所以都想知道答案。即便没有凌战的示意，贾伟一样要问问田小雨。 “小雨，在哪里上礼金？” “贾警官，我们说好了，谁的礼金都不收。” “这怎么行？若真是这样，我们只好离开了。”说着，贾伟故意站了起来。 急的田小雨连忙摆手说：“贾警官，真是这样，要不你打听打听，我们真的是谁的礼金都不收。”边说边下意识递给齐志斌一个求助的眼神。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贾伟那双不大却十分精明的眼睛，于是贾伟一把把齐志斌从座位上拉起来，随手向田小雨身边一推道：“小同志，这件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若是完成不好，这个季度的奖金你就别指望了。” “好小子，我来这么久了，怎么一次季度奖金都没拿到，是不是都被你偷偷贪墨了？” 贾伟一句玩笑话顿时又把荣亮勾了起来，于是一本正经地说：“亮哥，你老糊涂了吧？你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呢，怎么可能是我？”说话间还特意扭头盯着萧华看了一眼。 “不是你又能是谁？”荣亮气哼哼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说：“得了，以后你别再想跟我借钱了。” “亮哥，来真的？” “为什么不？” 贾伟翻翻眼皮，却突然看着还在那里发愣的齐志斌说道：“没办法，你这个季度的奖金真的没有了。” “呵呵，你们这两个活宝。”萧华笑着从口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刚要递到齐志斌手中，却被凌战给拦住了。 “小齐，这个给你，你这个季度的奖金，我做主提前发给你了。”说着把一摞钱向齐志斌手中一塞，还伸手推了他一把。 齐志斌岂能不知道凌战的用意，顺势与田小雨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才说：“你就先收下吧，不然大家可能真不好意思在这里吃了。” “齐警官，我真不能收。我们都说好了，真的是谁的礼金都不收。” 见田小雨坚决不收，齐志斌不由为难起来。而田小雨也不是看不出来，她更不想让齐志斌为难，刚要开口再解释两句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齐警官，好久不见啊。” 不用看，仅从声音上，不论是田小雨还是齐志斌都能猜出来是谁来了。两人同时转头，果然看见穿一件长袖t恤，可是左肩头处却被剪开，露出明显是受伤后被包扎的白色纱布。 “吴明大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小雨不欢迎我？” “不是，不是。”田小雨急忙说：“我前两天还一直到处打听你，都说你出门旅游去了。” “是旅游去了，这不昨天晚上刚回来。” “吴明大哥，你这肩膀怎么了？” “哦，没怎么，就是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下，刚好磕到了肩头。”吴明看着齐志斌手中那摞钱问田小雨：“小雨，你们负责记账的在哪里？” “吴明大哥，我正在给齐警官解释呢，我们这次开业不收礼金的，谁的也不收。” “白吃？” “吴明大哥，不是白吃。能来捧场我们就衷心感激了。” “不花钱还不是白吃？”吴明流露出一贯的邪性的笑意说道：“我白吃无所谓，关键是你们要是不收礼金，让齐警官他们如何自处？” 一句话说的田小雨更加为难起来，她也不是不知道齐志斌的为难之处，可是别人的礼金都不收，偏偏收重案组几个人的又算什么。 “得了，齐警官也帮过我，今天这个难题就交给我，我帮齐警官处理可好？” 没想到吴明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齐志斌看看手中凌战给的那摞钱，毫不犹豫地递到吴明伸过来的手中说：“谢谢。” “不客气。” 于是，齐志斌也不管吴明究竟如何处理那些钱，与田小雨打声招呼转身回到房间，把看见吴明，以及请吴明帮忙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邪神受伤了，谁干的？！” 没人关心吴明会如何处理凌战拿出来的礼金，反而都对吴明受伤感到十分不解，甚至惊讶。特别是贾伟、荣亮、萧华、宋瑾等与吴明有过接触的人，一起转头看着齐志斌等待他的解释。 “田小雨问吴明，他说是走路时不小心摔的。” 一听这话，荣亮首先来了一句：“纯属屁话，谁摔跟头会摔到肩头内侧？” 贾伟马上跟了一句：“这可难说，吴明可不是一般人。”随即又阴阳怪气地说道：“红颜祸水啊，古之人果然不予欺也。” “狗屁不通。” 本来贾伟后一句话就说的不伦不类，再加上荣亮这四字批语，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凌战突然开口道：“小贾这话说的也许有些道理。” 谁都没想到凌战会如此说，以至于贾伟一拍大腿紧紧盯着凌战看了几秒钟才说：“凌副局长，凌队，我猜你老人家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趁此机会就给我们讲讲呗。” “瞎说，我能有什么故事？”这是凌战调来之后第一次与大家开玩笑，所以一时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调动了起来。“我是说吴明这次陪钟彩妮外出旅游，肯定经历了不少风险。不然，像他那样的身手，又有谁能轻易伤得了他？” 题外话：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曾经十分流行一种称之为“小小说”的文学作品。当时英国人曾经搞过一次“小小说征文大赛”。要求参赛作品，首先要符合“小小说”的特点，既篇幅足够短，却又不能失去作为小说本身所具有的特点。具体要求如下：作品必须涉及宗教、皇室，并且有悬念，有人物，情节当然是越简短越好。 最终获得一等奖的作品内容，翻译成中文只有以下短短十一个字，算上标点符号也不过十五个字： 上帝啊，女王怀孕了，谁干的？！ 注：当时伊丽莎白女王还没有结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四 钟瑞的怒火 “什么，郑前军跟踪你们不说，还伙同他人袭击你们？！” 由于重案组一直封锁着郑前军袭击钟彩妮和吴明，并被吴明用车撞死的消息，所以直到钟彩妮回来后，才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的钟瑞不由勃然大怒。 二话不说就打电话报警，在电话里对110接警员说：“我是钟瑞，我有证据证明前段时间从荣威保安公司聘请的四名保镖涉嫌谋害我女儿，请你们马上派人把他们抓去审问清楚。” “爸爸，郑前军已死，其他人可能没有参与其中。”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参与？” 正在气头上的钟瑞根本不听女儿的劝解，执意要警察先把其余三人带走问清楚再说。 同时又打电话把放假在家的，公司专门聘请的法律顾问喊到家里吩咐道：“马上组织材料，假期一结束立刻起诉荣威保安公司。” 虽然被重案组封锁了消息，可是荣威保安公司还是得到了郑前军因跟踪并袭击钟彩妮和吴明，被吴明撞死的消息。尽管郑前军的所作所为并非他们指使，但郑前军是与公司签订长期合同的金牌保镖的事实却不容置疑。所以，一得到消息，公司上下无不惴惴不安。 只是钟瑞一直没有表示什么，荣威公司自然不好主动上门向钟瑞道歉，不然会更容易引来钟瑞的怀疑。于是只能静等钟瑞的反应，并时刻关注着外出旅游的钟彩妮的消息。 听说钟彩妮于30号晚上到家，荣威保安公司负责人于1号上午九点多，就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前来钟家，一是想抚慰一下钟彩妮，二是向钟瑞道歉，三是看看能否把钟瑞付的费用退回去，并领回其余与郑前军一同被钟瑞聘请的另外三名保安。 结果却是连钟家别墅的大门都没能进去，只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有什么话到法庭上去说。”再打听另外三名保镖的下落，得知因钟瑞报警已经被派出所派人带走了。 而此时，钟家别墅中钟瑞与妻子金晓英正坐在旁边听女儿向律师详细介绍在大草原遇袭的经过。当听到钟彩妮说郑前军他们是通过藏在珍珠项链项坠中的微型窃听定位装置跟踪他们的，不由疑惑地询问妻子：“平时彩妮的首饰不都放在她的卧室中吗？” “是啊，除了我偶尔给她整理一下，没有其他人动过啊？” “家里的保姆呢？” “保姆每天都要进去整理房间，倒是有接触的机会。” 到这个时候，钟瑞除了女儿和妻子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于是再次打电话报警，请警方询问雇佣了多年的保姆，是不是她也被收买了。 结果，保姆刚刚被传唤到派出所不久，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保姆供认，的确是收了郑前军一万块钱，用一个一模一样的项坠，趁给你女儿整理房间之际，偷偷换下了你女儿喜欢佩戴的一条珍珠项链上原来的项坠。” 大怒之下，钟瑞甚至把两名园丁也辞退了。 “爸爸，不要迁怒于无辜好吗？” “不行。我就一个女儿，可是园丁还可以再请。” 由于昨天晚上女儿回家已经有些晚，考虑到从日本回来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并没有过多打扰她。所以，等女儿把有关郑前军跟踪和伙同他人袭击自己与吴明的情况讲清楚，律师告辞回去整理材料后，才得以详细询问他们离开草原之后的经历。 钟彩妮没有把在金边和越南境内，特别是自己对吴明身份的怀疑都讲出来。只是重点讲了讲，父母已经从新闻中看到过，事后也曾打电话询问过她，在从马尼拉到东京的飞机上遇到劫机者的一幕。 “当时你怎么不在电话中告诉我们郑前军的事？” “妈，现在想想真该告诉你们的。” “怎么，后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到日本后又接连受到两次袭击。吴明为了救我还受了伤。要是早告诉你们，提前回来就好了。” “你说什么？！”钟瑞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又是什么人袭击你们？” “是黑衣忍者。” “可恶的日本鬼子。” 看到钟彩妮原本含在眼眶中直打转的泪水突然潸然而下，夫妻二人虽然猜到女儿这眼泪多半是为吴明受伤而流，可是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因为提起了被袭击的事，女儿内心害怕所致。 于是金晓英温言安慰道：“好了，妮妮，能够平安回来就好。” “是啊，只要人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钟瑞心中也难免后怕。“幸亏当初听了你的建议，没让郑前军那个畜生陪你去旅游。” 见父母只字不问吴明的伤势，钟彩妮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不过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等到吃过午饭后才对父母说：“爸爸，妈，我要去看看吴明。” 至此钟瑞才想起来问一句：“对了，吴明伤在哪里，伤势怎么样？” 钟彩妮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左边肩头内侧被黑衣忍者的武士刀割开了一道七八公分长的口子，都能看到骨头了。” “这样吧，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我打发人去看看吴明，顺便给他送点医疗费过去。” “爸爸，……。” 没让钟彩妮说完，钟瑞打断她的话说：“从你这次出门的经历看，应该是有些龌龊的人不想让你到四维研究所上班，不想让你为国家效力。所以，接下来你必须少出门，尤其是不能一个人出门。” “可是，吴明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去看看他难道不应该吗？” “当然应该，但不是现在。”钟瑞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听爸爸的话，和你妈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再过五六天就要上班了，你也该准备准备。吴明那里交给爸爸处理。” “是啊，妮妮，就听爸爸的。”金晓英劝慰着女儿问道：“对了，付给吴明报酬了吗？” “没有。”从父母的语气和话语中，钟彩妮岂有看不出他们不想让自己与吴明过多接触的态度。想了想，淡淡解释道：“吴明同意陪我出去旅游，只是想给他得了白血病正在住院的妹妹筹集医疗费。所以……。” “原来是这样。” “这好办，这件事也交给爸爸来办。保证让吴明满意就是。” 说到这里，钟瑞心中突然泛起难为来了。因为考虑到女儿现在的处境，接下来到四维研究所上班后，该聘请什么人来保护女儿的安危呢？荣威保安公司是不可能了，吴明，似乎也不合适了。 钟瑞不由看着女儿问道：“之前和吴明商量的事情他表态了吗？” 知道父亲是指请吴明到瑞博集团保卫处上班的事，钟彩妮摇摇头说：“一直没来的及再提。” “那好吧，抽空我亲自去见见吴明，顺便和他谈谈。” 钟瑞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能顺利请吴明到公司上班，就能完全掌握吴明的动向，这样也就可以顺便防止他与女儿钟彩妮继续交往。从女儿刚才流露出的对吴明的关心，钟瑞不得不提前加以预防。他可是了解自己宝贝女儿的脾气性格，一旦做出了某种决定，到时候再想挽回，怕是比登天都难。所以必须要防患于未然，必须让只是一个街头混混的吴明知难而退才行。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五 初相逢 “凌副局长，恭喜啊。” 凌战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国安局林佳局长的恭贺电话，于是急忙客气一句：“多谢林局。”随即又问道：“林局现在哪里？” “办公室。” “你们也没放假吗？” “呵呵，干我们这一行都已经习惯了，哪里有假期之说。” 其实林佳更想说：即便放假也只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宿舍，家是不敢回的。若是被父母问起个人问题，反而更不好过。 “林局，要不过来与我们一起过节吧？” “听得出来，你们是不是正在喝酒？” “是啊，我们就在上次来过的佳雨酒店，大家都在。” “怎么，凌副局长请客吗？” “呵呵，算是吧。” “要不我也去蹭顿饭吃？” “不是蹭饭，林局来了才是主客呢。” “主客可不敢当，若是方便我可真去了。” “欢迎，刚好还没开始，我们等着林局。” “好，我马上到。” 不仅林佳这个时候来电话有些出乎意料，而爽快答应了凌战的要求，更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反倒是宋瑾想了一会，流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自从林局调过来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呢。” “头一次什么，小……宋女士？” 刚要说“小宋”的贾伟，突然想起来宋瑾比自己大，于是马上改了口。 “你说呢？”宋瑾看着贾伟说：“第一次答应男生的邀请。” “我可不是男生，与郇叔一样，是有妻有子的真男人。” 凌战的话逗得大家呵呵一笑，随即宋瑾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还是到门口迎迎吧，林局应该不知道今天是佳雨酒店开业的正日子。” 宋瑾走出房间，来到大厅后一眼看见左肩头包着白色纱布的吴明，正一个人坐在一边喝茶，便抬脚走了过去。 “吴明，好久不见。” “宋警官，你好。”对女孩子吴明从来都十分礼貌。说着站起身来，很绅士地指指对面的座位请宋瑾坐下，并为她倒上一杯茶水说：“你们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算不上经常，包括这次是第三次。” “感觉怎么样？” 宋瑾一边琢磨着吴明这句话的含义一边试探着说：“感觉还行吧，饭菜比较实惠，服务也热情周到，主要是田小雨的关系，大家都愿意前来捧场。” 若说之前宋瑾对吴明的身份毫不知情还情有可原，可是自从吴明陪着钟彩妮出门旅游后，先是来自重案组原队长傅原的明令——“以后工作中尽量避开吴明”的那句话。再就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比如段楚宇和江蕙那对小夫妻被引渡回来；比如来自越南籍珠宝商人与钟彩妮签订的那份合同书；比如发生在京城血液医院的一幕；比如林佳局长得到的关于像极了李迪樱的那个日本女孩的照片。无一不在提醒宋瑾，眼前这个吴明肯定不是他表面上留给众人的印象——只是一个靠打零工混日子的无业游民。换句话说，吴明极有可能有工作，而且其工作与国安和公安还有着极深的渊源。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没有，没有。” 宋瑾知道刚才自己陷入沉思后一时失态了，于是急忙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以关心的口吻问道：“怎么那么不小心，还把自己弄伤了？” “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呵呵，那到底是人失手还是马失蹄？” “有区别吗？” “好像有吧。” 正在这时吴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号码，吴明咧咧嘴角对宋瑾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见宋瑾站起来意思要避开，吴明笑笑说：“没啥，是钟彩妮打来的。” 宋瑾听吴明都这样说了，再坚持离开就显得自己太做作，于是又重新坐到回位子上。 “吴明，你在哪呢？” “佳雨酒店。” “你身上有伤，去酒店做什么？” “当然是吃饭喝酒了。” “可是你的伤……。” “放心，吃饭喝酒又不是用肩膀，不碍事。” “……，你几点回家？” “不知道。怎么，有事吗？” “我想去看你。你到我家来接我好吗？” “哈哈，究竟是你看我还是我看你啊？” 自从在虹夕诺雅度假村被吴明守护了一夜，还为自己受伤后，钟彩妮对待吴明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首先，原计划当天一早上山，中午前后返回东京，乘坐下午五点的返程航班回国。可是因为吴明的受伤，钟彩妮果断放弃了原来的计划。为吴明洗干净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到度假村的洗衣店烘干后，服侍吴明吃过早饭，见正如吴明所料，那些袭击她的黑衣忍者应该也不想弄得满城风雨，所以并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便马上雇了一辆车直接赶回了东京，再次住进半岛酒店。在酒店休息一会，先带吴明到正规医院处理好伤口，回去吃过午饭，等到下午两点多才带上行李赶去了机场。 再有就是，自那之后，不论吴明用什么态度对待她，包括吴明习惯了的吊儿郎当的语气，钟彩妮听到耳中再也没有了反感的表示。 可是，面对突然变得如同一个知冷知热，乖巧温顺的小媳妇似的钟彩妮，吴明心里却不踏实了。所以，猜到钟彩妮今天有可能会去家里看望自己，吴明一早就躲出了来。在街上随意溜达一天，中间还去医院重新包扎了伤口，傍晚听说田小雨和甄佳丽联合开的酒店要举行开业仪式，于是早早就赶了过来。 “吴明，爸妈担心我的安全不让我单独出门。” 听到电话中钟彩妮的语气已经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了，吴明也不好再调侃，于是安慰她说：“那就听话好好在家呆着，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这里没事，正在给朋友帮忙，一时半会也不好离开。要不明天我再去看你。” “那好吧，明天你一定要来。” “一定。” 刚挂断钟彩妮的电话，林佳就从门口走了进来。甄佳丽是见过林佳一次，只是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与姓名。急忙迎上去，刚要开口打招呼，却见宋瑾走过来叫了一声：“林局，凌队他们在这边。” 见林佳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头看向了正从桌边站起来的吴明，宋瑾又向林佳介绍道：“林局，这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起过的吴明。” 林佳当然认识吴明，只是吴明是第一次见林佳而已。听到宋瑾的话，林佳抬脚向吴明走过去，并主动伸出手说：“林佳，很高兴认识你。怎么，受伤了吗？” 轻轻握了一下林佳递来的手，吴明语气平淡地说：“吴明，以后还请林局多关照。”吴明并没有接林佳关于他受伤了的话题。 “不敢，我可不习惯给人做正当防卫证明。”说话间，林佳还是盯着吴明的左肩头看。“邪神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不等吴明接话，宋瑾笑着插言道：“呵呵，林局，我们刚才还在说究竟是人失手还是马失蹄呢。” “有区别吗？” 听到林佳嘴里问出的与吴明刚才一模一样的话，宋瑾的笑意更明显了。不由再次问道：“林局以为呢？” “人失手是人不小心，马失蹄是马不小心，区别还是有的吧？” 林佳这话是故意接着她刚才那句“邪神也有马失前蹄”的话说的。不过当她发现吴明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自己时，顿时感觉有些失言的林佳，移开目光说了声“后会有期”，随即转身跟在宋瑾身后走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六 钟瑞登门 吴明没有在佳雨酒店待太久，宋瑾和林佳离开后，又喝了会茶便起身要走。可是，田小雨和甄佳丽却死活要留下他，无他，因为田小雨从内心深处一直十分感激吴明。要不是吴明之前时常到她的豆花摊转转，肯定会受到不少来自地痞和小混混的骚扰。 所以了解习惯了独往独来的吴明应该不愿意和其他人同桌共饮，于是特意吩咐厨房单独做了几个菜。见吴明要走，田小雨着急地甚至伸手去拉吴明的胳膊。 “吴明大哥……。” “小雨，今天真不能在这吃饭，改天我再过来。” 不论田小雨和甄佳丽如何挽留，吴明还是果断拒绝了。临走之前当然没忘记把齐志斌给他的差不多有两千块的一摞钱放到柜台上。同时，又从自己口袋中摸出来一摞，数都没数也放了上去。 知道无法劝说一向说一不二的吴明把钱收回去，田小雨只好说：“吴明大哥，我六号就要回学校了。” “那好吧，六号之前我一定来尝尝你们这里饭菜的味道。” 说实话，吴明是真有些累了。本来昨天夜里到家时已经快十点钟，来自伤口的疼痛让他一夜没怎么睡好。加以今天为了躲避钟彩妮，又在街上溜达了很久。另外，他也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才急于回家休息。离开佳雨酒店，没有丝毫停留地直接回到家里，下厨煮了一碗面，三两口填饱肚子。便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胡乱看了起来。 本想稍微等上一会，擦洗一下身体就上床睡觉，不料刚看了不到半小时电视，房门却不知被什么人敲响了。 应该不是钟彩妮，既然在电话中说好了，而且还说父母不让她一个人出门，所以吴明一时猜不出会是谁。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多。于是走到房门边，先是问了一声：“谁啊？” “是我，钟瑞。” 一向少有人来的家里，不想会迎来一位在将军城算得上是大人物的钟瑞，这让吴明一时间难以猜到钟瑞的来意。至于钟瑞能知道自己的住处，这并不稀奇。既然打算让自己陪他的宝贝女儿钟彩妮出门旅游，自然要把自己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才会放心。 “钟叔叔，请进。”吴明打开房门，见门外只有钟瑞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很大的水果袋，心里多少明白了一点。连忙伸手接过水果袋说道：“钟叔叔太客气了，快请进。” “听彩妮说你为救她受了伤，正好晚饭后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 请钟瑞在沙发上坐下来，泡上一杯茶递到他手中，随后坐到钟瑞斜对面问道：“十一小长假钟叔叔没陪阿姨出门走走？” “这个时间可不宜出门，那不是旅游而是受罪，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想找个停车位都难。” “呵呵，也是。” “听彩妮说，你们这一趟外出旅游颇经历了些风险？” “还好，好在是有惊无险。” “这可是多亏了有你。”说到这里钟瑞语气一变道：“真想不到郑前军那个畜生竟然吃里扒外。我已经报警把另外三人也送进了派出所，还有家里的保姆。而且，过完节就起诉荣威保安公司。” “保姆？”吴明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问道：“是保姆暗中掉换了钟彩妮项链的项坠吗？” “可不是吗。”钟瑞长叹一声说：“唉，真是想不到。我们每年给保姆十万的工资，她竟然为了郑前军的一万块钱做出这等事。” “也许保姆是被郑前军骗了也说不定。” “管她是什么原因，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都交给警方处理吧。”钟瑞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身前的茶几上对吴明说：“这里面是一百万，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随时告诉我一声。” “钟叔叔，这不合适，我说过不再要……。” 钟瑞摆摆手打断吴明的话说：“你先听我说。这一呢，是感谢你一路来多次救了彩妮。二者，听彩妮说你妹妹正需要医疗费。第三你也受了伤，需要将养。所以，这里面并没有付给你的报酬。再说了，这些钱还没有付给荣威保安公司的钱多。” 听钟瑞如此说，吴明反而没话可说了。只是，他从钟瑞的话语中听出来，钟彩妮应该没有提及在血液医院时，已经给过妹妹吴昕一部分钱，还出钱为吴昕办理了单人病房的事。虽然不知道给吴昕的那张卡中的具体数目，可吴明知道钟彩妮出手一定不会小气。既然钟彩妮没提，吴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心想，反正明天还要与钟彩妮见面，到时再还回去也是一样。 见吴明没再推辞，钟瑞不由微微一笑，随即旧话重提道：“上次你和彩妮到公司去时，我们说过的那件事考虑的怎样了？” “钟叔叔，实在抱歉。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上班。”吴明为钟瑞的茶杯续上水说：“说出来不怕钟叔叔笑话，自从复原回来后，一直靠打零工度日，一来二去的，习惯了吊儿郎当无拘无束的日子。若是乍以被束缚住，我肯定不习惯。” “虽说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可是改过来也不难。特别像你有在部队生活经历的人，更不应该是个问题。” 听到钟瑞是真心想让自己到他公司保卫处上班，吴明一时间真的找不到更加合理的理由拒绝。于是想了想说：“钟叔叔，要不这样吧。我现在还有伤，估计要再过个数月才能完好。不如让我再考虑考虑，等伤好了给钟叔叔一个答复如何？” “呵呵，也好。”钟瑞由吴明刚才对茶几上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没多做推辞的表现中猜测到，吴明应该对钱比较感兴趣，这也是他刚才之所以脸露微笑的原因。心道，只要吴明爱钱一切就都好办了，特别是在他们夫妻二人所担心的吴明和女儿走得太近这件事上，也就完全可以放心。 于是又对吴明道：“薪水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等你到公司上班后，虽然是保卫处副处长，算上年终奖，保证让你年收入不低于二十万就是。” 吴明闻言咧嘴一笑，眼睛瞄着茶几上那张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抬手在脑袋上摸了一下。其所表现出来的神情，正是钟瑞想看到的——见钱眼开的样子。 “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吧。我回去等你的消息。”说罢钟瑞站起来就走。 “钟叔叔，我送你。” 一直送到楼下，看着钟瑞钻进汽车开远了，这才反身上楼。拿起茶几上那张银行卡，在手中反复看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喜欢钱有什么不好？只要钱的来路正，可是多多益善啊。” 把那张银行卡随手装到衣服兜里，免得第二天去见钟彩妮时忘记了。关掉电视，走进卫生间，用沾湿的毛巾仔仔细细擦洗一遍身体后，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七 杂种 习惯性地于早晨五点醒来，因为肩头的伤势，吴明无法再像平时那样锻炼身体，只好盘腿坐在床上，把自己所有的四张银行卡都拿出来，摆在眼前眯缝着眼睛想起了心事。 一张是存有从郑前军与那个袭击自己的鬼子身上得到的两张卡中转过来的，原本540多万，替钟彩妮付了祖母绿的钱后，还剩下520多万。 一张是自己平时常用的，存有杨玉堂儿子杨绛奖励的500000元，以及自己不足万元的零花钱。 一张是来自阿联酋航空公司奖励的100万美金，只是在东京半岛酒店付了一晚的房费，不过花费300美元不到，还有999700多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刚刚不到6900000万。 一张是昨天晚上钟瑞给的，存有100万人民币。 不算即将还给钟瑞的最后一张，前面三张银行卡中的金额总计是12600000多万。 “即便是在京城买套三居室也够了。”吴明嘀咕着：“不过，还是省着点用，暂时先在这里买套房子再说。以后还要接妹妹回来读书，将来妹妹还要读大学，要嫁人，都需要花钱。” 想到妹妹吴昕，吴明不由有些愧疚。 做完手术只是陪了她三四天就离开了，虽然中间通过几次电话，吴昕也说身体恢复得很好，可是吴明心中还是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他当即决定，一会去看看钟彩妮后，马上赶到京城趁自己养伤的机会多陪陪妹妹。若是情况允许的话，最好是先买套房子，再把她接回来在这里养病。 主意已定，吴明麻利地起身，梳洗已毕又简单弄了点吃的，便带上银行卡出门了。 按照大夫的嘱咐，吴明首先去医院换了药。因为不方便太早到钟家，所以溜达着向钟彩妮居住的别墅区走去。慢悠悠来到钟家豪华的别墅门前，吴明看了看时间发现刚刚九点多一点，犹豫一会，还是伸手按响了门铃。 “谁呀？” 一听是钟彩妮母亲金晓英的声音，吴明马上说道：“阿姨，是我，吴明。” “是吴明啊，有事吗？” 见对方不仅没有马上打开门，反而问了这样一句，吴明心中当即就是一愣，不过没来得及多想又说道：“是昨天晚上钟彩妮约我今天过来的。” “哦，彩妮刚刚睡醒，正在洗澡呢。我看她有些疲乏，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如你们过两天再见面吧。” “哦，好的，阿姨。”至此吴明什么都明白了，伸手取出钟瑞昨晚给的那张银行卡从门缝中扔进院子里说：“阿姨，钟叔叔昨天晚上送去的银行卡我扔到院子里了。” 说完吴明转身就走，再没理会可视门铃中金晓英说的让他把银行卡拿回去的话。 吴明并没有因为想明白了钟瑞夫妻对待自己的态度而生气，心中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要说他对钟彩妮没有感情，要说他不明白钟彩妮对自己的心意，那绝对是假的。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吴明感到为难，才会像昨天那样，一回来就故意要躲着钟彩妮。因为他最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以及由此带来的，对自己对身边亲人的未知危险。这也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吴昕，更不知道吴昕身患白血病在京城血液医院住院的缘故。 再想想昨天晚上钟瑞拿出银行卡后，脸上浮现出的那丝笑意，以及抛出年收入不低于二十万元的用意，吴明不由咧了咧嘴。心道这样最好，我就是一个见钱眼开，无所事事，不务正业，靠打零工混日子的小混混。 离开钟家别墅所在的别墅区，吴明干脆打车回到家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尽管陪着钟彩妮旅游了一圈，可是一路下来自己没少受累，甚至还受了伤。正好，借着去看妹妹吴昕也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放松放松。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吴明刚刚收拾完行礼，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由那部伪装成充电宝的量子通讯手机中转过来，熟悉而又让现在的他多少有些反感的特殊号码。不过，还是随手接了起来。 “有事？” 听到吴明的语气不对，电话中传来的那个稍显苍老的声音打着哈哈问道：“呵呵，不高兴？” “接到这个电话能高兴的起来吗？” “少来，刚让你不花钱还赚钱旅游了一趟，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不会……。” “打住。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呵呵，好吧，我说，我说。”电话中那个稍显苍老的声音一点脾气没有地说：“首先要表扬你一下，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虽然中间又犯了老毛病，不过功大于过，就不追究了。” “要不还是追究一下，比如停职半年让我反省反省如何？” “你不会还没睡醒吧？” “没呢，还在做梦。” “你小子……好好听着。你传回来的关于邢忠典洗钱和走私的证据非常关键，由于邢忠典身份的特殊，怕到时候引起骚乱，特别要提防有人趁机闹事，所以上面要求我们配合远东省和福源市打掉以四石柱村邢家为首的家族式黑恶势力团伙……。” “我受伤了，而且很重。” “只要死不了，就必须执行命令。” 闻言，吴明皱皱眉头没有再出声。 “要不是考虑到你受了伤，也不至于还要派王洛过去。现在王洛已经出发，想必傍晚就能到达指定位置。你这次的任务很简单，负责暗中保护林佳的安全。明白了吗？” 尽管感觉这次任务有些奇怪，不过吴明并没有多问。反而话题一转问道：“我妹妹那里没事吧？” “你小子把郑磊和周光都调去保护你妹妹，她能有什么事？” “可他们都不是亲哥哥。” “又犯贫，小心扣你的补贴。” “扣吧，反正……。” “对了，我刚想起来，阿联酋航空公司奖励的100万美金是不是该交公啊？” “谁的规定？再说，我是稀罕钱的人吗？当天晚上就扔给街上要饭的乞丐了。” “就你，见钱眼开的德行谁不了解？还有，来自郑前军和日本人古岛熊宇银行卡里的钱呢？” “为什么问我，我有那样的本事吗？对了，那个古岛熊宇是什么东西？” “我们也是刚刚查到他的身份，潜伏进来多年了。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韩国人。准确来说，是二战时期日本人强征的韩国慰安妇，战后又嫁给了自愿留在韩国的日本降兵，如此生下的后代。” “杂种？属于什么组织？” “双面间谍，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吴明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而是又转到妹妹吴昕身上说：“本来我这次是想把妹妹接回来养病，既然有任务走不开，那就你们帮我处理一下吧。” “你小子，我们是不是欠你的？” “你说呢？” 电话中传来两声干笑，对方随即就挂机了。 吴明把手中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人也一下扔到沙发上，刚拿起遥控器想打开电视，不想手机又响了起来。吴明看都没看是谁来的电话，干脆拿起一个靠枕把叮铃铃直叫的手机压在了下面。 感觉心烦的吴明，连看电视的心思也没有了，站起来在客厅中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不如趁这个时间到街上逛逛，顺便看看房子也好。要是有合适的房源，直接买下来，装修也需要一段时间，最好是能赶在妹妹回来之前都办好。 想到就做，吴明带上银行卡，手机都没拿，转身就走。只是刚刚打开房门，就被站在外面一脸泪痕的钟彩妮给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 钟彩妮一看见吴明，眼睛里的泪水哗一下又流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抽泣着猛然扑进吴明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吴明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再也抑制不住地失声哭了起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八 女孩是水做的 对于钟彩妮的突然出现，要说是吴明始料未及并不准确。 首先，就个人情感而言，吴明不仅是一个正常，甚至可以说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七情六欲都不缺的他又怎能不渴望身边有一个像钟彩妮这样高素质高颜值的女朋友？ 正如他在半岛酒店中餐厅对钟彩妮亲口说的那样——人生能得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所以，隐隐的，在吴明内心深处还是渴望钟彩妮的出现。 其次，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大体了解了钟彩妮性格和为人处事原则的吴明也猜得出来，一旦她知道了自己曾经如约上门却被其父母拒之门外的事实后，必定会追来的。唯一不能肯定的是，钟彩妮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而已。 吴明之所以在离开钟家别墅回到家里后，马上收拾行李就要动身进京看望妹妹吴昕，也有躲避钟彩妮的成分在。甚至，他刚才已经猜到被盖在沙发靠枕下，响个不停的手机来电是钟彩妮打来的，所以才故意不看不接不带。 只是进京的打算没能实现，又被钟彩妮堵在了门口，看看趴在自己胸前双肩不停耸动的玉人，吴明自然而然伸手轻轻揽住钟彩妮的后背，心中虽清楚其哭泣原委，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能任凭钟彩妮哭够了再说。 “我……吃过早饭就在家里等你，不想……去了躺洗手间出来就听妈妈说你来过了。”钟彩妮抽抽噎噎地说着：“妈妈骗我说你是来送还昨晚爸爸给你的银行卡，因为有事马上就离开了。可是我……我知道不是那样一回事。” “也许阿姨真的没骗你，我是真有事。”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闲人，也不是一个街头混混。”钟彩妮看着被自己的泪水打湿的吴明胸前的衣襟，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吴明左侧肩头包扎着伤口的白色纱布说：“爸妈是一时误会你了，请你不要介意好吗？” 梨花带雨般美丽的脸庞，软语相求的神情，让吴明根本硬不下心肠来说一个否定的字。 “呵呵，我终于理解白居易在《琵琶行》中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了。” “哪一句？” “梦啼妆泪红阑干。” 被吴明这样一说，钟彩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离开吴明的怀抱向卫生间走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钟彩妮才出来，她应该是躲在里面用凉水缓解哭肿的眼睛，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 “你今天是来再次向我证明‘女儿是水做的’这个定理的吗？” 钟彩妮不得不承认，自从在虹夕诺雅度假村的房间内，亲眼看到为自己守候一夜的吴明，最后宁愿挨上一刀也不敢躲闪——怕那名黑衣忍者靠近并伤到自己而感动的稀里哗啦之后，自己哪里还是那个受过高等教育，一向注重逻辑思维，从未被感性认知左右的海龟双料博士，而是彻底变成了一个爱哭的小女孩。眼泪说来就来，就像刚才看到吴明的刹那，根本止也止不住。 知道吴明是在故伎重演，借调侃自己而想转移话题。每当涉及到个人感情问题时就会刹车，或者转移换话题，对于吴明这个小伎俩钟彩妮早已见惯不怪了。凭借女孩子敏感的直觉，钟彩妮清楚吴明不仅不讨厌，甚至已经慢慢喜欢上自己，他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钟彩妮猜测过多次。 自从在邢家温泉大体知道了吴明的真实身份后，钟彩妮虽然不敢十分确定自己的想法，但大致应该是——由吴明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尤其是，在事前调查吴明的身份时，父亲钟瑞可以说非常用心非常仔细了，却依然没有调查到吴明还有一个患了重病的妹妹在住院的事实。可见，吴明是不想让来自自己工作上的危险伤害到他的亲人和朋友。 这也就能解释，吴明在将军城混了这么多年，别说没有女朋友，甚至连一个经常来往的其他朋友都没有的原因了。 “不管是什么做的，泪水也是水。”钟彩妮盯着故作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吴明说：“只要粘到身上就会渗入其中，即便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吴明迎着钟彩妮坚定的目光愣了片刻，随即站起来，一言不发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 “这里送给你了，我换个地方。” “咯咯。”顿时被吴明逗得破涕为笑的钟彩妮娇赶上来，一把抓住吴明的胳膊，先把吴明盖在沙发靠垫下的手机递给他，随即习惯性地把身体又挂了上去。不过，对于吴明没接她电话的事一字都没提。 这一天吴明就在钟彩妮的陪伴下逛起了街。是的，是钟彩妮陪着吴明逛街。当然，吴明的目的地可不是商场，而是将军市大大小小的售楼处。 期间钟彩妮也为吴明出了不少主意，直到最后来到一家名为“盛世嘉园”，正在开发中的小区售楼处，吴明在钟彩妮的建议下终于看好了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 不过，最初钟彩妮的建议却是要吴明买一所再大一点的，比如四室两厅两卫，可是吴明疼钱，坚持要买个小一点的。甚至还提出来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问钟彩妮：“买那么大的房子将来谁打扫卫生，你吗？” 说完就知道自己又胡说八道了，只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尽管吴明努力表现得很淡然，如同平时开玩笑一样，可钟彩妮还是从他那轻轻蹙起的眉头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由微微一笑道：“别以为我只会读书，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子。在国外那么多年，可都是我一个人自力更生。”言外之意明显是在告诉吴明，我能自我搭理那么多年，当然什么家务都会做。 “不是还有个罗伯特吗？” “呀，对了，你要不提我还真忘记了。”钟彩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说道：“还好，还好，当时罗伯特说十五天后回来，到今天为止刚刚好是十五天。”边说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吴明，眼神中的含义不用说吴明也明白得很。 “这次不行，我真的有事情，要离开几天。” “几天？” “说不好，也许两天也许三天。” “那好吧，我等你回来再约罗伯特见面。” 一句话说的吴明再也找不到其他借口，只好转而和售楼小姐聊了起来。 “要是付全款打几折？” “先生要是付全款我们可以给您打95折。” “全款啊，小姐，怎么才打这么点折扣？” “先生，这是买房子不是买菜啊。”售楼小姐半开玩笑地解释说：“先生看好的这套房子是116平米，总价的零头我做主给先生抹去。按照95折算下来，可是优惠了5万块钱。” “要不干脆就按96万算吧，多吉利。” 售楼小姐听到这里只笑不语，钟彩妮轻轻推了吴明一把，催促他道：“别磨叽了，要是决定了就买吧。身份证带了吗？” “带是带着，真的要买吗？” 知道只要牵涉到钱，吴明就不是原来那个吴明了。钟彩妮笑着从吴明的衣兜中摸出身份证递给售楼小姐说：“麻烦你给办一下手续吧。” “好的，两位请稍等。” 很快售楼小姐拿来合同请吴明签字。签完字自然是付钱了，吴明随手就把那个存有520多万的银行卡递了过去。 不想，就在售楼小姐伸手要接的时候，钟彩妮突然笑眯眯抬手一拦道：“多大人了，怎么还是喜欢捉弄人。” 随即又对售楼小姐说：“那是张空卡，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次了。钱在这里呢。” 信以为真的售楼小姐被逗得噗嗤一笑，伸手接过钟彩妮手中的银行卡说道：“美女，请跟我来输一下密码。” 吴明不是没有防备钟彩妮会用昨晚钟瑞送来的那张银行卡付房款，可万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开了这样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玩笑。以至于事先想好的一百多种拒绝的理由，到头来不仅一种没用上，甚至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所从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五十九 绝密行动 “凌副局长，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是，马局，我马上过去。” 下午刚同意贾伟提前一小时回家陪女朋友去陕西老家，凌战与其他人在办公室准备开碰头会时，却接到了马金忠局长的电话。 来到马金忠局长办公室，看到政委孙群力也在，而且，在孙政委身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封口处盖着十分显眼的红色绝密字样印章的文件袋。凌战向两位领导打过招呼，遵照马金忠局长的示意，坐到了孙政委旁边的沙发上。 “刚接到部里的电话，以及省厅的指示。”马金忠指指茶几上那个文件袋说：“命令在里面封着，谁都没有看过。” “是要对福源市邢家动手了吗？” “不错。”政委孙群力点点头说：“顾忌邢家多年来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由部里督办，省厅直接参与指挥的这次行动必须做到绝对保密，才能保证把以家族黑恶势力为中心的团伙成员一网打尽。所以，省厅主要调动了福源市周边市区的警力。我们这里也接到了任务，只是不到动手前的一刻，谁也不知道各自的任务是什么。” “两位领导下命令吧。” “这次行动，我和孙政委商量了一下，还是以你凌副局长为首，集中市局刑警队和重案组所有力量，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 “马局和孙政委放心，我们保证完成省厅交给的任务。” “这一点，我和孙政委当然放心。”马金忠接着说：“刑警队、特警队自不必说，我们又额外与武警总队协商了一下，给你们配备了一个中队的武警。” “什么时候出发，目的地是哪里？” “今天夜里十点之后出发，目的地在文件袋中。上级要求只能在出发前半小时，也就是今晚九点半，必须是我们三人都在的情况下启封。具体任务，要等到达目的地后才能拆开文件袋中最后一个信封。” “是。” “这样，凌副局长回去准备一下，晚上九点半我们再在这里碰头。” 凌战转身回到重案组，马上宣布：“今天的碰头会后延，接下来给大家一小时吃饭时间，七点在办公室集合，夜里有行动。” 一听这话荣亮腾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用多说他也猜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不过还是问了凌战一句：“凌队，要动手了吗？”看到凌战点点头，荣亮右手握拳在桌面上一砸，随即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见凌战坐在那里没动，萧华不由问道：“凌队是出去吃，还是我们给你捎回来？” “给我顺便捎点回来吧。还有，小齐也不要出去吃了，留下来给我帮帮忙。” “好的，凌队。” 在萧华等人出去吃饭时，凌战带着齐志斌把重案组一行七人的装备全部领了回来，就摆放在办公室的桌面上，只等众人回来分发下去，准备工作也就完成了。 不用半个小时，荣亮第一个回来了。进门看到桌子上的装备，二话不说就拿起一件大号的防弹衣往身上穿，却听凌战说：“不着急，我们十点才出发，这么早穿在身上不累得慌？” “没事，习惯了。” 荣亮这话不假，当特种兵的时候，有时为了执行任务，重达十几公斤的防弹衣穿在身上三两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从中却能看出荣亮此时稍显急迫的心情，凌战知道他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穿好防弹衣后，荣亮伸手把桌子上唯一的一直狙击步枪抓在手里，左右看看便抱在怀里坐了下来。 “呵呵，是不是很久没摸这种枪了？” “自从复原回来就没再摸过。” “那好吧，这次就让你过过瘾。” 多余的话凌战没说，因为他知道对于当了十年特种兵的人，无需再重复什么组织纪律。 “不知伟哥回来后，听说为了去看丈人丈母娘而错失了这样一次机会，会不会哭鼻子。” “哭不哭鼻子不好说，保证二三十天看不到他的笑容是一定了。”萧华边说边拎着凌战和齐志斌的晚饭走了进来。 “要真是没那小子的插诨打科，肯定会不习惯的。” 从不开玩笑的郇建国说的是真心话，自从贾伟来到重案组，办公室的笑声才多了起来。而且，也正因为有贾伟的插诨打科，让大家的神经才不至于每天都处于办案的高度紧张之中。 “凌队，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宋瑾吃完饭回来后，见大家都没有提便问了出来。 “具体任务要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 “那目的地是哪里？” “也只有在出发前半小时才知道。” 听凌战如此说，大家就都知道了今晚这次行动规格之高，绝不同于其他任何时候的任何行动。于是，重案组办公室里渐渐产生了一丝紧张，又夹带着一丝莫名兴奋的气氛。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刚来到八点钟，凌战却突然接到了林佳的电话。 “凌副局长，不好意思，我要暂时把宋瑾和赵增元调回来了。” “没问题，我马上让他们回去报到。” “只是这几天，想必你们也接到命令了吧？” “怎么，林局你们也要参加这次行动？” “是啊，不是牵涉到归国老华侨吗，所以上面要求我们必须保护好他。知道你们那边人多，又是特警又是武警的，不然我也不会抽调宋瑾和增元回来。” “呵呵，我们都是一家人，林局若是觉得人手还紧张，我可以再派几个人过去给你。” “凌副局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抽调他俩回来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好了，不说了，任务完成后抽个时间我请大家吃饭。” “好，一言为定。” 宋瑾和赵增元早就听清楚电话内容了，所以看到凌战挂断电话后马上站了起来。 “你们都听见了吧，林局要你们马上归队，去吧。” “是。凌队再见。” “郇叔，华姐，亮哥，小齐，再见。” 宋瑾和赵增元这一走，办公室就只剩下五个人了，再加上偏偏又没有贾伟在，气氛更显得凝重了些。 许是为了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萧华首先开口问凌战：“凌队你觉得我们的任务会是什么？” “不好说。” “不过，看这阵事，又是特警又是武警的，想必我们的任务不会很轻松。” 萧华话音刚落，荣亮突然接了一句：“会不会让我们参与围堵四石柱村？” 荣亮猜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在没有看到封口的文件袋中的具体命令之前，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是。 “不用着急，”凌战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说：“马上就知道了。” 九点半凌战再次前往马金忠局长办公室，不到十分钟，手里拎着一个用红色绝密字样印章封口的信封回来后，大家终于知道这次行动的大致任务是什么了。 “目的地福源市东港码头。凌晨两点之前必须赶到。出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章 出发 当宋瑾和赵增元回到国安局大院内，一辆中型面包车已经发动起来停在那里，而一身警服的国安局局长林佳正站在敞开的车门口等着他们。 “报告，宋瑾归队。” “报告，赵增元归队。” “上车吧。” 林佳转身上车，随即宋瑾和赵增元紧跟着来到车上，见张春鹤和崔露怡已经坐在上面。 “出发吧。” 随着林佳一声令下，面包车驶出国安局大院沿着街道向城西径直开了下去。虽然宋瑾和赵增元已经从重案组那里得知，这次行动的对象是将军城东南方的福源市四石柱村邢家，见面包车反其道而行，并没有开口询问。 直到离开将军城市区，面包车驶入g333高速，方向正是松原市所在，林佳才对他们四人解释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盯紧一直逗留在松原市的邢忠典，一旦福源市那边传来消息马上控制起来，并悄悄带回将军城。” “林局，邢忠典这次为什么迟迟没有离境？” 不能不让宋瑾几人怀疑，以目前掌握的邢忠典的身份，他不仅仅是福源市四石柱村邢家的背后掌家人，而且极有可能是某个境外情报组织的成员。之所以用走私和洗钱得来的不义之财为山区修建希望小学，资助贫困学生，无非是想更好地掩饰他的真实身份。所以，邢忠典及其背后的组织不可能一点都嗅不到省厅正在酝酿的，对四石柱村邢家即将动手的丝毫气息。 “不是他不想回去，是地方政府费了好大劲，以采访报道其事迹，请那些受其恩惠的学生及家长前来感谢，等等手段才勉强把他留了下来。”林佳顿了顿说：“另外，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引起其警觉从而想要离境的原因主要是四十多年前他亲手制造的唐小蝶被奸杀一案。所以即便感觉到了什么，仍然心怀侥幸想依仗自己最近几年积累起来，带有善举光环的身份帮邢家渡过眼下之劫。” 林佳说完，车厢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之后宋瑾首先打破沉默，却话题一转问道：“林局，李迪樱的dna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比对上了吗？” “不错。李迪樱与出现在越南境内的年轻日本女孩川岛樱子的确是姐妹关系。” “那回头是不是可以拘捕李迪樱了？” “暂时还不能。根据可靠情报，川岛樱子隶属于山口组，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李迪樱的归属。更关键的是，我们几乎不掌握她有任何间谍行为。仅仅是因为与川岛樱子的姐妹关系，以及谎称来自成渝镇受气小媳妇这一行为，是无法给她定罪的。” “李迪樱会不会就是‘二当家’？” “种种迹象表明，情报本部也好，山口组也好，在将军城安插的成员绝非目前我们掌握的这几个。不管李迪樱是不是‘二当家’，我们也需要时间顺着穆启雄供出来的这条线一点点查下去。”林佳随即又对四人说：“现在已经查明那个出现在草原中，收买白宇，伙同郑前军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日本人的身份。其人名叫古岛熊宇，父亲是二战时的日本降兵，母亲是被日本人强征的韩国慰安妇，而且是个双面间谍。一方面在为日本的情报本部工作，一方面又为韩国情报部门提供消息。” “日本和韩国不是早就情报共享了吗？” “那只是表面现象，不过为了应付他们共同的盟友而摆出来的合作姿态而已。像这种事关一个国家国防建设的关键性技术，那两个历史上有很深积怨的民族怎么可能一条心呢？” “古岛熊宇，李迪樱，邢忠典，仅我们掌握的已经三个了，没有掌握的还不知有多少。” “他们可真舍得下本钱啊。” “是啊，那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节操，有史以来做什么都无所不用其极的民族。” “所以不论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奇。” 听着崔、张、赵、宋四位下属的议论，林佳侧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高速路两旁模糊的夜景，若有所思地问宋瑾：“你觉得那个甄佳丽的出现正常吗？” “我就知道林局一号那天爽快答应凌队邀请别有用意。”宋瑾微笑着说：“自从到重案组之后，知道无依无靠的田小雨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位混血美女表姐，不仅替她母亲支付医疗费，帮她摆豆花摊，替她垫付学费，直至现在还开起了酒店，我就觉得事情过于突然了些。尤其是甄佳丽总是撺掇田小雨与重案组，特别是齐志斌接近，更让人怀疑其真正用意。” “你说的很对，只是这里面好像有些问题。”林佳分析道：“如果甄佳丽的身份真有问题，那么她目前的表现似乎过于急切了些，也不是很专业。什么样的间谍组织会安排这样的生手过来？” “是啊，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慢慢观察吧，看看接下来她会不会还有其他动作，又会和什么人打交道。” 在五个人的交谈中，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夜里十点四十多面包车就进入了松原市市区。 “先去松原市国安局吧，他们正在等着我们。” 尽管将军市和松原市是平级的地级市，但是两地的国安局却并不同级。换句话说，将军市的国安局算得上是松原市这边的上级。只不过在日常的工作中，如果不发生交叉便各管一摊。一旦发生像今天这样同为一件事采取行动的情况，松原市国安局就要听从将军市国安局的命令了。 很快，当面包车开进松原市国安局大门，果然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在大楼门前等候着了。 稍事寒暄，一行人走入位于三楼的一间会议室中，松原市国安局局长项谆玉首先向林佳汇报了一下邢忠典的情况。 “今天市教育部门趁着学生放假，又组织了十来个受过资助的学生和家长前来看望邢忠典。从上午开始，在电视台和晚报记者的陪同下，一直忙活到下午四点，邢忠典才回到宾馆休息。 除去晚饭时，由市教育局的相关领导陪着在宾馆餐厅用过晚餐外，就再没离开宾馆房间。” “邢忠典身边的两位保镖没有异常吧？” “没有，还是如以往那样形影不离。”项谆玉有些犹豫地说：“只是出现了一个突发情况，因林局已经在来的路上，所以就没向林局报告。” “什么？” “从昨天开始宾馆中突然多出来两个陌生的年轻面孔，起初我们并没在意，可是到今天晚上九点多时人数一下增加到了六个。虽然从登记证件和信息上暂时看不出什么疑点，但总感觉不太正常。关键是出现的时间太巧，看那几个人的样子，既不像商人也不像是出门旅游者，所以不得不防。” “你们怀疑是来保护邢忠典的？” “不能不考虑到这种可能。” “这的确是个突发情况。”林佳沉吟片刻问道：“没有通知当地警方吧？” “没有，不敢调用警方的力量。毕竟邢忠典在松原市一带的德望很高，其中不乏子女或者近亲属受过其恩惠的一线民警。” “教育局那边不会走漏消息吧？” “对此林局大可放心，我爱人是教育局副书记，正巧教育局局长兼书记这段时间刚好因为身体原因正在住院治疗，日常工作由我爱人主持。所以，目前的一切安排都是由她一手操办。” “好吧。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这里除留一个人值班外，其余都上吧。”本来为了不引人注意，林佳只打算由他们一行五人负责今晚的行动，不过听到项谆玉报告的这个突发情况后，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由于出发前就收到了来自松原市国安局发过去的，有关邢忠典居住宾馆的布局图，于是林佳站起来宣布命令道：“我们五个负责控制邢忠典与其两名保镖。 你们松原市的同志负责那突然多出来的六个陌生人。如果他们真是为邢忠典而来，到时候随机应变。在保证自身和邢忠典安全的情况下，对任何干扰我们行动的人可以采取果断措施。 现在是十一点半，一刻钟后各就各位。出发！” “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一 准进不准出 当凌战率领刑警、特警、武警、重案组四名组员共九十七人，于凌晨赶到福源市东港码头时，一眼就看见站在那里三名来自省厅干警中间，既是同事也是自己曾经领导的刑侦处处长毛伟民。 于是急忙跳下车上前行礼道：“报告，将军市公安局凌战报到。” 毛伟民抬手回了一礼，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对凌战说：“现在可以拆开信封，看你们今夜的具体任务了。” 当着毛伟民的面，凌战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写有他们今夜具体任务的纸张，以及一份关于东港码头出入口的地图，从头至尾仔细看完后，马上转身对静静坐在车上的参战人员命令道：“所有人员下车，私有电子设备一缕保持静默，以所属为单位集合！” 当荷枪实弹的二十名刑警，三十六名特警，三十六名武警，四名重案组成员分别列队完毕，凌战再次下达命令：“刑警、武警、特警各单位带队人员上前。” “是。” 当三人来到凌战面前举手行礼毕，凌战道：“我们的任务是封锁东港码头所有陆上通道，从现在起整个码头只准进不准出，不论任何人任何车辆。 东港码头共四条进出通道，每条通道由五名刑警、九名特警、九名武警、一名重案组队员组成。具体由重案组队员负责指挥。 由南向北的顺序为：第一组郇建国；第二组萧华；第三组荣亮；第四组凌战、齐志斌。 一旦发现有人员和车辆进入，由哪条通道进入，就由哪个小组负责控制，首先必须切断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一旦抓到前来接货的人员，马上突击审讯并及时汇报。行动！” “是！” 当所有队员各就各位后，凌战才得以从毛伟民那里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 “据可靠情报，邢家今天凌晨四点左右将有两艘走私船进港。由于邢家从事海上走私活动多年，其关系网早已渗透到海关、海上缉私警等所有部门，所以在行动之前，准确说是今天傍晚时分就已经把福源市海关和海警全部隔离。为保证不泄露丝毫消息，他们任何人都无法自主与外界取得联系。 目前在海上执法的海警是从琼岛调过来的，一会走私船出现后，他们负责海上堵截，你们负责陆上堵截，决不允许一人漏网。” “老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呵呵，对你凌副局长我是放心的。”毛伟民拍拍凌战的肩膀说：“来到将军市也有些日子了，工作虽然重要，家人也一样重要。记得抽空回去看看小秦和孩子，免得小凌云每次见到我都问‘毛伯伯，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话，让我为难。” “原本打算十五那天回去一趟的，就看这次任务是不是顺利了。” “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再到别处看看。” 目送毛伟民一行三人离开后，凌战又到郇建国、萧华和荣亮负责的路口转了转，最后才回到他与齐志斌负责的最北端靠近海边的那条通道上。 看得出来，所有人脸上都有些疑惑，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即便是凌战也没猜透，为何在海上有海警的情况下，只不过为了对付区区两艘走私船还需要如此兴师动众，调用近百名警力封锁码头呢？ 想不明白是一回事，身为警察，服从命令是天职所在，所以并没有谁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深夜的码头很静，明亮的路灯光下不见一个人影，偶尔有不知名的秋虫发出断续的呢喃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当来到凌晨三点，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汽车马达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车灯发出的明亮的灯光了。 躲在暗处的郇建国他们一组，眼看一辆黑色的皮卡车出现在视野中，并毫不停滞地直接向他们所在的通道开了进来。 “注意，放皮卡车进来，特警拦截在前，武警堵截在后。刑警队员负责控制车上的人员，在要防止他们用通讯设备向同伙发送警报的同时，务必当心自身和同事的安全。” 黑色皮卡车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进入了郇建国的一组设下的包围圈中。随着郇建国大喊一声：“行动！”顿时荷枪实弹的特警把车逼停，武警迅速用路障挡住皮卡车的退路，四名刑警在郇建国的带领下，分左右抢到皮卡车两侧车门处，同时用手中抢指着里面的人大喊：“下车！” 出乎意料地，并没有遇到任何反抗，车内两男一女乖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看到三人很配合地照做后，先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交给特警用枪指着脑门看守着。郇建国带领五名刑警在车内迅速搜查一边，没有任何发现后，这才转而询问三人的身份。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没带。” “驾驶证。” “没带。” “手机交出来。” 一一翻看着三人手机中的通话记录，郇建国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指着那名没带驾驶证的年轻司机手机中一个刚刚打进，显然是国际长途的电话号码问道：“这是什么人打来的？” “朋友。” “什么朋友？哪里的？” “在日……日本做生意的朋友。” “做什么生意，叫什么名字？” “食品生意，叫……。” 正在这时，那人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打进来的。郇建国顿时有些为难起来。万一是来自即将进港的走私船上的人员与他联系，那麻烦可就大了。 正好凌战看到这边有情况已经赶了过来，郇建国把还在响着的手机递给凌战问道：“怎么办？” 凌战也不懂日语，即便懂也不方便接这个电话。稍微想了一下问那名蹲在地上的司机说：“对方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没啥事。就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你懂日语？” “懂一点。” 这实在是太出乎凌战预料了，千算万算愣是没想到这一点，关键是自己这边没有一个懂日语的人。眼看手中电话连续振铃数声后，已经挂断了，凌战脑子飞转思索着对策。 可是不等凌战想出什么办法，手中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同时，耳中的耳麦中也传来了省厅刑侦处处长毛伟民的声音。 “凌战，有情况吗？” “处长，刚刚拦截了一辆进入码头的皮卡车。很没来得及审问，对方的手机就响了。” “千万不要接听。”毛伟民有些急切地说：“我们刚刚突审了一名重要嫌疑人，从他口中得知，今晚走私船与地面人员约好的报平安方式为——走私船连续拨打三次电话，每次振铃六声，间隔十秒。” “明白。”随即问身边的郇建国：“刚才响铃几次？” “六次。” 至此凌战紧张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一点，当电话再一次挂断后，果然间隔十秒钟又响了起来，还是振铃六次被挂断，凌战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带他们上车，马上审问。”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二 天不遂人愿 今晚的天气很好，深邃的夜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坐在松原市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楼顶，很好地避开了地面上的灯光，吴明得以清晰看到缀满天幕的每一颗星星。 深秋的夜晚，虽然没有风，可还是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特别是左肩头被层层包扎的伤口处，总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凉风侵入，从而引起隐隐的痛感。 下午在盛世嘉园买好房子，签完合同，剩下的事情只是按照售楼小姐所说，半个月之后去拿钥匙和房产证就可以了。于是，在把钟彩妮送到距离她家别墅百米距离，亲眼看着她走进去之后，吴明直接打车来到了两百多公里之外的松原市市区。随便于街边找一家小饭馆填饱肚子，又顺便买了一份油炸花生米，两瓶啤酒，用方便袋装着拎在手里，天刚擦黑就翻越宾馆的后院墙，趁人不备通过防火通道来到了楼顶。 对于这次任务，吴明心中不是没有疑惑。就他所知，由总局垂直调到将军市国安局，三十二周岁不到的美女局长林佳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况，还有几个身手利索的手下。不过，既然上面命令自己前来保护她，吴明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拒绝。 刚刚通过那部伪装成充电宝的量子通讯手机传来的资料，吴明得悉住在1718房间的邢忠典不仅有两名形影不离的保镖，其背后的组织，也可能是他本人的意思，又临时增加了五名护卫。至于暗中还有没有更多的人，目前谁都不清楚。 而考虑到邢忠典的特殊身份，林佳他们这次行动也必须严格保密，必须做到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把邢忠典带回将军市。这无形之中不仅加大了这次行动的难度，同时，由于不能与邢忠典身边的保镖，包括隐藏在暗处的未知护卫明刀真枪地干，所以对林佳等人的自身安全也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吴明能够想到的，上面之所以要派他，甚至连王洛都调过来保护林佳一行的目的也仅限于此。 虽然知道王洛不在宾馆内，就一定隐身在附近，不过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主动联系。因为“光明磊落（洛）”的存在一直是高度机密，所以上面明令他们在共同行动时，除非必要，禁止彼此联系及见面。至于上次在京城以战友身份的那次小聚，尽管郑磊和周光后来都没有提及，不过吴明还是能够猜到，特别是周光，肯定会受到上面十分严厉的批评。 一边想着心事，吴明一边随手捏起一颗摆在身前的油炸花生米扔到嘴里，用行动不是很利索的左手拿起没有开启的啤酒瓶在脸前举一举，权当是喝了一口。 突然一阵非常轻微的脚步声从直通楼顶的防火通道中传来，吴明麻利地捡起地上的方便袋，把两瓶没有开启的啤酒也放到里面，转身躲到一处通风口后面，藏好身体后偷偷观察着那道半掩着的小铁门。心里却在猜测，来者会是什么人。 不可能是国安局的人，吴明心想，十有八九应该是邢忠典的人。不管对方有没有发觉国安局的举动，像自己一样，对方不论出于保护邢忠典，还是监视宾馆四周任何风吹草动的目的，来到这里当然是最佳的选择。 当那扇半掩的小门被轻轻推开，一位黑衣人背着一只大号的双肩包便出现在了吴明的视线中。尽管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吴明心中却莫名升起了一丝隐隐的熟悉感，似乎曾经在哪里遇到过那人一样。 来人先是站在小门出口处向四周环视一圈，随即便朝着吴明藏身的通风口走来。不过并没有过于接近，而是在距离通风口五步左右时又横着走了两步，目的显然是想看清通风口后面的情况。当他确定楼顶没有其他人时，这才抬脚走到可以居高临下看清宾馆大门和大厅入口的楼顶东南角处。放下背上的双肩包，打开拉链后，不慌不忙从中一件件拿出来——枪托、枪管、枪身、瞄准镜、消音器等部件，随即一件件组装起来，很快一只带消音器的狙击步枪便架在了其身前楼顶边缘足有四十公分高的矮墙上。 再一次回头四处观察一眼，黑衣人很自然的盘膝坐下来，把狙击步枪的枪托放到自己肩膀上，时不时透过瞄准镜向下看一眼。 至此，吴明基本可以确定，此人一定是邢忠典派来监视宾馆所有进出人员，并在关键时刻，不仅可以向邢忠典示警，还可以在邢忠典被人控制带出宾馆时发动突然袭击。 身边有两名形影不离的保镖，又临时增加了五个人不说，还在楼顶做了如此安排。吴明都不得不佩服邢忠典的小心谨慎。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则说明邢忠典应该早就对重案组调查四十多年前他亲手制造的唐小蝶被奸杀案产生了警觉。同时，也时刻准备着，一旦身份暴露可以借助近年来积攒下的善举光环制造噱头从而做拼死一搏。 手里拎着装有油炸花生米和两瓶啤酒，围着通风口巧妙躲过对方视线的吴明，尽量把身体缩成一团，不弄出丝毫声音，静静观察着东南角处黑衣人的一举一动。看看腕表，时间刚刚是零点四十多一点，估算一下，大概到国安局接到福源市那边的消息并展开行动还要两三个小时。吴明可不想一直躲在通风口后面，这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特别是左肩头的伤口，由于要努力蜷缩起身体，难免会牵动到。 只是现在就动手恐怕也不合适。万一此人与邢忠典，或者其手下保镖之间约好每隔一段时间联系一次，那么动手早了很容易让邢忠典察觉。 没办法，只能暂时忍着，心中打算等过了凌晨两点，抢在福源市那边传来消息之前再采取行动。 打算不错，只是天不遂人愿。刚刚还感觉不到一缕风的存在，没过半小时，吴明首先听到了楼外道路两旁高大的法桐树上传来阵阵树叶摇动的沙沙声。随即，就感觉微微的凉风扑面而来。 这可如何是好？ 吴明不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买油炸花生米和啤酒？ 买就买了吧，为什么非要用塑料袋而不用快餐盒呢？ 一直把塑料袋小心拎在手中就是不想让它发生摩擦而弄出声音来。可是，一旦起风，不管怎么保管，塑料袋一定会发出响声，那么就一定会把黑衣人吸引过来。这一次将绝不会与刚才那样能轻易躲过对方的视线，因为作为杀手的黑衣人既然听到了响声，就一定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一时间，拎在手中的塑料袋反而成了一颗烫手的山芋，扔又扔不得，留也留不得。吴明只能祈求老天，千万不要再加大风力。 吴明很生气，老天并没有听他的。只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夜风陡然大了起来。手中的塑料袋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嘶嘶索索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这明显有别于树叶的响声，是个人都能分辨出来。 几乎是在同时，原本一直通过眼前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观察着下面，宾馆大院中任何风吹草动的黑衣人顿时扭过头来。而且，架在矮墙上的狙击步枪也被顺势掉转了枪口。 黑衣人随即站起身，双手端着枪一步步小心翼翼向吴明藏身的通风口处走过来。并压低声音喝问一句：“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既然已经暴露，吴明也只好提前采取行动了。当然不敢贸然现身，对方手中拿着的可是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到这时候，刚刚还后悔买了花生米和啤酒的吴明，反而有些庆幸起来。 悄悄取出一瓶没有开启的啤酒攥在右手中，身体贴紧通风口仅有半米不到的砖墙，竖起耳朵听着对方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心里默数着：1、2、3、4……，当数到5时，吴明突然动了。 把左手的塑料袋向外一送，听到沉闷的“噗”的一声响，手中塑料袋被瞬间打碎。里面未吃完的油炸花生米噼里啪啦四散乱飞，另外一瓶没开启的啤酒也顿时“砰”的一声爆开。几乎就在同时，吴明从藏身的通风口后面猛一下蹿起来，右手中的啤酒瓶如同一颗手雷脱手飞出。 由于端着狙击步枪的黑衣人刚刚瞄准吴明故意伸向身体左侧，距离地面仅有十公分不到的塑料袋开了一枪，再加上他现在距离吴明藏身的通风口已经不足五米，所以眼看啤酒瓶直奔顶门而来，想要撤回笨重的狙击步枪击碎它已经远远来不及。仓促之下只好半转身用枪托横扫，希望挡住近在咫尺的啤酒瓶。 没让他失望，枪托准确击打在飞过来的啤酒瓶上。只是，那并非一只空啤酒瓶，而是装有满满一瓶啤酒，从未打开过瓶盖的啤酒瓶。 于是，“砰”的一声，在啤酒沫的飞溅下，碎玻璃碴子也是四处乱飞。身上、右侧脸颊上，脖子里，右手及右手臂上，都被飞溅的碎玻璃给扎伤了。 黑衣人自然知道没有时间让他清理，因为对方能够用塑料袋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并用啤酒瓶准确无误袭击到自己，就绝不是普通人。所以，下意识地就要调转枪口。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三 冤家路窄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枪口没能掉过来，因为被枪管上多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不仅如此，小腹部还被狠狠顶了一膝盖。出于本能的反应，黑衣人收腹、弓背、缩肩、脑袋尽力前倾，想要卸掉一部分来自顶在小腹上膝盖的可怕力道。可是让黑衣人没想到的是，如此一来自己前倾的下巴，如同主动送到了吴明由下而上打来的一记左勾拳上，不由自主闷哼一声，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去。 苦难还没有结束，在倒地之前，裆部又中了吴明一招小弹腿。绷紧的脚背，不偏不倚踢在黑衣人裤裆中那累累坠坠的一坨。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倒下去之后，又在楼顶上头前脚后滑行了三米多才停下来。 而手中的狙击步枪早已来到吴明手中，不等黑衣人忍着胯下剧痛，尝试以撑在身体两侧的胳膊用力爬起来，原本属于他的黑洞洞枪口早已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右手持枪，左手同样忍着由于刚才一记左勾拳用力过猛，导致刚刚缝合两天的伤口再次崩开带来的疼痛，轻轻拉动枪栓，吴明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因为被枪口死死抵在脑门上，一动不敢动的黑衣人愣愣盯着吴明看了三秒钟，试探着问道：“邪神吴明？” 对方果然认识自己，怪不得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吴明却一时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此人。沉吟片刻，不是很肯定地问道：“一个多月前的晚上，将军城南狮子山上那人是你？” “可惜那次失手了。” 吴明闻言微微翘了翘嘴角，枪口再次往下一送，眼见对方额头上的皮肉已经被枪口顶破，正慢慢溢出一缕血丝。再次低声问道：“说，如何给邢忠典示警？” “每隔一刻钟拔号一次，振铃三声挂断，表示平安无事。” 弯腰从对方上衣口袋中摸出手机，翻看一下通话记录，见距离上次拨号刚好过去十分钟，吴明二话不说一脚踢在黑衣人左侧太阳穴上，对方脑袋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放下枪，在黑衣人身上仔细摸索一遍，除了一个仅仅装有一千多块钱的钱包，与一张脚下这家宾馆的房卡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对于那张房卡，吴明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作为一名职业杀手是绝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登记房间。十有八九是邢忠典，或者其手下帮黑衣人开的房间。 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干脆把黑衣人拖到楼顶东南角，随手翻转一百八十度，使之脸面朝下，吴明一屁股坐在黑衣人后背上，把枪在矮墙上架好，自己充当起了黑衣人的角色。不过，目的却是正好相反。 当然不会忘记每过一刻钟拨打一下黑衣人手机中存储的那个号码，以便给邢忠典报个平安。 这时夜风越来越大，宾馆院子里的树木上传来哗啦哗啦声响的同时，不时有枯叶纷纷坠落。而来自再次崩开的左肩头伤口处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扭头看去，流出的鲜血不仅把里面的纱布浸湿，连外面的长袖体恤也已经湿了半条袖子。 时间就在煎熬中一点点过去，眼看来到凌晨四点一刻，刚刚又一次向邢忠典报过平安后，吴明从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中发现，一辆没有开灯的中型面包车迅速从宾馆院门口开了进来。随即车门打开，先后跳下来两男三女五个人影，并很快消失在大厅入口处。 认得出来，走在最前面，穿一身得体的警服，步伐敏捷身形矫健的就是林佳。紧随其后是宋瑾和赵增元。最后的一男一女，吴明虽然也认识，但叫不上名字来。同时还发现宾馆东西两侧的侧门处也出现了四个身穿警服的人影。尽管同样不认识，可吴明看到林佳在进入宾馆大厅前曾经向他们挥了挥手，那么可以肯定那四人应该是松原市国安局这边的人。 既然林佳开始了行动，那就是说福源市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吴明的神经也陡然绷紧起来。 原本是打算等林佳带人动手后自己立刻从楼顶下去，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于是吴明决定改变最初的计划。 首先，根据已知情况判断，居住在宾馆内的邢忠典身边除了两名形影不离的保镖外，又临时增加了五个人。而林佳一行是五个人，松原市这边还有四人。九对七，还是蛮有胜算的。 另外，再加上不知藏身于何处，身手不比自己低的王洛，吴明就更加放心了。 他临时改变主意守在楼顶当然不是为了躲懒。由于事先谁也不敢肯定邢忠典身边除了那七个人之外，还有没有另外的人手。特别是在巧合之下制服了屁股下这位黑衣杀手后，吴明就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所以，现在留在这居高临下的楼顶，反而是最佳的选择。一旦对方还有隐藏在宾馆之外，如同这位黑衣杀手的援手，那么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并把握先机及时击毙他们。 接下来，吴明在仔细观察着宾馆四周情况的同时，也时刻倾听着来自宾馆内部的任何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后，依然静悄悄的宾馆内突然一暗，包括院子里的照明灯也全部熄灭。随即便通过瞄准镜发现林佳右手持枪做警戒状第一个走了出来。随后是一个头上蒙着头套，双手被反铐在身后，由宋瑾和另外一名女孩押出宾馆大厅的人。自然除邢忠典外不可能是其他人。再之后则是肩膀上各扛着一个人的赵增元与另外一名年轻小伙子。紧跟着两人身后的，是两名松原市国安局的人。 至此吴明心中马上明白，应该是王洛那小子抢在林佳等人进入宾馆之前提前制服了邢忠典身边的所有保镖。所以等林佳带人冲进去后，很顺利就控制住了毫无还手能力的邢忠典。如此才会没有传出一点打斗的声音，就更不用说枪声了。 之所以关闭宾馆所有的照明灯，目的无非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身份极为特殊的邢忠典被抓走的情景。 但是吴明并没有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幕而放松警惕，经验告诉他，在林佳他们把邢忠典押上，正启动起来向宾馆入口台阶前开来的面包车，那短短的十几秒钟的过程，如果邢忠典事先还安排了除去屁股下这名黑衣杀手外的其他援手，才是这次行动最危险的时刻。 果然，就在林佳右手持枪保持着警戒，伸左手打开开到身前的面包车车门，宋瑾和另外一个女孩押着邢忠典刚刚向前迈动一步，距离近在咫尺的面包车车门不足半米时，侧对宾馆入口，宾馆东西两侧的院墙上突然冒出来两个黑影。 吴明想都没想，首先掉转枪口瞄准东侧院墙上那人胸口，右手食指一动就扣下了扳机。 没等那个黑影抬起手中的枪，已经胸口中弹，一头向宾馆院墙之内栽了下来。 可是等吴明不顾肩头伤痛，迅速双手端枪调转枪口瞄准西侧那个已经举起手中枪的黑影时，不等他扣动扳机，那人却突然仰身向院墙外栽去。不过，就在其即将翻身落下之际，已经扣紧手枪扳机的手指，还是本能地勾动一下，以至于朝天放了一枪。 啪——！ 在这黎明前的寂静中，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听起来尤为刺耳。 站在面包车门口处的林佳，在吴明扣动扳机的瞬间，目光已经向吴明藏身的位置望了过来。原本举起的右手中的手枪，当听到身后另外一侧院墙处传来的“噗嗤”一声轻响后，马上随同身体一起掉转了过去。 吴明看得很清楚，致使另外一名突然冒出来的黑影仰面栽到院墙之外的人并不是林佳，因为她根本没来得及开枪。 肯定还是王洛。知道他那个“夜老鼠”的绰号不是白叫的吴明清楚，即便是自己想要在茫茫夜色中找到藏起来的王洛，十有八九都会失败。这是他们以前在一起训练时，不知演练过多少次的情景了。 眼看回过神来的林佳再次向自己藏身的楼顶看了一眼，随即向跟在身边的松原市国安局的人员示意了一下，带人押着邢忠典钻进面包车，一溜烟开走后，吴明也迅速起身后撤。 先把手中狙击步枪拆散装入那个大号的双肩包中，放到依然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身边。唯恐对方赶在松原市国安局派人上来之前过早醒来，还不忘伸手在其胸口的膻中穴补上一拳，这才转身迅速通过那道小门进入楼内。由于宾馆内部已经停电，便沿着防火通道一路小跑来到三楼，通过防火通道的北向窗口直接跳到相距不足两米的宾馆后院墙上翻了出去。 因为又不小心触动了左肩头的伤口，吴明跳下院墙后在原地蹲了一会，刚要站起来身来，就感觉有人在向自己急速靠近。出于本能猛然合身扑倒在地，扭头一眼看见已经站在身前，带着一脸得意的贼兮兮笑容的王洛，吴明咬牙切齿地说：“死耗子，知道我身上有伤，还故意跑出来吓人！” 王洛裂嘴露出一个夸张的无声笑容，向躺在地上的吴明促狭地眨眨眼，随即转身脚步不停地钻入不远处一条小胡同内，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四 好自为之 今天下午本来应该是每周既定的党员生活学习活动时间。可是一上班，局长蔡聪敏却说借用一个小时来分析一下，关于文雨非醉驾致人死亡的案情。会议上，明显听出来蔡聪敏有偏袒文雨非，并为他开脱罪名的用意，所以以副局长甄雄为首的一帮人与之展开了激烈地争论。 争论的焦点集中在文雨非被送到医院后，抽血化验结果——l，即文雨非每百毫升血液酒精含量高达176毫克的结论上。 蔡聪敏等人列举了许多证人证言来证明文雨非属于对酒精高度过敏的一类人群，而且从来不饮酒。而甄雄一帮人则咬住l这个化验结果不放。 由于蔡聪敏他们无法解释何以从不饮酒的文雨非，只是误喝了一口不知是谁偷偷加入到他水杯中的酒，便会导致血液酒精含量如此之高的原因。而甄雄一帮人则坚称，如果不是文雨非在案发前曾经大量饮酒，则绝不会出现远远高于醉驾标准——每百毫升血液酒精含量80毫克的化验结果出现。 以至于说好一个小时的案情分析会足足开了四个小时，直到六点的下班时间才无果而终。所以局里既定的党员生活学习活动时间，不得不推迟到了晚上。 晚饭后，市局党委，刑侦、经侦、技术、法医、侦讯科等单位主要负责人及骨干人员全部到齐后，蔡聪敏局长首先就响应中央及公安部关于廉政建设，集中力量侦办陈年积案等号召做了长篇幅的发言。随后则是书记赵昌浩具体针对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如何开展市局内部的廉政建设工作做了详尽的部署，并鼓励大家踊跃发表意见。 期间，有意无意地再一次拿文雨非的案子作为反面教材提了出来。自然又得到了局长蔡聪敏等人的反驳。于是，发生在下午案情分析会上的一幕又不可避免地重演了。 当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只是当会议结束，副局长甄雄回到家里时，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五十多。 见妻子李艺云已经睡下，心情不爽的甄雄简单冲洗一下，来到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都难以入睡了。总感觉心里不是很踏实，却找不到原因的他穿着睡衣回到客厅，随手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刚刚有些睡意的甄雄正要起身回去睡觉，沙发背后的座机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怕惊醒睡梦中的妻子，甄雄一把接起来，语带怒意地问道：“谁呀，半夜三更地打电话？” “甄局，不好意思啊，是我，有道。” “有事吗？怎么不打我手机？” “甄局，不是不打，关键是你的手机没开机啊。” 听到这里，甄雄才想起来，自从蔡聪敏到来之后，每次局里不论召开什么会议一律要求参会人员关掉所有个人的通讯设备，并交给办公室主任统一保管，直到会议结束后才会还回来。而今晚的会议结束已经很晚，拿到手机只顾匆忙往家赶，甄雄甚至忘记开机了。 “哦，开完会我忘记开机了。” “甄局，凌晨四点有两船货要进来，还望甄局关照一下。” 一听邢有道这话，甄雄顿时皱皱眉头说：“不是说过最近不要再顶风上了吗，你们怎么还要胡折腾？” “甄局别生气。这次是老爷子的主意，由于这两船鲜货已经备好有段时日了，总放在那边也不是事，所以才安排今天送过来的。” 听到邢有道口中的“鲜货”二字，以及是邢忠典的主意，甄雄才没有再说什么，继而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没有。只是不知怎么了，我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 甄雄被邢有道一句话说的，原本刚刚升起的睡意又烟消云散了不说，开始时心中那不踏实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于是打断他的话说：“好了，不要在电话中多讲，我一会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甄雄在沙发上坐下来。从衣服口袋中翻出手机，一打开便看到三个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其中两个来自邢有道，还有一个是刑警队队长韩林打来的。看看时间，正是会议结束后在自己开车回家的路上打进来的。见韩林只拨打了一次，甄雄猜测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就没当回事。 知道今晚是分管警务的副局长权健值班，甄雄直接拨通了权健办公室的座机。 “权健，是我，老甄。” “甄局还没睡呢？” “不知怎么了，睡不着。” “呵呵，是不是开会时被他们给气的？” “不至于，若是认真和那些人生气，这日子还怎么过？” “也是。甄局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不是有事？” “哦，也没啥事。一会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我知道了。” 尽管对权健表示自己不会生气，可是能不生气吗？放下电话，甄雄不由再次回想起下午以及夜里会议上关于文雨非醉驾致人死亡一案的争论。 想想文雨非自从由部队专业来到市局刑警队后，仗着有十来年特种兵的经历，竟然丝毫不理会自己一帮人多次抛出的橄榄枝。特别是当蔡聪敏空降而来，把眼看就要到手的局长之位抢走后，甄雄早就想安排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给蔡聪敏看了。于是，始终不听招呼的文雨非，自然而然成了甄雄心中那只最合适的“鸡”。 所以，不管蔡聪敏等人如何想为文雨非开脱，如同铁证一般的血液化验报告摆在那里，甄雄心中是十分笃定，文雨非的案子绝不可能被翻盘。想到这里，甄雄刚想要站起来换衣服，却看到妻子李艺云从卧室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不睡？” 邢有道打来的电话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李艺云，走出卧室看到独坐在沙发上的甄雄不由语带关切地问了一声。 “被吵醒了吧？”甄雄转头看着小自己十五岁，年轻漂亮的妻子李艺云说：“回来一会了，睡不着，你睡吧。”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们单位的党员活动日，往常这一天不是一般不加班吗？” “哦，会上出了点状况。” 看到丈夫心事重重，又不愿和自己多说的样子，李艺云去了趟洗手间又转身回卧室去了。只是在关上卧室门的时候，突然对甄雄说：“今天下午临下班时听单位的小徐说，她在省厅上班的哥哥徐寅同回来了。” 一时间满脑子都是会上关于文雨非一案双方争论场景的甄雄并没在意，毕竟明天就是中秋节，徐寅同这个时候回来很正常，所以只当是妻子提醒自己隔天去徐家时多备份礼物。 徐寅同，甄雄不仅认识，彼此还算比较熟悉。其父亲原本是甄雄的老领导，徐寅同大学读的是刑侦专业，毕业后直接分到了省厅。每当节假日甄雄去徐家看望老领导时，经常会碰见他。一来二去，不仅彼此熟悉，因为工作上的关系，甄雄每每去省厅出差，只要有时间都会去拜访一下比自己小十几岁，却前途无量的小老乡。 正在这时，已经穿好衣服的甄雄听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发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随手拿起来一看，不由嘀咕一句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原来短信正是徐寅同给他发来的。当甄雄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时，急忙点开短信，一看之下整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 短信内容非常简单，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好自为之。 可就是这简短的四个字，却让原本就因为心绪不宁才失眠的甄雄顿时警觉了起来。 只是不容他深思，刚走出家门，邢有道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怎么了？” “我派去码头的人有四十分钟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说，打电话也没人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不会。我刚刚与值班的权健通过电话，要是有突发情况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甄雄停顿片刻又对邢有道说：“要不这样吧，我先到码头转转，回头再去你那里。” “辛苦了，甄局，我备好宵夜等你。”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五 自投罗网 “什么事，这么晚了，有事不能等上班后再说吗？” 正坐在前往东港码头警车上的甄雄，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接到海安派出所所长邢有礼的电话。本来就心中有事的他，语气显得极为不耐烦。 “甄局长，出大事了。” 听到电话中邢有礼的语气有些非比寻常，甄雄内心不由咯噔一下，随即问道：“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甄局，今天市局是不是有统一行动？” “什么统一行动，没有。” “那我们这里，四石柱及其周边几个村子，从凌晨三点开始，陆续出现了不少荷枪实弹的特警、武警、刑警。到目前为止，已经把几个村子都围了起来，而且只准进不准出。包括我们派出所，也被特警封锁，值班民警也被控制了。我现在是躲在厕所里，偷偷给您打的这个电话。” “什么？！”甄雄心中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又问邢有礼：“看清楚了吗，都是哪里的特警和武警？” “我没敢和他们照面，不然连这个电话也打不了。只是听刚刚从村子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所有靠近的人都被控制起来。只是有人远远从停放在村边的警车牌号上发现，没有一辆是我们福源市本地的。” 坏了，听到这里甄雄什么都明白了。 “喂，喂，甄局，你还在听吗？” 甄雄极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问道：“还有事吗？” “甄局快想想办法啊，这可如何是……。” 不等电话中的邢有礼说完，甄雄听到房门被撞开的咣当一声响，随着话机中传来一声大喊“出来”，便再没有了邢有礼的动静。清楚邢有礼也已经被他口中所说的特警控制，甄雄放下手中手机，果断命令司机道：“停车，马上原路返回市区！”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就在他接听邢有礼电话的时候，警车已经沿着码头北侧的海滨大道驶入了看似空荡荡，除了一摞一摞码放整齐的集装箱外，不见一个人影的码头货区。 没等司机停下来倒车，就见从道路两侧的集装箱后冒出来十数名荷枪实弹的特警、武警，呼啦一下就把甄雄乘坐的警车围在了核心。看到前后十数只黑洞洞的枪口，甄雄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随即一眼看见上次当街开枪击伤邢家子弟邢磊二人，来自将军市重案组的凌战、齐志斌带领四五名刑警冲到车门前，同样用手中短枪指着车内他们四人时，甄雄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甄雄心中早已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当他收到徐寅同那个莫名其妙的短信，又随即接到源海国际董事长邢有道的电话后，斟酌再三，还是穿上警服，打电话通知刑警队队长韩林，让他带上两名下属与他一起驱车赶了过来。 不是没有从徐寅同的四字短信中嗅到特殊的气息，可是甄雄经过再三权衡，还是觉得必须要到码头走一趟。因为，如果邢有道说的凌晨四点即将到港的两艘货船落入蔡聪敏等人手中，自己的处境将更加不妙。所以，他才不得不决定冒险前来。只要能亲眼看着两艘货船平安卸货，即便蔡聪敏等人想动他，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掌握确凿的证据，那么自己就有机会继续周旋下去。 可甄雄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来却成了自投罗网。 既然将军市公安局的重案组队长凌战出现在了这里，不用问，那些荷枪实弹的特警、武警，以及围在车门边，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的刑警一样不是来自福源市。 联想刚才接到的海安派出所所长邢有礼的电话，一言不发的甄雄，一边从凌战伸手打开的车门中走下来，一边在心里急速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希望能从中觅到一线脱身的机会。 有别于上次在景蓝宾馆门前街道上枪击现场的态度，甄雄面带微笑地问凌战：“怎么，凌队长不认识我了吗？” “甄副局长，我们又见面了。”说罢，凌战不失礼貌地抬手向甄雄行了一礼道：“将军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副局长，兼重案组队长凌战正在执行省厅布置的任务，请甄副局长一行暂且到旁边的车上稍待。” “凌副局长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可是同行，也是奉命前来执行命令的。”面对四周黑洞洞的枪口，甄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我所接到的命令是，不论什么人前来一律暂时控制，直至任务完成。甄副局长，请吧。” 甄雄当然不甘心轻易就范，因为他心里清楚，今天一旦被控制，将再无逃出生天的机会。于是脸色一沉，十分严肃地对凌战说：“我们各自执行各自任务，如果因为凌副局长从中干扰而致使行动失败，凌副局长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凌战当然不会上甄雄的当。从上次前来时与蔡聪敏局长的交谈中，以及发生了邢军派邢磊等人冒充警察跟踪并烧毁自己和齐志斌开来的汽车后甄雄的表现，都能看得出来甄雄在福源市公安局所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所以非常果断地对甄雄说：“甄副局长请放心，凌战愿意承担由此所造成的所有后果。” 见甄雄下意识做出了一个摸枪的动作，凌战一摆手，来自将军市刑警队的五名队员与齐志斌上前一步，随手就下了甄雄、韩林四人的枪械，以及所有通讯设备。 “放肆！”此时色厉内荏的甄雄不由对凌战咆哮道：“是谁给你的权利，区区二级警督敢下我一级警督的枪械？还要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的确，年近五旬的甄雄和凌战虽然职务都是副处（局）级，但其警衔要比凌战高一级，只是现在可不是论谁的警衔高就听谁指挥的时候。凌战再不愿和他废话，干脆示意齐志斌与五名刑警队员，把甄雄押进了同样停在集装箱后面的中巴车里。并安排两名特警和两名武警负责看管。 当坐到中巴车上，置身于特警和武警的枪口下，此时此刻的甄雄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为何蔡聪敏早不开晚不开，偏偏于今天下午召开关于文雨非醉驾致人死亡的案情分析会。明显就是想利用局里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来制造矛盾，好拖延会议时间，从而把党员生活学习活动放到晚上。期间再一次旧话重提，再一次挑起矛盾，让活动持续到将近零点，以便把所有骨干人员都约束在局里。 原本对于立场始终在自己和蔡聪敏之间摇摆不定的政委赵昌浩，把文雨非的案子当做反面典型提出来，甄雄当时还十分高兴。可是现在想来，事情远不是那么回事。要不是赵昌浩再一次提起文雨非的案子，一向只是走形式走过场的党员生活学习活动一般都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可是，今天晚上却足足用了近四个小时。这不能不让醒悟过来的甄雄怀疑政委赵昌浩的真正用意。 尽管对长相五大三粗的蔡聪敏的心思之缜密已经有所了解，可是甄雄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他。由眼前看到的一幕，甄雄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局里，准确说是蔡聪敏他们与省厅早就在谋划对四石柱村邢家动手的行动，只是把以他为首的一派坐地户都欺瞒了而已。 想到这里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声，知道等到自己的将是什么后果的甄雄，再也没有了平时的镇定，脸上的冷汗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而后背的警服，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六 假人质 “凌战注意，目标船只已经驶入码头航道。海警正从左右两侧进行悄悄合围。提高警惕，时刻防止狗急跳墙的突发情况发生。” “凌战明白。” 刚刚处置完甄雄四人，耳机中马上就传来了毛伟民的声音。 “各组注意，提供警惕保持戒备，目标船只已经驶入航道。”最后凌战还不忘单独叮嘱荣亮一句：“荣亮，选择有利地形随时防止意外状况发生。” “荣亮明白。” 早就憋着一股劲的荣亮，马上把指挥权交给同来的刑警队队友，自己则抱着狙击步枪爬到身边一摞集装箱的顶端，居高临下瞄着码头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空闲泊位。同时，他也通过不远处一艘货船上飘扬的彩旗，默默计算着风速和风向。 通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观察，基本能确定风向为东南风。 而由风中飘扬的彩旗下沿与垂直的旗杆大约成45度左右夹角估算，风速应该是45x1.6/8公里/小时。 至于相对湿度，荣亮则只能根据来自体表的感觉，由经验判断得出，应该在83%左右。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瞄准镜中已经出现了两艘排水量在两千四五百吨左右的货船，正缓慢地沿着航道驶来。不过，荣亮还没有发现事先埋伏好的海警的影子。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当两艘走私货船距离泊位不足一公里处时，许是船上的人发现了空荡荡的码头上既没有人前来接应，也没有卸货的车辆等异常后，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停在两侧泊位中的各两艘船上突然亮起了探照灯，明亮的光束同时集中到两艘走私货船上。而在两艘走私货船身后，也出现了一道明亮的探照灯光束。在光束的引导下，四艘快艇正贴着平静的海面极速向两艘走私货船包抄而来。 荣亮看得很清楚，那艘刚刚打开探照灯的正是一艘海警船，而四艘疾驰而来的快艇上都是荷枪实弹的海警。 发现情况不对的两艘走私货船一边试图倒车，一边从驾驶舱内各冲出来四人，每人手中都握有一支长枪，抬手间就把两侧相邻不远泊位上射来的四束探照灯光射灭了两道。 荣亮不等他们把另外两道探照灯光射灭，手中的狙击步枪也开火了。 啪、啪两声，先后有两人倒下。虽然吓得船头上几人不敢再有所动作，并仓皇躲进了船舱内，可是船尾处却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显然是与高速接近的海警快艇接上了火。 随着凌战的一声令下，所有特警和武警也一起冲到了岸边，只是与两艘走私货船之间有近一公里左右距离，依靠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可谓鞭长莫及，根本无法支援从后面包抄接近走私船的海警快艇。 荣亮并没有挪动地方，也没有再开枪。以目前的情况判断，区区两艘走私船是不可能冲出海警的包围，从而逃出生天的。所以，荣亮只是通过瞄准镜仔细观察着，以防止有突发情况发生。 很显然，走私船上的人也清楚他们此时的处境。尽管通过负隅顽抗暂时阻止了想要逼近货船的四艘快艇，可这样僵持下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冲出海陆两方面的包围圈。 听到走私船上传出的枪声渐渐稀落下来，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任务马上就要结束时，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首先发现变故的，当然还是居高临下，手中有狙击步枪上高清晰的红外瞄准镜的荣亮。 当从瞄准镜中发现，走私船上突然出现了一位怀抱婴儿，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被两名船员用枪抵着脑袋从船舱中架出来时，荣亮马上通知了凌战。 “凌队，有情况。走私船上有人质。” 不等荣亮向凌战描述完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走私船身后的海警已经放弃了射击。顿时，整个码头再一次陷入沉寂之中。 只是没有沉寂多久，片刻之后走私船上的人首先发话了。 “所有人听着，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让出通道放我们离开。不然，马上杀死这对母子！” 荣亮虽然有把握一枪杀死一人，但是挟持那对母子的却是两个人不说，谁知道船舱中还有几支枪口正偷偷对着他们呢？ “凌队，怎么办？” “沉住气，毛处长正在赶来，也正在联系海警船。” 尽管所有人都怀疑走私船上那对被挟持母子人质的来路，但是在没有搞清楚事实之前，谁也不敢贸然采取行动。毕竟人命关天，万一判断有误，不仅不好向人质家属交代，也对不起自己肩负的职责和良心。 风速18公里/小时。 风向东南。 相对湿度83%。 目标身高m。 距离886m。 左侧目标与射击点差异58.4，修正60分；右侧目标与射击点差异49.7，修正63分。 在紧张的等待过程中，荣亮把射机参数等射机前的准备工作全部做完了。只等来自凌战的一声令下，要么左侧之人，要么右侧之人，他都可以保证一枪毙命，而不会伤害到人质分毫。 不等省厅刑侦处处长毛伟民赶到，四艘原本距离走私船很近的快艇在走私船上之人歇斯底里的叫嚣下，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已经开始缓缓后撤。渐渐回到了探照灯大开的海警船旁边。 而这时海天相接处，也已经露出鱼肚白，时间早已是凌晨四点半，再用不了一刻钟天就要大亮了。 当距离走私船喊出来的十分钟时间还剩下两分钟时，毛伟民的车到了。车门打开的一刹那，荣亮差点大喊出声。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战友文雨非。 尤其是看到文雨非手中的狙击步枪后，荣亮抑制不住心头激动，急忙通过耳麦对凌战说：“凌队，我要与雨非通话。” “稍等。” 凌战把自己的耳麦递给文雨非说：“荣亮要和你说话。” “雨非，我是荣亮。立刻爬到你身体左侧的集装箱上。”没来得及向老战友道喜，荣亮马上把自己刚才估算出来的射击参数一股脑报了过去。并通过文雨非告诉毛伟民，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全体海警注意，等我命令用火力封锁船舱，避免伤及那对母子。”毛伟民不去理会走私船上那些人的叫嚣，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狙击手瞄准目标，开枪！” 啪，啪——。 哒哒，哒哒哒哒……。 毫无意外，荣亮和文雨非都是一枪毙敌，根本没有给两名挟持那对母子人质之人丝毫机会。只是，当两人被荣亮和文雨非同时击毙后，那名怀中抱着婴儿，披头散发的年轻母亲却突然仰面摔倒了。 奇怪的是，等枪声停下来时却没有听到丝毫婴儿哭泣的声音。 都以为营救人质失败，猜测应该是被躲在船舱中的人开枪把人质从后面打死了。可是，当海警冲上走私船后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婴儿，原本只是一个穿着婴儿服的小人偶。而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更是早已死亡，分明一具已经轻度腐烂，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尸体。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七 化验结果的谜团 当天色大亮后，由公安部督办，省厅直接指挥，调集周边数百警力和武警参与围歼以旅日华侨邢忠典暗中操控，以源海国际公司为首，以四石柱村邢家十来名怙恶不悛子弟为骨干，数十名子弟为帮凶，集走私、洗钱、欺行霸市、寻衅滋事、扰乱地方治安等诸多罪名于一身，猖狂达十数年之久的家族黑恶势力团伙被成功打掉。 同时，罔顾国法，贪赃枉法，知法犯法的福源市公安局副局长甄雄、权健，刑警队队长韩林，海安派出所所长邢有礼等数人，为四石柱村邢家提供保护伞的公职人员也无一漏网。 并根据对离休老干警唐耀辉保存多年物证的化验结果，成功侦破了一起悬而未决达四十多年的刑事案件——四石柱村唐家，身犯绑架罪嫌疑人唐雎的姑姑，十五岁少女唐小蝶被奸杀一案，的确是旅日华侨邢忠典所为。 由于邢忠典还牵涉到危害国家安全罪，而其身份又非常特殊，所以暂由将军市国安局进行秘密关押审讯。并进一步调查取证，做另案处理。 还有给甄雄发送“好自为之”四字警示短信的省厅干警徐寅同，也被拘押在案。同样等待公安系统的进一步调查取证工作，之后移交司法部门加以定罪量刑。 因为凌战早就答应于十月四号，也就是中秋节这天给重案组成员放假一天。所以，特许荣亮没有随队返回将军市。 终于在文雨非含冤被关押达数十天重获自由后，两位老战友得以重聚。荣亮见到文雨非的妻子赵亚男和儿子文亮母子平安无事，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在文雨非家中，荣亮一边吃着赵亚男亲手做的饭菜，一边询问文雨非是如何被放出来的经过。 “首先是法医最终承认，之前拿出来的那份，关于那位罹患肝癌晚期，六十多岁乡下老人的尸检报告是在甄雄的授意下伪造的。也就是那场车祸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以便栽赃于我。” “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啊。明明是人死后再用我当时开的车加以辗轧，可是我当时已经昏迷不醒，又没有旁证，再加上那个匪夷所思的血液化验结果，若不是蔡局为我上下奔走，想要洗脱身上的嫌疑还真不容易。” “难道那份化验结果没有造假？” “没有。” “那怎么可能？” 不能不让荣亮疑惑，即便文雨非下意识吞咽下一大口酒精，也不至于让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达到l这么高的浓度。 “起初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蔡局把医院保留下来的血液样本送到省里，重新化验后才真相大白。” 原来，当蔡聪敏把文雨非的情况汇报到省厅后，省厅领导就让他派人把医院保留的事发当晚，文雨非的血液样本送到司法部远东省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 很快检验报告就出来了：所送血液样本中乙醇含量为l。但是所送血液样本中未检出乙醇代谢物乙基葡萄糖醛酸苷成分，即血液中所含乙醇非饮酒所致。 “仅从司法鉴定研究所的检验结果看，虽然比之前的l略低，但还是远高于l的醉驾标准。关键在于最后一句，我血液中所含高浓度的酒精不是喝酒所致。” “那是哪里来的酒精？” “后来经过专家解释我才明白，原来人不喝酒也同样会出现血液中含有高浓度酒精的现象。造成这种现象发生的一种原因是，当血液被抽取出来后，如果不马上进行化验，又没有进行冷藏等保存处理，在气温偏高的情况下，血液会自行反应产生乙醇。区别在于，这样产生的乙醇不会伴随其代谢物出现。 出事那天是八月中旬，气温非常高。而当天晚上医院的化验人员早已下班，所以当他们第二天对早已抽取近八九个小时，没有进行特殊处理的血液进行化验时，自然就得到了那样的结果。” “那是不是说甄雄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应该是。” “又是谁对你的水杯做的手脚？” “暂时还没查出来。” “这能有多难？”荣亮不解地问道：“那辆车总共有几把钥匙，都在谁手里，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没那么简单。”文雨非若有所思地说：“虽然每辆警察都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刑警队办公室放着，谁用谁取。一把归局办公室主任保存。那天我手里的钥匙从未离身，办公室主任也说他保存的钥匙从未有人借用过。” “哼，办公室主任那里肯定有鬼。” “算了，慢慢查吧。说不定甄雄他们几个会主动交代出来。” 已经做完饭，在一旁哄着孩子文亮的赵亚男这时插言道：“我一直想问你，既然你对酒精过敏，为何会没及时发觉杯子里装的不是水呢？” “我也一直没弄明白。事后一直在想，如果杯子里真的是酒或者酒精，应该不用打开盖子我就能闻得出来。可是，我不仅没有及时发现，反而误喝了一口。至今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爸爸，荣叔叔，我们干杯。” 小文亮早就想和荣亮说话了，只是被妈妈用一句“爸爸和叔叔在谈正事”的话约束住了，所以才一直没敢开口。现在见妈妈也开始说话，他哪里还忍得住。 “呵呵，来，小亮，干杯。” 荣亮端起酒杯和文亮手中的果汁杯用力碰了一下，仰头把大半杯白酒灌进了肚子里。 “唉，不羡慕不行，我要是有你这酒量，何至于被人栽赃陷害呢。” “得了吧，不用问也知道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即便你会喝酒，总还会想出其他办法来对付你的。” “倒也是。只是我和甄雄没怨没仇的，他为何要这样整我？” “还不是你一直不肯站到他们那边的缘故。” 看来赵亚男对于文雨非在局里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幸亏我没站错队，不然今天荣亮怕是也不会进这个家门了。” “爸爸，不许你不让荣叔叔到我们家来。” “呵呵，小亮对我最好了。”荣亮喜滋滋地再次端起被文雨非倒满的酒杯，和文亮碰了一下又仰头喝干了。 “你的酒量没减？” “干嘛要减？”荣亮半开玩笑地说：“我光棍一个，要是再不喝两口，下班后还有什么乐趣？” “下班后？你不是总抱怨加班吗？难道你半夜也喝酒？” 被文雨非一句话揭了老底，荣亮抬手挠挠头说：“就是最近几个月忙得厉害，之前我可是有时间的。” “对了，你们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那么忙？” “还不是出了两个人命案子，因为牵涉到某些境外组织，以至于案情变得错综复杂起来，至今也刚刚理出点头绪来。” “听说好像是将军市分管政法的副市长的女儿被……。”扭头看了儿子文亮一眼，文雨非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是啊，要不也不至于因为压力过大，而从一开始就做了不少无用功。” “你们新来的队长怎么样？” “不论工作还是为人都不错。” 不知不觉，两个曾经的老战友，如今又是同行的荣亮和文雨非就谈论了不少各自工作上的事情。 这样的情景是很少发生在荣亮身上的。也只有文雨非，若是换做别人，即便荣亮喝了酒，也绝不会违反工作纪律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八 自作自受 回到将军城已经是早晨六点，林佳并没有急于审讯邢忠典及其两名保镖，而是先安排人手把三人分别秘密关押了起来。 由于心中一直在思索，凌晨在松原市邢忠典下榻的宾馆行动中出现的几个疑团，所以回到宿舍后，尽管一夜未眠，可还是毫无睡意。 当时据松原市国安局的人汇报说，除邢忠典身边两位形影不离的保镖外，宾馆内又突然增加了六名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可事实是，等林佳带人冲进去后，却只发现了四人。 突然少了的两人去了哪里？ 难道是后来在押解邢忠典上车时，出现在宾馆院墙上，试图解救邢忠典的两名歹徒？ 如果是的话，他们又是何时离开的宾馆，为何没有出现在松原市国安局对宾馆进行的二十四小时监视的视线中？ 还有，是谁抢在自己行动之前制服了邢忠典的六名保镖？ 隐藏在宾馆楼顶，明显是用带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击毙最后出现在宾馆院墙上，试图解救邢忠典两名歹徒之一的人是谁？ 林佳看得很清楚，东西院墙上同时出现的两名歹徒，并非被一人所杀。也就是说，当隐藏于宾馆楼顶之人，用狙击步枪射杀了东边院墙上的歹徒时，又是谁用什么手法杀死了西面院墙上的歹徒？ 想来想去，林佳能够确定的是，始终没有露面的两人中必定有一个是吴明。因为今夜的行动是上面非常重视的，所以不可能不通知肩负重要使命的吴明。 根据吴明有伤在身的事实，林佳由此也能推断出，应该不是吴明制服了躲在宾馆中的邢忠典的六名保镖。尽管知道吴明身手非凡，但是在有伤的情况下，想要无声无息，于短时间内制服六名保镖，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顺理成章的，林佳基本可以肯定，制服邢忠典六名保镖的人，与杀死最后出现在宾馆西院墙上那名歹徒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藏身于楼顶的人一定是吴明无疑了。 可是吴明手中使用的狙击步枪又是从哪里来的？ 在国家非常严厉的管控枪支政策下，即便是吴明，由于他的身份始终不能公开，所以就算拥有枪支也只能是短枪。关于这一点，林佳心中是非常肯定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吴明使用的狙击步枪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 也就是说，邢忠典，或者其身后的组织偷偷安排下保护他的人，就不止今夜看到的八个，而是九个，或者十个。 正在这时，松原市国安局那边传来了消息。 “林局，我们在宾馆楼顶发现了一名被人打成重伤，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在其身边有一只大号的双肩包，双肩包中是一把拆散了的带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由于对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所以暂时无法确定其身份。” “是不是你们事先在宾馆中见到的六个形迹可疑之人之一？” “是。从他身上还搜出来一张房卡。正是我们事先关注过的一个人。” “还有其他发现吗？” “一些零落在楼顶的油炸花生米，两瓶被打碎的啤酒。以及零星的新鲜血迹。” “那名昏死的黑衣人身上有明显的皮肉伤吗？” “没有，应该不是黑衣人的血。” “把血迹彻底清理干净，丝毫不须保存。” “不用拿去化验吗？” “绝对不可以。” 由楼顶散落的油炸花生米和破碎的啤酒瓶，林佳就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隐藏在楼顶的人就是吴明。而吴明的身份可不是松原市国安局有资格知道的。 “是。” “最后出现的两名歹徒呢？” “东边院墙上那人被一枪毙命，西边院墙上那人却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冷兵器射中了后心。那应该是一种带爪索之类的兵器，所以当时被射中后心的那名歹徒才没有跌落进宾馆之内而是恰恰相反。” “是不是也无法确定两名歹徒的身份？” “是的。仅仅是从一人衣服兜里搜到了一包随处可见的香烟和一只一次性打火机。火机上有个电话号码，我们查了一下，是你们那边一家咖啡馆的电话。” “好，马上把电话号码发给我。另外，突击审讯那四名保镖，如有发现立刻告诉我。” “是。” “还有，立即封存宾馆三天之内的视频资料，任何人都不得观看，派专人送过来。” “是。” 林佳清楚，吴明以及那名抢在自己动手之前制服邢忠典保镖之人的身份，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看到的。所以，她不得不对松原市国安局下此命令，以防止吴明和另外那名自己尚不知其身份的人的影像资料落入其他人的视线中。同时，也是为了不让带走邢忠典的行动，被有心人看到后加以利用。 吴明又受伤了。林佳结束了与松原市国安局人员的通话后，抬脚走出宿舍，想都没想就钻进了车里。直到发动起来，开出国安局大院来到街上，无意中看到后视镜中的自己，才想起来脸都没洗。 “算了，还是等会再说吧。” 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林佳开车直奔将军市第一人民医院而来。把车停在门诊楼前的停车场内，快步走进大厅，转个弯来到位于一楼的急诊室。果然不出她所料，一眼就看见半袒着左肩的吴明正在接受大夫的治疗。 “是你……不会也受伤了吧？” 无需再问，仅凭这一句话，林佳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一点都没错——遗落在宾馆楼顶的血迹一定是吴明的。 之所以知道吴明会来这家医院，是因为在佳雨酒店看到吴明受伤后，第二天曾经悄悄调查过吴明的伤势，自然很容易就知道了吴明回国后是在第一人民医院处理的伤口。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佳给自己找的借口非常充分。因为吴明也是国安战线上的一员，而且是身份十分特殊的一员。所以，完全是出于对战友的关心，并没有其他意思。这同样也是林佳，给自己现在的举动所找的理由。 “我可不会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下意识脱口而出，顿觉语气有些不对，于是急忙改口解释一句道：“刚巧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看到吴明那明显翘起来的嘴角，林佳马上半转身体，把脸扭到一边，可是脸颊上突然飞起的淡淡红晕却彻底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思。一向处事不惊的林佳，猛然发觉自己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哪里有人会顺便到医院急诊室看看的？以至于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哎哟。大夫，你能不能轻点？我是人，不是猪啊。” 听到吴明的痛呼声，以及本性流露的无赖语气，林佳还是忍不住又转过头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吴明治疗的大夫一听就不愿意了。“伤口再次因为用力过度而崩开后，第二次缝合前必须要把伤口上被撕裂的组织清除掉。” 巧合的是，今天给吴明治疗的值班大夫还是前几天那位，所以对吴明的伤势十分了解。而且，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夫也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将军城内大名鼎鼎的“邪神”，所以下手已经是极为小心在意了。 可是，即便进行了局部麻醉，想要在手术过程中不引起丝毫疼痛也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吴明要求尽量少用麻药的情况下，疼痛自然更不可避免。 于是大夫不由又埋怨一句道：“要不是你坚持少用麻醉药何至于此？” 听到这里，林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蹙了蹙那两道淡眉，盯着大夫正在处理的，吴明左肩头那到七八公分长，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看了足有五秒钟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那眼神，那表情，那态度，无一不在明确表达她想要对吴明说的一句话——自作自受。 吴明看着那转眼便消失在急诊室门口的婀娜背影，微微愣了一会，甚至都忘记了来自正在被治疗的伤口处的疼痛。心中莫名其妙地想：她不会是专门来我的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六十九 女子一言好马难追 “吴明大哥？！” 不由田小雨不惊讶，哪里有早晨八点就到饭店来的客人？佳雨酒店可不是她之前那个豆花摊。不过，惊讶归惊讶，田小雨还是十分热情，又不失大方地请吴明在大厅中，自己刚刚擦拭过的椅子上坐下来，并从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递到吴明手中。 “吴明大哥还没吃早饭吧？” 见吴明毫不客气地点点头，田小雨赶忙说：“吴明大哥在这里稍坐会，早饭马上就好。”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 田小雨知道吴明今天是来兑现开业那天许下的诺言的。所以，尽管吴明来的出乎意料的早，可田小雨心里还是十分高兴。一边手脚麻利地为吴明做着早餐，田小雨心里一边想，若是循规蹈矩那就不是吴明，自然也对不起他那个“邪神”的绰号了。 由于夜里伤口流了很多血，吴明回来后没有回家便直接去了医院。经过两个多小时才处理完伤口，对于现在的吴明来说，来自伤口因为麻药失效后的疼痛还在其次，关键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口渴。于是，三两口喝完田小雨接的那杯水后，又接连接了三杯。刚刚喝完，田小雨也端着两个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吴明大哥，我的手艺与厨师可没法比，将就着填饱肚子吧。”随即，又转身回到厨房为吴明端来一大份蛋炒饭，和一个榨菜肉丝汤。“吴明大哥觉得还合口味吗？” “嗯，不错。小雨的手艺再练两年就赶上我了。” “真的？”田小雨有些惊奇地看着吴明问：“吴明大哥也会做饭？” 正在狼吞虎咽的吴明抬起头很认真地对田小雨说：“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不自己动手不早就饿死了？” 一句话说的田小雨既想笑又有些心酸，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再次给吴明接来一杯。 “记得上次你说六号回校？” “是啊。我们学校七号开学。” “学校在京城是吧？” “是啊，在西城区。” “哦。课业紧张吗？” “还行吧，现在刚读大二不算很紧张。” “你读的是军医大学吧，军医大学的学生是不是都是军人？” “嗯。绝大部分是。” “你呢？” “我是。入学三个月后就拿到军籍了。” “军医大学也可以办理休学？” “军人也是人啊，吴明大哥。” “呵呵，也是。”吴明对田小雨竖竖大拇指说：“小雨有前途。” “呵呵，看吴明大哥说的。我们虽然也有军籍，却只是文职人员，算不得什么的。” 两个人没话找话地聊了一会，等吴明吃完后，田小雨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子，一边很随意地问：“吴明大哥今天是不是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啊？” “猜出来了？” “是啊，不然吴明大哥可能不会这么早过来。” “我要出趟门。” “不会是进京吧？” “这也能猜到？” 被吴明脸上故意流露出来的夸张表情逗得开口一笑道：“是刚才吴明大哥告诉我的。” “就因为我问你学校是不是在京城那句话？” “是啊，心理学上说……。” “呵呵，打住。我一听什么这学那学的就头疼。” 吴明半开玩笑地说完，站起身来抬脚就走。可是，刚走了两步就被跑到柜台里面的田小雨喊住了：“吴明大哥，稍等会。” 转头看见田小雨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摞钱向自己走来，吴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次抬脚边走边说：“留着吧，就当是我预付的餐费好了。” 听吴明这样说，田小雨也就没再坚持把开业那天吴明连同齐志斌拿来的贺喜钱还回去。手里攥着那摞钱，直把吴明送出酒店大门，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刚转过身来，发现打扮靓丽的混血表姐甄佳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酒店门口了。 “小雨，刚才是谁来了？” “佳丽姐，你今天可真漂亮。”田小雨真心夸赞了甄佳丽一句说：“是吴明大哥。还给他钱也不要，说留下来作他以后的餐费。” “呵呵，哪有这么早下饭馆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幸亏我来得早。” “小雨，往后还是少和那样的人打交道。” “佳丽姐，吴明大哥他……。” 甄佳丽一边向酒店里面走，一边摆摆手打断田小雨的话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他不是坏人，怎么会有那样一个绰号？”以一副大姐姐教训小妹妹的口吻，甄佳丽继续说道：“要交往还是多与齐警官那样的人交往，按照上个世纪你们这里的流行语说就是‘根正苗红，前途无量’。” “咯咯。”甄佳丽一句话把田小雨逗的笑了起来。“想不到佳丽姐连国内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流行语都知道的这么熟悉。” “那是当然。想要来此创业，还不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国家的历史吗？” 田小雨十分佩服地向甄佳丽竖竖大拇指说：“佳丽姐越来越像职业女性了。” “哈，我本来就是好吧？” 说完，姐妹俩同时笑了起来。 对于这位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混血表姐，田小雨和她母亲是打心眼里感激的。若是没有甄佳丽的出现，别说给母亲治病了，就是田小雨什么时候复学都很难说。 “佳丽姐，我妈说明天请你到家里过中秋节。” “明天是中秋节了吗？”甄佳丽若有所思地说：“在家里的时候，我妈虽然每到中国的传统节日都会张罗一大桌饭菜，可是我怎么都记不住。” “佳丽姐对中国历史研究的还是不透彻。要想在我们这里做生意，每年中几个重要的传统节日不仅要牢记，还要想法设法抓住那其中蕴含的商机。比如中秋、春节、上元节也就是正月十五，还有清明节、端午节等等都是商家赚钱的黄金时期。” “咦，想不到小雨还真有商业头脑，不简单。” “佳丽姐又拿我开心。”田小雨笑着说：“不是我有商业头脑，是每年的传统节日一到，不论电视还是报纸的新闻中都会大肆宣传。各路商家也无不纷纷推出促销等手段以吸引顾客。所以，想不知道都难。” “是这个道理。”甄佳丽若有所思地问田小雨：“那小雨觉得我们酒店明天该如何做呢？” “我想是不是多准备一些各种口味的月饼当赠品，同时趁着我们刚刚开业的新鲜劲，再加大打折的力度。若是能借着这个国庆节和中秋节的小长假，成功提高我们酒店的知名度，接下来再在菜品的口味和质量上下点功夫，将来想不赚钱都难。” “呵呵，小雨说的不错。”甄佳丽赞许地点点头夸赞一句说：“好吧，就按照小雨的意思来。具体也由你来策划执行，我当一回甩手掌柜好好学学。” “佳丽姐又来了。”被甄佳丽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田小雨拉着对方的手说：“要是表姐放心，那我可真干了？” “当然放心。”甄佳丽伸手轻轻拍拍田小雨那一笑两酒窝，还稍显稚嫩的俏脸说：“女子一言好马难追，我说话算话。” “咯咯，咯咯……。”知道是中文水平不比自己低多少的甄佳丽故意开玩笑，田小雨差点笑弯了腰。不过并没忘记再次追问甄佳丽一句：“佳丽姐，你还没答应我妈的邀请呢。” “去，去，去。”甄佳丽也被田小雨的笑声感染，一边笑着一边说：“不然我也没地方可去，总不能一个人守着天空中又圆又大的月亮发一晚上呆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章 你敢踢我 离开佳雨酒店，吴明回到家里，背起早就收拾好的双肩包，没有丝毫停留出门直奔火车站而去。九点刚过赶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十点半发车的动车票，才想起打开手机看一眼。 虽然对那个有时候不怎么近人情的老头没有多少好感，不过，当看到手机中并没有对方发来的指令时，吴明还是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谢。尽管早就做好打算，即便收到了指令，如果不让他赶到京城血液医院和妹妹过中秋节，也坚决不会执行。 当然，在自己伤口伤势再次加重的情况下，即便那个老头再不近人情，估计也会有所顾忌。至于老头会不会及时得到消息，吴明心中十分笃定。毕竟被王洛和林佳都看在了眼里，自然不会瞒过他。 手机中只有一条短信，是钟彩妮发来的。内容也十分简单，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的话。吴明咧咧嘴，心中不由暗赞一句钟彩妮在这方面表现出的，有别于他人的聪明之处。没有回复钟彩妮的短信，随手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又扔进了双肩包中。 对于没有收到妹妹吴昕的任何信息，吴明早已习以为常了。他也明白，懂事的吴昕知道自己为给她拼凑高昂的医疗费很不容易，所以宁愿一个人在医院中忍受着孤独和寂寞，从来不会要求吴明去陪她。哪怕是去年春节，事先也没打电话询问吴明去不去医院。 因为正值国庆和中秋小长假期间，候车室内等车的人很多。吴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位子坐下来，把双肩包看似随意地放在脚边，右手绕过胸前轻轻托住左臂，以减轻左臂下垂的力道牵引到刚刚缝合好的伤口。 差不多有近三十个小时没合眼，再加上伤口流了那么多血，所以很快就感觉眼皮有些发沉发涩。虽然距离检票还有不到一小时时间，吴明还是决定小睡一会。没有受候车室内嘈杂的声音影响，倚着座椅靠背，身体微微向下软瘫一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吴明并不担心会睡过点，从而错过检票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身体具备了一种特殊功能——只要在睡觉前想上两遍什么时间醒来，总能准确无误地准点睁开眼睛。 以至于在部队的时候，就被战友起了个“人肉闹钟”的绰号。只是复原回来后一直一个人生活，早已没人知道他这个“特殊功能”。就是周光三人，也同样不知道。 让吴明恼火的是，还没睡上二十分钟就被人给弄醒了。眼都没来得及完全睁开，已是一脚把一个假装弯腰系鞋带，实际上却是借机打开地上放在脚边的双肩包，而且已经把自己的手机摸到手里，年龄不到三十岁，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小偷给踢到了对面座椅上，一对年轻恋人中女孩子的双腿之间。 “啊——！” 不等对面那个女孩高分贝的尖叫声落地，从地板上奋力爬起来的小偷，一边抬手擦拭着嘴角溢出的血丝，一边向吴明大声嚷道：“你敢踢我？！” 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偷，手中还攥着刚从双肩包中摸出来的手机，竟敢明目张胆地质问吴明。 不怒反笑的吴明，睁大眼睛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并没有从纷纷扭头，或闻声站起来的人群中看到眼前这位小偷的同伙。于是看着对方手中自己的手机，淡淡地问道：“你说呢？” 那名小偷也是被吴明给踢急了，看似是被踢到了那对年轻恋人的怀中，可是吴明下脚之狠之重，也只有小偷自己心里有数。 原来刚才踢他的动作，看似是一脚，可实际上远非那么回事。吴明先是用左脚尖在其下巴上用力一勾，借对方身体后仰之势，抬右膝，收小腿，脚掌向前，后背紧贴着身后座椅靠背，借力照准小偷的前胸猛然踹了出去。不然也不至于把小偷踹出去那么远，两排座椅之间的可是有三到四米的距离。 “我不就是拿了你一部不值钱的手机吗？这能抵得上治疗被你踢伤的医疗费吗？” 哄——！ 围过来的候车乘客顿时都被这个小偷的话给逗笑了。 是啊，有谁见过这样的小偷呢？不仅不跑，不仅不把偷来的赃物扔掉，反而要和失主讲论所偷赃物的价值与被失主打伤所需治疗费用的高低问题。 坐在位子上仰着头，看着嘴角流血的小偷，吴明彻底无语了。 倒是围观的观众中有人提议：“那就报警啊，请警察来帮你算算这笔账如何？” 不用报警，发现这里乱哄哄的，早有两名在候车室内维持秩序的车站派出所民警分开围观人群走了进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同志，我被他打成重伤了。” 那名小偷的口角中还在不停流出鲜血，再加上被他用手抹来抹去，鼻尖以下的小半张脸上都是血，的确像是伤势很重的样子。至于有多重，当然只有他和吴明两人心中有数。吴明清楚，刚才左脚用力一勾对方下巴的动作，肯定让他在猝不及防下咬破了舌尖，不然不会流这么多血。 “怎么又是你？” 显然这名小偷在候车室内作案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当两名民警顺着小偷手指的方向，一眼看见坐在位子上的吴明顿时笑了。 “邪神老大，我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知道。这家伙是我们派出所的常客了。不过，你出手也太重了点吧？即便他是小偷，要是真打出伤来，你还是要负责的。我想，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吧？” “清楚。刚才他还在和我讨论是我的手机值钱，还是他治伤的花费高。”吴明淡淡地说：“要不你们先评估一下我手机的价值？要是够的话，就当是赔给他的医疗费吧。” 虽然吴明断不了惹事，可将军城内的民警却都知道，他做事一向爽快。所以听到吴明这样说，其中一名民警先是拿过依然在小偷手中的手机，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吴明，这破手机是你的？” “怎么？” 没有回答吴明的问话，反而扭头嘲笑那名小偷一句道：“你这家伙今天也是没长眼，活该挨揍。就这样的手机扔到大街上会有人捡吗？” “我哪里知道现在还有人用这种破烂手机？” 听到这里，围观的人是既想笑又想骂。谁都看得出来，民警的到来非但没让小偷害怕，似乎还给他壮了胆。 “你觉得怎么样？” “警察同志，别看我的嘴一直在流血，可这里的伤不重。关键是被他在胸口踢的那脚，到现在还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总感觉肋骨好像断了一样。” 看着小偷胸前那个明显的鞋印，民警点点头对吴明说：“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休想，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耽误我坐十点半的动车。” 虽然吴明动不动就惹点事，事后又总能找到正当防卫的人证，却一向很配合警方的工作。可是今天吴明的口气却完全不同了。都知道“邪神”的绰号不是白叫的，没有哪位民警愿意轻易招惹他。 所以当其中一名民警刚开口对吴明说：“不用天王老子，有国家法律……。” 就被另外那名民警打断道：“你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办？要不这样行吗，我们折中一下。知道你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再说这次的事情起因不在你。干脆你指定一个人陪着，我们去医院给他检查一下伤势。若是没事最好，回头该怎么处理他就怎么处理。若是伤势果真有些重，就让那人替你暂时支付一部分医疗费，如此两不耽误如何？” “可以。”吴明刚说到这里，广播中就传来他所乘坐那趟列车检票的提示。因为是过路车，仅仅在这里停留三分钟，所以吴明想了想，一边站起来一边对那名民警说：“你们联系一下这个电话号码吧。” 随口报出一个号码，背起双肩包，伸手接过民警手中自己的手机就向检票口走去。 见自己的同伴还想制止吴明，那名民警急忙拉了他一把，并立即拨通了吴明提供的手机号码。 “你好，哪位？” 电话刚拨通，就听到话机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那名民警不由微微一笑，心想都说吴明身体有问题，从来不追女孩子，今天可算是有了新发现。 “你好，我是车站派出所的民警。吴明刚才因为误伤了一名偷他手机的小偷，而吴明又急于要乘坐十点半的火车离开，所以便给我们留下了你的电话。希望你能来一趟，陪着到医院给小偷查查伤势。” “我要是没时间，你们是不是要把吴明留下来？” “是啊。” “那好吧，你们把那名小偷带到我这里来吧。”不等那名民警反应过来，电话中的女声接着说：“人民路四十五号，国安局大院。你们到人民医院给小偷检查伤势的话，刚好是顺路。” “国安局大院？请问您是哪位？” “林佳。要是你们实在不方便，我也可以过去。” “对……对不起，不用劳烦您了，我们自己处理好了。” 挂断电话，看着随人流渐渐消失在通向站台出口处，吴明背着双肩包的背影，两名车站派出所的民警顿时有些犯傻。谁都弄不清楚，一个将军城有名的混混，何以会有国安局局长的电话。出奇的是，对方竟然愿意出面替吴明做这样的小事情。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一 哥哥威武 十点半的火车？ 这是一趟由南向北，途径将军市进京的动车。 虽然自打调到这里来，还没回过一次家，可对于将军市火车站共有几趟进京的列车，又是几点到几点发，林佳可谓门清。至于吴明这个时候进京的目的，林佳也很清楚——定然是去京城血液医院与妹妹吴昕过中秋。 吴昕可以说是吴明身上的逆鳞，只要是牵涉到妹妹的事情，就算天王老子也不可能让吴明改变主意，就不要说是车站派出所的民警了。所以了解吴明说话算话的民警才会采取这种折中的办法，让吴明临时找个人来替代他。 想到这里，坐在椅子上的林佳向后靠去，把身体放松下来的同时，嘴角不由自主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个家伙，为什么不留钟彩妮的电话，偏偏要留我的呢？ 是因为去医院急诊室的举动刺激了他，所以要报复我吗？ 应该不是，不管怎么说吴明都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 那又是为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林佳一时想不出这个年代还有谁会不打手机而打办公室座机。毕竟现在是小长假期间，几乎所有单位都放假了，就连重案组，听宋瑾和赵增元说，凌战也给他们放了一天假。所以，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十有八九应该是私事而非公事。 一直不理解为何上一任领导会使用一部没有来电显示的古董货话机，林佳一直想换，却因工作太忙总是忘记了。 随手接起来问道：“喂，哪位？” “小佳，你们中秋节也不放假吗？” “妈，你怎么不打我手机？” “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吗。” 听得出来母亲语气中的无奈和期盼，林佳不由有些鼻头发酸地说：“妈，放，明天放一天。” 其实，林佳并没有想好要不要放假，可是听到母亲电话中的语气，于是马上做出了决定。虽然刚刚把邢忠典悄悄抓捕回来，关于他是四十多年前唐小蝶奸杀案元凶，以及身为源海国际幕后掌控人，涉嫌走私洗钱的罪证已经确凿，可是关于他从事间谍活动，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还需要进一步搜集更有力的证据。所以对他的审讯并不急于一时。 另外，也的确该回去一趟，当面向老首长汇报一下目前的工作。 “那你能回来吗？要是工作实在走不开，就……。” 不等母亲说完，林佳急忙说：“能，我现在就动身。” “不是明天才放假吗？” “呵呵，妈，你难道忘了女儿可是这里的一把手。” “车票好买吗？” “估计够呛，我开车回去。” “那路上可得要注意安全。” “妈，我知道。你和爸爸身体都好吧？” “都好，都好。一会我和你爸就出去买菜，晚上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和母亲在电话中又闲聊两句便挂了。好在母亲没在电话中问“还是一个人回来”的话，放下电话林佳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首先命人安置好在押的杨玉廷和邢忠典二人，之后安排家在将军市的宋瑾和张春鹤值班，继续监视李迪樱。随即通知国安局其他人员自下午起放假一天半，十月五号回来上班。自己没顾上吃午饭，十二点钟便开车匆匆上路了。 由将军城到京城总共四百六十多公里，一路沿高速路行驶，大概六个小时，也就是下午六点即可到达。 林佳一边浏览着高速路两侧深秋季节的风景，一边想着进京后要不要去血液医院看看吴昕。怎么说，都是吴明的妹妹，而吴明又是国安战线上自己的战友，还在这次行动中又受了伤。想来想去，林佳再一次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决定进京后先去看望吴昕，之后再回家不迟。 下午六点半多一点，拎着一大兜于医院附近超市购买的水果，在血液医院住院部前台查到吴昕所住病房，乘电梯来到22楼，敲开05号房间时，看到那个给自己开门，身体瘦弱，却眉眼清秀，脸色稍显苍白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时，马上微笑着问道：“吴昕？” “请问你是……？” “咦，你怎么要账要到这里来了？” 无赖！林佳不由在心中暗骂了吴明一句。本来对自己前来探望吴昕的借口就觉得有些牵强，被吴明这样一闹，顿时更加不自在了。 吴明并不傻，林佳之所以来看望吴昕应该不是因为替自己垫付了那个被踢伤的小偷的医疗费。特别是看到林佳手里拎着的水果袋中，都是名贵水果，少说也要值三四百元，即便给那个小偷垫付了医疗费，估计也就千儿八百的。可他还是顺口来了这么一句。 “别听你哥哥瞎说，我叫林佳。”可是被吴明一句话说的没有了台阶可下的林佳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只好对吴昕说：“因为吴明是在给我们帮忙时，不小心加重了肩头的伤势，所以领导让我回来过节时顺便来看看你们。” 尽管是急中生智下想出来的说辞，却是林佳的真心话。想想凌晨在松原市那家宾馆押解邢忠典上车时的情景，面对突然从东西院墙上冒出来的两名歹徒，若是没有吴明和另外一个自己还不知道身份之人的帮助，恐怕自己一方的五人中肯定会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而手持手枪负责警戒的自己，受到对方攻击的可能性最大。 “不是，你……哥……。林佳姐，快请进。” 显然吴明已经告诉吴昕自己肩头受伤的缘由，而且十有八九是编了一个大谎言，所以吴昕才会听到林佳的解释后表现出不知所从的表情。 “看你的样子，手术一定非常成功吧？”不得已，林佳急忙转移了话题。 “是啊，大夫说再观察十天半月，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如果不出现意外就可以回家依靠药物维持着静养。而且，过完春节我就可以上学了。” “肯定不会发生意外。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老天爷也会保佑你的。” “呵呵，林佳姐怎么和我哥说的一样啊？” “是吗？”林佳扭头看了一眼正毫不客气地从自己拎来的水果袋中拿出两只大个青芒果的吴明，问吴昕道：“那你打算在哪里上学？生病之前读到几年级了？” “我还是想回将军市一中，当时就是在那里读到高二上半学期办理的休学。” “嗯，也好。回去之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可以打电话告诉我。”说着，林佳还给吴昕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谢谢你，林佳姐。”吴昕十分兴奋地对林佳说：“我哥说他把房子都买好了。过完节回去就能拿钥匙装修，等我出了院，就可以搬到新房子里住了。” “新房子离学校远吗？”话一出口，林佳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好在吴明已经进卫生间洗水果去了。 “不远，我哥故意选择了一个距离学校很近的小区，听我哥说好像叫什么盛世嘉园。”说到这里，看见吴明从洗手间走出来，吴昕伸手先拿起一个最大的青芒果递给林佳说：“林佳姐，你也吃。” “不了，你吃吧，我刚进城还没回家呢。” 见林佳有要走的意思，吴昕急忙挽留道：“林佳姐，要不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哥的厨艺可好了。”说着，还不忘给吴明递个眼色。 “要不留下来尝尝？” 听到吴明那不冷不热的语调，林佳半开玩笑地说：“呵呵，吴昕，你觉得你哥哥这是诚心留人的语气吗？” “林佳姐，我哥就这样。时间久了，你就会了解，我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话，这话怎么听都让林佳觉得吴昕正在向自己推销吴明，像是给自己介绍男朋友的那种感觉。 “我承认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林佳伸手轻轻一拍吴昕瘦弱的肩头说：“就这样，我先回家看望父母，要是有时间再来看你。” “林佳姐，我送你。”吴昕边跟在林佳身后向外走，边把右手背到身后向吴明一个劲地摆动着，那意思是你也赶紧来送送啊。 其实不用吴昕示意，吴明已经跟了出来。来到走廊上，吴明对吴昕说：“妹妹，你回去吧。” 吴昕听话地停下脚步，与走在前面的林佳道别道：“林佳姐，再见。” “再见，好好保养身体，祝你早日康复出院尽快重回将军城。” “谢谢，林佳姐，我会的。” 林佳刚转过身去，吴昕却偷偷向吴明竖起了大拇指，甚至还做出清晰的口型，用无声的语言对吴明说：“哥哥威武。” 不想，林佳突然转过身来对吴明说：“留步吧，不用送了。” 以至于把吴昕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不由自主地脸颊一红，立即转身微微垂头快步而行，直到走进电梯间再也没回头。 不过吴昕并没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被林佳看在了眼里而感到难为情，反而从林佳微微发红的脸颊，以及接下来稍显慌乱的步态上读出了什么。再次向吴明努努嘴，示意吴明快点跟上去。 上次见过的钟彩妮，后来从经常来看望她的郑磊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世，尽管在她心中吴明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吴昕还是觉得哥哥配不上人家。可是今天这个林佳，不论从哪方面看，似乎都不比那个钟彩妮差，尤其是对方还显得比较主动，所以吴昕才会一个劲地暗中鼓励吴明。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二 善意的欺骗 “哥哥，你的电话。”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八月十五下午五点多，刚从街上买菜回来，因为手头有钱了，所以打算和妹妹好好过个中秋节的吴明，进门看见吴昕手里拿着他扔在双肩包中始终没拿出来的手机迎上来，不由随口问道：“谁打来的？” “不知道。我给你收拾行李时看到上面有个未接电话也没在意，不想一会功夫再看时，已经接连拨三次了。” 吴明接过来一看，见是一个当地的陌生号码，也就没再理会。刚要随手把仍处于静音模式的手机扔到茶几上，手机屏幕一闪，那个号码再次拨打了进来。 “喂，谁呀？” 在这里，也就周光、郑磊、王洛三个偶尔会主动联系自己，当然还有那个有时候不怎么近人情的老头。只是周郑王三人的号码吴明都认识，而老头从来是用那个特殊号码找他，所以面对这样一个陌生号码，又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吴明的语气显得极不耐烦。 “你小子为嘛不接电话？” 竟然是那个老头打进来的，吴明更加不耐烦地嘟囔道：“八月十五也不让人清静清静。”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对方显然也被吴明的语气给勾起了火气。“既然你是这种态度，那就算了吧。” “等等，什么算了？” “今年中秋节的福利啊。既然你不稀罕，我一会出门送给街角那个流浪汉得了。” “谁说我不稀罕？” “稀罕？” “本来就是我的，怎么会不稀罕。”说到这里吴明突然用惊讶地语气问道：“你刚才说是今年的福利，那去年的呢？还有前年，大前年，大大前年，是不是都被你贪墨了？！” 咔哒。一句话把老头说急了，以至于挂断了电话。 吴明看着手中的手机，顿时有些犯难。拨回去吧，有些难为情。不拨吧，岂不是拿不到属于自己的福利了吗？ 犹豫一会，吴明还是稍显尴尬地按下了重播键。 “有事吗？” “去哪里领？” “想要？” 吴明没有吱声，电话中的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不过，最终还是老头先开口了：“响锣胡同96号。别怪我没提醒你，东西有些多，最好是带上你妹妹一起来。” 再次挂断电话后，吴明心中多少有些怀疑，老头一向是不和自己开玩笑的，可又会是什么福利呢，听老头的意思自己一个人竟然还拿不过来？ 抬头看看一直站在身边的妹妹吴昕，见她满脸的期待神色，就知道一定是听到了电话内容。想想也是，自从住进这所医院，快一年半的时间内，吴昕还从来没出去过。所以不用问，吴明也知道吴昕期待的是什么。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一趟。”扭头看看自己刚买回来的饭菜又说：“干脆，今晚我们在外面吃吧。” 吴昕闻言兴奋地在原地用力蹦了一下，随即一言不发转身就跑进卫生间梳洗去了。 如果说之前只知道哥哥吴明是靠打零工给自己凑医疗费，可是从上次郑磊的出现，以及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时常来看自己的周光和王洛他们身上，吴昕心中已经约略感觉到了些什么。再加上刚才这个电话中所说的什么福利不福利的，那就是说哥哥吴明肯定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是什么工作呢？为什么哥哥从来不给自己讲？而看哥哥刚才的神态，似乎并没打算告诉自己。 一会梳洗毕，趁吴明去向值班大夫请假时，吴昕脱下穿了十六七个月的病号服，换上自己最喜欢，也是吴明在今年开春时送她的一套衣服——宽松休闲的淡蓝色高领套衫，九分裤，白色休闲鞋，墨绿色风衣，淡淡的水红色纱巾。除了脸色还稍显苍白，又因为激动和兴奋，脸颊上升起一抹淡淡的，不是十分健康的潮红外，不经意间十七岁的吴昕已经出脱成一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了。 以至于一步走进门来的吴明眼睛一亮，顿时脱口而出道：“俊，吴昕越长越俊了。” “哥哥，我们走吧。” 自豪地一仰头，主动挎上吴明的胳膊，兄妹俩很快走出住院部，走出医院大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吴昕兴奋地左顾右盼观赏久违的街头风景中，不到四十分钟出租车已经停在响锣胡同96号门前。 看到眼前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时，吴昕有些不敢肯定地问：“哥哥，我怎么觉得这里像是一户人家呢？” “是有些像。” “哥哥，今天可是中秋节，这样空手进门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是来领东西的，又不是登门做客。”除了给妹妹治病从来不疼钱外，想让吴明在其他人身上有所花费，那简直是太难了。“走吧，我们领上东西就下馆子去。” 从大开的院门走进去，本来心中多少有些狐疑，是不是老头说错了地址的吴明，一听见室内传出的那个熟悉而又不怎么喜欢的声音，顿时不再迟疑，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 “谁啊，请进。” 嗯？听声音像是一位五六十岁的阿姨。难道这里就是老头的家？若真是的话，吴明也突然觉得八月十五空手上门有些不大好看了。尽管不是很喜欢那个老头，可与他的家人无关。 吴明脸皮厚还好点，身后的吴昕却是尴尬的不行，红着脸低下头，恨不得把单薄的身体找个地方藏起来。眼前的人若不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哥哥，说不定早就忍不住掉头跑出去了。 “呵呵，进来吧。”这才是老头的声音：“没啥不好意思的，第一次上门都这样。” 不对，有问题。听是听出来了，可是不容吴明多想，首先开口的那位五六十岁的阿姨已经推开门迎了出来。十分热情地说道：“请进，请进。”先把吴明让进门，一把拉住吴昕的手上下打量一眼，由衷夸赞道：“好一个俊俏的女孩子。” 吴昕差不多是被那位陌生阿姨给拉进屋子里的。进门就听那位阿姨指着摆放在沙发旁边的一大堆礼物对他们兄妹说：“你们现在正是最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好这么破费？” 似乎听明白了一点，这哪里是让自己来领什么福利，明明是骗自己到这里来做客。还好，能提前想到替自己买一份礼物……。不对，那就是说这里不是老头的家？ 吴明抬头看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笑非笑的老头，急忙向他旁边一位，正站起来的六七十岁老人打招呼道：“叔叔好。” “快，快过来坐。” 等吴明在两人对面坐下来，接过那位陌生叔叔递来的一杯茶水，吴昕也被刚才那位阿姨拉着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有些糊涂，究竟谁是谁啊？讨厌的老头也不知道主动给介绍一下。 “爸，妈，蒋叔叔，我回来了。” 不用介绍了，吴明接过茶杯还没来得及送到口边，随着身后的房门一响，马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吴明扭头看去，当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都是明显一愣。此时的吴明终于明白，老头刚才隔着门说的那句“没啥不好意思的，第一次上门都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竟然……竟然是……。 不得不说，脱下警服的林佳，不论身材还是姿色气质都不比钟彩妮差。尤其突出的是，来自林佳身上那种成熟女孩的韵味，是钟彩妮所不具备的。 “林佳姐。”还是吴昕反应快，急忙站起来迎着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那里微微发愣的林佳走过去，从而打破了房间内短暂的尴尬。 “吴昕来了。”语气中一点没流露出自己事先不知情的意思，目光快速在吴昕身上打量一遍，林佳由衷赞叹道：“妹妹，你真漂亮。” “林佳姐，你更漂亮。” 两个女孩子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好在林佳的母亲及时走过来说：“走吧，让你爸陪客人喝茶聊天，我们到厨房做饭去。” “阿姨，我给你们帮忙吧？” “好。”一把拉住吴昕的手，林佳的母亲边走边不住嘴地夸赞着。“真是个好闺女，越看越讨人喜欢。” 吴明哪里知道，自己不怎么喜欢的蒋老头与林佳已经离休的父亲，曾经是一对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林佳虽然在工作上称呼蒋功青为首长，可在私下里她都是以“蒋叔叔”称之。 而林佳也同样不知道，蒋功青叔叔会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吴明兄妹给约到了家里。联想到当初被调去将军城的那次谈话，最后蒋叔叔曾经表现出对自己婚姻大事的关心，甚至提到过吴明，所以马上就明白了蒋叔叔的用意。 再从母亲背着吴昕递过来的眼神，林佳心里清楚，这是父母和蒋叔叔三人早就商量好的。也就是说，昨天上午母亲打的那个电话，若是自己说工作忙回不来，那么接下来肯定会接到老首长蒋叔叔的电话。电话内容林佳也能猜到——回来汇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 好笑的是，上午在蒋叔叔办公室呆了整整两个小时，对方竟然只字没提。 正手忙脚乱收拾林佳买回来的一条两三斤重的鲈鱼，细碎的鱼鳞崩的到处都是，本就有些难为情的吴昕偶尔发现林佳脸上流露出的笑意，顿时不好意思地问道：“林佳姐，我是不是太笨了？” “没有，没有。我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比不上你呢。不信你问我妈。” “呵呵，说起来你林佳姐也就是这两三年才学会下厨房。之前啊，别说拾掇鱼，就连碗面条都不会煮。不是煮生了，就是煮烂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三 失踪的女大学生 “嗯——，是个好后生。” 任凭眼前这位已经七十九岁，女朋友薛小梅的七爷爷，也是薛家湾村所有薛姓族人中辈分、德望最高的老人，不时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番，贾伟始终能泰然自若。 而同桌的几位同样是薛小梅长辈，不是爷爷辈，就是叔伯辈，被薛小梅父母请来做陪客的关中老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呢，听老四（薛小梅的父亲行四）说还是个吃皇粮的国家人。” “小梅那女娃子眼光不差。” “还是个人民公安呢吧？” 被浓重的三秦口音包围着，贾伟只能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遇到实在听不懂的当地方言，就干脆报以微笑敷衍。 “咱这薛家湾村，祖祖辈辈就没出息一个像样的后生，反倒是出了两个聪明俊俏的女娃娃。唉——。”七爷爷端起茶杯喝一口润润嗓子再次叮嘱道：“这以后，咱可不敢欺负小梅。嫁进你家门就是你的婆姨不假，可你要是欺负她，俺全村老少听说了可都不依。” 对于七爷爷前半句话，贾伟听得似懂非懂。尤其是那声长叹，更不知是什么意思。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有刹那间的黯淡。贾伟只好连声说：“不敢，不敢。” 听说村子里唯一一名女大学生薛小梅带着对象回家认门，十五这天晚上，只有一百多户的小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当然是被薛小梅的父母挨家挨户请来的。这是薛家湾自古以来的风俗，新女婿上门都要经历的场面。 酒菜足足摆了十五桌，从傍晚开始，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半还没散席。 由于这里的风俗——女人不能上大席，所以躲在里屋门帘后偷听的薛小梅也只能是干着急，帮不上贾伟任何忙。好在贾伟滴酒不沾，多少还放心点。 正当酒席即将结束，众人喝着茶水聊起贾伟和薛小梅的婚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不知怎么回事的贾伟转头看看桌上的众人，发现他们一时都闭了嘴并不停长吁短叹。 刚要开口询问，就见从院子里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头发凌乱，穿着破衣烂衫的女人三两步抢进来，噗通跪倒在桌前边哭边一个劲磕着头，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她姐夫，恁要救救俺玉秀啊。” 听明白对方是在向自己说话，惊得贾伟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而这时一直躲在里屋门帘后的薛小梅已是一步抢出来，把那个女人用力扶了起来。 “二婶别这样，快起来说话。”想要把女人拖到里屋去，可是不论薛小梅怎么用力，女人伸手把住方桌的一条腿，死活就是不肯挪动半步。嘴里还是不住声地说着一些贾伟似懂非懂的话语。 “唉，老二家的，今天可是新女婿上门的日子，咱可不敢乱来。” “七叔，求求你和他姐夫说说，帮俺找找俺家玉秀吧。” “老二家的先不哭，俺这不正要和新女婿说着呢嘛。” 重新坐下来，听七爷爷和在座的几个老人七嘴八舌说了一会，又经过薛小梅不时的翻译，贾伟总算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刚才七爷爷就说过，村子里从来没出息过一个好后生，只出了两个聪明俊俏的女娃。他所说的两个女娃，除了自己的女朋友薛小梅外，另外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一直在抹眼泪，看起来已经有些疯癫，被薛小梅称之为“二婶”的女人的闺女——薛玉秀。至此，贾伟也就明白，七爷爷说那句话时，为何会发出一声长叹的原因了。 说起来薛玉秀比薛小梅还大一岁，也早她一年考上了大学，应该是薛家湾建国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当时可是轰动了这四邻八乡。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薛玉秀在大四那年寒假过后的返校途中却突然失踪了。等学校那边反馈回消息时，时间已经过去近一个月。这一下薛玉秀的父母，包括整个薛家湾村薛姓族人都慌了。 村子里男女老少几乎都被派出去寻找过，也报了警。可是四年多，近五年时间过去了，却没有得到丝毫音信。以至于，家庭被拖垮了不说，薛玉秀的母亲，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也因此而渐渐精神不怎么正常了。 “当地派出所是怎么说的？” “派出所不仅没找到人，也没有发现其他不好的迹象，最后只能是把玉秀姐当做失踪人口报了上去。转眼时间已过去四年多，大家也大都不再指望。可是……。” 听到薛小梅这样说，二婶的哭声再次大了起来。一边从衣服里面摸出一张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照片，一边又要跪下去。在贾伟和薛小梅两人的努力下，才好不容易把她按到一张凳子上坐下来。 贾伟清楚，像这样的失踪人口，只能由当地警方来处理。他这位远隔上千公里的警察实在是管不着这一段，再说也没有时间。今天必须连夜往回赶，不然就不能在明天八点之前赶到单位。 不过为了安抚眼前的二婶，贾伟还是接过塑料袋取出其中的照片，在灯光下认真辨认了一会。 显然是失踪的薛小梅刚考上大学时拍的照片，看穿着打扮还是一个典型农村女孩的样子。只是，当贾伟仔细看了一会后，突然在心中暗自惊咦一声：这眉眼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呢？ 不想七爷爷等人竟然从贾伟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急忙问道：“咋了？” “七爷爷，没啥，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啥，恁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俺家玉秀，他姐夫？” 如同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听到贾伟这句话二婶一下挣脱薛小梅按着她的手，一把攥住贾伟的胳膊，不由分说又跪了下去。 好不容易再次把二婶拉起来，贾伟对她说：“二婶，你看这样行吗，这张照片我带回去。若是有消息呢，就马上让小梅告诉你行吗？” “行，行……。” 看着二婶哽哽咽咽的抽泣声，以及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薛小梅的眼睛早就红了。而贾伟也感觉有些鼻酸，不过，手中这张照片上的薛玉秀，那熟悉的眉眼和脸型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为越看越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 “是谁呢？”突然，杨玉堂生前女秘书杜小薇的容貌一下出现在了贾伟的眼前。“不错，不论脸型还是眉眼都与杜小薇有七分相似。而且，杜小薇档案中所显示的毕业院校正是失踪女大学生薛玉秀就读的大学。” 贾伟记得，杜小薇的档案中显示她也是来自三秦之地，只不过不是这座历史上曾经建立过八百年辉煌基业的周王朝的发祥地——岐山县，而是周文王的祖籍之地邠县罢了。 “他姐夫，恁若是真能找到玉秀，七爷爷敢做主，给恁在村头立一座长生祠。” “七叔，这可不敢。” “是啊，七叔，这可使不得，会折娃娃们的寿限。” 不用贾伟开口，闻声围过来的薛小梅的父母早已连连摆手。 大家又坐下来谈论了一会薛玉秀的事，直到十点多才陆续散去。而贾伟和薛小梅稍事休息，也不得不连夜开车上路。带着那张像极了杜小薇的薛玉秀的照片，驱车向东南方的宝鸡市区赶去。 只不过，刚到宝鸡市西郊，贾伟启动车上的导航，突然掉头向正北方行去。 “快停车，走错路了。” “没错，我们先到邠县看看。” “为啥？” “我总觉得薛玉秀和我们正在侦办的一起案件中的一个女孩长相十分相似。在她的档案中记载，是来自邠县永丰镇柳茅村。” 一听是贾伟是为薛玉秀的事奔波，还有两天假期的薛小梅当然不会反对。 “那你明天不是赶不上回单位上班了吗？” “不要紧，天亮后我给凌队打个电话。”贾伟嘿嘿一笑说：“这次我们回来的路费也有的报喽。” “看把你美的。” “那是，既有美人陪伴，还能公差旅游，这才是我毕生的追求。” “去你的。快好好开车吧。” 虽然贾伟的学历不高，只不过是一所普通警校毕业的中专生，可是人却非常机灵，而且肯动脑筋。于基层派出所工作期间，因为在参与过的几起刑事案件中表现非凡，所以毕业后刚满三年就被调到了市局重案组。这也是大学本科毕业，身为将军市人民医院一名外科大夫的薛小梅能够爱上他的关键原因所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四 冒名顶替 在导航的引领下，赶了四个小时的夜路，于凌晨三点多到达永丰镇，在车上凑合着休息了四个小时，随便找个地方吃过早餐，贾伟首先来到镇上的派出所。 由于派出所户籍民警放假了，贾伟并没有查到有关杜小薇的任何信息，不得不再次驱车直奔柳茅村。来到村中，找到大队书记一打听，村子里还真有个杜小薇，只不过是一位已有两个孩子的已婚妇女。据大队书记介绍，这个杜小薇祖祖辈辈都是本村人，二十岁不到就嫁进了本村一张姓人家。 在村书记的介绍下，贾伟也见到了本人，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经过交谈，别说去过将军市，甚至都没听说过地球上还有那样一个地方。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结婚时在丈夫的陪伴下到过邠县县城。就更不要说读什么大学，连小学都没毕业，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 至此，贾伟心中已经有数。没有再多做耽搁，干脆返回永丰镇派出所，给值班民警留下自己的电话，并请求对方，等户籍民警上班后，发一份有关杜小薇身份资料的传真给将军市公安局重案组。之后，开车就向回赶。 “能陪我去姥姥家一趟吗？” “不是，你不会真当我们这是在公差旅游吧？”贾伟一脸笑意地反问一句后，见薛小梅撅了噘嘴，又急忙哄她道：“顺路吗，要是顺路就去一趟。” “当然顺路，不然我就不说了。” “真的？” “嗯。” “那好吧。”贾伟有板有眼地学着京剧里的念白道：“娘子，请头前带路。” 听着被自己逗笑的薛小梅清脆的笑声，贾伟的心情也顿时变得无限美好起来。 的确没有绕远，原来薛小梅姥姥家就在离开邠县东南行不到一百公里的路边，一座不大的小镇子上。 “小梅，当年咱妈怎么愿意嫁到那么偏远的薛家湾村咱家去的？” “油嘴滑舌。”薛小梅轻声笑着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我爸有男人的魅力，才吸引了我妈。” “纠正一下，我都已经认过门了。是不是应该说‘咱爸咱妈’了？” “那你在家时怎么没叫呢？” “那不能怪我。都是你家不舍得掏改口费，所以……。” “胡说八道。”薛小梅笑着打断贾伟：“你这次仅仅是来认门，还属于被考察期，算不得……。” “什么？” “薛家女婿。” “不是吧，不是说认过门就是你女婿了吗？” “谁说的？” “我听七爷爷他们都这样说。”贾伟一本正经地说：“不行，一会到了姥姥家我可要问问清楚。” “你可不敢乱来。”知道贾伟这家伙说到就能做到，特别是他现在的表情和语气，吓得薛小梅顿时把家乡话说了出来。“会被姥娘家的人笑话死的。” “我不管，必须要弄清楚。”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薛小梅姥姥家。两人的突然到来，让原本十分想到女儿家看看外甥女婿，却因为正值中秋节，家里子女一大帮也要过团圆节，所以才不方便离开而没有成行的，薛小梅的姥姥姥爷等一家人可谓喜出望外。 在一家人热情地招待下，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再一次充分领教了三秦大地上朴实民风的贾伟与未婚妻薛小梅，于下午三点才再次上路。赶到当晚八点多，终于回到了将军城。 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一上班，来到重案组办公室，贾伟笑眯眯径直走到凌战的桌前，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摞——加油费、过桥过路费等单据一放说道：“凌队，是不是先给报了？” “好。” “那这次我算是请了几天假？” “一天没请。就连昨天队里统一放的一天假也算你加班。” 听到这里，贾伟马上转身兴奋地对大家说：“各位，中午我请大家吃十五块钱一份的盒饭。” “嗤——，小家子气。” “亮哥不稀罕就算了。其他人还有有意见的吗？” 大家顿时都乐了，只要贾伟在，气氛永远都会如此轻松。 虽然在电话中大致向凌战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发现，不过前去永丰镇柳茅村的经过，贾伟还没来得及讲，于是坐下来向大家仔仔细细复述一遍。 “你的意思是，斗升集团的杜小薇有可能是薛家湾村失踪的女大学生薛玉秀？” “不错，你们看照片就知道了。” 当贾伟把照片取出来让大家逐一看过后，虽然时隔多年，又是薛玉秀刚刚考上大学时，典型乡下女孩子的着装打扮，但还是能看出来与斗升集团的女秘书杜小薇相貌十分相似。 “那就是说，斗升集团的杜小薇有可能是冒用了永丰镇柳茅村那个杜小薇的户籍信息了？” “不是有可能，老同志，是极有可能。”贾伟一本正经纠正郇建国的话说：“来自斗升集团这个杜小薇的资料信息显示，她的户籍地正是永丰镇柳茅村。而那个村子里，除了一个已婚多年，是两个孩子母亲的乡下妇女名叫杜小薇外，根本没有第二个杜小薇，也没有与现在这个杜小薇年龄、相貌、经历相仿的女孩子。” “可是，她为什么要撇下养育她，辛辛苦苦供她上大学的父母不管，甚至可以说是不顾父母的死活，而冒用别人的名字隐姓埋名呢？” “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问题。我想，如果能解开了这个谜题，斗升集团董事长秘书，杜小薇身上表现出来的疑点也就迎刃而解了。” “唉，这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荣亮长叹一声说：“走个丈母娘家都能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世道，没法说了。” “忒”的一声，贾伟差点把鼻涕给喷出来。急忙抬手抹了一把说：“嘿嘿，馋死你个老……哥哥。” 说到这里，贾伟突然想起来在薛小梅姥姥家匆匆于电视新闻中看到的那一眼，有关公安部督办，省厅直接指挥，调集全省警力一夜之间端调福源市四石柱村邢家，以家族为核心的黑恶势力团伙的消息。不由转而问旁边的萧华道：“华姐，我们有没有参与福源市的行动？” “你说呢？” “没有。只是局里的刑警、特警、重案组全体，以及武警等近百人到福源市旅游了一趟。” “不是吧？”扭头看着双手抱胸语气平淡，却正流露出一脸得意的荣亮，贾伟顿时懊恼地大叫一声：“我滴个天，女人果真是祸水啊……。”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萧华抬腿一脚蹬在他身下的椅子腿上，以至于整个人连同椅子差点摔倒到地板上。 “华姐，我可不是说你。” 由于临时被调回重案组的宋瑾和赵增元还没回来，所以荣亮火上浇油地问道：“那你是在说谁，这里还有别的女……同志吗？” “去。亮哥，不过三天没见，你怎么总是和兄弟我对着干？” 看着贾伟和荣亮逗了几句嘴，凌战开口说：“关于邢家的案子暂告一段，邢军已被遣送回福源市。京城西城分局的万学理局长也已被停职，并要讲清楚与邢家的所有瓜葛。接下来我们的工作还要回到手头的两个案子上。” 正说着，宋瑾和赵增元到了。 “你们回来的正好，下面重新调整一下工作安排。”等宋瑾和赵增元坐下后，凌战接着说：“贾伟和萧华先把杜小薇是不是薛家湾村失踪的女大学生薛玉秀一事弄清楚。 宋瑾把监视李迪樱的工作交给刑警队和基层派出所，先集中精力查找那个曾经出现在杨文静身边，耳朵会动的神秘年轻人。 增元和荣亮继续审问穆启雄的同时，时刻关注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的动向。争取尽快找到那个所谓的‘二当家’。 由我与郇叔继续研究周伟生前建立的股东档案，追查那个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并与于年初潜入杜小薇宿舍盗窃衣物者的指纹比对上的人。” 一直没听到对自己的工作安排，齐志斌不由主动询问道：“凌队，我做什么？” “小齐协助宋瑾的调查工作，但那不是主要工作，你的任务更重要。”听到凌战这样说，大家不由自主都竖起了耳朵。“由于邢忠典是被国安局秘密从松原市带走的，我想用不了几天新闻媒体就会有所察觉。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鼻子尖耳朵灵的记者一定会闻风而来。特别是之前曾经发生过邢忠典被唐雎绑架一案，所以他们更容易找到我们这里来。 考虑到邢忠典身份的特殊性，国安局目前又没有掌握其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的直接证据，到时候就由你出面，以邢忠典涉嫌于四十多年前奸杀唐小蝶，以及背后操控源海国际进行走私、洗钱等名义来应付各路记者大人吧。” “凌队，我……。” “我想你这位刑侦专业的高材生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果需要，可以向宋瑾和增元了解邢忠典被抓捕时的细节。”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齐志斌，凌战面带微笑地说：“好了，大家开始工作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五 姓“有” 凌战话音刚落，就见贾伟站起来，低头在办公桌抽屉中摸索一会，最终摸出一页，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杂志上撕下来的字纸递给齐志斌说：“小同志，恭喜啊，你又中奖了。” 显然，办公室内的郇建国、荣亮和萧华都知道贾伟那张纸上的内容是什么，以至于连平时难得一笑的郇建国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齐志斌接过贾伟递来的那张纸，低头快速瞄了一眼，发现是一篇关于记者采访警察的文章，对贾伟难免心生一丝感激之情。可是，当他逐字逐句认真看下去时，却又变得哭笑不得起来。 一、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侃侃而谈：不一定，要看具体情节，有没有从轻、减轻情节，如果有，也有可能不用抓人。 新闻第二天见报：《警察说：违法不用抓人！》。 二、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小心翼翼：一般要抓，但如果是一般的打架斗殴，得到被害人家属谅解，或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也可以调解而不用抓人。 新闻第二天见报：《警察说：违法后掏钱可以不抓人！》。 三、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战战兢兢：不同案件的事实都不一样，要考虑多种因素，或许可抓可不抓。 新闻第二天见报：《可抓可不抓，警察权力需要约束！》。 四、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认真应对：作为警察，在案件侦查当中，不能随便发表个人的意见。 新闻第二天见报：《守口如瓶，公众哪还有知情权？》 五、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如履薄冰：按照我局规定，新闻部门采访具体案件，要事先与宣传部门联系。 新闻第二天见报：《推三阻四，警察在隐瞒什么？》 六、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有些气急：你要是再乱写，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我们将按规定对你进行处理。 新闻第二天见报：《警察公然叫板媒体，意欲何为？》 七、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 新闻第二天见报：《一问三不知，葫芦僧如何执法？》 八、记者：警察，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彻底被逼疯了。 新闻第二天登报《人在做，天在看！执法黑幕重重，警察不堪良心谴责精神失常》。 看到末尾，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嗤嗤的轻笑声，齐志斌这才发现宋瑾正站旁边。不由愁眉苦脸地问道：“宋姐，这……咋办？” “水来土挡，不用太在乎。不是还有市局宣传部吗，未必就一定会找到你。” “但愿吧。”跟在宋瑾身后，齐志斌边走边说：“凌队干嘛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我哪里知道该如何与记者打交道。” “经历过这一次不就学会了吗？” “今天我们从哪里开始？学校还没开学。”齐志斌干脆不再想记者的事。 “去罗庭长家里，昨天我打听过了，罗庭长已经出院回家静养。” 自从杨文静的母亲罗茜罗庭长说出了有关带夹层的卫生巾的事情之后，重案组再也没与其接触过。当顺利敲开房门，看到面目憔悴了许多的罗茜时，宋瑾和齐志斌倒是都能理解其目下的心情。 意外出轨的举止自然瞒不过杨副市长，由此带来的夫妻感情上的变故，再加上失女之痛，换谁都不会好过。 “罗庭长，您好，身体好点了吧？” “没什么大碍了。”罗庭长让保姆给两人端上茶水问道：“你们今天来想要了解什么？” “据我们前段时间的调查，在您女儿出事前，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并非科技大学学生或教职员工的神秘年轻人，不知罗庭长可知道？” “说来惭愧，我们一直忙于工作，从而疏忽了对女儿的关心。”说着罗庭长的眼圈又红了起来。“你所说的年轻人，我从未听文静提起过。” “之前罗庭长曾说，您女儿几乎从不带同学或者朋友回家，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在您与杨副市长的亲戚、故旧、同事子女中有谁与您女儿比较谈得来？” “这个……。”罗庭长沉思片刻说：“文静与她老家堂叔家的大哥杨文磊还算谈得来。只是两人很少见面，前几年时常发现他们会打个电话，或者利用网络聊天软件勾通。至于近一段时间还有没有联系，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不由自主，来自内心对女儿的愧疚，罗庭长眼睛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对方，宋瑾只好说：“罗庭长请节哀顺变。要是方便的话，能否把杨文磊的联系方式提供给我们？” “好的，你们稍等。”说完，罗庭长起身走进了杨文静生前居住的卧室。 之前在对杨文静所有聊天记录进行调查时，齐志斌记得很清楚，并没有从中发现可疑的人。甚至没有看到有与杨文静联系频繁的人，所以他对于罗庭长所说的这个杨文静堂哥杨文磊并不抱多大希望。 很快，罗庭长带着一张小纸条走出来交给宋瑾说：“上面是杨文磊的电话号码，下面是他的微信号及qq号码。” “谢谢您，罗庭长。我们目前已经掌握不少证据，只要再找到杨玉廷刚刚交代出来的那个神秘年轻人，那么距离抓到案件元凶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安慰罗庭长一句，两人随即与之告辞。来到停在楼下的车里，宋瑾拿起电话就拨通了杨文磊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杨文静的堂哥杨文磊吗？”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将军市公安局重案组的宋瑾，有些事情需要与你当面谈谈，不知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上午时间紧一点。需要我过去吗？” “你现在什么地方，距离将军市市区有多远？” “一百二十公里，走高速的话大概一个半小时。” “那还是我们过去吧，请把详细地址发过来。” “好的，马上。” “前陵县城起义路3号，前陵县第一中学。”看到手机中收到的杨文磊发来的详细地址，宋瑾不由笑道：“这么巧？” “怎么了？” “我舅舅就在前陵一中。” “教书？” “算是吧。” “算是是什么意思？” “我舅舅虽是学校校长，可首先是一名人民教师。” “很自豪？” “那当然。” 一个半小时后，齐志斌与宋瑾很顺利地在前陵一中校门口见到了杨文静的堂哥杨文磊。 彼此认识之后，宋瑾问：“是去学校，还是我们换个地方？” “办公室人多嘴杂不是很方便。也不用换地方了，不如就在你们车上吧，四十分钟后我还有一节课。” 杨文静遇害的消息，杨文磊自然早就知道了，所以不需多说其他，宋瑾上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听罗庭长说，杨文静生前与你比较谈得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无意中向你提起过，特别是春节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都是与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的话？” “小静很少与我谈及她个人生活方面的事，大都是说一些有关家庭，以及社会上的见闻。自从喜欢上英语后，因为我也是英语专业毕业，所以大多时候的目的是为了练习英语口语水平。” “请仔细想想你们之间的电话通话内容，我们在她聊天软件的记录中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若说提到什么人，小静倒是经常提及她的英文教授，好像是姓杨吧？” “这个人我们知道，还有其他人吗？” 稍微想了一会，杨文磊说：“在小静出事的前几天，有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时，提到过一个出现在学校英语角，英语水平很高的年轻人。” 听到这里，宋瑾和齐志斌心头不由一震，急忙追问道：“她有没有说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在什么单位上班？” “那个年轻人的姓很怪，小静当时还开玩笑地说‘世界上还有这么搞笑的姓氏’。” “姓什么？” “富有的‘有’。”杨文磊接着说：“我当时听了也觉得很新鲜，过后我还上网查了一下。” “还有吗？”齐志斌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氏，于是又补充一句道：“我是说杨文静还说过有关那个姓‘有’的年轻人其他信息吗？” “没有了。我想当时小静之所以会向我说起那个姓‘有’的年轻人，应该一是因为那人的英语水平很高，二是姓氏有些奇怪，不然也不会提及的。” “难道你们之间从未谈及过杨文静的感情生活？” “偶尔我会开玩笑地问一句，诸如‘小静有没有谈男朋友’之类的话。不过，她一直说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还是先把学业完成再说。” 又和杨文磊聊了几句，见对方确实提供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时，便告辞返回将军市了。宋瑾甚至没顾上和身为眼前学校校长的舅舅见上一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六 有英豪 “上次在科技大学走访网名为‘幸运的流星’赵晓佳时，对方曾说那个年轻人自称姓邓，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究竟前后两次中哪一次说的是实话？” “也许两次所说都不是实话。” “是有这种可能。” “如果那个年轻人真的姓‘有’就好了，毕竟是一个小姓氏，想要查到其行踪应该不会很困难。” 回到重案组后，宋瑾和齐志斌根据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马上梳理了一下曾经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神秘年轻人的特征。 一、可能姓有或者姓邓。 二、年龄二十四五岁，也许更大一些。 三、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 四、有可能是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 五、人很帅（赵晓佳的原话）。 六、英语水平很高。 齐志斌和宋瑾商量后决定先从姓有查起，如果没有收获再尝试以姓邓查找相似的年轻人。通过网上搜索发现，毕竟“有”姓只是一个排在百家姓第481位的姓氏，相对要容易得多。 将军市区常住人口资料库中没有。办理过临时居住证的外来务工人员中没有。再进一步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将军市下辖几个区县，依然没有查到附和条件的“有”姓年轻人。 “看来那人可能不姓有。” “如果那个神秘年轻人所说两个姓氏中有一个是真的，我倒是觉得姓有的可能性比较大。”听到齐志斌有些沮丧的语气，宋瑾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分析道：“按照正常思维，当一个人想要隐瞒自己的姓氏时，往往脱口而出的都是常见姓氏。因为冒充稀有姓氏，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从而刨根问底，如此则难免露出破绽。” “有道理。” 齐志斌点头表示赞许，两人又开始调查神秘年轻人最后一次出现在科技大学英语角，前后各一天共三天时间内，机场、火车站的售票信息，以及城区各宾馆入住人员的登记信息。 虽然已经把时间范围缩小到三天，可还是一件工作量十分浩大的事情。尽管不用前往每家旅馆进行实地调查，可要想从汇总上来的登记信息中找出一个人，也实非易事。 毕竟仅是将军市区的大小旅馆就有数百家，按照每天平均一家旅馆的入住人数为五十人计算，就足有两三万人。何况还有机场和火车站大量的购票信息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连午饭都没顾上吃的宋瑾和齐志斌忙到下午五点时，终于在火车站的售票信息中找到了一个姓有的人的资料。 ——有英豪，男性。根据身份证号码透露出的信息，年龄为26岁，其户籍所在地是相邻省份的乌鳢市。 这一发现让宋瑾和齐志斌都是精神一振，马上进入全国人口资料库，第一时间把所有五名名叫“有英豪”的男性，年龄在24~28岁之间的人的详细信息全部调了出来。之所以没有按照神秘年轻人购买火车票时所用身份证信息进行进一步筛选，是为了防止对方使用假信息。 最后，宋瑾和齐志斌只是用来自科技大学化验楼前的那段，与杨文静在一起说话时神秘年轻人相对模糊的影像资料，与资料库中发现的五个“有英豪”的照片进行了比对。在基本确定神秘年轻人就是五个“有英豪”之一的兴奋中，根据身高和体型淘汰两个，最终从中甄别出最接近的三人。 立刻打印出三人的照片，虽然从杨玉廷的供述中知道他可能并没有见过那个年轻人，甚至没有见过那段视频，仅仅是从杨文静口中得知，两人曾经在化验楼前聊过几句。不过，宋瑾还是第一时间拿着照片前往国安局，让早已被悄悄移送过去的杨玉廷辨认了一下。 不出所料，杨玉廷看完三张照片后，只是摇摇头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没见过”。 在接下来的碰头会上，当宋瑾和齐志斌把他们的发现汇报出来后，凌战等人都感到有些兴奋。 “很好。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个神秘年轻人在杨文静一案，或者杨玉廷一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凭感觉，他至少是一个关键人物。 今天六号，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学校开学马上让曾经见过那个神秘年轻人的学生加以辨认。 同时与三名‘有英豪’所在地警方联系，请他们协助调查三人在那个时间段内的行踪。要特别关注一下三人之中有谁懂英语，而且水平又比较高这一特点。” 继而，凌战又问贾伟和萧华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贾伟语气轻松，而且信心满满地说：“我们在等待杜小薇档案中所显示其就读大学的回复。” 萧华接过来解释道：“今天再一次接触了杜小薇，当发觉我们的话题始终围绕其就读的大学展开时，神情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镇定了。” “如果有必要可以考虑亲自跑一趟。”凌战说：“如果真如贾伟推测的那样，杜小薇就是失踪女大学生薛玉秀的话，恐怕仅仅依靠大学保卫处的调查不可能有太大收获。” “不错。”郇建国分析道：“能够偷梁换柱，冒名顶替这么多年而不被发现，其中经过肯定不会很简单。尤其是，是学校先发现薛玉秀失踪才把消息反馈回其老家的，也就是说杜小薇如果真是薛玉秀的话，其实际毕业学校就一定不是档案中记载的那所。” “我们是这样想的。”见贾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大家就知道接下来肯定又是天马行空般的长篇大论。果然，润好嗓子的贾伟开口说道：“如果杜小薇就是失踪的女大学生薛玉秀，正如老同志所说，其档案资料中显示的毕业学校信息就一定是假的。 试想，当同一名学生改名换姓后依然留在学校读书而不被发现，这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 由此得到的唯一结论是，女大学生薛玉秀当年的确是从其所就读大学失踪了。换言之就是，冒充杜小薇隐姓埋名的薛玉秀离开学校后去了别的地方。比如接受了某境外组织的秘密培训。 而薛玉秀之所以要这么做，最大的可能是她早就被有心人或者组织控制了。 从杜小薇的档案资料中显示，其就读的大学与失踪女大学生薛玉秀所读是同一所。而且，其曾经在大二那年，以交换生的方式到美国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短暂留学半年。所以我们致电杜小薇档案资料中记载的毕业学校，请他们查看一下，在杜小薇毕业的那一级学生中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如果只能查到一个薛玉秀，而没有杜小薇，就基本坐实了我之前的判断。眼前这个杜小薇就是个冒牌货，是真正的薛玉秀无疑。” “如果既有薛玉秀又有杜小薇呢？是不是就不该给你报销去丈母娘家认门的费用了？” 贾伟白了荣亮一眼反驳道：“天底下除了孪生姊妹外，有长相那么相似的人吗？再说，本人从警这么多年，有过看错人的时候吗？” 噗——，萧华刚喝进嘴中的一口水，顿时被喷了出来。好在她反应快，才没有喷到桌面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七 查无此人 隔天一上班，贾伟就收到了杜小薇档案中所记载那所大学的回函，内容非常简单，只有四个字——查无此人。 “怎么样，我就说我不会看错。杜小薇就是失踪的女大学生薛玉秀。” “仅凭这些还不能下此最终结论，马上联系薛玉秀的父母，或者其近亲属，问问薛玉秀身上有没有比较容易辨识的特征。另外，请当地警方协助，取一份薛玉秀父母的生物检材寄过来。贾伟干脆再辛苦一趟，去薛玉秀失踪前就读的学校做一次彻底调查。同时，萧华尽快弄一份杜小薇的生物检材进行dna鉴定，看看能否与薛玉秀父母的dna资料比对上。” “好嘞。马上去买车票。”贾伟站起来还不忘调侃荣亮一句：“亮哥，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位漂亮的女大学生妹妹？” 而一上班就带着三位“有英豪”照片前往科技大学的宋瑾和齐志斌，也在第一时间找到赵晓佳三人。经过辨认，三位女生都十分确定火车票信息中显示出来的，那位户籍地在临省乌鳢市的有英豪就是出现在杨文静身边，英语水平很高而且很帅的神秘年轻人。 于是，马不停蹄返回重案组向凌战做了汇报。 由于宋瑾和赵增元持有的是国安局的工作证，知道国安局那边不想过早打草惊蛇，所以凌战考虑一下，还是决定暂时抽调荣亮前往乌鳢市查找有英豪的下落。至于齐志斌，自然要留下来准备应付即将闻讯而来的新闻记者。 随即凌战对荣亮说：“把手头工作先交给增元，还是你辛苦一趟吧。再给你配上两名刑警队员，以涉嫌杨文静遇害案为理由，争取尽快把有英豪带回来。” “是。” 距离杨文静一案案发已经过去近两个月时间，尽管局里领导没再催促，可凌战还是能感觉到来自社会各界的压力。所以，他心中比谁都急于想找到害死杨文静的元凶，尽快给上上下下一个交代。 虽然有英豪和杜小薇极有可能都是某境外组织的一员，知道国安局暂时不方便出手的凌战事先并没有与林佳打招呼。直到贾伟和荣亮相继出发后，才用加密电话把这两天的工作进展告诉了对方。 最后以请示的语气问道：“对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林局还有其他建议吗？” “呵呵，说来惭愧。这些本来是我们国安局的工作，现在却不得不麻烦你们了，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林局这样说就见外了，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再说，杨文静的案件首先就是一起刑事案件。” “好吧，我们不争论这个。”林佳笑笑说：“在追踪于劳动公园给杨玉廷发电磁波信号之人的过程中，我们渐渐摸到了那个偷窃杜小薇衣服，并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之人的蛛丝马迹，不日就会有结果。”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杜小薇、有英豪之外，那个曾经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而且极有可能是去银行给以曾诚名义租赁的保险柜中存钱的人，也是一个极为关键的人物。 如果接下来能够证实杜小薇就是四年前失踪的女大学生薛玉秀的话，那么牵涉进杨玉堂遇刺身亡案件中的她，很有可能就是重案组和国安局一直寻找的，在杨玉堂身边负责穿针引线的关键人物。而且，其不仅听命于杨文静一案中未知人物a，甚至可能认识a也说不定。 有英豪更不用说，种种迹象表明，他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绝非巧合。要么是想通过杨文静接近杨玉廷，要么其目的就是单纯为了接近杨文静。如果是前者，则有助于弄清楚杨玉廷是被哪个境外组织看中。如果是后者，则极有可能会帮助重案组解开杨文静遇害身亡的谜题；帮助国安局成功找到有关未知人物a的蛛丝马迹。 而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给武建发射电磁波信号的人，通过指纹比对，现在可以肯定就是潜入杜小薇宿舍偷盗衣物之人。虽然还不能确定他就是进入银行给曾诚存钱的人，但是，就周伟车祸一案幕后主使之人的情况，此人所知肯定要比曾诚多得多。如此，只要此人顺利归案，将对进一步揭开穆启雄背后那条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林佳说的不错，这些工作原本都应该归国安局来做。只是不想让躲在幕后的谍中高手——未知人物a再给自己以及重案组画个圈，所以林佳一直在尽最大努力不去惊动他（她）。 听完凌战关于杜小薇极有可能是四年前失踪的大四学生薛玉秀的情况介绍后，林佳不由想起还没调来将军市之前曾经接触过的一个案件。其中一名嫌疑人，因为被某境外组织看中其处变不惊的强大心理素质，便想方设法对其进行拉拢引诱。但是，在这些手段都没能成功之后，无所不用其极的间谍组织竟然趁其不备在其体内强行注入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病毒。由于该病毒一旦爆发会给感染者带来难以忍受的折磨，最终嫌疑人不得不屈服。从此，那个间谍组织就通过缓解病毒爆发的药物来控制其本人，使之不得不听命于该组织的调遣。 如果贾伟的推断没错，也就是说杜小薇就是失踪的女大学生薛玉秀的话，一个来自偏远农村的女学生，究竟是其身上哪一方面被境外组织看中了呢？ 想到这里，林佳又马上拨通了凌战的电话。 “凌副局长……。” “林局，咱不是说好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吗？” “呵呵，好吧。凌队，有件事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贾伟。” “林局请讲。” “我调来之前曾经接触过一个类似的案件……。”当林佳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叙述完毕后，对凌战说：“提醒贾伟围绕薛玉秀失踪前的各科成绩，以及其性格特点等认真调查一下。如果真如贾伟推断的那样，杜小薇就是薛玉秀，那么其被境外组织控制必定有其原因。如果能找到这个原因，应该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十分有利。” “好的，林局，我马上告诉贾伟。” 凌战当然明白林佳话中之意。如果能找到薛玉秀，或者说杜小薇是哪一方面被境外组织看中了，那么也就能大致分析出杜小薇现在所肩负的使命是什么。这对于侦办杨玉堂的案子，以及寻找到未知人物a的蛛丝马迹将极为关键。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八 中秋快乐 由于整个晚上都被林佳的父母当做女儿的男朋友对待，虽然内心多少有些别扭，可是依仗自己够厚的脸皮，吴明还是比较自然的应付了下来。 有蒋老头在，当然无需吴明自报家门。而蒋老头整晚看吴明的眼神也有别于平时。似乎非常期待吴明也能像林佳那样，一口一个“蒋叔叔”称呼他。 “尝尝这鲈鱼做的怎么样。”林佳母亲表现的最为热情，时不时会给吴明兄妹夹菜。 “挺好吃的，阿姨。”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 反倒是林佳表现的相对拘束得多，最多就是和吴昕小声聊两句。大多时候则是在给蒋老头和父亲斟茶倒水。由于吴明身上有伤不宜饮酒，又不怎么喜欢喝茶，便由吴昕一直给他面前的杯子里续白开水。 “这可是林佳姐的手艺。” “是吗？”听到妹妹的话，吴明扭头看一眼脸颊微红的林佳说道：“想不到林……你还会做菜。” 本来想说“林局”，只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这个场合下，实在不适合那样称呼。不然极有可能会伤到林佳父母，特别是期盼已经三十二岁的女儿早点找到归宿的母亲的心。 “我也是刚刚学着做，水平很一般。” “嗯，已经不错了。比我做的要好。”说了一句违心话的吴明下意识去看妹妹吴昕，见对方正从桌子下面向自己伸出大拇指，不由又脱口而出道：“原本以为你只知道工作呢。” “说什么呢？”蒋老头一听吴明这话先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局里的人除你之外都不懂生活？” “你懂吗，……？” 吴明和有些惹人烦的蒋老头可从来不客气，不过考虑到眼下的场合，还是破例把后面的“老头”俩字给省略掉了。 “呵呵，一听就知道没吃过你蒋叔叔做的菜。”林佳父亲接过吴明的话解释道：“那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特别是烧的好一手无锡菜，连我们附近几个饭店的厨师都比不了。” 吴明闻言，抬头用惊讶的眼神仔细打量了一会对面的蒋老头，好像从来不认识的样子。甚至惹得心情不错的妹妹吴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什么看？”蒋老头一样也不会和手下之中唯一的刺头吴明客气。“你小子还不够格吃我做的饭菜。” 干脆丢给蒋老头一个“谁稀罕”的眼神，继续低头吃起林佳做的那道清蒸鲈鱼。 倒是吴昕为了替哥哥找回点面子，笑嘻嘻地对蒋老头说：“蒋叔叔，我哥的手艺也很好呢。” “我知道。”蒋老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有别于同吴明讲话，而是十分和蔼可亲地对吴昕说：“除非不上心，不然你哥做什么都有模有样。” 难得被蒋老头夸一次的吴明，连头都没抬，一副被林佳做的鲈鱼味道吸引的样子，筷子不停地接连吃了几口。 于林佳家里过完还算温馨的中秋节，本打算以养伤为借口留在血液医院多陪陪妹妹吴昕的吴明，在蒋老头无声的注视下，不得不把吴昕送回病房后，乘坐林佳的车连夜返回了将军市。 毕竟自己的岗位就在将军市，而职责所在则是暗中协助将军市国安局，保护四维研究所掌握的国家关于军事装备方面先进隐形技术的安全。当然还有蒋老头临时增加的一项命令——负责国宝级海龟双料博士钟彩妮的人身安危。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明白蒋老头把吴明兄妹带到家里过中秋用意的林佳，尽管比吴明大四岁，但身为女孩子，由于在面对个人感情时天生的矜持和羞涩，还是让她一时很难找到话题。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吴明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而没话找话，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原本白天需要六小时的路程，等林佳驾车下了g333高速，驶入将军市区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天气越来越凉了，要注意伤口的保暖，不然会影响愈合的速度。” “谢谢，我会注意的。” 直到把吴明送到其居住的小区门口，林佳才略显关心地嘱咐了一句。 转眼回来已经两天，钟彩妮也已于七号到四维研究所上班了。尽管早晨还悄悄出现在钟彩妮的上班途中，亲眼看着她在两名保镖的陪同下，走进了那座位于军分区门前的小楼才返回住处。可是不时看看手机中，十五晚上八点钟彩妮发给他的那条“中秋快乐”的短信，吴明却始终拿不定注意要不要给对方回个电话。 当晚钟彩妮只是给妹妹吴昕打过一个电话，十分关心地问了问吴昕恢复的如何，最近身体怎么样等，却只字没有提及自己。吴明很清楚，钟彩妮一定知道自己就在吴昕旁边。其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当时和妹妹吴昕正在林佳家中过中秋。 面对钟彩妮如此聪明的表现，吴明是真有些为难了。钟彩妮对自己的心思，吴明又不是木头，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自己的工作太特殊，很容易给身边的亲人朋友带来危险。再者，钟彩妮父母的态度也让吴明不想与钟彩妮更进一步。 对了，罗伯特有没有如约而来呢？想到这里吴明终于果断拨通了钟彩妮的电话。 “吴明。” 电话接通，那头的钟彩妮只是轻轻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便没有了下文。不是听不出来对方语气中带有一丝颤音，可吴明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上班了吗？” “嗯，刚到单位。” “中秋过得好吗？”本不想问这个话题，可是吴明也不知道怎么没管住自己的嘴。 “不好……。你回来了吗？” “哦，回来了。” “罗伯特没来。” 如同吴明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钟彩妮一句话道出了吴明的心思，顿时让他破天荒地不知该说什么了。尽管很想开个玩笑，可是来自钟彩妮语气中的颤音，让吴明没敢造次。能够猜的出来，如果自己故意表现出没心没肺的样子，肯定瞒不过聪明的钟彩妮。 “会不会与杨玉廷出事有关？” “我想是吧。毕竟新闻中都报道了。” 正当吴明想要找个借口挂断电话时，钟彩妮抢先以十分坚定的语气说：“中午我们这里十二点下班，到时我在研究所门前等你。” 拿着已经被钟彩妮挂断的电话愣了一会，随即歪躺到沙发上，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知不觉轻轻皱起了眉头。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七十九 性取向 “难道是我们最初的分析有误？不是这份古董档案给周伟带来的杀身之祸？” 对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反复看了无数遍，甚至把其中四百多近五百人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并逐一进行筛选，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可疑之人。这不能不让凌战感到十分困惑。 “不会。”郇建国十分肯定地说：“应该还是我们手头掌握的线索太少。” “虽然我也觉得穆启雄背后这条线上肯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人员，可究竟是谁呢？”凌战揉揉太阳穴说：“难道除了‘二当家’外，还会有一个‘大当家’不成？”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怎么听都觉得像是解放前占山为王的草寇，搞什么按交椅排座次那一套。” 郇建国一句话让凌战不由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那人的年龄偏大，而且比较喜欢独断专行做人家老大？” “有道理。说不定平日里行事也比较讲究哥们义气。” 原本是无意中的一句话，却顿时让两人给隐藏在周伟古董档案中的嫌疑人刻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年龄偏大，独断专行，讲究哥们义气。 当两人按照这三个特点进行再次筛选时，很快就从四百多人中选出来三十四人。其中有六名女性，其余都是年龄在五十岁到七十岁之间的男性。 由于在公安系统的资料库中，并不会涉及到各人的脾性等方面的记载。最多不过是有一栏大多数人都不会填写的“个人特长”。所以，这就需要对三十四人进行实地摸排。 “这样吧，”凌战按照三十四人的户籍地进行分组后对郇建国说：“郇叔带领几名刑警，请基层派出所的民警协助，负责摸排走访户口在将军市区的这十三人。我带人到周边县市调查其余二十一人。” 虽然谁都不能肯定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三十四人中，可是本着不遗漏任何人的原则，还是决定开始最后的摸排调查工作。之前之所以迟迟未动，不是怕麻烦，而是没有找到一个出切入点，就如同面对一团乱麻没有理出头绪一样，总有一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如果在这三十四人中还是不能找到嫌疑人，那么接下来势必要对剩余的四百多人一个个进行走访调查，直至把嫌疑人揪出来为止。 只是这次的走访调查工作完全不同于以往，比如在调查某刑事案件的嫌疑人时，心中是有一个明确的方向——根据调查其在案发时间段内的行踪来确定其有没有作案时间，从而确定或者排除其作案嫌疑。而现在，对凌战和郇建国来说，难题在于他们仅仅是建立在分析和推断的结果上，认定嫌疑人是因为无意中把自己见不得人的真面目留在了周伟那里，所以才给周伟带来了杀身之祸。 可是根据手头掌握的线索资料，嫌疑人是一直躲在幕后，雇佣曾诚出面一手制造了周伟的车祸案。所以根本无法用以往的手段来确定或者排除某人身上的嫌疑，唯一可以依仗的就只有刚刚分析出的三个模糊的特点，以及根据曾诚供述中提到的嫌疑人制定的那份十分周密的行动计划透露出来的——行事缜密的性格特点。 这也是凌战没有把这件工作交给其他人，而是留下来由自己和郇建国负责的主要原因。是想凭借两人多年的从警经验，换言之是想凭借多年来养成的职业敏感从四百多人中把嫌疑人甄别出来。 吕庆元，男，六十四岁，无妻子儿女，祖籍松原市洛丰县。电工出身，九年前于一家国有企业退休后又在街边开了个修理铺，专门修理诸如电热水壶、电热锅、电饭煲、电高压锅等家用电器。 首先分析了一下名单中十三人的资料，郇建国决定从这个吕庆元开始查起。 当然不能一上来就与之直接接触，通过辖区派出所民警那里了解到，吕庆元不仅没有妻子儿女，甚至身边没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即便是上班时的工友也几乎从不来往。 “为什么？” “都说他这个人性格怪癖。” “如何怪癖法？” “几乎很少说话，不论别人讲什么，他都是竖着耳朵听，甚至连表情都很少变化。又不喝酒不抽烟，甚至不吃肉。所以，没有谁愿意和他来往。” “看他的档案中填写的是未婚，真的从未结过婚吗？” “是真的。不仅没结过婚，也没人发现他与任何女性有过来往。” 说到这里民警还给郇建国讲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说吕庆元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不是没有女人看上他。因为吕庆元不仅长相没什么毛病，身上更是没有大多数男人的坏习惯，所以看上他的女人还不在少数。只是不管什么人给他介绍，即便是女人自己鼓足勇气向他当面表白，都会被吕庆元不留丝毫余地地予以拒绝。 曾经有过一次，单位有位丧偶带着一个三岁女儿，比吕庆元小十来岁，长相十分俊俏的女人看上了他。几番请媒人上门提亲都被吕庆元拒绝后，那个女人干脆领着女儿主动上门，并住下来说什么也不走了。 “你们是不知道，听当时的人说，那个女人在吕庆元家里住了一个月，最后是她自己憋不住领着孩子跑了。” “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说，自从她进了吕庆元的家门后就没见对方睡觉脱过衣服。” 陪同郇建国的一位刑警半开玩笑地问道：“不会是那个女人是和吕庆元睡在一张床上吧？” 不想派出所民警哈哈一笑说：“怎么不会？而且，那个女人还极尽所能地引诱吕庆元，可是吕庆元就如同一块石头一样，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没出言赶她母女走？” “没有，从始至终，一个月内吕庆元没和她们母女说一个字。” “会不会是吕庆元的身体，或者性取向有问题？” “虽然都这样胡乱猜测，可谁都没有真凭实据。甚至有些人与吕庆元在公共浴池一起洗澡时，还特意观察过，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章 一爱傻三年 “伤口还疼吗？” 当吴明准时于中午十二点来到四维研究所门前时，钟彩妮已经站在那里了。其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关心地问了问吴明的伤势。 看到钟彩妮面色如常，只是盯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隐约可见的委屈。吴明当然不会告诉她伤口又撕裂了一次，于是随口道：“还好，没什么感觉了。” “还是每天都去换药吗？” “是的。” “在人民医院？” “嗯。” 上前一步挎住吴明的右胳膊，钟彩妮说：“走吧，中午想吃什么？” “你们单位没有工作餐吗？”其实吴明本不想这样说，可是一遇到与钱有关的事情，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钟彩妮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兀自挎着吴明的胳膊，带着他沿街道向东边走边问道：“早晨上班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一家新开张的小餐馆，要不我们过去尝尝吧？”语气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是钟彩妮却没有留给吴明选择的余地。 钟彩妮所说的小餐馆并不远，两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两位请进，小店刚刚开张，一律八折优惠。” 被年纪不大的老板娘十分热情地让进去，坐在还能闻到淡淡油漆味的餐桌旁，吴明看着对面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应的钟彩妮说：“你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 “没有了开一辆红色跑车满城乱窜的巾帼气概，没有了高级知识分子该有的清高，变得……变得……。” “说啊，变得怎样了？” 吴明很想说变得成熟稳重，而且举止之间还多了一丝妩媚和温柔，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感觉好像变傻了一样。” 不仅没有在意，钟彩妮反而脸颊微红地紧紧盯着对面吴明的眼睛问道：“有句话你听说过吗？” “什么？” “一爱傻三年。” 这完全是钟彩妮在向自己表白了，以至于吴明的心脏不由自主咚咚咚地骤然加速跳动起来。“没听说过，纯属胡说八道。” 其实吴明心中更想说的是：“明知道这样还要去爱，岂不是更傻？！” 又来了，钟彩妮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吴明就会装傻。不过，聪明如她当然不会说破，即便知道吴明的脸皮厚，但她还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吴明感觉到一点点的尴尬。 这也正是让吴明为难的地方。如果钟彩妮还是原来的钟彩妮，不论是什么话吴明都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可是，现在的钟彩妮却让他连一个“不”字都难以出口，所以才不得不装傻充愣。 “工作环境还行吧，能适应吗？” 明白是吴明在故意转移话题，可钟彩妮依然顺着他的话答道：“挺好的。今天是第二天上班，主要在学习保密条例，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 “那是不是说你也要参军了？” “没有硬性规定，领导说可以根据我的个人喜好选择。” “我猜你是不会喜欢的。” “不，我喜欢。” “当兵？” “是啊。想象过很多次了，一直想象不出自己穿上一身军装会是什么样子。” “飒爽英姿。” “谢谢。” 若是以前的钟彩妮肯定会这样反问一句：“是在夸我吗？”可如今却只是轻轻地又不失真诚地道了声谢。 “我有些好奇。” “什么？” “如果你真的选择参军，会授予你什么军衔呢？” “想知道吗？”见吴明点点头，钟彩妮笑眯眯地说：“我问领导了，领导说按照规定博士生的是中校。” “那……你岂不要被授予上校军衔？” “会不会很威风？” “当然，军分区里的绝大多数人见了你都要给你敬礼。” “你呢？” “彩妮同学，你好。”说着，吴明还故意向钟彩妮伸出了右手。 不想被钟彩妮一把拉住，并微微一笑道：“我喜欢这个样子的你。” 这是今天中午钟彩妮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所以吴明没有急于抽回被她握着的手。 “吃好了吗？” “好了。” “那我们走吧。” 两人就那样手拉着手站起来，走到门口看见一脸笑意站在那里的老板娘吴明这才想起来还没付钱。于是，破天荒第一次大方地从裤子口袋里，用左手中指和食指夹出来一张一百元的纸币递了过去。并非故意要弄出那样的动作，实在是因为肩头的伤势，而右手又被钟彩妮握着，吴明不得不格外小心一点。 等老板娘找完零钱，钟彩妮又挎住吴明的胳膊慢慢走了一会，突然轻轻叫了吴明一声：“吴明。” “什么？” “你能暂时不要计较我父母对你的态度吗？” “没有啊，没有什么可计较的。叔叔阿姨对我都很客气啊？”见钟彩妮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吴明急忙又补充一句道：“其实，站在叔叔阿姨的立场上，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们。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能如此对待我这样的无业游民已经很不容易了。换成我都未必能做到。” 本来听着前半句话钟彩妮还挺高兴的，可是当吴明说完，她却从中咀嚼出了其他的味道。 “吴明，我爸妈是不了解情况，又不能给他们解释。所以……。” 不等说完，钟彩妮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到是母亲金晓英打来的，随手就按下了接听键。 “妈，有事吗？” “你没在单位吗，妮妮？” “没有啊，我在街上吃饭呢。” “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街上去，多危险啊？” “妈，没事，不是一个人。”看了吴明一眼，钟彩妮对着电话说：“我跟吴明在一起呢。” “你，那个……。好了，吃完饭赶紧回单位吧。” 应该是考虑到女儿当着吴明的面，所以电话中的金晓英才没有多说什么。 “你别介意，我妈没别的意思，就是被上次我们出门的经历吓怕了。” “不会。不过你妈的担心并非多余，往后你还是要多注意才行。” “我会的。只要你不在，我是不会出门的。” 没办法，听到钟彩妮这样说，吴明只好再次装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一 图书管理员 “请问你们找谁？” 根据有英豪用来购买火车票的身份证信息显示的地址，荣亮顺利敲开房门时，见家里只有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妇女在。 “阿姨，这里可是有英豪的家？”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儿子做什么？” 中年妇女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荣亮于是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阿姨，我们是英豪的朋友，出差路过，顺便过看看他。” “朋友？你们是哪里人，怎么没听英豪说起过？再说，你们怎么不给他打电话？”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荣亮有些难以招架，急忙解释道：“我们是将军城的，刚给英豪打过电话，可是他的手机没有开机。猜测因为今天是周末的缘故，他是不是在家忘记开机了，于是便直接过来了。” “不能啊，刚才他还和我联系过，没有关机啊？” “不会吧？”荣亮装出一副很困惑的样子问道：“阿姨，英豪没在家吗？” “一早就去将军城见他女朋友去了。”女人十分狐疑地紧盯着荣亮问道：“你们真是我儿子的朋友？” “呵呵，当然是。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家门呢？” 这时荣亮身后与他一起来的一位刑警开口替荣亮圆谎说：“英豪也真是的，去将军城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 “是啊，英豪什么时候在将军城找了个女朋友？”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是想从有英豪母亲口中再进一步探听有英豪女朋友更多信息。可是对方显然因为心中的警惕而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那麻烦你了，阿姨。也许我们给英豪打电话时他手机刚好没电了。既然他不在家，回头我们再和他联系吧。” 说完三人转身离开，来到楼下荣亮马上拨通了凌战的电话。 “凌队，荣亮。我们刚刚从有英豪家里出来，听他母亲说他一早去将军城看女朋友了。” “这么巧？”凌战想了想对荣亮说：“你们暂时留在那里等通知，我马上派人查找有英豪的踪迹。” “好的，凌队。不过那边要尽快，我们担心有英豪的母亲会给他打电话。” 一直在将军市区外调查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中可疑之人的凌战知道，现在重案组众人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暂时已经无人可调，只好命令刑警队队长岳向奇带人马上寻找有英豪。 很快，刑警队长岳向奇就向凌战汇报：“凌局，刚刚在火车站发现了有英豪的购票信息，是上午十一点到站的火车。通过监控追踪看到他出站后乘坐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科技大学。” “马上带人到科技大学，务必把有英豪留下来。同时，调查一下他女朋友的身份。” “是。” 四十分钟后，凌战再次接到了岳向奇的电话。 “凌局，已经顺利控制住有英豪。他女朋友的身份也清楚了，是科技大学图书馆管理员胡玉洁。” 听到这里，凌战不由心头一动。心中立刻想起杨玉廷曾经供述——他正是用从图书馆借来的58版《三国演义》解读神秘组织发给他的莫尔斯电码电文的。 “好，我马上通知荣亮赶回来。你们先从侧面了解一下胡玉洁，看看她对有英豪究竟了解多少。” “是，凌局。” 凌战也暂时放下对来自周伟生前所建古董档案中二十一人的排查工作，马上驱车往回赶。对于这个有英豪，直觉告诉凌战一定会带给重案组惊喜的。 先是通知了荣亮，凌战又拨通了林佳的电话：“林局，我们找到那个在杨文静生前刻意接近她的神秘年轻人有英豪了。” “现在他人在哪里？” “今天上午他乘坐十一点的火车前来科技大学看望身为图书馆管理员的女朋友胡玉洁，刚刚被刑警队队长岳向奇带人控制住。我正在返回的途中。” “好，我马上过去。” 林佳同样对有英豪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不论有英豪是属于未知人物a这条线，还是属于依然模糊不清的穆启雄背后的那条线，只要能在他身上有所突破，林佳坚信，定会让案件侦破工作有一个长足的进展。 由凌战话语中提到的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林佳也马上联想到杨玉廷的相关供述。即便有英豪既不属于未知人物a的组织，也不属于穆启雄背后的组织，而只是暗中看好杨玉廷的另外一个间谍组织成员，如果能撬开有英豪的嘴，对于林佳所肩负的工作也一样意义重大。 第一时间赶到重案组的林佳，首先找到刑警队队长岳向奇询问了一下抓捕有英豪时的过程。 “我们赶到科技大学的时候，听门口的保安说，有英豪并没有进校门，而是坐在出租车内等胡玉洁出来见了一面后，便独自一人乘车掉头去胡玉洁的住处了。” “你们是在胡玉洁的住处抓捕的他？” “是在胡玉洁居住小区的大门口。看当时有英豪急匆匆向外走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或者察觉到了什么。” 林佳心里有数，一定是有英豪的母亲打电话把荣亮去家中找他的消息告诉了他。所以心生警觉的有英豪才临时决定离开将军城。 随即，林佳叫上宋瑾，马上提审了有英豪。 “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是你女朋友？” “是。” “你们相识多久了？” “一年多。” “具体是什么时候？” “去年夏天。” “怎么认识的？” “来这里出差时偶然遇到的。” “说具体一点。” 之所以要问清楚有英豪和胡玉洁认识的细节，还是源于杨玉廷关于用来解读莫尔斯电码书籍的供述。 那个给杨玉廷发送莫尔斯电码的人，首先要知道在科技大学图书馆的藏书中有58版《三国演义》。这一点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掌握。尤其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及以前的出版物全部是繁体竖排版本，这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十之八九都不会感兴趣。虽然身为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的男朋友，有英豪具备知道那本书存在的条件，可是从有英豪希望通过杨文静接近杨玉廷的行为分析，他应该不是那个给杨玉廷发送莫尔斯电码的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二 牵强的借口 “那天很热，中午我到一家冷饮店要了杯冷饮，在仅剩的一张桌前坐下来没多久，一个气质文静的女孩走进来，同样要了一杯冷饮坐到了我对面的空位上。 由于都是到冷饮店乘凉，坐的时间长了便随意交谈了两句。就是那样认识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胡玉洁是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的？” “就是那次。我们彼此介绍了各自的姓名与工作，并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你们确定恋爱关系多久了？” “初次见面的三个月之后。”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关系确定之后，我来看她时都是住在她那里。” 这就难怪宋瑾和齐志斌在调查有英豪时，为何没在近一年内的宾馆住宿登记中发现其信息了。 有别于其他人，对面正在接受审讯的有英豪，表情极为淡然不说，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抵触情绪。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抓捕他的刑警，以及审讯他的林佳为何要把他带到市局重案组之类的话题。 “胡玉洁不住在科技大学位于校园西侧的教职员工宿舍内吗？” “不。她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 “那就是说你很少到科技大学去？” “是的。” “去过科技大学的英语角吗？” “去过。” “去过几次？” “有三四次吧？” “具体是几次？” “不是四次就是五次，记不大清楚了。” “是与胡玉洁一起去的吗？” “不。她从来不去。” “为什么？” “她说她恨那个地方，而且也不喜欢我去。” “原因呢？” “她说她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可是最终那个渣男却始乱终弃，抛弃了她。” “既然女朋友不喜欢你去，你为何还要去？” “学习英语啊。”有英豪很自然地解释道：“我一般都是周末前来看她，而且会先去英语角，之后才到她的住处。” “那你今天怎么上午就到了？” 有英豪闻言一愣，随即辩解道：“今天单位没什么事做，所以提前请了假。” “认识杨文静吗？” “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开始我去科技大学英语角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叫杨文静。只是因为她长相清纯，举止比较有素质，英语发音又很标准，所以主动和她聊过几次。当时只知道她姓杨，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直到后来从新闻中看到她遇害的消息，才知道她就是杨文静。” “和杨文静总共聊过几次？” 有英豪低头很用心地想了一会才说：“应该是四次。” “就是说你从第一次去英语角就主动与杨文静搭讪上了？” “不是，第一次我去的比较晚，只是在旁边站了一会就走了。”不用林佳提醒，有英豪主动说：“也就是说我应该总共去过五次科技大学的英语角。” “你之前到将军城来都是乘坐哪一趟火车？” “九点十分到站的那趟。” “下午六点半从乌鳢市出发？” “是。” “下火车后直接去科技大学吗？” “是。” “步行还是打车？” 闻言，有英豪再次愣了一下，显然他已经察觉到警方早就掌握自己到英语角的准确时间。 “都是打车去。” “那为什么见过你的同学都说你每次去，基本上是英语角即将结束，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前后？”林佳紧紧盯着有英豪的眼睛问：“从火车站打车到科技大学需要多长时间？” “慢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五分钟。” “那就是说，火车九点十分到站，就算你九点半才打上车，到科技大学也不会超过十点。中间那段时间你去做什么了？” “在英语角前面的操场上溜达。” “独自一个人溜达近一小时时间？” “是啊。” “为什么？” “习惯。” “你觉得这样的借口会有人相信吗？”林佳顿时提高嗓音，以十分严厉的口吻喝道：“说实话！” “你们肯定看过我的档案了。” “接着说。” “长这么大，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考上正规大学，只读了一所职业学校。心中一直对大学校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所以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尽量在校园中多走走。”有英豪用一种略带伤感的语气说：“这也是我努力追求胡玉洁的原因所在。” 听到有英豪依然牵强的解释，而且马上就发现了其前后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不过林佳并没有叫破，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话题一转问道：“你与杨文静都是聊了些什么话题？” “没有固定的内容，不过是为了练习口语水平，临时随便找些话题。” “没有谈及什么人，或者相对特殊的事情？” “没有。” 能够理解有英豪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杨文静已死，而两人之间的有些对话，英语角内其他学生未必能放在心上，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坦白。 “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真的只是一些很随意的话题。” “比如……。” “比如当天的新闻，比如街头巷尾的趣谈，比如他们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等等。” “既然你想不起来，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见有英豪的眼神中多少有些慌乱，林佳一字一顿地说：“杨玉廷。” “杨玉廷？你是指科技大学的英语教授杨教授吧？” “这里可不是靠装傻就能糊弄过去的地方。” “关于杨教授，杨文静曾经主动提及过一次。”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我的英语发音快比得上她的英语教授了。我当时随口问了一句是哪位教授，她告诉我是杨玉廷杨教授。” “然后呢？” “没有了。” “仅仅说了这么多？” “是。” 有英豪的话音刚落，在做速记的宋瑾突然用英语问了一句：“你对杨文静有好感吗？” 有英豪并没有回避，而是也用英语回答宋瑾道：“像杨文静那样的女孩子，谁见了都会有好感的。” 果然，林佳和宋瑾都听得出来，有英豪的英语发音很标准很纯正。 “你的英语水平是如何练就的？” 尽管林佳话题转变的非常突然，可是有英豪还是对答如流道：“自学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三 割腕自杀 “刚才你说去科技大学英语角是为了学习英语，可是到了之后却在操场上独自溜达近一小时，只是等到英语角即将结束时才会过去呆一会。这又如何解释？” “我、我说了，我对大学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这是有英豪第一次说话不再那么流利。所以，林佳穷追不舍地问道：“那请你告诉我们，你去科技大学英语角的目的是为了学习英语，还是为了那种所谓的特殊感情？” “当然是为了学习英语。只是……。” “什么？” “每次走进静谧而又优美的大学校园中，我总是情不自禁地被那种特殊感情左右而想要多走走多看看。” 强词夺理，林佳继而语气严厉地直指有英豪内心所想说道：“不要以为杨文静已经遇害便死无对证。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是不可能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既然你们手中有证据就更能证明我的清白。” “什么清白？” “难道你们把我抓进来不是因为怀疑是我害死了杨文静吗？” “是你吗？” “当然不是。” “我们也没说过是你害死了杨文静。” “那你们为什么把我抓进来？”有英豪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要知道滥用职权可是违法的。而且身为警察知法犯法，恐怕不仅仅是罪加一等吧？”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有英豪的表现还是出乎了林佳的预料。从他刚才的话语和语气中听得出来，他很清楚市局重案组的职责所在。而且，极有可能还不清楚目前正在审讯他的林佳和宋瑾的真实身份。不过，林佳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向有英豪两名身份。 没有理会有英豪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这句话，林佳对旁边做笔录的宋瑾点点头。随着宋瑾点开面前桌子上那台笔记本电脑中一个录音文件，并从中传出有英豪与杨文静的对话录音时，有英豪的神色逐渐由惊讶变成了沮丧。 “听说杨教授是来自牛津大学的归国教授，是吗？” “是的。杨教授毕业于牛津大学，获得英国文学史博士学位，被学校聘为教授留校任教，直到五年前才回到国内。” “为什么？虽然我没去过牛津大学，但也知道那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学，杨教授为什么要放弃？” “不是说人各有志吗？” “这恐怕不是主要原因吧？” “最近几年有很多在国外有成就的学者都响应国家‘千人计划’的号召陆续回国了，我想杨教授也与他们一样，是想回来报效祖国的吧。” “哦，杨教授可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播放到这里，宋瑾伸手按下了暂停键。毕竟手头掌握的有关两人的对话录音并不长，若是一次性播放完，很容易让有英豪再找到借口狡辩。而放到一半停下来，则可以迷惑对方，让有英豪不知道当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杨文静究竟录下了多少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从而让他心中没底，自然会产生无形的压力。 停止播放录音后，林佳和宋瑾都没有再开口，而是紧紧盯着对面的有英豪，同样是想加大对方的心理压力，希望突破其心理防线。 有英豪也没有开口，正如林佳和宋瑾预料的一样，略显不安的他一直在心里琢磨，当时与杨文静的对话究竟有多少落入了警方手中。同时，他也开始对眼前这两位年龄都不大，正在审问他的女孩子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 双方足足沉默了有三分钟之久，有英豪才第一个开口说：“这又能说明什么？” “只是说明你刚才对我们撒了谎。”宋瑾慢条斯理地说：“你不仅与杨文静多次谈及杨玉廷教授，而且，还想法设法从杨文静那里探听有关杨教授的底细。” 宋瑾这招多少有些虚张声势的意思，毕竟手头这段录音不长，很难充分证明有英豪打听杨玉廷的消息是别有用意。这一点，她和林佳都非常清楚。只是从杨玉廷的供述中知道有英豪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果然十分奏效，有英豪又一次不说话了。 “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 …… “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打听杨玉廷的情况？” “我要说是因为好奇，你们相信吗？” “你说呢？” “那就随便你们怎么想好了。” 正审讯到这里，匆匆赶回来的凌战，推开审讯室的门一步走进来把林佳叫了出去。 “林局，刚刚接到科技大学保卫处的报警，胡玉洁割腕自杀了。” “什么？！”林佳微微一愣，随即说了声：“不好。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局放心，由于发现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中。” “吁——，吓我一跳。” “林局是不是怀疑胡玉洁也参与其中了？” “尽管有英豪一直在狡辩，可是我总感觉他与胡玉洁走在一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绝非他所说的只是一个巧合。” “即便两人的相识交往不一定纯属巧合，可怎么解释胡玉洁割腕自杀的举止？” “是啊。”林佳抬手理了一下额前不长的秀发说：“我本来想审讯完有英豪再去接触胡玉洁，却没想到她会来这样一出。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我已经派人到医院守在胡玉洁身边。听大夫说，如不出意外，傍晚前后胡玉洁就应该能够苏醒过来。” “那好吧，暂时停止对有英豪的审问，等胡玉洁醒来后，先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在回来的路上，我想到一个问题。”凌战和林佳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后说：“既然有英豪与胡玉洁是恋人关系，他还有必要向杨文静打听杨玉廷的事情吗？” “刚才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有必要听听胡玉洁对杨玉廷是不是了解，以及她与有英豪之间究竟是不是恋人关系。” “至于有英豪与胡玉洁究竟是不是恋人关系，两人又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马上申请搜查令，去胡玉洁住处一查便知。” “也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四 可疑的自杀行为 叫来开锁公司的人，打开房门一走进胡玉洁的住处，纤尘不染的房间内那井然有序的布置，无不让大家眼前一亮，甚至由衷而生出一种叹为观止的感慨。 “若是贾伟在一定又要大发感慨了。” 听到萧华的话，荣亮接着来了一句：“我都能猜到他会怎么说？” “怎么说？” “要是哪个大老爷们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嘿，小日子过的还不跟皇上一样？” 荣亮甚至把贾伟的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的一句话，顿时把大家都逗乐了。 由于没在房间内看到血迹，心中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突破有英豪心理防线的林佳，这才想起凌战当时是说科技大学保卫处报的警，于是问道：“凌队，胡玉洁是在学校图书馆割腕自杀的吗？” “是的。由于每逢周末学校图书馆反而更忙，所以四位管理员是分成两组轮流值班的。” “为什么另外那位管理员没有及时发现胡玉洁的异常？” “听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当时另外那位管理员出门买饭去了。而且两人说好，等她回来后胡玉洁再去。不想赶回图书馆后，便发现胡玉洁已经……。”说到这里，凌战突然停了下来。 “凌队是不是也想到了什么？” “是。林局稍等。” 说着凌战掏出手机马上给在医院守着昏迷中胡玉洁的刑警队员拨了过去。 “凌局，有事吗？” “你有没有注意胡玉洁是伤到了哪只手的具体什么部位？另外，你问一问大夫，胡玉洁割破的血管是动脉血管还是静脉血管？” “是右手手腕，距离下掌缘十公分处偏内侧的静脉血管。” “你确定？” “是的。刚才还听主治大夫嘀咕过胡玉洁的伤口位置很奇怪的话。所以我就顺便问了一句。” “还有，胡玉洁今天总共被输入了多少毫升血液？” “床头病历卡上的记载是1800毫升。” 挂断电话，凌战马上又要通了科技大学保卫处的电话。 “请问你们是否了解胡玉洁平时拿东西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胡玉洁是学校羽毛球队队员，而且还有一个金左手的称号。” “谢谢，能否把另外一名管理员的电话告诉我们？” “可以，我马上给你发过去。” 很快，号码发过来后，凌战又拨通了与胡玉洁同时值班的管理员的电话。 “你好，我是市局重案组的凌战，有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 “您请说。” “你当时出门买饭时有没有与胡玉洁说过需要多长时间的话？” “没有。”对方顿了顿解释说：“不用说。因为大家都习惯到学校门口斜对面的快餐店买饭，来回一般都在20到25分钟之间。” “那你这次用了多长时间？” “虽然我当时没注意看表，可是中间并没有任何耽搁，应该还是20分钟多一点。” “知道了，谢谢你。” 放下电话，凌战对林佳说：“由于一个人的正常压差一般是40毫米汞柱，理论上讲割破腕部静脉致死的时间是割破动脉的1.5倍左右。而当失血达到人体总血量的1/4时，若不能及时抢救，就会出现生命危险。失血达到总血量的一半时，若发现稍晚，几乎就很难抢救过来了。 按照资料库中显示的胡玉洁的体重计算，其体重为51公斤，总血量应该在7~8%，也就是3750毫升至4000毫升之间。 正常情况下，割破腕部动脉造成无法抢救并最终死亡的最长时间为15分钟左右。照此计算，割破静脉则是22分钟左右。 就胡玉洁来说，根据其输入血液量来看，其失血量应该不超过1700毫升，用时不会超过20分钟。也就是说，胡玉洁割腕的真正用意可能并非是为了自杀。” “凌队分析的不错。胡玉洁选择在同事外出买饭的短短25分钟内割腕自杀，而且割的是腕部静脉，根据其失血量计算，又非同事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割腕，其用意的确值得怀疑。” 经过这么一番分析，林佳自然佩服凌战知识面之广。同样，凌战也佩服林佳极为敏锐的职业素养。 这时，萧华左手拎着一件男式睡衣，右手拎着一件男士衬衣走过来对两人说：“林局，凌队，你们看。这是在胡玉洁卧室内的衣橱中发现的。睡衣和衬衣都有明显不久前被洗过的痕迹，甚至在上面还能闻到洗涤剂的味道。” 说着把左手的睡衣递给了林佳，把右手中的衬衣递给了凌战。由于两人一时没有明白萧华想要说什么，所以都没有开口。 “只是这件男式睡衣却好像从未穿过的样子。”萧华指着林佳手中那件睡衣的衣领继续说：“林局仔细看看，如果是穿过的衣服，不论用什么样的洗涤剂，用什么方式清洗都不可能洗的如此痕迹皆无，尤其是衣领部位。” 的确，林佳拿在手中反反复复观察一会后，十分肯定地说：“你说的很对，这件睡衣虽然洗过，但基本可以肯定从未被人穿过。” 随即萧华又对凌战说：“根据衬衣的尺码，倒是附和有英豪的身高。只是，这件衬衣似乎已经很久没被人穿过了。” 凌战看了一会手中的衬衣，有些疑惑地问萧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华微微一笑道：“经常穿的衬衣如果想要保持像这件这样没有任何皱褶，就一定是经常被熨烫。林局清楚，经常熨烫的衣服是很容易被分辨出来的。特别是衣领和袖口等部位，要显得相对光滑一下。” 凌战闻言看了萧华一眼，眼神中难免有些愧疚地说：“带回去交给技术科，看看能否从中检测到什么。” “还有，凌队，门廊中的鞋柜里有一双男士拖鞋，看样子是刚刚穿过的。” “不对了。” “怎么？” “据刑警队的岳向奇说他们是在小区门口堵住正急于离开的有英豪。既然胡玉洁在学校图书馆值班，没有陪同一起回来，那就是说有英豪身上一定有药匙。” 林佳摇摇头说：“审问有英豪之前我曾翻看过岳队长他们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物品，并没看到有任何钥匙。” 章节中的数据基本都是我蒙的，所以各位朋友千万不要去尝试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五 苦肉计 既然有英豪随身物品中没有钥匙，那他是如何进入胡玉洁房间的？ 凌战马上转身走出去，伸手在房门上沿一摸，顿时摸到一把钥匙，插入锁孔试了试正是胡玉洁房门的钥匙。如此就可以确定，有英豪应该就是用这把钥匙打开的房门。 “难道胡玉洁平时都是给有英豪把钥匙留在这里？” 怎么想，大家都觉得可能性不大。从胡玉洁整理的房间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做事非常严谨的人，绝不可能如此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把钥匙原本一直在有英豪身上，是在他接到家里母亲打来的电话，而心生警觉后，临时决定把钥匙放在门楣上的。 “有英豪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通过对胡玉洁住处的仔细搜查，并没有找到两人同居的有利证据。于是凌战带人返回重案组，把带回来的睡衣、衬衣、拖鞋等物品都交给了技术科进行勘验。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经过检验，除了那双拖鞋上留有有英豪的细胞组织外，其余两件男士衣服上都没有任何发现。 首先那件睡衣正如萧华怀疑的一样，虽然刚刚洗过不久，但是在上面并没有找到任何来自人体的脱落细胞、毛发，甚至连衣领处的纤维中都没有找到一点人体分泌物。 这完全符合常理。只要是穿过的衣服，无论用什么方法清洗，无论使用什么洗涤剂，都无法彻底清除浸入到衣物纤维中的人体分泌物——比如汗渍，比如来自皮肤分泌的油渍等等。 所以，只有一种结论，那就是从胡玉洁卧室衣橱中发现的这件男式睡衣从来没被穿过。 既然没有穿过，为什么要洗，而且是刚刚洗过不久呢？ 胡玉洁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那件男士衬衣，经过技术科检验发现，其衣物纤维中的微量汗渍并非近段时间内留下来的。因为在纤维表面没有发现，只是在纤维的中心部位才检验出微量的汗渍遗留。这就说明，衬衣很久没被穿过，而且中间还经过多次洗涤。 “难道胡玉洁有洁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洗衣物，包括没有穿过的？” “呵呵，不可能。”听到荣亮的话萧华微微一笑说：“在其卧室衣橱中只是发现这两件男士衣服有异常，其余都很正常。” 这不能不让重案组众人怀疑，胡玉洁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制造一种，她和有英豪不仅是恋人关系，而且发展到了同居地步的假象。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宋瑾轻轻皱着眉头说：“是为了糊弄家里人，还是故意做给外人看，尤其是我们？” 办公室内三位女士，除萧华已婚外，林佳和宋瑾都已算是大龄未婚女青年，所以，如果今年已经三十岁的胡玉洁真是因为被家人逼婚而故意装出与有英豪恋爱并同居的关系，是能够被理解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如果不想与某个男人进一步发展，即便临时请对方来糊弄一下家人，却完全不会收留其在自己的住处，甚至还把房间的钥匙交给对方。更不可能为对方准备衣物，何况还不时进行清洗。 当再一次调出胡玉洁的身份资料，并与科技大学保卫处，以及胡玉洁的同事进行进一步了解后，大家一致认为，胡玉洁这样做应该就是做给外人，特别是警方看的。 如此，胡玉洁的身份就不再清白，不然无法解释她的所作所为。特别是这次割腕自杀的举动，不论是时间上，还是割破的静脉，都显得十分蹊跷。 “有一个问题，”林佳看着凌战问道：“有英豪被岳队长带人控制的消息，胡玉洁知不知道？” “不知道。没有谁对胡玉洁说过，包括科技大学保卫处也不知道。” “马上查一下有英豪在被岳队长控制之前，与胡玉洁之间有没有通话记录。” 五分钟之后，首先从医院看守胡玉洁的民警那里传来一条消息说：“凌局，我刚刚翻看了胡玉洁的手机，在岳队长带人控制有英豪的前几分钟，有英豪曾经给胡玉洁的手机发过一条短信。” “什么内容？” “‘钥匙放在门楣上了’，只有这几个字。” 如果之前没有发现胡玉洁是在制造一种她与有英豪正在谈恋爱，而且已经发展到同居地步的假象，那么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胡玉洁通过有英豪简短的短信内容，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再也不打算与之继续相处了。所以，由有英豪的供述中得知曾经被抛弃过一次的胡玉洁，伤心之下做出了轻生的举动。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下这样的结论，”林佳若有所思地说：“胡玉洁割腕自杀的行为，是在给我们上演一出‘苦肉计’？” “目的是为了撇清她与有英豪在某些方面的关系，表明两人仅仅是恋爱关系？” “那岂不等于说胡玉洁清楚有英豪的真实身份？” “恐怕不仅仅是清楚，甚至与有英豪是有同样见不得人的身份也说不定。” 分析到这里，大家心中明白，想要证实这一判断，还必须要解释一个疑点。那就是两个不时同处一室的青年男女，为何不仅没有发展成男女关系，反而要故意制造出同居的假象。 “不得不说，这一点很不正常。”林佳只说到这里就住了嘴，显然是因为自己不仅没有结婚，甚至没有男朋友，所以有些话不好意思启齿。 萧华马上接过话题来说：“的确。基本可以肯定两人是为了掩人耳目才选择以恋爱关系相处。可是，既然都同处一室了，又何必故意制造那样的假象呢？” “会不会，那不单单是为了做给我们看的？” 郇建国的一句话顿时引起大家的关注，宋瑾再次开口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人会让两人有所顾忌，而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假象来？” 林佳想了想对凌战说：“凌队，要不这样吧。我们继续审问有英豪，等胡玉洁醒来后，再派人从侧面接触一下。同时，围绕其社会关系进行调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好，就按照林局的意思办。”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六 绝对不可能 贾伟当天下午赶到杜小薇档案中记载的毕业学校时，已经是五点多一点。所以，他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去了学校所在辖区派出所。 因为女大学生薛玉秀的失踪，学校不可能不报警，所以贾伟想看看当年派出所的出警记录。 很顺利在派出所找到了当时的卷宗，不过，让贾伟失望的是并没从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八点钟才来到学校保卫处。 “关于薛玉秀的失踪，学校一直觉得很蹊跷，再加上薛玉秀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女生，大家都感到十分惋惜。只是，她是在寒假结束后的回校途中走失的，我们这边一点线索都没有。” 在保卫处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贾伟又来到校学生处，一是要查看一下薛玉秀当年的档案，二是要再次确认一下学校到底有没有杜小薇这个学生。 结果与保卫处发去的公函一样，在薛玉秀那一级前后三级，数千名学生名单中没有找到一个叫杜小薇的学生。 随即，由学生科工作人员带领贾伟来到学校档案室，在管理员的帮助下，于一个落满灰尘的角落中，费了点功夫才翻出薛玉秀的学籍档案。 轻轻抖掉上面的灰尘，管理员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按理学生一毕业档案就跟随学生离开学校了。像这样没毕业走失的同学极为罕见，我在这里工作近二十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 “还是要谢谢你。” 是啊，即便薛玉秀的档案被管理员随手扔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如此，贾伟今天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作为一名在校大学生，档案自然极为简单。不过是每个学期的考试成绩，以及平时在校的表现等等。由于在来的路上就接到了凌战的电话，所以贾伟对薛玉秀档案中的各科成绩十分关注。 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贾伟发现，薛玉秀的各科成绩，除去体育是良之外，其余几乎全部是a。而且，每个学期都能拿到学校最高奖学金。不仅如此，薛玉秀并没有因为出身于贫穷的农村就显得自卑或者腼腆。从第二个学期开始，档案中几乎都有她参加学校各种活动所取得的名次和奖励的记载。 “这份档案我可以借走吗？” “可以。”管理员递给贾伟一本登记簿说：“请在这上面填写清楚你的姓名，身份证号码，联系电话，单位名称，警号等信息。” 带着薛玉秀的档案，贾伟考虑了一会，首先来到校长办公室。向办公室主任道明情况和来意后，对方很热情地帮贾伟查找到了薛玉秀当年的辅导员——现在已经被聘为副教授的娄纪群，并把他请到了隔壁会议室中。 经办公室主任介绍，两人彼此认识之后，贾伟首先开口问道：“娄教授，关于当年走失的薛玉秀，您还有印象吗？” “有，不仅是我，曾经给薛玉秀授课的老师都记得她。而且，大家每每会以薛玉秀的遭遇来提醒新来的学生。” “您能给我讲讲您印象中的薛玉秀吗？” 沉思片刻，娄纪群副教授说道：“说起来那真是个好学生。虽然生活非常简朴，一年四季差不多只穿一身衣服，可不仅学习成绩十分优秀，而且还积极参加班级、系里、以及学校的各种文体活动。” “那您觉得薛玉秀在哪门课程上表现最为突出？” 显然没想到贾伟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娄纪群愣了一下才不是很确定地说：“看你手中拿着的一定是薛玉秀的档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各科成绩都很好，并没有明显的偏科现象。若一定要说哪一门课学得最好，我需要再联系一下当年给他授课的各科老师才行。” “那就麻烦娄教授了。”贾伟又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帮我提供几个薛玉秀走失前与她聊得来的同学的联系方式。” “这个有些难，毕竟过去四五年了。我尽量试试吧。” 娄纪群离开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左右，领着一位年轻人走了进来。进门指着身后的年轻人对贾伟说：“贾警官，这位是与薛玉秀同级同系的韩文松，毕业后留校工作。他知道一些薛玉秀的情况。” “韩老师，你好。” “贾警官客气了。” 其实眼前的年轻人与贾伟的年龄差不多，不过没有读过大学的贾伟，天生就对学校老师，特别是大学老师十分敬畏。 接下来，通过韩文松的讲述，走失的女大学生薛玉秀的大致轮廓逐渐出现在了贾伟的脑海中。 ——衣着朴素，生活本分，学习勤奋，乐观向上，人缘极好。 直到这时，贾伟才拿出杜小薇的照片给娄纪群和韩文松两人观看。 “这……这不就是薛玉秀吗？！” 韩文松首先惊呼一声，随即娄纪群惊讶地问贾伟：“你们找到她了？！” “这个女孩叫杜小薇，不叫薛玉秀。” “这……世界上真有长相如此相像而又不是亲姐妹的人吗？” “是啊，若是让我遇到她肯定会以为是薛玉秀。” “是这样，两位老师。……。” 当贾伟把自己跟女朋友回老家的所见所闻详细讲述一遍，最后说：“如果不是意外发现这名叫杜小薇的女生资料中的毕业院校也是贵校，而且与薛玉秀属于同级同系，我们也不会产生怀疑。” “什么？杜小薇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而与薛玉秀同级同系？这绝对不可能！” “文松说的不错，我的印象中那一级根本没有一个叫杜小薇的女生。” “的确如此。我刚才在学校学生处查过了，不论是薛玉秀那一级，还是其前后各三级中，没有一位名叫杜小薇的女生。” “如此说来，这个杜小薇就极有可能是薛玉秀？” 闻言贾伟点点头说：“我们也怀疑有这种可能。” “可是，……。” 韩文松只说了两个字就打住了，似乎有些顾虑。 “韩老师如果有什么怀疑，请不要隐瞒。我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事实真相。”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七 逻辑学 “娄教授知道，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相对于薛玉秀来说，家庭情况要略微好点。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更因为被来自薛玉秀身上那种执着和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吸引，尽管我们不是同班，我还是经常找机会想和她接近。 到大二上半学期，在学校组织的国庆节汇演后，我鼓足勇气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当时，薛玉秀虽然没有明确点头同意，却也没有拒绝。而且自那之后，看得出来，她时常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我的好感。” 贾伟和娄纪群都没有打断韩文松的讲述，静静听他继续讲道：“正当我对两人的未来充满憧憬的时候，由于薛玉秀的成绩优秀，表现积极，所以在大二下半学期便被选上了前往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的公费交换生。 记得她临行前那晚，我们相约去看了场电影，在送她回女生宿舍时，站在楼梯口薛玉秀曾经主动地送给了我一个拥抱。尽管什么话都没说，但我知道在她心里已经接受我了。以至于，高兴的我一夜没睡好。 在接下来彼此远隔重洋的三个月内，我们几乎天天都要通过网络进行联系，述说彼此的思念之情。” “交换生的留学时间只有三个月吗？” “不是，是半年。”韩文松的目光越过对面贾伟的肩头看着窗外说道：“自从第四个月开始，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连续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再收到薛玉秀的电子信件。当时以为她生病了，所以心急的不得了。可是通过其他与之一起去留学的同学那里了解到，薛玉秀并没有生病。每天都在正常上课，只是整个人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十分忧郁，按照当时那位同学的描述是‘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为什么？” “之后虽然我也多次追问，可剩余的时间里，却总共只收到她两封电子邮件。内容也变得极为简单，只是普通的问候话语，从来没有回答我的追问。” “回国之后呢？” “她回国时，暑假已经过去多半。因为我当时的心情不好，又想第一时间看到她，好当面问问究竟是为什么，所以那个暑假我选择了留校勤工俭学。 他们回来时，我亲自跑到机场去接她。一眼看见薛玉秀，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陷入对当年回忆中的韩文松，语气变得极为沮丧：“她变了，变化太大了。与刚才看到的杜小薇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不仅人变得漂亮变得成熟不再像个学生，而且身上穿的衣服再也不是那个简朴的来自偏远农村的女孩子。 尽管从她的眼神中还能看出一丝对我们美好过去的留恋，但更多的则是一种陌生感，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警惕神情。” “她有没有给你解释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韩文松长舒一口气说：“我们那美好的初恋就那样无疾而终了。” “后来呢，我是说薛玉秀回来之后还有什么其他变化，或者说是异常之处吗？” “开学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没有回家。等大三开学后，听她同寝室的室友说，薛玉秀在校外租赁了房子，独自搬了出去。从此，薛玉秀变得不再合群，也不再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文体活动。 如果贾警官仔细看薛玉秀的档案会发现，整个大三第一学期与之前比起来，上面已经很少有她参加活动的记录了。” 贾伟点点头说：“她买衣服，赁房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人知道。” 肯定不是家里给的，这一点曾经接触过薛玉秀母亲，并从女朋友薛小梅的七爷爷等长辈哪里了解过薛玉秀家庭状况的贾伟十分肯定。 那就是说，事情一定发生在薛玉秀出国留学的半年内，准确说是三个月之后的某一天。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你没向同去留学的同学打听，留学期间，在薛玉秀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打听了，我几乎问遍了所有人，可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都说，薛玉秀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那样。” “韩老师还能联系上薛玉秀当年的室友吗？” “我还能联系到一个人。”说着韩文松从手机中翻出一个号码写下来递给了贾伟：“贾警官，这位女同学名叫乔晓，现就在本市一家合资企业上班。” “谢谢。”贾伟记下那个电话号码再次问韩文松：“韩老师，还有其他关于薛玉秀的信息吗？” “其他？”韩文松想了想说：“听同去留学的学生说，薛玉秀后来变得似乎很讨厌水。甚至再也不与其他同学一起洗漱，更不要说一起洗澡了。” 这让贾伟感到非常奇怪，毕竟薛玉秀是出生于极度缺水的黄土高原上，怎么可能会讨厌水呢？ “为什么？” “同样没人说得清楚。” 既然韩文松也说不清楚，贾伟只好转而问娄纪群道：“娄教授，打听到薛玉秀哪科成绩最好了吗？” “当年给薛玉秀授课的老师都说，她每科成绩都不错，实在不好说哪一科最好。”娄纪群转头看着身旁的韩文松问道：“文松应该有所了解吧？” “的确如娄教授所说，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 “什么？” “薛玉秀除了工业电子课程设计中的必修课之外，对哲学十分感兴趣，而且选修过与哲学密切相关的逻辑学。” “有没有取得相关证书？” “应该没有。当时我曾经问过她，她的回答是自己喜欢，并不是为了获得什么证书。” “韩老师可知道薛玉秀当年租赁房子的具体位置吗？” “知道。”说到这里韩文松的表情略显尴尬：“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心里都没有忘记她。所以，当时我很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在听说她租房搬出了学校，就四处打听，结果还真让我打听到了。” 拿到薛玉秀当年租赁房子的地址，贾伟又问了娄纪群和韩文松几句，见两人再没有其他信息可提供，便起身告辞道：“多谢两位老师的配合，若是以后还能想起什么来，请记得给我打电话。” 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贾伟便离开学校，想先到薛玉秀当年曾经租住过一个学期的地方看看。希望能从房东哪里了解更多有关留学回来后，表现异常的薛玉秀更多的信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八 HIV感染者 从学校到当年薛玉秀租住的地方并不远，一路上贾伟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辖区派出所的出警记录中没有看到相关信息？ 直到见到那对年过花甲，十分健谈的房东夫妻后，贾伟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起那个来此租住过一个学期的女学生，我们都记得十分清楚。”房东阿姨首先说道：“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是比较特别。” “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穿着打扮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是从她日常饮食上观察，却又十分简单。虽然不时从网上邮购衣物等，却很少见她出门逛街。” “不是很少，放学回来后，我就没见她出过门。” “那她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在夫妻两个的带领下，来到已经租给一对年轻夫妇的房门前，很顺利敲开门后，贾伟大致看了一眼，见是一套一室一厅带独立厨房和卫生间，面积仅有四十多平米的小居室。 “叔叔，阿姨，薛玉秀走失后，应该没人来整理她的物品吧？” “没有。”不等贾伟继续问，房东阿姨就解释说：“说来也巧，那年老头子的身体突然不大好，所以刚进腊月就被女儿把我们接走了。由于女学生是提前交了一年的房租，临走前我们只是嘱咐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要多注意安全，别的什么都没说。 本来是打算过完年就回来的，没成想一住就是一整年，直到第二年冬天回来后，才发现早已人去房空。” 至此贾伟也就明白，派出所接到学校报案后不可能查不到薛玉秀的租住地，只是因为房东没在家，没能成功进入房间，所以也就没有在出警记录中记载相关信息。 “薛玉秀的物品是如何处理的？” “本来是一直留着的，可是等了很久也没人来领，女学生留下的电话号码也打不通了，见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在女儿的督促下我们就拿到外面扔了。” “全部都扔了吗？” “是啊。”房东阿姨回答说：“只有女学生的一套被褥，洗漱用品等，平时见她穿在身上的衣物大都被带走了，留下来的只有几件旧衣服。” “叔叔，阿姨，有没有在那些物品中发现异常的东西？” 听到贾伟的问话，夫妻两个先是对视一眼，才有那位房东阿姨以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说：“后来我女儿回来看我们时，曾经翻看过那些物品。记得她当时拿起其中一个小药瓶看了会对我们说‘怎么用这种药物’。 因为药瓶上都是些英语，我们并不认识，就问女儿那是治什么病的药，可是女儿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你们就不要问了，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扔了吧’。” 贾伟一听，心头顿时一动。急忙问道：“阿姨方便现在与您女儿联系一下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贾警官稍等。” 很快，房东阿姨就拨通了她女儿的电话，并把贾伟的身份和来意都告诉了女儿，最后把手机递到了贾伟手中。 贾伟接过来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没事。贾警官是想知道那个小药瓶中是治疗什么疾病的药物吧？” “是的。” “实不相瞒，当时看到瓶子上的英文介绍顿时吓了一跳，所以才督促爸妈赶紧把那个女学生的物品都扔了。” 听到电话中对方突然压低了声音，贾伟下意识挪动几步，以同样低低的声音问道：“具体是治疗什么疾病的？” “hiv。”这三个字母一入耳，贾伟心头就是一颤。“我记得很清楚，特别是hiv那三个大写的英文字母，在我脑海里晃荡了好久。所以，督促爸妈把东西扔掉之后，马上以给他们查体为借口，领爸妈去医院抽血化验，并暗中告诉医院做了hiv病毒检查。 不止一次，这两年我几乎每年都要给父母做相关检查，没有发现异常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对于贾伟拿着电话远离了自己，而且声音也压得很低的举动，夫妻两个虽然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 最后，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房东阿姨，贾伟向夫妻二人致谢后，便匆匆告辞离开了。回到宾馆，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凌战。 “凌队，发现一意外情况。” 当贾伟把从房东夫妻女儿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凌战时，电话那头的凌战也是始料不及。沉思一会才说：“你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调查，这边我安排人调查杜小薇有没有做过hiv病毒检查的相关记录。” “凌队，如果薛玉秀当年是因为感染了hiv病毒才走失的，而杜小薇就是薛玉秀的话，极有可能不会到就近的医院做相关查体。更不会从就近的药店购买相关药物。” “有道理。这样吧，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们想办法看看能否尽快得到杜小薇的血液样本。” 假如薛玉秀真是hiv病毒携带者，感染的时间肯定就在前去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的那段时间。准确说，应该是留学三个月之后。 而根据韩文松的讲述，与之同去留学的学生说，薛玉秀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那就是说致使薛玉秀感染hiv病毒的事件发生的非常突然，才没有被任何与之同行的人察觉。 究竟薛玉秀是如何被感染上人人谈之色变的艾滋病毒的呢？ 要说是因为薛玉秀在那段时间内与陌生人发生了男女关系，所以才被感染，这完全不符合韩文松与娄纪群副教授眼中，曾经的好学生薛玉秀能够做出的事情。 感染了hiv病毒后，情绪出现反常是可以理解。可是，突然改善了的经济状况又是怎么回事？ 是谁给薛玉秀买的衣服，又是谁给薛玉秀提供了租房租金？ 贾伟能够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是建立在杜小薇就是薛玉秀的前提下，某境外组织利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控制了她，使之为其所用。 在宾馆想了一会，贾伟出门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随即联系上薛玉秀曾经的室友乔晓。两人约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后，经过一番交谈发现，对于薛玉秀，乔晓所知还没有韩文松多。 “虽然我们是同一寝室，可并不是一个班级。说出来不怕贾警官笑话。” “怎么可能呢。” “当时多少还是有些羡慕，或者说嫉妒来自穷乡僻壤的薛玉秀。因为不论学习，还是各方面的表现，她都比我们这些来自城里，心中有着根深蒂固优越感的学生优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八十九 双喜临门 “吴明，你今天有事吗？” 早晨七点半刚过，还没出门就接到了钟彩妮的电话，吴明毫不迟疑地答道：“有。” “大概什么时候能忙完？” “估计要到晚上八九点钟吧。” 吴明早已想好，暂时不能再和钟彩妮继续发展下去了。一是她父母对自己的态度，二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性质。前者不用多说，也不算最关键的，后者才是吴明心中最顾忌的原因。 原本作为国宝级归国双料博士的钟彩妮就是某些境外组织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再因为自己给她加上一份危险，很难说不会伤害到她。更何况，保护钟彩妮的个人安危正是吴明的职责之一。如果到时候不仅没有保护好她，反而因为自己使钟彩妮遭遇了危险，将如何向蒋老头交代 同样也无法向本就反对自己与钟彩妮交往的钟瑞夫妻交代。 最对不起的，当然还是吴明自己的良心。势必会让他因此而愧疚终生。 “哦。要不这样吧，九点钟我到你楼下等你。” ……吴明听到这里悔恨地差点想打自己一巴掌，为何不再说的晚一点，比如说十一点，十二点呢？算定了钟彩妮的父母因为她个人安危而不会放她晚上出来，所以吴明才说了个八九点。结果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一点都没在意吴明语气中流露出的不耐烦，早就感觉到吴明在故意躲避自己的钟彩妮，提前就想好了说辞。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问吴明今天几点有空，是因为料到那样一来吴明会马上反问“你有什么事”。所以，已经大致掌握了吴明说话规律的钟彩妮，等于是事先按照吴明的习惯挖好坑，以便让吴明自己说几点有时间。 即便如吴明自己后悔的那样，说十一点或者十二点才有时间，钟彩妮照样会说到时于楼下等他的话。 “不能。因为这样的日子每年只有一个。” 一听就明白了，反应过来的吴明马上疑惑地问：“你的生日不是十一月六号吗？” “那是阳历，我一直都过农历生日。” 上当了，虽然已经明白过来，可什么都来不及了。钟彩妮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怎么改口？ “哦，这样啊。”吴明能猜到，此时钟彩妮那好看的唇角肯定得意地微微翘了起来。“要不我把白天的事情重新安排一下，下午给你过生日吧？” “下午恐怕不行吧，单位还要上班。” 吴明心道，若是让我去你家，是说什么都不行的。不过，不等他再次开口，电话那头的钟彩妮已经语带笑意地说：“晚上吧，就我们两个随便找个地方好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暧昧，不过对于钟彩妮这样的安排吴明还是能够接受的。于是点点头说：“好吧，我来安排。下班时我去单位门口接你。” “嗯，我等你。” 是满足，是幸福？吴明从钟彩妮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只是，他并不能十分肯定。同时，吴明内心也没来由升起一种成就感。的确是成就感，一种吴明自己都描述不清楚的成就感。 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疑问吓了一跳，吴明用力摇摇脑袋，似乎想把脑子里这个问题甩出去一样。随即站起来，刚打算到每天必去的，钟彩妮上班的途中暗中护送其到单位上班，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妹妹吴昕打来的，吴明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哥哥。” 仅仅一声，笑意就爬满了吴明的脸：“是不是有好消息？” “哥哥真聪明。” “快点告诉我。” “今天上午一上班大夫就要对我的病情进行会诊，并最终确定允不允许我出院。”电话里的吴昕兴奋地说：“哥哥，这算不算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而且是天底下最大的好消息。”听到电话中传来吴昕银铃般开心的笑声，吴明接着嘱咐道：“一旦大夫的会诊有了结果，记得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 “嗯，我会的。哥哥，你去忙吧，表姐送饭来了。” “好，多吃点。” 挂断电话来到楼下，还没等走出小区大门，就听到东侧的院墙跟下一颗大杨树上传来一阵喜鹊的叫声。停下脚步，半转身仰起头看了一会站在树叶稀疏的树枝上，头朝南尾巴向北，两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花喜鹊，吴明嘴里轻声嘟囔一句：“双喜临门？” “伤好点了吗？” 循声扭脸看见凑过来正一脸笑意和自己打招呼，年龄与自己差不多的小区保安，早已恢复正常的吴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谢谢，好多了。” “要出门？” “是啊，出去走走。” 点点头，刚抬脚没走出两步远，就听身后的保安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一句：“整个小区可就只剩下这一对喜鹊了。” 什么意思，难道我是喜欢偷吃喜鹊的主？ 只是在心里十分鄙夷地反问一句，吴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并没有向钟彩妮撒谎，吴明的确有事，而且每天都有事。只不过他要做的事情不能公之于众而已。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得不时不时主动或者被动地打上一架。由于从不吃亏的吴明总能找到正当防卫的证人证言，久而久之，在将军城便混出了“邪神”那样一个绰号。以至于，满将军城内的警察，包括保安，特别是那些整日游荡在街头的大大小小的混混，更是少有不认识他的。 今天照例在暗中护送钟彩妮上班后，想起上次在火车站候车室惹下的祸事，吴明信步走进了车站派出所。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从林佳那里了解到，她并没有为那名被打的小偷垫付医疗费。 “哟，邪神老大，欢迎，欢迎。” “呵呵，我就知道吴明同志是位信人。” 那两位当时出现在候车室的民警看到吴明，虽然语气中多少有些戏谑的味道，不过脸上的笑意还是蛮真诚的。 “什么情况？” “没事了。”其中一位民警说：“呵呵，邪神老大下手一向有分寸，那小子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不用替他出医疗费。” 闻言就要转身离开时，却见另外一名民警凑上来悄悄问道：“国安局的林局是你什么人？” 吴明斜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女朋友。” 直到走出派出所大门，来到外面的街道上，吴明回头还看见对方站在那里，如同看天外来客般盯着自己发愣。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章 是女的 尽管上次说好是半个月后拿新房的钥匙，可是一接到妹妹吴昕的电话，吴明就有点心急起来。离开车站派出所后，去人民医院换完药，接下来直接来到了盛世嘉园。 “吴先生，您好。” 刚进门，就被那位漂亮年轻的售楼小姐认了出来。 “我来看看能不能提前拿到钥匙。” “吴先生着急入住吗？” “是的。” “虽然现在还不能给吴先生钥匙，不过房间布局图可以提前交给您。有了布局图，装修公司就可以提前出效果图，吴先生也就能够提前预订装修材料等等。” “也好。上次说的时间还算数吗？” “当然。到今天刚刚过去一周，等第八天上午，吴先生直接过来取钥匙和房产证即可。” 拿着单元房的布局图在街上找了三家正规的装修公司，吴明根据妹妹吴昕的喜好提出建议后，因三家公司出图的时间都是两天，所以便不再挂在心上，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着，静等妹妹吴昕那边的会诊结果。 直到吴明等的有些着急，甚至有些紧张起来，眼看已经是正午的十二点钟，终于接到了吴昕的电话。 “哥哥。” 听到妹妹吴昕甜甜的，带着明显哽咽的叫声，吴明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就舒展开了。“怎么样？可以出院了吗？” “嗯。”电话中顿时传来吴昕喜极而泣的低低哭声。“大夫说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三天后？！好，我去接你。” “好的，哥哥，我……等、等你。” 电话中的吴昕已是泣不成声，旁边还有表妹崔红的温言劝慰声。 从来不会哄人，特别是不会哄女孩子的吴明，拿着电话任凭吴昕痛痛快快哭了一会，才轻声安慰一句道：“快洗洗脸，让崔红表姐给你做点喜欢吃的东西。” “嗯。哥哥，刚刚邱阿姨来过，给我带来好多好吃的，还买了一身衣服给我。” 不是吧，不会真把我当他们家女婿了吧？ 妹妹吴昕口中的邱阿姨就是林佳的母亲，她应该是从蒋老头那里知道了吴昕即将出院的消息。毕竟郑磊他们是时刻关注着医院里吴昕的一举一动，所以什么都不可能瞒得过蒋老头。 “哦，我知道了。等接你出院时，我们再一起去谢谢人家。” 边说话边走，不知不觉，当吴明结束与妹妹吴昕的通话后，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佳雨酒店门前。没有犹豫，抬脚就走了进去。反正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跑了一个上午的吴明也感觉有些饿了。再加上妹妹吴昕三天后就要出院的好消息，吴明决定以犒劳自己的方式提前庆贺一下。 “吴明大哥，请进。”虽然按年龄甄佳丽应该不比吴明小，可是她一直跟着田小雨如此称呼吴明。“今天想吃点什么？” 吴明也不怕露怯，看着笑盈盈拿着菜单亲自为他服务的甄佳丽说：“我想吃点好吃的。” “呵呵，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还真不知道吴明大哥喜欢什么口味。” “无所谓，我什么都吃。”吴明咧嘴一笑说：“就把你们这里比较拿手的菜来上一两样就行。” “那好吧，吴明大哥请稍等。” 本来答应钟彩妮晚上陪她过生日，并许诺由自己来安排，所以吴明想了想，决定晚上也安排在这里得了。于是抬手又把甄佳丽叫过来问道：“晚上我想带朋友来此过生日，你们能代订生日蛋糕吗？” “当然能。”甄佳丽眼神一亮看着吴明问道：“是女朋友吗？” “是女的。” 甄佳丽闻言轻轻一笑道：“不知道吴明大哥的朋友是喜欢过西式生日还是中式生日？” “区别很大吗？” “当然了。”甄佳丽数着手指头说：“比如音乐，比如蛋糕的样式，比如菜品，比如房间的布置等等都不一样。” “我不喜欢西式。” “可关键不是吴明大哥过生日啊。” “那也要我说了算。”吴明语气果断地说：“就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来吧。” “好的。总共几个人，几点来？” “就两个人。七点之前。” “好，我知道了。到时保证让吴明大哥满意。” 在佳雨酒店吃过午饭，虽然没人监督，但是吴明还是很自觉地没有喝白酒，只是象征性喝了两瓶啤酒。之后回家歪躺在沙发上打算休息一会，不过脑子里却一直在琢磨林佳母亲邱阿姨到医院看望妹妹吴昕的用意。同时也十分好奇地在想，林佳会不会知道呢？ 正想着，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心不在焉地伸手抓起来一看，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不耐烦地嘟哝道：“就不能让人清静清静。” “你小子，我就那么招人烦吗？” “你说呢？” “少废话，仔细给老子听着。”显然电话中的蒋功青有些冒火，继而语气严肃地说：“准备一下，三天后去越南想办法把那位珠宝商人弄回来。新的身份资料回头让林佳交给你。” “不行。只能是四天后。” “你小子真打算把吴昕接回去？” “当然，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屁话。你能保证在暗流涌动的将军城，百分百保证吴昕的安全？” “可是……。” “没有可是。偶尔接回去住两天可以，长时间留在那里，你还能保证全心全意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没有再给吴明开口的机会，蒋功青以命令的口吻说：“这边的学校，包括住处都已经安排人给联系好了。三天后你可以选择从这边出发。” 当蒋功青挂断电话后，吴明看着手中的手机愣了好久，最终长叹一声，半倚半躺在沙发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得不承认蒋功青说的对。虽然很想把妹妹接到身边亲自照顾她，可是那样一来，自己就不可能不分散精力。到头来恐怕极有可能是妹妹没有照顾好，工作也没有做好，造成两相耽误的结果。 别看吴明平时做事喜欢冲动，也十分邪性，但他却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想要既不能耽误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又绝不能让妹妹吴昕再因为自己的连累而受到任何伤害，吴明只能选择听从蒋功青的安排——把妹妹吴昕留在京城生活、读书。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一 以小人之心 对有英豪的审讯极不顺利，直到林佳试探着问道：“你爱胡玉洁吗？” “这还用说？” “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我没有伤害她。” “明知道她在爱情上曾经遭受过一次挫折，而你却要再次抛弃她，有没有想过她收到你那条短信后会是什么感受？” 有英豪看了林佳一会，终于低下头沉默起来。 明知道以有英豪的身份，是不可能轻易对某个女孩子产生感情的。而且，通过对胡玉洁住处的搜查发现，两人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恋人关系而已，可林佳还是装作不知情，想看看有英豪接下来又会如何表演。并希望从中找到有英豪的破绽，从而攻破其心理防线。 “你知道吗？”林佳看着从沉默中抬起头来的有英豪说：“收到你的短信后，胡玉洁割腕自杀了。” “什么？！”猛地一下，想要站起来的有英豪似乎忘记了自己一双手腕还被锁在身前的桌板上，当他重新把欠起来的屁股坐回去时，才再次问道：“她人怎么样了？” “你说呢？” 林佳并没有告诉他胡玉洁已经被抢救回来的事实，反而反问了有英豪一句，给他再次留下一个悬念。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给她发那条短信的意思，并不是不再回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对她某些行为感觉有些不满，想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看看她会不会珍惜我的存在。” “既然你们已经发展到同居的地步，你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或者说她怎么会不珍惜你？” “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有英豪看着不动声色的林佳问道：“两个原本陌生的男女走到一起，肯定有很多各自养成的习惯需要磨合，怎么可能会百分百对彼此满意呢？” 有英豪这家伙是够狡猾的，竟然想把话题带到男女交往上面去。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羞辱了林佳一句。 “可是，经过法医的鉴定，你们并没有同居。” “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听到有英豪耳朵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胡玉洁还是处子之身。可是对方明明告诉自己，她之前交过一个男朋友，还说过把什么都交给了对方之类的话。难道自己被胡玉洁欺骗了不成？ “你不至于连那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吧？” 又一次沉默了半分钟后，有英豪说：“实话实说，自从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的确每次前来都是住在胡玉洁的住处。不过，我们并没有发展到发生男女关系的地步。” “为什么一开始要对我们撒谎？” “同处一室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同居？” “你不会以为仅凭这样卑劣的狡辩就能蒙混过关吧？” “我本来什么都没做，自然也不存在过什么关不关的。” “我们国安局没有十足的把握会随便抓人吗？” 林佳终于向有英豪亮明了身份，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把话题带到胡玉洁身上说：“还大言不惭地说爱上了胡玉洁，听到对方割腕自杀的消息后，除了刚开始的故作惊讶，竟然没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丝毫悲伤，哪怕是一丝同情的眼神都没有。 而且，我们在胡玉洁的住处没有发现丝毫有关你们相亲相爱的证据。” 割腕自杀，国安局，搜查胡玉洁住处，有英豪脑海中急速盘旋着这三个关键词，极力想着应对方法。 不会给他时间的，宋瑾马上把杨玉廷供词中，有关他想从杨文静那里探听杨玉廷信息的一段录音放了出来。 …… “也许你们也注意到了，其中有一段是某天夜里杨文静与一位年轻人站在化验楼前闲聊的视频。” “为什么要销毁那样一段看起来与你并没有直接关系的视频？” “因为我从杨文静那里得知，那个年轻人总是有意无意想要从她那里打听有关我的信息。” …… “是的。因为对我感兴趣的只有两种人，一是你们，再就是其他几个境外组织的人。所以我想提前找到他，看看他究竟掌握了我多少信息。” 可以说宋瑾剪辑的这段录音恰到好处，既没有明确点出杨玉廷的真实身份，朦朦胧胧间又能听出那么点意思来，于是立竿见影地让有英豪脱口而出，自从被带到这里后的第一句没经过深思熟虑，带有明显漏洞的话。 “纯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听完杨玉廷的录音，有英豪气愤地说道：“他以为自己是间谍就能随便怀疑别人也是？” “你怎么知道杨玉廷是间谍？” “我……不是……刚才在录音中杨玉廷自己说的吗？” “杨玉廷说什么了？” “他……我……。”终于有英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他最后那句话不就是在说自己是间谍吗？” “被我们与境外组织关注的人就一定是间谍？”林佳不给有英豪丝毫思考的时间，进一步说道：“你知道吗？当时杨玉廷被从科技大学带走后，也是在这个房间，正是坐在你坐的位子上接受审讯，才说出了录音中的那段话。” “我们从来没对外公布杨玉廷是因为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才被带走的。”紧接着林佳的话音，宋瑾以不同于平时的慢条斯理，而是语速极快地强调：“而是以涉嫌谋害杨文静，涉嫌雇凶刺杀亲哥哥杨玉堂的两起刑事案件被带到这里，也就是市局重案组，以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你有权利选择继续顽抗到底。”林佳的语气也顿时转为严厉：“可是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不过是某境外组织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可谓有你不多没你不少。所以，你认为值得继续和政府对抗下去吗？ 别忘了，乌鳢市的家中还有从你十三岁那年父亲过世后，坚持不再嫁人，一心一意照顾你，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年过半百，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你身上的老母亲。”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二 并非交易 当听林佳提起家中母亲时，有英豪马上用力低下头，极力躲闪着林佳和宋瑾的目光，明显是不想让两人看到他的眼睛。 只是他那会动的耳朵却彻底暴露了此时其内心的真实感受。 上次由网名“幸运的流星”赵晓佳，与曹蕊两位女生那里得到了关于有英豪耳轮姿态截然不同的描述后，经过一番分析确定，有英豪的耳朵应该异于常人——可以通过意念进行操控。于是，接下来在明确了有英豪的身份后，宋瑾又做了比较详细的调查和分析。目的是要弄清楚，赵晓佳看到的有英豪的耳轮向后倒伏的现象是基于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是因为剧烈的心理变化——比如撒谎、比如紧张、比如兴奋等等造成的无意识动作，还是有意为之？ 最终的调查结果发现，那次有英豪对赵晓佳说的话，并算不上是撒谎。虽然当时他自称姓邓，却并非凭空捏造的姓氏，因为有英豪的母亲姓邓。这对于十三岁丧父的有英豪来说，偶尔冒用相依为命的母亲姓氏的行为应该是很正常的。而且，有英豪也的确是在乌鳢市一家科技公司就职。 至于有意为之，也就是像贾伟随口说的那句“肯定是用来伪装自己的道具”，不仅宋瑾不赞同，大家基本都不赞同。道理也很简单，那样做的结果不仅不能伪装自己，反而会更容易引起他人的关注。 所以，宋瑾把有英豪面对赵晓佳时出现的耳轮向后倒伏的现象归结为是其内心发生了激烈的心理变化所致。只是，一时间宋瑾只能排除撒谎的可能，并不能确定究竟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导致有英豪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今天再次看到深深低下头去的有英豪的耳轮倒向耳后，甚至几近于贴到头皮上去时，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当然，发生在有英豪耳朵上的变化，林佳也注意到了。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宋瑾，见对方点点头后，率先打破审讯室内的沉默气氛问有英豪道：“你经常浏览科技大学局域网的bbs吗？” 似乎没想到宋瑾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抬起头，眼神游离地对宋瑾摇摇头说：“从没去过。” “你认识赵晓佳吗？” “不认识。” “你确定？” “真的不认识。” “那你在科技大学英语角与之对话时为什么会紧张？” “紧张？我根本不知道赵晓佳是谁，又何来的紧张？” “你知道你的耳朵会动吗？” “知道。”说着有英豪被锁在身前桌板上的右手下意识动了一下。 “一般都是在什么情况下会动？” “我想让它什么时候动就什么时候动。” “那么刚才是你故意让耳朵动的吗？” 有英豪看着宋瑾，只做出一个“是”字的口型，却没发出声音来。 “就像这次一样，上次你在科技大学英语角与赵晓佳交流时，耳轮也在无意识中倒向了耳后。” “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心中紧张或者慌乱了。” “什么人被无缘无故带到这里会不紧张？” 无疑，有英豪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此刻其内心情绪的变化。 “那么上次在科技大学面对赵晓佳时你为什么紧张？” 目光从宋瑾脸上移到林佳脸上，最后低下头去，沉默了十几秒钟，有英豪叹口气把身体往靠背上一倚说：“那次在英语角交流时，一开始我是真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就是赵晓佳。直到她自报姓名，我突然感觉名字有些耳熟。随即又问了一句她家在哪里，结果听到也是来自乌鳢市时，心情的确开始变得兴奋又紧张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她父亲赵炳明。” 关于这一点，在怀疑杨玉廷为何会选择把来自杨文静与有英豪对话录音放到“幸运的流星”，即赵晓佳那篇《英语角见闻》回帖之中的动机时，宋瑾已经看过赵晓佳的详细资料，自然知道其来自乌鳢市，父亲是赵炳明的相关信息。 “这不会是你见到赵晓佳心生紧张情绪的根本原因吧？” “为什么不？正是赵炳明把我带上了这条不归路。” 知道有英豪终于决定开口，林佳和宋瑾心中顿时都送了一口气。可是，让两个人没有想到，有英豪说到这里却突然改变话题，并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条件。 “只要你们答应，帮我调查清楚我父亲当年的真正死因，我愿意配合你们。” 闻言林佳十分严厉地说道：“这里并不是你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 “我没有想过要和你们讨价还价。直觉告诉我，我父亲的死因有可能也涉及到某境外组织。也就是说，你们在调查我父亲死因的同时，对你们的工作也是有利的。” 审讯之前，林佳曾经详细调阅过有英豪的资料，其中非常明确地记载着，其父有远志是死于肺癌不治而亡。所以，一时之间林佳很难相信有英豪的话，但又无法确定眼前的有英豪是在故弄玄虚。因为他既然已经选择招供，就根本没那必要了。 想了想，林佳还是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父亲死因有问题的？又有什么证据？”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刚刚十三岁，还在读初二。当时人太小，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可是到我考上高中那年，意外发现父亲在某门户网站上建立的博客中的文字后，却不再那样想了。” “你父亲在博文中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很多，但是都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有英豪声音低沉地说：“特别是其中有一篇名叫《悔不当初》的日志，只要你们看上一遍，一定会认可我的想法的。” 不论表情还是语气，有英豪此时此刻的表现都让林佳感觉他应该不是在演戏。不过并没有继续追问那篇《悔不当初》日志的内容，却转而问道：“你有没有就你心中产生的怀疑询问过你母亲？” “没有。母亲把我拉扯大已经不容易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告诉她，只能是让她难过。我不想那样做。” “难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父亲的死因？”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考不上大学呢？” 原本宋瑾和林佳心中就对能够靠自学把英语学到如此高水平的有英豪没有考上大学而有所不解，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都做过哪方面的调查？” “主要是围绕我父亲博文中透露出的模糊信息。可惜的是，我去医院讨要父亲当年的病历时，却被医院告知找不到了。就此我翻阅过相关法律，根据《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实施细则》第五十三条之规定，我父亲的病例属于长期保存一类，也就是说不能低于三十年。” 从有英豪的话中听得出来，他一直没有报警。想想也能理解，如果真如有英豪所说，其父有远志牵涉到了某境外组织，有英豪怎么可能敢报警呢？今天能够吐露出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蒙混过关了。 最终林佳想了想说：“如果你父亲的死因真的存在问题，身为人民警察，查清事实真相，还被害人一个公道对我们来说责无旁贷。但是，并非以此与你做什么交易。你明白吗？” “明白。” “那好。你可以把你父亲的博客地址留下来，以及你心中关于你父亲死亡的所有怀疑，包括你搜集到的证据或者线索全部告诉我们。”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三 悔不当初 距离将军城三百多公里，坐动车需要两个小时，位于群山环抱中的乌鳢市，是国家为数不多的几个隐形战机性能试验基地之一。当然也是继将军城之后，另外一个备受境外组织关注的城市。是国安局重点防范和保护的目标之一。 由有英豪受其组织安排有意打听杨玉廷情况的举动分析，基本可以排除他是亲手制造了杨玉堂和杨文静两起刑事案件的未知人物a所在组织成员的可能。 而从穆启雄的供词中，暂时也没有发现有关有英豪属于其背后组织的任何证据。所以，对于盘踞在将军城内，三个境外组织的另外一个尚一无所知的林佳当然非常重视有英豪的身份。特别是在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得知了一名代号“山姆大叔的眼泪”，隐藏很深，所处位置又极为危险的高级间谍，正源源不断向其所在西方某间谍组织发送情报的消息，却始终摸不到其丝毫踪迹的情况下，林佳难免会对有英豪寄予厚望。 另外，如果真如有英豪所说，其父有远志的死因牵涉到了某境外组织，一旦在调查时有所突破，其意义之重大也是不言而喻的。虽然乌鳢市那边的工作不归林佳负责，却不能排除两地的境外组织之间没有关联。所以，在接下来的审讯中，林佳首先耐心地听取了有英豪有关其父有远志死因的怀疑，以及其十来年内发现的某些线索。 直到下午六点，林佳没有打算进行夜审，而是对有英豪说：“这样吧，今天的审讯就先到这里。我们会仔细阅读你提供的博客地址中，你父亲生前留下的博文。而你也好好想想，明天该如何配合我们的工作。” 挥手让人把有英豪带下去后，林佳转头问宋瑾：“你怎么看？” “我倒是觉得有英豪的怀疑不是凭空想象。” “应该不是。” 此时林佳心里十分为难。国安局就那么几个人，赵增元和宋瑾暂时不能调回去，毕竟杨文静和杨玉堂的案子都与国安局有关，还有不能惊动的李迪樱。而张春鹤和崔露怡又在努力抓捕那个潜入杜小薇宿舍，并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向武建发送信号的人。其他虽然还有四人，却无一不是有不能须臾抽身的工作。比如对已经发现的几个目标人物二十四小时的监视，比如搜集已经归案多日，却迟迟没有审讯的邢忠典的间谍身份证据等。 尽管总局首长说过要给自己增加力量，调原重案组队长傅原过来任副局长的命令也早已下达，可是傅原一时半会根本出不了院，上不了班。另外增加的人手又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她不得不继续借重市局的力量。 林佳也十分清楚，市局重案组总共就六个人，现在不是一个萝卜一坑，已经是一个萝卜好几个坑了。虽然凌战现在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刑警队也归凌战管，不过像这样需要高度保密的案子交给人多嘴杂的刑警队，林佳还是难以放心。 不得不与宋瑾回到稍显安静的重案组办公室，首先微笑着说：“节前就说过抽个时间请大家坐坐，今天凌队这边不用加班吧？” “怎么，林局真要破费吗？” “当然是真的，说话要算话。” “你们怎么说？”凌战看着其余几个人问道。 “除了贾伟外，我们都没意见。” 听到荣亮的话，林佳才注意到办公室内少了一个人。而且是少了最活跃的贾伟，怪不得刚才走进来时感觉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林局，贾伟出差去调查几年前走失的女大学生薛玉秀，或者说杜小薇了。” 听到宋瑾的解释，林佳笑着说：“真不好意思，还是为我们的事情在忙。等贾伟回来，我再接着请。” “林局又客气了。” “是啊。”萧华笑眯眯地看着林佳说：“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林局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被萧华一句话道破心事，林佳多少有些难为情地说：“实不相瞒，有英豪那里发生了点状况。” “呵呵，林局就不要说两家人的话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没用林佳开口，宋瑾接过话题来慢条斯理地说道：“有英豪提供了一个情况。说他十三年前死于肺癌的父亲的死因有问题，甚至极有可能牵涉到了潜伏在乌鳢市的某境外组织。根据他的描述，我们也的确感觉其中有问题。 喏，这里是有英豪发现其父有远志死因有问题的博客地址。是有远志生前建立的，其中有一篇名叫《悔不当初》的日志，有英豪说他就是从中发现了问题。” 宋瑾在把博客地址告诉其他人时，也随手打开了桌上的电脑，很快进入有远志生前建立的博客，并找到那篇《悔不当初》的日志。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蝇营狗苟无非名利二字。 古语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若非当初一念之差，错把坏人当好人，错把冤家当恩人，何至于此？ 何至于不能与爱妻白头偕老！ 何至于不能抚养爱子长大成人！ 何至于不能像他人一样儿孙绕膝而享受天伦之乐？！” 日志很短，乍一看只是有远志发的一通感慨，而且透露出其将不久于人世的信息。作为一名肺癌患者，在当时医疗技术还对癌症，特别是对晚期癌症束手无策的前提下，倒也可以理解。只不过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名利”二字，尤其是作为日志标题的“悔不当初”四字却提醒大家，有远志的感慨并非因病而发，而是来自其内心对于“错把坏人当好人”、“错把冤家当恩人”、以及“人为财死”的深深悔恨之意。 这也就难怪有英豪会由此产生对其父死因并非单纯来自肺癌的怀疑，不仅有英豪，重案组的众人看到这篇日志后，也同样有所怀疑。 “有英豪还给出了他的猜测，以及这十来年中，他费尽周折，甚至耽误了考大学所得到的有限线索。”宋瑾等大家基本都看完日志后说：“首先他旁敲侧击地从他母亲那里得知了，父亲有远志在日志中所说的‘坏人’、‘冤家’是谁。” 缓缓看了众人一眼，宋瑾说：“当时我们也没想到，有远志说的人就是科技大学女大学生赵晓佳的父亲赵炳明。而且，有英豪说他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被赵炳明骗进来的。 还解释说，一般情况下他是能够控制住会动的耳轮的。只有在心理情绪急剧变化，比如非常紧张，或者非常激动时才会发生意外。那天晚上在科技大学英语角与赵晓佳交谈时，早就听说赵炳明有这样一个女儿的有英豪，当意外得悉赵晓佳的名字，以及其来自乌鳢市时，一时没有注意，耳朵才会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发生了变化。” 听宋瑾说到这里，林佳站起身来说：“走吧，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讨论，免得再耽误大家更多的时间。” “林局，要不我们还去那家？” 知道宋瑾说的是哪家，林佳点点头问凌战：“如何？” “可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四 生日快乐 当吴明准时把下班的钟彩妮接到佳雨酒店，一走进酒店大堂，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不让他暗自惊讶。 只见迎门处摆放着一块大牌子，牌子上红纸金字写着“钟彩妮小姐生日快乐”的字样。而且，以甄佳丽为首，酒店大门两侧各站立着四名衣装整齐的服务员，同时弯腰行礼，并口称：“祝钟小姐生日快乐！” 吴明惊讶的并不是来自甄佳丽自作主张的安排，而是他中午并没有告诉对方带谁来过生日。可甄佳丽是如何知道自己今天是为钟彩妮庆生的呢？ 更加惊讶，准确说是惊喜莫名的人无疑是钟彩妮。她当然不会想到眼前看到的一切是这位混血美女酒店老板的自作主张，以至于被来自吴明这出乎意料之外的浪漫激动地不知所以了。 “谢谢你。” 面对钟彩妮激动而又动情的道谢，平时看似不解风情的吴明并没有解释。不管甄佳丽是出于何种目的而故意营造出这样一种氛围，一旦说破，必定会影响钟彩妮的心情。既然打算给对方过生日，吴明心想那就让她高高兴兴的吧。于是，向甄佳丽报以赞许的目光。 “钟小姐，吴先生，请跟我来。” 随着甄佳丽的转身，整个酒店中顿时响起《生日歌》那熟悉的温情而又明快的旋律。 跟在甄佳丽身后，来到同样贴着红纸金字“生日快乐”字样，甚至还用彩带装饰了一下，给人一种中西结合不伦不类感觉的房门口，当身后的两名服务员一左一右伸手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更是被彩带和鲜花精心布置好的房间。 尤其是摆放在房间中间的桌子，早已不是原来的圆形，而是用一张长长的桌子替而代之。长方形桌面上铺着金黄色的桌布，两端各有一把朱红色中式椅子，一套中式餐具，正中间则是一只两人相对而坐后，刚刚好挡不住彼此视线的花篮。花篮中以红色玫瑰花为主，又间以百合，郁金香等点缀其中。 “钟小姐喜欢吗？” 这本应该是吴明的问话，所以听到甄佳丽这样问自己，钟彩妮不由微微扬起因为激动和幸福而布满红晕的俏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差不多两米之外，桌子对面的吴明。 “喜欢吗？” “嗯。” 感觉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只轻轻“嗯”了一声，眼泪却一颗接一颗地落了下来。以至于，钟彩妮再也没说一个字，就那样任凭幸福的泪水无声地流着，痴痴地看着对面脸色平静的吴明。 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不是没有过过比眼前更隆重的生日，只是因为给自己过生日的人不同，所以钟彩妮的感受也完全不同。 很识趣地，甄佳丽见状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刚来到大厅，准备吩咐服务员等上一会，给二人留出足够的时间再上菜的甄佳丽，却意外看见林佳一行人走了进来。于是急忙迎上去热情地打招呼道：“欢迎，欢迎各位警官光临。” 见众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观看大厅入口处红纸金字的牌子，甄佳丽微笑着凑上去就要解释，却听齐志斌问道：“是谁在为钟彩妮庆生？” “齐警官，是吴明。” “吴明？” “是的。” 闻言，林佳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翘说：“请给我们安排个房间。” “好的，请各位跟我来。” 对于每次前来都是由甄佳丽亲自为他们服务的行为，大家基本上已经习惯了，于是跟着她来到吴明与钟彩妮所在房间的隔壁坐下来后，林佳示意宋瑾点好饭菜，待甄佳丽离开，马上话入正题又谈起了有英豪对父亲死因提出的疑点。 当然，在座各位都是国安和市局方面的精英，所以讨论归讨论，却不会指名道姓毫无顾忌地提及有英豪及其相关人员的名字。很快，不等饭菜上桌，明白国安局人手不足，以及林佳暂时不想打草惊蛇的想法后，凌战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样吧，林局。”凌战看看萧华说：“暂时就由萧华前去乌鳢市，待贾伟回来后，斗升集团那里看情况再进行相应的调整。” “也好。” 林佳点点头，见服务员已经陆续开始上菜，便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房间原本是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只是郇建国先走了进去，所以林佳才打算到外面走廊中的共用洗手间。 洗完手往回走的时候，正巧看到甄佳丽带领两名服务员正要给钟彩妮送生日蛋糕。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随即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钟小姐，生日快乐！” 林佳自然是认识钟彩妮的，不过钟彩妮却是第一次见林佳。所以对于突然走进来，明显比自己大几岁，给人一种干练感觉，气质独特女孩的祝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 “哦，这位是林佳林局长。” 吴明适时的介绍避免了钟彩妮的尴尬，不过他并没有说明林佳是什么局的局长。 “林局长，你好。” “你好。”林佳握了握钟彩妮伸来的手，略带歉意地说：“希望没打扰到你们，我有句话要和吴明说。” “林局，你们请便。” 说着钟彩妮就要离开房间，不想却被林佳拦住了。 “呵呵，没事，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林佳继而转头微笑着看向吴明说：“是你到我那里取，还是派人给你送到什么地方？” “什么时候？” “随时都可以。” “你那里可不是我这样的正常人可以去的地方。”用习惯性吊儿郎当的语气，吴明说道：“还是……要不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也好。”林佳再次向钟彩妮表示祝贺后，便告辞转身退出了房间。 林佳离开后，钟彩妮并没有多问什么。虽然吴明没有介绍林佳是什么局的局长，可是多少明白了吴明身份的钟彩妮还是能够大致猜测出来。 吴明当然更不会主动解释什么，当即端起酒杯很真诚地向钟彩妮祝贺道：“生日快乐！” “谢谢。我想……听生日歌。” “不是……我……你是故意想看我出洋相吧？” “我从未听你唱过歌。” “因为我五音中只有一个音，所以从来不唱，甚至都没有哼过……。” 砰、砰、砰，吴明刚说到这里，房门却再一次被敲响了。 “请进。” 以为是送菜的服务员，可是房门打开后，钟彩妮发现走进来的是一位年纪三十多不到四十的青年男人。 “吴明老大好。”来人首先十分恭敬地向吴明打过招呼后，才放下手中的礼物对钟彩妮说：“钟小姐，生日快乐！” 刚才来了一位林佳林局长，是因吴明而来。而眼前这个陌生人显然也认识吴明，不会也是奔吴明来的吧？钟彩妮犹豫之间，不由转头去看对面的吴明。 “小祖，还是你自我介绍吧。” “钟小姐，我是荣威保安公司的武术教练祖易。受公司领导委托，特来恭祝钟小姐生日快乐。” “祖……祖教练，很抱歉，你们公司的礼物我可不敢收。如果有什么话要说，可以去找我父亲，或者瑞博集团的律师。” 钟彩妮当然不会轻易原谅袭击她和吴明的郑前军，尤其是其竟然拿着父亲钟瑞给予的丰厚报酬而做出吃里扒外的行径，更不可能得到谅解。 “钟小姐，我此次前来是真心祝小姐生日快乐的，并非要替公司开脱什么，该我们承担的责任一定会承担的。” 对于荣威保安公司来说，赔点钱并不算什么，他们最担心的是因为郑前军的事情影响到公司的声誉。可是，根据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即将开庭的官司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所以才想打打人情牌，希望能从钟彩妮这里博得一线好感，为接下来的法庭调解做一些铺垫。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五 不速之客 “你们很熟悉吗？” 既然祖易是荣威保安公司的武术总教练，那肯定与吴明神秘的工作不会有任何关联，所以，待其离开后钟彩妮才毫无顾忌地问了一句。 “是啊，很早之前就认识。” “你们之间的称呼可真逗。” “呵呵，他愿意叫我老大，我当然要叫他小祖了。”吴明笑着说：“总不能称呼他‘祖总（宗）’吧？” 本想开两句玩笑，以便转移钟彩妮的注意力，不要再在生日歌上纠缠。可是，钟彩妮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吴明。 “你还没给我唱生日歌呢。” 吴明闻言皱皱眉头，从衣服口袋中不知摸出来什么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里向前举着问：“用生日礼物代替行吗？” 虽然猜不出吴明送给自己的是什么礼物，可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吴明的生日礼物，钟彩妮还是非常高兴。当然，上次在越南时吴明曾经送过一个项坠，但那只是对在草原上捏碎了自己珍珠项链上项坠的赔偿。以及用偷转自郑前军与那名鬼子银行卡中的钱付了为母亲金晓英买的祖母绿，钟彩妮也只当是吴明付给自己帮忙的报酬。 “不能。”钟彩妮用略带一点撒娇味道的语气说：“礼物我要，生日歌我也要听。” 吴明实在是为难了，一边向钟彩妮摊开举起的掌心，一边很认真地说：“唱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钻石？！” 原本是打算好坐着不动，等吴明亲自把礼物给自己送过来的钟彩妮，一眼看到吴明掌心中那一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明显是从戒指中抠出来的钻石，却再也坐不住了。 站起来，弯腰伸长胳膊，一把抓到手中，在灯光下反复看了一会，面色激动地问：“戒指呢？” “什么戒指？” 钟彩妮知道吴明又在装傻，只是她心中实在好奇，吴明究竟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么大一颗钻石的。凭借女孩子对宝石的天生敏感，钟彩妮十分确定，手中这颗钻石应该在三到四克拉之间。而根据这颗钻石的色彩和切割精度，市场售价怎么也在100万左右。 从手中钻石上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对面装傻充愣的吴明足有十几秒钟，钟彩妮缓缓伸出手去对吴明说：“我不能要。” “嫌小？” 哪里是真的不想要，只是想逼迫吴明道出实情。可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的吴明，仅仅说了两个字就让钟彩妮的计谋无法再继续下去。不得不收回手，并重新坐回位子上，目光盯着手中的钻石说：“我想听生日歌。” “我……。”砰、砰、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又一次解了吴明的眼前之围，忙不迭地大声说：“进来。” 只是让吴明始料不及的是，当房门被推开后，首先看到的是一大捧鲜花，以及捧花人胸口以下的身体。从那西装革履的着装上能够看出来，应该是名青年男子，可是面部被手中的鲜花挡住了，根本看不出来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you....。” 直到发音纯正，略带磁性的英语版生日歌响起，已经从位子上站起来，同样没有猜出来者是谁的钟彩妮，突然试探着问道：“robert?!” 对方这才边唱生日歌，边把手中的鲜花放下来，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一位身高一米八、九，棕褐色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相貌英俊的白皮肤年轻人。 “罗伯特，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彩妮小姐，祝你生日快乐！” 接过罗伯特手中的鲜花，钟彩妮一边向对方致谢，一边用西方礼节与罗伯特轻轻拥抱了一下。随即转身指着依然端坐在椅子上的吴明，用英语向罗伯特介绍道：“罗伯特，这是我男朋友吴明。” 随即又对吴明用中文说：“吴明，这就是我在牛津时的学长罗伯特。” 再想继续装傻充愣是不行了，吴明只好带着满脸惊愕的表情站起来，向走过来的罗伯特伸出手去说：“你好，幸会。” 不管钟彩妮知不知道自己懂英文，吴明依然我行我素地说着中文。 看得出来，罗伯特似乎听不懂中文。因为听到吴明的话后，马上转头去看钟彩妮，待钟彩妮翻译一遍才对吴明说：“你好，我是罗伯特，来自美国。” 无需钟彩妮开门叫服务员，早已由甄佳丽命人送来一张椅子一套餐具，并把长方形桌子中间的花篮撤了下去。 下面吴明几乎没再插话，而是漫不经心地喝着酒，除非谈兴正浓的两人发问，他才会应付一半句。 钟彩妮和罗伯特并没有谈其他，而是在谈杨玉廷的事情，以及罗伯特何以迟至今日才来赴约。 其中最让吴明感兴趣的话题，是罗伯特是如何找到，为了避免被人打扰，特别是不想被父母打扰，而离开单位后并没有开机的钟彩妮在佳雨酒店这里的。由于四维研究所的特殊性，所里设定了一条硬性规定——所有员工上班期间不允许带任何通讯设备进入工作间。所以，钟彩妮习惯性地一上班就把手机关机并交到专门负责保管手机的工作人员手中。 自罗伯特进门，前后不到二十分钟，他已经站起来，十分抱歉地对钟彩妮告辞道：“由于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改天一定专程奉上。另外，今天这场合实在不适合我出现，所以就不打扰两位了。” 钟彩妮客气两句，与吴明一起把罗伯特送出门外，反身回来重新落座后，不等钟彩妮开口，吴明抢先问道：“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钟彩妮若有所思地看着吴明回答道：“他说认识酒店老板甄佳丽。下午赶到这里后，没有打通我的电话，便联系了甄佳丽，不想我们刚好在这里。” “这么巧？” “是啊。”钟彩妮依然盯着吴明的眼睛说：“不会再有不速之客了吧？” “不会了。” “你怎么知道？” “《周易》需卦中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人数已经够了。” “你懂《易经》？” “是啊。”吴明唯恐钟彩妮再提起唱生日歌的事，巴不得借以转移其注意力，于是故意以十分落寞地语气说：“不仅懂《易经》，我还会算卦呢。而且早就打算好，等将来年迈体衰无能为的时候，就到街头摆个算命摊子聊以为生。” “你……。”被吴明这落寞的语气感染，不由自主，钟彩妮的眼角再一次湿润了。努力控制住自己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钟彩妮柔声说道：“我要听生日歌。” 尽管两人谁也没有提及钟彩妮向罗伯特介绍吴明时说的是“我男朋友”的话，但是，钟彩妮这坚持要听吴明亲自为她唱生日歌的态度，则彻底表明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吴明又岂能不明白？ “oh，mygod!”吴明感觉唱英文版的生日歌似乎走音差一点，于是在钟彩妮再也忍不住的幸福泪水中，破天荒平生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在女孩子面前，说是唱其实跟读差不多：“you...。”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六 又是生日歌 通过罗伯特与钟彩妮的对话了解到，罗伯特之所以没有如期前来赴约，是因为参加的省体育馆招标会发生了一点变故。原来的规划方案有所改动，故此各投标单位不得不临时修改标书，所以才会晚了十来天。 有意无意间，在谈及杨玉廷时两人都规避了其被捕的原因，谈得比较多的还是在牛津时三人之间交往的点滴。倒是罗伯特中间解释为何会认识甄佳丽的说辞，让吴明比较感兴趣。按照罗伯特的说法是，身为商人，名下有家跨国公司，总部在欧洲的甄佳丽的父亲，与罗伯特所在公司有业务关系。而甄佳丽曾经跟随其父亲去过罗伯特所在公司，两个年轻人偶尔相识后感觉比较谈得来，所以一直有所联系。 一个出生在澳洲，长大在欧洲；一个出生在美国，就读于英国；都是受西方教育长大的青年男女彼此聊得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吴明总感觉罗伯特关于两人相识的借口有些牵强。 不过，没有就此多费脑子。吴明心里清楚，对于围绕在钟彩妮身边的人，国安局肯定都做过十分详尽的调查。也就是说罗伯特的情况一定在国安局的掌控之中，而林佳接二连三到这佳雨酒店就餐，则说明她已经对突然冒出来的田小雨的这位混血美女表姐有所关注了。 送钟彩妮到别墅门口，一路慢慢溜达的吴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再次返回佳雨酒店看看林佳走没走。心里打算，最好是今晚就拿到新身份的资料，以便尽早赶往京城。 由于妹妹吴昕一门心思想回到将军城，回到自己身边来，若是乍以告诉她只能留在京城读书，定然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吴明必须提前去做做吴昕的工作。再者，蒋功青说已经找好住处和学校，吴明也要亲眼看到后才能放心。 还有就是表妹崔红马上就要回老家，自己又不能离开将军城，总不能让刚刚出院的妹妹吴昕一个人生活，还是需要请个保姆来照顾她。原本打算回老家再找一个合适的人，只是吴明想来想去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 “你到家了吗？” 快走到佳雨酒店时，吴明收到了来自钟彩妮的微信。 “快了，早点休息吧。” “我睡不着。” “是不是挨训了？” “没有。我在听你唱的生日歌。” 没想到钟彩妮竟然把自己唱的那跑腔走调的英文版生日歌悄悄录了下来，甚至还躺在床上反复听，这让吴明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过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不会有受虐症吧？” 当看到钟彩妮发来一个羞涩的表情时，吴明彻底无语了。 抬头见已经来到佳雨酒店门口，向门前的服务员打听一下，听说林佳等人已经走了。犹豫一会，知道今天对于林佳来说也是一个重要日子的吴明，想想中秋节那天，兄妹俩毕竟在她家里受到过极为热情的招待，而从工作关系上讲，两人也算得上是同事。所以，还是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现在就要？” “方便吗？” “当然。你在哪里？” “在街上。” “那你到光明路上的星巴克等我吧。” “好的。” 十几分钟后，当吴明信步来到星巴克时，林佳已经早一步到了。 刚在林佳对面坐下，对方就把一个资料袋放在桌面上，并轻轻推过来说道：“都在里面。” 这时服务员适时走过来问道：“两位需要点什么？” 吴明看看林佳，不想林佳直接对服务员说：“一壶蓝色。” 闻言，吴明心道今晚这觉是不用睡了。因为他有个习惯，每当晚上喝了咖啡，肯定会失眠。可是，既然林佳已经点了，吴明也就忍住没说什么。心中同时猜测，林佳要了一壶蓝色，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伤口恢复的如何了？” “谢谢。差不多了。” “有消息说，上次的事情已经引起那边对你的注意。所以此行的危险很大，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 听得出来，吴明语气中的不以为然。林佳缓缓摇摇头说：“恐怕不仅仅是当地政府，可能还有其他人。” “上次我就知道了。” 很快，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林佳没让服务员动手，而是亲自给吴明斟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随手夹起一块放糖问吴明：“要吗？” 见吴明点点头，给他杯子里放了一块，林佳也给自己加上一块，一边拿起小勺慢慢搅动着，一边对吴明说：“需要的时候可以和使馆，或者直接与我联系。”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看着对面低头专心搅动咖啡的林佳，吴明突然说：“生日快乐！” 林佳明显一愣，随即抬起头看着吴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能不让林佳惊讶，因为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并不准确。倒不是故意修改的，而是不知怎么回事，在办理身份证时派出所把9月20日写成了11月20日。后来林佳也就将错就错，只有她自己和父母知道准确的生日是阳历9月20号，农历，也就是今天的8月23。 “我学过周易。” 林佳撇撇嘴，半开玩笑地向吴明伸出右手说：“拿来吧。” “什么？” “生日礼物啊？” 看着故作镇静的吴明假装伸手在衣服口袋里一阵乱摸，林佳也不点破，同样装出十分期待的表情，想看看吴明接下来会如何收场。当吴明把手从裤子口袋中抽出，攥成拳头向自己伸来，并用力摇晃两下，口中还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因为林佳说什么也想不到吴明会用这种小孩子把戏糊弄自己。 可是，当吴明摊开伸到自己面前的掌心，一眼看见灯光下一颗衬衣纽扣般大小的蓝宝石正熠熠生辉时，林佳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尤其是，上次回家过中秋节，待吴明和妹妹吴昕离开后，蒋功青曾经给林佳，以及其父母讲了许多有关吴明的事情。其中就提到过吴明爱钱如命的本性，所以林佳更加不相信他手心里真的是颗蓝宝石。 “怎么，是不是蒋老头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顿时又流露出七分无赖，像个大男孩的吴明，让林佳再也忍不住了。只是夜深人静不好打扰到店里的其他客人，于是急忙抬右手捂住嘴巴，伸左手把吴明掌心所谓的“蓝宝石”捏起来，放到眼前想要仔细观察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她那两只原本细长的眼睛，早已笑成了两条弯弯的细缝，消瘦的双肩也在轻轻耸动着。 一看再看，捂在嘴上的右手放了下来，心头的笑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替而代之的是，微微张开的樱口，以及挂在俏脸上的惊疑表情。 “这太贵重了。” 尽管平时不怎么接触这些让任何女孩子都会情不自禁痴迷的宝石，可是林佳还是能判断出，手中拿着的的确是一枚价值不菲的蓝宝石。所以，伸手就想要还给吴明。 “一块蓝色的石头而已，有什么贵重的？”吴明大咧咧地说：“再说，我留着又没什么用。” “不是，你怎么没……。”林佳差点脱口而出“送给钟彩妮”，好在及时收住了嘴，但还是让她感觉脸颊有些微微发烫起来。“心意我领了，这么贵重的生日礼物真不能收。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唱首生日歌吧。” 一听又是生日歌，吴明差点站起来要跑。用几近祈求的眼神看着林佳说：“如果不喜欢这块蓝色的石头，等我回来时再给你换一样也成。至于唱歌，你还是饶了我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七 医闹 第二天一早受命前来乌鳢市调查有英豪，及其父亲有远志死因的萧华独自驱车，用时近四个小时，于上午十点半就已经赶到曾经十分熟悉的乌鳢市。把车停在有远志当年所住医院，也是自己生下女儿小英的乌鳢市第三人民医院门前，难免又勾起她许多有关当年的回忆。 自从三年前的春天，丈夫因为不满自己工作太忙，以无法照顾家庭，甚至无法过正常夫妻生活为由与自己离婚后，便再也没来过这座曾经的公婆生活的城市。反倒是已经读初三，被外公外婆带着的女儿萧英，每年都会被她爸爸接过来几次，与爷爷奶奶聚一聚。 用力摇摇头，从对往昔的回忆中走出来，萧华抬脚走进医院。首先来到医务科，亮明身份并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接待萧华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多岁，长相瘦小，打扮入时的女性工作人员。 “萧警官，十三年前的患者病例极有可能已经无法找到了。” “根据《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实施细则》第52条的规定，我要找的有远志的病例，应该属于长期被保存的一类。” “条例归条例，各家医院的情况不同。除非传染类疾病病例会长期保存，像死于普通癌症的患者病例，不仅是我们医院，大部分医院都无法按照条例规定执行。毕竟，这些年来在所有就医的患者中，起码有百分之七十是死于癌症。几十年积攒下来，堆积如山的病例不仅需要极大的空间，还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论谁家都很难做到的。” 说是这样说，那人还是带着萧华到资料室仔细寻找了一番。看到里面真正堆积如山，被打捆存放的病例，萧华的头可不是一般的大。好在每一摞被打捆的病例上都贴有标签，还不至于一捆捆拆开来寻找。即便如此，也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到中午十二点时，一无所获的萧华只好向工作人员致谢后，心情有些沮丧地离开了医院。 也难怪有英豪在六七年之前前来寻找时，医院就告诉他病例找不到了。萧华在刚才翻看病例时注意过，资料室内保存的普通癌症类病例，最早的日期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也就是说，乌鳢市第三人民医院，对于普通癌症类的病例三年前刚刚清理过一次。 “你们一般多久处理一次这些留存的病例？” “大概三到五年一次。” 而有远志的死亡时间是十三年前，这让萧华上哪里去找？ 不是没想过寻找一下当年有远志住院时的主治医生，而且也问过那位工作人员。 “呵呵，想要找到当年的主治医生比寻找病例还难。”那位工作人员笑着说：“刚才萧警官也看到那些癌症病例了，每年死亡的人数足有上千人，具体到肺癌患者也有数百。若是一两年内的患者，大夫可能还有些印象，十几年前的根本不可能记得住。” 萧华想想也是，别说大夫每天都要接待十几甚至数十位病人，就是自己亲手抓捕的案犯，过上几年都会忘记。所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由于有英豪供述中，既是其父有远志当年误以为是好人、恩人的坏人、冤家，也是把有英豪带上邪路的，科技大学女生赵晓佳的父亲赵炳明身份特殊，自然由林佳通知乌鳢市国安局来调查，所以萧华只能围绕有远志生前的社会关系展开工作。 在医院门前就近找了一个小饭馆，萧华打算先填饱肚子，然后去见见有英豪的母亲——邓玉珍。 正当萧华三两口吃完饭，站起来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饭店门口，一进门就问服务员：“我电话里要的那个酸辣汤做好了吗？” “阿姨，好了。您在这等会，我这就去厨房给您给拿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萧华曾经的婆婆。虽然离婚了，可萧华还是忍不住迎上去叫了一声：“妈。” 看到婆婆手里拎着的饭盒，不由心中一动，不是十分肯定地问道：“您这是……？” “咦，小华，怎么是你？”显然萧华的婆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曾经的儿媳妇。“小英她爷爷病了，在这里住院，想喝酸辣汤，我上午打电话在这里订了一份。”说着，老太太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俗话说不比不知道，原来夫妻总是听儿子抱怨萧华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不顾家，久而久之也慢慢同意了儿子与萧华离婚的打算。可是，自从前年儿子又娶了一个年轻的儿媳后，夫妻两个终于知道自己当初赞成儿子离婚的决定是多么错误。 虽然儿子儿媳都在将军市工作，平时一年到头只能是逢年过节见上几面。但是，老伴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情，儿子和儿媳只是来看过一趟，就再没有了下文。老太太可是记得清楚，当年她有一次身体不好也是住在这家医院里，萧华可是请了长假专门过来陪她，直到她病好出院才回去。 看到老太太的眼圈突然红了，萧华心中咯噔一下，误以为小英的爷爷得了什么重病，忙不迭地说：“妈，我出差碰巧路过这里，我陪你去看看爸爸吧。” 老太太点着头，嘴里却客气地说：“知道你忙，可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没事，现在是中午刚好有空。” 帮老太太拎着饭盒，又在医院门前的水果摊上，按照记忆中小英爷爷的喜好买了些水果，重新回到医院。径直来到住院部，直到看见小英爷爷病床前挂着的病例卡上写着“前列腺增生手术”的字样，才放下心来。 “爸，手术恢复的还好吧？” “好，好，挺好的。” 看得出来，小英爷爷见了萧华既有些激动，也有些尴尬。 “小英十一长假期间不是打过电话，怎么没听她提起呢？” “我们没告诉小英。” 虽然没有看到前夫夫妻两个，萧华却不方便多问。站在病床前伺候着小英爷爷吃完饭，又帮着把饭盒洗干净，毕竟自己有任务在身不能多耽搁，只好向老夫妻两个道别：“爸，好好将养身体，若是有时间我再来看您。妈，回头等小英放了寒假，我让她过来多陪陪你们。” “哎，好，好。”老太太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说：“你去忙吧，不用再来了。大夫说恢复的不错，再过个两三天观察观察就可以回家静养。” 怎么说都已经不是一家人，彼此之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所以，萧华转身离开病房，劝送出门口的曾经的婆婆留步后，快速走出了住院部。 只是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听到门诊楼里传来一阵阵惊呼声：“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萧华顾不上其他，下意识抬脚就向门诊楼冲去。不想还没迈上门诊楼前的三级台阶，却迎面遇上一个手拿水果刀，身穿病号服，前襟处血迹斑斑的中年男人在前面跑，后面紧跟着几位穿白大褂，有男有女，不知是大夫还是护士的人边追边喊：“快抓住他，李大夫被他杀了！” 医闹？！萧华头脑一激灵，瞬间拔出手枪指着已经跑到近前，浑身血迹的中年人大喊一声：“站住，警察！”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八 只求速死 让萧华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没有顾忌自己的警察身份和手中的枪，反而挥舞水果刀向自己冲了过来。 只好先侧身让过刺来的刀尖，同时伸脚勾了一下浑身血迹男子直奔而来的脚腕。原本已经指向天空，想要鸣枪示警的萧华考虑到身在医院，顿时改变主意，趁中年男子被绊的踉跄一步之际，半转身看准时机掉转手中枪，用枪柄狠狠敲击在中年男人持刀的手腕上。 当啷一声水果刀落地，不用萧华动手，以左手捂着右手腕，疼得龇牙咧嘴的行凶者，早已被围上来的数名医生和护士摁倒在地。甚至有人因为心头气愤，忍不住又是踹又是踢的，专向行凶者脑袋、胸口等要害位置下脚。 万一再弄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所以萧华赶紧上前把人群分开，让两名年轻力壮的大夫控制住嫌犯，正要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时，接到报警的民警也赶到了。 “小华，小华，你没事吧？！”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病房中小英的爷爷奶奶，所以正当萧华向赶来的民警亮明自己的身份时，来不及下楼的老太太干脆趴在相邻不远处的住院部病房窗口，对着下面大声询问起来。 “妈，我没事，放心吧。”不得已，萧华也只好大声回复老太太一句。 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把嫌犯交给赶来的民警后，又跟着他们到案发现场——门诊楼一楼的肿瘤科看了看。虽然受害人李大夫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了急救室抢救，但最终还是没能挽回生命。看到受害人尸体后，萧华等人也就明白了。受害人李大夫左胸口，也就是心脏部位被刺中了三刀，这种情况即便是神仙出手怕也无能为力。 站在旁边，听民警对当时与受害人李大夫同在肿瘤科，并亲眼目睹整个案发过程的一名陈姓，年近四十的女大夫做完笔录，萧华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原来嫌犯是一名胰腺癌患者，而且已经是晚期，基本上被判处了死刑。而此人心胸比较狭窄，不去想是现在的医疗水平无法挽回他的生命，反而怪罪是作为其主治医师的李大夫没有尽力。 于是，今天中午在病房吃完饭后，一个人越想越生气，便暗中带着一把水果刀来到门诊楼肿瘤科，质问每周必定前来坐诊两天的李大夫。没说上三言两语，便毫无征兆地持刀行凶。冷不防之下，李大夫甚至没来得及躲开，更不要说还手了。 之后，作为见证人之一的萧华，也把自己遇到的经过讲了一遍，并在民警手中的笔录本上签了字。 随民警离开肿瘤科时，萧华看着站在门口，脸上犹有余悸的那位陈大夫，并没抱什么希望地随口问了一句：“陈大夫是什么时候来肿瘤科工作的？” 显然对萧华的问题有所疑惑，不过陈大夫还是应声答道：“十几年了，一毕业就分到了肿瘤科。” “不知陈大夫可否记得十三年前一位肺癌患者？” “十三年前？我就是那年分来的。那位患者叫什么名字？” “有远志。”听对方正是有远志死亡那年来到肿瘤科工作的，萧华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就像她刚刚参加工作时，亲手抓捕的第一名嫌犯，萧华到现在也是记忆犹新。 “萧警官为什么要问那名患者？”陈大夫看着萧华说：“对那位病人我还真有印象。不仅是因为当时我刚分来，有远志差不多也是我接触的第一位肺癌患者，而且他的名字也很特别。另外……。” “陈大夫，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没让陈大夫继续说下去，一是门外走廊中有不少围观的人，二是留在案发现场会让陈大夫心生恐惧，于是萧华带着她一路来到门诊大厅，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才开口问道：“陈大夫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是的，萧警官。” “我这次前来就是要调查有远志当年死因的，所以想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特别是有远志的病情。” “死因？”陈大夫抬手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说：“萧警官刚才也说他是肺癌患者，我记得比较清楚，他的确是死于肺癌啊。” “难道陈大夫当时就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吗？你刚才要说的‘另外’是指什么？” “我就是想说有远志身上异于他人的地方。”陈大夫不假思索地果断说道：“那位患者的情绪与其他人大不一样。” “有何不同之处？” “就像刚才那位行凶的病人，绝大部分患者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后，都会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对死亡的恐惧情绪。但是，我记得那位有远志不仅没有流露出恐惧，反而很不配合大夫的治疗，给人一种盼着早点死去的感觉。这也是时隔这么多年，我还能记得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我经常拿他作为典型病例，来开导我的病人。” 听到这里精神一震的萧华再次对陈大夫说：“我们找个空闲房间坐下来谈可好？” “也好，等我给主任打声招呼，我们去二楼的会诊室吧。” 时间不长，在医院会诊室总共与陈大夫交谈了不到二十分钟，当萧华离开医院的时候，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基本可以肯定有英豪对其父有远志死因的怀疑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有远志当年客观上看是死于肺癌不假，但是真正让他比正常肺癌晚期患者早一年多离世的关键原因是不配合医院治疗，只求速死的心理作祟。 按照陈大夫所说，当年的主治大夫包括她在内，还有病房的护士，都曾开导过有远志。但是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还是经常偷偷拔掉输液针头，把药物偷偷滴到痰盂，或者干脆流到病房的地板上。 即便是口服的药物，也是每每会趁护士不注意被他扔掉。而且，坚决不同意做手术，只答应做保守治疗。可是，当给她做放疗时，他又总有借口拖延时间。 “难道他的妻子和家人不劝他吗？” “怎么不劝啊？我记得他妻子是个很好的女人，发现他的不正常之处后，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他。可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陈大夫说到这里叹口气道：“唉，我一直觉得有远志的死几乎等同于是自杀。” “他有没有告诉你们为什么？” “说了。说是不想拖累家人，所以只求速死。” “他有医保吧？” “不仅有医保，还有一份商业保险。这正是我们最不理解的地方。按照国家相关政策，像癌症一类的大病，几乎能报销80%，再加上那份商业保险，他们需要付出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这对于夫妻二人都有工作的家庭来说，完全能够承受得了。” 有陈大夫的叙述，再联系有英豪对有远志死因的怀疑，萧华有理由相信，有远志口中所谓“不想拖累家人”指的十有不是经济。而是正如有英豪所说，其父亲也牵涉进了某境外组织，所以才因为担心迟早会暴露，从而影响家庭，尤其是影响尚未成年的儿子的前途。 当然，如果有远志当时不是被查出了患有肺癌，也许结果极有可能将不会是这样。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九十九 死因成疑 “邓阿姨，你好。我是将军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萧华。”敲开有英豪家的房门，萧华把警官证向其前来开门的邓玉珍亮了亮，开门见山地说：“据有英豪反应，十三年前因肺癌离世的父亲有远志的死因有诸多疑点，所以我特来调查此事。” “你……我儿子英豪他怎么了？” “邓阿姨，我们能到屋里谈吗？” “萧警官，你请进。” 几乎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眼前这位年过五十，却风韵犹存，只是稍显憔悴的邓玉珍。所以，来到客厅坐下后，萧华首先安慰对方道：“邓阿姨不用过于担心，有英豪虽然触犯了国家法律，但是如果能好好配合我们，并有立功表现的话，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 “英豪他究竟犯了什么错？” 看来不给邓玉珍解释一下，接下来的谈话将无法进行，于是萧华斟酌了一下说：“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有英豪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 对于这个罪名，邓玉珍显然是有所了解。所以闻言之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隔着茶几站在萧华对面，一个字说不出来不说，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邓阿姨，你先坐下来。”萧华见状只好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并反客为主地为她倒上一杯白开水，劝她喝了两口才继续说：“我们从有英豪那里得知，你含辛茹苦把他抚养成人很是不容易。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必须要面对。尤其是据有英豪供述，他是受人诱骗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好在还没有给国家利益造成太大危害，所以，如果邓阿姨愿意劝导他积极配合我们，情况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我……萧警官，我愿意。只要能减轻英豪身上的罪责，你们叫我做什么都行。”邓玉珍一把拉住萧华的手，用祈求的语气说：“萧警官，能让我见见英豪吗？” 从邓玉珍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上看出来，自从荣亮冒充有英豪的朋友来过之后，随即便很快联系不上儿子的她，这两天肯定没睡好觉。 “邓阿姨，这个我做不了主。”同为母亲的萧华内心被对方突然黯淡下来的无助眼神震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不过，我可以帮你请示一下领导。” 听萧华这样说，重新燃起希望的邓玉珍主动问道：“萧警官，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 “萧警官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绝不隐瞒一个字。” “邓阿姨十三年前有没有发觉丈夫患病后表现出来的异常？” 本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被萧华这句话一下勾了下来。邓玉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述说当年丈夫有远志查出肺癌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之处。大致内容和萧华从医院陈大夫那里听来的基本相同，只不过更详细了些。 “他为什么要那样？” “不论怎么问他，都说是不想拖累我们娘俩。” “你相信吗？” “相信啊，他原本就是一个好人。再说一检查出来，已经是肺癌晚期。”随即邓玉珍又反问一句：“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或许是其他方面的缘故？” “没有，我从未怀疑过。” “阿姨可记得，是一查出患有肺癌就不配合治疗，还是……？” “刚查出来时远志他不是那样的。”邓玉珍回忆说：“记得我们咨询大夫肺癌晚期的治愈率，当大夫说如果病人配合治疗，而又能自我调节心理情绪的话，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让病人延长五到十年的寿命。而远志也表示会积极配合治疗。 直到住进医院，准确说是一个多月后，他突然就变了。不是偷偷拔掉输液针管，就是趁人不备扔掉药物，以至于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他。可……还是没能……。” 说到这里邓玉珍已经泣不成声了。 “阿姨请节哀。”萧华劝了一句又问道：“住院之后多长时间去世的？” “不到半年。是与他同样病症病人中走得最早的一个。” “那期间，我是说有英豪的父亲情绪发生变化之前可有人去看过他？” “有啊。”邓玉珍不假思索地说：“他的同学，单位的同事，几乎每天都有人去。当时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对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仔细想想，直到今天为止也没发觉可疑之处。” 没有直接问赵炳明有没有去过，或者说过什么话，萧华转而问道：“阿姨可记得他在世时都是和什么人比较聊得来？” “他人缘很好，从不得罪人，所以和同学、同事的关系，包括邻里之间都很好。”邓玉珍边回忆边说：“每逢休班的时候，家里总是会有客人来，大多是他那些没有成家的年轻同事。” “邓阿姨仔细回忆一下，其中有没有比较特殊的人？” “特殊说不上，只是有几个来得比较勤。”说到这里邓玉珍的表情多少流露出一丝难为情道：“其中最勤的一个，也是和英豪他爸爸最聊得来的，既是他技校同学，也是当时的同事赵炳明。” “赵炳明在英豪父亲住院时有没有去看望过？” “去过，那段时间之前他已经很久不到我们家来了。自从英豪爸爸住院后，也不过去了一两次。” “是在英豪父亲情绪发生变化之前，还是之后？” “是之前。”有所警觉的邓玉珍马上问道：“难道萧警官是怀疑他对英豪爸爸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阿姨能否详细讲讲这个赵炳明的情况吗？” 尽管对萧华一直询问有关其早已故去十三年丈夫的情况有所疑惑，不过邓玉珍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赵炳明和有远志是同时去石油机械技工学校读书，后来又同时分到了市石油公司油料库上班。两人一向相处得很好。特别是赵炳明结婚比较晚，所以每逢双休日，十有八九会过来吃饭。” “后来呢，我是说赵炳明结婚之后还常来吗？” “来的少了。自从他妻子生下女儿后，几乎就不再上门了。” “你丈夫去世之后，你们两家还有来往吗？” “怎么说呢？不过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什么的。相互之间再也没上过门。” “你儿子有英豪认识赵炳明吗？” “认识啊。”邓玉珍说到这里语气中微微流露一丝对赵炳明的感激说：“英豪没考上大学，只读了一所职业学校，毕业后还是赵炳明帮忙找到的现在这份工作。” “是你们请他，还是他主动帮忙的？” “听英豪说是赵炳明主动联系的他。” 萧华对于邓玉珍所说，自从赵炳明结婚生下女儿，特别是有远志去世后几乎就不再登门这事感觉有些蹊跷。按理，赵炳明和有远志的关系那么好，当有远志因病故去之后，作为同学又是同事的赵炳明不是更应该主动帮助好友撇下的这对孤儿寡母，为何却连门都不进了呢？ “邓阿姨，你们和赵炳明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矛盾？” “没有发生矛盾。”看到邓玉珍突然垂下了头，而且神情也有些尴尬，萧华已经多少猜到了点什么。 “邓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说到这里，萧华不得不多少给邓玉珍透露一点赵炳明的情况：“那个赵炳明在你儿子有英豪一案中是个非常关键的人物，甚至还有可能与你丈夫当时的情绪变化，继而不再配合治疗的行为有一定关联。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有关他的情况知无不言地讲出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百章 惊讶万分 “他……赵炳明怎么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萧华愣了一会，邓玉珍终于道出了实情：“当年我也在市石油公司上班，不过不在油料库。在英豪他爸爸追求我的时候，赵炳明也多次对我表示过好感。不过，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感觉更可靠一些的英豪爸爸。” “那是不是说赵炳明后来结婚较晚，包括时常登门等也与此有关？” “应该吧。” “那后来具体又因为什么缘故他不再登门了呢？” “最初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英豪爸爸去世后，赵炳明曾经再次像我表白过，说怎么都忘不了……我。” “之后呢？” “为了避嫌，我就坚决不再与之有任何联系和往来了。直到儿子毕业，赵炳明主动帮忙找工作，我也没和他见过面。” “那有英豪是不是经常见他？” “儿子似乎也发觉了什么，所以在我面前的时候很少提起赵炳明。” “你儿子认识赵炳明的女儿吗？” “应该不认识。” “这怎么可能？” “偶尔听英豪提起过一两次，说他从未去过赵叔叔家。包括赵炳明帮忙找了份工作后，英豪也只是在外面请他吃了顿饭，并送了一分礼物给他。” “还有其他吗，比如赵炳明都是与什么人交往比较密切？” “我所知道的，都是我和英豪爸爸还没结婚时的情况。也都是英豪爸爸认识的人，基本上是他们两人从小到大的同学，以及参加工作后几个谈得来的同事。” “邓阿姨，有英豪的父亲生前可有写日记之类的习惯？” “没结婚之前有，结婚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写过。” 听得出来，邓玉珍并不知道有远志在某门户网站开通博客的事实。至于有远志没结婚前所写的日记，想来应该对案件没有什么价值，所以萧华并不感兴趣。 于是站起来对她说：“这样，我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同时找时间向领导请示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回头我会来接上你一起返回将军市。” “谢谢你，萧警官。”含着既有对萧华的感激，又有对儿子担心的眼泪，把萧华送到门口，邓玉珍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头的疑惑：“难道赵炳明不是个好人？” “邓阿姨，有些事情本不应该向你透露。比如关于赵炳明的那句话。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打听，更不要把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告诉任何人。这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你儿子都有好处。另外，你首先要保重身体，以便多想想该如何劝导你儿子，让他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从而最大限度地减轻他犯下的罪行，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萧警官放心，我绝不会对任何人多说一个字的。英豪那里，只要让我见到或者联系上他，一定劝他他积极配合政府。” “那就好，邓阿姨在家等我电话吧。” 没有从邓玉珍这里得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这也在萧华的意料之中。不仅由有英豪的供述中得知，萧华也看得出来，邓玉珍是位心地善良，而又相对单纯的女人。在其丈夫有远志去世后，几乎除了工作之外，所有心思都用到了儿子有英豪身上。 不过，结合在医院得到的信息，萧华基本可以肯定，有远志的死因正如有英豪怀疑的那样，并非单纯死于肺癌。应该还有目前尚不得而知的精神方面的因素存在。 离开有英豪家，萧华来到了有远志生前供职的市石油公司油料库。虽然从有英豪的供述中已经得知，赵炳明早已调到乌鳢市石油公司总部上班，但是萧华还是没有贸然就有远志住院后突然发生的情绪变化，向他生前的同事展开调查。因为，那样做很容易惊动赵炳明。 “该怎么办呢？” 萧华在心中自问一句，经过慎重思考，她还是决定先给凌战汇报一下情况。毕竟有远志住院后发生在精神方面的症结，极有可能与赵炳明有直接的关系。 综合有英豪对父亲死因的怀疑，医院陈大夫的讲述，邓玉珍的相关回忆，以及有远志博客中那篇篇幅很短的日志中透露出的反常情绪等等，萧华有理由相信，诱使有英豪走上犯罪道路的赵炳明应该就是有远志在日志中提到的那个，误将坏人当成了好人的“坏人”或者“冤家”。 只不过，暂时还搞不懂，有远志和赵炳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萧华拨通凌战的电话，把情况大致汇报完毕后，听到凌战在电话中说道：“这样，你稍微等一下，等我与林局联系后回复你。” “好的，凌队。还有一件事。” “什么？” “有英豪的母亲邓玉珍想见见儿子。听她的口气，有英豪应该能听她劝，从而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有英豪这里也流露出对母亲的担忧。”凌战沉思片刻对萧华说：“目前对有英豪的审讯工作进展还算顺利。不过，若是加上他母亲的劝说，能有更大收获也说不定。我一并与林局勾通看看，你等我一会。” 没让萧华等多久，不到二十分钟凌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局刚刚与乌鳢市国安局勾通过。听对方讲，他们关注赵炳明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只是因为没有掌握确凿证据，才迟迟没有动手。你先去乌鳢市国安局一趟，听听他们的建议再决定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至于有英豪的母亲，等你回来时带她一块过来吧。” “好的，我知道了。” “注意安全。” “谢谢凌队，我会注意的。” 应该是林佳刚刚与这边勾通过的缘故，萧华来到乌鳢市国安局后，马上就被请到了局长办公室。 “是萧华萧警官？” “首长好，我是将军市重案组萧华。” “不用客气，坐吧。我是魏艮，像他们一样，叫我老魏就好。” 魏艮的年龄的确有些大，少说也有五十开外，近六十的样子了。不过萧华哪里好意思如此称呼他。 “魏局长，我……。” “不忙，先喝杯水。”魏艮的笑容十分和蔼可亲，亲自给萧华倒上一杯水说：“你的来意刚才林局长在电话中都告诉我了。” 萧华喝着水，听魏艮局长接着往下讲道：“赵炳明的情况我们掌握的不少，只不过还没有掌握其所属组织的关键信息。如果这次能从有英豪那里找到突破口，倒是一个抓捕赵炳明的良机。 之前我们不是没有怀疑过有英豪，但是赵炳明会先后把他们父子俩都带下水，还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萧华一听就明白，乌鳢市国安局应该清楚，起码是了解一部分有英豪父亲和赵炳明之间的瓜葛。于是问道：“十三年前被查出肺癌晚期的有远志住院后，突然发生坚决不配合医院治疗，只求速死的情绪变化真与赵炳明有关？” “的确是赵炳明一手造成的。而且，有远志的患病也与赵炳明有关。”魏艮局长皱皱眉头说：“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有远志所患肺癌是因为误服了赵炳明偷偷下在水中的一种药物造成的。” “什么？！”这完全超出了萧华的认知，不由她不惊讶万分。“那赵炳明岂不涉嫌故意杀人罪吗？” “呵呵，事情没那么简单。萧警官喝水，听我慢慢说。”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一 学区房 “哥哥，走啊？” 吴明赶到京城，当天傍晚便与妹妹吴昕买了不少礼物，一起来到林佳父母居住的四合院门口。只是，站在那里吴明却突然犹豫起来了。 听到妹妹吴昕的催促声，吴明下意识开口道：“这样好吗？” “哥哥，有什么不好的？”吴昕伸手拉了一把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吴明，笑嘻嘻地说：“哥哥是不是害羞了？” “说什么呢？” “虽然哥哥的脸皮一向比较……，”被吴明瞪了一眼的吴昕急忙改口说：“……不厚，可是哥哥今年已二十七，也该给我娶个嫂子了。” 在吴昕心里，不知拿钟彩妮和林佳比对过多少次了。按年龄来说，钟彩妮应该更合适，两人还是高中三年的同桌同学。按相貌来说，钟彩妮显得青春靓丽些，林佳却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按身份来说，钟彩妮与吴明之间悬殊有些大，所以吴昕反倒觉得极有可能是哥哥同事的林佳与吴明更般配。特别是，经过中秋节那天在这座四合院中做客的经历，吴昕明显感觉到林佳父母都很喜欢哥哥吴明。 只不过吴明远没有吴昕想的那么多。他之所以犹豫，是担心接下来的误会会不会越来越深。想想上次在这里过中秋时的情景，再想想在将军城星巴克咖啡馆送给林佳的生日礼物，吴明真的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不是他讨厌林佳，更不是因为钟彩妮的缘故，吴明心里很清楚，在没有完成留守在将军城所肩负的职责之前，根本不容许他谈情说爱，就更不要说结婚生子了。 “咦，是吴昕和吴明啊，怎么到家门口不进来呢？”正当吴明犹豫之际，不想林佳的母亲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眼看见兄妹俩，急忙热情地向家里让。“快进来。” “邱阿姨好。” “好，好，快进来到屋里说话。”一边拉住吴昕的手，林佳母亲一边对屋子里喊：“老林，来客人了。” 随着房门被一把推开，林佳父亲也走了出来。 “林叔叔好。” “呵呵，好。快屋里坐，今天的风有点凉。”侧身一让，让吴昕和林佳母亲先进去，林佳父亲看着吴明说：“以后常来常往的不要总是这么破费。” 听林佳父亲这样说，吴明心头不由一动。心道什么叫“以后常来常往”？不过，嘴上还是随口应道：“知道了，林叔。” 进到屋子里坐下来，林佳母亲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吴昕说：“气色的确一天比一天好，脸上的血色也正常了。只是天气越来越冷，可千万注意多穿点，不要站在风地里，要是感冒了可不得了。” 不论语气，还是脸上流露出来的母爱般的关切，都让吴昕感到心头无比温暖。 “邱阿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吴昕这话不仅是对林佳母亲说的，也同样是说给吴明听的。由于吴明还没忍心告诉一心想回将军城，想回到自己身边的吴昕，让她留下来读书的事。所以经过上次的事情后，知道哥哥吴明有一份很特殊工作的吴昕，早已在心中做好打算，一定尽量不去拖累哥哥。 “哦，对了，那房子你们感觉还满意吗？” 林佳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让吴昕疑惑地转头去看吴明。吴明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电话中蒋功青曾经说过房子和学校都联系好了的话，再听林佳父亲这样说，肯定房子是林佳父母帮着踅摸的。 “林叔，我今天刚到，还没来得及去看呢。”吴明心想，既然已经说开了，不妨就干脆告辞吴昕吧。于是对吴昕解释说：“妹妹，虽然我在老家已经买了房子，不过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你留下来读书比较合适。学校和房子都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我们就去看看。” 吴昕原本就是一个十分聪慧而懂事的女孩子，从刚才林佳父亲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已经猜出来点什么，此时再听到吴明的解释，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平静地说：“行，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至此，林佳父母也明白事先吴明还没有告诉吴昕这个决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林佳父亲站起来对吴明说：“我领你去看看房子，出门右转不到十分钟的路。学校就在小区对面，非常方便。” “好的，林叔。” 看到吴昕眼睛里多少有些期待，林佳母亲问她：“要不你也跟着去看看？” “不了，阿姨，明天再去看也一样。” 吴昕从林佳父母的态度上看出来，今晚肯定是要留在这里吃饭了。所以，虽然很想一起去看看，不过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给林佳母亲打打下手。 吴明跟着林佳父亲走到街上后，诚心诚意地致谢道：“谢谢林叔，没想到会麻烦到您老人家。” “呵呵，这算的了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林佳父亲很客气地说：“真要论起来，我们可是同事啊，虽然我已经离休了。” 正如林佳父亲所言，房子就在林佳父母居住的四合院西边，不足一公里的地方，一个相对老旧的生活小区内。小区旁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超市，而马路对面则是一所中学，将来吴昕留在这里，不论生活还是读书都十分方便。 房子是一套两居室，尽管面积不大，可不论是吴昕一个人住，还是请个保姆一起住都足够了。 跟着林佳父亲在房间内转了一圈，见不仅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甚至连彩电冰箱等家用电器都一样不缺。房间也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只需带套被褥就可以直接入住。 于是满意地点点头问道：“林叔，房租交给谁？” “房租？”林佳父亲把钥匙向吴明手中一递说：“我只负责找房源，其他你还是问蒋功青吧。” 闻言，吴明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又是紧靠学校的生活小区，可以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学区房。像这样配套齐全的两居室，即便吴明不怎么了解行情，也能猜到房租说什么也不会低于每月五千，甚至六、七千的可能也有。 “哦。” 随口答应一声，不过吴明心里却在想，傻子才不会主动问呢，只要蒋老头不开口要，猴年马月我也不会主动交。 等两人半个多小时后回到那座四合院，林佳母亲在吴昕的协助下已经做好了两个菜。林佳父亲陪着吴明边喝酒边聊天，不到八点吃完晚饭，没等第二天，兄妹从林家告辞离开后，吴明就带着吴昕来到新住处看了一圈。 “还满意吗？” “挺好的，哥哥。” “马上我要出趟远门，等我回来后再给你请个保姆。” “不用了，哥哥，我一个人能行。”知道吴明心中对于没能让自己回将军城而有所愧疚，吴昕反而安慰他道：“其实就是回老家最多也不过两年时间，我就要读大学了。” “想过去哪里读大学吗？” “要是能考上这里的大学就好了。” 这并非吴昕的真心话，她原本是想回将军城读高中，将来顺便考取将军城的科技大学，那样兄妹二人就可以始终在一起了。只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而吴昕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感觉到应该与哥哥吴明的工作有关，所以才会如此说。 “这不难，等我回来后先把你的户口办过来，那样就容易得多了。” “好办吗？” “应该不难。” 别的事也许难一点，像给妹妹办户口这样的事，吴明心想蒋老头肯定会帮忙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二 奇怪的血脚印 让郇建国沮丧的是，查遍了居住在将军城市区内，来自古董商人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中的十三人，竟然没有从中发现一个与他们事前分析判断所得出的特征相吻合的嫌疑人。同时，从外出摸排调查的凌战那里得知，其负责的二十一人也即将调查完毕，同样毫无收获。这不能不让郇建国怀疑，是不是最初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思来想去，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郇建国还是决定从头再来一遍，特别是其中几个性格和行为相对怪异的人，比如吕庆元。 于是，郇建国又一次来到吕庆元户籍所在辖区派出所。叫上最初那名向他讲述吕庆元怪异性格特点的民警小张，打算以查户口的名义，到吕庆元的住处与之正面接触看看。 只是，来到吕庆元居住的单元房外，郇建国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等民警小张上前敲门。可不论小张怎么敲，里面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会是出门了吧？” 两人刚才是从吕庆元开的修理铺前过来的，因为在那里没有看到吕庆元的身影这才过来敲门。所以，始终敲不开房门，民警小张不由轻轻嘀咕了一句。 正当两人打算找邻居打听一下时，隔壁房门突然打开，从中探出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问道：“你们是要找老吕吗？” “是啊，所里要进行入户检查。” “老吕应该在家啊，昨晚他回来后，始终没有再听到开门的声音。” “在你们家里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当然能。这个小区的房子一点都不隔音。就连隔壁开水龙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好吧，我们再敲敲看。” 当民警小张再次上前敲门时，郇建国也迈上一步，站到了吕庆元的房门前。突然间，他似乎隐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误以为是刚刚打开房门的中年女人家里传出来的，所以就没在意。只是当那个中年女人退回去探出来的上半身，并关上房门后，血腥气依然存在，郇建国马上问小张道：“你闻到什么了吗？” 民警小张笑笑说：“不好意思，昨天夜里睡觉不老实蹬了被子，可能是着凉了，鼻子到现在还有些堵，什么也没闻到。” 郇建国上前弯下腰对准吕庆元房门的缝隙用力嗅了两下，顿时命令民警小张：“马上打电话通知开锁公司。” “怎么了？” “我闻到里面有一股血腥味。” 小张闻言二话不说根据房门旁边贴着的小广告上的信息，拨通了某开锁公司的电话。 很快，不到十分钟开锁公司的人就赶到了，看到民警小张和郇建国的警官证后，手脚麻利地打开门锁，随着郇建国伸手把房门推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不好。你留在这里，禁止任何人进入室内。” 示意小张留在门口维持秩序，自己抬脚走进去，因为没想过会遇到突发情况，所以并没有带鞋套的郇建国只好贴着房间的墙根向传出血腥味的卧室走去。 首先在卧室门内看到一个血脚印，而且是赤脚留下的血脚印，随即一眼看到躺在床上，身下蓝格子床单上到处都是血迹的吕庆元，郇建国顿时向门外喊了一声：“小张，快通知你们所长，让他带人前来封锁现场。” 随即尽量不破坏现场痕迹，小心翼翼地走上去试了试吕庆元的颈动脉，发现早已没有了脉搏。而触手所及的皮肤也已冰凉，结合其头部与胸口伤口处已经凝固的血迹判断，对方应该已经死去多时。于是用手机通知了市局技术科，之后又给凌战说了一声。 等待期间，郇建国先是贴着墙根退出卧室，并前往厨房找了两个塑料袋套在鞋子上。没有尝试去寻找其他线索，郇建国重新回到卧室门口，缓缓蹲在了那枚赤脚的血脚印旁边。 对于眼前这个突兀的，赤脚留下的，左脚血脚印，郇建国看了许久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很明显这是犯罪嫌疑人作案后离开时留下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光脚作案，而且只光着一只左脚？ 既然赤着的左脚上沾染了被害人吕庆元的血迹，为何只留下一个脚印。难道嫌疑人带着脚上的血迹又穿上了鞋子？那他一开始又为何不穿？ 这无论如何都不合理。眼前的血脚印算得上是郇建国从警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为稀奇古怪的现场痕迹。 十几分钟后，辖区派出所所长带领民警，市局技术科科长桂丽蓉带领手下，以及法医都赶到了现场。而郇建国依然蹲在那枚赤脚的血脚印旁边没有挪动地方。 这一蹲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直到桂丽蓉带领手下勘验完了整个现场，法医也对吕庆元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技术科准备提取这枚血脚印时，早已蹲麻了双腿的郇建国才在桂丽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随口问桂丽蓉道：“怎么样？” “房间门窗完好，初步判断嫌疑人应该是从房门进入室内的。” 尽管刚才那位中年妇女说房间隔音效果很差，能够清晰地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但那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是在深更半夜，嫌疑人又是有意为之，想要不惊动其他人还是不难做到的。 郇建国点点头又问：“有什么发现吗？” “很显然现场被精心清理过。虽然在厨房的小家电上提取到几枚指纹，但是不能保证是嫌疑人留下的。在受害人床上和卧室地板上发现了几根毛发，同样要等带回局里鉴定后，才能确定其归属。另外，受害人的钱包、手机，包括床头柜抽屉中的两千元现金等都在。整个房间内有明细被翻动过的迹象，只是因为受害人没有近亲属，所以很难确定究竟有没有丢失其他贵重物品。” 随即，郇建国转头问法医：“什么情况？” “初步推断，被害人是死于头部的钝器伤和胸口的锐器伤。而根据被害人尸体的僵硬程度，伤口处的血凝情况，结合背部和双腿后侧的尸斑颜色推测，应该死于六到八小时之前。想要知道准确死亡时间，需要回局里进行解剖后确定。” 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郇建国说：“现在是差六分不到九点，那就是说受害人是死于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这也就难怪刚才隔壁的邻居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了。” 是啊，一般情况下，凌晨一到四点是一个人睡得最沉的时候，轻轻而已的响动是不可能把邻居惊醒，即便房屋的隔音效果差。 最后，郇建国命令辖区派出所所长：“安排人手封锁现场，同时调取小区内部，以及周边一公里之内所有监控视频，第一时间送到市局技术科。” 并没有跟随桂丽蓉和法医一行返回市局，而是独自留下来继续研究那枚赤脚的血脚印。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三 二十天破案 不到七十天的时间内，接连发生四起刑事案件，姑且不论身为分管政法的副市长和法院民事庭庭长的千金杨文静，以及身为斗升集团身价数十亿的董事长杨玉堂与其妻子魏冬冬身份之特殊，仅是四条人命就足以引起轰动，足以让整个将军市人心惶惶了。 所以，一接到郇建国的电话，刚刚被提升为分管刑侦副局长不过半个来月的凌战，第一时间把排查筛选自周伟生前所建古董档案中，户籍地不在市区的二十一名可疑人员的工作交给随去的两名刑警，自己则驱车火速返回市区，没有回重案组而是直接赶到了案发现场。 “郇叔？” 郇建国从身前的血脚印上抬起头说：“根据这枚奇怪的赤脚血脚印判断，嫌疑人应该是男性。脚印长25公分，按照“立七坐五盘三”的规则推测，嫌疑人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体型适中，体重在六十五到七十公斤之间。 而血脚印五趾中中趾留下的痕迹最为清晰，则说明嫌疑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根据赤脚脚印的特征推断一个人年龄的常识，凌战也多少了解一些。 由于人体的小腿肌，也就是在行走过程中起操控作用的肌腱组织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相应的变化。正常情况下，二十岁之前是小腿肌最为有力的时期，所以脚趾的着力点会集中在母趾上。三十岁前后则会转移到第二趾，以此类推，四十岁左右在第四趾，五十岁之后则是小趾比较用力。 如果生活中留心的话，年轻人的鞋子一般会从大趾到第三趾处最先出现破损。而到了五十岁之后，则往往是小趾外沿处最先被磨损。 听到郇建国的分析，凌战点点头又问：“郇叔，还有其他可疑之处吗？” “从房间门窗完好这一点推断，嫌疑人应该是通过房门进入室内的。而根据法医的初步推断，受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由于受害人异于常人的怪癖性格，应该不可能是被其留宿的相熟之人作案。换言之，嫌疑人是用钥匙打开的房门。 除此之外，并没有在现场发现嫌疑人行凶的凶器，应该是作案后被带走了。” 看着卧室门内那枚怪异的赤脚脚印，凌战想了一会试探着问：“吕庆元的被杀会不会与我们的调查有关？” 刚刚开始摸排，位列三十四人名单中的吕庆元就在自己家中死于非命，这不能不让凌战心生怀疑。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特别是从现场勘验发现，嫌疑人有翻动受害人家中物品的痕迹。可是吕庆元的钱包、手机，以及在其床头柜的抽屉中放着的两千元现金都没有丢失，种种迹象表明，更像是嫌疑人在寻找一件什么东西。” “能确定是什么东西吗？” “不能。吕庆元这个人行为相当怪癖，不仅身边没有近亲属，连谈得来的朋友都没有一个。根本无从得知他家里究竟存放了什么值得嫌疑人觊觎的物件。” 这的确是个难题，在不知道吕庆元家里究竟有什么的前提下，又该如何确定嫌疑人想要翻找的是什么？ 想要解开这个难题的唯一的希望是，尽快破案并抓住嫌疑人。 至此，凌战不得不暂时决定把荣亮、赵增元、齐志斌、宋瑾全部集中起来，命令他们把手头的工作先交给刑警队或者辖区派出，除了出差在外的贾伟和萧华外，重案组全力以赴侦破吕庆元被害一案。 与郇建国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后，接到命令的荣亮等四人都已到齐。 首先郇建国详细介绍了他所了解的吕庆元的性格脾性，以及在案发现场勘验到的情况，并着重强调了由那枚奇怪的血脚印分析得出的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最后说道：“虽然不能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但是根据受害人平时的为人，这种可能性不大。至于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暂时还很难下结论。能够基本排除的是情杀，而受害人又是一个不喜欢与人接触的人，所以仇杀的可能性也不大。” 紧接着凌战就分派任务道：“荣亮与增元尽量多向受害人吕庆元的邻居和熟人了解一下其生活中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习惯，或者说有没有对什么物品具有特殊的嗜好。尝试能否从中发现嫌疑人究竟想要从吕庆元那里得到什么东西的蛛丝马迹。 另外，试试能否了解到平时有谁能够接触到受害人房门的钥匙。 小齐调查市区具备技术开锁技能的人，不管有无案底，只要是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的人，一律调查一遍，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宋瑾负责调查受害人的手机通话记录，以及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及其资金进出情况。 郇叔……。” 打断凌战的话，郇建国主动说：“我去视频组。” 凌战当然不会闲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是向马金忠局长汇报，二是要应付接下来的媒体记者，以便借机安抚一下人心惶惶的广大市民。 上次原本把应付因为邢忠典的突然失踪而担心闻讯而来记者的任务交给了齐志斌，不想迟至今日，也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一幕。虽然凌战等人都有些疑惑不解，不过却没有谁有时间和精力去分析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没有再把这个任务交给齐志斌，是因为这次人命案的发生影响实在太大，若是安排年轻的齐志斌出面已经不合适了，所以凌战才决定自己亲自出马。 一走进马金忠局长办公室，就见对方正在接电话。 “是，杨副市长放心，市局上下一定全力以赴，争取尽快破案，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是，是。” 放下电话，马金忠局长看着站在面前的凌战，语气凝重地说：“听到了吧，杨副市长的电话。” “我刚刚赶回来，并到现场查看过了。也已经命令重案组全体成员扑上去了。” “坐下说吧。”不用马金忠局长联系，政委孙群力已是推门走了进来。 当着两人的面，凌战把吕庆元被害案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最后总结性地说：“就我个人认为，突发的吕庆元被害案，极有可能与我们正在调查的杨文静和杨玉堂遇害案有一定的关联。” “你怀疑嫌疑人想要寻找的是来自遇车祸死亡的古董商人周伟古董档案中的某件古董？” “是的。” “证据？” “暂时还没有。”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应对即将蜂拥而来的记者，如何安抚人心惶惶的广大市民。”政委孙群力话题一转说：“如果凌副局长忙于侦办案件，我可以担负起这个任务，只是我应该怎么对记者说？” 明白政委孙群力的意思，他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破案期限。知道自己和重案组已经没有了退路，凌战略作沉思后果断地说：“保证二十天内破案。”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四 蓝色沐浴花 “凌队，吕庆元名下的手机卡通话记录中，最近三个月内只有呼入号码，而没有呼出号码。调查发现，所有呼入号码全部是广告骚扰电话，而且吕庆元从未接听过。” 虽然通过郇建国之前的调查感觉吕庆元应该没有多少与之来往的人，可是宋瑾对于其通话记录的调查结果还是出乎了凌战的意料。 “三个月内他没有与任何人打过电话？” “除非他还有不在其名下的电话卡。”宋瑾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除去十几个呼入的骚扰电话外，就只剩下每月定时收到的催缴水费和电费的短信通知。” 正当凌战想要询问宋瑾关于吕庆元银行账户的调查情况时，却听宋瑾接着说道：“我顺便把吕庆元每月的电费和水费金额统计了一下，凌队你看。” 宋瑾说着走到凌战的办公桌前，指着其中几个数字道：“这是上个月吕庆元的电费和水费账单，明显比之前几个月要高出来不少。” “今年九月份气温偏高，用水用电会多一些也……。”“正常”两个字还没出口，凌战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因为他所看到的数字不是多出来“一些”，而是几乎比之前几个月翻倍了。再怎么说九月份已经入秋，气温明显要比八月份低，为什么吕庆元九月份的水电费会是八月份的两倍不止？ “还有，凌队。这是我查看吕庆元单元楼道内其水表和电表中显示的总用量。”宋瑾又指着旁边两个手写的数字说：“减去九月份水电费单子上记录的总用量后得出的结果说明，进入十月份后，在不到半月的时间内，吕庆元所用水电量已经接近九月份的总额，甚至是七、八两个月的总和。”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凌队，就此我询问过吕庆元隔壁的邻居。” “怎么说？” “邻居说因为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可以很清楚听到隔壁开水龙头的声音。据那位四十多岁的女邻居反应，最近一段时间的确发现吕庆元房间时不时会有哗啦啦用水的情况，好像他只要在家就开着水龙头一样。” “走，我们再去现场看看。” 路上，宋瑾又对凌战汇报了对吕庆元名下银行账户的调查情况。 “吕庆元名下只有一张银行存折，是单位给他办理的，劳动部门用来发放其退休工资的那张。” “有没有发现大量资金进出的迹象？” “没有。除了每个月定时发放的三千四百四十七元退休金外，就是冬夏两季，取暖费和防暑费补贴，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进项。” “存折上总共有多少钱？” “这一点也十分蹊跷。从银行柜台打印出来的吕庆元存折的取款记录显示，已经足足五年没取过一分钱了。合计余额超过了二十二万元。” 由于吕庆元名下有个家用电器修理铺，作为单身的他，虽然没人知道修理铺每个月的具体收入，想来应该够平时生活节俭的吕庆元花费。只是，难道吕庆元除了日常开销外，就没有其他方面的支出了吗？ 再说，他既然无亲无故，干嘛要那么节俭，存下这么多钱干什么用？ 带着这诸多疑问，凌战与宋瑾再次来到吕庆元的住处。两人重点在厨房和厕所进行仔细寻找，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吕庆元在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使用了比原来多两倍不止的水电。 厨房内的家用电器不少，比如电饭煲，电压力锅，电炒锅，电热水壶等等，几乎一应俱全。不过看得出来，应该都是人家替换下来的，被吕庆元修理过的二手货。 虽然也有天然气，可墙上的天然气表显示的数字还不足五十立方，也就是说吕庆元平时做饭基本不用天然气。但这并非造成他用电量突然大幅增加的原因，从区区不足五十方的用气量足以说明，吕庆元一直喜欢用电而非天然气。 在厨房没有找到原因的二人来到厕所后，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抽水马桶，玻璃隔断的淋浴房，男士所用的洗漱用品，梳妆镜，及其旁边很小的一个收纳架，都显得井然有序。而且十分干净，明显能看出来是天天进行擦洗的结果。 这与整个房间内的其他地方留给凌战和宋瑾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似乎，这卫生间不像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在用，更像是喜欢干净清洁的年轻人在用一样。 “凌队，你看。” 当宋瑾从玻璃隔断的淋浴房中，小背篓上拿起一只崭新的蓝色沐浴花时，凌战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因为凌战太清楚了，像这种专门用来擦沐浴露的沐浴花，他平时洗澡是从来不用的。只有女人洗澡时，或者给孩子洗澡时才会用到。 “难道最近一段时间内，这房间内住过一个爱干净的女人不成？” 不能不让凌战和宋瑾产生这样的怀疑，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吕庆元最近一段时间水电费大幅增加的怪异现象。 女人爱干净，爱洗澡，用水自然就多。再加上来到九月中下旬后，虽然白天的气温偏高，但是早晚的气温还是挺低的。所以，在家里洗澡的人，特别是体质较弱的人，一般都会开始使用卫生间顶部的浴霸来取暖了。 同时，若真的房间内多出来一个人，不论做饭还是喝水所需要的电量，自然也会成倍增加。 可是，根据郇建国的调查，吕庆元是从来不与其他人打交道，就更不要说收留什么女人在家里。更为重要的一点，那枚留在卧室门内侧的赤脚血脚印，明显是男人的脚印。 难道说吕庆元的性取向真的有问题，被他偷偷收留在家，而且最终杀害他的人不是女人，而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不成？ 想到这里，凌战和宋瑾又一次敲开了邻居的房门。 “请问，你们最近可有发现吕庆元收留过什么人在家吗？” “不可能。”那位四十多岁的女邻居断然否定道：“绝不可能。别说收留什么人，即便是外人有事求到他，都不会让你进门的。” “即便是你们邻居也不让进门吗？” “我们都知道老吕那人的癖好，所以从来不会要求到他家里去。真要有事的时候，最多是站在门口和他说一声。” “那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吕庆元偷偷把人藏在家里，而没被你们发现呢？” “不可……。”女邻居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想了想才接着说：“若是故意藏起一个人，平时又十分注意，虽然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也许真能做到不被我们发现也说不定。” 话是这样说，但是从这位女邻居的脸上，凌战和宋瑾还是能看出来她内心是明显不相信有这样的可能。 “走吧，你先把这只沐浴花送回技术科，让他们检查一下，看看能否从中提取到生物检材。我再到附近的商店转转，看看是哪家商店卖的，有没有人对吕庆元有印象。” “凌队，还是你回局里，我到街上看看吧。” “也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五 迷魂阵 “凌队，能够查到的具有技术开锁技能的人员都在这里了。”齐志斌指着手中的三份名单对凌战说：“这一张的六人是有案底的，这一张的二十八人是在公安机关报备过的。最后这十七人是由市区各家开锁公司提供尚未报备的人员名单。” 凌战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见每个人后面都标注了年龄，身高，体重三个数字。而且，符合35至45岁这个年龄段的，齐志斌都用红笔勾了出来。 “凌队，所有年龄符合的人员共十一人。只是，这十一人中身高和体重又吻合郇叔判断的却一个也没有。” 对此凌战也能理解，整个将军市区懂技术开锁的人肯定不止这名单中的五十一人，肯定还有没有统计到的。只不过，漏掉的人已经难以查找了。 “凌队，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揉揉太阳穴，从三份名单上抬起头看着欲言又止的齐志斌，凌战鼓励道：“有什么想法只管大胆说出来。” “我虽然没去过现场，可是从郇叔的介绍中得知，那个突兀的赤脚血脚印显得极为不正常。” 凌战点点头，听齐志斌继续说：“为什么嫌疑人要留下那样一个脚印，而且只留下了一个？” “你认为……？” “会不会是嫌疑人给我们摆的迷魂阵？” 闻言，凌战心中一动，再次鼓励齐志斌：“继续说。” “根据脚印推测身高和体型的法门并不是什么秘密，民谚就有‘立七坐五盘三’（即人的身高和脚掌长度的关系是，站立时身高是脚掌的七倍，席地而坐的高度是脚掌的五倍，盘腿而坐时两个膝盖间的距离是脚掌长度的三倍）的说法，而且由此推测出来的数据对于正常人来说大致都是吻合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嫌疑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事先准备了一只脚掌样的模型，作案后故意留下那样一个血脚印来误导我们，是不是可以解释的通呢？” 愣愣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齐志斌足有四五秒钟时间，凌战突然抓起旁边的电话把在视频组的郇建国叫了下来。 当郇建国回来听完齐志斌的假设后，也是愣了一会才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在办公室内低头沉思着转了一圈，随即又道：“这种可能非常大，而且，也只有这种解释能够说得通那只突兀出现在现场的赤脚血脚印的怪异之处。还是年轻人的脑子好用。只是那样逼真的脚印模型嫌疑人又是从哪里弄到的？” “郇叔，凌队，现在的科技如此发达，就是做仿真的人皮面具都能做的惟妙惟肖，何况是只脚印模型？” “有道理。”凌战兴奋地说：“我这就命令刑警队调查市区内所有能够制造仿真模型的工厂和作坊。” 很快，刑警队队长岳向奇就被凌战叫了过来，当即向他下达完命令，并对齐志斌说：“小齐你也去，协助岳队长的调查工作。” “是。” 等齐志斌跟随岳向奇离开后，郇建国苦笑一声道：“呵呵，我是真老了。总是习惯按照常规的路子思考问题，跟不上形势的发展喽。” “郇叔可不要这样说。虽然年轻人脑洞比较开，可是论起实战经验，哪里是郇叔的对手。”话题一转又道：“比如这个案子，即便嫌疑人真的是使用了仿真模型，但还是能从中分析出蛛丝马迹。” “你是说……。”郇建国看着凌战沉思片刻道：“即便用仿真模型，极有可能加在上面的重力还是来自嫌疑人的体重？” 凌战点点头说：“不然的话，利用其它重物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清晰，可以以假乱真的脚印印记？” “有道理。”郇建国一边在办公室内缓慢踱着步，一边分析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嫌疑人的实际脚长要小于留在地上的血脚印。也就是说其实际的身高体重，与之前得出的结果就出现偏差了。 其次，从血脚印上反应出来的年龄应该不会有假，嫌疑人应该就在四十岁左右。即便嫌疑人想要在这一点上制造假象，脚掌也只能是向内外两侧之一用力，无法把力量集中到中趾上。 再有就是，就算嫌疑人使用了脚掌模型，脚的长度最低也不会小于22公分。如此，也基本可以肯定是男性。” 分析到这里，郇建国停下来看着凌战说：“不行，我要再到现场看看。” 凌战心里清楚郇建国想要做什么，于是随口说道：“我们一起去。” 郇建国当然是要确定当时留下血脚印时，嫌疑人为了让血脚印更清晰，更具有迷惑性，怀里有没有为了增加重量而抱着其他重物。如果有的话，那么被嫌疑人利用的重物一定还留在受害人吕庆元的房间内。只要找到了那件重物，结合嫌疑人的脚长实际比血脚印要小这一线索，就能大致估算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参数。 两人进门后，先是四处仔细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有明显被搬动过的家具。比如客厅那张木质的小茶几，比如对面电视机柜上的电视机。厨房中虽有不少小家电，但是最重的也不过是那只电高压锅，充其量不过十来斤，想来嫌疑人应该不会用其来增加重量。 最后，还是郇建国在吕庆元的卧室衣橱下层发现了一只被翻动过的，长七十公分，宽四十公分，厚三十公分左右的老旧藤箱。带着里面凌乱的旧衣服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重量应该在二十多斤，不到二十五斤的样子。 “会不会是这只箱子？”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如果嫌疑人真是利用了这只藤箱，那么其体重应该不会超过120斤。” 再次仔细斟酌一下地上那枚血脚印，由于脚印四周的边线都比较清晰，也就是说嫌疑人脚长的实际尺寸虽没有血脚印大，但是小也小不了多少。按照常理推测，嫌疑人事先准备的仿真脚掌模型应该不会太大，因为那样既不经济也不方便携带。如果是类似于橡胶手套那样，前后相差应该不会超过0.5到1公分。 如此算下来，嫌疑人的身高就应该是（24.5x7）公分之间。正常情况下的体重是斤，如果减去这只藤条箱的重量，则在斤之间。 根据这次推测的结果，凌战马上就从齐志斌之前列出的，具有技术开锁技能的三份名单中比对出了三个符合条件的人。 姚强，男，38岁，身高168公分，体重62公斤。 徐忠良，男，41岁，身高170公分，体重55公斤。 徐林川，男，39岁，身高170公分，体重61公斤。 没有迟疑，凌战首先给视频组打去电话，通知他们按照刚刚推测出的嫌疑人体型特征从视频资料中查找相似人员。 其次又电话通知了在外摸排走访的荣亮和赵增元，以及查找蓝色沐浴花来源的宋瑾。 最后与郇建国立刻前往以上三人户籍所在派出所，开始对他们进行外围调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六 发现证据 “凌队，吕庆元修理铺旁边的邻居向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下午六点的碰头会，大家都到齐后，荣亮首先开口了。 “说来听听。” “据那人讲，一个多月前，有一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身高170公分左右，身材偏瘦的男子时常出现在吕庆元的修理铺中。” “去做什么？” “每次去了之后不是蹲在旁边看吕庆元修理小家电，就是一个人坐在门口看街景。只是，最近大半个月以来再也没见到过。” “还有吗？” “据那位修理铺的邻居说，那人跟吕庆元差不多，你若不主动说话，他从来不搭理旁人。就算有人主动和他搭讪，回答也只是寥寥几个字。” “口音呢？” “当地口音。” “穿着打扮？” “我们把吕庆元修理铺斜对面一家商店门前的监控录像带回来了。” 从荣亮和赵增元带回来的监控视频中，由于距离稍远，大致能看到一个相对消瘦的模糊人影。上身是一件蓝色t恤，下身是蓝色牛仔裤，脚穿黑色休闲皮鞋。虽然不能准确看清楚年龄和相貌，但是根据体型判断，应该十分吻合郇建国的第二次推断结果——身高公分，体重不会超过60公斤。 当凌战把视频中此人的影像与他和郇建国去调查的姚强、徐忠良、徐林川三人的样貌进行比对时，尽管看不清视频中人的脸部特征，但是从体型上看，还是与其中的徐忠良十分相似。 “马上去调取徐忠良居住的小区附近，特别是其出现在吕庆元修理铺中的那个时间段的视频，通知视频组加班查看徐忠良的动向。” 听到凌战的命令，荣亮和赵增元二话没说站起来又走了出去。 “凌队，那只蓝色的沐浴花的下落也查到了。” “什么情况？” “是吕庆元亲自到距离其修理铺相隔一条街的武夷路一家小商店购买的。由于商店的主人经常请吕庆元帮忙修理顾客退回的小家电，所以彼此之间相对比较熟悉。 而从来不近女色的吕庆元突然要买只有女人才会用的沐浴花，给店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即便过去了大半个月，依然记忆犹新。” 虽然齐志斌也回来了，只是与刑警队出去的时间较晚，所以只来得及调查了两家生产仿真模型的厂家就到了下班时间，没有收获的他们只能等待第二天继续进行。 由凌战和郇建国从徐忠良户籍所在派出所进一步了解到，41岁的他早已从单位辞职，最近几年来一直处于无业状态，尽管有技术开锁的手艺，可是徐忠良并没有靠这门手艺吃饭。而且至今未婚，也没听说他有异性朋友。如吕庆元一样，多年来都是一个人生活。 尽管派出所的民警和徐忠良的邻居以及之前的同事都说，他平时喜欢涂抹化妆品，有女性化的倾向，只是并不那么明显。 综合以上信息，凌战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徐忠良和被害人吕庆元之间有男同的可能性。 难道吕庆元家里突然多出来的水电费，就是因为他暗中把徐忠良收留在家的缘故吗？ 尽管大家心里都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尚不能下此定论。 “宋瑾明天调查一下徐忠良的通讯记录，特别是他有没有使用聊天软件的习惯。看看平时都是与什么人交流。” “是。”宋瑾答应一声道：“要不我也去视频组帮忙吧。” 听宋瑾这样说，齐志斌也站起来说：“一起吧，反正下了班也没事做。” 当宋瑾、齐志斌、郇建国，包括凌战都去视频组帮助查看影像资料时，很快就从中发现了徐忠良的身影。 “凌队，找到了。” 在九月十八号下午七点十分的一段视频资料中，发现徐忠良跟随吕庆元进入了吕庆元居住的小区，尽管两人之间相隔四五米远近，但是从接下来向回倒找两人的行踪时发现，徐忠良是自修理铺一路跟随而来，显然不可能是巧合。 “重点再看一看今天凌晨前后，有没有徐忠良离开小区的迹象。” 所有人看了半天，并没有从小区唯一的出口处发现徐忠良的身影，却在距离小区足有两公里外的街道西侧，正是前往徐忠良居住小区方向的一处红绿灯的视频监控中发现了徐忠良的踪迹。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徐忠良步态显得有些慌张，而且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看起来有些重量的塑料袋。 正当视频资料就此中断后，前去调取徐忠良居住小区附近视频资料的荣亮和赵增元赶了回来。接着追踪徐忠良的行踪，最终发现其直接回到了家里。 “走，马上传唤徐忠良。”至此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凌战马上命令荣亮和赵增元道：“郇叔随后带上搜查令与技术科的人前去搜查徐忠良住处。” 不到半小时，凌战、荣亮、赵增元、齐志斌、宋瑾五人已经来到徐忠良居住的小区，并顺利敲开了他的房门。 “徐忠良？” “是。”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凌战他们把徐忠良带走的同时，郇建国与技术科的人也进入了徐忠良的住处。不等回到重案组的凌战开始审讯徐忠良，郇建国那里就传来了一条重要信息。 “我们在徐忠良的住处搜出了仿真脚掌模型，以及作案凶器——一把铁锤和一把水果刀。不论仿真模型，还是锤子和水果刀上，都有明显的血迹。另外，还有一只铜香炉，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正是来自古董商人周伟那里，被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和魏冬冬买走的那只。” 听到这里，凌战心中顿时长出一口气。先不管那只铜香炉是如何到了受害人吕庆元手中，也不管吕庆元与穆启雄背后那条线有着怎样的关联，能够在一天之内找到杀害吕庆元的凶手，总算可以给市里和局里领导，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了。 “郇叔马上派人把证物送过来，我们连夜突审徐忠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七 铜香炉 在沾有血迹的仿真脚掌模型与作案凶器的铁锤、水果刀等铁证面前，由不得徐忠良抵赖。无需给他讲什么政策，已是主动招认了杀害吕庆元的事实。 “我把自己这么多年来始终保持的处子之身都给了他不说，每天为他洗衣做饭，伺候他吃，伺候他睡，竟然连一只不起眼的铜香炉都舍不得给我。他要是年轻一点也就罢了，只不过是个六十多岁的臭老头。” 听到这里，尤其是徐忠良那怨妇般的语气和神态，无不让重案组众人的胃部感到一阵阵痉挛。 “为了一只‘不起眼的铜香炉’，你就要杀死他？” “本来我也没想过要杀死他，可是三天前他突然十分绝情地要我离开。像他那样始乱终弃的负心人，活着也是个祸害，将来不知道还会伤害多少好人。” 徐忠良替天行道般的娘娘腔，让凌战再也受不了了，急忙转变话题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只仿真脚掌模型的？” “是他的。” “是吕庆元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不知道。” “这把锤子和水果刀呢？” “也都是他的。” “你是什么时间，又是如何杀死吕庆元的？” “凌晨一点，趁他熟睡之际，先是用铁锤在其脑袋上砸了两下，又用水果刀在胸口上捅了他两刀。”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对吕庆元动手的？” “就是三天前他要我离开时。” “为什么要用这个仿真模型留下一个血脚印？” “怕你们找到我。” “你当时具体是如何做的？” “先是用模型在他胸口流出的血液中沾湿，然后抱着他衣橱中存放铜香炉的藤箱，单脚站在上面的。” “为什么只留下一个脚印？” “他也只有一只脚掌模型。再说，我就是想让你们摸不着头脑。” 凌战等人心想，若不是齐志斌一时脑洞大开，徐忠良耍的这个小聪明，还真容易让人钻入死胡同。即便是有足迹专家之称的郇建国都被他糊弄住了。 “为什么没在吕庆元的住处发现有关你的生活用品？” “早晨走的时候，我都带走并随手扔了。” “扔到了哪里？” “小区院墙外一个化粪池内。” “具体在什么位置？” “就是他住的那栋楼西侧的院墙外。” “你今天是什么时间，又是如何离开吕庆元居住小区的？”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就是翻越西边铁栅栏离开的。” “说具体一点。” “杀死他后，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清理干净厨房和厕所等处的痕迹，又留下那个血脚印，我才悄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由于是凌晨，小区内根本就没有人。为了不让小区的监控拍下来，便从围墙的铁栅栏上翻了出去。出去后恰好看到一座盖板缺了一角的化粪池，便随手把打包的随身物品扔了进去。” “为什么没把仿真模型和作案凶器也扔掉？” “当时我犹豫来着。”说到这里，徐忠良眼睛里竟然流下了泪水。“想着还是留下来做个纪念，毕竟是那个死鬼夺走了我的第一次，还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天。” 恶心归恶心，从中凌战他们还是听出来徐忠良对吕庆元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这种感情是扭曲了的变态感情而已。 “你知道那只铜香炉是吕庆元从哪里得到的吗？” “不知道。”徐忠良顿了顿又说：“好像听他提起过一次，说是什么人寄存在他那里的。这纯属就是不想给我的借口，鬼才相信呢。” “你仔细想想，吕庆元有没有说过究竟是什么人寄存在他那里的。” “好像……好像姓钱还是姓秦，因为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怎么留意。” “那人为什么要寄存在吕庆元那里？” “谁知道？”徐忠良很女性化地一翻眼皮，略有些气愤地说：“明显就是他骗人的借口，我才不信是别人寄存的呢。” 接下来凌战又简单问了徐忠良几句关于他是如何与吕庆元认识的问题，就再也问不下去了。一是徐忠良已经提供不出有关吕庆元手中那只铜香炉来历的更多线索。二是徐忠良对吕庆元所知也不多，两人认识时间虽然比较长，可是相互熟悉和相处的时间却很短。三是凌战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干脆命人把徐忠良带下去，回到办公室与众人讨论起来。 “事情有些蹊跷。” “是啊，吕庆元出现在周伟的古董档案中，是因为他卖给了周伟一件明晚期的铜烛台。可是从吕庆元名下唯一的银行存折中，却没有发现有进钱的记录。” “还有，明明这只铜香炉是阮福淳和魏冬冬由周伟那里买走的，为何却落到了吕庆元手中？”宋瑾自问自答道：“徐忠良所说未必没有道理，吕庆元对他讲的姓钱或者姓秦的人寄存在的话，也许不仅仅只是个借口。” “可问题是，就算吕庆元一时说漏嘴而道出了实情，阮福淳和魏冬冬买走这只铜香炉后又到了谁的手里，还是直接交给了吕庆元？为什么要给吕庆元？” “难道吕庆元也是穆启雄背后那条线上的人？” “暂时还无法做出这样的判断。” “对了，凌队，吕庆元卖给周伟的铜烛台又被何人买走了？” 虽然对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翻看了无数遍，毕竟里面涉及了四百多近五百人，而那个买走铜烛台的人又没有出现在齐志斌整理出来的三十四人名单中，所以凌战闻言还是又取出来，仔细翻看一会。当一眼看到买走铜烛台之人的姓名时，不由惊讶地说道：“一个姓‘西早覃’名叫覃勇，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随即赵增元开口说：“钱、覃发音相近，秦、覃又是完全相同的读音。由此看来，吕庆元对徐忠良说的那句话也许真是实情。” “小齐，进入人口资料库查一下这个覃勇。男性，三十多岁，本市槐荫区人，出租车司机。” 很快，齐志斌就调出了覃勇的详细资料：男，三十七岁，高中文化，汉族。将军市市区槐荫区人，出租车司机。父母健在，已婚，有一子一女。妻子古玉，三十六岁，商业银行出纳。 “覃勇买走了吕庆元卖给周伟的铜烛台，而如果徐忠良所说不差，吕庆元亲口说过是姓覃的人把铜香炉寄存在了他那里，这中间的过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不然就太不合逻辑了。” “想要解开这个谜题，首先要确定阮福淳和魏冬冬买走的铜香炉是不是就是这一只，又是如何落到覃勇手中的。再就是怎么又到了吕庆元的手中。假如是覃勇交给或者寄存在了吕庆元哪里，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受人之托，还是他自己的主意。当然，前提是先弄明白覃勇和吕庆元的关系。”分析到这里，郇建国皱着眉头说：“还是不对。” “不错。先不去考虑覃勇为什么要把铜香炉交给吕庆元保存，能够如此信任吕庆元，除非两人非常熟悉。可是，若果真如此的话，吕庆元干嘛不把铜烛台直接卖给覃勇，反而要卖到周伟那里，然后覃勇再买回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还要让周伟从中赚上一笔？” “这样一分析，覃勇和吕庆元认识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也就是说，铜香炉虽是来自覃勇，却并非由覃勇直接交给吕庆元的。” 眼看越分析越显得成了一团乱麻，凌战看看时间又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多，大家还都没有吃饭，于是说道：“好了，这样凭空推测不可能找到答案。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一上班荣亮和增元调查覃勇的情况，重点在于他和吕庆元究竟认不认识。如果两人不认识，那么他们各自的交际圈有没有重合点。 郇叔接着之前的调查，从吕庆元这边看看他有没有接触覃勇的机会。另外就是看看铜香炉究竟是如何到他手里的。 小齐调查覃勇的通讯记录，宋瑾负责查清覃勇及其家人名下银行账户的情况。”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八 谁是二五眼 吕庆元被杀的消息瞒不住也不能瞒，这一点林佳非常清楚。所以在接到凌战的电话后，她只是要求尽量不要透露那只铜香炉的信息，以免惊动到不该惊动的人，比如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 对于上级安排吴明前去越南想办法把久未入境的阮福淳带回来的事，林佳是知道的。如果阮福淳再次被惊动，势必会增加吴明行动的难度和风险。 仅仅正面接触过五次，一次在佳雨酒店大堂，一次在京城血液医院，一次在北京的家里过中秋，一次是两人同车由京城返回，一次是生日那天夜里在星巴克咖啡馆。可是，林佳偶尔闲下来时，每每看到总不离身的那枚漂亮的蓝宝石，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吴明那亦正亦邪的淡淡笑容，以及那看起来稍显单薄的身影。 微微甩甩头，把吴明的影子从脑海中赶走，看着自己在纸上写下的两行字，林佳久久没有移动视线。 吕庆元——铜烛台——覃勇。 阮福淳、魏冬冬——铜香炉——吕庆元。 究竟铜香炉落入吕庆元手中有没有经过覃勇的手？ 林佳没有考虑吕庆元手中的铜香炉是受人委托暂时保存，还是通过其他渠道得到的问题，也没有考虑委托他保存铜香炉之人的用意何在。她首先急于要搞清楚的一点是，吕庆元对徐忠良所说的钱姓或者秦（覃）姓之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以及那人会不会就是覃勇。 如果是真话，而且那人就是覃勇，两人之间是否认识或者熟识？ 假如两人仅仅是认识，就不可能是覃勇委托吕庆元来保存铜香炉，这不合常情。 假如两人不仅认识而且熟识，那么如何解释吕庆元把铜烛台卖给周伟，最终又被覃勇买走这一现象？明显是画蛇添足，直接卖给覃勇不好吗，岂不还避免了被周伟从中再赚上一笔？ 如果吕庆元说的是假话，也就是说委托吕庆元保存铜香炉的人不是覃勇，那么吕庆元口中的钱姓或者秦（覃）姓之人又会是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不能排除——吕庆元对徐忠良说的话正如徐忠良所说，纯属吕庆元随意捏造的一个不想把铜香炉送给徐忠良的借口，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钱姓或者秦（覃）姓之人委托他保存铜香炉这么回事。 如此就又出现了两种可能。其一是魏冬冬与阮福淳亲手，或者委托他人把铜香炉交到吕庆元手中。其二是魏冬冬和阮福淳把到手的铜香炉卖给了吕庆元，亦或者经过几次倒手最终才到了吕庆元手中。 只是最后这种可能，不符合来自郇建国对吕庆元平时生活习性的调查结果。一个非常节俭的人，怎么可能花大价钱去买一只铜香炉呢？若说纯属出于对古董的喜爱，也许放在别人身上有可能，但绝不适合吕庆元。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卖掉那个铜烛台。若非要说吕庆元卖掉铜烛台是为了凑钱买铜香炉，也完全站不住脚。要知道吕庆元的退休工资存折上可是有高达22万元的存款，而且足有五年都没动过其中一分钱。 将身体依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左手手心里把玩着吴明送的那枚蓝宝石，林佳脑海中走马灯般交替出现：阮福淳、吕庆元、覃勇三人的名字，以及铜烛台和铜香炉两件古董。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只知道铜香炉的买家是阮福淳和魏冬冬，卖家又是什么人呢？于是随手翻开复制于重案组的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看到铜香炉那一页，顿时被卖家一栏填写的姓名“王建功”三字所吸引。感觉有些眼熟的林佳，随即想起来，那个被曾诚收买，曾经给曾诚看过去银行为他存钱之人录像，已经被收押在城关派出所许久的银行保安王建勋。 两人的名字一字之差，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想到这里，林佳马上进入公安系统的全国人口资料库，把王建勋和王建功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后，赫然发现两人的户籍所在地完全相同。而且，他们父辈的名字也仅仅是一字之差。 “叔伯兄弟吗？” 再继续往上查，果然发现王建勋和王建功的爷爷是亲兄弟。 “这就对了。” 自言自语的林佳再次在纸上写下这样一行字：王建勋（王建功）——铜香炉——周伟——阮福淳、魏冬冬——？（覃勇）——吕庆元。 之所以考虑铜香炉来自王建勋，是因为在王建功的档案资料中，他只是一名普通工人，收入有限。而王建勋虽然也仅仅是名银行保安，可是却有出卖银行客户资料赚取外快的途径，所以收入方面肯定要远高于王建功。 而吕庆元名字前面的“？”号与括号中的“覃勇”，则是因为林佳暂时还无法确定，究竟吕庆元是不是通过覃勇之手，亦或者是通过其他途径得到的被阮福淳和魏冬冬从周伟那里买走的铜香炉。 事不宜迟，林佳随手抓起桌上的电话，把崔露怡喊了过来。 “林局？” “跟我到城关派出所一趟。” “是。” 不到二十分钟，两人来到城关派出所见到王建勋后，林佳开口就问：“你是不是还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没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尽管分不清眼前两位年前漂亮的女警察是否与上次来的两位男警察一样，都是来自市局重案组，不过王建勋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极为自然镇定。 “你再仔细想想。”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都已关了这么久，即便开始有所隐瞒，也早被你们榨光了。”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提醒你一下。”林佳表情淡然地问：“你认识王建功吗？” “你是指我堂弟吗？” “除了他之外，你还认识其他名叫王建功的人吗？” “不认识。” “那就跟我们说说你堂弟王建功。” “他有什么好说的？”王建勋眉头一皱说：“他混的还比不上我，一个普通小工人，一年下来只有三四万的收入，勉强养家糊口而已。” “真是那样吗？” “这还有假？再说也瞒不住你们。” “王建功手里有只铜香炉，你可知道？” “知道啊。不仅知道，还是我送给他的。” 王建勋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林佳的预料，原本以为他怎么也要狡辩几句，不想一上来就承认了。 “你送给他的？” “是啊。” “你不知道那是一件比较值钱的古董？” “不值什么钱，我请行家看过了，最多不过五万块。” 听到面相憨厚的王建勋把五万块钱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林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那就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得到那只铜香炉的吧。” “有一天我值晚班，大概傍晚七八点的时候吧，一个乡下人拎着一只脏兮兮的书包，在银行门前兜售什么古董。我本来是想把他赶走的，只是走过去一看，见那只铜香炉的品相还不错，就随便问了一下价钱。 对方当时要十万，好几个围观的人都说不值。那人可能急等用钱，讲来讲去，降到五万还是没人要。我当时随口给他出了三万。开始他不卖，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见实在没人再出更高的价钱了，他才答应三万五卖给我。” 没有去理会王建勋口中类似编故事一样的说辞，林佳又问：“你知道那只铜香炉现在在哪里吗？” “被建功卖了。” “卖给谁了，多少钱卖的？” “卖给谁我不知道，只是前不久王建功找到我说，他把那个铜香炉卖了，卖了八万块。当时给我送去了四万。” “你刚才不是说找人看过只值五万吗？” “是啊。真不知道是帮我鉴别的那人是二五眼，还是买走铜香炉的那人是二五眼。”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零九 覃专家 看似老实憨厚的人撒起谎来更具有迷惑性，不过凭借敏锐的职业素养，林佳还是能够判断出，王建勋关于铜香炉来历的说辞不可能是真的。 首先，打扮成不懂行的土里土气乡下人满街兜售所谓古董者比比皆是。虽不能说满大街都有，但想要找出十来个一点都不费事。 其次，看热闹原是国民的本性，别说围观卖古董的，即便你往大街上一站，哪怕只是盯着一面墙看上一会，定然也会有不少好奇心强的人围上来想要弄个究竟。 所以，不论你怎么问王建勋，他都可以用“不认识”、“没记住”、“忘记了”等话来搪塞你，还拿他毫无办法。 不过，王建勋说送给了堂弟王建功，并被王建功卖掉的话，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毕竟王建勋已经被关押许久，应该早已熟悉警方的办案程序，知道接下来肯定会去找王建功对证，所以他心里清楚想在这上面撒谎很容易被拆穿。 让林佳心头一动的是，王建勋最后那句关于“二五眼”的看似随意的话。 3.5万（所谓出售铜香炉的乡下人）——5万（王建勋）——8万（周伟）——15万（阮福淳）。 的确，在这三次价差越来越悬殊的交易中，究竟谁才是二五眼呢？ 虽然周伟经营古董的时间不长，但不可否认的是，由其敢于从一位人民教师突然辞职转行做古董生意的决定来看，肯定在古董鉴别方面有独到之处。不然，在到处充满陷阱的古董市场中想要赚钱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从他建立的古董档案中所记载的，短短时间内就做成了两百多宗生意的事实也可以看出，周伟应该不是那个“二五眼”。 既然周伟不是，那么他愿意花八万买走王建勋口中最多值五万的铜香炉的行为，是不是可以说明真正的“二五眼”应该是王建勋，或者是王建勋口中所谓的“行家”呢？ 还有阮福淳，以高于周伟进价近两倍的价格买走铜香炉，是他真不懂行，与王建勋一样也是个“二五眼”，还是另有深意？ 没有再继续审问看似憨厚老实的王建勋，林佳首先要做两件事。其一是请真正的行家鉴定一下那只铜香炉究竟值多少钱。其二，正面接触王建功以证实王建勋的说辞，并详细询问他卖给周伟的经过。 与崔露怡驱车先来到市公安局借走作为徐忠良杀死吕庆元物证之一的铜香炉，之后又赶往市博物馆，请馆中资深古董专家对那只铜香炉进行了鉴定。 “这应该是清晚期仿制的一只‘宣德炉’。不过，虽说是仿制品，但不论工艺还是品相都相当不错。按照时下的市面价估算，其价格应该在8~10万元之间。” 市博物馆专家的鉴定，等于是肯定了林佳之前的判断，周伟不是“二五眼”。 如此一来，不仅王建勋是他自己口中所谓的“二五眼”，以十五万元买走的阮福淳也应该是了。 至此，林佳不得不在心里再次问自己一句：两人是真正的“二五眼”，还是别有用意？尤其是身为珠宝商人的阮福淳，更值得林佳怀疑。 作为一名从事珠宝生意的成功商人，即便不懂古董，可是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也不会让他轻易出手购买自己不了解真伪的古董。尤其是在穆启雄的供词中，当初阮福淳就是以“二五眼”的面目出现，一次次给从他那里购买古董的穆启雄以甜头，才最终一步步把穆启雄拉进去的。 难道在这只铜香炉上，阮福淳又是在故伎重演？ 可是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想把周伟也拉下水吗？ 同时，林佳也要在王建勋身上打个问号。先不论铜香炉的真正来历，以王建勋多年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卖银行客户资料的手段和心机分析，他怎么可能会把原本值十来万的铜香炉误当作只值五万块，不仅不当回事，甚而至于随手送人呢？ 离开博物馆后，林佳和崔露怡来到王建功的工作单位，通过其单位领导把他叫到了会议室内。 “王建功？” “是。” “不用紧张，我们是想了解你堂兄王建勋的一些情况。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 “我会的。” 眉眼中王建功和王建勋的确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从王建功的长相上看，要比给人憨厚老实感觉的王建勋更精明一些。 “你堂兄说曾经送给过你一只铜香炉？” “是的。” “那只铜香炉是你堂兄从哪里得到的？” “他说是有一次值晚班的时候，无意中以3.5万元从一位乡下人手中购买的。” “后来你们是不是请人专门鉴定过？” 林佳的这句问话看似平常，其中却是隐含了一丝机巧。她没有问“王建勋是不是”，而是问“你们是不是”。 果然王建功闻言就回答道：“是啊。” “也就是说，对铜香炉进行鉴定的时候你也在场？” “嗯……在。” “是从哪里请来的专家？” “是我堂兄请的，他说是市博物馆的专家。” “是你堂兄说是博物馆的专家，还是那位专家自称来自市博物馆？” “是我堂兄说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只记得应该姓秦（覃）。” “是秦始皇的秦，还是西早覃？” “不清楚。当时我堂兄只是简单介绍一句说‘这是秦（覃）专家’。” “多大年龄，哪里口音？” “年龄不到四十，是本地口音。” “你确定？” “确定。” “如果再见到那位专家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当然能。” 显然没料到会从王建功口中再次听到秦（覃）姓之人，林佳马上转头递给崔露怡一个示意的眼神。崔露怡点点头，来到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中，立刻拨通了张春鹤的电话，让他发一张覃勇的照片过来。 不到三分钟，崔露怡重新回到会议室，指着手机屏幕上张春鹤发来的覃勇的照片给王建功看。 “你们请的那位专家是不是这个人？” 王建功仔细辨认了一下，果断点点头说：“不错，就是他。” “你确定？” “确定。” “当时覃专家认为那只铜香炉值多少钱？” “他说最多值五万。” “现在那只铜香炉在哪里？” “被我卖掉了。” “是你堂兄让你卖的吗？” “是啊。当时我堂兄听说只值五万块，就随口对我说‘送给你了’。” “是真送给你，还是开玩笑？” “不可能是真送给我。我堂兄那人精明得很，特别是在钱财上，从来都不怎么大方。” “那怎么会是被你卖掉的？” “是因为那位覃专家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他认识一个刚刚开始做古董生意的人，要是我们运气好，说不定能从他那里蒙上一笔。” “覃专家说‘蒙上一笔’的意思是不是说那位刚开始做古董生意的人眼光不行？” “是。” “那位古董商人叫什么名字？” “周伟。” “后来呢？” “后来我堂兄说他懒得去，就把铜香炉交给我，让我去找覃专家口中所说的古董商人。当时覃专家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正是通过那个号码我才与古董商人周伟联系上的。” “是周伟上来收购的，还是你送到他店里去的？” “他先来看的货，我们谈好价钱后，我再送到他店里，一手钱一手货做成的交易。” “你是多少钱卖给周伟的？” “八万。” “你堂兄给了你多少？” “三万五。” “也就是说王建勋留了四万五？” “不是，听堂兄说他还给了覃专家五千的谢钱。”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 答记者问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郇建国等人各自出门就昨天分派好的工作展开调查，而本来打算向马金忠局长和政委孙群力汇报完吕庆元被杀一案的案情后，继续他没有完成的，有关来自古董商人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中，筛选出来的那二十三人的调查工作时，凌战却被告知有众多记者正堵在市局大门口。 扭头去看原本说好愿意出面回答记者的政委孙群力，不想对方一句“君子不夺人之美”又推了回来。 不得已，凌战一边想着说辞，一边向市局大门口走去。 吕庆元被杀一案的案情说起来非常简单，虽然不能提那件铜香炉，但徐忠良的杀人动机除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外，再就是谋财害命。关键是除了那只铜香炉，吕庆元的住处什么都没丢。所以，面对十数名记者，凌战只能简要介绍道：“通过市局重案组和刑警队的共同努力，以及辖区派出所民警的大力配合，经过近十八个小时的奋战，案件终于成功告破，杀害吕庆元的凶手也已经归案。” “请问凌副局长，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凶手名叫徐忠良，本市无业人员。” “凶手徐忠良为什么要杀害吕庆元？” “是啊，凌副局长，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实在不愿意提及男同的话题，所以凌战只是答道：“图财害命。” “凶手具体抢走了被害人什么财物？” “很抱歉，为保护受害人的隐私，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凶手与被害人认识吗？” 这个问题凌战却不能不答，于是硬着头皮说：“经过我们的调查，以及嫌疑人的交代，两人属于‘男同’关系。” 正如凌战担心的那样，一听到“男同”两个字，个别记者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拼命追问一些细节问题，弄的凌战又一次赶到胃部开始痉挛起来。 “凌副局长，请问被害人和凶手是如何认识的？” “认识多久了？” “两人是不是一直住在一起？” “凶手又是如何交代他们在一起的过程的？” “除了图财害命外，难道就不存在两人之间产生了感情纠葛的可能吗？” “凌副局长能否透露部分细节？” 凌战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可被那么多记者围住，又不好强行挤出去脱身。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听到人群中一名女记者话题一转大声问道：“凌副局长，有消息说爱国华侨邢忠典邢老先生也被你们抓了起来，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是哪家新闻单位的记者？” “我是省报记者苗青。” “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 “凌副局长无需知道消息来源，请问爱国华侨邢老先生被抓是不是事实？” 听到对方一口一个“爱国华侨”，一口一个“邢老先生”，凌战皱皱眉头说：“不错，由于日籍华侨邢忠典不仅涉嫌为四十多年前一起奸杀案的凶手，所以需要他来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难道不是因为福源市邢家的事吗？” 听到这里，凌战内心一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邢忠典消失那么久，迟至今日才会有记者询问他的行踪。应该是仅仅把邢忠典的失踪，或者被抓与福源市源海国际公司，以四石柱村邢家以家族为核心的黑恶势力联系了起来。可是，四石柱村邢家的案子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从相关的报道中听到有关邢忠典的消息，于是通过某些渠道听闻了邢忠典可能被关押在将军市，这才向凌战提了出来。 只是，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省报记者提问的语气和用词，总给凌战一种她十分敬重邢忠典，并对公安机关抓捕邢忠典的行为有所质疑，或者说大有想要替邢忠典讨回公道的意思。 凌战淡淡地开口解释道：“目前公安机关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有关日籍华侨邢忠典不仅涉嫌四十多年前四石柱村少女唐小蝶被奸杀一案，而且涉嫌参与到福源市源海国际公司走私和洗钱等违法行为中。而且，大量证据表明，邢忠典就是躲在福源市四石柱村邢家幕后的实际操控者。” “如果真是如此，凌副局长又如何解释，邢老先生最近八年来，拿出数千万元建希望小学与资助贫困地区众多学生诸多善举的行为？” 绝不能被这位省报记者牵着走，不然就要涉及到国安局那边的机密问题了。凌战说：“这也正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尽量调查清楚邢忠典这样做的真实用意所在。” 不想给对方更多开口的机会，凌战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凌副局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见还是那位美女记者苗青，凌战并没有停下脚步，可是当听到对方问：“关于斗升集团董事长以及女大学生杨文静被杀案，警方何时才能破案？” 由于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也是上上下下普遍关心的问题，凌战不得不停下来回答：“由于你提到的两个案件的案情错综复杂，虽然警方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但是目前还不能给出准确的破案时间。” “那凌副局长能否告诉我们，案件的侦破工作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想必你也应该清楚，对于警方正在侦办的案件，很多细节不便对外公开。” “是不便，还是不能，亦或者是没有什么值得公布的内容？” 凌战看着那名来自省报，咄咄逼人的美女记者笑笑反问一句说：“你最希望听到的是哪一种回答？” “凌副局长，案件发生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 没等那位省报记者说完，凌战突然被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贾伟挤进人群给拽走了。而且，还扭头对那位记者替凌战答复了一句说：“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回去等通知吧。” 贾伟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尤其是那口气俨然是在对一位应聘者说话。虽然有个别记者对凌战的离开心有不满，特别是那名省报的女记者苗青。可是大多数人却对突然出现的年轻警察说的这句话的语气感到有些好笑。 “喂，喂，凌副局长别走啊，我这里还有个问题。” 刚刚还说过是最后一个问题，结果现在却又说还有个问题，可见有些记者的话是根本不能听的。 见凌战与贾伟很快就消失在了市局办公大楼的入口处，省报美女记者苗青一脸愤然地说：“哼，什么人民的卫士，人民的公仆，难道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们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一 不敢相信 “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凌战亲自给贾伟接上一杯水并递到他手里问道。 “刚下火车。”贾伟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抬手一抹嘴角说：“可以传唤杜小薇了。” “怎么，有收获？” “岂止是收获，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杜小薇就是当年走失的女大学生薛玉秀。” “这么肯定？”凌战面露惊疑地说：“虽然杜小薇的dna化验结果出来了，可是来自薛玉秀老家父母的生物检材正在寄来的途中还没收到。” “不用等了，我得到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足以证明杜小薇就是薛玉秀。” “说说看。” 原来贾伟找到薛玉秀室友乔晓后，虽然从她那里并没有得到关于薛玉秀走失，以及如何感染了hiv病毒等有价值的线索，却得到了另外三名室友的联系方式。 当贾伟马不停蹄辗转见到了薛玉秀的另外三名室友，特别是从一位名叫陆晓雯的女孩子那里获悉，两人不仅是室友而且是同级同班，而且一起被选为交换生前去美国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半年。最让贾伟欣喜的是，陆晓雯和薛玉秀还是一对非常聊得来的好朋友。 “我虽然不敢肯定薛玉秀的走失与那次去美国留学之行有关，但总感觉十有八九是在那几个月内，她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才导致她回校后搬到了外面并最终走失的事情发生。” “你问过她吗？” “问过，问过很多次，可是每次薛玉秀只是哭，却什么都不肯说。” “你是如何解释她的经济状况突然好转现象的？” “我想了很久，即便是现在每每想到她，我还会想在密歇李根的几个月内发生的点点滴滴。” “有没有想起什么，或者说值得你怀疑的事情？” “有。”陆晓雯回忆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去美国后的第三个月，准确说是一个周六。由于薛玉秀的家境很不好，所以她基本上不跟我们一起去逛街，每逢周末都是一个人留在宿舍，或者去学校图书馆读书。那个周六也一样，早饭后我们大家都出去了，只有薛玉秀独自留在宿舍里。 可是，等我们下午于晚饭前返回时却没有看见她。当时都以为她不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百~万\小!说，也就没在意。只是到晚上九点多还不见她的身影，我就有些着急了。 约上几个同学满校园地找，最终是在学校运动场东侧的人工湖岸边发现了她。” “她当时在做什么？” “坐在那里发呆。”陆晓雯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说：“一向机灵活泼的薛玉秀，那天夜里找到她时，直到我们站在她背后，她才反应过来。而且，脸上满是泪痕，眼睛也哭肿了。 当时都以为她被什么人给欺负了，可是怎么问她都是一个劲摇头，什么话也不对我们讲。可我还是发现了一个细节，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早晨穿的那一身。 要知道薛玉秀总共就两身衣服，一般情况下一周换一次。也就是说周日晚上她才会把穿了一周的衣服洗干净，周一再换上上一周洗好的那身。 等劝她回到宿舍后，我发现原本要到第二天晚上才洗的衣服，已经被她洗干净并晾晒在阳台上了。” “还有其他异常的地方吗？” “有。那天夜里薛玉秀一夜没睡，始终在哭，直到第二天早晨，只要不是生病从来都是早上五点半起床的薛玉秀却躺了整整一天。我给她买回去的饭，也一口没吃。” “还是什么都不说？” “是，一个字都没说过。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始终没脱。似乎，还有意把左手手腕盖了起来。”陆晓雯原本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目光移到贾伟脸上说：“周日深夜，等已经两个白天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的薛玉秀熟睡之后，我偷偷撩起她左手腕上的衣袖发现，那里有一处擦伤的伤口。伤口不大，中间被擦掉皮的位置不过指甲盖大小，也早已不再流血。” 贾伟听到这里，马上撸起自己左臂的袖口，指着距离手掌内侧下缘十公分左右的正中心问道。“你说的伤口是不是在这个位置？而且有这么大？”同时还用食指肚的一半比划了一下大小。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陆晓雯的语气和眼神分明在问贾伟“难道你见过薛玉秀”。贾伟当然没见过她，不过却见过杜小薇多次，而且眼尖的贾伟早就留意过在杜小薇左手腕内侧有那么一个不起眼的伤疤，虽然痕迹已经很淡，但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听到这里，凌战插言道：“你是因为两人身上有着同样的伤口而断定杜小薇就是薛玉秀？” “还有，两人都是hiv病毒感染者，都是毕业于同一所大学，都是以交换生的名义，于同年同月同时前往美国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过同样长的时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贾伟换口气继续说：“而且大学里保存的证明，与薛玉秀同期的毕业生中根本就没有杜小薇此人。” “对于薛玉秀，陆晓雯还有其他发现吗？” “其他都是她对于薛玉秀突然好转的经济状况的疑惑，以及她自己的推测了。” “陆晓雯的推测结果呢？” “她对我说，她怀疑薛玉秀在那个周六被人欺负了。事后，对方为了堵住薛玉秀的嘴，就给了她一部分钱作为补偿。而薛玉秀权衡再三，最终妥协，接受了欺负她之人的补偿。” “陆晓雯自己相信她的推测结果吗？” 贾伟摇摇头说：“不相信。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薛玉秀属于那种人穷志不穷的女孩子，外表看起来很随和，可是骨子里却非常要强。不然，一个来自黄土高原偏远农村，家境贫寒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在大学校园中表现的那么优异？” “那你的推测结果呢？” “我没有推测，只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杜小薇，不，应该是薛玉秀一定会带给我们惊喜的。” “什么惊喜？” “我不相信那么要强的薛玉秀受到欺负后会选择妥协，她隐姓埋名这么久，一定有着不能向外人道的苦衷。或者说……。” “什么？” “她就像一座正在集聚能量的火山，一旦找到合适的发泄口，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地喷发出复仇的岩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薛玉秀一定是受到了某种欺负，而隐忍不发或者说选择妥协的原因是，她要寻找机会复仇？” “我感觉是。” “如果真是这样，杜小薇，哦，薛玉秀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孩子。不仅自己忍受四五年的痛苦，甚至可以不顾家中父母和亲人的感受，其忍耐力该有多强大？” “凌队不相信？” “不，我是不敢相信。”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二 坚韧的个性 “我女朋友曾经给我讲过薛玉秀读高中时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件事。” 知道贾伟是想给他那已经不能算是天马行空，甚至有些荒诞的推测结果寻求佐证。凌战没有出言打断他，而是静静听他往下讲。 “由于高中是在岐山县城，距离她们的村子足有八十里地，所以她们都住在学校宿舍里。 有一天早晨，刚下操回到宿舍，我女朋友听到隔壁薛玉秀居住的房间里传来阵阵吵闹声，隐约听出来应该是有人丢了饭票，几个人便过去看热闹。结果一走进去，就发现三四个女生正围着薛玉秀指指点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薛玉秀偷了其中一位同学放在枕头下的饭票。 可是，不管那几名女生说的话多么难听，薛玉秀始终咬着嘴唇，既不分辨也不承认，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直到丢了饭票的女生抬手打了她一巴掌，平时看似老实又随和的薛玉秀，毫不迟疑就还回去两巴掌。 结果可想而知，在对方三四人的撕扯下，薛玉秀最终吃了亏。等老师闻讯而来，把众人分开，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并带薛玉秀和那位丢失饭票的女生到办公室想问个究竟时，她才对老师说从来没有拿过任何人的饭票。整个过程中，薛玉秀甚至没掉过一滴眼泪。” “后来呢？” “其实老师很了解薛玉秀，也很喜欢来自农村家境贫寒的她。不仅是因为薛玉秀学习成绩优异，平时刻苦学习之外还热心于班级的各种活动。特别是，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来，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在许多农村孩子身上都有的那种深深的自卑感。 由于早饭时间很短，所以在老师的压服下，打人的女生向薛玉秀道了歉，大家也就都上课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正当所有人以为女生宿舍丢失饭票的事就那样不了了之时，大概过了半个月的一天早饭后，薛玉秀突然走到那位丢失饭票的女生面前说‘我帮你晒晒被褥吧’。根本不容那位女生说话，薛玉秀随手就把她床上的被褥拿起来，一边抖搂一边向外走。刚走到宿舍门口，就从褥子一角的开线处掉出来一摞饭票。” “没有人怀疑是薛玉秀事后偷偷放回去的吗？” “没有。因为那位女生当时就承认，是她自己记错了地方。” “薛玉秀呢，接下来又有何表现？” “说来凌队也许不信，不管是那位女生诚心向她道歉也好，还是老师在一旁劝说也好，一向随和的薛玉秀口中始终只有一句话——必须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给她回复名声。” “薛玉秀又是怎么知道饭票在褥子里的？” “后来她曾经对我女朋友讲过，之前并没有注意，可是自那次之后，薛玉秀就时刻留意那位女生的一些不起眼的习惯。发现对方经常丢三落四的，不是把笔放到口袋里却满桌洞地找，就是把书本随意放，回头再到处寻找。所以，她暗暗琢磨了十几天，最终在基本断定饭票应该是那位女生忘记了地方，于是果断出手一试。” “你是想说薛玉秀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不拔的性格？” “不仅如此，薛玉秀更有着非同一般的逻辑思维和归纳能力。这也是薛玉秀的同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也算是薛玉秀初恋的韩文松对她的评价。而据韩文松讲，薛玉秀曾经自修过《逻辑学》。 另外，我女朋友多次说过，其实薛玉秀的智力并不高，只能算是一般人，但是毅力惊人。最终能考上大学，成为她们村第一个女大学生，是她付出了多于其他人一倍不止的努力的结果。 只不过薛玉秀的坚韧是深藏在骨子里，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不得不说，贾伟这讲故事一般的佐证材料，还是让凌战多少有些心动。关于人性，凌战比其他人要更加了解。这也是作为一名优秀的刑侦人员必备的条件。 就像战争年代，为什么有的人被抓后很快就会叛变，而有些人致死都不会屈服一样，有信仰是一回事，其中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每个人不一样的韧性导致承受能力大相径庭所致。 难道薛玉秀隐姓埋名，隐忍这么多年的目的，真的是想寻找机会报复那个曾经在密歇里根州立大学校园内欺凌过她的人？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选择应聘到斗升集团，难道欺负过她的人与杨玉堂，或者与杨玉堂身边某个人有关？还是……。 想到这里，凌战马上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怎么说贾伟这个推测结果都有些荒诞，千万不能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万一再被带进沟里去可就麻烦了。 “如果真如你推测的这样，是不是不应该传唤杜小薇了？” “不是，凌队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躲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薛玉秀一个弱女子继续她孤立无援的复仇计划？” “呵呵，”凌战闻言一笑道：“是不是对薛玉秀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之心？” 贾伟抬手揉揉鼻子，毫不掩饰地说：“在回来的火车上，想着想着，我还流眼泪了呢。” “那你就没有想过，薛玉秀被欺凌之后，为什么要选择隐忍不发？” “想过啊，肯定是斗不过对方。”说到这里贾伟像是在问凌战又像是自问：“难道是遇上了即便是法律也不能还她一个公道的势力？还是……。” “还是什么？就你印象中的薛玉秀，如果能够用法律来解决的问题，她至于要隐忍下来吗？” “不至于，绝不至于。那就是说，薛玉秀遇到的事情肯定无法用法律来解决。换言之就是她没有足够证据把对方告上法庭。” 不知不觉中，凌战又回到了贾伟的思路上。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下去，最终得出一个，与林佳曾经提醒凌战，让他告诉贾伟关注一下薛玉秀在学校时哪门功课最优秀的类似的怀疑结果——冒名杜小薇的薛玉秀有可能是被某境外组织看中，趁其前往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的机会，精心制造了一场意外，让薛玉秀在无意中感染上hiv病毒，从而达到通过为杜小薇提供药物来控制她，为他们的组织服务的目的。 这样的分析结果，虽然感觉还是过于戏剧化，却不失为重案组一直怀疑杜小薇可能是隐藏在杨玉堂身边，在未知人物a，以及杨玉廷之间起联络作用的关键人物的一种说得通的解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三 恭喜林局 不期然间，重案组与国安局的调查工作同时指向了出租车司机覃勇。一发现这一情况，凌战与林佳马上在电话中进行了勾通。 “凌队，通过对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中记载的，卖给周伟铜香炉的王建功的调查，发现他是被收押在城关派出所的王建勋的堂弟。据王建功说，铜香炉是他受命于王建勋卖给周伟的。还说王建勋当时请来鉴定铜香炉真伪的正是覃勇。甚至周伟的相关信息，也是冒充市博物馆专家的覃勇提供给王建功的。” 当林佳把她对王建勋和王建功的调查结果详细讲述一遍后，凌战不由问道：“如此说来，这个覃勇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了。林局接下来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林佳在电话中笑笑说：“我想是不是先不要正面接触覃勇，而是暗中观察一下在他得知了吕庆元被杀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如何？” “好。我马上通知前去调查覃勇的重案组成员，注意不要惊动他。” “凌队，刚刚杨玉廷又供述出一条重要信息。” “什么？” “他说在斗升集团，也就是杨玉堂身边还有一位他所在的25af成员。只是杨玉廷本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代号叫‘羔羊’。” “杨玉廷与所谓的‘羔羊’之间是什么关系？” “据杨玉廷供述，具体‘羔羊’在组织中是什么身份，他一无所知。能够知道‘羔羊’的存在，还是杨玉廷回国后偶尔得知的。” 听到“羔羊”这两个字，凌战脑海中难免会联想到“无辜的羔羊”、“待宰的羔羊”等字眼。由于刚刚与贾伟分析完杜小薇，或者说薛玉秀的身份，所以凌战很自然就与之联系了起来。 “林局，说来也巧。前去调查杜小薇是不是薛玉秀的贾伟刚刚回来。” “有什么发现吗？” “通过贾伟的调查发现，种种迹象都表明杜小薇就是当年走失的女大学生薛玉秀。只是来自薛玉秀老家父母的生物检材还没到，在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前，还不能做出最终判断。贾伟认为……。”凌战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才接着说：“薛玉秀之所以隐姓埋名，不仅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甚至极有可能是在寻找复仇的机会。” 随即，凌战把贾伟关于薛玉秀的调查过程，以及其个人的分析推断，都原原本本告诉了林佳。 “这……。”虽然贾伟的推测过程多了几分戏剧性，可是林佳也不得不承认，并非毫无道理。于是沉吟片刻对凌战说：“尽管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轻易否定。” “那林局以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对待杜小薇？” “如果真如贾伟推测的一样，这件事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凌队看是不是可以这样，目前先安排得力人手监视杜小薇的一举一动，并尽量保证其人身安全。等待薛玉秀父母的生物检材寄到，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坐下来仔细商量出一个最佳的处理方式？” “好。薛玉秀父母的生物检材，想必今天不到明天就会到，结果很快就会出来。至于监视杜小薇的工作，林局那里人手紧张，还是由我们重案组负责吧。” “多谢凌队。” “本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说到这里凌战突然很神秘地对林佳说：“恭喜林局。” “请问凌队，我喜从何来？”明显听出来电话中林佳语气里的笑意，显然以为凌战在开玩笑。 “我偶尔从车站派出所民警那里得到一个消息，说林局有男朋友了。” “谁说的？”明明凌战已经说是听自车站派出所民警，可林佳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即断然否认道：“没有的事，凌队可不要人云亦云。” “不能吧，我可是知道某人行事虽然邪性，可说话一向算话的。而派出所的民警也不会信口开河吧？”凌战呵呵一笑：“好吧，既然林局说是没有的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听到凌战那边已经挂断电话，林佳口中不由自主轻轻说了两个字“吴明”。 不仅凌战最后一句话等于是直接告诉了她，车站派出所民警说的自己男朋友是吴明，而林佳自己也能大致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中秋节的前一天，曾经接到过车站派出所民警打来的电话。而自己的电话号码正是吴明留给对方的。随即自己进京去血液医院看望吴昕时，吴明见面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要账要到这里来了”。不用问，应该是吴明回来后，曾经去找车站派出所民警证实自己有没有替他为小偷垫付医疗费时，好事的民警可能向吴明打听过他与自己的关系。 “可是，也不能随口胡说啊。” 林佳自言自语一句，又习惯性从口袋中摸出生日那天夜里吴明送的蓝宝石，攥在左手手心中反复把玩着。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看到推门而入的崔露怡，林佳问道：“什么情况？” “林局，覃勇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 崔露怡嘴上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林佳没有收起来的，左手中那枚漂亮的蓝宝石。见此情景，林佳随手把蓝宝石放到了桌面上的文具盒中。 “有什么反常之处？” “从早晨开始，覃勇几乎没拉过什么客人，而是始终在吕庆元居住的小区附近转悠。” “他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琢磨着想要去吕庆元的住处寻找铜香炉？”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现场被派出所民警二十四小时封锁着，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 “那我们要不要给他开个绿灯看看？” 听到崔露怡的建议，林佳沉思片刻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吧，你制定个详细的行动计划出来，回头我请重案组凌队来配合我们。” “是。”崔露怡答应一声，转身之际却突然说道：“林局，谁送的？” 当然明白崔露怡是指文具盒中的蓝宝石，林佳故意皱皱眉头反问道：“为什么一定是别人送的，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林局，你知道珠宝店的大门朝哪开吗？” 看着崔露怡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林佳脸上不由流露出稍显尴尬的笑容。是啊，印象中自己还真是从未去过珠宝店。最多是到超市购物，在路过卖珠宝首饰的柜台时，会偶尔撇上一眼。 林佳很清楚，并非自己不喜欢珠宝首饰，只是没有时间罢了。就像手中这枚蓝宝石，真的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欢。想到这里，林佳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来四个字——爱屋及乌。随即却皱皱笔挺的鼻头，自我解释道：“才不是。宝石就是宝石，特别是蓝宝石，一向是我最喜欢的一类。”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林佳急忙把手中的蓝宝石装进衣服兜里，如同那枚蓝宝石的来路不正见不得人一样，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进来。” “林局，罗伯特一直没有再与钟彩妮联系，反而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着站在桌前的张春鹤，林局若有所思地问：“他只是与钟彩妮匆匆见了一面，因为吴明在场而什么话都没说……不应该啊。” “今天从民航那边传来一个消息，甄佳丽在询问回美国的航班信息。” “不管他，你们继续盯着罗伯特就是，不论他是要回去，还是选择继续留下来都不要惊动他。” “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四 四大疑点 “凌队，在覃勇的通讯记录中没有与阮福淳直接联系的证据。倒是从覃勇所在出租车公司保存的叫车记录中发现，魏冬冬失踪之前曾经有过两次叫车记录，其中一次就是覃勇接的单。” “那就是说覃勇曾经接触过魏冬冬。具体日期是哪一天？” “四月二十三号下午三点半。距离魏冬冬手机通话记录截止日期的五月十四号，相差十一天时间。” “能够确定那天就一定是覃勇开的车吗？” “确定，出租公司的记录非常清楚。” 这时，负责调查覃勇及其亲属银行账户的宋瑾也回来了。 “怎么样，可有收获？” 宋瑾摇摇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本记事本，一边看着一边向凌战汇报道：“覃勇名下有三个银行账户，其妻子古玉名下有五个，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包括两人父母的银行账户中的资金进出也一切正常。” “覃勇夫妻二人的收入情况如何？” “覃勇的月收入稳定在七到八千之间，其妻子古玉在四到五千之间。”宋瑾抬起头来继续说：“不过有一点比较可疑，从夫妻二人银行账户的结余看，几乎属于月光族。既没有购买理财产品，也没有发现其有任何投资行为，可是两人每个月的消费大致保持在一万元以上，基本上没有剩余。” “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吃穿两方面。两人的生活水平很高，不时下馆子，而且都是高档酒店。而古玉一身都是名牌，包括佩戴的首饰，使用的挎包等也都价值不菲。” “古玉做什么工作？” “市商业银行春光路储蓄所的柜台出纳。” 听到这里齐志斌不由插口问道：“银行员工的工资那么低吗？” “平常的工资就那么多，只是年终奖会多一点。从古玉的银行账户中看出来，连续三年她拿到的年终奖都是六万元。” “这笔年终奖的去向呢？” “他们的女儿读的是一所中等水平的贵族学校，这笔钱刚好是他们女儿一年的学费。”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不担心家庭生活中会发生意外情况？” 喜欢存钱是中国人的习惯，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传统，为何覃勇和古玉这对夫妻显得如此另类呢？ “会不会他们手中还有不在两人名下的银行账户？” “即便真的有，一时半会也很难查到。” 很快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四十，荣亮、赵增元、郇建国脚跟脚地回到了办公室。而贾伟由于坐了一夜的火车，早已被凌战安排回家休息去了。 “凌队，”首先荣亮汇报说：“我们拿着吕庆元的照片，随机寻找覃勇所在出租车公司的司机辨认，共找过二十四人，其中只遇到一个居住在吕庆元所在相邻小区的司机说认识，是他曾经找吕庆元修理电水壶认识的。” 荣亮说到这里，赵增元补充道：“通过向那些司机侧面了解，他们认为覃勇应该不可能认识吕庆元。因为覃勇虽然与他们一样是个出租车司机，却喜欢结交有钱人。平时几乎从不与同行侃大山，就更不要说向他们那样隔三差五聚一聚了。” “有钱人，什么样的有钱人？” “据出租车司机反映，覃勇喜欢与他爱人单位的同事，以及通过他爱人的朋友圈子结交的人在一起玩。” “覃勇有没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没有。其中一名出租车司机与覃勇住一个小区。平时并不怎么来往，只是覃勇家里有事，比如有些累活要做时，会喊他过去帮忙。据那位出租车司机说，在覃勇家里没看到过一件值钱的玩意。” “覃勇夫妻二人名下有几处房产，都是多大面积？” “两处。一是他们居住的这套120平米，一是古玉父母居住的那套116平米。” “值多少钱？” “我们核算过，根据小区所在位置的均价计算，两处房产应该在250多万。” “有银行贷款吗？” “没有。” “都是什么时间购置的？” “覃勇夫妻居住的一套是五年前，卖掉当初两人结婚时，覃勇父母给他们购买的八十多平米的婚房后置办的。另外一套是两年前买的。” “他们卖掉的婚房在什么位置，值多少钱？” “环湖公园旁边，按照五年前的价格算应该在八十万左右。” 这就不对了，，可是足足有170万。这对于基本上是月光族的两人来说，短短几年内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双方父母的经济情况如何？”凌战再次询问宋瑾。 “一般，覃勇的父母是普通的退休工人，两人的月收入加起来不足八千。古玉的父亲是退休工人，月工资四千多一点，其母亲没有收入。” “郇叔，你那边什么情况？” “差不多，带着覃勇的照片给吕庆元修理铺旁边的邻居，以及小区的住户辨认，都说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见吕庆元与之打过交道。而且，在吕庆元非常简单的生活圈子里，根本没有发现与覃勇有交集的人。包括吕庆元单位的同事，也没人认识覃勇。” 至此，凌战也把来自国安局那边对王建功的调查结果讲了出来，随即问道：“大家怎么看？” “冒充市博物馆文物鉴定专家？”郇建国若有所思地分析道：“是王建勋个人的意思，还是两人的合谋？” “两人合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宋瑾接过来说：“现在出现在覃勇身上的疑点有四。其一是冒充市博馆专家，其二是出现在吕庆元口中，其三是170万房款的来路不明，其四是高消费的出租车司机并不常见。” 凌战点点头说：“第一点，冒充市博物馆专家的行为需要查清不难，郇叔明天再去见见王建勋吧。第二个疑点，吕庆元已死，在不正面接触覃勇的前提下是无法解开了。 第三点，170万来路不明的巨款，虽然查起来难一些，但并非无迹可寻。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齐和宋瑾明天开始调查一下这件事。 众所周知，出租车司机一天到晚赚的是辛苦钱。能够如此不珍惜自己劳动成果的人，的确不适合干那一行。荣亮和增元接下来重点调查覃勇的朋友圈子，以及最近能够查到的一段时间内的活动轨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五 美男计 如果说贾伟关于杜小薇或者薛玉秀的调查，尤其是他那近似荒诞的推测结果让人惊讶的话，比起前去乌鳢市调查有英豪父亲有远志十三年前真正死因的萧华带回来的消息，可谓小巫见大巫了。 毕竟萧华的消息是来自乌鳢市国安局局长魏艮之口，不同于贾伟还没有得到验证的推测，是铁铮铮的事实，所以更加让重案组众人难以置信。 “有远志的肺癌是误服了一种药物而被突然诱发的？” “是乌鳢市国安局魏局长亲口对我说的。” “世上还有这样可怕的药物？” “其实，按照魏局长的解释是，并没有真正能够在短时间内诱发肺癌的药物。只不过是一种能够在人的肺部制造出如同肺癌晚期假象的特殊药物。” “假象？是什么样的假象，可以瞒得过核磁共振成像，瞒得过生物病理切片检测，瞒得过血液化验？”郇建国说到这里不忘补充一句道：“哦，我岳母当年就是死于肺癌，所以对于癌症检查的流程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当然，这不仅仅是郇建国一个人的疑惑，也是重案组所有人的疑惑。 “魏局长是这样解释的，说有一种药物可以在人体肺部造成类似肿瘤状的黑色阴影，从而瞒过核磁共振成像。而且，当进行病理化验取材时，能够从中化验出癌细胞。不仅如此，只要控制药物的服入量就可以控制病理化验结果。也就是说不论想要早、中、晚三期中哪种结果都易如反掌。至于血液化验就更不在话下了。” “我滴个天！”贾伟一声惊呼瞬间打破重案组因为震惊而出现的短暂沉默。“那岂不是说有远志是被他自己吓死的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的确如此。” “换言之是不是赵炳明弄假成真，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是，如果那种药物只能造成假象，岂不是说有远志最终并非死于肺癌？” “有远志的确是死于肺癌。”萧华答道：“据魏局长说，那种药物短期内会造成类似肺癌的假象。但如果不马上排出体外，就会弄假成真，真的会造成服药者患上肺癌。” “赵炳明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有二，也可以说是赵炳明的一箭双雕之计。”萧华综合此次去乌鳢市调查的结果分析道：“其一，想通过那种方式控制有远志为其组织所用。其二，如果有远志不屈服，正如事实发生的一样，得知自己患癌后不是配合医生积极治疗反而一心求死，那么只要有远志一死，赵炳明就有机会得到让他垂涎已久的邓玉珍。” “结果呢？” “当年赵炳明和有远志一起追求过邓玉珍，所以她早就知道赵炳明有意于自己。可是邓玉珍却对赵炳明并无心思，特别是在双方都有家庭的情况下，有远志死后，邓玉珍几乎与赵炳明断了来往。只是让人奇怪的是，有远志死后，赵炳明也并没有表现出过于的积极和主动。” “会不会是因为有愧于心的缘故？” “若真是那样，他就不会再把有远志的儿子有英豪也拉下水了。”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赵炳明假公济私的行为被其身后组织察觉后，并因此告诫了他，所以他才会突然收手。” “可是该如何解释赵炳明又把有英豪拉下水的行为呢？” “凌队，以我看应该还是赵炳明假公济私的行为。”贾伟分析说：“赵炳明先是没有追到邓玉珍，之后的阴谋诡计又没有得逞，不仅如此，还因此而受到了其组织的告诫或者惩罚，那他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怀着对有远志的羡慕嫉妒恨等各种复杂情绪，继而把有英豪当做目标，也算是出了胸中对于有远志的一口怨气。” “伟哥，为嘛你的小脑袋想问题就是不合正常人一样呢？” “嘿，羡慕死你了吧？”贾伟得意地逗荣亮道：“咱这叫高智商，能够见微知著，于无声处听惊雷。亮哥，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荣亮这次没有再接贾伟的话题，只是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邓玉珍呢，接来了吗？” “接来了，我安排她在市局招待所住下了。” “好。回头我联系林局，看看安排他们母子在什么时间见面比较合适。” 早晨一上班，听完萧华关于这次乌鳢市之行的调查结果后，郇建国等人才相继离开，按照昨天凌战的部署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此时重案组办公室内就只剩下萧华、贾伟和凌战三人。 “昨天下午来自薛玉秀父母的生物检材已经到了，正常情况下，明天上午就能出结果。”凌战看着萧华说：“既然你回来了，杜小薇那里还是交给你吧。” “是。”萧华答应一声，站起来就走了。 “凌队，想好如何对待薛玉秀了吗？” 听贾伟都不再称呼“杜小薇”，凌战笑笑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不过必须要得到林局的认可。” “什么主意？” “比如安排你去和杜小薇……。” “美男计？”顿时打断凌战的话，贾伟连连摆手摇头地说：“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 “我是说我不行。”贾伟瞪着眼睛盯着凌战说：“凌队你想啊，虽然我长的还算玉树临风，可是多次出现在斗升集团，那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所以，我是肯定不行。倒是齐志斌比较合适。” 被贾伟口中的“玉树临风”差点逗笑的凌战问：“他们就不认识小齐了吗？” “小齐总共去过一两次，还都是在杨玉堂案发当天。应该没有几个人注意过他。” 凌战也不是没想过齐志斌，不过，他最终还是觉得不论重案组谁去都不大合适。虽然警察的身份，应该比较容易获得杜小薇的信任，可也同样容易被人发现。特别是躲在幕后，操控杜小薇的未知人物a。那可是一个随时能了解到重案组，甚至是国安局动向的危险人物。 当然，实施这个计划的前提条件是贾伟的推断是正确的才行。至于说让贾伟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现在杜小薇身边，纯属凌战和他开玩笑。 “先这样吧，等dna的比对结果出来之后，与林局仔细商量一下再说。” “那我的工作是什么，凌队？” “把你对杜小薇与薛玉秀的调查过程和结果写份报告出来，同时也要与你女朋友商量商量，若是真如你分析的那样，在做杜小薇工作时，恐怕还需要你女朋友的协助。” “好嘞。”贾伟胸有成竹地说：“凌队放心，我女朋友那里肯定没有问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六 母子相见 当接到凌战的电话，得知萧华已经把有英豪的母亲邓玉珍接了过来，林佳在第一时间就安排让这对母子见面。甚至考虑到邓玉珍的感受，没有安排在看守所，而是去掉有英豪的手铐，把他带到了市局招待所提前布置好的一个房间内。 没有任何人守在旁边，只是在房门外的走廊上安排了两名民警。林佳与崔露怡则在相邻的一个房间内，通过监控设备观看隔壁正在上演的母子相会的悲情一幕。 没想到还能见到母亲的有英豪一进门，特别是看到几天不见变得十分憔悴，原本乌黑的头发，鬓角处却突然多出来缕缕白发的母亲，噗通一声跪倒在泪流满面的邓玉珍面前，痛哭流涕地说：“妈，都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一时不慎做错了事。” 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邓玉珍用力把跪在地板上的儿子拉起来，哽咽着打量了儿子一眼，既痛惜又愧疚地说：“妈不怪你。都是妈不好，是妈害死了你爸爸，又害得你走上了邪路。” 虽然萧华并没有对邓玉珍和盘托出赵炳明在有英豪父子身上的所作所为，但邓玉珍还是从萧华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一些东西。几天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她几经思考，渐渐也理出来一点头绪。 特别是萧华曾说有英豪触犯了法律，所犯还是危害国家安全罪。而且，儿子走上这条路应该与赵炳明有关。包括当年检查出肺癌晚期的丈夫，之所以突然间变得不愿意配合治疗的表现，也极有可能与赵炳明有关。而她能想到的，应该是赵炳明因爱生恨，所以才会报复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如此，就更加让心地善良的邓玉珍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邓玉珍怎么都不会想到，十三年前丈夫的死因还另有蹊跷。 “妈，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 “小豪，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邓玉珍先给儿子擦擦脸上的泪水，又回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接下来你可要好好配合政府，把你做过的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妈，我一定听您的话。” “妈听去家里调查的萧警官说，你虽然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但若是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不大，又有立功表现的话，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 “妈，这些我都知道。”有英豪不敢肯定母亲从萧警官那里知道了多少，特别是关于父亲的死因，于是试探着问：“妈，萧警官都跟你说了什么，提起过爸爸吗？” “萧警官说是去调查你父亲的死因，而且怀疑你爸爸当年突然不愿意配合治疗的原因可能与赵炳明有关。”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儿子，邓玉珍问：“小豪，你跟妈妈仔细说说，当时是怎么被他骗到这条路上的。” 尽管房间内没有警察，不过有英豪也罢，邓玉珍也好，心里都清楚他们母子的对话应该不会瞒过警察的耳朵。所以，邓玉珍就想如其让警察审问儿子，还不如趁此机会，让一向听话的儿子当着自己的面把事情原委都讲出来。 本来就已经打算好好配合警方的有英豪，发现警方果然信守承诺，不仅派人前去调查父亲的死因，还法外开恩让自己见到了母亲，自然不会再有所隐瞒，于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被赵炳明一步步引诱上这条不归路的过程详细讲了出来。 原来，有英豪所在的那家华润科技公司的主要业务都来自石油系统。换言之，乌鳢市石油公司也是华润公司的大客户之一。而石油公司与华润科技公司的业务，正好归已经是中层领导的赵炳明负责。这也是赵炳明把刚刚毕业的有英豪推荐给华润公司，对方马上就答应下来的关键原因所在。 华润公司知道了有英豪与赵炳明的私人关系之后，一般情况下，与石油公司的业务应酬都会带上有英豪。华润公司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在卖给赵炳明面子的同时，还能稳固双方之间的业务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一来二去，原本就知道父亲与赵炳明不仅是同学还是曾经的同事，再加上这份工作也是赵炳明给介绍的，所以心有感激的有英豪与赵炳明的关系日渐亲近起来。不是没有察觉到赵炳明对母亲的好感，不过有英豪觉得那是父辈之间的事情，只要现在赵炳明不再去骚扰母亲，也就不再计较。 另外，有英豪愿意与赵炳明接近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尽量从赵炳明那里多打听一些父亲生前的事情，以便尝试能否从中发现有关父亲死因的端倪。 没有让有英豪失望，只要是在赵炳明面前提起父亲，赵炳明可以说是有问必答。而且，事后通过有英豪的验证，赵炳明所说内容都是非常真实的。 听到这里，邓玉珍才知道，儿子竟然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丈夫当年住院时突然发生的情绪变化的原因。不过她并没有追问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发觉丈夫的死因有问题，又是从何时开始悄悄调查的。因为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已经故去的丈夫，而是眼前一向听话又孝顺的儿子的前途。 于是，打断儿子有英豪的讲述问道：“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不去公安机关告发，反而要一直帮他做事？” “前年春天，三月十一号，我们公司承接了市石油公司的一项业务。”隔壁的林佳等人听得出来，有英豪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无力起来。视频中，有英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复杂，于是都竖起了耳朵。“给石油公司备用油料库更换一批计量泵。负责现场指挥的是一名我们从未见过的工程师，而且现场还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警戒。不仅如此，进入现场不准携带任何电子设备，还要换上由石油公司专门准备的全套工作服和安全帽。 虽然之前也多少听说过，在市石油公司的油料库中有几座是专门给西山军用机场供油的。但具体是哪几座，我们并不知晓。 后来，也就是第一天收工的时候，刚离开工地换上自己的衣服，拿到被保存在油料库门卫室的手机来到油料库大门外时，见赵炳明已经开车等在那里，说是晚上没事的话，要我陪他坐坐。见此情况我也不好推辞，就跟着他去了。 整个晚上，他也没说什么正经事，都是在闲聊。前后不过一个半小时，便结束了。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还是如此。直到第三天，也就是工程的最后一天，被赵炳明接到一家日式料理店后，酒桌上却多出来一个矮个子的陌生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七 汉奸 随着有英豪的讲述，隔壁的林佳等人慢慢明白了赵炳明煞费苦心接近有英豪的用意。尤其是当有英豪说，多出来的那人是日裔韩国籍人，名叫“古岛熊宇”时，所有人不由精神一振。 “……酒菜刚刚上齐，赵炳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自己有非常要紧的事情需要离开一下。还嘱咐我好好陪陪他的老朋友古岛熊宇。可是，赵炳明这一离开，当天晚上就再没回去。” 听儿子这样讲，邓玉珍不由心有疑惑地急忙问道：“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赵炳明离开后不久，那位古岛熊宇说借我的手机一用。当时我没有多想，顺手就把手机递给了他。可是，当他打开我的手机，不知怎么鼓捣了两下，竟然从中调出来一段我从未拍过，甚至从未见过的视频。” 说到这里，有英豪停顿了足有十来秒钟，直到邓玉珍忍不住问他：“什么视频？” “是我们刚刚换完计量泵的油料库现场的视频。” “你进去施工时不是把手机交给门卫了吗？” “是啊，所以我当时也非常惊讶。就急忙问古岛熊宇是怎么回事，可对方竟然笑着说了声‘谢谢’。” “他……那个古岛是不是不是好人？” 有英豪点点头说：“他自己亲口承认隶属于日本情报本部，同时还在为韩国情报部门工作。” “他……他是间谍？” “嗯。” 邓玉珍知道，想要政府对儿子宽大处理，就必须让儿子把所有的事情讲清楚。所以按捺下心中的惊疑问道：“那你手机中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所说的，手机中突然多出来的关于油料库施工现场的视频，不能不让邓玉珍感到万分惊讶。毕竟她在石油公司工作了一辈子，刚刚退休没几年，所以对于石油公司备用油料库的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特别是关于进入其中的各种近乎严苛的规定，即便是现在身为石油公司中层领导的赵炳明也无权进入。那么，就不可能是赵炳明或者其他什么人，偷偷拍下施工现场的视频，再复制到儿子的手机中。 “当时我也是这样问古岛熊宇，可他只是对我说‘感谢你帮我们做了一件一直想做却始终没能成功的有价值的大事情。视频我已经发给总部，不日总部就会对你的合作予以奖励’。”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你为什么不到公安局告发他？难道为了区区奖励就要给日本人当走狗吗？”气急之下，邓玉珍的语气变得十分严厉起来。 “我……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我犹豫了起来。” “什么话，关于你爸爸的？” “是。古岛熊宇突然对我说‘你不是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父亲有远志的死因吗，不用再继续调查了，其中的缘由我最清楚。只要你答应继续配合我们，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真相’。” “儿子，你糊涂啊。”邓玉珍流着泪，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责骂有英豪道：“你怎么可以为了死去的父亲而葬送自己的前途，而且还做起了人人痛恨的‘汉奸’？！” 邓玉珍的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重，以至于有英豪低下头一个劲流泪，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之后，眼见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越来越伤心，有英豪才再次开口说：“我不是没犹豫过，当天夜里我就查过国家相关法律。泄露国家机密，即便是无心之失也要判刑。 为了能查清父亲死因的真相，我本来是打算与古岛熊宇虚与委蛇，只要不再做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一旦得知了父亲的死因就及时收手。可没想到，面对他们的诱惑，我却越陷越深，以至于不能自拔了。” “我……我不想听了，你……还是说给警察听吧。” 邓玉珍是真的忍受不了，虽然早就知道儿子犯的是危害国家安全罪，可真当她面对儿子，听儿子亲口说出来时，还是难以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邓玉珍话音刚落，林佳就带人推门走了进来。首先安慰一下哭成泪人的邓玉珍：“阿姨先到自己房间休息一下，保重身体要紧。阿姨放心，只要有英豪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政府一定会宽大处理的。” 离开之前，邓玉珍不忘再次用近乎绝望的严厉语气叮嘱有英豪：“你要是还打算认我这个妈，就听警察的话，不要有半字隐瞒。” “妈，我会好好配合警察的。” 含泪目送母亲那突然之间变得不再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门外，有英豪突然问了一句：“我最多能判多少年？” “这要看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以及有多大的立功表现来决定。” “好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保证一字不落地都告诉你们。希望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在母亲面前尽孝。” “先说说那段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后来才弄明白，应该是有人在我穿的那身石油公司配发的工作服和我的手机上分别做了手脚。 工作服具体是谁做的手脚我不敢肯定，但是，通过暗中打听知道，赵炳明是石油公司内部有机会接触工作服的人员之一。 至于手机，后来我仔细想过，那两天有机会接触我手机的只有油料库负责保存手机的门卫和赵炳明。由于油料库门卫室有监控，在那里对我的手机做手脚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只能是连续两天请我喝酒的赵炳明。因为我有个习惯，吃饭的时候总喜欢把手机放到桌面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也就是说，那两天晚上喝酒期间，赵炳明有足够的时间在我去洗手间时对我的手机做手脚。” “你问过赵炳明吗？” “没有。不是不想，是他再也没给我机会。” “什么意思？” “自那天晚上古岛熊宇突然出现后，赵炳明再没主动接触过我，即便我想见他也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拒绝了。” “接着往下说，你后来为他们又做过什么？” “只给我安排了两件事。其一是继续提供油料库计量泵每个季度的数据。其二是，想办法接近将军市科技大学英文教授杨玉廷。” “先说说你是如何提供计量泵数据的。” “由于每个季度都要对计量泵的计量表进行一次校准，石油公司要求我们公司推荐两名技术人员，经过他们审核同意后，再由他们的人员陪同，一起进行季度校准。我正是公司推荐的两名技术员之一。” “是谁推荐的你？” “公司领导，具体是谁我不得而知。” “得到数据后，你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报给什么人的？” “古岛熊宇给我提供了一个手机号码，每次只需把油料库计量泵的数据发到那个手机号码上即可。” “总共见过古岛熊宇几次？” “两次。”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 “是第一次见面的一周之后，还是在那家日式料理店。” “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先是古岛熊宇向我转达了情报本部对我的口头表扬，以及五万元的现金奖励。之后就给我下达了以上所说的，每季度报一次计量泵数据，并给我留下了那个接收数据的手机号码。” “是美元还是人民币？” “人民币。” “手机号码呢？” 当有英豪写下那个手机号码后，林佳马上让崔露怡查了一下。不出所料，只是一个用假身份证从网上购买的手机卡。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八 机会总会有的 “你最后一次给他们发送数据是什么时间？” “三周之前。” “第二次见面后，你有没有再和古岛熊宇联系过？”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是不是每次上报计量泵数据对方都会给你一笔报酬？” “是。” “通过什么途径？” “网上转账。” 林佳一听就知道，通过这样的途径转款，最多能查到转款人的上网信息，只要转款人有心，是无法查到转出银行账户资料的。 “第二条指令是什么时候传达给你，又是通过什么途径？” “去年夏初，通过那个我上报数据的手机号发过来的。” “指令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想办法接近将军市科技大学英文教授杨玉廷，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可以惊动对方。” 显然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的有英豪，并没有很好地完成这项任务。不仅惊动了杨玉廷，甚至还因此而暴露了自己。 “你与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的认识真的是巧合吗？” “的确是巧合。” 虽然有英豪不像是在撒谎，但林佳却不相信那是个巧合。夏天街道上的冷饮店比比皆是，胡玉洁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走进了有英豪所在的那家。而且两人只不过在冷饮店偶遇了一次，便一步步发展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特别是通过对胡玉洁住处的搜查，以及胡玉洁割腕自杀的异常表现分析，极有可能胡玉洁是有意，而有英豪是无心罢了。 “既然你说你们是恋人关系，而且也彼此住在了一起，为什么始终没有发生男女关系，却非要制造出那样的假象？” “这都是胡玉洁的主意。她说受过一次感情上的挫折后，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所以想要对我多观察观察。” “你相信吗？” “相信。”有英豪解释说：“本来我并非真心想和她相处，只是因为她是科技大学的图书管理员，想来有和她的这层关系在，那么频繁进入科技大学就不会引人怀疑，也就有机会接触到杨玉廷，如此才会表现地越来越主动。所以，当她给我讲述曾经的经历，并提出那样的要求后，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的我自然不会反对。” “你接触过胡玉洁的家人没有？” “没有。我们说好，只能等到彼此都确定已经深爱对方，而且决定要结婚时才能让双方的家人知道。”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们彼此还没有真心实意爱上对方？” “我也说不好。” “什么意思？那胡玉洁呢？” “她倒是说过，等今年年底的时候就领我去见见她的家人。” “有没有人告诫过你，比如通过那个给你发指令的手机号码，不许你与胡玉洁更进一步？” “没有，从来没有。” “包括见过两次面的古岛熊宇也没有对你提出过什么要求？” “没有。” “总共你得到了对方多少酬劳？” “第一次五万，之后每发一次数据给我转一万五千元，这一共是二十万元。还有前来将军城的活动经费五万元，到目前为止总共得到二十五万。” “这些钱你都做什么用了？” “没动，都存在我父亲生前留下的一张银行卡内。” “为什么？”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找到我，而且我也多次想过要自首，所以想留下那些钱给母亲养老。” “你已经为他们服务两年多的时间，为何还没有告诉你，你父亲死因的真相？” “我也一直想问，只是始终联系不上古岛熊宇。” “为什么不找赵炳明问问？” “那次之后他一直不见我。” “打电话也不接吗？” “接，不过总是借口有事，匆匆说两句就挂掉。” “没想过去家里找他？” “去过，他不让我进门，不是说家里有客人不方便，就是说她爱人身体不舒服等等。当有一次我忍不住在房门口提起古岛熊宇时，他匆匆说自己已经和古岛熊宇闹崩，还说你们之间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去找他，随即便转身回去了。之后再去，他总是让他爱人开门，告诉我赵炳明不在家。” “你知道让你接触杨玉廷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通过胡玉洁接触杨玉廷，非要到英语角找杨文静呢？” “我一心想进一步提高英语水平，而因为胡玉洁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在英语角认识的。上次我对你们讲过，她不仅不去英语角，也不希望我去。可我还是偷偷去了，不仅仅是为了学英语，更是为了能以英语为桥梁与杨玉廷拉上关系。 当有一次意外见到杨玉廷和杨文静一起出现在英语角，我就开始留心杨文静，并尽量找机会接触她。” “开始你还说过与古岛熊宇虚与委蛇，只是为了要从他那里获知你父亲死因的真相。可是你不仅连续向对方发送了长达两年多的油料库计量泵数据，还死心塌地地执行对方发给你的第二条指令，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有英豪沉默片刻说：“我承认，在金钱面前我迷失了自我，以至于越陷越深。期间我不是没有在自首和继续下去之间挣扎过，但最终都因为害怕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而选择了后者。” 林佳听完有英豪这段话后，也微微沉思了片刻。随即问道：“除了以上所说，还有其他吗？” “我知道的都讲了。” “你应该也清楚，你所讲的这些内容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实话告诉你，乌鳢市国安局早已监视赵炳明许久，而古岛熊宇也在一次行动中被我们击毙了。也就是说，仅凭你配合我们的积极态度能够争取到的宽大处理有限。” 显然对林佳所说的两件事有英豪事先毫不知情，所以愣了一会之后，眼神中明显流露一丝绝望的神情。 “不过，你也不必要灰心。只要你有悔过的决心，将功赎罪的机会总会有的。” 如听纶音般，有英豪顿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佳问：“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政府让我做什么都行。”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下去后好好想想，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和细节。” “我一定。我也可以把我的经历全部写出来，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那倒不必。”林佳点点头说：“再去见见你母亲，之后回去好好反省吧。” 最终，林佳并没有对有英豪说会给他提供什么样的将功赎罪的机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一十九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很显然，有英豪只是一条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小鱼。但是来自林佳的职业敏感却告诉她，至今仍躺在医院病床上，虽然早已醒过来，却给人一种因为失恋而陷入绝望状态，始终一言不发的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绝不简单。 不过在没有掌握足够证据的前提下，林佳暂时还不想动她。 首先把有英豪的供述传给乌鳢市国安局魏艮局长，至于对方要如何处理，或者说何时抓捕赵炳明，林佳无权过问。包括调查给有英豪进行网上转账的账户资料，以及那个接收有英豪发送的数据，并给他发送指令的匿名电话号码，也统统交给魏艮来处理。 只是关于有英豪本人，正在心中酝酿一个尚不成型计划的林佳，却暂时不想移交给乌鳢市国安局。为此，林佳专门给魏艮打了个电话。 “魏局长，您好啊？” “呵呵，托你的福，还活着呢。” 尽管林佳与魏艮打交道不多，但是魏艮与林佳的父亲，以及蒋功青的关系都不错，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聚聚。所以林佳还是比较了解魏艮，那可是一个性格开朗，喜欢开玩笑的老头。 “我要是有这么大的福气就好了。” “有，怎么没有？”电话中魏艮呵呵一笑道：“这不，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一条在我眼皮子底下没被发现的游来游去的大鱼。” 一句话也把林佳逗笑了：“您老又说笑。哪里是什么大鱼，连小鱼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只小虾米。” “说吧，是不是要和我谈有英豪的事？” “知道瞒不住您。”林佳笑着说：“我心中有个想法，想暂时借用有英豪一段时间……。” “这也用得着客气？用多久都行，反正我们这边也不差他一个。”电话中魏艮顿了顿说：“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魏叔，您说。” “下次回京述职时，记得把你爸爸保存的好酒偷偷送我一瓶。” 听到魏艮老小孩般的语气，林佳咯咯一笑道：“魏叔干嘛不直接跟我爸要？” “要了，不给。” 林佳忍住笑说：“好吧，只要我爸那里还有。” “肯定有，节前我还听人说过。” “魏叔有所不知，中秋节我爸可是喝了不少。” “你爸一个人能喝多少？”说到这里魏艮似乎反应过来，马上追问道：“你不是说中秋节你们家去客人了吧？” 林佳一听就明白自己说漏嘴了，于是急忙改口说：“没有，没有。魏叔也知道，我爸的酒量可不小。” “老实告诉魏叔，中秋节谁去你们家喝了我的好酒？” “真没有谁。” “哼，你不说我也能猜到。”魏艮沉吟片刻，果然开口问道：“是不是你找男朋友了？” “魏叔，哪有的事，不和你聊了。” 知道吴明到自己家过中秋的事根本瞒不了魏艮，但是林佳还是不想亲口告诉他。毕竟自己与吴明……似乎……没什么未来。挂断电话，林佳不由自主又伸手摸了摸口袋中那枚蓝宝石，轻轻摇摇头，排除脑海中的杂念，强迫自己回到手头的工作上来。 之所以想要留下有英豪，是在与凌战交流后，受凌战所谓“美男计”启发而做出的决定。 最初听到贾伟关于杜小薇可能是五年前走失的女大学生薛玉秀的推测时，林佳并不敢相信。可是随着贾伟调查的逐渐深入，种种迹象表明，两者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大。 直到来自薛玉秀父母生物检材的dna化验结果出来，并与杜小薇的dna比对上后，与其他人一样，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林佳内心的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震惊程度。 一个出身于偏远而又落后的农村优秀女大学生。 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半年回来后，感染上了hiv病毒。 同时，经济状况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半年之后的寒假结束返校途中莫名其妙走失。 最终隐姓埋名，摇身一变成为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的秘书。 甚至置含辛茹苦把她养大成人，供她读大学的父母于不顾。 看着手中贾伟从薛玉秀老家，已经近乎疯癫的母亲那里带来的那张，薛玉秀刚刚考上大学时拍的照片。比对着如今不论形象还是气质都是一名典型知识女性，算得上是高级白领的杜小薇的照片，林佳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她是如何感染上hiv病毒的？ 据贾伟的调查，薛玉秀的同学陆晓雯说，薛玉秀身上突然发生的变化起自出国留学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当时被同学们找到时，薛玉秀正一个人坐在密歇里根州立大学校园内的人工湖旁流着泪发呆。那么，那个周末，在人工湖旁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杜小薇就是重案组和国安局始终在寻找的那个，隐藏在杨玉堂身边，在杨玉廷和未知人物a之间起联络作用的关键人物。 也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解释，由杨玉堂出事后的血液化验结果可知，为何喜欢沾花捻草的杨玉堂始终没有动，集美貌与才智于一身的秘书杜小薇的原因。绝非杨玉堂是在遵循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民规俗律，被他动过的斗升集团内部的女人可不在少数。不然杨文静高中同学胡远宜的小姨——温岫，也不会因不耐杨玉堂的骚扰而辞职。道理很简单，因为杨玉堂知道杜小薇已经感染了hiv病毒的事实。 可问题是，根据贾伟的调查，薛玉秀不是那种不懂知恩图报，更不是轻易屈服的人。如此才会引出贾伟那种近乎荒诞的推测结果——薛玉秀，或者说杜小薇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时刻寻找着机会，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喷发出复仇的岩浆。 “假如事实果真如此，”林佳心中不由肃然起敬并由衷感叹道：“薛玉秀胸中那颗心脏该是多么强大而又坚韧！” 通过与凌战的充分交流，为了能够尽快摸清五年前出国留学的半年中，究竟在薛玉秀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且，不管她选择隐姓埋名的真实用意何在，作为未知人物a这条线上的重要人物之一，必须想办法尽快突破杜小薇的心理防线。 那么摆在林佳面前的选择就存在两种。 其一是传唤并拘押杜小薇，用对待杨玉廷、有英豪等人的正常方式进行审讯。毕竟现在掌握的证据足够多，杜小薇想不开口承认都难。 其二，建立在贾伟那近乎荒诞的推测基础上，对杜小薇大打人情牌，尽快取得她的信任，使之为我所用。从而通过暗中监视依然留在斗升集团的她，希望能摸到未知人物a的踪迹。 几经讨论和思考，两人最终达成一致，采取第二种方式。也就是凌战曾经对贾伟说过的，所谓“美人计”。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可以不惊动未知人物a，同时，假如贾伟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还可以给杜小薇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还她一个不算过于黑暗的未来。如果第二种方案走不通，再采取第一种方案不迟。 至于由谁来负责接近杜小薇，凌战和林佳也是破费了一番脑筋。重案组的几个人显然不可以，毕竟杨玉堂出事后都曾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特别是，根据对杨文静一案的调查发现，躲在幕后的未知人物a几乎完全掌握重案组人员的动向，也就是说对方应该了解，甚至是认识重案组的每一个人。如此一来，想动用国安局的人也没有把握了。 斟酌再三，林佳果断提出一个建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未知人物a不是喜欢给重案组画圈吗？而且还曾在杨文静一案中故意使用周伟的银行卡，从而抛出穆启雄这条线为诱饵，来迷惑重案组的侦破方向吗？既然如此，为何不给他（她）也下个套？ 林佳心里清楚，未知人物a以及其身后的组织是不可能不知道，受人驱使的有英豪故意接近杨玉廷这件事。于是，林佳也把目光移到了有英豪的身上。有英豪可以受其身后组织的委派刻意接近杨玉廷，为何不能再次接近同一条线上的杜小薇呢？ 如果让有英豪故意接近杜小薇会有什么效果？ 会不会制造出一种足以让未知人物a露出马脚来的效果？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章 阿嚏 “阿嚏——！”正坐在由水口贸易口岸开往越南崇左市，花钱买通的一辆货运大卡车上的吴明，突然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口中不由自言自语道：“是谁在想我？” 不想，脑海中竟然同时冒出来两个人的名字——钟彩妮、林佳。吴明下意识摇摇头，心中暗道：不可能，应该是吴昕想我了。 在京城只停留了短短的两天，帮吴昕办理完出院手续，把家安置到那套学区房中。尽管吴昕坚持，可吴明还是通过郑磊帮忙，给她临时请了一位保姆。并再三叮嘱郑磊，要经常过来看看，以防不虞。 之后，没有选择乘坐飞机，而是乘动车，中间换乘一次，用了二十多个小时才来到水口口岸。不是不知道蒋老头非常着急把似乎嗅到了什么风声而龟缩起来的，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弄回来。可是左肩头内侧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吴明可不是林佳说的“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 所以，估算着再有个三五天，最多一周时间，伤口就应该能彻底复原的他，又在口岸上徘徊了大半天，凭借能够说一嘴流利越南语的特长，很顺利与一位崇左市前来进货的大货车司机混熟，最终向对方支付伍佰元人民币作为报酬，冒充押车人由一条偏僻的小道混过了边界。 由水口口岸到崇左市不过一百公里的样子，货车也只需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同货车司机分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吴明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晚饭后，一整晚都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走。 从崇左市到河内的路线很好走，坐长途车不过三十几个小时。可是吴明心中却一直有一个疑问横亘在那里，让他心头直痒痒，又一时拿不定主意。 想了大半夜，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肩头的伤势暂时不宜剧烈活动，所以吴明最终决定先到奠边府看看。 不为别的，只为弄清楚上次血洗飞车党老巢时，二楼那间用铁板做地板的房间中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当时，一是天早已亮了，连续的枪声肯定会很快引来大批警察。二是飞车党的二号人物阮吉昌逃走了，会不会带人返回来报复自己，吴明无法确定。三是，还有后来才知道名叫川岛樱子的日本女孩在。所以，虽然已经发现了房间的异常，可就算吴明胆子再大也不敢留下一探究竟。 想想送给钟彩妮的钻石，送给林佳的蓝宝石，可都是从被杀死的飞车党老大范俊雄等人身上掳走的戒指和项链上抠下来的。尝到甜头的吴明，当然不想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尤其是做为越南境内最大的黑势力团伙的飞车党，数十年积累下的财富，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是没考虑过，之所以用铁板做地板只是为安全起见的可能性。还有，即便有什么秘密，也许早在上一次就被闻讯而至的当地警察发现，并破坏掉或者收走了的可能。只是不亲自看上一眼，吴明怎么都难以安心。 既然晚上已经做好了决定，吴明就不会再犹豫。第二天一早便乘坐长途车向奠边府进发。晃晃悠悠大半天，虽然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到，倒也让吴明在车上养足了精神。 下车后首先去抗法战争胜利纪念馆后面，那排曾经作为飞车党老巢的二层小楼外转了两圈。让吴明赶到奇怪的是，一番观察下来发现，似乎面前的这座小楼已经易主。看到偶尔从中进出的男男女女，更像是成为了一座对外出租的公寓。 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向路人打听一句，果然所料不差，这座二层小楼已经卖给一位水果批发商，一半用来做仓库，一半用来对外出租。 如此则算是一处公共场所，所以吴明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去一看究竟了。微微晃着膀子，装作找人的样子，很快进入二层小楼内。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向两侧望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抬脚就走到二楼，站在当时范俊雄等人所在的那个房间门口，发现房门已经更换过，而且门锁也换成了一把新的普通球柄门锁。 担心站久了再引起他人的疑心，吴明半转身，随手搭在门锁的球柄上。本来是想试试房门有没有被锁上，没想到咔哒一声，不仅门锁没锁，就连房门也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找谁？” “我……找阮……。” “吉昌”俩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吴明已经认出来，开门的人正是自己打算用来当借口，当时逃跑的飞车党二号人物阮吉昌。 而此时的阮吉昌也正在上上下下打量着吴明。尽管当时的吴明是带着一副京剧脸谱面具，可是身形却还是让阮吉昌感觉有些眼熟。 “阮什么？”依然在仔细打量吴明的阮吉昌，眼神中满是警惕意味地问：“我怎么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吴明淡淡一笑，透过阮吉昌的肩头看到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撞上了还有什么好迟疑的。顿时向阮吉昌怀中一靠，借着半转身的姿势用肩头在其胸口猛力一顶。虽然阮吉昌的身手相当了得，可是在猝不及防，又近在咫尺的情况下，还是被吴明顶了个实在。 于是，阮吉昌被顶进房间的同时，吴明也趁势冲了进来。抬脚用脚后跟把房门关上的瞬间，人也皱着眉头发动了攻势。 之所以皱眉头，是因为吴明刚才站在房门口的时候，刚刚好是身体半转向左侧，也就是左肩头朝向房门一侧。以至于用力顶阮吉昌的那一下，又让左肩头处的伤口传出隐隐的痛感。 “你是……吴明！” 就在吴明左手握拳在其面前一个虚晃，身体借势向右侧倾斜，提膝攻向阮吉昌腹部时，对方也终于认出了吴明。 从阮吉昌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的迹象分析，吴明就更加确信，这个以铁板做地板的房间一定藏有什么秘密。 所以不想和对方废话的他，只是淡淡地反问一句：“是又如何？” 嘴上说着，腿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眼见阮吉昌收腹含胸避开自己即将顶到腹部的膝盖，并抬右臂挡在下腹部，挥左拳击向自己面部。顾忌左肩头的伤口，吴明可不敢再用左拳还击或者格挡。只是在身体大幅度向右侧倾斜的情况下，右手也一时没有用武之地。不得已，只好下蹲支撑身体重量的右腿，右手伸开撑地，避开阮吉昌打来的左拳，原本提起的左膝微微后撤，小腿如鞭抽向了阮吉昌的右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一 别、别打了 不仅没有试图躲避吴明抽向右肋的左小腿，阮吉昌反而进一步贴近吴明的身体。原本挡在下腹部的右臂横移于右肋以挡住吴明抽来的小腿，身体借势向左侧倾斜。攻向吴明面部落空的左臂曲肘，直击吴明左侧耳门。 由于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右腿和撑地的右手上，吴明不得不极力向左后侧翻身，在躲开阮吉昌击来的左肘的同时，抽在其挡在右肋的右臂上的左脚用力一勾，希望借力把身体恢复成站立的姿势。 可是阮吉昌根本不给吴明机会，右臂翻转上提，试图抓住吴明的左脚踝。同时身体重心右移，提左膝顶向吴明腹部落空后，顺势前蹬，直奔吴明用来支撑身体重量的右小腿的迎面骨而去。 多少年了，在吴明的记忆中，在如此贴身肉搏的情况下，能够把自己置于被动局面的人，也只有眼前的阮吉昌。顿时，内心深处的好强之心陡然而生，连左肩头的伤势也忘记了。 干脆转移重心至悬空的屁股，放松作为支撑的右腿，在屁股即将触及身下地板时，借着身体突然下坠的力道，已经感觉到阮吉昌抓向左脚踝手指的吴明，以左膝为轴，左小腿迅疾后撤。 噗通一声，屁股结结实实落到地板上的瞬间，身体猛然向左前方翻转，撤回的左小腿又突然回抽，脚尖刚好踢中阮吉昌抓向自己脚踝的右手掌心。 不过这一脚却毫无力道，仅仅是蜻蜓点水般在其掌心一点，又迅速回撤落地。而此时几乎是右侧身体着地，侧躺在坚硬地板上的吴明，突然左脚和下面的右臂用力一撑，身体微微抬离地面不足两寸，却已经足以解放出贴着地板的右腿。于是屈膝向阮吉昌支撑身体重心的右脚脚踝顶去。 距离实在是太近，而吴明这一连串的动作虚实结合下，变招又快得惊人。以至于阮吉昌虽然做出了闪避的动作，甚至重心的一半都已转移到左腿上，可还是慢了半拍。被吴明硬如铁杵的右膝砰的一声顶在其右脚踝上，整个人蹬蹬蹬连退三步，直到身体贴到那张大床上才停下来。 终于变被动为主动的吴明，说什么也不会给阮吉昌喘息的机会。来不及起身，在地板上一个翻滚，已经如影随形来到阮吉昌脚边。伸左手一把抓住阮吉昌因为刚刚被顶痛而显得动作迟缓的右脚踝，用力向怀中一拉，不顾左肩头伤口处的痛楚，借力抬起上半身，右手成爪一下抓住阮吉昌裆部那累累坠坠的一坨。 “啊——！” 换谁都难以忍受吴明这一抓带来的痛苦，直痛的阮吉昌面部扭曲，身体瞬间委顿下来。可是吴明的动作并没有因此结束，贴地的右侧腰胯，以及依然抓着阮吉昌裆部的右手一起用力，上半身继续上抬，头顶正好“砰”一声顶在阮吉昌因为身体委顿而垂下来的下巴上。 随着阮吉昌被顶的上半身向后仰躺到大床上，吴明也已站了起来。纵身一跃骑坐在阮吉昌胸口，啪啪啪，照准阮吉昌的脸颊，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扇了下去。 “别、别、别打了。” “哼，你奶奶个熊，让老子刚刚保养得差不多的旧伤又发作了。不打你，怎么出气？！” “我、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要是没有我的帮忙，你绝不可能如愿。” 听到这里，吴明终于住了手。不过，他可不想给对手留下丝毫反击的机会。先是左手按住其右侧肩头，右手拉住其手腕一推一拉，随着咔哒一声响，阮吉昌右臂便已脱臼。如法炮制，把阮吉昌两只手臂全部弄脱臼后，才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肩头的伤处，发现并没有再次撕裂，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说吧，这个房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我也只知道有个秘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看到吴明一瞪眼，阮吉昌急忙解释说：“不仅是我，范俊雄也不知道。这里是抗法战争时的一座监狱。胜利后，周边的建筑都已拆除，只留下这座二层下楼。据说，这里是当年法国看守的住处。” 这话听到吴明耳朵里，顿觉有些荒唐。范俊雄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能只是道听途说，后来又没能找到秘密所在。可若真是法国人留下的秘密，这么多年过去，越南政府会不为所动？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秘密的存在目前只有我和范俊雄知道，政府也不知道。”不用吴明催促，被打怕了的阮吉昌急忙说：“是今年年初我们无意中抢劫了一位总是在附近转悠的法国人后，得知他正是当年这所监狱监狱长的儿子，并由对方口中获悉，在这座二层小楼的这个房间内藏有一个秘密。” “难道那个法国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 “不知道。那个法国人解释说，他是在其父亲留下的日记中知道的。可是，日记中并没有说明究竟是个什么秘密。” 吴明没有问阮吉昌和范俊雄如何处置的那个法国人，用脚想也能猜到，那个法国人肯定被他们杀人灭口了。 “那所谓的秘密藏在哪里？” 吴明已经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趟，除了大床下面看不到外，其余所见之处的地板都十分平整，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应该就在这张床下靠墙根位置的那个不大的凸起中。” 床看着很大，不过分量却不重。吴明抬脚一蹬，把大床蹬到北墙下。果然，一个二十公分见方，高出地板仅仅五六公分，紧贴着西墙的平台就出现在吴明的视线中。 只是怎么看也是与地板连为一个整体，如同在原来用铁板做的地板上又焊接上一块五六公分厚，二十公分见方的铁板一样。虽然看不到明显的焊缝，却也根本找不到丝毫缝隙。 抬脚蹬了两下，凸起的小平台纹丝未动。仔细观察一下，似乎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吴明不由问道：“难道你们一直没有弄开来看看？” “刚刚得到这个消息时，我们马上找来一台金属探伤仪。可是通过探测发现，这个凸起下只存在一道两块铁板接触留下的细微缝隙，根本不可能放得下其他东西。所以大家只当是被那个法国人骗了，范俊雄也就没再当回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二 湄公河地图 “你呢？” 范俊雄没当回事，眼前的阮吉昌却未必，不然他也不至于再返回这里，并租下这个房间。而且，刚才讨饶时也不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看到吴明那充满邪性的目光，阮吉昌知道再隐瞒下去，必然再次招来一顿爆揍。只好说：“我也是刚刚找到如何开启的机关。” “在哪里，如何打开？” “床头灯的开关。” 吴明走过去，顺手一按开关按钮的结果是床头灯亮了，可是那个凸起的平台仍然纹丝未动。 “再按三下就开了。” 按照阮吉昌的说法，吴明按着那个古老的按钮式开关连续按了三下。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那块看似多出来的二十公分左右的平台无声无息向上弹起来一点。 抬脚用脚尖一挑，二十公分见方的铁板随即被挑开，下面却除了一个仅有两三毫米深浅的凹槽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在移开的铁板下表面上。” 看了阮吉昌一眼，吴明弯腰把铁板拿在手中翻过来，果然看到二十公分大小的铁板下表面上，有着一幅类似简易到只有一条河流的地图图案时，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被骗了。 “这算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过看图案的样子，好像是湄公河的一段。” “哪一段？” “柬埔寨和我们国家接壤的那一段。” 吴明并没有关注过湄公河的地图，不过看阮吉昌的表情，对方应该没有撒谎。想来他应该已经研究过一段时间了。 拿着那块铁板反复看了一会，的确，正如阮吉昌刚开始说的那样，两层铁板的接触面非常光滑平整。不知道是用什么技术留下的一段河流地图图案并没有对此造成任何影响。如果真拿金属探伤仪来探测的话，除了原本两块铁板之间留下的微小缝隙外，不可能发现其他。由此分析，或许范俊雄当时真的是因为考虑到其中不可能藏有什么贵重物品，所以才没着急去继续寻找开启的机关。 把手中带有地图图案的铁板再次放到原来的位置，很轻易就提了起来，并没发觉有任何阻滞。可是当吴明把床头灯开关回位，回到关闭状态时，却再也拿不动了。 “难道下面藏有一块电磁铁？” “是的，我曾经悄悄进入一楼的房间观察过，在相应位置的确有一个不大的孔洞，里面有一只用小型变压器改装成的电磁铁。” “这么多年难道就没人发现？” “并不奇怪。据当地居民说，这处监狱拆除之后，这里就被政府当做了筹建纪念馆的仓库。后来一直闲置，直到被我们购买下来，才有人正式住进来。” “闲置期间难道还有电源吗？” “有。原来这里是被纪念馆用来存放粗重物品的仓库，所以始终都安排有看门人。” 算了，既然这东西对自己并没什么用，也就没必要费脑筋去弄清楚相关的一切了。 吴明指指被他再次拿到手中的那块铁板问：“你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去看看？” “是。”阮吉昌也没再隐瞒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也看出来了，吴明对此并不感兴趣。 “那好吧，还给你。”说着，吴明随手拿出手机把铁板上的所谓湄公河地图拍下来后，顺手扔到大床上，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就走。 “我们政府正在通缉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明没有杀他，所以心存感激下才提醒一句。刚走到房门口的吴明，听到阮吉昌这句话一时收住脚步转头淡淡地说：“那不是正好，你可以马上打电话报警了。” 走出小楼，来到奠边府的大街上，吴明并没有去猜测阮吉昌会不会告发他，不过心中却对蒋功青有些不满起来。吴明可不相信，蒋老头会不知道越南政府正在通缉自己，却还让自己前来执行任务，这不是成心让自己难堪吗？ 只是突然想起放在身后双肩包中的新身份资料，吴明又裂开嘴笑了起来。 “探亲？”签证上出国目的一栏的确是填的“探亲”二字，吴明心想，鬼才在越南有亲戚呢。 正走在街上的吴明，想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蒋功青给他办的新身份资料中，要探望的亲戚正是在湄公河进入越南，紧邻柬埔寨的岸边，一个名叫鸡公茅，出产红宝石的小镇子上。而那位所谓的亲戚，是来自国内的鸡公茅镇上红宝石矿的投资人之一，一位名叫“赵正奇”的中年男人。 尤其是，蒋功青给吴明安排的任务，则是想办法——不管是引诱也好，控制住也罢，只要能把阮福淳送到鸡公茅，送到赵正奇手中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么巧吗？” 纯粹是出于好奇心，同时也是为了排遣在接下来长达五六个小时的长途车上的时间，吴明买好车票后，随手又买了一份越南地图。坐在赶往河内的长途车上，首先找到湄公河岸边那个叫鸡公茅的小镇的位置。在心中默记下由河内前往那里的每一条道路，并不时拿出手机，看着拍下来的那张照片中的图案与手中地图上的湄公河进行比对。 的确有些像，除了某些细微的地方不符合外，大致看来手机中拍下的地图图案，就是湄公河刚刚由柬埔寨进入越南境内时的那一段。按照比例尺推算，大概不超过二十公里的样子。最让吴明想不到的是，手机中拍下的地图图案的终点，恰巧是鸡公茅所在。 如此一来不能不让吴明感到好奇了。如果只是一出恶作剧，怎么可能这么巧？如果不是一出恶作剧，那么留下这幅图的人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藏宝图吗？吴明笑着摇摇头，马上否定了这种只有穷疯了的人才会有的想法。 藏军火的地方？好像也不大可能。当年的法国人没有理由把军火藏到那里去。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吴明可不相信法国人是看上了鸡公茅镇上的红宝石矿。因为，即便真是看上了，正大光明的去开采就完了。要知道那时候的越南可是法国的殖民地，想做什么不行，何必还处心积虑要留下这么一段地图？ 思来想去，吴明不可能给出一个让他自己感到满意的答案。即便真是法国人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算算时间，距离越南人抗法胜利已经过去七十多年，就算东西还在，恐怕也早就腐朽了。 再说，虽然阮吉昌说除了他和已死的范俊雄外无人知道这个秘密，可吴明却不这么想。姑且认定那个法国监狱长的儿子没对其他人说，阮吉昌也没对任何人说过，怎能保证死去的范俊雄没有对外透露过？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三 童谣 考虑到阮吉昌的提醒，吴明没有坐车径直到河内市区，而是在城外就提前下了车。并找到一个小城镇，买了一身当地年轻人喜欢穿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更像是一位越南人，这才背着双肩包换乘短途客车于傍晚时分进入了河内市区。最终在人员流动最大的珠宝一条街街口，住进了一家小旅馆内。 虽然上次血洗飞车党河内据点和奠边府老巢时都戴着京剧脸谱的面具，可能会迷惑到被他打成重伤却没有杀死的众多飞车党成员。但是吴明知道，见过自己真面目的阮福淳和那家警察局的三名警察应该都清楚是自己做的。 所以，接下来要不要前往阮福淳的东方珠宝店，吴明还是破费了一番思量。不管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强，也是无法与国家力量抗衡的。想来想去，吴明找出上次保存的阮福淳的电话，打算先试探一下再说。 “阮老板，你好啊？” “请问你是哪位？” 由于电话中吴明说的是越南语，阮福淳一时没听出来。 “阮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买走你那颗祖母绿几天啊，就把我给忘了。” “哟，是吴先生，你好你好。”阮福淳的语气顿时变得热情起来，随即问道：“吴先生现在哪里？” “河内。” “什么？！”惊讶之下阮福淳马上压低声音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国家正在通缉你吗？” “知道是知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悬赏通缉。” “呵呵，吴先生可真逗。”阮福淳呵呵一笑说：“没有悬赏。” “哦，虽然有点遗憾，不过却让我放心了。起码阮老板不会告发我。” “吴先生就那么肯定？” “当然，阮老板是商人吗，怎么会自断财路呢。” 听出吴明话外之音的阮福淳沉吟片刻说：“怎么，吴先生还要买珠宝吗？” “不是买，而是卖。”吴明灵机一动，突然想用刚刚得到的那段湄公河地图忽悠一下阮福淳。若是能让对方动心，岂不正中下怀吗？退一步再想，即便阮福淳不上当，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吴先生的意思是，手中有珠宝要出手？” “差不多吧。”吴明欲言又止地故意吊阮福淳的好奇心，带着一丝笑意说：“我手头有一份红宝石矿藏的地图，不知阮老板可感兴趣？” “红宝石矿藏的地图？” 听语气，显然阮福淳不是很相信，于是吴明直接说：“是当年的法国人留下来的。阮老板稍等，我发给你看看。” 随即，吴明挂断电话后便把手机中的湄公河地图图案发了过去。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吴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吴先生，如果我没看错，这幅地图是湄公河刚刚由柬埔寨进入的那段，而且终点就在现在盛产红宝石的鸡公茅镇上。” “呵呵，阮老板真是好眼力。”吴明停顿片刻说：“不过，那并非地图的全部。” “吴先生，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面谈吗？”应该是为了让吴明放心，阮福淳主动保证道：“吴先生不必顾虑其他，正如吴先生所说，我是不会自断财路的。再说，吴先生上次捣毁飞车党的行为，在我们老百姓看来不仅不是犯罪，甚至私下都十分感念你。” “呵呵，那就好。阮老板选地方吧。” “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咖啡馆如何？” “好，一刻钟后见。” 当两人在咖啡馆见面后，并没有急于谈论地图的事，而是阮福淳首先问吴明：“你们回国后为什么没去我在将军城的珠宝店给合同盖章？” “阮老板不提我还真忘记了。”吴明看着对面的阮福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用略显神秘的语气问道：“阮老板究竟在我们那边做下了什么好事？” “怎么了？” “还怎么了，警察在四处找你。我们哪里还敢去盖章，万一惹上一身骚岂不自找麻烦吗？” “警察找我，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吴明压低声音说：“听人们纷纷议论，好像是说阮老板把一个叫什么的女人给害了。” “纯属胡说八道。”阮福淳十分气愤地说：“平时我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害人？！” 看得出来，听到这个消息的阮福淳虽然心中有气，脸上却没有任何担忧的表情。 “得了，我也不相信阮老板会杀人。”吴明笑着说：“这下好了，我在你们这边被通缉，阮老板在我们那边被通缉，我们可以算是同命之人了。” “吴先生还知道什么？” 吴明摇摇头说：“没有了。只是隐约听人说，那个被阮老板害死的女人是一个有钱有身份的女人，好像叫什么冬冬。” “魏冬冬？” “差不多是这个名字吧。” “这就更是胡说八道了。”阮福淳瞪着眼睛向吴明解释说：“我上次回国时，魏冬冬还活的好着呢，我有人证。” “算了，算了，咱们不谈这个。还是说说红宝石矿的事情吧。” 随即两人的话题便转到那段湄公河的地图上了。 “对了，吴先生，刚才你在电话中说是法国人留下的，我能知道吴先生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奠边府飞车党老巢。也就是你们抗法战争胜利纪念馆后面，据说是法国人所建监狱旧址上的一座二层楼房内。” “什么？”阮福淳一脸惊疑地说：“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阮福淳看着吴明用极低的声音说：“我们这里前些年一直流传着一首童谣：法国佬狠心肠，杀人越货贼强盗。挖宝石抢女人，鸡公唱罢天欲晓。 很多人对这首童谣的最后一句都十分不解，纷纷猜测是不是以‘鸡叫天晓’来预示赶走法国人之后，日子会好过起来的意思。可又总感觉与前面的三句不是很连贯。 于是，难免有人会与第四句联系起来想，也就是与法国人当年挖出的宝石的下落有关。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鸡公’不是指公鸡，而是指鸡公茅？” “不仅如此，若是‘唱罢’和‘天晓’也是指某个地名的话，岂不就可以解释为——法国人把当年盗采的红宝石埋藏在了鸡公茅镇上的某个地方？” 关于童谣会预示着某些重要信息这一点，吴明不能否认，毕竟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许多验证。只是阮福淳的解释还是有些牵强。 两人分手后回到小旅馆的吴明心想，不管这段湄公河的地图也好，阮福淳讲的童谣也罢，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阮福淳明显已经动心了，那岂不是说自己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 虽然已经把得到的全幅地图都发给了阮福淳，但是阮福淳并不知道，所以吴明自然不担心他会独自行动。只需沉下心来等待阮福淳的进一步反应，能够顺利把他引诱到鸡公茅镇，寻机控制住他并交到赵正奇手中，对于吴明来说可谓轻而易举。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四 又是古岛熊宇 “林局，根据我们这边的调查结果，覃勇身上的疑点逐渐清晰了。” 凌战在得到调查覃勇朋友圈的荣亮和赵增元的汇报，调查覃勇170万房款来源的宋瑾和齐志斌的汇报，以及调查王建勋的郇建国的汇报后，考虑到覃勇虽然因为与那只神秘铜香炉说不清的关系而牵涉进了吕庆元被杀一案中，而那只铜香炉又被林佳要求暂时不宜对外公布，所以并没有马上对覃勇采取行动，而是立即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首先覃勇和妻子古玉名下的两处房产，最初都是通过贷款购买的。可是，两处房产的贷款都是在三个月之内就被一次性还清了。 其次，在覃勇的朋友圈中虽然没有王建勋的名字，而王建勋也不承认他与覃勇熟悉，但是在覃勇偿还两年前购买的，现在由其妻子古玉父母居住的那套房产的银行贷款时，钱款的转入账号正是来自王建勋名下。” 林佳听到这里沉吟片刻说：“如此还是请凌队以覃勇涉嫌吕庆元被害案为理由，暂时传唤他到重案组吧，我随后带人赶过去。” “好，我马上安排。” 不过，在前去重案组提审覃勇之前，林佳还有一件事要做——有必要再次提审始终不肯一次性吐露心中所知信息的杨玉廷。 “杨教授，你认识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吧？” “认识。” “你们熟悉吗？” “算不上熟悉，我一年之内也去不了几次图书馆。” 林佳没有再就胡玉洁询问杨玉廷，而是话题一转道：“关于那本58版的《三国演义》是你之前就借阅过，还是在得到给你发送莫尔斯电码之人的提醒后才知道学校图书馆有那样一本书？” “之前我并不知道，我没有阅读繁体竖排版本书籍的习惯。” “还有一个问题。你把来自杨文静录下的，有关她和那个刻意想要打听你情况的神秘年轻人的对话录音放到‘幸运的流星’赵晓佳在学校bbs帖子之下的举动，真的只是无心之举吗？” 杨玉廷没有马上回答林佳的问题，而是看着林佳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那个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神秘年轻人了？” “不错。有英豪，来自乌鳢市一家民营科技公司。”林佳看着杨玉廷语气淡淡地说：“杨教授，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就不要再和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不然，当我们逐渐掌握了所有信息后，即便你再想立功也没有机会了。” “好吧，我承认那并非无心之举。” “也就是说杨教授早就知道‘幸运的流星’是赵晓佳，也知道赵晓佳的父亲赵炳明的真实身份了？” “是。” “是通过什么途径或者什么人知道的？” “古岛熊宇。” 又是古岛熊宇！林佳闻言心头不由一震，先是与赵炳明的特殊关系，继而亲自出马拉有英豪下水，又出现在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大草原上，现在得知竟然还与杨玉廷接触过，可见其人之前的行为有多么猖狂。 “古岛熊宇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是以何种身份与你接触的？” “去年年底，在我的办公室内。他自称是日本情报本部的雇员。” “见你的意图，或者说是受何人指使的？” “希望我能为他们做事，听对方的意思应该是听命于邢忠典。” “你所指的‘应该’是什么意思？” “在与我的交流中，古岛熊宇曾经明确表示过，如果我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和他或者邢忠典谈。将来若是想移民到日本，也完全可以通过邢忠典进行安排。” “古岛熊宇敢于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论这些，是不是说明他们对你是来自25af的身份早已十分清楚了？” “一定是。” “你与邢忠典接触过吗？” “没有。” “包括任何方式的联系？” “没有。因为我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敢生出二心的。” “关于古岛熊宇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好像不仅仅只为日本情报本部做事。” “根据呢？” “因为他亲口对我提起过，如果不喜欢为日本情报本部工作，也可以考虑把韩国情报部门作为一种选择。” “美日韩三国不是情报共享了吗？明知你的真实身份，为何还要拉拢你，去拆25af的台？” “情报共享只是表面文章。只要是正常人，正常国家，试想有谁会心甘情愿把自主权交到别人手中？” 韩国对自己的军队没有战时指挥权，而日本干脆没有发展正规部队的权利，由此倒是能够相信杨玉廷的话。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那我们再回过头来说录音文件的事。”林佳问道：“既然你承认那不是无心之举，那么你把杨文静交给你的录音文件放到赵晓佳帖子下的目的是什么？” “想让赵炳明能够看到。” “你有多大把握赵炳明会看到你放在他女儿网名下帖子中的录音文件？另外，你让赵炳明看到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当时就已经知道了有英豪是来自乌鳢市？” “不知道。”杨玉廷停下来整理一下思绪说：“作为有着双重身份的赵炳明，不可能不时刻关注他女儿的安危，这也是人之常情。 同时，据古岛熊宇当时说，之所以能找上我也是赵炳明向他提供的信息。所以说，赵炳明应该会不时关注着我。由此我曾经推测过，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那个神秘年轻人，也就是你所说的有英豪会不会是赵炳明派来的。当然还有另外两种可能，一是25af故意安排来试探我的，二是其他组织派来拉拢我的。所以，我想用这种方式试探一下。” “那你怎么才能知道赵炳明有没有看到？” “我想赵炳明只要看到，不论有英豪是不是他派来的人，应该都会有所表示。” “为什么？” “因为我清楚一个境外组织需要发展一名理想成员的难度。古岛熊宇，或者说邢忠典他们不可能只是说过一次就算了。应该会安排人继续观察我，那么乌鳢市的赵炳明则无疑是最佳人选。”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五 脉络逐渐清晰 虽然提审过邢忠典一次，可他只是在重案组已掌握的确凿证据下不得不承认，四十多年前就是因为奸杀了唐雎的姑姑，十五岁少女唐小蝶才畏罪潜逃出境，以及走私与洗钱的罪名，却始终不承认是日本情报本部人员的身份。 回到办公室仔细回想杨玉廷关于古岛熊宇的供述，林佳心道，如果真如杨玉廷所说，古岛熊宇是受命于邢忠典的话，那么与其说是古岛熊宇行为猖獗，倒不如说是邢忠典依仗他最近七八年来，用走私和洗钱从国内赚走的昧心钱在贫困地区捐资办学，资助贫困学生所收买来的“善举光环”而肆无忌惮。 可惜的是古岛熊宇已经在袭击吴明和钟彩妮时被吴明失手杀死在大草原上了。而乌鳢市的赵炳明，暂时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直接受命于邢忠典。再者，对于赵炳明的抓捕，要按照魏艮局长的统筹安排进行，林佳无权擅自对其采取行动。 所以，虽然心知肚明邢忠典犯下的不仅仅是他已承认的几种罪行，可因为手头缺少关键证据，一时半会很难攻破其心理防线。 可是，即便邢忠典暂时不会招认，但是到目前为止，在林佳脑海中关于盘踞在将军市的境外间谍组织的脉络已经渐渐清晰起来。 首先便是以代号为“山姆大叔的眼泪”为首，以已经被捕的，代号“金丝猴”的杨玉廷，还有斗升集团内至今未被发现的，代号“羔羊”者为辅，隶属于的情报组织。 其次是以邢忠典为代表人物，已死的古岛熊宇，乌鳢市的赵炳明，刚刚抓捕的有英豪组成的，来自日本情报本部的情报网。 最后则是穆启雄和阮福淳所在，以隐匿未现身的“二当家”为首的那条线，虽然至今还不能确定其属于什么组织，但是从他们与未知人物a的敌对态度上分析，那应该是一条独立与的线。 另外，还有好几个人物需要对号入座，比如李迪樱，比如王建勋、覃勇，比如混血美女老板甄佳丽，比如钟彩妮的学长罗伯特，比如杜小薇，比如科技大学制造出割腕自杀假象的图书管理员胡玉洁等等，只不过暂时依靠手头掌握的证据还无法做到。 当然，除了目前发现的三个组织外，不能排除还有其他未被发现的组织。还需要国安局与重案组的进一步合作，继续深挖下去。 正当林佳一边分析着杨玉廷的最新供述，邢忠典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的案情，以及将军城内各境外情报组织的情况，一边等待重案组凌战那边传唤覃勇到案的通知时，却突然接到了张春鹤的电话。 “林局，找到他了。” “人在哪？” “正在云雾小区的一家地下赌场内。” “好。严密监视，并原地待命，我马上带人赶过去。” “是。” 林佳放下电话，快步走出办公室，向隔壁的崔露怡下命令道：“通知行动组马上集合。” “是。” 等林佳来到楼下，行动组的四名成员已经发动起汽车等着她和崔露怡了。 “云雾小区。出发。” 直到汽车驶出大院来到大街上，崔露怡才试探着问道：“林局，是他吗？” 见林佳点点头，崔露怡抬手捋了一下胸口，长出一口气说：“真不容易。” 岂止是崔露怡，林佳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可是接到张春鹤那个电话后，心情也是变得极为轻松起来。 自从由武建的供词中得知，在古董商人周伟的车祸现场除了他和段楚宇之外，还有第三个，也就是向武建发送行动指令的关键人物后，国安局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他。 因为这个人不仅是在车祸现场用电磁波给武建发送指令者，而且极有可能也是向杨玉廷发送莫尔斯电码的人。即便不是，最起码也应该是知情人之一。同时，通过指纹比对，证实他还是年初潜入杜小薇宿舍，盗取衣物和墨镜的人。至于是不是他用盗取来的遗物改装打扮进入银行为曾诚存的钱，但是他一定知道那人是谁。 所以，这个人不仅是穆启雄那条线上的关键人物，而且，不论是他偷盗杜小薇衣物的行为，还是暗中联络杨玉廷的行为都表明，他也在做着与未知人物a同样的事情——相互拆台，相互想把对方暴露给警方。 由此，林佳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人对于未知人物a，以及25af情报组织在将军市的情况，要远比已经被捕的杨玉廷知道的多得多。甚至，他可能还知道杜小薇的真实身份，不然为何偏偏选择偷盗杜小薇的衣物而不是其他人？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这只是一种巧合的可能性，但林佳更愿意相信是这个人在有意为之。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把杜小薇暴露给警方，从而破坏25af在将军市内的情报组织，达到除掉一个在获取我们国家军事机密上的有力竞争对手的目的。 “林局，这会不会是条大鱼？” “很难说。”显然崔露怡也在思考相同的问题，林佳侧头看着她说：“不过，起码是一条肚子里有货的鱼。”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林佳临时想起了原本被她寄予厚望的有英豪，想不到的是有英豪所知实在有限。不过由他身上牵出了还躺在医院病床上，至今还在装失恋不开口的胡玉洁，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意外收获。 “林局，到了。” “小崔，马上联系张春鹤。” “是。” 很快，张春鹤就从小区门口走了出来，并一闪身来到车上对林佳汇报说：“史史小鱼从昨天晚饭后就进去了，到现在始终没有离开过。” “赌场在几楼，里面什么情况知道吗？” “在一单元五楼东户，楼头向外的窗口处始终坐着一个放风的人不说，在其楼东入口、房门外都安装有摄像头，陌生人很难靠近。据小区保安介绍，那是一户出租房，出租信息上显示，承租人是一个名叫赵印的三十五岁本地单身年轻人。 在这里开赌场已经有些时日，虽然保安和邻居都曾报过警，只是等民警敲开门后，他们早已伪装成在一起打牌闲聊的样子，始终抓不到他们赌博的证据。” “这个小区总共有几个出口？” “就这一个。” “史小鱼有交通工具吗？” “有，骑一辆大功率摩托车。” 邻居稍微沉思片刻后，果断说：“扮成抓赌的民警，叫上小区保安前去敲门，行动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六 车祸现场第三人 正当林佳想要命令司机将车开进小区时，身后却突然疾驰而来两辆警车。并瞬间超越他们，从小区大门口开了进去。 “不会是派出所民警又接到报警，所以前来抓赌的吧？” “跟上去看看。” 果然如张春鹤所料，两辆警车直接来到赌场所在的楼下，从中下来六名民警迅速冲进了一单元的楼栋。 “林局，我们怎么办？” “暂时留在车上，注意观察，别让史小鱼趁乱跑了。” 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六名民警押着五个人从楼道中走了出来。而且还能听到五个人大声的争辩和抗议。 “为什么要抓我们？” “就是，我们又没干什么，只是凑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而已。” “不是抓你们，是请你们到所里配合调查。” 林佳没有去关注这些，而是问张春鹤：“哪一个是史小鱼？” “从前面数第二个，高高瘦瘦的那个。” “林局，要行动吗？” “不用。”林佳眼见一行五人被民警押上了两辆警车中的那辆面包车，于是对司机说：“跟上去，我们直接去派出所提人。” 跟在警车后面，很顺利从派出所提走了装出一脸无辜表情，看上去年龄三十岁出头的史小鱼。只是回到国安局，不等林佳对他进行审问，便接到了凌战已经把覃勇传唤到案的电话。 林佳考虑片刻，吩咐张春鹤道：“马上去城关派出所，把王建勋提过来。” “是。” 随即林佳还是决定带上崔露怡先去重案组见见覃勇，等回头准备充分之后，再审问被她认为肚子里有货的史小鱼。 来到重案组，凌战早已安排好审讯室，二话不说林佳便带着崔露怡开始审问覃勇。 “姓名？” “覃勇。” “年龄？” “三十八岁。” “职业？” “出租车司机。” “家庭住址？” “向阳小区五栋b座2103室。” “认识王建勋吗？” 林佳并没有一上来就询问覃勇与吕庆元的关系。 “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最近一次见王建勋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好像有几个月了吧。” “具体几个月？” “应该是四个多月，六月底七月初。在王建勋的家里。” “去做什么？” “王建勋意外得到了一件铜香炉，请我去帮他鉴定一下。” “你懂鉴定古董？” “略知皮毛。” “从哪里学来的？” “我平时比较喜欢古董……。” “只是喜欢欣赏还是喜欢收藏？” “喜欢欣赏，也想收藏，可是没有经济实力。” “接着说。” “因为喜欢，便经常翻看相关书籍，又经常看电视上的鉴宝栏目，所以积累了一些经验。” “说说那只铜香炉吧。” “那应该是一只清晚期民间仿制的宣德炉。不过，不论工艺还是品相都相当不错。” “以你估计按照市值应该值多少钱？” “八到十万之间。” “你对王建勋是怎么说的？” “最多值五万。” “为什么？” “因为我想从中赚上一笔。” “怎么赚，难道你想压价后直接从王建勋手中买走吗？” “不是。我认识一个刚刚开业不久的古董店老板，曾经跟他商量过，只要是我介绍过去的客人都要给我一笔分成。” “那个古董店老板叫什么名字？” “周伟。” “他人在哪里？” “三个多月前出车祸死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最初是他到这里来打我的车，听说他是来收购古董的，所以我们谈的很投机。之后，只要他来这里，都会叫我的车。” “具体说说那只铜香炉的生意是怎么做成的，以及你又从中赚到了多少钱。” “我当时告诉王建勋铜香炉只值五万快，又给他们留下了古董商人周伟的电话号码。据我所知，应该是王建勋的堂弟王建功与周伟成交的。” “成交价格？” “八万。” “你既然和周伟商量过，难道没告诉他你对王建勋说的是只值五万快吗？” “说了。可是……周伟后来给我打电话解释说，当王建功去卖给他铜香炉时正好有一位懂行的人在场。见周伟只出五万块，那人却横插一嘴说要出七万买走。所以，最后他不得不按照市价买了下来。” “周伟口中懂行的人是谁？” “我没问，他也没说。” “周伟事后给了你多少钱？” “五千。王建勋也给了我五千。” 覃勇不可能不知道王建勋已经被抓，以及警方很容易会找到王建功进行对质，所以对以上有王建功在场的经过他不敢有所隐瞒。 林佳清楚，接下来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于是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你认识魏冬冬吗？” “魏冬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真没听说过？” “没有。”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魏冬冬是斗升集团前任董事长杨玉堂的现任妻子。” “杨玉堂的事情我听说过，却从未见过他。至于他妻子，像我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出租车司机，怎么可能接触到身份地位那么高的人？” “阮福淳呢？” 覃勇看着林佳摇摇头说：“更没听说过。” “越南籍珠宝商人，在将军城也开有一家珠宝店。” “怪不得名字听着有些别扭。”一脸疑惑表情的覃勇说：“警察同志，我真没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由于魏冬冬被谋害的消息早已公布出去，而阮福淳又始终没再入境，林佳知道覃勇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说实话的。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下去。 “认识吕庆元吗？” “你是说前几天被人杀死在家中的那人？”见林佳脸上毫无表情，覃勇接着说：“是从电视新闻中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在吕庆元被杀后，始终开车在他居住的小区附近转悠？” “没有啊，警察同志，我们开出租的一向都是哪里客人多就到哪里去，即便偶尔出现在某个小区附近，也只是为了生意。” 不得不说，从问题涉及魏冬冬开始，覃勇的回答可谓滴水不漏。 “好吧。那我问你，为什么卖给周伟的铜香炉最终却到了你的手里？”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七 反其道行之 听到林佳的问话，覃勇流露出满脸迷惑不解的神情，微微愣了一会才用惊讶的语气说道：“警察同志，哪有的事啊？自从在王建勋那里见过那只铜香炉后，我就再也没见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佳语气冷冷地说：“你以为你不承认，吕庆元已死就死无对证了吗？要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会把你传唤到这里来的。 杀害吕庆元的凶手徐忠良供认，他曾听吕庆元亲口说过，出现在吕庆元被害现场的那只铜香炉是你交给吕庆元保存的。经过鉴定，那只铜香炉正是你在王建勋那里见过，后来又卖给周伟的那只。” “冤枉啊，警察同志，你们真的冤枉我了。” 看着满脸无辜表情，语气委屈的覃勇，林佳话题一转问道：“那你给我们说说，在你和你妻子古玉名下，价值250多万元房产的购房款是哪里来的。” 面对林佳这跳跃式，突然从一个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个不相干话题上的审问方式，覃勇显然有些难以适应。明显愣了一下才答道：“当然是我和妻子辛苦挣来的钱。” “你开出租一年下来不吃不喝最多10万元的收入。你妻子古玉的年收入，算上银行的年终奖也不过12万的样子。你们还要供女儿读学费昂贵的私立学校，要用多少年才能积攒下250万元的巨款？ 即便算上你卖掉结婚时父母给你在环湖公园旁边置办下的八十几平米的婚房，也还有170左右的款项来路不明。” “不是……不是还有我父母和古玉的父母吗？” “你父母的退休金加起来每个月不过七八千。古玉父亲的退休金三四千，母亲没有收入，到现在还住在你们的房子中。他们能接济你多少钱？ 再说，通过我们的调查，你和妻子古玉时常下馆子不说，而且都是去豪华酒店。你妻子古玉身上更是一身名牌。从你们两人每个月的开支看，根本就存不下钱。” 覃勇听到这里，终于沉默不语了。 “不用着急，慢慢想借口，我们会给你时间的。” 林佳并没有马上抛出，重案组调查发现的，覃勇偿还两年前购买的那套房产贷款的资金是来自王建勋名下账户这一重要证据。因为她想看看，覃勇到底还能编造出什么借口。 只有在对方理屈词穷时，再把强有力的证据抛出，所起到的作用才能发挥至最大。 虽然林佳年龄不大，却深谙犯罪心理学。同时，又有着极为冷静的心里素质，以及条理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这也是她如此年纪就能在国安局独当一面的关键因素。 说到这里，留下崔露怡一个人，林佳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看起来覃勇在吕庆元出事后，早已打好腹稿了。” 对凌战点点头，林佳说：“我们目前掌握的有力证据还是偏少，若是阮福淳能够及时到案问题就简单多了。” “目前的关键点还在那只铜香炉上。只要弄清楚铜香炉被阮福淳和魏冬冬买走后的去向，以及是如何到了吕庆元手中，覃勇的真实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 “难就难在，阮福淳没有入境，吕庆元已死，若是覃勇坚持不开口，还真不好怎么着他。” “的确。这次传唤覃勇，若没有突破的话，最多只能拘押他四十八小时。” 其实不用凌战提醒，林佳心里也清楚。之所以留着还款资金是来自王建勋名下账户的证据不抛出，就是想让覃勇挖空心思把借口找足后，再给他突然一击。希望藉此能在其心理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 “对了，凌队，我赶过来之前刚刚把在周伟现场给武建发电磁波信号的史小鱼抓获。” “史小鱼？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呢？” “不奇怪，他本就是省城人，与凌队算是老乡。另外，之前曾有两次因盗窃入狱的经历，凌队感觉耳熟也正常。不仅如此，这个史小鱼还酷爱赌博，今天我们就是在一家地下赌场找到他行踪的。” “这样的人也会被境外组织看上？” 凌战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试想境外组织的活动一般都是秘密的地下活动，也就是说他们选择的发展对象，按理应该是没有劣迹，也不算张扬，总而言之是不会招人关注的人才对。 “凡事都会有特例。”林佳胸有成竹地解释道：“就像我们小时候看的电影电视剧一样，里面的好人和坏人都被格式化了，几乎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来。 所以我想，他们之所以选中史小鱼无非是想利用这一点反其道行之，从而达到迷惑我们的目的。由此也可以判断出，那个发展史小鱼的人应该非常熟悉国人的思维模式。” 虽然对林佳的分析结果并不十分苟同，可是对于她这种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凌战还是很赞赏的。 正当凌战想要开口，把话题再转到审讯室中的覃勇身上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负责监视杜小薇的萧华打来的，马上接通问道：“有情况？” “凌队，杜小薇刚刚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是要出门旅游散散心。” “她准备去哪里，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暂时还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马上汇报。”挂断电话后，凌战看着林佳笑笑说：“是该我们的美男出场的时候了。” “呵呵，那就请凌队来导演这出戏吧。我静等佳音。” “不是我，总导演是贾伟。” 尽管两人表面上都带着笑意，可是心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想到杜小薇就是薛玉秀，特别是关于贾伟对薛玉秀遭遇的推测，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联想到薛玉秀多舛的命运和她那坚韧不拔的个性，谁心里都难言兴奋。 “有没有必要告知有英豪薛玉秀身体上的问题？” 知道是作为女人的林佳本性使然，担心有英豪万一感染上hiv病毒，无法向他本人及其母亲邓玉珍交代，凌战肯定地说：“如果贾伟的推测正确，那么我们应该选择相信薛玉秀的人品。如果贾伟的推测不正确，杜小薇就不会接受主动接近她的有英豪。林局放心好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八 大相径庭 当林佳再次回到审讯室，看到覃勇微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时，淡淡地问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那属于个人隐私，我有权不回答。” “你同样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再说，是你的隐私权重要，还是你个人的清白重要，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闻言覃勇又不说话了。林佳却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机会，而是直接问道：“刚才你说和王建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是吧？” “是。” “我所理解的普通朋友的定义是，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偶尔坐在一起聊上两句，最多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喝杯酒。不可能再有更进一步的交往，彼此之间更不会有借或者送大笔钱款的事情发生。是不是这样？” 听到这里的覃勇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躲闪着林佳直视过去的目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承认这才是普通朋友关系，那么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何在你贷款买下你妻子古玉父母现在居住的那套房子后的第三个月，会是你口中的普通朋友王建勋替你还的八十六万余元贷款？” “我……是我借他的钱。” “借条在谁那里，利息是多少？” “没有……。” “没有什么？”见覃勇再次选择闭嘴，林佳马上说道：“我来替你回答。既没有借条，也没有利息，换言之那根本就是王建勋送给你的，是不是？”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直到覃勇额头有冷汗冒出，林佳才语气平缓地说：“我不想，也用不着给你讲什么大道理。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要多替你的妻女，你年迈的父母想一想。 特别是你妻子古玉，不论相貌还是工作都是百中无一的人物，还有你那可爱的女儿。 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果你选择和政府顽抗到底，等待你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活。这一点，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到时候，不仅你那漂亮的妻子是别人的，就连你费尽心思得到的价值不菲的家产也是别人的。没有哪个女人会为了一个出卖国家利益的人独守空房，即便她有心，也承受不了社会舆论谴责所带来的压力。 就更不要说你那仅仅十一岁的女儿了，她的后半生势必要在被同学和身边人的鄙视中生活。” 林佳这番戳中覃勇要害的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已经额头冒汗的覃勇，这时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显然覃勇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连“陷害”这样的词都冒了出来。 “那就跟我们说说你是如何被人陷害的。如果真是情有可原，不是不可以建议检察院对你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我真是被人陷害的，警察同志，都是那个可恶的王建勋害的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看着泪流满面的覃勇，林佳降低语调问道：“他是怎么陷害的你？” “我……我……。”覃勇用力低下头，以便让他那双被铐在身前小桌板上的双手能够够到脸和头。先是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用力搓搓头发，良久才抬起头来说：“五年前，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卖掉结婚时父母在环湖公园旁边买下的八十多平米的婚房，留下装修的钱，又贷了五十多万购置了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 那时候我和妻子的月收入加起来不过一万出头，而女儿又被送到私立学校读书，突然背上那么多贷款，月供要四千接近五千的样子，所以一时间感觉压力很大。 第二年初春，好像是正月十六还是十八我记不清了，在一个朋友聚会的酒场上碰巧和王建勋坐在了一起。闲聊之间，他突然问我感觉向阳小区的环境怎么样。 当时我听了难免心中好奇，毕竟我刚刚搬过去，也只有平时与我走得比较近的人才知道，于是就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我说，他有个朋友就住在那里。不过，他并没说他那个朋友叫什么，住在几号楼。 随后，有意无意间他又聊起了古董。因为我多少知道一点鉴宝的常识，所以那次我们很是聊得来。最后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你和王建勋不过是认识，并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是的。因为我经常在他当保安的银行门前找活，偶尔他也会坐我的车。之前不过是见面打声招呼，点点头而已。” “你接着说，之后呢？” “自那次酒桌上见面之后不过一周左右，我接到王建勋的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到他那里一趟。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刚得到一件不错的古董，想请我去给他掌掌眼。 本来因为来自贷款的压力，我就一直踅摸着来钱快的门路，自然而然就对动不动值数十万数百万的古董动了心。所以，接到王建勋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赶了过去。” “他当时得到了一件什么古董？” “就是卖给周伟的那件铜香炉。” “什么？！” 这实在是太出乎林佳的预料了，竟然在四年多之前王建勋就得到了那只铜香炉。 “你肯定？” “当然。因为当时我一眼就看好那件铜香炉了。心里还捉摸着，若是王建勋不懂行，我就出钱买过来，然后倒卖出去赚上一笔。可是，王建勋开口就问我‘快看看这只铜香炉值不值十万’，一句话就打消了我心中的念头。” 听覃勇现在的供述，完全与之前所说，以及与之前的调查结果大相径庭，林佳心中的疑问不由渐渐多了起来。 “既然四年多之前王建勋就得到了那件铜香炉，为何早不卖晚不卖，偏偏选择在四个月之前卖？而且，还要当着其堂弟王建功的面演一出那样的假戏？” “其中缘由，我也是后来才明白。” “后来是什么时候，王建勋那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事情还要从四年多之前的鉴宝说起。” “好，你接着说。” “当时他告诉我说，他手中还有几件古董，那只赝品宣德炉不过是里面最次的一件。而且说，他有一件正宗的大明宣德炉想要出手，问我愿不愿意帮忙。 虽然我知道倒卖文物犯法，可为了赚钱好尽快还上房贷还是随口问了他一句‘要怎么帮你’。王建勋说，只要我把古董送到广西水口口岸交到一个越南人手中，就可以给我一笔不菲的报酬。” “具体许诺给你多少钱？” “五十万。但是王建勋有个条件，必须让我把房产证押在他手中。”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二十九 教会组织 “你答应了？” “是。” “接着说。王建勋让你送的是什么古董，你又是如何送到水口口岸，具体交给了什么样的越南人。” “王建勋交给我一个二十公分见方的包装盒，不仅用胶带纸缠的严严实实，还再三叮嘱不许我偷看。如果到时候发现我偷看了里面的东西，不仅许诺的五十万元没有了，就是房产证也不会还给我。所以，我始终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但是，根据包装盒的大小和重量估计，都与宣德炉的尺寸很符合。 当时为了避开机场、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内无处不在的安检仪，我只能选择在半路拦截长途客车一站站倒到广西。 在路上提心吊胆，辗转六七天才到达水口口岸，按照王建勋事先交代好的，住进了一家名为“客来八方”的酒店，静等接货的越南人前来。 两天后的傍晚时分，越南人出现了。三十多不到四十岁，一脸络腮胡子，中等略胖的身材，说着还算流利的汉语，人很斯文又气质不俗的样子。” “问过他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只是当着越南人的面我拨通王建勋的电话，两人用我的电话交流了几句，最后越南人又检查了一下包装盒，前后总共不过五分钟，给我留下一万块辛苦钱，带上包装盒就走了。” “你回来后，王建勋兑现他的承诺了吗？” “兑现了。当着我的面把五十万元一分不少打到我的卡上。同时把房产证也还给了我。我就是用那笔钱还完第一套房子贷款的。” “你看一下，你当时见到的越南人是不是这个人。” 当林佳把阮福淳的照片递给覃勇辨认时，对方只看了一眼就十分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他。” 林佳收起照片问道：“你总共替王建勋送过几次古董去水口口岸，每次是不是都交给了同一个越南人？还有，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又是送的什么？” “四次，最后一次就是两年前我买了第二套房子之后。和之前一样，我一直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不过，的确是都交给了同一个越南人。” “第一次是五十万元，后来的三次是多少钱？” “每次都是五十万。” “都是打到你的银行账户中？” “前三次是。只有最后一次是直接替我还了银行贷款。” “王建勋给你打款的银行卡可是在你本人名下？” “是。” “是哪家银行的，现在卡在谁的手中？” “早已被我销户了。” “为什么？” “担心留下证据。” 这就难怪重案组在调查覃勇名下账户时没有发现大笔资金进出的迹象了。 “你帮王建勋……姑且说是‘倒卖古董’的事，你妻子古玉知道吗？” “不知道。” “可能吗？难道她就不问你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问了，可是我没告诉她。她应该也猜到来路可能不正，所以虽心有怀疑，却没有追根问底。两年前还上最后一笔银行贷款后，便时刻叮嘱我好好开出租车，不许再想七想八。” 在心中默默捋一遍覃勇的供述，除了最后说的关于古玉知不知道他在帮助王建勋走私古董一事的说辞有些牵强外，其余倒是还能说得过去。但他还是没有回答林佳之前提出来的两个问题。 无需林佳提醒，覃勇并没有忘记，讲到这里主动话题一转问道：“你们肯定已经知道吕庆元卖给周伟一只铜烛台，而我又从周伟那里买走这件事了吧？” “不错。” “其实，那只铜烛台也好，仿制的宣德炉也好，并非单纯意义上的古董。起码是在王建勋等人手中不算是。” “难道还有其他寓意不成？” “不错，铜烛台和铜香炉在王建勋等人眼中，还是一种法器，一种可以表明拥有者身份等级的信物。” 听到这里林佳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铜香炉是由王建勋——周伟——阮福淳、魏冬冬——最后出现在吕庆元手中。 铜烛台则是吕庆元——周伟——覃勇。 在这两个流转过程中，两件古董都发生了溢价，同时也都是以周伟的古董店作为流转的中心点。 难道说……林佳开口问道：“王建勋身后有一个什么教会组织，作为法器的铜烛台和铜香炉等不仅可以表明拥有者在该组织中的身份地位，同时通过流转过程中的溢价，为该组织谋取经费？” 对于自己刚刚点出铜烛台和铜香炉的另外一个身份，林佳马上就联想到接近事实真相的表现，覃勇脸上明显流露出吃惊而又叹服的表情。 “事实正是如此。” “是什么教会组织？” 之所以一上来林佳就给王建勋所属的组织定位为教会组织，是因为铜烛台也好，铜香炉也好，其本身功用最初都是作为祭祀时礼器的。 “老佛会。” 听到如此陌生的教会组织名称，审讯室内的林佳和崔露怡对视一眼后，两人不由自主同时摇了摇头。不过，两人心中却有着同样的想法。俗话说好事不避人避人无好事，这个所谓的“老佛会”一直这样悄悄的发展，肯定有其见不得人的地方或者说教规。如此的话，就极有可能是一个邪教组织。 “你接着说。铜烛台和铜香炉都表示什么样的身份等级，所谓‘老佛会’又具有怎样的组织构成，都有哪些主要成员。” “老佛会中身份最高的就是老佛，下面依次是护法菩萨，金身罗汉（圣姑），圣僧、圣尼，最底层，也就是出入门者称为善男信女。 只有圣僧和圣尼一级才有资格拥有代表身份的法器，也就是铜烛台。达到金身罗汉一级则可以拥有铜香炉。 关于代表身份的法器，我所知的只有这两种，再高一级的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在所谓的‘老佛会’中你已经升级为圣僧，而王建勋已经达到护法菩萨的地位了？而王建勋之所以早就得到那只铜香炉是因为在‘老佛会’中升到了金身罗汉的级别，所以他想出手铜香炉只能等到再升一级才可以？” “是……是这样，可是，警察同志我真是被他们陷害的。直到在王建勋的怂恿下，我去周伟那里购买了那只铜烛台后，他们才告诉我一切。” “暂且不说你的事情，继续讲你所知道的‘老佛会’的情况。首先讲一讲为何要当着王建功上演那样一出假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章 老佛会 “因为在‘老佛会’的基本教义中有这样两条：其一是为组织引进一名善男信女所积功德可抵十年修行，又相当于向组织捐赠百万善款。 由于信徒在组织中等级地位的升迁，正是根据其对组织的贡献大小来决定的。所以，王建勋想把堂弟王建功介绍进老佛会中。 其二是‘老佛会’看一个人与组织有没有缘分，能不能成为组织成员，首先是根据该人与组织某一成员有没有缘分，其次是看他与表明信徒身份地位的法器有没有缘分来衡量的。 之所以要当着王建功上演那样一出假戏，目的就是想考量一下他。” “结果呢？” “王建功与‘老佛会’无缘。” “为什么？” “虽然王建功是王建勋的堂弟，两个人之间具有一定的缘分。可是，当我在王建勋的授意下故意把那只作为法器的铜香炉价格已经说的很低的情况下，王建功流露出来的仍然只是对金钱的兴趣，丝毫没有表现出对铜香炉这件法器本身的兴趣。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只对法器本身价值感兴趣，或者说眼睛里只看得见钱的人是与‘老佛会’无缘的。按照王建勋他们的话说，王建功是一个无根基的人。” “那就是说你对那只铜烛台是一见如故，所以你是个有根基的人了？” “我……我最初看到那只铜烛台并决定买下来时，心里想的也只是它值多少钱根本没想其他，只不过我当时没有……。” 林佳知道覃勇一直想撇清他与“老佛会”的关系，但暂时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于是打断覃勇的话头追问道：“铜香炉又是如何到了吕庆元手中的？” “是……是魏冬冬交给我，让我送到吕庆元手中的。” 说这句话时，覃勇因为最初撒谎说从未听说过“魏冬冬”这个名字而有些难为情。 “具体经过是什么？” “当我看中那只铜烛台并从周伟手里买来，王建勋告诉我说，我已经成功晋升为‘老佛会’的圣僧时，虽然心中很是抵触，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因为有帮他们倒卖文物的把柄，所以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并被他们安排了一个‘信使’的差事。按照王建勋的说法，做‘信使’即是在为组织服务，同样也可以积累功德。而且还说从一开始我就在充当‘老佛会’的信使了，比如送古董到水口口岸。 所以，顺理成章地，把魏冬冬买自周伟的铜香炉交到吕庆元手中也就由我来做了。” “你知道是魏冬冬买走的？” “知道。” “怎么知道的？” “王建勋告诉我的，魏冬冬也是老佛会会员，而且比王建勋晋升为护法菩萨的时间还要早。” “那你知不知道，当时与魏冬冬同时出现在周伟古董店里的还有一个人？而且正是一直在水口口岸接走你受王建勋委托送去的古董的那个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 流露出满脸惊讶神情的覃勇摇着头答道：“不知道。” 直视着覃勇的眼睛大约五六秒钟，在确认此时他脸上流露出的表情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之后，林佳问：“魏冬冬要你把铜香炉送去给吕庆元的目的是什么？当时又是怎么和你说的？” “早已是护法菩萨的魏冬冬之所以要自己掏钱从周伟那里买下铜香炉，其中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吕庆元，其二是通过这个途径向‘老佛会’捐款。 因为在‘老佛会’有这样一条教义——对于一心向教却没有经济实力的会员，其他会员帮助其拥有象征身份等级的法器行为，也是一种修行，可以增长个人的功德。比如魏冬冬，通过替吕庆元购买铜香炉，就可以增长等同于购买价格两倍——即三十万的功德。 再加上，这次铜香炉经过周伟之手所产生的五万元溢价，也算在魏冬冬头上。” 这就不对了。周伟当时是以八万元的价格从王建功手中买下的铜香炉，而覃勇却说魏冬冬从周伟手中花十五万买走铜香炉的行为，是在向“老佛会”捐款，而捐款金额只有五万元，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周伟也是“老佛会”成员？ 可是在这次交易中产生的溢价明明是七万元，为什么覃勇却说魏冬冬只向“老佛会”捐款五万元，另外的两万元呢？ “周伟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周伟的古董店被‘老佛会’当做道场之一，但是周伟并不是‘老佛会’成员。” “为什么，是他本人不愿意加入，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林佳清楚，现在距离弄清楚周伟的死因已经不远了。同时，很可能还会从中发现魏冬冬被害的真实原因。 “具体我并不清楚，王建勋应该知道。” “每次古董交易的溢价，‘老佛会’与周伟的古董店是如何分成的？” “‘老佛会’帮助周伟，或者说为道场提供交易以保证其存在。而道场要把‘老佛会’所提供交易的溢价的七成上交。另外，道场其他所有交易‘老佛会’也要抽取一成利润。” 通过覃勇的供述，“老佛会”的组织架构以及一些基本教义，运作模式等逐渐在林佳脑海中成型起来。 一、老佛会是有所谓的老佛、护法菩萨、金身罗汉、圣僧圣尼、善男信女等，由上到下共五级成员组成。 二、老佛会目前的规模还不算大，还没有公然举行过什么活动或者仪式。 三、老佛会的教义相当繁琐，而且并不是会员一入教就可以得知所有教义。据覃勇所述，只能是在达到某一级别才能阅读到与其身份等级相应的教义。 四、老佛会是用诸如铜烛台、铜香炉等古董（包括赝品）的价值之差，来标识成员等级和地位的。 五、老佛会设立有不同的道场，道场目前的主要作用是让会员用来交易表示身份等级的法器，并通过每次交易的溢价为老佛会筹集经费。 六、老佛会会员，不论地位高低，都可以通过发展会员，以及捐款来积攒所谓的功德，从而达到晋级的目的。 可惜的是，覃勇的地位太低，仅仅是刚刚晋升到圣僧的级别，还无法得知老佛会的根本教义，或者说还不知道老佛会的最终建教目的所在。 其次，覃勇所知的老佛会会员仅有王建勋、魏冬冬两位护法菩萨，以及金身罗汉吕庆元，再就是作为圣僧的他本人。包括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是不是老佛会会员，在其中又是什么等级地位，覃勇并不知情。 甚至连护法菩萨的法器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更不要说最高级别的“老佛”是谁，是男是女，多大年纪等等。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一 案中案 审讯完覃勇，林佳意外发现，其不仅没有牵涉到吕庆元被杀案，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与重案组调查的杨文静和杨玉堂遇害案有关。同时，更不属于盘踞在将军城内任何一个境外组织。 但收获还是不小的。首先，通过覃勇的供述，逐渐接近了周伟被害的真相。 不仅是林佳，凌战也感觉到死于被人精心谋划的一场车祸中的周伟，不仅与穆启雄背后的那条线有关，应该也与覃勇供述的教会组织“老佛会”有莫大的关系。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究竟是因为什么具体原因。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发现，这个所谓的“老佛会”竟然与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联系在了一起。也就是说，虽然没有迹象表明覃勇与境外组织有关，但是却不能排除“老佛会”也没有。毕竟，阮福淳在穆启雄那条线上，目前看来应该还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按照覃勇的说法，老佛会把周伟的古董店当做筹集经费的道场之一，那么阮福淳的珠宝店呢，会不会也是老佛会的道场之一？” “有可能。” “可为什么在穆启雄的供词中只字未提，是他在刻意隐瞒还是根本就不知情？” “两种可能性都有。回头再提审穆启雄，如果他真的不知情，那就只能等审讯完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三人——史小鱼，弄清周伟车祸案的来龙去脉，以及阮福淳到案后才能彻底明白。” 听凌战和林佳分析到这里，宋瑾插言道：“这其中还有一个待解的谜题——周伟常用的银行卡是如何到了杨文静一案中的未知人物a手中。 如果周伟的死因真与所谓的老佛会有关，又与穆启雄、阮福淳所属的这条线有关。通过之前的调查可以确定，未知人物a肯定不仅不属于这个组织，两个组织之间还是相互竞争相互敌对的关系。如此就很难理解周伟的银行卡为何会出现在未知人物a手里的现象。 假如说只是一种巧合，这也实在是太巧，以至于巧到让人难以置信了。” 接过宋瑾的话头，崔露怡分析道：“首先可以排除的是周伟意外遗失的可能。因为作为商人，假如银行卡丢失，周伟的反应应该比正常人快得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挂失。 同样，也不可能是其家人，也就是周伟的妻子把银行卡弄丢的。因为，当周伟遭遇车祸意外死亡后，按照人之常情，其妻子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翻找周伟的遗物，特别是丈夫又身为古董商人，银行卡自然成为周伟妻子关注的重点。假如当时发现银行卡不见了，本就对丈夫的死因心怀疑虑的周伟妻子是不可能不对警方提及的。 从贾警官对其妻子的调查笔录也可以发现，她当时很明确地说过，什么财物也没丢，包括周伟常用的银行卡都在。” “小崔分析的不错。”林佳接过来说：“在周伟的车祸现场总共出现过三个人，武建、段楚宇、史小鱼，其中也只有段楚宇短暂接触过周伟的尸体。虽然还没有审讯史小鱼，但根据常理推测，基本可以确定，外出晨练的周伟是不可能随身携带银行卡的。那就是说，不可能是三人之一得到了周伟的银行卡。” “如此足以证明，周伟常用的银行卡不是从家中流出，就是从古董店内流出，而且是在周伟死亡之后。那么，必然是能够自如进出这两个地方，不仅不会引起旁人注意，还能知道银行卡存放位置的某个人所为。” 由于周伟的女儿刚刚考上大学，平时并不在家中，所以，重案组办公室内所有人心中几乎同时想到了周伟的妻子。也只有周伟的妻子才同时具备既能自如进出家门和古董店，既不引人注意，又知道周伟银卡所在位置的条件。 可是，从始至终重案组都疏忽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往周伟妻子——舒洁身上考虑过。 这也不能怪重案组，更不能怪亲自调查此案的贾伟。怎么说舒洁都是周伟遇害案的最重要受害人，而且一直在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假如周伟的银行卡真的是经过舒洁的手流出去的，那就一定不是弄丢的，而是有心为之。换言之，就是舒洁把丈夫的银行卡交给了某个人，最终又落到了未知人物a的手中。” 这样出乎意料的分析结果，不能不让所有人都在心中暗问一声：为什么？ 郇建国习惯性地用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身为周伟的妻子，舒洁不可能不知道古董店是老佛会道场的事实。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假设，舒洁也与老佛会有着一定的关系，而周伟的银行卡正是她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交给了老佛会中的某人呢？” “按照郇叔的思路分析下去，是不是说老佛会中的成员不仅与穆启雄背后的组织有牵连，比如阮福淳。同时，其中还有人与未知人物a所在的组织有关联？” 听完宋瑾的话，林佳语气肯定地说：“不仅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大家应该都知道，历史上有过无数类似的例子。某些政治集团会利用宗教，以及社会上某些宗教组织来获取情报，甚至是直接把教会组织成员发展成自己的成员。 比如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与五斗米教，大明王朝的崛起与来自波斯王朝的明教有着很深的渊源，清朝末年义和团与白莲教的关系等等。” “如此说来，继续调查这个所谓的老佛会，就有可能找到，除了斗升集团的杜小薇或者说薛玉秀之外，又一个与未知人物a有联系的人物了？” 由于贾伟正带着有英豪导演一出美男计，并与萧华具体负责跟踪外出旅游度假的杜小薇，重案组就只剩下郇建国、荣亮、齐志斌和凌战了。所以，当齐志斌说完，荣亮就自告奋勇道：“那就让我和增元来吧。” 只是当荣亮说完，转头却发现赵增元正看着林佳，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命令似的。 果然，林佳微笑着徐徐说道：“暂时增元和宋瑾要归队了。凌队，目前在杨文静和杨玉堂两案上，重案组的前期调查工作已经非常充分，接下来该由我们国安局唱重头戏了。” 林佳是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随着史小鱼的归案，王建勋也被提到国安局，现在国安局在押的嫌疑人是越来越多——杨玉廷、邢忠典、穆启雄等。有英豪虽然临时被放出去执行“美男计”，可也算是一个。还有依然躺在医院的胡玉洁。以及未到案的阮福淳，被监视中的李迪樱等，实在是仅靠眼前的人手忙不过来了。 “呵呵，林局不必客气，一切以有利于案件的进展为前提。” “如此，接下来由凌队负责对老佛会进行深入调查，我们集中精力查找未知人物a的蛛丝马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二 鹧鸪天 游华山 俗话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如果不身临其境，将很难领会其险其峻。真可谓“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正当杜小薇背着一个米黄色双肩包，用手拉着挂在崖壁内侧的铁链借力，沿着陡峭到向上倾斜足有四五十度的台阶吃力地拾级而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松而又有力的脚步声，不由主动停下来，将身体尽量向旁边的崖壁靠靠，以便为后来者腾出错身而过的空间。 伸手理了理垂在额头，被汗水打湿的缕缕秀发，杜小薇发现来人是个非常年轻，和自己年龄应该不相上下，相貌英俊的青年。见对方也正微笑着望过来，杜小薇很自然地报以礼貌性的微笑。 “一个人？” 青年显然早就观察过杜小薇，见其前后都没有同伴，于是主动搭讪了一句。 轻轻点点头，杜小薇微不可闻地答应一声：“嗯。”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身高一米七、八，身材高挑又不失匀称的年轻人不仅相貌英俊，声音也略带磁性很是中听。没来由，顿时勾起了埋在杜小薇记忆深处的另一个身影——读大学时曾经追求过自己的同学韩文松。 不知是因为一身藏蓝色运动衫过于单薄，身体又出了很多汗，所以停下来后更能感觉到十月底华山上的风带来的浓浓凉意，还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让自己想起了韩文松而心间略感酸楚的缘故，杜小薇下意识地紧了紧抱在胸前的手臂。 “呵呵，看你的装扮一定是第一次登华山吧？” “是啊。” 虽然出于女孩子天生的矜持，杜小薇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话，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看你的装扮就知道。”年轻人也抬手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笑笑说：“这个季节山下虽然还是深秋，可山上已经进入冬季。特别是太阳落山以后，气温会骤然降到零度以下。后半夜更是会达到零下七八度的样子。你身上的衣着如此单薄，可抵挡不住入夜后的风寒。” “谢谢你。我原本打算到山顶马上乘缆车下来，没想在山上过夜。可没成想，才爬到一半山风就这么冷了。” “若是没带够衣服，最好尽快登上北峰，从那里直接乘缆车下山，不然会被冻坏的。” 没有再说什么，在杜小薇的再次致谢中，年轻人抬脚继续前行，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陡峭而又狭窄盘旋的山道上。 站在原地，背对头顶天空中已经偏西的日头，杜小薇后背上明显能感觉到来自阳光的热度。迟疑片刻，干脆贴着崖壁坐下来，打算休息一会，恢复一下体力，争取一鼓作气登上北峰，然后听取刚才那位年轻人的建议——乘缆车下山。 杜小薇当然最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早已不是那个黄土高原上，上的山下的河，不畏风雨的农家女孩。读书的时候，冬天就是再冷，衣衫单薄的她也能扛过去。可是现在……。 被刚才的年轻人勾起了心事，在心中默默想了一会大学时与韩文松，也算是杜小薇长这么大唯一一个走进过她心扉者交往的点滴。随即，如同噩梦般纠缠了她五年多，发生在密歇里根州立大学那个夏日周末的人工湖岸边的一幕再次袭上心头。 早已没有了眼泪，留在杜小薇心头的只有伤痛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每当此时，杜小薇都会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家中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成人，东拼西凑供自己读大学，从小到大把自己当做人生唯一希望的父母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杜小薇肯定，最多不会超过两年了。只要再进一步掌握那个间谍组织更多有利的证据，她就会亲手把毁了自己一生的人和组织彻底断送掉，让他们来给自己陪葬。 多年以来，对方提供的经费，斗升集团发的工资，杜小薇都省吃俭用存起来。只待那一天到来，好寄到父母手中，权且当做对父母养育之恩一点微不足道，聊胜于无的回报。 知道父母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她活生生的人，可是杜小薇明白，今生是做不到了。但凡是其他原因，杜小薇即便马上就要死了，也会选择死在父母怀中。 可是，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些丧尽天良的人，竟然苦心积虑设下那样一个圈套，让她感染上了人人谈之色变的hiv病毒。 不在病毒本身，而在于这是一个好说不好听的病。若是在老家传开来，尽管杜小薇知道自己不是因为性接触传染上的hiv病毒，但是说出去，老家的人又会有谁信呢？因为在黄土高原上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人们对hiv病毒的理解，仅限于“是女娃自己不检点所致”。这可是败坏门风，死了都不能进祖坟，人人唾弃的德行 就此，杜小薇曾经做过无数次分析其带来的后果，每一次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父母会以有自己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儿为耻，会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更何况，这些年来尽管自己以死相逼，对方才没有强迫自己去做那些会给国家根本利益带来重大损失的事，但毕竟所作所为还是不利于国家和民族，自己已经彻底沦落为一个人人喊打的“汉奸”了呢？ 这两方面的原因才是导致杜小薇这么多年来，不敢与家人有任何联系，不敢打听父母的丝毫情况，更不要说向家里寄钱的根本所在。 “爹，娘，是女儿不孝啊。” 也只有想起家中的爹娘时，杜小薇才会忍不住留下串串泪水。泪眼模糊地望着远处阳光下壁立千仞的北峰绝壁，杜小薇的心却在滴血。她此行哪里是前来旅游度假，她哪里有那样的心情。 此行纯粹是想提前为自己寻找一个最终的归宿而来！ 瑟瑟山风寒意催。 千寻绝壁势足畏。 有朝一日冤仇报， 舍却此身魂魄飞。 娘忍痛，父休悲。 来生不孝定当归。 为牛做马心甘愿， 再报今生寸草晖。 随口填一阕【鹧鸪天】，杜小薇毅然站起身来，再次抓着冰凉的铁链攀援而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三 再而三 日薄西山时，杜小薇终于登上了华山北峰，遥望落日余晖中更加险峻的东峰，只能是望山兴叹了。 身上的藏蓝色运动衫不知被汗水打湿几次，湿了干，干了湿。不仅十分不舒服，如今站在北峰峰顶，已经可以用“凛冽”来形容的山风中，再也难以承受那彻骨的寒意。 原本就不是为前来登山散心的杜小薇，游目四顾一番，心中难免会略有遗憾。不过此行的目的既已达成，还是在举目望了一眼心中选定的绝壁后，毅然转身前往下山的缆车入口处购票排队，准备回到山下过夜。 之所以要选中华山作为自己将来的归宿，是源于记忆中《红楼梦》的《葬花词》里的一句话——“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浊陷渠沟”。不仅立于华山之巅可以远望家乡所在，更重要的是，将来纵身跃入万丈深渊，自然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尸体，那么被感染hiv病毒的真相就再也无人得知。自然不会传到乡里乡亲耳朵中，让父母因养了自己这样一个女儿而抬不起头来。 默默想着心事，随着排队的人流一点点前移，最终踏入缆车时，却意外见到了那个曾在半山腰遇上的，勾起自己记忆的年轻人。 “你好。” “你好。” 彼此微笑着淡淡打声招呼，杜小薇发现缆车车厢内，靠近厢壁扶手处只剩下年轻人所在还有空闲，而对方也正向旁边微微挪动一下身体，从而腾出一个足以让自己站立的位子，只好脸带谢意抬脚走了过去。 “谢谢。” 杜小薇虽然心中好奇，但是除了一声道谢外，并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也要下山。抓着扶手，目视缆车外让人目眩的高差，并仔细体会着每当缆车经过一处支撑点时，来自溜索微小变化带来的刹那失重感觉。脑海中自然而然想象起，将来在自己那纵身一跃后的短暂时间里，内心将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之前是不是经常乘坐缆车？” 身旁年轻人的搭讪打断了杜小薇的沉思，收回目光侧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说：“没有，这是第一次。” “呵呵，那你平时一定是个非常淡定的女孩子。” “何以见得？” “我所见过的第一次乘坐缆车的女孩子都会紧张，特别是缆车经过每一个支撑点产生刹那失重感时，很多女孩子都会尖叫出声。即便能忍住，也会被吓得花容失色。” 听得出来年轻人谈吐不俗，不像平时遇见的那些装逼耍酷的人。于是杜小薇开口解释了一句说：“紧张谁都会有，只是程度略有不同。” “听你口音像是将军市那边的人。” 年轻人的这句话多少让杜小薇有些惊讶。自己说的普通话中的确带有些微将军市本地话的尾音，不想对方竟能够听得出来。“看来你对将军市一定很熟悉。” “是啊，我家就在相邻的乌鳢市。而且，我本人就毕业于将军市科技大学。” “哦，怪不得。”杜小薇随即又补充一句道：“你没听错，我的确在将军市工作。” “呵呵，那我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杜小薇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又移到了缆车外的风景上。此时的日头已经落山，远处被杜小薇选中的那处崖壁顶端，隐约还有一抹落日余晖。不过悬崖之下的山涧中，早已有暮霭在涌动。十月底的白昼本就短，想来下了缆车再坐车进城后，天就应该彻底黑了。 脑子里这样想着的时候，缆车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转眼就到了山下的终点。 杜小薇在前，年轻人在后，随着人流走出缆车，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彼此微笑着点点头，便分别消失在朦胧夜色下，出口外如织的行人和车流中了。 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早就通过网络对华山脚下这座小县城中的酒店进行过了解的杜小薇对司机说：“西岳酒店。” “是去住宿还是就餐？”四十多岁的中年司机显然是个十分健谈的人，杜小薇话音刚落就问了起来。 “既就餐也住宿。” “就餐还好说。若是住宿，可有预订过房间？” “需要预订吗？” “那当然。”出租车司机的语气中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自豪感说：“西岳大酒店可是我们这里最高档的酒店了，现在这个季节起码需要提前三天预订。若是赶上旺季，怕是要提前半个月才能订到房间。” “哦。” 见杜小薇再没了下文，出租车司机又开口道：“还要去西岳大酒店吗？要不要给你介绍另外一家档次差不多，价格却便宜一半的酒店？” 在斗升集团做了三四年秘书的杜小薇，自然知道在一些著名旅游城市中出租车司机与酒店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闻言摇摇头说：“先去看看再说吧。” 至此，出租车司机才没再说什么。 不到二十分钟，当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前，酒店迎宾服务生迎上来替杜小薇打开车门，并热情地询问：“请问小姐是住宿还是就餐？” “住宿的话，还有房间吗？” “有。现在是旅游淡季，各种规格的房间都有。” 在随手支付出租车费时，杜小薇发现，司机在听到酒店服务员的话后，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变化。心中也就明白，像刚才所说的那一套，恐怕出租车司机每天都会来上几遍，所谓习惯成自然，也就不会再在乎被当面打脸了。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前台，果然如刚才其所说，不仅各式房间都有，而且房价也都是六折。要了一个标间，转身乘电梯上楼进入房间，首先冲个热水澡，洗去满身的汗渍和寒意。随即换上一身干净的休闲秋装，出门前电话预约了洗衣处，把换下来带有汗渍的运动衫装到床头柜抽屉里的塑料袋中，杜小薇这才带着自备的一套配有一只小瓷碗的易扣饭盒，一双普通竹筷，一把陶瓷汤勺来到一楼餐厅。 本想简单吃点东西，就回房间早早休息的她，说什么也没想到会第三次遇到那个年轻人。 “嗨，这世界真的好小。” “呵呵，世界本不小，想必是这座县城小了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四 到达鸡公茅 一天，两天，三天，直到与阮福淳在咖啡馆见面后的第三天下午，依然没有接到对方的电话。不过吴明并不着急，他心里很清楚，已经动心的阮福淳势必会仔细打听一下自己的底细，这肯定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另外，尽管阮福淳不可能查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当得知了自己在将军城混出来的那个“邪神”的外号后，也必然要做一番准备。 果然，第三天的晚饭后，吴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吴先生，你好，是我，阮福淳。” 听着电话的吴明一脸笑意，却装出不明所以的语气问道：“阮老板，有事吗？” “呵呵，让吴先生久等了，我们今晚连夜动身如何？” “动什么身，去哪里？”故意迟疑片刻，才以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呵呵，我还以为阮老板不感兴趣呢。任凭阮老板安排，我无所谓，什么时间都可以。” “那好，请吴先生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我马上过去接你。” “还是在那家咖啡馆门前碰头吧。” “好，一刻钟之内赶到。” 阮福淳之所以要选择夜晚动身的原因无非以下两点，首先他应该也顾虑吴明正被其政府通缉这件事，晚上走的话会比较不容易被警察发现。其次也是出于对吴明的戒心使然，毕竟晚上赶路阮福淳可以不必顾忌引人关注从而方便多带些人手防身。 当站在咖啡馆门前街边的吴明看到缓缓停在自己身前的三辆汽车时，也就顿时明白了阮福淳的用意。并没有多说什么，按照坐在最后一辆车中，探出头来的阮福淳的示意，吴明坐到了中间那辆车上。 车上除吴明外，还有两人，一名年轻司机与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人。 虽然没有看到两人身上藏有武器的迹象，但是吴明能够猜得出来，阮福淳既然带这么多人防范自己，暗中肯定做足了准备。阮福淳可不傻，在得知自己亲手毁了横行多年，让当地政府都束手无策的飞车党的情况后，是绝不可能单纯依仗人多来制衡自己的。 越南国境本就南北狭长，所以从河内到湄公河岸边并不算远。天刚蒙蒙亮，一路上没做丝毫停留的三辆车就停在了鸡公茅镇黎明时分寂静的街道上。 “吴先生，接下来我们……。” 知道阮福淳想看所谓的另外一部分地图，吴明心道“我还想看呢”。于是打断阮福淳的话，转而说道：“先吃早饭吧。” 现在已经成功把阮福淳引诱到鸡公茅这里，剩下的只是如何控制住他并成功交到赵正奇手中，此次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由于一路上行来，阮福淳没有给吴明任何机会，所以他只能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寻找出手的时机。 当然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鸡公茅镇上动手，不然会前功尽弃不说，还有可能引来大批越南警察，这在来的路上吴明已经考虑清楚了。所以，他需要时间仔细观察一下毫不熟悉的鸡公茅镇周边的地形环境。最好是能找个理由，把阮福淳进一步引诱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到时候，就算他们人多，吴明也有把握成功控制住阮福淳。 由于天色刚刚黎明，镇子上的早餐店都还没有开张，一行十来个人溜达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在街边一家刚刚摆出来的米粉摊前坐下来。 “一份米粉，五份牛肉。”一句话顿时引来米粉摊老板一个十分不解的眼神，于是吴明又补充说：“一碗米粉，加五份米粉该加的牛肉量，多给你钱就是了。” 吴明实在是不怎么喜欢吃米粉，总感觉清汤寡水的吃不饱。即便多要了四份米粉的牛肉，也不过多出来大拇指指肚大小的七八块牛肉而已。只是，这对于习惯了吃米粉的当地人来说，已经是十分奢侈的吃法。 “呵呵，吴先生喜欢吃牛肉？” “一般吧，只是总觉得吃米粉吃不饱肚子。” “这还不简单。”阮福淳转头对米粉摊老板说：“你单独用一只大碗盛一碗牛肉给吴先生，给你出双倍的钱。” 本来有些犹豫的米粉摊老板，听到阮福淳口中“双倍的钱”四个字，才马上点了点头。不是不想卖，关键是把牛肉都卖了，接下来前来吃米粉的客人就只能干吃米粉，这谁愿意？ 埋头大吃了几口有滋有味的牛肉，吴明突然问米粉摊老板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长坝’或‘场坝’的地方？” 闻言，阮福淳也放下手中的米粉竖起了耳朵。 “有，有两个场坝。一个在镇子北边，叫上场坝，一个在镇子南头，叫下场坝。不知你问的是哪个？” “哪一个比较好玩？” “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嗯，差不多吧。”吴明又吃了一大口牛肉，用力咀嚼两下咽下去后问：“哪一个场坝比较僻静？” “南头的下场坝。”米粉摊老板解释道：“那里据说是当年法国佬在这里盗挖红宝石时留下的旧迹，后来战乱时又被当成了乱坟坑。直到现在每逢大雨过后，总能冲出一些白骨来。所以，若非必要，当地人几乎没人敢到那里去。” 吴明开始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想不到米粉摊老板的回答真的应验了，阮福淳关于童谣中最后一句“鸡公唱罢天欲晓”里的“唱罢”一词可能是个地名的猜测。 只是，阮福淳能够知道的童谣，其他人会不知道？其他人就不会产生类似的联想？ 想到这里，吴明突然注意到米粉摊老板刚才的话中是说“当地人”，于是再次问道：“当地人不敢去，那么外地人呢？” “外地人倒是不时有去那个地方的。” “去做什么，旅游吗？” 米粉摊老板抬眼打量吴明一眼说：“谁会吃饱了没事到那种地方旅游，当然是想去碰碰运气。” 这就是了。尽管知道藏在飞车党老巢那个房间内，法国人留下的地图的人不多，但是听说过那首童谣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所以人们还是能从最后一句中猜测到鸡公茅这个地方，尤其这里又盛产红宝石，所以前来寻宝的人肯定不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五 怪异的大石头 虽然纯属吴明的无心之语，可是听到一心想发财的阮福淳耳朵里，却误以为吴明和米粉摊老板的对话，是吴明由他没有看到的，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另外一半法国人留下的地图中才得知有“场坝”这样一个地名。 正中下怀的吴明当然不会多做解释，于是吃过早饭，一行人便按照米粉摊老板指引的方向，心照不宣地向鸡公茅南头的下场坝而去。 对于吴明没有给自己看另外一半地图的缘由，阮福淳也心中有数。毕竟自己这边足有九个人，在九对一的情况下，换谁也不会毫无保留地把剩余的一半地图交出来。 下场坝距离鸡公茅并不远，总共不足十公里，三辆汽车就不得不停在只能步行攀登的，一座植被茂密的山脚下。 “吴先生，地图中所标注的位置是不是这里？”不再要求吴明拿出所谓的地图，阮福淳只是向吴明求证了一句。 吴明点点头，故意四处观察一下说：“地图中的确有眼前这座山。” “那我们上山吧，按照米粉摊老板的话，下场坝就在此山东麓。” 沿着依稀可辨，穿行于茂密植被中，尽管偶尔也能看到人留下的痕迹，但发现最多的还是来自野兽的粪便和蹄印的蜿蜒小路。阮福淳的四名手下在前开道，吴明和阮福淳走在中间，最后面是阮福淳带来的其余四人，用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终于登上了山顶。 这个时候，吴明已经在阮福淳带来的八人腰间看清，应该都带有短枪。 站在山顶辨别一下方向，吴明淡淡地说道：“下山吧，地图中标注的地点就在下面。” 山下，也就是脚下这座山的东麓是一个被两道山梁圈起来的山谷，而山谷之外就是波涛汹涌，河水浑浊的湄公河。 由于站在山顶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湄公河上游西岸，那处闻名越南全国的红宝石矿场，发财心切的阮福淳心中，此时早已笃定那首童谣绝非空穴来风。再加上吴明发给他的所谓法国人留下的地图，阮福淳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哈哈，好，也让我们来碰碰运气。” 嘴上是这样说，可阮福淳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的。毕竟认定了吴明身上还有法国人留下的藏宝图，所以他更愿意相信，这次寻宝之行肯定会满载而归。 至于接下来得到宝藏后与吴明如何瓜分，阮福淳并没有想好，或者说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虽然知道吴明很能打，但是在自己八名手下都带有枪支的情况下，阮福淳不相信吴明还能逃出升天。毕竟就他所知的，吴明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端掉飞车党老巢，是依仗半夜的偷袭。真若是与飞车党明刀实枪地对着干，阮福淳想象不出，吴明还能有什么手段应对乱枪齐射的局面。 山势非常陡峭，尽管有人在前面开道，砍掉那些横在小路上的藤蔓，可是阮福淳还是步履艰难地一步步向下挪着还算强健的身体。反观吴明，虽然身后还背着一个半新不旧的双肩包，可依然显得是那么轻松，甚至很少伸手借助身边的枝条来保持身体平衡。阮福淳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四五十分钟后，一行人终于下到湄公河岸边的山谷中，不等大汗淋漓的阮福淳喘息过来，就听吴明说道：“按照法国人留下来的地图，南边山梁靠近谷底的位置应该有一处山洞，仔细找找看吧。” 这当然是吴明在随口胡诌，之所以要这样说，是想把阮福淳带来的八人分散开，从而为自己创造机会制服他们，从而顺利控制阮福淳。 “你们四个陪吴先生由中间向山谷内部寻找，我们五人向岸边寻找。” 听得出来，阮福淳并没有被即将到手的宝藏冲昏头脑，内心依然对吴明保持着高度警惕。 吴明当然不会说什么，率先转身钻入了茂密的植被中，而阮福淳的四名手下也挥舞砍刀，紧跟在吴明身边奋力削砍着荆棘藤蔓，开始寻找吴明信口胡说的，子虚乌有的所谓山洞入口。 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过去，哪里找得到什么洞口。不过，依然在做着发财梦的阮福淳压根也没有怀疑是吴明在胡诌。不仅如此，心里还自我安慰道——时隔那么多年，听米粉摊老板说，时常有人前来碰运气，若是所谓的藏宝洞入口那么好找，岂不早被人把宝藏起走了吗？ 所以，毫不气馁的阮福淳，尽管他已经渐渐没有了力气，但还是跟在四名手下身后，不断催促着。 吴明当然不会傻到平白浪费体力，原本一开始走在前面的他，早已如阮福淳一样，缀在四名挥舞手中砍刀的阮福淳手下身后，做起了监工。 “吴先生，这块石头好像有些异常。” 挥汗如雨的四个人砍着砍着，当拨开一丛茂密的灌木丛，赫然发现一块半埋入地下，旁边还留有一个人头大小黝黑洞口的大石头时，顿时都停下了脚步，并围了上去。 “嗯，是有些异常，要不掀开来看看吧。” 狗屁异常，吴明心道。四人也不是看不出那明显是一个——不是獾就可能是蟒蛇的窝，可他们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从而能够借机停下来喘息一会。 稍微喘息两口，四个人果真按照吴明说的，伸手想要把那块大石头掀起来看看。吴明站在一边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的意思，别说那块石头根本不是四五个人能够掀的动的，即便掀动了也是白费力气。 可奇怪的是，吴明估计怎么都不会被掀动的石头，竟然在四人一起用力下，山坡高处的一侧明显被从土中抬起了十公分不止的样子。 正当吴明迷惑不解时，原本只是想藉此偷懒的四人不淡定了。其中一人马上高声喊道：“老板，有情况！” 不大一会功夫，闻声而来的阮福淳围着石头转了两圈后，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缕亮光。果断指挥八名手下一起上，非要把大石头掀起来看个究竟不可。 吴明虽然知道，目前是出手制服已经接近筋疲力尽的八人最佳时机，可是他同样被这块看起来足有数吨重的大石头竟然被四个人掀动的一幕给吊足了好奇心。于是按捺下心情，打算看看结果后再说。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六 掉入深坑 当八个人一起动手，还是只能把大石头位于山坡高处一侧掀起十公分左右的样子，与四个人掀动时别无二致。 阮福淳站在旁边指挥，八名年轻人围大石头转了一圈，最终却只有那一个方向能掀动。顿时大声命令道：“分出四人去砍两棵树来做杠杆。其余的人用砍刀挖开石头周边的土石直至根部。” 此时的吴明早已坐到旁边一棵树干下，斜倚着身子，眯缝着眼睛看阮福淳指挥八名手下忙活着，一言不发。 数吨重的大石头能够被掀动的迹象表明，下面肯定有空隙。而且大石头的重心应该坐落在比较尖的埋入土中看不到的石块上，换句话说就是大石头下部的接触面不大，不然说什么也不可能被掀动。只是谁都无法确定，下面的空隙究竟有多大，以及究竟是那个看似獾或者蟒蛇窝的主人挖出来的空隙，还是真有一个山洞。 当砍来两根粗如大腿作为杠杆的树干，并把四周的土石挖开，直至露出大石头的根部后，阮福淳指挥八人把树干插入山坡高处一侧，下面垫好支点，四个人一组同时用力撬动。 “一、二、三，用力！一、二、三，用力！” 正当阮福淳大声喊着号子，八个年轻人分成两组用力撬动大石头时，突然，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连人带石头一起掉入脚下莫名出现的一个黝黑的洞口中了！ 眼看着洞口四周的土石还在不停陷落，堪堪站在洞口边缘的阮福淳吓得“啊啊”大叫着，踉跄向后退去。 眼前出乎意料的一幕，让原本眯缝着眼睛，斜倚着树干的吴明腾一下就站了起来。而正在后退的阮福淳，却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跤，随即惊呼着沿山坡滚下去足有五六米，幸亏被两棵小树挡住，才没有滚到沟底。即便如此，等他忍着疼痛爬回来时，脸上、胳膊上，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已经找不到好地方了。 “这……这难道就是法国人留下的藏宝洞，吴先生？” 亲眼看着自己带来的八人连同那块数吨重的大石头一起掉入，已经不能称之为“洞口”，而是差不多方圆十米，深不见底的大坑中。甚至除了断续的落石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息，没有了心中指仗的阮福淳，顿时对吴明的态度变得恭谨起来。 “也许……是吧。” 心里嘀咕一句“鬼才知道是不是”，吴明小心翼翼向深坑边缘挪动几步，弯下身子想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大坑实在是太深了，怎么都看不到底，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 “吴先生，我们怎么办？” “要不再叫些人来帮忙？” 阮福淳闻言，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连声说道：“不可，不可，绝对不可。” “那就只能想办法下去看看了。” “你……我……怎么下去？” 不害怕是假的，刚才可是亲眼所见八个人掉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不仅是阮福淳，吴明内心也有些打鼓。 打鼓归打鼓，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的吴明，已经决定要下去一探究竟。只不过，下去之前必须要先弄清楚，刚才那八个人是摔死的，还是被同时落下的大石头砸死的，亦或者是被藏在下面不知名的野兽给咬死的。 前两者好说，吴明最担心的是后者。如果不搞清楚就贸然下去，万一冷不丁被野兽袭击，即便身手不凡，吴明也不敢保证能平安归来。何况，自己左肩头处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初。 举目四顾，吴明对阮福淳说：“阮老板身上带着枪吧？” 阮福淳点点头，下意识伸手在腰间摸了一下。 “这样，你向那边找，我向这边找，看看能不能捉几只野兔或野鸡之类的动物。” “吴先生是想试试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是啊，不然你敢下去吗？” 阮福淳摇着头，从腰间摸出手枪，转身就按照吴明的吩咐寻找野兔野鸡去了。 吴明也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蹑手蹑脚向远处的灌木丛中摸去。没有了那八名手下，吴明也不用再担心阮福淳会向他开黑枪，于是没用多大功夫，就拎着两扑楞着翅膀的野鸡返了回来。甚至，还捎带着砍来数根五六米长的藤蔓。 没有去喊不知到哪里找野鸡野兔的阮福淳，吴明先把所有藤蔓都接起来，在最前端绑上一块五六公斤重的石块，随即又把两只野鸡拴上，这才一点点从洞口吊下去。眼看手中足有三十多米的藤蔓放尽了，依然没有感觉到到底的迹象，好在不时有鸡的挣扎和叫声从漆黑的深坑中传来，让吴明看到了一丝希望。 转身又去砍来数根细长的藤蔓，继续向下放去。终于，在放了差不多四十多米，接近五十米后，藤蔓到底了。而两只野鸡的动静依然没有消失。 啪、啪——！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两声枪响，吴明知道阮福淳应该也打到野鸡或者野兔了。只是当十来分钟后，阮福淳拎着一只野兔走回来时，吴明看了一眼，便拎起砍刀转身就要去砍更粗一点，足以承受人体重量的藤蔓去。 “吴先生？” “弄只死兔子来有什么用？扔一边吧，过来帮我砍藤蔓。” 此时，阮福淳不仅看到坑边那根细细的藤蔓，也听到了下面传来的野鸡扑棱声和叫声了。随手扔掉手中已被他打死的野兔，抓起地上一把砍刀跟在吴明身后，再一次钻入密林中。 两人合力，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各自扛着几根粗如小臂的藤蔓走了回来。 当把藤蔓接起来后，吴明看着阮福淳问道：“你下还是我下？” 此时阮福淳内心非常纠结，自己下去吧，是真没那个胆量。若是让吴明一个人下去，万一下面有贵重的宝石，被吴明偷偷藏起来，回头再来取走，自己岂不亏大了。 想了一会试探着对吴明说：“要不吴先生先下去，我随后再下如何？” “好，就按你说的办。” 吴明先把藤蔓的一头拴在坑边一棵大树树干上，把藤蔓往坑中一扔，随即抓住藤蔓在自己腰间缠了一圈，一手抓在腰间，一手拉着藤蔓，背着双肩包，背对深坑一点点向下滑去。 “吴先生小心。到底后记得抖一抖藤蔓通知我一声。” “知道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七 蒙的 虽然由上面向下看时，只见黑乎乎一片并看不清坑底的情况，可是当吴明双脚落地后，却发现下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黑暗。无他，只是因为上面的光线太强，由明处观看暗处自然看不见什么。 环视一圈，隐约能看到土石中露出一两条人腿。不想可知，那八个用树干撬动大石头的年轻人，一定是落下来后被四壁上塌陷的碎石给活埋了。 自然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吴明也没有马上抖动藤蔓通知阮福淳，而是躲避着依然从四周零星落下的土石，先小心翼翼在坑底观察了一圈。 让人失望的是，吴明什么都没发现，除了满地碎石外，就是一些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的尸骨。 “吴先生——！”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阮福淳的叫喊声，知道对方有些等不及了，这才抓起被扔在一边的藤蔓抖了抖。随即从双肩包摸出那部连小偷都嫌弃的破烂手机，打开手电功能，想做进一步的观察。 只是让吴明意料不到的是，正拉着藤蔓坠下来的阮福淳，刚刚落地距离坑底还有四五米的地方，藤蔓却“啪”的一声从中间位置断了。 “啊——！吴……。” 不等后面的“先生救我”四字出口，阮福淳已经结结实实摔落到坑底的碎石上，一时间只顾上“哎哟”连声，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下倒是省事了。” 看到阮福淳受伤，吴明心中难免得意。可是一想到已经断了的藤蔓，顿时又发起愁来。仰头看看上窄下阔，足有四十五六米高的坑洞四壁，以及垂在距离坑底二十来米处，晃晃悠悠的半截藤蔓，别说把阮福淳弄上去，就是自己能否顺利爬上去都是个问题。 而瘫坐在地上，一边疼得不住嘴“哎哟”，一边伸长脖子四处观看，脑子里充满即将得到无数宝石美好幻想的阮福淳，显然还没想到这一点。 吴明也不理他，以手机做手电筒，绕着坑底转了一圈，依然毫无发现的他最后站到阮福淳身边问：“我们怎么上去？” “啊？！”直到此时，阮福淳才抬头看了一眼。盯着被自己弄断的半截藤蔓，终于清醒过来说：“要不还是叫人来帮忙吧。” “好，你叫吧。” “我……你……好吧，我叫。” 伸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开一看阮福淳就傻眼了。 “没……没信号！”随即又看着吴明问：“吴先生，你的手机呢？” “我的更没有信号了。”说着还把自己的破手机在阮福淳眼前晃了晃。 当阮福淳看清吴明手机的成色后，便彻底失望了。只是见吴明向旁边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似乎在考虑什么时，阮福淳心头又升起了希望。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吴明坐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阮福淳沉不住气了。 “吴先生，想到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了吗？” “只能祈求有人从这里路过时，能发现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坑洞。” “要是没人路过怎么办？” 吴明看都没看阮福淳，随手指指不远处从土石中露出来的一根人腿说：“那就等死吧。” “我……我不能死在这里。” 来自内心深处对于死亡的恐惧战胜了身体上的伤痛，阮福淳竟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且，他依然没有放弃脑子里的发财梦，学着吴明刚才的样子，用手机照明，压根就没去关注被埋在碎石下八人的死活，甚至是从他们身上踩过去，比吴明更加仔细地寻找了一遍。 当然不会有什么发现，但阮福淳还没有死心，而是回到距离吴明两三米处的位置站定，先是以商量的口吻问吴明：“吴先生能否把另外一半地图拿出来让我看看？” “没有另外一半，我得到的就那样一段地图，已经发给你了。” 阮福淳怎么可能相信吴明的话，尤其是在找到这个坑洞之后。所以听吴明这样说，顿时从腰间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指着吴明，语气一变说道：“吴先生，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俗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我知道吴先生是聪明人，所以最好还是把地图拿出来，我们好说好商量。” 抬眼看着阮福淳，根本就没在乎他手中指向自己的黑洞洞枪口。吴明心中十分笃定，在没有找到出路，或者说在没人前来搭救之前，阮福淳是绝不会开枪的。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吴明语气平淡地说：“你不如省下几颗子弹，等天黑人静的时候多开两枪，或许会吸引来什么人也说不定。” 果然如吴明猜测的那样，阮福淳见吴明对自己手中的枪不为所动，干脆又坐下去，打个哈哈说：“刚才是试试吴先生的胆量，还望吴先生不要介意。只是，既然吴先生说没有地图了，那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坑洞的？” “蒙的。” 吴明越是这样说，阮福淳就越不相信——这座山这么大，如果没有地图，谁能蒙得这么准？可是，暂时还真不好与吴明彻底翻脸。万一三五天内没人到这偏僻的地方来，靠他阮福淳一人是绝对爬不出去。所以，他还是寄希望于吴明敏捷的身手，说不定能有办法够到二十多米处的藤蔓。只有再把藤蔓接起来，在没有外人搭救的情况下才有机会逃出升天。 “吴先生如果能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回头我一定重重答谢。”说到这里阮福淳沉思一下又说：“一百万人民币如何？” 见吴明不为所动，阮福淳咬咬牙再次加码道：“最多五百万人民币，不然我也出不起了。” 吴明如同没听见一样，甚至干脆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见状，阮福淳有些傻眼，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把手枪放到腿上，也半眯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时间就在两人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失着。 他们是一大早从鸡公茅镇子上出发，翻山用了两个半小时左右，寻找这个坑洞用了两个来小时。接下来又是捉野鸡，砍藤蔓，直到阮福淳掉下来，前前后后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早已过了正午，是下午三四点钟。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八 阴魂不散 别说大半天时间，就是两三天不吃饭，吴明也能忍得住。可是养尊处优的珠宝店老板阮福淳哪里遭受过这份罪，大半天过去，肚子早已饿的叽里咕噜乱叫。而身上因刚才掉下来摔伤的伤口，饥饿之下似乎变得更疼了。 尤其是，随着外面日头偏西，光线被树木遮挡，坑底变得越来越黑暗时，阮福淳再也沉不住气了。 当他看向似乎睡着的吴明正要开口说话时，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角落中，传来一两声“咕咕”的野鸡叫声，顿时如梦初醒——放着现成的野鸡不吃，为什么一定要在此挨饿？！ 急忙站起来走过去，伸手就把其中一只野鸡从细细的藤蔓上解了下来。 “怎么，你要生吃吗？” 被身后吴明淡淡的声音提醒，阮福淳这才想起来，别说自己身上没带火机之类的火种，即便有，在这四五十米深的坑底，哪里有可燃之物？ 最初不是没有随同那块数吨重的巨石掉落下来一些小树或者灌木，可惜的是，阮福淳逐一捡起来看看，无不枝叶鲜绿，就算有火种又如何点的着？ 沮丧之下，阮福淳随手把手中的野鸡一扔，走到吴明跟前问：“吴先生，想到办法了吗？” 吴明摇摇头，甚至都懒得开口说话。 “吴先生，你不会是故意引诱我来此的吧？”阮福淳再次远离吴明两三米的距离，伸手又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吴明说：“我可是打听过，在你们那边你可是不止一次为了得到政府的赏金，而出手捉拿过你们政府的通缉犯。” “那是不是说，你承认魏冬冬是你杀的了？” “胡说，我从没杀过人。” “既然如此我引诱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吴明斜着眼问阮福淳：“别说那边并没有悬赏通缉你，即便有，与你同归于尽后还怎么领赏金？” 很显然，此时的阮福淳已经不再对什么法国人留下的宝藏感兴趣，反而被来自心底对于死亡的恐惧弄乱了阵脚，以至于说话都没有条理，没有逻辑可言了。 被吴明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的阮福淳随即软语相求道：“吴先生，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上有七十多岁的父母，又有娇妻幼子，我……我真的不能死在这里啊。” 吴明实在懒得和阮福淳白费口舌，干脆又闭上嘴，微闭双眼养起神来。阮福淳说的不错，吴明的确有办法离开这里，问题是阮福淳现在还太精神，必须等到他耗尽体力，再也没有了丝毫反抗之力时，才好付诸行动。毕竟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弄出这四五十米的深坑绝非易事。 在阮福淳不时的絮絮叨叨中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坑底彻底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阮福淳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抬手向上连放两枪，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希望在寂静的夜色里，这刺耳的枪声真能如吴明所说吸引到什么人来。 让阮福淳惊喜万分的是，“啪啪”两声枪响过后没多久，坑口果然传来隐约的谈话声，随即一道手电筒的光柱便直射了下来。 “喂，喂，我们在这里，快救救我们！” “你们……你们是谁？” “我是阮福淳，还有吴……。” 当阮福淳想说“吴明”时，下意识扭头发现，刚刚还端坐在那块石头上闭目养神的吴明竟然不见了。知道吴明是躲了起来，由于坑底实在太黑，阮福淳所见只有那道手电光柱所及之处，其他地方根本看不清，自然不知道吴明躲在了哪里。不过，以商人的敏锐感觉，阮福淳还是立马反应过来，吴明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躲起来的。反应是反应过来了，却没有时间让他仔细考虑让吴明躲起来的具体原因。 “还有吴什么？” 话已说了一半，阮福淳已经无法改口，再说他心中多少有些怨恨吴明，于是再也不管吴明为什么要躲起来，干脆大声说道：“还有来自中国的吴明吴先生。” “他人在哪里？” “在……刚才还在这里。” 上面的人没再理会阮福淳，而是借助手电光四处寻找起来。可惜的是，整个坑洞是上窄下阔，所以坑底四周的坑壁处许多凹进去的角落里手电光根本照不到，所以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吴明的踪迹。倒是站在坑底的阮福淳，能够借助手电光发现吴明的快速移动的身影。 “他在那里。” 随着阮福淳的指挥，当手电光移过去时，吴明早已敏捷如灵猫般又躲到另外一处黑暗的角落中了。 “不用找了，乱枪打死他。” 这话明显是用日语说的，而且还是女声，听到吴明耳朵里顿时就知道是谁在上面——川岛樱子。 不知道阮福淳是听不懂日语，还是没想到坑口会有日本人在，等他愣了刹那反应过来时，坑口已经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好在没有子弹是针对他的，可即便如此还是把阮福淳吓得魂飞天外，顿时趴倒在地，手脚并用地转着圈，却不敢向坑底的黑暗角落中去，因为那些地方正是来自坑口密集的子弹所照顾的范围。 阮福淳不傻，顿时明白过来，眼下这无妄之灾又是吴明招来的，自己只是受到了连累。联想这次寻宝的过程，阮福淳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尽管心中早已把吴明祖宗八代都照顾到了，可是他却再也不敢给坑口的人指示吴明的具体位置。因为他很清楚，上面的人肯定是一路从河内寻踪而来，目的就是要杀死吴明，那么他们最后自然不会留下自己这个活口。 人往往都是这样，当实在看不到希望，被彻底逼近上绝路的时候，反而更容易激起心头的斗志。阮福淳眼见死亡就在眼前，只要吴明一死，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于是瞅准机会，鼓足勇气手足并用一头钻进了一个坑壁上的凹陷之中。并随手拔出手枪，就要向坑口还击。 不过，不等他扣动扳机，手枪已经易主，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吴明一把夺了过去。 “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许动也不许出声！”吴明可不想让阮福淳死，不然这次越南之行岂不是白跑了吗？不仅如此，吴明还看准时机从乱石堆中拽出一具尸体交给阮福淳嘱咐道：“抱着他。” 阮福淳虽然很恶心，也很恐惧，但明白吴明用意的他还是不得不听从吴明的话，伸手把曾经是自己手下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以遮挡由坑口处射来的不长眼的密集子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三十九 我们发财了 无需费多少脑筋，吴明很快就想明白了川岛樱子能够找到这里的原因。无他，定然是自己一时好心放走了的阮吉昌告的密。对方虽然没有向越南政府告密，却告知了不知何时又返回越南的川岛樱子。 是啊，川岛樱子为何又回到了越南？ 躲在同样一处坑壁凹陷中的吴明，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曾经听对方亲口说过，山口组欲与越南的飞车党合作，一起对付“光明磊落（洛）”，可是飞车党已经被自己血洗殆尽，再加上后来越南政府的围剿，飞车党早已不复存在。那么川岛樱子再次返回越南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山口组又在越南物色到了新的合作伙伴不成？ 可问题是，周边的国家不少，山口组为何偏偏选中越南？ 突然，吴明内心激灵一下，难道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自己的行踪，所以山口组，或者说川岛樱子在知道了自己即将前来越南后，才临时赶了过来？ 如果真是如此，吴明心道，这次越南之行可就变得复杂而危险了。 在心里仔细回想，知道自己此次越南之行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蒋功青、林佳，再就是妹妹吴昕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自己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三个人是肯定不会泄露自己行踪的。除此之外，还有谁知道呢？ 尤其是，吴明这次入境没有乘坐飞机，而是偷渡过来的，又改换了新的身份资料，即便越南政府有心要调查自己的行踪，短时间内也是几乎不可能做到。 如果自己的分析没错——有人故意泄露了自己的行踪，那问题就一定出在国安局内部，而且那人必然位于国安局高层！ 这是吴明能够想到的唯一的结论。 当吴明想到这里时，来自坑口的枪声渐渐稀落下来，最终彻底停止了。 “喂，阮老板，你没事吧？” 显然上面的人是想通过阮福淳来证实吴明究竟有没有被他们打死。不过，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阮福淳的回答。 紧接着，坑口又传来川岛樱子的声音：“吴明君，想不到我们时隔不久又见面了。” 吴明才不会告诉川岛樱子自己还活着，更不会暴露自己的藏身位置。 而阮福淳也同样很聪明，已经镇定下来的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想要生离此地必须依靠吴明。所以，刚才不论上面怎么喊，他都没有出声。 “虽然吴明君无情不愿见我最后一面，可我并不是那种绝情的人。”川岛樱子笑吟吟地说：“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按照你们中国的风水学，应该是一处修建阴宅的理想所在。不如我好事做到底，就把吴明君葬于此处吧。” 川岛樱子的这番话，若是听到外人耳中，比如阮福淳，此时心里就在怀疑吴明和川岛樱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没容他多想，川岛樱子话音刚落，从坑口照射下来的手电光柱中已是落下数颗手雷。 早已从川岛樱子的话中猜到她接下来会怎么做的吴明，抢在手雷落地爆炸之前，急忙对不远处的阮福淳喊了一声：“千万不要动！”随即自己马上转身面向坑壁，双手抱头紧紧匍匐在地。 轰——！轰——！轰、轰、轰——！ 随着不知道多少颗手雷的爆炸，来自坑洞四壁的土石稀里哗啦落下来，不大一会功夫，就把坑底填高了足有一米多。藏身于坑壁凹陷中的吴明和阮福淳已经被土石埋住了大半个身体。 不过还没完，中间稍作停顿，坑口的川岛樱子等人用手电观察一会，马上又投下十数颗手雷。直到坑底的土石累计到两三米深，估计吴明和阮福淳再没有生还之理后，因担心引来越南警察，一行人这才火速撤走了。 由于被厚厚的土石埋住了，吴明只能听到不再有手雷的爆炸声，却听不到坑口处的川岛樱子等人有没有离开。不过，他还是能猜到，川岛樱子应该也会顾忌引来越南警方，所以肯定不敢久留。于是忍着被手雷炸起的乱石擦伤肌肤的疼痛，费力扒开埋在身上近一米多的土石，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 仔细聆听一会，发现坑口处早已寂无人声，这才摸黑向阮福淳藏身的地方趴去。只是让吴明大吃一惊的是，借助手中手机的照明发现，阮福淳藏身的那处坑壁凹陷处不仅没有土石累积，反而贴着坑壁出现了一处足以容一个人进入的巨大罅隙。 麻烦了，阮福淳可千万不要出事。心里这样想着，吴明趴到罅隙边缘向下喊道：“阮老板？” “我……我在下面。” “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这里太深，我爬不上去。” “下面什么情况？” “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伸手上来，看看能否够得着你。” 在手机的亮光中，吴明虽然能看到阮福淳高举的双手，却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即便把背上的双肩包解下来，拆开背带当做绳索还是够不到下面的阮福淳。 这下吴明有些犯难了。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把双肩包的背带当做绳索系在罅隙入口坑壁上凸出的岩石上，自己跳进去，从下面把阮福淳托起来。 “你等在下面不要乱动，我马上下去救你。” “谢谢你，吴先生。” 听得出来，阮福淳说的这句话应该是发自肺腑的。 只是当吴明把双肩包的背带系好后跳下去时，阮福淳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再也不急于逃离那处置身的罅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天不负我！”近乎疯癫的阮福淳大笑着一下扑到不远处，在吴明手机亮光中熠熠生辉的一堆红宝石原矿上，歇斯底里地喊着：“我……我们发财了，吴先生！” 此时的吴明也已经看清楚，阮福淳置身的这个所谓罅隙，原来是一处坍塌了一半的暗洞。暗洞并不大，只能容得下两三个人。就在这不大的空间内，没有被落下来的土石掩埋的，靠近暗洞底部露出来一堆红宝石原矿。大的有人头那么大，小的也有鸡蛋般大小。这对于珠宝商人出身的阮福淳来说，其诱惑力之大可想而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章 人财两得 “你不会等警察赶来才走吧？” 被吴明一句话从发财梦中惊醒，阮福淳此时的脑子变得极为好使，因为他掉落下来时怀里还抱着自己手下的尸体，所以伸手就把对方身上的衣服拔下来，把两条裤腿打个结变成一条带岔的口袋，借助吴明手中手机的亮光，在那堆红宝石原矿中好一阵翻找。 以阮福淳常年做珠宝生意的眼光，即便光线不好，也能大致分辨出宝石的成色。所以，几乎把所有上等的红宝石原矿，都塞进了那条由裤子做成的口袋中。最后，看着脚下还有那么多无法带走的红宝石原矿，虽然心有不甘，可掂掂已经快要提不动的裤子，只好狠心对吴明说：“走吧，等改天有时间再来。” 整个过程中吴明一言未发，也没有去阻止阮福淳。不仅如此，还趁阮福淳疯狂挑拣红宝石的时候，伸手从他挑选出来的，已经不能算是原矿，因为表面一点其他岩石杂质都没有，只不过没有进行雕琢打磨，四颗小的如鸡蛋，大的如鸭蛋的纯粹红宝石，抓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衣兜中。 接下来，吴明站在下面先把阮福淳托起来，等他够到预先留好的双肩包背带，并脚踩岩壁站稳时，再递给他那一裤子口袋的红宝石原矿。直到阮福淳非常吃力地爬上去之后，吴明才一跃而起，手脚撑着两侧的崖壁向上爬了一段，伸手抓住背包背带，腾一下就从罅隙中钻了出来。 回到坑底的阮福淳也瞬间从发财的美梦里回到了现实中，尽管来自坑口处的人为危险不在了，可是当初掉下来所面临的难题依然存在——该如何抢在被枪声和爆炸式引来的警察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呢？ “吴先生……？”手枪也已被吴明抢走的的阮福淳，此时就只剩下软语相求的分了。 “放心。”吴明边说边把即将耗尽电量的手机关掉，并转过身去向旁边摸索着走了几步又道：“等我方便一下，来得及。” 哪里是方便，吴明从双肩包摸出那个破旧的充电宝，抠出里面的量子卫星通讯手机，马上给蒋功青发了个短信。虽然普通手机受移动信号的影响打不出去，无法联系到蒋功青给他指定的联系人，也就是所谓的红宝石矿投资人——赵正奇，可是量子卫星电话却丝毫不受影响。 短信中并没有啰嗦，吴明简截了当地把自己目前的处境讲了一下，随即便挂机静等。 “吴先生，怎么出去？” 当然不能对阮福淳说实话，吴明随口胡诌道：“再等等，等刚才那帮人走远之后。” “那帮人为什么要袭击吴先生？” “谁知道是不是那个日本女人吃错了什么药，偏偏要和我过不去。” “你们之间不会……？” “什么会不会的！”吴明打断阮福淳的话说：“那样的人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没让吴明等太久，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听到上面有人在喊：“小明，小明你在哪里？” “舅舅，舅舅是你吗，我是小明。” 蒋功青给安排的新身份就是前往鸡公茅来探望自己的“舅舅”赵正奇，所以听到有人喊“小明”，吴明马上就知道是赵正奇到了。 “吴先生在这里还有亲人？” “是啊，我没告诉阮老板吗？” “没有啊？” “不能吧，我记得在咖啡馆的时候告诉过你，我此次就是来探亲的。” 尽管阮福淳心有怀疑，尤其是他怎么都想象不出吴明是如何联系上他“舅舅”的，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些问题的时候。为保住手中那一口袋价值连城的红宝石，还是先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小明别着急，我这就放绳索下去拉你上来。” “舅舅，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位做珠宝生意的阮老板。”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稍等，绳子马上就放下去。” 说话间，随着一道明亮的光柱照下来，一条粗长的绳索也放了下来。 “阮老板，还是你先上吧。” 阮福淳也不客气，先把那装满了红宝石原矿，用裤子做成的口袋绑到绳子上，这才把绳子在自己腰间绕个扣，十分客气地对吴明说：“吴先生，我先上去等你。” 阮福淳被拽上去之后，吴明也随即被拽了上去，一眼看见所谓的“舅舅”赵正奇，吴明差点笑喷了。不过，为了不在阮福淳面前露馅，不得不用力忍着，十分恭敬地对赵正奇说：“舅舅，幸亏你们及时赶来，不然可真悬了。” “哼，幸亏我早就接到国内你表姐打来的电话，知道你最近要来找我。”赵正奇以长辈的口气煞有介事地说：“正等你呢，不想今晚听见这里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想到你小子从小喜欢惹是生非，所以抱着有一搭无一搭的想法过来看看，不想还真是你。” 吴明使劲憋着心中的笑意，眼看阮福淳已经被随同赵正奇同来的三个年轻人搀扶着，而且还帮他扛着那一口袋红宝石原矿，撇开去往山顶的隐约小道，反而一头钻进了毫无道路痕迹的密林深处。于是紧走两步跟在赵正奇身边说：“不是我想惹是生非，恰巧得到了一张藏宝图，这不就和阮老板一起来砰砰运气，不想运气还真不错。” “是不错，差点把小命丢在这里。” 正在这时，走在前面发现情况不对的阮福淳停下来向吴明喊道：“哎，哎，吴先生不对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等吴明搭话，赵正奇抢先说道：“阮老板，难道你想原路返回让已经赶到山下的警察抓个正着吗？” 一听这话，阮福淳不吭声了。在心里，他虽然对吴明突然冒出来的“舅舅”有所怀疑，但是他更不想落地警察手中。虽然他本人没有犯事，可是那一口袋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可就再也不是他的了。所以，只好闷不做声跟着，在密林中一直艰难地穿行下去。由于天黑林密，即便是阮福淳身为越南人，此时也早已经辨不清东西南北，不知道自己正在向哪个方向行进。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一 贾大导演 “嘿嘿。”在西岳大酒店对面一家普通小旅馆的房间内，听着从有英豪身上的针孔窃听器传来的，杜小薇与有英豪今天的第三次相遇时的对话，流露着一脸得意笑容的贾伟对萧华说：“怎么样，我还是有成为大导演潜质的吧？” “有，贾大导演。只是你这姓实在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贾伟伸手摸摸后脑勺，以抱怨的口气转移话题道：“这算什么事，只能眼睁睁看着犯罪嫌疑人住五星级，我们却要住这样的小旅馆。” “有人不让你住五星级了吗？” “是没有人，可兜兜里的钱不是不同意吗？” 被贾伟故意装出来的小孩子表情逗得一笑，萧华问：“是你先休息，还是我先休息？” “不是，华姐，我们晚饭还没吃呢。” “所以我问你，谁先休息谁出去买饭。” “哪能让华姐跑进跑出的，自然是咱贾……伟大导演了。” 看着为了防止被街对面西岳大酒店一层餐厅内的杜小薇认出来，出门买饭的贾伟故意戴上帽子、口罩和墨镜，萧华微微一笑，随即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对年轻男女的对话内容上。 此时，对接连发生三次巧遇而感到不可思议的杜小薇已经不再那么矜持。所以人变得自然了很多不说，话也相对多了起来。 “你怎么也没在山上过夜，不是都说西岳的日出比东岳还要好看吗？” “原本就没打算留在山上过夜，因为提前看过天气预报，知道明天有中雨。山下下雨，这个季节山顶就会下雪。尽管华山的雪景一样迷人，可我穿的这身也不行。” “明天有雨？我还真没注意。” “想不想看雪后的华山风光？” 听得出来，这应该是对面的年轻人向自己发出的一起登山的邀请，杜小薇微微一笑说：“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对了，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薛玉秀。” 这三个字一下钻进街对面小旅馆房间中萧华的耳朵里，让她一时间难免十分惊讶，再想不到杜小薇会报出其真实姓名。 “哦，我叫有英豪。富有的‘有’，英雄豪杰的‘英豪’。” “百家姓中还有这个姓氏？” “当然。我们这个‘有’姓与宽宥的‘宥’姓是同一出处。”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杜小薇顿了顿问有英豪：“你在这里的房间是提前预订好的吗？” “没有。”有英豪有些好笑地反问一句：“你是不是遇到向你推销其他旅馆的出租车司机了？” “呵呵。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遇到了一位十分‘热情’的出租车司机。” 接下来两人的话题便转入了彼此在前来酒店的路上，遭遇“好心”出租车司机的经历。以至于，萧华的耳机内会不时传来杜小薇十分放松的清脆笑声。由杜小薇此时的表现看，任谁都看不出她是一位感染hiv病毒多年的女孩子。 “怎么样，华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外出买饭的贾伟这时推门走了进来，萧华接过他手中的方便袋，随手把耳机递给他。 “哟，不错不错，进展很顺利。”听了一会，贾伟凑到萧华已经摆放好食物的床头柜前，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小瓶二锅头酒，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让让萧华：“华姐，要不也来一口？这气温是说降就降，还真有点冻人。” “不会。再说这可是工作期间。”萧华低头吃了一口菜后对贾伟说：“刚才杜小薇对有英豪自称叫‘薛玉秀’。” “什么？”刚把酒瓶送到嘴边的贾伟急忙停下来问：“什么意思，她自己承认了？” “承认什么？有英豪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从这里到岐山县薛玉秀的老家差不多二百公里，她这次出门选择来华山旅游，正如我之前分析的那样——是因为想家了。而刚刚又对有英豪主动承认自己是‘薛玉秀’，可见杜小薇此时的心情……。” 说到这里，贾伟手中拿着二锅头酒瓶，直视抬头看着他的萧华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萧华随即猜测道：“你是不是想说杜小薇想回到从前的身份，甚至有可能会回老家看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贾伟点点头，却又马上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应该啊。” 知道贾伟又要发挥他那天马行空般的思维方式，萧华没有打断他，甚至不再吃饭，静等贾伟继续下去。 “根据之前对杜小薇的调查，她自从应聘到斗升集团之后，除了国家法定的节假日外，这是唯一一次请假出来旅游。而她的第一站就选择了，距离其老家很近的华山说明什么？” 终于把手中酒瓶再次送到嘴边喝上一口，没有吃菜，用手背顺势抹一下嘴唇，贾伟自问自答道：“说明一向理智，性格坚韧不拔，又擅长逻辑思维的杜小薇心中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只是一时间很难推断出她做出了什么决定。” 贾伟站起来，拿着小酒瓶在房间内来回踱了两步说：“既然她隐忍这么多年，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都没有选择与家人联系，那么也就不可能在计划还未实施之前改变初衷。 另外，以薛玉秀的个性，一旦她报仇成功后，会给自己选择一条怎样的归宿之路？是毅然回家见自己的亲人，并公开自己的遭遇和病情，还是……。” “还是什么，你不会以为薛玉秀会选择轻生吧？”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贾伟再次抿一口二锅头说：“如果薛玉秀不是顾忌自己感染的hiv病毒好说不好听，她会选择始终不顾家中父母的死活而隐姓埋名吗？ 我去过薛玉秀老家，那是一个非常闭塞，非常传统的小村落。而且，也曾经与女朋友探讨过，如果发生在薛玉秀身上的事情，特别是感染hiv病毒一事在老家传开来会有什么后果。 华姐你猜我女朋友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 “她说老家的人们只知道艾滋病是通过性传播的，患这种病的人，尤其是女孩子，肯定都是因为自己不检点才被传染上的。所以，如果薛玉秀患有艾滋病的消息在老家传开，等待她与其家人的结果，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整个村庄，甚至四邻八乡的人们唾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二 一见钟情 饭后与有英豪互道晚安回到房间的薛玉秀躺在床上歪靠着床头，漫无目的地选择着电视频道，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有英豪那张英俊而开朗的脸庞。特别是，有英豪时不时盯着自己那套总不离身的餐具的眼神。知道对方一定与其他人一样，以为自己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可是，有谁能了解自己不想因为意外而把病毒传染给任何人的良苦用心呢？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原本因为一天连续三次巧遇有英豪，刚才在餐厅中两人又十分谈得来所带来的一丝兴奋顿时烟消云散，薛玉秀立刻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这是出自朱自清《荷塘月色》中的一句话，也是薛玉秀时常用来告诫自己的一句话。每逢内心因为外在的什么原因而产生对未来的遐想时，她总会念叨一遍，以提醒自己不可想入非非，不论是什么人或者任何与自己报仇无关的事情，都不要多想，想也没用。 想得越多，失望也就会越大。薛玉秀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并没有因为给有英豪留下电话号码而后悔。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英豪的言谈举止让薛玉秀想起了曾经的初恋韩文松的缘故，不论有英豪问自己的姓名，还是向自己要联系方式时，薛玉秀都没有丝毫犹豫就告诉了对方。 唯一让薛玉秀自己都有些不解的是，为何当时会告诉有英豪自己叫“薛玉秀”。对于这个被埋在心底长达四五年，却是从小叫大的名字，今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为什么？” 喜欢逻辑思维的薛玉秀，却很难给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做出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最后只能自我安慰道，也许是潜意识在作祟。也就是说，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念念不忘的是回到过去。 看一眼时间，又到了每天必须吃药的时候。薛玉秀起身从背包中找出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药瓶，尽管心中非常厌恶，但还是倒出来两粒快速送到口中。一边端起床头柜的水杯送下去，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快了，用不了多久就永远不再需要，而且也永远不用再被人以此来要挟自己。 特别是那些人竟然还拿自己家人的性命要挟过自己，每每想到这一点，薛玉秀内心的厌恶之情就难以遏制。虽然几经分析，基本可以肯定对方会因为顾忌暴露在国内布下的情报网，应该不敢做的太过分，从而招来警方的怀疑，也就是说家人的安危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受到威胁的。但是，薛玉秀也一样不敢冒险。 十分清楚自己的失踪会给父母带来怎样的痛苦，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们受到自己的连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薛玉秀都要坚决杜绝。尽管这样很容易让对方抓到自己的软肋，从而进一步逼迫自己做更多不该做的事，但是面对已经难以回头的现实处境，薛玉秀最多只能选择以死相抗，大不了多吃些苦头而已。 没有开灯，甚至把电视也随手关上了，躺在床上拥衾而卧的薛玉秀思绪有些乱。一会飞到相隔二百公里之外，自己出生的那个偏僻小村庄里。只是不管怎么努力，父母和亲人们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失踪之前那个寒假里所见的样子。 一会又飞到生活了两年多不到三年的大学校园。那段时间算得上是薛玉秀长这么大，在记忆中留下的最最快乐，也是最最充实的一段时光。 “文松，你还好吗？” 忍不住在心中暗问一句，薛玉秀又急忙强迫自己把“韩文松”这三个字从脑海里赶走。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想过这个名字了。要不是今天那么巧合地接连三次遇到有英豪，薛玉秀知道，自己仍然不会想起来。 不同于薛玉秀的思绪乱飞，此时的有英豪正集中精神通过电话听取来自贾伟对他这一天来表现的评价，以及接下来该如何做的指令。 “很好，今天表现不错。不过不要骄傲，要再接再厉。”电话中贾伟的声音显得非常郑重，完全没有他在重案组时常表现出来的嘻嘻哈哈的语气。“明天有雨，估计薛玉秀应该不会出门。如果到了饭点没在餐厅看到她，你可以尝试给她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千万要注意火候，绝对不能表现得过于热络。要时刻提醒自己，你们只不过刚刚认识，如果说出或者作出超乎正常人的话和事情，必然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与怀疑。 还有，薛玉秀曾经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过半年。所以她的英语水平一定不错。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可以和对方说英语，却绝不可以询问对方是如何学习的英语，更不能提一个字关于她出国留学的事情。 当然，对方主动提起来另当别论。到时候你就随机应变吧。 最终目的，是争取成功邀请薛玉秀雨停之后一起登山赏雪景。” 挂断电话后，有英豪心头虽然有不少疑问：比如那个女孩子明明叫“杜小薇”，为什么要自称“薛玉秀”，而贾警官也突然改变了称呼？比如为什么不能问薛玉秀留学的事情等等。但因为心中一直谨记之前贾伟命令式的话语——“该你知道的，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只要不告诉你，就是你不该知道的”。所以，在电话中有英豪关于内心的疑问一个字都没提。 洗漱过后躺下来，有英豪发现，虽然仅仅认识一天，只匆匆见过三次面，却怎么都放不下那个本来叫“杜小薇”，现在却自称是“薛玉秀”的女孩子了。 高矮适中，胖瘦合宜，秀发及肩，身材挺拔而不僵硬。穿着看似随意却又那么得体。一张不施脂粉而略显苍白的瓜子脸，两个浅浅的美人窝。不笑不说话，微笑时红润的唇瓣微启，露出一线洁白无瑕而又整齐的贝齿。 尤其是那看似明媚却总带着一丝淡淡忧郁的眼神，每每被有英豪捕捉到时，总会让他的心房没来由地一颤。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可是一想到对方也有着与他自己一样不可告人的身份时，有英豪的心就如同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揪住般生疼。甚至比想起自己的前途时，还要痛楚百倍。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三 一沙一世界 随着吕庆元遇害案在一天内被破获的消息见诸报端和电视新闻，而广为流传开来，虽然广大市民对市公安局的工作给予了肯定的评价，但同时也让大家对杨玉堂、杨文静、魏冬冬三起人命案迟迟未被破获心生质疑。 由于三起案件都牵涉到了盘踞在将军城内的境外组织，出于保密的目的，市局面对众多质疑声只能保持缄默。而身为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重案组队长的凌战，尤其又是刚刚调来不久，其所受到的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就可想而知。 眼看宋瑾和赵增元被国安局林佳抽回去，贾伟和萧华又跟踪外出旅游的杜小薇，并指挥刚刚归案，立心要将功赎罪的有英豪实施所谓的“美男计”，重案组就只剩下郇建国、荣亮和齐志斌三人。算起来，贾伟和萧华的工作还是属于国安局的范畴。 尽管凌战没有参加那次军、警、国安的三方会议，但调来之前领导早就给他讲得明明白白——由于将军城政治环境的特殊性，必须要把国安局的工作放在首位。 平心而论，在凌战调来后的这两个来月里，除了临时参与了铲除福源市邢家家族黑恶势力的行动，以及吕庆元被害案外，几乎都在围绕国安局的职责范围开展工作。 关于杨玉堂、杨文静、魏冬冬三起刑事案件中涉及到刑侦方面的工作，其实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首先，杨玉堂案的直接凶手白宇、曾诚早已到案。 杨文静一案中的凶手，也就是未知人物a虽然还未找到，但围绕出现在案件中的那张为杨文静订餐的银行卡所引出的，古董商人周伟车祸案，抓武建，引渡段楚宇，直至前几日史小鱼的归案，曾经出现在车祸现场的直接嫌疑人，以及幕后指挥之一的曾诚也已经全部落网。 由于两个案件的幕后真凶最终都指向了未知人物a，而此人，根据目前国安局掌握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是安插在将军城内的一位关键人物。所以，对市公安局来说，查到这里后，虽然不能说要把案件移交给国安局，但起码是要以国安局马首是瞻，自己不能自作主张了。 再有就是杨玉堂妻子魏冬冬的遇害案，更是直接牵涉到了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而此人的身份，又是穆启雄那条线上，至今尚不清楚属于哪个境外组织的成员。重案组一样不能自做主张。 好在，随着宋瑾和赵增元被抽回国安局，监视李迪樱和胡玉洁的工作也同时移交了过去。凌战只是命令刑警队，和辖区派出所密切配合国安局对两人的监视工作，所以相对来说重案组的工作压力变得轻松了些。 凌战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边轻松下来的结果就是直接导致林佳那边的工作量骤然增加。所以，为了减轻国安局的负担，凌战并没有置身事外，而是带领郇建国、荣亮和齐志斌三人一心扑到对所谓“老佛会”的调查上面。 刚刚晋升“金身罗汉”的吕庆元已死。既是境外组织成员，又有可能是“老佛会”重要成员的阮福淳尚未归案。出租车司机覃勇只不过是刚刚入门的一个所谓的“圣僧”，又所知有限。所以最初因为出卖租赁银行保险柜顾客信息牟利被关押在城关派出所，刚刚被林佳提到国安局的王建勋就成了凌战他们调查的主要对象。 当然，在此之前，对于杀害吕庆元的徐忠良，凌战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审一次。上次审问徐忠良时，由于在各方压力下，为了尽快还原案件真相，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所以重点都放在了案发当时的情况上。而没有对两人是如何认识，如何走到一起的经过多加了解。这一次提审徐忠良，凌战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吕庆元加入，以及参与“老佛会”相关活动的信息。 “你和吕庆元认识多久了？” “时间不短了。吕庆元那个修理铺刚开张不久我们就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吕庆元不小心把房门钥匙锁在了家里，刚好那天我的电热水壶坏了拿去找他修。见他正要找开锁公司，我就自告奋勇帮他把房门打开了。” “你家附近没有修理电热水壶的吗，为什么跑那么远非要找吕庆元不可？” “这还用问？” “好好回答问题。” “人家偷偷喜欢上他了。” “你又是如何知道吕庆元的性取向与你相同的？” “直觉，也有说是第六感的。”徐忠良随即又补充一句：“当然，我从侧面也打听了一下，知道他不喜欢女人。” “这就是你故意和他接近的原因？” “嗯。”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看着眼前表情与神态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徐忠良，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等待他的法律严惩。于是凌战不解地问道：“你对于杀害吕庆元的行为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当然有。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 “什么意思？” “反正像我们这样的人活在阳世也不受人待见，保不准阴间会好一点也说不定。所以，我已经想通了，尽快下去陪吕庆元那个死鬼。” “什么阳世阴间的，那是迷信思想。” “佛说‘一沙一世界’，宇宙中的世界多如恒河之沙，谁又能肯定没有一个收拢死去之人魂灵的阴间界？那绝不是迷信，你们不懂。” “你学过佛法？” “是死鬼教的。” “吕庆元又是从何处学的佛法？” “那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什么‘佛会’的‘金身罗汉’……。” “‘老佛会’？” “对，就是‘老佛会’。他还告诉我说，来世他将要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再也不会像今生活得这样憋屈。” “吕庆元所说‘活得憋屈’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指我们异于其他人的那方面了。” 凌战可不想在“男同”这个话题上与徐忠良多说，急忙转变话题问道：“关于‘老佛会’吕庆元还跟你讲过什么？” “他说只要我实心实意跟他过，早晚有一天也会把我引进到‘老佛会’中。”说到这里徐忠良的眼圈一下红了起来，随即便有眼泪落下来，声音哽咽地说：“唉，都是我不好，不仅没听他的话，还为了那么一只破香炉而起了杀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四 进一步理清头绪 结合杨玉廷与有英豪的供述，基本可以确定为日本情报本部效力的邢忠典与乌鳢市赵炳明所在的那条线有关。遗憾的是，古岛熊宇已死，有英豪并没有与邢忠典直接接触过。而乌鳢市国安局那边出于对全局考虑的结果，暂时还不宜抓捕赵炳明，所以对于邢忠典间谍身份的审讯，林佳不得不继续向后推迟。 至于刚刚归案的史小鱼，林佳反倒不急于进行审讯了。而是集中宋瑾、赵增元、崔露怡和张春鹤这四名得力干将，先把之前的工作，也就是盘踞在将军城内，脉络渐渐清晰的三个境外组织的情况进行了重新梳理。 一、关于未知人物）。 已知其雇凶刺杀杨玉堂，以及谋害女大学生杨文静的动机皆是杀人灭口。而其中待解的疑团，或者说需要进一步调查的工作还有： 1、是未知人物a亲自，还是雇佣或者指派他人对杨文静动的手。 2、八月十一号夜里，在受害人杨文静高中同学胡远宜的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换言之，杨文静是如何被害的。 3、杨文静是如何或者通过什么途径接触并认识了未知人物a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4、杨文静手中那只天价玩偶的来历。 5、出现在杨文静卧室，以及出现在胡远宜家卫生间带有夹层的卫生巾的来历。 6、死于他人精心谋划的一场车祸中的周伟的银行卡是如何到了未知人物a手中。虽然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最初是通过周伟妻子舒洁的手流出去的，可舒洁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目的，换言之是有意还是无意送出了丈夫的银行卡。中间又是经过了什么途径，才最终落入未知人物a手中的。 7、未知人物a是不是代号为“山姆大叔的眼泪”，即来自cia的高级间谍。 8、如果不是，那么未知人物a的代号是什么，“山姆大叔的眼泪”在哪里，又是谁。 9、除去未知人物a、“山姆大叔的眼泪”、已经被捕的代号为“金丝猴”的杨玉廷，以及杨玉廷供述依然隐藏在斗升集团内代号为“羔羊”的几人外，安插在将军城内还有没有其他间谍成员。 10、杜小薇，也就是薛玉秀是不是杨玉廷口中的“羔羊”。 二、邢忠典与李迪樱（日本情报本部）。 1、邢忠典在日本情报本部安插于将军城内的情报组织中处于什么地位。 2、同样，李迪樱在其中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3、邢忠典与李迪樱之间有没有交集，或者说两人谁的地位更高一些。 4、李迪樱是一颗未经启动的棋子，还是已经启动，只是其行动过于诡秘而未被发现。 5、除去邢忠典和李迪樱外，日本情报本部肯定还有其他成员潜伏在将军城内，都是以什么身份存在。在邢忠典坚决不开口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而李迪樱暂时不宜抓捕的情况下，又该如何找到他们。 三、穆启雄身后的那条线（尚不知其归属）。 1、那条线究竟属于哪个境外组织。 2、“二当家”是谁。 3、难道真如凌战与郇建国分析的那样，“二当家”之外还有个“大当家”不成。 4、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除了身为穆启雄身后那条线上的重要人物外，在刚刚发现的“老佛会”中又是什么角色。 5、魏冬冬的死于阮福淳究竟有没有关联，或者说魏冬冬是不是死于阮福淳的授意。 6、“老佛会”与穆启雄背后那条线只是因为阮福淳的存在才发生了关联，还是两者之间还存在更深层次的关系。 当然，除此之外，国安局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工作需要做。 首先是割腕自杀的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至今还未出院回家的她，究竟属于以上三个境外组织中的哪一个，还是隶属于目前国安局尚不掌握的其他境外组织。以及，她故意接近有英豪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其次，从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老佛会”是通过阮福淳与穆启雄背后的那条线有所牵连的。那么“老佛会”会不会也与其他境外组织有所牵连，如果有，在其中牵线搭桥的人物又是谁。 第三，周伟之死到底是穆启雄背后那条线所为，还是“老佛会”所为。这是在得知了“老佛会”这样一个邪教组织存在的情况下，林佳心中刚刚产生的一个疑问。毕竟之前一直以为周伟的死是穆启雄背后那条线上某个人物感觉到了来自周伟的威胁才设计杀害了他。 最后，未知人物a通过一张银行卡抛出周伟的车祸案，既是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又由此把穆启雄背后那条线暴露给警方，从而达到借警方之手除掉一个竞争对手的目的。那么李迪樱同样把穆启雄这条线抛出来的动机，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吗？毕竟直至今日警方掌握的有关李迪樱间谍身份的资料还少之又少，只是发现她的来历不正常，而且是日本山口组成员川岛樱子的亲姐姐这样两条线索。如此，值得的她冒险做出那么大的动作吗？这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警方尚不掌握的内情。 面对一番梳理下来得出的诸多疑点，也就是接下来需要国安局众人全力以赴展开调查的诸多工作，每个人心中无不感到沉甸甸的。但是大家都明白，压力归压力，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好很多了。毕竟已经理清了头绪，不像当初一团乱麻般，总让人心生有力无处使的尴尬与无奈情绪。 “现在，关于杜小薇或者说薛玉秀是不是杨玉廷所供述的‘羔羊’，重案组的贾警官和萧警官正在为之展开工作，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传回来。 所以接下来围绕未知人物a的调查工作，重点还放在杨文静遇害一案中留下的诸如天价玩偶，诸如带夹层的卫生巾等线索上。之前萧警官和宋瑾都曾经对杨文静生前，准确说是春节之后一段时间内的社会关系进行过调查，但收获并不大。我想这件事还是交给宋瑾负责，暂时放一放手头其他不紧要的事情，把所有精力都放到这上面来，争取尽快取得突破。” “是，林局。” “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增元协助你。”随即林佳又向赵增元下达命令道：“你在重案组时主要负责穆启雄那条线的调查，以及对李迪樱的监视工作，现在做一下调整。前者交给张春鹤与崔露怡，你重点关注李迪樱。 由于穆启雄背后的那条线与李迪樱之间有可能存在一定未知的瓜葛，所以有必要多与小张小崔，甚至是重案组沟通，争取尽快找到那个所谓的‘二当家’。” “是，林局。” “小张和小崔以周伟车祸案为，首先调查清楚周伟银行卡是如何流出去的。如果的确是从其妻子舒洁手中流出的，一定要弄清楚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有意，她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一路追踪下去，若是能找到又是经过什么途径到了未知人物a的手中，我将为你们请功。” 倒不是要以“请功”来激励张春鹤与崔露怡，这实在是困扰在林佳心头许久的一个谜团。只要能解开这个谜团，林佳相信，距离找到未知人物a也就指日可待了。 理解林佳心情的崔露怡闻言一笑问道：“林局，关键是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如果他迟迟不入境，对于我们调查工作的展开极为不利。” “放心吧，上级已经对此做出了安排。” “还有，林局。”张春鹤也问道：“什么时候审讯史小鱼？” “马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五 小鱼还是大鱼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国安局。” “知道为什么要抓你吗？” “是不是与我用电磁波发送莫尔斯电码有关？” 通过监控观看审讯室内张春鹤与崔露怡对史小鱼的审讯，林佳都没想到史小鱼会表现得如此配合。不等张春鹤点出来，史小鱼就已经承认了。 “你总共发送过几次，以及都是向什么人发送过莫尔斯电码？” “四次。但并不知道接收者是谁。” “可能吗？” “事实的确如此。是有人让我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发送莫尔斯电码，却从未告诉我是发给谁。我也不知道电码所代表的具体内容，甚至刚开始我都不知道那是莫尔斯电码。” “是谁让你做的？” “不知道。” 听到这里，外面的林佳心头一紧，心中不由暗自怀疑：难道自己的推测又错了，史小鱼并非如想象中是条大鱼，而只是一条被人暗中操纵的小鱼不成？ “史小鱼，还需要我提醒你国安局是什么地方吗？你以为自己不承认就可以糊弄过去？”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打算隐瞒。只要是我知道的，不用你们提醒，我也一定会如实供述。” “那就详细说说你是受何人指使利用电磁波原理发送莫尔斯电码的。还有，发送莫尔斯电码的手法是谁教的你。” “我想你们肯定已经搜查过我的住处了。”抬头看着张春鹤，见张春鹤点点头，史小鱼接着说：“那你们在我的住处是不是发现了几张打印纸？” “纸上是什么内容？” 由于张春鹤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话，所以史小鱼一时不知道张春鹤是在试探他，还是另有目的。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人让我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从对方每次都给我五千到一万元不等的报酬的行为上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把那人每次下达的指令，以及用来教我如何发送莫尔斯电码的手法等信息都偷偷留了下来。” “先说你接到的第一次指令的时间和内容是什么。” “第一次是五月十四号，记得那天是周四。晚上我回到出租屋时，莫名其妙在房间内发现了一个信封，打开一看其中有一张字纸。” 审讯室外的林佳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因为对史小鱼住处的搜查她一直在场。不过是一套一室一厅，仅有十分简单的生活必需品的单元房，根本就没有发现史小鱼所说的字纸等东西。林佳可不相信会在搜查时遗漏过什么地方。这也正是审讯室内的张春鹤不动声色询问史小鱼所说打印纸内容的原因。 “字纸的内容不长，大致是这样说的：明晚八点准时到光明路帝豪洗浴中心，服务员会给你174号箱柜的钥匙。里面存有五千元钱及一张字条。如果想要那五千元就按照纸条中的内容行事。 虽然也怀疑过是不是哪位哥们闹的恶作剧，但我那天正好输得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再过十来天又到交房租的时间了，所以第二天还是怀着侥幸心理按时去了帝豪洗浴中心。让我没想到的是，拿到服务员递给我的箱柜钥匙，一眼看见正是174号时，我就知道不是什么恶作剧了。” “那张字条的内容又是什么？” “以每秒六次的速率，间隔时间尽量保持均匀。比如8467这一组数字，第一个数字8就按照每秒六次的频率连续按8次，然后停顿半秒钟，再连续按4次就是数字4，之后再次停顿半秒钟。下面的6和7以此类推。” 见史小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感觉没头没尾的崔露怡不由追问了一句：“还有吗？” “没有了。字条上就写了这些字，我当时也非常纳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 “那五千块钱呢？” “在一个牛皮纸信封内装着。” “后来呢，你又做什么了？” “当时都快穷疯的我，只要有钱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于是就去泡澡了。等我一个多小时后出来，换上浴服打算到楼上的休息区做按摩，打开箱柜想要拿上衣服兜里的香烟时，竟然发现里面又多了一样东西。” “是不是在你住处床底下的那台用来发射莫尔斯电码的装置？” “是。另外，那东西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内容。” “开头是这样一段话：十点之后赶到科技大学校园内西侧的教职工宿舍区，并按照上一张字条中描述的方法，把以下六组数字发出去。下面就是六组数字。” “具体是什么数字？” “我只记得第一组数字是58，后面的五组都是由四个阿拉伯数字组成，我记不住了。”史小鱼顿了顿说：“字条就在我房间床上的褥子底下，和其他字纸放在一起。” 张春鹤没有继续追问史小鱼接下来去科技大学的经过，而是转而问道：“那个给你箱柜钥匙的服务员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你之前认识他吗？” “二十多不到三十岁，是个女的，人长得挺漂亮。一米六多的身高，披肩长发，身材很苗条，皮肤也挺白的。之前我并不认识她。” “若是再见到她，你还能认出她来吗？” “应该能。” “后来你又在帝豪洗浴中心见过她吗？” “没有。” “距那一次之后，你再一次去帝豪洗浴中心中间间隔了多长时间？” “一周。” “难道你就没打听那名女服务员的去向？” “没有，我没敢。” 审讯室外的林佳此时不淡定了。 首先，搜查史小鱼住处时，别说是床上的褥子底下，即便是床底下都仔细检查过，根本就没有发现史小鱼所说的任何字纸。 看得出来，不像是史小鱼在撒谎。那就是说有人抢在国安局搜查史小鱼住处之前，抢先一步把史小鱼留下的罪证都销毁了。 会是谁呢？会是谁的消息如此灵通？ 毕竟张春鹤与崔露怡在调查史小鱼时，行动一直都十分小心。包括抓捕史小鱼，也是由辖区派出所以抓赌的名义先把他带走，随后国安局才悄悄把史小鱼押回来的。 其次，幕后操纵史小鱼的人为何要选择在杨玉廷前去帝豪洗浴中心的同一天晚上，指使史小鱼行动。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把交接电磁波发射装置，以及给史小鱼支付报酬也选择在洗浴中心的做法，林佳稍作思考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洗浴中心毕竟是个公共场所，而以服务员的身份出现在更衣区，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所以，不仅很方便对杨玉廷箱柜中的手表做手脚，同时也方便先把五千元报酬，和那张让普通人看不出端倪的字纸放在其中，就是想看看史小鱼的反应。如果史小鱼表现出来拿钱了事，却不理会那张字纸的意思，那么躲在暗处的人完全可以趁史小鱼泡澡之际再次把钱和字纸拿走。而史小鱼的反应恰恰是幕后之人所希望看到的，于是就可以继续下一步的行动了。 显然，事先幕后之人已经充分了解了史小鱼见钱眼开的习性，以及他的经济状况。甚至连史小鱼输光了身上的钱这样的细节都了如指掌。于是基本断定史小鱼不会让他失望，所以才进行了如此一番精心的安排。 这倒是十分符合那个一手设计了致周伟于非命的车祸现场假象之人的行事风格。 林佳很清楚，现在已经不可能在洗浴中心找到那名交给史小鱼174号箱柜钥匙的服务员了，但还是马上命令行动组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帝豪洗浴中心，就五月十五号当班的服务员进行调查，并把当晚当班服务员的信息全部调出来，逐一进行甄别。 另外一路再次前往史小鱼的出租房，调取附近的监控资料，看看能否从中找到那个抢在他们前边进入其中，并销毁史小鱼保留下来的证据之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六 车祸现场第四人 对史小鱼的审讯还在进行。 不过，不论是审讯室外的林佳，还是正在审讯史小鱼的张春鹤与崔露怡，此时心中无不产生一个疑问。 虽说现在利用电磁波的发报技术早已淘汰，可基本常识身为国安人员的他们都很清楚。想让一个从未接触过发报技术，没经过任何训练的人，突然之间按照一定的频率发送电磁波信息，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事情。可是，经过前期的调查以及杨玉廷的供述发现，史小鱼第一次就准确无误地把“58版《三国演义》”这几个字发了出去。 这可能吗？ 于是，崔露怡问道：“你赶往科技大学之后，发送那六组数字时，是一次性就成功了，还是经过了多次尝试？” “就一次。” “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史小鱼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地说：“我之前坐牢的时候，因为好赌却找不到可以用来赌博又不让狱警发现的理想工具，于是就想到了一种方法——猜时间。” “怎么个猜法？” “比如以一分钟为限，每次参与人数仅限两人，另有一人在旁边看表计数，两人同时估算时间。不论谁感觉一分钟的时间到了就表示一下。最后比较一下谁猜的最接近一分钟谁赢。赢者坐庄，输者换人，如此一直循环下去。那时候整个囚室二十多人，就没一个能赢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一有空闲我就看着囚室墙上的表，暗中有规律地敲击手指。没用几天，我就成功把敲击手指的动作频率固定在每分钟三百五十次左右，上下相差不会超过……。” 说到这里，史小鱼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此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愣怔怔看着张春鹤良久才试探着问道：“难道那人了解我在监狱服刑时的一些习惯？” “你先后入狱服刑过两次，猜时间赌博发生在哪一次？” “第二次。” 关于史小鱼先后两次服刑的经历，在其档案资料中记载的非常清楚，所以没必要围绕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由于长久以来，发生在周伟车祸现场的两个疑点一直困扰着大家，一是给武建发送袭击周伟信号者是如何把时间计算的那么准确；二是经过反复调查发现那辆肇事车女司机身上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也就是说并非周伟车祸案的同谋者。可为什么偏偏在拐弯的地方仪表台上的手机会掉下来，以至于吸引司机低头去捡拾，从而最终导致了周伟被撞身亡的事故发生。如果只是一种巧合，也太匪夷所思了。 于是张春鹤话题一转问道：“详细说说接下来第二次发送电磁波信号的经过吧。”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六月十五号凌晨，像第一次一样，大概两点钟左右当我回到出租屋时，意外发现地板上有一张纸条，捡起来发现纸条内还夹着一张电话卡。” “纸条的内容？” “让我第二天早晚赶到平和城，换上刚得到的电话卡，保持手机始终开机。并于十七号早晨五点之前到达城东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拐弯处，选择一个隐秘所在藏身。 我是十六号下午六点多到达的平和城，换好手机卡后，事先到城东最后一个红绿灯处看了看地形，提前选择好了藏身地点。随即回到城里找一家小旅馆住下来，直到早晨四点半起身离开旅馆，于五点前赶到了提前选好的藏身地。” “不对吧，中间你没有去红绿灯南边的村子里？” “我去那里做什么？没有。” “没有？难道村口那户人家的电动车不是你偷的？” 虽然嘴上这样问，其实张春鹤心中是有数的，他只不过想诈诈史小鱼看看他知不知情。因为贾伟和赵增元曾经从当地派出所带回来偷盗电动车之人留在那户人家大门上的几枚指纹，并没有在指纹库中比对上，也就是说那人没有案底。而先后两次入狱服刑的史小鱼的指纹肯定在指纹库中，如果真是他偷的，则不可能比对不上。 “真不是我干的。偷一辆电动车才值几个钱，还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我从来不干那样的事。” “接着说，后来呢？” “准时五点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只是说了一句‘从现在起不许挂机，等收到指令后，每间隔一秒开关一次发报机，连续开关三次就算完成任务了’。” “是男是女，能听得出对方的大致年龄吗？” “是男的，感觉应该四五十岁的样子。”史小鱼看着张春鹤说：“我有电话录音。” 这可是张春鹤与崔露怡，包括审讯室外的林佳没有想到的。不仅试图保存下幕后之人每次给他的指令字条，甚至还把两人之间的通话进行了录音，可见史小鱼并非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当然能理解史小鱼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遇到穷极了的时候，以此来要挟幕后之人。再者，也可以为将来东窗事发后给自己留条后路。 “电话录音现在哪里？” “被保存在用我之前已经停号不用的手机号码注册的电子邮箱里了。” “电子邮箱地址？” “。” “继续说六月十七号早晨的情况。” “应该是五点四十多吧，手机中突然传来一声‘马上发送’的指令，我立刻按照事先说好的，连续开关了三次发报机之后就悄悄溜走了。” “你可看清了车祸现场的情况？” “没有。我只是听到‘咚’的一声，应该是汽车撞人后发出的声响。” “那人用来与你联系的电话卡呢？” “被我与那些字纸保存在一起了。” 不问可知，周伟车祸现场并非重案组和国安局一直认为的只有三个人——武建、帮忙伪造现场的协警段楚宇、给武建发送信号的史小鱼，而是四个。另外那一个给史小鱼发送指令的才是最关键的人物。 而且，这第四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制定置周伟于死地的车祸计划之人，同时也极有可能是春天潜入杜小薇宿舍偷盗其衣服，甚至是进入银行向以曾诚名义租赁的保险柜中存钱的人。 原本以为史小鱼是条大鱼的林佳听到这里，虽略有失望，但是她隐隐感觉距离找到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已经不远，或者说距离解开发生在周伟身上的车祸谜题——立意要害死周伟的人是谁，动机是什么，其银行卡是如何流出并到了未知人物a手中，以及穆启雄背后那条线的归属，包括“老佛会”等问题甚至都能迎刃而解。 迅速在心中总结一下之前掌握的线索，结合史小鱼供述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发现，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身上表现出如下三个特点： 第一，此人非常了解史小鱼的生活及经济情况，包括史小鱼在监狱服刑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第二，此人应该就是对杨玉廷的手表，以及出现在劳动公园内，那位退休女教师的收音机做过手脚的人。换言之，此人非常精通电磁发报机的工作原理。 第三，此人就是制定详细计划，从而收买并指挥曾诚伪造车祸现场，置周伟于死地者。而且，曾诚用来给武建纹身的铁粉芯也一定来自此人。 第四，此人心思缜密，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和能力。 再加上已经掌握的两条重要线索，其一是史小鱼保留下来的电话录音，二是出现在电动车丢失现场和杜小薇宿舍，成功比对上的指纹，林佳内心马上就有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和重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七 听声辨人 林佳第一时间从史小鱼提供的电子信箱中提取了那段简短的电话录音。 “从现在起不许挂机，等收到指令后，每间隔一秒开关一次发报机，连续开关三次就算完成任务了。” “我知道了。不过，你要给我加钱。” “……说吧，你想要多少？” “五万。” “……好吧。回头会给你送过去的。” 原以为只有史小鱼交代的那一段话，没想到还有史小鱼与对方讨价还价的对话内容。反复听了数遍，不仅是林佳，包括宋瑾、赵增元、张春鹤与崔露怡都认为说话之人并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 “林局，史小鱼的判断基本正确。这个人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岁。” “嗯。”林佳看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便对宋瑾说：“过会给小惠打个电话吧，就说晚上一起吃饭。” “知道了，林局。” “你们两个明天一早亲自跑一趟史小鱼第二次服刑的监狱。”随即林佳命令张春鹤与崔露怡道：“重点不在与史小鱼同时服刑的人员，而是当时的勤杂人员，包括狱警在内。只要是有条件接触或者了解史小鱼狱中情况，不论什么身份，即便已经离开监狱也一律不能放过。”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林佳基本认定在偷盗电动车现场，以及杜小薇宿舍发现的指纹，就是史小鱼口中描述的，也就是国安局急于要找到的周伟案发现场第四人留下的。而根据该指纹并没有出现在资料库中的情况判断，此人应该没有犯罪前科，所以自然不会是史小鱼的狱友。 “是，林局。” 这时前去光明路上的帝豪洗浴中心，以及史小鱼出租屋的行动组人员也回来了。 一进门，行动组队长魏晨就向林佳汇报道：“林局，由于时间过去太久，监控资料是没有了。不过我们拿到了当时的值班名单。根据洗浴中心的服务员以及老板回忆，五月十九号的确有一名女服务员辞职，也在洗浴中心财务部那里得到了证实。 辞职者名叫‘许红’，是洗浴中心老板的一个朋友推荐过去的，五月初上班，总共干了不到三周就辞职了。这是许红留在洗浴中心财务部的身份证复印件。” “拿去让史小鱼辨认，小崔输入到资料库比对一下试试。”看了一眼“许红”的身份证复印件，林佳随手递给张春鹤，继而问魏晨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朋友把这个‘许红’推荐给洗浴中心老板的？” “老板说是在酒场上认识的一个做生意的朋友，也是帝豪洗浴中心的大客户。只知道那人姓董，大家都称呼他董总，却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又叫什么名字。” “查，明天你们负责找到这个姓董的人。” “是。” “在史小鱼的住处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与上次搜查时的结果一样，包括史小鱼床上的被褥我们都拆开来仔细翻找了一遍。” “史小鱼出租屋附近的监控资料呢？” “带回来了。” 很快，张春鹤回来说：“史小鱼说不是那名给他174号箱柜钥匙的女服务员。” 同时，在人口资料库中查找所谓“许红”的崔露怡也有了结果。“林局，身份证是真的。不过主人是一位现年四十五岁的智障女子。” 本就没对这张身份证复印件抱什么希望的林佳点点头说：“先去吃饭吧，晚上加班观看魏晨带回来的监控视频。” 待大家都离开后，宋瑾当着林佳的面拨通了宋惠的手机。 “姐姐，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 “呵呵，你就是这个时候最聪明。” “那是当然。” “你打车到老地方吧，我们马上就到。” “好的。” 与宋惠通完话，宋瑾和林佳驱车直接来到“老地方”餐馆门前，把已经等在那里的宋惠接上，顺路买了三份快餐，很快又返回了国安局。匆匆填饱肚子后，便一头扎进了国安局的技术室。 “听听吧，这一次不同于上次来自科技大学的英文录音。” 宋瑾把来自史小鱼的电话录音设置成循环播放模式，便与林佳退到了一边。 一遍，两遍，三遍……，就连宋惠也不知道究竟听了几遍。大概四十多分钟过去后，宋惠伸手拿起身前桌面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开始一条条写下，关于电话录音中这个从未谋面之人的一些面部及身体特征。 一、此人说话时口腔内的发音位置比较靠后，说明其下颌较宽。就是说其脸型接近于国字脸，但是下颌要略微宽一点。 二、吐字发音时重音习惯放在每一个断句的末尾两字上，说明此人平时生活中习惯了发号施令。那么，其面部表情相对来说有一定的威严。 三、语调始终平缓如一，面对对方突然提出来的加价要求也仅仅是停顿了刹那，说明此人心思缜密，做事果断，喜怒不形于色。反应到相貌上则是，发际线相对向后，也就是平常说的脑门比较大。这里的大是指前后，并非就左右的宽度而言。 四、喜欢动脑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喜欢眯眼睛。所以，此人的眼睛应该相对细长。极有可能有眼尾纹。 五、语气相对来说比较浮，听起来不是那么厚重，说明此人底气略有不足。并非指胆识方面的底气，而是其身体条件决定的。从中医学的角度讲，应该是气血稍亏。换言之，此人的脾肾功能不是很好，相对而言其体型偏于瘦小。 六、从声音判断此人年龄不会超过五十岁，应该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 “林局，我能得出的结论只有这些。” “有多大把握？” 宋惠是林佳调过来时钦点的手下，尽管知道宋惠对声音非常敏感，而且能够根据声音判断出一个人的大致相貌，但从来没有参与过实战。所以，对于这第一次，林佳心里也不是很自信。 反倒是宋惠本人要自信得多，闻言随口答道：“八成总有吧。” 林佳点点头，马上转变话题问道：“厂里的情况正常吗？” “毕竟还处于试产阶段，一时半会还不能正常生产，也就不会触及到核心技术，所以目前还看出什么苗头。”宋惠看看林佳，又瞄了姐姐宋瑾一眼，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一个同时应聘去的人总是纠缠我，林局……。” “是不是长得很难看没被你看上眼？” “林局……。” “呵呵，还不都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的缘故。”林佳开了两句玩笑后才对宋惠说：“这事直接跟宋瑾说就是了，她有办法。” 宋惠这里有了结果之后不久，饭后加班观看从史小鱼住处附近调来的视频资料的魏晨那里也有了发现。 “林局你看，这是我们从监控资料中筛选出的四个疑之人。” 林佳看了看魏晨递过来的四张从监控资料中剪辑并打印下来的照片，比对着宋惠刚刚的分析结果，指着其中一位虽看不清相貌，但是其体型和身高，包括能够看出来的大致年龄都与宋惠的分析结果比较吻合的一个对魏晨说：“重点关注一下这个人，扩大监控视频的范围，尽量摸清他的行动轨迹。看看能否找到更加清晰的视频截图。当然，其他三人也不能轻易放过。” “是。这是史小鱼被抓赌之后二十四小时内，其住处周边两公里之的视频资料。明天一早我们把时间和位置范围再扩大一倍试试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八 不翼而飞的巨额资金 今天是十月底的最后一个周五，又到了每月一次的局党委会议，身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凌战自然也要参加。 只是会议从下午两点开始刚开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主任突然敲门进来向马金忠汇报说：“马局，下面报上来一起重大资金失窃案。” “什么失窃案要报到市局，分局还处理不了吗？” “是瑞博集团账户上五千多万元流动资金，在刚刚过去的四十分钟内，不知被什么人分三笔通过网络转走了。” “不知被什么人转走了？五千多万？” 不仅是马金忠，与会所有人心中的惊讶顿时都写在了脸上。 “马局，孙政委，我还是带人到现场看看吧。” “好吧。瑞博集团是市里，同时也是省里知名的民营企业，一定要争取尽快破案，尽量降低瑞博集团的损失。” “是。” 起身离开会议室，没有回重案组办公室，因为郇建国、荣亮和齐志斌都在外面调查“老佛会”的相关线索，所以凌战下楼后直接开车前往瑞博集团。考虑到办公室主任所说“通过网络转走”的话，凌战在路上给齐志斌打了个电话。 “凌队，有什么指示？” “你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赶往瑞博集团，我在那里等你。” “是。” 等齐志斌来到瑞博集团后，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瑞博集团的财务总监是位五十多岁，名叫陈绪贵，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说话时语气显得比较急促。“因为今天是周末，又是月底，所以上午财务部刚刚提交了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不想，还不到两个小时，账户中的5615万流动资金就被人转走了。” “陈总，您慢慢说。” “中午我回家吃完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随即便开车返回。不想走到半路时，手机中突然收到一条银行的转款通知。看了一眼见金额是15万元，用途是购买材料，当时我就没怎么在意。因为根据公司财务制度规定，分管生产的副总经理在紧急情况下拥有暂时借用五十万元以下材料款的权利。所以，我下意识以为是生产部急需什么原材料而付的款项。 可是，不到十分钟又收到一条转款六百万元的短信。我心里一惊，急忙拨通了董事长的电话。因为在公司除了董事长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有权动用百万元以上的资金。即便是我，超过一百万元的资金支付也要请董事长签字。” 让陈绪贵更为吃惊的还在后头，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钟瑞焦急的声音：“公司账上现有的五千六百一十五万元流动资金全部被转走了，你了解情况吗？” “董事长，我刚刚回家吃饭正在回来的路上，也是因为收到了转款短信才给你打的电话。” “你马上回来吧，我已经派人报警了。” 由于过于激动，陈绪贵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等我赶回公司，财务部一名部长、两名会计、两名出纳早已被保安控制在公司会议室内了。 一问情况，让人蹊跷的是，5615万元资金被分成三笔，一笔15万，一笔600万，一笔5000万转走时，财务部办公室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可通过对银行那边的查询发现，资金的确是经过我们财务部的电脑登入到网上银行进行操作转走的。” 这已经不是蹊跷，听到凌战和齐志斌耳朵中已经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虽然身为公安干警对企业的财务制度不是很熟悉，但是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 一个拥有健全财务制度的公司，每一笔款项的支付是必须要经过一定的批复流程才能最终实现。比如瑞博集团，听财务总监陈绪贵介绍，他们公司的资金支出，权力基本掌握在他和董事长钟瑞手中。也就是说一百万元以下的资金支出，只要陈绪贵签字即可。超过一百万元，必须有陈绪贵和钟瑞两人的签字，财务部才会执行。即便现在都在使用十分便捷的网上转账，可该走的流程同样要走，甚至更加复杂和保险。 首先，一笔款项的支付要得到陈绪贵，或者陈绪贵与钟瑞两人的签字同意。只有在紧急情况下，主要是为了满足生产需要，而且动用资金不超过五十万元时，分管生产的副总经理才有权临时借用部分资金。但是，事后也必须要补办手续。 其次，网上转账既需要网上银行的登录密码，u盾密码，还需要支付密码。在这三个密码中，知道登入密码的有三人，分别是财务部长、分管银行账目的会计、网上银行出纳；知道u盾密码的有两人，分管会计和网上银行出纳；知道支付密码的有两人，网上银行出纳和财务总监。 也就是说，掌握所有三个密码的只有网上银行出纳一人。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完成一次正常的网上转账业务。自然而然，网上银行出纳也就成了凌战他们眼中最大的嫌疑对象。 也只是听完了陈绪贵关于公司财务制度的介绍，并来不及做进一步调查。首要的任务是马上追踪被转走的巨款的去向，想办法及时冻结转入账户，从而最大程度降低瑞博集团的损失。 当齐志斌迅速登入公安部刚建立不久，专门应对网络诈骗，能够有效地在最短时间内冻结被骗资金转入账户的应急平台后，很快就发现了瑞博集团被转走的5615万元资金的去向。 前两笔，也就是615万元转入了一个私人账号。第三笔的5000万同样是转入了一个私人账号。虽然两个账号所有人姓名不同，但是所在地相同，都是西南某省某市。 好在犯罪嫌疑人还没来得及把两个账户中的巨额资金转走，齐志斌通过应急平台及时对两个账户实施了冻结。至此，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瑞博集团的董事长钟瑞。尽管他一直在现场，但是自从凌战等人到来之后，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转走的资金被成功冻结后，才主动与凌战打招呼道：“多谢，多谢。” 瑞博集团的损失是被成功挽回了，但凌战他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经过凌战和齐志斌对财务部五个人在资金被转走的时间段内去向的调查发现，他们竟然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和证人。而且，走廊上和财务部室内的监控录像都证明，案发时财务部内部的确没有任何人。 这样的失窃案对于从警多年的凌战来说，还是第一次遇到。而齐志斌就更不用说了。 询问完瑞博集团财务部的五人，又从提前赶来的分局和辖区派出所干警那里得知，他们也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最终凌战还是决定，从调查财务部五个人的背景——诸如家庭情况，经济情况，平时在工作生活中的表现等等入手展开调查。 尽管不能排除是黑客所为的可能性，但是哪一个黑客会为了五千多万元而费这么大的心思？所以，凌战认为问题一定还是在瑞博集团内部。虽然隐约感觉与财务部五人脱不了干系，但是暂时却想不清楚嫌疑人是如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5615万元巨款转走的。 接下来凌战和齐志斌做了简单的分工，凌战带领分局民警，以及赶来的市局刑警对财务部五人展开外围调查。而留下具有一定计算机水平的齐志斌，对财务部所有的电脑，尤其是那台平时用来进行网上转账的电脑进行仔细检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四十九 远程控制程序 “陈总，这台电脑平时都是谁在用？或者说，具体到网上转账时，都是谁负责操作？” “是出纳李红。而且，网上银行的u盾平时也是由李红负责保管。” 很快，齐志斌就在出纳李红平时使用的那台电脑中发现了一个刚刚安装三个月零几天，电脑显示的准确日期是6月29号，以出纳李红的qq号码注册的远程控制程序。 众所周知，在电脑软件的配置中本就有远程控制程序，但是在网上银行出纳李红使用的这台电脑中，却存在两个远程控制程序。尤其是，电脑随机配置的远程控制程序一般是在需要的时候进行手动启动运行，可是安装了三个月零几天的远程控制程序却被设置成了开机自动启动。只不过是在后台悄悄运行，不懂行的人或者在不留心的情况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陈总，你们财务部的监控资料保存时间是多久？” “这个需要问一下保卫处。” 保卫处处长一直就在外面的走廊中，被陈绪贵叫进来后，马上对齐志斌说：“六十天。” 如此，齐志斌知道想通过监控资料找到那个偷偷在电脑中安装远程控制程序的人是不可能了。 “除了出纳之外，还有谁有权动用这台电脑？” “财务部长和分管会计，有时候要查看银行现金情况，而出纳刚好不在时都可以通过这台电脑登入网上银行。” “每次登入网上银行时是不是必须首先要插入u盾？” “是这样的。”陈绪贵说：“出纳保管的u盾一般都锁在其办公桌左手第一个抽屉里。如果有事外出时间比较长时，她会留下抽屉的钥匙。” “陈总之前说知道u盾密码的人只有分管会计和出纳两个人知道？” “不错。” “其他人有没有可能在无意中得知了u盾密码？” “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公司的财务制度中有明文规定，u盾密码和支付密码必须半月更换一次。之所以制定这样的规定，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意外得知了相关密码。而刚才保卫处长也说了，监控资料的保存时间是六十天，这样两相结合，就能最大限度地防止有心人探知相关密码后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的可能。” 这就让齐志斌百思不得其解了，如此严密的财务制度，可以说毫无漏洞可言，竟然还是让嫌疑人轻松转走了5615万元巨额流动资金，这也太神乎其技了。 “陈总，能否把最近几个月内财务部的考情表拿给我看看？” 在齐志斌心中，已经基本认定转走5615万元资金的嫌疑人，十有八九是通过这个偷偷安装的远程控制程序进行操作的。尽管这个程序是由出纳李红的qq号码注册的，不过齐志斌却不相信就一定是李红所为。毕竟嫌疑人不会那么傻，给自己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和马脚。 “没问题。”答应一声，陈绪贵转身去把主管会计叫了过来。 因为公司的考勤表都在她的电脑中存着。等会计调出最近半年内的考勤表后，齐志斌发现，整个财务部只有部长邹世龙在六月底的28、29、30这最后三天连续加了三天班。 联想刚刚发现的远程控制程序的安装时间是6月29号，也就是说正是在邹世龙加班的时间内，这就不能不让齐志斌对邹世龙产生怀疑了。 “邹部长六月底连续加班三天的原因是什么？” 主管会计向齐志斌解释说：“不知齐警官还有没有印象，当时全城爆发了流行性感冒，当时我和小陈会计也被感染，所以都请了假在家休息治疗。由于是月底，各种财务报告和报表都需要在一号之前提交，所以邹部长不得不加班处理我们耽误下的工作。” 齐志斌当然不会有印象，那时候他还没被调过来呢。听主管会计说完，齐志斌很随意地问了一句：“邹部长这人怎么样？” “邹部长人很好，工作积极，责任心强不说，业务能力也没的说。” 接过陈绪贵的话，主管会计又补充一句说：“陈总说得不错，单论业务能力，邹部长都能做我的老师了。” 听到财务总监陈绪贵和主管会计对邹世龙的评价，顿时让齐志斌心头刚刚升起的对邹世龙的怀疑念头产生了动摇。可是，该如何解释远程控制程序的安装时间与邹世龙加班时间重合这一现象呢？再说，通过考勤表发现，近半年来财务部只有部长邹世龙一人单独加过班，也就是说只有他有单独接触出纳李红使用的这台电脑的机会。 如果不是邹世龙，而是有人故意利用邹世龙加班的机会，把嫌疑转移到他身上，那么，这个人又是如何做到的？要想在内外都有监控的情况下，把远程控制程序偷偷安装到出纳的电脑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齐志斌当然不会把在出纳李红电脑中发现的异常告诉陈绪贵他们，也不会把心中刚才对邹世龙的怀疑讲出来。最后，齐志斌来到了董事长钟瑞的办公室。 “钟董事长，有几个问题想向您了解一下。” “齐警官吧，请坐。”五千多万被转走的流动资金被成功冻结，心情舒畅的钟瑞对齐志斌的态度很是热情。亲手泡上一杯茶递过去说：“有什么事情，齐警官尽管问。” “第一，我想了解一下财务部长邹世龙这个人的情况。” “怎么，齐警官发现哪里不对了吗？” 面对钟瑞齐志斌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这是家民营企业，说白了就是钟瑞自己的企业。他想要找到转走5615万元巨额资金嫌疑人的心情之急迫，并不比齐志斌差。 所以，当齐志斌把在出纳李红电脑中发现远程控制程序，以及考勤表中反应出来的，最近半年内只有邹世龙一人加过班，有单独接触那台电脑的机会时。而且加班的时间刚好与那套在后台运行的远程控制程序的安装时间重合，钟瑞显得很是吃惊。 “按照齐警官的分析，邹世龙的确有嫌疑。”钟瑞随即摇摇头说：“不过，邹世龙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很好。尽管平时表现得相对沉默寡言了些，可不论为人还是业务能力，公司上下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现在还只是怀疑，并非只针对邹部长一人。可以这样说，钟董事长，所有有单独接触出纳李红那台电脑的人都有嫌疑。” “可是，资金被转走时财务部并没有人……。” “所以我才怀疑，是有人通过偷偷安装在电脑中的远程控制程序来操控电脑，并成功把公司账户上的资金转走了。” “远程控制的确可以控制电脑，可是……。”钟瑞以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需要同时知道三个密码才能做到，可除了出纳李红外，财务部，包括财物总监陈绪贵在内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正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钟彩妮神色略显慌急地走进来，不失礼貌地先和齐志斌打声招呼，随即问钟瑞道：“爸爸，情况怎么样了？” “是你妈告诉你的？” “是啊。” “不用着急，已经被齐警官他们成功冻结了资金转入账户，钱是保住了。”直到这时钟瑞才想起看一眼时间，随即说道：“没注意已经快七点了。这样吧，齐警官今晚就在我们单位餐厅用餐吧。” “钟董事长，这不合适，我们有纪律。” “齐警官，晚上要不要加班工作？”钟彩妮见齐志斌点点头，马上微笑着说：“如果齐警官有什么顾虑，那就与公司职工一样，吃多少交多少餐费就是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章 不一样的想法 钟彩妮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齐志斌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随即拨通凌战的电话，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大致讲了讲，由于凌战饭后也会赶过来，所以并没有在电话中详细解释。 一起来到瑞博集团的职工餐厅，在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财务总监陈绪贵的引领下，走进一个位于餐厅一角的单独房间内。 一进门钟瑞就客气道：“这是公司为招待客户而专门准备的一个房间，齐警官休嫌简陋。” 哪里是简陋，看在齐志斌眼中，比那些大酒店还要豪华。正当他略显拘束地想说些什么时，钟彩妮却适时开口了。而且一句话就把齐志斌的注意力转移到案情上，从而暂时忘记了眼下的尴尬。 “齐警官刚才于电话中说，在出纳的电脑中发现了单独安装的远程控制程序？” “不错，而且被设置成了开机启动后台运行的模式。” “那是不是说安装这个远程控制程序的人就是转走公司资金的嫌疑人？” “由于已经通过银行那边得到证实，转走资金的电脑ip地址正是来自财务部，所以暗中安装了远程控制程序者的嫌疑最大。” “齐警官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财务部所有人，尤其是使用那台电脑的出纳的嫌疑最大？” “的确如此。”齐志斌顿了顿说：“不过，那个远程控制程序是用出纳李红的qq号码注册的。这显然不是很合乎情理。” 眼看饭菜陆续摆了上来，钟瑞打断女儿和齐志斌的对话，指指陈绪贵手中的酒瓶看着齐志斌说：“齐警官要不要来点？” “谢谢，钟董事长请自便，我们工作期间不允许饮酒。” “也好。”继而又对钟彩妮说：“不要总顾着谈案情，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对于女儿今天能来公司，钟瑞还是比较开心的。因为自从钟彩妮前往四维研究所上班后，一是出于对她个人安全的考虑，二是不想让钟彩妮与吴明进一步发展下去，所以夫妻两个都加大了对女儿外出的约束。最近已经有段时日没听女儿谈起吴明，而始终关注着吴明动静的钟瑞也发现，吴明好像没在城里。于是一反常态地不时鼓励女儿下班后要多出去走走，当然是在保镖的陪同下。 可让夫妻两个犯愁的是，女儿竟然说什么都不愿意外出了。今天还是自从上次与吴明在外面过完生日后，钟彩妮第一次下班后走出家门。 对此钟瑞夫妻两个不是看不出来，除非有吴明陪伴女儿才会出门的表现，等于在说感情上女儿已经与吴明分不开了。尤其明显的是，那个刚刚归国时喜欢开着跑车满城兜风，还满身富二代习气的女儿不见了，替而代之的则是变成了一位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如果女儿爱恋的对象不是那个吊儿郎当，嗜钱如命，除了会打架外一无是处的吴明，钟瑞和金晓英夫妻这时估计会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可偏偏事与愿违，看着女儿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夫妻二人也只能是暗自嘀咕两句。 在对待钟彩妮的婚事上，出身一般，几乎是白手起家才有今天的钟瑞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尤其不会对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之类的公子哥感兴趣。 女儿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将来是不可能来接手自己辛苦打拼下的公司。那么，只有钟彩妮一个女儿的钟瑞夫妻，自然而然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未来女婿的身上。 所以，关于未来女婿的形象早已在钟瑞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老实忠厚，踏实肯干；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当然，为了女儿个人的幸福，前提条件是必须要让女儿本人的满意才行。 吴明，读初中时生母病逝，成为了单亲家庭的孩子。高中毕业后参军，不久父亲与继母又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彻底成了孤儿。自从复员后一直在将军城胡混，没有正当职业，靠打零工勉强度日。 这是钟瑞在给女儿物色外出旅游保镖时，对吴明进行调查后得到的详细情况。至于吴明还有一个身患白血病，同父异母的妹妹吴昕的事情，是钟瑞后来才知道的。 每当钟瑞想起女儿会看上吴明，都会下意识摇摇头。不论哪一个条件——学历、职业、家庭，吴明都不配做他钟瑞的女婿。尤其是人品，是最不让钟瑞满意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晚上钟瑞看着对面年轻俊朗的警官齐志斌，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女儿的婚事，想到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吴明。 “彩妮，之前你与齐警官认识吗？” “呵呵，我刚回国不久就认识齐警官了。”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有些好笑，当时齐警官差点把我当成毒贩给抓起来。” 钟彩妮一句话说的齐志斌有些脸红，不过对于在抓捕毒贩现场钟彩妮的异常表现，齐志斌至今也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缘由。 “为什么？” 在钟瑞的追问下，当钟彩妮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后，齐志斌才终于知道，当时钟彩妮表现异常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的手包中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包不知来自哪里，疑似毒品的东西的缘故。 “那疑似包毒品的东西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听出父亲语气中的担忧，钟彩妮笑着说：“我哪里敢留下来，随手就扔进了马路边的下水道中。” “就是说当时你站在自动售货机旁左顾右盼，是想要找到那个把毒品放入你包中的人？” “是啊，结果却让齐警官误会我也是毒贩了。” “那你怎么不给我们解释一下，反而要着急离开呢？” “不是没想过，关键是怕麻烦。若是换成现在，我肯定不会跑了。” 齐志斌也早就发现了来自钟彩妮身上的变化，而且是非常明显而巨大的变化。多少也能猜出来点，应该与吴明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事后也一直没想起来会是什么人放到你手包中去的吗？” “没有。那天我刚好没有开车，拎着手包在街上溜达。正打算去家家悦超市看看，不想就遇到了你们警方抓捕毒贩的现场。不经意间发现手包中多出来一小包白色粉末，尽管我不是十分肯定，但还是极为紧张。”说到这里，钟彩妮扭脸看着钟瑞说：“爸爸，我也是在那天遇到的吴明。” 看到女儿每当提起吴明时，眼睛里都会流露出的异样神采，钟瑞不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因为基本知道了吴明的真实身份，而且，从上次过生日时突然出现在酒店房间的林佳和吴明的对话中，钟彩妮也大概明白了吴明极有可能属于国安局。国安、公安本就同属于公安部，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吴明和齐志斌也算是同一类人了。所谓“爱屋及乌”，不仅仅有吴明的关系，也是因为齐志斌出手替父亲的公司挽回了巨大损失的缘故，饭桌上的钟彩妮对齐志斌表现得既落落大方又比较热情。 让钟彩妮想不到的是，自己的举动落入父亲钟瑞的眼睛里，却生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先不考虑帮助打理或者接班自己公司的事情，钟瑞突然想，如果女儿能嫁给一位警察，是不是个人安全这个让夫妻二人最为挠心的问题就能得到保障了呢？而且，像眼前的齐志斌，不论是学历还是前途都摆在那里，绝非吊儿郎当的吴明之流可以比拟的。何况人又长得眉清目秀很是顺眼，看得出来女儿并不讨厌他。俗话说日久生情，假以时日难说齐志斌不会替代女儿心中吴明的位置。 想归想，知女莫如父，钟瑞太了解自己宝贝女儿的性格。知道想要扭转她对吴明的看法和感情，过程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写着写着就写到250章了，这个数字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除非tj，否则无论如何是无法跨过的。 面对惨淡的订阅数字，难免会心生自己可能真的就是个250也说不定的念头。 是吗，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一 一夜追踪 远在越南的吴明自然不会知道发生在将军城瑞博集团的一幕，更不会知道曾经被自己利用做过正当防卫证人的齐志斌，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了钟彩妮相对热情的招待。 此时的吴明，可无心想其他事情，其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找到川岛樱子一行人身上。 当天夜里，被所谓的舅舅赵正奇从深坑中救上来之后，借助依然沉浸在发财梦中的阮福淳急于想离开现场，从而躲避闻讯而来的警察的心理，成功把他引到了鸡公茅镇北部的湄公河岸边。 不等阮福淳反应过来，被原本搀扶着他的一名年轻人抬手一掌切在后脖颈上，顿时便晕了过去。转眼间，另外两名年轻人已经从岸边的灌木丛中拽出了一艘早就准备好的小船。 等三名年轻人手脚麻利地把阮福淳抬上船后，赵正奇见吴明站在岸边没动，不由问了一句：“你怎么说？” “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赵正奇也知道，以他的身份无权干涉吴明的行动，所以只能郑重地叮嘱道：“那你多保重。” “谢了。”眼看载着阮福淳和两名年轻人的小船缓缓离岸向柬埔寨一侧驶去，已经转过身走了两步的吴明突然回头对留在岸上的赵正奇说道：“那些红宝石可有我的一份，你可不能独吞了。” “真是狗改不了。” “少来，我和你们不一样。”吴明边走边说：“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现在的女人又都那么现实，我不提前准备点什么行吗？” 等他的话说完，人也已经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然不会原路返回，也没有继续北上，在河内等待阮福淳的回复时，吴明就已经研究好了鸡公茅附近的地图。而且，在吴明此时的心里，基本料定川岛樱子一行离开的方向应该是由鸡公茅向西，翻越一段崇山密林后，再折而向北或者向南。因为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条既可以避开赶来的越南警察，又能很好地隐蔽自己行踪的道路可选了。 从来不吃亏的吴明，今天晚上差点被炸死在那个深坑里，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何况他的任务就是成功把阮福淳交到赵正奇手中。所以，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当然不会放过被自己一时好心放了一马，反过来却向川岛樱子泄露了自己行踪的阮吉昌。至于川岛樱子，更是连续放过两次，不仅毫无感恩之心，甚至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可想而知吴明此时的心情。 当然，吴明执意留下来想要找到川岛樱子的关键原因，既不是一时冲动，也并非是想报私仇。而是源于他在坑底被川岛樱子带人又是枪又是手雷袭击时，心中突然想到的那个问题——是不是国安局高层有人对外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仅凭自己的推断和分析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无疑，川岛樱子自然就成了吴明找到证据的最佳选择。明白川岛樱子一行一旦穿过山区后，不论南下还是北上，到了人烟稠密的地方就不方便自己行动了，所以吴明必须在那之前追上他们。 山高林密，加以对当地的地形不熟悉，那部破手机本来在坑底的时候电量就已被消耗殆尽，即便还能用来照明，吴明也不敢贸然使用。只能凭借脑海中关于之前观看的卫星地图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沿着依稀可辨的蜿蜒小路，尽可能快地行进着。 一直走到天色蒙蒙亮，远远看见前面一处山谷中升起的那缕袅袅青烟，吴明猜测，十有八九应该是川岛樱子一行正在那里休息。待他进一步悄悄接近，并从随风飘来的隐约说话声中分辨出川岛樱子清脆的女声后，吴明总算也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 即便是在越南这个属于热带季风气候的国度里，十月底的天气，尤其是在山里面，黎明时分的气温也是有些凉意的。何况吴明一夜未曾休息，身上出了不少汗不说，再加上一路走来植被上的露水，早已把衣服打湿了。恐怕这也是前面的川岛樱子一行会停下来，并升起篝火的原因。 找到一处透风的密林缝隙，吴明半倚着一棵高大树木的树干，伸手摸出在坑底挑出的四颗红宝石。一只手两颗，当成健身球不停地在手心中揉搓着。 不为别的，只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自从昨天早晨在鸡公茅街上吃了一碗米粉和一碗碎牛肉后，吴明就再也没有进过食，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加以一直没有休息，那种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让吴明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这完全不同于以前执行任务时隐藏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的情况，那样的话，即便再坚持一天一夜，吴明也没有问题。可现在的情况是，从昨天早晨直到现在一直在高强度地消耗着体力，而接下来极有可能还会有一场恶斗。所以，吴明必须想办法静下心来，以便尽量恢复部分体力。 不知不觉，吴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转变了风向，竟然能够断断续续听清楚川岛樱子说的一半句话。不大一会儿，当吴明从中猛然听到阮吉昌的声音时，心中很是吃了一惊。 为什么夜里袭击自己时，没有听到阮吉昌的声音？ 是他当时故意没有出声，还是根本就没在现场？ 想来想去，吴明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那个深坑，那么阮吉昌就没有理由隐瞒他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说，阮吉昌当时并不在现场。 如此的话，阮吉昌又是如何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找到川岛樱子一行的？ 是双方事先约好，还是熟悉地形的阮吉昌如自己一样猜到了川岛樱子的行踪，于是提前赶到这里截住了他们？ 应该不是事先约好，毕竟阮吉昌和川岛樱子的目的不同，他们不可能会走到一起。这样分析下来，吴明马上就明白阮吉昌在半路上截住川岛樱子的用意了。 很显然，阮吉昌把吴明的行踪泄露给川岛樱子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刀杀人。同时也寄希望于吴明能够替他找到法国人留下的宝藏。所以，阮吉昌势必要截住川岛樱子，因为在他想来如果川岛樱子成功杀死了吴明，就有可能发现吴明找到的法国人留下的宝藏。以阮吉昌再次返回飞车党老巢的行为判断，他对于法国人留下的宝藏是势在必得的，肯定不甘心落入其他人手中。 当然，阮吉昌并不敢肯定川岛樱子一定能得手。那么并不担心遇上闻讯赶往鸡公茅警察的阮吉昌，依然选择这条偏僻道路的用意，也包含着躲避从川岛樱子手中侥幸逃脱的吴明的意思。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吴明不仅侥幸逃脱了，而且还和他选择了同样一条道路。 “这倒是省了自己的事了。” 吴明自言自语一句后，收起四颗红宝石，借助密林的掩护，向川岛樱子和阮吉昌所在的山谷中悄悄摸了过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二 一对狗男女 山谷中有一条小溪，在小溪旁一处相对开阔，灌木丛生的地面上不仅有一堆篝火，甚至还有一顶野外旅行者经常使用的那种简易小帐篷。 围坐在篝火旁的是川岛樱子与六名年轻人，而阮吉昌则坐在距离篝火稍远一点，但也不超过两米的帐篷旁边，与背对篝火的川岛樱子正在交谈着。 由此可见，帐篷应该是阮吉昌的。也就是说，算定川岛樱子会经过这里的阮吉昌早就只身前来，以“守株待兔”的方式静等川岛樱子的到来。 “樱子小姐说没有发现什么宝藏？”阮吉昌的语气中带有明显不相信的味道。 “事实的确如此。”川岛樱子随手一指其余六个年轻人说：“不信，吉昌君可以问问他们。” 按理，守候在这里并把川岛樱子一行截住的阮吉昌，应该一眼就能从七个人身上看出有没有找到宝藏。若真是发现了宝藏，他们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即便川岛樱子的目的不在法国人留下的宝藏上，也没有发现宝藏而弃之不顾的可能。在吴明想来，见钱而不心动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 “樱子小姐不会打算过段时间再偷偷返回去吧？” 川岛樱子岂能听不出阮吉昌的言外之意，所以闻言轻笑一声道：“咯咯，吉昌君疑心太重了。要知道我此行的任务只是针对吴明，对其他都不感兴趣。别说没有看到什么宝藏，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取走一丝一毫，而是会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马上告知吉昌君。” “但愿如此吧，希望樱子小姐说的是实话。不然，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两人的对话听到吴明耳朵里，心中难免会感到奇怪。面对川岛樱子七人，独自一人的阮吉昌哪里来的这么足的底气？似乎根本就没把川岛樱子与六位年轻人放在眼里。 马上，接下来川岛樱子的一句话就解开了吴明心头的疑惑。 “吉昌君即便不相信樱子，总应该相信他们吧？他们可都是跟随吉昌君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昨天晚上听命于川岛樱子袭击自己的六个年轻人竟然都是阮吉昌的人，那自然是飞车党的余孽无疑了。既然如此，阮吉昌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真如川岛樱子所说，阮吉昌一向是个“疑心重的人”不成？ “好吧，不说这个了。”阮吉昌仰脸看看日头已经升起的湛蓝天空，随即站起来对川岛樱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川岛樱子略显犹豫与忸怩的神情下，两人一头钻进了阮吉昌身后的小帐篷中。 而此时身上衣服已经烤干的六名围坐在篝火旁的年轻人也纷纷起身，每两人一组，远离溪边的小帐篷各自寻找位置负责起了警戒任务。 “真是一对狗男女。” 由于是早晨，尽管腹中饥饿难耐，可人的本能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被想象中小帐篷中正在上演的一幕挑动起生理反应的吴明在心里暗骂一声后，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借助茂密的植被掩护，悄悄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两名年轻人摸过去。 眼看双方之间只剩下不足十米的距离，可吴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袭击眼前两人时不会惊动到其余的两组。要知道，他们身上可都带有武器。不仅有手枪还有手雷，若是一起向自己招呼过来，这里可不是那处上窄下阔的深坑可比。 停止进一步靠近的吴明再三斟酌后，最终没有选择贸然出手。又经过仔细观察发现，阮吉昌的六名手下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帐篷面向山林的一侧，却没有谁去关注帐篷之后小溪对岸的情况。于是，吴明不进反退，绕了一个不小的圈子，最终从小溪上游足够远的地方，借助丛生的灌木掩护，很顺利到达了小溪另一侧的密林中。 随着一点点接近小溪，接近那座半透明的小帐篷，里面传出的淫mi之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这让至今还是童子之身的吴明的心跳不由自主就加快了许多。 从不迷信的他，突然想起在湄公河岸边与赵正奇分手时说的那番，关于“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的话，吴明不由想到：不会是自己一语成谶，老天爷故意安排这样一个场景让自己眼馋的吧？ 用力摇摇头，在确定三组六位年轻人都心不在焉地躺在草丛中晒着太阳，已经摸到小溪岸边，距离帐篷不足三米位置的吴明终于出手了。 由于身上没带什么趁手的东西，干脆从潜伏的小溪边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手中掂了掂后，照准小帐篷中正半跪半坐，不停前后小幅度摇摆的阮吉昌模糊身影的左侧脑门“嗖”一下扔了过去。 几乎就在同时，吴明整个人也动了起来。先从地上猫腰而起，大跨步前窜而出，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右脚脚尖在浅浅的溪水中一点借力，已是合身扑向了那座小小的半透明帐篷。 尽管平时身手不差，可是正处于紧要关头的阮吉昌，压根就没想到过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袭击他。于是，“砰”的一声响过，被突然飞来的拳头大小的石块击中太阳穴的阮吉昌只发出一声闷哼，便软塌塌趴向即将攀上巅峰，紧闭双眼，娇吟不断，且越来越悠长的川岛樱子身上。 误以为阮吉昌也到了最后时刻的川岛樱子依然没有睁眼，反而伸双臂把阮吉昌倒下来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口中发出一声长长吟唱的同时，腰腹部用力，努力抬起身体迎合着对方，以便同时达到那妙不可言的境地。 直到吴明突然扑到帐篷上，并随手扯出一个大窟窿，一把抓住川岛樱子流满汗渍，纤细而白皙的脖颈；直到阮吉昌脑门上流出的血滴到胸前的丰满上时，川岛樱子才终于从巅峰的边缘被惊醒了过来。 可是，被吴明一只大手紧紧捏着喉管，身上还趴着一个一百五六十斤重，昏迷不醒的阮吉昌，别说是反抗了，想要惊呼出声以提醒那六位走到远处负责警戒的年轻人都做不到。 早已认出吴明的川岛樱子只能大睁双眼，流露出满满的祈求之色。 吴明可没工夫去理会川岛樱子的眼神，尽量蜷缩身体躲进小小的帐篷中，差不多大半个身体也伏在了阮吉昌背上。目的当然是不想引起远处那六名年轻人的注意。 虽然现在手中有阮吉昌可以用来当做人质，可以在紧要关头用来挡住对方射来的子弹。可吴明是一个心思非常缜密的家伙。俗话说“白酒红人面黄金动人心”，在知道了鸡公茅镇上，也就是夜里发现的那个深坑有可能是法国人留下宝藏的埋藏地点后，那六名年轻人不可能不暗自动心。 如果自己贸然拿昏迷不醒的阮吉昌当盾牌，难保他们不会以阮吉昌已死为借口，趁机攻击自己。 至于川岛樱子，那六人不可能感兴趣，自然不会对她的死活会有太多的顾忌。最多也不过是像阮吉昌这样，方便的时候拿来泄泻火而已。关键是吴明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审问，绝不能让她在没有吐露因何知道自己来了越南的实情前就死掉，所以川岛樱子连作为人肉盾牌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吴明刚才的动作够迅速够小心，并没有引起远处六人的注意。可是，又一个难题摆在了面前——该如何带着川岛樱子，在不惊动那六人的情况下悄然退走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三 代号“穿山甲” 绝不能僵持太久，吴明心中清楚，当帐篷内一直存在的淫mi之声停下来后，远处负责警戒的六人自然会以为是阮吉昌和川岛樱子完事了。若是接下来长时间听不到动静或者说话声，又看不见阮吉昌和川岛樱子走出帐篷，必然会引起他们的疑心。所以，必须尽快想办法退到小溪对面的密林中才能安全。 并没有放松抓着川岛樱子的右手，吴明伸左手把帐篷角落中的一个黑色包裹拽过来翻找出一把手枪后，决定拖着川岛樱子冒险一试。 虽然顺手拿起了地上川岛樱子刚才脱下的上衣，却根本腾不出手来给她穿在身上。吴明就那样攥着一丝不挂的川岛樱子纤细的脖颈，小心翼翼地从帐篷上刚才被扯开的洞中来到了冰凉的小溪中。 一直担心川岛樱子会因为挣扎而弄出大的水声，所以吴明微微加大了右手上的力道。还好，川岛樱子如同前两次一样，表现得十分顺从。可是，当匍匐前进到小溪对岸，还没来得及藏身进茂密的灌木丛中时，还是被那六名年轻人发现了。吴明也知道，在这满眼绿色的太阳初升的山谷中，手中川岛樱子那白花花的身体实在太过显眼。只要六名年轻人中有一个人随意向这个方向撇上一眼，肯定会发现异常的。 啪，啪啪——！ 接连响起的枪声，以及子弹击打在身边沙地上发出的噗噗声，让吴明再也顾不上太多。首先右臂用力，拎起川岛樱子那不足百斤，一丝不挂的身体就扔向了身前的灌木丛中。随即，纵身一跃趴在川岛樱子身上。并抱着她滑不留手的身体，接连四五个翻滚，总算是躲进了密林中。只是这一番翻滚下来，吴明自然没事，可是身上寸缕皆无的川岛樱子却惨了。洁白细腻的肌肤上到处是被灌木和荆棘划破的细细伤口。让吴明佩服的是，川岛樱子硬是一声都没有叫。 急忙拽着川岛樱子躲到一棵粗大的树干之后，于是，一场枪战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随着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当吴明打死六人中的一人时，对面的枪声却骤然停了下来。让吴明稍感疑惑的是，他们并没有向自己投掷手雷。 为什么？ 夜里的时候，不是还在川岛樱子的指挥下，对深陷深坑的自己又是枪击又是用手雷炸，怎么突然就改性了呢？ 会是因为顾忌自己手中的川岛樱子吗？应该不会吧，刚才都已经分析过了。 吴明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的大名在飞车党幸存的成员心中早已等同于“凶煞恶魔”了。夜里之所以那样做，一是事先有阮吉昌的命令，二是有川岛樱子的监督，三是他们觉得一定能置吴明于死地，所以才放开了胆子。 可是，时隔大半夜突然间再次看见被他们认定死于深坑中的吴明后，六个人哪里还有胆量与吴明死磕到底？要不是因为阮吉昌还在帐篷中没有现身，估计他们早就落荒而逃了。 眼见剩下的五人已经靠近到阮吉昌的帐篷外，在发现满脸血迹躺在其中不知死活的阮吉昌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试图去抢救阮吉昌，反而是不约而同地匍匐着向后退去。 对方不再主动攻击自己，吴明当然乐见其成，毕竟手中还有个暂时不能放手的川岛樱子影响自己的行动。 当对岸五个年轻人不顾阮吉昌的死活，彻底消失在山坡上的茂密丛林中之后，吴明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们的心思。 既然发现了法国人留下的宝藏所在，而曾经身为飞车党二号人物的阮吉昌又死活不知，早已随着飞车党的土崩瓦解而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所顾忌的飞车党余孽，当然不愿意再为阮吉昌卖命。若是能得到法国人留下的宝藏，岂不强如做别人的手下？ “咳、咳、咳……。”感觉抓着自己喉管的吴明那只大手总算松开后，川岛樱子弓起身体剧烈咳嗽一会。直到脸上因为呼气不畅，以及刚才欲仙欲死时留下的红晕渐渐淡去，川岛樱子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吴明君，我……。” 就算川岛樱子再巧舌如簧，在夜里于那处深坑边缘所说的话还言犹在耳的情况下，她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废话就不用说了。”尽管刚才看见阮吉昌和川岛樱子钻进帐篷时，身体上难以控制地发生了生理反应，可如今面对一丝不挂的川岛樱子，吴明却再也没有了那样的感觉，替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厌恶。看都不看身边的川岛樱子，而是注视着小溪对岸山坡上的密林淡淡地说：“先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回到了越南。” “吴明君，这只是巧……。” “我的确不喜欢对女人动手。”吴明打断川岛樱子的狡辩，沉声说道：“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对女人动手。主要是看有没有碰触到我的底线，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随着吴明冷冰冰的话音落地，不知是因为早晨的山风比较凉，还是因为吴明语气中透露出来的隐隐杀气，尤其是吴明正收回目光，注视着手中那支来自阮吉昌的手枪，以至于一丝不挂的川岛樱子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只知道是一个代号为‘穿山甲’的特工，始终在向情报本部源源不断地提供吴明君日常活动的情报。具体那人叫什么，在你们那边是什么身份，我真的一概不知。” “只是向情报本部提供我一个人的消息吗？” “我所知道的就是如此。” 这显然不可能，不过吴明也知道，像川岛樱子这样处于底层的人员所知有限，所以没有就此深究下去。“那就是说我上次入境越南时，你们也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才前去飞车党老巢，想要联合范俊雄他们对付我？” “是。” 吴明凝视着川岛樱子的眼睛，沉思片刻问道：“你这次的任务还是针对我而来？” “是。” “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接到的命令是火速入境越南，联合飞车党二号人物阮吉昌对付你。至于情报本部以及山口组还有没有派其他人来，我并不知情。” “你们一直和阮吉昌有联系？” “是的。上次在飞车党总部，虽然名义上是和范俊雄联合，其实我们真正感兴趣的人是阮吉昌。” “为什么？” “因为阮吉昌比范俊雄更加心狠手辣，而且心思缜密。”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看到吴明缓缓站了起来，川岛樱子那双细长的眉目中明显流露出一丝恐惧。紧盯着吴明握枪的右手说：“现在越南政府正在通缉你。而且，他们也知道了你再次入境的消息。吴明君，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是吗？”很清楚刚才的枪声会把半夜赶往鸡公茅镇上的越南警察吸引过来的吴明，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可又实在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川岛樱子。想了一会才再次说道：“我们那里有句俗话叫‘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是第三次了。希望你好好想想第四次再遇到我的结果。” 最终吴明还是没有怎么着川岛樱子。而且，虽然很想问问川岛樱子有关将军城李迪樱的事情，但是考虑到那样一来，不仅等于向川岛樱子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还会惊动李迪樱，所以还是忍住了。至于代号“穿山甲”的间谍究竟向日本情报本部透露了自己多少信息，还需要回国后把此人挖出来才能知道。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四 成了 不论是杜小薇还是有英豪，即便是马路对面小旅馆中的贾伟也没想到，从隔天早晨开始的这场雨竟然淅淅沥沥下了三天。 “这究竟是天公作美还是不作美呢？” 萧华看了一眼在房间内来回溜达的贾伟没有吭声，注意力一直放于监听正在对面西岳大酒店一楼餐厅，已经不算是凑巧，而是有英豪和杜小薇两人心照不宣地于同一时间下来就餐时的对话上。 “接下来你还打算要去哪里？” “没有具体的规划，这次出门只是想随意走走。” “之前来过这秦晋之地吗？” “没有。”薛玉秀言不由衷地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后反问有英豪道：“你呢？” “本来是想到黄土高原看看，只是不知道这场雨过后道路还好不好走。” 薛玉秀没有接话，而是低下头吃起了东西。 “听天气预报，今天夜里雨就会停了。” “是吗？” “要是早晨天放晴了，你还爬山吗？” 面对有英豪语气中满是期待意味的问话，薛玉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出于不忍心让有英豪失望的缘故，微微一笑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山上会不会更冷了？” 三天来每当看到薛玉秀这标志性的微笑，有英豪的心脏都会不可遏制地加速跳动两下。尤其是薛玉秀并没有明确说“不”，有英豪可不相信对方会听不出来自己的话中之意，毕竟第一天在这里“巧遇”时就曾经出言邀请过她。所以，闻言之下马上难掩激动地说：“要不一会到街上逛逛，看看再买点衣服吧。不然，接下来除非去南方，你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太单薄了。” 未置可否地低下头又吃了口东西，薛玉秀才轻轻点了点头。 明显感觉出来眼前长相帅气的有英豪，这几天以来表现出的对自己的好感。可是薛玉秀知道，这一场巧遇不过是自己短暂生命中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注定转瞬即逝的。既不想伤害很快就会分道扬镳，将来不可能再见面的有英豪，又十分赞同他的说法——的确是自己出门时考虑欠妥，带的衣服太少了点。 当然，这其中也有薛玉秀并不讨厌有英豪的缘故在。否则，以薛玉秀的个性，是不可能随便答应一位刚刚认识只有三四天的男生陪同一起逛街的。 听到这里，萧华一把摘下耳机对贾伟说：“成了。” “杜小薇答应有英豪明天登山赏雪景了？” “虽然没有明确说什么，却答应有英豪一会陪她到街上买御寒的衣服了。” “小有同志果然厉害，不亏是‘英雄豪杰’的‘英豪’。” 贾伟一句话就把萧华逗笑了：“好像你比人家大一样，什么小有同志？” “嘿嘿。”贾伟抬手挠挠后脑勺问萧华：“我们要不要跟着去？” “你不会以为杜小薇在有英豪面前变成了薛玉秀就认不出你贾警官来了吧？” “也是哈。”贾伟尴尬一笑说：“按理未知人物a是不可能不知道杜小薇外出旅游，而且是前来距离其老家近在咫尺的华山的事情，难道他（她）就那么放心而不安排什么人来监视她吗？” “以a的行事风格，即便他（她）不放心也不会派人来监视杜小薇的。毕竟他（她）更清楚我们一直在关注着杜小薇。” “我们的行踪对方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即便知道，在没有派人跟踪杜小薇的情况下，他（她）也无法确定我们是为杜小薇而来。” “嗯，有道理。”贾伟点点头，随即改变话题问萧华道：“怎么办，明天我们要不要上山？” “如果你愿意去就去吧，反正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是不想去遭那个罪了。” “嗤，也敢在俺贾……伟大导演面前倚老卖老。”由于有英豪的表现十分上道，按照贾伟事先的安排成功约到杜小薇一起爬华山，所以心情变得顿时轻松起来的他，不免喜形于色地接着说了一句：“照目前这个进度发展下去，应该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向杜小薇摊牌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还是好好想想万一有英豪真的喜欢上了杜小薇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经萧华别有意味的眼神提醒，贾伟马上想到了什么说：“你是担心有英豪会暗中给杜小薇发出什么警示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萧华语调缓慢地分析道：“在不知道杜小薇身体状况的情况下，如果有英豪真的坠入了爱河，不可能不为两人的将来做些打算。那么，也就难保他不会向对方暗示些什么。” “这……这的确是我欠考虑了。”贾伟又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步，停下来问萧华说：“那要不要提前把杜小薇真实的身体情况告诉有英豪？” “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一旦有英豪得知了眼前漂亮的薛玉秀是位hiv病毒感染者后会出现什么反应？” “反应……应该有两种。”已经从刚才的兴奋中沉静下来的贾伟认真地分析道：“一种是像大部分人一样，对于hiv病毒避之犹恐不及，以至于让杜小薇明显感觉出来，而导致我们的这次行动前功尽弃。一种是触动了有英豪心中最善良的一面，对薛玉秀变得更加体贴更加关怀，从而引起杜小薇的警觉，最终结果还是一样。” “是啊，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可能会导致凌队和林局制定的‘美男计’计划彻底落空。”萧华顿了顿接着说：“这还在其次，关键是，如果薛玉秀隐姓埋名隐忍这么多年的真实用意真与你分析的一样，那么她至今迟迟未动的原因必然是还没有掌握未知人物a这条线的关键信息，还不能让她畅快淋漓地报仇。所以……。” “所以，如果我们这次行动失败，不仅会害了薛玉秀，让她隐忍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不说，还会惊动让我们始终摸不着踪迹的未知人物a，像抛弃杨玉廷那样抛弃杜小薇，从而更深地隐藏起来？” “是啊，目前不论是重案组，还是国安局那边，掌握的有关未知人物a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可以说，杜小薇这里是最有可能找到其蛛丝马迹的突破口，甚至说是一条捷径也不为过。” 这样的分析结果，不能不让贾伟发愁。既不能告诉有英豪杜小薇身体的真实状况，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坠入爱河后，故意向杜小薇暗示什么，从而破坏整个计划。 这需要贾伟和萧华沉下心来仔细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件突发的，意料之外又迫在眉睫的事情。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五 心甘情愿 银装素裹，看晴空万里，西风凛冽。 山下潇潇秋瑟瑟，西岳峰高飘雪。 遥望秦川，乡关历历，心有千千结。 除非魂梦，夜深飞度关阙。 犬吠小院柴扉，古槐树下，心碎声哽咽。 牵袖抻衣两眼泪，犹记别离时刻。 一去经年，杳无音信，日暮悲尤切。 倚门翘首，晚鸦声断茅舍。 当薛玉秀穿着昨天晚上，有英豪陪她到街上买来的一件长及膝盖的米黄色羽绒服，以及一双棕色鹿皮登山靴，从山底乘坐缆车直达华山海拔两千多米，风景最为秀丽的东峰时，置身于十几公分的雪地中，看着万里晴空下那犹如仙境般的山景，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曾经的苦难，甚至没有感觉到山顶凛冽西风带来的寒冷。 “好美啊。” “喜欢吗？” “嗯。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山景。” “你老家没有山吗？” “只有凸起的小土包，严格说来是算不得真正的山的。虽然也下雪，但远没有这般好看。今天我终于领会到‘无限风光在险峰’这句诗的真正含义了。” 说完之后，一直沉浸在眼前美丽而又让人震撼景色中的薛玉秀，突然凝目西望，极力想象着那个让她多年来梦绕魂牵的山村小院——土垣柴扉，门前两颗老槐树，槐树下拴着的那条小花狗。只是，不管她如何努力，能够想象得出的还是当年离别时的情景。 正当薛玉秀在心里再次为五年不见，因失女之痛而不知已经苍老成什么样的父母默默祈祷时，却感觉到了来自身侧有英豪那直直的目光。这才醒悟过来，好半天都没听见有英豪的声音了，不由扭头看去。 顿时，被有英豪那紧盯在自己身上，明显带有别样意味，一瞬不瞬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薛玉秀下意识开口道：“你……你看什么呢？” 本就是一张十分美丽的俏脸，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不说，如今一双美目中不知什么缘故，竟满含了盈盈泪花。微笑中又带着一丝女孩子天生的羞赧，让已经痴了的有英豪更加不知所措了。 “我……，玉秀……你……我……。” 对于有英豪脱口而出的“玉秀”二字，听到薛玉秀耳朵里却让她猛然激灵一下。随即扭过脸去，假装极目远眺以掩饰心头的慌乱。这慌乱的一半是来自女孩子遇到类似情况时的天性使然，一半却是因为有英豪突然间的表现让薛玉秀顿时又回到了现实中所造成的。 不能，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自己既没有权利接受别人的爱，也没有权利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薛玉秀在心中默默想了一会，让刚刚慌乱的心沉寂下来，抬手整理一下被山峰吹乱的秀发，转过身对有英豪淡淡地说：“走吧，山顶还是有些冷。” “玉秀，我……。” 不是有英豪不想说出后面的半句话，是因为昨天夜里贾伟那十分严厉的再三叮嘱——绝不能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可有英豪现在是真的有些不能自拔了。长这么大，青春萌动的那几年一直被父亲蹊跷的死因困扰着，后来又被赵炳明拖下了水，所以始终还没有一个女孩子让他真正动心过。今天面对既是公安局有意安排的，对他来说也算是突然出现的，与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美丽女孩薛玉秀，有英豪已经快控制不住此时内心的挣扎了。 “真正爱一个人不在于是否拥有对方，而在于能否让对方得到幸福。” 虽然从未真正谈过恋爱，但是有英豪却始终记着这样一句话。而且，也是他在对待个人感情方面，决定要坚守一生的准则。所以，当感觉到薛玉秀有意不想让两人的感情继续发展下去时，有英豪看着她身穿米黄色羽绒服，从自己身边袅娜而过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地急切说道：“玉秀等等，我有话要说。” 坏了！就躲在不远处，通过耳机始终监听两人对话的贾伟听到有英豪这句话后，尽管知道事情要遭，可是他却不能出面阻止有英豪。因为那样的话这次任务肯定要失败。如果放任有英豪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下去，贾伟心想，只要有英豪好好把握分寸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在贾伟看来，即便有英豪出于爱慕薛玉秀的目的而故意出言提醒对方，也不可能不考虑他个人的前途，尤其是不可能不考虑家中母亲将来的处境。于是，贾伟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此时，已经远离有英豪有四五步距离的薛玉秀闻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尽量以一脸淡然的表情问有英豪：“你……想说什么？” 有英豪凑前几步，站到薛玉秀身前一步开外，压低嗓音对薛玉秀说：“其实……我和你是同样的人。” “同样的……什么人？” 薛玉秀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英豪叫住她竟然是为了说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难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hiv病毒感染者的事实了吗？ 薛玉秀能够想到的只能是这一点。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有英豪所指是他们都是受制于境外组织，有着同样不可告人的“间谍”身份的人。 因为在薛玉秀看来，如果有英豪也是被某境外组织策反的“间谍”的话，是绝不可能自我暴露身份。 还有，如果有英豪与自己一样是某境外组织的成员，那么他最近几天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行为就绝非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可是他有意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其一是有英豪或者说其背后的组织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接近自己的目的是想探听有关自己背后组织的相关情况。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论cia也好，还是25af也好，都是世界上大名鼎鼎，而且不是什么人什么国家都惹得起的组织。再说，即便真的有人或者组织对感兴趣的话，根本不会找她这样的小人物来探听情报。 如果说是为了探听自己身后组织在将军城，围绕隐身战机涂料技术所展开的行动细节的话，就更是徒劳了。至今仅知道上线的存在，却摸不着那人踪迹的薛玉秀，比任何人都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二是有英豪受其背后组织的授意，想要策反自己为他们所用。 这同样不可能发生。杨玉廷就是前车之鉴，对此薛玉秀是很清楚的。杨玉廷之所以会被抛弃，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与其他组织有过接触。试想，将军城内的哪个组织会傻到重蹈覆辙？ 经过脑海中急速的分析后，薛玉秀自然而然得出一个结论——有英豪所说的“同样的人”就是指感染了hiv病毒这件事，也就是说两人都是艾滋病患者。这让薛玉秀看向有英豪的目光中，不由多出了一丝同情和怜悯之色。 “玉秀，虽然我们只接触了短短的四天时间，可我发现自己已经彻底不能自拔了。所以，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有英豪不是不知道，公安局专门为他安排的此次自我救赎的行动失败后，等待他以及家中拳拳挂念着他的母亲邓玉珍的命运将是什么，可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有英豪，还是不顾一切地对薛玉秀说：“尽管我们有着不同的经历，却有着相同的身份，所以我不想看着你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我衷心希望你的将来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就算是拿我的前途换你余生的自由和快乐，我也心甘情愿。”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六 代号“羔羊” 似乎不对，薛玉秀听完有英豪这番真情的表白后，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分析了。 难道他指的不是感染hiv病毒的事？ 难道他真的知道了自己不可告人的“间谍”身份？ 可问题是有英豪如果真的和自己一样是一名“间谍”，那他故意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几天接触下来，薛玉秀对有英豪也不是没有好感，不然就不会答应与他一起重登华山赏雪景了。好感归好感，仅仅是短短的四天时间又能说明什么？所以薛玉秀不会，也不敢相信有英豪已经爱上自己而不能自拔的话。 “我……没听明白。”直视着有英豪的眼睛，薛玉秀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唉，玉秀。”有英豪长叹一声，伸手从自己的衣领中摸出一个小型窃听器让薛玉秀看看后又放回原处说：“实话实说吧，我是一名被日本情报本部策反的间谍。我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属于的一名成员。不仅是我，公安局和国安局也都知道了。 这次华山之行之所以发生了这么多巧合，其实都是将军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贾警官和萧警官刻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接近你，从而了解你的……怎么说呢，姑且说是真实想法吧。” “什么……真实想法？” 从语气中完全听得出来，薛玉秀听到有英豪这番摊牌的话后，其表现并没有躲在不远处的贾伟想象中的那么惊慌。 “这话要从我的情况开始说起……。” 当有英豪低声把自己的遭遇，特别是被捕之后的经历缓缓讲给薛玉秀后，贾伟在确认周围没人注意的前提下，为防止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同时也是因为自己再隐藏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于是从不远处的藏身之地中走了过来。不过，并没有过分靠近，而是站在距离两人两三米的地方，静静等待有英豪对薛玉秀的劝说结果。 薛玉秀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贾伟，她同样没有理会，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半垂着头，听有英豪继续往下说道：“原本我不是没想过自首，只是越想越怕，以至于越陷越深。可是当警方给我提供了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后，我又看到了曙光。毕竟我们都还年轻，虽然身上‘间谍’的烙印一时半会是洗刷不掉了，可从头再来的机会还是有的。 按照贾警官的吩咐，我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一切的。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再沿着那条不归路走下去了，哪怕多走一天我也受不了。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愿意用我的将来换你余生的自由和快乐。请相信我，玉秀。” 有英豪说到这里，试探着伸出手去，缓缓握住沉思中的薛玉秀半露在羽绒服袖口外，冰凉却又带着湿湿汗渍的纤纤十指，再次开口真诚地说道：“玉秀，请相信我。” 薛玉秀先是抬头看了有英豪一眼，又垂下眼帘看了一下被有英豪握住的双手，这才微微用力从有英豪那双温暖的大手中抽了回去。 “能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吗？”话是对有英豪说的，可是薛玉秀的目光却看向了两三米外的贾伟。见贾伟点点头，而有英豪也随声道：“能。” 看着薛玉秀再次垂下头，并缓缓向身后的崖壁背风处走了过去，有英豪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抬脚走到了贾伟的身边。不过贾伟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在其肩头轻轻拍打了两下。 就这样，贾伟和有英豪站在那里，静等躲在崖壁背风处的薛玉秀想出一个结果来。 此时不仅有英豪心怀忐忑，贾伟心中也同样没底。他最怕薛玉秀坚决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一意孤行下去。那样的话，这番“美男计”的行动就算彻底失败了。换言之，重案组和国安局想要通过薛玉秀这里尽快找到未知人物a的打算不得不再一次落空。 由于接连下了三天雨，而这个季节对于华山来说又是旅游淡季，所以山顶的游人非常稀少。除了偶尔有三两年轻人来到峰顶，却因为耐不住风寒很快就转身走了之外，几乎没有谁注意过他们。所以贾伟倒是比较满意这个地方。 直到过去四十多分钟，站在崖壁下的薛玉秀终于抬起头向两人轻轻点了点。 贾伟一见，悬在胸口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马上对有英豪说：“你留在这里，注意观察有没有对我们感兴趣的过往游人。” “好的。” 当贾伟走到薛玉秀身边时，果然听到她说：“我同意配合你们的工作。”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合情合理，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我必须继续留在斗升集团。而且，你们还要向之前那样监视着我，不能让那人看出丝毫端倪。” “没问题。”贾伟马上答应一声，随即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我只知道她是个年轻女人，代号‘山姆大叔的眼泪’。” 尽管薛玉秀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她所说的这两条信息，对于重案组和国安局来说已经非常有价值了。毕竟调查范围已经从漫无边际缩小到了“年轻女人”这一特征上，以至于贾伟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几拍。 “你能把你心中的详细计划讲出来吗？” “很简单，我隐忍这么多年的目的，只是想尽可能多地掌握有关他们的证据，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毁掉那帮害我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畜生。” 薛玉秀语气中流露出来的恨意，让贾伟都不由为之一震。 “我们之所以在调查清楚了你的身份之后，没有像对待杨玉廷那样对待你，就是预判到你有这样一份复仇的心思。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安排有英豪来接近你，目的与你一样，无非是希望尽快找出隐藏很深，危害很大的‘山姆大叔的眼泪’。”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薛玉秀的？” “从八月十五那天开始对你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起，直到你请假出门旅游的前一天才最终确定。” “那就是说……。” 从薛玉秀欲言又止的表情上，贾伟当然猜得出来她既害怕知道又想知道的是什么，于是接口说道：“不错，八月十五那天我到过你们的村子。因我女朋友和你同村，名叫薛小梅。” “什么？！”薛玉秀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吃惊：“小梅妹妹也在将军市？” “是，在市人民医院上班。” 眼看薛玉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贾伟急忙安慰她说：“你放心吧，虽然你父母因为你的走失而伤心不已，但他们目前的状况还算好。只要我们能尽快揪出那个‘山姆大叔的眼泪’，我保证让你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们。” 任凭泪水肆意地流下来，薛玉秀却摇摇头对贾伟说：“谢谢你，贾警官。等我回到将军城后，找个方便的机会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款交给你。等事了之后，请你和小梅妹妹转交给我父母。我这辈子……。” “先擦擦眼泪。”贾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递过去，打断薛玉秀的话说：“你的身体情况我们清楚，如果事后你不愿意让父母知道，我们可以帮你保密。只是有个问题我们一直没有弄明白，你能否……？” “贾警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薛玉秀用贾伟递过去的纸巾擦干眼泪，抬头看着远处说：“该说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你们。现在我能对你说的，就是我在组织中的代号——羔羊。” 听到薛玉秀十分落寞的话语，即便是平时机智百出的贾伟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好了。毕竟hiv病毒对于现在的医学水平来说，还是不治之症。既然薛玉秀不愿谈及自己的过去，特别是发生在密歇里根州立大学人工湖边那个周末，改变她人生命运的遭遇，贾伟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样，接下来我们还会像一往那样监视你。而有英豪也会不时出现在你身边，如果你掌握了新的线索，请及时通过有英豪传递给我们。” “好吧，我会的。” 扑街大神说：“要有打赏。” 于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七 锁定嫌疑人 有了计算机水平与杨玉廷不相上下的钟彩妮的加入，齐志斌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特别是当钟彩妮对出纳李红那台用来网上转账的电脑进行仔细检查后，明确得出“5615万巨额资金的转出，就是通过那个不知被什么人偷偷安装在电脑中，并设置成开机启动的远程控制程序进行操作的”结论后，齐志斌随即有了一个完整的调查思路。 可以肯定的是暗中安装远程控制程序的人就是嫌疑人。 而且嫌疑人必须有单独接触李红那台电脑的机会，又掌握一定的计算机知识，最起码是熟悉远程控制程序的操作和使用。 由于瑞博集团有一套相对严密和完善的财务制度，所以嫌疑人的范围就集中在了财务部的五个人身上——财务部长邹世龙，两名各有分工的主管会计，网上银行出纳李红与另外一名现金出纳。 但从有机会单独接触那台电脑这个条件进行筛选，最近三个多月来，也就是从安装了远程控制程序起的一段时间内，只有邹世龙和李红有单独接触那台电脑的机会。自然，他们两人的嫌疑也最大。 首先李红不仅具有单独接触电脑的机会，而且知道网上银行转账的所有三个密码——登入密码、u盾密码、支付密码。而且用来注册远程控制程序的qq号码，正是李红本人的。 可是，经过齐志斌对财务部其余四人，以及与李红关系比较近的其他人的调查了解，李红的电脑水平仅限于普通的业务操作。平时，一旦电脑发生什么故障，都是请旁人来处理，她自己根本处理不了。也就是说李红并不具备第二个条件。 还有，那个用她的qq号码注册的远程控制程序。仔细分析下来，如果转走5615万资金的人真是李红，她会留下如此大的漏洞吗？为什么非要用自己的qq号码进行注册？很显然，这一行为很不合常理。再者，作为那台电脑的实际使用者，李红完全有机会在事成之后的第一时间删除那个远程控制程序，她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经过这样一分析，李红的嫌疑反而没那么大了。不过，暂时还不能排除她是伙同他人作案的可能。 如此，李红之外就是财务部长邹世龙了。 只是，这需要解释两个疑问。其一，仅仅知道网上银行登入密码的邹世龙是如何知道u盾密码和支付密码的。其二，只要登入网上银行就必须先插入u盾，那么，如果真是邹世龙所为，他又是如何得到的u盾。 当然，如果是邹世龙伙同李红共同作案，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是，到目前为止齐志斌还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证据。 通过对李红的进一步了解，以及财务部其他人的证实，又仔细观看了5615万元资金被转走时的财务部内部监控资料，齐志斌很快就解开了第二个疑问。原来李红中午出门吃午饭时，忘记了把u盾从电脑上拔下来。 李红本人的解释是：“上午临下班时刚刚给客户转过去三十六万元的货款。转完款时是中午11点35分，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因为着急去幼儿园接孩子，我只是退出了网上银行，却忘记把u盾拔下来。” 经财务总监陈绪贵证实，不仅上午的转款是事实，而且李红的确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就在单位不远处的幼儿园，每天中午都是她负责接送。也就是说虽然还不能排除李红有伙同他人作案的嫌疑，但是她的这番解释倒也算合情合理。 继续调查下去发现，在5615万元资金被转走的时间段，财务部五个人中——李红接孩子回家吃饭，两名会计和现金出纳都在单位食堂就餐。唯独财务部长邹世龙是在财务部斜对门的休息室内吃完自带的午饭后，便在那里翻看杂志休息了一会，直到李红等四人陆续回来后才最后一个回到办公室。 “钟博士，那个隐藏在后台的远程控制程序能否通过手机激发？” “能。”钟彩妮十分肯定地说：“而且，通过对那个远程控制程序的源程序进行检测发现，其中的确留有后门，完全可以通过安装有相关程序的手机或者电脑，通过网络激发从而进行相应的操作。”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因为是通过远程控制程序中留下的后门，分三笔转走5615万元资金的操作是通过其他电脑来控制出纳这台电脑完成的，就基本可以排除李红是故意留下u盾的嫌疑了？” “嗯，的确可以这样理解。”钟彩妮沉思片刻解释说：“如果是网上银行出纳伙同他人作案，就无法解释她中午离开时退出网上银行的行为。” 至此，齐志斌基本排除了李红是伙同他人作案的可能。 由于事发之后，公司保卫处第一时间就把财务部五人隔离了起来，并把他们的手机都收了上来，所以齐志斌和钟彩妮马上对五部手机进行了检查。最终，并没有从中发现可疑的，可以激发远程控制程序的软件。 难道是自己的推测出现了偏差？ 正当齐志斌疑惑不解时，整整一下午都在调查邹世龙和李红等五人家庭经济情况的凌战回来了。 “有发现吗？” 当齐志斌把自己的发现和怀疑包括分析结果统统告诉凌战后，凌战点点头说：“大致不错，通过对他们五人家庭经济情况的调查发现，也只有邹世龙的情况有些特别。” 原来邹世龙两年前就与妻子离婚，之后一直是一个人带着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租房居住。每个月的房租四千伍佰元，而邹世龙的工资只有八千多一点，再除去父子两人的生活费以及水电费等所剩已经无几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邹世龙还欠有六十多万元的巨额外债。 “他怎么会欠下那么多钱？” “据邻居反映邹世龙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可是自从三年前染上赌博的恶习后，便彻底不能自拔了。不仅把家里的积蓄全部输光，就连一家人居住的房子也输掉了不说，还欠下了二十万元的高利贷。其妻子就是因为这件事和他离的婚。” “二十万元高利贷现在翻成六十万了？” “是的，而且放高利贷的人天天去他家堵门要钱。” “如此说来，极有可能就是邹世龙所为了。”齐志斌向凌战请示道：“要不要马上传唤他，凌队？” “我已经安排人去了。”随即凌战交给齐志斌一张搜查令说：“你马上带领辖区派出所民警前去搜查邹世龙的住处。” “是。” 见齐志斌转身就走，钟彩妮急忙问凌战：“我可以跟去看看吗？” “呵呵，求之不得。” 先是杨玉廷供述，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发现的那台存有杨玉堂洗钱，以及邪恶纹身案中三名受害人不雅录像资料等罪证的笔记本中的加密程序是钟彩妮所为。再者，钟彩妮与吴明在草原中遇袭后的第二天晚上，某银行后来反馈的，郑前军所持并非在他名下的银行卡，以及另外一张银行卡内，合计超过伍佰万元资金被莫名其妙转走的事情，同样让人怀疑应该也是钟彩妮所为。所以，对于钟彩妮的计算机水平，凌战心中是非常有数的。 有钟彩妮的协助，凌战相信，这起突发的通过远程控制程序，神不知鬼不觉通过网上转账方式转走5615万元巨额资金的案件，很快就会被侦破。 扑街大神说：“要有月票。” 于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八 水落石出 邹世龙租住的是一套两室两厅的单元房，看得出来，房东曾经进行过简单的装修。只是房内的摆设却极为简单，除了一床一桌一把椅子，以及厨房内日常生活必须的锅碗瓢盆之外，再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当。 邹世龙读小学二年级的儿子并没有在家，听邻居说是几天前被他爷爷奶奶接走了。 很快，齐志斌就从那张唯一的写字台中翻出来的一台半新不旧的笔记本电脑。算得上是邹世龙家里多少还值点钱的物品。随手按下启动键，还好，还能正常开机。 随手递给旁边比自己更精通电脑的钟彩妮，齐志斌继续埋头在写字台三个抽屉中仔细翻找起来。 钟彩妮接过来认真浏览了一遍电脑中所存的文件，并没有什么发现之后，随即启动了“一键恢复功能”。由于不能确定邹世龙是在什么时候曾经删除过电脑中的文件，所以钟彩妮只能不停调整着恢复日期。没让她失望，连续调整了三次时间，当电脑恢复到两个月前之前时，马上就有了意外的发现。 “齐警官，你来看。” 闻声走过来的齐志斌低头一看，见是一段非常模糊的视频。不过当他努力看清楚视频内容后，困扰在心中的最大疑惑豁然而解。 视频虽然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画面中正有一只手在敲击键盘右下角的动作，而且键盘上被敲击的阿拉伯数字也隐约可辨。其实，即便分辨不出来，只要是熟悉电脑键盘的人仍然能根据位置判断出那只手每次敲击的数字。 “原来邹世龙正是用这种方式获悉了网上银行的u盾密码和支付密码。” 这时，接替齐志斌继续搜查写字台抽屉的民警也有了发现。 “齐警官，这应该是一只微型针孔摄像头。” 至此，齐志斌什么都明白了。 邹世龙应该是趁他于6月28、29、30三个晚上的加班时间，利用李红的qq号注册了那个远程控制程序，悄悄安装到电脑中并设置成开机启动后台运行的模式。之后，又买来这只微型针孔摄像头，藏到能够看清李红敲击键盘的不起眼的角落中。暗中拍下这段视频，从而获知了他所不掌握的u盾密码和支付密码。 为了能够达成窃取公司资金的目的，他还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得到由李红保管的u盾。静静等待了三个月，终于今天中午因为李红的一时粗心而忘记了拔下插在电脑上的u盾，给邹世龙提供了下手的机会。于是，装作在财务部斜对门的休息室内休息的邹世龙，利用提前在手机中安装的相关程序激发了，于李红那台电脑后台运行的远程控制程序，从而顺利登入网上银行，分三笔把5615万元资金转到他事先准备好的账户中。 至于邹世龙是如何拥有的那两个并非在他名下的资金转入账户，不用问也知道，应该是从网上购买的。这早已是一件公开的秘密了。 至此，发生在瑞博集团，被莫名其妙转走5615万元流动资金的案件已经真相大白。有笔记本电脑中那段视频资料，以及刚刚找到的这枚微型针孔摄像头两件铁证，由不得邹世龙抵赖。 可是当齐志斌返回重案组，与凌战连夜审讯邹世龙时，却意外发现，邹世龙走到今天这一步，与重案组之前调查邪恶纹身案时拘捕的一个重要人物有着莫大的关联。 “你最初是如何迷恋上赌博的？” “开始是朋友叫我去的。当时只是说随便玩玩，不想越陷越深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什么样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是我高中时的校友，高我两届的赵建群。由于我们都是在同一个社区长大的，所以很早就认识了。” “赵建群？”齐志斌马上调出周红蕊纹身案中嫌疑人赵建群的照片让邹世龙辨认：“是他吗？” 邹世龙只看了一眼马上点头说：“就是他。” 这多少有些出乎凌战和齐志斌的意料，不过并没有多想，因为在之前的调查中早就知道赵建群也有赌博的恶习。 随即齐志斌又问：“你们平时的赌注都下的很大吗？” “开始的时候并不大，一天晚上的输赢也不过在一两千之内。只是后来又增加了几个人后，赌注便越下越大。记得最多的一次我输了三十多万。” “增加的那几个人是谁？” “我只记得有个名叫‘初三’的，其余都不知道名字。” “谁，你是说‘初三’？” 这个名字是凌战第二次听到了。第一次是由林佳那里，他们抓捕史小鱼时，与史小鱼一起参与赌博的另外四人中的一个。 “是。因为他的名字很怪，所以我就记住了。” “那你认不认识史小鱼？” “没听说过。”邹世龙摇摇头说：“平时在一起赌博的时候，大家很少指名道姓。” 当齐志斌把史小鱼的照片拿给邹世龙看时，他很快就认了出来说：“是有这个人，不过他参与的时间比较晚，次数也比较少。” “那就是说史小鱼和赵建群、初三等人都认识？” “是。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 赵建群、史小鱼、初三，这三个人竟然彼此都十分熟悉，这更是凌战和齐志斌都没想到的。不过，两人还是没有多想，毕竟臭味相投的人很容易凑到一起。 “输赢那么大，你除了工资收入外又没有其他收入，为什么一直执迷不悟？” “开始我只想尽快捞回本钱，可是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什么意思？” “因为后来我渐渐发现了赵建群等人的把戏。他们在给我喝的茶水中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只要喝了他们提供的茶水就会变得异常亢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每每到输了很多钱之后才清醒。” “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报警有用吗？”邹世龙长叹一声说：“既不能帮我追回本钱，还要受到法律制裁，同时又要得罪那帮惹不起的人。” “于是你就想到了歪门邪道？” “我也不是没犹豫过。本来我成功转出15万后，又接连转走了600万，当时就想收手。可随即想了想，万从本质上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全部转走了。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动作会这么快。” 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凌战正打算结束审讯时，不想齐志斌却又随口问了一句：“关于那个赵建群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原来并不姓赵而是姓王，本名叫王建群。” “你确定？” “当然。本就是在一个社区长大的，虽然算不上很熟悉，可彼此之间对对方的家庭还是有些了解。” “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改姓赵的？” “我只知道他是随母亲改嫁到我们社区一姓赵的人家，小的时候还时常有人会叫他‘王建群’。” “他的原籍是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 至此凌战摆手让人把邹世龙带了下去后，心里不由暗自琢磨道：赵建群原名王建群，会不会与王建勋、王建功有什么关系呢。 齐志斌当然也想到了这点，等两人回到办公室后，齐志斌马上进入公安系统的人口资料库中调出了赵建群的信息。 其中果然有一条有关户籍迁移的记录，巧合的是其户籍迁出地正与王建勋的祖籍所在地相同。 “明天一上班再审审赵建群，看看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尤其是赵建群知不知道，或者说参没参与‘老佛会’。” “是，凌队。” 不想水文的结果是，每天最多写五千字，而且还十分头疼。 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五十九 绕来绕去 由于纹身案已经结案，所以赵建群早已被移交到市局看守所，只等检察院提起公诉，由法院开庭审理予以量刑定罪了。 尽管从赵建群的曾用名“王建群”联想到了王建勋，不过凌战也好，齐志斌也罢，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出于“不放过任何线索”的职业习惯，才决定上午上班后，在继续调查“老佛会”的相关工作之前，顺便去了一趟市局看守所。 没有多绕弯子，当赵建群被带到审讯室后，齐志斌开口就问：“你生父姓王，本名王建群，随母改嫁后才改姓赵，是吗？” “是。” “为什么在你档案资料中的‘曾用名’一栏中没有填写？” “不知道。档案上的资料又不是我填写的。” 看得出来赵建群对此并没有任何担心，齐志斌接着问：“你认识王建勋吗？” “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三服上的堂兄弟。” “就是说你生父和王建勋的父亲是同一个爷爷？” “是。” “你们之间经常来往吗？” “参加工作之前我经常回去，见面比较多。参见工作之后来往就少了，只有家族有事时才会见面。” “你的意思是，你们一直生活在一座城市中却很少来往？” “是。” “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没有。” 这显然不合常理。若是赵建群不说他小时候经常回去，不说因为族中有事时会见到王建勋，齐志斌也不会有此怀疑。从赵建群自己承认经常参加王姓族群的行为上判断，他并没有忘本。所以，在没有任何个人矛盾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不与共同生活在一座城市中的王建勋、王建功等来往。那就是说，赵建群一定是想要隐瞒什么。 “你知道王建勋的近况吗？” “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久前在街上偶尔遇到王建功，是从他那里得知王建勋因为出卖银行客户资料被抓了。” “你不会觉得我们今天突然找你询问你与王建勋的关系只是因为好奇吧？” “那……你们是为什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 齐志斌手中并没有任何有关赵建群和王建勋来往，特别是有关他究竟有没有牵涉进“老佛会”的证据，所以不得不以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赵建群。见赵建群不肯如实交代，齐志斌也只能再做进一步的试探。 “不知道？”齐志斌直视着赵建群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不会还想告诉我们也不知道‘老佛会’吧？” 不论是齐志斌的表情还是语气，都容易让赵建群误会是不是王建勋对警方交代过什么。于是他第一次不是很肯定地说了一句：“我多少听说过一点。” “多少是多少？又是从谁哪里听说的？” “就是从王建勋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有那么一个组织。” “你不是不与王建勋来往吗？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听他说的？” “三年前吧，族里一位婶子过世时我们都回去了。就是在那次丧事上，听王建勋提起过‘老佛会’的事情。” “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话题是围绕王建勋在我们面前显摆的一只铜香炉展开的。” 突然从赵建群口中听到“铜香炉”这三个字，齐志斌心头顿时一喜。因为王建勋曾经供述，铜香炉是他于今年二月底一次值晚班时，从一位乡下人手中花三万五千元买的。如今赵建群却说三年前铜香炉已经在王建勋手中。之前在覃勇的供述中提到过王建勋得到那件铜香炉已经有四年多时间。这不仅证实了王建勋供词中关于铜香炉来历的谎言，同时也从中大致能得到王建勋在“佛老会”中晋升为“金身罗汉”的大致时间。 不过，齐志斌必须先确定赵建群口中的铜香炉就是王建勋让王建功卖给周伟的那只。 “那是一只什么样的铜香炉？” “是一只做工和品相都很不错的铜香炉。当时在场的人都以为是真的宣德炉，无不流露出十分羡慕的神色。最后王建勋才告诉我们说，那是一只清晚期的仿制品。” 至此齐志斌已经基本确定，赵建群口中的铜香炉就是王建勋卖给周伟，后来又出现在吕庆元案发现场的那只。 “王建勋有没有告诉你们，他是如何得到的那只铜香炉？” “所有人都问过他，可他就是不说。” “后来呢，又是如何由那只铜香炉绕到‘老佛会’上的？” “当时被大家问急了，王建勋才半开玩笑地回答一句说他是因为虔心信奉佛法，佛祖老人家奖赏给他的。自然没人相信他的话，所以他又接着解释道，他加入了一个叫‘老佛会’的佛教组织，而那只铜香炉是证明他在‘老佛会’中身份地位的一件法器，不能说是花钱买的。” 王建勋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提及“老佛会”，还说铜香炉是证明其身份的法器这样的话吗？齐志斌听到这里，心中不由给赵建群刚才说的话打上一个问号。 “王建勋说那番话的时候有几个人在场？都是你们王姓家族的人吗？” “五六个吧。其中只有一个外姓人，是村子里红白喜事的主事。” “王建勋又是如何向你们解释‘老佛会’的？” “他开玩笑似的地说，那是一个修好得好，能够现世报的佛会，不像其他佛教组织宣扬的是今生修来世的理念。当时我们都不信，还有人开玩笑地问他能不能加入所谓的‘老佛会’。王建勋笑着说了一句‘不是谁都能加入，是要看缘分’之类的话。” “还有吗？” “没有了。” “你没有加入？” “我想过，也对王建勋提过，可是他说我和‘老佛会’无缘。” “为什么？” “他没说。” 看到赵建群有些躲闪的眼神，直觉告诉齐志斌赵建群并没有说实话，特别是在关于“老佛会”这件事上，肯定还有所隐瞒。只是苦于自己手头没有任何证据，想了想，齐志斌话题一转问道：“你认识邹世龙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一个社区长大的，也是在同一所高中读的书。”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没有了。长大后各自娶妻成家离开了那个社区就很少联系了。” “你再想想？” “我……我只是在一次赌桌上遇到过他一两次。” “一两次吗？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是你把邹世龙拉上赌桌的。” “是谁在胡说八道？警官，可不能因为我有赌博的坏习惯，就说我认识的人迷恋赌博都是被我带坏的。” “邹世龙亲口说最初就是你带他参与赌博的。而且，也是你带头设局坑害了他。” “他撒谎，我愿意和他当面对质。” “好啊，要不要把史小鱼和初三也一起叫上？” 听齐志斌提到这两个人名，赵建群终于垂下了头。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虽然一开始是我带邹世龙去赌博的，可不能说是我把他带坏的。如果换成是警官你，肯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我带坏你的。” 见赵建群还是不肯承认是他们设局坑害邹世龙，齐志斌干脆说道：“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有史小鱼和初三，以及邹世龙的供词，已经足以在检察院的起诉书中给你多加上一条了。” 没有在赵建群身上多浪费功夫，结束审讯齐志斌离开看守所后，第一时间打电话想要把审讯结果汇报给凌战时，却听凌战说：“你现在马上回重案组，有事回来后再说。” “是，凌队。”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章 阮福淳到案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早晨上班后不久，林佳就得到通知——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归案了。 因为知道变换新身份的吴明再次出境就是为了阮福淳，可林佳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于是，马上安排行动组队长魏晨带人赶往机场接人。 随即在心里仔细梳理一遍，已经掌握的有关阮福淳的线索，以及接下来对阮福淳的审讯该从何处入手。之后，一边把玩着那只总不离身的漂亮蓝宝石一边不由自主地想，吴明会不会一起来国安局时，接人回来的魏晨敲门进来报告说：“林局，人带回来了。” 见魏晨身后并没有出现吴明的身影，林佳问道：“是什么人把他押来的？” “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是绕道柬埔寨才把阮福淳带入境的。只是在机场交接完嫌犯后，两人便马上离开了。” 原来吴明没有与阮福淳一起回来。为什么，难道吴明还有其他任务，还是一起入境后便与押送阮福淳的两个年轻人分开了？ 见林佳什么都没说，反而沉思起来，魏晨不由主动开口问道：“林局，还有事吗？” “哦，马上准备好审讯室。”见魏晨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林佳一下想起来又对他说：“通知宋瑾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审讯阮福淳。” “是。” 魏晨走后，独自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当发现自己竟然满脑子都是吴明的影子时，心中没来由一阵慌乱，尤其是脸颊上传来的微微发烫的感觉，让林佳再也坐不住了。急忙摇摇头，随即站起来走了出去。只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凌战打进来的，随手按下接听键说：“凌队，你好。” “林局，我们刚刚得到两条重要线索。一是有关魏冬冬的。 今天一早魏冬冬的母亲打电话向我们反映，魏冬冬遗物中的一只翡翠手镯突然不见了。我当即安排荣亮前去调查，据荣亮反馈回来的信息，老人家回忆说魏冬冬失踪后其日常使用过的随身小物品，包括首饰在内一直是由她负责保管。老人家记得很清楚，其中有一只魏冬冬生前非常在意的翡翠手镯。因为时常思念女儿，所以会不时拿出来把玩。前几天翻看女儿遗物时手镯还在，可是昨天晚上再次拿出来时，其他什么都没有丢失，却偏偏不见了那只翡翠手镯。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只不翼而飞的翡翠手镯可能就是‘老佛会’中护身菩萨的信物。现在荣亮和郇叔正在全力调查，一有结果我会马上向林局汇报。 二是有关王建勋的。 昨天晚上在审讯瑞博集团5615万流动资金被人从网上分三笔转走一案的嫌疑人邹世龙时，意外从他口中得知，最初引诱邹世龙走上赌场，并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的人是三起纹身案的嫌疑人之一，并涉嫌两起盗卖婴儿案的赵建群……。” 当听完凌战在电话中一口气所说的有关齐志斌对赵建群的审讯结果后，林佳也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发生在瑞博集团的一起网上偷转资金案，于无意之中获知了王建勋关于铜香炉来路撒谎的新证据。 这一证据对于攻破王建勋心理防线是极为有用的，只要能让已经晋升为护法菩萨级别的王建勋开口，再加上接下来对阮福淳的审讯，林佳有信心尽快揭开“老佛会”的神秘面纱。如此，就有可能验证当时的猜想——其中究竟有没有人与未知人物a所在的那条线有关联，甚至是有没有人直接与a有关联。 “多谢凌局，回头我们马上提审王建勋。” “林局又客气了。” “哦，对了凌队，阮福淳刚刚归案了。” “真的？那太好了。” “我正要去审讯阮福淳，一有收获，会第一时间通知凌队。” 结束与凌战的通话后，宋瑾走过来说：“林局，都准备好了。” “好，马上提审阮福淳。” 走进审讯室看到阮福淳的第一眼，特别是他身上的狼狈样，林佳顿时又想到了吴明。不能不让林佳产生如此联想，因为她十分好奇吴明究竟使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把阮福淳弄了回来。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国内。 “我抗议，我要向全世界的媒体揭露你们政府越境绑架的卑劣行径。” “可以，不过你要先把自己的事情讲清楚，并证明自己无罪后才有机会。” “我有什么事情？我又犯了什么罪？你们这是严重侵犯人权，是对我们国家主权的严重侵犯。”阮福淳用力咽了一口口水继续大声说：“再说，即便我有罪也不该归你们管，应该交给我国的司法机构。尤其是，更不能采取这样非法的手段。” 不想听阮福淳这些废话，林佳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涉嫌杀害魏冬冬。这是其一……。” “胡说，魏冬冬根本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 “涉嫌倒卖、走私我国重要文物。这是其二……。” “我没有……。” “涉嫌加入邪教组织‘老佛会’。这是其三。涉嫌为谋害古董商人周伟的嫌疑人提供资金，这是其四。”这次阮福淳没有再打断林佳的话，所以林佳得以继续说道：“涉嫌参与到某境外间谍组织，涉嫌触犯我国法律中的危害国家安全罪。这是其五。” 说到这里，林佳停下来看着渐渐低下头的阮福淳良久没有再开口。直到阮福淳抬起头色厉内荏地说：“你们这是在罗织罪名，按照你们的话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了解你们国家的法律，必须以事实和证据说话，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要遵循疑罪从无的原则。所以，如果你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最好是尽快把我放了，并护送我安全离境。” “当然，我们国家是个法制国家，如果你没有犯罪，我们不仅会礼送你出境，甚至还会通过外交途径向你和你的政府道歉。” “那好啊，就请你们拿出证据来吧。” 证据，林佳手头目前的确没有多少。不过线索却是有不少，一是来自穆启雄的供述笔录，一是来自王建勋和覃勇的供述笔录。而且两人都是阮福淳涉嫌犯罪的有力证人。当然还有来自古董商人周伟生前建立的股古董档案。 “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当宋瑾把古董档案中有关阮福淳与魏冬冬一起出现在周伟古董店的照片拿给他看时，阮福淳底气十足地反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我和魏冬冬一起去过古董店就说明是我杀死了她吗？” “虽然不能证明是你杀死了魏冬冬，但据我们调查，你是和她走得最近，而且也是最后接触过她的人之一。” “一切要以事实说话，不然你们就是诬陷。” “好吧，你再听听这个。” 当宋瑾把覃勇供述中有关到水口贸易口岸与阮福淳交接古董的那一段录音播放出来时，阮福淳依然矢口否认。 “在你们国家走私贩卖古董的人比比皆是，你们凭什么证明那个人是我？” “难道王建勋和覃勇不能证明那个人是你吗？” “那……不过是一面之词。” “如果再加上穆启雄呢？”见阮福淳始终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态度，林佳语气顿时转为严厉：“穆启雄完全可以证明，是你为某间谍组织提供资金，并受所谓‘二当家’的指使，先是雇佣郑前军等人在草原上袭击吴明和钟彩妮，又雇佣社会闲杂人员试图绑架吴明病重的妹妹吴昕以要挟吴明。这是不是事实？”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一 近墨者黑 对阮福淳的审讯一点都不顺利，即便林佳把来自王建勋、覃勇、穆启雄等人的证词证言都摆出来后，阮福淳还是百般抵赖。而且始终嚷嚷着“要聘请律师，要联系大使馆”等话语。 “我们会满足你这些要求的，但不是现在。”既然一时半会无法让阮福淳认罪，林佳也不再急于求成。反而放松身体，双手抱胸往椅背上靠去，用一种宋瑾从未在她口中听过，却又感觉有些熟悉的语气问阮福淳道：“你可以不承认以上五条犯罪事实，但是你总不能不承认这次非法入境的事实吧？” 宋瑾闻言就是一愣，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身边林佳脸上那淡然的表情，随即又被对面阮福淳流露出的惊骇神色给吸引了注意力。而且，宋瑾也马上反应过，来自林佳语气中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不正是吴明平时说话的味道吗。 “你……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赖？！” 至此，宋瑾总算明白林佳的用意了——讲道理不好使，那就干脆讲歪理。这岂不是“邪神”吴明的一贯作风？只是让宋瑾心中疑惑的是，堂堂的林佳局长是什么时候跟吴明学会了这招？ “难道你还要狡辩？”林佳一脸淡淡笑意地说：“你不承认也可以，不过要拿出不是非法入境的证据给我们看。请出示你的护照和签证。” “我是被你们绑架过来的！” “有什么证据，绑架你的人是谁？谁又能给你证明？” “我……吴……，你们统统都是无赖小人！” “什么都没有吧？那么你现在所犯下的罪行已经不是五条，而是六条了。” “吴明，是吴明设计引诱并伙同他人绑架的我。你们把吴明找来，我要和他对质！” 显然阮福淳被林佳突然使出的这招给逼急了。 “吴明，不会吧？前几天我还在城里见过他。”林佳的语气还是淡淡的，而且带着一丝笑意说：“那你先讲讲吴明是如何引诱并伙同他人绑架你的过程吧。也让我们判断一下，你讲的究竟是不是真话。如果是真话，倒不是不可以请吴明来与你对质。” 阮福淳直视着林佳，伸长脖子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愣怔了好大一会，才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突然问：“你……你和吴明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与你，与今天对你的审讯都毫无关系。” “吴明肯定是你们的同伙。”阮福淳语气果断地说：“这分明是吴明说话时常用的语气。” 被阮福淳一句话道出了自己心声的宋瑾，急忙转头去看林佳的反应。见到林佳眼睛中一闪即逝的一抹陌生神色，宋瑾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说吧，我们很好奇你是如何非法入境来到将军城的。” 听到林佳再次颠倒黑白，出奇的是，阮福淳没有再大声反驳，而是长叹一声道：“唉，都怪我太贪心。放着好好的珠宝生意不做，非要相信吴明那个无赖所谓的什么法国人留下的藏宝图。” 正当林佳和宋瑾都以为是吴明用一张子虚乌有的藏宝图引诱了阮福淳，并趁机成功控制住他时，却听阮福淳继续说道：“法国人留下的宝藏是找到了，可也要有那个命享用才行啊。怪不得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不会吧，听阮福淳的意思，吴明用来引诱他的藏宝图并非子虚乌有，而是真有其事，甚至还真的找到了宝藏？ “是什么样的宝藏？” 顿时，林佳和宋瑾的好奇心被真正勾了起来。 “问我？”阮福淳愤愤地反问道：“难道不是你们让他用法国人留下的宝藏故意引诱我上当的？” “不是，当然不是。”林佳接着又来了一句：“你不会是因为得到了宝藏，因一时不慎被有心人惦记上，所以被人一路追杀，慌急之下为了脱身才不得不非法入境我国的吧？” “胡说八道。”应该是又想起了当时被吴明所谓的“舅舅”带人救出那个深坑后的经历，阮福淳愤恨地说：“都怪我一时鬼迷了心窍，非要听吴明那个无赖的话，说什么躲避闻讯赶到的警察，加以月黑风高，因为不辨东西南北才一步步走进了你们事先设好的陷阱中。” “那就是说，你是因为在自己的国土上一时不辨东西南北迷了路，所以才会非法入境我国的？” 阮福淳彻底无语了，干脆低下头，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两只手心里。 审讯室内沉默了足足五六分钟，林佳才再次开口说：“其实，就你目前所犯下的罪行来说，只有杀害魏冬冬一案最重。当然，如果真如你说的魏冬冬并非死于你手，也不是你授意他人谋害了她的话，至于其余几条罪行，只要你能做到以下几点：比如主动归还被你倒卖的古董，比如如实交代你所加入的间谍组织的情况，比如把你在‘老佛会’中的身份地位，以及‘老佛会’的组织结构等等都讲清楚，将来还是有机会继续做你的珠宝生意的。” “首先，魏冬冬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授意任何人谋害她。”最终，林佳这番话还是触动了阮福淳的要害。其实阮福淳心中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之所以一上来大喊大叫并百般抵赖，无非是想发泄一下被吴明所骗，不仅没有得到财宝，反而被人一路押送到将军市国安局所导致心中积攒下的怨气。所以，明知道不可能平安离开这里的他，不得不为自己尽量多争取一线生机。“魏冬冬是我在你们这边最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那你怎么解释，魏冬冬被杀害的这件事？” “穆启雄可以证明，当时我离境时是他和魏冬冬送我到机场的。” “这只能证明不是你亲手杀害了魏冬冬，并不能证明不是你授意他人所为。尤其是你有雇佣郑前军等意图对吴明行凶的劣迹，所以更值得我们怀疑。” “杀人是要有动机的，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我一直爱着魏冬冬不说，而且我们之间也没有利益冲突，我为什么要害死她？” “如果是魏冬冬无意中得知了你某种不可告人的身份，从而引来被你杀人灭口的灾祸的呢？” “绝对不是。” “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杀害魏冬冬的动机我们就相信，必须要拿出证据来。”至此林佳的语气已经由平淡而转为缓和：“你不妨把与魏冬冬从相识到相恋，包括你们共同出现在周伟古董店买走‘老佛会’用以表明‘金身罗汉’身份的法器——铜香炉的用意，以及你上次离境后有没有再与魏冬冬联系过、联系的时间、内容等等都讲清楚。如此我们才好判断，魏冬冬的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你身上有关魏冬冬被杀案的嫌疑洗刷干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二 眼皮底下的凶手 据阮福淳交代，他和魏冬冬的相识是在其来将军城开办珠宝店不久后。当时因为珠宝店刚开张，一切都需要阮福淳亲自搭理，所以当魏冬冬出现在时，不论是美貌还是气质，立刻引起了阮福淳的关注。 “由于魏冬冬隔三差五就去买珠宝，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隔三差五买珠宝？”林佳若有所思地问：“按你所说的时间，那时候的魏冬冬还没嫁给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每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几千元，哪里来的钱隔三差五买珠宝？” “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她是哪里来的钱，我并不知道。” “那你肯定还记得魏冬冬都买过什么珠宝吧？” “她买了很多，我只记得一部分，不可能全部记得住。” “那好，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她比较喜欢红宝石，所以买多得多一点。其他比如蓝宝石、叶腊石，琥珀也有买过。” “还有？” “记不清了。” “翡翠呢，比如翡翠手镯？” “没有，我没记得她买过翡翠手镯。” “按理珠宝店应该有销售记录吧？” “的确是有，只是不知道怎么弄的，最初的销售台账说什么也找不到了。后来我也多次问过穆俊娥，她也说不知道放哪里了。” “穆俊娥当然不会知道，因为自从她名义上接手那家珠宝店时就从未见过之前的销售记录。”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故意销毁了吗？” “你说呢？” “作为一名还算成功的珠宝商人，我一直秉持着客户是上帝的经营理念，绝不会故意销毁销售记录。” 林佳问到这里停顿了刹那，随即话题一转道：“据魏冬冬母亲回忆，魏冬冬曾亲口说过从你的珠宝店中购买过一只翡翠手镯，而且是她最喜欢最在意的一件首饰。”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被林佳追问一句后，阮福淳微微愣了一下才答道：“不可能是从我的珠宝店买走的。” “你不会以为魏冬冬已死便死无对证了吧？要知道还有王建勋、覃勇可以作证。”林佳的语气再次转为平淡，有意把话题再次转入“老佛会”道：“另外还有一位与你一样刚刚归案的吕庆元。” 听到吕庆元的名字时，阮福淳的眼眉明显动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反问一句：“你提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已死的魏冬冬和王建勋是‘老佛会’的护法菩萨；吕庆元不久前晋升为了‘金身罗汉’。覃勇是‘圣僧’兼‘信使’。而且，‘圣僧’的信物或者法器是铜烛台；‘金身罗汉’是铜香炉；女‘护法菩萨’的法器是——翡翠手镯。”捕捉着阮福淳游离的目光，林佳提高嗓音问道：“那么代表阮老板身份地位的法器又是什么？” 林佳之所以把凌战关于魏冬冬遗物中刚刚被发现丢失的翡翠手镯是“老佛会”护法菩萨法器的推测提出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阮福淳的反应。当然，她在前面加上一个“女”字则完全是出于个人的臆测。因为，一是在搜查王建勋的住处和物品时并没有发现有翡翠手镯，二是按照常理推测，若是身为男性的护法菩萨戴着一只翡翠手镯的法器也太显眼了点，很容易招人怀疑。 “我……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老佛会’。” “那要不要叫人来和你对质？比如覃勇，比如王建勋，再比如——吕庆元？” 尽管几天前吕庆元已经死于其男同伴侣徐忠良之手，但林佳还是能确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直身在越南的阮福淳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鉴于刚才提到吕庆元时阮福淳细微的异常反应，林佳不仅再次提到吕庆元，甚至故意拉长了语音。 果然，阮福淳听到“吕庆元”这三个字后不经意间迅速垂了下眼帘。尽管动作非常细微，可还是没能逃过林佳和宋瑾的眼睛。 阮福淳，或者说他和魏冬冬与吕庆元之间十有八九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对于那个性取向有问题，又不善言谈，不善与人打交道的吕庆元来说，又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会不会与魏冬冬的死有关呢？ 几乎是在同时，林佳和宋瑾都想到了这个问题，并不约而同转头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突然林佳心头一动，立刻想到了在审讯阮福淳之前接到的凌战打来的那个电话。既然赵建群是王建勋三服上的堂兄弟，两人又都生活在将军城内，以阮福淳和王建勋的关系分析，阮福淳有没有可能也认识赵建群？ 要知道，赵建群可是与杨玉堂熟识，而且不时为杨玉堂做点见不得人的，比如替杨玉堂物色到周红蕊之类的事情从而赚点外快。由此完全可以肯定赵建群一定认识魏冬冬。 而魏冬冬的死因，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如果不是杨玉堂所为，那么最有可能与“老佛会”有关。 暂不考虑第一种可能，如果魏冬冬的死真与“老佛会”有关，就不难让林佳产生这样的联想——会不会是因为魏冬冬做了什么违反“老佛会”教规的重大事情，所以才丢了性命。特别是刚刚发生的，魏冬冬遗物中的翡翠手镯不翼而飞这件事。假如那的确是女“护法菩萨”的信物或者说法器，就更让林佳有理由产生这样的怀疑。 至于林佳会在此时想到原名王建群的赵建群，不仅是因为他与王建勋具有血缘关系，更因为他应该算得上是杨玉堂的手下。毕竟像杨玉堂别墅那样的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入。就更不要说杀死魏冬冬后，还把她沉入到别墅后花园的化粪池中去了。 所以，杀死魏冬冬的嫌疑人就必须同时具备两个条件。其一是可以自如进出杨玉堂的别墅，其二是与“老佛会”有一定的关联，甚至本身就是“老佛会”成员。如此分析下来，在目前已经被控制或者掌握的人员中，满足条件的则只有赵建群一人。 于是，林佳再一次试探了阮福淳一句：“当然，还有赵建群也可以前来指证你。” “赵建群”三字陡然入耳，阮福淳甚至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看着林佳和宋瑾的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了。 有门。林佳暗道一声后，没有给阮福淳开口的机会，更进一步说道：“两个月前赵建群就已经落网，而且供认了一切。不然何至于会有你此次非法入境的一幕发生？所以，你觉得还有必要继续顽抗下去吗？” 林佳这虚虚实实的一句话说完，阮福淳一直有些僵硬的身体反而一下放松了下来。他哪里知道林佳还是在诈他，于是沉思片刻后说：“我没有指使他那样做。我说过，我一直深爱着魏冬冬。” 竟然真的是赵建群杀害了魏冬冬！ 推测归推测，可是当听到事情真相果然如此时，还是让林佳和宋瑾都吃了一惊。再也想不到，重案组和国安局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害死魏冬冬的凶手不仅早就落网，甚至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是谁指使的赵建群？” “唉——。”阮福淳总算认命了。“好吧，既然已经落到了你们手中，我也不再隐瞒什么了。” 听着阮福淳的供述，林佳和宋瑾很快就明白了魏冬冬之死的真相——根源果真在“老佛会”。而且正如林佳分析的那样，魏冬冬触犯了“老佛会”教规中“不得yin乱，犯之则死”这一条。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三 变态的借刀杀人 最让林佳和宋瑾想不到，甚至震惊的是，致使魏冬冬触犯“老佛会”“不得yiin乱”教规的人，正是亲手杀死她的赵建群。而赵建群之所以如此做，却是受魏冬冬的丈夫杨玉堂的指使。 “魏冬冬嫁给杨玉堂后不久，因为杨玉堂到处沾花惹草，所以两人的感情很快就破裂了。可是两人谁都不主动提出离婚。” 个中缘由林佳两人都很清楚，魏冬冬应该是贪恋杨玉堂的财产，所以肯定不会主动提出离婚。而杨玉堂就更不会了，只要杨玉堂先提出离婚，势必要分给魏冬冬一部分财产，杨玉堂当然不会情愿。 “可以说我的出现，等于是弥补了魏冬冬身心的空虚。只是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杨玉堂的耳朵里。虽然他们早就没有夫妻之实，但身边女人不断的杨玉堂却不想看到魏冬冬外面有男人。所以，他便暗中指使赵建群用药物迷昏魏冬冬，不仅与之发生了男女关系，还把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魏冬冬事后亲口告诉我的。” “杨玉堂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想借刀杀人。” “什么意思？”林佳问道：“你不会是说杨玉堂不仅知道‘老佛会’的存在，甚至也清楚‘老佛会’的教规吧？” “魏冬冬嫁给他之前就已经是‘老佛会’会员，杨玉堂不仅知道，而且魏冬冬还曾经鼓动过他，想让他也加入‘老佛会’。但是，杨玉堂最终没有答应。” “就是说，杨玉堂指使赵建群那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影像资料交给‘老佛会’，然后由‘老佛会’出面，按照相关教规处罚魏冬冬？” “是。” “赵建群不是‘老佛会’会员？” “不是。他若也是的话，以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必然会与魏冬冬一起被处死。” “那你呢，你怎么没受到惩罚？” “我和魏冬冬的关系还构不成‘yin乱’……。”说到这里阮福淳才意识到，无意之中竟然承认了自己是“老佛会”会员的事实。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认命地摇摇头主动说道：“赵建群把他拍下的与被迷昏的魏冬冬的yin乱视频交给杨玉堂后，我也不知道杨玉堂是通过什么途径把视频交到了‘老佛会’手中。尽管我知道之后很想救下她，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向谁求情。” “难道不是赵建给了王建勋，再由王建勋交给了‘老佛会’什么人？” “不是。事后我问过王建勋，直到魏冬冬被害后他才知道事情真相。” “那就是说杨玉堂还认识‘老佛会’中的什么成员？” “肯定是。” “你刚才说的不知道向谁求情是什么意思？” “‘老佛会’有一条教规，不论是谁都不得打听高一级成员的姓名和身份。所以，即便我那时已经是‘护法菩萨’，可依然不知道‘老佛’是谁，是男是女，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现在呢？”见阮福淳沮丧地摇摇头，林佳继而问道：“按照你的意思，王建勋等人也不知道‘老佛’是谁？” “不知道。就连与我们同级别的‘护法菩萨’有几人，都是谁，我们同样不知道。” “你的法器是什么？” “一尊玉菩萨。” “女的是翡翠手镯，男的是玉菩萨？” “是。” “你平时不带在身上？” “无法带在身上。”阮福淳看着林佳的眼神出现了刹那的疑惑，不过还是解释说：“虽然我与王建勋都是‘护法菩萨’，法器也都是一尊玉菩萨，但是玉菩萨的大小却不相同。根据每个人对‘老佛会’的贡献，也称之为功德大小的不同，所持有的法器也有大小之别。我的就比王建勋的大两倍不止，差不多有十几公分高。所以带在身上很不方便，只能供奉在家里。” “你具体为‘老佛会’做出过什么贡献？” “钱财。而且，我在这里的珠宝店也是‘老佛会’的道场之一。” “穆启雄和穆俊娥知道吗？或者说他们兄妹是不是‘老佛会’会员？” “不知道。他们不是。” “为什么？” “眼睛里只看得见钱财的人与‘老佛会’无缘。” 听到这里宋瑾不由插言道：“既然‘老佛会’是根据每个成员捐助的钱财来衡量他的功德大小，又说眼睛里只看得见钱的人与‘老佛会’无缘，这不明显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谁都清楚这一点，但是加入‘老佛会’后能跟着发财，所以没有人会计较。” 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一个“财”字，只不过冠以“有缘无缘”之后便具备了宗教色彩，由此可见所谓的“老佛会”本质的一斑了。 从阮福淳提起魏冬冬，特别是说到魏冬冬之死时流露出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都能看得出来，他对魏冬冬的确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同时，阮福淳所供述的魏冬冬被害的经过，尽管乍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由杨玉堂雇佣庞小庄等人做下的那三起邪恶纹身案反映出来的变态男女观分析，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再加上，刚才就已告诉阮福淳赵建群已经落网，所以他在这上面撒谎的可能性更小。 至此，林佳心中已经基本排除了魏冬冬之死与阮福淳有关的嫌疑。 至于他所供述的有关“老佛会”的信息，还需要等待进一步审讯王建勋，对两人的供述加以比对证实后方能采信。 “接下来再说说最初王建勋通过覃勇给你送古董的事情。” “那些古董都是‘老佛会’交由王建勋，然后再通过我走私变卖，最后把卖来的钱一部分交给‘老佛会’，一部分留在我手中，用以支付诸如雇佣郑前军等人的费用。” 这不能不让林佳吃惊。之前只是推测“老佛会”中的某些成员有可能与某些境外组织中的人员有瓜葛，比如王建勋、覃勇与阮福淳之间。比如阮福淳本人，既是某境外组织成员，又是“老佛会”的护法菩萨等，实在没想到“老佛会”与阮福淳身后的境外组织之间的关系如此密切。甚至为境外组织提供活动经费！ 没有急于询问阮福淳身后境外组织的情况，依然按部就班地审问道：“经你的手走私的古董有多少，都是什么？” “总共四件，都是王建勋委派覃勇送到水口口岸交给我的。分别是南宋时期的一方端砚，一只正宗的大明宣德炉，一幅宋代米芾的字，一部元末清初的线装孤本《道德经》。” “总共卖了多少钱？” “端砚是1400万，宣德炉是750万，米芾的字是1220万，《道德经》370万，合计是500万美元和270万港元。” “你通过什么途径卖出去，又是卖到了什么人手中？” “都是经过香港的地下拍卖行，至于买走古董的人是谁，只有拍卖行的人知道。” 听到这里，林佳心中刚刚升起的想要追回古董的念头不得不打消了。因为她很清楚，如果是通过正规拍卖行则还有希望追寻到古董的下落。而对于那些地下拍卖行根本就无从查起。 “你交给‘老佛会’多少，又留下了多少？” “500万美元全部交给了‘老佛会’，只留下270万港元。” “通过什么途径，又是交给了‘老佛会’中的什么人？” “网上转账，不知道是收款人是谁。” “账户信息？” “不许保存。我只记得是来自英国的一个企业账号。”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四 问题很严重 交代了魏冬冬之死的真相；交代了自己不仅是“老佛会”的护法菩萨，其在将军城的珠宝店如同周伟的古董店一样，还是“老佛会”的道场之一；也交代了走私倒卖古董的犯罪事实。 接下来，又详细讲述了一遍是如何被吴明用法国人留下的藏宝图骗到了鸡公茅镇，两人如何找到了法国人埋藏的大量品质上乘的红宝石原矿，以及突然出现的，对吴明发动袭击的日本女人，包括被吴明的“舅舅”带人救走之后，到达湄公河岸边时自己如何被打晕，醒来时已经在柬埔寨境内的经过。 “吴明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我醒来之后就没再见到他。” 可是阮福淳对于他身后的境外间谍组织的情况却知之甚少，这完全出乎了林佳的预料。特别是关于他是如何成为那个阮福淳本人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的境外组织间谍的遭遇，让林佳和宋瑾都难以相信。 “我几乎是糊里糊涂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名所谓的‘间谍’，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在为谁，为哪个国家的境外组织工作。只知道要无条件听从‘二当家’的指令，甚至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二当家’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又在哪里。”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让林佳和宋瑾相信，可是听完阮福淳的供述后，两人却不知该如何继续审问下去了。因为，无论怎么看阮福淳都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其供述的遭遇之离奇，所属组织只陌生，别说宋瑾，就是林佳甚至都从未听说过，就更不要说经历过类似的案件了。 尤其是，由阮福淳的遭遇产生的联想，不由让林佳一阵阵后怕。所以，不得不匆匆结束了对阮福淳的审讯，并于第一时间要通了蒋功青的加密电话。 “嗯，你所说的种情况的确罕见。不过，”电话中的蒋功青停顿刹那后说：“这样的事并非只在将军城有发生。到目前为止，不包括阮福淳，全国范围内，短短半年之间已经连续发生三起类似的案件。” “首长的意思是，也与阮福淳一样，几乎是一觉醒来就成了某境外组织的一员？” “过程虽然略有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说阮福淳所说都是事实？” “呵呵，作为国安系统的老人，你怎么变得如此不自信起来？” “实在是太离奇，总让人感觉不像现实，更像是来自科幻小说中的情节。” “问题很严重。”蒋功青语气一变说道：“如果幕后之人使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我们掌握尖端技术的科技人员，或者掌握国家机密的工作人员，造成的后果将难以想象。” 这正是林佳最担心的地方，也是她急于要向蒋功青汇报的主要原因。 “首长，将军城这边，先是出现在三起纹身案中的精神致幻剂；继而是杨文静一案中带夹层卫生巾中可以催情的神秘化学药物；现在又出现了让阮福淳一夜之间被动成为某境外组织成员，虽然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应该也是利用了某种化学药物的结果。 所以，在接下来为我们这里增加的人手中，最好是安排一个精通这方面知识的人过来。” 明白林佳这番话的用意，表面上看是在总结发生在将军城接二连三使用化学药物作案的事实，言外之意则是在催促尽快对象上次的许诺——给她增加人手。 “你的意思我明白。傅原不日即将出院，新增加的其他人手一周之内就会前去报道。至于你说的专业人才，总局这边正在考虑。不仅是你那里，其他地方同样需要。” “谢谢首长！” “呵呵，别说的好像我格外偏袒你们将军城一样。”蒋功青呵呵一笑问道：“还有事吗？” “嗯，首长，是这样。”林佳不自然地停顿一下问：“是不是应该加强对钟彩妮的保护？” “哈，哈哈哈。”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蒋功青，不过，毕竟是用电话通话，对方反正也看不到自己已经微微发红的脸颊，林佳故作镇静地明知故问：“首长为什么发笑？” “哈哈，你不提我也会告诉你的。吴明此行虽然吃了点苦头，不过人很安全。算来应该已经平安入境，三两日之内就回去了。” “首长是不是想多了，我真的是担心钟彩妮的安危。”被蒋功青直来直去揭穿小心思的林佳，红着脸辩解道：“她那篇博士论文中提到的某种特殊材料的合成方式，不可能不引起那几个国家的觊觎之心。万一……。” “嗯，这个我们都清楚。”电话那头的蒋功青沉思片刻才对林佳说：“一直没告诉你，目前钟瑞为钟彩妮聘请的随身保镖中有我们的人，你大可放心好了。” “是，首长。”知道刚才问的问题已经超越自己的职责范围，林佳急忙说：“回头我就去医院看望傅局长。” “将军城的情况错综复杂，傅原虽然是个人才，但是他一直在刑侦岗位上工作。这一点你很清楚，国安局的工作和刑侦工作是有所区别的，所以有些事情，特别是相关条例，不要因为傅原曾经是重案组队长就可以不再学习。 另外，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组织，我会安排人查一下。” “明白。” 结束通话后，林佳反复琢磨了几遍蒋功青最后关于傅原的那段话。总感觉里面别有意味，却又一时没想到是什么。看看时间早已是下班时间，也就没有马上把今天对阮福淳的审讯结果告诉凌战。林佳决定明天去医院看傅原的时候，顺便到重案组去一趟，毕竟阮福淳的供述内容既丰富又重要，所以最好还是当面告诉凌战。并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调整对“老佛会”的调查方向。 坐在办公室，把玩着那枚蓝宝石，重新梳理一遍阮福淳的供述，林佳难免有些沮丧。本以为阮福淳归案后，就会知道盘踞在将军城内，除去未知人物a所在的，邢忠典所在的日本情报本部这两条线外，另外第三条线的真面目了，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尽管阮福淳供出了一个组织，可是对于这个所谓的组织，不仅林佳没听说过，就是国安系统最有资格的前辈老人——蒋功青也没有听说过。就更不要说了解这个组织的归属了。 不得不，林佳只能把目光转向正在调查的，躲在幕后指使史小鱼的人。也就是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更有可能是亲手组织策划了谋害周伟那场车祸的真正凶手身上。或许那人会比阮福淳知道的多一些也不一定。 巧合的是，刚想到这里，就接到了派往史小鱼第二次服刑的监狱进行调查的张春鹤和崔露怡打来的电话。 “林局，在监狱服刑人员的管理档案中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怎么说？” “有一个与史小鱼同时服刑的犯人档案资料被人为篡改过。不仅更改了户籍信息，甚至录入的照片、指纹、血型、dna资料都是冒用他人的。” “还能查到此人的真实信息吗？” “在监狱这边是无法查到了，包括该名犯人入狱时来自法院的判决书都找不到了。现在只能根据监狱管理人员的回忆，记得此人应该是由辽东那边送过来的犯人这条线索，接下来我们前往辽东省法院和检察院调阅相关资料，看看能否找到其真实信息。” “好吧，根据你们那边的具体情况展开工作，不必事事请示。” “明白，林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五 巧遇 “姐姐！”刚下班回到宿舍换完衣服的宋惠一看到宋瑾的电话，马上兴奋地接起来说：“是不是要请我吃好吃的？” “除了吃好吃的，你还有别的念头吗？” “没有了。”宋惠嗤嗤笑着说：“只要一下班，我满脑子就只剩下吃什么好吃的这一个想法了。” “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要是长胖了，看你还嫁的出去不。” “嘿嘿，姐，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姻大事吧。” 砰、砰、砰，姐妹俩刚说到这里，宿舍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宋惠对着电话小声说：“听见了吧，姐姐，追我的那人又来了。” 宋瑾当然也从电话中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于是笑吟吟地说：“那就领出来让姐姐也看看吧。” “说什么呢？”宋惠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位追求者，语气略显厌恶地低声说：“我都快被他烦死了。姐姐，你快过来接我。” “你出来吧，我马上到你单位门口了。” “欧耶。” 宋惠挂断电话后才走过去打开门，对站在门外的曲敏毅说：“有事吗？” “你现在有空吗，一起去吃饭好吗？” 认真说起来，曲敏毅的条件并不错。一米七六左右的身高，身材略显消瘦，白白净净的，眉眼也算清秀，而且是刚毕业的mba硕士研究生。在东风涂布厂新建西分厂的工作也不错，是企管办的一员。由于学得的是企业管理，所以将来的前途也肯定错不了。可不知道是为什么，宋惠对他就是不感冒，甚至对他近乎死缠烂打的追求渐生厌恶之心。 “真没空。”宋惠边向外走边说道：“我姐来了，我要出去一趟。” “你姐？”曲敏毅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毕竟宋惠刚刚被单位正式聘用时，在几位一起参加工作的新同事举办的庆贺酒宴上，宋瑾和齐志斌曾经出现过一次。“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你……不合适。” 虽然表情不愉，不过宋惠还是努力忍着没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由于职工宿舍就挨着单位大门不远，而曲敏毅并没有因为宋惠的拒绝而停下脚步，反而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向大门口走了过来。 “姐姐。” 懒得理曲敏毅，远远看到宋瑾的车缓缓停在大门外，还没等宋瑾从车里出来，宋惠就边招手边喊了起来。等她小跑着走过去，一眼看到从后排座上下来的齐志斌时，顿时就明白了姐姐宋瑾今天的来意。 “小惠，你好。” “你来了。” 宋惠也很乖，知道齐志斌是姐姐请来给自己解围的，所以没像往常那样称呼“齐警官”。而是快步走到车旁，一把拉住刚从车里下来的宋瑾的胳膊，声音甜甜地，又略显娇羞地和齐志斌打了声招呼。 当宋瑾看到宋惠身后两三米远处犹犹豫豫的曲敏毅时，却完全出乎宋惠意料地问了一句：“小惠，怎么不邀请人家一起呢？” “姐姐，我……他……不行。” 可是听到宋瑾这句话的曲敏毅似乎是受到了鼓励，三两步走过来，非常礼貌地向宋瑾打招呼道：“你好，我叫曲敏毅，是宋惠的同事。”随即又看着齐志斌伸出手去说：“你好。” “你好，齐志斌。小惠的男朋友。” 曲敏毅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明显有刹那的僵硬，所以当听到宋瑾接下来的邀请：“我们要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曲敏毅看看面前的齐志斌，又扭头看看脸现红晕的宋惠，最终摇摇头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宋惠松开宋瑾的手，绕过去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等车辆缓缓掉头驶上马路，连忙侧身向后排座的齐志斌道谢道：“谢谢你，齐警官。” “呵呵，不用客气。不能白蹭你们一顿饭不是。” 齐志斌当然是指上次跟随宋瑾一起参加的宋惠等人的庆贺酒宴，不过宋惠却明知故问地说：“齐警官不会是想让我姐今晚请你吃饭吧？” 齐志斌并不习惯和女孩子开玩笑，尤其又是如此漂亮的一对姐妹花，不由被宋惠一句话说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了。 “齐警官刚帮你解了围。”宋瑾一边开车一边笑眯眯地埋怨宋惠一句后又说：“感觉那个曲……敏毅吧，人不错啊。” “切，我没觉得。特别是他和苍蝇一样天天围着你转，还逢人就自我标榜说‘lovehasnopride’，让人心烦的不得了。” 宋瑾笑笑，没有再继续曲敏毅的话题而是问宋惠：“快说，今晚想吃什么？” “姐，我前几天才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酒店。” “别太贵，不然我可请不起。” “看姐姐的小气劲，不是还有齐哥吗？”一说到吃，宋惠口中的“齐警官”顿时就变成了“齐哥”。 “你也有工资，为什么非要我请你？” “谁让你是姐姐？要我是姐姐，我天天请你吃。” 宋瑾是真拿这个小自己三岁，从小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妹妹没办法。就这样，姐妹俩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宋惠说的那家不错的酒店门前。不料刚停好车走进去，却意外遇到了钟彩妮一家三口。 “齐警官？” “钟董事长，你好。” “呵呵，是齐警官，你们也是来就餐的吗？” “是啊。”见钟瑞三口的目光不约而同注视着身旁的宋惠和宋瑾，齐志斌急忙介绍道：“钟董事长，这位是我同事宋瑾，这是宋瑾的妹妹宋惠。” 随即又向宋瑾和宋惠介绍：“这是瑞博集团的钟董事长，归国博士钟彩妮……。” 由于齐志斌从未见过钟彩妮的母亲金晓英，所以钟彩妮急忙笑着对他和宋瑾姐妹说：“这是我妈妈。” “阿姨好。” “俗话说赶巧不如碰巧，若是齐警官和宋警官姐妹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如何？” 堂堂的瑞博董事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志斌和宋瑾还怎么好意思拒绝，只好客气一句说：“钟叔叔，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钟瑞指指女儿钟彩妮满脸笑意地说：“你们都是同龄人，彩妮刚刚回国也没多少朋友，不妨多接触接触。” “是啊。”这时金晓英也插话道：“齐警官上次帮公司挽回了那么大的损失，一直也没机会好好谢谢你。” “阿姨太客气了，那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钟彩妮从上次齐志斌侦破5615万流动资金被转走一案后，就已经隐约感觉到父亲钟瑞的心思了。尽管她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并不讨厌和齐志斌，包括眼前的宋瑾、宋惠姐妹接触。 于是也上前一步劝道：“齐警官，宋警官，小惠妹妹，你们就不要客气了。” 说着，伸手拉着宋瑾和宋惠率先向钟家早就订好的包间走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六 不在服务区 到四维研究所上班已经快一个月时间，随着工作逐步走上正轨，钟彩妮的全部身心几乎都投入到其中。甚至于，连想吴明的时间都没有了。 只有偶尔夜深人静难以入睡时，会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想上一会。比如今天，酒桌上父亲钟瑞想要撮合自己与齐志斌的表现更加明显，甚至让齐志斌和宋瑾姐妹都觉察出来了。以至于让钟彩妮难免感觉有些尴尬。也正因为如此，才再次勾起了钟彩妮的心事。尤其今天又是周末，钟彩妮并不急于睡觉。 知道吴明身份特殊，不方便随时和他联系。也知道吴明因为不想连累自己，本就不想和自己进一步发展下去，再加上父母的态度，更是故意躲着自己。可对于已经深陷其中的钟彩妮来说，既不想也无法放弃这段感情。 躺在床上犹豫一会，终于还是给好久没联系的吴明发去一条信息。内容非常简短，只有“你在吗”三个字。 可是怎么都收不到吴明的回复，钟彩妮可不相信吴明十点刚过就会睡觉。 难道是正在执行什么任务不方便回复？ 不能不让钟彩妮这样想。因为除了上次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家里看望自己时，母亲没有给他开门之后，自己随即拨打电话吴明没接之外，其他时候吴明都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不回自己的信息。 又等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想打个电话试试。看着手机中吴明的号码，再次迟疑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可是，当听到手机中突然传出“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时，钟彩妮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这怎么可能？ 现在国内还有什么地方会收不到移动信号？除非是偏远地区的深山老林中。吴明到那种地方做什么？以钟彩妮对吴明身份的判断，是不应该出现在那样的地方的。除非是抓捕毒贩或者逃犯，可那都是缉毒警和一般警察的工作。 一时间，钟彩妮心中被来自对吴明个人安危的担心给填满了。一边在心里回想着与吴明交往以来的点滴，一边每隔差不多半个小时拨打一次吴明的手机。不知不觉中，钟彩妮竟然靠着床头枯坐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点多，因为实在是疲累，才合上眼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六点不到，天刚蒙蒙亮便迅速起床。再次拨叫了一遍吴明的手机，得到的结果还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于是匆匆洗漱后，与父母打声招呼就要出门。 “妮妮，这么早出去做什么？” “妈，不做什么，只是想随便走走。” “一会，等我做好早饭，吃完了陪你一起去。” “不了，我到外面吃。” 虽然猜到女儿今天这意外的举动十有八九是因为吴明，可是，了解女儿性格的金晓英和钟瑞夫妻谁都没有说破。 钟瑞只是皱皱眉头说：“带上小陈和小隋。” “爸爸，我只是出去随便走走。” “那也要带上他们俩。” 钟彩妮没再说什么。不过，等她披上一件外衣，拿起手包刚走到院子里，两位一直护送他上下班的保镖——陈锋和隋立国已经发动起了车子。 这一次钟彩妮没有上他们两人的车，而是一头钻进了自己那辆好久没开的红色跑车中。 “妮妮，外面冷，升起车棚。” 随手升起车棚，钟彩妮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差不多快两个月没有开这辆车了。缓缓驶出别墅大门，一脚油门下去，红色跑车“呜”的一声把后面陈锋和隋立国的车撇下了老远的距离。 不到十五分钟，钟彩妮已经来到了吴明所在的小区。虽然明知吴明不在家，不然拔打他的手机就不会传出“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可是不亲自过来看看心里就是不踏实。 蹬蹬蹬，小跑着来到三楼，微微气喘的钟彩妮抬手刚要敲门，房门竟然呼啦一下被从里面打开了。 因为认定了吴明不在家，所以钟彩妮下意识接连后退了两步。等他看清楚出现在房门口的人时，不由惊讶地叫了一声：“吴昕妹妹，怎么是你？！” “嫂……彩妮姐？” 吴昕同样有些吃惊，怎么都想不到钟彩妮和哥哥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也难怪吴昕会误会，如果两人还只是高中同学，或者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说什么钟彩妮一个女生也不至于这么一大早就上门的道理。除非是两人提前约好的，可吴昕很清楚，吴明自从接自己出院后，便出国执行任务去了，根本就没回来。难道说哥哥昨天也一样电话通知了钟彩妮？不能啊，若真是如此的话，会不告诉她我在家吗？ 不是没有听到吴昕口中那脱口而出的一个“嫂”字，可钟彩妮此时根本没其他心思。急忙上前拉着吴昕的手，先是仔细打量了两眼，见吴昕的气色已经比较正常，于是不失礼貌地问：“你什么时候出院的？身体彻底好了吧？” “节后没几天就出院了。说起来真该谢谢彩妮姐。要不是彩妮姐，我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出院。” “看你说的，我又没做什么。” “彩妮姐，别站在门口，快进来说话。” 跟在吴昕身后走进来，迅速四处看了一眼，随后才在沙发上坐下来问：“你这么早出门，是不是有事？” “我哥今天要回来，我想到早市上买点菜去。” “吴明要回来？” “怎么，我哥没告诉彩妮姐吗？” 听到钟彩妮的话，吴昕心中确定哥哥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回来的事，所以难免心有疑惑。既然哥哥没告诉钟彩妮，那么她一大早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吴明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昨天下午六点多啊。怎么了，彩妮姐？” “吴明是用他自己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吗？”见吴昕点点头，钟彩妮又急切地问道：“你之后可打过你哥哥的电话？” “彩妮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哥他出什么事了？” 被钟彩妮这焦急的语气弄的紧张起来的吴昕，急忙拿起电话给吴明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彩妮姐，这怎么可能？就是我哥现在飞机上，也只能是关机啊，怎么会是不在服务区呢？” “我从昨天夜里十点多开始，直到半个小时前还打过一次，得到的结果始终都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所以我才想过来看看的。” “彩妮姐，我哥他不会……。” “别胡思乱想，你哥那样的身手能有什么事？也许正在执行什么任务，进入了没有移动信号的区域。” “可是我哥昨天下午告诉我说，他今天上午就会回来的。” 本来自己说刚才那句话就是为了安慰吴昕，听到吴昕这样说，钟彩妮顿时也紧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吴明有没有说大概几点回来，当时他人又在哪里？” “他没说，我也从来不问。” “别着急。”钟彩妮拉着吴昕的手，试探着对她说：“也许有个人能知道吴明现在哪里。” “谁？”经钟彩妮提醒的吴昕也马上想到了。“彩妮姐是指林佳姐姐？” 钟彩妮点点头问：“你有她的电话吗？” “有。彩妮姐稍等。” 说着，吴昕毫不迟疑就拨通了林佳的手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七 问题不大 打算好今天要去医院看望即将出院的傅原，并顺便去一趟重案组，向凌战介绍昨天审讯阮福淳结果的林佳，习惯性地五点钟准时起床晨练，一个小时后回到宿舍，刚洗漱完毕准备换衣服出去吃早餐，写字台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吴明的妹妹吴昕打来的，林佳顿时有些好奇。虽然能猜到吴昕这么早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却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事。 “吴昕妹妹，早上好。” “林佳姐，你好。” 听得出来，吴昕的语速比平时要快，甚至稍显急切，于是急忙问了一句：“吴昕，是不是有事？” “林佳姐，你知道我哥在哪里吗？” “怎么了？我只知道你哥不在国内。”尽管吴昕可能已经从中秋那天在家里过节时，蒋功青、父亲和吴明三人的对话中听出来什么，不过出于职业习惯，林佳并没有说得太明白。“是不是有什么事？告诉我也一样，我找人去帮你。” 林佳并不知道吴昕已回到将军城，误以为她还在京城，所以才会这样说。 “不是，林佳姐。”吴昕的语气突然变得哽咽起来：“昨天下午六点我哥还给我打过电话说今天上午回来。可是，他的手机从昨天夜里十点多就再也打不通不说，还总提示‘不在服务区’。我……我担心……。” “不在服务区？”林佳也觉得不是很正常，只是电话那端的吴昕都要哭出来了，只好安慰她说：“吴昕，你先不要着急。稍等一会，我试试能否联系上他再通知你。” “谢谢你，林佳姐。我等着。” 挂断电话，林佳先是拨打了一下吴明的手机号，发现果然如吴昕所说。于是稍微想了会，便拨通了蒋功青的电话。林佳虽然知道吴明他们外出执行任务时，身上应该有卫星电话，但是她却没有权限用卫星电话与之联系。 “首长，打扰您了。” “这么早打电话，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一句话问的林佳不免有些忐忑也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开口说道：“刚才吴明的妹妹吴昕哭着给我打电话，说怎么都联系不上吴明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 尽管蒋功青的语气还是那样平淡，但是林佳知道，对方已经不高兴了。 “是这样，首长。”林佳轻轻咽了口口水说：“吴昕说昨天下午吴明和她联系说今天上午回来。可是，从昨天夜里十点多直到现在，拨打吴明的手机却始终提示不在服务区。” “嗯？不应该啊。” 从蒋功青的语气中已经听不出对方不高兴的味道，可是却让林佳的心陡然紧张了起来。 “首长，不会……。” “不会。你等会再打过来。” “是。”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二十五分钟，三十分钟，林佳几乎是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甚至站在写字台前的身体都没有挪动过。 “首长……？” “是出了点事，不过问题不大。吴明已经被边防部队接走了。” “这样的话我就通知吴昕说，吴明这两天不能回来了吧。” “不用。”电话中的蒋功青顿了顿说：“你还不知道那小子的脾性？既然和他妹妹说好了，只要死不了他肯定会赶回来的。我已经安排人与边防部队协商，并请他们尽快把吴明送到就近的机场。” “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不想蒋功青竟然来了这样一句，不等林佳反应过来，就听蒋功青继续说道：“马上联系将军市人民医院，给吴明准备好病房。并通知解放军第509医院，让他们派出最优秀的胸外科专家到人民医院参加接下来对吴明伤情的治疗。然后联系120救护车，随时准备到机场接机。到时会有人通知你航班号的。 要明白吴明身份的特殊性，不要闹得满城皆知。” “是，首长。” 直到挂断电话，又愣愣地站了好久，林佳才反应过来，吴昕应该就在将军城。不然，身受重伤的吴明是不会被送回将军市的。怎么说，这边虽然有509医院，但总没有京城那边的医疗条件好。 “吴昕，放心吧，我已经联系上吴明了。”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林佳姐。” “不过……。” “怎么了，林佳姐，我哥是不是临时不能回来了？” “不是，你哥受了点伤。” “什么？！林佳姐，我哥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可能不要紧，不然不会惊动边防部队，也不会让蒋功青亲自安排自己提前做好准备。不过，林佳可不能对吴昕说实话，只好安慰她说：“中午你哥就会坐飞机回来，但是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佳姐，我哥坐的是哪个航班？” “你是不是也在将军城？” “是啊，林佳姐。我昨天中午到的。” “你自己回来的吗？” “嗯。” 从吴昕突然降低的语调中就知道，她事先肯定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是一个人偷偷跑回来的。 “这样吧，你在家里等着，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的，林佳姐。” 林佳并不知道此时钟彩妮就在吴昕身边。放下电话后，林佳明白，今天上午恐怕是去不了重案组了，至于去医院看望傅原倒是耽误不了。 没有多做耽搁，早饭都没顾上吃，匆匆出门开上车很快就赶到了解放军509医院。以林佳的身份自然没什么问题，找到值班院长把情况交代清楚，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便又急忙赶往人民医院。 先请医院领导准备好手术室、救护车、随车去借机的医务人员后，最后又为吴明订了一间高干病房。 忙完这些不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号码的归属地马上明白，应该是护送吴明的边防部队的相关人员打来的。 “是林佳局长吗？我是边防某部野战医院外科医生林岳。” “林大夫，你好，我是林佳。” “病人乘坐的5478航班，正常时间是上午11点43分到达将军市，请提前做好相应准备。” “其他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只是不知道病人需不需输血，要不要提前准备血浆？” “临时看不需要，不过有备无患。病人是ab血型，还是通知当地医院提前做些准备吧。” “好，我会安排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八 闭嘴! 提前两个多小时，上午九点刚过，林佳亲自带着救护车来到机场。经过与机场协商，专门开通了一条紧急通道，经过严格的安检程序后，林佳躲在120急救车上直接开到停机坪，等待5748航班到港。 基本没有晚点，11点50分飞机缓缓降落下来，救护车于第一时间赶到刚刚搭好的悬梯下。为了不让有心人看到自己，从而对即将被抬下飞机的吴明身份产生怀疑，林佳并没有下车。不过，由于内心对来自吴明伤势的担心，攥着那枚蓝宝石的左手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 还好，通过车窗向外观察发现，被机组人员用担架抬下来的吴明，刚出机舱就微微抬头环顾了一眼。林佳见状，一直紧张的心情多少放松了一点。至于跟在担架后面，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是不是给自己打电话通报航班信息的，边防部队某部野战医院的外科医生林岳，林佳没有去求证，此时的她一颗心都在担架上的吴明身上。 当担架从车前经过绕向车尾时，林佳仔细看了一眼，见吴明眉头紧皱，面色十分苍白，而且额头上满是汗珠。不问可知，吴明此时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只是他的全身都被白色的被单盖着，甚至被固定在了担架上，林佳并看不到吴明的伤口具体在什么位置，自然也不可能看得出吴明伤势的轻重。 “这家伙不会又和上次在人民医院处理左肩头伤口时那样，不让大夫给他注射足够的麻醉药物吧？” 对于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林佳自己都说不清是出于自我安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吴明的伤势可能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还是因为心中对吴明不吝惜自己身体的埋怨。 当吴明被抬上救护车，护送前来的那名大夫并没有跟随救护车一起赶往人民医院。而是详细向救护车上随车大夫介绍了吴明的伤势后，便在机场出口处下了车。 不问可知，一定是他也得到了相关命令——不许暴露自己野战医院外科大夫的身份，从而暴露了伤者的身份。这一点从之前在电话中与林佳通话时，只提病人或者伤者，却从未提起吴明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 “病人左胸第七根肋骨骨折。第八根肋骨彻底断成两截，断下的一小截掉入胸腔，游弋在心脏和肝脏之间，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同时，千万不能让病人随意活动身体，也不要开口讲话。以免加速那断掉的一截肋骨伤害到胸腔内的器官。 另外，在病人后腰，靠近第四节腰椎处有一枚入肉两公分的弹头。虽然临时未伤及内脏和脊髓，但是如果不及时手术取出，还会继续向体内游移。 其他方面倒没什么大问题，都是些皮肉外伤。 只是病人坚持不让使用适量的麻醉剂，手术过程中谁都无法保证不会发生意外，所以最好是多做些准备。” 果然如猜测的一样，以至于林佳此时心中莫名而起的怒气已经远大于同情和心痛了。 那位大夫边说边揭起盖在吴明身上的白色被单，向随车大夫指了指已经被初步处理过的，吴明两处伤口的位置。 随车来的大夫和护士倒没多大反应，可是看到担架上几乎被浸透了血水的绷带缠满的吴明，特别是放在他身边，血迹斑斑，跟几片碎布差不多的衣服，林佳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 更让她又气又急的是，吴明竟然在看见她时还咧嘴笑了一下不说，随即张口嘴就要说话：“包……。” “闭嘴！” 吴明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林佳压低嗓音的一声怒喝给堵了回去。 “呵呵，他是要他那满是弹孔的双肩包。”那名护送吴明前来的大夫转身下车时，随手揭起吴明脚边担架上的白被单说：“放心吧，在这里呢。” 两名随救护车来的大夫和护士，虽然能够感觉到担架上这位年轻病人的身份有些不同寻常，但是在出发之前就得到了医院领导的叮嘱，所以他们并没有开口询问一个字，包括病人的姓名、年龄等。 很快返回人民医院，担架上的吴明被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大夫和护士直接送到放射科，经过一番小心翼翼地仔细检查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推进了早已准备好一切的手术室。 不过，此时的林佳却遇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那就是必须有人在吴明的手术通知单上签字。现在再去接吴昕肯定要浪费最少四十分钟时间，可是自己签的话又该在关系栏中填什么内容呢？ “同事”肯定不行，那样等于是暴露了吴明的身份。医院也不允许没有亲属关系的人签字。 亲属，该填写什么样的亲属关系？ 因为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吴明这次手术住院用的名字并非其本名，而是他这次出境前临时改换的新身份。所以，犹豫再三，林佳最终在上面写下了这样三个字——未婚妻。 不是不想填“女朋友”、“表姐”之类相对普通的字眼，可是那样的关系同样不具备法律效力，医院一样不认可。 站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会，知道这台手术不会很快结束。尤其是吴明那家伙坚持不让人家使用足量的麻醉剂，手术的速度会更慢。随即，林佳转身离开医院，决定先去吴明居住的小区把吴昕接来。虽然吴昕是吴明的妹妹，但是知道吴昕存在的人并不多，所以林佳并不担心而暴露吴明的身份。 因为自己和吴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太敏感，当然不宜频繁出现在吴明身边。何况，手术之后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所以吴昕无疑才是最佳人选。再说，吴明这家伙身手那样重的伤势坚持要回将军城治疗，不也正是因为答应了妹妹吴昕吗？如果不让吴明见吴昕，恐怕手术后的吴明会第一个不愿意。 “吴昕，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你下来吧。” “好的，林佳姐。” 直到吴昕走下楼，已经把车停在楼下的林佳才看到她身边还跟着钟彩妮。于是从车里下来，主动和钟彩妮打招呼道：“钟博士，你好。” “林局长，你好。” 扭头看到停在附近钟彩妮的那辆红色跑车，又很随意地向四周观察了一眼，发现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中的两个年轻人后，林佳顿时改变主意对吴昕说：“吴昕，你哥已经被送到人民医院，现正在手术中……。” “林佳姐，我哥他……。” 看到吴昕的脸色都变了，林佳急忙安慰她道：“放心吧，只是骨折，没有大碍的。这样，我刚好还有些事要处理，能麻烦钟博士送你去医院吗？” 林佳一句话等于是同时在征求吴昕和钟彩妮两人的意见。 “林局放心去忙吧，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我这就送吴昕妹妹去医院。” 抢在吴昕之前回答了林佳一句，钟彩妮转身就向停在旁边的跑车走过去。 “林佳姐，谢谢你。” “不客气，快去吧。你哥做完手术之后肯定想第一眼看到你。” “嗯，林佳姐我去了。” 看着吴昕坐进钟彩妮的红色跑车，又看着跑车在后面那辆黑色轿车的尾随下开出小区，林佳才钻进汽车。没有再返回人民医院，因为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于是先打电话联系一下凌战，两人约好下午两点在重案组办公室见面后，林佳便开车先去吃午饭。毕竟从六点多开始直到现在，都一点多了，别说是吃饭，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六十九 近亲属留下 不仅是林佳从早晨到现在没有吃饭，钟彩妮和吴昕也一样。期间在吴明家里等待消息时，不是没有接到母亲金晓英的电话，可是钟彩妮在得知吴明又受伤后，哪里还有回家吃午饭的心情？ 特别是林佳直到把吴明送到医院后才来接吴昕，而且说吴明正在手术中，钟彩妮就猜到了，吴明这次的伤势肯定很重，绝不是林佳口中说的“没有大碍”。 果不其然，当她和吴昕来到人民医院手术室外，看到门口电子时钟上显示的时间，里面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四十三分钟。而她们两人站在外面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直到下午三点四十分，这台从十二点五十四分开始的手术，足足做了两小时四十六分钟才总算结束。 迫不及待的吴昕看到手术室的门一打开，被推出来的吴明才刚刚露出一双脚，就已经扑上去流着眼泪大声喊道：“哥哥，哥哥！” 钟彩妮本就一直站在吴昕旁边，一眼看见脸色苍白，甚至有些浮肿，不过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的吴明把左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安慰似的笑意时，钟彩妮早就噙在眼眶中的眼泪差点喷涌而出，只好假装给手术车让道急忙侧转身体，并抬手偷偷抹了一把。 “病人现在不宜开口说话。” 跟随护士一路把吴明送到高干病房，等护士离开后，钟彩妮才注意看了一眼病床前挂着的病历卡。 “左胸第七根肋骨骨折，第八根断裂落入胸腔。腰背部有一金属物造成的伤口。” 由于林佳提前都已做了详尽的安排，所以在吴明的病例上并没有出现“弹头”之类的字眼。可是，钟彩妮还是从随同吴明被一起送进来的那个她十分熟悉，上面却满是孔洞的双肩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肯定又经历过一场枪战，而且病例上所说的“金属物”应该就是弹头。 这就不能不让钟彩妮吃惊了。以她对吴明的了解，该是如何激烈的枪战才会把吴明伤成这样？ 特别是硬生生被打成两截的第八根肋骨。即便钟彩妮不懂医学，但是根据常理也能推断出，想要把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完全撞成两截该需要多大的撞击力才能实现！由此不难想象，吴明当时一定承受了常人难及的痛楚。 可是，他手术后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再看看此时病床上，被医院安排的两名护士专职护理的吴明，除了脖子以上和左手还能活动外，无不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并被固定在病床上的情景，钟彩妮就更加确定，吴明此次所受的伤怕是两三个月都难以复原。 吴昕早已哭得稀里哗啦，特别是看到两名护士用一根软管插入吴明口中喂他流食时，钟彩妮本来还一直忍着的泪水，在吴昕的感染下，也不管不顾地流了下来，转眼就已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 反观吴明，却除了偶尔皱皱眉头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说，还不时递给两人一个“放心、没事”的眼神。 再也不忍心让如此境况下的吴明还要操心来安慰自己和吴昕，钟彩妮伸手拉着吴昕走进病房中的卫生间，洗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问吴昕：“饿了吧？” 吴昕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当然明白钟彩妮的用意。虽然她没有心思吃饭，可还是顺从地点点头，用带有浓重鼻音的声音轻轻答复一声：“嗯。” “那走吧，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回到病房，和吴明打声招呼，没敢再盯着吴明的眼睛看，钟彩妮拉着吴昕就走了出来。两人默默走出住院部，直到来到楼下停车场后，钟彩妮才又问吴昕：“想吃什么？” “彩妮姐，我什么都不想吃。”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钟彩妮把吴昕拉上车后劝她道：“你刚才没看见吴明总用眼神安慰我们吗，他一定是在担心你的身体。所以，若是你的身体再因此有个好歹，岂不辜负了你哥的心意？” 这话的确管用，见吴昕缓缓垂下头不再说什么，钟彩妮开车直接来到医院外不远处的一家饭店内。只是等她们快速吃了点东西，因挂念病房中的吴明而急急忙忙赶回来时，却在病房中又见到了林佳。更让钟彩妮意外的是，站在林佳身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原市公安局重案组队长傅原的出现。 “钟博士，吴昕，你们回来了？”林佳首先转身和两人打着招呼，并指着傅原向二人介绍道：“这是傅原，我的同事。” “林佳姐，又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事，刚好来接傅原出院，于是顺便来看看吴明。”看到吴昕心中对吴明的担心是那么明显地挂在脸上，林佳不得不再次劝说道：“吴昕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刚刚出院不久，若是再累坏了身子，吴明会着急的。” 说着，四人一起扭头去看病床上的吴明。正好吴明听到林佳的这句话后，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顿时让本来满眼泪水的吴昕，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你的。” 由于不能说话，吴明只能眨眨眼睛算是回复了吴昕的话。 “好了，病人现在最需要休息，除了近亲属其余的人可以离开了。” 被专门护理吴明的护士这样一说，钟彩妮和林佳谁都不好意思再留在病房中了。于是一起转身，包括傅原在内先后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中。 吴昕也紧跟着走出来对林佳和钟彩妮说：“林佳姐，彩妮姐，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会照顾好哥哥的，回头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再打电话给你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走也得走了。于是又叮嘱吴昕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后，钟彩妮在前，林佳和傅原在后一起离开了住院部。 来到楼下彼此告别分手，钟彩妮却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到就近的超市为吴昕买了很多水果等吃食。不是不想给吴明买，关键是他现在除了医院配置的流食外，其他什么都不能吃。 犹豫一会，钟彩妮最终还是给吴明买了点东西。一是一个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双肩包，以及两身换洗的衣服，包括内衣等一样没落。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章 诚心如此 尽管事先与凌战约好下午两点在重案组办公室见面，可是不等林佳饭后赶过去，却接到了凌战的电话说“因局里临时有要事”，所以不得不把见面的时间推迟到了下午五点。故此，林佳才又返回医院看望傅原。 事情偏偏那样巧，林佳来到医院时，傅原的未婚妻蓝梅已经在上午为他办好了大部分出院手续。由于蓝梅所在的银汉公司中午有应酬，身为技术总监的蓝梅必须要出席，所以剩下的一点事情只能由傅原于医院下午上班后亲自去处理，结果正好遇上前来探望他的林佳。 “身体完全康复了吗？” “全好了。”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傅原还故意对着林佳用力晃了晃脑袋。随即说：“周一我就去报到上班。” “太好了。我代表全局上下欢迎傅局长走马上任。” 林佳这句可是真心话，最近实在是因为人手太少，让她都感觉有些焦头烂额了。不过，当突然意识到手中还拎着打算看望傅原的水果时，不由稍显尴尬地笑笑说：“呵呵，给你买的水果，要不你还是带回去吃吧。” “林局这就见外了，我已经不是病号了。” 见傅原推辞，心中本就牵挂着手术后的吴明，于是林佳对傅原说：“你要真不要，那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另外一个病号了。” “另外一个病号？” “走吧。你现在若是没其他要紧的事情不妨一起去看看，也是重案组的熟人。” 一时没想起会是谁的傅原，跟在林佳身后来到高干病房后，才知道林佳口中说的“病号”竟然是邪神吴明。怪不得林佳会说是“重案组的熟人”。不过当傅原看到床头挂着的病历卡，以及林佳递来的“回头再解释”的眼神时，就一切都明白了。 因为刚做完胸腔手术，所以吴明暂时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眨眨眼睛与林佳和傅原打招呼。不过，当吴明看到林佳手中拎着的水果时，还是抛给林佳一个“你是诚心如此”的眼神。 看到吴明那十分明显的眼神后，林佳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犯了个错误。不过，既然拿都拿来了，还是走过去放到病床对面的茶几上。口中勉强解释了一句：“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吴昕吃的。” 就在这时候，外出吃饭的钟彩妮和吴昕也回来了。这才发生了那一幕——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值班护士一句“近亲属留下”给撵了出来。 离开医院与傅原分手后，虽然还不到五点，不过林佳还是直接来到了重案组办公室。不料进门却一眼看见了贾伟和萧华，于是急忙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局，请坐。” “我们上午刚回来。” “情况怎么样？” “虽然中间发生了点意外，不过还是得到了我们期望的结果。” “杜小薇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不仅如此，也答应配合我们的工作。”贾伟不无得意地向林佳汇报说：“躲在杨文静和杨玉堂案件幕后的未知人物a，代号‘山姆大叔的眼泪’，杜小薇就是杨玉廷供述中的‘羔羊’。而且，虽然杜小薇从未正面接触过‘山姆大叔的眼泪’，却十分肯定对方是个年轻女人。” 乍一听到这条消息，不由让林佳心神一震。看似没有实质的进展，可是从“未知人物a”到“山姆大叔的眼泪”这本身就是一大进步。更何况还能确定是位“年轻女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足以把对嫌疑人的调查范围缩小数倍，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根本就无从下手了。 “同时，杜小薇也接受了由有英豪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的安排。”贾伟说完后萧华补充一句道。 “杜小薇现在哪里，她十五天的假期应该还有一周吧？” “只是去华山待了几天，其他什么地方都没再去，随即就回来了。” “一路上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她？” “没有。”贾伟十分肯定地说：“据我们推测，以未知人物a……嗨，说习惯了。应该是以‘山姆大叔的眼泪’行事极度谨慎的风格，连杨玉廷那样的人物都可以说抛弃就抛弃，是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在杜小薇身上冒险的。” “有道理。”林佳沉思片刻问贾伟：“那依你判断，在杨玉堂出事后，他们为什么还要让杜小薇继续留在斗升集团？” “这一点就连杜小薇本人也没有弄清楚。她告诉我们说，自从杨玉堂出事后，a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贾伟自嘲地一笑解释说：“‘山姆大叔的眼泪’太拗口，还是说a简单省事些。” “为什么？难道a也打算把杜小薇抛弃？” “目前还看不出杜小薇被抛弃的任何迹象。”萧华分析说：“也许只是a想多观察一下杨玉堂和杨玉廷接连出事后杜小薇的反应。当然，她更想看看我们对杜小薇的态度。” 林佳沉思一会，口中轻声念叨一遍“山姆大叔的眼泪”，“金丝猴”，“羔羊”……随即问道：“除此之外，杜小薇还知道其他成员的存在吗？” “不知道。”贾伟摇摇头说：“据杜小薇说，应该是由于她没有表现出百分百为cia卖命的姿态，对方也始终对她不是很放心。所以，几年下来她能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不然也不会迟至现在还没有付诸行动。” “你是指杜小薇的报复行动？” “是。” “那杜小薇，或者说薛玉秀最初是如何被迫加入进去的？也就是说，发生在密歇里根州立大学人工湖岸边那个夏日周末的傍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小薇暂时还不想说，我们也没强迫她。” “那她为什么会选择去华山旅游散心，不会是想家了吧？” “有想家的成分在。”萧华不是十分确定地说：“不过，我从薛玉秀的言语和表情中似乎感觉到，她正在为自己寻找一个最终的归宿。” “出家……。”林佳马上摇头，并面露惊讶之色问萧华：“难道她想事后……。” “这种可能性很大。”贾伟补充道：“当时她甚至告诉我说，等回来后抽机会把她这些年存下的钱款交给我，再由我女朋友小梅转交到其父母手中。” “什么时候？” “大仇得报之后。”贾伟随即解释说：“按薛玉秀本人的话说是‘事了之后’。” 三人刚说到这里，凌战推门走了进来。 “林局，实在不好意思。局里临时决定召开党委会，我不得不去参加。”先是向林佳道歉，随即又对贾伟和萧华说：“马上把报告写完，回头交给林局一份。” “是。” 实在是不想写章节标题了，可是想来想去，为了自己回头检查时方便，还是不得不继续写。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一 TPG组织 ………… “最初，我加入‘老佛会’，只为借‘老佛会’以我的珠宝店作为道场的机会，想把珠宝生意进一步发展扩大。从未想过要为什么间谍组织服务。 去年春天，应该是二月底，春节之后我来到将军城的第五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三月三号，在店里忙了一天回到酒店很快就睡下了。可是，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我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当天夜里如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仿佛一整夜都在梦游，但是早晨醒来时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说，酒店房间写字台上还留有一份夜里我亲手签下的《投名书》。” “那是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内容？” “内容很多，主要一条就是‘自愿加入该组织，无条件服从上级指令，并以身家性命担保永不背叛组织’。” “‘该组织’又是什么组织？” “只有一个英文字母代号——tpg。”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tpg代表什么意思吗？” “真不知道。后来我一直打听，包括上网搜索，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与所谓的tpg组织有关的信息。” “你所在的‘老佛会’与这个所谓的tpg组织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我也问过王建勋，他却告诉我从未听说过世界上还有个tpg组织。” “既然你说对夜里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么又是谁拿去所谓的《投名书》让你签署的？” “一个自称‘二当家’，戴面具，不论身型还是声音都经过伪装的人。” “你如何判断出对方的身型也经过了伪装？” “记忆中出现在我房间的人足有两米多高，看上去体重少说也有三百斤。可是走路无声无息不说，嗓音却没有那么胖大的人常有的低沉声。而是那种机械的，如同市场上售卖的低档次机器人的声音——语调单一平淡而毫无感情色彩。” “即便对方刻意伪装了自己，可每个人身体的气味都不相同，特别是男女之间的差别更大。难道你就没在这方面发现什么异常吗？” “直到早晨，房间内还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又如何能从气息上分辨出对方的性别？” “哪来的浓烈酒味？你晚饭时喝酒了吗？” “因为皮肤对酒精过敏，我从来不喝酒。第二天我也仔细在房间寻找过，除了冰箱里有几听啤酒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带有酒精的饮料。” “那天，也就是去年的三月三号那天，你去酒店之前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吃过或者喝过什么东西？进入酒店之后，有没有喝酒店房间内的饮料以及其他什么东西？” “当天我一直的珠宝店里，接触的人就只有穆启雄兄妹俩。晚饭也是和穆启雄一起在附近的饭店吃的。期间穆启雄喝了两瓶啤酒，我喝的是酒店提供的茶水。进入酒店房间，我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又喝过一杯用电热壶烧的，房间饮水机中的纯净水就躺下了。” “水是你亲手烧的？” “是啊。” “那么第二天你有没有询问穆启雄，他当天夜里有没有发生过异常的情况？” “问过，他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和平常一样。” “那个自称‘二当家’的人又是怎么进入你房间的？” “是我听到敲门声，亲自给他打开的房门。” “深更半夜给一位长相奇异的陌生人开门，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点顾虑吗？” “没有。不仅没有任何警惕和恐惧感，后来回想，当时似乎还很兴奋。” “你当时穿着什么衣服？” “睡衣。” “他在你房间内待了多久？” “大概有三四十分钟的样子。” “那么长的时间内，你们都做过什么，或者说谈过什么？” “就是他一直在向我介绍tpg组织是一个在国际上势力很大的组织，加入其中不仅能够发大财，还能百分百保证我和我家人的人身安全。” “你相信？” “当时的我不知是怎么了，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似乎他所说的话和描绘的前景正是我始终在追求的一样。” “除此之外呢，还说过什么没有？” “最后说了些‘实际上你早已经在为tpg组织工作，而且组织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所以才让你签《投名书》，从此之后你就是tpg组织的正式一员，我们是一家人，你要再接再厉’之类的话。” “他又是如何离开的？” “是我亲自送他到走廊中，眼看他沿着走廊拐个弯前去电梯间所在的方向消失不见后，才回身关上房门。因为没有了丝毫睡意，我又从头至尾看了几遍那份《投名书》，不仅没有什么担心，反而越看心中越是升起一种找到了归宿般的欣慰。同时，心情也变得越来越亢奋。” “一夜未睡？” “应该睡了一会。因为早晨我清醒过来时是躺在床上的。但不知道我是何时睡着的。” “你当时住的是哪家酒店？” “小天鹅大酒店2258房间。” “那份《投名书》呢？” “清醒过来之后，我哪里还敢保存那种东西。虽然不知道tpg组织究竟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所谓‘二当家’夜里说的‘实际上你早已经在为tpg组织工作’的话是指什么，可我还是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人陷害，掉进坑里去了。所以，当时就撕碎并扔进马桶中了。” “难道那个‘二当家’没让你好好保存吗？” “没有。” “你不会就因为，姑且按你的说法是在类似‘梦游’的情况下签下的所谓《投名书》就甘愿为tpg组织卖命吧？” “当然不会。第二天醒来，我一直在心里自我安慰——夜里发生的只不过是一场梦，或者说是有人故意上演的恶作剧，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tpg组织，也没有‘二当家’。 可是，没过几天我就接到了‘二当家’的指令。” “通过什么途径？” “网络电话。” “内容？” “向一个对方提供的账号内汇款。” “什么样的账号，多少钱，美元还是人民币？” “一个来自香港的个人账号，一百万港币。” “你还记得那个账号吗？” “《投名书》中写的非常清楚，任何成员绝不能在未被允许的情况下私自保存相关信息，否则将以背叛组织罪论处。” “你答应‘二当家’了？” “我不敢不答应。对方说不答应的后果一是把我倒卖文物的事情报告给当地警方，二是以背叛组织罪派人处置我和我的家人。” “你现在知道‘二当家’说的‘实际上你早已经在为tpg组织工作’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知道了。应该就是指我为‘老佛会’倒卖古董的事。” “既然如此，你还能不知道‘老佛会’与tpg组织之间的关系？” “我真不知道。若不是有‘二当家’那句话，以及后来听从‘二当家’向郑前军之流支付钱款，我到现在怕是也无法把‘老佛会’和tpg组织联系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拉穆启雄入伙是谁的主意？” “是‘二当家’。” “‘二当家’为何会看上穆启雄？” “据我估计应该是看上穆启雄古董商的身份了。” “为什么？” “一是我不经常在这边，所以这里需要一个跑腿的人。二是穆启雄常年四处奔波搜集古董，练就了一张常人难及的嘴皮子。最重要的是，穆启雄喜欢贪小便宜。” 听完林佳带来的，审讯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的录音后，重案组办公室内的凌战，包括已经忘记了继续写报告的贾伟和萧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二 调包计 沉默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就被前去调查魏冬冬遗物中翡翠手镯蹊跷失踪案的郇建国和齐志斌给打破了。 昨天上午刚刚提审完赵建群的齐志斌之所以被凌战急忙调了回来，就是安排他与郇建国一起，前往魏冬冬母亲家中调查翡翠手镯失踪的案子。 自从赵增元和宋瑾归队后，贾伟和萧华又出差在外，重案组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本来一直按照王建勋和覃勇的供述，特别是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在深挖“老佛会”线索的郇建国和荣亮，不得不再做进一步的分工。荣亮继续之前的调查工作，而郇建国带领齐志斌前往魏冬冬父母家展开对翡翠手镯的调查。 当郇建国和齐志斌回到重案组不到十分钟，荣亮也前后脚地回来了。至此，重案组六人很难得地又一次全部到齐。 当然，身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凌战手下不止郇建国他们五人，还有整个市局刑警队。可是，暂且不论整个将军市的社会治安需要市局统筹调度，而刑警队自然是始终被摆在第一线的主要力量。还有割腕自杀的胡玉洁、李迪樱等需要配合国安局加以监视。尤其是，自从发现了“老佛会”的存在之后，古董商人周伟生前建立的股东档案顿时变得格外重要起来。 由于周伟的古董店是“老佛会”的道场之一，那么他所建立的古董档案中的四百六七十人中就极有可能还有“老佛会”成员。所以，这几天荣亮与刑警队队长岳向奇一直带领刑警队中的精干队员，围绕古董档案中记录的人员名单逐一进行排查。 “郇叔，可有进展？” “可谓疑点重重。”郇建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没有正面回答凌战的问话，而是对齐志斌点点头说：“还是小齐来说吧。” “凌队，是这样……。” 原来从昨天上午十点多开始，郇建国和齐志斌带领技术人员对魏冬冬父母的住处进行了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门窗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而且室内物品也完全没有被明显翻动过的任何痕迹。 所以郇建国和齐志斌首先怀疑是不是魏冬冬的母亲放错了地方。 可是魏冬冬的母亲坚持说，三天前的夜里自己因为思念女儿还把藏在衣橱中，用来存放女儿遗物的小包裹拿出来翻看过。而且记得非常清楚，把玩了大半个小时后，又把所有物品放回了远处。如果真是放错了地方，当时并非只把玩过那只翡翠手镯，里面的大部分物品都曾经被拿出来过，怎么其他东西都在呢？ 如此就只能排除是被魏冬冬的母亲放错了地方的可能。 于是，根据门窗都完好，而且没有发现陌生的指纹和脚印等迹象推测，则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其一是家里进贼了，而且贼是用钥匙打开房门进来的。 暂且不论这个盗贼是不是受雇于“老佛会”，或者本身就是“老佛会”成员，目的只为那只翡翠手镯而来，关键是这种推测结果根本禁不起推敲。 盗贼是如何得到魏冬冬父母家房门钥匙的？ 据两位老人介绍，房门上的钥匙总共有四把，夫妻二人一人一把从不离身。 魏冬冬有一把，在其失踪后从她平时开的车里发现了钥匙，就被魏冬冬的母亲收了起来，现在和她的遗物一起被保存在那个小包中。 另外一把在夫妻二人的儿子那里。不过，儿子和儿媳妇很少用，一般回家前都会提前打电话，夫妻二人便会早早等在家里。而且事后也问过儿子，儿子说钥匙在家并没有丢失。 如果非要说是盗贼在机缘巧合下接触并配制了魏冬冬父母房门的钥匙，甚而是盗贼有技术开锁的技能，可又该如何解释盗贼进来后其他什么都没动，只偷走了被藏在卧室衣橱中小包裹里的翡翠手镯这一现象？ 除非盗贼是非常熟悉的人，甚至对魏家熟悉到知道翡翠手镯存放准确位置的程度。 没等仔细询问魏冬冬父母，郇建国刚刚提出这个想法，就被两位老人断然否定了。 “不论邻居还是亲戚朋友，我们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拿出过女儿的遗物，就更不要说那只翡翠手镯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被见过翡翠手镯，并知道翡翠手镯准确存放位置的近亲属拿走了。 “不可能。见过冬冬那只翡翠手镯，又知道存放位置的就只有我们老两口和儿子儿媳妇二人。儿子和儿媳妇怎么可能偷冬冬的东西，再说他们俩已经有一周没回来过了。” 听齐志斌条理清晰地讲述到这里，贾伟第一个沉不住气了，急忙开口追问一句：“接下来呢？” “接下来也巧，正当我们今天上午继续勘察现场时，魏冬冬的哥嫂回来了……。” 当魏冬冬的嫂子刘莉看到郇建国和齐志斌，并询问婆婆得知了两人的身份和来意后，眼尖的郇建国马上就发现她眼神中流露出的刹那惶恐不安神色。所以，顿时心中就大致有数了。 一边示意齐志斌继续询问魏冬冬父母，同时也问了刘莉夫妻二人几句。不过郇建国并没有主动挑破心中的判断，只是暗暗观察着刘莉的一举一动。 见她先是到厨房转了一圈，似乎是想要为一家人准备午饭。可是很快走出来，又去了主卧室隔壁的侧卧待了一会，最后假装对婆婆说“妈，你会不会放错了地方？” 魏冬冬的母亲当然不会承认，不过刘莉还是和婆婆一起进入主卧室四处搜寻起来。 不到五分钟，站在衣橱前的刘莉手里拿着一只翡翠手镯大声喊着：“妈，你还说不是放错了地方，这不是冬冬那只翡翠手镯吗？！” “啊！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老太太急忙凑上去一把抓到手里，反复看了两眼却突然说：“这哪里是冬冬的那只翡翠手镯？” “妈，你再仔细认认看。不是冬冬那只手镯，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一样的手镯吗？” 本来郇建国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刘莉，虽然没有看到刘莉找到的那只翡翠手镯是不是她从身上掏出来的动作，但是心中还是十分笃定，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找到，最熟悉自家衣橱的魏冬冬的母亲会发现不了，会着急忙慌地报警吗？ 特别是当魏冬冬的母亲看看手中的手镯，再看看面前的儿媳妇刘莉，最后扭头看向正站在卧室门口的郇建国和齐志斌时，脸露为难之色，语气支吾所说的那句话：“警察同志，可能真是我放错地方了。真是不好意思，没好好找找就报警，给政府添麻烦了。” “老嫂子不用客气，手镯能找到就好，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老同志，什么意思？”贾伟显然已经听明白郇建国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道：“魏冬冬的母亲为了顾全儿媳妇的声誉，只能选择忍着委屈认下那只假手镯？” “不仅是魏冬冬的母亲，魏冬冬父亲脸上流露出来的也是相似的表情。”郇建国说：“我们离开魏家后，马上对刘莉名下的银行账户、通话记录等进行了调查。并没有发现刘莉是‘老佛会’会员，以及她与我们已经掌握的‘老佛会’成员，包括周伟古董档案记录名单中的任何人联系过的蛛丝马迹。” “难道刘莉仅仅是因为觊觎魏冬冬的翡翠手镯，才费尽心思用了这招掉包计？” “现在还不能确定。接下来需要先搞清楚被刘莉掉包的那只翡翠手镯的去向，并详细调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再下结论不迟。”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三 可靠消息 当郇建国和齐志斌汇报之后，接下来就轮到荣亮了。 不过，荣亮和刑警队对周伟生前建立的股东档案中涉及的四百六七十人的排查工作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收获。 要知道，针对每一个人，不仅要调查其本人名下的银行账户，甚至还要调查其近亲属的银行账户。其他还有通话记录，聊天记录等等。最头疼的还是每个人的社会关系网，这可不是轻轻而已就能查清的。尤其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进行外围调查。所以，虽然大半个刑警队的力量都派了出去，进展还是非常缓慢。 尽管前期由凌战和郇建国在调查他们根据“二当家”推测出来的所谓“大当家”时，已经摸排过三十四人，可是剩余还有四百四十多人。 同时，也需要对王建勋、覃勇，包括魏冬冬在内的人际关系等加以进一步的调查摸排。 所以，荣亮只是大致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度。虽然其中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但出人意料的是，今天下午他们于无意之中获得了一条与吕庆元有关的信息。 “你是说查到了徐忠良用来伪造血脚印的脚掌模型的来源？” “是的。事情的经过有些巧合。”荣亮简单解释道：“当我们调查到一位名叫牛振山的人时，发现此人家里开了一家小型的，只有两名工人仿真模型工厂，准确说应该是家庭作坊。我们是以派出所入户排查网上追逃人员的名义进入他的家庭作坊的。在了解两名工人的身份信息时，顺便翻看了一下销售台账，不想吕庆元的名字赫然在内。 上面记录的销售时间是去年四月底。而且，在备注一栏中还写有吕庆元购买脚掌模型的用途是用于治疗‘脚跟皲裂’。只是销售记录上写的是一双而不是一只。” 虽然明白荣亮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既然吕庆元当时买了一双，怎么在其被害后，仅仅从徐忠良那里得到了一只，另外一只的去向却始终没有下落。不过，由于最初想要调查嫌疑人用来伪造血脚印的脚掌模型的目的，是为了尽快抓到嫌疑人，如今案件已破，大家对于荣亮提起的这个意外发现反而没有太在意。 “牛振山与周伟做过什么古董交易？” “卖给周伟一只玛瑙鼻烟壶。又从周伟那里买走了一件清晚期仿官窑的彩釉笔洗。” 别看凌战早已把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翻了无数遍，但还是无法准确记住其中每一笔交易。所以听到荣亮的话后，还是马上找出古董档案又翻看了一下。 见果然如荣亮所说，随即看着一买一卖的交易价格说道：“两件古董竟然都定价为两万七千元，两人之间的这两笔生意等同于以物易物，并没有发生现金交易。” “凌队，那件笔洗又是何人卖给周伟的？” 不用贾伟提醒，凌战的目光已经注意到到出售给周伟笔洗之人的名字了——初三。这可是凌战第三次看到这个，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的名字了。第一次是国安局刚刚抓到史小鱼，林佳前来重案组提审覃勇时。第二次是来自邹世龙的供词。 “初三，大年初三的‘初三’？” 林佳当然也知道初三此人，是与史小鱼同时被抓赌的辖区派出所控制住的五个人之一。于是开口解释道：“初三，姓初名三。不仅出生于大年初三，而且在家族叔伯兄弟之中的排行也恰巧行三。 此人好赌好偷，还曾经因为吸毒被公安机关处理过。前后四次被判刑，虽然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累计服刑时间却超过了十八年。户籍地是乌鳢市，最近三两年才来到将军城。” “一个好赌好偷还吸毒，又频繁坐牢的人手里会有价值两三万的古董？不会是偷来的吧？” “小齐，进入系统查看一下去年前后可有关于笔洗被盗的报案记录。” 很快，齐志斌就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说：“没有，我们将军市辖区内没有。” “凌队，我怎么记得覃勇从周伟那里买的铜烛台也是两万多的价格呢？” 关于铜烛台的价格，在座的各位都还有印象，不过对于贾伟这毫不相干的联系都感觉有些疑惑。 “有关系吗？”荣亮马上反问贾伟一句：“你不会以为笔洗也是‘老佛会’的法器之一吧？” “这可说不定。目前抓获的‘老佛会’会员没有一个人能把‘老佛会’中所有的法器都说清楚。谁又能保证笔洗不是‘老佛会’的法器？”贾伟继而反问荣亮：“难道那个牛振山喜欢书法？” “这倒没有发现。” “着啊。他放着同等价值的鼻烟壶不要，非要换成笔洗干什么？又不能用来养鱼。” “不能吧。”郇建国第一个对贾伟这天马行空的联想产生怀疑：“以初三的人品，不可能是‘老佛会’会员。” “初三是不可能，可假如笔洗真是被初三偷来的，或者是其他人委托初三出面与周围交易，谁能保证笔洗的真正主人不是呢？” 看到大家集中过来的目光，荣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牛振山与‘老佛会’之间有瓜葛的任何线索。” “这还不简单，凌队，林局。”贾伟马上说：“初三不是还在看守所吗，干脆明天审审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凌战向贾伟点点头说：“上次我们曾经分析过，周伟的银行卡最有可能是从其妻子舒洁那里流出来，才最终到了未知人物a……哦，现在应该说是‘山姆大叔的眼泪’手中。但是由于人手紧张一直没有前去调查核实。这样吧，审讯初三的工作交给小齐，贾伟再去见见周伟的妻子舒洁，先把银行卡的事情弄清楚。” 听到这里，林佳略带歉意地接口说：“凌队，初三那里还是由我们来吧。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国安局那边的工作几乎都压到你们重案组来了。好在周一傅原副局长就要上任了。” “哟，傅副局长要走马上任，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听到贾伟故作惊讶的话语，旁边的萧华用十分正经的语气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就是啊，你是老几？” “亮哥，怎么说傅队在的时候，我也算是……。”边扭头环视一圈边说：“排在小齐之前，排在亮哥之后的老四吧？” “是老五。” “难道还要把傅队算上？” “你说呢？” “老五就老五。‘老五老五捶腚打鼓’，有什么不好？”贾伟不以为意地对齐志斌说：“小六子，马上联系傅队……哦，应该是傅副局长，看看是安排在今天晚上，还是明天的什么时候。” “你又想揩傅队的油？” “什么叫揩油？你们凭良心说说，傅队在的时候，有没有正经八百请我们吃过一次像样的东西？倒是豆花没少吃，吃得我到现在想起豆花来还……。”煞有介事地说到这里贾伟突然想起了田小雨，于是话题一转又问齐志斌道：“小同志，这么长时间不见，有没有想豆花妹啊？” 就在凌战准备宣布散会时，却又听贾伟略显神秘地说：“向大家宣布一条可靠消息。傅队，哦不，是傅副局长年底……也就是说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大婚了，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你是指什么想法？” 看到故意挤眉弄眼的荣亮，贾伟笑嘻嘻地说了句：“龌龊！” 随即，重案组周六下午的碰头会，就在贾伟和荣亮的玩笑声中结束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四 可恶的家伙 “彩妮，明天公司与荣威保安公司的案子就要开庭了，你有时间出庭吗？” 看到女儿一大早起来，顾不上吃早饭又要出门，昨天早已从保镖陈锋和隋立国口中得知女儿肯定是去医院看望身受重伤的吴明的钟瑞，没有直接开口阻拦，不过他问句话的用意却十分明显。 “爸爸，不是由公司律师吗？”一边心不在焉地答复一句，钟彩妮并没有停止正在穿外衣的动作。 “律师是律师，若是你有时间出庭作证不是更好吗？” “爸爸，我和吴明签字的证词不是都交给律师了吗？再说，单位工作很忙，抽不出时间来。” 说着，钟彩妮已经穿好外衣，并随手拿起挂在门口玄关处的小挎包，弯腰提上鞋子，伸手就要去开房门。 “妮妮，等一会儿，吃了早饭再出门。” 这时母亲金晓英刚好端着早餐从厨房走出来。 见状，钟彩妮犹豫了刹那。可是听到母亲接下来的一句话后，顿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妮妮，他都那样了你还总去看他做什么？” “妈，我个人的事情以后不要你管。” “妮妮，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妈是说……。” 金晓英当然是那个意思。只是一见女儿生气便想改口，但钟彩妮并没有给她机会。看着被“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金晓英叹口气转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丈夫钟瑞。 不想钟瑞也埋怨她说：“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你不知道女儿的脾气？” 气呼呼的钟彩妮今天没有再开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昨天之后她突然觉得那辆车似乎不再适合她了。于是选择了一辆很普通的黑色轿车。没去理会跟在身后车中的陈锋和隋立国，径直来到了人民医院。 “彩妮姐，你来了？” 敲开门，见病床上的吴明正用平时总挂在脸上的淡淡笑意看向自己，钟彩妮急忙走过去问道：“感觉还好吧？” 还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吴明只能微微眨眨眼睛，算是回复了钟彩妮的问话。 “彩妮姐，大夫说我哥最起码也要一周后才能开口说话。” “屁……。” 不想吴昕话音刚落，病床上的吴明就从微启的嘴唇中挤出来这样一个字。 “哥哥？！” “吴明，你必须要听大夫的话！” 这还是自从在虹夕诺雅度假村大战忍者受伤后，钟彩妮以命令似的口吻说了那句“你躺下睡一觉吧”的话后，第二次用类似的，甚至要严厉得多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闻言之下，不知是因为刚才说了一个字而导致胸腔内被那断下来的半截肋骨划到的伤处又疼了起来，还是不喜欢钟彩妮刚才这句话语气的缘故，吴明微微皱了皱眉头。 “哥哥，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不让说话，也不让摇头，吴明只好轻轻晃动一下左手食指，以安慰一脸焦急之色的妹妹吴昕。 钟彩妮知道吴明的脾性，不能和他呛着来，所以不再理会吴明，而是转头和吴昕聊了起来。 因看到病床对面的茶几上摆放着两本高中课本，于是问吴昕：“你是准备春节后回学校读书吗？” “是啊。可是我哥他……。”怕再惹得吴明开口说话，吴昕说到这里急忙住了嘴。 “没事，不是还有我吗？”钟彩妮顿了顿，又别有意味地加上一句道：“你放心回学校读书就是，你哥这里可不会缺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吴明和吴昕都知道钟彩妮指的是谁。 砰、砰、砰。巧合的是正在这时，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来了。”吴昕急忙走过去，打开门一眼看见来人后不由惊讶地叫了声：“林佳姐？” 林佳也知道这么早来看望吴明，显然有些不大合适。这不，从吴昕说话的语调中就听出来了。特别是当她一眼看见站在病床前，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的钟彩妮时，如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竟然下意识避开了钟彩妮的目光。 “钟博士，早。” 嘴里打着招呼，人却迅速走到病床前，只留给钟彩妮和吴昕一张侧脸。可是，林佳却从不能开口说话，全身缠满纱布的吴明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戏谑的可恶眼神。以至于，本来已经到嘴边的一句“感觉好点了吗”，又被她硬生生忍了回去。 一时间病房中的气氛不由显得有些尴尬，所以吴昕急忙开口道：“林佳姐……。” 不想却被林佳给打断道：“吴昕，钟博士，你们能暂时回避一下吗？我有句话要问吴明。” 林佳之所以这么早来医院，就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可出乎意料的是还是比钟彩妮晚了一步。心中仔细琢磨一会，知道在吴明保护钟彩妮旅游的过程中发生了那么多事，以钟彩妮的智商虽然不可能发现吴明的真实身份，但大致还是能猜出来一部分。所以，也就不再顾忌太多。 “好的，林局。” 吴昕看看林佳，又看看病床的吴明，见吴明对自己眨眨眼睛，也点点说：“嗯，林佳姐。” 当钟彩妮和吴昕走出病房，并把病房的门关好后，林佳跟过去通过上端的采光玻璃向外看了一眼，才重新回到病床前对吴明说：“首长有句话让我问你，你不用开口，只需眨眨眼睛表示‘是’即可。” 吴明没有张嘴，而是用鼻子发出了一个浓重的单音节：“嗯——。” “闭……不许出声！” 这个混账家伙！林佳在心里骂了吴明一句，明白还是尽快替首长问完话离开这里得好。于是急忙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这次出境的消息有被人提前泄露出去的嫌疑？” 没有再故意逗林佳，吴明很明显地眨了眨眼睛，同时还缓缓抬起唯一能动的左臂，伸出食指向林佳勾了勾，似乎想要什么东西的样子。 林佳见吴明的目光正望向茶几上摊开的书本上，随即猜测道：“你是想要纸笔？” 果然看到吴明又用力眨眨眼睛，林佳并没有答应吴明的要求，而是说：“不用，你听着就行。据三号传回来的消息，这次在边境堵截你的是越南一个营的边防军，而且是提前半个月就已埋伏在那里。显然他们早就知道了你要去的消息。” 说到这里发现吴明皱了皱眉头，林佳又解释说：“之所以没有在你入境时采取行动，首长分析应该是想看看你这次入境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换言之，虽然有人提前泄露了你的行动动向，却并不掌握你行动的目的。” 吴明听到这里沉思一会，再一次用力眨了眨眼睛，表示对林佳所说的赞同。 “知道你要离境去越南的人，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只有首长和我，以及帮你办理新身份的人。我想你应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吴明抬起能动的左手对林佳晃了晃食指。同时，张嘴连续做出三个清晰的口型。可是林佳一时半会很难猜出他要说什么。直到吴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穿”字字音时，林佳才脱口而出道：“穿山甲？” 吴明眨眨眼睛，并用左手食指朝上指了指。 “你是说泄露你动向的是隐伏在国安局高层，代号为‘穿山甲’的间谍？” 见吴明用左手食指先是指指自己，又指指他的脑袋，嘴唇再一次做出四个清晰的口型。林佳顿时明白了吴明想说的是——你真聪明。 “好了，你好好养伤吧，我会把情况详细上报的。”白了吴明一眼，林佳转身要走时又补充一句道：“首长知道了你的伤势后很是关心，再三嘱咐要照顾好你……。” 说完之后，已经转身迈步的林佳见吴明又向自己勾动了一下左手食指，不由停下脚步十分不解地问：“你还想说什么？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当看到吴明又一次用左手食指指指自己，再回手指指他本人的胸口，以及眼睛里流露出的明显的询问神色，林佳顿时就明白，吴明是在问自己是不是也关心他。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 嘴上说归说，林佳还是被病床上这可恶的吴明弄得有些心慌意乱。下意识把手伸入口袋，用力攥住了那颗从不离身的蓝宝石。 只是让林佳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话音刚落，吴明马上又有了新的动作——左手食指微微弯曲，轻轻在盖在身上的被子上来回划动着，似乎正在写什么字的样子。好奇的林佳凝目注视，见吴明写的第一个字非常简单，是一短横、一长横、一竖、一撇、一捺，这不是一个“未”字吗？ 无需再去看吴明写的第二个字了，顿时反应过来的林佳俏脸腾一下就红到了耳根上。哪里还敢去看吴明那可恶的眼神，抬脚走进了卫生间。 林佳岂能不明白，吴明明显是看到了，或者是听吴昕说了自己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时写下的“未婚妻”三个字。 再想不到吴明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和自己开玩笑。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洗脸，直到镜子里的俏脸恢复正常后才走出来，怒瞪吴明一眼，随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五 四维研究所保安 追查和史小鱼在同一座监狱服刑，被人为修改了档案资料，而且已出狱五年的嫌疑人，赶到辽东的张春鹤与崔露怡，根据手头掌握的该嫌疑人出入狱时间，与当年辽东法院方面保存的相应时间段内的档案，进行了大量的比对工作。最终从中筛选出一名因造谣生事，煽动舆论，聚众滋事，导致一死一伤影响恶劣重大刑事案件，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现年四十八岁，名叫“吕锡东”的嫌疑人。 两人之所以最终确定吕锡东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主要源于以下三点原因。 一，辽东法院保存的判决书中记录的判决时间、刑期与监狱被伪造的那份档案中的相关日期高度符合。 由于监狱所有犯人的管理档案就是依据服刑人员的入狱时间为经线建立起来的，所以，虽然那份档案被人为修改了服刑人员的基本信息，但根据常识判断，其入狱日期和服刑时间应该没有被修改。因为一旦这两个时间，特别是入狱日期也被修改了，保存在电脑中的电子档案就会发生明显的顺序变化。 毕竟档案的日常管理是由电脑程序自动控制的，而程序的编制也是以时间先后为主线。所以，不论其中哪一个犯人的入狱日期发生了变化，都会导致整个档案资料在第一时间产生相应的调整。那么，很容易被档案管理人员发现。如此就不可能出现该犯人刑满出狱五年后，监狱管理人员依然丝毫不知其资料被修改的现象发生。 二，吕锡东的年龄与监狱管理人员的回忆十分接近。 三，监狱管理人员回忆，那名被修改了档案资料的犯人的户籍地应该不是辽东，但具体是哪里却记不清了。而在辽东法院的判决书中记载的非常明确，吕锡东的户籍地的确不是辽东而是sy市。 征得辽东法院的允许，张春鹤与崔露怡复印了有关吕锡东的所有资料，随即马不停蹄赶往其户籍地所在的sy市。 来到sy市之后，联系当地公安机关，很快就确定了吕锡东的准确信息，与带来的辽东法院相关资料中的信息完全一致。甚至，还找到了当年吕锡东被辽东警方跨省拘捕的有关记录。 至于吕锡东一个sy市人为何要跑到辽东制造了那样一起影响恶劣的刑事案件，并不是张春鹤与崔露怡此行的任务，也就没有深究。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第一时间赶到吕锡东的住处，却被其家人告知：吕锡东自从刑满释放后回来过一次，在家里呆了不等一个月出门至今，长达五年的时间内再也没和家里任何人联系过。 辛辛苦苦，又是监狱又是辽东，最后来到sy市，可是线索却突然断了，这让张春鹤与崔露怡如何甘心？于是第一时间向林佳做了汇报。 “你们就地展开走访调查。”林佳命令道：“把手头掌握的吕锡东最近的清晰照片发回来，我马上安排进行人脸比对。” 由于吕锡东在监狱服刑时期的档案资料被人为修改过，所以林佳不能不怀疑他会有再一次变换身份的可能。 很快，张春鹤就把来自sy市公安系统，以及辽东法院那边保存的吕锡东的资料和照片都发了过来。林佳也立即安排人输入全国人脸比对系统进行比对。 两个小时后，比对结果出来了。从整个人脸系统中总共比对出五十三名与吕锡东的照片相似度达到80%以上的人员。 因为张春鹤传回来的照片，不论是辽东法院保存的，还是sy市公安机关保存的，都是吕锡东十三年前的照片，也就是吕锡东三十五岁之前的旧照片。而如今已经年近五十的吕锡东的相貌肯定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所以不敢贸然把比对范围缩得太小，以免把真正的吕锡东给漏掉。 接下来想要进一步缩小范围就只能靠肉眼来完成了，机器毕竟是机器，在综合判断能力上还不可能达到人的智商。 对于一个人的相貌，不论时隔多久，不论期间是发福还是消瘦了，即便是做过局部整容，有几个部位是很难改变的。 第一就是发际线。一个人的发际线可以说从出生时就已经定型，想要改变除非是头部发生大面积的烧伤或者烫伤事故，或者说头上的头皮发生大面积的高度损伤。就算那些年纪轻轻就谢顶的人，其能改变的发际线也不过是前额之上的一部分，而两鬓的发际线还是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第二是眉毛。修过眉的人都知道，即便是把不喜欢的多余眉毛拔掉了，但是留下的痕迹却不可能消失，只能用化妆品加以掩饰。 第三是五官在面部的相对位置，或者说五官相互之间的距离，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改变。这也是编制人脸识别系统程序时最重要的依据之一。 第四是脸型。虽然通过整形可以加以改变，但是也仅限于整个脸型曲线的35%左右。 根据以上四个特征，经过仔细辨认后，最终又把由电脑人脸系统比对出来，相似度达到80%以上的五十三人中筛选出来三个。 这三个人在电脑的比对结果中，相似度分别是81%、86%和97%。 可是，最后选择的结果却不是相似度达到97%的那人，而是选择了相似度最低的，只有81%，名叫牛涛的体型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林局，你看。牛涛和吕锡东的发际线、眉毛最为相似。而其他两人的发际线与吕锡东都有细微的差别。”宋瑾把两者的照片拿给林佳说：“而且，牛涛的面部特征最为符合小惠听声辨人所得出的六点特征。还有，这位四维研究所保安牛涛的身形，与魏晨他们在史小鱼住处附近监控中发现的可疑人员十分相似。” 林佳接过宋瑾递来的牛涛的资料，只看了一眼就惊讶地抬起头说：“四维研究所保卫科？” “是，也是经过荣威保安公司培训并推荐的。” “像四维研究所那样的单位，会轻易录用有犯罪前科的人？” “呵呵，林局，现实中的牛涛不是吕锡东。” 经宋瑾提醒，林佳随即摇头轻笑道：“糊涂了。既然身份都改了，怎么可能还留着曾经的犯罪记录呢。” 继续低头看下去，林佳是越看越心惊。 牛涛，高中文化，已婚，现年45岁。祖籍sy市，现户口所在地将军市cd区。退伍军人，党员。在部队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 “林局？” “你亲自去一趟四维研究所，注意不要惊动吕锡东，看看其冒用的牛涛档案中记载的服役部队番号，以及入伍及复原的时间。” “荣威保安公司呢？” 林佳揉揉太阳穴沉思一会说：“暂时不要去惊动他们。先是郑前军，现在又出了个吕锡东，这个荣威公司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宋瑾转身离开前往四维研究所后，林佳找出当时宋惠听声辨认得出的六条特征，逐一用来和手中的牛涛照片加以比对。 第一条下颌略宽的国字脸，符合。 第二条面部表情有一定的威严，符合。 只是，如果牛涛真的是吕锡东的话，五十岁不到就已坐牢达十八年之久，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发号施令？也就是说哪里来的威严之说？ 第三条脑门比较大，发际线比较向后，符合。 第四条眼睛细长并有鱼尾纹，符合。 第五条体型相对瘦小也勉强符合。 第六条年龄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更是准确到让林佳都有些惊讶。 当即，林佳带上牛涛的照片决定再次提审史小鱼。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六 错综复杂 “看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咦，这不是吕老大吗？” “哪个吕老大？” “哦，他叫吕锡东，曾经和我在一所监狱服刑。由于吕锡东心狠手辣，整个监狱的犯人没有不怕他的。所以大家都叫他……。”说到这里史小鱼突然停下来看着林佳惊讶地张着嘴巴，好半天没有出声。 “所以什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在周伟车祸现场和你通电话的那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不是熟悉，那就是吕锡东的声音！”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 “我去监狱后不到六个月吕锡东就刑满释放了，平时本就不在同一监室，而他又不怎么爱说话。再说，出狱后再没见过他。那天早晨我又特别紧张，所以压根就没想起来。” “你刚才是想说因为吕锡东心狠手辣大家才都叫他‘吕老大’？” “是啊。别看他身材瘦小，可是我听狱友说没人敢惹他。” 难道宋惠听声辨人时总结出来的吕锡东面部的威严就是在监狱服刑时养成的？林佳心中不由有些嘀咕。心想，回头有必要把吕锡东入狱之前的经历彻查一遍。 “关于吕锡东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了。”史小鱼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会对我在监狱时的一些习惯那么熟悉，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来到将军城后的生活状况的呢？” “你和初三是不是在同一座监狱服过刑？” “啊？初三和我一样，也是在监狱认识的吕锡东。不会是初三把我的情况告诉吕锡东的吧？” 林佳点点头给了史小鱼一个肯定的答复后问：“初三曾经于去年年底卖过一件古董给周伟，这事你知道吗？” “古董，初三？”史小鱼难以置信地对林佳说：“他平时比我还穷，几乎就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主，哪里会有什么古董？即便有也不可能留到去年才卖。不会是他偷的吧？” 见史小鱼对吕锡东的情况所知甚少，林佳没有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匆匆结束审讯，马上命令行动组队长魏晨前往派出所把初三提来。而自己则回到办公室认真研究起吕锡东被判刑之前，也就是他三十五岁之前的资料。 吕锡东，祖籍松原市滂沱县古林镇柿子树村。由于柿子树村盛产煤炭，在吕锡东二十二岁时家里分到不少钱，当年就在松原市市区买了一套商品房，并把户口迁了出来。 看着吕锡东的资料，林佳脑子里突然蹦出来前段时间被害的吕庆元的名字，记得好像也是松原市人。而且两人同姓，会不会有着某种关联呢？马上把吕庆元的资料调出来一看，果然户籍资料中显示，吕庆元与吕锡东来自同一个地方——滂沱县古林镇柿子树村。 区别在于，六十多岁的吕庆元在他十八岁那年就离开柿子树村到松原市参加工作，后来又调到了将军市。那时候的吕锡东才刚刚出生，两人之间，在村子里的时候肯定没什么交集。至于吕锡东签到松原市之后，吕庆元又已经调到将军市了，再加上吕庆元众所周知的脾性，两人间有交往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想到这里的林佳还是马上拨通了留在松原市对吕锡东个人情况进行调查的张春鹤与崔露怡的电话。 “你们去一趟吕锡东的老家，我刚刚发现他与前几天被害的吕庆元来自同一个地方。只是吕庆元离开柿子树村参加工作时，吕锡东刚出生，所以重点调查一下他们祖上有没有关联。再就是，柿子树村于二十五六年前曾经把卖煤炭的钱，按照人头发给了每位村民，具体调查一下吕庆元有没有得到那笔钱。” “林局，我们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正打算明天一早过去看看。” “好，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林佳的思绪重新回到吕锡东身上。 很明显，吕锡东在监狱服刑时就了解到史小鱼有以猜时间进行赌博的恶习。后来，应该是出狱之后又联系上狱友初三，并通过初三随时关注史小鱼的情况。这才有了选中经济情况窘迫的史小鱼，利用他在狱中练就的用手指的敲击频率来估算时间的技能操控电磁波发报机，先是给杨玉廷发送莫尔斯电码，继而又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给武建发送行动信号。 那么，至此基本可以肯定，吕锡东就是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甚至是制造整个车祸案的始作俑者。 可是，吕锡东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害死周伟呢？ 是受他人指使，还是吕锡东本人的主意？ 如果暂不考虑吕锡东是受他人指使的可能，那么其费尽心思害死周伟的目的，或者说动机最大可能还是如重案组最初推测的那样——周伟在无意中发现了吕锡东不可告人，而国安局目前还没有完全掌握的真实身份。 问题是吕锡东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中。 难道说吕锡东并不是因为与周伟做古董交易才认识，而且有可能是早就认识了？那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如何认识的？ 吕锡东（吕老大）——在监狱服刑期间认识了初三和史小鱼。 ——出狱后一直与初三有联系，并通过初三暗中观察着史小鱼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林佳就不能不怀疑初三卖给周伟的那件彩釉笔洗是来自吕锡东了。 假如那件笔洗真是吕锡东的，他为何不直接出面？毕竟通过刚才的分析得知，吕锡东极有可能认识而且是与周伟熟识。 吕锡东（吕老大）——初三——周伟？ 分析到这里，林佳已经无法再进一步。只能等待魏晨把初三提来，审问过初三后再说。 正在这时，前去四维研究所查看改头换面的吕锡东新身份——保安牛涛资料的宋瑾先一步魏晨回来了。 “林局，这是四维研究所保存的牛涛的档案。” 接过宋瑾递来的复印材料，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这样一条信息：牛涛十八岁入伍，于7432部队服役。两年义务兵之后转士官，由一级士官到三级士官，直到参军十二年后，也就是牛涛三十岁那年才复原回到将军市。不久便进入荣威保安公司参加培训，六个月后以一名合格的保安身份先后在四家企业工作过。进入四维研究所是三年前的秋天，至今已经整整三年时间。 “你马上进入人口系统看看有没有牛涛此人。我联系部队核实牛涛的情况。” “是，林局。” 宋瑾转身之际，一眼看到林佳刚才在思考吕锡东与史小鱼和初三关系时随手写的那张纸，不由拿起来问道：“林局，吕锡东也与周伟做过古董交易？” “问题就在这里，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吕锡东应该就是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而且吕锡东的身份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有完全掌握，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着见不得人的一面。但是，吕锡东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中。” “也就是说，从表面看来吕锡东没有谋害周伟的动机？” “是啊。可是从吕锡东刻意要伪造出一场交通事故害死周伟的行为来看，他们或许认识，甚至是熟识。” 宋瑾沉思片刻问道：“林局，我记得在覃勇的审讯笔录中曾经提到过一句，说王建功当时卖给周伟那只铜香炉时，因为周伟和覃勇事先私下商量过，本打算以五万元买走，却被一个懂行的人给叫破了。最终，周伟才不得不以八万元买走了那只铜香炉。” “你是不是想说，那个所谓‘懂行’的人有可能就是吕锡东？” “有没有这种可能？”宋瑾若有所思地说：“假如吕锡东也是‘老佛会’会员，恰巧遇上王建功与周伟进行交易，所以为了维护‘老佛会’的利益，故意叫破了周伟与覃勇暗中勾结的勾当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七 不包括杀人放火 “初三，认识这个人吗？” 没有多余的话，一上来林佳就把四维研究所保安牛涛的照片拿给初三辨认。 “认识。” “他叫什么名字？” 听到林佳的问话初三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刚要开口，却被林佳打断道：“劝你最好先想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再考虑该不该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听到林佳这句冷冰冰的话，初三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略微沉思片刻才说：“他本名叫吕锡东，现在的名字叫牛涛。” “详细说说是如何认识吕锡东的。” “在监狱服刑时认识的，吕锡东先我两年出狱，没成想我刚出狱他就联系上我了。” “通过什么途径与你联系上的？” “具体我真不知道。虽然也问过他，可他告诫我说‘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瞎问’。”初三看看林佳，用力咽了口唾沫又说：“原本在监狱服刑时大家都怕他，都叫他‘吕老大’，所以我就再也没敢问。” “为什么怕他？” “你们是不知道。别看吕老大身量小看起来还比较单薄，可是一旦惹到他，只要你没胆量弄死他，早晚他会加倍还回来。” “讲具体的事例。” “记得我刚入狱的时候，监狱里就死了一个犯人。后来听监狱广播得知那人是死于胃出血，可是狱友们却都说是吕老大干的。” “他具体是用什么方法害死那名犯人的？” “听与那名犯人同一监室的狱友说，是吕锡东命人强行给那名犯人灌入了大量碎石子，不仅不给他水喝，还拴住那人的双腿把他头下脚上吊在双人床上层。只过了一个晚上灌入胃中的小石子就把胃壁磨破了。那人当夜吐了好多血，可是没人敢报告狱警，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去。直到天亮后，把那个人放回到床上，并掩盖掉所有痕迹，在吕锡东的授意下才有人报告了狱警。” “也就是说，在监狱时所有的犯人都听吕锡东的？” “不敢不听。虽然每年都有几个比较横的人进去，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吕锡东收拾的服服帖帖。” “你也是？” “我一直很老实。”说完这句话，初三咧咧嘴尴尬地笑了笑。 “接着说，你出狱后吕锡东联系上你后，都是让你替他做过什么事情？” “也没做过多少事。”初三一边想一边说：“帮他卖过一次古董……。” “什么古董？” “听他们说是古时候的人写字时用来涮毛笔的彩色瓷碗。叫……。” “彩釉笔洗？”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卖给了谁？” “周伟。” “是你自作主张卖给周伟的，还是吕锡东让你卖给他的？” “当然是吕锡东要我卖给周伟的。” “为什么？” “不知道。”看到林佳一瞪眼，初三急忙解释说：“吕锡东那人就那样，不想说的你问也是白问，弄不好还可能得罪他。” “卖了多少钱？” “八万三。” “多少？！” “八万三啊。” “你没记错？” “当然没有。当时周伟给的是现金，我记得很清楚。” 这就不对了，在周伟的古董档案中记载的价格明明只有两万块钱。而后来与牛振山交换那件玛瑙鼻烟壶时，也不过作价两万七千元而已。怎么初三却说是八万三千元，这中间可是差了五六万。林佳想了一会，能够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周伟知道笔洗是吕锡东的。换言之就是，是吕锡东要的那个价格，周伟不敢不给。 可是，周伟为什么不在古董档案中记录下真实的交易价格呢？ 想到这里，林佳离开审讯室派人带着周伟古董档案中的彩釉笔洗照片，马上前去市博物馆找专家鉴定一下笔洗的大致价格。由于真正的彩釉笔洗在牛振山手中，在暂时不想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也只能出此下策。 林佳重新回到审讯室，继续审问初三：“还有呢？” “还有就是史小鱼从省城来到这里后，吕老大让我注意史小鱼的一举一动，并随时报告给他。” “具体一点，你都向吕锡东报告过史小鱼的什么事情？” “吕锡东说了，不论什么都要告诉他。包括史小鱼和谁见面了，都做了什么，有钱没钱，赌钱输了多少，喜欢去哪家饭店吃饭，去哪家洗浴中心洗澡等等。” “是不是说，你同样不知道吕锡东让你这么做的原因？” “他虽然没说，但是我多少还是能猜出来一点。” “猜出来一点什么？” “吕锡东应该看上史小鱼了。” “‘看上’是什么意思？” “就是吕锡东应该打算让史小鱼替他做什么事。” “吕锡东让史小鱼替他做过什么事情？” “这个我不知道，也不敢问。” 看初三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而以吕锡东心思缜密的做事风格分析也不可能让初三知道。于是林佳话题一转问道：“难道说吕锡东之前请你帮他做事时，也对你做过类似的暗中观察？” “我？”初三摇摇头说：“对我不用，在监狱服刑的时候吕锡东就非常了解我。”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怕吕锡东都怕到骨子里了，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会毫不迟疑地去做？” “差不多吧。”话一出口就猛然醒悟过来的初三急忙补充一句说：“不包括杀人放火等伤天害理的事。” “设计陷害邹世龙，让他家破人亡，最终锒铛入狱的行为，难道不是伤天害理？” “我……那不是我的主意。” “谁的主意？” “赵建群。” “赵建伟为什么要害邹世龙，他们不是校友，又是在同一个社区长大的吗？” “那有什么作用？谁让邹世龙娶了赵建群喜欢的女人呢。” “邹世龙知道赵建群是因此才设计害他的吗？” “应该知道吧。” 这一点，在邹世龙的供词中没有提及，不过并不关乎林佳正在调查的吕锡东，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回到刚才的话题，吕锡东还让你替他做过什么？” “没有了。” “你想好了再回答。” “再有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 “什么？” “替他找小姐。” “改名牛涛之后的吕锡东不是又结婚了吗？” “是结婚了，不过也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吕锡东并不是很喜欢她。” “不喜欢为什么要结婚？” “吕锡东做的事情别人都猜不透。” “除此之外你还替他做过什么？” “真的没有了。” 看到初三愁眉苦脸的样子，林佳提醒道：“难道你没有受吕锡东的指使偷偷潜入史小鱼的住处偷过什么东西？” “真的没有，我从来没去过史小鱼的住处。” 如此说来，史小鱼保存下来的那些纸条应该不是吕锡东让初三去盗走的。随即林佳又问了初三最后一个问题：“吕锡东为什么要改名换姓？” “他告诉我说是为了找工作。”初三继续解释道：“像我们这些刑满释放人员，根本没有哪家单位愿意要。所以，如果真想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最佳的途径就是隐瞒以前的经历。” 这一点林佳心里也清楚，特别是如四维研究所那样的单位所聘用的保安，除了复员军人外几乎从不雇佣社会人员。所以，吕锡东才会冒用“牛涛”这个名字和身份。 从这一个角度分析，似乎吕锡东冒用牛涛身份的行为也合情合理。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先是暗中修改了监狱的档案资料，又冒用复员军人的身份，最终进入四维研究所做保安，以及雇佣史小鱼与身为25af情报人员的杨玉廷暗中联系，设计害死古董商人周伟，等等一系列行为表明，吕锡东一定另有所图。或者说吕锡东那不可告人的身份，必然是某境外组织中的一员。 当林佳审讯完初三时，宋瑾那边关于复员军人牛涛的调查也出结果了。几乎就在同时，收到林佳以国安局身份发去的核实公函后，牛涛服役的部队也发来一份回函。 两者都明确无误地说明，将军市的确有位十八岁参军，服役十二年的复员军人牛涛。履历与吕锡东冒用的档案资料中显示的完全一致。 至此，就不得不让林佳和宋瑾等人心中再次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真正的复员军人牛涛去了哪里？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八 懂行的人 随着副局长傅原的走马上任，林佳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肩头的压力减小了不少。特别是傅原之前一直在市公安局重案组工作，来到国安局后又是分管行动组，所以无需适应即可直接上手。这让林佳得以有更多时间坐下来仔细梳理，围绕吕锡东展开的这件错综复杂案件的案情。 首先，通过张春鹤与崔露怡的调查，结合史小鱼与初三的供述，完全可以确定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就是吕锡东，也就是现在的四维研究所保安牛涛。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尤其是来自史小鱼关于周伟车祸现场用电话指挥他的人的相关供述，吕锡东极有可能就是一手设计并制造了谋害周伟车祸案的嫌疑人。 不过围绕这一点还有两件事情需要解释。其一是吕锡东谋害周伟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正如之前一直分析的那样，是因为周伟意外发现了吕锡东不可告人的间谍身份才招来的杀身之祸，那么仍然需要解释吕锡东与周伟是什么关系，周伟又是如何发现吕锡东真实身份等问题的。 如果周伟的死与吕锡东的身份秘密无关，那么吕锡东又为什么要谋害周伟。是他本人的主意，还是受人指使？ 其二是，在周伟车祸现场南边的村子里，被盗电动车农户大门上留下的，与春天潜入杜小薇宿舍盗取衣物者留下的，比对上的指纹是不是吕锡东的。 如果是，吕锡东当时盗用电动车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盗取杜小薇衣物的吕锡东是不是化妆进入银行向以曾诚名义租赁的保险柜中存钱的那人。 根据之前王建勋和曾诚的供述，特别是王建勋曾经说过“打扮像是个女的，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个男的”这样一句话。而吕锡东的身型的确偏于瘦小，身高也符合王建勋和曾诚在供述中的描述。这不能不让林佳怀疑，吕锡东就是伪装进入银行存钱之人这一可能性的存在。 如果那比对上的指纹不是吕锡东的，那么，那个曾经于春天潜入杜小薇宿舍盗窃衣物的嫌疑人，为何又在周伟车祸案发之前的夜里潜入案发现场南边的村子里盗取了一辆电动车？若说纯属巧合，与吕锡东设计谋害周伟的车祸案毫无关联，无论如何也难以让人信服。 同样让林佳不敢相信的是，周伟车祸现场难道还存在第五个人？ 当然，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因为想办法获取四维研究所保安牛涛，也就是吕锡东的指纹回来加以比对的工作已经安排下去了。 其次，吕锡东费尽心思冒名顶替复员军人牛涛混进四维研究所的行为足以说明，其有着不可告人的间谍身份。目的自然是针对国家在隐形材料上的先进技术。 针对这一点，摆在国安局，摆在林佳面前的首要任务是，必须尽快找到被吕锡东冒名顶替的复员军人牛涛的下落。尽管林佳不愿意向坏处想，可是多年来养成的职业直觉告诉她，真牛涛的处境肯定不好。 除此之外，另一件刻不容缓的工作是，确定吕锡东是不是阮福淳和穆启雄背后那条线，也就是所谓的“tpg”组织的人。或者说，尽快确定吕锡东所属境外组织的归属和性质。 被阮福淳突然供述出来的所谓“tpg”组织弄得毫无头绪的林佳，当然十分急于想弄清楚这个“tpg”究竟是什么组织。是某个国家的组织，还是一个独立的国际组织，甚至是“二当家”随意捏造出来的。 由于在没有摸清吕锡东混进四维研究所后究竟做了什么，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吕锡东有没有策反其他工作人员之前暂时不宜动他，所以林佳不得不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到阮福淳身上。于是，带上宋瑾又马上提审了阮福淳。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周伟的？” “不长时间，是他的古董店开张之后不久。” “是通过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穆启雄。” “对于周伟遭遇的车祸案你都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死他，其他并不知情。” “是谁，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死周伟？” “我事后猜到的。”阮福淳说：“刚刚接到‘二当家’的指令，准备了二十三万美金没几天，就听到了周伟的死讯，不能不让我怀疑是‘二当家’雇凶害死了周伟。” “那二十三万美金是为什么人准备的？” “我不知道。”阮福淳进一步解释道：“‘二当家’只是通知我准备好二十三万美金，午饭后在我前往珠宝店之前放到我在小天鹅酒店居住的房间内，其他就不用我管了。那天等我下午五点多从珠宝店返回酒店时，装有二十三万美金的箱子就已经不见了。” “你凭什么认定周伟的死与那二十三万美金有关？” “因为有一次我去周伟的古董店时发现了他一个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习惯。” “什么习惯？” “他竟然偷偷把店里所有的交易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包括每件古董的来历、去向、交易价格，特别是卖出和买走者的身份信息等等。” “难道你怀疑周伟就是因此而丢了性命？” “要知道，很多古董的来路都不正。虽然人人都说是祖传之物，但是真正的祖传之物能有几件，这一点稍有点常识的人都非常清楚。所以，建立一份古董档案，就相当于把有些人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保留了下来，那岂不等于是给自己制造了一颗颗定时炸弹吗？” “也就是说，你怀疑周伟的死与他建立的古董档案有关？” “十有八九。应该是他记录了不该记录的人的身份。” “既然是‘二当家’下令让你准备资金，那是不是说与所谓的‘tpg’有关？” “也有可能与‘老佛会’有关。” 阮福淳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或许周伟遇到了“老佛会”中的关键人物，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对方的身份也记录在了古董档案中也说不定。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就是说重案组苦苦寻找的“老佛会”重量级人物依然在古董档案那份四百多人的名单中。退一步讲，即便不在那份名单中，也一定是与名单中的某个人有十分密切的关联。而且，周伟曾经同时见过他们。 结束对阮福淳的审问，林佳知道还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去做。那就是带上四维研究所保安牛涛，也就是吕锡东的照片前去找王建功辨认。从而验证宋瑾有关——吕锡东是不是出现在王建功与周伟交易铜香炉时，那个所谓“懂行”之人的推测。 若是真如宋瑾推测的那样，那人就是吕锡东的话，周伟之死的真相也许就迎刃而解了。同时，吕锡东的身份就又多了一层——他也是“老佛会”成员，而且应该是比较高级，甚至是超过“护法菩萨”的存在。 两人很快来到王建功工作的单位，找到他之后，刚把吕锡东的照片递过去，王建功就说：“咦，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你仔细想想。”见王建功一时想不起来，宋瑾稍微提示一句道：“周伟的古董店。” “哦——对了，就是他。本来我把铜香炉送到周伟的古董店之前，周伟已经上来和我商量好了价格是五万元。可是，那天在古董店却突然遇到了一位懂行的人，也就是这个人，当时开口就要出七万买走。最终，周伟才不得不以八万元的价格收下了那件铜香炉。” “你确定？” “确定。这个人可是让我多赚了不少钱，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他。” “你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吗？” “不知道。” “按你当时的感觉，此人和周伟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关系？” “应该比较熟悉，我去的时候两人正坐在店里喝茶。” “从始至终你都没听到周伟称呼对方的姓名？” “没有。所以我才说两人应该比较熟悉。”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七十九 翡翠手镯的去向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吧？” 由于通过外围调查没有发现魏冬冬的嫂子刘莉有任何与“老佛会”相关联的可疑之处，郇建国与齐志斌只能怀疑她是因为贪财，才用一只极其一般，即便不懂行的郇建国两人也能估算出来，顶多也就值千儿八百的手镯，调包了魏冬冬那只代表“护法菩萨”身份的翡翠手镯。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正面接触刘莉。 一看到曾经出现在公婆家的那两名警察直接找到了自己家中，刘莉的神情顿时显得有些慌乱。虽然那天当着警察的面，婆婆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可事后还是狠狠埋怨了自己几句。尽管没有明确要求把手镯还回去，可话里话外就是那意思。再加上回家后丈夫的呵斥，刘莉这几天的日子可谓相当不好过。 正当她无计可施时，不成想警察又找上门来了。于是嗫喏地说：“我……那是我们家的家务事。” 言外之意，你们警察总不能连家务事都要管吧？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公婆不和你计较，你就没事了？”郇建国语气严肃地对刘莉说：“你那种行为是一种违法行为，知道吗？” “不是都说民不告官不究吗？”好在刘莉并没有矢口否认自己用了调包计。 “只要是违法行为，不论有没有人报警，一旦发现我们就一定要管，而且会一管到底。” 本来是打算和刘莉好好谈谈，只要她能把被她调包的，作为“老佛会”法器的翡翠手镯交出来，也就不再和她计较。没成想，她会是这种态度，郇建国的语气不由变得越来越严肃。 在一旁静静观察的齐志斌从刘莉那躲躲闪闪的目光中似乎看出来什么，于是开口问道：“翡翠手镯还在你手中吗？” “我给卖了。” “卖了？”这完全出乎了郇建国的预料，以他们对刘莉进行的外围调查发现，他们夫妻两个的收入相当可以。每个月差不多接近两万元的收入，只有一个读大学的儿子，而且既没有银行贷款也没有任何外债。没有经济压力的刘莉为什么会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翡翠手镯给卖掉呢？她并不缺钱啊？ “嗯，我是周二上午趁公婆外出遛弯时悄悄过去换回来的，隔天上午就卖了。” “卖给谁了？”见刘莉有些犹豫，郇建国干脆对她说：“你要知道，那只翡翠手镯关系到魏冬冬的死因，可以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物证。现在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手镯的原因了吧？” 郇建国并没有吓唬刘莉，虽然翡翠手镯并非是直接导致魏冬冬之死的关键因素，但魏冬冬却是死于她是“老佛会”“护法菩萨”的身份，而那只翡翠手镯则正是表明魏冬冬在“老佛会”中身份的法器。所以，说是魏冬冬死因的重要物证一点都不错。 “啊？！可……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不认识买走翡翠手镯的人吧？” “不但认识，还是她先提出来说看上了冬冬的翡翠手镯，而且说可以出高价购买，我才动了心的。” “她是谁？” “我单位的同事——栾红英。” “栾红英？” “是啊。” “是不是三十六岁，大学文化，刚离婚不久，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其前夫名叫邹世龙？” 刘莉十分惊讶地看了齐志斌一眼说道：“是……就是她。” 继而齐志斌简单向郇建国解释一句说：“通过网络转走瑞博集团5615万元巨额流动资金的嫌疑人，原瑞博集团财务部部长邹世龙的前妻。” 郇建国闻言点点头，随即又问刘莉：“栾红英是怎么知道魏冬冬有一只翡翠手镯的？” “因栾红英和我们的关系不错，偶尔会到家里来玩。应该是在我家遇到冬冬时看上的。” “她出了多少钱？” “十万。” 怪不得刘莉会动心，这个价格可的确不低。不过，具体侦办过瑞博集团流动资金被转走一案的齐志斌心中有数，栾红英之所以与邹世龙离婚，就是因为邹世龙沉迷于赌博，不仅把家里的积蓄全部输光，甚至连住房都输了出去。所以不能不让齐志斌心生怀疑，刚离婚一年多的栾红英哪里来的买翡翠手镯的十万块钱？ “是栾红英自己的钱吗？” “应该是吧。” “既然你们之间的关系不错，你会不知道栾红英的经济情况？她现在有能力一下子拿出十万块钱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随即刘莉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栾红英没有钱不代表她借不到钱，她姐姐栾红锦非常有钱。” “你认识栾红锦吗，她是做什么的？” “我见过她两次，据栾红英说是位全职家庭主妇并没有具体工作。不过看她的穿着打扮像是个有钱的阔太太。” “你对栾红锦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她也离过一次婚，现在是二婚。” “她现任丈夫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没听栾红英提起过。” 齐志斌见状干脆打电话回局里，请人帮忙调出了栾红锦的信息。当信息反馈回来时，一眼看到栾红锦现任丈夫的姓名，郇建国和齐志斌都不由眼前一亮——牛涛。 竟然是国安局那边正在调查的，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冒名顶替退伍军人牛涛资料，并成功混入四维研究所做保安的吕锡东。谁都想不到事情的结局会这么巧，同时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郇建国再次以十分严肃的语气对刘莉说：“尽快把你卖手镯得到的十万元赃款交到市局重案组，还可以算你投案自首。不然，等待你的恐怕将是牢狱之灾。” “我……我这就去银行提钱。” “越快越好，到了市局重案组后直接找齐警官。” “还有，”齐志斌补充道：“暂时不要把我们找你的事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栾红英姐妹。” 说罢，两人急忙离开刘莉家，并没有再去调查栾红英和栾红锦姐妹，因为这牵涉到国安局还不想惊动的吕锡东，所以决定还是先返回局里把情况向凌战汇报后再说。 “咦，老同志，小同志，看表情好像遇到什么大事了？” 没有理会刚刚调查完周伟妻子舒洁回来的贾伟的说笑，一走进办公室，郇建国和齐志斌马上把刚刚的调查发现向凌战做了详细的汇报。 “看起来吕锡东和‘老佛会’的关系定然不一般。” “是啊，凌队，我们也觉得栾红英用高价诱惑刘莉调包魏冬冬翡翠手镯的行为应该是出自吕锡东的主意。” “嗯，你们暂时先放一放翡翠手镯的事，等我与林局勾通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之后凌战转头问贾伟道：“你那里什么情况？” “查清了，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为其订餐的周伟的那张银行卡，的确是从周伟妻子舒洁手中流出去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章 被抢的银行卡 “不过却不是舒洁有意交给了什么人，而是被人抢了。” “怎么说？” “是这样。”贾伟一口气解释道：“周伟车祸遇害后，舒洁在整理其遗物，特别是古董店里的古董以及周伟常用的银行卡时，尽管知道周伟手中没钱，可还是拿着银行卡到就近的一家atm机上查了一下。 舒洁还记得，里面仅有一百零几块钱，所以当时也就没有取出来。没想到的是，她刚刚离开atm机来到大街上，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两个骑摩托车的人把手包给抢走了。着急之下，舒洁立即报了警。 为了证实舒洁的说法，我亲自去受理舒洁报警的辖区派出所调查过，的确看到了舒洁当时的报警记录。按照舒洁当时留在派出所的询问笔录中记载，其被抢的包里有身份证，周伟那张银行卡，自己名下的两张银行卡，以及一部手机之外还有三百多块钱的现金。” “结果如何？” “因为抢走她手包的人戴着头盔，根本看不到脸部特征。又是在春天，嫌疑人穿的衣服比较多，甚至无法从外部特征上看出嫌疑人的大致年龄。而摩托车又是一辆无牌车。派出所虽然调取了案发街道上的监控资料，可还是没有查找到任何线索。加上是一起突发的独立案件，舒洁的损失并不大，派出所也就没有尽全力追查下去。” “难道舒洁没有挂失吗？” “只是把她名下的两张银行卡挂失了。周伟名下那一张，一是里面只有一百来块钱，二是当时还没有给周伟办理死亡证明等销户手续，即便是以妻子的身份，舒洁也无权替周伟挂失他名下的银行卡。所以，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正当大家均以为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周伟银行卡是如何被未知人物a，也就是代号“山姆大叔的眼泪”的嫌疑人得到的调查线索就此中断的时候，却听贾伟接着说：“好在派出所保存了当时的视频资料。”说着，从手包中拿出一只u盘递给了凌战。 视频资料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五分多钟，仅限于舒洁被抢的那条街道两端的两个摄像头拍下来的视频片段。的确如贾伟刚才所说，摩托车是一辆没有牌照，黑色的销量极大的车型。骑车人和坐在后面实施抢劫者都戴着头盔，隐约能在视频中看到他们的眼睛，根本无法看清整个面部特征。 “为什么只有这么短的一段视频？” “据派出所民警介绍，他们当时按照嫌疑人逃走的路线调取了不少监控资料。可是出了案发的那条街道后，就再也没有了那辆摩托车和嫌疑人的踪迹了。即便反过来，根据嫌疑人来的方向倒查，同样在那条事发街道之外也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踪影。” “既然如此，岂不说明嫌疑人就住在或者隐藏在附近吗？” “派出所民警也这样猜测过，可是离开那条街之后是一个很大的菜市场，菜市场内根本没有视频监控。而那处菜市场又四通八达，我实地调查发现足有八个出入口，其中有六个是直通附近的居民小区。 不是不能挨家挨户查找那辆摩托车的踪迹，关键是当时的办案民警没有真正把那起案件当回事。” “渎职。” 尽管都听到了荣亮低声嘟囔的这一句，不过谁心里都明白。如果换做是自己，仅仅为了三张银行卡、一部手机和三百多块钱也不会竭尽全力展开调查的。 “你刚才说当地派出所民警说是一起突发的独立案件，那是不是说之前和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抢劫案件？”郇建国习惯性用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问道。 “的确是这样。就是向我解释情况的民警也怀疑，那起抢劫案件有可能是专门针对舒洁，甚至是提前做好计划的行为。” “换句话说是a指使人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周伟的那张银行卡？” 贾伟果断地回答说：“不仅如此，舒洁被抢那天是周伟遇害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开始的分析没错——a在杨文静一案中故意使用周伟的银行卡就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并借我们的手除去一个暗中竞争对手的话，她应该早就知道被当地交警断定为一起正常交通事故的周伟车祸案的真相了。” “所以她指使人抢走周伟银行卡的行为也是蓄谋已久的了？”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这就有意思了。”荣亮这时插口道：“那岂不是说，在‘老佛会’或者穆启雄所在的那条线，姑且按照阮福淳的交代是什么所谓的tpg组织中，有未知人物a，也就是‘山姆大叔的眼泪’的眼线吗？” “不错。最有可能的还是‘老佛会’中既有与所谓tpg组织有关联的人，同样也有与25af或者说与cia盘踞在将军城内的组织有关联的人。” “简单说来就是，‘老佛会’在盘踞在将军城的两个组织之间充当了纽带的作用？” 当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析到这里，重案组所有人心中基本都认可了这种结论。于是凌战对贾伟说：“一开始就是你在调查周伟车祸案的真相，那么责无旁贷，还是由你根据这段视频资料继续追查下去。尽量争取找到这两名实施抢劫舒洁的嫌疑人，看看能否从他们身上挖出背后指使他们之人的真面目。” “是。”说着左顾右盼的贾伟最终把目光落在齐志斌身上，并请示凌战道：“是不是可以请小齐同志协助我？” 凌战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答应了贾伟的请求：“好吧。” 随即凌战便在电话中与林佳进行了勾通，把郇建国和齐志斌关于魏冬冬翡翠手镯的调查结果通报给了林佳。 “谢谢凌队，这无疑又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林佳在电话中首先肯定了一句，随即对凌战说：“我们对四维研究所保安牛涛，也就是吕锡东的外围调查收获也不小。 首先，根据指纹比对，吕锡东就是年初潜入杜小薇宿舍实施盗窃的嫌疑人。同时，他不仅是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第四人，也是半夜偷走农户电动车的人。 还有一点，刚好可以与贾警官的调查结果相互印证。吕锡东正是王建功在覃勇的暗示下把铜香炉卖给周伟时，出现在古董店内那名出价七万元所谓的‘懂行’者。 根据宋瑾的推测，吕锡东当时的行为应该是完全站在维护‘老佛会’利益的立场上，不希望作为‘金身罗汉’法器的铜香炉被贱卖了。”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林局。”凌战听到这里问道：“吕锡东在‘老佛会’中的地位要高于王建勋等人？” “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只是在之前掌握的有关‘老佛会’的组织架构中，并没有发现有介于所谓‘老佛’和‘护法菩萨’之间的品级。” “或许是王建勋等人没有彻底交代，也有可能连他们也不是十分清楚‘老佛会’的整个组织架构。”凌战沉思片刻说：“还有一种可能，吕锡东会不会就是‘老佛会’中的顶级人物——‘老佛’呢？” “凌队说的不错，三种可能都有。接下来我们会进一步审讯王建勋和阮福淳。” “林局，对于魏冬冬翡翠手镯的调查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这样好吗，凌队，暂时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也好，回头我让齐志斌把调查经过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传给林局。” “多谢凌队。” 知道傅原到任之后，除他之外国安局又刚刚增添了两名有生力量，所以林佳的压力已经相对减小，凌战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一 邪神死了 “凌局，胡玉洁出院回家了。” 接到刑警队长岳向奇的报告，凌战随即命令道：“继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并随时向我汇报。” “明白。” 对于胡玉洁自从割腕自杀后，原本三天后既可以回家静养，她却愣是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时间。这让凌战和林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想不明白胡玉洁为什么要赖在医院的原因。 为防止正留在将军城，以杜小薇追求者身份不时出现在斗升集团的有英豪的身份不至于暴露，凌战又专门叮嘱了岳向奇一句：“特别关注一下胡玉洁接下来的通话记录，并实时监控其使用的网上聊天软件。” 对于胡玉洁，凌战和林佳的想法是一致的——这个身为科技大学图书馆管理员，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女孩子身上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暂时还无法判断出她究竟属于哪个境外组织。根据其与有英豪在所谓的“巧合”下相遇相识，直到以恋人的身份假扮同居男女的一系列迹象分析，既不能确定她与有英豪同属于以邢忠典为首的日本情报本部设立在将军城内组织的可能，同时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胡玉洁压根就不是日本情报本部成员，而是来自另外的境外组织。比如“山姆大叔的眼泪”所属的cia，比如阮福淳所在的tpg组织。 那么，她之所以要“巧遇”有英豪的目的，无非是想从有英豪这里了解，或者探听日本情报本部在将军城内建立起来的组织消息，以及掌握的相关情报。这也是间谍组织彼此之间惯用的伎俩。 如果是前者，也就是说胡玉洁与有英豪同属于日本情报本部，其刻意接近有英豪又不暴露自己身份的用意也不难猜测。应该是其背后的组织想要在年轻而又没有经验的有英豪身边安排一个监视和随时可以控制他的人。当然，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胡玉洁和有英豪虽然都属于日本情报本部发展的成员，但是却不属于同一条线。换言之，胡玉洁不是邢忠典的属下。 对于这两种可能，凌战和林佳在决定让有英豪出面接触杜小薇执行所谓的“美男计”之前都曾经认真分析过。 两人最担心的是胡玉洁属于“山姆大叔的眼泪”所在的组织。那样一来，由有英豪执行的“美男计”不仅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甚至会导致代号“羔羊”的杜小薇，像代号“金丝猴”的杨玉廷那样被抛弃。最终结果是，不仅摸不到“山姆大叔的眼泪”的丝毫踪迹，甚至连目前看来最有希望，一旦成功也是能够最快找到“山姆大叔的眼泪”的唯一线索也就此中断，从而前功尽弃。 但是，在没有其他更好的线索和办法之前，凌战和林佳又不得不冒险一试。所以，随着胡玉洁的出院，凌战和林佳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忐忑。 毕竟胡玉洁住院时很容易对她进行全方位的监视，可是出院回家后，为了不惊动对方，情况就变得困难而复杂得多了。 让凌战和林佳担心的人不止胡玉洁一个，还有始终规规矩矩上下班，除了已经被揭开的身份之谜外，再没有暴露其他任何可疑之处的李迪樱。以至于让人手本就紧张的林佳不得不安排赵增元专门负责对李迪樱进行全方位的监视。当然，这还必须要得到凌战出面调动的刑警和辖区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不然，仅靠赵增元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做到的。 好在随着阮福淳的到案，以及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第四人，即吕锡东进入视线，距离揭开所谓tpg组织的时日已经不远。只要十分神秘的“二当家”的身份曝光，李迪樱的身份自然也会随之明了。 因为从李迪樱和未知人物a，也就是“山姆大叔的眼泪”，为了转移警方视线而同时抛出穆启雄和阮福淳背后的tpg组织的行为分析，她肯定不属于tpg这个组织。虽然考虑到她与频繁活动在越南的山口组成员川岛樱子的姐妹关系，大家更愿意相信李迪樱也是来自山口组或者日本情报本部。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谁也不敢贸然下此结论。 另外，现在大家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口断定李迪樱绝不可能是成员，也就是不会与“山姆大叔的眼泪”是同一条线上的人这一种可能了。 就在凌战接到岳向奇关于胡玉洁刚刚出院的消息后不久，前去调查抢劫周伟妻子舒洁的两名嫌疑人的周伟和齐志斌不到五点钟就回来了。 一进门，贾伟表情凝重地对凌战说：“凌队，吴明死了。” “什么？”凌战难以置信地看着贾伟问道：“你说谁死了？” “吴明。刚刚从人民医院传出来一条消息说——邪神吴明死了。” 凌战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显然不相信这是事实，于是又问齐志斌道：“怎么死的？” “听街上人们议论说是不知怎么受了重伤，也有人说是受了枪伤，因抢救无效死的。” 虽然贾伟平时爱开玩笑，但是每到正经事上却从不胡说八道，而齐志斌就不可能乱说了。至此，凌战不由有些相信了。可是，他尽管不是十分清楚吴明的真实身份，但也知道吴明应该和他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而且，更有可能是属于国安局那边传说中的“光明磊落（洛）”几个神秘人物之一。 想到这里，凌战立马就想到了林佳。如果吴明真的出事了，林佳应该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于是扔下贾伟和齐志斌，直接来到局长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用加密电话给林佳要了过去。 “凌队，你好，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讲。” 从林佳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出丝毫异样，以至于凌战没有贸然说出刚刚从贾伟那里听到的消息。转而说道：“林局请讲。” “凌队，邢忠典在日本的女儿——邢忠惠子入境了。” “邢忠惠子？” “是的。此女的身份暂时还是个迷。但她突然入境的目的并不难推测，应该是为其父亲邢忠典而来。” “她来又能起什么作用？” “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想她可能会鼓动那些曾经得到过邢忠典恩惠而不知情的人的情绪。” “嗯，有这种可能性。” “还有，邢忠惠子这次前来，如果她也是山口组或者情报本部人员的话，可能还肩负着另外一个任务。” “什么？” “打探吴明的情况。” “林局的意思是，他们已经知道了吴明的真实身份？” “我想要对凌队讲的主要就是这件事。”林佳清清嗓子解释说：“据可靠消息，在我们组织内部，有可能是高层，有一名始终为日本情报本部工作的间谍，其代号为‘穿山甲’。就是此人泄露了吴明外出执行任务的行踪，才导致吴明在境外接连受到袭击，甚至在完成任务入境时遭到了提前埋伏好的越南一个全副武装边防营的伏击。虽然吴明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并得到了我边防部队的及时接应，才最终成功脱险而归。但是，吴明的身体却因此遭受了重创。 另外，就我所知，吴明护送钟彩妮前往日本旅游时，先是在遇到劫机时与邢忠惠子碰巧乘坐同一个航班，继而又在邢忠典位于富士山下的温泉会所住过一天，当时正是邢忠惠子出面招待的吴明和钟彩妮。所以我想，如果邢忠惠子也是情报本部成员，那么她这次入境极有可能会想法设法联系吴明。” “那……吴明他现在怎样了？” 从凌战的语气中发现了一丝异常的林佳反问道：“凌队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刚刚听贾伟和齐志斌说，从人民医院那边传出一个消息说‘邪神吴明因为身受重伤不治身亡了’。这不是真的吧，林局？” 正当凌战心情忐忑地想知道答案时，电话那头的林佳却突然沉默了，以至于凌战的心脏不可遏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二 不安分的人 古林镇柿子树村，眼前这座村前有溪水蜿蜒而过，红瓦白墙整齐划一依山而建的房舍，虽然已是冬季却毫无萧条之感，位于吕梁山深处的小山村完全出乎了张春鹤与崔露怡的意料。 不论是他们在调查中获悉的信息，还是林佳电话中所说，柿子树村曾经分发给每位村民一大笔因卖煤炭而得来的钱款。可是周边并不乏盛产煤炭的村庄，为何与柿子树村的反差会如此之大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春鹤与崔露怡直接来到柿子树村村委会，见到村支书吕兆林后才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同时，心中难免对已故的老支书生出深深的敬佩之意。 “你们年轻，可能不知道三四十年前我们这里的煤炭卖多少钱一吨。” “那时候的煤炭比现在是不是便宜很多？” “岂止是便宜很多，根本就不值钱。”吕兆林解释道：“这样跟你们说吧，当时我们这里一个人工大概合15块钱。而一吨煤炭的出井价是17块钱，勉强抵得过一个人工。” “17块钱一吨煤炭？！” 这个价格彻底颠覆了崔露怡和张春鹤的认知观。 “怎么可能那么便宜？”张春鹤十分不解地问：“吕支书刚才说的‘出井价’又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出井价是指从我们村卖出的价格。后面还有离境费和资源费两项，三项加起来之后应该在30到35元每吨之间。如果再算上运费，到你们那里的价格就超过五六十了。” 这个价格多少还能让崔露怡和张春鹤接受得了。只是，既然那时候的煤炭那么便宜，卖一顿煤炭才顶一个人的工钱，这柿子树村又是如何靠煤炭发家致富的呢？ “我们这柿子树村能有今天，多亏了老支书啊。” 原来整个柿子树村一百八十四户人家，共计八百多人口全部姓吕，而且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后代。所以，相比起周边其他村庄来说，这里的人们更加团结更加齐心。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煤炭价格只有十七八块钱每吨的时候，已故老支书通过和村民协商，果断做出一个决定：全村每户出一个劳动力下井挖煤。挖出来的煤炭除了村民自用，以及卖上一部分用以支付人工钱和村里其他开销外，剩余部分多一吨都不许卖，全部挖出来填到村口一条深沟里。 老支书曾经说过：现在国家刚刚实行改革开放，随着经济的增长，将来对煤炭的需求肯定会越来越大。也就是说，煤炭价格肯定会大涨。只是，谁都不清楚煤炭什么时候会涨，价格最终又能涨到多少钱一吨。 果然被老支书说中了，当时间进入新世纪，不到十年时间，当煤炭价格一路攀升到接近千元一吨时，水涨船高，原来十七八元每吨的出井价也涨到了六百多元，相当于最初柿子树村挖煤时价格的近四十倍。 所以，当柿子树村把存下的煤炭全部卖掉后，一夜之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咳咳，当时我们是按人头分的。每个人分到了三十六万元，那些人口多的家庭大都分到了一两百万，我记得最多的一户人家分到了三百多万。要知道那时候的房价，就是松原市最繁华的地段也不过每平方两千不到的样子。” 听完这既让人震惊又让人艳羡的故事，崔露怡和张春鹤也知道了吕锡东用来买房和迁到松原市生活的资金来源。两人当然不会忘记此行的任务，于是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吕锡东身上。 “那可是个不安分的人。”吕兆林一上来就给吕锡东下了个明确的定义，随即才说：“本来他是被老支书看后的接班后生之一，在他迁到松原市之前已经在村委担任文书工作有三年了。” “吕支书，吕锡东当年都有哪些不安分的表现？” “想事情太偏激，吃不得一点小亏，只能赚人便宜。喜欢背后算计别人，又总觉得天下没人比他更聪明。另外，生活作风方面也不检点。” 这倒是有些符合国安局对吕锡东的调查结果。崔露怡又问：“吕支书可清楚吕锡东当年犯的案子？” “那时候我已经在村委工作了，吕锡东被抓之后来过好多警察。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谁都没想到，他竟然抨击党和国家的政策，抨击社会制度，还要煽动别人和他一起做这样没良心的事。”显然吕兆林对吕锡东的行为十分不解又十分气愤。“他也不想想，若不是有现在的社会制度他能有钱搬到城里去住吗？” “吕锡东搬到城里之后，经常回来吗？” “不经常，他没坐牢之前也只是清明和春节回来看看。”见两人始终围绕着吕锡东在发问，吕兆林有些疑惑地问：“不会是吕锡东又犯事了吧？他这才出来几年啊。” “经调查发现，他的确又牵涉进了一个刑事案件。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就一定是他做的，我们正在寻找证据。”担心走漏了风声，再传到吕锡东耳朵里，所以张春鹤没有对吕兆林实话实说。“吕支书可知道吕锡东与村子里的什么人还保持着联系吗？” 吕兆林摇摇头说：“就我所知，自从吕锡东的父母亡故后，他几乎不再与村子里联系了。就是他的叔伯等近亲属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消息。” “吕锡东出狱后回来过吗？” “回来过一次，到他父母坟前祭奠了一番，从此就再也没有他的音信了。” 见支书吕兆林对吕锡东出狱后的事情知之甚少，张春鹤又提起了吕庆元。 “那是个怪人。按辈分我都要叫他爷爷。”看来这位村支书有个喜欢给人下定义的习惯，吕兆林接着说：“当从电视新闻中看到他被人杀害了，而且是被那样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杀的，村子里谁都不愿意再提起。特别是与他同支的叔伯、兄弟等人，更不愿意听到他的名字。” “当年那笔煤炭款，吕庆元有没有分到？” “当然分到了。当时村子里定的政策是，不论在家在外，户口有没有牵走，只要是柿子树村吕家的直系亲属都有份。” “是吕庆元亲自回来取的，还是给他打到卡上，或者是别人给他送过去的？” “是他自己回来取的。” “那就是说事先你们通知了他？” “是啊。” “你们是怎么通知他的，打电话吗？” “哪里有他的电话号码？”吕兆林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吕庆元”这三个字，只是用“他”来代替。“当时正好村子里有人要到将军市去，虽然他从来不和家里联系，但我们还是知道他的工作单位。所以便委托去的人找到他上班的厂子里，才好不容易把消息送了过去。” “给吕庆元送消息的人是谁，我们能见见他问问当时的情况吗？” “可以，我这就给继财打电话让他过来。” 不到十分钟，吕继财就来到了村委办公室。当听到张春鹤与崔露怡两人是打听自己给吕庆元送信的经历，顿时苦笑一声说：“嗨，我那庆元大叔。你们是不知道，我又是坐车又是打车的，好不容易找到庆元大叔上班的厂子时，正赶上他们中午下班的时间。在食堂门前见到庆元大叔后，他好像不认识我一样问了一句‘找我有事’。当我告诉他村里让他回来领钱时，也只是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难道没请你一起吃午饭？” “庆元大叔前后总共就和我说了那八个字，其他再也没有了。” 这时，支书吕兆林插上一句道：“继财叔回来后，村里的人可没少就那事取笑他。”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三 真情流露 “你……你找谁？” 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这位陌生而又漂亮的年轻女孩，两眼红肿的吴昕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问道。 陌生女孩显然对一身黑衣，胸前佩戴者一朵白色绢花的吴昕的打扮有些吃惊。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非常有礼貌地问：“请问这里可是吴明君的家吗？” “是。你是……？” 听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而且汉语说得并不算十分流利，吴昕不由警惕地睁大眼睛，并没有请对方入内的意思。 “我是惠子，是吴明君在日本结识的朋友。” 不错，来人正是邢忠典在日本的女儿——邢忠惠子，知道吴明有个妹妹，想来眼前这个稍显单薄的女孩子就是了。透过吴昕只打开了一半的房门望进去，室内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其他人在。而且，从里面还传出来一股祭奠时点燃的香烟的味道。刚来到将军城就听到了有关吴明身受重伤不治身亡的消息，一直不相信的邢忠惠子此时看到吴昕的着装，内心多少有些动摇起来。 “你是吴昕小姐吧，我能进去说话吗？” “你……知道我？”见对方点点头，吴昕犹豫了刹那，最终还是侧了侧身体并轻声说：“请进。” 当邢忠惠子迈步走进客厅，一眼看见沙发对面原来摆放电视机的柜子上换成了黑色镜框中吴明的黑白照片，照片前摆放着一只用白纸糊的香炉，香炉中正燃着三支冒着淡蓝色烟气的檀香。于是，急忙趋前深深弯腰行礼。三鞠躬之后，才脸带悲戚之容问吴昕：“吴昕小姐，吴明君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上午……。”只说了四个字，吴昕红肿的眼睛里再次流下来成串的泪水。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向吴昕道歉后，又向吴明的遗像低呼道：“吴明君，我来晚了。”同时，邢忠惠子眼圈一红，顿时也流下了几滴眼泪。 两个女孩面对着吴明的遗像默默掉了会眼泪，还是身为主人的吴昕带着一脸泪痕打破沉默道：“惠子小姐请坐吧。”把邢忠惠子让到沙发上坐下来，并斟上一杯茶水递到她手里。 “也许吴明君没有告诉过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马尼拉飞往东京的飞机上。认真说起来，我的命都是吴明君救的。”说到这里，邢忠惠子的眼泪再次流下来，并有几滴滴落到了手中的茶杯里。 听到这里，吴昕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名叫惠子的日本女孩所指正是吴明陪钟彩妮旅游时遭遇劫机者那次。 “后来，吴明君又十分巧合地住进了我们家的温泉会馆。实在想……不到，仅仅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与吴明君……竟然……阴阳永隔了。” 看着泣不成声的惠子小姐，吴昕都有些迷糊了。看她的样子似乎和哥哥吴明有很深的交情一样。可若真是如此的话，怎么从未听哥哥提起过呢？一时间，反倒让吴昕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是不是……吴明君从未提起过我？” “对不起，惠子小姐，哥哥一向很少对我说他自己的事情。” 正当吴昕略感尴尬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了。急忙走过去轻轻打开房门，一眼看见同样一身黑衣胸戴白花的林佳，如同遇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拉住林佳的手哽咽地叫了声：“林佳姐。”随即便泪水滂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吴昕妹妹，节哀顺变。你才出院没几天，可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 几乎是被林佳搀着走回来，泣不成声的吴昕看着迎上来的惠子向林佳介绍道：“林佳姐，这位是哥哥在日本结识的朋友惠子小姐。” 惠子用手中的纸巾擦擦脸上的泪痕，主动向林佳弯腰行礼道：“林佳小姐，我是惠子，请多多关照。” “惠子？”林佳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是邢忠惠子小姐？” “林佳小姐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吴明旅游回来后曾经跟我提起过惠子小姐，说是住在你们家的温泉会馆时，得到过惠子小姐极为热情的招待。” “吴明君言重了，那都是惠子应该做的。再说，比起吴明君在飞机上的救命之恩来说不值一提。” “惠子小姐请坐，请喝茶。”林佳到来之后，反客为主地代替了吴昕的角色，以至于让邢忠惠子看她的目光都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 “请问林佳小姐和吴明君是……？” 本已是泫然欲涕的林佳闻言，先用纸巾擦了擦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之后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本来我们打算年底结婚的。” 一听到林佳的话，邢忠惠子一副惊讶莫名的表情，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吴明君的女朋友不是钟彩妮小姐吗？” 不论邢忠惠子脸上流露出的表情，还是这说话的语气，如果换一个人很容易产生这样的印象——眼前这位漂亮的日本女孩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单纯女孩。可是落在深知其底细的林佳眼中，明显有些过火了。要知道，对方不仅是邢忠典的女儿，而且家里还经营者一所颇具规模的温泉会馆，尽管还不能确定其是不是山口组或者日本情报本部成员，但肯定不应该有如此表现——当着自称即将与吴明结婚，等于在说自己是吴明“未婚妻”的林佳说出这样不礼貌的话。 “惠子小姐恐怕是误会了。”林佳依然垂着眼帘，一边用纸巾擦着眼睛一边缓缓解释道：“吴明之所以陪钟彩妮小姐旅游，是为了给吴昕妹妹凑高昂的医疗费。” “林佳姐……。”被林佳一句话说到了痛处的吴昕，干脆一头扑进林佳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对……对不起，是惠子说错话了。” 看到邢忠惠子的表情由刚才的惊讶莫名而突然变成如同犯了错的孩子——缓缓垂下头，一副十分内疚而忐忑的样子，林佳都不得不在内心暗暗夸赞她一声。 “没事，本来吴明和钟彩妮小姐既是同学，又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让惠子小姐产生那样的误会也在情理之中。”林佳安抚了惠子一句，还不忘劝慰趴在怀中，泪水把自己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的吴昕：“妹妹不要再哭了。你哥哥若是地下有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不高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了给你凑足高昂的住院费，吴明吃了多少苦。” 这句话不仅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反而让怀中的吴昕更加泣不成声了。 邢忠惠子见状，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已经不合适了，于是起身向林佳和吴昕道别道：“吴昕小姐，林佳小姐，请节哀顺变。惠子就不打扰了。” “若是吴明还在的话，一定会好好款待惠子小姐，以报当日招待之情。只是，遭此巨变，实在……还请惠子小姐见谅。” “林佳小姐言重了，请节哀顺变，再见。” 就当邢忠惠子走过去打开房门时，谁都没想到钟彩妮正站在外面抬手要敲门。 “惠子小姐？！” “钟小姐？！” 两人几乎是同时认出了对方，而且是同时稍显惊讶地开口彼此打了声招呼。 钟彩妮可没有穿什么黑色衣服，也没有佩戴白色绢花，甚至还穿了一件紫红色的风衣。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压根就没有听说吴明已不治身亡的消息。特别是当钟彩妮看到邢忠惠子身后，都穿着一袭黑衣胸戴白花，而且泪眼汪汪的林佳和吴昕时，不由十分明显地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林……？” “钟博士，请里面说话吧。” 没让钟彩妮把话说完，几乎是在钟彩妮开口的瞬间林佳就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那个“局”字。好在是站在邢忠惠子身后，林佳及时递给钟彩妮一个禁声的眼神。而吴昕也急忙向钟彩妮偷偷摆了摆手。 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钟彩妮的智商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于是改口问邢忠惠子道：“惠子小姐什么时候到我们国家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钟小姐，我是昨天入境，今天上午才来到这里。吴明君的住处很好打听，本是想来感谢吴明君当日在飞机上制服劫机者的救命之恩，不料吴明君英灵早逝，惠子来晚了一步。” “什么，你说什么？！” “钟小姐难道不知道……？” “彩妮姐，我哥他昨天上午伤势突然恶化，医院抢救不及……走了。” 听到吴昕这句话，再看看吴昕和林佳的穿着打扮，特别是两人脸上的泪痕，钟彩妮脑袋里“嗡”的一声，只感觉双腿发软，下意识把身体靠到墙壁上，脸色苍白的她，一双美目中不知不觉就落下泪来。 已经顾不上站在门外欲走不走的邢忠惠子，林佳和吴昕急忙上前把浑身软绵的钟彩妮搀扶进来。可是，当钟彩妮走进室内发现吴明的遗像后，突然挣脱两人的手，一下扑过去抱起吴明的遗像，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彩妮姐。” “钟博士，请节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四 医院巧遇 根据医生的安排，出院一周后必须到医院进行复查。如果没有问题，则一月后再复查一次，之后则是三个月和半年还各有一次。所以，周六上午，昨天就提前向林佳请过假的傅原开车直接来到人民医院。不想，刚在停车场内停好车却接到了未婚妻蓝梅的电话。 “傅原，你到医院了吗？” “刚到，有事吗？” “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到。” “你们公司今天上午不是要讨论设计方案吗？” “我安排了一下，让他们讨论，回头把讨论结果交给我就行。” “好吧，我到大厅内等你。” 傅原下车走进门诊楼，首先排队挂了个号，随即在大厅内等了不到十分钟蓝梅就到了。 “是不是不放心？” “你说呢？今天都已经是十一月十七号了。” 当然明白蓝梅的话中之意，双方家长已经协商好，定于元旦给他们举办婚礼。满打满算下来，也不过还有四十三四天时间。如果这个时候复查出来傅原的伤情还有问题，婚期就不得不推迟。要知道，因两人都已经是大龄青年，所以心急的双方父母不仅预订了酒店，连请柬也已送到各地亲友手中了，想要更改婚期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走吧，趁现在人还少点。”蓝梅伸手挎住傅原的胳膊，两人一起乘电梯前往位于三楼的脑神经外科。 来到三楼，刚出电梯门却不想遇到了一位熟人——贾伟的女朋友，内科大夫薛小梅。虽然傅原住院时一直住在脑神经外科病房，但因为贾伟的关系，与薛小梅之间还是彼此都十分熟悉了。 蓝梅十分热情地上前打招呼道：“薛大夫，上午好。” “是蓝总和傅局长啊，今天是来复查的吗？” “是啊，薛大夫到三楼来有事？”蓝梅看着薛小梅手中拿着的一张磁共振片子问道。 “哦，这一周我在住院部值班，顺路过来替一位病人取片子。” “呵呵，什么样的病人敢劳动薛大夫亲自来取片子？” 听到蓝梅这半开玩笑的话，薛小梅笑着说：“看蓝总说的，好像我们大夫的身份有多尊贵一样。”并没有回答蓝梅的问题，而是话题一转说：“听贾伟说蓝总和傅局长的婚期定在了元旦，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们下请帖啊？” “放心吧，肯定忘不了。” “那就这样吧，不耽误蓝总和傅局长的时间了。趁现在人少你们还是快点去复查吧，等有时间我们再聊。” “薛大夫，再见。” “再见。” 薛小梅拿着手中的片子离开门诊楼后，很快回到住院部，直接来到了吴明住的高干病房中。尽管吴明这次住院用的是假身份，可薛小梅还是认识他的。 由于吴明的伤势十分严重，既涉及到骨科也涉及到内科和外科，所以三科都有大夫定时前来查房，而薛小梅就是内科派来的大夫之一。 只是，让薛小梅不解的不仅仅是吴明用假身份住院这件事，针对吴明受伤住院，医院甚至组织了三个科室的大夫护士开了次会。而且，会议上医院领导首先要求，三个科室要鼎力合作，拿出最强的力量配合509医院的大夫全力抢救伤者“李运”。其次，严令所有参与救治的大夫和护士，不论认识还是不认识伤者，任何人都不得打听和向外透露伤者“李运”的真实身份。即便是父母、丈夫、妻子等都不允许泄露一个字。 特别是在会议结束时，突然走进来两位薛小梅并不认识，身穿警服的一男一女，发给与会者每人一份保证书，要求所有人仔细阅读保证书中的条款后签上各自的名字。薛小梅可是记得，里面有一条是这样说的：不论是谁，如果泄露了伤者的任何信息，一经查实，公安机关将以泄露国家机密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吴明到底是什么来头？ 偶尔从贾伟的只言片语中，不是没有怀疑过吴明的真实身份应该并不是什么将军城的一个普通混混。可医院领导这次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到极为震惊。也动过念头给贾伟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但顾忌到领导在会上说的话，以及亲手签下的保证书，薛小梅最终还是忍住了。 让薛小梅意外的是，昨天下午她却突然接到了贾伟询问有关吴明情况的电话。 “吴明是不是在你们那里住院？” “你听谁说的？” “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吧。” 平时很少撒谎的薛小梅，这次不得不言不由衷地说：“不是。” “不能吧，怎么外面都在纷纷传说身受重伤的吴明，因抢救无效不治而亡了呢？” “谣言吧？吴明那么厉害，谁能让他身受重伤？”说到这里，薛小梅突然觉得能有这样一次机会，逗逗平时她永远都说不过的贾伟倒也挺爽的。“即便那是真的，吴明也未必一定要到我们这里来治疗。将军城内的医院可不是只有人民医院这一家。”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医院最近没有接收过叫吴明的病号。” 说完这句话，薛小梅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因为她发觉自己这句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就算事后贾伟知道了事情真相，都不可能挑出自己的毛病来。 按照程序，仔细检查了一下依然不能开口说话的吴明的伤势，以及今天要用的药物后，把带来的磁共振片子放到床头的病历卡中，叮嘱了几句专职护理吴明的值班护士。因见吴明的妹妹吴昕没在病房中，不由开口问护士道：“患者的妹妹呢，怎么没看见她？” “今天没来。” 不应该啊，自从吴明住进来后，吴昕几乎是形影不离，怎么今天会没来呢。“昨天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下午六点多接了个电话后离开的。” “哦。” 若有所思的薛小梅抬脚走出病房，刚随手把病房的房门关好，就见傅原的未婚妻蓝梅正左顾右盼地从走廊那头走过来。看她踮起脚尖，从病房房门上端采光玻璃中向内窥视的动作，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蓝总，你要找人吗？” “呀，薛大夫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蓝梅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薛小梅，急忙走过来说：“是啊，刚刚得知一个朋友的父亲生病住了进来，打电话也联系不上。这不想趁傅原检查身体的时候我过来找找看。”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住的是哪个科室的病房？” “蔡邕。要是知道他住的是哪个科室的病房就好了。只知道是住在高干病房中，却不知道病房号。” 见蓝梅的目光正看向自己身后吴明病房房门上端的采光玻璃处，薛小梅也下意识扭过头去。一眼看到昨天还和其他病房房门一样的采光玻璃上不知何时被一张画报给糊上了，薛小梅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虽然明白这样做的用意，却一时猜不出是什么人干的。 “哦，蓝总，这里面是一位刚做过胸腔手术名叫李运的年轻患者。” “李运？怎么感觉这名字怪怪的？” “呵呵，刚听到这个名字时我也一样。后来听患者家属说他还有个叫李来的弟弟，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运来？可真逗。” “蓝总，要不要我帮你到前台查查？” “不麻烦薛大夫了，我自己去查就是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我那位朋友的父亲也许不在你们医院。” 两人随便聊着，一起走进了电梯间。 “蓝总，你还要到其他楼层找找看吗？” “不了，傅原也该查完体了。回头我跟其他人打听打听再说吧。” 因内科大夫的值班办公室在八楼，所以薛小梅提前就下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五 水土不服 “怎么样？” 等蓝梅回到门诊楼时，傅原已经站在大厅内等着她了。 “大夫说没事，血液化验和拍的片子要周一上午才出结果。”随即傅原随口问蓝梅：“刚才去哪了？” “哦，去洗手间时正巧遇到一个熟人来看望病人，就陪她到住院部走了一趟。因你正在接受检查也就没告诉你。”蓝梅拉着傅原地手问：“中午还要回单位上班吗？” 傅原低头看看腕表说：“要回去，手头有件很急的案子。” “那好吧，我也回单位看看他们讨论出结果没有。” 傅原和蓝梅分手后并没有回国安局，而是直接与正在外面调查真正复员军人牛涛去向的行动组魏晨等人汇合，继续前一天的工作。 “傅局，我们刚刚和牛涛联系上了。” “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电话中的人自称是牛涛，而且，电话是当着牛涛父母和他妻子的面打的。看起来牛涛的父母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他妻子接完电话后说了一句‘每次打电话总感觉声音怪怪的，似乎不是牛涛本人一样’。反而是牛涛的父母宽慰儿媳妇说‘可能是国际长途中的声音有些失真’。” 傅原知道，这种情况也只能是牛涛的亲人心中有数。作为局外人的他们，从未接触过牛涛本人，自然无法从声音上分别出电话那头的牛涛是真是假。 “录音了吗？” “录了。” “牛涛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国？” “他说企业正在搬迁中，估计要等搬迁完毕后才能回来。目前不好说，大概还要一年多的时间。” 自从去国安局报到上班后，林佳就把调查真正复员军人牛涛去向的任务交给了傅原。首先由全国人口资料系统中查找到其家庭住址，并联系上牛涛的家人。从他们口中得知，牛涛于三年半之前经荣威保安公司推荐，前往一家民营企业上班。不到三个月后，因为工作出色，再加上是复员军人的缘故，又被那家公司派到非洲的分公司去了。三年多以来，除了每周与家人通一次电话和每月向家里汇款外，从来没有回来过。 面对这样一条消息，让原本以为被吕锡东冒用身份的，真正的牛涛有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国安局众人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两人都在荣威保安公司接受过培训，彼此之间甚至可能还认识。而且都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内，吕锡东为什么敢如此大胆冒用牛涛的身份？这显然不合常理。 当然不会告诉牛涛的家人，有人正在冒用牛涛的姓名和资料的事实，以及心中关于牛涛现状的怀疑。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尽管牛涛的家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定期向家里打电话和汇款的人不是牛涛本人，可傅原等人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我们先去牛涛工作的那家企业看看。” 从那家企业获悉了与牛涛同时被派往非洲分公司几位同事的家庭住址后，傅原他们接连走访了三家，并要来三个电话号码。随即回到国安局，傅原第一时间安排魏晨和另外两人同时拨打了那三个电话。 “你好，我们是将军市国安局，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证实一下。” “你好，需要我做什么？” “你们的同事中是不是有个叫牛涛的保安？” “牛涛？最初来这里时的确有这样一个人。不过，到这里不到半年，因为身体原因，牛涛早就回国了。” “不到半年就回国了？” “是啊。” “牛涛的身体怎么了？” “应该是水土不服吧，来了没多久就开始上吐下泻的。由于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治疗了几个月也没见起色，还是断断续续发病，所以公司就安排他回去了。” “安排牛涛回来后，你们公司还给他开工资吗？” “不能吧，要是开也应该是国内的总公司开。我们的工资也都是在国内开。” “牛涛回国之后和你们有过联系吗？” “没有。我们当时都是被层层选拔上来的，彼此之间并不是很熟悉。来这边也不过在一起待了几个月，而牛涛又大都在歇病假，所以接触也不多。” “是这样啊，谢谢你。” “不客气。” 三个电话得到的回复几乎一样，这让傅原顿时紧张起来。看来最初的分析并没有错，复员军人牛涛肯定出事了。 “傅局，应该是有人在非洲冒充牛涛定时向他家里打电话和汇款。只是，我们该如何调查冒充牛涛的人呢？” “马上去海关查一下牛涛的出入境记录，先确定牛涛有没有如电话中他的同事所说两年半，近三年之前就被送了回来，再决定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 “是，傅局。” 等魏晨带人前往海关后，傅原马上把情况向林佳做了汇报。 林佳听完沉思一会后，开口问傅原：“你认为呢？” “不能排除牛涛的出国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是荣威保安公司，还是牛涛就职的那家企业？” “暂时还无法确定。不过，还是荣威保安公司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傅原解释道：“作为那家用人的企业，能选中在部队上服役长达十几年的牛涛作为外派人员不奇怪。奇怪之处在于，牛涛被荣威保安公司推荐给那家企业的时机过于巧合了。” “也就是说，荣威保安公司肯定事先就得到了那家企业在非洲的分公司需要人手的消息。甚至知道那家企业增加保安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非洲分公司准备的。”林佳接着说：“如此说来，恐怕牛涛出国后的身体不适也不仅仅是水土不服那么简单。” “看来有必要对荣威保安公司进行彻查了。” 林佳点点头，突然话题一转问傅原到：“前几天瑞博集团起诉荣威保安公司的案子好像开庭了，有结果了吗？” “我们联系过法院那边，他们说择日宣判，现在正处于法庭调解阶段。” “你说，我们能不能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林局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瑞博集团接受调解？” “是啊，最好是把矛盾激化。让荣威保安公司多吃些苦头，最好是让他们感觉吃不消，然后看看他们私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林局的意思，以此为由头对荣威公司进行调查？” “是啊，只有如此才不会过早的惊动他们。” 傅原听到这里点点头表示赞同，却没有马上接话。他多少听说了一点林佳和吴明之间的关系，当然也知道吴明和钟彩妮的关系，所以傅原心里更倾向于林佳亲自出面做一下钟彩妮的工作。 不料林佳却突然来了一句：“有消息说钟瑞董事长很是看好帮他们公司挽回巨额资金的齐志斌。是不是傅局先跟小齐谈谈，如果可以的话，让小齐出面见见钟董事长或许效果更好。” 由于上次齐志斌被宋瑾拉去假扮宋惠男朋友时，碰巧在酒店遇到了钟瑞一家三口，所以钟瑞夫妻当时在饭桌上表现出来的，对齐志斌的好感当然瞒不过宋瑾那双眼睛，自然林佳很快也就知道了。 “好感，哪方面的好感？”看到林佳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傅原马上反应过来说：“林局的意思是钟瑞和金晓英夫妻看上了齐志斌？” “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感觉有些惊讶。”傅原笑笑说：“那好吧，今天下班后我就去找小齐谈谈。” “不必等到下班后，傅局若是午饭后过去，说不定能见到邢忠惠子。” “她会去重案组？” “起码会去市局。” “得了，再有十来分钟就下班了，不如我现在就过去吧。”说到这里起身就走的傅原，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回来对林佳说：“差点忘记了。” “什么？” “我们找到向帝豪洗浴中心老板推荐冒名‘许红’女服务员的‘董总’了。” “他是个什么人，又是如何解释的？” “董总全名董建春，是一家经营医疗器械的私营公司老板。前几天出差在外地，昨天刚回来。据他解释，那个叫‘许红’的女孩子本是他在一家足浴店认识的。因人长得好看嘴巴又甜，一来二去两人就渐渐熟悉起来。 所以当‘许红’请董建春帮她找一个相对体面的工作时，董建春不仅没有拒绝，还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给她推荐了不少用人单位。只是许红一直以自己没有任何特长为由给拒绝了。 董建春说，去帝豪洗浴中心做前台服务员是‘许红’主动向他提出来的。正好董建春又认识帝豪的老板，于是便在一次酒桌上向帝豪老板推荐了‘许红’。” “有没有找到‘许红’？” “没有。按照董建春所说的‘许红’曾经工作过的足疗店老板说，‘许红’自从离开足疗店后就再没回去过。他们都不知道‘许红’现在去了哪里。” “她的真实身份呢？” “足疗店保存的也是所谓‘许红’的身份证复印件。不过我们从足疗店的服务员那里得到了她的一张照片。照片还在魏晨那里，回头我会安排尽快输入人脸系统进行比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六 不可能 傅原前脚刚离开，宋瑾随后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从昨天上午消息放出去之后，总共有七个人前去住院部前台询问过与吴明有关的情况。”宋瑾笑眯眯地说：“有两个是瘦猴的手下，荣亮警官不知是有意还是顺路也去问了一声。第四个是邢忠惠子……。” “什么时间？” 对于瘦猴的两名手下，林佳不感兴趣。曾诚归案后，他的众多手下做鸟兽散，原来将军城最大的一股势力已不复存在。如果吴明再死了，瘦猴顺理成章地就将成为将军城内的新老大。所以，他肯定比较关心这个消息的真假。而邢忠惠子则不同，她可是林佳重点关注的对象。 “一个小时前。” “那就是说她离开吴明的住处后直接去了人民医院。还有三个呢？” “其中有两个也是我们的熟人。钟彩妮的保镖之一隋立国，母亲金晓英。从两人出现的时间间隔上判断，应该是金晓英在得到隋立国的电话后，又亲自前往住院部加以证实吴明死亡的消息。” 听到隋立国的名字，林佳不由心神一动，猜测他应该就是蒋功青电话中说的那位“自己人”。不然他不可能会对吴明生死的情况如此上心。至于金晓英的举动，用意也很明显。既然他们夫妻都不希望吴明与自己的女儿进一步发展下去，那么关注吴明的一举一动也在情理之中。尤其是吴明的死讯，说句不好听的话，应该是正中金晓英的下怀。自然要弄清楚消息的真假才会放心。 “第七个林局应该也听说过，荣威保安公司的搏击总教练祖易。” “祖易，他去打探吴明的消息是为公还是为私？” “不好说。表面看起来更像是为私。据小道消息，吴明和祖易之间可能还存在着辈分关系。” “你听到了什么？” 虽然从林佳的问话中宋瑾多少听出来，林佳应该比自己更清楚吴明和祖易之间的关系。不过还是马上回答道：“不是很确定，但有人说吴明和祖易的师傅是师兄弟关系。换句话就是，祖易按理应该叫吴明一声师叔。” 林佳的确知道一点这方面的情况，不过比宋瑾知道的也多不了多少。不同的是，她所知道的消息来源是可靠的，并不像宋瑾是来自小道消息。不是没想过问问吴明，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林佳转而问道：“吴明病房那里有情况吗？” 闻言，宋瑾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等转过头来时，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淡淡笑意消失不见了不说，声音也被她刻意压低了下来。 “通过吴明病房外走廊上的监控发现，刚才所说的在前台打听吴明情况的七个人都没有上去过。不过，监控视频中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熟悉身影。” 隐隐觉得宋瑾即将要说的这个人应该不同寻常，所以林佳下意识脱口问道：“谁？” “傅原副局长的未婚妻蓝梅。” 听到蓝梅的名字，林佳马上就明白了宋瑾为何要故意避开傅原，而且刚刚还要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房门，以及刻意压低嗓音的用意了。 略微沉吟片刻，林佳才问：“她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从她踮起脚尖，透过病房房门上端的采光玻璃向房间内逐一窥视的举动分析，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只是不等她走到吴明的病房前，却被突然从里面出来的值班内科大夫，贾伟警官的女朋友薛小梅给打断了。” 说到这里宋瑾停了下来，而林佳看着她也迟迟没有开口。 可能只是一次巧合吧？ 虽然作为国安局的老人，林佳早就养成了“怀疑任何人”的习惯。但是对于蓝梅，尤其是其另外一个身份——曾经的重案组队长，现在的国安局副局长傅原的未婚妻，还是让林佳不敢轻易怀疑她。 可又该如何解释，蓝梅在如此敏感的时间出现在吴明病房所在楼层走廊中不说，而且还做出了不合常理举动的行为呢？ 如果蓝梅真的是去找什么人，那么十有八九应该是住院的病人。换言之就是蓝梅是去看望某位病人的。既然如此，哪有看望病人的人不知道病人所住病房的道理？ “她有没有带礼物，有没有在住院部前台查询过？” “始终空着手，什么礼物也没带。通过医院门口的监控发现，蓝梅是陪同傅原副局长一起进入的医院。可是，住院部入口处的监控显示，她是八点二十进入电梯间的，并没有出现在前台的查询处。等她半个小时不到，准确说是八点四十六分走出电梯间时，才转身去了查询处。” 不应该啊，就算退一步讲，蓝梅只是听人说有人住院了，暂时不知道对方的病房号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她为什么不先去前台查询呢？如果说连被探望的病人名字都不知道，这就完全没有可能了。 “蓝梅……傅原。傅原……蓝梅。”……此时在林佳的脑海中，不由自主交替而又频繁地出现这两个名字。很快，一条有关未知人物a，也就是“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最初分析结果，顿时跳了出来——熟悉甚至是能够掌握重案组的一举一动。 蓝梅完全具备这个条件！想到这里，反而下了她自己一跳。以至于林佳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林佳说什么都不敢相信，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躲在杨文静和杨玉堂两件刑事案件幕后的未知人物a，或者说“山姆大叔的眼泪”，会是曾经的重案组队长，现在的国安局副局长傅原的未婚妻——蓝梅。 “林局，什么不可能？”宋瑾看着林佳试探着问道：“林局是不是也想到了未知人物a？” “你觉得呢？” 宋瑾并没有正面回答林佳的问话，而是反问道：“要不下午我先去找薛小梅问问情况？从监控视频中看得出来，两人曾经有过简短的交流。” 林佳先是点点头，随即看看腕表又摇摇头说：“已经十二点多了，还是先吃午饭吧。让我再好好想想。” 宋瑾又何尝相信蓝梅是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呢？之所以想要尽快见见薛小梅，无非是探听一下蓝梅去住院部的目的。如果能够证实她的确是去探望什么病人，也好排除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连自己都不难以相信的念头。 当两人来到餐厅时，却意外发现傅原已经在吃饭了。 “本来以为齐志斌中午会回去吃饭，结果却是和贾伟外出调查舒洁被抢的银行卡去了，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见到邢忠惠子了吗？” “没见到，等我到市局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去了哪里？” “在我回来的路上才接到负责监视她的行动组队员的报告，邢忠惠子在市局碰壁后，直接去了火车站，并购买了一张十一点四十前往松原市的车票。”傅原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该到松原了。” “通知那边的项谆玉局长了吗？” “我已经电话通知了。” “看来我们的分析没错，邢忠惠子应该是去见那些接受过邢忠典恩惠的人了。” “要不要提前做些准备，林局？” “等等项局长那边的消息，看看她究竟都见了些什么人再说吧。”提到松原市国安局，倒是让林佳想到了一个人，于是马上吩咐宋瑾道：“饭后准备一下，下午提审那名黑衣枪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七 黑衣枪手 由于抓捕邢忠典时，被吴明在宾馆楼顶制服的那名黑衣枪手受了不轻的伤，所以经过近两个月的治疗，前段时间才刚刚从松原市那边押送过来。 一是手头的工作太忙顾不过来。二是他只是受雇于邢忠典，不可能对邢忠典的底细知道太多。三是林佳心中有数，作为一名职业杀手肯定具有不一般的心理素质。这才迟迟没有对黑衣枪手进行审讯，以至于迟至今日还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 午饭后回到办公室，林佳顾不上休息，在宋瑾准备审讯室的时候，她马上给凌战打了个电话。 尽管不敢相信蓝梅就是“山姆大叔的眼泪”，但是林佳却不得不防备万一。特别是有英豪以追求者的身份与杜小薇暗中联系的事情，绝对不能走漏丝毫消息。不然的话，前功尽弃事小，把目前看来唯一一条最有希望摸到“山姆大叔的眼泪”的踪迹的途径毁掉，麻烦可就大了。再者，让薛玉秀忍辱负重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也是林佳于心不忍的。 “凌队，刚刚发生了一件意外情况，所以有必要通知你一声。” “林局请讲。” 原本以为林佳是要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却听对方直接谈起了有英豪和杜小薇的事。 “必须尽最大努力马上封锁有英豪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出现在杜小薇身边真实内情的所有信息。”电话中的林佳理理思绪接着说：“你们重案组所有成员应该都知道这件事，而我们这边则仅限于宋瑾、赵增元和我三人知道。” “的确，重案组包括我在内的六个人全部知道这件事。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凌队能确定吗？” “确定。还没来得及向马局和孙政委汇报。” “如此最好。我想请凌队尽快召集知情人开个专门会议，务必确保这件事的内幕消息不再向外扩散。哪怕是马金忠局长和孙群力政委，在案件没有侦破，或者说我们正在实施的‘美男计’没有结果之前也无权知道。” 有心想问个为什么的凌战听到林佳的最后一句，硬是把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马金忠局长和孙群力政委也无权知道”说明什么，再加上林佳最开始所说的“发生了一件意外情况”应该是暗指——国安局或者市局内部出现了问题。 “好，下午六点的碰头会上我会按照林局的指示严令每一位重案组成员严格遵守保密条令。” 尽管作为市局副局长，在工作中不该对局长和政委有任何隐瞒。但是省厅曾经有过在保护东风涂布厂先进隐身材料技术方面的工作上，公安为辅国安为主的明令。所以，当听到林佳第一次以命令式的语气向自己下达指示，凌战还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俗话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林佳尽管不敢相信，但是身为国安局局长的她却不得不谨慎再谨慎，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也是作为一名优秀侦查员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之一。 刚刚结束与凌战的通话，宋瑾就进来报告说：“林局，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开始吗？” “现在就开始，走吧。” 对黑衣枪手的审讯是从下午一点十分开始的，即便提前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审讯的过程还是让林佳十分恼火。眼前这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长达三十分钟的时间内竟然一个字都没说。 “你以为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就无法得到你的任何信息？” （虽然对方已经换了一身由看守所统一配发的灰色服装，但是在不知道其真实身份之前，只能以“黑衣枪手”继续称呼他。） 听到林佳这句话后，黑衣枪手抬起眼皮看了林佳一眼。那眼神分明再说：既然如此，你们还问我干什么？ 对此林佳是真有些犯难了。不是没把黑衣枪手的照片输入到全国人脸比对系统中，可结果却是，查遍了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所有人，并没有一个与眼前的年轻人相符者。由此不得不让林佳怀疑对方会不会是来自境外的可能性。于是又专门提取了黑衣枪手的毛发进行了dna鉴定。鉴定结果出来后，很明确告诉林佳，此人不仅具有华人血统，而且是十分纯正的汉族人血统。 接下来，诸如指纹比对，血型比对，dna比对等等，该做的都做了，却始终找不到此人的丝毫身份信息。 甚至为了解开黑衣枪手的身份谜团，林佳还根据松原市国安局从当时被打死在宾馆院墙上，试图抢走邢忠典的两名歹徒衣兜中搜出的火机上印着的那个电话号码，找到那家咖啡馆。并对咖啡馆所有服务员，包括老板在内都逐一询问一遍，希望能从那两名死者身上找到黑衣枪手身份的蛛丝马迹，结果却同样是毫无所获。至于被活捉的四名邢忠典的保镖，一番调查下来发现，他们四人不仅没有在将军城出现过，更是连黑衣枪手的存在都不知情。 所以，到目前为止，林佳掌握的关于黑衣枪手的所有资料仅仅是来自吴明事后口述的——当时在松原市那家四星级宾馆楼顶他与黑衣人的简短对话。 “你先是于八月份在将军城城南的狮子山袭击吴明失手，继而又出现在松原市的四星级宾馆保护身为日本情报本部成员的邢忠典，而且私藏枪支。即便你不开口，仅凭这三条也足以给你定罪。” “随便。” 听到对方终于开口了，林佳不由内心一喜。可是，审来审去，黑衣枪手也就说了这样两个字，接下来又一言不发了。 不能在黑衣枪手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毕竟手头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到下午三点林佳只好停止了审讯。 “林局是想通过黑衣枪手找到雇佣他袭击吴明的幕后之人？” “是啊，随着杨玉廷、阮福淳、邢忠典等人的相继落网，我越来越感觉雇佣黑衣枪手的人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山姆大叔的眼泪’。” “若是吴明在就好了。” 林佳突然听到宋瑾来了这样一句，不由转头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恶人自有恶人磨。”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林局，不会吧？” “不会什么？” “我们可不允许刑讯逼供。” “谁说要刑讯逼供了？我只是想找个能够让他开口的恶人而已。” “谁呀，林局？” “你不会以为天底下就吴明一个恶人吧？” “我可不敢说吴明是恶人。” “你刚才不是……。”说到这里林佳马上就明白宋瑾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了。顿时瞪了宋瑾一眼说：“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 “林局，胡思乱想的人不是我。再说，”笑眯眯的宋瑾慢条斯理地说：“那也不是胡思乱想。” “你不是说要去人民医院见见薛小梅吗，怎么还不走？” “林局，我马上就走。” 看着消失在办公室门外的宋瑾的背影，林佳不由自主又从衣服口袋中取出吴明送她的那枚蓝宝石，放在摊开的左手手心里，仔细而又反复地端详一会。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抓起桌上的电话给刚刚离开的宋瑾拨了过去。 “林局，又有什么指示？” “我觉得该给吴明换个房间了。” “嗯，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到医院了，一会就联系医院把吴明搬到走廊另外一端的病房中。” “先问问薛小梅对方都是窥视过哪几个房间再做决定。” “是。” “还有，别忘了把采光玻璃遮住。而且，不要只遮蔽一个病房的采光玻璃。”林佳顿了顿又说：“干脆通知医院，把所有高干病房房门上的采光玻璃都换成毛玻璃吧。” “好嘞。”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八 专治无赖 吴昕已经三天没去医院守着吴明了，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 独自留在两室一厅的家里，蜷缩在沙发里看着对面电视机柜上，早已被她翻过去的装有用吴明平时的照片翻拍成的黑白色遗像，耳朵时刻留意着房门外的动静。只要听到敲门声，吴昕会马上把相框翻过来，等人走了之后又会第一时间翻过去。 有过父母遭遇一场突发车祸同时亡故，如同天塌一般的惨痛经历，以及自己刚刚被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吴昕，实在太珍惜与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吴明之间这份亲情了。 即便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只是林佳安排的“诈死之计”，可吴昕还是不敢面对黑色相框中吴明的黑白照片。不然，眼睛里的泪水说什么都难以止住。 让吴昕苦恼的是，不仅不能去医院守着吴明，因吴明暂时不能开口说话，连个电话都不能打。知道哥哥已经在盛世嘉园买下了一套116平米的大房子，可此时的吴昕却根本没心情去看。也同样无法集中精神温习带来的高中课本，只能一个人默默想着心事，借以打发时间。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陆续到访的客人，吴昕对那个漂亮的日本女孩邢忠惠子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钟彩妮和林佳的表现让她着实有些纠结。 计策是林佳一手制定和安排的，可是林佳在看到黑色相框中吴明的黑白照片时，眼睛里同样会有泪水滚动，这可瞒不住吴昕。由此可见，林佳心中已经有吴明的影子了。本就看好林佳是做自己嫂子的最佳人选的吴昕，对此当然十分欣慰。 但是，当听闻到一丝关于吴明不好消息的钟彩妮突然上门求证，并在亲耳听到吴明因伤势发作而不治而亡的消息时，那悲痛莫名，甚至差点昏厥过去的真情流露，是吴昕怎么都没想到的。 不是看不出来自从哥哥陪钟彩妮旅游起，特别是回来之后，对方就已经对哥哥有了一定的好感。可吴昕还是没料到，钟彩妮对哥哥的爱意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 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双料归国博士，家里有年产值十几亿，年利润接近两亿的企业，开的是豪车，住的是别墅。可以说是要人物有人物，要家庭有家庭，要事业有事业。这原本是吴昕不看好钟彩妮做自己嫂子的原因，可是，偏偏是这样一位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秀，甚至优秀到让吴昕都感觉高攀不起地步的女孩子，竟然对哥哥情有独钟。 这如何不让吴昕纠结万分呢？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吴昕的思绪。伸手拿起来一看，不由吃惊地嘀咕道：“怎么是王洛哥哥？！” 随手按下接听键，吴昕急忙向王洛问好：“王洛哥哥好。” “小吴昕啊，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呢？” 知道王洛打电话极有可能是为这事，所以早有心理准备的吴昕轻轻笑着，并十分乖巧地说：“王洛哥哥，我本来只是想回来看看哥哥买的大房子就马上回去的。” “好了，我不是为这事找你。”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难道是为哥哥受伤的事情？不等吴昕开口询问，就听王洛又说：“你中午若是有时间就到火车站接我一下，我还真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啊，王洛哥哥要来吗？” “怎么，不欢迎？” “哪有啊？我收拾一下马上去火车站。” “不着急，火车是十二点十五分进站。不要去的太早，记得多穿点，今天很冷。” “哦，我知道了。” 火车上的王洛心中有股莫名的兴奋，不为别的，只为老头子说让他到将军城来帮忙审讯一个不喜欢开口的枪手。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干这种事了，差不多有三四年了吧？同时，能够有机会在身受重伤，特别是暂时不能开口说话的吴明面前嘚瑟两句，王洛脸上的笑意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正当王洛倚着靠背眯缝着眼睛心里想着美事时，邻座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随即便是一个尖锐而满含愤怒的女声传出来：“流氓！” 不用扭头王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上车起，他就发现邻座与自己一样坐在过道一侧座位上，看起来还算帅气的一位年轻人的眼睛不时左顾右盼。本以为对方有可能是个扒手，所以王洛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他。 不想，年轻人竟然趁里面座位上那位漂亮的女孩昏昏欲睡之际，向对方悄悄伸出了咸猪手。结果却是招来了女孩一个有力的巴掌和一声怒骂。 年轻人当然不愿意白挨一巴掌，更不会承认刚刚非礼过里面的女孩。所以，一场争辩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正当两人大吵大闹时，乘警闻讯赶过来制止了他们。 “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他非礼我。” “胡说八道，我刚才一直在睡觉，什么时候非礼过你？谁看见了？” “我看见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年轻人怒瞪着旁边身材偏瘦小的王洛说：“从上车你就在睡觉，你能看到什么？”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趁女孩睡着之际伸手摸人家的胸了。”王洛边说边看了一眼被非礼女孩那气势磅礴的胸脯，很随意地问道：“我说的对吗？”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洛和两位乘警点了点头。 “好了，都不要争执了，车厢内有监控。” 听到乘警这样说，那名年轻人才终于垂下了头。可是，谁都没想到，他接下来竟然说了一句：“不是我非礼她，是她刚才睡着了胸脯主动靠到了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人家用胸脯摸了一下你的手？” “对，事实就是这样。” 年轻人话音刚落，就在大家对年轻人几乎无赖的回答感到既错愕又好笑时，王洛突然抬脚用力踢在其后腿弯上，砰一声就把他踹倒在过道地板上。嘴里还不忘加上一句：“你干什么，为什么用腿摸我的脚？” 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车厢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就连两名乘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职责所在，当然不会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其中一名乘警弯腰伸手想把跪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拽起来，不想刚拉到一半，那人竟“哎哟”一声又跪了下去。 “我的腿，我的腿被他踢断了。” 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可就严重了，两名乘警不由同时看向了身材瘦小的王洛。 “断了，不能吧。你的腿是纸糊的吗？”王洛嘴里说着，人凑上去半步，伸手拎着跪坐在过道地板上的年轻人的后衣领轻轻上提的同时，右脚脚尖又迅速在刚刚被他踢中的对方后腿弯处来了一下。 “啊？！”年轻人大喊一声，无需王洛拎着其后衣领的手用力，已是蹭一下站了起来。甚至把刚才弯腰想拉他，就站在他面前的那名乘警撞了个趔趄。 “你的腿不是断了吗？” 年轻人回头看了王洛一眼，不过眼神中的怒气早已变成了恐惧：“我……我的腿真的很……。”一个“疼”字还没说出口，却发现王洛的右脚似乎又动了一下。再也顾不上其他，伸手推开眼前的乘警，从人缝中用力挤到距离王洛两米开外处才停下来。 “你是想说自己的腿现在很灵活是吗？” 虽然王洛的动作明显有些出格，却因为并没有给那位年轻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不论是围观的乘客还是两名乘警又都觉得十分解气，最后乘警也只是把那位年轻人带走，并没有难为王洛。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八十九 嫂子越来越漂亮了 下了火车一走出出站口，就看到站在人群中一身黑衣，胸戴白色绢花，脸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的吴昕。王洛也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朵白色绢花，随手戴在了黑色外衣的胸口。 “王洛哥哥。” 看到王洛的举动，吴昕也就明白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所以，虽然看到在京城时时常去关照自己的王洛能来心中难免有些高兴，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悲戚的模样向王洛招了招手。 “冷吗？”王洛走过来，看到吴昕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多，十分关切地询问了一声。 “还好。”不知是不是因为王洛刚才戴白色绢花的动作又勾起了吴昕内心的痛楚，只轻轻答应一声，眼睛里已经有泪花在滚动。 “走吧。”同样一脸悲戚表情的王洛没再说什么，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后问吴昕：“你家在什么地方？” “金榆小区。” 很快两人回到吴昕的家中，当吴昕沏上一杯茶水，王洛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时，房门就被敲响了。 吴昕急忙把电视机柜上的黑色相框翻过来，随即走过去打开房门。见站在门外的正是一袭黑衣，胸戴白色绢花的林佳。急忙开口叫了一声：“林佳姐来了？” 林佳走进来，伸手拉住吴昕的手时却感觉有些凉，不由开口问道：“刚才是不是出门了？” “嗯。去火车站接王洛哥哥了。”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手这么凉。”随即又和王洛打招呼：“刚到？” “三分钟。” 虽然从来没有问过，不过吴昕从吴明和王洛、周光、郑磊三人的关系上，特别是吴明不在京城时，他们三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上，早就猜出来应该和哥哥有着类似的身份。所以，看到林佳前后脚地赶了过来，就知道她和王洛应该有话要说。 手脚麻利地给林佳沏上一杯茶后，吴昕说：“林佳姐，你们聊吧，我到卧室躺会儿。” “嗯，去吧。” 没过多久，大概十分钟不到，吴昕就见林佳推门走进来并对她说：“一会王洛要去医院，你有什么话要对吴明说吗？” “我……要哥哥听大夫的话，现在他可不能开口说话。” “知道了。你放心在家休息吧，我们走了。” 等吴昕穿好鞋子走出来时，王洛也已经走到房门口了。 “王洛哥哥，再见。” “再见。”王洛扭头对吴昕说：“给你带的礼物放在茶几上了，若是不喜欢就打电话骂郑磊，是他告诉我说你喜欢这种小玩意的。” 关上房门，回身拿起茶几上那个用彩带打个十字结绑着的四四方方的小纸盒，吴昕摆弄了一会还真猜不出里面是什么“小玩意”。想想自己似乎从未对郑磊说过喜欢什么样的玩意。在血液医院住院的时候，他们三个每次去都不会空手，不是水果就是玩偶之类的礼物，却从未收到过类似的小盒子包装的礼物。 吴昕十分好奇地解开彩带打的十字结，不想，不等她伸手揭开纸盒，却突然从里面蹦出来一段弹簧，弹簧上端啪嗒一声顶出一只绿色的小青蛙。落到茶几上一边一蹦一跳，一边发出“咕呱、咕呱、咕呱”的响亮叫声。顿时让原本被吓了一惊的吴昕，开心地笑了起来。 而此时的王洛和林佳已经来到楼下，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形同路人一样彼此分手了。林佳弯腰钻进开来的小车中一溜烟出了小区，而王洛则溜溜达达走出去，在小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而来。 当王洛推开房门走进吴明的病房时，怎么都没想到论打架自己从来不是对手的吴明会伤成这样——几乎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纱布，只有左臂和脸露在外面。 “哟，这是咋地啦？不会是踩地雷上了吧？” 一张嘴就来了这样一句，语气中根本没有一丁点同情的味道。更可气的是两个嘴角还大幅度翘了起来。 不过病床上的吴明自打看到王洛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就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知他是不是对王洛的到来早就心中有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吴明应该早就猜到了王洛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别动气，气大伤肝。”王洛可不管吴明有什么反应，伸手在吴明满是纱布的脑袋上摸摸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脸上那忍不住的笑意并不代表幸灾乐祸，纯粹是我发自内心的祝福。你想啊，估计顶多也就两个多月你又会活蹦乱跳的了。可是到那时候我十有八九是没时间来看你，所以，只好提前把那时脸上应该有的替你高兴的表情让你看看。省的你过后再埋怨我没有哥们情分。” “噗嗤——。”正在查看输液瓶，专职护理吴明的两位护士之一，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王洛似乎还没尽兴，低下头看到吴明微微张开的嘴唇，就知道他想说话。于是大声说道：“小妹有命，你必须听大夫的话，不许开口说一个字！” 听到这句话，吴明还真就闭上了嘴，看都不看幸灾乐祸的王洛，干脆缓缓转动脖子，把脸朝向了里面的墙壁。 “咦，嫂子这么快就到了？好久不见，嫂子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虽然听到了脚步声和开门声，可吴明并不相信王洛的话。先不说林佳制定的这个“诈死计划”有没有通知钟彩妮，仅仅是昨天刚刚搬了病房这事，钟彩妮就不可能轻易找得到。 “小洛的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是吧，竟然真的是钟彩妮。难道说林佳已经全盘都告诉她了？可是，为什么吴昕不能来，钟彩妮却能来呢？ “嘿嘿，会说话有什么用？看看俺小明哥，虽然木头疙瘩一个，却能遇上嫂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若是我能有这么好的命，宁愿当一辈子哑巴。”王洛说到这里突然语气一转，满是羡慕嫉妒恨地长叹一声道：“唉，啥世道啊。” 自从上次和吴明在京城见到郑磊他们三个时，钟彩妮就已经习惯了他们口中“嫂子”的称呼，现在更是越听越顺耳。不是听不出来王洛是在开玩笑，可钟彩妮不仅没有反驳反而俏脸一红微微垂下了头。 抬脚走到吴明的病床前，见吴明侧脸向里，于是顺着王洛的话意，干脆连“吴明”两个字都省了，随口问王洛道：“他睡着了？” “不是，是突然见到我高兴地不知怎么好了。” “屁——！”终于还是被王洛给逼出了一个字。 “小明哥，错了，错了。” 不论钟彩妮还是值班护士，一时都没明白王洛口中接连两个“错了”是什么意思。都以为他还有下文，所以正在静等的时候，却见吴明又缓缓转过头来。顿时从他那两只瞪着王洛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怒气，甚至能感觉到吴明大有想要咬王洛一口的意思。 直到此时，钟彩妮和那名护士才终于明白过来王洛那两个“错了”是指吴明刚刚从口中挤出的那个“屁”字。一时间两个女孩子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别转了头。 “呵呵，想咬我？现在可不行，等你好了让你一次咬个够哈。”王洛嘻嘻哈哈地对吴明说了一句，又转头看着钟彩妮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嫂子。” “哦，你等我一会。” 钟彩妮俯下身子凑到吴明耳边，轻声对他嘀咕道：“林局都告诉我了。因为那天我在这里进进出出好几趟，怕别人怀疑，所以要王洛配合我制造个假象掩饰一下。” 吴明马上就明白了，王洛前来医院的目的除了看望自己外，还要假扮被钟彩妮探望的病人以掩人耳目。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章 难以接受的条件 齐志斌是说什么都没想到，曾经的队长傅原会交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前来瑞博集团，与钟瑞董事长商量不要接受荣威保安公司提出的和解条件。 虽然傅原没说，齐志斌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肯定是那天跟随宋瑾假扮宋惠男朋友，在酒店巧遇钟彩妮一家的酒桌上，钟瑞夫妻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好感被宋瑾发觉后告知了林佳，如此傅原自然也就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钟彩妮心中已经有了吴明，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会与钟彩妮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一想到吴明，不能不让齐志斌想起在昨天下午的碰头会上凌战所说的那番话：从今天今时起，任何人不得询问，更不得再提起有关吴明的只言片语，即便是在我们重案组内部也不准相互谈论。包括马金忠局长和孙群力政委那里。否则将以违反保密条例追究其责任。 重案组众人虽然还不知道吴明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吴明一定具有十分特殊的身份，而且与他们应该是统一战线上的战友。可是，先是满大街都在疯传吴明身受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却谁也没有办法求证消息的真假。即便是荣亮亲自跑了一趟人民医院都没有打听出来。紧接着就是凌战这十分严厉的命令。 以至于，就连一向喜欢大惊小怪的贾伟，也不得不紧闭了嘴巴。每个人只能在心里暗自猜测——围绕着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吴明真的不治而亡了，就是最先得到相关消息的贾伟也无法相信。不然他也不会在荣亮前往医院查证消息时，又专门找瘦猴打听了一下。可瘦猴也没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沉思中的齐志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瑞博集团。尽管事先已经与钟瑞电话联系过了，但他还是先来到集团公司办公室，在一位女秘书的引领下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 “齐警官，快请坐。” 面对依然热情有加的钟瑞，齐志斌要说不拘束那肯定是假的。一边接过领他进来的女秘书端上的茶水，一边对钟瑞客气地说道：“又要占用钟董事长的宝贵时间了。” “呵呵，无妨，无妨。瑞博集团永远欢迎齐警官的光临。” 这话说的，让齐志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听起来钟瑞的热情好像是来自上次因替瑞博集团挽回5615万元流动资金被盗而心存感激，可已经多少猜到一点苗头的齐志斌却是心中有数。 “钟董事长，今天我来是受单位领导的委派，想要和钟董事长商量一件事情。” “齐警官尽管说，只要是我或者公司能够做到的，无不竭尽全力配合警方。” “是这样，钟董事长，我们注意到上周一瑞博集团起诉荣威保安公司的官司已经开庭了。而且，通过法院那边了解到，你们双方正在法院的干预下进行调解。”见钟瑞点点头，齐志斌随即问道：“不知道钟董事长方便把荣威保安公司提出的调解条件让我看看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钟瑞非常干脆地对齐志斌说：“条件很简单，只有两条。其一是荣威公司愿意全额退还瑞博集团当初支付的雇佣保镖的费用，并按照三倍数额进行赔偿。其二是，从此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双方都不得在任何情况和任何场合下重提这件事。” “哦。”齐志斌还记得钟瑞当时给钟彩妮聘请的三位保镖，是一次性向向荣威公司支付了一年的佣金——一百五十万元。那就是说，荣威公司这次不仅要退还这一百五十万，还要额外再拿出四百五十万作为对瑞博公司的补偿。对普通人来说这肯定是一笔巨款，即便对瑞博集团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于是齐志斌试探着问道：“钟董事长是怎么想的，准备答应他们吗？” “现在还在考虑之中。你们应该也知道，”钟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起诉荣威公司的初衷并非为了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 “钟董事长，我今天就是为此事来的。” 钟瑞当然已经从齐志斌一上来就提起这件事上猜出了他的来意，于是随口问道：“为我们公司要不要接受荣威公司开出的调解条件？” “不错。”齐志斌语气一转，十分郑重地向钟瑞小声说道：“据我们调查，荣威公司不仅仅发生了郑前军的事，还牵涉到另外一起保安失踪案件。所以，局里决定对荣威公司进行彻查。” 本来起诉荣威公司就是为了解气，而齐志斌这番话中透露出的信息自然是钟瑞最想听到的结果。于是不假思索地问：“齐警官请说吧，需要我或者公司怎么配合你们？” “很简单，只需钟董事长来个漫天要价，让荣威公司难以接受，让你们双方的调解暂时无法达成即可。” “这么简单？” “是啊。”齐志斌又补充道：“事情不复杂，不过我们担心荣威公司恼羞成怒后有可能会做一些不利于钟董事长以及瑞博集团的事情。”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钟瑞沉吟片刻后问齐志斌：“对此，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临来之前，领导让我征询一下钟董事长的意见，是不是可以安排部分便衣民警暂时加入到集团公司的保卫处，以方便监视荣威保安公司接下来有可能做的小动作？” “当然没问题。不过，集团公司这边不是重点。如果荣威保安公司使坏的话，我最担心的还是家里面。” 齐志斌知道，这是钟瑞在向他提条件了。无非是想让重案组保证女儿钟彩妮和妻子金晓英的个人安危。 “钟董事长请放心，金阿姨和钟博士那里我们肯定会做最周全的安排。” “有齐警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钟瑞端起茶杯向齐志斌示意一下说：“回头我马上安排集团公司法律顾问提一个，保证让荣威保安公司无法接受的条件。齐警官静等消息便是。” 见已经得到钟瑞的首肯，圆满完成了傅原交给的任务，齐志斌并没有询问钟瑞将要向荣威保安公司提出什么让对方难以接受的条件，便与钟瑞告辞离开了瑞博集团。但是，虽然不是很了解商场上的游戏，齐志斌还是能猜测到像钟瑞这种常年混迹商场的成功人士肯定有的是办法。 由于还要和贾伟去调查从舒洁手中抢走周伟银行卡的那两名嫌疑人，所以，一离开瑞博集团便马上打电话询问贾伟现在哪里，得知贾伟还在办公室等着，于是急忙赶了回去。 一进门，不仅贾伟在，其他人一个不少的都在。不等齐志斌开口询问缘由，却发现每个人看到自己后，脸上都流露出赞许中透着古怪的表情。特别是贾伟，甚至龇牙咧嘴地向自己挑起了大拇指。直到不明所以的齐志斌从萧华手中接过一份传真后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齐志斌前脚刚走，钟瑞就已经想好了该向荣威保安公司提什么条件才能让对方难以接受，并于第一时间以传真的方式发到了重案组。 “针对荣威保安公司签下的长期雇员郑前军纠集他人窃听、跟踪，并袭击雇主一事，荣威保安公司必须在市电视台和市晚报郑重向受害方，即瑞博集团公开道歉。并退还瑞博公司已经支付的一百五十万元费用。” 这条件……齐志斌心道，岂不是正好戳中荣威保安公司的软肋。既然对方向瑞博集团开出那么优惠的条件就是不想让事态扩大，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事情真相，那么钟瑞这个针对性极强的要求当然会让荣威保安公司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好了，现在宣布一条刚刚接到的命令。为迎接元旦和旧历新年的到来，省厅统一部署了自今天起至十二月十五号止，为期二十天的扫黄打黑、抓赌抓毒整治社会治安的严打任务。具体安排如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一 护法武菩萨 配合钟彩妮，假扮一名被钟彩妮探望而刚刚出院病人的王洛离开医院后，直接来到了小天鹅酒店。要了一间大床的单人套房住下来，不慌不忙洗了个澡，这才发短信告诉了林佳自己的房间号。 不到四十分钟，房门就被敲响了。正在看电视的王洛慢悠悠站起来走过去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三个年轻人问了一声：“找谁？” “你好，我是魏晨。” “哦，把他留下你们可以走了。”虽然没见过，但在吴昕那里曾经听林佳提起过。特别是魏晨和另外一名年轻人中间夹着的那个一身黑衣的人，双手被搭在前怀的一件衣服遮盖着，有经验的王洛一眼就看出来，故意遮挡的一定是手上的手铐。伸手把黑衣人拉进来的同时，又嘱咐魏晨一句：“走廊里不要留人，愿意的话就在大厅等会吧，一个小时后来接人。不要来晚了，我很忙的。” “是。” 魏晨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比吴明还要瘦弱还要矮小，年龄却和自己差不多，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答应一声转身带上房门就离开了。 与魏晨一起奉命把黑衣枪手送过来的靳东来到酒店大厅后小声问道：“头，我怎么感觉那人的眼神落在身上那么瘆得慌呢？” “少说话。”魏晨又何尝不是，不然他也不会在看到王洛时嘴角会下意识抽动了。“你在这里等着，若是听到动静首先制止他们报警。随后通知我一声，我马上就赶回来。” “好的。” 魏晨走后，靳东坐在酒店大厅一角的藤椅上，竖起两只耳朵努力听着动静。不过心里却一直在嘀咕，那人的房间在十三楼，像小天鹅这样的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一般都错不了，即便有点动静也不可能听到的。 其实魏晨也好，靳东也好，包括林佳在内，其实是都误会王洛了。 按照此时正坐在黑衣人，即老头子命令中说的“黑衣枪手”对面的王洛的想法——咱可是文明人，怎么可能使用严刑逼供那种下作的手段呢？ 看了对面的黑衣枪手一会，王洛抬起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勺，把身体靠在身后的沙发背上，尽量躺得舒服一点，尽量放松全身每一寸肌肤。直到感觉十分舒坦了，这才用和好朋友谈心一般的语气说：“我真的很忙。第一次来将军城自然要假公济私趁机领略一下这里的酒吧和地下赌场的风景。所以，你呢，最好不要耽误我太多时间。若是超过了一个小时，超过了我忍耐的底线，偶尔，我是说偶尔，也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戴着手铐，只能像个挨训的小学生一样隔着玻璃茶几站在王洛对面的黑衣枪手，同样被王洛那两道目光看的心底发毛。不自觉地皱皱眉头，并微微垂下头尽量不去接触王洛的目光。 “看得出来，你是一名训练有素，心理素质不错的杀手。可就算是如此，难道你就可以眼中无人，就可以目空一切，就可以在接活之前不打听打听目标人物的底细吗？年轻人，一定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王洛的嘴似乎一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继续语重心长地说：“既然你身上有着非常纯正的汉族人血统，看面相也看不出汉奸像，也就是说你一定是在国内长大。那么你应该对‘光明磊落（洛）’不陌生。” 听到“光明磊落”四个字，黑衣枪手突然抬起头看了王洛一眼。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你不仅听说过，而且，应该还知道那是四个亡命之徒的代号。”见黑衣枪手又垂下了头，王洛也不理会，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在城南狮子山想要袭击的吴明，就是‘光明磊落’中的‘明’。而我呢，是最后一个‘洛’。” 黑衣人听到这里再次抬起了头，脸上明显有一丝惊讶的神情掠过，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依然在喋喋不休说教的王洛捕捉到了。 “怎么说呢？看似吴明在‘光明磊落’中排第二，那只是按年龄大小排的。若是单论身手我们三个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你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差呢，非要去招惹他。唉，我都替你感到后悔了。”王洛把抱着后脑勺的双手放下来，软塌塌放到歪歪斜斜的身体两侧说：“说实在的，你今天还能喘着气站在我面前让我感到非常吃惊。就我所知，除非必要，像你这种身份的人，小明哥从来是不会留活口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王洛终于停了一会，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腕表，自言自语道：“时间过得可真慢，都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才刚刚过去十二分钟。我刚才让他们一小时后来接人，说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要知道，我这个人平时是很不喜欢多说话的。” 听到王洛这句话，黑衣枪手的瞳孔下意识缩了缩。 “只是我也不喜欢冷场。我们两个大男人独处一室要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说不定会让外人怎么想呢。你说是不是？” 显然对茶几上摆放的功夫茶不感兴趣，王洛起身从角落中的冰箱里拿出两听饮料，放到黑衣枪手身前的茶几上一听，打开自己手中的一听并仰头喝下大半放下后，又顺手拿起功夫茶茶具上的木质小镊子把玩着说：“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分析一下小明哥要留下你这个活口的用意吧。 第一，小明哥那人平时最喜欢捉弄人。不论是谁得罪了他，只要死不了他总要找机会加倍还回去。也就是说，小明哥留着你怕是将来要拿你开心玩的。 第二，小明哥还有个非常讨厌的毛病，如果他心里有了解不开的疙瘩，那可真是吃不下睡不着，会连累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吃不下睡不着。这不，为了你连我都带累了。所以，他留着你应该是想知道究竟是谁雇佣了你。当然是指狮子山那一次，不是说在松原宾馆那次。 第三，对了，第三会是什么？” “一开始我真不知道他就是‘光明磊落’中的‘明’。” 也不知道黑衣枪手是因为后怕，还是被王洛那令人发毛的眼神看怕了，亦或者实在受不了王洛这喋喋不休说辞的缘故，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这应该是句实话。即便换成是我，若是知道要对付的人是小明哥，给多少钱我都不会接的。”似乎压根就不在乎黑衣枪手开不开口，王洛一如既往地说：“对于今天坐在你面前的是我，而不是小明哥，也不是光哥和磊哥，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他们三个都没有我这样的好脾气。” “当时我接到组织传来的一条命令，要我除掉将军城人称邪神的吴明。即便不能成功，最起码也要把他赶出将军城。虽然我早就知道将军城有邪神那样一号人物，可总以为只不过是一个街头混混，所以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在城南的狮子山盯上吴明后，才发觉他不是一般人。只是，那时候我已经骑虎难下。再说组织的命令也不敢不遵守，但最终还是失手了。” “哦，虽然我没有做过杀手，不过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态和处境。”对黑衣枪手这番话丝毫不感兴趣的王洛，很体贴地说了一句后，话题一转又讲起了不相干的话题：“我们身后也有组织，俗话说端人家的饭碗就要受人家管。唉，人在江湖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我来自‘老佛会’，在组织中的身份等级是‘护法武菩萨’，代表身份的法器就是那支狙击步枪。至于除掉吴明的命令，我事后才隐约听说是‘老佛会’受雇于一个代号为‘山姆大叔的眼泪’的cia间谍。”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二 这样也行 林佳和宋瑾是以一种既震惊又好笑的心态，看完王洛对黑衣枪手严格说来不能算是审讯，倒更像是在谈心的录像的。 “林局，这样也行？” “因人而异，除非是王洛，换任何人都不好使。” 宋瑾明白，林佳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光明磊落”的真本事。而她也听送人回来的魏晨提起过，酒店房间内的年轻人（奉命行事的魏晨并不知道王洛的身份）的眼神让人感到瘆得慌的话。由此，宋瑾不能不怀疑王洛可能在读心术方面有独到之处。 当然以宋瑾的聪慧，并不难从录像中发现这看似荒诞的审讯过程所蕴含的技巧。 首先，王洛具有使人心底发毛的异于常人的目光，即便是心理素质过硬的黑衣枪手，在他的长时间凝视下也同样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其次，王洛看似随意，又近乎话痨一般的表现，其实每一句话都在不着痕迹地增加刻意营造出的看不见的现场气氛的张力。或者说是一点点把黑衣枪手内心的紧张感推向极致，直至他再也忍受不了，开口道出实情为止。 比如王洛一开始所说的“一个小时的忍耐底线”，已经是为黑衣枪手划定了一条红线。而“偶尔也会做些出格的事情”，无疑是给黑衣枪手留下了一个足以让他暗自忐忑的悬念。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番话——把“光明磊落”的秘密，包括吴明和他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等于是在告诉黑衣枪手——既然撞到了我们手里，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活着离开国安局了。而王洛重点提到吴明故意留下他这个活口的话，无非是想告诉黑衣枪手，若不是想要知道其来历和身份，他甚至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一点点让黑衣枪手明白自己已经处于绝境之中。虽然王洛一个字都没提，但用意是非常明显的——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顽抗到底，非要触碰我的底线而自讨苦吃不可呢。 除此之外，黑衣枪手也不是笨人。他肯定早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要把他从国安局提出来送到酒店房间，在没有任何执法人员的情况下独自面对眼前这个，仅是目光就能让人心底发毛的年轻人的真正用意。试想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超过一小时后极有可能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折磨，即便是对方把自己杀了，也肯定无处喊冤诉苦。 于是，在以上几方面原因的促使下，彻底绝望的黑衣枪手，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为了尽快逃离王洛那让人发毛的注视，也许是为了能够多苟延残喘几天，才不得不吐露了实情。 “我叫井卫，水井的井，卫士的卫。来自天水，因高中毕业后参与了一起致人死亡的打架斗殴，在四处逃亡的过程中，巧合之下加入了‘老佛会’……。” “我真的很忙，而且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你还是留着对他们讲好了。” “……。” 王洛一句话让黑衣枪手井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内心的疑惑顿时写在脸上的他只能停下来等待对方的提示。 “有一个消息，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小明哥前几天外出执行任务时，不知被什么人提前泄露了其行踪，致使遭人伏击身受重伤差点死了，你可能还没听说这件事吧？” 这是王洛从始至终唯一一句以疑问语气说的话。不过，听起来却与王洛或者说国安局想要知道的事情毫无关系。 “自从上次在松原被他打成重伤后，我一直在医院养伤……。”说到这里突然看到王洛皱了皱眉头，井卫急忙停下来，稍微琢磨一会，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马上改变话题再次开口道：“‘老佛会’的教规非常严，平时绝不允许我们打听教内的任何事情。能够得知‘光明磊落’的存在，我是从负责‘老佛’个人安危的四大天王之一，代号‘广目天王’陆军同那里听来的。而且，他还说‘光明磊落’的消息，是由一位隐藏在你们内部，代号‘穿山甲’的人泄露出来的。我只知道这么多。” 王洛审问黑衣枪手井卫的录像到这里就断了，前后用时还不到半个小时。可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多的惊人。 第一是关于“老佛会”的组织架构。 绝非之前国安局和重案组所掌握的，只有“老佛”——护法菩萨——金身罗汉——圣僧——信男信女这简简单单的五级构成。通过黑衣枪手井卫的供述得知，仅“护法菩萨”就分为“文武”两种，另外还有负责“老佛”个人安全的“四大天王”。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吸取之前的教训，林佳自然不敢肯定“老佛会”的组织构架就只有这些了。 第二，从中得知了“四大天王”之一，代号“广目天王”陆军同的存在。这是到目前为止，能够掌握的“老佛会”中级别最高人物的信息。 第三，再一次从中证实了国安局内部高层的确存在一个代号“穿山甲”的间谍。 第四，“老佛会”是受雇于cia间谍“山姆大叔的眼泪”才派出黑衣枪手井卫袭击吴明的。只是，暂时不能确定“山姆大叔的眼泪”究竟知不知道吴明的真实身份。 但由此却足以证明重案组和国安局之前关于“老佛会”的分析是正确的——“老佛会”不仅与阮福淳背后的tpg组织暗中勾结，也与cia盘踞在将军城的间谍组织有直接联系。 第五，“老佛会”的经费来源，除了之前已经掌握的来自会员捐献、法器在会员中流转产生的溢价、各个道场的抽成，以及走私倒卖国家文物这四条途径外，还有接受其他组织或个人委托，实施暗杀行动的佣金这第五条来源。 没有通知副局长傅原，也没有召集赵增元与刚刚赶回来的崔露怡和张春鹤，而行动组队长魏晨更是没有资格。所以，观看王洛审讯黑衣枪手井卫录像的只有林佳与宋瑾两人。 虽然明知宋瑾是个组织纪律性很强的人，林佳还是不忘再次提醒一句：“我想没必要给你强调组织纪律了吧？” “请林局放心，关于‘光明磊落’的信息我保证不会对第三人多说一个字。” 林佳点点头，话题回到井卫身上道：“从黑衣枪手井卫的供述中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老佛会’已经深入到盘踞在将军城内几股之中。而且，以阮福淳为例，他不仅是‘老佛会’的‘护法菩萨’，同时又是tpg组织成员。所以我想，像阮福淳这样脚踩两个组织，或者说具有双重，甚至是三重身份的人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 如此就不能不重新调整一下我们之前的工作安排。接下来不仅要围绕‘山姆大叔的眼泪’，也就是说围绕杨文静遇害一案继续展开调查工作，同时还必须配合重案组加大对‘老佛会’的调查。 想要彻底打掉将军城内的几个间谍组织，恐怕尽早挖出‘老佛会’中的关键人物‘老佛’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条捷径。” “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宋瑾语气凝重地说：“就井卫的供述可知，他是高中毕业后加入的‘老佛会’。算起来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也就是说‘老佛会’存在的时间非短。以‘老佛会’能够吸引像阮福淳那样的成功商人加入的事实说明，其中肯定不乏我们暂时想象不到的人物。” “你是担心接下来对‘老佛会’的调查会遇到未知的阻力？”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有道理。”林佳点点头，重新梳理一遍已经被重案组和国安局掌握的“老佛会”成员：“覃勇、吕庆元、王建勋、魏冬冬、阮福淳。出租车司机、退休工人、银行保安、阔太太、珠宝商人。可见‘老佛会’的成员身份是极为复杂的。那么，接下来发现商界或政界的更高层成员肯定不稀奇。 “林局，还有一个人。” 林佳当然知道宋瑾指的是谁——吕锡东，刑满释放人员。目前掌握的线索足以证明他是境外某间谍组织发展的人员，只是还不知道他到底属于哪个组织。 至于他是不是‘老佛会’成员，虽然暂时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同样不能排除。特别是二次提审阮福淳后，林佳更加倾向于吕锡东应该与阮福淳相似，也是脚踩“老佛会”和某境外组织，具有双重身份的嫌疑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三 受训于东突 既然已经在王洛面前开了口，接下来林佳和宋瑾对黑衣枪手井卫的审讯就变得极为顺利了。 虽然身为“老佛会”的“护法武菩萨”，身份不可谓不高，但毕竟是“老佛会”培养出来的杀手，说白了只是“老佛会”手中用来赚取佣金的工具。所以黑衣枪手井卫对“老佛会”内情所知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知之甚少。他甚至不知道王建勋和阮福淳等人的存在，就更不要说再低一级，像吕庆元和覃勇等人的存在了。 以至于，林佳想从他身上获悉“山姆大叔的眼泪”，以及吕锡东信息的打算只能是落空了。 不过，经过审讯还是得到了一条，虽然与将军城几个境外组织无关，却依然十分重要的信息——黑衣枪手井卫早年竟然是“老佛会”送到西北边陲，早已被国家定性为恐怖组织的“”某基地内接受的培训。 “你是什么时候被送去的？” “加入‘老佛会’后不久，准确说是不到三个月就被送去了。” “你接受培训的‘’基地具体在什么位置？” “送去的时候被蒙着眼睛，在里面呆了五年时间从未被允许离开半步。而离开时和送去时一样，也是被蒙着双眼，而且进出基地都是在深夜。” “基地周围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吗？比如山势、河流等等。” “没有，四周全是光秃秃的山。我们吃住都被集中在一座很大的山洞内。训练也只是在山洞前的山谷中，而且大都是在夜里进行。谷底倒是有条小溪，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能是根据水温判断，溪水应该是来自雪山上融化的雪水。” “你是从天水直接被送往基地的吗？” “是。” “车速呢，路上又走了多久？” “进去的时候还小，对车速只有快和慢两个概念，无法估算出具体的数字。不过时间我还记得，在路上走了整整一夜加一个上午。” “中间没有停下来休息或者吃饭？” “停过。不过每次时间都很短，应该不超过十五分钟。吃饭都是在车上，没有因为吃饭而单独停下来过。” “出来的时候呢？” “出来时感觉汽车在路上绕了很多弯，以至于最后下车时连方向都分辨不清楚了。车速也是时快时慢，用时更长，足足走了近三十个小时。” “后来又回去过吗？” “没有。虽然我平时被组织命令留在天水兰州一带，却从未再到基地去过。” “你是什么时候晋升为‘老佛会’的‘护法武菩萨’的？” “受训结束，即将离开基地之前。他们交给我一支狙击步枪对我说：从此之后这支枪就是你在‘老佛会’中身为‘护法武菩萨’的身份证明，枪在人在，枪毁人亡。” “有没有与你同时接受培训的‘老佛会’成员？” “不知道。送进去时是我一个人，出来时也是我一个人。” “离开基地后，你具体执行过什么任务？” “最初几年都是在暗中协助……你们口中的‘暴恐人员’的有关行动。并没有单独接受过杀人的任务。袭击吴明是第一次，也是我第一次来到内地。” “那你是通过什么途径接收‘老佛会’指令的？” “每次执行任务前，都会收到一张用来接收指令的手机卡，事后必须马上毁掉。” “手机卡是如何送到你手中的？” “不一定。有时候是通过快递，有时候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我居住的房间内。” “具体说说是如何收到袭击吴明指令的。” “从兰州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是在我临时租赁的房间内收到的手机卡，当天夜里接到的指令。是一条采信，内容是打着红色叉号的吴明照片，另外还有七个字‘将军城邪神吴明’。” “就是说要你杀掉吴明？” “是。” “那你为什么在第一次失手之后没有采取第二次行动？” “失手之后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吴明的对手了，正当我在犹豫要不要采取第二次行动时，又接到了组织的指令——前去松原保护华裔日本商人邢忠典。” “那张手机卡呢？” “我手机中那张就是。” 对于随同井卫被一起送来的手机，松原市国安局早就进行过详细的调查。不仅里面一个储存号码也没有，通话记录中也只有两条发自网络的短信。短信内容已经被井卫删除了，但从他的口供中可知，应该就是袭击吴明和保护邢忠典的两条指令。 通过对其手机中手机卡号码的调查发现，那并不是国内某家移动公司的卡，而是来自境外。而且，在邢忠典被悄悄押解回将军城后的第三天，手机卡就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了。 事关重大，在结束了对黑衣枪手井卫的审讯后，林佳第一时间拨通了蒋功青的电话。 “首长，袭击吴明和保护邢忠典的黑衣枪手开口了。” “有收获？” “收获很大……。” 当林佳把详细情况汇报之后，电话那头的蒋功青沉吟片刻说：“这样吧，我马上派人过去把井卫押解回来。” “王洛不是还在这里吗？” “杀鸡焉用牛刀。”随即蒋功青又补充一句道：“顺便把答应给你增加的人手也一起派过去。” “是。谢谢首长。” “吴明的情况如何了？” “术后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那就好。注意保密，不然会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首长请放心。”林佳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在“诈死计划”中的发现汇报给蒋功青。“首长，还有一件事情，只是我不是很确定。” “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本来我借助吴明重伤住院的条件布置下‘诈死计划’是想钓出究竟是谁不希望吴明留在将军城，可是通过这几天的秘密观察，却有一个我们从未怀疑过，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相信的人进入了视线。” “谁？” “傅原副局长的未婚妻，将军市银汉公司技术总监蓝梅。此人也是冒名杜小薇的失踪女大学生薛玉秀的校友，曾经和薛玉秀一起参加过那年赴美留学的交换生活动。” “你确定？！” 听得出蒋功青语气中的惊讶，林佳重复一遍说：“不能确定。但是，在吴明伤重不治而亡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她是唯一一个以看望病人的借口进入吴明居住病房所在的楼层，并试图逐一窥视所有病房内情况的人。” “她借口要看望的病人真的存在吗？” “蓝梅在窥视高干病房时正巧遇到了前去吴明病房查房的一名内科大夫。而这名内科大夫不是旁人，正是失踪女大学生薛玉秀的同乡，也是将军市重案组干警贾伟的女朋友。两人之前就彼此认识，所以当时在走廊中有过短暂对话。 经过宋瑾对薛小梅的调查发现，蓝梅口中的病人名叫‘蔡邕’，是银汉公司技术部蓝梅一名下属的父亲。虽然蔡邕的确有病在身，也不时到人民医院就诊，之前也有过住院记录，但当时他并没有住院。而且，调阅蔡邕以往住院记录得知，他从未住过高干病房不说，其经济实力也负担不起高干病房的费用。 最为奇怪的是，蓝梅事先没有在住院部前台查询，而是被薛小梅撞破后，离开住院部之前才到前台查询了一下。”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蒋功青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才对林佳说：“把你刚才所说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另外，我想不用专门提醒，你也应该知道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如何处理与傅原的关系吧？” “明白，请首长放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四 喜欢玩大的 “这位兄弟，来我们这里玩的客人都是苦哈哈的工薪阶层，能否请兄弟高抬贵手换个地方？” 这已经是晚饭都没顾上吃的王洛换的第四家棋牌室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赢了六千多，连换了两拨牌友，就再也没人敢和他玩了。以至于棋牌室老板不得不出面好言相求。 “其实我也不想在你们这里赢这点小钱。” 并非王洛矫情，他说的可是实话。接连换了四家棋牌室虽然赢了小三万块，可王洛根本看不上这点小钱。只是苦于对将军城不熟悉，一时间根本找不到那些肯定存在的地下赌场，自然也就难以尽兴。 “兄弟若是真想玩大的，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正中下怀的王洛急忙问道：“在哪里？” “具体位置我虽然知道，可是没有熟人引荐，他们是不欢迎陌生人的。” “哦。那我还是留在你这里吧，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觉。” “别介兄弟，我这就打电话给你联系看看。”若真是让王洛留在这里玩上一个通宵，不仅今晚的收入要泡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这些输惨了的老顾客肯定会好久不愿再登门。棋牌室老板躲到角落中打了大概五六分钟的电话，最后终于如释重负地走过来对王洛说：“可以了，他们答应了，不过要我亲自送你过去。” “放心，不会让老板白跑的。”王洛很大方地抽出一沓钱，数都没数就塞到了棋牌室老板手中。 “谢谢，谢谢。” 不到十分钟，棋牌室老板就把王洛送到了一座小区门前。再次打了一个电话后出来一位年轻人，仔细端详了王洛一会，又和棋牌室老板低声嘀咕几句，这才把王洛领进小区，走进一座单元楼顶层一套带阁楼的大户型中。 在一进门的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自动麻将机，不过只有两三个人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茶。通过声音王洛听得出来，在其中一间卧室内应该有一桌，上面的阁楼中应该还有一桌。 看得出来，这是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户型。除了已经被占用的一个卧室，主卧室与另外一个侧卧还空着。凭直觉王洛知道，赌局的主人应该就在另外那间空闲的侧卧内，因为他有明显被窥视的感觉。 至于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三个人，王洛心中有数。肯定是在等能和他们玩到一起的人来。似乎没有看上瘦瘦弱，一点都不像是有钱人的王洛。三人只是扭头瞥了王洛一眼，便又自顾自喝起茶来。 只有领王洛进来的年轻人问了他一句：“听说你喜欢玩大一点的？” “是啊。” “喜欢多大的？” “怎么着也要万儿八千才有意思吧。” 听到王洛的这句话，沙发上的三人再次看了过来。其中一位年龄四十岁出头身体明显发福的中年人人慢悠悠地说道：“这就算大了？” “多大的都行，只要有人愿意玩。” 听起来是在回答那人的问话，不过王洛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领他进来的年轻人身上。 “我们这里有个规矩，玩之前必须先亮亮家底。” 闻言，王洛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眼前的年轻人说：“没有密码。” 年轻人当着王洛等人的面拿出一台pos机查看了一眼银行卡中的余额，马上对沙发上的三人点了点头。随即对王洛说：“先生，请这边来。” 年轻人的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弯腰低头，十分谦恭地向王洛深施一礼，并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随着“啪啪啪”三声轻响过后，主卧室的房门被缓缓打开来，从中鱼贯而出四位身穿红、黄、蓝、紫十分得体旗袍，长相俊俏，留着同样发型，不论身高还是体型都有些相似的妙龄女孩。其中穿红、黄、蓝的三位女孩迎上从沙发上走过来的三人屈膝行礼后，主动挽着三人的胳膊率先走进了卧室。 而穿紫色旗袍的女孩子则流露着一脸甜美而略带娇羞的笑意，袅袅娜娜趋前几步来到王洛身边，深深屈膝行礼的同时，抬眼看着王洛朱唇轻启道：“很高兴能为先生服务，我是小紫。” 不等王洛表示什么，已是挽上他的胳膊，柔软而又温热的身体若即若离地靠上来，轻轻搀着王洛也进入了主卧室。 偌大的卧室内灯光十分柔和，一眼看去并没有床铺，转圈摆满了沙发。东西南北的双人沙发前各摆放着一张茶几，茶几对面是一只绣墩。旁边还有一辆小巧的水果车，车里摆满了各种水果。而茶几上则是精美的功夫茶茶具。在卧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自动麻将机和四把装饰有黄色锦缎的椅子。 由于东西北三面的沙发已经被提前进来的三人占据了，所以小紫领着王洛径直来到南面，靠近挂着薄纱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与其他三位女孩一样，小紫欠身坐到茶几对面的绣墩上首先给王洛表演了一番茶艺。 大概半个小时后，小紫起身拿来一只骰盅笑意盈盈地问王洛说：“是小紫替先生摇，还是先生亲自摇？”知道这是要决定座位座次，王洛淡淡地说道：“还是请小紫小姐代劳好了。” 小紫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骰盅，倒出里面的骰子轻声报道：“五。”随即又把骰盅递给小黄、小红和小蓝三人。接下来小红摇出的是“四”。小黄是“二”。小蓝也是“二”。 如此，四人的座次也就定下来了。王洛在东，南边是小蓝服侍的那人，西面是小黄服侍的人，北面则是小红服侍的，也是唯一一个与王洛说过话的中年人。四人依次就坐后，小紫四女则分别侍立于他们身后。 按照牌桌上的惯例，由坐东向西的人起庄，所以站在王洛身后的小紫伸手轻轻按了一下麻将桌中间的骰子按钮。随着叮铃铃一阵脆响过后，赌局也正是开始了。 直到此时，小紫才俯下头，把嘴唇凑近王洛左侧的耳朵简单介绍了一下胡牌的规则，最后象征性地问了一声：“先生，起底两万可以吗？” 王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并随手把那张银行卡递给了她。 因为没进过赌场，所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五 豪赌 只碰不吃，三色牌齐，二五八做将。允许七对、十三幺、一条龙等满贯牌。小三元、大四喜最大，满贯之上再翻番。点炮赢一家，自摸吃三家。赢家坐庄，输赢翻倍。每四圈牌过后重新摇骰子调整座次。 对此，平时总流连于酒吧和地下赌场的王洛早已烂熟于心。虽各地的规矩小有差别，但也是大同小异。 很快前四圈牌打完后，全靠自摸的王洛不仅没赢反而输了十几万。 不过，再次调整座位后，坐到西面的王洛的手气却突然好了起来。 一上来就胡了一把七对，虽然不是庄家却也赢了四十万，不仅捞回了之前输掉的本钱，还额外赢了二十多万。由于这里不使用筹码，每局结束后都是由站在四人身后的红、黄、蓝、紫四女帮他们通过pos机进行现金转账。所以，只需王洛点头表示同意即可，剩下的就都有小紫代劳了。当然，王洛也没忘记同时转给小紫一万元的喜钱。 继第一把七对之后，王洛又断续胡了一把十三幺，一条龙。到第四圈再次调整座位前，王洛坐庄自摸一把小三元。再算上胡的小牌，这四圈下来王洛的银行卡内已经进账一百八十多万。四人中除王洛外其他三人都没有赢，区别只在于输多输少而已。 自然，王洛身后的小紫也是乐的脸上开了花。因为仅是王洛给的喜钱，收入就已经超过十万了。 其他三人平时赌的都不小，根本不在意输的这点钱，所以从他们脸上并看不出什么来。常玩的人都知道，打牌总是这样输输赢赢的。只要不是手气太背，而赌局上又没有人为设置的机关或者玩老千的人，最终是不会输太多的。 当时间过了凌晨，来到两点钟的时候，大家停下来，在红黄蓝紫四女的分别服侍下用过宵夜，再次调整好座次，王洛面北而坐时，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 “自摸十三幺。” 随着坐庄的王洛淡淡的话音落地，并把身前的牌轻轻推倒，仅此一把就赢了其余三人每人八十万，合计二百四十万。 “庄家自摸，一条龙。”第二把又是二百四十万进账。 “自摸，庄家，大四喜。”第三把是站在王洛身后的小紫报的。 大四喜本来就最大，加上王洛还在坐庄，赢钱又要翻倍，于是王洛的银行卡内再次进账七百二十万。 这个时候，其余三人有些不淡定了。因为六七个小时下来，竟然被王洛一吃三家，赢了他们每人四百多万接近五百万。特别是一开始也是到现在唯一一个和王洛说过话的，那位身材发福的中年人不干了。 “小刁进来。”那人扭头向门外喊了一声。 随即领王洛进来的年轻人应声推门而入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 “我怀疑有人玩老千。” 不用说这话也是指王洛，不过王洛如同没听见一样，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满脸惬意地一边享受着小紫为他轻轻揉捏着双肩的舒爽滋味，一边喝着小紫刚刚递到手中冒着热气和清香的茶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嘴里竟然还发出了滋滋的，听到其他三人耳中感觉十分刺耳的响声。 “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每个房间都有监控，而且主人时刻都在留意每一张麻将桌。如果真有人玩老千，主人肯定会发现。” “我不信，我们要亲自查看监控。” 见另外两人附和着点点头，正当小刁有些危难之际，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一位身高一米七、八，鬓角花白，胖瘦适中，看年龄应该在六十开外，却精神奕奕，给人一种儒雅感觉，脚步矫健的让人无法与其年龄联系起来的人一边走进来一边打着哈哈说道：“董总难道还不相信刁某这双眼睛吗？” “不是不相信刁老大，实在是今天晚上太邪性了。” “你们呢，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吗？”被称作刁老大的人转头征询其他两人的意见。 “还真没发现什么。只是玩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一晚上全部是大牌的牌局。” “哈哈，着啊。人的手气总是有高有低。这位小兄弟我也观察好久了，一直在规规矩矩玩牌，只不过是手气好了点而已。”刁老大慢悠悠地解释说：“我倒是看出来点什么，小兄弟心高气傲，从不屑于点炮胡牌。而且，每局牌都想着玩大的，不像你们三位能胡则胡，所以才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一幕。 我可是亲眼所见，有几次你们点炮小兄弟都没胡。特别是最后这把大四喜，董总和陈先生先后给小兄弟点炮，小兄弟连看都没看。最终还是靠着自摸，胡了最后一张东风。 说真心话，对于这位兄弟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定力，实在让刁某大开眼界啊。” 见所谓的董总、陈先生他们三人都有些将信将疑，刁老大笑眯眯地问站在王洛身后，开始用纤纤十指为王洛揉按太阳穴的小紫求证道：“小紫应该看得最清楚，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小紫并没有开口说话，好像怕影响到正流露出满脸陶醉表情，甚至眯缝起眼睛的王洛，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三位若是坚持要查看监控，刁某绝不阻拦。” 输了不少钱的董总当然知道牌桌上的规矩，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年轻人玩老千，若是坚持查看监控再没有任何发现的话，今天的牌局就只能到此结束了。那样一来，输掉的五百来万岂不是一分也回不来了吗？ 于是，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那位陈先生打了个圆场说：“虽然输的并不算多，可总输心情肯定不好。刚才董总的话还请刁老大和这位小兄弟不要介意。” 这时另外一人也插言道：“算了算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打牌怎么可能总是赢钱呢？时间也不早了，再摸上两圈也该天亮了。” 经他这样一说，那位董总也就没再说什么，接过身后小红递来的茶水仰头喝了两口说：“那就赶紧开始吧。” 又一次通过摇骰子分好座次后，赌局继续进行。 麻将也是民粹之一，所以我没写扑克牌。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六 滑不留手的小鱼 “贾哥，你睡会吧。” 在云雾小区门外的车内蹲守了一夜，眼看天就要亮了，轮流休息的齐志斌揉着发涩的眼睛对贾伟说道。 “好吧。你看仔细一点，我稍微眯瞪一会。” 早晨三四点钟是一个人最为疲乏的时候，虽然刚刚睡了两个小时，可齐志斌还是哈欠连天，眼皮又沉又涩。好在是十一月底的季节，而黎明前又是一天之中气温最低的时候，所以齐志斌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对于这次省厅统一部署的整治社会治安的行动，自从当上警察后齐志斌早已习以为常。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这样一次行动，重点都是扫黄打黑，查赌抓毒等，无非是想给广大市民营造一个祥和而又平安的节日气氛。 只是对于昨天凌战在会上安排的具体任务，齐志斌还是有些看法。本来他和贾伟是负责追查从舒洁手中抢走周伟银行卡的两位骑摩托车的嫌疑人，怎么说也要比这统一行动重要。而且，局里几乎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也不缺他和贾伟两人。可凌战还是命令他们暂时放一放手头的工作，先配合辖区民警前来蹲守一个，据说已经在云雾小区存在好久，却始终抓不到把柄的地下赌场。 “嗯——我预感这一次说不定能连带着抓住我们正要找的人。” 原以为贾伟已经睡着了，正当齐志斌一边盯着不算明亮的路灯光下既没有行人也没车辆进出的小区大门，一边想着心事时，却突然听到贾伟轻声嘀咕了一句。 “我们有那么幸运吗？”齐志斌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放倒了的副驾驶座位上闭着眼睛的贾伟问道：“贾哥，你的预感之前准过吗？” “还行吧。自从我有预感以来，还从未准过一次。不过这一次，我预感我的预感会准。” 齐志斌笑了笑，只当是贾伟在说梦话了，随即扭回头去继续他的工作。 “咦，贾哥你快看。”刚过了没十分钟，齐志斌突然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从小区里左顾右盼地走了出来。 一骨碌爬起来的贾伟看着那两位出现在小区门口，身穿警服，手持警棍，甚至肩头还别着对讲机的年轻人嘀咕道：“不对吧，没听辖区派出所说过小区内部也安排了蹲守人员啊？” “即便有，贾哥，也不可能穿着警服这样大摇大摆地现身出来吧？” “有问题。”随即贾伟对着胸前的麦克向凌战汇报道：“凌队，云雾小区发现异常情况。” “什么情况，讲。” “有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突然从中走了出来，而且站在小区大门外似乎在观察什么。” “注意观察，随时报告。”凌战补充道：“我们没有安排人员在小区内蹲守。” “明白。”结束和凌战的对话贾伟嘴里又念叨了一句：“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明目张胆冒充警察。”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不时四处观察的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中的一个，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又过了十来分钟，时间已经是早晨四点五十，只见从小区内先后驶出两辆商务车。在小区门前停了一下，两名穿警服的年轻人各自上了一辆车，随即两辆商务车右转，沿着街道向东疾驰而去。 “凌队，穿警服的年轻人上了两辆商务车，沿翠屏街向东驶去了。” “好，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哪里。注意不要惊动车上的人，并随时报告你们的位置。” “明白。” 冬天夜长昼短，虽然时近早晨五点，可是天还没亮。由于这时大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十分稀少，所以齐志斌和贾伟不敢跟的太近。十六分钟后，远远看到两辆商务车在小天鹅酒店门前停下来，首先下来的是那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随即又分别下来两男两女。当两男两女进入小天鹅酒店后，两名穿警服的年轻人又重新回到车上，商务车随即掉头向来路开去。 “你开车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哪里，之后回来接我。” “好的，贾哥。” 齐志斌跟随两辆商务车原路返回，见他们又回到了云雾小区内，便迅速掉头来到小天鹅酒店。见贾伟已经等在酒店门前路灯下的暗影中，急忙开车靠了过去。 贾伟一上车，不等齐志斌开口询问就说道：“好了，我们回家睡觉。” “不监视他们了？” “凌队有令，我们今夜的任务完成了。” 其实贾伟刚才已经进去调查过刚刚入住的四男四女的登记信息，除了一个是来自京城，登记姓名为“王强”的人外，另外三个房间都是用一个人的名义开的——刁裕西。 对此人，不论是贾伟还是整个市局上下都不算陌生。几乎每次大规模的突击行动都会有他的踪影，算得上是将军城内大大小小派出所的老熟人了。虽然每次都会以开设赌场罪被拘留被罚款，可每次又都因为抓不到他大的把柄，只能是关他两天了事。 “贾哥，看来我们这一夜的蹲守是白费功夫了。” 明白齐志斌的话中之意，辛辛苦苦一夜下来，只不过遇到了一条滑不留手的小鱼。 “我有预感，这一次说不定会通过刁裕西摸到一条更大的鱼。” “哈哈，好吧，到时候我给贾哥吨鱼头汤喝。” “你敢炖我可不敢喝。” “也有贾哥不敢的事？” “我不怕别的，只怕喝了鱼头汤再沾染上了赌瘾可就麻烦了。” “这哪跟哪呀。” “你顺路送我去人民医院吧。” “贾哥，这么早就要去见嫂子？” “你懂啥，我老婆今天值夜班，这个时候是她最累也是最需要关怀的时候。” “用心良苦啊。”齐志斌感叹一声又说：“贾哥，应该还是女朋友，顶多算是未婚妻吧？” “要你管？俺愿意……。”刚说到这里，眼看齐志斌就要向人民医院大门内拐去，贾伟却突然急切地改口道：“快，不要进去，继续往前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七 来自甄佳丽的困惑 “她这个时候到人民医院来做什么？” 齐志斌认出从医院走出来的混血美女甄佳丽时并不比贾伟晚，只是反应没有贾伟快。 从后视镜中看到甄佳丽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贾伟对齐志斌说：“慢慢跟上去，看看她要去哪。” 一直跟着甄佳丽乘坐的出租车来到佳雨酒店门前，亲眼看着她打开玻璃大门走了进去，两人才又返回人民医院。不过，贾伟已经无心去见值夜班的女朋友薛小梅了。 “你去住院部查看一下监控资料，我去门诊楼看看。” “好。” 很快，贾伟就接到了齐志斌的电话：“贾哥，她的确来过住院部，而且在前台询问有没有一个名叫‘李运’的住院病人。” “你在那里等会儿，我马上过去。” 等贾伟来到住院部观看了监控视频，并从值班人员那里了解到甄佳丽前来的用意后，问值班人员道：“你们这里有‘李运’这个住院病人吗？” “有。不过前几天已经不治身亡了。” “得的什么病？” “我们这里记录的是车祸造成的严重内外伤。如果你们需要更详细的信息，需要找主治大夫做进一步了解。” “不用了。” 贾伟说罢，领着齐志斌直接进入电梯间来到住院部八楼，敲开了内科大夫的值班办公室。 “薛大夫，辛苦了。” “你怎么来了？”了解贾伟喜欢开玩笑的薛小梅，一眼看见他身后的齐志斌急忙热情地打招呼道：“齐警官早啊。” “嫂子，早。” 薛小梅笑眯眯地问齐志斌：“你们是不是有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贾伟抢在齐志斌之前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马上给你买去。” 薛小梅不傻，若只有贾伟自己过来她当然会相信这话。于是不理会贾伟，继续对站在办公室门外的齐志斌说：“齐警官快进来坐会吧，外面冷。” 齐志斌走进来，先扭头看了看贾伟才问薛小梅道：“刚才我们在前台查询时，听值班人员说前几天有位名叫‘李运’的病人，不知嫂子这里可有这位病人的详细资料？” “‘李运’？你们打听他干什么？” 熟悉薛小梅说话习惯的贾伟马上说：“看来是真有这样一个病人了？” “是有个叫‘李运’的车祸病人，不过住进来没两天，因伤势复发最终没能抢救过来。” 自己可是签了保证书的，好在吴明搬过一次病房后，已经不再使用“李运”那个身份。而且医院也要求他们，如果有人前来查询有关“李运”的情况，一律按照因车祸造成的伤势复发，最终不治而亡的统一口径答复，所以自己这样说也不算是对贾伟撒谎。 “他是哪里送来的病人？” “我们哪里知道那些。” “难道你们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发生的车祸吗？” “当然——不知道。” 薛小梅内心那种可以糊弄糊弄一向伶牙俐齿的贾伟的小心思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贾伟太了解薛小梅了，虽然从她的语气中明显感觉到她应该没有完全说实话，甚至隐隐猜测那个名叫“李运”的人会不会与吴明有什么关联，也许“李运”就是吴明也说不定。不过，鉴于凌战在会上宣布的纪律，贾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如果那个“李运”真的就是吴明，而且就在这里住院，或者说曾经在这里住院，连重案组都要求每个人保密，医院方面也不可能不要求接触吴明的护士大夫守口如瓶。 推己及人，想到这一层的贾伟便不想难为女朋友薛小梅了。因见接班的大夫陆续走进来，知道薛小梅还要交接工作，更换衣服等，贾伟嘿嘿一笑说：“这样吧，我在医院斜对面的那家早餐店等你吧。” “也好。” 两人离开住院部来到车上后，齐志斌问：“要不要向凌队汇报一下？” “你是不是也猜到了什么？” “没有。”虽然嘴上这样说，不过齐志斌脸上的表情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随即又说：“这么早来住院部查询一个似乎与自己无关的人，很不合理吧？” “你怎么知道甄佳丽与李运不相干？” “她才来几天，除了田小雨母女外，没听说还有别的熟人。”不理会贾伟看着自己的那一脸古怪的表情，齐志斌分析道：“退一步讲，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存在什么关系，甄佳丽会不知道李运出车祸住院的事，还要到住院部来查询吗？尤其又是在这个时候来查询。” “有道理。”贾伟眯缝着本就不大的眼睛，像是自问又像是问齐志斌：“能让甄佳丽感兴趣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直到齐志斌把车停在医院斜对面的早餐店门前时，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 最后还是贾伟对齐志斌说：“进来一起吃了早餐再回去睡觉吧。” “不向凌队汇报吗？” “你跟凌队说一声吧。”说着贾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见齐志斌坐在车上没动又说道：“不下来？” “算了，就不打扰你和嫂子卿卿我我了。” 直到齐志斌开车返回市局后，才在电话中把在人民医院遇到甄佳丽的一幕向凌战做了详细的汇报。 凌战当然知道“李运”就是吴明这次外出执行任务时使用的新身份，也是用这个身份住进了人民医院。可是，甄佳丽为什么也对吴明感兴趣了呢？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情况告诉林佳一声。 “谢谢凌队，我们已经知道个情况了。” 一听就知道林佳已经在人民医院住院部安排了人手：“林局客气了。” “凌队应该还不知道，几天前已经给吴明更换了新身份，而且也搬离了原来那间病房。” “哦，如此就好。只是，甄佳丽怎么突然对吴明感兴趣了？” “十有八九应该是受人指使，不过具体情况我们目前还不掌握。” 自从甄佳丽出现在将军城开始，就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林佳。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像甄佳丽这样十足的生手会被什么组织看上，或者说会被什么组织派到这里来。 除非，甄佳丽目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故意表演给警方看的假象。 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八 消息来源 自从上次意外发现了蓝梅的身影后，林佳对于医院的监视就更加上心了。在派专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紧盯原有监控视频的前提下，又增派了几名人手前去住院部蹲守。所以，甄佳丽一进入住院部，林佳这边马上就得到消息了。 虽然在甄佳丽身上发现了几个疑点，比如其出现的突然与巧合性，比如她怂恿田小雨与齐志斌的接触，比如她与罗伯特的关系，再加上这次前往人民医院住院部打听“李运”的情况，无不表明其身份和来历有问题。可让林佳头痛的是，甄佳丽这几种表现都显得那么直接，那么毫不掩饰，或者说是那么的不专业。 如果不是甄佳丽故意如此，不是故意留给警方一副我没有问题，所有一切值得怀疑的地方，只不过是巧合而已的假象，那她就真的没有问题。 “你信吗？” 宋瑾摇摇头说：“尽管我们已经查实甄佳丽的出身，其母亲的确是田小雨母亲的一位远房表妹。但是甄佳丽的出现只用一个‘巧合’来解释显然说不过去。” “是啊，不仅如此，发生在她身上的许多事情，若是想用‘巧合’来解释，都显得牵强而生硬。” “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的，林局。”宋瑾在给林佳鼓气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鼓气：“首先就解释不通甄佳丽是何以知道‘李运’的存在的。” “不错。‘李运’这个身份是吴明这次外出执行任务时启用的。吴明回来之前仅有三四个人知道，回来之后也不过是多了重案组的凌战副局长，第509医院和人民医院的几位领导，就是亲手为吴明治疗伤势的大夫应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李运’就是吴明。” “甄佳丽却这么快知道了。林局，难道……？” 明白宋瑾的言外之意，她应该是在怀疑甄佳丽会不会与代号“穿山甲”，隐藏在国安局高层的那位为日本情报本部服务的间谍有联系。林佳也不是没产生类似的怀疑，不过她却摇摇头说：“应该不会。我想甄佳丽知道‘李运’就是吴明这个消息的途径无非以下两条。其一，是其背后某个人告诉她的，其二是她通过医院内部的知情人士知道的。” “如果是第二种途径，岂不是说那个人同样不知道吴明住院的准确消息？” “这的确很让人费解。若甄佳丽真的是从医院内部获得的消息，知道吴明用‘李运’这个身份住院的人，一定是那几位医院领导和参与过救治吴明手术的大夫和护士。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甄佳丽，反而要甄佳丽前去住院部查询呢？” “林局，如果是甄佳丽从越南那边得到的消息呢？”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的通。越南人，当然还包括日本人，在伏击了以‘李运’这个身份出现的吴明后，肯定最想知道吴明的生死。” “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甄佳丽有与任何可疑之人联系的迹象。” “不奇怪，将军城内肯定还有不少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和掌握的境外组织人员。” “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加大对甄佳丽的监视力度？” 宋瑾自从由重案组归队后，主要负责对杨文静遇害前大半年内的人际关系，包括那只天价玩偶和带夹层卫生巾来历的调查工作，却迟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所以，明白不能再继续在杨文静身上做无用功的林佳对宋瑾说：“调整一下吧，你暂时放放对杨文静的调查，把注意力放到甄佳丽这边来。” “是。”知道局里人手越来越紧张的宋瑾答应一声后问道：“林局，上级答应给我们增加的人手什么时候到位？” “明天不到，后天就到了。等他们到了之后，先熟悉一段时间再做调整。” 因蓝梅的异常举动，在情况没有明朗之前，林佳肯定不会把有关调查围绕探听吴明住院消息的工作交给傅原。不过，出于对傅原组织纪律性的信任，还是让他负责带领魏晨的行动组紧盯着冒名牛涛，身为四维研究所保安的吕锡东的一举一动。并全力调查失踪的真正复员军人牛涛的下落，以及吕锡东在将军城的人际关系。 而张春鹤要梳理和验证史小鱼、初三、黑衣枪手井卫的供词。赵增元在辖区警方的配合下全方位对李迪樱进行监视，须臾不得抽身。如此一来，在新增力量到来能够上手工作之前，林佳手中能够动用的力量就只有宋瑾和崔露怡了。 既然安排宋瑾去监视甄佳丽，那么一直想要提审被关押在市局看守所的赵建群，却没有腾出手来的林佳，马上喊来崔露怡吩咐道：“准备一下，我们去看守所提审赵建群。” 不到八点半就已赶到市局看守所，通过对赵建群的提审，虽然对方在阮福淳的供词下不得不承认了是他受命于杨玉堂，诱惑魏冬冬上演了一出春宫戏，并把偷偷录下来的视频资料交给了杨玉堂，却不承认是他亲手杀死了魏冬冬。 “你最后一次见魏冬冬是什么时间？” “就是那次，之后再没见到过她。” “知道杨玉堂为什么要你勾引魏冬冬吗？” “不知道。不过我猜测可能是想要得到魏冬冬出轨的确凿证据，从而为接下来两人离婚时的财产分割做准备。” “杨玉堂明确给你说过要和魏冬冬离婚吗？” “虽然他没有那样说，可是大家都知道杨玉堂要和魏冬冬离婚的事情。” 在赵建群身上并没有新发现的林佳和崔露怡离开看守所后，不等回到国安局，在路上却接到了王洛的信息。 “小天鹅酒店8825房间有一男一女两个你们也许感兴趣的人。” “去小天鹅酒店。”清楚王洛和吴明一样，从来不会发送无把握的消息，所以先对开车的崔露怡说了一声，林佳又马上拨通了傅原的电话：“傅局，请安排魏晨马上带人前来小天鹅酒店，紧急任务。” “是，林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二百九十九 去过一次 接到命令的魏晨带人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小天鹅酒店，于等在那里的林佳和崔露怡汇合后，利用酒店客房管理卡打开8825房间。走进去一眼就认出了，赤身躺在床上正搂抱着一个年轻漂亮一丝不挂的女孩子，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 “林局，他就是向帝豪洗浴中心老板推荐那名史小鱼口中所说的服务员的董总——董建春。” “你叫什么名字，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对于董建春，在之前魏晨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国安局关注的问题。不过，既然王洛在短信中说是“一男一女”，那么这个年轻女孩身上肯定也有问题。 “我叫……张红。没带身份证。” “张红？你应该叫‘许红’吧？”其实林佳也没把握，关键是女孩子有些迟疑的语气引起了她的怀疑。见女孩子用双手抓着被子紧紧捂在胸口，装出一副既害羞又害怕的神情，低下头不再说话，林佳命令魏晨：“把他们都带回局里。” “是。” “警察同志，我承认piaochang。不就是罚款吗，我马上给你们钱，就不用去警察局了吧？” “少废话，快点穿衣服。”此时林佳已经和崔露怡走出了房间，魏晨一脸严肃地说：“你不会想就这样走出酒店吧？” 很快回到国安局，第一时间把自称“张红”的女孩照片输入人脸比对系统。同时，对两人的审讯也在两个审讯室内分别开始了。 “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向帝豪洗浴中心老板推荐的那名服务员？” 一看到这里不是警察局而是国安局，早就紧张的额头冒汗的董建春哪里还敢不说实话：“是。” “她的真名叫什么？” “我只知道她叫许红，以前是在一家足疗店上班，后来我推荐她去了帝豪洗浴中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干了几天她辞职不干而去了一家地下赌场。” “上次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 “我……我喜欢上她了。” “她去的是哪家地下赌场？” “刁裕西，也就是刁老大那里……。” 此时，在另外一个审讯室内，年轻女孩只承认她叫“许红”，却怎么都不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在她的随身物品中也的确没有身份证等有关证件。即便是手机号码也是用许红这个名字办理的。 不过，没过多久人脸比对系统的结果就出来了。 钱翠红，女，二十四岁，白银市人。 再把钱翠红的资料输入到警方的资料库中，结果却让林佳等人都大吃一惊——钱翠红竟然是公安部发布的网上追逃人员名单上的一员。而在所犯罪行一栏中明确填写着“拐卖婴儿”四个字。 仔细看了一遍公安部的通缉令，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钱翠红竟然是一位有着拐卖五名婴幼儿犯罪经历的人贩子。怪不得她不敢以自己的真实身份示人。 “钱翠红，你还要狡辩下去吗？” 当崔露怡把从资料库中调出的资料放到钱翠红面前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她竟然趴下身子，如同心中有无限委屈般抱头大哭了起来。 没人打断她，只等钱翠红哭够了，崔露怡又递给她几张纸巾后，慢慢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才说了一句：“我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可是，警察同志，我也是被人强迫的。” “是什么人强迫你，你又做了什么事？” “都是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非要强迫我跟着他们一起做。你想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敢不听他们的话……。” “钱翠红，到现在你还想避重就轻进行狡辩。奉劝你最好是想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你想糊弄就能糊弄过去的地方。” “我承认，我的确参与了拐卖五名婴儿的犯罪行动。” “还有呢？” “没有了。” “你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了。自从我被通缉后就一直东躲西藏的，从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钱翠红露出一脸委屈而又疑惑的神情说：“难道……为了生存不得不陪男人睡觉的事你们也要追究吗？” 啪，崔露怡抬手一拍身前的桌面，语气严厉地说：“少在我们面前装可怜。你拐卖婴儿的犯罪行为要追究，你卖yin的犯罪行为要追究，你参与组织赌场罪要追究，你助纣为虐协助吕锡东进行间谍活动更要追究！” “冤枉啊，警察同志。” “那一条冤枉你了？” “拐卖婴儿，卖yin我都承认，可那都是被逼的。但我去吕老大的赌场做荷官只是为了赚点生活费，那赌场与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钱翠红用力咽了一口唾液又说：“还有你说的什么东不东的人，我听都没听说过。怎么还牵涉到‘间谍活动’了呢？” 崔露怡不得不承认，又遇到了一位难缠的主。眼前的钱翠红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思路清晰，口齿伶俐，是一个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没听说过‘吕锡东’这个名字？” “是啊。真的从来没听说过。” “那么‘牛涛’呢，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我……我是认识一个叫牛涛的人，不知是不是你们说的这个牛涛。” “你认识的牛涛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钱，有素质，懂女孩子心思……。” “多大年龄，做什么工作的？” “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吧，不过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最多也就四十岁出头，甚至说三十多岁也有人相信。” “少说废话，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具体他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 当崔露怡把吕锡东的照片拿给钱翠红时，她看了一眼就说：“是，这就是我认识的牛涛。” “你们认识多久了，在哪里认识的，现在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有两三年了吧。也是在我之前工作过的足疗店认识的。我们现在也说不上是什么关系，反正只要牛涛想起来就会打电话找我。” “一般你们都是去哪里见面？” “酒店，大都是去酒店。” “没去过别的地方，比如洗浴中心？” “啊？去……过一次。” 写刑侦题材，连之类的词都不能打，怎么写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百章 肯定认识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一 意外冲突 “牛涛为什么要你去帝豪洗浴中心做前台服务员？” “他当时没说。” “他不说你也不问吗？” “牛涛那人和别人不一样，只要是他不想告诉你的事，问了也是白问。” “后来呢？” “后来，应该是我去帝豪上班的第三天，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里面有一个年轻人的照片，并要我当天晚上留下174号箱柜的钥匙。等待照片中的年轻人去洗浴时，把174号箱柜钥匙给他。” “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牛涛那天晚上有没有去过帝豪洗浴中心？” “没有。” “你确定？” “我一直在前台，虽然没有和牛涛联系过，却也没看见他去洗浴。” “你那天是几点上班又是几点下班？” “晚七点到早七点。” “如果牛涛是在你接班之前进去，又在你下班之后离开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便他去了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你下班后找过牛涛吗？” “没有。那天早晨一下班就接到了董建春的电话，我一整天都在他那里。” “也就是说你甚至没有联系牛涛？” “是。” “你有没有把牛涛吩咐你的事情告诉董建春？” “没有。” “为什么？” “我不敢。” 如果真如钱翠红所说，那会是谁对杨玉廷的手表做的手脚。又是谁把写在纸条上的指令和五千元钱放到174号箱柜中的呢？而且，还放了两次？ 难道是当晚在男浴区值班的男服务员？要知道，身为前台服务员的钱翠红是不可能到男浴区的更衣区去的。 可是在魏晨之前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当晚值班的男服务员，特别是男浴更衣区的服务员中有可疑之人。难道真的是吕锡东在钱翠红上班之前进入洗浴中心，又在她下班之后离开的？吕锡东为什么要规避钱翠红，难道他早就在防备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虽然林佳心中难免会这样那样的怀疑，但是在吕锡东到案之前肯定是无法解开这些谜团了。 “你认识牛涛发给你的照片中的那个年轻人吗？” “不认识，之前从来没见过他。” “后来呢，有没有再见过他？” “没有。” “除此之外，你还为牛涛做过什么事情？” “再有就是牛涛偶尔去吕老大那里赌博时，我会暗中按照之前我们约好的暗号给他通报旁人的牌。其他再也没有了。” “牛涛每次赌的有多大？” “两万起底，输赢大都在百万上下。” “就是说牛涛很有钱？” “应该是。不过他玩的次数很少。再加上有我的帮忙他从来没输太多过，反而是赢的时候多一点。” “平时与牛涛走得比较近的人你认识几个？” “一个都不认识。”钱翠红补充道：“牛涛人很怪，从来不在我面前谈他自己的事情。而且，也从不带我见他的朋友。” 对董建春和钱翠红的审讯进行到这里，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林佳仔细想了想，不得不决定暂时把两人先移交给凌战。并在电话中把情况详细对凌战讲了讲。 其实，林佳带人刚从小天鹅酒店带走董建春二人，凌战就接到报告了。原本没想过要这么快收网，希望再监视两天以便抓住躲在刁裕西背后，十分狡猾的刁老大。却怎么也没想到林佳的国安局会突然动手，从而打乱了他的计划。 等凌战不得不提前行动，兵分两路，一路前往云雾小区直扑刁裕西的地下赌场，一路前往小天鹅酒店抓捕另外参与赌博的三男三女时，不出所料，前往云雾小区的人只抓住了惯犯刁裕西与那两名冒充警察的年轻人，而狡猾的刁老大再次漏网了。 而前往小天鹅酒店的人同样没有全功而返，只是抓住了两男三女。偏偏不见了傍晚时分才去云雾小区，留在小天鹅酒店的登记信息为来自京城，名叫王强的年轻人。 “王强去哪里了？” “王强……是谁？” “别演戏了。就是你负责服侍的那个年轻人。” “早晨回到酒店房间后，等我洗澡出来时他就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也纳闷，洗完澡见房间里不仅没有人，行李也不见了，只有押金单和房卡被摆在茶几上。” “你没有和他联系吗？”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虽然酒店的登记信息中有身份证号码，也有一个手机号码。可是，当凌战调出资料库中与那张身份证对应的信息时，人名是没错，持有者的长相却完全不是酒店录像中的那个年轻人。同样，留在前台登记信息中的那个手机号码，也是用那张身份证办理的，而且是个空号。 让凌战不敢相信的是，当他命人把小天鹅酒店录像中年轻人面部照片的截图输入全国人脸比对系统中时，却意外发现，根本就没有一个与之匹配的人。 有吴明的前车之鉴，联系年轻人行动之诡秘，以及林佳这次行动的突然性，不能不让凌战怀疑那个自称王强的年轻人又是一个吴明。于是果断命令刑警队不要再对王强继续调查下去。 通过对小紫的审讯得知，小紫真实姓名“姬紫月”，松原人，年龄二十五岁，职高文化。两年前的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刁裕西，从此便始终在刁裕西开设的移动赌场中做荷官。 “昨天夜里刁老大在吗？” “在。” “你亲眼见过他？” “是。” “说说当时的情景。” “当时是董总怀疑那个……王强玩老千，坚持要看监控，刁老大才出来解释了一番。” “结果呢？” “刁老大说他一直在盯着监控，可以证明王强没有玩鬼。” “是不是那个王强赢了很多？” “一千多万。” “他真的没有玩鬼吗？” “真的没有。”姬紫月十分肯定地说：“从始至终我都站在他背后盯着，不仅不会玩鬼，玩牌还非常规矩。” “像他那样手气好的人，你以前遇到过吗？” “从来没有过。偶尔有人赢个三五百万就不得了了。哪里有像他那样通吃三家的。而且，小牌都不胡，专胡满贯牌。” 我不得不使用“票昌”、“卖银”这样的错别字，实在是网站不让你用正确的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二 意外中的意外 监视甄佳丽的宋瑾几天下来发现，对方的心思压根就没在佳雨酒店上，几乎整天都在将军城内到处溜达，比如四维研究所所在的街道，比如东风涂布厂老厂和西分厂附近，差不多每天都要开车转上一圈。 更让宋瑾想不到的是，甄佳丽竟然对科技大学每逢周末，学生们自发组织的英语角活动产生了兴趣。 这天又是周末，宋瑾远远跟着甄佳丽于晚上九点进入了科技大学。由于宋瑾曾经多次与甄佳丽照面，当然不敢在英语角现身，只能躲在远处悄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以甄佳丽出生在澳洲，长在欧洲的经历，不论是那一口纯正的英语，还是混血女孩独有的气质，都让她一出现就成了英语角中的明星。不管男生女生，无不纷纷围上来，以能够与甄佳丽交谈几句而感到自豪。 由甄佳丽与科技大学学生之间交流之融洽的表现看来，她应该不是第一次前来了。甚至甄佳丽能够叫的出几个学生的名字，而大部分人也都知道甄佳丽的英文名——露丝（rose）。 正当宋瑾仔细观察着在众多科技大学的学生中，有没有甄佳丽比较感兴趣的人时，却意外发现了吴昕的身影。 虽然没有与吴昕正面接触过，不过宋瑾还是认识她的。对于吴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宋瑾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毕竟吴明现在还处于“诈死”的计划中，吴昕既不能去探望，又顾虑吴明身上的伤势，也不方便与之频繁联系。所以明年开春就要复学的吴昕，一个人在家里难免寂寞，到这里来学学英语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在哥哥吴明刚刚“死去”不久，就公开出来活动，吴昕这冒失的举动会不会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怀疑呢？ 看得出来，吴昕应该是第一次来。一开始她只是在人群外围踟蹰，过了大半个小时才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同样让宋瑾想不到的是，吴昕的英语水平竟然这么好，与科技大学的那些学生聊起来竟丝毫不显吃力。想来吴昕之前的英语基础应该不错，而住院休学的这近两年时间内，一定也在英语上又下过功夫。 现在再出面阻止吴昕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如此，宋瑾倒是很想看看接下来当甄佳丽发现吴昕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可不相信如此关心吴明动向，甚至不惜前往人民医院住院部打探“李运”消息的甄佳丽会不知道吴明还有个妹妹，会不认识吴昕。 果然，当吴昕越来越接近英语角的中心地带时，甄佳丽有意无意地主动向吴昕所在处移动了过去，并很快与吴昕搭上了话。只是因为距离太远，宋瑾听不清她们说的是什么内容。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时间已经来到夜里十点多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吴昕许是顾忌一个人回家太晚了路上会不安全，便与甄佳丽告辞缓步走了出去。 宋瑾没有动，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见甄佳丽也准备离开时，才悄悄绕了一个大圈，先一步离开科技大学，来到校门口的汽车内等着。等甄佳丽随后出来钻进她开来的车内，宋瑾一路尾随，见对方又在城里兜了一圈，先后路过四维研究所门前的街道，之后又经过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出院后一直在家静养的胡玉洁所在小区门前，最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甄佳丽的举动，越是监视就越发现不合常理，这让宋瑾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甄佳丽每日开车出现频率较高的地点分析，无不是城内比较敏感的地方，虽然她没有做出停留或者拍照的动作，可是如此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被警方怀疑吗？ 从警以来何曾见过如此反常的人，以至于让宋瑾都不得不怀疑，甄佳丽真的是某境外组织的成员吗？正如林佳之前曾经说的那样，哪个境外组织会看上，或者说会派这样一个，在警方眼中完全是生手中生手的人前来执行任务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第二天一早刚刚七点钟的时候，宋瑾又跟了开车出门的甄佳丽。这一次没有再四处闲逛，而是直奔火车站而去。看到甄佳丽买了一张火车票就马上离开了，宋瑾立刻进站亮明身份查询了一下，发现甄佳丽购买的是一张前往京城，八点四十发车的动车票。 甄佳丽要进京吗？进京干什么，去见表妹田小雨还是旅游，或者有其他什么任务？ 宋瑾急忙驱车沿着甄佳丽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可是，刚刚驶出火车站广场不足一公里，却意外发现吴昕正背着一个双肩包，沿着人行道溜溜达达走过来。 吴昕这么早一个人要去干什么？宋瑾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跟随吴昕看看。让宋瑾想不到的是，吴昕竟然也是前往火车站，并购买了一张同样是八点四十分发车，前往京城的动车票。 怎么这么巧？ 难道是昨天晚上在英语角时，吴昕无意中把自己第二天要离开将军城前往京城的打算告诉了甄佳丽？而甄佳丽的突然离开，是想跟踪吴昕，以便进一步探明吴明是生是死的确切消息？ 宋瑾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纠结了，要不要跟随甄佳丽前往京城呢？ 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八点钟，即便要去也要先请示林佳。宋瑾在火车站外迟疑了一会，考虑到目前国安局人手如此紧张，而在无法确定甄佳丽进京的准确意图下，贸然跟去万一自己的分析有误，岂不是白费功夫吗？ 认真思考了一会，宋瑾决定趁甄佳丽还没赶来之前，正面接触一下吴昕问问情况再说。 把车开到车站售票室前的停车场内停好，推开车门刚刚下了半个身子，宋瑾竟然一眼瞥见了正溜溜达达走进售票室，冒充王强的王洛。于是，又急忙把身体缩了回去。 不到十分钟时间，王洛离开售票室缓步前往候车室入口处，隔着十几个排队的旅客，远远站在了早已在那里排队进站的吴昕身后。 尽管两个人谁都没看谁，但正是这一反常的表现，却让宋瑾顿时放下心来，并彻底消除了心中刚才的困扰。 又在车里等了一会，见吴昕和王洛先后进站后，甄佳丽才打车赶了过来。亲眼看到甄佳丽进入了候车室，宋瑾随即开车先去了一趟科技大学，之后才返回了国安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三 工作调整 相比起宋瑾，一直负责监视李迪樱的赵增元可是有些头疼。不是因为李迪樱行踪诡秘难以跟踪，恰恰相反的是，李迪樱的行动非常规律，规律到如同钟摆一样，每天都是住处——商场、商场——住处。除了隔三差五到小区门口的早市买菜，月底要到银行给曾经的婆婆汇钱外，下班后几乎是足不出户。 很少有电话往来，偶尔接打一两个电话，也大都是商场的同事。每天下班后，除了做饭洗衣外，就是看电视剧或者上网看电影。甚至连网络聊天，年轻人都喜欢的事，李迪樱也不做。 若说是李迪樱发觉了自己正被监视，赵增元是难以相信的。自从接手这个任务以来，与辖区两名民警躲在李迪樱住处对面的一套单元房内，只要李迪樱不离开住处，他们就不会下楼。如此，即便李迪樱再机警，也是不可能发现他们的。 若说李迪樱能够猜测到警方或许会监视她倒是有可能。只是，难道她就没有任务要执行吗？赵增元相信，在手机、电脑等等通讯设备完全被实时监控的情况下，只要李迪樱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就绝不可能瞒过他们的耳目的。 那就是说，在郑前军出事，把穆启雄背后这条线抛给警方，穆启雄随即被捕后，李迪樱一定是打算要蛰伏一段时间，从而达到顺利从警方的视线中逃脱的目的。 思考再三，就在宋瑾目送吴昕、王洛和甄佳丽先后乘坐同一辆动车进京的这天上午，待李迪樱按时前往商场上班后，赵增元也回到了国安局。 “甄佳丽去科技大学的英语角意欲何为？”听完宋瑾的汇报，林局不解地问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科技大学英语角感兴趣的？” “早晨看他们上进了候车室后，我顺便去了一趟科技大学，并调取了进入英语角必经之处——实验楼前的录像资料。发现在监控最长一个多月的保存时间内，每逢周末都能看到甄佳丽的身影。” “那就是说暂时无法确定她最初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参加英语角活动的？” “是。”宋瑾补充道：“不过，甄佳丽长相显眼，应该不难调查。” “嗯，有必要调查清楚。看看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好的，今天晚上趁甄佳丽不在我再去英语角摸摸情况吧。” “至于甄佳丽这次进京的行为，不管她的目的何在，既然有王洛在，我们就不必费心了。” 两人刚说到这里时，正巧赵增元敲门走了进来。 “林局，对李迪樱的监视还要进行下去吗？” 由于赵增元每天都会向林佳做一次简单的汇报，所以林佳很理解赵增元此时的心情。想了想说：“监视肯定要继续，不过可以适当调整一下。上级给我们新增加的人手已经到位，就让新来的管立山接替你吧。” “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呵呵，你不会担心没事做吧？” 由于蓝梅在吴明“诈死”计划中的反常表现，局里很多事情，在没有洗清蓝梅身上的疑点之前，林佳无法放心地交给傅原去做。所以，傅原的到来不仅没有减轻林佳的负担，反而让她在工作安排上更加犯难了。既不能让傅原看出苗头来以免产生误会，又不能耽误工作，林佳不得不把重担交出一部分，压在赵增元、宋瑾、张春鹤、崔露怡四位国安局的老人肩头上。 也就是说，即便赵增元不主动回来请示，抽回他已经是林佳计划之内的事情了。 “请林局指示。” “现在有一件非常急迫，而又十分棘手的工作。接下来，今天下午增元和管立山交接一下，宋瑾还有别的任务，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吧。你们两人合作，集中精力暗中调查冒充复员军人牛涛，成功混入四维研究所的保安吕锡东。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尽快查清他是如何进入四维研究所，以及进入四维研究所之后都做过什么。特别是平时与吕锡东关系比较不错，包括他刻意接近的人物，不论在研究所内是什么身份，一个都不能放过。 当然，吕锡东在四维研究所之外的人际关系也要进行详细的调查。 另外，由重案组转来的，关于表明魏冬冬在‘老佛会’中‘护法菩萨’身份的法器——翡翠手镯去向的调查报告中看得出来，吕锡东的现任妻子栾红锦，以及栾红锦的妹妹，也就是瑞博集团前段时间巨额流动资金失窃案嫌疑人邹世龙的前妻——栾红英，都有可能与‘老佛会’有关联，也要彻查清楚。” “林局，傅局不是正在调查这件事吗？” “我已经与傅局协商过了。他主要负责调查失踪的复员军人牛涛的去向。” “那么转交给重案组的董建春和钱翠红呢，我们不用再调查了吗？” “暂时先交给凌队吧，他们现在的人手看起来还是蛮充裕的。”林佳说到这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又以命令的口吻对两人说：“关于正在进行的诈死计划和美男计，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许在任何人，包括傅局面前提起。” 宋瑾知道，林佳这话应该是专门用来叮嘱还不是很了解情况，特别是不知道在蓝梅身上发现疑点的赵增元的。不过，她还是马上答复道：“是，林局。” 赵增元也随即起立向林佳郑重保证：“一定做到。” “林局，”宋瑾欲言又止地问林佳：“调查吕锡东的过程肯定会涉及到荣威保安公司那边，倒是该如何处理？” “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就让小崔和小张负责，先从外围开始调查荣威保安公司，到时候你们彼此多沟通就是了。”林佳随即补充道：“上次由齐志斌出面已经说服钟瑞不接受荣威保安公司提出的调解条件。如此一来，不想扩大负面影响的荣威公司肯定不甘心，他们十有八九会做些小动作，以便抢在法院开庭宣判之前逼迫瑞博集团屈服让步。 所以，你们在调查吕锡东的同时，要适当关注一下钟彩妮的人身安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四 恍惚 在接到隋立国关于外界传闻吴明因伤重不治而亡的电话后，又亲自跑了一趟人民医院住院部。虽然没有打探到吴明住院以及因伤重不治而亡的确切消息，但随着外面传讲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有鼻子有眼，甚至说吴明是因为和黑恶势力团伙火并，身中数枪而不治而亡的。金晓英的心情变得一天天好了起来。 当然不敢在女儿钟彩妮面前流露出来，不过，私下里她已经和钟瑞就女儿的婚姻大事讨论过许多次了。 关于丈夫口中提到的那个年轻的警察齐志斌，金晓英也看着比较顺眼。可她总觉得还是有点美中不足——齐志斌出身于工薪家庭的身世和自家女儿比起来显得过于寒酸了些。再者，两人受教育的程度也差的有些远。 于是，金晓英开始悄悄地在亲戚朋友中为女儿物色起了合乎她自己心意的男朋友人选。对于自家公司与荣威保安公司的官司，金晓英既没有兴趣关注，也没有心思去关注。不过是偶尔从丈夫钟瑞口中听到那样一两句而已。 “你是说小齐去跟你商量不要接受荣威公司调解的条件？” “是啊，他说是受市局副局长凌战委托去的。” “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们也看出来什么了？” “也许吧，那天我们在饭店遇到的两个女孩子之一也是公安局的。可能是从她口中传出去的。” “你真的看好小齐那个警察了？” 听出妻子口中似乎有些对齐志斌不是很满意，钟瑞不由反问了一句：“怎么，人家有啥不好的？” “人是不错，工作也说得过去，就是家庭和学历差了些。” “当初我的家境不也是一穷二白吗？” “那不一样。”金晓英反驳道：“你可以选择独自闯荡，而小齐身为警察能说辞职就辞职吗？再说，他家里人会同意他放弃眼下这份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工作吗？” “你最好是暂时放放女儿的事情。没看到彩妮最近心情不好吗？” “这不正说明咱们的女儿有情有义吗？好在两人还没发展到什么程度。”金晓英有些得意地说：“啥人啥命，那个吊儿郎当的吴明怎么配得上咱们的妮妮。” 钟瑞虽然有些怀疑吴明是否真的死了，因为总听外面的人疯传，却没有一个人亲眼看到吴明死了。就连吴明是在哪家医院住的院，至今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在人民医院，有的说是在解放军第509医院，也有说是在妇幼保健院的。可俗话说三人成虎，当满将军城的人都在这样讲论时，也由不得钟瑞不信了。 不过，钟瑞夫妻两个都误会了女儿钟彩妮心情不好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吴明伤重不治而亡”，而是因为自从获悉了吴明的死讯只是国安局林佳局长安排的一计后，既不能去医院探望，又因为动完手术后吴明不便开口讲话，也回不了短信，导致满满的思念和牵挂堆积于心所致。 在今天上午上班的路上突然接到吴昕的电话，说她已经购买了回京的动车票后，钟彩妮马上问道：“我去车站送你吧？” “不用了，彩妮姐。我已经快到火车站了。” “哦。那你最近还回来吗？” “只能到春节前看看再说了。” 钟彩妮明白吴昕的意思，肯定是要到年底看看吴明的意思再决定是在京城过年，还是回将军城过年。 “那你一个人在京城可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彩妮姐，我会的。”吴昕随即又压低声音说：“医院那边，彩妮姐若是有空又方便的话记得时常去看看。” 对于吴昕突然在电话中如此嘱咐自己，钟彩妮顿觉心头一暖。她不是看不出来，自从林佳出现以后，吴昕对待自己的态度远没有第一次在京城的血液医院时那样亲热了。至于其中的缘由，钟彩妮强迫自己不要去猜去想。不过，今天她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会的，一有时间我就会去的。” 答复了吴昕一句，两人挂断电话后，整个上午钟彩妮的注意力都很难集中到工作上。 是不是自己那天前往吴明家里，在听到吴明“噩耗”时的真情流露打动了吴昕？ 钟彩妮自己也无法解释当时的表现为何会那么激烈，竟然在听到吴明伤重而亡的消息后，脑袋里一片空白，如同失去了意识一样。直到被林佳和吴昕把自己扶到客厅的沙发上，直到两人在确认日本女孩邢忠惠子离开后，低声道出了真相，自己才总算从从未体会过的巨大悲痛中回过神来。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钟彩妮还有些恍惚。想不明白吴明究竟是何时占据了自己整个心扉。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何时爱吴明爱的那样深了。想不明白吴明何时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全部，乍一听到吴明的死讯，那感觉恍如天塌了一般，竟然会瞬间失去意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到了中午，当钟彩妮机械地走出给她配置的独立办公室，来到四维研究所楼下时，保镖之一的陈锋已经站在大门外向她用力招手。 抬脚走过去，就听陈锋说：“小姐，夫人刚刚来电话吩咐，中午请小姐回家吃饭。” “是不是家里有客人？” “夫人没说，只是再三嘱咐一定要请小姐回家吃饭。” 正说着呢，陈锋的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金晓英打来的，就急忙递给了钟彩妮。 “妈，家里有事吗？” “妮妮，家里来客人了，你快回来一趟，都在等着你呢。” “妈，是哪里来的客人，干嘛非要等我不可？” “你先别问了，来家就知道了，保证给妮妮一个惊喜就是。” 钟彩妮焉能不知道母亲金晓英的心思，肯定又是什么三姑六姨之类的，来家给自己介绍男朋友的。想了想，不想扫母亲兴致的钟彩妮还是答应下来说：“好吧，我一会就到家。” “好，我们等你。” “我爸爸也回去吗？” “当然，你爸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五 诡异的行踪 “傅局，有结果了。” 由于真正的复员军人牛涛，因水土不服而从非洲回国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三年，同时又不能确定他是从哪个口岸入境的，所以不得不对几个可能的口岸保存的海量出入境记录加以筛选。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魏晨带队没日没夜的查找下，终于查到了牛涛的入境记录。 看了一遍魏晨带回来的复印材料，却没有从牛涛入境的时间段内发现有任何一个是来自非洲同一地方的人，这不能不让傅原心中生疑。 “难道是牛涛一个人回来的？”原本打算在一时半会查找不到牛涛踪迹时，寄希望于与他同时回来，或者说是护送他归国的人员着手调查的傅原顿时失望了。“会不会是海关在登记入境信息时遗漏了什么人？” 不能不让傅原产生这样的想法，毕竟之前通过与牛涛几位同事的通话了解到，牛涛是因为身体不适才被送回的。若不是牛涛的身体实在坚持不了了，肯定不会被遣返。难道那家企业会让一个病人独自返回国内？ “我们就此也询问过海关，对方解释说出入境记录都是由电脑自动记录生成的，绝对不可能出错。” 至此，傅原只能另外想办法，试试能否从牛涛由海关入境后，是通过乘坐什么交通工具，是回到了将军市，还是又到了别的什么地方入手展开调查。只是时隔近三年时间，想要弄清楚这一点恐怕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向林佳做了简单汇报后，傅原亲自带队直接来到三百公里之外，牛涛当年入境的口岸，先从交通工具查起。 好在不论火车还是长途客车早已实行了实名制，飞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尽管需要翻阅材料的信息量非常之大，傅原等人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按照先易后难的顺序，飞机查完后没有发现，火车查完后也没有发现。最后，面对这座海关城市四通八达的长途客车运行路线，要说傅原的头不大那绝对是假的。 “我们分一下工，由这里开往各地的长途客车主要分东、西、北三个方向，每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个方向，以海关登记的牛涛入境时间为查起。每一组务必要仔细再仔细，如果因为粗心大意遗漏了，少不了还要从头再来。” “傅局放心，我们会仔细的。” 说实话，面对电脑中密密麻麻的登记信息，谁愿意从头再来？所以无需傅原提醒，大家都已经十分小心了。 两天一夜的时间，终于让傅原他们从中找到了牛涛的踪迹。一看时间，竟然是牛涛入境后的第三天，而且前去的方向也不是东行的将军市，而是买了一张北去五原的长途客车票。 “傅局，如果牛涛的身体真有问题，他为什么不选择乘坐火车？” 是啊，火车上不仅设施齐全，行动也方便不说，还要比长途客车安全快速，可牛涛却偏偏选择了长途客车。 “还有，既然他身体有病为什么不直接回将军市，尽快回到家人身边抓紧治疗呢？” “先把与牛涛同车的旅客信息全部调出来，看看能否从中找到有可能是与牛涛同行之人。” 这个并不复杂，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全车总共三十六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只不过，想要从中找到有可能是与牛涛同行的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傅局是怀疑有人前来接站，并以某种理由接走了牛涛？”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然很难解释牛涛为何不直接回将军市而是选择了北去五原的行为。” “傅局，以牛涛服役十二年的经历分析，他平时最信得过的朋友应该是他的战友。那么，若是真有人前来接牛涛，会不会是他的战友呢？” “有可能。” 傅原知道，想要了解牛涛平时与哪几个战友走得比较近，以及他在五原有没有亲朋好友，最好还是再次接触牛涛的家人。只是有个难题，该如何在向其家人了解情况时而不引起他们的警觉呢？ 因为，一旦让牛涛家人知道了实情，将很难保证国安局正在调查牛涛去向的消息不泄露出去。如此，就一定会惊动冒名牛涛的吕锡东。如此一来，想要暗中调查吕锡东，弄清楚他前往四维研究所的目的，以及与哪些人有过密切来往的打算就彻底落空了。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的傅原还是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这的确是个难题。”听完傅原的汇报，林佳也有些举棋不定。她很清楚傅原他们若是得不到牛涛家人的配合，将很难查清近三年前牛涛前往五原的目的和踪迹。“傅局，是不是可以通过牛涛服役的部队那边找一找与牛涛关系相近的战友的信息？” “我也想过，不过想要联系部队那边需要林局出面，我暂时在这边抽不出时间回将军城。” “没事，我马上与牛涛服役的部队联系。傅局留在原地等我的消息吧。” 之前为了弄清楚真牛涛的身份，林佳曾经与其服役的部队联系过。所以这一次并没费多大功夫，很快就联系上了牛涛在部队服役时的一位老领导。对方在听说了复员军人牛涛下落不明已经三年，显然也非常上心，立刻就给林佳发来一份与牛涛关系不错的战友名单。不仅有家庭住址，也有最新的联系方式。而且一再叮嘱林佳要全力以赴查找牛涛的下落，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部队那边协助的事情，只管找他就是。 得到名单后，林佳第一时间发给了傅原。并在电话中对傅原说：“傅局，这样吧，你们负责联系名单中就近的牛涛战友。将军市这边，我来安排人手联系。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们。” “好，多谢林局。” 挂断电话后，傅原仔细看了一遍那份名单，其中并没有家庭住址在五原的。只能安排魏晨等人，逐一联系家庭住址在五原周边的牛涛战友。 只是让傅原失望的是，问遍了除林佳负责的将军市之内的牛涛战友外，名单上其他人竟然都说已经与牛涛失去联系达三四年时间了，而且他们都不清楚牛涛在五原有什么亲朋好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六 很奇怪 “报告！” “进来。” “林局，有结果了。”新来的谭潭走到林佳办公桌前，指着来自部队那份牛涛战友名单中一位名叫“齐笑”的说道：“我刚才在与齐笑的通话中了解道，牛涛曾经跟他提起过，有一个从初中至高中六年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分到了五原一家大型国有企业。但是，他并不知道牛涛那位初中同学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那家大型国有企业是什么企业。” “这个不难查。五原并不是一个发达城市，大型国有企业也没几家。另外，牛涛那位同学的信息应该也好查。”林佳把之前调出的关于牛涛的个人消息交给谭潭说：“你跑一趟十七中吧，牛涛的初、高中都是在那里就读的。” “是。林局还有其他指示吗？” “先把你得到的消息报告给傅原局长。” “是。” 看着身高接近一米七，身材高挑，走路轻盈中又不乏稳健的谭潭背影，林佳是真心感谢老首长蒋功青。虽然这次只给她增加了三位人手——傅原、管立山和谭潭，但是每个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虽然傅原因为蓝梅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委以重任，不过也只是暂时的情况。再者，林佳是非常看好谭潭和管立山的。尤其是谭潭，并非都是女生的缘故，林佳看她是格外的顺眼。 先不说谭潭出众的相貌，仅是某名牌高校化学系硕士毕业的高材生，而且研究的又是以精神致幻剂一类物质为重点的前沿学科。特别是经过几天观察，谭潭清晰的思路，条理分明的谈吐，都深得林佳喜爱。 谭潭，只是这个名字总觉得怪怪的。 因为两人都住在单位宿舍中，在一次下班后的闲聊中，林佳曾经问过谭潭：“你这名字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林局，哪有什么讲究啊。”谭潭略显难为情地说：“只是因为我爸姓谭，我妈姓覃，而喜欢研究阴阳五行的外公发现我的八字中五行缺水，于是就有了‘谭潭’这个名字。以至于，从小到大总是被同学、朋友们拿来开玩笑。” 将军市第十七中学就在城区西北角，谭潭很快就到了。 来到学校校长办公室道明来意后，马上被介绍到档案室，从中找到牛涛就读时初、高中两届同学的名单后，谭潭顿时有些头大。虽然明知道齐笑所说的牛涛那位大学毕业后分到五原的同学一定就在其中，但是，由于十七中在将军市是一所升学率比较高，而且是唯一一所初、高中连读的学校，所以生源非常充足。仅是初中牛涛那一级就有六个班级，而高中更是多达十八个班级。 而齐笑又没说是牛涛的同班同学，谭潭不得不先把由初中六个班级中，同年升入高中的牛涛同学名单全部调出来。 首先，谭潭根据中记载的，当年曾经教过牛涛他们，现在依然在校的任课老师名单，逐一找到他们并进行了解。却因为时隔久远，而当年的牛涛又不是很出色的学生，所以那些老师都没能向谭潭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 最后，谭潭仔细考虑一会，还是决定从牛涛的同班同学入手。重点是高中毕业后依然留在本地，特别是那些大学毕业后又回到将军城工作的同学。 离开学校，接连跑了好几个单位，寻访了牛涛五六位同班同学后，谭潭终于得到了一条准确的消息。 急忙返回局里向林佳报告道：“林局，据牛涛一位大学毕业后又分回将军城工作的高中同学回忆，他们那一级的确有一名学医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分到了五原某国有企业的厂属医院工作。而且，还记得那位同学的名字应该是叫‘常昊’。” “牛涛那位同学有没有常昊的联系方式？” “没有，对方说常昊与他们并非同班，所以毕业后基本没什么联系。” “好吧，马上把消息给傅局传过去。” “是。” 第一时间接到谭潭传来的常昊的消息，早已赶到五原的傅原等人，很快就找到了齐笑说的那家所谓国有大型企业。立刻来到厂属医院，果然在医院内科见到了常昊。 “请问常大夫可是毕业于将军市第十七中学吗？” “是。你们……？” “哦，我们想向常大夫了解一位你当年高中同学的情况。” 见傅原亮明身份后，常昊便带他们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内。当听到傅原要了解牛涛的情况时，常昊有些惊讶地问：“牛涛，他现在怎么样了？” “实不相瞒，牛涛已经失踪近三年时间了。” “怪不得。”常昊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不到三年前吧，应该是两年前的春夏之交，我突然接到了牛涛的电话说他的身体出现了点问题，想咨询我该如何治疗。由于在电话中很难根据牛涛的描述给出准确的治疗建议，所以我就劝他如果愿意的话不妨到我们医院来一趟。以便通过详细的检查找出病因，为接下来的治疗确定方案。” “牛涛来了吗？” “来了，当天傍晚就到了。” “常大夫在牛涛到来之前有没有经常与牛涛联系？” “有联系，但不频繁。” “那常大夫可知道牛涛当时是做什么工作？” “牛涛复原之后我们曾经在将军市见过一面。后来他前去一家保安公司接受培训的事我也知道。至于他是刚刚从非洲回国的事，是在他来到这里之后我才知道的。” “牛涛当时得的是什么病？” “很奇怪。牛涛只感觉浑身乏力，下腹部隐痛，而且大便稀而带血。”常昊回忆道：“牛涛来后的第二天一上班，我就给他安排了全面的检查。血常规、尿常规、大便化验等，没有发现病因。接下来又做了肠镜，以及核磁共振，对他的脾、肾、膀胱、直肠都做了详细的检查。可是，依然没有找到病因和病灶。 为此，医院还为他专门组织了专家会诊。同时我也把牛涛的病情传给了我大学的同学，请求他们咨询认识的专家加以协助。” “最终的结果呢？” “最终是一位老中医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诊断结果，牛涛得的可能是并发性肠伤寒。”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七 有迹可循 “并发性肠伤寒是一种怎样的疾病？”不懂医学的傅原听到这里问道：“常大夫，你一开始说的‘很奇怪’又是什么意思？” “肠伤寒本是一种常见病，从西医的角度讲，是病人的肠道感染了伤寒杆菌所致。由于牛涛当时的临床表现，有些类似肠伤寒，所以开始的化验检查主要是针对伤寒杆菌展开的。可是我们并没有从他的血液、尿液和大便中发现伤寒杆菌。 而并发性肠伤寒就非常罕见了，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而且，在临床上，并发性肠伤寒的表现也都不一样。简单说吧，并发性肠伤寒就是伤寒杆菌在人体内发生了变异，而变异的伤寒杆菌又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换句话也可以说是，变异的伤寒杆菌有无数种形态。所以，从西医的角度加以检查很容易被误诊，反而是中医的诊断会相对准确得多。” “为什么那位老中医说‘可能’是呢，难道他也没有把握？” “的确如此，综合牛涛的临床表现，谁也不敢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最终，我们建议牛涛前去那位老中医那里就诊。” “那位老中医又是哪里人，是哪家医院的？” “中国中医大学附属医院。”正当傅原想要那位老中医的联系方式时，却听常昊说：“牛涛当时虽然答应了，却没有马上动身。他告诉我三年多没见到家人了，想先回家看看再去。” “那么牛涛最终有没有去？” “牛涛离开后的第三天我就联系不上他了。当时以为他肯定是去看病了，因为医院不在本省，牛涛应该是更换了手机号码，所以也就没在意。只是过了很久，始终没有牛涛的消息，我便联系了一下向我提供那个中医专家联系方式的同学，结果联系上老中医后，对方竟然说最近并没有接诊过名叫牛涛来自将军市的病人。 随即我再联系留在将军市的几位同学，他们同样联系不上牛涛。由于没有牛涛家人的联系方式，我本想春节回家时直接到牛涛家里看看。可没成想，年底的时候我父母却搬到了这里。” 常昊叙述到这里，再联想傅原等人的身份，难免心中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急忙问道：“牛涛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们也只是发现牛涛于三年前被单位派到非洲的分公司后，因为身体不适而被遣返。回来之后，也就是他到你这里来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至于在牛涛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一直在调查。”简单解释了几句，傅原又问：“常大夫，牛涛离开这里时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返回的将军市？” “火车，是我亲自送他到火车站去的。” “具体时间你还记得吗？” “我要看看牛涛的病例才能确定。” 由于牛涛得的并发性肠伤寒是非常罕见的疾病，所以医院还一直保存着他的病历。很快，常昊就从档案室找来牛涛的病历，并十分确定地说：“牛涛到我这里来就诊的时间是四月三号，在这里总共住了七天，也就是说他是乘坐四月十一号上午前往将军市的火车的。而由五原开往将军市的火车，每天上午只有一班，很好查的。” 得到这条信息的傅原不敢怠慢，急忙复制了一份牛涛的病历，向常昊告辞后，便匆匆赶到了火车站。经过一番查找，果然如常昊所说，牛涛购买的车票信息显示，他就是乘坐两年前四月十一号上午九点十五发车的火车回将军市的。 只是，让傅原为难的是，虽然能查到牛涛购买车票的信息，也由常昊那里得到了牛涛的确上了这辆火车的肯定答复，问题是该如何证实牛涛究竟有没有到达将军市。 虽然谁都觉得牛涛不可能在中途下车，可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毕竟从牛涛一回国就马上联系常昊，并赶到五原市常昊所在的厂属医院就诊的行为上分析，牛涛应该是一位比较信任同学朋友的人。而且，当时他的内心肯定还抱有一份对家人的愧疚——出国一趟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弄了一身病回来。所以，由此不难分析得出，不想让家人失望的牛涛，肯定是抱定了先悄悄把病治好再回家见家人的想法。不然他就不会做出瞒着家人前来五原投靠常昊的行为。 既然如此，谁又敢保证，在由五原回家的路上，牛涛不会联系其他人，不会选择在他心目感觉有希望能看好其身患疾病的医院去尝试一下呢？ 分析归分析，猜测归猜测，最终傅原还是决定先把调查范围锁定在两年半之前的将军市火车站前。 要知道，由五原开往将军市的火车，沿途停靠的站点多达七个。而且又是发生在两年半之前的事情，若是逐个调查起来，其难度可想而知。这当然是傅原一行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傅局，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 “虽然聘用牛涛的企业没有派人护送牛涛回国，可他们却有可能会派人接站。毕竟牛涛是在工作期间患病，而且，按照牛涛的同事所说是因为水土不服造成的，所以按照《劳动法》的相关规定，企业是负有一定责任的。” “不是没有可能。牛涛回国的准确时间那家企业不可能不知道，按照常理是应该主动与牛涛联系的。那么，牛涛由五原返回之后，他们的确应该派人接触牛涛，最起码也要把牛涛送到医院做做身体检查。” 与魏晨几人讨论分析了一会，傅原一行连夜赶回了将军市。并在路上就明确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由牛涛就职的那家企业查起，并调查将军市内大大小小的所有医院，看看能否查找到牛涛前去就诊的证据。 只要能够证明牛涛在离开五原后确实返回了将军市，那么针对牛涛失踪案的调查就算再难，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而是变得有迹可循了。 关于并发性肠伤寒是我蒙的，如果读者朋友中有学医者，请不要计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八 嘿嘿 钟彩妮回到家里，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正与比她早一步赶回来的爸爸钟瑞谈话的舅舅金灿，不由惊喜地叫道：“舅舅！舅舅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钟彩妮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受聘于韩国梨花女子大学的教授舅舅不仅学问好，从小到大都十分疼爱自己。而且爸爸钟瑞的公司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订单都是来自舅舅出面联系的韩国造船业。 不是没看见坐在舅舅旁边，正向自己望过来的一个长相帅气而又文质彬彬的男孩子，只是因为不认识对方，钟彩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下周要参加一个由国内主办的学术交流会，舅舅想着好久没见你，这不提前回来了两天。” “真的呀？！”钟彩妮凑过去站到舅舅金灿身边问道：“舅妈没来吗？” “谁说我没来？”随着话声落地，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的舅妈柳程慧和母亲金晓英一起从卧室走了出来。“妮妮是不是不欢迎舅妈来呀？” “舅妈！哪能呢？” 钟彩妮转身迎上去，拉着舅妈柳程慧伸出来的手说：“舅妈的中文说得是越来越好了。” “是吗？” “当然，若是不知道底细的一定以为舅妈是中国人呢。” “还不是多亏了你舅舅的坚持，只要没有外人在，舅妈说母语他就敢不搭腔。”虽然语气中多少带点埋怨的意味，不过，还是欢喜和夸赞的成分多。柳程慧边说边拉着钟彩妮回到沙发旁，指着金灿身边已经站起来的那位帅气男生向钟彩妮介绍说：“这是你舅舅同事的公子——金景贤（音译），这次是来了解了解你们国家的大环境，并打算来这里创业。” “妮妮，景贤可是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没顾上接母亲的话，因为金景贤先是以韩国礼仪微微弯腰行礼后，又向自己伸出了手，钟彩妮只好与对方轻轻握了握。并十分礼貌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在国内的时候时常听金伯伯提起彩妮小姐，景贤十分敬仰。” 没想到金景贤的中文也说得这么好，钟彩妮急忙谦逊道：“不敢。……快请坐吧。”迟疑了一下，钟彩妮口中“金先生”三个字还是没好意思出口，若不是金景贤和舅舅同姓的话，钟彩妮也就不会如此为难了。 “走吧，你爸爸已经订好了饭店。你舅妈他们从早上坐飞机，中间又换乘一次，到现在也没顾上休息。快点去吃过午饭，好让你舅妈他们休息休息。” “哈哈，看姐姐说的，我们没那么娇贵。”随即柳程慧又对钟彩妮说：“妮妮中午的时间够用吗？” “没事，舅妈。一会我快点吃，到点就走。下午下班后再回来陪舅妈和舅舅说话。” 的确，钟彩妮中午的休息时间只有两小时，路上来回就要半个多小时，加上刚才耽误的时间，所剩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妮妮，不能请一下午的假吗？” 正当钟彩妮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话时，舅舅金灿适时插话替她解了围：“我们又不是下午就要离开，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呢。就不要让彩妮请假了。” 看得出来，母亲金晓英看金景贤的目光显得十分热切，钟彩妮内心多少有些不满。不过，她当然不会当着舅舅和舅妈的面流露出什么来。高高兴兴来到饭店，只不过饭菜刚刚上齐，钟彩妮就到时间了。匆匆吃了点东西，先是和舅舅舅妈告辞，又十分礼貌地对站起来的金景贤说：“十分抱歉，我只能先离开了。金先生请不要客气。” 最终，“金先生”三字还是被钟彩妮说出了口。要不是母亲那过于热切的目光，以及那十分明显，甚至让钟彩妮都感觉有些尴尬的，对金景贤的过分热情，钟彩妮也不会在离席之前这样称呼金景贤。 因为上下班都是乘坐陈锋和隋立国开的车，所以做在后排座上的钟彩妮，在前往四维研究所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自己脱口而出“金先生”三字后，母亲脸上流露出的那刹那的失望之色。虽然舅妈柳程慧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不过来自眼神中的一丝细微变化还是被钟彩妮捕捉到了。 以钟彩妮的智商当然能够猜到，母亲金晓英肯定早就知道舅舅金灿要归国参加学术交流会的事。而且，母亲也肯定对舅妈，包括舅舅在内谈起过有关自己婚事的事。不然，同样是韩国某所大学教授的舅妈柳程慧，是不可能特意请假跟随舅舅前来的。而且，那个什么美国哈佛毕业的高材生金景贤也就更不可能会与舅舅同行了。 这一切，自然是母亲和舅妈私下商量好的。甚至舅舅金灿也一定知道，而且是赞成的。想着想着，钟彩妮的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自己从来都不看韩剧，也对那些所谓的韩国公子哥更是毫不感兴趣，这一点爸妈是都知道的，为什么事先不和自己说一声呢？ “小姐，到了。” 不知不觉，汽车已经停在四维研究所的大门外。经隋立国提醒，钟彩妮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一边从车里下来，一边掏出手机给吴明发了三个字“我想你”。随即走进办公楼，关机后把手机后交给了门卫。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钟彩妮并没有受中午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很快就投入到手边的工作当中了。 时间过得很快，四个小时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由于现在已经是冬季，夜长昼短，所以虽然只是六点钟外面的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想到明天是周六，钟彩妮麻利地收拾一下，过了一刻钟才从办公室走出来。 来到楼下从门卫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并在第一时间开机后，突然发现了吴明回复的一条短信。这让钟彩妮惊喜不已。要知道，自从得知了林佳的“诈死计划”之后，钟彩妮已经足足有两周没有见吴明，也没有与吴明联系了。刚才发那条短信给吴明，也不过是因为被母亲中午的表现勾起了内心对吴明的深深思念所致，并没指望会收到吴明的回复。 尽管吴明的短信内容非常简短，除了“嘿嘿”两字之外，还有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可看在钟彩妮眼里，还是觉得异常的激动和亲切。这可是吴明受伤后，给自己发的第一条信息。 若是按钟彩妮之前的性格，肯定是要不顾一切跑到医院看看吴明。可是，林佳的嘱咐言犹在耳不说，而且一切安排又都是为了找出那些对吴明心怀不轨的人，所以钟彩妮还是努力忍住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零九 灵光乍现 为期二十天的严打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身为市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凌战当仁不让成为了总指挥。 之所以会让贾伟和齐志斌，包括负责全力调查“老佛会”的郇建国三人都暂时停下手头的工作参与到严打的行动中，凌战自然也是寄希望于能通过这次行动而有意外的收获。特别是贾伟和齐志斌调查的那两位抢走舒洁手中周伟银行卡的人，毕竟这样的小事情“山姆大叔的眼泪”不会动用她的真正力量，所以那两人十有应该是街头小混混之流。 没能抓住开地下赌场的关键人物刁老大，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不过凌战却不能因此怪罪林佳的国安局。关键还是自己的工作疏忽，因为没考虑到参与赌博的人物中会有国安局感兴趣的人，所以事先疏于沟通才导致了行动的失败。 坐镇市局的凌战，每天都在梳理着刑警队，以及各分局和各派出所汇报上来的信息。不过，在凌战心中除了希望能从中得到更多关于“老佛会”，包括那两名摩托车劫匪的消息外，心中始终还牵挂着一件让他至今不能释怀的事情。 由于吕庆元被害的案件受到了来自上上下下各方面的压力，迫不得已之下，当时不得不匆匆结案。但是凌战心里清楚，那个案件的侦破不仅称不上完美，甚至还有几个疑点至今也没能解开。 其一是，明明在牛振山的仿真作坊的销售记录中记载着吕庆元当时是买走了一双仿真脚掌模型，可为什么在侦破过程中却只发现了一只。也就是凶手徐忠良用来伪造血脚印的那一只。以吕庆元的性格，凌战基本可以确定，绝不可能是被他扔掉了。那么，另外一只去了哪里？ 其二是，据国安局那边传来的，崔露怡和张春鹤前往吕锡东和吕庆元老家——古林镇柿子树村调查的结果，当年吕庆元也分到了三十六万元的卖煤钱。为什么在吕庆元名下唯一的银行账户内，没有发现那笔巨款的踪迹呢？ 为此，结案之后凌战曾经专门调查过吕庆元居住的那套单元房的来历。事实证明，吕庆元名下的那套房产是他们单位的房改房。不仅吕庆元当年只付了不到三万元的房款，而且，支付房款的时间也在吕庆元分到三十六万巨款的八年之前。 既然吕庆元没有用那笔巨款买房，在他的家里又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大件家具，那三十六万元究竟去了哪里？ 第三，在徐忠良的供词中，吕庆元当时是说铜香炉是由覃勇交给他保存的。虽然用“保存”这个词并不是十分准确，但是考虑到“老佛会”的晋升机制，一旦吕庆元晋升为更高一级的“护法菩萨”后，就会把铜香炉或卖或送给另外晋升为“金身罗汉”的人。就是说，吕庆元用“保存”这个词也勉强说得过去。 问题是，不论覃勇的供词还是阮福淳的供词都提到过，铜香炉是魏冬冬出十五万元从周伟手中买来送给吕庆元的，从而提升她在“老佛会”中的功德积分。那么，魏冬冬到底有没有和吕庆元直接接触过？ 想来“老佛会”中绝不可能只有吕庆元一位“圣僧”需要晋升到“金身罗汉”，为什么魏冬冬偏偏看中了吕庆元，要替他出资购买铜香炉那件法器呢？ 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很特殊的关系？ 第四，最初又是谁把性格怪异的吕庆元拉进了“老佛会”？ 要知道以吕庆元那样的性格，是绝不可能随便一个人去和他说两句，他就会同意加入“老佛会”。换言之，必须是一个吕庆元熟悉，而又让他信服的人。可是，在调查吕庆元的人际关系时，根本就没有发现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任何人。 尽管吕庆元被害案中还存在这四个疑点，一是凌战暂时腾不出手来，二是凌战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入手调查的切入点。 没有朋友，多年来早已与老家的人断了联系和来往，通话记录中又没有任何发现，唯一一个走进过吕庆元生活中的徐忠良，又几乎不了解他。这让经验丰富的凌战怎么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是，那个最初把吕庆元拉进“老佛会”的人一定是“老佛会”成员。而且，应该就是生活在将军城内的某个人。 思来想去，凌战的目光渐渐集中到吕庆元卖给周伟的那只代表其“圣僧”身份的法器——铜烛台的来路上。 如果能够调查到铜烛台是通过什么途径，或者是由什么人卖给吕庆元的，那么顺藤摸瓜就有可能摸到把吕庆元拉进“老佛会”那人的踪迹。 找到那个吕庆元熟悉而又让他信服的人，对于解开困扰在凌战心中，关于出现在吕庆元身上的几个疑点来说，可谓至关重要。 只要有时间，凌战最近几天几乎一直在翻看来自周伟生前建立的古董档案。作为“老佛会”道场之一的周伟的古董店，尤其是周伟建立的这本古董档案，自然让凌战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而且事实证明，不论是王建勋、吕庆元、覃勇、魏冬冬、阮福淳，还是正在调查的，尚不能完全确定的吕锡东、牛振山等数位“老佛会”成员，都曾直接或间接地与周伟的古董店发生过交易。 由此，不难让凌战产生这样的想法：目前已知“老佛会”在将军市内的道场已经有两处——周伟的古董店，阮福淳的珠宝店，那么肯定还存在其他道场。如果能找到“老佛会”的下一处道场，是不是就有希望找到吕庆元那只铜烛台的来历，并得到更多“老佛会”会员的信息呢？ 可谓是灵光乍现，凌战不由兴奋地一拍桌子，自言自语道：“之前为什么没想到呢？” “凌队，之前没有想到什么？” 不想萧华刚好这时推门走了进来，凌战满脸笑意地说：“我终于想到如何着手调查存在于吕庆元身上几个疑点的切入点了。” “哦，凌队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从珠宝店和古董店入手。” “凌队的意思是……查找‘老佛会’的其他道场？”萧华点点头十分赞同地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章 接受他 “凌队，刚刚杜小薇通过有英豪传递过来一条消息。” 尽管猜到萧华不到四点就回到了办公室肯定是有事情，却没想到是关于杜小薇的。凌战和林佳一样，虽然两人亲手策划了这则“美男计”，内心却一直有些忐忑。 一是由于在杨玉堂和杨玉廷相继出事后，“山姆大叔的眼泪”始终没有再联系杜小薇，难免让人产生——会不会杜小薇也要步杨玉廷的后尘，被其身后的组织抛弃的疑虑。 二是收到身后组织接近杨玉廷指令的有英豪曾经主动接触过，不仅认识，甚至极有可能知道现实中“山姆大叔的眼泪”真实身份的杨文静。凌战并不担心“山姆大叔的眼泪”发现有英豪的真实身份，他所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发现有英豪接触杨文静的真实目的。 那么，一旦“山姆大叔的眼泪”察觉了有英豪故意接触杨文静是为了接近杨玉廷，正如之前古岛熊宇接触杨玉廷那样，是为了策反他的真实目的，很难说不会像对待杨玉廷那样对待杜小薇。 所以，不论以上两种可能出现哪一种，精心策划的“美男计”必定失败无疑。所以，当听到萧华如此说的凌战急忙问道：“什么内容？” “‘山姆大叔的眼泪’终于再次联系了杜小薇。不过，只是发给杜小薇一条简单到只有三个字的指令——接受他。” 先是一愣，随即凌战第二次兴奋地一拍桌面说：“成了。” 不能不让凌战感到兴奋，虽然“山姆大叔的眼泪”发给杜小薇的指令只有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背后所蕴含的信息，却明明白白在告诉凌战，他心中一直担心的两种最坏的可能都没有发生。 兴奋之余，凌战马上在心中问了一个“为什么”。 “山姆大叔的眼泪”为什么要这样做——命令杜小薇接受有英豪的追求呢？ 是因为她接下来将要安排杜小薇执行的任务需要有英豪这样一个以恋人身份存在之人的配合？ 还是“山姆大叔的眼泪”知道了有英豪的真实身份，想要通过杜小薇进一步摸清有英豪背后组织的内幕？或者只是想借此弄清楚有英豪接近杜小薇的真实用意？ 当然，凌战无法排除，除此之外对方还有其他用意的可能。 尽管负责监督有英豪和杜小薇的任务暂时归重案组负责，但是凌战很清楚自己与重案组在这出“美男计”中所扮演的角色。所以他没有再多费脑筋，而是于第一时间通过加密电话，把萧华带回的这条消息通报给了林佳。毕竟，接下来该通过有英豪给杜小薇传达什么指令的最终决策权在国安局的林佳手中。 “凌队对此是怎么想的？”当凌战把刚才自己心中的想法讲出来后，林佳沉思片刻说：“既然一时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我们也只能将计就计以静观其变了。” “明白，我马上通知萧华转告有英豪。” 本来一收到杜小薇传出的这条消息，就一直处于高度兴奋和对美好未来憧憬之中的有英豪，再次得到萧华传来的，国安局同意他将计就计进一步与杜小薇接触以静观其变的指令后，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如果不是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他是真的想大喊大叫一番。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但是并没有忍住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母亲邓玉珍。 “妈，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 “英豪，你……现在……。” “妈，我知道。”有英豪激动地向母亲解释说：“他们也都知道，而且也赞成我和那个女孩子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发展下去。” “儿子，政府能给你这样一个机会是十分难得的，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妈放心吧，我这次肯定不会再犯错。” 邓玉珍自从由将军城返回乌鳢市后，整个人几乎消瘦了一圈，也苍老了好几岁。这让有英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他才会选择把这个好消息在第一时间与母亲分享。 “以后，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说。”天底下哪有母亲不关心儿子婚姻大事的，只是明事理的邓玉珍还是狠下心劝道：“就是和我也不要多说。万一说习惯了，再在其他人面前说漏了嘴，那可是不得了的。” “知道了，妈，我会管住自己的嘴的。” 虽然有英豪不时以杜小薇的追求者出现在将军城，但是他并没有从供职的石油装备科技公司辞职。当然，这也是林佳和凌战两人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而刻意安排的。就像之前假意追求科技大学图书馆管理员胡玉洁那样，有英豪平时只是与杜小薇通过电话，或者聊天软件交流，只有每逢周末才会前往将军市看望杜小薇。 “妈，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 “小微答应了，答应下周末来家里看妈妈。” “这……这样可以吗？” “妈，当然可以。” 见儿子用力向自己眨了眨眼睛，邓玉珍就明白肯定是得到过将军市公安局的人同意的。顿时，内心之中那份天然的做母亲和即将做婆婆的天性就再也管控不住了。回身就开始忙活着收拾家里的摆设，并不时指挥有英豪干这干那的。母子二人之间，自从发生了在将军市公安局招待所房间内的一幕后，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其乐融融的景象。 “妈，慢着点。还有一周时间呢，你可别累坏了身子。” “放心吧，妈没事。” 看到母亲脸上再次流露出了那久违的笑容，有英豪心里难免会愧疚万分。若不是自己年轻气盛又自以为是，以至于一步步走入赵炳明设好的陷阱中，从而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人人痛恨的间谍汉奸，何至于让年过半百的母亲，本该像其他人家的父母一样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却要遭此磨难？ 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一念之差走错了路，又如何遇得上让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杜小薇”，也就是不论长相、气质还是学识都如此优秀的薛玉秀呢？ 现在的有英豪，除了依然不知道薛玉秀是hiv病毒感染者这一残酷的事实之外，早已知道了杜小薇其他所有的过往经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一 能言善辩 虽然有英豪前段时间意外请了几天假，而且是事后补的假，不过，由于他平时在工作中的表现不错，再者与市石油公司分管设备采购的赵炳明之间的关系，公司领导并没有与之计较。只是在有英豪回去上班后简单询问了几句，被早就想好说辞的有英豪很自然地搪塞了过去。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重新回来上班的有英豪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喜色，自然马上就被同事看了出来。 “哥们，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这还用问，肯定是把美丽的某某某给办了呗。” 其实有英豪的不少同事都知道他每逢周末就要去将军市见女朋友的事，只是因为有英豪刻意与胡玉洁走近并非出于真情，所以之前在同事面前他只承认见女朋友的事实，却从未透露过女朋友的身份和职业。 现在则完全不一样了，沉浸在来自对杜小薇深深爱恋滋味中的有英豪很爽快地开玩笑说：“是又怎么样，馋死你们。” “小豪豪，跟我们讲讲细节呗？” “去去去，龌龊。” “少装蒜。” “就是。憋了快三十年的饿狼终于有机会了，会忍得住？鬼才相信。” 高兴归高兴，有英豪心中始终不是那么踏实。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初把他拉下水的赵炳明的存在。 有英豪一直担心赵炳明会不会知道自己与胡玉洁的关系。按照贾伟的分析，如果胡玉洁也是赵炳明背后的组织——日本情报本部成员，那么他极有可能知道胡玉洁的存在。如此，有英豪和胡玉洁之间的关系是无法瞒过赵炳明的。 何况赵炳明的女儿就在科技大学读书，尽管有英豪之前尽量保持低调，刻意隐瞒着他和胡玉洁之间的关系，却不敢保证没有丝毫泄露。也就是说，即便胡玉洁不是日本情报本部发展的成员，赵炳明也有可能知道他与胡玉洁来往的事实。 虽然事先贾伟和萧华曾经给有英豪出过主意，万一回到乌鳢市后赵炳明主动联系他，并询问胡玉洁割腕自杀的缘由时该如何回答。可有英豪还是觉得没有多少把握。 人们常常说怕什么来什么，不想没过几天就应验在有英豪身上了。周三这天下午刚下班，许久没有联系自己，包括之前自己主动上门都避而不见的赵炳明突然给有英豪打电话来了。 “英豪啊，我是你赵叔叔。” “赵叔叔，好久不见啊。”有英豪故意以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答复着。 “呵呵。是啊，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赵炳明难免也会尴尬，所以顿了顿才接着说：“今晚你有空吗？” 不答应见赵炳明是不行的，贾伟曾经非常明确叮嘱过。有英豪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那样会更加引起赵炳明的疑心。 略微迟疑片刻，以表达对之前赵炳明始终不见自己的不满，随即有英豪问道：“赵叔叔是不是有事？” “呵呵，也没啥事。就是好久不见了，咱爷俩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坐坐？” “我也有些话想问赵叔叔。叔叔说吧，去哪里？” “还是你选地方好了。” “那……我们还是去那家日式料理如何？” “好，不见不散。” 之所以选择被赵炳明拉下水的那家日式料理店，就是想告诉赵炳明今晚自己想要问的是哪方面的问题。经过这次遭遇后，有英豪也成熟了不少。既然不能选择回避，何不干脆都挑明了呢？这样也许更能打消赵炳明心中的怀疑也说不定。尤其是十三年前父亲的真正死因，有英豪一直想问个明白。 当然，对于有英豪的相关举动林佳肯定不会听之任之。在准备安排他执行“美男计”时，就已经做过十分周详的安排，并时刻保证有英豪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视线中。在将军市是由重案组的萧华负责，回到乌鳢市则有魏艮局长安排人手监视。 所以，在有英豪赶往饭店的路上，便及时通过萧华提供的秘密联系方式，把赵炳明邀约的消息，以及见面地点，包括自己将要与赵炳明谈什么内容等都发送了过去。 心中几乎被毁掉一生前途的仇恨，对于有英豪来说是很难掩盖住的。再说，他也没打算刻意掩饰。在日试料理店的一间小隔断内，一见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赵炳明，有英豪二话没说直奔主题道：“赵叔叔，你当初为什么要害我？” “英豪，你这话是从何谈起？” “赵叔叔，枉我父亲在世时一直拿你当最好的同学和朋友。你不仅害了他，还要接着害我。我们一家人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 显然早就料到有英豪会发牢骚，听到这里，脸上始终挂着身为长辈的宽容和慈爱的淡淡笑容的赵炳明说：“英豪你误会了，叔叔可从来没有害过你父亲，也从未打算害你。” “难道直到今天，赵叔叔心中依然没有丝毫愧疚吗？” “呵呵，我为什么要心怀愧疚？” “那你先告诉我，我父亲当年为何会突然不配合医院的治疗，只求速死的原因吧。” “实不相瞒，其中缘由只有古岛先生知道，叔叔我是真不知情。” 虽然赵炳明没有再否认父亲有远志当时的死因并非单纯来自肺癌，却依然不承认父亲情绪的变化与之有关。 其实有英豪说什么也不会想到父亲有远志的真正死因，是因为误服了一种在早期可以制造出肺癌假象，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弄假成真的化学药物所致。这一点，考虑到知道实情后的有英豪有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林佳还没打算告诉他。 “好，既然赵叔叔坚持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 “难道这样不好吗？”看到对面怒目而视的有英豪，赵炳明笑呵呵地说：“你看现在，你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不说，在公司又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和信任。而且，收入也不是你那帮同事可以比拟的。 不仅解决了你们母子后半辈子的经济问题，听说英豪最近还谈了一位十分优秀的女朋友。接下来尽快娶妻生子，也好让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的母亲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可以想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远了。这难道不正是你努力工作所希望达成的最终目标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二 仅此一次 虽然赵炳明曾经是父亲的同学、“好朋友”，但是父亲在世的时候，有英豪年纪还小。等父亲过世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赵炳明几乎没再出现于有英豪母子面前。直到高职毕业，赵炳明突然出面给自己介绍工作，从此之后两人之间的接触才多了起来。只是，之前的赵炳明在有英豪面前始终是一副长辈的姿态。这应该是第一次，赵炳明以半长辈半朋友的语气与有英豪讲话。 完全出乎有英豪意料的是，赵炳明竟然如此能言善辩。几乎可以达到颠倒黑白的境地了。 “在你眼里，我努力工作的最终目的就是当一名人人喊打的汉奸吗？” “嘘——！”赵炳明沉下脸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后，压低嗓音说：“那你当时怎么不报警呢？” “我……我能说清楚吗？” “这就是了。”赵炳明直视着有英豪气得发红的脸庞，声调十分郑重地说：“我们不仅是叔侄，也是同志和战友。所以，你要想清楚眼前的处境。我四老五十无所谓了，可是你还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等你过，有美丽可爱的女孩子等你去享受。当然，最重要的是你那年过半百的母亲。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肯定不希望你母亲的后半生一直生活在痛苦和绝望之中吧？” 提起家中的母亲，有英豪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几滴眼泪。这一幕落到赵炳明的眼睛里，可正是他最想看到的。 “听说英豪谈女朋友了。跟叔叔说说，那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早就料到赵炳明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有英豪一时弄不清楚赵炳明究竟知道多少，是关于胡玉洁还是关于杜小薇的消息。就在低着头的有英豪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赵炳明又接着问了一句：“我听说那个女孩子还为你割腕自杀了？” “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记住一点，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就行。” 按照贾伟事先教好的话，有英豪认命般地叹口气说：“唉，她哪里是为我割腕自杀。是那位对她始乱终弃的男朋友又回来了，不想继续跟我处下去，想要重新回到她前男朋友身边，故意上演的一出苦肉计而已。” “是演给她前男朋友看的？” “是啊，用得着演给我看吗？” “不是因为你移情别恋？” “难道只允许她用情不专，我就不能看上其他更优秀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又是什么人？” “斗升集团董事长秘书。” “杨玉堂的人？” “杨玉堂不是早就死了吗？” “哦。”赵炳明若有所思地说：“是早死了。不过，以杨玉堂人尽皆知的风流性格，生前会不对她动手动脚？” “你什么意思？” 听出有英豪语气中的怒意，赵炳明再次呵呵一笑说：“年轻人别误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世上美丽而又优秀的女孩子多得是，为什么非要喝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不可呢？”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直接说吧。”有英豪斩钉截铁地补充道：“别的都好谈，唯独个人感情问题谁都不许干涉。我妈年纪大了，想要抱孙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必须尽快结婚。” “放心，没人要干涉你的婚姻大事。叔叔作为长辈，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随即赵炳明又笑眯眯地问有英豪：“这个季节的华山风景如何？” 明白赵炳明问这句话的目的是想表明他刚才那句话——“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赵炳明只是看了他一眼，马上转变话题道：“上次古岛熊宇曾经对我许诺过，过段时间就会把我父亲住院时反常表现的原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兑现诺言，我一直也联系不上他。” “最近我也联系不上他。再等等吧，既然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眼见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唯恐话多必失的有英豪可不想和赵炳明多待：“好了，时间已经是八点多，我也吃饱了，就这样吧。” “别急，别急。”赵炳明凑近有英豪小声说：“马上就是年底了，储备库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进行一次全面的检修。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难道这才是赵炳明今天约自己吃饭的真正目的所在？有英豪沉吟片刻点点头说：“往年我有做错吗？” “当然没有。不过今年上边要求有些不同。” “我说过，除了计量泵的数据外，其他的事我不会做的。” 听有英豪这样说，赵炳明看着他良久没有出声，面部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大口后，又吃了几口菜，才用纸巾擦擦嘴小声说：“你要明白，这就如同吸毒，吸一次是吸毒，吸两次也是吸毒。再说，也没有给你增加多少额外的任务。只不过是要你瞅准机会，把这个东西悄悄放到向西山运油的油罐车车盘下面。” 说着，赵炳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纽扣般大小的微型窃听器放到桌面上，并随手向有英豪一侧推了过来。 有英豪马上抬手又给赵炳明推过去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是没有底线的人。” 见有英豪拒绝，赵炳明随手用一张餐巾纸把窃听器盖住，呵呵笑着说：“你不会是不喜欢钱吧？据我所知，你们母子总共存了还不到四十万块钱。难不成你打算结婚后一直和你母亲挤在那套两室一厅，只有六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 有英豪不过是给赵炳明做个样子而已，他早就被贾伟嘱咐过，不论接下来赵炳明或者其背后组织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给他下达什么指令，都不要拒绝。当然，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以免引起对方怀疑。 见提起房子后，有英豪的神态有所缓和，赵炳明再次连同盖在上面的餐巾纸一起推给他说：“仅此一次，加上之前那些足够你买一套像样的房子了。”说着，还向有英豪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借坡下驴的有英豪迟疑了一会，才伸手连同餐巾纸一把抓起来塞到了口袋里。并对赵炳明说：“你刚才可说了，仅此一次。” “呵呵，放心。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三 潜伏期 一，知道有英豪与胡玉洁之间的关系。 二，知道胡玉洁割腕自杀的消息。 三，知道有英豪的华山之行，却不知道他邂逅杜小薇的经历。 四，不赞成有英豪与杜小薇继续发展下去。也就是说，只知道斗升集团与已死的杨玉堂的存在，却不了解杜小薇。 五，知道有英豪母子的所有存款的具体数额。 六，承认自己的身份，却不承认有英豪父亲有远志之死与之有关。 至于向有英豪下达的新指令，自然有乌鳢市国安局魏艮局长他们去考虑应对策略，用不着林佳多费脑子。 通过对有英豪及时传回来的，与赵炳明见面时的详细过程和谈话内容，林佳仔细梳理下来发现，虽然赵炳明不赞成有英豪移情别恋于斗升集团董事长秘书，却没有要求或者说建议有英豪继续与胡玉洁发展下去。 这说明什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赵炳明不仅不知道杜小薇的真实身份，而且，对于胡玉洁的身份也并不清楚。他之所以能得到前两条消息，或者是他有安排人监视有英豪。按照赵炳明自己的说法就是——你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是从在科技大学就读的女儿赵晓佳那里得到的消息。 毕竟胡玉洁是在科技大学图书馆内割腕自杀的，消息想瞒也瞒不住。顺理成章地，人们肯定要打听胡玉洁为什么要那么做。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有英豪和胡玉洁之前再低调，他和胡玉洁之间的“恋爱”关系也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如此一来，两人私底下的“恋爱”关系自然会渐渐传开。身为科技大学学生的赵晓佳，想不知道都难。 由赵炳明只知道有英豪的华山之行，却不知道邂逅杜小薇一事分析，林佳更倾向于赵炳明是从女儿赵晓佳，或者他在将军市其他熟人那里听到的胡玉洁自杀的消息。如果真如赵炳明所说，他掌握有英豪一举一动的话，怎么可能连有英豪被重案组控制，以及前往华山好几天的所作所为都没提起，而只是不肯定地反问有英豪一句“不是因为你移情别恋”，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呢？ 要知道赵炳明可是当着有英豪的面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他当时就没有必要再在有英豪面前演戏。也就是说，他如果知道了有英豪被警方控制的消息的话，就肯定不会有邀约有英豪吃饭和面谈的一幕发生，更不会当面承认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赵炳明以前从来没有干涉过有英豪与胡玉洁的关系，现在却明显不赞成有英豪与杜小薇处下去的原因，林佳暂时只能对前者推测为，赵炳明当时应该也觉得有英豪想要完成接近杨玉廷的任务，必须以一个合适的身份出现。至于后者，林佳一时半会还找不到答案。 摆在林佳面前的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由于“山姆大叔的眼泪”指令杜小薇接受有英豪，致使不知内情的有英豪乍一得到消息，喜出望外之下，当即便邀请杜小薇前去乌鳢市的家中看望他母亲邓玉珍。最终，杜小薇受迫于“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指令，与来自重案组萧华的允许，不得不勉强答应了下来。可是在杜小薇的身体情况暂时绝不能让有英豪知道的前提下，该如何保证有英豪父母不会因不小心而被传染上hiv病毒呢？ 当然，眼见有英豪假戏真唱，一天天坠入与杜小薇的爱河中而不能自拔，林佳心中难免十分内疚。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阻止，只能让有英豪将来在感情上遭受些挫折了。 由于正常人感染hiv病毒后一般都会有7~10年的潜伏期，也就是说在此期间内，除了病人的血液、jing液、生殖器分泌物、脏器内带有hiv病毒并具有传染性外，汗液和唾液之中并不含有hiv病毒，完全可以像正常人那样与人接触或者共同生活，而不用担心传染给他人。 所以在没有十成把握的情况下，林佳思来想去，为了保护有英豪和他母亲邓玉珍二人的人身安全，打消一直以来讳疾忌医，从未在国内医院进行过检查的杜小薇内心的疑虑，在接下来前去乌鳢市见有英豪母亲时，不要再单独使用自己的碗筷等，表现出让有英豪母亲怀疑的行为来，最终决定通过萧华征得杜小薇的同意，私下提取她部分体液，比如唾液和汗液送到医院进行化验。 很快，医院那边就传回来一个确切的，让林佳感到放心的结果——送检的体液中并不含有hiv病毒。换言之，杜小薇现在还处于hiv病毒的潜伏期内，正常的接触，包括拥抱、亲吻，共用餐具进餐等行为，是不会把病毒传染给他人的。 消息也同时传到了杜小薇手中。应该说林佳等人远没有杜小薇更了解hiv病毒感染者的种种状况。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还处于潜伏期阶段，也就是只要不和其他人做过于亲昵的举动，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可是，一向心地善良的杜小薇却一直坚持不论在任何场合都单独使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碗筷的原则。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何时会结束安全期，所以即便被人误会为有洁癖，也在所不惜。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杜小薇一直没想明白，为何在听到满脸祈冀之色的有英豪的邀请后，会没有控制住自己。杜小薇很清楚，并不单单因为来自“山姆大叔的眼泪”指令的压力，以及萧华的允许。因为她完全可以先稳住有英豪，而把前去乌鳢市的时间一拖再拖。 是因为有英豪脸上平时流露出的神态有些像深埋在心底的韩文松吗？ 是因为自己被有英豪的真情，特别是在华山之巅那番真情表白打动了吗？ 还是因为自然的生理现象，不论怎样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七情六欲俱全的女孩子，也需要关爱甚至是爱情的缘故？ 不敢再想下去了，杜小薇歪躺在宿舍的大床上，面对着手中那张化验单，不知不觉眼睛里再次流下成串的泪水。 泪眼模糊中的杜小薇多么希望，自己手中拿着的不仅仅是一份有关汗液和唾液没有hiv病毒的化验单，而是一份全身所有的体液，包括血液在内也没有检出hiv病毒，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的化验单！ 这样的念头不知在杜小薇脑海中，甚至是睡梦中出现过多少次了。可是，每次清醒过来回到现实之中后，心中的疼痛都会成倍增加。尽管杜小薇不想让自己产生这样的幻想，可是她怎么都管不住自己。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四 老实交代 与贾伟一组协助分局和辖区派出所执行扫黄打黑任务的齐志斌是越来越佩服贾伟了。不为别的，不论是城内哪个派出所，哪个分局，没有贾伟不认识的同行，没有贾伟说不上话的。而且，给齐志斌一种好像贾伟和他们都非常熟悉一样的感觉。 尤其是贾伟总能时不时接到各分局和各派出所打给他的电话，而且内容几乎全部一致：“贾警官，我们刚刚抓获一伙欺行霸市（票昌、吸毒、聚众赌博等等）的小混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看看啊？” “我现在就有时间，马上赶到。” “好，那我们等你来了再开始审讯。” 每到一家派出所或分局，贾伟进入审讯室问的总是同样一句话：“老实交代，六月十九号那天你在哪里？！” 往往那些刚刚被抓进来的嫌疑人听到贾伟突如其来的问题后会明显愣一下，随即摇摇头说：“忘记了。” “你仔细想想。”接下来贾伟还会提醒对方一句：“有没有去过平和县城？” “平和县城，我很少到那里去。” 直到确认眼前的嫌疑人没有撒谎后，贾伟便向派出所或者分局的同行们道谢，然后带着齐志斌离开。 “贾哥，你是不是想喝鱼头汤想疯了？” “你懂什么？”听到齐志斌这句玩笑话贾伟不以为然地说：“这叫无心插柳，懂吗？” “哈哈，贾哥，我感觉你像是有意栽花。” 转眼来到扫黄打黑突击整顿行动的第五天中午，两人刚刚吃完午饭，正准备出门到城关分局继续上午未完成的任务时，贾伟的电话又响了。一听，齐志斌就知道又是下面派出所打来的。 “老王，你好。” “伟哥，有时间吗？” “有。” “那你马上过来吧，刚抓住一个惯偷。” “好，十分钟。” 放下电话，贾伟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汽车。 “贾哥，城关分局那边怎么办？” “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说这边有点特殊情况，我们晚去一个小时，让他们不用等我们。” “我打电话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 说话间，贾伟驾车直奔站前派出所而去，果然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一进办公楼，贾伟熟门熟路地推开副所长办公室后，一步跨进去正儿八经地向坐在办公桌前那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呵呵，你小子。电话里一口一个‘老王’，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规矩了？” “电话中敬礼，老领导也看不见不是。”贾伟笑嘻嘻地对那人说：“王所长，这是我的新同事齐志斌。” 齐志斌闻言刚要学着贾伟上前敬礼，却被王所长制止道：“你可别跟贾伟这小子学，油嘴滑舌的不好。” “老王这就不对了，我哪里不好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原形毕露了吧？” “言归正传，老王，你们抓的惯偷呢，审讯了吗？” “这不正等着你吗？” “这不合适吧？” “还有你贾伟感觉不合适的事情？” “那好吧，我审就我审，回头只要你们不告我越俎代庖就行。” “切，审个犯人还是多体面多有身份的事情不成？” 尽管看得出来贾伟和这位王所长应该很熟悉，可齐志斌还是没想到两人会熟悉到这般程度。贾伟接下来也没再客气，带着齐志斌就来到了审讯室。 “叫什么名字？” “都十来次了还问，有意思吗？” “放屁！你仔细看清楚，老子什么时候审过你十来次？” 看到风格突然大变，一双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大有要冲过去对嫌疑人拳打脚踢一顿架势的贾伟，齐志斌不由愣了愣。 “你是没有，可是他们都知道。”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不是他们。” 对方的确是个惯犯，从他的神态上就看得出来，对于进派出所这件事早已不当回事了。听到贾伟的话后，先是白了一眼，才漫不经心地说：“王晓。” “嘛玩意？”贾伟随口问了一句后，又接着按照程序继续进行：“年龄？” “二十九。” “家庭住址？” …… 走完既定程序后，贾伟一上来又是齐志斌最近几天不知听了多少次的那句话：“老实交代，六月十九号那天你在哪里？！” 以至于王晓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贾伟足有一分多钟才开口道：“八月份之前的经历，在上上次进来时都已经交代过了。” “你平均多久进来一次？” “差不多两三个月一次吧。” “混账！我问你六月十九号那天在哪里呢？” “你们找一下之前的笔录吧。四五个月之前的事情谁记得清啊？” “如果不老老实实配合，你信不信我让你这次一个人在里面过年？” “不行，我家里还有生病的老娘呢。” “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听起来像是两个人在讨价还价，不过齐志斌也曾经在基层待过。他知道对付这种两三个月就进来一次，最多拘留十天半月就会被放出去的人，肯定不能按照常规套路来。只是贾伟今天使用的这种方式，齐志斌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是法律说了算。”王晓轻声嘀咕一句后又说：“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你总得让我好好想想吧？” “想，好好想，给你……。”贾伟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说：“五分钟时间。” 旁边的齐志斌是真佩服贾伟此时的耐心，尽管一眼就能看出来，王晓是在故意磨时间，可他接下来竟然真的一次都没催促对方。 眼看五分钟的时间到了，不用贾伟催促，王晓已是主动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六月十八号我家里来了个远亲，十九号上午送他走的，随即陪我妈到医院检查身体。吃过中午饭后，被一帮朋友约出去玩牌，晚上练摊撸串直到十一点多。真心将，那天我可是一点坏事都没干。” “包括瞒报烤串竹签数量？” “不是吧，那样的事你们也要管？” 贾伟怒瞪王晓一眼问：“是被一帮什么朋友约出去的？在哪里吃的烧烤？其中有没有他俩？” 不等王晓回答，贾伟向齐志斌一摆头，齐志斌马上拿出一张视频截图走过去递给王晓辨认。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五 外号“贼不偷” 就着齐志斌的手只看了一眼，王晓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说：“没见过，不认识。” 见贾伟表情淡然地双手抱胸盯着王晓不言不动，齐志斌也没有收回摆在王晓眼前拿着那张视频截图的手。 彼此僵持了一会，王晓再次把目光集中到截图上，看似也只是浏览了一眼，却讲出来一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话：“咦，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贾伟还是没有说话，包括脸上的表情和姿势都没有变。那样子好像压根没听见王晓说的这句话一样。以至于齐志斌也只好把已经到嘴边的一句“你再仔细看看”给咽了回去。 终于，王晓从截图上抬起头，越过齐志斌拿着截图的手看向贾伟，略显得意地说道：“如果我能认出其中一个人来，你能不能让他们少关我几天？” “能，当然能。别说你，就是杀人犯如果有立功表现同样会减刑的。” “你说话算话？” “法律说了算。” 听贾伟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还了回来，王晓不仅不着急，反而笑眯眯地说：“我一看你就觉得对脾气，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别介，你还是选择相信法律吧。”此时的贾伟反而不急于问王晓他觉得截图中眼熟的那人是谁，话题一转问道：“你这次是为什么进来的？” “闲来在火车站前溜达，一时没管住自己的手，拿了一位小姑娘放在背包外兜里的一部不值钱的手机。” “值多少钱？” “还没来得及卖就被抓住了。不过，我觉得怎么也超不过五百块。” “那你觉得这次应该关你多久？” “我交不起罚金，又是累犯。你们不是想关十天就十天，想关半月就半月？” “嘿嘿，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贾伟笑笑说：“这样吧，如果你不是故意糊弄我们，而是真能认出其中一个，我保证……对了，你偷的手机呢？” “当时就还给那个小姑娘了。” “好吧，我保证马上放你出去。” 王晓听到这里，没有任何怀疑地马上说：“我相信我的眼睛，虽然他故意用头盔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是这身形，尤其是那双眼睛，我太熟悉了。这个人姓贾，有个外号叫‘贼不偷’。虽然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但肯定远不了。” “为什么叫‘贼不偷’？” “因为他有一双天生的贼眼，这样是看不出来，如果你们见到他本人就明白了。别说我们不会偷他，还要随时提防被他偷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附近的人？” “当地口音不说，还时常在城里遇见他，能远的了吗？” “最近一次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他的？” “就在站前广场，应该是一个来月前。”王晓仔细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错不了，今天是三十号吧，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也是月底。”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四五个月之前的六月十八九号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当时家里来一个远房亲戚？” “什么样的远房亲戚能让你把日子都记得那么清？” “我表舅来给我说媒，能记不住日子吗？” “……恭喜啊。” “恭喜个屁。人家回去一打听，没过三天就黄了。” 贾伟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半天，终于停下来说：“这样吧，我刚才既然答应保证马上放你出去，那么你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真的？”惊喜之余，王晓立刻就反应过来说：“你是想带我去帮你们寻找‘贼不偷’吧？” “你真聪明。”贾伟得意地说：“好好表现，如果今天下午能找到他，晚上我请你吃烤串。” 已经被齐志斌打开手铐的王晓看了贾伟一眼没有吭声，不过还是乖乖地跟贾伟走出审讯室，被齐志斌带到他们开来的车上去了。而贾伟则再次前去王所长办公室交代了几句，随即来到院子里，刚想上车离开，却被迎面从大门口进来的一名警察喊住了。 “小贾，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兄弟们打声招呼就要走？” “蔡哥，好久不见。”贾伟上前一步与来人握握手解释说：“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被凌队压得一点时间也没有。” “那你到我们这里做什么来了？”说着低头向车里看了一眼，一下看到王晓突然忒一声笑了。“好，好，好，我知道了。” “看你笑得贼兮兮的，是不是肚子里憋着啥坏主意呢？” “我能有伟哥坏？”对方摆摆手止住笑声，随手把贾伟向旁边一拉，压低嗓门问道：“邪神吴明真的死了？”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怎么会知道？” “算了，不说这个。”那位蔡哥又向贾伟身边凑了凑说：“听说国安局林佳局长是邪神吴明的女朋友，是真的吗？” “蔡哥，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变成八婆了呢？你这是听谁说的？” “不知道了吧？”蔡哥摇头晃脑地说：“我可是亲耳听吴明说的。” “在哪里，什么时候？” “就在这里，国庆节后没几天，邪神那时候的左胳膊正好受了伤。” 听到这里，虽然贾伟很想多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可是凌战那天在会议上警告他们的话还言犹在耳，于是快速转身向车边走去，并边走边说道：“蔡哥，你一口一个邪神邪神的，邪神是谁呀？” “咦，你小子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已经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的贾伟没有再说话，只是扭脸对着蔡哥笑了笑。同时，脚下一踩油门，嗖一下就驶出了车站派出所的大门。 “说吧，我们去哪里能打听到‘贼不偷’的行踪？” “我以前只是在两个地方遇到过他，一个是帝豪洗浴中心，一个是杠上花棋牌室。” “这个时间段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在哪里？” “棋牌室吧，一般他都是深夜才去洗浴中心。” “带路。” “前面街口右转后直行，走到底左转是一条小胡同，穿过那条小胡同是一个不大的菜市场。杠上花棋牌室就在市场东头的拐角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六 久违的订餐人 杠上花棋牌室没有，帝豪洗浴中心也没有。不过，当贾伟亮明身份调出洗浴中心前台最近几天的监控视频，一天天往前翻看着，让王晓仔细辨认时，连贾伟和齐志斌都不得不佩服王晓的目力——几乎每一帧视频资料他只扫上一眼就摇摇头。以至于贾伟多次嘱咐：“一定要看仔细喽。” “放心吧，你们还不相信我的眼睛？”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看到二十多天前，王晓突然指着视频中一位年龄在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就是他，他就是‘贼不偷’。” 贾伟和齐志斌一眼看清王晓指着的视频中那个人，无不心头一震，彼此对视着，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他？！” 这个人不仅他们两人太熟悉，可以说整个重案组，包括宋瑾和赵增元都异常熟悉。当初在调查杨文静遇害案时，不知道观看过多少次从超市门前调取的监控视频，眼前视频中这个人的影像与当时委托卖冷饮的，患有青光眼的大妈代为接收给杨文静叫的肯德基外卖，那名身形与杨玉廷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几乎一模一样！ “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听到贾伟的问话，前台服务员点点头说：“有印象。好像前段时间他还在我们这里办理了一张vip会员卡。”说完，果然从电脑中调出了“贼不偷”办理会员卡时所使用的身份证信息。 贾来运，男，四十六岁。家庭住址：将军市平和县五里湖街道办事处。 “快，联系凌队请他把贾来运的详细资料发给我们。” 在齐志斌联系凌战时，贾伟转头看着王晓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肯定错不了。不信你仔细和截图中的样子比对一下，特别是他那双眼睛。” 按照王晓所说，贾伟把视频中的贾来运与截图中戴着头盔骑摩托车的那人仔细比对了一番。不过，一个是站立一个是骑坐，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姿势下，尤其是看不到头盔下那人的面部特征，贾伟很难断定两者是一个人。但是，两者的眼睛倒是的确有些相似，按照王晓的说法就是——贼光瓦亮。 很快，齐志斌就接到了凌战派人发过来的贾来运的详细信息。身份信息与洗浴中心前台掌握的一样，另外还有四次服刑记录。 因偷盗被判刑两次，刑期分别是三年和五年七个月。 因聚众赌博被判刑一次，刑期两年四个月。 因猥亵少女罪被判刑一次，刑期一年六个月。 “贾哥，现在我们要不要立刻去趟平和县？” “你觉得他有可能在家吗？”贾伟反问了齐志斌一句后，随即又说：“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听到王晓的话，贾伟扭头看着他，稍微沉思片刻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瘦猴，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赶到帝豪洗浴中心。” “贾警官，有事吗？” “怎么，是不是现在成了将军城的老大，我就调不动你了？” “没有，没有。贾警官，不用十分钟，我就在帝豪斜对面，马上过去。” 贾伟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不大会功夫瘦猴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认识吗？”贾伟指着王晓问瘦猴道。 “熟人，老熟人了。” “那就好，暂时交给你。晚上替我请他吃顿烤串，但是不能问为什么，知道吗？” “知道。” “还有，六个月之内如果他再次盗窃，我连你一起抓。听明白了吗？” 瘦猴看看王晓，抬手挠挠头问贾伟：“如果他偷的是我们的东西算不算？” 贾伟瞪了瘦猴一眼没再搭话，抬脚就往外走。直到急匆匆钻进车里，实在忍不住的他终于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贾哥，这样好吗？” 齐志斌虽然也被刚才瘦猴听到贾伟的吩咐后流露出的表情，特别是王晓看着瘦猴的那双贼兮兮的眼睛，也有些忍俊不禁。但是，贾伟擅自把王晓放掉的行为，还是有违纪律的。 “有什么不好的？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次立的功有多大？”贾伟解释道：“那个王晓这次不过是偷了一部不值钱的手机，而且当时就被发现并交还给了失主。按照《治安管理条例》的相关条款顶多拘留五天，就算他是累犯，也不过是十天而已。” 的确，能够找到让重案组始终挂在心里，却怎么也查不到丝毫踪迹，作为杨文静一案中的关键人物，那位用周伟的银行卡给杨文静叫外卖的中年人，无异于会让杨文静一案发生突破性进展。 “贾哥，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杨文静的案子？” “你说这个贾来运是先接到‘山姆大叔的眼泪’的命令才去抢周伟妻子舒洁的，还是他无意中抢劫了舒洁之后，才被身边的有心人拿走了周伟那张只存有一百零几块钱的银行卡？” “两种可能性都有吧？” “你更侧重于哪一种可能？” “后者。” “为什么？” “以‘山姆大叔的眼泪’行事之谨慎的风格，怎么可能会直接与贾来运这种人打交道？” “有道理。”贾伟随即又问：“如果她的命令并不是直接传给贾来运，而是还有一个中间人呢？” “贾哥的意思是说，‘山姆大叔的眼泪’早就设计好了谋害杨文静的所有细节，包括获得周伟银行卡这极为关键的一环？”齐志斌点点头说：“也就是说，我们最初的分析完全正确。‘山姆大叔的眼泪’不仅要谋害杨文静，还要借此把警方的视线转移到阮福淳背后那条线上。” “可问题是，不算珠宝商人的身份，阮福淳另外还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奇怪的tpg组织成员，一个是‘老佛会’的‘护法菩萨’。‘山姆大叔的眼泪’的初衷是要针对哪一个呢？” 两人沉默一会后，齐志斌首先开口道：“我怎么觉得‘山姆大叔的眼泪’的初衷应该是针对‘老佛会’呢？” “你是不是觉得tpg组织过于神秘，‘山姆大叔的眼泪’和我们一样，也许只是感觉到它的存在，却对tpg组织并不怎么了解？” “贾哥觉得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问题是……，”贾伟语气十分不肯定地说：“‘山姆大叔的眼泪’和‘老佛会’之间又能有什么冲突？” “或者是‘山姆大叔的眼泪’有心要控制‘老佛会’，却发现‘老佛会’与其他组织，比如与tpg之间的关系过从甚密，从而引起了‘山姆大叔的眼泪’的不满呢？” “咦，小同志。”贾伟眨巴着他那双不大的眼睛看着正在开车的齐志斌说：“不简单啊，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进步还是蛮快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七 大……鱼头汤 不出意料，贾伟和齐志斌的平和县之行最终无果而返。不过，他们带回来的关于抢劫周伟妻子舒洁，外号“贼不偷”的贾来运的消息，还是让重案组全体都感动异常兴奋。 “围绕杨文静一案调查了这么久，总算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郇建国的这句话等于道出了重案组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听完贾伟和齐志斌的详细汇报后，大家围绕既是抢劫周伟妻子舒洁，又是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用周伟的银行卡为杨文静订餐的嫌疑人，与“山姆大叔的眼泪”之间的关系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按照你俩的分析，贾来运不是直接受命于‘山姆大叔的眼泪’，而是还存在一个中间人的话，岂不是说从一开始，在‘山姆大叔的眼泪’计划谋害杨文静的同时，就已经计划好了要在实施行动之前为杨文静叫外卖的细节？” “对啊，亮哥。”贾伟解释说：“‘山姆大叔的眼泪’在谋害杨文静的行动上，事先肯定做过极为周详的计划。” “没人否认这一点，可问题是，”萧华插言道：“周伟妻子舒洁被抢发生在六月中旬，而杨文静被害是在八月中旬，中间相隔将近两个月，难道早在那时候未知人物a就已经做好谋害杨文静的计划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凌战不等贾伟和齐志斌回答萧华提出的疑问，接过来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对于杨文静人际关系的调查范围岂不是缩小了很多？” 都明白凌战的言外之意——若是“山姆大叔的眼泪”早在六月中旬就已经打算要谋害杨文静的话，则可以把原来调查杨文静人际关系划定的时间范围由春节后至其遇害之前，调整为春节后至六月中旬之前，也就只剩下三个多月不足四个月了。要查清楚在这段时间内杨文静新结交的又与之走得比较近的人，相比而言会省事许多。 “这里面还有一个疑问。”郇建国习惯性地敲着桌面说：“未知人物……哦，是‘山姆大叔的眼泪’听闻了周伟车祸遇害后才起意要得到他的银行卡，还是无论周伟如何，她都要弄到周伟的银行卡呢？” “当然是无论周伟如何，都要弄到周伟的银行卡了。”荣亮底气十足地说：“要说‘山姆大叔的眼泪’连有人想谋害周伟也知情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 “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被郇建国的话吸引，大家不约而同看过去，听他继续说道：“周伟遇害案就已经让我们惊叹计划之人心思之缜密，而杨文静一案若果真是早在六月份就已经计划好了，‘山姆大叔的眼泪’岂不是比计划周伟案的嫌疑人还要可怕？” “郇叔是想说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关联？”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贾哥，你是指什么？” 被齐志斌这样一问，贾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刚才断然否定“山姆大叔的眼泪”不可能知情有人想要谋害周伟的荣亮回答说：“谁要说两者是同一个人，我肯定不会反对。” 听到贾伟这样说，大家就知道他又要发挥那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了。 果然，贾伟接下来滔滔不绝说道：“最初我们怀疑想要谋害周伟的嫌疑人，极有可能是因为他那见不得人的真实身份暴露在了周伟眼前，甚至是周伟建立的古董档案中。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前几天，在发现了周伟车祸案现场存在的第四人后，我们几乎都认为，关于车祸案的详细计划是出自吕锡东之手。但是，在没有抓获吕锡东之前，起码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并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假如，我是说假如吕锡东仍然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人，那么其背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在我和小齐往返平和县城的路上，我们曾经分析过。特别是堂堂刑侦专业硕士毕业生，擅长犯罪心理学的齐志斌警官说过：如果是‘山姆大叔的眼泪’有心想控制‘老佛会’，却发现‘老佛会’与其他组织，比如与tpg之间的关系过从甚密，并不听从自己的招呼，从而引起了‘山姆大叔的眼泪’的不满。于是才有了想要利用周伟的银行卡，把古董店背后的‘老佛会’抛给警方的行为。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山姆大叔的眼泪’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要转移我们的视线，二是敲山震虎，或者说杀鸡儆猴。要让不听招呼的‘老佛会’知道她的厉害。” 贾伟的分析结论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山姆大叔的眼泪”一人导演，或者说精心谋划了三起谋杀案——古董商人周伟遭遇车祸的刑事案件，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遇刺而亡案，市委分管政法的杨副市长千金杨文静遇害案。 细思下来，大家不仅觉得不是不可能，反而是越想越认为有可能，甚至是比较有可能。 办公室内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凌战开口问贾伟道：“按照你的分析，我们刚刚掌握的出现在周伟车祸案现场的第四人——吕锡东，就是那个处于‘山姆大叔的眼泪’和贾来运之间的中间人了？”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贾伟反问了凌战一句后又说：“他可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附近，给操控发报机的史小鱼传达行动指令的最后一个人。” “这不能说明问题。必须要找到吕锡东和贾来运之间存在某种关系的有力证据才行。” “这很简单，尽全力搜捕贾来运。只要‘贼不偷’一到案，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说到这里，贾伟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钟表，随即抱着脑袋好似十分痛苦的样子突然一下趴到了桌面上。 “小贾，你怎么了？” 凌战十分关心的问话刚出口，就听贾伟旁边的齐志斌笑着说：“贾哥这是想案子累着脑子了，需要喝顿鱼头汤补一补才能恢复过来。” “不是鱼头汤。”正当大家脸上流露出不解的表情看着趴在桌面上的贾伟时，却突然听他有气无力地说：“是大……鱼头汤。”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八 不是中间人 作为“老佛会”道场之一的古董店老板周伟之死，应该不可能是“老佛会”所为。道理很简单，“老佛会”不可能会自断财路不说，如果周伟本身没有大的过错反而要害死他，岂不是要让其他道场老板感到心寒吗？ 既然如此，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十有八九是“老佛会”高级成员之一的吕锡东，为什么会是出现在周伟车祸案现场的第四人？而且，正是他具体指挥了对周伟谋害案的行动？ 难道关于吕锡东是“老佛会”高级成员之一的判断是错误的？ 还是说吕锡东也和阮福淳一样，具有两种以上的身份？ 就算吕锡东不仅是“老佛会”的高级成员，也是某境外间谍组织的成员，如果没有“老佛会”的允许，有鉴于魏冬冬之死的真相，林佳判断他应该不敢只听某境外组织的命令就出手害死周伟。 从这一点上分析，贾伟刚刚提出来的，周伟车祸案和杨文静遇害案都是出自“山姆大叔的眼泪”之手的结论就存在明显的漏洞。 除非……除非正当周伟的某些行为，比如与“老佛会”成员覃勇密谋，想要打“金身罗汉”法器铜香炉的主意，想从中赚上一笔等行为让“老佛会”感到不满时，正巧“山姆大叔的眼泪”有了要拿周伟杀鸡儆猴的打算。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甚至其三的“老佛会”将计就计默许了“山姆大叔的眼泪”的计划，从而借他人之手除掉周伟。 可事情的结果却是“老佛会”万万没有料到的。“山姆大叔的眼泪”杀鸡儆猴的同时，还暗藏着转移警方视线和敲山震虎的另外两个目的。换言之，“老佛会”事先肯定没有得到“山姆大叔的眼泪”暗中拿到了周伟银行卡的这一信息。 林佳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吕锡东就绝不是那个存在于“山姆大叔的眼泪”和贾来运之间的中间人。不然，就连覃勇和周伟暗中想要在王建勋委托王建功把铜香炉卖给周伟时，暗中赚上一把的阴谋都要当面挑破，一心维护“老佛会”利益，级别应该很高的吕锡东的存在，“老佛会”是不可能不知道“山姆大叔的眼泪”得到了周伟银行卡的这一重要环节。 再以“老佛会”组织之隐秘，行动之诡秘的特点分析，林佳可不相信是其掌权人疏忽了这一细节，从而导致“山姆大叔的眼泪”的阴谋得逞，让“老佛会”被警方紧紧盯上并受到如此大的损失。 不仅如此，如果吕锡东是那个介于“山姆大叔的眼泪”和贾来运之间的中间人，就是说正是吕锡东把来自“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指令转达给了贾来运，先是抢劫周伟妻子舒洁得到了银行卡，继而又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用周伟的银行卡叫外卖，岂不说明吕锡东是“山姆大叔的眼泪”那条线上，也就是cia的人了？ 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吕锡东指使史小鱼向杨玉廷发送莫尔斯密码，而内容还是想要拉拢，或者说策反杨玉廷的行为。 所以，林佳完全可以肯定，吕锡东不是那个中间人。 但是，正如以上的分析，在“山姆大叔的眼泪”想要控制“老佛会”不成，打算杀鸡儆猴时，恰好不想屈服的“老佛会”也对周伟心生不满而默许了对方的行为。所以，林佳不仅无法推翻贾伟关于“山姆大叔的眼泪”有可能是杨文静和周伟两起刑事案件嫌疑人的分析结论，分析到这里甚至还有些赞同。 只是在没有摸清吕锡东费尽心思冒充复员军人牛涛混进四维研究所近三年的时间内，究竟做了什么，有没有获取有关隐形材料技术的关键信息，或者拉拢了什么人之前，暂时不能对他采取行动的前提下，林佳目前还没有其他证据确定，吕锡东亲自在现场指挥害死周伟的指令是来自何人。 因为，虽然确定了吕锡东不是那个中间人，也不是“山姆大叔的眼泪”的下线，也就是cia的人，却无法排除吕锡东是接到了“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指令的可能。其中的道理很简单，由于“老佛会”与潜伏在将军城内各个境外组织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而如果自己以上分析，也就是贾伟的思路是正确的话，在得到了“老佛会”的默许后，“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指令并不是没有通过目前尚不掌握的途径传到吕锡东手里的可能。 头疼，不由林佳不头疼。既被贾伟的分析吸引，又怕沿着贾伟的思路走下去会被带偏了方向。于是，林佳决定暂时不要再继续这个问题，还是集中精力协助重案组拘捕贾来运归案，看看能否从他那里找到头绪。 至于重案组转来的昨天下午六点钟碰头会上的会议记录中，关于“山姆大叔的眼泪”抛出周伟银行卡的行为是针对“老佛会”，还是针对阮福淳身后之tpg组织的讨论，林佳也没费心思过多考虑。她很清楚，现在很难根据手头掌握的线索归纳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结论。即便贾伟和齐志斌的分析，多半也只是两人的臆测而已，并没有有力的证据佐证。 突然，办公桌上的座机铃声打断了林佳的思绪。由于国庆节回来后，就已用一部带来电显示功能的新电话机换下了原来那部老式机，所以林佳一看号码就知道是张春鹤打来的，于是一把抓起来问：“什么事？” “林局，我们在调查荣威保安公司的过程中意外撞到了一个传销组织。” 听到这里林佳心中难免有些不解，类似的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只需及时转交给辖区派出所，或者分局即可，张春鹤何必要专门为此打电话过来。听电话中的张春鹤有些迟疑，林佳问道：“是不是发现了特殊情况？” “我不敢肯定，但是根据我们碰巧解救出来的这名传销人员的供述判断，这个传销组织有可能与‘老佛会’有关联。” “他说了什么？” “他们用来传销的物品全部是赝品古董。蹊跷的是，其中既有铜香炉、铜烛台等类似礼器的物品，也有金银手镯等饰品。与我们目前掌握的‘老佛会’中用来表明成员身份的法器十分类似。” 听到这里林佳不由心中一动，这的确值得怀疑。随即开口问道：“人呢？” “我已经通知辖区派出所安排警力把位于怡沁园小区的传销窝点给包围起来了。林局觉得有没有必要见见那些人？” “总共有多少人？” “据我们解救的这人说，里面有三十多人。” “这样吧，先让辖区派出所把他们控制起来，挑选其中几个领头的人物突击审讯一下。如果真与‘老佛会’有牵连，再做进一步安排不迟。” “好的。” “等等，你先把被解救出来的这人送到局里来。” “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一十九 祖易与吴明的渊源 原来，就在暗中调查荣威保安公司几位高层领导银行账户信息的崔露怡和张春鹤，早晨一上班前往工行支行查询完毕后，正准备离开再去相邻不远的农行支行时，刚走出银行营业厅，却迎面碰上了三位似乎也要进入银行大厅的年轻人。 张春鹤与崔露怡同时向右侧闪身给三人让开路，不想走在中间的一位年轻人却突然冲出来，一头扎向他们的同时口中大叫一声：“求求你们快救救我！” 眼见年轻人正伸手抓向自己的手腕，担心有诈的张春鹤没有躲闪，而是下意识地一把推开身边的崔露怡，并反手扣住年轻人正伸过来的右手手腕。只是不等张春鹤开口，另外两位年轻人已是一起抢上来，边伸手去拉被他扣着手腕的那人，边以充满威胁意味的语气对张春鹤说：“少管闲事！” 如果不是听到这句话，张春鹤是要把手中的年轻人向身前推开的。可张春鹤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半转身体卸掉手中年轻人冲过来的惯性力道，并顺势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而刚刚被张春鹤推开一步距离，同样从刚才那句话中听出了异常的崔露怡反应也不慢。瞬间趋前半步，右手成掌横切在已经抓住被张春鹤拉到身后那人后背衣襟下沿，其中一位年轻人的手腕上。同时身体半转，左臂曲肘微微后顶，护住自己不被另外想要上前帮忙的年轻人撞到，并把对方挡在了身体侧后方。 显然被崔露怡和张春鹤的反应震惊到了，两名年轻人稍微愣了一下，虽然没有再次前冲，却站在那里对自己的同伴大声呵斥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哥，大姐，快救救我！他们是传销组织的人，我被他们控制了。” 听到被解救下来的那位年轻人的这句话，崔露怡和张春鹤都多少明白了点。正当他俩想着要不要亮明自己警察的身份把另外两人也留下来问个清楚时，由于刚才的举动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又刚好是在银行门前，所以转眼间就有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以至于引起了另外两名年轻人的警觉，顿时转身不管不顾地跑了。 “谢谢，谢谢！” “走吧，跟我们到那边去。” 张春鹤一直没有放开被他扣着手腕的年轻人，说完带着他向不远处一个路口的僻静拐角走去。通过年轻人的叙述，崔张二人在确定对方没有撒谎后，很快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眼前的年轻人的确是误入了一个传销组织，而刚才则是被那两人控制前来银行提取自己银行卡内的钱作为入会费的。 “传销窝点在哪里？” “在怡沁园小区。” 按理说这件事不归自己管，可市局正在进行联合整治行动，非法传销当然也在打击之列。所以崔露怡和张春鹤还是决定先通知怡沁园辖区派出所，并亲自带着手中这名年轻人赶了过去。毕竟刚才逃走的两人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回去，一旦让窝点中的传销人员逃散了，再想找到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当他们迅速来到怡沁园小区与已经赶到的辖区派出所民警汇合后，在民警安排警力包围传销窝点所在的居民楼时，经过对手中年轻人进一步的询问，却得到了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消息。于是，张春鹤才第一时间把情况汇报给了林佳。 被解救出来的年轻人是由崔露怡送回局里的，因林佳在电话中安排要突击审讯传销窝点中的骨干人员，所以张春鹤留在了抓捕现场。 “你叫什么名字？” “区阳。” “姓欧阳，还是叫区阳？” “姓区名阳。” “你是怎么被骗人传销组织的？” “是在网上结识了一个女孩子，她主动约我见面后，就把我带到了传销窝点。等我发现不好时，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具体说说传销组织用来传销的都是什么物品。” 简单询问了区阳几句，发现他所说的与张春鹤在电话中汇报的内容基本一致，并不能提供出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做好笔录，并留下区阳的联系方式后，林佳就吩咐人把他放走了。随即问崔露怡：“怎么样，还没有进展？” “是。”崔露怡回答道：“目前我们已经把荣威保安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以及两位副总的情况都仔细摸了一遍，包括武术总教练祖易在内都没有发现问题。还剩下祖易妻子的银行账户，刚要去农行调查，就遇到了这件事。” “荣威公司不可能没有问题。”林佳十分肯定地说：“接下来再把调查范围扩大。不仅是公司高层，同时也要调查他们几个在公司内部的亲信的情况。” “是。” “祖易的妻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有工作，是位全职太太。”崔露怡补充道：“林局，通过我们调查发现祖易也是一位复员军人，而且在特种部队服役过。” “嗯，这个情况我知道。不仅如此，祖易和吴明还有些渊源。”尽管崔露怡没有开口追问，不过林佳还是看到了她那充满好奇的眼神，于是随口解释道：“在特种部队中也是有搏击教练，或者说是武术教练的，只不过在那里习惯笼统地称之为教官而已。巧合的是，吴明服役时与祖易的武术教练关系相当不错。两人之间可以算是那种惺惺相惜的亦师亦友的关系。 由于祖易这个人比较传统，始终秉持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传统观念，所以他对吴明非常敬重，一向把吴明当做是自己的师叔对待。” “不是吧，两人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呵呵，你猜猜祖易见了吴明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怎么称呼？” “吴明老大。” 崔露怡闻言噗嗤一笑道：“可真够滑稽的。祖易比吴明可是足足大了十来岁。” “是啊。”林佳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若是换个角度考虑，是不是说明像祖易这样一个懂得尊师重教的人身上不应该有问题呢？” “不能。”崔露怡马上反驳道：“我们可没有少接触心存孝道的罪犯。” 脑子，脑子，脑子……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章 恍然大悟 “凌队，今天我们无意中得到一条消息，牛振山名下不仅有一个仿真模型的家庭作坊，而且还有一个更小型的，没有在工商税务等部门进行过任何登记的有色金属铸造作坊。” 感觉到荣亮的眼神有些怪，凌战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现？” “是有些意外发现，而且十分蹊跷。”荣亮解释说：“牛振山的有色金属铸造作坊生产的全部是铜质，或者镀铜的仿古器具。而其中最多的是铜香炉、铜烛台等古代祭祀用的礼器。” “不会铜香炉也是仿大明宣德炉吧？” “正是。” “除此之外呢，还有些什么？” “大量的铜质鎏金手镯。” “也是铸造成型后再进行鎏金的？” “看着像。经过向懂行的人了解，那是一种相对先进，可以批量生产的铸造工艺，学名叫‘高压压铸’。” “哦，对此我了解一点。高压压铸又分为热室压铸和冷室压铸。只要模具的精度等级足够，可以一次性生产出正规产品而无需再做二次加工。”凌战随即又问：“调查过牛振山生产的这些东西都流向了什么地方吗？” “非常诡秘，连续盯了三天，都没发现牛振山有外出送货或发货的行为。” “资金呢？” “我们掌握的牛振山及其直系亲属名下的银行账户，都没发现有明显的大量资金进入迹象。”荣亮迟疑着问：“凌队，要不要传唤牛振山？” 知道最近国安局正在全力调查冒充复员军人牛涛，并成功混入四维研究所的吕锡东。而前几天又刚刚发生了，在国安局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中破坏了凌战这边想要抓获刁老大而布置的行动计划的事，所以凌战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先和林佳勾通一下再说。 “林局，我们这边在调查疑似‘老佛会’成员牛振山时，发现了一件异常而又蹊跷的情况……。” 当林佳听完凌战的叙述，不由十分欣喜地说：“呵呵，凌队这个消息来的可真是时候。”当即，林佳也把崔露怡和张春鹤无疑中撞到一个传销组织的经过讲给凌战听。随后问道：“是不是下面还没把消息报到凌队这里？” “没有。我还没接到任何相关消息。”凌战在电话中果断对林佳说：“这样吧，我马上过去看看。如果真如小张和小崔他们怀疑的那样，也许会对我们正在调查‘老佛会’的工作起到决定性作用也说不定。” “辛苦凌队了。”林佳十分客气地说：“至于牛振山，我的意见是先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等外围调查全部搞清楚他究竟与吕锡东有没有直接联系之后，再决定传唤或拘捕他不迟。” “好。那就按照林局的意思办。” 结束与凌战的通话后，不能不让林佳把刚刚获悉的传销组织和牛振山联系起来。前者是利用赝品古董，而且都是与“老佛会”成员用以表明身份的法器类似的赝品作为传销物品。后者则是生产这种赝品古董，而身份又疑似“老佛会”成员。林佳是再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巧合。 很快，留在对传销组织抓捕现场的张春鹤又带回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林局，虽然该传销组织的实际控制人没有出现在现场，不过在对抓捕的几位传销骨干的审讯中得知，位于该传销组织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是个女的，而且是我们已经掌握的一个人——吕锡东的现任妻子栾红锦。” “谁，栾红锦？” “不错。正是之前重案组在调查身为‘老佛会’‘护法菩萨’的魏冬冬，代表其身份的法器——翡翠手镯去向时发现的，用十万元从魏冬冬嫂子刘莉手中买走翡翠手镯的栾红英的姐姐。” “竟然是她。”林佳看着张春鹤说：“既然如此，为何在之前重案组对栾红锦的银行账户进行调查时没有任何发现呢？” “林局有所不知，这个传销组织的传销方式有些与众不同。” “有何不同之处？” “除了刚刚加入的新成员每人要缴纳八千一百元入会费之外，之后再不需支付一分钱的现金。传销组织对成绩优秀会员的奖励也从来不发现金，而是奖励鎏金手镯、铜烛台、铜香炉等物品。” 向来的传销组织都是用一夜暴富的发财梦为会员洗脑，像现在这个传销组织这样，只奖励给会员一大堆根本无法流通，甚至是毫无用处的物品，凭什么能吸引来会员？ “这样也行吗？” “林局有所不知。他们灌输给会员的发财理念是这样的，刚入会的会员，花八千一百元只能得到一只鎏金铜手镯。也就是说八千一百元是该传销组织一个标准的货币单位，不可拆分。而鎏金铜手镯、铜烛台、铜香炉三者之间存在着这样的换算关系：十只鎏金铜手镯换一只铜烛台，十只铜烛台可以换一只铜香炉。 换成传销组织内部的货币单位是，铜烛台为十，铜香炉为一百。 再有就是该传销组织的奖励和晋升机制——每拉一个人头进来，奖励一只铜烛台，此时拥有的功德值（即财富值）为十一，同时晋升为‘僧、尼’，具有了初级称号。拉三个人进来时，奖励两只铜烛台，功德值为二十一。拉进六个人时，奖励五只铜烛台，功德值为五十一，随即再晋升一级为‘罗汉’。当拉进的人头达到九个时，直接奖励一只铜香炉，功德值顿时暴涨为一百零一。当积累到九只铜香炉后，身份则摇身一变成为‘菩萨’。 而积累到九只铜香炉最少需要拉进五十个人左右，也就是说一位‘菩萨’所拥有的功德值，也就是财富值是大于901的。就按最小值来计算，换成人民币的话也有730万元之巨。” “如何换成人民币？他们又是如何向会员承诺将来怎么兑现？” “若不是我亲耳听到，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张春鹤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说：“哦，忘记讲了，该传销组织的最高层，也就是栾红锦自称‘香主’。 据那几位骨干供述，‘香主’栾红锦亲口向他们承诺，只要达到菩萨级别，随时都可以找她把功德值换成人民币。而且，如果本人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离开并不代表脱离组织，而是要以‘菩萨’该具有的慈悲心肠到社会上普度众生。” “普度什么众生？难道是让那些发了财的人继续出去拉人头？” “正是如此。” “有人发财了吗？” “有。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 看张春鹤脸上那明显的笑容，林佳就猜到应该也是国安局已经掌握的人，于是随口问道：“谁？” “董建春。” 至此，林佳才终于恍然大悟，为何王洛当时发的短信中说的是“一男一女”。钱翠红的情况已经基本摸清了，就是替吕锡东在帝豪洗浴中心把174号箱柜钥匙交给史小鱼的那名服务员，以及公安部公布的拐卖婴儿的网上追逃人员。却一直没有弄清楚董建春身上的疑点，所以才不得不把他以聚众赌博及票昌等罪名暂时移交给了市公安局。 “马上去市局找凌副局长，重新把董建春提回来。” “是。” 林佳在等待张春鹤前去市局提董建春的空隙，仔细替栾红锦的传销组织算了一笔账。 按照刚才张春鹤的算法，升级到“菩萨”级别需要积累到九只铜香炉，拉进的人头应该在五十人左右计算。一位所谓‘菩萨’的最小功德值是901，换算成人民币将近730万元。 按每个人入会需交8100元算：50x0.0.5万元。 这悬殊也太大了吧？一个所谓的“菩萨”能够给传销组织创造的财富全部算起来不过40.5万元。可是把功德值换成人民币后，却要拿走不少于730万元，是前者的18倍还多。 如果董建春真的是积攒到901的功德值后，换成730万元离开了该传销组织，栾红锦岂不在他身上亏大发了吗？ 天底下有不仅不赚钱，还要倒贴钱给会员的传销组织吗？ 可惜我没干过传销，所以说的也许不是很明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一 都是骗局 当董建春被重新带回国安局，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所以，这次审讯变得极为顺利，几乎没多费口舌，董建春就交代了他是如何加入栾红锦的传销组织，又是如何脱身出来的详细经过。 “与栾红锦我们老早就认识了。最初她找到我说成立了一家公司，希望开业那天我能去捧场。” “一家什么公司，主营什么业务？” “本来我是打算送个花篮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什么什么公司啊，只不过一个倒卖赝品古董，说白了就是一个传销组织。所以，我没有送花篮，而是送了一万元现金做贺礼。 开业当天的酒宴结束时，栾红锦给了我一只鎏金铜手镯作为回礼。不过当时她说的是公司开业的纪念品。当时虽然我觉得有些奇怪，暂且不论那只鎏金手镯值不值钱，哪里有不分男女统统送手镯做纪念品的？可是，我并没好意思问。” “后来呢？” “后来栾红锦多次找到我，说要我帮她的公司运作运作。还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开业当天所有收到手镯的都已经是她公司的会员，有责任帮助公司做大做强……。” 接下来董建春交代的内容，与张春鹤带回来的关于那个传销组织的信息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董建春说：“听栾红锦的意思，像这样的公司不仅仅将军城有，基本上已经遍布全国所有的大中型城市了。” “你接触过其他地方的该传销组织的人吗？” “没有。我当时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若真是那样的话，她何必还要找我帮忙运作？” “你是如何帮她运作的？” 董建春沉默了一会才说：“实不相瞒，我最初就是做传销起家的。也许你们应该听说过二十多年前出现过一种‘磁疗保健床垫’，我曾经做过那个东西。那时候国家对传销组织的打击力度远没有现在这么大，所以还是有极少数人因此发了财。” 林佳的确耳闻过，不过时间过去太久，既早已过了起诉时效，也不在今天审讯董建春的目的之内。于是问他道：“你就是按照那种模式帮栾红锦运作的？” “我只是大致给她讲了讲……。” “只是帮她讲了讲运作模式，没有帮她拉人头吗？” “有。她那传销公司最初的几名老会员差不多都是我介绍过去的。” “所以，你因此就晋升为‘菩萨’级别了？” “是。” “于是你从她那里换取了七百多万元人民币离开公司，继续帮她拉人头是吗？” “多少，七百多万？！”董建春听到这里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说：“你们可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连最初投入的一万元贺礼都没捞回一分钱来。” 这就是了，栾红锦怎么可能给会员倒贴钱呢？林佳点点头说：“继续讲，把整个经过都讲一遍。” 其实听董建春说到这里，林佳也已心中有数。以他和栾红锦的关系判断，是不可能不认识吕锡东，甚至与吕锡东之间可能还存在更让人感兴趣的关系。不然，王洛不会仅仅因董建春先后参与过两次传销而把他提供给国安局。 “按照栾红锦制定的政策，要积累到901功德值，也就是拥有了九只铜香炉后才能晋升为‘菩萨’级别，则需要为她的公司拉进去不少50个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若真有的话，就自己做了，干嘛要为她卖命？” “以你的意思你并没有为她拉够人头？” “根本不可能。” “那你是如何晋升为‘菩萨’级别的？” “按照栾红锦的说法是，让我给她的公司做正面典型，白送我一个高级会员，即‘菩萨’称号，以便激励其他入会成员努力工作。” “那你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一分钱的好处。” “可能吗？” “千真万确，不信你们可以问栾红锦他们。” 见董建春始终避重就轻，就是不提他和栾红锦的丈夫吕锡东的关系，林佳话题一转问道：“那你说说栾红锦以‘菩萨’、‘罗汉’、‘僧尼’等作为不同等级会员的称号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 “不要告诉我们你不知道。” “好吧。我说。”董建春微微垂下头，不再与林佳对视，想了一会儿才说：“听栾红锦说她是借鉴‘老佛会’的等级制度制定的。” “之前你为什么始终不承认知道‘老佛会’存在的事实？” “不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所以我才没承认。” “恐怕是你心中有鬼，所以不敢承认吧？” “冤枉，你们这样说就真是冤枉我了。我和‘老佛会’之间没有丝毫关系。” “那你与栾红锦的丈夫有没有关系呢？” “他……我只是通过栾红锦见过一两面，算是认识吧。” “算是认识？”林佳重复一遍问道：“那你告诉我们‘他’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牛涛啊。现在在四维研究所做保安工作。” “你要明白，我们不会为了栾红锦所谓的传销公司而把你从市局提回来。这里是国安局，还有必要给你讲讲国安局的具体职责范围吗？” “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牛涛’并不是他的真名字，他现在是冒用了这个名字。他的本名叫吕锡东，还曾经入狱服刑过。” “还有呢？” “还有……。” 见董建春抬起头来，似乎想要从自己脸上的表情中观察出什么来，林佳语气一冷说：“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没有人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还有，吕锡东是‘老佛会’的高级成员之一。” “什么级别？” “在一次酒桌上偶尔听栾红锦提到过一次，她老公的级别比‘护法菩萨’还要高。不过，具体是什么级别，称号是什么，栾红锦没说。” “栾红锦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他们也想让我加入‘老佛会’。” “他们是指谁？你答应了吗？” “是栾红锦。没有答应。” 虽然董建春回答的非常干脆，但是从他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中，林佳还是看出了什么。但是，林佳并没有继续就此追问下去。还是那句话，如果董建春身上只有这些事情，是不可能惊动王洛的。换言之，在他身上肯定还隐藏着更多秘密，或者他还有一个目前没有被国安局掌握的更为神秘的身份。 只是像董建春这种做过传销，又常年在商场上打拼的人，如果还具有其他身份的话，肯定是不会如此容易就范的。所以，林佳想了想决定暂时先关他一段时间再说。 “好吧，既然你现在没有想清楚，还不愿意配合，我们也不在乎多给你一些时间。但有一点我想不用提醒你也应该知道，当我们掌握了有关你的所有一切后，你再坦白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说完，林佳就让人把董建春带了下去，结束了这次审讯。 留一定的存稿以备修改是十分必要的，不然会出现很多前后矛盾的地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二 凿壁偷金 “这家伙，是上天了还是入地了？” 全力调查贾来运的贾伟和齐志斌几天下来竟然丝毫没有查找到对方的任何踪迹。 由于贾来运在杨文静一案中的重要性，可以说是目前重案组掌握的，距离“山姆大叔的眼泪”最接近的一名嫌疑人。所以整个市局，以及将军市下辖各区县，各分局各派出所，除去留下必要的响应省厅统一部署的打黑扫黄，突击整顿社会治安行动的基本警力外，其余差不多全部被调动了起来。 短短数天之内，几乎把整个将军城，以及下辖的几个区县，尤其是贾来运的老家平和县城翻了个遍。包括相邻市县省份等都发去了协查通报，却依然是毫无回音。 时间已经进入十二月，这天下午六点下班前的碰头会上，大家的神情都难免有些沮丧。正当重案组会议室的气氛稍显压抑的时候，局办公室主任许谦翔突然推门走进来，把一张传真纸递给凌战说：“凌副局长，这是乌鳢市那边刚刚传过来的。” 凌战接过来一看，顿时精神一震。先是对正向门外走去的许谦翔道谢：“多谢许主任。”随即又对大家说：“总算是有回音了。在乌鳢市那边发现了贾来运的踪迹。” “什么情况，我看看。”贾伟走过去伸手从凌战手中接过那张传真纸念道：“贵局传来的协查通报已悉。通过对近期发生在我市的所有盗窃案件梳理发现，该嫌疑人刚刚在我市伙同他人实施了一起，涉案金额巨大的入室盗窃案。 现把基本案情传给贵局，希望我们双方通力合作，尽快抓获该嫌疑人……。” 念到这里，贾伟停下来回到座位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等他继续下去，早已被心急的荣亮一把抢过去接着往下念道：“本月二十二号深夜十一点至二十三号凌晨三点，位于我市靠山区南山路的‘嘉盈金店’被盗。 综合现场勘验结果，以及金店内部与周边的监控信息，大致可以推测出整个盗窃过程。两名嫌疑人自十八号起，每当夜深人静便潜入金店后方十分僻静的洗衣巷，于一排垃圾桶遮挡的金店后墙上凿洞。 每次凿完离开之前，嫌疑人会把凿下来的砖块再放回原处，并借垃圾桶的遮挡以掩人耳目。经过连续六天的深夜凿墙，终于在二十三号凌晨成功进入了金店内部。并成功盗走价值二百余万元的各种黄金首饰与摆件。 现在我局基本确定嫌疑人为两人，其中一人不论身型还是在现场提取到的生物检材的化验结果，都证明是贵局发来的协查通报中的嫌犯贾来运……。” “奶奶的，古时候有‘凿壁偷光’，至今被传为美谈。没想到贾来运这家伙今天却给我们上演了一出‘凿壁偷金’。” “恐怕也要被人们热议许久。只不过不是美谈而是奇闻。” “怎么连续六天凿墙就没被一个人发现呢？” “具体地形回函中并没有详细交代，想来那条所谓的洗衣巷夜里肯定少有行人。” “即便没有行人，凿墙那么大的动静就不会引起周围住户的怀疑？” “得了，这是乌鳢市警方的事，与我们无关。” “二十三号凌晨得手，那就是说贾来运肯定逃离乌鳢市了。不然，也不会只传来协查通报的回函。大家觉得他会不会逃回老家呢？” 其实，凌战虽然嘴上这样问，他心里清楚贾来运应该不会返回将军市。现在全省都在严打，十有八九他会先找个偏远的地方躲起来。 “肯定不会。平和城太小，熟人太多，绝不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所。”贾伟学着郇建国的样子，用右手食指缓缓敲着桌面，慢条斯理地说：“他携带着大量黄金首饰，应该不敢轻易住旅馆。即便住也不会住大酒店，最有可能是选择那种没有监控，甚至连身份证都不需要的小旅馆。” “除此之外，他会不会去投奔远处的亲朋好友呢？” “可能性也不大。以贾来运的德行，了解他的人谁愿意，或者说谁敢收留他？” “如果他真的逃到了外省，找个偏僻的小地方猫了起来，还真是个麻烦事。” “不能。像贾来运那种习惯了不劳而获，过惯了花天酒地日子的人，能忍得住三天就出奇迹了。”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总不至于我们坐在办公室里等他冒头出来吧？” 被萧华堵了一句，贾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不过，我觉得还是从……贾来运的远房亲戚着手调查吧。离将军市越远的越有可能。” 对于贾来运的人际关系，大家大都十分了解了。而这几天也早已把在将军市辖区内的都摸了个遍。剩下的也只有将军市之外，以及外省的寥寥数人了。 “这样吧，贾来运的人际关系还没有查到的，只剩下本省不在将军市的三人，以及远在相邻省份的一位远房姑妈那里。”凌战看着手中有关贾来运的资料，首先对贾伟和齐志斌说：“你俩明天跑一趟福源市宏利县，那里是贾来运的姥娘家。虽然其姥爷姥娘、舅舅都不在了，不过还有一个表兄和一个表姐。据平和县传来的资料，贾来运小时候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几年。” “是。” “剩下的两个人，因为与贾来运一家已经很多年不来往，特别是外省贾来运那位远房姑妈。据平和警方的调查，早已和贾来运家断了联系。所以，还是再等等当地警方收到我们的协查通报后的回函结果再说吧。” 不是凌战不想派人去，实在是人手太紧张。在配合市局严打行动的同时，郇建国和荣亮要继续调查“老佛会”在将军市的成员和其他可能存在的道场。特别对于刚刚发现的牛振山，凌战已经把他当成了目前重点调查对象。 而萧华更是既要负责监督有英豪和杜小薇，又要在刑警队的配合下监视依然在家养病的胡玉洁，根本走不开。能够抽出贾伟和齐志斌，已经是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不是我胡编的，真有其事。喜欢看电视的朋友，也许看到过“凿壁偷金”这个案件。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三 贾总 “四十八万第一次。” “四十八万第二次。” “四十八万最后一次。” 随即，拍卖行主持人手中高高举起的木锤“砰”一声落下，同时口中高喊一声：“成交。恭喜16号那位先生。” 接下来主持人宣布道：“本次由市府委托本拍卖行拍卖查抄自源海国际名下资产——十七辆二手轿车的拍卖会至此以全部成交，无一辆流拍的成绩圆满结束了。再次感谢各位竞拍者的光临和参与。谢谢。” 从拍卖行主持人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这次拍卖活动肯定是十分的圆满。因为在场的几十位参与竞拍的人心里都清楚，由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位16号竞拍者不停地举牌，致使十七辆二手轿车中四辆高档轿车，全部以高出实际估价近30%的价格成交。不仅仅是“圆满”，几乎可以用“惊喜”来形容了。 当然，这份惊喜是属于福源市市政府和这家拍卖行。对于今天的竞拍者，尤其是多花了近三成的价格拍到其中一辆高档轿车的那位10号买住来说，可谈不上什么惊喜。 “那人是谁？” “谁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彪子。” “就是啊，他到底懂不懂行？” “看样子像是小人乍富的那种。” “不可能。小人乍富都去买新车了，谁会来抢这些二手货？” 不理会身边众人的纷纷议论，那位年轻的16号竞拍者喜滋滋地前往后台办理付款提车手续去了。不到四十分钟，当他走出拍卖行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三辆高档二手轿车的钥匙了。 “邢锐，这边。” “我说到处看不到，贾总还真会找地方躲清闲。”看到正站在拍卖行对过一家茶馆门前向他招手的中年人，邢锐快步走了过去。当两人一起回到茶馆内相对而坐，邢锐把手中的三把车钥匙和三张提车单往桌面上一放说：“成了。” 邢锐口中的贾总不是别人，正是重案组翻天刮地也要缉拿归案的贾来运。 “价格还不算离谱吧？” “听其他竞拍者的意思，应该是毕正常估价高了三成左右。不过还好，仍在贾总事先交代的可以承受的区间内。” “没事，三成就三成。” “贾总你看，这是三辆车的缴款单。” “八成新凯迪拉克四十八万，六成新雷克萨斯三十九万，七成新的四驱奔驰二十三万。行。”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喝下去后，贾来运站起来说：“走吧，提车去。” “就我们俩，可是有三辆车呢？” “放心，乔俊早已等在停车场了。” 跟在贾来运身后，此时的邢锐可以说是喜出望外。自从三年前他在苏圩镇上开了一家租车行后，别说赚钱了，几乎月月亏本。正当他再也无以为继准备关门了事时，天上突然掉下个救星来。他并不知道贾来运和乔俊是刚刚在乌鳢市盗窃了价值二百多万元的黄金首饰后，连夜逃窜至此的。当然，即便邢锐知道，只要贾来运愿意接手他的租车行，他也不会在乎。不仅不在乎，贾来运和乔俊带来的大量黄金首饰，还是邢锐帮他们以六成的价格脱手的。 由于邢锐是贾来运舅舅家表姐的婆家侄子，所以两人很早之前就彼此认识了。也就是说贾来运这次在乌鳢市作案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条退路。 说来也巧，他们刚刚拿到卖黄金首饰得到的一百五十多万元赃款，就得到了市府今天上午要拍卖查封的源海国际的十七辆二手轿车的消息。贾来运一听正中下怀，没来的及研究那十七辆二手轿车的情况，就吩咐邢锐前去参与竞拍。并再三叮嘱，只要总价不超过一百二十万，能拍四辆就四辆，能拍三辆就三辆。 尤其是在邢锐得知了贾来运竞拍来三辆二手高档轿车的目的后，更是连催促对方支付接手自己租车行，事先讲好的二十万元钱都不再提了。 两人在茶馆门前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到停车场，与等在那里的乔俊一人一辆，开着三辆二手高档轿车直接驶出福源市区，来到郊区的苏圩镇中心一座三层带后院的小楼，即曾经的邢锐租车行门前停下来，先后进入了小楼二层的一间办公室内。 “贾总，我们的租车行什么时候正式开张？” “急什么，再等等。” “好多哥们可都等着前来贺喜了。” “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要弄得满城风雨吗？” “没有，没有。贾总的话我当然不会不听，都是些好哥们，不告诉他们一声将来会落埋怨的。” 邢锐和贾来运说到这里，一旁的乔俊插言道：“还是抓紧联系一下保险公司，共同找一家都信得过的评估公司，重新对这三辆车进行估价才是正理。” “放心，我已经给我表姐打过招呼了。保险公司的人今天不来，明天上午一定会来。” “贾总，你确定要同时为这三辆车办理全保吗？” “怎么了？” “我们所剩的钱可不多了。”乔俊有些迟疑地说：“若是事情没有我们预计的那么顺利的话……。” “有我表姐在怎么可能会不顺利，你俩就等着数钱吧。” “他们不会从拍卖行那里查到三辆车的底细？” “邢锐，你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做了吗？” “贾总放心。我在拍卖行留下的是假身份信息，他们追查不到我身上来。再说，拍卖行可是有规定，不得随意泄露竞拍者的信息。” “那就好。”贾来运点上一支烟狠吸了一口说：“最多三个月，也就是说再忍耐不到一百天，我保证让你们天天吃龙虾，夜夜搂着漂亮的日本妞睡。” “贾总，我可是听说了，将军市那边查的越来越紧……。” “他们查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从现在开始，都要尽量减少外出活动，特别是大白天。听明白了吗？” 见贾来运的目光直视着自己，邢锐急忙表态道：“贾总放心就是，我保证一切唯贾总和乔哥马头是瞻。” “狗屁不通。”贾来运取笑邢锐道：“没有文化就别总想着整那些文词。什么马头是瞻，是马首是瞻好不好？” “呵呵，我都说了二三十年马头是瞻了。”随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邢锐问道：“贾总，十二点了。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请什么请，还是打电话叫外卖吧。” “贾总，在这小镇子上不会有人注意我们的。我知道镇子东头有家不错的狗肉馆，要不我们去那里吃？前后也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你自己去吧，吃完给我们俩带点回来就成。” “这……要不这样吧，我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见贾来运没再吭声，邢锐急忙给狗肉馆打电话要了五斤狗肉。 刚挂断电话，贾来运来到这里新办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号码，马上竖起中指做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对着电话说：“表姐，是我。” “那事你办好了吗？” “都办利索了，正在等表姐的指示呢。” “那就好。我已经和评估公司联系过了，明天上午八点过去。你们弄利索点，把车子里里外外都仔细清洗一遍。” “表姐放心，保证让他们打眼一看跟新车没啥区别。” “那就这样吧。记住，不要弄的满城风雨。要是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知道，知道。表姐放心就是。” 放下电话，贾来运吩咐邢锐道：“出去买点洗车的工具和材料来。快去快回，下午我们洗车。” “自己洗？” “你说呢？” “自己洗就自己洗。”邢锐十分得意地说：“实不相瞒，贾总，乔哥，我可是做过整整两年的洗车工。保证把三辆车洗的跟新车一模一样。” 时间紧凑了些，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四 摇身一变 邢锐是真没有吹牛，午饭后三人把车辆开到楼后的小院子里，在他的带领和指挥下，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把刚刚拍卖得来的三辆二手车清洗一新。不仅更换了部分内饰，还打蜡抛光，一番忙活下来，打眼一看真的是锃光瓦亮，如同新车一样。 “干得不错。”贾来运十分满意地夸赞了邢锐一句，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表姐任霞。 很快就接到了任霞打来的电话：“嗯，看着还行。” “那是，表姐吩咐的事当然错不了。” “你可记好了，明天保险公司和评估公司的人到了之后，特别是保险公司的人，不论他们怎么问，都要坚持说这几部车是顶账得来的。” “表姐，过户的事……？” “放心吧，我已经托人催促他们了，明天上午你让邢锐去取就是。” “那好，明天我就把保险手续全部办齐。” “好，就这样吧。” 贾来运在电话中与表姐任霞说的话，身边的乔俊和邢锐也都听到了，两人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喜色。 “贾总，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庆贺一下了？” 贾来运迟疑片刻后问：“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贾总是想洗浴还是k歌？” 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凿墙就是提心吊胆地东躲西藏，一直没顾上好好玩的乔俊当即插口说道：“当然是先洗浴后k歌了。” “这还不简单。有我在，保证让贾总和乔哥玩得开心尽兴。” 说完，转身率先朝大门口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却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只是乔俊跟着走了两步，而贾来运依然站在原地没动地方。不由开口问道：“贾总……？” 贾来运不是不想，只是他很清楚自己和乔俊捅了多大的娄子。即便不去考虑已经服刑四次的累犯经历，仅仅凿壁偷金一案，一旦被抓住就足够判个十几年。若是按照累犯重判的原则算下来，少说还要再加上几年。那样一来，距离无期徒刑也就不远了。贾来运最清楚不过在那扯满了电网的高墙中的日子是什么滋味，他说什么也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在那里面度过了。 “现在各地都在严打，这里什么情况？” “也有。不过，像苏圩镇这么偏僻地方，派出所就那六七个人，只是偶尔象征性地出来逛逛。” “算了，还是不去了。”看到邢锐和乔俊失望的眼神后，贾来运又改口说：“你们真要想玩的话，要不……邢锐去喊几个女孩子过来吧。” 失望自然是有的，不过邢锐还是乖乖点了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就一个人出去了。不大会功夫领着四个打扮妖冶的女孩子回到楼上——临时为贾来运和乔俊安排的住处中。并从附近的一家饭店中要来了一桌十分丰盛的菜肴。 三男四女自然免不了一番胡天胡地，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打发那四个女孩子离开。三个人睡到七点多，便急忙起身收拾利索。匆匆吃过早饭，贾来运打发邢锐去车管所拿过户手续，他和乔俊则留下来等待表姐任霞联系好的保险公司与评估公司的人过来。 不到九点，当贾来运从楼上窗口看到两辆小车缓缓停在楼下，而且看到表姐任霞第一个从车里走了出来。再也没想到表姐会亲自过来的贾来运，急忙一路小跑着迎了下去。刚要开口和表姐打招呼，却见对方向自己递了个眼色，随即首先开口道：“贾总，你们要入保险的车辆在哪里？” “……任主任好，就在院子里。” 接下来任霞向贾来运介绍了一下随行的几个人，随后一起来到后院中。大致围着车辆看了一眼，任霞问贾来运：“贾总要入保险的就是这三辆车吗？” “是的，任主任。” “走吧，到贾总办公室，先让我们看看车辆的有关手续。”回头向贾来运递个眼色后，又对评估公司的两人说道：“辛苦两位，我们在里面等你们。” 贾来运抬脚领着任霞一行三人向楼内走去，路过乔俊身边时，略略提高嗓音对他说：“你留在这里，看看两位师傅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是，贾总。” 能有什么忙可帮的，乔俊心里清楚。站在旁边注视着大门口方向，等评估公司的两人围着车辆转来转去，又是发动机，又是车架，又是内饰等都仔细看了一遍后，见门外没人路过，急忙从怀里掏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厚厚红包，十分麻利地塞进了两人的口袋中。嘴里还不忘问一声：“两位师傅看好了吧？外面太冷，不如先到办公室喝杯茶暖和暖和。” “嗯，差不多了。”其中一人答应一声，随后问道：“洗手间在哪里？” “哦，在楼道内的楼梯旁边。” 领两人进入楼道，见他们一起走进了卫生间，乔俊站在走廊里笑了笑。心中知道两人是借上厕所的机会，数红包中的金额去了。这一点乔俊非常放心，他之所以愿意跟着贾来运干，就是因为贾来运这个人十分大方。别的不说，刚才塞给两名评估公司所谓工程师的红包中，都是足足两百张百元大钞。两人是不可能不满意的。 果然，不到三分钟两人满脸带笑地从卫生间走出来，笑呵呵地说：“不错，你们公司这三台车的成色都不错。怎么看也都在九成新以上。” “两位师傅好眼力，请，楼上办公室用茶。” 按照贾来运事先制定的计划，走到这一步已经成功了八成。现在就只等邢锐拿来车辆手续，与保险公司签下全保合同，缴清保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并没有任何意外，有福源市保险公司理赔中心主任任霞在，不论是与保险公司长期合作的评估公司，还是车管所，都得卖她三分人情。所以，不到十点钟，邢锐就已兴冲冲地带着三辆高档二手轿车的合法手续回来了。 看着评估公司当面出具的三分评估报告，以及在保险合同书中的标的物价值栏中填写的金额，别说邢锐，就是乔俊都瞪大了眼睛。 只不过是清洗了一番，换了换内饰，三辆二手车摇身一变，就分别从原来的48万、39万、23万，转眼变成了万、74万。总金额从110万元，瞬间变成了298万元，是原来的2.7倍还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五 可怜天下父母心 贾伟和齐志斌是于上午九点之前进入了福源市境内的。由于贾来运外公一家并不在福源市城区，而是在下辖的宏利县城，于是两人穿城而过，没多做耽搁直接赶往福源市东北方向四十公里之外的宏利县。首先来到县公安局，在当地的户籍资料中了解了一下贾来运外公家仅存的表哥任勇和表姐任霞的社会关系。 随即又在县公安局特意安排的一名民警带领下，到任勇和任霞两人居住地的辖区派出所做了进一步调查。 发现任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企业职工，平时为人比较和善，人也比较本分。通过侧面了解，并没有发现他家里最近有客人前来。在辖区派出所的配合下，与任勇正面接触后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而且，任勇说与姑家表弟贾来运已经有十来年不联系了。 当调查到任霞的时候，身为保险公司理赔中心主任的她，人际关系要复杂得多。可是，经过一番调查走访，以及最后与任霞的当面沟通，同样没有得到有关贾来运的任何消息。任霞所说与任勇几乎一样，也是十来年没和贾来运来往过了。 “贾哥，怎么办？” “有点麻烦。”一天调查下来毫无所获的贾伟挠着头皮说：“难道说贾来运那家伙真的没来这里？” “看任勇的表情好像没有说谎。” “任霞呢？” “看不出来。” 不仅齐志斌看不出来，贾伟同样没看出来。任霞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每天都会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所以早就练就了一副不喜怒于色的本事。 “不过，我觉得任霞撒谎的可能性不大。” “你是不是觉得以她的社会地位，不可能故意隐瞒贾来运的消息，从而引火烧身？” “是啊。堂堂保险公司理赔中心的主任，在这样一个不大的县城中，其权利之大，怕是不比县长小吧？” “那倒也是。” 两人在宾馆内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明天再专门调查一下任勇和任霞的经济状况。看看有无发现后，再做下一步的决定。因为在贾伟和齐志斌看来，如果任勇或者任霞撒谎，也就是说他们之中有人偷偷接待了逃窜至此的贾来运而没有对警方说实话，那么十有八九是奔着贾来运由乌鳢市偷盗来的，价值二百多万的黄金首饰去的。而从今天的侧面调查了解到，不论任勇还是任霞，尤其是任霞的工资收入非常高。若非急需用钱而又有难言之隐，不便于从正当途径借或者贷款，是绝无可能冒此风险的。 但是，让两人失望的是，通过第二天整个上午的调查，却没有发现任勇和任霞有任何经济上的问题。 到下午，贾伟和齐志斌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福源市内，贾来运的四次服刑期间结识的那些狱友身上，依然是毫无所获。不得已之下，只能暂时排除贾来运潜逃至福源市的可能。在向凌战做了简单的汇报后，把贾来运的情况对宏利县公安局做了详细的介绍，并请他们多加留意，便连夜驱车向将军市赶去。 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贾伟和齐志斌轮流开车，路上没有任何停留，终于在晚上九点刚过进入了将军城市区。 “贾哥，怎么出差两天没听见嫂子给你打电话呢？” “说你是小同志就是小同志。记住喽，”贾伟边开车边对齐志斌说：“将来你有了女朋友也要让她养成，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随便打电话给你。” 齐志斌笑了笑，刚想要取笑贾伟一句，却眼见警车在即将开进市局大院时，被贾伟突如其来的一脚刹车给打断了。 吱——！这一脚刹车的力度不可谓不大，整个车身都剧烈摆动了两下。随即齐志斌才发现，不知何时从街边跑出来一个看不清年龄，车灯下只见衣衫褴褛，凌乱的头发如同毡片一般盖住了半张脸，看衣着和另外半张脸应该是一个女人挡在了车前。 “麻烦了。”贾伟嘴里轻声嘀咕一句，伸手打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齐志斌听到贾伟的话，还以为刚才撞到车前的女人了，所以也赶紧下了车。可让齐志斌惊讶的是，贾伟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如同乞丐般的女人，竟然开口问了一句：“二婶，你咱来了？” “你……你真是他姐夫？” “我就是小梅的未婚夫贾伟。” 噗通，当看到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一下跪倒在了贾伟跟前，齐志斌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贾伟刚才急刹车后，会嘀咕一句“麻烦了”呢。眼前这个女人肯定是失踪女大学生薛玉秀，也就是现在斗升集团董事长秘书杜小薇的母亲。记得中秋节后，贾伟曾经跟大家详细描述过在女朋友薛小梅老家遇到杜小薇母亲时的情景。 急忙走过去，帮助贾伟一起把薛玉秀的母亲扶起来。知道不能在警局门口闹出大动静，特别是杜小薇现在的身份十分特殊，所以两人对视一眼后，心照不宣地一起把薛玉秀的母亲扶到了重案组办公室，随后齐志斌才出来把警车开了进去。 不用贾伟吩咐，齐志斌马上就给和他一样住在市局宿舍的凌战打了个电话。等凌战匆忙赶过来时，薛玉秀的母亲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有些语无伦次地向贾伟叙说她前来的经过。 “他姐夫……不是俺不懂事，实在是一闭上眼就梦见玉秀，不是梦见她渴了，就是梦见她病了。家里收完秋后，俺就一路打听着往这走。”说着伸手抻抻身上皱巴巴的衣襟，把头深深低下去，声音哽咽地着说：“他姐夫……俺也不想来给恁丢人，实在是想玉秀想的没法子了。” “二婶……。”贾伟很是为难，既不想再骗眼前这个可怜的母亲，又苦于受纪律约束，不敢自作主张告诉她实情。刚好这时凌战一步走了进来，贾伟急忙转头向凌战看去。 “先把你女朋友叫来吧。给老人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安排到市局招待所住下。等她休息过来后，我们再商量个妥善的办法。”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六 搬家 尽管工作很忙，心中又对父母，特别是母亲的做法十分不满，可钟彩妮还是尽量挤出时间来陪了舅舅和舅妈一天。怎么说，舅舅金灿从小到大都非常疼爱自己，而且又很少回来。 可是让钟彩妮郁闷的是，原来只说是来国内考察，将来有可能要来此发展的金景贤，竟然在母亲的热情邀请，以及舅妈柳程慧的有意撺掇下，不仅没有跟随舅舅离开，甚至住在了钟家的别墅中。而且看金景贤的意思，一时半会肯定不会离开。 尤其让钟彩妮不能忍受的是，金景贤住下之后，母亲金晓英的态度变得越来越直接。那份殷勤劲，别说钟彩妮和金景贤两位当事人，就是被外人看到了，也一定会误以为金景贤是钟家的乘龙快婿。 忍了几天后，实在忍无可忍的钟彩妮决定搬到四维研究所的宿舍中去住。事先没和父母商量，晚饭后悄悄收拾好行李。第二天早晨起了个大早，趁父母和金景贤都还没有起床之际，招呼陈锋和隋立国把行礼搬到车上，刚想要离开时，恰巧金景贤走了出来。 “彩妮小姐，好早啊。” 钟彩妮早就看出来，金景贤之所以会留下来，也是出于对自己有想法的目的。知道归知道，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始终文质彬彬又礼貌有加的金景贤，钟彩妮也做不出冷脸相对的事情。 “金先生早。”钟彩妮微笑着，同样是十分客气地说：“对了，还要麻烦金先生过一会我爸妈起床后请代为转告一声。由于最近单位工作非常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经常加班到很晚，所以我暂时住在单位宿舍，就不天天回来了。拜托。” 虽然明显看到金景贤的神情有些僵硬，不过钟彩妮说完便转身钻进汽车，对开车的陈锋说：“我们走吧。”她可不想等母亲起床发现后再絮叨个没完。 其实，钟彩妮心中生出要搬到单位宿舍的念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知道父母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一拖再拖。现在金景贤的意外留下来，正好给了钟彩妮一个不错的借口。同时，也是在向父母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自从那天给吴明发短信，对方回了“嘿嘿”两个字，外加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后，又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虽然知道吴明现在应该能够开口说话，可林佳当时再三嘱咐说，如果没有她的通知，钟彩妮既不能给吴明打电话，更不能到医院探视。再加上吴昕的突然离开，钟彩妮不得不把对吴明的思念，以及对他身体恢复情况的牵挂深深埋在心底。努力用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钟彩妮并没有说谎，接下来的工作的确非常忙。 由于她在高分子以及高能粒子方面的深厚造诣，四维研究所也好，东风涂布厂也好，包括军工高层，可以说上上下下都对她充满了期待。所以，在她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提前动工的、专门针对钟彩妮的科研课题建立的实验室就竣工了。自然而然，钟彩妮要唱主角。 搞过科研，或者了解这方面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旦钻入某一课题之中，人的思维是有惯性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会入迷。而这种状态也正是所有科研人员求之不得的境界，只有完全沉迷其中，才能尽快出成绩。而每当这个时候，无需其他人安排加班，科研者本人，如果不被外界干扰的话是很难停下来的。 也就是说，钟彩妮说的要时常加班到很晚，并非单位领导的安排，而是她沉入科研课题中不能自拔的自然表现。这也正是钟彩妮早就想搬到单位宿舍之念头的真正由来。并非单纯为了躲避金景贤。 四维研究所虽然只是一座五层小楼，但是却是翻转的l型布局。长而坐北向南的部分是工作区，而东侧背东朝西的部分则是生活区。在院子西侧，另外还有一排平房，是单位的食堂车库等。 早在钟彩妮报到时就分到了一套，位于生活区三楼最南端的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配套齐全，日用家居一样不缺的单元房。以往她只是在天气不好，不方便中午回家，或者需要临时休息时，才会用一用。 今天终于决定搬进来住了，钟彩妮没顾上吃早饭，趁着上班前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带领陈锋和隋立国把房间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 最后又对两人吩咐道：“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们也就没必要天天接送我上下班。刚好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是春节，你们正好可以回去好好陪陪家人。” 陈锋和隋立国虽然口头上答应着，不过他们都清楚，钟家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雇佣他们，并不是钟彩妮说了算的。所以，帮钟彩妮收拾妥当后，便急忙返回了钟家别墅。还没进门呢，陈锋就接到了金晓英的电话。 “你们俩现在哪里？” “我们回来了。” 这时，金晓英也听到了来自大门外的汽车声，于是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一脸焦急地责问两人道：“早晨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们这差事是怎么做的？” 陈锋和隋立国表情稍显尴尬地站在那里，却谁也没有出声。 “外面那么冷，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再说，你还不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吗？” 直到背后传来钟瑞不满的声音，金晓英才不得不转身回去了。 “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由于金景贤一大早转述了钟彩妮的话后，没吃早餐就离开了。所以钟瑞毫无顾忌地说：“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这……你怎么能怪我？我还不是为了妮妮好。” “知道你是为了妮妮好，可也要慢慢来啊。”看到妻子眼睛里已经有委屈的泪花在滚动，钟瑞的语气顿时缓和下来说：“吴明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而女儿从小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你这几天做得如此明显，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内心感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七 直到天荒地老 不是不理解父母这样做也是出于对自己好的初衷，可钟彩妮却无法接受，正如钟瑞所说——母亲完全不考虑自己感受的做法。 对于吴明，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也不是因为在保护自己外出旅游的行程中接连救过自己。其实，就钟彩妮本人，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会深深爱上他的。 但有一点钟彩妮十分肯定，并非源于什么“男孩不坏女孩不爱”的歪理。再说，吴明在众人眼里吊儿郎当的形象，也并非他的本来面目。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吴明那始终挂在脸上的坏坏的，带有一丝邪性的淡淡笑容，的确非常吸引钟彩妮。 中午下班在食堂用过午饭后回到宿舍，拿起扔在客厅茶几上一直没有开机的手机，钟彩妮走进卧室，倚着床头歪躺了一会，才打开了手机。 不出所料，里面有母亲打来的五个未接电话。心中不是一点愧疚也没有，高中毕业后就被送到英国，这才回来不到半年时间，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不过，钟彩妮还是比较享受这种过习惯了的，没人打扰的单身生活。 眼睛盯着手中的手机，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给母亲回个电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给吴明发了一条短信：我搬家了。之所以没有说搬到了哪里，就是希望吴明看到短信后，好奇之下能回复自己一句。 叮——。 突然觉得短信的提示音竟如此悦耳动听的钟彩妮，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急忙打开一看，吴明的回复非常简单，只有三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早晚会搬到单位去住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学啊。” “这哪跟哪呀。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 “什么关系？” 嘘——！接下来却收到了吴明发来的一个禁声的表情，以及通过qq音乐分享的一首老歌《同桌的你》。 知道可能是吴明那边突然有什么事所以不方便了，钟彩妮静静听完《同桌的你》后，果断给吴明发了这样一条短信：长发要你盘，嫁衣要你披，直到天荒地老。 尽管曾经多次向吴明或明或暗地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可是与这一次这样露骨的表白还是第一次。发完短信后，脸红心跳的钟彩妮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愣了好半天，直到母亲的电话打进来。 “妮妮，你在哪？” “妈，我在单位宿舍呢。” “你出来一下，我就在你们单位门外。” 对于母亲的到来，钟彩妮并不感到意外。让她意外的是，母亲此来的目的竟然不是劝她搬回家去，而是带着陈锋和隋立国又给她送来不少衣服和一套崭新的被褥，以及不少水果、零食等。 “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走就走，也不跟爸妈打声招呼。”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和话语，顿时让钟彩妮心头一暖，鼻子同时也变得有些酸酸的。“妈，我又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不让妈妈进去看看？” “哪能呢？” 由于进入四维研究所的手续比较繁琐，而马上就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钟彩妮给三人办好手续，领他们来到宿舍后，便转身上班去了。 “妈，你们在这里吧，我得走了。” “嗯，你去吧。妈给你收拾一下一会就走。” 俗话说忙中出错，钟彩妮只顾着急忙慌去上班，却忘记带走留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也忘记关机了。以至于，金晓英把宿舍里里外外都收拾利索，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休息时，一眼看见女儿的手机，又发现没有关机，不由自主就翻看了起来。 自然，很快就看到了钟彩妮和吴明刚才相互之间发的短信内容。只是在钟彩妮的通讯录中，并不是存的“吴明”这两个字，而是用了“郝仁”这个名字。 这可不是钟彩妮的本意，是林佳在吴昕家里意外遇到钟彩妮，并道出“吴明诈死计划”的真相后，虽然再三嘱咐两人尽量不要与吴明联系，但是却不敢保证她们能忍得住。所以，为了防备万一还做了另外一手准备，刻意叮嘱钟彩妮和吴昕暂时把电话薄中吴明的名字改一下。钟彩妮是当着林佳的面，把“吴明”改成了“郝仁”的。 当金晓英看到最后那一句，顿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知女莫如母啊，能让女儿如此露骨地表明心迹，肯定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 偷偷记下“郝仁”的电话号码，没再多做耽搁，心急火燎的金晓英把女儿的手机恢复原样后，直接让陈锋和隋立国把她送到了瑞博集团。 一走进丈夫的办公室，开口就说：“你知道‘郝仁’是谁吗？” 被妻子问的一愣，摸不着头脑的钟瑞疑惑地反问道：“什么好人不好人的，你什么意思？” “我按照你说的，刚才去四维研究所给妮妮送了些东西。无意中在她忘记关机的手机中看到了她和一个名叫‘郝仁’的人发的短信……。” 当钟瑞听完妻子金晓英复述的钟彩妮发出去的最后那句话时，同样也有些不淡定了。他当然有着与妻子类似的担忧——能让女儿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可让钟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女儿回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期间除了与吴明接触频繁，甚至两人之间有了那样的苗头外，压根也没发现女儿还与其他男孩子接触过。这是什么时候又突然蹦出来了一个“郝仁”？ “‘郝仁’，好人……。”钟瑞念叨两句说：“我怎么觉得这可能是个假名字呢？” “假名字？为什么要用假名字？” “你说呢？” 金晓英一愣，脸色紧张地看着钟瑞问：“难道说吴明没死？” “不要胡思乱想了，妮妮的同学可不止吴明一个人。” “可是……。” “好了，你先回家吧。回头我找人打听打听，看看彩妮究竟有没有一个叫‘郝仁’的同学。” 把妻子打发走之后，钟瑞坐在座位上看着妻子偷偷记下来的手机号码愣了好久。这分明就是一个本地号码，难道说女儿除了和吴明有联系外，还与其他中学同学有联系不成？ “不可能。”钟瑞摇摇头，心中暗道，以女儿的脾性，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就是说，正如妻子刚才所怀疑的那样——吴明没死。而这个“郝仁”一定是女儿为了隐瞒她和吴明的关系，而故意改的一个名字。 好人啊，给点鼓励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八 擦肩而过 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了吗？ 从深夜开始， 雨，一直在下。 / 宛如夜哭的凄厉风声， 夹杂其中， 惊醒了湿漉漉的黎明。 / 冬雪，如期未至， 即便是在梦里。 醒来时，心头徒留一丝轻颤， 是来自，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 遗落在梦中的婉约和伤感。 / 你，还好吗？ 在这淫雨霏霏的日子里， 纤细而浓密的思念， 无边无际又无处可息。 …… 每当后半夜被这些年来时常做的那个算不上噩梦的梦惊醒，就再也难以入睡。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以及被风吹乱的雨滴砸落到玻璃窗上发出的淅沥声，薛玉秀从凌晨三点刚过，眼睁睁看着黎明的熹微一点点透过窗帘，赶走了室内的黑暗。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纸笔，泪眼婆娑地写到这里，便再也难以下笔了。 “韩文松”这三个字，连同那个熟悉的，时常出现在梦中的身影，恐怕再也无法从自己心底抹去。 可是，薛玉秀知道，今夜惊醒自己的梦中还有一个影子。那才是真正让薛玉秀每每想起来就心痛如刀割，忍不住落泪的身影——娘。 之前好久没有梦见家人了，可自从去华山回来后，却接二连三地梦见家中破败的小院，和衣衫褴褛，腰背有些佝偻的二老的身影。 想想再过一会有英豪就该来叫自己动身，去乌鳢市见他那寡居多年的母亲，薛玉秀实在难以形容此时的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平时最怕的就是听人家谈及家事和父母，每当不经意间听到，都会借故走开。可是，马上却要去见有英豪的母亲，这让薛玉秀如何不联想到家中的二老？ 不是没有过，不管不顾跑回家去见见父母，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道出来的冲动。可每次都被薛玉秀凭借自己坚韧的性格，硬生生忍住了。尤其是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薛玉秀更不会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导致这四五年的苦白吃罪白受。 又在被窝里懒懒地躺了一会，薛玉秀起床穿衣洗漱毕，主动给有英豪打了个电话：“你不用过来了，天气不好。回头我买好车票后告诉你车号，你到你们那里的车站接我就行。” “没事啊，小薇，我已经在火车上了。”听得出来有英豪的语气中满是喜悦：“再有半个小时火车就进站了。天冷，你千万不要出门。就在宿舍等着，我下车后马上打车过去接你。”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薛玉秀早就发现有英豪是一个非常心细的男生。在这一点上，并不比当年的韩文松差……怎么又这样？薛玉秀摇摇头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拿他们两人进行比较。还不忘再次告诫自己，不论是过去的韩文松，还是现在的有英豪，与自己都毫无关系。如果说当年与韩文松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情窦初开时的情愫作祟，那么眼下与并不讨人厌的有英豪则纯粹是逢场作戏，根本没有丝毫的可能性。 礼物，是昨天下班后就去超市买好了的。 薛玉秀再一次仔细检查一遍，目光最后盯着四五年来从不离身的那套小巧又还算精致的餐具愣了一会。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还处于潜伏期，也就是安全期之内。可心里就是不踏实，唯恐一时不小心再传染给了其他人。好在有萧华传来的化验结果，薛玉秀总算是下定决心，这次去乌鳢市就不带这套餐具了。 沉思中的薛玉秀被手机中传来的一阵电话铃声惊醒，见是有英豪的号码，就知道他已经来到楼下了。于是接起来说了一句：“稍等，我马上下去。” 穿好衣服，拎起塞满礼物的双肩包，和一只同样装满礼物的大方便袋，一把拉开房门，却发现满脸笑意的有英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了。尽管手中拿着一只收起来的雨伞，可他的衣服上还是落了不少雨点。 “你怎么不敲门？” “哦，我怕影响你收拾行李。”有英豪伸手接过薛玉秀手中的双肩包，语气中因为激动甚至带着一丝颤音说：“小薇，我们走吧。” 听到有英豪的这句话，薛玉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竟然心细到，或者说激动到，连这么一点点时间都要珍惜的地步。只是微微垂下头，避开有英豪那炙热的目光，从鼻子里轻轻发出一个字：“嗯。” 来到楼下，见出租车早已等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本来薛玉秀是想接过有英豪手中的雨伞替他打起来，可有英豪已经抢先一步打开雨伞，完全罩在了薛玉秀的头顶上。 背着双肩包，左手是那只大大的方便袋，右手撑着雨伞，可是有英豪丝毫没有顾及他自己的意思，几乎全部暴露在虽然不大，却十分寒冷的雨水中。不得已，薛玉秀只好主动向有英豪身边靠了靠。 两人打车来到车站广场，听见有英豪问：“小薇，我们先吃早饭，还是先去买票？” “先买票吧，买完票再去吃早饭。”边说边把自己的身份证从挎包中取出来，对有英豪说：“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吧。” “走吧，先去售票厅，你看着行礼我去买票。” 知道是有英豪不想让自己花钱，薛玉秀也没和他争执，默默靠在有英豪打伞的右手边向不远处的售票厅走去。刚刚走到售票厅门口，薛玉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地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直到对方走远，薛玉秀还没有收回盯在对方背影上的目光。 “小薇，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被有英豪的问话惊醒后，回过神来的薛玉秀故意岔开话题问道：“她是不是很漂亮？” “谁……啊？” “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孩子？” “我……没看见。” 抬头看了一眼有英豪的眼睛，从他那炙热和迷恋的眼神中，薛玉秀能感觉出来，对方全部的身心都在自己身上，刚才可能真的没有注意擦肩而过的女孩子。 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学姐，并与自己同期被选为交换生前往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半年的蓝梅。虽然时隔五年多，可不论是“蓝梅”这个名字，还是曾经当年校花的名头，都让薛玉秀一眼就认了出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二十九 临时任务 事先得到有英豪汇报，也正是经过萧华的允许，才有了今天有英豪前来接杜小薇去乌鳢市家中见他母亲的一幕。 自然不会听之任之，萧华一大早就开车来到了火车站广场。尽管知道有英豪和杜小薇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职责所在，不能不亲自来看看。 所以，此时正躲在站前广场一侧停车场内车中的萧华，十分清晰地看到了，当蓝梅路过杜小薇和有英豪身边时，杜小薇那稍显惊疑，长久盯在蓝梅身上的目光。 见蓝梅是从售票室走出来的，并没有多想的萧华难免会感到有些疑惑——身为银汉公司技术总监的她，按理不必亲自前来购买火车票。其实，不仅是萧华，换谁都会想当然地这样想。眼看蓝梅正缓步向停车场走来，萧华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倒不是怕被她发现，关键是一旦蓝梅看到了自己，出于礼貌，势必要下车和对方打招呼。那样一来，萧华可不敢保证，以有英豪和杜小薇两人身份的特殊性，此时在某个角落中没有第二双，或者第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俩。以“山姆大叔的眼泪”对重案组动向的了解，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自己正在监视杜小薇的行为落在了对方眼中，后果将难以想象。 亲眼看着有英豪与杜小薇进入售票室，过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又到站前广场东南角的早餐店吃过早餐，最后进入了候车大厅，萧华才开车返回了重案组。 “凌队，他们买票进站了。” “几点的车票？” “应该是九点一刻的。” 萧华虽然没有看到两人具体购买的是哪趟动车票，但是由将军市开往乌鳢市的动车，每天上午只有两趟。一趟是九点一刻发车，一趟是十一点半发车。从有英豪这么早就赶来接杜小薇，以及两人不到八点已进入候车厅的动作上分析，肯定是九点一刻的车票无疑。 “哦。我马上要去市里参加一个会议，你把情况通知林局吧。” “好的。” 萧华抓起桌上的座机马上就给林佳拨了过去。 “林局……哦，是傅局啊。” “你稍等。林局正在通话。” 等了十来秒钟，听筒中传来林佳的声音，萧华才说：“林局，他们进站了，乘坐的应该是上午九点一刻那趟动车。” “哦，我知道了。”电话中林佳的声音明显有些小，随即对萧华说道：“我手头有点急事，回头再打给你。” “好的，林局。” 放下电话的萧华多少有些纳闷，刚才已经在电话中说清楚了，林佳干嘛还要再打回来呢。以为林佳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所以在凌战匆匆忙忙离开办公室前去参见会议后，萧华又等了一会。见十几分钟过去了，林佳还没有打过来，便抬脚走出办公室，径直去了市局招待所。 因为前天一上班凌战临时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照顾千里迢迢从黄土高原，用时四十多天，一路打听，徒步走来寻找“他姐夫”贾伟，想要知道女儿消息的薛玉秀的母亲。 “二婶，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打饭。” 萧华进门看见薛玉秀的母亲正坐在床上发呆，伸手就去拿桌子上，专门为她买来的那套崭新的饭盒。 “闺女，你坐，你坐。”一边起身让萧华坐到床沿上，一边说：“俄有句话想问问你。” “二婶，你有什么话只管问好了。” “俄想问问，玉秀那娃儿还活着不？” 同样的话，两天来，薛玉秀多少有些神志不清的母亲已经问过好多次了。每一次听到，都让萧华不由自主想起鲁迅笔下的祥林嫂。 “二婶，你怎么又这样想呢？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正在努力寻找你女儿，过不了几天肯定就会有消息的。” “可是，俄夜里做了个梦。梦见玉秀笑嘻嘻地站在床前和俄告别呢。那意思，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说着说着，又已经是满脸泪痕了。 “二婶，梦都是假的，当不得真。” “是啊。俄知道梦都是反的。玉秀那不是要出远门，是她……她托梦给俄，她要到那边去了。” 同样身为母亲的萧华的心，此刻很疼。疼的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并大不了多少，却总是一口一个“闺女”叫着自己的女人，和盘托出事情的真相。 可是，多年从警经历养成的组织纪律性的那根弦紧紧绷着，让萧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母亲，那时而呆滞，时而绝望无助，近乎麻木地流着泪水的双眼，在胸口传来的一阵难以遏制的酸楚中，拿起桌上的饭盒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想刚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时，林佳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萧华一边接电话一边缓步往下走。 “萧警官，刚才实在是太忙，抱歉。” “林局客气了。” “你刚才是说有英豪把杜小薇接走了是吧？而且是乘坐的九点一刻的动车？” “是的。” “好吧，我马上通知乌鳢市魏局那边。” “林局，”萧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接听电话的人是傅原，还是因为想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薛玉秀母亲那里分散开的缘故。当然，更多的是萧华越想越觉得应该把薛玉秀看到蓝梅时表现出的异常告诉林佳。于是又随口对林佳说：“当时还看到了傅局的未婚妻蓝梅。” “蓝梅，你是说在火车站吗？” “是啊。” “她……当时在做什么，看到薛玉秀了吗？” “薛玉秀和有英豪正要去售票厅买票时，刚好蓝梅从中出来，与薛……。”下意识扭头，一眼看见不知何时跟出来，正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自己的薛玉秀的母亲，萧华急忙改口道：“杜小薇差不多是擦肩而过吧。” “她们彼此之间有没有打招呼？” “没有。蓝梅好像没有认出杜小薇。倒是杜小薇的目光有些特别，盯着蓝梅的背影看了好久。看那样子，应该是认出了学姐蓝梅。” “哦。我知道了。”林佳在电话中顿了顿又问：“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挂断电话，匆忙到单位食堂买好饭回到房间，一眼看到薛玉秀母亲那看着自己，既热切又疑惑的复杂目光，萧华就知道要坏事。刚才在电话中与林佳无意中提到的“薛玉秀”这个名字，肯定被她听到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章 于心不忍 “闺女，刚刚俄好像听见你说玉秀的名字了？” 果然被薛玉秀的母亲听去了。没办法，萧华只能撒谎哄她道：“二婶，是这样，刚才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正在外面调查你女儿的情况。” “有啥情况么？” “目前还没有发现，一旦有任何消息，我保证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二婶的。”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萧华连番劝她吃饭道：“二婶，你还是赶紧趁热把早饭吃了吧。” “俄真的吃不下。”说着竟然站起来就要收拾她随身带来的那个破布包：“闺女，俄知道玉秀那娃肯定出事了。俄也不在这里给恁添麻烦，俄出来这么多日子，也该回家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薛玉秀神志多少有些问题的母亲，是想起啥是啥。弄的毫无防备的萧华，连忙劝止道：“二婶，你不想留在这里听消息了？” “俄知道不会有啥好消息，都过去五年了……俄不指望还能找到娃儿。” “二婶，恁这又是要做啥呢么？” 总算是在这紧要关头来救星了。听到门口传来的薛小梅那一口地道的陕西话，萧华长舒一口气，急忙闪身把薛小梅让了进来。 “妮子，”显然薛玉秀的母亲也很希望见到薛小梅，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刚才要收拾行李的事早已抛到脑后，反而问道：“恁是不是有俄玉秀的消息了？” 薛小梅最清楚不过，眼前二婶的表现是典型的轻度精神分裂症的初期症状。前天夜里接到贾伟的电话，即便正在值班的她，忙不迭打电话请同事前来替班，然后急急忙忙跑到了市局招待所。说什么也没想到，二婶能找到这里来。特别看到她那身打扮，薛小梅当时就忍不住哇哇大哭了一通。 随即，服侍着二婶洗了澡，又让贾伟去自己宿舍拿来几件旧衣服给二婶换上。可能是二婶连日来太累的缘故，吃饱了肚子后，没说上几句话就歪在床上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醒来，薛小梅才终于从她口中得知，在贾伟和薛玉秀八月节离开之后的不几天，二婶就悄悄一个人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路打听，差不多是沿路乞讨来到了将军市。好在她的精神分裂症还不是很严重，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所以用了五十多天的时间，最终还是找到了将军市公安局门口。 由于二婶根本不知道贾伟的名字，只是告诉门卫“他姐夫”就在这里上班。所以白天并没有打听到贾伟的消息，自然也进不了公安局的大门。幸好当天晚上被出差回来的贾伟碰上了，不然的话，再在街上冻上一夜，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二婶，昨天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公安一直在寻找玉秀姐。你要相信政府，肯定能找到的。”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包药片，端起桌上的水杯劝道：“二婶先把药吃了，吃完药再把早饭吃了。” 显然见到薛小梅，特别是听到了亲切而又熟悉的乡音后，二婶的情绪缓和了下来。所以很配合地吃了药，又把萧华买来的早饭也吃了。 “二婶，今天跟我去医院看看大夫去。” “妮子不就是大夫么，还要花钱找别人干啥？” “二婶，不用花钱，都是我的熟人。” “真的？”随即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薛玉秀的母亲又反问一句：“俄又没啥毛病，看什大夫去？” “二婶是没啥毛病，可天气这么冷，二婶又走了那么多路，还是去看看的好。再开点药回来好预防着点。” 将信将疑地跟着薛小梅走到房间门口，还不忘礼貌地对萧华道谢：“麻烦恁了，闺女。” “二婶，不麻烦。”萧华又问薛小梅：“要我跟着去吗？” “不用，萧警官，二婶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难得清闲下来的萧华回到办公室，一时半会很难从薛玉秀母女苦难的经历中走出来。只是正当她坐在位子上发愣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林局，有什么指示？” “关于要不要薛玉秀与其母亲见面这件事，萧警官是怎么想的？” 没想到林佳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萧华迟疑片刻才说：“我倒是觉得让薛玉秀见见她母亲，更能激起其内心的斗志。再者，从上次薛玉秀去华山旅游的举动中，我们都看出来薛玉秀有一点是要给自己寻找归宿的苗头。所以，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也许能够帮助薛玉秀打开内心的死结。” 自然明白萧华口中所说的“死结”是指薛玉秀宁死也不愿让家人知道她感染了hiv病毒的事。林佳说：“我们昨天也讨论过，也赞成萧警官的想法。只是，薛玉秀那里应该没有问题，可她母亲这里就有些麻烦。” “林局顾虑的是。不过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萧警官有什么好办法？” “刚刚薛小梅过来把二婶接到医院查体去了。这倒是提醒了我，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安排二婶去医院住上一阵子？”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林佳随即又道：“刚好可以让薛小梅出面向老家的人，特别是薛玉秀的父亲交代一下。” “是啊，这样既可以打消薛玉秀老家的人对于她母亲去向的疑虑，又可以暂时稳住二婶。只是时间怕是不能太久，毕竟再有不到两个月就是春节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放下电话的林佳虽然也觉得萧华提出来的这个建议不错，可如果想要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查清“山姆大叔的眼泪”，她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 只是除此之外，临时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薛玉秀的母亲天天生活在思念女儿的煎熬之中吧？ 最终林佳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安排薛玉秀与其母亲尽快见上一面。当然，前提条件是要对薛玉秀母亲的轻度精神分裂症加以治疗。即便不能让她恢复如初，也要让她有能力在一段时间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如果因为一时不慎，由薛玉秀母亲口中泄露了薛玉秀见过家人的消息，传到了“山姆大叔的眼泪”耳中从而导致前功尽弃，是林佳说什么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一 大合同 “董事长，有个意外情况。” 看着一大早来到自己办公室的公司销售经理冯昶欲言又止的表情，钟瑞随口问道：“什么意外情况？” “业务员沈贵春刚刚签了一个大合同。” 这算什么意外情况？钟瑞皱皱眉头问：“这是好事啊？” “看着像是好事，可我总觉得不大可能。”冯昶接着解释道：“是这样，沈贵春打听到临省外贸公司手里有个十五艘三千吨级的渔船订单，于是急忙赶了过去。 对方也对我们公司有所了解，所以很快就敲定好了十五艘渔船所用的雷达价格，以及交货时间等等细节。董事长你看看吧，这是小沈传回来的合同。” 钟瑞接过来一看，马上就皱起了眉头。不为别的，是因为合同的价格都是按照公司对外的价格表签的，也就是最高价。按理说价格高并不是坏事，问题在于对方没有提出一条附加条件，尤其是没有预付款这一项，顿时引起了钟瑞的警觉。 “合同签了吗？” “还没有。我是觉得价格和付款方式有点问题，所以才来请示董事长。” “按理说对方是省级外贸公司，应该不会有问题。”钟瑞看着合同中的付款方式“发货前付全款”沉思片刻对冯昶说：“不要着急签，先打听一下对方这笔订单的来源看看。” “小沈在电话中对我讲，说他亲眼看过对方关于十五艘三千吨级渔船的合同。是与越南某造船公司签订的。对方解释说，越南那家公司这一次总共签下了三十二艘渔船的订单，由于不能保证按期交货，才把订单分成了三份。临省外贸公司接到的是三份中最大的一份订单。” 作为白手起家打拼到现在的钟瑞，可不是一般人。特别是在刚刚拒绝了荣威保安公司提出的和解条件的节骨眼上，他内心之中可是始终有根弦在紧绷着。虽然手中这份合同没有丝毫迹象显示与荣威公司有关，不过他还是不得不小心从事。 “公司最近接到的这个型号的订单有多少？” “总共二十六套，不过交货期一直到明年八月底。有一半还没有安排生产。” 听冯昶这样说，钟瑞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这份草签合同的交货期是三月初，也就是春节后的正月底。于是随手抓起桌上的座机，打电话把生产部长也叫了过来。 “现在车间已经投入生产，并于三月底之前完工的adis-ⅲ型产品总共有多少套？” “九套。” “如果把后期的adis-ⅲ型全部提上来，能不能在三月底全部完工？” “不能。”生产部长毫不迟疑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到八月底同一型号的产品要交货二十六套。若是全部提前到三月底，就必须把其他部分型号停下来。” “若是只增加十套呢？” “这个……我需要回去仔细计算一下。关键在于许多外协件很难提前交付，特别是临近春节，难度会更大。” “好吧，你先回去看看。与外加工单位协商一下，下午上班后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待生产部长离开后，钟瑞对冯昶说：“这样吧，告诉小沈，下午下班前给他个准确答复。” “好的，董事长。” 由于来自临省外贸公司这份草签合同中的雷达型号是瑞博集团的主打产品，也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民用雷达系统，造假十分高昂，几乎是通用产品的十倍不止。所以一次性签订十五套，总金额接近五百万元，不论对哪家企业来说都属于一个大订单。 正因为如此，钟瑞才不得不谨慎。不仅仅要考虑会不会是荣威公司下的套，同时也要防备临省外贸公司那边有猫腻。当然，虽然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作为商人，没有谁会在面对这样一份合同时而无动于衷。 当办公室只剩下钟瑞一个人，担心是荣威公司给自己下套的他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齐志斌。当初可是齐志斌前来和他商量拒绝荣威公司提出的调解条件的。 由齐志斌自然而然联想到宝贝女儿钟彩妮。对于女儿毫不掩饰地对妻子刻意安排的金景贤的反感，特别是事前没有任何商量就自作主张搬到了四维研究所宿舍中的行为，钟瑞虽然心中有气，却不好对女儿发。不过，事后对妻子很是埋怨了一顿。 不是钟瑞也反感金景贤，若是单纯论个人前途的话，以钟瑞商人的眼光看，作为警察的齐志斌肯定比不上哈佛大学毕业的金景贤。关键是妻子在和她娘家嫂子私下商量时，并没有告诉钟瑞。直到金灿夫妻领着金景贤到来之后，妻子金晓英才把这一切讲了出来。 钟瑞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也非常纠结。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一点钟瑞是绝对相信的。在他眼里，女儿钟彩妮几乎没有一点缺点，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孩子。不论是长相、学业、前途、家庭等等，说实话，齐志斌也并不十分合乎钟瑞的心意。只不过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所以才流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吴明究竟是死是活？” 自从上次妻子按照自己的吩咐，前去四维研究所给女儿送被褥和零食等时，意外发现了女儿手机中那个与女儿关系暧昧的“郝仁”，而通过各种途径都没有查到在女儿的朋友圈中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后，钟瑞就更加怀疑那个所谓的“郝仁”极有可能就是吴明。 思来想去，有些心烦的钟瑞掏出手机给齐志斌拨了过去。 “钟董事长，您好。” “呵呵，齐警官你好，现在方便吗？” “方便，钟董事长有话请讲。” “是这样，刚刚我们公司的业务员从临省外贸公司传回来一个大额合同。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合同有问题。” “难道钟董事长怀疑是有人……？”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想如果齐警官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通过你们的途径调查一下临省外贸公司这份合同的真假？” “好吧。请钟董事长先把对方的相关信息传到重案组，我现在外地执行任务，晚上回去后想办法查查看。” “谢谢齐警官。既然齐警官正在执行任务，那就不打扰了。” 听得出来，钟瑞似乎还有事想说，于是齐志斌问道：“没事，如果钟董事长还有别的事，但说无妨。” “有句话一直想问问齐警官，最近外面纷纷传扬的有关吴明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哦。钟董事长，具体情况我们重案组也不掌握。”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二 骗保骗贷 “嘿嘿，你老丈人是越来越看好你了。” 听到贾伟取笑自己的话，齐志斌模仿他的腔调笑嘻嘻地说：“又让贾哥费心了。不过呢，他不会成为我的老丈人，我也不会当他是老丈人。” “傻瓜！”贾伟抬手揉揉因为连夜赶路，导致因受寒而有些发堵的鼻子说：“拥有算得上是国内最大生产民用雷达，年利润近亿的私营企业，住着别墅，人又俊，还是海龟双料博士，将来的前途更是无量。放着这样的女孩子不娶，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若是换了我，哼……。” “换了贾哥会怎样？”齐志斌边问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换了我，就是比钟彩妮好一千倍，我也不会对俺的小梅变心。哪里会像你们这些小年轻，见利忘义，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 “这样啊，贾哥。”齐志斌收起手机说：“那就不用把这段录音发给小梅嫂子了。” 两人是在昨天下午接到福源市宏利县公安局的通报，说宏利县苏圩镇一家汽车租赁公司涉嫌巨额骗保案。尽管通知中没有提及贾来运，但因为事故车主邢锐是贾来运表姐任霞婆家的侄子，而负责理赔的保险公司正是任霞所在的那家，也正是任霞具体办理的向那家汽车租赁公司支付巨额保费的手续。凭经验分析，如果任霞身上有问题，那么她就有可能在上次的调查中向警方撒谎，所以两人还是连夜驱车赶了过来。正当他们在车里等待宏利县公安局相关人员一起到案发现场调查的间隙中，齐志斌接到了钟瑞的电话。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由宏利县通往福源市的一条省级公路中段，距离苏圩镇不足三十公里，位于路边的一方池塘旁边，也就是涉嫌骗保车辆掉入池塘之处。 事先听宏利县公安局相关人员介绍，事故发生在两天前，也就是贾伟和齐志斌上次前来一无所获离开后的第五天傍晚。一辆七成新的凯迪拉克，在由苏圩镇前往福源市的途中，司机邢锐因一时不慎一头扎了进去。 就在保险公司得到通知后的短短五天内，因对方刚刚办理了全保，所以一次性支付了对方107.1万元的巨额保费。引起保险公司高层怀疑的不在于保费的高低，而在于支付时间之短，支付速度之快，是保险公司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所以，在保费支付后的第一时间感觉到异样的保险公司，就以有人涉嫌“蓄意骗保”的名义报了警。 宏利县公安局接警后，马上找到事故司机邢锐进行调查。不料，果真从他的讲述中发现了，与保险公司事发后派去勘验现场的人拍下来的现场痕迹照片中不一致的地方。只是在没有取得有利证据之前不能对邢锐采取强制措施，所以只好暂时把他放了回去。 在保险公司提供的现场照片中，轿车冲入池塘时，由路边到池塘边留下的轮胎痕迹是连续而比较清晰的。根据现场观察发现，从公路到池塘是一段角度很大的二十来米长的斜坡。能够在上面留下清晰而连贯的轮胎痕迹，就说明汽车在掉入池塘之前的速度比较慢。而且，在汽车掉入池塘的整个过程中，司机并没有采取制动措施。 这是每个会开车的人都知道的常识。如果车速很快，当汽车突然遇到较大的向下的斜坡时，会发生刹那间弹起的情况。自然其留下的轮胎痕迹就不可能是连贯的。再者，不论已经偏离了公路的汽车还能不能停得下来，司机都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刹车动作。那么，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的就一定不是带有清晰的轮胎表面花纹的痕迹，而是两道粗大的，与轮胎表面积等宽的划痕。 这完全不同于事故司机邢锐的说法：“由于当时十分疲劳，而车速又比较快，为了躲避突然从路边出现的一位行人，下意识打了一把方向才掉进池塘的。” 两相比较，警方相信的肯定是由保险公司提供的，不会撒谎的现场照片，以及现场的勘验结果。 换言之就是之前调查事故司机邢锐时，他向警方撒了谎。 “根据目前留下的痕迹判断，更像是汽车缓慢溜下去的。”贾伟仔细看过照片，又比对着现场依稀可辨的痕迹问：“事故车辆现在哪里？” “在修理厂。” “请通知修理厂的师傅马上打开发动机，看看汽缸中有没有进水。” 顿时宏利县公安局的人也就明白了贾伟的用意。如果是在汽车发动机处于点火状态下浸入水中，那么，由于发动机内部压力非常大，虽然也会有进水，但是进水量肯定不大。相反，如果是在汽车发动机熄火的状态下沉入水中的，那么由于静止状态的发动机内部压力较小，进水量自然会很大。 由此则完全能够判断出，事故车辆掉入池塘之前究竟是处于发动状态，还是熄火状态。只要能够确定这个问题，是不是骗保也就一目了然，不必再费心思寻找其他证据了。 因为昨天接到保险公司的报警后，警方已经催促修理厂，抓紧对事故车辆进行全面检查，所以，电话打过去后不久，修理厂就传来消息说发动机汽缸内几乎没有发现一滴水。 至此不用贾伟再说什么，宏利县警方立即带人前往苏圩镇正式拘传事故车辆司机邢锐。而贾伟和齐志斌则返回宏利县公安局，等待邢锐的到来。 让贾伟和齐志斌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等来的不仅仅是涉嫌骗保的事故车司机邢锐，还有与警方一起赶来报案的宏利县信用社的一位副主任。 “我们怀疑邢锐涉嫌骗贷。”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当邢锐涉嫌骗保的消息泄露出去后，宏利县信用社马上就感觉到不好了。因为他们刚刚放给邢锐120万元的贷款，巧合的是，抵押物同样是两辆二手高档轿车。特别是当他们通过私人途径隐约打听到，前几天出现在市府委托某拍卖行拍卖查封自源海国际的十七辆高档二手轿车的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个一口气拍走了三辆最高档轿车的神秘16号正是邢锐时，立刻就派专人跑到县公安局报警。好巧不巧，与拘传邢锐的警察几乎是前后脚走了进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三 灯下黑 “表姐，怎么办？” “沉住气，警察没那么快查清事实。”电话中任霞的语气一点都不着急，十分镇定地对贾来运说：“你们不要继续留在苏圩镇上了。我已经在县宾馆开好了房间，你俩抓紧过来吧。” 具有很强反侦察意识的贾来运，在伙同乔俊和邢锐布置好用凯迪拉克骗保的现场后，早已从邢锐的租车行搬到了相邻的一座出租房内。所以，他们两人是眼看着邢锐再一次被警方给带走的。惊慌之中把发生的一切第一时间告诉任霞后，便按照任霞的吩咐，没敢开邢锐租车行的车，而是雇了一辆私家车急忙赶到了宏利县城。 随即又接连换了四辆出租车，在宏利县城转起了圈子。直到两人前往火车站购买了两张中午十二点发车去将军城的火车票，最后才选择在距离县宾馆足有一公里的地方下了出租车，徒步穿过一个正在拆迁的城中村来到县宾馆，住进了任霞提前为他们开好的房间内。 不久，任霞也到了。 “表姐……？” “别慌。慌什么？” 到这节骨眼上，见表姐任霞还能如此镇定，不能不让坐过四次牢的贾来运感到自愧不如。 任霞踏踏实实坐到房间阳台处的沙发上，甚至悠闲地喝起了茶水。过了一会才对贾来运说：“我这边的事都办利索了。”说完，随手从手包中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贾来运又道：“这里面是借用你的二百万，一分不少都存在里面了。” 一把接过银行卡，贾来运如获至宝般地看了一眼，随即小心翼翼装到了上衣里层的贴身口袋中。 “表姐，照目前的情形看，我们很难再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不错。我在来的路上刚刚得到消息，信用社也已经报警了。” “什么？！”腾一下站了起来的贾来运，被任霞一眼又给瞪了回去。“表姐，你也知道，仅靠这二百万即便一时侥幸出去了，到了那边也无法生活。” “放心吧，你既然帮了表姐一把，表姐也绝不会不管你们。” 当任霞再次取出一张银行卡，贾来运伸手要去接的时候，对方却又缩回去说：“这卡里同样是二百万，算是这次对你帮我一把的酬劳。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从你接过这张银行卡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既没有见过面，也从未联系过。你懂吗？” “表姐放心，我懂。” “好了，这个房间我是用别人的身份证登记的，而且一次性付了一个月的房费。如果你们暂时没别的地方可去，完全可以放心地住在这里。”任霞看看腕表后站起来，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道：“俗话说灯下黑，警方一时半会说什么也不可能想到你们会住在这里。” 任霞刚走，一直没出声的乔俊马上指着贾来运手中还没收起的第二张银行卡问：“贾哥，要不要去查查看？” “说什么呢？若不是有我表姐帮忙，我们现在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嘴上是这样说，贾来运还是把两张银行卡都递给乔俊说：“宾馆前台处有个柜员机，你下去查查看。” 乔俊伸手接过来，却迟疑着没动地方。“贾哥，我不知道密码。” “你真笨，卡号后六位。”见乔俊转身就走，贾来运又补充一句道：“记得把两张卡的密码都改一下。” 看着乔俊一闪身出了门，歪躺在床上的贾来运并不担心乔俊会拿着存有二百万元的银行卡跑掉。而是仔细考虑接下来该如何逃出警方的视线，以及偷渡出境的细节。虽说四百万元不多，远没有达到他事先预计的数目，可谁让警方这么快就找上了邢锐？所以，贾来运也不得不随机应变，临时改变了最初制定的行动计划。 很快，乔俊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用力向贾来运点了点头，并同时把两张银行卡都还给了他。 “贾哥，邢锐那里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你说呢？” “我觉得他可能坚持不了一天。” “哼，能坚持两个小时就不错了。” “那我们怎么办？” “别慌。你没听我表姐说，这里也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们也不能真如你表姐说的那样，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吧？” “放心，我早就打算好了。”贾来运从床上坐直身子，第一次把自己内心的全部计划告诉了乔俊。最后叹口气说：“唉，天不遂人愿哪。哪怕再给我们一周的时间，只要把三辆车再抵押给两三家私营信贷公司，再弄他三四百万，最不济也要再弄两百多万，有了六七百万一切就都好说了。” “贾哥，只要能成功偷渡出去，大不了我们不是还可以打工赚钱吗？” “你懂什么？”贾来运有些沮丧地说：“出境费我事先就打听过了，最少每个人也要十万美金。咱们两个人加起来就要一百四五十万人民币。就手头这四百万，杂七杂八一去，到时候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贾哥，有二百万也不少了。” “若是在国内还勉强，你哪里知道向我们这样没有身份的偷渡客，过去以后还要花多少钱才能弄到一个合法的身份。没有合法身份，早晚还是要被他们抓住给遣送回来的。” “就是死在外头也不能再回来了。” 不用乔俊提醒，贾来运自然知道被警方抓住的后果。抢金店，骗贷，骗保，哪一件都是重罪。再加上自己是累犯，数罪并罚的结果自然是要在狱中度过余生了。 “是啊。说什么也不能落到警察手里。” “贾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两天肯定不成。邢锐一旦把我们供出来，警方必定会在宏利县，甚至是福源市周边，包括将军城那里层层设卡围堵。现在动身，与自投罗网毫无分别。” “那贾哥打算从哪里出去？”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到时候只需跟着我走就是。”随即又安慰乔俊道：“放心，哥哥我绝不会扔下你不管。俗话说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到了国外那样举目无亲的陌生地方，一个人是很难混下去的。” 原本乔俊心中不是没有被贾来运抛弃的担忧，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四 连环套 果然如贾来运预料的那样，不到两个小时，在警方强大的心理攻势面前，邢锐就彻底交代了一切。 如何参加竞拍，并成功拍到查封自源海国际的三辆高档二手轿车。 如何买通评估公司派出的评估师，给三辆二手车开出了高于竞拍价近三倍的估值。 如何给三辆二手车办理全保，并精心设计了骗保的现场。 如何把剩余的两辆二手车抵押给信用社骗取贷款等等。 一直在审讯室外通过监控观察着其中一切的贾伟，听到这里，通过耳麦提醒齐志斌道：“问问他用来支付竞拍车价的一百多万是从哪里来的？” “你用来购买三辆二手高档轿车的一百一十万元是哪里来的？” “是……朋友出的。”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 “一个叫贾来运，一个叫乔俊。” “他们现在哪里？！”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齐志斌和贾伟都坐不住了。 “上午还在苏圩镇租车行旁边的出租房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不管他们还在不在，贾伟留下齐志斌继续配合宏利县警方对邢锐进行审讯，自己则在当地干警的带领下直扑苏圩镇而去。 “他们两人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卖黄金首饰得来的。” “什么样的黄金首饰，卖给谁了？” “就是平时佩戴的那种项链、戒指、耳环、手镯等。”邢锐支支吾吾地说：“卖……卖给我一个做生意的朋友了。” “做什么生意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 “什么生意都做。叫邢立高，外号‘秃子’，也住在苏圩镇上。” 齐志斌急忙把这条消息告诉了正赶往苏圩镇的贾伟他们。 “那些首饰总共卖了多少钱？” “不到一百五十万。” “竞拍二手轿车的主意是谁出的？” “贾来运。” “也就是说他购买那三辆二手车的目的就是想要骗保骗贷？” “是。” “你们又是如何布置的事故现场？” “当时是我们三人开着两辆车到了事先选好的池塘边，先把那辆凯迪拉克熄火一起推下去之后，贾来运和乔俊让我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他们则开车躲开了。直到保险公司勘验完现场，又返回来接的我。” “主意又是谁出的？” “都是贾来运，包括骗贷也是。” “还有呢？” “本来打算着过两天再把三辆车抵押给两家信贷公司，再骗取一两百万就准备偷渡离境的。没想到保险公司这么快就报警了。” “你和任霞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婶子。” “亲婶子？” “是。” “之前你认识贾来运吗？” “不认识。这次也是任霞把贾来运介绍给我的。” “任霞是怎么说的？” “她说有一个她姑家的表弟要过来，而且想要盘下我的租车行，嘱咐我要好好接待一下。” “任霞是怎么知道你的租车行要出手的？” “最初办租车行的钱是她借给我的。因为我那公司不仅不赚钱还赔钱，快两年了也没还上她借我的钱，所以她比我都急于让我出手卖掉租车行。” “任霞在你们这次骗保骗贷的过程中起了什么作用？” “具体我不清楚，她都是和贾来运商量。我只知道是她带领保险公司和评估公司的人到我的租车行办理的评估和保险手续。” “任霞知不知道你们竞拍高档二手车，并打算骗保骗贷的计划？” “我真的不清楚。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跑腿的。” “你们骗取的保费和银行贷款在谁手里？” “都在贾来运那里。” 审来审去发现，的确如邢锐本人所说，他只是个跑腿的。虽然参与了帮贾来运销赃，骗保骗贷的整个过程，却对贾来运和任霞之间有没有相互勾结等等一无所知。 而此时已经到达苏圩镇贾来运和乔俊临时住处的贾伟，不出所料地扑空了。虽然抓到了购买贾来运带来的大量赃物的邢立高，并在他家里起获了大部分没来得及出手的黄金首饰，却对于抓捕贾来运没有任何帮助。通过好一番打听，最终找到了贾来运和乔俊雇佣的那辆私家车，然后一路追踪进入宏利县县城。又通过调取沿途的视频监控，追踪两人所乘坐的出租车轨迹，当来到火车站，发现了两人的购票信息后，贾伟第一时间通知了凌战。 不过，贾伟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在返回宏利县公安局时顺便调走了火车站候车室安监处的监控视频。 等贾伟一行回到县公安局时，早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种。首先打开来自候车室安监处的视频，看到贾来运和乔俊果真在买好票之后不久，就进入了候车室，这才仔细看了一遍对邢锐的审讯笔录，并等待将军城那边凌战关于贾来运和乔俊行踪的消息。 至于要不要传唤任霞，或者直接到她工作的保险公司理赔中心与之正面接触，无需贾伟和齐志斌费心，宏利县公安局早已派人去做了。 可是，当前去的民警回来时，却带回来一条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任霞上午九点刚过就已经赶往福源市机场，乘坐十一点的航班前去参加一个省保险公司举办的学习班去了。 “既然是保险公司怀疑邢锐骗保，为什么会放走身为邢锐亲婶子的理赔中心主任，又是亲手为邢锐办理的理赔手续的任霞？” 面对警方的疑惑，县保险公司领导的答复是：“任霞要去参加这个学习班的事，早在两个月前就定了。你们那边没有动静，我们哪里有权利限制任霞的自由。况且，她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办理好所有出行手续。所以今天上午走的时候，并没有再通知我们。” 不对，肯定不对。从保险公司领导那段话中透露出的两个时间——“两个月前”和“十天前”，难免会让贾伟产生这样的联想：贾来运和乔俊盗窃金店的案件就发生在保险公司于两个月前决定让任霞参加省公司举办的学习班之后；而贾来运和乔俊到来的时间刚巧就在任霞办理好所有出行手续的十天前。 隐隐约约，贾伟总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也就是说任霞这次参加学习班的行程，与发生在贾来运身上的案件实在是过于巧合了。若说其中没有猫腻，贾伟很难说服自己。可是，在暂时接触不到任霞，以及贾来运和乔俊又没有归案的前提下，贾伟同样没有证据证明，关于任霞不仅全盘参与了贾来运的犯罪过程，而且有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主谋，脑海中刚刚一闪而过的这一想法。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五 天罗地网 由于“贼不偷”贾来运不仅涉嫌乌鳢市的金店盗窃案，尤其是在杨文静一案中的重要性，凌战在接到贾伟的汇报后，马上通过省厅协调由福源市开往将军市那趟十二点发车的动车，沿途停靠站点的派出所，并联系上相关车务段铁路公安处。 由沿途站点派出所派人对出站旅客进行清点，一旦发现贾来运和乔俊的行踪则马上实施抓捕。而相关铁路公安处则直接与列车上的乘警联系，根据贾伟发回来的贾来运和乔俊的购票信息，核对两人究竟有没有乘坐那辆动车。 一番周密的计划布置下去后，很快就不断有消息传来。当列车停靠的第二站报告说没有发现贾来运和乔俊时，车上的乘警也传来了消息——贾来运和乔俊虽然购买了车票，实际上却没有上车。 “贾伟，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贾来运和乔俊当时只是虚晃一枪，实际上并没有上车。他们应该还滞留在宏利县一带。” “没有上车？！”贾伟心想，那怎么没有从带回来的候车厅安监处的视频监控中看到两人出站的影像？ “这样，你们继续留在那里，请宏利县警方配合搜捕贾来运和乔俊。我马上请示省厅，对省内各个车站和机场进行布控，防止两人潜逃至外地。” “凌队，通过对他们的合伙人邢锐的审讯，贾来运和乔俊有偷渡出境的打算。” “好吧。我会请示省厅知会福源市海关的。” 与凌战通完电话后，贾伟心里并不踏实。如果真如他刚才推测的那样，早在两个月之前，也就是任霞决定参加省里举办的学习班时，他们就预谋好了一切的话，肯定也会想到一旦被警方发觉后的退路。只是，他们早就规划好的退路又是什么呢？贾伟暂时肯定不可能猜到。 “小齐，你再仔细观看一遍我从火车站带回来的监控视频。我再到车站看看，候车室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贾警官不用去了，我知道车站候车室还有另外一个出口。”旁边一位宏利县的民警听到这里提醒贾伟道：“在候车室的贵宾候车区有一条既可以通往站台，又可以通往站前广场的通道。” “那更要去看看。”贾伟立刻请那位民警陪同一起赶往火车站。果然在候车室的贵宾区发现了那条通往站前广场的通道。由于只要花钱进入贵宾区的旅客都可以通过那条通道进进出出，所以当时在贵宾区值班的车站服务员已经对上午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印象了。自然也就不能辨认出有没有贾来运和乔俊这样两个人进出过。 最后，贾伟沿着那条通道来到站前广场发现，虽然位置偏了些，不过广场西南角处的一个摄像头应该还是能够拍摄到这个位置。于是马上调取了那处监控资料，果然从人群中找到了贾来运和乔俊的身影。看时间，则正是两人进入候车室后的半个小时。 “凌队，果然贾来运和乔俊没有上车。我们在站前广场的监控中找到他们了。” “那就好，继续追踪下去。我已经派荣亮和萧华前去支援你们，大概再有两个小时就能赶到宏利县。” “明白。” 接下来通过视频追踪发现贾来运和乔俊搭乘一辆出租车离开了火车站广场后，在经过一个正在拆迁的城中村时下了车，便彻底从视频监控中消失不见了。 他们会藏身在哪里呢？ 从两人下车的位置判断，既不像是去汽车站，附近也没有旅馆。而在贾伟的想当然的认识中，以贾来运和乔俊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分析，贾伟不相信两人会选择在宾馆中藏身，起码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入住。 如果任霞果真也参与了进来，会不会提前为两人安排好了栖身之所呢？真要是那样，虽然宏利县县城不算大，可想要找到他们也非常困难。 不得已之下，贾伟只能把以贾来运和乔俊下车的位置为中心，周边两公里之内的视频监控全部调取并带了回去。顾不上吃饭和休息，宏利县公安局安排人手集中观看信息量巨大的监控资料。 一帧帧，一段段地看下来，竟然在看到贾来运和乔俊进入了拆迁中的城中村后，便彻底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了两人的踪迹。 “从那座拆迁中的城中村可以通往哪里？” “有三个去处。”宏利县警方说：“一处是通往县宾馆，原来的城中村与县宾馆之间有两道围墙，现在围在城中村外的围墙已经拆除，仅剩下宾馆只有一米高的铁艺院墙了。 一处通往财旺超市。最后一处是座民营幼儿园。” 县宾馆算是宏利县最大的宾馆之一，贾伟认为两人去哪里藏身的可能性不大。而超市和幼儿园就更不可能了。最后，贾伟决定从贾来运和乔俊下车的时间段开始，调查在那个时间段内所有经过城中村周边的车辆，特别是出租车，包括私家车在内。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齐志斌在宏利县警方的配合下前往县宾馆，一是调取宾馆大厅的视频，二是请前台服务员辨认当时有没有贾来运和乔俊两人入住其中。 不等贾伟搜集到所有在那个时间段内经过城中村周边的车辆信息，齐志斌却传回来一个让贾伟没有想到的消息。 “贾哥，宾馆服务员说在上午入住的人员中的确有贾来运和乔俊两人。而且，我们也在宾馆前台的视频中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只是，两人入住的房间是昨天就订好的，一次预付了一个月的房费。” “昨天？谁帮他们预订的房间？” “任霞。在今天上午的视频中同样也发现了任霞进出的身影。” “你守在那里，我马上过去。” “贾哥不用过来了。刚刚服务员说，贾来运和乔俊在下午一点半就已经退房离开了宾馆。” “离开了？” “是。我们马上调取宾馆周边的视频赶回去。” 一点半退房，现在是傍晚五点四十，贾伟心道，两人应该还没有离开宏利县城。于是立刻请求宏利县公安局调派人手，在出城的所有路口设卡拦截。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六 走投无路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全城搜索凭空消失的贾来运和乔俊时，下午乘坐飞机紧急赶往省城，前往省保险公司举办的学习班的宏利县干警传回来一条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消息——任霞根本没去学习班报到，而是在上午十一点半到达省城机场后，又马上转机去了首都国际机场。 至此，已经没有人怀疑贾伟的推测——任霞十有八九参与了，甚至是策划了贾来运和乔俊盗窃金店，以及竞拍高档二手车用以骗保骗贷的一些列犯罪活动。 好在在省厅的协助下，并及时上报公安部，由公安部出面协调首都国际机场警方，成功把已经顺利登上即将起飞的某国际航班的任霞及时控制住了。大家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由将军城火急赶来支援贾伟和齐志斌的荣亮与萧华二人也到了。四人汇合后，顾不上多说，马上做了简单的分工——每个人分别参与到宏利县警方设置的，东西南北四处主要外出通道的拦截行动中，协助当地警方务必把贾来运和乔俊堵在宏利县城内。 可是直到第二天早晨，各处的拦截点相继传来消息说，均没有发现贾来运和乔俊踪迹。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由省城转机赶到首都国际机场，正押解打算外逃的任霞向回赶的宏利县干警，经过对任霞的突击审讯得知，贾来运在宏利县还有一个不错的朋友。既是贾来运幼年时住在姥姥家的玩伴，也是贾来运第三次坐牢时的狱友，居住在宏利县城琅声园小区的崔小飞。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宏利县警方马上组织警力前往琅声园，对崔小飞居住在五楼的单元房实施搜查。 “你是崔小飞？” 进门后并没有发现贾来运和乔俊身影的警察刚一开口，崔小飞就说：“你们是不是为贾来运来的？” “你见过他？” “昨天下午他和一个叫乔俊的年轻人的确来过我这里，不过，吃过晚饭后两人就走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贾来运没说。” “他们在你这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你们都说过什么？”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整个下午都在这里唉声叹气的，饭后还要跟我借钱。” “你借给他们了吗？” “我哪里有钱？总共凑了五百块，许是嫌少吧，贾来运没要。” 这就不对了，算算骗保和骗贷的钱，根据邢锐的口供，贾来运身上少说也该有二百来万，怎么还要向崔小飞借钱呢？ “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哪里还敢说假话？”崔小飞解释说：“当时我看贾来运的意思是想在我家里过夜。可是我感觉他们的情形不大对，怕被连累，就暗中嘱咐妻子话里话外地把两人赶走了。” “他们具体是几点从你这里离开的？” “不到八点。准确说应该是七点四十多。” 见崔小飞不像是在撒谎，而且根据宏利县警方掌握的情况，自从服刑期满回来后，崔小飞一直在一家物流公司老老实实上班，也的确没有再犯案。于是转身来到小区物业，调取了昨天晚上七点半之后的视频监控，果然从中看到了从小区大门口离开的贾来运和乔俊。 通过视频监控一路追踪发现，两人竟然是徒步从大街上一步步走向了宏利县城东北角，并最终消失在了城外最后一个监控摄像头中。 “哪里好像没有出城的道路。” “的确没有。由东北角出城只有一个去处——石马山。” “难道贾来运和乔俊藏到山里去了？” 这倒是能够解释，为何在宏利县城四条出城的主干道上没有发现两人踪迹的现象。却没人能想明白贾来运和乔俊为何不想法离开宏利县城，继续他们的逃亡或者偷渡出境的计划，反而要在这深洞季节逃进大山里的原因。 在等待由首都国际机场押解回来的任霞的过程中，宏利县警方及时抽调大批精力，包括武警在内开始了大规模的搜山行动。 贾伟和齐志斌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睡觉，而赶来支援的萧华和荣亮也有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所以，在宏利县警方的催促下，他们四人没有参与搜山行动，而是住进了宏利县公安局的招待所内稍作休息。 不是不困，也不是不累，四人就是睡不着。 “你们说，贾来运为什么要选择藏进山里？” 闻言荣亮说：“明知道逃不走，又不敢在城里藏身。为躲避警方的搜查，也只有藏到山里这一条路可选了。” “未必吧。虽然宏利县县城不大，可随便找个地方猫起来，我们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啊，亮哥。并不是人人都有当特种兵的经历。尤其是像贾来运那样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他哪里受得了这份罪。” “那你说他是为什么？” “对于贾来运来说，让他感到走投无路只有两种情况。”贾伟斜躺在床上分析道：“要么是被我们逼急了，显然目前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再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早在两个月之前就谋划好了，肯定能想到会有被我们围追堵截的一天，所以还不至于被逼到山里的地步。 要么就是身上没钱了。只要身上有钱，我肯定贾来运不会去遭躲在山里受冷挨冻的那份罪。” “骗保骗贷弄了二百多万……。” “有道理，贾来运身上可能真的没钱了。”齐志斌打断荣亮的话说：“我去县宾馆调查时发现，他们居住的房间是一次性支付了一个月的房费。而贾来运和乔俊下午一点多就退了房，极有可能是为了省下那二十九天，每天一百八十元，合计五千二百多元的房费。” “着啊，刚刚不是还从崔小飞那里听到，贾来运有问他借钱吗？” “那他骗保骗贷得来的二百多万去了哪里？” 是啊，去了哪里呢？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贾伟还是觉得，正是因为贾来运身上没钱了，才导致他无法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并被迫匆匆退房，从县宾馆搬了出来。无巧不巧，贾来运歪打正着，反而因祸得福地从警方眼皮底下又一次溜了。只是身上无钱的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远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七 认命 “贾哥，你说你表姐现在在哪里？”蜷缩在马石山深处一道深深的土坎中，忍受着夜半风寒的乔俊有气无力地问贾来运：“我猜她应该已经出境了。” “唉——。”贾来运长叹一声，紧了紧抱在胸前的双臂答非所问地说：“乔俊，你相信报应吗？” “以前我不信，可是现在我有点信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听到这句话的乔俊旧话重提道：“那是不是说你表姐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天下最毒妇人心。乔俊，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信任一个人。”随即又向乔俊道歉：“这次是哥哥我害了你。” “贾哥，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有啥用。”顿了顿，乔俊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寒星，若有所思地说：“你别说，贾哥，我现在特别怀念监狱里那张不宽的床，还有准时得要命，不用花一分钱的一日三餐。虽说失去了自由，可比起我们正在遭的罪强多了。” 贾来运没有接腔，也抬起头看着夜空良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似乎正在考虑着一个重大决定一样。直到乔俊再次出言把他打断。 “贾哥，你说那张存有我们好不容易弄来的二百万的卡是在贾哥你的名下，而且我又及时修改了密码，任霞又是如何转走的呢？” “是啊。我若知道她是如何转走的，不就提前预防，也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贾哥，她怎么那么狠心，把两张卡上的四百多万一分没落地全部转走，甚至连生活费都没给我们留下。”随即乔俊反应过来又说：“哦，不对。还是给我们留下了点，那二十九天五千多块的房费。” “乔俊，我现在基本想明白了。” “什么？” “这件事从一开始我们俩就被那个贱女人给耍了。” “贾哥的意思是，从两三个月之前，任霞答应帮忙联系偷渡出境的事开始，就一直在算计咱俩？” “你说呢？” “嗯。咱俩想要偷渡出境就必须弄到一大笔钱。弄到钱之后必然要来此找她。于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听从于她的摆布。” “是啊，包括我们得到的那个福源市要拍卖查封自源海国际的十七辆二手轿车的消息，也是她提供的。” “虽然她没有明确告诉贾哥该怎么做，却始终掌控着贾哥的动向。好像……她很了解贾哥呀？” “能不了解吗？”贾来运沮丧地说：“我六七岁来到这里读小学，一住就是五年，直到小学毕业才回到平和县。那时候，任霞已经十八九岁考上大学了。说起来，差不多是看着我长大的。” “贾哥，你说……我们要是一发现银行卡内的存款被转走了就马上报警会是什么结果？” “现在再说这些都没用。任霞早就算准了我们不会报警。”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怎么说任霞都是贾来运亲舅舅家的表姐，所以乔俊一直忍着没有说太难听的话。 “乔俊，要不要吃点东西？” 两人进山之前从路边的一个小卖铺中买了不少吃食，比如方便面、火腿肠、面包、咸鸭蛋、矿泉水等等。 “太冷了，贾哥，吃这些凉东西会更冷。”见贾来运把退房所得的五千多块钱掏出来，用装着吃食的方便袋里三层外三层包了起来，乔俊不解地问：“贾哥要做什么？” “乔俊，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搜山的人虽然现在没有行动，不过等天亮后，最多下午就能搜到这附近。”把手中包好的五千块钱递给乔俊，贾来运吩咐道：“你在这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仔细埋好，记得要深一点，越深越好。” 尽管心中有所疑惑，不过乔俊还是接过去，按照贾来运的吩咐，爬出土坎找了一个他自以为隐秘的地方，用树枝和石头挖个深坑埋了进去。 “你要记住，这次进去之后，一切都往我身上推。”贾来运说到这里苦笑一声道：“呵呵，不用刻意，其实一直都是我说你做。” “贾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算上这次你不过是二进宫，还算不得是累犯。再者，你又是从犯，应该判不了多少年……。” “贾哥……。” 贾来运摆摆手制止乔俊道：“你仔细听我说。天亮之后，你用手机给警方打电话，说你要投案自首。当警方问到我的时候，你就说和我发生了矛盾，所以你独自离开了。” “贾哥，死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得了，我们犯的罪还不至于判死刑。我最多是无期，而你要是自首的话估计也就六七年。进去之后再好好表现，有个三四年也许就能出来了。”随手指指刚才乔俊爬出去的方向道：“那五千多块钱就当是哥哥我留给你出狱后的一点生活费。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走这条路了。找个活，别管苦累好好干。要是能娶上个媳妇，再生个孩子，也算是在世上走了一遭。” “贾哥，你……。” “放心，我不会做啥事的。只是我这后半辈子注定要在里面度过了。即便还有放出来的那天，也是七老八十的年纪，无能为了。” 要说自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乔俊心中不埋怨贾来运是不可能的。可是听了他这一番话后，却有些唏嘘，甚至眼睛都湿润了。不管是什么人，心中总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即便是大奸大恶，顶多是他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相对小一点而已。何况乔俊还算不上是大奸大恶之徒。 饥寒交迫下，乔俊没等到天亮，就在贾来运的催促下拿起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只是他并没有按照贾来运的吩咐去说，而是在电话中对警方说：“我们不逃了，我们决定投案自首。” “报告你们的准确位置。” 当乔俊大致描绘了一下藏身位置后，又对警方说：“我们现在就从这里往山外走。方向是宏利县城那边，你们在路上等着我们好了。” 放下电话后，乔俊顿时觉得整个人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轻松了不少。甚至都感觉不到夜风的寒冷了。 “贾哥，我们走吧。”一把拉起贾来运，乔俊带着一丝豪气说：“若是我能早出来几年，贾哥尽管放心，贾哥平和县家中的父母兄弟我全包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八 好消息 “林局，查遍了城内大小医院，始终没有发现两年半之前由非洲带病返回，先是去了五原市某国营企业厂属医院寻求高中同学常昊的帮助未果，随即乘坐由五原开往将军市的火车返回的牛涛的踪迹。” “傅局觉得他有没有可能选择在中途下车？” “我正想向林局汇报，接下来我们有必要到当时那趟列车沿途各停靠站点，特别是有牛涛亲属或朋友的地方展开进一步调查。” “时间实在是过去太久了，就算当时牛涛去就诊过，医院的大夫未必还会有印象。” “我们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在调查过程中不仅遍访各医院三年前在职的内科大夫，同时也重点查看了医院保存的相关档案。” 当然理解傅原所负责的这项工作的艰巨性，可是，不找到真正牛涛的下落，就无法弄清楚在整个案件中，究竟是荣威保安公司的嫌疑最大，还是冒充牛涛的吕锡东的嫌疑最大。亦或者，是吕锡东和荣威保安公司串通一气，共同制造了牛涛的失踪案，从而让吕锡东成功冒充牛涛混入了四维研究所。 这一点对于整个案件，也就是对于侦破吕锡东背后的境外组织在将军城的活动情况至关重要。对此，林佳和傅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即便再难，也要找到牛涛的下落。就算两人都觉得真牛涛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也一定要追查到底。 “有没有办法，从给牛涛汇款的非洲账户入手展开调查？” 傅原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同样，林佳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如果能找到，或者弄清楚那个冒充牛涛，从非洲定时向其家属打电话和汇款之人的身份，也许就能找到牛涛的下落也说不定。 “确定给牛涛家属的汇款是来自非洲吗？” “千真万确，我们已经通过银行调取到给牛涛家属汇款的非洲账号。账号信息显示，主人正是牛涛本人。”傅原解释道：“据我们向牛涛在非洲分公司同事的调查，只有少数人的工资，根据个人要求是由非洲分公司支付给本人，其余绝大部分都是由这边的母公司直接支付给其家属的。” “是不是可以从母公司这边查到非洲分公司每个月的工资单，以及领取人的签字记录？” “让人感到奇怪的正是这一点。通过侧面了解，母公司这边的确能查到非洲分公司每个月的工资单，但是却无法查到在当地领取工资的少数人的领取记录。” “为什么？这样一来，母公司和分公司的资金帐岂不就对不起来了吗？” “我们私下找到母公司这边一位财务人员，从他那里了解到，分公司那边在用人方面是有一定自主权的。换句话就是说，他们可以自主在当地雇佣少数人员，而这部分人员的工资无需向母公司报告，只是在经营支出费用中加上一笔，却不必专门标注出用途。” “难道母公司就不怕有人钻这个财务漏洞？” “不仅不怕，而且是母公司故意留出来的财物漏洞。目的是为了冲减分公司的盈利，从而降低所得税税额。” “我怎么没听懂？”林佳不解地问：“就我所知，企业所得税是按照应收收入一定的百分比上交的。而职工工资也好，经营费用也好，不是都要记入成本，并不与应收收入发生关系吗？” “林局是不是忘记了，现在的纳税方式不是改了吗？” “你是指营改增？”若有所思的林佳，还是没有十分弄清楚。不过，这个问题与他们无关。于是改变话题道：“这样吧，我回头找个时间与上级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途径从非洲分公司那边查一查。” “那样最好，我们继续调查牛涛当年乘坐的那列火车沿途各停靠站点的情况。” 见傅原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林佳不由问道：“傅局还有话要说？” “没……没有了。”似乎不便于开口，傅原随即向林佳告别走出了办公室。 其实林佳多少能猜到一点傅原的心事，以傅原从警多年养成的敏锐直觉，是不可能觉察不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林佳很少和他谈起除去他正在调查的牛涛下落之外的其他案件进展情况的异常。 尽管十分信任傅原，但是林佳出于对工作的负责，还是不方便把在蓝梅身上发现的异常之处告诉傅原。特别是上次把蓝梅的情况向蒋功青汇报之后，对方最后说的那句话分明是在暗示林佳，只要一天不能排除蓝梅身上的疑点，就要提防由傅原这里泄露出任何消息到蓝梅耳朵中的可能性。 砰、砰、砰，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林佳的沉思。 “请进。” “林局。”崔露怡推门走进来对林佳说：“我们刚刚截获了荣威保安公司副总经理韦少华收到的一条奇怪短信。内容只有十分简短的五个字‘鱼儿已上钩’。” “韦少华有没有回复？” “回复了。也非常简单，只有一个‘好’字。” 林佳看着崔露怡沉思片刻后，拿起电话就给齐志斌拨了过去。 “齐警官，我是林佳。” “林局好，有什么指示？” “最近瑞博集团有没有与你联系？” “我正在由宏利县赶回去的途中，本来打算一回去就向林局汇报的。”齐志斌在电话中说：“昨天上午，准确说是八点多，我接到了钟瑞董事长的一个电话。说临省外贸公司手头有一笔看似天上掉馅饼的大订单，他怀疑会不会是荣威公司与对方合伙给瑞博集团挖的坑，想请我们帮忙调查一下。” 当齐志斌把与钟瑞通话的内容详细叙说一遍后，林佳也把崔露怡的发现告诉了齐志斌。 “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荣威保安公司沉不住气了。”齐志斌随即又对林佳说：“林局，还有一个好消息。” “是不是贾来运有消息了？” “呵呵，林局真神。” 不是林佳有多神，因为她知道齐志斌和贾伟一直在调查贾来运的行踪，那么在齐志斌看来对国安局来说的好消息，定然与贾来运有关。 “不止是有消息，贾来运刚刚在宏利县归案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林佳马上问：“人在哪里？你们把他带回来了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三十九 持国天王魔礼青 由于贾来运不仅在宏利县涉嫌骗保骗贷，还是乌鳢市盗窃金店案的嫌疑人，所以，按照程序是必须由两地分别审讯之后才能交给齐志斌和贾伟带回将军市。 林佳可等不了，杨文静的案子对于重案组来说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对于急于想找到“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林佳来说，贾来运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于是，在结束了与齐志斌的通话后，迫不及待地带上唯一还没有安排具体差事的谭潭驱车急忙赶往宏利县。与独自留在那里的贾伟汇合，并征得宏利县警方的同意和配合，首先对贾来运进行了审讯。 省略了审讯嫌疑人的必要程序，林佳上来直奔主题：“我们是将军市国安局的，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显然贾来运没有料到，稍微沉思片刻才试探着问：“是不是与杨文静被害案有关？” “知道就好。”林佳首先提起周伟的那张银行卡：“是谁指使你抢劫古董商人周伟妻子舒洁的？” “吕锡东。” 出乎林佳预料的是，贾来运竟然十分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 “你是如何认识吕锡东的？” “我上一次刑满释放后，不小心偷到了吕锡东身上。虽然当时得手了，可后来吕锡东还是带人找到我，并把那件东西追了回去。我们就是那样认识的。” 至于吕锡东是通过什么途径找到的贾来运，想来无非是诸如史小鱼、初三之流的社会混混。林佳对此并不感兴趣，转而问道：“吕锡东为什么要你抢劫舒洁？” “抢劫舒洁就是为了弄到周伟的银行卡。” “他是什么时候做出这个决定的？如果周伟没死，你们还会抢劫舒洁吗？” “早在抢劫舒洁的一周之前，不论周伟是死是火，吕锡东就已经决定要弄到周伟的银行卡了。” “你们抢劫舒洁的时候，吕锡东有没有在附近，或者说有没有在平和县城？” “没有。” “吕锡东要周伟的银行卡做什么？” “他当时没说。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什么？” “就是为了让我拿着那张银行卡出现在杨文静被害一案中。” “是吕锡东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琢磨的。” “说说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抢劫了周伟的妻子舒洁后，吕锡东对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是收起了周伟名下的银行卡。当时我曾经问过他，他只告诉我将来有用。 两个多月后，也就是杨文静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吕锡东突然再次找到我，交给我一张电话卡的同时，又把周伟那张银行卡给我，让我打电话给附近的麦当劳订一份外卖。还特意嘱咐，不要在店里露面，以免被监控拍下来。 我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上次吕锡东找到我后，并没有对我动手，反而与我称兄道弟的不说，还时常接济一下我。因心里总觉得欠他一份不小的人情，所以我还是答应了。” “把外卖送到超市门前的冷饮摊，是谁出的主意？” “是我。既然不能到麦当劳店里露面，自然也不能让别的摄像头拍到，所以我考虑了好久才选择花钱请那位卖冷饮的大妈代为接收。” “你事先就知道那位大妈眼睛不好吗？” “是的。这也是我选择在她准备收摊，天色混黑之后去取那份外卖的原因。” “外卖取到之后你交给了谁？” “吕锡东。” “当时他在哪里？你又是如何交给他的？” “我们事先就约好了，晚上八点半左右在超市门前那个摄像头的盲区汇合。我从买冷饮的大妈那里拿到外卖后，吕锡东很快就出现了。他一直坐在车里，不仅没有下车，也让我坐了上去。当我把外卖交给他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坐出租车赶紧回家，不要让沿途的摄像头拍到你的脸。” “后来呢？” “后来我就地下车并拦下一辆出租车，干脆打车返回了平和县的家中。” “为什么不继续留在将军城？” “我哪里还敢？”贾来运咽了口唾沫说：“本来吕锡东那人就够狠的，从他当时的神情上看，一定不是去干好事。我若是留下来，说不定就会被牵连进去。小偷小摸我敢，若是出人命的事，我可不敢掺和进去。” “也就是说，吕锡东接下来去了哪里，又做过什么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杨文静被害一案是吕锡东做的？” “想过，但不敢肯定。” “难道你事后没有问过吕锡东？” “没有。他那个人和一般人不一样，说实话，我也很怵他的头。所以，事后别说问了，连提我都没在他面前提起过。” “关于吕锡东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现在正冒充一个叫牛涛的复员军人的身份，在四维研究所当保安。” “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吗？” “不知道。”贾来运看着林佳试探着问：“我自己琢磨的话能说吗？” “当然。只要你能提供出更有价值的信息，在杨文静一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我们是可以考虑向检察院建议给你减刑的。” “谢谢。”贾来运十分真诚地道谢后说：“虽然和吕锡东接触不多，但是我总感觉他神神秘秘的。尤其是我那次从他身上偷来的东西，十分的特别。我想，那应该才是他费劲心力，不惜动用曾诚的力量也要把我找到，并追回被我偷走的那件东西的原因。” 这……林佳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惊，若不是贾来运有想要立功减刑的态度，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心急而错过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马上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急躁，随后才问道：“你仔细说说，那是一件什么特别的东西？” “一件有十公分高的小玉人。不过样子极为奇特，与我们平时见的把件或摆件完全不同。”贾来运仔细想了想，缓缓描述道：“玉人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类似于戏文中古代的官帽。穿的也像是古代做官的人才穿的朝服，只是朝服之外还有一根长长的飘带，就如同在敦煌壁画中看到的飞天身上的飘带类似。手中拿着一柄很短的剑，脸上长着胡子，表情很威武的样子。” “是不是有点想神话故事中四大天王中的东方持国天王——魔礼青？” “好像……真的有点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章 昭然若揭 之前曾经在黑衣枪手井卫口中得知，“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西方广目天王魔礼海的陆军同。现在通过贾来运描述的偷盗自吕锡东身上那个小玉人，则基本可以肯定吕锡东在“老佛会”中的身份地位——东方持国天王魔礼青，也可以说是四大天王之首。 只是，林佳始终没有查到所谓“陆军同”的真实身份。由吕锡东冒用复员军人牛涛身份的行为上推测，不能不让林佳怀疑，“陆军同”这个名字极有可能也不是本名，或许也是冒用的身份。 不过，通过对吕锡东过往经历的分析，却让林佳更加确定了最初关于“老佛会”有可能是一个邪教组织的定性。 吕锡东当初是因为煽动舆情，聚众滋事，攻击党和国家政策，导致一死一伤重大刑事案件而被辽东法院判刑十三年的。也就是说，在吕锡东当年的犯罪行为中早已表现出来一定的颠覆国家罪的特征。 而黑衣枪手井卫更是被“老佛会”直接送到了，早已被国家定性为“暴恐组织”的基地中加以训练的。 两相结合下，林佳几乎可以断定，在“老佛会”中像吕锡东和井卫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个例。换言之就是，“老佛会”不仅在大力发展仇视党和国家政策的成员，而且与真正的暴恐组织，或者其他境外仇视国家的邪恶组织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那么，“老佛会”的邪教组织性质也就昭然若揭了。 至此，不能不让林佳再次联想到那个不仅仅是向境外组织泄露吴明真实身份，同时还把“光明磊落（洛）”的身份泄露给“老佛会”的，位于国安局高层，代号“穿山甲”的危险人物极有可能也是“老佛会”成员，最起码也是与“老佛会”有着密切的关联。 想到这里，林佳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看着以下内容，两道娟秀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老佛会”——广目天王陆军同（现实身份未明），持国天王吕锡东（具有颠覆国家罪特征的刑满释放人员），护法武菩萨井卫（受训于组织），护法文菩萨魏冬冬（已死），护法文菩萨王建勋（已归案），护法文菩萨阮福淳（已归案的越南籍珠宝商人），金身罗汉吕庆元（已死），圣僧覃勇（已归案），……。 cia——山姆大叔的眼泪（现实身份未明），“金丝猴”杨玉廷（已归案），“羔羊”杜小薇（薛玉秀），……。 日本情报本部——邢忠典（已归案），古岛熊宇（已死，日裔韩国人），赵炳明（乌鳢市国安局监视中），有英豪（已归案），……。 tpg组织（组织性质未知）——二当家（身份未明）、阮福淳（已归案）。 未确定归属的可疑人员：李迪樱、胡玉洁、甄佳丽、罗伯特。 未确定归属与身份，却真实存在的人员：穿山甲，二当家。 未确定是否存在的人员：大当家（重案组推测结果）。 需要进一步调查的可疑人员：杀死魏冬冬的赵建群（原名王建群、已归案）、医疗器械商人董建春（已归案）、传销组织头目栾红锦（吕锡东现任妻子）、从魏冬冬嫂子刘莉手中买走翡翠手镯的栾红英（栾红锦的妹妹）、生产仿真模型及仿古器物的牛振山（重案组监视中）。 想来想去，林佳提笔又在“未确定归属与身份，却真实存在的人员”中写下“邢忠惠子”这个名字。 虽然比较倾向于把栾红锦和牛振山也加入到“老佛会”的成员中，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林佳不得不谨慎再谨慎，以免因先入为主而误导了下一步调查工作的思路。 当然，还有崔露怡和张春鹤正在调查的荣威保安公司的高层，包括董事长兼总经理的方汇达，副总经理韦少华，以及武术总教头祖易。也需要获取进一步的证据，以确定他们身上究竟有没有嫌疑。 林佳心里清楚，其实还有个名字应该出现在“需要进一步调查的可疑人员”名单中——蓝梅。只是每次当林佳提笔想要写下这个名字时，都会感到手中的笔十分沉重。于是，只能暂时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早就在萧华汇报有英豪邀请杜小薇前往乌鳢市家中见他母亲邓玉珍那个周六的上午，林佳就已经派人前去火车站售票厅进行了调查。事实证明，蓝梅那天并没有购买任何火车票。通过售票厅的监控视频发现，蓝梅只是在售票厅转了一圈就走了出来。 如此巧合的出现，如此怪异的行为，不能不让林佳进一步对蓝梅的身份产生怀疑。如果蓝梅身上真有问题，如果她那天前往医院高干病房就是要去打听吴明生死的消息，如果周六那天一早出现在火车站的目的是要跟踪监视杜小薇，那蓝梅身上的问题可就严重了。不能不让林佳怀疑她也是一位被cia策反的人员。而且，不能排除她可能就是……。 想到这里，林佳强迫自己停了下来。因为早已习惯了在思考问题时把玩着吴明送的那枚蓝宝石，所以每当思路断了，再也无法继续之时，会不自觉地被手中的蓝宝石吸引，从而想起正躺在医院高干病房中的吴明。 不知是不是个人感情作祟，林佳越来越觉得吴明存在的重要性了。以往吴明好好的时候，虽然从未意识到，但林佳每逢遇到大事，比如在松原拘捕邢忠典的那次，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觉。可是现在，每每想到吴明正躺在医院病床上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失去一座靠山的沉甸甸的感觉。 “要不要去看看他？” 林佳在心中默默自问一句，随即算了算日子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自从上次被可恶的吴明用自己在手术单上签下的“未婚妻”三字取笑之后，就再也没去看过他。 尤其是想起上次带去的水果，本来是买给傅原的，只是因为傅原已经出院，所以才顺手拎到了吴明的病房中。如此说来，自己虽然亦公亦私地去过几次医院探视吴明，却从未给他买过什么礼物。以至于此时林佳微微翘起嘴角流露出的笑意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丝愧疚之意。 这是最后一章带标题的章节，自下一章，即341章开始将不再写章节标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一 林佳的借口 “就算不去医院，今天也该去趟重案组与凌队商量商量薛玉秀母亲的事”。 想到这里，林佳不由微微一笑。她心里清楚，这应该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顺路去医院探望吴明的借口。因为与凌战商量薛玉秀母亲住院，以及安排她们母女会面的事，完全可以在电话中进行。 掐着时间，林佳于下午六点之前走进了重案组办公室。 “林局，我们正有事要找你。” “凌队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瑞博集团的事。”凌战看着齐志斌说：“还是你来告诉林局吧。” “林局，是这样。关于我在电话中跟您汇报的瑞博集团与临省外贸公司即将签订的那份大合同的事基本查清了。” “有没有荣威公司的影子？” “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是经过调查发现，准备与瑞博集团签合同的公司，并非临省外贸公司。只是挂靠在外贸公司下的一个小公司。就连他们在临省外贸公司大楼上的办公室也是靠私人关系临时租赁的。 而且，那家小公司从来就没有办理过外贸出口业务，也没有固定的经营产品，说白了只是一家皮包公司。” “那是不是说他们与所谓越南船企签订十五艘排水量三千吨渔船的事也是子虚乌有？”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那家越南船企的确存在。而且，手中的确有二三十艘渔船订单。不过，在那家船企的网页上，并没有发现他们有要把手中大量渔船订单外包的迹象。” “能够查清越南船企关于手中订单分不分包的准确信息吗？” “不能。” “好吧，你把那家越南船企的网址发到我的手机中。剩下的事由我们来做吧。”随即林佳又问齐志斌：“有没有通知瑞博集团？” “刚刚电话通知钟董事长了。” “他们有什么打算？” “钟董事长在电话中说，本来那种渔船用雷达就是他们的主打产品，生产计划已经排到明年八月份了。即便签下了这份合同，顶多是把生产计划提前，到时候若真的发现这是个骗局，也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损失。所以钟董事长的意思是想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如果有必要，他们完全可以签下来。” “据我们截获的荣威保安公司副总经理韦少华接发的两条短信内容，再结合你们的调查结果判断，瑞博集团所说的这个合同是个骗局无疑了。”林佳随即对齐志斌说：“那就告诉钟董事长，请他们签下来吧。由此我们也好观察一下荣威保安公司下一步的动作。或许，将来可以通过临省那边那家小公司那里发现荣威的一些内情也说不定。” 讲完瑞博集团的事，林佳话题一转对凌战说：“我这次来是想和凌队商量一下薛玉秀和她母亲的事。” “林局放心，今天上午萧华已经把薛玉秀的母亲送进医院，并办理好了所有的住院手续。” “多谢凌队。”林佳十分真诚地道谢后又问：“关于要不要安排她们母女会面的事，凌队是什么态度？” “呵呵，两难。”凌战解释说：“不安排她们会面于心不忍。安排吧，又怕从薛玉秀母亲这里走漏了风声。”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林佳转头看着身为母亲，又是临时负责照顾薛玉秀母亲的萧华问：“萧警官是什么意思？” “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我是赞成让她们母女会面的。”随即，萧华又把之前对凌战说过的话向林佳讲了一遍。 虽然要冒一定的风险，可林佳最终还是接受了萧华的建议。“以薛玉秀的谨慎，我想她应该能安慰并嘱咐好她母亲的。当然，也需要我们从旁予以配合。” 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都能意会林佳的用意，这是在叮嘱重案组众人要严加保密。 “这一点请林局放心，我们保证能做到。”凌战马上表态后又说：“还有一件事要请示林局，薛玉秀母亲住院后该安排什么人护理她呢？” 知道重案组人手紧张，若是抽出萧华专门护理薛玉秀的母亲，显然不太现实。而且，以萧华的身份也不便于频繁出入医院。转头看了一眼，因贾伟还留在宏利县，一是协助宏利县警方审讯贾来运，二是随后还要带贾来运和乔俊前往乌鳢市，并最终把两人押解回重案组，所以并没有在办公室。于是林佳以商量的口吻问凌战说：“能不能请贾警官的未婚妻薛小梅临时代劳一下？” “我们也考虑过，薛小梅出面护理薛玉秀的母亲自然再好不过。毕竟她们是同乡。而且，通过这两天的观察，薛玉秀的母亲也非常信任薛小梅。只是，这需要和院方协商。” “嗯，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一会我就到医院去。” “还有，林局。传销组织的事下面已经报上来了，请示要不要对栾红锦采取行动。因没有得到林局的指示，我还没有答复他们。” “正式拘留栾红锦吧。”林佳毫不迟疑地说：“如果我们现在不动她，反而更容易让听闻到消息的吕锡东生疑。” “我们刚才也是这样分析的。”凌战解释道：“以吕锡东行事之谨慎和诡秘，是不可能考虑不到一旦以栾红锦为首的传销组织被警方发现后的后果。正如林局所说，如果我们迟迟不对栾红锦采取行动，极有可能会惊动吕锡东。” 两人说到这里，郇建国突然插口问道：“如果栾红锦也是‘老佛会’成员该如何处置？不能不提防，吕锡东会借着探视栾红锦的机会打听我们的动向。” “郇叔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必须事先做好周密的安排才行。” “还有栾红英呢？要不要也传唤来问一问？” 听郇建国提起栾红英，林佳当即说道：“不如以魏冬冬的翡翠手镯遗失案入手，先传唤栾红英。然后观察栾红锦的动向。你们觉得，在其名下的传销组织被端，而有可能是替她买走了翡翠手镯的妹妹又被警察传唤的双重压力下，栾红锦会有什么反应？” “要么外逃，要么投案自首。” “荣警官说的不错。”林佳最后果断地说：“那我们就先从栾红英开始吧。” 还是加上标题吧，不然光秃秃的，不是很顺眼。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二 有区别吗 离开重案组来到医院的林佳，在敲响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房门的刹那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猛然想起来，专门护理吴明的两名护士可是从解放军第509医院临时抽调过来的。作为军人，她们的组织纪律性自然无需担心。虽然仍需要薛小梅不时前去安抚薛玉秀的母亲，却完全没必要让薛小梅放下正常的工作，只需利用其工作间隙以及下班的时间即可。 不过，即便这样也要和医院领导打声招呼。以防止因薛小梅暂时离岗而发生误会。 很快与院长谈妥告辞之后，林佳又通过电话与509医院的相关人员进行了协调沟通，之后才返回停车场从车里拎下给吴明买的水果，来到了吴明的病房中。 一进门就看到吴明背后垫着厚厚的被子，斜倚在床头上，目光正望向窗外。许是没想到会有人来看他，以为又是查房的护士大夫，所以，开门声并没有把吴明的目光吸引过来。 “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才来？” 林佳再没想到吴明看到自己后，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语气中竟然充满了埋怨的味道。于是随口问道：“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来？” “一周之前你就应该来了。” 哈，这语气，怎么听着其中不仅有怨气，还有点撒娇的味道？难道受了一次伤，住了半个月的院，原来铁骨铮铮的邪神突然变了不成？ “为什么？” 吴明看着那个站在一旁角落中的值班护士说：“赶紧把她俩调走。” 从这句话中林佳顿时听出来，刚才是误会吴明了。之前那句话中流露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撒娇的味道，而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扭头看一眼那位来自509医院，听到吴明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却又难掩明显受了委屈表情的护士，林佳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吴明对她们不满意了。 “发生了什么？”见吴明把头扭向了一边，林佳抬脚走到那名护士身边问道：“你能告诉我吗？” “林局长，他不让我们给他擦洗身体。还拿……军衔压我们。” 至此林佳什么都明白了，包括吴明为何会说自己一周之前就应该来的话。那之前吴明不能开口说话，身体能够动的地方也只有左手，所以没有办法阻止护士为他擦洗身体。 为什么护士口中说的是“军衔”而不是“警衔”？虽然林佳也很好奇，排在“光明磊落（洛）”第二位的吴明究竟是什么军衔，可心里清楚这不是她该打听的事情。于是努力憋着笑对那名护士说：“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吧。” “是，林局长。” 护士转身出去，并把房门带上后，林佳再也忍不住嗤嗤地笑出了声。直到病床上的吴明脸色微红怒目而视，林佳才好不容易忍住了心头的笑意。 “这里是医院，对于病人来说大夫和医生的话就是命令，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林佳走过去坐在病床床沿上，顺手从自己买来的水果袋中取出一个橘子，麻利地剥了皮，一边递给吴明一边说：“再说，现在正是你伤口恢复的关键时期。我想你肯定不想因为不讲究卫生而导致伤口发炎，从而导致你要在医院多待上一段时间吧？” 吴明倒是没有拒绝接受林佳剥好的橘瓣，伸手接过来一声不吭地吃着，再次扭脸看向了窗外。他当然知道是自己理亏，只是从来就讨厌别人碰触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女孩子，即便是护士也不行。 “你不让她们帮你擦洗身体，那你希望谁来比较合适？”林佳再次拿起一个橘子，边剥着皮边半开玩笑地问道：“要不我通知钟博士一声？” 吴明突然转回头来，看着林佳问：“我能出院回家养着吗？” 这还是自从认识吴明以来，他第一次用这样柔和正式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林佳直视着吴明的眼睛，用不容置疑地语气答道：“不可以。前几天首长还在电话中询问过你的伤情，而且再三嘱咐要照顾好你。”微微顿了顿，林佳接着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将军城内有多少双眼睛时刻盯着你。” 看到吴明缓缓垂下了眼帘，林佳换一种语气，如同大姐姐一样对他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两名女护士护理，我可以请示首长，专门给你掉一位男护理员过来。” “还是算了吧。” 见吴明认命般地往身后垫着的被子上一躺，并重新扭头朝向窗外，林佳顿时觉得眼前的吴明哪里还是那个让所有地痞流氓唯恐避之不及的邪神，分明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 “再坚持不了多久，以你身体的恢复速度，想来再有半月体表的伤口就应该能长好，到时你也就能够自理了。”林佳随即对吴明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两位护士要被临时调走一位。” “有区别吗？” 听到吴明有气无力的反问，林佳心头的笑意又被勾了起来。“当然有了，起码你有更多独自发呆的时间了。” 适时把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吴明，并不适应与异性不是因为工作而独处一室，何况与吴明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的林佳，刚要开口告辞，去听他吴明突然问道：“那名黑衣枪手招供了吗？” “是王洛告诉你的？” “我猜的。” 虽然心中难免有些惊讶，不过林佳还是认真答道：“招认了是其背后组织‘老佛会’受雇于‘山姆大叔的眼泪’指示他前来袭击你的。只是他所知道的仅限于那名cia间谍的代号，并提供不出更有价值的线索。” 本以为吴明接下来可能会问一问有关“老佛会”的事情，不想他沉思一会后却转而问林佳道：“邢忠惠子有没有来过？” “来过，就在你伤重不治的消息传出去的当天。第二天上午就跑到你家里去了。” “后来呢？” “她离开你家去了市局，探视邢忠典未果之后，则直接坐车前往松原，现在正与那些曾经受过邢忠典恩惠的家庭联系。” 吴明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邢忠惠子的事，话题再次一转问林佳：“你那里最近有没有大的行动？” “暂时还没有。” 见吴明问到这里突然住了嘴，林佳的俏脸顿时微微红了起来。她明白吴明这是在关心自己，因为吴明在将军城的职责之一就是要在暗中协助自己的工作，并于非常时期保护自己的安全。虽然知道这是上级的安排，纯属工作上的关心，可是当吴明第一次当面表示出来时，林佳心头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暖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三 办公室主任 感受到来自吴明哪怕是出于工作上关心的林佳，鬼使神差地竟然打消了刚刚要告辞离开的念头。因为好奇，脑子里突然又冒出来刚才那位来自509医院护士的那句“拿军衔压我们”的话。 林佳可是知道，“光明磊落（洛）”的档案是国安局为数不多的达到绝密级别的人物之一。按理，已经复原又加入了国安局的吴明要是论起来的话也应该是警衔，何以护士口中说的是“军衔”呢？ “关于蓝梅你们了解多少？” 正当林佳站在床边沉思时，却突然被吴明这句话打断了。一时难以弄明白吴明是早就关注蓝梅了，还是从蓝梅前来高干病房以看望不知住在哪个房间，所谓名叫蔡邕的病人为借口实施窥探时，被薛小梅撞见后的对话中听出了蓝梅声音的缘故，林佳毫不迟疑地答道：“之前并没有关注过她，只是在你伤重不治的消息传出去，她莫名出现在外面走廊中后，才通过人口资料进行了一番了解。” “说说看。” 没有计较吴明近乎上级的口吻，林佳解释说：“大学时期是与失踪的女大学生薛玉秀，也就是曾经也是现在的斗升集团董事长秘书，代号为‘羔羊’的杜小薇就读于同一所学校。而且，大四那年与读大二的薛玉秀同期被选为交换生前往密歇里根州立大学留学半年。又一年半后取得建筑专业硕士学位，一毕业便来到将军城的银汉公司工作，现在是该公司的设计总监。 与原重案组队长，现在的国安局副局长傅原是在三年前，经人介绍认识并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傅原受伤后不久，两人就决定要在元旦举行婚礼。” “除了前来窥视病房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上周六，根据我们的安排，原属于日本情报本部策反人员有英豪邀请杜小薇前往乌鳢市家中见有英豪母亲的那天早晨，蓝梅碰巧也出现在了火车站。可是，事后调查发现她并没有购买车票，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要外出的计划。 哦，对了。据已经归案的代号‘金丝猴’的杨玉廷供述，他曾经利用黑客程序‘哭泣天使’的升级版入侵过蓝梅的笔记本电脑，并对她实施了长时间的监视。只是杨玉廷解释说，他的目的是想追求蓝梅，并没有别的用意。” “之前我曾经关注过她一段时间。”吴明以他习惯的平淡语气说：“三年前吧，也就是蓝梅刚到银汉公司上班不久。自杨玉堂开始涉足房地产项目起，就是由银汉公司为其提供规划报告。而斗升集团的项目也一直是由蓝梅具体负责的。” 这可是林佳完全不掌握的情况，那时候林佳还没有调到将军城。而且在前任留下的重点关注人员名单中，也没有出现蓝梅的名字。今天却突然从吴明口中得知，蓝梅不仅认识杨玉堂，甚至两人之间应该还相对比较熟悉。 “这一重要信息我们的确不掌握。” 听得出林佳语气中的自责之意，吴明缓缓摇了摇头说：“说实话，我并没有持续关注她。虽然她偶尔会到斗升集团，也曾经被杨玉堂宴请过，不过除此之外却没有发现更多可疑的地方。” 明白吴明是在安慰自己，林佳也随即把自己这段时间脑海中关于对蓝梅的怀疑讲了出来：“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cia或者说25af在将军城构建的情报网至少有三人组成，代号‘金丝猴’的杨玉廷，代号‘羔羊’的杜小薇，以及至今还不知道其具体身份，代号‘山姆大叔的眼泪’的间谍。所以……。” “不要想得太简单了。”吴明打断林佳的话说：“从她出现在高干病房，又出现在火车站稍显幼稚的行为上分析，蓝梅未必就是‘山姆大叔的眼泪’。”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只是一个从傅原那里探听到重案组动向，并及时传递给‘山姆大叔的眼泪’的中间人？” “傅原这个人的组织纪律性我想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吧？” 听到吴明答非所问的这句话，林佳心头顿时一惊。难道之前探听重案组关于杨文静和杨玉堂两起刑事案件侦破动向的人不是蓝梅，而是还有一个未知人物存在？ “这也只是我从傅原平时在工作上的表现进行的推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不是蓝梅所为。” 重案组的行动一向都是有傅原进行具体指挥，而具体执行的人仅仅是重案组包括傅原在内的五个人。但是，在每一个决定的下达之前，肯定要得到局长马金忠，或者政委孙群力的点头允许。 “难道真正泄露重案组动向给‘山姆大叔的眼泪’的人，就在重案组六名成员，以及市公安局中高层领导之内？”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突然林佳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凌战被从省厅调来接替受伤的傅原的工作时，蒋功青曾经专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接下来在你们国安局的工作中，如果需要将军市公安局的协助，可以撇开局长和政委直接找凌战协商。”而现在回想一下，自从自己遵照蒋功青的意思，遇事只与凌战联系后，似乎重案组在围绕杨文静和杨玉堂案件的侦破工作上，再也没发生类似之前那般处于被动的情况。 “那么蓝梅呢，如果蓝梅身上真有问题，难道她目前仅仅是起辅助作用？” “有备无患吧。”吴明若有所思地说：“毕竟傅原先是重案组队长，现在又是国安局副局长，换做你我是‘山姆大叔的眼泪’也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条重要的信息渠道。” “这……。” “不要总是在重案组的几个人，以及局长政委身上考虑。” “除此之外……。”经吴明提醒的林佳马上说道：“办公室主任！” 不错，如果不是重案组的六人和局长马金忠政委孙群力，就只能是办公室主任了。因为在每次传达重要行动任务时，都是由办公室主任负责记录。而且，行动结束之后重案组上交的工作报告，最后也会交到办公室主任手中，再由他亲自，或者安排办公室其他人送至档案室保存。也就是说，整个市局能够全面接触重案组行动动向信息的人，除了重案组六名成员，与局长和政委之外，就非办公室主任许谦翔莫属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四 好吃吗 周六早晨早早醒来的薛玉秀揉揉有些发堵的鼻子，披衣靠着床头，把被子拉到胸口，感觉浑身懒懒的她怎么都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自从华山之行认识有英豪后，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点滴往事。特别是上个周末在乌鳢市有英豪家中的经历。 小而整洁更给人一种温馨之感的两室一厅内，无处不充斥着有英豪母亲那柔柔的而又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已经五年多接近六年，只有在睡梦中才能重温一下母爱滋味的薛玉秀，几次都差点没忍住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喷涌而出。 “小薇是不是感冒了？” “阿姨，没事，没有。” “这两天格外阴冷，回头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加件衣服。” “妈，一会吃完午饭我们一起去超市吧？” “行。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也该置办点新衣裳了。” 听他们母子说到这里，本来想要拒绝的薛玉秀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不出所料，下午到超市之后，有英豪的母亲自己什么都没买，而是给有英豪和薛玉秀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不在于钱多钱少，而是这样充满亲情的情景是第一次发生在薛玉秀身上，让她终于还是躲在试衣间流下了串串泪水。 薛玉秀不敢想，也想象不出，若是陪伴自己逛超市的是自己的母亲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把薛玉秀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一定是有英豪无疑。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及说话，就听有英豪稍显急切地问：“小薇，你感冒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 “不是吧，怎么都一周了，你的鼻音还那么重？” 薛玉秀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刚刚想起了，上周在他家时的经历而流了眼泪的缘故，只是轻声说：“真的没事了，昨天晚上我还吃药了呢。” “今天很冷，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最好是待在家里。” “嗯，我知道。我还没起床呢。” 又在电话中说了几句，因有英豪每次和自己通电话都有说不完的话，最终还是薛玉秀主动挂断了电话。 这样下去将来可如何收场？ 这个问题，最近几天一直困扰着薛玉秀。如果放任自己和有英豪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知道是在演戏，可有英豪明显已经深陷其中了。唯一能让有英豪放弃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身体状况讲出来。 可是，能说吗？肯定不能。 不论是“山姆大叔的眼泪”那里，还是国安局那边都不允许自己向有英豪道出实情。 或许……将来那一天到来之后，有英豪会很快从自己给他造成的伤害中走出来。但是，有英豪的母亲呢？虽然仅仅接触过一次，可薛玉秀还是被有英豪母亲的善良给深深打动了。对于那样一位，尤其是为了儿子独守多年的母亲，怎么好忍心去伤害她？就算不是自己的主观故意，可每每想起将来必定要面对残酷真相的那一天，会带给那位善良的母亲多大的打击时，薛玉秀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歪在床上，一向极有主见的薛玉秀第一次左右为难起来。 这一躺就是三个多小时过去，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虽然肚子也有些饿了，可薛玉秀还是不想起床。自己可能真的感冒了，身子不仅慵懒无力，而且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还是感觉有点冷。 至于在电话中对有英豪说的吃过药的话，并非吃的感冒药。薛玉秀多少有些奇怪，虽然知道自己还处于感染hiv病毒后的安全期，不过身体的免疫力应该逐年下降才对，可是她却很少感冒。不仅是感冒，就是其他的小病小灾也很少得。 想不明白的薛玉秀最终只能归结为，自己从小身体就好，所以相对来说免疫力下降的过程也会比其他人慢一些。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薛玉秀又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再次睁开眼睛，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会是谁？”不能不让薛玉秀纳闷，自己的宿舍一年到头几乎少有人来，除非是上门推销产品的人。“请稍等。” 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对卧室外的客厅喊了一声，薛玉秀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简单收拾一下，没顾上洗漱急忙走过去，从门镜中向外一看，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有英豪。 “你……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吃药，所以就给你送感冒药来了。” “那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真要告诉你，你还会同意我来吗？” “快进来吧，外面冷。”把有英豪让进来后，见他从背包中取出一只大大的饭盒放到茶几，不由好奇地问：“你不会连午饭都带来了吧？” “是我妈专门给你包的饺子。你快来尝尝，还温和呢。” “你……阿姨好吗？” “我妈挺好的，就是总念叨你。”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今天要过来？” “呵呵，被你猜中了。”有英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周末在家里呆着没事，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看了有英豪一眼，薛玉秀并没有就此多说，转而对有英豪道：“你稍等我一会儿。” 走进卫生间匆匆洗漱一番后，又转身走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做了两碗蛋花汤，并把有英豪带来的饺子放到微波炉中热了热。端到餐桌上后，刚要伸手去拿自己那套碗筷时，见有英豪正看向自己，下意识地又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饺子好吃吗？” “好吃。阿姨的手艺真好。”发现有英豪只是跟自己说话，喝那碗蛋花汤却不去吃饺子，薛玉秀纳闷地问：“你怎么不吃？” “实话实说，这一周我妈天天给我包饺子吃，都把我吃怕了。” “为什么？” “妈说……我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她心里高兴。因我从小喜欢吃饺子，所以变着花样包饺子奖赏我。” 这是什么逻辑？薛玉秀抬起头看着流露出一丝自豪表情的有英豪刚要说什么，不想这时有英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五 医院看病 “是我妈。”有英豪先是对正看向自己的薛玉秀说了一声才接起电话来问道：“妈，有事吗？” “没啥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到了吗？” “到了。小薇正在吃你包的饺子，刚刚还说你的手艺好。” “小薇没怎么着吧？” “就是有点感冒，没问题。一会吃完饭我就陪她去医院看看。” “嗯，吃完饭快点去医院吧。最近这天气不大正常，可别耽误了。” “知道了妈，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 “嗯，挂了吧。早点去医院。” 由于有英豪的手机音量比较大，电话中母子之间的对话，薛玉秀几乎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中。顿时，原本就因为受凉有些发堵的鼻子，现在堵得更厉害了。急忙站起来低头收拾好碗筷，快步走进厨房后，悄悄抬手在眼睛上轻轻揉搓了一下。 “小薇，你感冒了，还是让我来吧。” 当然不会让有英豪跟进来，薛玉秀顺手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一边洗完一边流泪，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从早晨醒来眼睛就没有干过。 因为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医院发现，自从来到将军城薛玉秀从来就没去过正规医院。可她也清楚有英豪那股黏糊劲，再加上刚才还有电话中有英豪母亲的那番叮嘱，今天若不跟他去一趟恐怕很难说得过去。不得已，收拾好厨房走出来，又在有英豪的要求下加了一件衣服，两人这才一起来到楼下。 见有英豪伸手就去拦出租车，薛玉秀急忙阻止道：“又不是什么大病，在就近的小诊所拿点感冒药就好了。” “那怎么行？只要是病，不论大小都要慎重。” 不等薛玉秀再说什么，有英豪已经拉开了停在身边的出租车后排车门。尽管心里没底，可薛玉秀最终还是坐了进去。当出租车一路来到人民医院门口时，薛玉秀不知怎么却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她早已从贾伟那里得知，自己的同乡，也是同宗同族的妹妹薛小梅就在人民医院内科上班。不会这么巧碰到她吧？心里打着鼓的薛玉秀微微低着头，跟着有英豪一步步来到医院门诊楼。 接下来的程序都是一样，尽管薛玉秀很少来医院，大致还是清楚的。挂号，排队等着叫号。出乎她意料的是，刚刚挂完号来到内科门诊外坐到走廊一侧的长椅上，不到十分钟就听护士喊道：“下一个，49号。” “走吧，轮到我们了。” 长椅上分明还坐着比自己早到的十来个病人，为什么一下子就轮到了自己？来不及多想，也没敢去看那些早来的病人望过来的复杂目光，薛玉秀几乎是下意识地牵住有英豪伸过来的手，微微垂着头跟有英豪走进了内科门诊。一眼看到桌子里面坐着的是个男大夫，而且整个办公室内并没有女大夫，薛玉秀的心才平复了下来。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有英豪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轻轻拉着她继续向里面的套间走去。本能地想要拒绝，但不等她有所动作，已经被有英豪拉进了不过两三步开外的套间内。 当看清正站在桌边的那个身穿白大褂女孩的脸时，薛玉秀的一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板上，再也无法挪动半步了。 “来，跟我到这边来吧。” 等在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小梅。虽然时隔多年未见，薛玉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只见薛小梅凝视了薛玉秀一会后，缓步走过来，从有英豪手中接过薛玉秀的手，并示意有英豪先出去。随即牵着身体僵硬，眼睛里已经有泪花在滚动的薛玉秀一步步通过套间里面的另外一道小门，指着放在门口的一辆手术车说：“你先躺上去，我领你去见一个人。” 以薛玉秀的聪慧，即便薛小梅没有说去见谁，仅是这番安排已经让她感觉到将要见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此时此刻，薛玉秀都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特别是她看向薛小梅的目光中，既有哀求也有期盼，更多得则是惊慌之色。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薛小梅手上微微用力，把身体僵硬的薛玉秀拉到小车前。接下来差不多是把她抱上去的，随即用一张白白的被单把薛玉秀盖在下面，一边推车向外走一边安低声慰道：“贾伟他们早已安排妥当了，你尽管放心就是。” 为了防止薛玉秀的情绪失控，薛小梅始终没有和她相认，也没有告诉她要去见谁。直到把薛玉秀推到住院部，乘坐电梯来到一间相对僻静的病房外，伸手在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等房门被从里面打开来，一位护士随即伸手把平板车接过去，薛小梅却没有跟进去。同样，那位护士也随即走了出来。并与薛小梅默不作声地走到走廊尽头处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其实，有英豪哪里是带薛玉秀来看病的。早在昨天下午他就接到了萧华发去的指令，让他今天下午之前赶到将军城，想办法把薛玉秀送到人民医院内科门诊，并把她交给一位名叫薛小梅的内科女大夫。至于萧华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有英豪本人也不知道。 刚好薛玉秀上次去乌鳢市时就有些受凉，又知道薛玉秀有个不喜欢吃药的习惯，所以有英豪便利用了这一现成的条件。好巧不巧的是，有英豪母亲及时打的那个电话，让薛玉秀再也没有了不去医院看病的借口。 不过，把薛玉秀交到薛小梅手中的有英豪离开内科门诊来到走廊的长椅上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尽管知道警察不会害薛玉秀，可是心里没底的他，总觉得事先没有向薛玉秀透露点什么，有点对不住她。 更让有英豪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一等竟然足足等了四个小时，内科门诊的大夫都已换成了夜班大夫，还是没见到薛玉秀的身影。 直到他再也沉不住气，打算进内科门诊问问薛小梅大夫时，内科门诊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一眼看到眼睛哭肿了的薛玉秀正被薛小梅搀扶着缓步走出来，有英豪急忙跑上去问道：“小薇，你没事吧？” “啊？”似乎没想到有英豪还留在这里，薛玉秀低声说：“没事，我们回去再说吧。” 这时薛小梅走过来递给有英豪一张处方签说：“都检查过了，你女朋友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内分泌失调。这是给她开的药，拿回去记得要按时吃，每隔一周左右前来复查一次。” 看到刑侦题材征文中奖作品名单了，很……无奈。 不过，还是要感谢各位一直支持我的各位粉丝，你们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唯一动力。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六 哪来的男朋友 当薛玉秀进入其母亲居住的单人病房后，在长达四分多钟的时间内，房间内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薛玉秀的母亲看到走进来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后，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是因为感到有些面熟，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又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边默不作声看着走到面前的女孩子，一边揉搓着眼睛，似乎是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 终于，她好像已经认出眼前的女孩子就是自己失踪近六年的女儿了。可是，被她揉搓的眼睛里却突然流出成串的泪水，而脸上竟然涌现出一抹淡淡的，或许说是凄惨的微笑更为贴切。 依然没有出声，似乎，似乎她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梦。似乎这样的梦她已经做过许多次。梦里的女儿虽然穿着不同，长相也有了变化，但她知道这还是女儿来向她告别的。尽管仍然在努力寻找，四处打听女儿的下落，可在她的潜意识里，女儿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 正在观看录像的林佳，看到显示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达到四分十一秒，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还以为是当时的监控设备出了问题，只录下了影像，却没有录下音频的缘故。 直到，站在房门与病床之间，从一进门就泪水滂沱，就一直紧紧盯着眼前比记忆中苍老了一倍不止，原本只有四十多岁，现在看上去则更像是六十开外的母亲，薛玉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板上，一下抱住母亲的腿痛哭失声时，林佳才知道监控设备没有问题。 下意识伸手去拿身边桌子上的纸巾时，无意中却抓到了一只同样是伸向纸巾盒上的手。回头之际，刚好迎上宋瑾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视线随即又回到了监控视频上。 只是，林佳接着往下看了不到十分钟，便起身离开播放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宋瑾当然也随即跟了过来。 “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太长了。”看宋瑾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找的这个蹩脚的借口早已被她看破，不过林佳还是接着说：“你大致给我讲讲吧。” “整个母女相会的过程中话语非常少。接下来，当薛玉秀的母亲确认不是在梦中，确认跪在脚边的的确是失踪多年的女儿后，就如同……怎么说呢，如同一个孩子失而复得，被他认为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玩偶一样，几乎从始至终都抱着女儿，不是摩梭头顶，就是紧盯着女儿的脸看。口中虽然一直在喃喃自语，却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薛玉秀则更是一直在哭，既有委屈的泪水，也有愧疚的泪水，当然也有思念的泪水。只是简单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当她发现母亲的精神不是很正常时，眼泪变得更多，以至于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并没有提及她在密歇里根州立大学那个周末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一字提及她的身体状况。只是当她母亲问她怎么这么多年不回家，也不和家里联系时，薛玉秀说她之前被坏人看住了没有自由。” “她母亲信吗？” “信。这个时候薛玉秀的母亲似乎已经没有思维能力了，只要是女儿回来了，其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薛玉秀有没有嘱咐她母亲不要随便和别人说找到了她的话？” “嘱咐了。薛玉秀对她母亲是这样说的——‘现在女儿还不是很安全，娘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然女儿可能再也无法来看娘了’。从薛玉秀母亲脸上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这句话肯定非常管用。” “难道薛玉秀的母亲就没有问是什么样的坏人？” “没有。好像是不敢提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林局也早点休息。” 宋瑾走后，林佳先是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洗干净了脸上因为刚才观看薛玉秀母女会面视频时留下的泪痕，重新回到办公室坐下来。随手拿起电话给母亲拨了过去，电话中母女聊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挂断。 林佳又随手从手包中取出了生日那天吴明给的那枚蓝宝石。只不过，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了。昨天林佳由医院看望吴明回来的路上，破天荒第一次走进了一家全国连锁的珠宝店内。在服务员的热情推荐下，又根据吴明送的那枚蓝宝石的大小和样式，挑选了一条价值一万四千元的白金项链，取下原来项坠中的红宝石，把吴明那枚蓝宝石镶嵌了进去。 “美女真有眼光，把红宝石换成蓝宝石后，这条项链变得更有档次了。” 这是珠宝店服务员的原话，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林佳是这样认为的。只是，林佳却没有马上佩戴。如昨天晚上独自在宿舍里戴了会一样，现在林佳又随手戴在了脖子上。从手包中取出化妆盒，借用里面的小镜子十分满意地端详着，越看越觉得顺眼。 砰、砰、砰。突然响起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林佳对新项链的欣赏，心中想着不会是宋瑾又回来了吧，随手就要把项链摘下来。 “呀，林局，什么时候买了一条这么漂亮的项链？” 许是因为现在是晚上，不是工作时间，所以谭潭敲门之后，等了一会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便一下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林佳正要摘下来的那条白金项链，特别是项坠上那颗大大的蓝宝石，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你……怎么还没休息？” 伸手阻止了林佳正要摘下项链的动作，反而替她重新戴好，上半身后仰仔细欣赏着的同时，嘴里回答道：“不知怎么了，今晚说什么也睡不着。看到林局这里还亮着灯，所以就想过来和林局说说话。”谭潭顿了顿又说：“讲真，林局，这条项链很普通，不过这个蓝宝石项坠太有品了，直接把整条项链的档次提升了不止一两级。” “我也觉得是项坠好看，不过好像没你说的那么……。” “林局难道不知道吗？对于一条项链来说，不在于其材质，也不在于其款式，关键在于配的是一只怎样的项坠。项坠才是项链的点睛之笔。”谭潭笑笑问林佳道：“林局，我想你肯定没时间到珠宝店去。这应该是男朋友送你的吧？” “男朋友，哪来的男朋友？” “林局，我一直以为你是位很诚实的，受人敬重的领导，怎么……？”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七 红娘不好当 “说说看，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让小谭潭不满意了？”昨天在医院病房受到吴明提醒后，林佳心里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看到突然走进来的谭潭，心头不由一动。不过，嘴上还是在和谭潭开着玩笑。 “林局，别的不说，仅是这‘小谭潭’就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林局刚满32周岁，而我已经二十七了。咱俩之间总共差不了五岁，这样叫我，林局觉得合适吗？” “合适啊。”林佳忍着笑说：“你往前想想。比如我十岁的时候，你刚刚五岁。或者再往前一点，我七岁的时候你还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叫你‘小谭潭’是不是很合适？” “林局，这是什么逻辑啊？”谭潭随即又提起吴明的事说道：“虽然我刚来不久，可是他们都在说林局不仅有男朋友，而且还是一个从不欺负女生，足以震慑宵小的英雄豪杰。” “英雄豪杰？”林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吴明呢，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把谭潭都笑愣了。 “林局，怎么了？说林局的男朋友是英雄豪杰，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 “你还听说了些什么？” “还有就是，林局好像还不怎么爱搭理人家。” “你知道那个所谓的英雄豪杰是谁吗？” “没好意思打听。” “是谁告诉你的？” “宋瑾和崔露怡都这样说过。” 林佳一听就知道是宋瑾和崔露怡在逗谭潭玩。不过，并没有就此多说什么。接下来两人又开了会玩笑后，林佳才突然问：“谭潭有男朋友了吗？” 谭潭摇头说：“没人看得上。” “最后省略的那个字是‘我’，还是‘眼’？” “什么最后……哈，林局反应可真快。当然是‘我’了。” “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吧？” “林局？”谭潭凑上来仔细看着林佳的脸问：“林局该不会是当真吧？” 收起脸上的笑意，林佳十分郑重地说：“市局办公室主任许谦翔，大学毕业，三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七十公斤，有房有车。本地户籍，父母已离休，是家中独子，至今单身。” “不是……林局。”谭潭从林佳的话中马上就听出来了什么，因为就算平时比较注意许谦翔，也不至于对他了解到如此程度，连身高体重都说的上来。“林局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知道。告诉你之后，你将是第三个知情人。” “林局请讲。” 当林佳把昨天在医院病房中与吴明的分析判断，以及回来之后自己进一步梳理的情况告诉谭潭后，两人又详细计议一番，最终决定抽个合适的机会，由林佳请凌战出面，把新来的谭潭介绍给市局办公室主任许谦翔。 “如果我们的判断有误的话，许谦翔倒不失为一个理想的对象人选。”林佳看着谭潭十分认真地说：“如果我们的分析没有问题，那么许谦翔对你的突然出现，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嗯，林局，我知道。”谭潭接过来说：“一是他很痛快地找理由拒绝，二是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前者有可能是他顾虑到了什么，或者说隐约猜到了我们的用意。后者则是他希望从我这里获取更多信息。” “不错。所以说，一旦他选择了后者，那么对于你来说还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 “林局是不是担心我会被他的甜言蜜语诱骗？” “这只是其一。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将来察觉到什么，感觉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做出十分危险的行为。” “这一点林局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可是有很强的自我保护能力的。” 林佳自然不相信谭潭的话，她并不像宋瑾、崔露怡等人，要么出身于警校，要么出身于军校，是经过搏击格斗训练，具有一定自我防卫基础的。不过，林佳看着眼前信心满满的谭潭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如果许谦翔真有问题，又选择了接受谭潭，那么她只能另想办法来保护谭潭的人身安全了。 这也是林佳不得已之下想到的一个办法。从医院回来之后，如何监视许谦翔，并暗中调查他的身份问题就一直困扰着林佳。毕竟许谦翔是市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不在于他的官职大小，而是他所处的工作环境，根本没有办法安排对他的监视工作。 当然，如果许谦翔婉言拒绝了谭潭，林佳还有一个比较笨的办法。那就是对许谦翔的通讯设备，包括网络聊天软件等进行实时监控。但是那样做的话很容易被许谦翔发现，怎么说他都是一位从警近十年的老警察了。可以说熟知警方办案的所有手段，特别是这种人人都容易想到的手段。 多少有些出乎林佳和谭潭的预料，过了几天，当凌战在许谦翔面前流露出那么点意思时，对方几乎是毫不迟疑就婉拒了。而且，找的理由也非常充分，让人很难对他产生怀疑。 “凌局有所不知，读大学时和同在一座城市读书的高中女同学谈了四年多。虽然她毕业后选择了出国留学，并且定居在了国外，可我很难从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中走出来。同样，到现在她也一直单身。所以，我想还是要再等等看。” 凌战来得晚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其实市局但凡和许谦翔熟悉的人都知道。 比如贾伟，更是门清。所以，得悉凌战想给许谦翔介绍女朋友时，不由开玩笑道：“凌队，红娘不好当吧？” “这有什么好当不好当的？成了皆大欢喜，不成对谁也没什么损失。” “可是成不了，就做不成媒人，做不成媒人就没有谢媒酒喝。啧啧……。”说着，贾伟还故意抬手抹了一把嘴角并不存在的哈喇子。 “伟哥又要发作了。”荣亮故意挤兑贾伟道：“看这样子最近肯定是被小梅同志给冷落了。” “去，我跟凌队说正事呢。” “这也是正事？” “怎么不是？”贾伟瞪了荣亮一眼说：“我还没说完呢。” “好吧，你继续。啧啧之后是什么，口水都擦过了，你还能干什么？” “凌队，又到年底了。”贾伟没有再理会荣亮，反而对凌战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八 1.12特大持枪抢劫案 “是啊，又到年底了。”凌战重复一遍贾伟的话后，稍作沉吟就对贾伟和齐志斌说：“好吧，再次启动对二十四年前那起，被公安部挂牌督办，命名为1.12特大持枪抢劫案的调查，就由你和小齐负责。” “是。” 经凌战这样一说，齐志斌才终于明白，为何在这次省里统一部署的突击整顿社会治安的行动中，局里会安排重案组也要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参与进来的目的。 二十四年前发生的那起，持枪抢劫星月珠宝店，致两名保安死亡的案件，是公安部挂牌督办，本省最大的一起悬而未破的特大刑事案件。早在齐志斌读警察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阅读过该起案件的大致材料。 嫌犯不仅成功盗取了星月珠宝店高达一百八十万的珠宝首饰，而且在已经控制住两名商场保安的情况下，为了杀人灭口，最终还是枪杀了他们。 可是事后给警方留下的线索却少之又少。至今齐志斌还记得非常清楚，嫌犯留在作案现场的只有一只带有“花花公子”标记，39或40码的鞋印；一根军用打包带；一把用虎骨做手柄的匕首；一枚编号52.22没有膛线的弹壳；一枚带膛线的制式手枪弹头；一双绝缘橡胶手套；一只用电动剃须刀罩网作为填充材料的自制消音器。 由于当时科技手段相对落后，视频监控也远没有现在普遍，所以省公安厅第一时间成立的专案组只能围绕这些有限的线索，分别派出数组精兵强将加以调查。为此做过大量的工作，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可效果却让人很是失望。 首先是对“花花公子”39或40码男款鞋子的销路进行调查。由于该品牌的鞋是面向全国销售的，所以最终毫无收获。只能由此推断出嫌疑人的身高应该在公分之间。 其次是那条军用打包带。专案组的人员曾经为此去过正规部队，包括特种部队，侦察兵部队，以及武警部队等进行过实地调查。结果却是，那种军用打包带不仅部队在使用，也经常会流出到社会上，根本无从查起。唯一的一个小收获是，当专案组把嫌疑人的作案过程描述给部队上的人听时，对方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嫌疑人攀爬进出商场的水平太不专业，绝不是在部队受过专门训练的复退人员。 第三，针对虎骨手柄的匕首，专案组专门找到生物学家对手柄上的虎骨进行了基因化验。最终确定虎骨来自印度支那虎，这种老虎一般生活在印度东部，与越南和柬埔寨接壤的山区密林中。就此重案组确定匕首有可能来自中越及中缅边界，只是两处边界长达三千多公里，范围实在是太广太大，前去调查的干警和刑侦专家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第四是没有膛线的编号52.22的弹壳。由于这种编号的子弹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前苏联支援越南生产的，至今越南境内还有大量存货。而国内从来没有引进过。如此，由这枚弹壳再次把专案组的视线引到了中越边界。但是，和虎骨手柄的匕首一样，同样是无从查起。唯一的收获是，通过对弹壳底火处的击发痕迹仔细研究后发现，虽然子弹是来自前苏联，但手枪应该是一把自制手枪。 第五是带有膛线的弹头。虽然这枚弹头最终确定是国产某制式手枪使用的子弹，可是仅凭一枚弹头却无法查到手枪的编号，自然也就没有可能沿着枪械的来源追查下去。只能根据这枚弹头推断出，嫌疑人手中不仅有一支自制手枪，同时还拥有一把制式手枪。 第六是那双绝缘橡胶手套。经过专案组成员对生产厂家的调查了解，该型号手套的销售市场是华东六省一市。就此，专案组基本可以把嫌疑人的来历锁定在华东六省一市如此庞大的一个范围之内。 第七是那只用电动剃须刀罩网作为填充材料的消音器。由于类似的电动剃须刀罩网大多是来自福源市的私营企业，而且是每一百只作为一个包装向外销售的。所以，对于消音器中仅仅有十几片的罩网来路的调查也无法取得有价值的线索。专案组只能由自制手枪和自制消音器推断出，嫌疑人应该具备一定的机械知识，并具备一定的车削加工技能，甚至就是一名从事机械加工的工人。 综合以上七条线索的调查摸排结果，对于二十四年前1.12特大持枪抢劫案嫌疑人，专案组当时能够得到的信息仅有如下十分笼统的四点，甚至连嫌疑人的一个大致轮廓都勾勒不出来。 一、嫌疑人是华东六省一市人。 二、嫌疑人为男性，身高在公分之间，身体偏于瘦小，具有一定的攀爬能力。 三、嫌疑人拥有两把手枪。一把是自制的使用52.22编号的前苏联生产的子弹。另外一把为制式国产手枪。 四、嫌疑人可能是一名从事机械加工的工人。 不过，自二十四年前的1.12特大持枪抢劫案之后，嫌疑人并没有长期沉寂下去。仅仅过了三年，嫌疑人再次对将军城的福满家超市进行持枪抢劫。由于当天夜里的值班保安不少，嫌疑人被巡逻保安发现后，开枪打伤了一名商场保安后，没有任何收获的他，不得不沿着溜进商场的电梯井仓皇逃窜了。 事后在警方勘验现场时，再次发现了一些嫌疑人留下来的物证——一把自制的枪膛中还压着一发未击发的52.22编号的子弹，一枚用以击伤保安后留下的编号为52.22的弹壳，两枚自制的土手雷，一顶老年人戴过的用黑线编织的帽子，以及一段足有二十米，嫌疑人用来进出商场的尼龙绳。 能够顺利把这次案件与1.12案件并案，就在于嫌疑人遗留在现场的自制手枪、以电动剃须刀罩网为填充材料的自制消音器和使用的编号52.22子弹这一关键线索。嫌疑人之所以会把自制手枪等大量作案工具遗留在现场，警方倒也不难理解其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把容易引起人们怀疑的物件全部扔掉，以便顺利逃脱。 嫌疑人的这次作案，却给警方带来了一定的惊喜。从那两枚自制的土手雷中，检测到了一枚相对完整却不算清晰的指纹。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嫌疑人在制作土手雷时留下来的。只是，当时并没有在全国的指纹库中比对上。 继第二次作案未得手之后，又过了七年，也就是十四年前，嫌疑人再次作案。目标还是将军城内某超市的珠宝柜台。这一次嫌疑人如上次一样仍然没能得手。不过，嫌疑人在用制式手枪打伤一名保安后，再次成功逃脱。 只是随着十年来科学技术的极大进步，警方从嫌疑人遗留在现场的，一对护膝，一条小女孩穿的黑色线裤上成功提取到了一份男性dna信息。 并由那条小女孩穿的线裤上推断出，嫌疑人应该已经结婚，而且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根据国家婚姻法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倒推，警方大致可以断定嫌疑人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如此，在1.12案件之后警方归纳出的嫌疑人的四条特征之上，又增加了两条： 第五，嫌疑人年龄在30岁左右。 第六，嫌疑人已婚，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 当十二年前，嫌疑人第四次作案未遂时，警方再次取得了重大发现——从嫌疑人遗留在现场的一段，想要借以用高压电袭击商场保安的绝缘电线上提取到一男一女两份dna信息，经过比对确认了两者之间具有父女关系。从而佐证了嫌疑人第三次作案后，警方得出的第五、第六条信息。同时，警方还保留了一份案发现场，相对模糊的视频资料。 尤其是第四次作案的时间是发生在大年初一，所以警方有了如下判断：嫌疑人要么是将军市人，要么就是与将军市有着重大血缘关系的人。如此以来，嫌疑人的来历，顿时从最初的华东六省一市缩小到了将军市及其周边区域。 “小同志，总结一下吧？” 当贾伟把1.12及后来并案的三起案件厚厚的卷宗抱下来，两人再次从头到尾仔细读过一遍后，不用贾伟提醒，齐志斌已经在纸上写到： 第一，掌握了嫌疑人的指纹和dna，但是并没有比对上，说明嫌疑人没有前科。 第二，从当年嫌疑人第四次作案留下的监控视频中并未发现真正值得警方怀疑的可疑之人。 第三，嫌疑人是将军市或者周边地区的人。 第四，嫌疑人身高在m之间，年龄在四十一二岁，已婚，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儿。 第五，嫌疑人的身形偏于瘦小，善于攀爬。 第六，嫌疑人了解枪械的构造，懂得手雷的工作原理。 第七，嫌疑人可能是一名从事机械加工，或与之有关的工作。 第八，嫌疑人手上还有一支制式手枪。 襟三江而带五湖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四十九 1.12特大持枪将劫案是压在省公安厅，特别是将军市公安局所有警察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从案发至今二十四年的时间内，警方就从来没有放弃对嫌疑人的搜捕。而每年年底按惯例举行的整治社会治安的统一行动中，始终都隐含了这一目的。 因为二十四年前的180万巨款，相对于现在而言，那可是将近千万之巨。而从嫌疑人仅仅时隔三年就再一次作案的行为上分析，他很可能沾染了赌博或者吸毒等恶习，所以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盗来的珠宝挥霍一空。那么在长达十几年内断续四次作案后，都没有摸到嫌疑人的踪影，警察自然不会错过每年年底对社会治安整顿时，抓上来的那些涉赌涉毒人员，希望能从中发现1.12案件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贾哥，我们从哪里入手？” “先从城区开始，以中心路为界，我东你西。参照你刚才总结出来的1.12案嫌疑人的八个特征，把各分局各派出所在这次行动中抓获的所有人员进行逐一筛选。 只要是符合年龄段在37~45岁之间，身形偏小的男性都不要轻易放过。尤其是那些涉毒涉赌之人。不仅要采集其指纹和dna检材，同时要把他们的详细信息全部搜集起来。” “好，我明白了。” 其实，贾伟所不知道的是，早在国庆节之后，省厅1.12专案组就已经再次启动了。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启动专案组的工作，目的同样是想利用省里统一部署的打黑扫黄行动。 为此，省厅专案组专门成立了dna突破组，指纹比对组，视频组，物证组，以及由省厅刑侦专家组成的研判组。 最初，专案组成员几乎都把希望寄托在了dna突破组上。因为凭借以往的经验，既然已经取得了嫌疑人的dna信息，以现代突飞猛进的科技手段，应该不难把嫌疑人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 可出乎意料的是，当时在那对护膝、儿童线裤、以及嫌疑人第四次作案时留下的高压胶皮绝缘电线上提取到的一男一女的dna检材信息，受限于那时候科技水平相对落后的制约，只能分析到dna信息的第17座位。以至于怀疑范围达到了数百人之众，所以当时才不得不暂时放弃了。 现在摆在dna突破组面前的难题是，如何从当年案发现场留下的物证中重新提取嫌疑人的生物检材，并把dna信息的顺序座位进一步扩大，从而缩小，甚至指定嫌疑人这一世界性的难题。 经过几次尝试失败后，dna突破组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成功把嫌疑人dna信息顺序座位从原来的17座位扩展到了36座位。 要知道人体的染色体数量共23对，既46组。能够达到36组，换句话说，只要能够比对上18对染色体，就基本上可以百分百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了。 只是dna突破组最终却又遇到了一个难题，由于嫌疑人第三和第四次作案后，专案组当时采集到的怀疑对象的dna信息太广又不是十分确定，所以最终只能给出一个不是十分肯定的答案——嫌疑人极有可能是将军市一名许姓男子。 就在dna突破组没日没夜工作的同时，视频组也从全省各地抽调了二十多名，虽然算不上专家，却在各自工作岗位上有着突出表现的干警，同样没日没夜地反复观看嫌疑人第四次作案未遂时留下的视频资料。 终于，视频组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在那段模糊不清的视频中，最终锁定了一名，于案发前三天，连续三次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街道上身穿黄色上衣，黑色长裤，黑色高帮鞋，身高和年龄看起来都与之前研判得出的嫌疑人特征相吻合的男子。 由于视频比较模糊，无法观看到嫌疑人面部的清晰特征。专案组请来省厅最有名的画像专家，比对视频中嫌疑人的影像，希望通过绘画恢复嫌疑人的面部特征。 随即又分出两组人马，带着复制下来的视频资料，以及画像专家临摹的画像，一组前往中央美院，请那里的教授帮忙做出嫌疑人头部蜡像。一组人马请来雕塑专家，结合画像和视频影像为嫌疑人做了一份逼真的雕塑。 最后结合中央美院教授做的蜡像，和雕塑家做的雕塑，以及画像专家画出的图像，三合一合成一张嫌疑人面部特征的高清晰照片，并及时输入了警方的人脸比对系统。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dna突破组和视频组，以及物证组紧锣密鼓工作的时候，带着嫌疑人第二次作案时，遗留在自制爆炸物中的那枚完整却不清晰的指纹，前往公安部寻求帮助的指纹比对组却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虽然那枚指纹是嫌疑人在制作爆炸物时留下的，由于当时嫌疑人的手指正在操作，也就是在用力过程中，所以指纹中出现了因挤压、拖带、滑动等造成的重叠和干涉痕迹，致使指纹显得模糊难辨。但是公安部的指纹专家门，还是凭借丰富的经验成功取得了12个相同点位的比对结果。 众所周知，指纹是人身上独一无二的特征之一，世界上绝对不存在两枚完全相同的指纹。所以，不要说能比对上12个相同点位，即便只能取得6个，就足以确定指纹主人的身份。这已经是全世界学术界公认的事实。 于是指纹比对组得出的结果，明确指向了出生于平和，在将军市工作居住的许姓男子。 至此，已经做足了前期准备工作的省厅1.12专案组，才于贾伟和齐志斌开始搜集在这次统一整治社会治安行动中落网的，符合先期1.12专案组取得的嫌疑人体貌特征和年龄的可疑人员信息的第二天，移师将军市公安局，并迅速投入到对许姓男子的外围调查，摸排取证中。 “凌队，省厅是不是早就开始着手1.12持枪抢劫案的侦破工作了？” “是啊，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开始了。” 贾伟听到齐志斌和凌战的对话面无表情地抬手挠了挠头皮说：“怪不得凌队昨天答应的那么痛快呢。” “你们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已经全部搜集上来，只等做进一步筛选了。” “总共搜集上来多少人的信息？” “二十四个。”齐志斌把手中厚厚的一摞纸张递到凌战眼前说：“这是我们筛选出来的二十四人的详细信息。” “现在专案组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是一位许姓男子。”一边翻看着凌战一边问：“这其中有姓许的符合条件的人吗？” “有一个。”齐志斌伸手在凌战手中那摞纸张中翻了两下，指着一个人名说：“就是这一个。” “许谦同？”认真看了一下此人的详细信息：男，四十四岁，原籍平和，现居住地将军城开发区富家花园30号楼505，已婚无业，经济状况良好，喜欢赌博。不由嘀咕道：“怎么这个名字和省厅专案组确定的嫌疑人姓名只差一个字，年龄也十分相近不说，户籍所在地也与嫌疑人相同呢？” 听到自己找到的人并非专案组确定的嫌疑人，贾伟和齐志斌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听到凌战后面这段话后，贾伟不假思索地问道：“凌队，专案组确定的嫌疑人是不是叫许谦安？”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许谦同有个亲弟弟名叫许谦安，也在开发区居住，只是与许谦同不在同一小区。而且……。” 见贾伟欲言又止的样子，凌战马上追问了一句：“什么？” “我们市局办公室许主任和他们还是没出五服，准确说是四服上的堂兄弟。” 许谦同、许谦安、许谦翔，这三个名字在凌战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拿着贾伟和齐志斌整理的材料，一句话没说就转身出去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章 求同程序 想要利用这次统一整治社会治安行动结果的不仅仅是重案组，国安局的林佳也在带领谭潭全力以赴搜集由将军城，及其下辖各区县汇总上来的，在这次行动中落网的各色嫌疑人的数据。尤其是他们的电话通讯和聊天记录信息。 首先，林佳让宋瑾配合更精通电脑编程的谭潭编写了一个，被林佳命名为“求同”的程序。 原理很简单，就是以国安局已经掌握的，诸如吕锡东、栾红锦、王建勋、赵建群、覃勇、牛振山、杨玉廷、杨文静、杨玉堂、董建春、邢忠典、曾诚、贾来运，甚而至于史小鱼、武建、初三等等的手机号码，以及聊天软件的注册号码为初始条件，从搜集上来的落网人员中筛选近一年来有没有与这些人之间通话，或者通过网络联系的记录。 不过操作起来却十分繁琐。毕竟仅是国安局已经掌握的就已经有十数人之多，再加上这次落网的社会闲杂人员多达数百人之众。所以林佳不得不把除时刻监视李迪樱的管立山，监视吕锡东的赵增元外，其余所有人员全部临时抽调回来，分组分批，连续不断地向电脑中输入相关数据。为此，林佳还特意购买了一台自动读取数据的仪器，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梳理工作。 经过三个昼夜的连续奋战，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意外的尝试，让林佳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甚至可以说是惊喜。 首先，从中发现了吕锡东的现任妻子，刚刚被警方打掉的传销组织实际掌控人栾红锦，不仅与多达十数名落网人员有联系，而且在她近半年的通话记录中，不出意外地与牛振山保持着频繁的联系记录。 特别是，栾红锦曾经在杨文静案案发之前联系过贾来运。在杨玉廷落网之后，也曾经通过电话联系过史小鱼和初三。 虽然从中没有发现冒名牛涛的吕锡东有过与贾来运等人联系的记录，但是由此林佳他们完全可以推断出，栾红锦与贾来运和史小鱼等人联系的行为，很有可能是得到了吕锡东的暗中指使。甚而至于，干脆就是吕锡东用栾红锦的手机与这些人直接联系的。 其次，也是最让林佳兴奋的是，董建春竟然与日籍华侨，也就是日本情报本部人员邢忠典有联系。虽然在长达近一年的时间内仅有一次，已经足以让林佳怀疑董建春始终不肯透露的，不可告人的真实身份了。 “崔露怡和张春鹤马上重新提审贾来运和史小鱼，审问他们与栾红锦的关系，并弄清楚栾红锦与之联系的目的。” “是，林局。” “傅局，现在可以通知凌队正式拘捕栾红锦了。” “我马上过去一趟。”傅原站起来问：“林局，牛振山那里呢？” “带上魏晨的行动组，栾红锦到案后马上进行审讯。取得栾红锦的有利口供后，就可以以‘老佛会’邪教成员的名义拘传牛振山了。” 傅原走后，林佳对谭潭说：“你留下来继续梳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宋瑾跟我再去提审董建春。” 虽然很想把蓝梅的电话和网络聊天软件的号码也交给谭潭试试，但是犹豫一会后，林佳还是放弃了。不是不打算调查蓝梅，而是为保密起见，林佳决定等夜深人静时她和宋瑾单独进行操作。 被提到审讯室的董建春给人的感觉，还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看着走进来的林佳流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我真的都说清楚了。” “真的吗？” “老天爷在上，如果我董建春撒谎……。” “打住，这里没有老天爷，只有如山国法。”林佳喝止了正要发誓的董建春，然后直奔主题问道：“你认识邢忠典吗？” “谁……邢忠典，是不是国庆节后被打击的福源市黑恶势力家族邢家的靠山？” “你可以继续装糊涂，但想永远糊弄下去是绝不可能的。还是我上次对你说的，当我们把你的情况全部调查清楚后，你再如实供述，其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警察同志，你们真是冤枉我了。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邢忠典，而且在我的关系网中，就没有一个姓邢的人。” “是吗？”林佳淡淡地问了一句，示意宋瑾把董建春和邢忠典两份通讯记录摆到董建春面前说：“那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你的手机和邢忠典的手机之间发生的这次通话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两张通讯录中被红笔勾勒出来的各一条通话记录，董建春的眉毛明显抖了抖。抬起头，依然是一脸委屈地说：“看时间这都是八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根本就不记得打过这个电话。肯定是我当时拨错了号码。” “谁都有过拨错电话号码的时候。只是，你打给邢忠典的这个电话时长是三分二十六秒。又该怎么解释？” “我……我……。” “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有和陌生人，而且是上了年纪的陌生人通话的习惯吧？” “我真的记不清是怎么回事了。对这个电话号码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董建春还是坚决不承认：“再说，邢忠典作为日籍华侨，从电视新闻中看到，他每次回国都是前呼后拥的。我一个小小的经营医疗器械的小老板，和他怎么可能挂的上钩呢？别说是他了，就是福源市邢家，之前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只能是仰望。” “听起来，你对邢忠典还有福源市邢家还是蛮了解的。” “不是。前几年电视的新闻报道中时不时就会出现邢忠典的镜头，不是资助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就是出资兴建希望小学，谁能不知道他？至于福源市邢家，那可是闻名全省的大家族，即便是聋哑人恐怕也都知道吧。” 对于董建春的狡辩，早在林佳的意料之中。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隐瞒至今都不肯透露丝毫。但是，董建春越是不承认与邢忠典有交集，就越是让林佳怀疑他不可告人身份存在的可能性。只是苦于目前掌握的线索是在是太少，所以只好命人暂时把董建春带了下去。 摆在林佳面前的难题是，想要让死不开口承认自己日本情报本部成员身份的邢忠典低头认罪，就必须在其他诸如董建春等与之有过交集，甚至就是他在国内策反的成员身上找到突破口。所以，林佳对于手中唯一控制的董建春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物华天宝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一 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说 “林局，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件比较意外的情况。” “凌队请讲。” “是这样，为配合省厅1.12特大持枪抢劫案件的工作，重案组安排贾伟和齐志斌从这次统一整顿社会治安行动落网的人员中筛选可疑之人时，发现了一位名叫许谦同的人。此人是1.12专案组已经确定的嫌疑人许谦安的同胞哥哥。巧合的是，市局办公室许主任是他们兄弟两人四服上的叔伯兄弟。” 凌战拿着贾伟和齐志斌筛选整理出来的二十四人名单及资料先是向1.12专案组进行了汇报，随即便拨通了林佳的电话。不过，他并没有使用设置在马金忠局长办公室与市局办公室之间小会议室的加密电话，而是来到市局办公大楼顶楼一处僻静的角落中，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了林佳。 前两天，自己还是单身的林佳突然提议由他出面把刚刚到国安局工作的美女硕士生谭潭介绍给依然单身的办公室主任许谦翔时，凭借从警多年养成的职业敏感，凌战还是多少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林佳没说，凌战自然不会多问。但是，当发现许谦翔和1.12案件嫌疑人的关系后，凌战顿时提高了警惕。 “我记得许主任的原籍是平和，难道1.12案的嫌疑人也是那里？” “不错。” “多谢凌队，我知道了。” 结束与凌战的通话后，林佳知道她最近几天一直在苦思冥想的，暗中调查和监视许谦翔的机会来了。 尽管林佳几乎可以肯定许谦翔不可能参与到发生在二十四年前的1.12特大持枪抢劫案中，毕竟那时候的许谦翔才不过是一位十来岁的少年。但是一旦当1.12案破获，嫌疑人许谦安归案的消息传开后，如果许谦翔身上真的有问题，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有所应对。 这是人之常情，就算许谦翔身上没有问题，按照常理推测他也会主动对领导表白一番。而如果本身就有问题，他更要努力撇清与许谦安的关系。以免引起哪怕是来自警方的一点点怀疑，都有可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说通俗一点，他多少会有些做贼心虚的反应。处于这种状态的人，是最容易露出破绽来的。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密切监视许谦翔的一言一行，虽然不能百分百从中探知许谦翔有没有问题，但肯定能从中窥探一二。这样一来，将非常有利于接下来林佳针对许谦翔身上的疑点来安排进一步有针对性的调查工作。 只是，这个任务该交给谁，或者说以何种方式完成呢？ 还是老问题，如果采取最笨的手段，通过监听许谦翔的电话和网络聊天软件，以及监控其电子邮箱的手段很容易被许谦翔发觉。而想要在许谦翔身边近距离安插一个人，毕竟那里是公安局，并不在自己可以随意调配人员的权利范围之内。 思来想去，林佳还是决定把自己对于许谦翔的怀疑告诉凌战，由他来安排对许谦翔的监视和监控工作。 “凌队，现在方便吗？” 刚刚接受完1.12专案组关于对嫌疑人许谦安抓捕任务的凌战，正从专案组办公室走出来，由于办公室主任许谦翔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于是省略掉对林佳的称呼问道：“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吗？” “是的。凌队是不是……。” “哦，没事。我刚刚参加完1.12专案组的任务布置会议，现在有时间，我十分五分钟之内赶过去再说吧。” “好的。” 从凌战的语气中，林佳听得出来他应该不是很方便，所以就没有在电话中多说。 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凌战就来到国安局林佳的办公室。当听完林佳对于许谦翔的怀疑后，凌战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后问：“林局的怀疑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准确说是五天前，在医院吴明的病房中，经他提醒我才对许谦翔产生了怀疑。” “如果真是他身上有问题，之前‘山姆大叔的眼泪’能够掌握重案组在杨文静一案上准确动向的疑惑的确能够迎刃而解了。”凌战语气凝重地说：“只是想要对他进行监视必须要经过马局和孙政委的允许。” 林佳也知道，身为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凌战有权对手中侦办案件的嫌疑人采取任何有效而又便利的措施加以监视和调查。但是涉及到市局办公室主任，在不想引起对方警觉的前提下，就必须做一定的人事上的调动和安排，而他根本没有这个权利。 事先林佳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局长马金忠和政委孙群力，于是果断对凌战说：“凌队回头先把情况向马局和孙政委汇报一下吧。” 原本林佳曾经对凌战说过，涉及到国安局这边的工作，凌战有权不通知马金忠局长和孙群力政委。而且，省厅也对此有过十分明确的指示。所以，凌战必须就此事取得林佳的同意才能展开工作。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向马局和孙政委汇报。” 凌战前脚刚走，宋瑾突然推门走进来说：“林局，刚刚杨玉廷透露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什么？” “他说在关于蓝梅的问题上之前说了谎。”宋瑾在林佳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在他追求蓝梅的过程中，曾经邀请蓝梅去过他在科技大学的办公室。而且，当时正巧被前去向他求教英语问题的杨文静碰到了。” “你说什么？”林佳既惊且喜地反问道：“你是说，杨文静和蓝梅是认识的？” “据杨玉廷供述，经过那次在他办公室两人的相遇相识后，关系还发展得很不错。杨玉廷之所以要利用黑客程序‘哭泣天使’侵入蓝梅的笔记本，并对她实施监视，不仅仅是因为想要追求她，还有就是他从蓝梅刻意接近杨文静的行为上，感觉到了蓝梅身上的可疑之处。” “这……家伙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说？” “我也就此问过他，他说刚刚想起来。” 龙光射牛斗之墟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二 栾红锦失踪了 闻听吴明伤重不治而亡的消息后，前往高干病房窥探；与薛玉秀在火车站广场的“巧遇”；杨玉廷供述中对她的怀疑，以及她与杨文静的私下关系。还有吴明提供的，是她一直在负责斗升集团房地产项目的规划设计，与杨玉堂之间十分熟悉的这一情况。 虽然知道该是对蓝梅启动全面调查和监视的时候了，不过林佳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与傅原谈谈再说。 当即把谭潭叫来吩咐道：“把这个电话号码也输入到电脑中进行比对，看看有没有与我们已经掌控的十数个嫌疑人之间有过联系。”并用十分郑重的语气叮嘱谭潭：“这个情况仅限于你、宋瑾和我知道，不准对第四个人泄露一字。” “是，林局。” 谭潭转身离开办公室后，林佳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好久。尽管心里清楚现在应该是时候把来自蓝梅身上的相关疑点告诉傅原了。不仅在于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八号，再有两周时间就是两人大婚的日子。更在于出于对同事和战友前途的关心。林佳不能眼看着傅原与蓝梅结婚，从而导致他受到对方的连累。在林佳心中，傅原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是自己在已经打响的，围绕保卫国家军事装备隐身材料方面关键技术的一场无声无息，却又激烈无比战斗中的一位得力助手。 只是林佳还需要一个切入点，或者说还需要一个更加有力的证据，以保证更具有说服力。毕竟傅原与蓝梅的关系已经发展了四五年，不论蓝梅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林佳看得出来，傅原对蓝梅那可绝对是一心一意。虽然从未过于明显的表示，但随着越来越接近两人大婚的日期，一向不苟言笑的傅原脸上的笑容还是变得越来越多了。 很快，负责在通话与聊天记录中寻找蛛丝马迹的谭潭就敲门走了进来。 “林局，这个电话号码于五月底与吕锡东在六月初就已经停机的一个手机号码曾经有过一次联系。” 接过谭潭手中的通话记录，低头看着已经被用红笔勾勒出来的两个电话号码，林佳问道：“仅此一次吗？” “在移动公司保存长达两年的通讯记录中，能够查到的就这一次。而且通话时长很短，不足一分钟。” “与其他人没有任何联系吗？” “没有。” 按照杨玉廷刚刚提供的信息，林佳原本以为蓝梅会与杨文静有着密切的联系才对，为何会没有查到她们之间有任何通讯记录呢？这一点，林佳很是不解。最初杨文静一案案发后，重案组也曾经彻查过杨文静的通讯录，包括网上的聊天记录，同样没有从中发现蓝梅的踪迹。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林佳可不相信到今天这种地步，杨玉廷还要故意撒谎欺骗国安局。 “谭潭，你说两个私下关系不错的人，除了见面交流外，又不用电话，不用网上的聊天工具或者电子邮箱，还能用什么其他方式进行交流呢？” “林局，我们读书的时候，因为受某些谍战片的影响，同学们有那么一阵子热衷于用间谍之间传递信息的方式做游戏。比如……。” “你是指像杨玉廷接收莫尔斯电码那样的方式？” “是，就是那种游戏。” “可是，即便如此也要有传递一组组阿拉伯数字的途径啊？” “这很简单啊。”谭潭笑着解释说：“我们那时候随手都带着一支粉笔，每当路过不起眼的墙壁，或者树干时就会写下一连串数字，看看对方能不能从中猜到正确的答案。” 林佳总觉得谭潭说的这种事发生在蓝梅和杨文静身上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说，她们两人之间肯定还存在重案组和国安局目前尚未掌握的交流通道。 当谭潭告辞离开后，林佳又沉思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拿起电话给傅原拨打了过去。 “傅局，你现在哪里？” “我正带人协助重案组前去拘捕栾红锦的路上。” “好吧，傅局拘捕栾红锦后马上回局里一趟。” “是，林局。” 挂断电话，林佳迟疑片刻，还是拨通了蒋功青的专线电话。 “首长，蓝梅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刚刚杨玉廷又供述了蓝梅与杨文静生前私交不错的重要信息。所以我想，是时候该把消息告诉傅原了。” “在对待内部同志及其亲属问题方面，虽然我们一贯强调要坚持慎之又慎的工作态度，但真要是发现了不可排除的疑点，为防止给国家造成更大的损失，也要采取果断措施。”同意了林佳的做法后，蒋功青话题一转道：“通过黑衣枪手井卫的供述，在天水警方的协助下，已经控制了当初介绍其加入‘老佛会’的那名成员。对此，部里对你们的工作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并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能与将军市公安局通力合作，争取更大的成绩。” “是，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继续努力。”能够得到蒋功青的肯定和表扬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欣喜之余林佳更加感觉到自己肩头这幅担子的沉重。因对方没有提及tpg组织，尽管猜到应该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首长，可有tpg组织的消息？” “没有。”蒋功青干脆地说：“部里正在全力调查，希望尽快弄清楚tpg组织的真面目。” 林佳刚刚结束与蒋功青的通话，马上又接到了傅原的来电。 “林局，栾红锦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林佳吃惊地问道：“不是始终有人在监视她吗？” “是的。刚刚我们首先去了栾红英的工作单位和住处，结果发现栾红英既没有上班，也没有留在家里。于是又急忙赶到栾红锦居住的小区时，负责监视的民警报告说，栾红锦半小时前与一早前来的妹妹栾红英开车，要到她们居住在城外郊区的母亲那里去。当时两名民警马上跟了上去，可是还不等出城就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车呢？栾红锦姐妹不是开车去的吗？” “怪就怪在，连车都不见了。”傅原的语气也有些焦急，多少还有些内疚地说：“我们正在观看栾红锦姐妹消失地附近的视频资料。一有消息我马上向林局汇报。” 人杰地灵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三 可疑的厢式货车 听完凌战关于国安局林佳局长对于前段时间隐藏在杨文静一案背后的嫌疑人，对重案组行动动向了如指掌现象的怀疑汇报后，马金忠局长和孙群力政委都难掩心头的震惊。 在这之前，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消息有可能是从公安局内部泄露出去的，但也仅仅是可能。在没有掌握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并没有怀疑过任何人，更不要说被局里上下都看好，前途无量的办公室主任许谦翔了。 “林局那里可有证据？” “暂时没有。”凌战解释道：“林局分析，局里能够掌握重案组行动动向的人，除了两位领导和重案组六人外，就只有办公室主任了。而且，这也是吴明的意思。” 如果仅仅是来自林佳在没有证据情况下的怀疑，马金忠和孙群力或许还会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对许谦翔采取一定的防范措施。可当听到凌战最后补充的这一句后，尽管依然不知道吴明身份的准确信息，但两人还是马上对视一眼，孙群力首先表态道：“如果他身上真有问题，我这分管政工工作的政委也难辞其咎。” “这样吧，那就先给许谦翔调动一下工作岗位。”没有让孙群力继续检讨下去，马金忠打断他说：“原来局里早就有提拔一批年轻有为的领导干部的计划，许谦翔不仅在考察之列，还是这次被考察对象的重点人物，而且名单也已经于年初报到市里和省厅去了。 只是由于许谦翔还一直与出国留学，并定居在国外的高中女同学有联系，两人之间的恋人关系还没有明确割断，所以才迟迟没有做出安排。” “马局的意思是，把许谦翔先调到宣传处？” “是啊，这也是我们之前就议定好了的。对于被考察的重点提拔对象，要安排他们到局里几个重要部门轮流进行锻炼。许谦翔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错。如此一来也就不容易引起他的警觉了。”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安排，凌战马上点头表示同意后又问：“具体该安排谁负责对他的外围调查和监视工作才合适呢？” “倒是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马局是指宣传处干事代炳天？” “是啊，两个人住在同一小区不说，而且平时的私人关系就不错。”马金忠说：“尤其代炳天原来就是从刑警队调过去的，具备这方面的能力。” 正当凌战还想问问由谁出面给代炳天安排任务时，办公室主任许谦翔正好敲门走了进来。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上明白他十有八九是为了来撇清自己与1.12案嫌疑人许谦安关系的，所以站起来向马金忠和孙群力说：“马局，孙政委，如此我就下去安排对1.12案嫌疑人的抓捕工作了。” “嗯，去吧。” 转身和许谦翔点点头打过招呼后，凌战刚刚走出局长办公室却接到了刑警队长岳向奇的电话。 “凌局，栾红锦失踪了。” “怎么回事？！” 不能不让凌战动气，在即将要抓捕1.12特大持枪抢劫案嫌疑人许谦安的档口，却让关系到国安局对重要嫌疑人吕锡东调查的关键人物，被刑警队始终监视的栾红锦跑了。 沉下气听完岳向奇的报告后，凌战马上命令道：“组织刑警队所有力量寻找栾红锦的下落，务必在二十小时之内将之抓捕归案。半小时后，我带人过去支援你们。” 若是到明早八点之前还不能把栾红锦找到，接下来势必要把大部分警力抽调回来执行1.12专案组关于抓捕许谦安的任务。如此一来，栾红锦就有了更多时间隐藏自己，给警方之后的搜捕工作造成更大的难度。所以，凌战不敢怠慢，回到重案组之后，马上电话通知了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的贾伟、齐志斌和荣亮，火速赶往岳向奇汇报的栾红锦失踪之地汇合。随即，他也驱车赶了过去。不过，途中并没有忘记把刚才在局长办公室关于许谦翔的讨论和安排向林佳做了详细的汇报。 最后又对林佳说：“林局放心，上天入地我们也会在明早八点之前把栾红锦缉捕归案，我正在赶过去的途中。” “好的，凌队，一会我也过去看看。” 本来是想留在局里等待傅原对栾红锦追踪的消息，刚刚听凌战的意思，市局明天上午就要对1.12案嫌疑人实施抓捕，林佳顿时坐不住了。放下电话后，立刻带上谭潭也赶了过去。 “林局。” “有什么发现吗？” “以栾红锦失踪的地方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的视频我们全部看过了，根本没有发现栾红锦开的那辆橙色保时捷。”傅原迟疑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们意外发现了一辆突然出现的厢式货车。” “你是不是怀疑栾红锦开车藏在了那辆厢式货车中？” “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 这时提前赶过来的凌战在考察完栾红锦失踪的现场后，也来到了傅原临时调来的一辆指挥车内。 “林局，据岳向奇报告，傅局他们从视频监控中发现的那辆突然出现的厢式货车，昨天晚上就已经停靠在运河路上一处监控视频盲区的拐角处。由此，他们也怀疑栾红锦把她那辆保时捷藏到了厢式货车之内。也就是说，这恐怕是栾红锦早就谋划好的逃跑方式。”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林佳皱皱眉说：“打掉她的传销窝点后，我们没有马上采取行动，从而给她谋划逃跑留下了足够的时间。”随即又问傅原：“傅局，那辆厢式货车现在在哪里？” “刚刚高速路上路口处传来消息，厢式货车四十分钟前从那里驶上高速路，目前已经过了一个下路口，不过并没有驶离高速路。” “做好安排了吗？” “林局放心，魏晨与几位刑警队员已经追上去了。” “凌队，我看接下来还是由你来指挥吧。” 知道林佳的意思，想要调动高速路沿途下路口的地方警力配合堵截那辆有嫌疑的厢式货车，无疑以自己的身份出面最合适不过。所以凌战马上说：“好。就交给我吧。” 徐孺下陈蕃之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四 环环相扣 当然，在不能百分百确定失踪的栾红锦与她的保时捷就在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内之前，其他方面的搜捕工作仍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而林佳、傅原、凌战三人也带着指挥车来到了高速公路管理局，通过高速公路上密集的监控视频实时监控那辆厢式货车的动向。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厢式货车由离开将军城后的第三个下路口驶离高速公路后不久，前去追踪的魏晨等人却又传来了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说：“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也不见了。” “在什么位置消失的？” “就在距离平和城不足一公里处，一座物流中心附近。” “注意观察路上可有其他大型的厢式货车，或者高挡板的六轴货车。” 傅原之所以这样说，还是怀疑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会不会使用了同样的方法，再次藏进了一辆能容得下的大型货车之内。 “我们正在观察……等等，傅局，栾红锦的那辆保时捷出现了。” 林佳、凌战和傅原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激动的心情，反而都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会不会是栾红锦早就谋划好的金蝉脱壳之计？ “魏队长，我是市局的凌战。”凌战在和林佳、傅原交换了一下眼色后马上对魏晨道：“不要管那辆保时捷，我会通知平和警方进行拦截。你们要集中力量寻找出现在厢式货车失踪位置附近的可疑大型箱式货车。” 接下来，在凌战迅速与平和警方勾通并请他们协助立刻查扣栾红锦那辆橙色保时捷的同时，刑警队长岳向奇带领大部分在将军城搜捕的警力，与荣亮、贾伟和齐志斌三人，一起火速赶往平和支援魏晨。 既然栾红锦那辆橙色保时捷出现在了平和城附近，那么，基本可以肯定她们姐妹俩之前就藏身在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之内。如此，再继续留在将军城区进行搜捕就没有必要了。 “这手笔有点像周伟的车祸案。” 听到傅原的话，凌战点点头说：“不错，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若不是傅局你们早早发现了那辆厢式货车，并及时采取了行动，恐怕真会让她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脱。” “由此，是不是可以断定周伟车祸案的始作俑者就是吕锡东无疑了？”看到傅原和凌战相继点头后，林佳又说：“栾红锦的妹妹栾红英是被吕锡东夫妻利用了，还是她本就是知情人之一？” “这一点目前还不能确定。”凌战接过话来说：“从之前郇叔和小齐对魏冬冬遗物中翡翠手镯去向的调查发现，栾红英并没有参加‘老佛会’的迹象。而对栾红锦名下传销组织主要头目的审讯，也没有发现栾红英有参与其中的事实。” “上次审讯初三，在提到赵建群、初三等人联合起来于赌桌上给瑞博集团财务部部长邹世龙下套那件事时，初三曾经供述，是因为邹世龙抢走了赵建群喜欢的女人，出于对邹世龙的报复他们才那样做的。” “赵建群喜欢栾红英？两人的年龄可是差了不少。” “不仅是年龄，栾红英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而赵建群不过是高中勉强毕业。他是怎么有机会接触到栾红英的？” 对于赵建群，在重案组侦破三起邪恶纹身案的时候，傅原对他的情况是十分了解的。 “这里面的确有漏洞。如果初三的供述属实，那就说明赵建群在栾红英嫁给邹世龙之前就和她不仅认识而且熟悉。不然的话，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孩子嫁给了别人，即便赵建群与邹世龙认识，也不可能因为栾红英长得漂亮就痛恨邹世龙抢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就在三人讨论栾红英在吕锡东和栾红锦身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时，魏晨那边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傅局，我们发现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了。不过，栾红锦并没有在车上。” “是在哪里发现的？” “果然如傅局分析的那样，就藏在从物流中心开出来的一辆高挡板的大型货车内。” “那辆货车司机怎么说？” “他说是一个女人提前三天就雇佣了他，让他于今天上午等候在平和城外这家物流公司内，把一辆厢式货车运送到福源市去。” “他说的女人是谁，他见过那个女人吗？” “没有。不过从他提供的电话号码，我们查到那就是栾红锦的手机号。” “又是什么人把厢式货车开过去的？” “司机说，开车过来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不过，他没有问对方的姓名。” “那名司机有没有说栾红锦的橙色保时捷是不是从厢式货车内开出来的？” “司机说那个年轻人开来的厢式货车是辆空车。当时还好奇地问了一句说既然车没有毛病，干嘛还要雇车运往福源市。只是那人没有理会他。” 就在傅原和魏晨通话时，凌战也接到了平和警方打来的电话。 “凌副局长，我们已经扣下那辆橙色的保时捷了。” “驾车人控制住了吗？” “控制住了，是你们将军城人。” “好，谢谢你们。我们这边的人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后，凌战不无疑惑地说：“难道说栾红锦并没有在那辆厢式货车上？”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跟随自己的车离开这里，而是还留在将军城内？” “或者她等的就是用那辆厢式货车调开我们，然后再通过其他途径轻松逃脱的机会。” “我再到栾红锦失踪的现场看看。” “凌局，我们一起。” 见凌战和傅原先后离开，林佳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栾红锦，或者说吕锡东太狡猾了。他竟然能把警方的动作猜的如此到位。 先是开保时捷离开小区，在出城的过程中突然把保时捷藏于一辆厢式货车内，从而成功把警方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高速路上，继而进一步调动搜捕栾红锦的警力，沿着厢式货车逃跑的方向一路追踪下去。最后，在平和城的物流公司附近，又把厢式货车藏于一辆大货车内，让警方失去追踪目标的同时，却让那辆显眼的橙色保时捷大摇大摆地出现。 “可恶！”想到这里的林佳顿时也带着谭潭向凌战和傅原两人追去。 雄州雾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五 发现踪迹 由于早在打掉栾红锦名下的传销组织后，市公安局为了防止栾红锦外逃已经在第一时间对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施行了管控，所以她想离开将军市只能选择独自驾车。 而在负责监视跟踪栾红锦的两名民警发现目标丢失后，傅原和刑警队长岳向奇立刻做出了反应，在高速路上路口和离开将军城的主要道路上都设置了卡口加以拦截。所以林佳断定，在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出现，并驶入高速路之后，大批警力赶往平和县之前的这段时间内，栾红锦肯定还留在她那辆橙色保时捷消失的地点附近。 早一步赶到的凌战和傅原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再次对周边的商店、饭馆、咖啡馆等公共场合进行摸排。果然，在一家咖啡馆内，当凌战出示了栾红锦的照片后，服务员反应：“照片上的女人刚刚离开这里不到四十分钟。” “是她自己还是还有别的人？” “就她一个人，在这里要了一杯咖啡，坐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所以我们才会关注到她的。” “之后呢，有没有注意到她离开咖啡馆之后又去了哪里？” “出门之后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不过我没注意出租车是向哪个方向去了。” 马上调出咖啡馆的监控视频，的确如服务员所说，栾红锦坐进一辆出租车后马上掉头又向城中心驶去。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简单分一下工。”凌战对傅原说：“我沿着出租车行进的方向追查沿途的监控视频，傅局联系出租车公司，他们的车辆上应该都有gps定位系统，看看那辆出租车究竟去了哪里。” 凌战说罢转身出门，正好遇到随后赶来的林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就一头钻进汽车追了下去。 不过，林佳却把正要去出租车公司的傅原拦下了。 “我想栾红锦打车的目的不过是用的一招障眼法，她想要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尽快逃离将军城必然还会掉头回来，不过中间一定会更换车辆。” “那就是说他们事先在这附近还准备了一辆车？”傅原点点头说：“前面的农行门前有监控，我过去看看。” 林佳没有跟过去，反而抬脚走进咖啡馆，为自己和谭潭各要了一杯咖啡，慢条斯理地品尝了起来。 即便让栾红锦临时逃脱，并不会对手中案件的调查造成多大影响，只不过是解开吕锡东身上疑点的时间要相对后延一段时间而已。可是林佳却从栾红锦大费周章逃走的计划细节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首先，是谁向栾红锦透露了市局要在今天对她动手的消息？ 肯定还是来自市局内部无疑。只是，这个决定是林佳早晨上班后才做出的，也就是说市局得到消息是在傅原前往重案组之后。算起来，从傅原到达重案组至栾红锦出门之间，总共不到半个小时，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分钟之内消息就已经传递到了栾红锦的耳朵中。可见，传递消息之人必然是能够及时了解刑警队动向的人。 这不由再次让林佳想到了办公室主任许谦翔。由于各单位都加强了对公务用车，包括警车在内的管理，所以每次动用车辆都必须向负责管理的内部科室进行登记。而市局的车辆就归办公室管理，这一点林佳是清楚的。尽管刑警队有时候因为任务紧急顾不上事先登记，事后也一定要补办手续。 会不会是市局刑警队在行动之前就已经做了用车登记呢？想要回答这个问题，还要等凌战或者岳向奇回来后才能做到。 其次，这次栾红锦一环扣一环的逃跑计划真的与置周伟于死地的车祸案均出自吕锡东之手吗？ 如果真的是，吕锡东就不担心警方会由此确定他就是周伟车祸案的背后元凶？ 林佳可不相信吕锡东会得不到警方已经成功控制了出现在周伟车祸现场的三名嫌疑人，包括曾诚在内均已归案的消息。既然如此，吕锡东难道不怕引火烧身？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这次栾红锦的出逃计划，与致死周伟车祸案的计划制定者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若不是吕锡东，那就只能是来自“老佛会”内部的某一个人。或者，按照之前关于制造周伟车祸案，置周伟于死地的动机分析，也许是“山姆大叔的眼泪”及其手下也有可能。 蓝梅呢，有没有可能是她？ 要知道蓝梅可是学规划设计，也是从事规划设计工作的硕士研究生，在逻辑思维方面必然有独到之处。 但有一点让林佳不敢相信是蓝梅所为。先后制定了周伟车祸案和栾红锦逃跑计划的人，不可能如此年轻。原因也很简单，即便蓝梅在逻辑思维方面很优秀，想要做到对警方的心理都猜透的地步，不经过专门的训练，或者有着与警方常年打交道的经历，甚至本身就是从警多年的人将是很难做到的。 最后，林佳不得不在自己心里问一句：幕后之人故伎重演的目的，或者说动机是什么？ 假如制定这两次周密计划者是来自“老佛会”中某一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对方已经得知了警方已锁定吕锡东的消息，所以才选择果断抛弃吕锡东，以达到壁虎断尾的自救目的？ 可问题是，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吕锡东并非仅仅是“老佛会”的持国天王魔礼青，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属于国安局尚未确定的某境外组织。 由此分析，显然是“老佛会”想要抛弃吕锡东的推测难以成立。 那么，假如两次周密的计划均来自“山姆大叔的眼泪”之手呢？会不会在拿周伟作为杀鸡儆猴的目标后，依然未尝所愿，所以要继续把身为“老佛会”重要成员的吕锡东抛出来，从而进一步向“老佛会”施加压力使其就范？ 这里面同样存在一个疑点，“山姆大叔的眼泪”精心为栾红锦策划的逃跑计划，是如何避开即将被他抛出的吕锡东而传递到栾红锦手中的？再者，栾红锦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遵从这个计划实施逃跑？ 沉思中的林佳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就接到了傅原的电话。 “林局，从农行门前的监控中发现，栾红锦离开咖啡馆的七分钟之后，在近百辆驶过的车辆中发现了一辆十分可疑的深蓝色商务车。” “有何可疑之处？” “通过对视频的反复观看，尽管从打扮上看驾驶员应该是名留着胡子的年轻男子。可是，眼睛、鼻头、前额等部位却怎么看怎么像栾红锦。”傅原顿了顿又说：“刚刚从交警队那边了解到，那是一辆。商务车悬挂的车牌来自一辆厢式货车，车型与我们之前追踪的那辆相同。” “通知各处卡口了吗？” “已经通知过了。而且我就在高速路上路口处，并再次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那辆深蓝色商务车，看方向是向福源市方向逃窜。我现在就带人追上去。” “好，注意安全。” 俊采星驰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六 谭潭立功 很快，前去追踪栾红锦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的凌战也回来了。 “林局，通过出租车公司联系到那辆出租车驾驶员，从其口中得知，栾红锦打车后仅仅向城内行驶了不到两公里就下车了。” 当林佳把傅原刚才在电话中汇报的内容告诉凌战后，凌战立即电话通知了正在平和的岳向奇，命令他马上带人重回高速路，全力拦截傅原提供的那辆可疑的深蓝色商务车。 之后，皱皱眉头说：“这个计划看似滴水不漏，可给人的感觉似乎在演戏一样。” “不错。”已经回到指挥车上的林佳请凌战在对面坐下来说：“刚刚我分析了一下，很有可能栾红锦的这次逃跑行动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仔细听完林佳关于栾红锦逃跑行为的相关怀疑，凌战沉思片刻说：“林局的判断是对的，消息一定是从市局走漏的无疑。事先知道刑警队要对栾红锦采取行动的人，除了我和刑警队队长岳向奇外，就只有办公室主任许谦翔。是我今天一早亲自在办公室车辆登记簿上登记了刑警队用车的情况。 至于林局分析，先后制定了这两次周密计划者极有可能是了解警方办案风格，甚至就是警方内部人员的这一点，我也表示赞同。 不过，若说‘山姆大叔的眼泪’是为了强迫‘老佛会’就范而故意抛出吕锡东来加以施压的话，恕我直言，稍显牵强了点。” “那凌队对此是怎么想的？” “尽管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在‘老佛会’中四大天王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级别的成员存在，但是以吕锡东身为‘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的身份来说，‘山姆大叔的眼泪’如果真选择拿他开刀，恐怕不仅不能让‘老佛会’就范，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如果是在‘老佛会’得知吕锡东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呢，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 凌战没有正面反驳林佳的观点，转而问道：“林局觉得，除了身为‘老佛会’四大天王之外，吕锡东最有可能是哪个境外组织的成员？” “肯定不是‘山姆大叔的眼泪’那条线上的人，不然就不会去尝试策反杨玉廷了。就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也没有发现其与日本情报本部，或者说日本情报部与‘老佛会’之间有任何关联的迹象。” 不用林佳再继续说，凌战已经明白了。目前国安局掌握的盘踞在将军城内的境外组织只有三个，cia和日本情报本部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所谓的tpg组织了。 “从阮福淳脚踩‘老佛会’和tpg两个组织的情况分析，吕锡东也不是没有可能。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老佛会’和tpg组织之间是有着很深瓜葛的。而且，就吕锡东的性格而言，倒也符合之前我与郇叔分析的那个‘大当家’的特征有着相似之处。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山姆大叔的眼泪’已经发现了站在‘老佛会’背后，并为其撑腰的tpg组织。在感觉难以拉拢到‘老佛会’时，失望之余已经不再寄希望于‘老佛会’会屈服于自己，所以做出的报复行为呢？当然，这是建立在林局刚才分析的，两次周密计划的制定者是‘山姆大叔的眼泪’这个前提之上的。” 林佳听到这里愣了愣，随即微微点头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按照这个思路，自然而然地，两人便讨论起林佳之前怀疑的——栾红锦何以会遵从这个计划逃跑的问题上来了。 而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谭潭看看外面已经亮起来的路灯，又抬手看看腕表发现，早已是晚上六点四十多。知道两人午饭都没有吃的她，轻手轻脚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刚才就已经注意过，在那家咖啡馆不远处有一家快餐店，于是急忙走进去打算给凌战、林佳，还有指挥车内三名工作人员买几份快餐回去充饥。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刚刚选好了六份快餐，正准备付钱时，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正坐在靠近窗边座位上的女人的侧脸。 栾红锦？！虽然只见过栾红锦的照片，但谭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她竟然躲在这里，始终透过快餐店的窗子观察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搜捕她行踪的警方的一举一动。 想都没想，谭潭拎着服务员已经打好包的六份快餐，抬脚就向栾红锦冲了过去。 “哎，哎，美女，你还没付账呢！” 谭潭的举动，特别是收银台服务员的叫声立即引起了正看向窗外的栾红锦的注意。转头看到冲过来的谭潭，尽管并不知道谭潭的真实身份，栾红锦还是站起来就要向门口跑。不想谭潭人未到，手中的六份快餐却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一边抬手护住脸面，一边拼命向门口逃去。只是，栾红锦怎么都已四十多岁，而且多少还有些发福，腿脚哪里有谭潭灵便。刚跑到快餐店门口，就被追上的谭潭一把拽住了背后的衣服。 “站住！警察。” 若是单论力气，一米六出头的栾红锦也许要强过谭潭，可是高她一头不止的谭潭伸长了胳膊抵着，不让她近身的同时，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栾红锦的披肩发用力向地板上一摁，还不忘屈膝向对方的右侧脸颊顶去。虽然动作不是那么顺畅自然，可慌乱中的栾红锦还是被结结实实顶了一下。 顿时，栾红锦哎呦一声就趴到了地板上。 差不多是连拖带拽，奋力把拼命挣扎的栾红锦向快餐店门外拉去。这时店内几位正在用餐的年轻小伙子，听清谭潭的那声大喊后，又冲上来两位帮忙，瞬间就把栾红锦制服了。终于得以空出手的谭潭马上用电话通知了林佳。 当凌战和林佳接到信息快步跑过来，认出被两名年轻人摁在地上的女人果真是栾红锦时，都长长舒了口气。谁都没想到，动用了那么多警力，最后竟然是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刚刚调到国安局的美女硕士生谭潭，在警方的眼皮底下抓住了栾红锦。 在凌战指挥赶来的民警控制住栾红锦时，林佳一边向谭潭竖了竖大拇指，一边关切地询问：“你没受伤吧？” “林局，我没事。”谭潭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指了指刚才那两位年轻人说：“多亏他们两人帮忙。” 林佳刚才也看到了，于是上前向两人道谢道：“谢谢两位。”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 台隍枕一下之交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七 被骗的栾红锦 把栾红锦带上指挥车后，通过对她的突击审讯得知，她哪里是躲在快餐店内偷偷观察警方对她的搜捕行动，而是在等待按照事先约定前来接她的车辆的。 “……本来说好的，我妹妹女扮男装驾驶蓝色商务车离开半小时后，马上会有一辆黑色轿车前来快餐店门前接我的。可是，过了一个多近两个小时还是没看到约定中的那辆……。” 听到这里，林佳和凌战心中已经基本清楚了栾红锦这次逃跑计划的整个细节。 先是开橙色保时捷离开小区，随即来到事先准备好的厢式货车停放地，姐妹二人迅速下车躲起来，却雇人把保时捷开进早就准备好的厢式货车内。然后厢式货车按照约定一路驶上高速路，直奔平和与早已雇好的大货车汇合。提前把保时捷开出来后，把厢式货车再次藏到高挡板的大货车内，以迷惑尾追而来的警察。 而没有跟随厢式货车离开的栾红锦和栾红英姐妹，则留在将军城内观察警方的动向，等待搜捕她们的警察大部分被调走后，才再次由栾红英女扮男装开着那辆深蓝色商务车上路。目的当然还是要把留在将军城内为数不多的警力再次调开，并扰乱在平和扑了空的警方的视线。 于是，栾红锦则可以趁机乘坐另外一辆车尾随在商务车之后，一边观察警方的动向，一边司机逃脱。 显然是因为接她的车迟迟没有出现，栾红锦已经预感到自己被骗，甚至是被出卖了。所以，心怀怨恨之下，没做任何狡辩便招供了。 “事先你们约好来接你的车有什么特征，车牌号是多少？” “普通的黑色大众，车牌号74765。” 吸取之前总被幕后之人牵着走的教训，凌战没有马上下令搜寻这辆车，而是首先联系交警队核实74765车的详细信息。 很快，交警队就传来消息说：“74765的确是一辆大众黑色q5的车牌号，不过是瑞博集团名下的一辆车。” 随即凌战又联系了瑞博集团，得到的答复是：“这辆车一周前就被公司销售经理开到外地洽谈业务去了，目前根本不在公司。” 至此，栾红锦再也不用怀疑，她千真万确是被人出卖了。 “是谁给你制定的这个逃跑计划？” “是……我也不知道是谁，你们自己看吧。”栾红锦指了指正在谭潭手中她那只名贵的挎包说：“都在里面。” 谭潭得到林佳的示意后，当着栾红锦的面打开挎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十分仔细地取出来，最后在挎包夹层内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来发现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 “如果想要逃出升天，就按照下面的计划去做……。” 在这份计划书的最后部分，是指示栾红锦逃到福源市后，与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联系。虽然已经从栾红锦被人出卖的行为上猜测到那个号码肯定是假的，不过林佳还是让谭潭尝试着拨了过去。手机号码的确存在，通过交流发现，那个号码只不过是福源市某幼儿园内部使用的，类似办公用的公用电话号码。 一眼就开出来，纸上的字迹是书写人故意改变笔迹后的结果。内容正是林佳和凌战刚刚推测的栾红锦整个逃跑计划的细节。其中虽略有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 “你会不知道是谁给你制定的这份详细逃跑计划？” “我真不知道。”栾红锦十分沮丧地说：“他把我害成这样，我若是知道他是谁，干嘛还要袒护他？” “听你的意思，若不是听了这个计划，你还有其他途径可以从我们手中逃脱？” “我……起码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最后还是脱不了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说着，栾红锦还举了举戴着手铐的双手。 “那这张字纸是如何到你手中的？” “早晨开门时从门缝中掉落下来的。” “哪天早晨？” “四天前。” “你丈夫知道吗？” “是我发现后拿给他看的。” “他当时怎么说？” “自作自受。” “什么？” “他说我自己做的要自己承受，他没有办法帮我。” “也就是说吕锡东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你搞那个传销组织？” 突然从林佳口中听到“吕锡东”三个字，栾红锦明显愣了愣才认命般地问道：“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听到栾红锦这句话后，林佳和凌战都没有接口，而是直盯着她流露出悔恨神色的眼睛。 正在这时，傅原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局，我们截住那辆商务车了，驾车者是栾红锦的妹妹栾红英。” “傅局辛苦了，栾红锦已经归案，你们可以归队了。” “是。” 林佳担心引起栾红锦的警觉，所以没有继续追问有关吕锡东的问题，而是话题一转说道：“我们还真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清楚，你妹妹栾红英在整个过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唉，都是我害了她。”栾红锦抬手揉揉眼睛说：“本来她的命就不好，嫁了个没出息的丈夫，把所有的家当都输光了不说，刚刚还进去了。我本心是想要帮帮她，结果却把她连累了。” 说到这里，栾红锦稍显激动地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却被身后的谭潭一把又摁了下去。 “警察同志，我妹妹真的什么都没干，没有参加‘老佛会’，没有参加传销。她……只是不忍心看着我坐牢，才……一时答应要协助我逃走的。” 听到栾红锦不打自招地提到了“老佛会”，林佳顺势问道：“撺掇刘莉调包其小姑子魏冬冬那只，代表其在‘老佛会’中身份地位的法器——翡翠手镯，是谁的主意？” 先是抬头看了林佳一眼，栾红锦才说：“是我。” “真的是你吗？” “警察同志，真的是我。”栾红锦解释说：“我已经做了多年的‘比丘尼’，早就向往着再晋升一步。所以听说魏冬冬出事后，就一直惦记着她那只代表‘护法菩萨’身份的法器——翡翠手镯了。” “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只要得到那支翡翠手镯就可以晋升为‘护法菩萨’吧？” “当然不会。但是能够找回那件‘护法菩萨’的法器，按组织的说法就是‘功莫大焉’。如此一来，不用多久我就能晋升到‘护法菩萨’了。” “既然你如此向往更进一步，怎么不找你丈夫吕锡东帮忙呢？” “他……他怎么帮我？” 宾主尽东南之美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八 傅局先看看这段视频吧 很快，前去追踪栾红锦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的凌战也回来了。 “林局，通过出租车公司联系到那辆出租车驾驶员，从其口中得知，栾红锦打车后仅仅向城内行驶了不到两公里就下车了。” 当林佳把傅原刚才在电话中汇报的内容告诉凌战后，凌战立即电话通知了正在平和的岳向奇，命令他马上带人重回高速路，全力拦截傅原提供的那辆可疑的深蓝色商务车。 之后，皱皱眉头说：“这个计划看似滴水不漏，可给人的感觉似乎在演戏一样。” “不错。”已经回到指挥车上的林佳请凌战在对面坐下来说：“刚刚我分析了一下，很有可能栾红锦的这次逃跑行动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仔细听完林佳关于栾红锦逃跑行为的相关怀疑，凌战沉思片刻说：“林局的判断是对的，消息一定是从市局走漏的无疑。事先知道刑警队要对栾红锦采取行动的人，除了我和刑警队队长岳向奇外，就只有办公室主任许谦翔。是我今天一早亲自在办公室车辆登记簿上登记了刑警队用车的情况。 至于林局分析，先后制定了这两次周密计划者极有可能是了解警方办案风格，甚至就是警方内部人员的这一点，我也表示赞同。 不过，若说‘山姆大叔的眼泪’是为了强迫‘老佛会’就范而故意抛出吕锡东来加以施压的话，恕我直言，稍显牵强了点。” “那凌队对此是怎么想的？” “尽管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在‘老佛会’中四大天王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级别的成员存在，但是以吕锡东身为‘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的身份来说，‘山姆大叔的眼泪’如果真选择拿他开刀，恐怕不仅不能让‘老佛会’就范，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如果是在‘老佛会’得知吕锡东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呢，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 凌战没有正面反驳林佳的观点，转而问道：“林局觉得，除了身为‘老佛会’四大天王之外，吕锡东最有可能是哪个境外组织的成员？” “肯定不是‘山姆大叔的眼泪’那条线上的人，不然就不会去尝试策反杨玉廷了。就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也没有发现其与日本情报本部，或者说日本情报部与‘老佛会’之间有任何关联的迹象。” 不用林佳再继续说，凌战已经明白了。目前国安局掌握的盘踞在将军城内的境外组织只有三个，cia和日本情报本部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所谓的tpg组织了。 “从阮福淳脚踩‘老佛会’和tpg两个组织的情况分析，吕锡东也不是没有可能。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老佛会’和tpg组织之间是有着很深瓜葛的。而且，就吕锡东的性格而言，倒也符合之前我与郇叔分析的那个‘大当家’的特征有着相似之处。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山姆大叔的眼泪’已经发现了站在‘老佛会’背后，并为其撑腰的tpg组织。在感觉难以拉拢到‘老佛会’时，失望之余已经不再寄希望于‘老佛会’会屈服于自己，所以做出的报复行为呢？当然，这是建立在林局刚才分析的，两次周密计划的制定者是‘山姆大叔的眼泪’这个前提之上的。” 林佳听到这里愣了愣，随即微微点头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按照这个思路，自然而然地，两人便讨论起林佳之前怀疑的——栾红锦何以会遵从这个计划逃跑的问题上来了。 而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谭潭看看外面已经亮起来的路灯，又抬手看看腕表发现，早已是晚上六点四十多。知道两人午饭都没有吃的她，轻手轻脚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刚才就已经注意过，在那家咖啡馆不远处有一家快餐店，于是急忙走进去打算给凌战、林佳，还有指挥车内三名工作人员买几份快餐回去充饥。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刚刚选好了六份快餐，正准备付钱时，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正坐在靠近窗边座位上的女人的侧脸。 栾红锦？！虽然只见过栾红锦的照片，但谭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她竟然躲在这里，始终透过快餐店的窗子观察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搜捕她行踪的警方的一举一动。 想都没想，谭潭拎着服务员已经打好包的六份快餐，抬脚就向栾红锦冲了过去。 “哎，哎，美女，你还没付账呢！” 谭潭的举动，特别是收银台服务员的叫声立即引起了正看向窗外的栾红锦的注意。转头看到冲过来的谭潭，尽管并不知道谭潭的真实身份，栾红锦还是站起来就要向门口跑。不想谭潭人未到，手中的六份快餐却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一边抬手护住脸面，一边拼命向门口逃去。只是，栾红锦怎么都已四十多岁，而且多少还有些发福，腿脚哪里有谭潭灵便。刚跑到快餐店门口，就被追上的谭潭一把拽住了背后的衣服。 “站住！警察。” 若是单论力气，一米六出头的栾红锦也许要强过谭潭，可是高她一头不止的谭潭伸长了胳膊抵着，不让她近身的同时，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栾红锦的披肩发用力向地板上一摁，还不忘屈膝向对方的右侧脸颊顶去。虽然动作不是那么顺畅自然，可慌乱中的栾红锦还是被结结实实顶了一下。 顿时，栾红锦哎呦一声就趴到了地板上。 差不多是连拖带拽，奋力把拼命挣扎的栾红锦向快餐店门外拉去。这时店内几位正在用餐的年轻小伙子，听清谭潭的那声大喊后，又冲上来两位帮忙，瞬间就把栾红锦制服了。终于得以空出手的谭潭马上用电话通知了林佳。 当凌战和林佳接到信息快步跑过来，认出被两名年轻人摁在地上的女人果真是栾红锦时，都长长舒了口气。谁都没想到，动用了那么多警力，最后竟然是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刚刚调到国安局的美女硕士生谭潭，在警方的眼皮底下抓住了栾红锦。 在凌战指挥赶来的民警控制住栾红锦时，林佳一边向谭潭竖了竖大拇指，一边关切地询问：“你没受伤吧？” “林局，我没事。”谭潭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指了指刚才那两位年轻人说：“多亏他们两人帮忙。” 林佳刚才也看到了，于是上前向两人道谢道：“谢谢两位。”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 台隍枕一下之交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九 闭嘴 晚饭后休息一会儿，独自回到实验室工作了两个小时，看看时间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有些疲惫的钟彩妮不免动了要回家住一晚的心思。 自从高中毕业就被送到英国读书，一晃眼就是七八年，算下来与父母相聚的时间，也就是回国后的这四五个月。何况，尽管母亲的做法不对，可总是出于为自己好的本意。特别是前几天一赌气搬到所里宿舍后，母亲每天不落地定时于早中晚打三次电话的行为，致使钟彩妮内心的愧疚之感可谓是与日俱增。 简单收拾一下，回宿舍换了身衣服，钟彩妮拎着挎包缓步朝大门口走去。无需担心自己的个人安危，她很清楚每天晚上陈锋和隋立国两人中总有一个在研究所门外的车里值班。这两天许是与门卫混熟了，也许是得到了研究所保卫处的默许，已经从车里转移到了门卫室。钟彩妮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已经从门卫室内传出的说话声中听出来今晚值班的人是隋立国。 没走几步，果然见隋立国从门卫室走出来并迎到近前问：“钟小姐这是要……？” “我想回家。” “车就在门外，小姐跟我来吧。”隋立国在前，钟彩妮在后，来到研究所门外东侧的停车场内，隋立国伸手打开后车门请钟彩妮坐进去问：“要不要先给夫人打声招呼？” “走吧，我来打电话。” 钟彩妮从手包中取出手机，刚刚开机就发现了一条“郝仁”发来的短信：“我好想吃烤串啊！！！” 被那三个感叹号逗得展颜一笑的钟彩妮看了一眼短信发来的时间，竟然是刚刚十五分钟之前，不由随手回过去说：“想吃就来啊，我请你。” “你请我？你在哪？” “我在街上啊。” 钟彩妮知道吴明现在正是伤口恢复的关键时期，肯定不可能出来，所以也乐地和他说笑一会。 “我记得高中时的你不会撒谎。” 随手拍了一段车外的街景发过去说：“不信你自己看。” “那你来舜井街的烧烤摊找我吧。” “停！”钟彩妮可是知道，除了有关吴明身份和使命时会对自己撒谎，在其他方面是从不撒谎的。所以看到吴明这条信息后，心中顿时就是一惊。首先向前面正开车的隋立国喊了一声，随即又回复道：“五分钟。” 被钟彩妮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的隋立国，马上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来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去舜井街西头那个烧烤摊。” 听得出来钟彩妮语气中有些焦急，甚至微微还有些怒意。隋立国微微迟疑片刻，下意识在腰间摸了一把，没有再问什么，驾车掉头就向舜井街驶去。很快，当车辆来到舜井街即将接近那处常年营业的烧烤摊时，由于现在是冬季，吃烧烤的人不多，所以不仅钟彩妮看见了孤零零坐在一张小方桌前埋头吃烧烤的吴明，隋立国也一眼认了出来。 不等车停稳，钟彩妮打开车门跑出去。一口气跑到吴明身边，一把从他手里夺下还未吃完的一支烤串，大声喝问道：“说，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以吴明的警觉性怎么可能看不到隋立国开来的车，尤其是在这个季节的这个时间，街上的车辆已经变得十分稀疏的时候。甚至他都已经猜到钟彩妮过来之后的反应，所以才会想赶紧在被钟彩妮制止之前多吃两口。 听到钟彩妮怒气十足的呵斥，吴明仰起脸笑眯眯地说：“发现你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被吴明气的俏脸都红起来的钟彩妮可没心思和他开玩笑，先是用力把夺来的烤串摔在地上，甚至还抬脚踢了一下。又弯下腰伸手把吴明从座位上拉起来道：“你的……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猛然看见在烧烤摊支起的灯光下，钟彩妮眼角溢出的泪水，吴明心头顿时一颤。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现，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又实在是想。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到街上来。” “哼。”钟彩妮抬手擦了一下眼角，转身拽着吴明就向不远处的车前走去。 这时正站在车边的隋立国急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钟彩妮手中接过吴明的胳膊，十分小心地扶着他坐进去。随即来到驾驶座上问钟彩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去人民医院。” 不等隋立国发动起车子，突然一辆响着警报器的救护车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应该刚才看到吴明坐进了街边的这辆车中，所以毫不迟疑就堵在了车前。随即从车上跳下一位女护士，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句话没说，又把吴明从中给拉了下来。 “哎，哎，哎哎。”吴明连声说着：“小焦小焦，轻点轻点，我是病人。” “你是疯子。” “疯子也是病人。” 钟彩妮早已认出来，正在把吴明拉进救护车的正是当时在病房中见过的，专职护理吴明的两名护士之一。见对方的脸色已经被吴明私自溜出医院的行为气得发青，唯恐对方一不小心再碰触到吴明尚未完全复原的伤口，钟彩妮也急忙从车中下，来一边从后面帮着把吴明扶进救护车，一边好言安慰护士小焦道：“先别生气，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尽管护士小焦多少看出来吴明和钟彩妮的关系，可能没想到两人竟然发展到了这般地步。于是稍显惊讶地看了钟彩妮一眼后，马上对她诉苦说：“我只是到走廊中的共用卫生间去了一趟，结果回去就不见人了。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向领导交代？” “不会有事的。再说，真要有事自然由我向你们领导解释。” “闭嘴！” 虽然钟彩妮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却充满了威严。这已经不是吴明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了，刚住院的时候，曾经被林佳用同样的两个字，几乎相近的语气呵斥过一次。知道是自己理屈，吴明果真闭上嘴再也没有出声。 “走吧，我送他回去。” 于是，救护车在前，隋立国驾车尾随在后，迅速向人民医院驶去。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章 半夜遇袭 把吴明送回病房，亲眼看着护士小焦喊来值班大夫给吴明仔细检查了一边里里外外的伤口恢复情况，听大夫说并没什么妨碍时，钟彩妮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除了在气头上呵斥了吴明两句之外，回到医院因为一直担心吴明的身体，又是第一次见吴明那么老实，钟彩妮哪里还舍得再对他发脾气。先是温言安慰了一番依然气呼呼的护士小焦，才又十分温柔地劝说了吴明几句。 “好了，我没事了。天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抬手看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知道回家的打算是彻底泡汤了，钟彩妮替吴明盖好被子后说：“那我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离开病房后，直接对守候在住院部门口的隋立国说：“现在再回家太晚了，还是送我回研究所吧。” 下楼坐进车中，钟彩妮心想，虽然吴明有时候会做些不怎么靠谱的事情，不过对待工作却从来不马虎。由他今晚敢于偷偷溜出去吃烧烤的举动可知，林佳借他住院布置下的“诈死计划”应该是结束了。特别是刚才自己说明天再来时，吴明并没有出言制止，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能够随时来看望吴明，对于钟彩妮来说无疑是件好消息。何况，吴昕临走时还专门打电话嘱咐过自己“若是方便记得常来医院看看吴明”的话。 正想着心事的钟彩妮，突然被车前传来的“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一惊。随即隋立国也是一脚刹车到底，毫无防备的钟彩妮，在巨大的惯性下先是一下趴到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瞬间又被甩到身下座椅的靠背上。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外面发生了什么？” “小姐坐在车里别动，我下去看看。” 等隋立国下车后，钟彩妮也透过前风挡玻璃看清了外面的情况。只见一辆轿车不知怎么竟然爬上了路边的人行道不说，还撞上了路灯杆。因担心车内的人是否受伤，钟彩妮没听隋立国的话，也急忙从车内钻了出来。 刚刚站直身子，听到身后有疾驰的车声传来，下意识扭头却被一道刺眼的车灯光照射的什么都看不清。钟彩妮下意识抬手遮挡着眼睛，想要看清究竟是什么车辆的车灯怎么会如此亮眼时，旁边突然传来隋立国的一声大喊：“小姐小心！” 知道不好的钟彩妮，毕竟在吴明保护下外出旅游时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所以，几乎是本能地第一时间就向身后还敞开着的车门内倒去。 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那辆来自身后打着远光灯的轿车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她直冲过来。而一发现情况有异，距离那辆撞到路灯杆上的轿车还有不足一米的隋立国，立刻转身回跑希望救下钟彩妮。只是，此时他距离钟彩妮还有足足三米的距离，眼看是鞭长莫及了。 只见他脚步不停保持着前冲之势，并迅速伸手从腰间拽出来一根长长的软鞭，抖手就向钟彩妮缠来。显然，隋立国是希望借此把钟彩妮从那辆即将撞到她身上的车下救出来。 眼见手中的软鞭已经缠绕到即将倒下去的钟彩妮腰间，正当隋立国猛然收住前冲的双脚，并沉腰拧肩，右手用力想把被软鞭缠住的钟彩妮拉到自己前怀的时候，身后那辆撞到路灯杆上的车内却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枪声。 顾不上了，什么都顾不上了。隋立国根本没有时间去分辨从背后射来的子弹是奔自己还是奔钟彩妮，就更不要说做出躲避的动作了。吐气开声，随着发出如惊雷一般的一声大喊，钟彩妮那几乎后脑勺已经碰触到车门上沿的娇小身体，硬是被隋立国从死神手中给拉了过来。 砰——！咣当——！ 眨眼间那辆开着远光灯，直奔钟彩妮而来的轿车先是撞到被钟彩妮刚刚打开的车门上，随即车头一偏，把隋立国开的那辆黑色轿车斜斜撞飞的同时，也随即在道路中间翻滚了两下便寂然不动了。 “你没事吧？”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迅速伸手护住钟彩妮，并顺势半转身体才看清站在身后，手中拎着手枪的人正是国安局副局长傅原。 由于钟彩妮被隋立国的软鞭拉过来时正好面向隋立国身后，所以她早就看清从那辆事故车上下来的人是曾经的重案组队长，现在的国安局副局长傅原了。也看清了傅原问的人是自己，所以急忙诚心诚意地道谢道：“谢谢……傅局长，我没事。” “小姐真的没事？” 隋立国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出口的，说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既然后面开枪的人是傅原，那么目标当然是那辆冲向钟彩妮的轿车了。 “没事，我真的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直到此时隋立国突然感到身上传来一阵透骨的凉意，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竟然早已被汗水湿透了。见傅原正持枪向躺在马路中央的那辆轿车走过去，隋立国马上把钟彩妮带到路边的人行道上，并横身把她挡在了身后。 远远听见傅原说：“没事了。” 隋立国还是没有离开钟彩妮，四面观察了一会，再没有发现异常，伸手取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就要拨号。 “不要惊动我爸妈他们。” 本来是想给陈锋打电话，意思要对方再开辆车过来把钟彩妮送回四维研究所的隋立国闻言，只好停了下来。 刚好傅原已经从那辆车边走了回来，听到钟彩妮的话后问道：“钟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隋立国抢在钟彩妮前面对傅原答道：“我们正要回研究所。” “稍等会，我让人送你们回去。隋立国记得送下钟小姐后，要回来做笔录。” 傅原随即拨打了110指挥中心的电话，把这里的情况简略说了一下。不到五分钟，第一辆110巡逻车就赶到了现场。 “留下一人开车，先把钟小姐和隋先生送到四维研究所。其他人下来勘验现场吧。” 没有谁不认识这位曾经的重案组队长，现在的国安局副局长傅原，所以赶来的110巡警立刻遵命用警车先把钟彩妮和隋立国送了回去。 宇文新州之懿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一 不幸中的万幸 在寂静的深夜里突然传来刺耳的枪声，而且又是在人民医院门前的马路上，病房中的吴明是不可能听不到的。尤其是，枪声就发生在钟彩妮刚刚离开，仔细算下来，应该是钟彩妮刚刚离开医院大门驶入街道不久，吴明急忙翻身下床就要出去看看。 “你又要干什么？” “你没听到枪声？” 护士小焦当然清楚钟彩妮的身份，虽然心中极不情愿让吴明出去，可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当她陪伴着吴明，为防止因行走速度太快对正在恢复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伸手拉着吴明的胳膊来到医院大门外时，只看见许多警察和三辆东倒西歪的轿车，却没有看到钟彩妮与隋立国的身影。 “傅原。”吴明可从来不习惯称呼什么队长、局长，直呼其名地走到正向前来的110巡警讲述事情经过的傅原面前，一把把他从中拉出来问道：“她呢？” “她没事。我已经派车把她送回去了。” “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话刚出口，吴明却又突然摇摇头说：“算了，与我也没什么关系，还是回去养病好了。” 护士小焦都没想到吴明竟然不再询问事情经过，掉头就向医院走去。之后紧跟上一步，再次拽住吴明的胳膊，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医院大门之内。 而在吴明到来之前，傅原已经大致把事情经过向赶来的民警讲述过一遍。只是关于他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现场的原因，却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那辆袭击钟彩妮的汽车中总共有两名年轻人，现在都因伤势过重被及时送到了人民医院内进行急救。只有在救醒他们之后，才能弄清楚背后是受何人指使前来袭击钟彩妮。又是何人向他们透露了钟彩妮今晚的行踪的。 不大会儿功夫，前去送钟彩妮和隋立国的110巡逻车就回来了。而隋立国也随车一起回到了现场。毕竟嫌疑人袭击的对象是钟彩妮，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人回来做笔录。这点常识隋立国还是知道的，即便没有傅原之前的吩咐，隋立国也会返回来的。傅原只能算是见证人，无法以受害人的身份出现在警方的笔录中。 就在隋立国向警方详细描述事发经过时，傅原却抬脚走到了他那辆撞到路灯杆上的轿车旁，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人民医院住院部的方向。今晚他从国安局离开后，就一直开车在市内慢慢逛着。下意识地，行走的路线全部是平日里曾经与蓝梅一起走过最多的地方。 特别是人民医院，想起自己在这里住院的三个多月时间里，蓝梅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特别是每天为自己擦洗身体的温柔，不能不让傅原心痛，不能不让他心思恍惚。 也就在这时，因为夜深人静，车速不自觉中提高了的隋立国驾车猛然从医院大门内冲了出来。以至于虽然车速不快，可心思根本没在开车上的傅原猛然打了把方向，便冲上了人行道，撞到了路灯杆上。这才发生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不问可知，那辆袭击钟彩妮的车肯定是一路跟踪并尾随他们而来。刚才在钟彩妮进入医院后，应该就躲在医院大门外不远处的街道上。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被傅原突如其来的事故影响而骤然停下来，那辆车一样会寻找机会对钟彩妮乘坐的辆车实施袭击。只不过，事情过于凑巧，反而给对方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袭击机会。 对袭击者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反之，对于被袭击者钟彩妮来说，恰好碰上了因为白天执行任务直到晚上九点多，没来得及把枪保存在单位的傅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试想，若没有傅原在千钧一发之际看准袭击车辆司机开的那一枪，很难说钟彩妮今夜还能毫发无损。就算被隋立国的软鞭暂时从车轮下救了出来，袭击车辆完全可以调转方向继续他们的袭击行为。如此一来，即便隋立国的身手再敏捷，肯定也无法在袭击车辆惊人的速度下，护得两人的周全。 出于职业习惯，此时傅原的心思早已从相识相恋近四年，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两周就要走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妻蓝梅身上转移到了刚刚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袭击案案情上。 傅原当然知道，国庆节前钟彩妮在吴明保护下外出旅游时经历过的风险。而且，他更清楚是自己亲自安排齐志斌前去瑞博集团游说董事长钟瑞，不要接受荣威保安公司提出的和解条件的。 所以，不能不让傅原考虑今晚袭击钟彩妮的幕后黑手究竟是前者，也就是一直想置钟彩妮于死地，从而遏制四维研究所在隐身材料技术上更进一步的势头；还是后者，荣威保安公司想迫使瑞博集团就范而采取的卑劣行为呢？ 突然，留在车内的手机响起来打断了傅原的沉思。 弯腰伸手拿出来，一看是林佳打来的电话，随手按下接听键问道：“林局还没休息？” “傅局还在现场吗？” 听到林佳这样的问话，傅原顿时就明白，林佳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包括被袭击者钟彩妮毫发无损的事情。于是随口答道：“是的，我还在。” “嫌犯什么情况？” “两名嫌疑人均已送到人民医院进行急救。只是司机被我一枪击中了右侧胸口，还能否救得过来不好说。” “钟彩妮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前往医院看望吴明？” “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她的司机隋立国正在做笔录，一会我问问再告诉林局吧。” “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傅局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 刚刚与林佳通完电话，凌战也已带着刑警队队长岳向奇开车赶了过来。傅原不由迎上去打招呼道：“凌局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听到枪声时我正在重案组办公室，等110指挥中心传过去准确消息后，这不马上就赶了过来。” 简单向凌战描述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傅原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再留下来，于是向凌战告辞道：“这里就交给凌局了，我先走一步。” “好，这里就交给我，傅局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凌战招手就要让巡警把傅原送回去，不想却被傅原给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襜帷暂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二 认错与送礼 打车离开事故现场的傅原并没有走多远，就下了出租车再一次于街道上独自溜达起来。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城南的狮子山下。 与城内大多数人一样，特别是在夏秋两季，热恋中的傅原和蓝梅，只要有时间也喜欢到狮子山逛逛。沿着上山的蜿蜒小道，信步来到蓝梅最喜欢的，位于半山腰一处密林中的空地上，傅原看了看两人经常坐的那块石头，再次坐到自己往日习惯坐的位置上。 这一坐就是大半夜，直到天色蒙蒙亮，直到傅原感到鼻子有些发堵，这才起身下了山。毕竟受伤后住了三个多月的院，疏于锻炼的身体远没有之前那么强健，一夜的寒风难免让傅原有点受凉。虽然知道住处有感冒药，可是他并没有回去，因为那里面有太多蓝梅的印记。最后傅原来到一家有夜间值班大夫的门诊，买了一盒感冒药，在街边的小吃摊就着小米粥把药吃了。 等他来到国安局，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时，刚刚早晨六点半。透过窗户却没有在国安局办公楼后面的空地上发现平时习惯在院子里锻炼的林佳，只看到了身材修长的谭潭正在绕着场地跑步。 傅原不知道的是，几乎也是一夜未睡的林佳，此时正在人民医院吴明的病房中。而且是早晨五点半，住院部刚刚开门就进来了。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但你必须为昨天晚上的行为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尽管吴明脸上的笑容还是淡淡的，而且带着一丝邪性，可是听到林佳这有点自相矛盾的话语，眼神却不敢与之含怒的目光接触。 护士小焦这次也没有借故离开，与林佳几乎是并排站在病床前，脸上的表情相对要复杂一点。既有希望林佳狠批一顿吴明的幸灾乐祸，又多少带着一丝委屈。 “于公于私？” “为公。”林佳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后，又降低声音缓缓补充四个字道：“也是为私。” 吴明咧咧嘴角，以便让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一些，也收起了那丝若有若无的邪性，双手在盖于下半身的被子上轻轻一拍说：“你问小焦，我的身体……。” “我要听你自己说。” “我说也是……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你也说过‘诈死计划’可以结束的话。” 看到吴明终于和自己对视在一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之色，林佳不由心头一软。虽然这是接触吴明以来，对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不再那么强势的神情，可林佳却不想就此放过他。 昨晚的事情让林佳一想来就感到后怕，感到后背上始终有一股凉气嗖嗖冒出。 如果昨天晚上钟彩妮发生了任何意外，她如何对得起自己肩负的职责？ 如果吴明贸然溜出医院的行为被有心人发现，并对还没有复原的他采取了行动，所带来的后果同样是林佳难以想象和承受的。 虽然心里清楚钟彩妮遇袭一事与吴明偷偷溜出医院的行为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却不能否认因为吴明的冒失而给袭击者创造了更为有利条件的这一事实。 “我是说过‘诈死计划’可以结束了，但我没有说过你可以在身体没有完全复原之前单独行动。更没有说过，你身为住院病人，可以不遵守医院的相关规定。” “一定要……要个说法？” 不是听不出来吴明语气中的不耐烦，但林佳还是果断点了点头。 “好吧。是我错了，对不起。” 尽管吴明的话语中满是牵强的味道，可林佳知道，能够得到吴明这样的说辞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在她的印象中，吴明还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哪怕是蒋功青都不行。但是林佳还是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以后呢？” 发现林佳是真把自己当小学生了，吴明的逆反心理顿时冒了出来。直视着林佳，见对方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再看看旁边一脸幸灾乐祸的护士小焦，吴明不得不努力压下胸中已经窜起来的心火，郑重保证道：“出院之前，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看见吴明说完就把头扭向了一边，林佳内心不是没有一丝后悔之意。虽然知道吴明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可是他的个性太强。经过这次之后，极有可能会把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微妙关系彻底毁掉。但为了自己肩头的使命，也是为了对吴明的身体负责，她又不得不硬下心肠来。 护士小焦也不是笨人，知道接下来自己不适合再留在病房中了，于是急忙对林佳说：“林局在这里稍坐，我去为病人取早饭。” 原本想马上离开的林佳，听小焦大有让自己临时替她值会儿班的意思，只好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良久，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林佳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吴明已经认错也做出了保证，当然不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何况，吴明明显已经生气了。可是，想让她说句安慰吴明的话，她又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再怎么说，两人之间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迹象，由于吴明的身份始终属于高度机密，所以两人的关系甚至连同事战友都还算不上。 而扭头之后一直透过窗口看着外面早晨淡蓝色天空的吴明呢，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不了房间内的沉默所带来的尴尬，伸手掀起身上的被子麻利地一翻身下了床。 误以为吴明可能是想去卫生间的林佳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却看到吴明径直走到病床和窗子之间摆放的那只衣橱前，伸手打开橱门从中取出一只崭新的，与他之前使用的那只，不论颜色和款式都一模一样的双肩包。 正当林佳不明所以时，见吴明从双肩包里摸出一枚鸭蛋大小的暗红色石头，转身径直向自己走了过来。 “给你的。” “什么？！” 是惊是喜，还是其他什么滋味，林佳实在是无法说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 “受伤之前和阮福淳在湄公河岸边得到的。” “不是……你……还是留着给……吴昕吧。” 其实林佳想说的是，你还是留着送给钟彩妮吧。可是心慌意乱的她哪里好意思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 “包里还有，我总共带回来四块。” “这……是红宝石原矿？不……不行，这太贵重了，我……。” “得了，就是一块红色的石头而已。” 十旬休暇 唉，热血与柔情，真的很难糅合到一起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三 谁泄露了钟彩妮的行踪 等林佳赶回国安局的时候，与宋瑾分工，负责夜晚监视吕锡东的赵增元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她了。 “林局。” “怎么样，有发现吗？” 赵增元摇摇头说：“昨天夜里吕锡东并不值班，下午交班之后就回家了。而且，他的手机整晚既没有打进的电话也没有打出的电话。包括网上的聊天软件和电子信箱也没任何动作。” “其他人呢？” “从钟彩妮直到晚上九点四十才离开研究所的行为上判断，她想要回家的打算应该是临时起意。而且，也从昨晚值班保护钟彩妮的隋立国那里也得到了证实。所以，如果是研究所的保安泄露了她出门的行踪，就只能是职工宿舍入口处和大门门卫室里的保安所为。” 赵增元说的这个情况林佳也是认可的。四维研究所的保安共分为四部分，一是大门口门卫室的保安，二是职工宿舍入口处的保安，三是巡夜的保安，四是办公楼入口处传达室内的保安。而这四部分保安之间也有区别，前者是从社会上招聘的，以复员军人为主，接受过正规培训的人员。后三者则是隶属于东风涂布厂的现役军人。自从省军区向东风涂布厂内安插了一个侦察连后，四维研究所办公楼和巡夜保安也换成了有经验的侦察兵。所以，完全可以排除后三者泄露钟彩妮行踪的可能。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赵增元继续说道：“从钟彩妮离开办公楼回到宿舍换衣服，再到她来到楼下院子里，能看见她的保安只有四人。也就是宿舍入口处两人，大门门卫室内两人。而通过事后调查，并没发现他们有任何可疑之处。” “职工宿舍内的人呢？” “昨晚住在单位宿舍的总共五个人，四维研究所副总工罗世强，钟彩妮实验室的两名同处一室的年轻女助手，另外两人是四维研究所两名出差在外的工程师家属。其中只有副总工罗世强是与钟彩妮居住在同一楼层，而且是左右邻居。 事发之后，我马上调看了昨晚研究所宿舍楼内的监控视频，发现钟彩妮离开时其他四个住人的房间内虽然都亮着灯，但都没有开门的迹象。也就是说，若是有谁能够发觉钟彩妮离开了宿舍，则只能是一墙之隔的罗世强通过声音判断出来的。” 罗世强，林佳对于四维研究所内重要人物的档案资料都有一定的了解。身为副总工的罗世强当然也在其内。名牌大学硕士学位毕业后，被直接分到了东风涂布厂，先是在车间工作五年之后，调到厂技术处，又八年之后才调入四维研究所。在长达十三年的先期工作中，一定是得到了涂布厂上下的肯定，才能被调到研究所。而且，自从调入研究所也已经过去了十年。如今年近六旬的罗世强，在二十多年的工作中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不说，还有着不菲的工作成绩，不然也不会被提拔为副总工程师。 别看四维研究所不大，前几年又对外公布已经从东风涂布厂独立了出来，可是知情人都清楚，那可是一家保密级别很高的企业。单论行政级别的话，罗世强的身份可不比身为国安局局长的林佳低。 “罗副总工与吕锡东有接触吗？” “没有，即便两人走个对脸从来都不会打招呼。” “罗世强与其他的保安也是这种关系吗？” “只对吕锡东等社会招聘保安这样，与办公楼传达室的保安、巡逻的保安见面都比较客气。” “对此，你是怎么认为的？” 赵增元一时间没能领会林佳的意思，不知她是指罗世强，还是指泄露钟彩妮行踪信息这件事。沉吟片刻说：“我想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嫌疑人事先就蹲守在研究所门外街道上某处僻静角落的车内，或者在马路对面福泽园小区临街的居民楼内，时刻关注着钟彩妮的动向呢？” “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我已经安排人去调取研究所门外街道上的几处监控视频了。等看完视频，找到嫌疑车辆的行驶轨迹，这个问题也就很容易弄清楚了。”林佳看着脸色疲惫的赵增元说：“你先回去休息吧，顺便请傅局到我这里来一下。” “是。” 夜里林佳之所以那么快就得到了钟彩妮遇袭的消息，当然是及时得到了赵增元的汇报。当时因傅原刚走没多久，回到宿舍的林佳正为他与蓝梅的事难以入眠，却突然听到了那声刺耳的枪声。随即便接到了赵增元的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 以为赵增元是为枪声的事给自己打电话，压根也没想到会与钟彩妮有关。当她听到是钟彩妮遇袭时，整个人陡然一惊，原本就没有睡意的她更是一边和赵增元通话，一边就要穿上衣服到现场去。 “林局放心，钟彩妮完好无损地被110巡逻车送回来了。” “你马上到现场看看发生了什么。” 很快赵增元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把他躲在现场不远处听到的配合警方做笔录的隋立国的话复述给了林佳。最后还不忘说：“枪是傅局长为制止袭击钟彩妮的车辆开的。而且，原本想要回家的钟彩妮是收到了吴明的一条短信，临时改变注意前往舜井街上那处烧烤摊吃烧烤，在送吴明回到医院出来时遇到的袭击。” “你说什么？吴明去吃烧烤了？” “是的。” “谁让他独自上街的！身上的伤还处于恢复的关键时期，真是岂有此理！” 突然听到赵增元那边沉默了下来，林佳才意识到不该对着电话向赵增元发脾气。当时就想跑去人民医院的林佳，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再次给不知道为何会那么巧出现在现场的傅原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有关嫌犯的详细情况。 这才有了林佳一大早，赶在住院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跑到吴明病房中的一幕。 砰、砰、砰。听到传来的敲门声，林佳随口说道：“请进。” “林局。” “傅局请坐。”只看傅原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夜未睡，急忙亲手为他泡上一杯茶水递过去，十分关切地问：“傅局的身体没事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两天？” “林局放心吧，我没事。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胜友如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四 天罗地网 距离1.12特大持枪抢劫案发案至今，仅差二十四天就整整二十四年了。在这二十四年中，不知让多少刑侦人员熬白了头发，让多少警察心有不甘地调离工作岗位或者退休，甚至当初负责侦办此案的警察中已经有人故去了。 所以，得知今天要对1.12案件嫌犯实施抓捕时，全局上下无不摩拳擦掌。 身为抓捕行动总指挥的副局长凌战更是放下了手中其他所有工作，包括昨夜突发的钟彩妮遇袭案，调集市局及各分局骨干警力一百多人，用短短十五分钟传达完专案组的指令，并布置好各组各队警力的具体任务，最后扬声说道：“公安部，省厅，专案组，以及那些侦办过此案的前辈们都在看着我们。所以，这次行动容不得半点失误。各组各队人员，务必严格遵守组织纪律，严格按照之前的布置分毫不差地准时赶到预订位置。 刚刚负责监视嫌犯的刑警传回消息说，嫌犯已经到工作单位上班了。考虑到嫌犯手中还有一把制式手枪，虽不能确定嫌犯有没有带在身边，但是为防止在抓捕过程中伤及无辜，要求各组各队务必听从指挥。没有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 “是时候给广大群众，给受害人家属，给受害企业一个交代了。出发！” 1.12特大案件嫌疑人许谦安就在将军市开发区某私营机械厂工作。事先通过秘密侦查，早已摸清了工厂周边的地形，以及他具体工作的车间。所以围绕那家私营机械企业，以重案组队员为首的各组人马不到四十分钟就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并没有采取强攻进去在车间对嫌犯进行抓捕的方案，而是打算等机械厂中午十一点半下班时，在嫌犯离开厂区回家吃饭的路上，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实施抓捕。 在厂区前门、后门，以及由厂区到嫌犯居住小区的街道两边，都有事先埋伏好，荷枪实弹躲在车里整装待发的刑警。只等嫌犯出现，只等凌战一声令下，便对嫌犯实施雷霆一击。 而此时在市局马金忠局长的办公室，再次前来向局长表明自己与许谦安关系的许谦翔却意外接到了政委孙群力递到手中的一纸调令。低头仔细看了一眼，见是调自己去宣传处任处长的命令，许谦翔内心难免有些疑惑。 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市局重点提拔人员的名单，也不是不知道那份名单已经报送到省厅，报送到市里去了。同样，他也清楚包括自己在内的三名重点培养对象，要在提拔之前到市局各重点处室进行轮流锻炼，只是这个时机似乎不是很对。 1.12特大持枪抢劫案刚刚侦破，就在昨天前来向局长和政委表明自己与嫌犯许谦安之间的关系后，仅隔了一夜时间就被调动了工作。 “政委，马局，这……。” “许主任…呵呵，不对，应该是许处长才是。不要多想，这份调令虽然今天才给你，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的局党委会上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时间有些巧合而已。” “孙政委，马局长，我没有多想。许谦安作案时我才刚刚十一岁，还在读初一呢。”嘴上说着没有多想，不过还是又解释了一次自己与嫌犯许谦安的关系。“再说，我们虽是四服上的叔伯兄弟，因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平时并没有什么联系。”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都了解。”马金忠接过话题来说：“已经是年底了，按照惯例，提拔干部一般都是在年初进行。你先到宣传科工作一段时间，熟悉熟悉情况，接下来恐怕还要到内勤处呆上一段时间。” “我服从组织安排，不论到什么岗位，一定尽职尽责。” “这一点我和孙政委都是放心的。” “是啊。”孙群力话题一转问道：“只是有一个问题，你还是要尽快解决一下，以免影响将来对你的工作安排。” “我知道，我知道。”许谦翔面露难色地说：“当着两位领导的面我说句实话，马局和孙政委也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想必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理解是一回事，眼看因此要影响到你的个人前途，组织上自然也不能不闻不问。这可是关系到你人生前途的大事，所以你一定要慎重而又果断地处理好。” “我知道组织纪律，可是我……马局，孙政委，说实话短时间内我很难放弃那段感情，真要是狠心放弃，我同样很难做到从失去那段感情留下的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许谦翔这不等于在表明他宁愿留在现在的工作岗位上，宁愿放弃被进一步提拔的大好机会，也不愿放弃与定居在国外的女同学之间的恋情吗？ 难道那段感情对他竟如此重要？ 作为过来人的马金忠和孙群力都明白，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的柏拉图之恋。如果有的话，也不会存在于相隔万里，几年都难得一见的两位男女身上。何况，除非许谦翔愿意脱下这身警服，选择到女朋友所在的国家定居，不然两人之间绝对没有未来。 “该说的话我们都说了，不该说的话，刚才你应该也听出来一点。所以，至于你接下来将作何取舍，还是要你自己做主。” “今天就这样吧，你先下去好好想想，等有了一个最终的决定再告诉我们。” 目视许谦翔离开后，马金忠与孙群力不由对视了一眼。 首先，孙群力开口道：“这会不会是他为了不离开办公室主任这一职位而故意找的借口？” “办公室主任他是做不成了。”马金忠若有所思地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 孙群力点点头说：“看来林局长的怀疑绝不是空穴来风。” “若真的是他，我们两个都难辞其咎。” “关键还在于我，是我的工作没有到位。” “得了，接下来还是好好配合林局的工作。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到来，我们一起向省厅请求处分吧。”马金忠随即又补充道：“代炳天那里的工作，需要尽快落实。” “就交给我吧，我找小代好好聊聊。” “也好。不过要嘱咐代炳天，许也是老警察了，千万不要因疏忽大意露出马脚，从而打草惊蛇。” 千里逢迎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五 动手 许谦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些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似乎，感觉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时间都过去二十四年了，即便是最后一次也已过去十年之久，许谦安可从未想过当年亲手做下的事情会被掀出来。即便对于大哥许谦同在这次警方统一整治社会治安的行动中被抓了进去，许谦安也没觉得会因此受到牵连。 虽说大哥当年也参与过两次，但他并不是个不知道好歹轻重的人。尤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因为赌博、票昌而被抓进去，他可是从未泄露过之前那件大事的只言片语。 既然不可能是这件事，还能会是什么事呢？许谦安一边操作着车床一边想着心事。 女儿出生后不到三岁，妻子就和自己了离婚。现在女儿已经十八岁，父女二人一直和孩子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一向学习比较优秀的女儿，明年就要考大学了。这也是十来年内再也没有动手，将来也不会再走那条路的关键原因。 空档、顺势点一下反车，车床上刚才还在高速旋转的加工件瞬间就静止不动了。许谦安拿起游标卡尺熟练地量了一下，却突然发现这个数字好像不对。回头看一眼背后工具箱上摆放的加工图纸，顿时生气地抬脚照准工具箱箱门狠狠踢了一下。图纸上标注的工件直径明明是φ120mm，自己竟然车成了φ115mm。眼看工件已经被自己加工废了，许谦安干脆停下来，先是在工具箱前的小凳子上坐了一会。他倒不是在乎因为一时失误导致工件报废而损失的收入，他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还是觉得自己没来由的心神不安肯定是在预示着将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会是什么呢？难道大哥这一次没能扛住？” 随后许谦安走到车间入口处的自来水池处洗了洗手上的油污，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点上一支，抬脚走出车间向位于厂区西南角的厕所走去。上完厕所，许谦安信步到城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包烟，站在那里和老板娘闲聊了两句，并趁此机会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动静。见一切与往常一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不慌不忙又回车间去了。 只是他却再也没有了继续干活的心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刚刚上午十点半。犹豫一会后，还是找到车间主任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打算早点回家休息休息，午饭后再回来上班。既没有告诉车间主任自己已经加工废了一件工件，也没有把那件工件从车床上卸下来。便到更衣室换下工作服，来到厂门口的停车场内开上自己的小车向家里赶去。 虽然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辆不多，但是许谦安的车速并不快。俗话说做贼心虚，即便许谦安不相信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会突然爆发出来，但多年来他还是养成了一种随时观察周边环境的习惯。由于一直平安无事，再加上警方对枪支的管理越来越严格，他已经很久没有把那只五四式手枪带在身边了。 他今天之所以要请假提前回家，根本原因是心神不宁所致，而这个时候也是他最需要那支枪为自己壮胆的时候。 只是让许谦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选择提前请假下班的举动，却给警方提供了一个最为理想的抓捕机会。 在凌战的心目中，虽然初步决定了要在许谦安中午下班时对他动手，同时也在顾虑于下班高峰期动手的风险。无他，因为知道许谦安手中还有一支制式手枪，而凌战没有把握确定他有没有带在身边，也同样没有把握确定能够做到不留给许谦安任何开枪的机会。这也正是警方没打算进厂抓捕他的关键原因所在。 必须要寻找到一个，许谦安驾驶的车辆周边少有行人，少有车辆的机会，才能对他实施突然行动。为此，凌战已经不止一次在许谦安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来回观察过，并从中选择了三个备选的位置。其一是离开许谦安上班的厂门口三百多米外的第一个红绿灯处，其二是过了第一个红绿灯左转弯后相隔一百多米的一处丁字路口，其三是许谦安居住小区的门口。 正当凌战经过几次实地考察，最后更倾向于在许谦安居住小区门前动手时，躲在厂子大门外负责监视的警员报告说，许谦安到厂门口买烟时似乎在对周边进行观察。这让凌战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许谦安发现了什么？ 丝毫不敢怠慢，急忙驾车向许谦安上班的厂门口赶去，刚走到半路上就又接到了一个让凌战心神一震的消息——许谦安竟然选择了提前下班回家。 “各组各队注意，目标已经驾车离开厂子，正沿着回家的路线缓慢行驶。所有人随时做好准备，等待行动命令。” 凌战很快把车停在了那处没有红绿灯，只有上下班高峰才有交警值勤的丁字路口不远处，并指挥就近埋伏的刑警向那个位置悄悄集中。之所以临时改变了对许谦安的抓捕现场，是因为现在这个时间段丁字路口的行人车辆是最少的。 由于各种抓捕方案早已在凌战心中酝酿多时，所以各种准备工作都做的非常充分。即便是安排荣亮、贾伟二人假扮执勤的交警这样的细节也都已提前做好。所以凌战马上给荣亮下达指令道：“换好交警的衣服，开始执勤吧。记住，目标车辆是辆白色捷达，车牌号j4543。” “明白。” 当身穿交警制服五大三粗的荣亮往丁字路口一站，没过多久，许谦安那辆白色捷达车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 “各组各队注意，目标出现，准备行动。” 尽管从未当过交警，不过荣亮指挥交通的动作还是做的行云流水，非常的正规。当牌号为j4543的白色捷达车渐渐开到近前，一个立正转身，左臂水平前伸手掌竖立，左手在胸前连摆，做出了一个标准的直行停止，只允许右转弯的动作。 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原本回家要直行的许谦安丝毫没有刹车的迹象，反而顺势向右侧转去。 “动手！” 凌战可不想错过眼前这个绝佳的机会，马上下达行动命令的同时，亲自驾车迅速横在了许谦安那台已经半转弯的捷达车前行的方向上。 荣亮的速度更快，眼见嫌犯车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在发现了凌战那辆车的异常后突然加速径直前冲，显然对方已经警觉了起来。所以，荣亮毫不迟疑地掏出手枪，瞄准捷达车的前轮左侧轮胎“啪”就是一枪。 一是刚刚加速，二是捷达车正在右转弯的过程中，所以左侧前轮被击中后，许谦安根本来不及反应，轿车受左前轮轮毂触地产生的巨大摩擦力影响车头顿时摆正，眨眼间冲到丁字路口右侧的人行道上，并去势不减地一头扎进了绿化带中。 没有人想到过，抓捕1.12特大持枪抢劫案嫌犯的过程，会以这种有惊无险的方式转瞬间就结束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六 约见钟彩妮 通过观看调取来的四维研究所周边的监控视频发现，那辆袭击钟彩妮的轿车竟然果真与赵增元猜测的那样，最近一周内，几乎每天都准时出现在研究所大门外的街道上，能够看到研究所大门的僻静处。 “难不成他们并没有得到钟彩妮当天晚上要离开研究所的消息，而是采取守株待兔的方式守候来的机会？” 习惯性地伸手到口袋里却没有摸到那枚蓝宝石，林佳这才反应过来蓝宝石已经被做成白金项链的项坠，正和项链一起躺在宿舍床头柜的抽屉里。随即又想起吴明给的那颗大如鸭蛋的红宝石原矿，随手从手包中取出来，拿在手中十分仔细地翻来覆去看了一会。 说是原矿已经有些牵强，因为整颗宝石外面仅有三分之二的面积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杂质外壳，而通过那裸露的三分之一处，完全能够看清暗红色的毫无杂质的宝石本质。 “真漂亮。”林佳不由由衷暗赞了一声，不过马上就意识到：“这么大这么纯净的红宝石该值多少钱？！” 看着手中的红宝石原矿，林佳愣了一会，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吴明为什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自己逼迫他认错并做出保证后，而且明显还处于生气中时送呢？ “不会是想用这颗宝石堵我的嘴吧？”想到这里，林佳内心有些酸楚，也有些小得意地自言自语道：“我压根就没想过向首长汇报。不过，将来的工作报告中却不可能不提上一笔，毕竟与钟彩妮遇袭一事有关联。” 砰、砰、砰，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林佳急忙把红宝石原矿收起来说道：“请进。”一眼看见推门进来的赵增元，林佳关心地询问：“你没回去休息？” “我刚才去医院看了看。”赵增元走过来坐到林佳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说：“林局，被傅局击中的司机怕是很难救回来了。据医院大夫说，即便能保住命，十有八九也可能是一个植物人了。” “另外那个呢？” “由于当时的车速非常快，虽然两人都系着安全带，可还是造成了副驾驶上那人肋骨断了四根。有一根断下来的肋骨插入右肺中不说，右侧的脾脏也破裂了。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到现在还没苏醒过来。” “医院大夫怎么说？” “救回来的希望挺大，但是不敢百分百保证。” 林佳沉思一会说：“刚才从视频中发现，那辆车的确如你猜测的那样，是提前六七天就蹲守在研究所门外的大街上。视频组现正在继续追踪那辆车之前的行车轨迹，以及蹲守这段时间内的活动规律。 但是，这并不能完全排除有人向他们报信的可能性。所以，接下来你和宋瑾不仅要继续盯紧吕锡东，同时也要多观察一下其他人。不论什么身份，只要是当天晚上有可能知道钟彩妮动向的一律不能放过。” “是。” “快回去休息吧，以免影响晚上的工作。” 按理，林佳是打算去一趟医院的，既然赵增元已经去过了，也就省下她再亲自跑一趟。不过，有一件事还是需要她本人亲自去做——那就是见见钟彩妮了解一下昨晚的具体情况，特别是钟彩妮离开四维研究所之前的情况。 虽然宋瑾现在就在四维研究所附近监视着吕锡东的一举一动，但是不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不适合接触钟彩妮，以免让有心人有所觉察。当然，林佳也不方便直接前往研究所见钟彩妮，同样需要把钟彩妮单独约出来。 想了想，由于这个时间钟彩妮的手机不会开机，于是林佳拿起电话给四维研究所所长龙准雄拨了过去。在电话中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请龙准雄出面通知钟彩妮，中午十二点林佳于金榆小区门口等着她。之所以选择吴明居住的小区，是因为众所周知钟彩妮与吴明的关系，而且钟彩妮也经常过去，所以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钟彩妮非常准时，并没有乘坐值班保镖陈锋的车，而是独自开着一辆车，把后面的陈锋甩得老远。即便来到小区门前都没怎么减速，直到来到吴明居住的楼下才停下来。 林佳尾随钟彩妮开进来，趁人不备打开车门，请钟彩妮来到她的车上。随即又掉头开出小区，来到一家相对僻静的咖啡馆，两人要了一个小包厢刚坐下来，钟彩妮就向林佳道歉道：“林局，昨晚是我的举动过于冒失了。” “这事不能怪你，都是吴明太……过分了。”一时没注意，林佳差点脱口而出“无组织无纪律”几个字。 “跟他没关系，那些人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 “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钟彩妮摇摇头沉思片刻说：“后来我仔细回想过，离开实验室时是九点十五不到，随即回宿舍换了身衣服，走到楼下的时候也不过是九点半左右。而在整个过程中见过我的人，就只有办公楼传达室以及宿舍一楼的各两名保安。” “还有大门口的门卫室呢？” “嗯，其中也有两名保安。” “负责夜间巡逻的保安呢？” “当时没有遇到。” “你居住的宿舍楼上有没有人看见你要出门？” “应该没有。”钟彩妮毫不迟疑地说：“当晚我并没有叫上两名助手去实验室，她们应该已经休息了。至于其他人，我没有听到有任何开门的声音。” “但是，他们可是能听到你开关门，包括下楼的声音。” “不会吧？”钟彩妮有些不相信地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当时宿舍楼里只住着我们六个人。隔壁的罗副总，楼上两名出差在外工程师前来探亲的妻子，以及楼下我的两名助手。” “现在的情况是，昨天夜里任何察觉到你有要出门打算的人，都不能排除嫌疑。” “林局确定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吗？” “不能。通过事后调查发现，那辆袭击你的车辆提前一周就躲在研究所大门外的街道上了。” “那岂不是说……？” “未必。在真相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可能都存在。”林佳替两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边吃边很随意地问：“你们宿舍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挺好的。几乎听不到隔壁和楼下的声音。” 尽管听出来林佳这话是有所指的，只是林佳没有挑明，钟彩妮同样没有直说。不过她心里并不赞同林佳对罗副总的怀疑。 腾蛟起凤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七 提审栾红锦 与钟彩妮见面后，林佳回到国安局，再次提审了栾红锦。 让林佳吃惊的是，一番审讯下来，栾红锦竟然说她不知道丈夫吕锡东是“老佛会”成员，更不要说知道吕锡东是“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的持国天王魔礼青了。 但是，在之前对董建春的审讯中，董建春曾经亲口承认是从栾红锦那里得知吕锡东不仅是“老佛会”成员，而且还是级别很高的成员。两人之间究竟是谁在撒谎？ 还有，栾红锦口中也没有关于开仿真模型工厂和有色金属铸造作坊的牛振山是“老佛会”成员的供述。 林佳并没有就吕锡东是否“老佛会”成员一事穷追猛打，而是先从牛振山开始问起：“你与牛振山是怎么认识的？” “经朋友介绍认识的。”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董建春。” “他不是你的传销组织中唯一一个达到‘菩萨’级别的骨干吗？” “那是假的，我只是想请他做宣传才私下和他商量好的。” “董建春与牛振山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什么关系，具体我并不清楚。不过，感觉两人的关系不错。” “说详细点。” “我感觉牛振山似乎什么事都听董建春的。” “有具体证据吗？” “没有。只是我的感觉。” “还有，你为什么要把传销组织成员的级别参照‘老佛会’的称号进行分类？” “因为我想让他们了解一点‘老佛会’的情况，并从中看看有没有与‘老佛会’有缘的人。” 听栾红锦这样说，林佳觉得倒也说得通。在之前对王建勋、覃勇等人的审讯中早已得知，为‘老佛会’发展一个成员能得到很高的功德值。只是，传销组织历来都是国家严令禁止的非法组织，栾红锦当初这样安排，难道就不怕将来案发后，会引起警方的怀疑从而把“老佛会”牵连进来？所以，林佳认定栾红锦应该没有说实话。 “你这样做，得到过‘老佛会’的允许了吗？” “我不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听你的意思，好像将军城内就你一个‘老佛会’成员？” “虽然还有几个，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传销组织。” “那几个都是谁？” “死了的魏冬冬、已经被你们抓起来的王建勋、覃勇，还有越南籍珠宝商人阮老板。” “还有呢？”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你知道魏冬冬在‘老佛会’中的身份等级？” “嗯。她是‘护法菩萨’。” “王建勋和越南人阮老板呢？” “他们两个是什么级别我不清楚。” “据我们调查所知，在‘老佛会’中，级别低的成员是不可能知道高级别成员身份的。你又是如何知道魏冬冬的级别，以及王建勋和越南人阮老板是‘老佛会’成员这些消息的？” “都是魏冬冬告诉我的。” “那就是说你和魏冬冬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了？” “嗯，可以这么说吧。”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们俩是从小一块长大，没有举行仪式的金兰姐妹。”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林佳的意料了，由此也给林佳带来了彻底解开围绕在魏冬冬身上诸多疑点的希望。只是，最初在重案组调查魏冬冬的人际关系时，为何没有发现栾红锦的存在呢？ “知道你们之间这种亲密关系的人多吗？” “老家的人都知道啊。” 栾红锦这样一说，林佳就明白了。魏冬冬和栾红锦的老家都在将军城郊区，栾红锦是离婚后又嫁给吕锡东时才搬到城里来的。而魏冬冬一家是二十多年前就搬来了。所以，重案组当初在调查魏冬冬的人际关系时，应该是把重点放在了魏冬冬搬到城里之后结交的人身上了。反而疏忽了，眼前这位魏冬冬的发小栾红锦。 “魏冬冬遇害的事情曝光后，警方有没有找你了解情况？” “有，先后有两名警察找过我。” “你当时为何没向警方道出实情？” “是……是吕锡东不让。” “为什么？” “他说魏冬冬死的不明不白，你要是不想自找麻烦就管住自己的嘴。我仔细想想觉得的确如此，所以就没多说什么。” 并不难理解吕锡东在担心什么，于是林佳转而问道：“既然你们是无话不说的金兰姐妹，那么你对魏冬冬应该是知根知底的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栾红锦点点头说：“冬冬的死我是知道原因的，就因为一段与赵建群的yin乱视频。而且我也知道那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从而借‘老佛会’之手除掉她。” “是什么人要陷害她？” “除了杨玉堂还能有谁？” “也就是说你也清楚魏冬冬与杨玉堂结婚后，两人之间关系的真实情况？” “嗯，冬冬经常向我诉苦。说杨玉堂从来就没真心在乎过她，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说，还一直在做违法的事情。” “什么事情？” “洗钱。” “魏冬冬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杨玉堂是如何发家的？” “冬冬说，他们刚结婚时杨玉堂还贪恋着她的身体的时候，一次酒后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杨玉堂说，是有人给他的公司投了一大笔资金，他才能发展到今天的。” “什么人？” “不知道是什么人，冬冬说杨玉堂没告诉她。而且，杨玉堂酒醒之后还警告过冬冬，绝对不能把那句话向任何人提及，不然就要她好看。 当时我十分不解地问冬冬，有人投资本是好事，干嘛还要遮遮掩掩？冬冬告诉我说，她总觉得杨玉堂除了洗钱之外，还在做着其他不法的勾当。所以，结婚不到一年冬冬就有了与杨玉堂离婚的念头了。” “既然打算要和杨玉堂离婚，为何迟迟没有付诸行动呢？” “是杨玉堂坚决不同意。甚至威胁冬冬，如果她敢起诉离婚，就让她不得好死。” “你说什么，是杨玉堂不同意与魏冬冬离婚？” 这太出乎林佳的意料了，在之前掌握的信息中，一直都是魏冬冬因觊觎杨玉堂那不菲的家产而不愿意离婚。怎么在栾红锦的口中，事情完全掉了个呢？ “是啊。”随口回答一句后，栾红锦接着解释说：“杨玉堂肯定是怕冬冬和他离婚后，会毫无顾忌地把他暗中做下的那些违法犯罪的勾当透露出去，所以才要坚持把冬冬留在身边以便控制她。” “这也是魏冬冬给你讲的？” “冬冬并没有说的这么明白，但我能听出她的意思，也能猜得出来。” 按照栾红锦的说辞，岂不是杨玉堂发觉魏冬冬知道自己太多事情，又见她执意要离婚，所以不得不设下“借刀杀人”之计，借“老佛会”之手除去已经成为心腹大患的魏冬冬，从而达到杀人灭口的最终目的？ 如今魏冬冬已死，关于她与杨玉堂离婚的说法却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究竟哪一种才是事情的真相呢？ 孟学士之词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八 可怜之人 两相比较，林佳最终还是觉得栾红锦的说辞，也就是杨玉堂不想和知道自己太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魏冬冬离婚的说法更加可信一点。而且，以此作为杨玉堂害死魏冬冬的主要动机显得更加合理一点。毕竟，如果单纯是因为担心与魏冬冬离婚会被对方分走部分财产而决定动手杀人，很容易引火烧身，所以这种说法稍显牵强了些。 从栾红锦的进一步供述中林佳得知，她之所以加入“老佛会”，引荐人正是魏冬冬。而魏冬冬则是由阮福淳引入的，如此栾红锦知道阮福淳在“老佛会”中的身份地位也就不奇怪了。就算再严密的组织制度和纪律，也无法保证特别亲密之人间的私下交流，这一点谁都心知肚明。 “魏冬冬与阮福淳是怎么认识的？” “据冬冬说，是她时常光顾阮……老板的珠宝店，一来二去彼此熟悉的。” “你对两人之间的那段婚外情怎么看？” “我一直替冬冬感到高兴。那段时间是冬冬短暂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 “你与吕锡东的夫妻感情如何？” 不知是因为林佳的问话过于突然，还是这个问题触碰到了栾红锦内心的痛楚，她沉默片刻后才说：“也就那样。比冬冬和杨玉堂两人强点也强不到哪里去。” “吕锡东为什么要冒用牛涛的身份资料？” “他给我的解释是，想找一份更加稳定的工作。” “你对此是怎么想的？” “半真半假。” “怎么说？” “吕锡东……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他是一个十分狠辣而又危险的人。说实话，内心深处我十分忌惮他。不是没动过离开他的念头，可是我不敢。尤其是出了冬冬的事，我连离婚的心思都不敢动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总觉得吕锡东身上有很多秘密。” “比如……。” “比如他冒用牛涛身份的借口。说白了身为一名小保安无论在什么单位，只要好好干，只要企业垮不了都很稳定。何必非要去四维研究所呢？那里的工资待遇又不是比其他企业高多少。” “你了解四维研究所的企业性质吗？” “将军城的人谁不知道那是一家军工研究所，而且是专门研究隐身材料的。” “你接着说。” “再比如，吕锡东虽然不是本地人，可他来到将军城也有些年头了，竟然没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自从我和他结婚以来，就没见他带朋友到家里去过。而且，也不喜欢我的朋友去。” “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他说他喜欢清静。” “除以上两点之外，还有呢？” “虽然不见他有朋友，可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就像冒用牛涛的身份，我知道他有服刑的经历肯定进不了四维研究所，但是开始听他说想换个身份的时候，只当是说着玩的。结果，没过多久他竟然真的办成了。” “你知道牛涛此人吗？” “知道一点，也是听吕锡东说的。” “吕锡东怎么说？”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冒用牛涛的身份，他告诉我说，牛涛是一名有着十几年在部队服役经历的复员军人，用他的身份很容易进入四维研究所。” “那他就不怕被牛涛本人发现？” “我当时也问过这个问题。吕锡东解释说，牛涛现在不在国内。我又问，现在不在不等于说人家永远不回来了。结果吕锡东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却警告我说不该你操心的事以后少操心。” “你就没再问他？” “你们不了解，吕锡东就是那样一个人，只要他不愿说的事，问也是白问，说不定还会惹他生气。” “你很怕吕锡东生气？” “你们可以看看我后背上的伤，都是吕锡东生气时打我留下的。” 林佳走过去，掀开栾红锦后背上的衣服，果然发现了密密麻麻，或青或紫纵横交错的伤痕。甚至有几道才刚刚结痂，隐约还能看到淡淡的血迹。 由栾红锦身上这些伤痕分析，饱受吕锡东殴打折磨的栾红锦应该没有替吕锡东守口如瓶的必要。所以，林佳不能不产生这样的怀疑：难道是董建春在撒谎，栾红锦真的不知道吕锡东是“老佛会”高级成员的事实？ “是用什么东西打的？” “身边有什么就用什么。凳子，马扎，水杯，遥控器，甚至是菜刀炒瓢等。” “只对你的后背动手，别的地方还有吗？” “没有。从未打过我身体的其他部位。” 这倒是符合初三关于吕锡东在服刑时一些表现的供述。既要达到惩罚得罪过他的人的目的，还不会让狱警发现以免祸及己身。 “吕锡东每月的工资收入都交给你吗？” “这一点他做的比较好，工资卡始终都在我手里，也从来不问我拿那些钱做了什么。包括我买任何东西，他都不干涉。” “他自己平时的花销呢？” “偶尔会从我这里拿一点钱，但是就我猜测那点钱根本不够他的花销。极有可能，他还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你没有发现在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银行卡或者存折？” “没有。他不喜欢带包，身上除了一部手机外，就只有一个黑色钱包。因为他的衣服都是我帮他洗的，所以钱包里，包括衣服口袋中从来没有发现过其他可疑的东西。” “吕锡东上下班的时间正常吗？” “一个月下来，最多有三天下班后不按时回家。” “那两天他都是去做什么了？” “有时候是去泡澡，有时候是去做足疗，偶尔也会去棋牌室玩牌。” “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他告诉你的？” “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可没胆量跟踪他。” “他每次因故不能按时回家都会给你一个理由吗？” “会。一般一进门就会告诉我他去做什么了。” “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吗？” “有。”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他的衣服上闻道过女士香水的味道。” “你没问？” “没敢。”栾红锦低下头用锁在身前小桌板上的右手揉揉发红的眼睛说：“刚结婚那几年我还比较在意，后来渐渐也就麻木了，特别是在被他打怕了之后。” 紫电青霜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六十九 记者苗青 正当林佳忙于审问栾红锦姐妹时，本来也在安排对1.12特大持枪抢劫案嫌犯许谦安审讯的凌战，却被局长马金忠一个电话叫到了局长办公室。 推开门一眼就认出来正坐在旁边沙发上的美女，正是之前侦破吕庆元被杀案后，答记者问时试图追问日籍华侨邢忠典相关情况的省报记者苗青。看到对方面露得意之色直视过来的目光，凌战礼貌地点点头，随即走到马金忠办公桌前问：“马局有什么指示？”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马金忠一脸笑意地向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美女记者苗青招招手说：“这就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凌副局长……。” “马局，我们认识。” “你们认识？”马金忠并没有问凌战两人是如何认识的，随口说道：“认识就更好了，你先看看这个。” 当凌战接过马金忠手中那张打印纸，低头看了一眼后，两道剑眉顿时皱了起来。原来，不知道苗青通过什么关系，竟然征得了省厅宣传部门的许可，手持省厅的介绍信，在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内要留在市局进行跟踪采访报道。 “马局，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马金忠笑着说：“市局可不是只有重案组一个部门。” 显然马金忠也知道重案组现在手头的工作大都与国安局那边有关，并不适合采访报道，所以才会如此提醒凌战一句。 即便岳向奇的刑警队，现在的主要精力也在调查“老佛会”，协助国安局监视胡玉洁、牛振山，包括吕锡东和李迪樱等人身上。凌战看看马金忠，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知道省厅的命令市局不好不执行，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好吧。马局还有其他指示吗？”见马金忠摇头，凌战转身对苗青说：“苗记者，请跟我来吧。” 可是，苗青早已从两人刚才的细微动作中发现了什么，站在那里没动不说，还语气坚定地提议道：“马局长，凌副局长，我这次可不是来玩的。身上肩负着省报领导以及省委宣传部下达的重要任务，要赶在春节前为省报专门开辟出来的刑侦专栏采写一篇有血有肉，真实感人的纪实报道。” “呵呵，那你就更应该跟着凌副局长走了。他们那里才是刑侦一线。” 听得出来马金忠有尽快把苗青推出办公室的意思，凌战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不再理会苗青而是大步走出了局长办公室。在省厅工作的时候，凌战不是没有与记者打交道的经历。也正因为有经验，所以他才对省厅的这次做法有些意见。 “凌副局长，等等我。” 凌战充耳不闻，继续按照自己的节拍在前面走着。他并没有把苗青领到市局办公室，或者宣传处，因为他知道那样做肯定不会让苗青满意，她还会前来纠缠自己。于是，直接领苗青来到属于他自己，却很少使用的副局长办公室内。 “苗记者请坐。” “凌副局长不会……。” 见凌战已经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苗青只好闭上了嘴。 “岳队长，我是凌战，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凌战心道，马金忠局长既然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把人推出来，我干嘛不学他的样子也来这一手呢？ 很快岳向奇就走了进来，接下来的一幕与在马金忠办公室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凌战手中没有省厅的介绍信。其实，也无需给岳向奇解释什么。 “半个月，怎么那么久？” “两周吗，你自己把握好，首要的任务是保证苗记者的人身安全。” “是，凌局。” 这时的苗青是看出来了，刚被局长马金忠推出门，现在又被副局长凌战给推到刑警队。她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即便没有省厅的介绍信也是个十分难缠的主。何况背后还有省厅的某位大人物给她撑腰呢？ “凌副局长，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你有意见？” “有。” “那你先告诉我，从现在起到接下来的十五天时间内，你将会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我们将军市公安局？” “记……。” 苗青刚要脱口而出“记者”两字，却突然反应过来，凌战这个问题是个典型的两头堵。如果自己说接下来的十五天自己依然是记者身份，那么对于市局来说就是一位客人，说白了就是一个局外人。虽然有省厅的介绍信，但是市局完全可以用那套官话来应付她——鉴于案件还在侦破中，有些细节不便透露；甚至会拿为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为由来搪塞，拒绝让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就更不要说抓捕现场了。 反过来，如果自己说接下来的十五天，自己以一名普通警察的身份留在市局，那么凌战下面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既然如此就要服从命令。 想到这里，苗青心有不甘地瞪了凌战一眼，转身跟在刑警队长岳向奇身后赌气走了。心里却在说：我倒要看看，岳向奇还会不会再把自己推给别的什么人。 看着脸带不忿离开的苗青背影，凌战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刚刚流露出的一丝笑意，站起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水，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的手机号码，凌战先是一愣，随即才急忙接起来问：“蔡局，您好。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呵呵，凌副局长客气了，指示可不敢。”电话中的福源市公安局局长蔡聪敏顿了顿说：“有一公一私两件事，所以想知会凌副局长一声。” “蔡局请讲。” 公事凌战猜到了，应该是前不久发生在宏利县，以贾来运的表姐任霞为首，贾来运和乔俊为辅的骗保骗贷案。至于私事，凌战可实在难以猜测。怎么说与蔡聪敏之间不过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打过两次交到，若说私情可是一点都没有。 “先说公事吧。首先我代表福源市警方，就发生在宏利县的骗保骗贷案的侦破工作，向凌副局长，以及前来执行任务的贾警官和齐警官等人表示感谢。” “蔡局，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呵呵，好吧。那我们言归正传。” 听蔡聪敏如此说，凌战顿时明白，蔡聪敏这次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并非为了向自己道谢，而是专门为他口中所谓的“私事”才打的。 王将军之武库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章 凌战多少还是有些没想到，蔡聪敏会在电话中向自己介绍宏利县保险公司理赔中心主人任霞涉嫌渎职、贪污、挪用公款，以及伙同表弟贾来运等人骗保骗贷的案情。 “我在这里只是简单向凌副局长介绍一下，由于这个案件牵涉面很广，目前宏利县已经移交到市局来了。等案件彻底侦办完毕，会给贵局发一份更加详细的通报过去。” “多谢蔡局。” “接下来我再谈谈那件私事。”蔡聪敏清清嗓子说：“是关于文雨非……。” 听完蔡聪敏局长的话，倒吸一口凉气的凌战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既然文雨非坚持，毕竟人命关天，我马上安排荣亮赶过去。只是，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 “问题不大。经过我们一天一夜的工作，文雨非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 挂断和福源市公安局局长蔡聪敏的电话，凌战在自己办公室来回走了两趟，最终才打电话把正在外面摸排市区大大小小的珠宝店、古董店，包括典当行在内，看看能否从中发现“老佛会”道场的荣亮和贾伟喊了过来。 尽管荣亮具有十几年特种兵的经历，有着很强的组织纪律性，但是从上次在福源市火车站由荣亮口中提及文雨非妻子赵亚男时的语气和表情中，凌战觉得里面肯定有故事，而且是个人感情方面的故事。再联系刚才蔡聪敏局长在电话中说的文雨非坚持要见荣亮的话，凌战就更不敢大意了。所以要安排头脑机灵的贾伟陪荣亮一道火速赶往福源市。 突然接到命令的荣亮，返回重案组听完凌战复述的来自福源市公安局蔡聪敏局长关于战友文雨非的事，整个人愣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被贾伟拉上车，开出将军城上了前往福源市的高速路，才终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贾伟：“怎么可能呢？！” “亮哥，福源市公安局局长的话不会有错的。”一边开车一边安慰荣亮：“先不要想太多，既然文雨非一定要见你，就说明他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也就是说，事情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不了解文雨非。”双手抱胸目视前方，看似看着窗外一闪而过风景的荣亮，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兀自不敢相信文雨非会做出那样的事，也不敢相信文雨非会拿妻子赵亚男和儿子文亮的性命作为筹码。“他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不做好决定从不轻易开口的人。” “好了，亮哥，不要想太多。等到了之后看看文雨非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见你的原因时，再随机应变吧。” 在从将军市到福源市的接近二百公里的路途上，两人只交谈这么短短几句话，接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对于贾伟来说，这样的经历是头一次遇上。而荣亮则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三个字，以及赵亚男和小文亮的身影。 因为凌战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两人没有去福源市市局，而是在凌战的引领下直接将车开到了文雨非一家居住的小区门口。由于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等贾伟两名身份后，才放他们进入小区，将车停在了文雨非家的楼下。 “荣警官。”荣亮刚下车，局长蔡聪敏就走过来打招呼道：“一路上辛苦了。” “蔡局，您好。”荣亮一指身边的贾伟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贾伟。” “蔡局长好。” “贾警官好。”转身把两人领导指挥车旁，语气凝重地介绍道：“想必凌副局长已经给你们讲清楚了，我就不再重复了。现在的情况是，文雨非挟持了妻子赵亚男和儿子文亮，身上还带着枪。由于顾忌人质安全，我们始终没有进行强攻。从昨天上午到现在，已经僵持了近四十五个小时，据观察发现，赵亚男还好，文亮毕竟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之前还一直在哭闹，不到一小时前好像躺在赵亚男的怀中睡着了。” 荣亮很想问问蔡聪敏，文雨非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既然文雨非坚持要见自己一面，肯定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于是主动请缨道：“蔡局，让我上去看看吧，他们家我来过几次。” “我之所以要打电话请你过来，就是为了做做文雨非的工作。但是，文雨非做下的事情有多严重，他自己清楚，我们也清楚。所以，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要做的。” 蔡聪敏招手，让人给荣亮送来一件防弹背心穿在身上，见荣亮并没有带枪，还特意把自己的配枪递给他说：“上去之后随机应变，千万不要盲目相信你们之前的战友情份。彼一时此一时，现在情况不同，一定要小心行事。” 荣亮并没有接蔡聪敏递来的手枪，用手挡回去说：“我拿着也没用，不论他做了什么，都是我的战友。我下不了手。” 蔡聪敏转头示意贾伟，意思是让贾伟劝劝荣亮。了解荣亮脾气性格的贾伟向蔡聪敏摇摇头，一把拉住正要转身进入楼洞的荣亮道：“你等等，我陪你上去。” 蔡聪敏急忙再次给贾伟找来一件防弹背心，不同于荣亮，贾伟可没拒绝蔡聪敏递来的手枪。而荣亮也没有阻止贾伟。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楼道。 见状，蔡聪敏马上通过警用对讲机对躲在房间内挟持妻儿的文雨非说：“你的战友荣亮警官已经上去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们，有什么要求，有什么话你尽可以对荣警官讲。” “马上撤走楼道里的所有人，否则不论谁来我一样不会开门。” “好。”蔡聪敏很痛快地答应一声后，随即对着对讲机下命令道：“楼道内所有人听着，现在马上撤出来。” 其实楼道内并没有安排太多人，一是顾忌文雨非不仅有枪，而他又是特种兵出身，枪法之好，放眼整个福源市市局就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二是，在文雨非一家居住的单元房两侧房间内，以及前后楼的相同楼层，包括楼顶上都已经安排了足够的刑警和狙击手。蔡聪敏并不担心他能逃出去，所担心不过是怕他伤害到无辜的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一 跟在荣亮身后的贾伟，从他上楼的沉重脚步声中完全能理解荣亮此时的心情。虽然贾伟从未见过文雨非，之前却经常从荣亮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偶尔，荣亮也会提及两人一起在部队时的一些片段。对于有着十多年部队生活，又是特种兵出身的文雨非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贾伟同样难以理解。 两人来到四楼，荣亮站在房门前准备敲门之前转头示意了贾伟一眼，等贾伟将身体紧贴着门前左侧墙壁时，才用力敲了几下房门。其实荣亮心里很清楚，以文雨非的警觉性，是不可能不知道贾伟也跟了上来。只是，既然文雨非没有出言阻止，荣亮只当是他不知道。 “让贾伟退到下一层。” 果然，室内传来了文雨非的声音。而且，不仅知道贾伟的存在，甚至也知道贾伟的名字。这并不奇怪，在以往两个人的通话中，荣亮曾经向文雨非提起过自己在重案组的几位同事的情况。 虽然不甘心，不过贾伟还是在荣亮的示意下，退到了三楼与四楼中间的歇脚平台处。 “进来吧。” 随着防盗门打开一道缝，荣亮闪身进去之后，文雨非又迅速从里面锁紧了。 站在门厅处，没有理会文雨非从背后指向自己的黑洞洞枪口，荣亮先是迅速观察了一眼客厅中的情况。见客厅内的布置与之前自己来时一样，一切还是那样有条不紊，只是没看到赵亚男和小文亮的身影。 “来者是客。”文雨非用枪口在荣亮后背上顶了顶，等两人来到沙发前，荣亮不管不顾坐下来后，听文雨非说：“不用担心，他们都很好。” “能让我先见见他们吗？” “当然。” 由于两人之间可谓知根知底，所以文雨非并没有始终拿枪指着荣亮，不过是刻意与他保持着一米半左右，以防止荣亮暴起发难的安全距离。 当文雨非起身打开主卧室门，荣亮才得以看到只穿着睡衣，手脚都被捆绑着，嘴巴也被胶带纸封住的赵亚男正斜躺在床头上。小文亮许是哭累了，此时正枕着赵亚男的大腿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看到荣亮后，赵亚男用力睁睁眼睛，之后又用力摇摇头，似乎在示意荣亮不该来。 “看到了吧？她心里一直有你。” 听到这句话，荣亮心中的怒气腾一下就升了起来，不过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只好努力克制着说：“说吧，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文雨非在荣亮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不慌不忙地说：“因为家里穷，从小就被所有人看不起。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难道现在的生活你还不满意吗？” “满意？你睁开眼睛看看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别墅，豪车，美女，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再看看我们，苦哈哈一年下来不过五六万的收入，除去吃喝还能剩下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当警察，完全可以辞职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何必一定要走上这条路？”怎么都没想到文雨非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荣亮，极力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说：“再说，你有没有替他们母子考虑过。小亮现在……。” “住嘴！”不等荣亮爆发，文雨非先忍不住了：“小亮，小亮，你难道没从这个名字中听出什么来吗？那几年，她夜里说梦话都是在叫‘亮哥、亮哥’。” “可她现在是你的妻子，文亮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哼，你当我不知道？当年若不是我多了一个心眼，或者说冒着被部队开除的危险，趁她熟睡之际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她能嫁给我吗？”文雨非沮丧地，又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究竟哪里比我好？论学历比你高，论智商比你高，论长相更是比你强多了。可是结婚这么多年，我始终努力讨好她，努力工作，努力赚钱，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挽回她的心吗？可是，到头来还不是只得到了她的身体。” “既然你那么在乎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们母子？” “我在乎的是一个从心底爱我的女人，她是吗？”文雨非气急败坏地拍拍身前的茶几说：“你问问她，她心里有没有我？！” “如果她心里没有你，能和你生活这么多年，还给你生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 到这时候，荣亮刚才心头生气的怒火反而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了。而且，还陡然生出一种对文雨非的怜悯之心。一向大咧咧的荣亮，当然不会去考虑其中的缘由，特别是在这紧要关头，他甚至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心理变化。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向了卧室，只见赵亚男双眼早已被泪水迷住了。苦于双手被绑，根本无法抬起来擦拭脸上纵横的泪水，那伤心欲绝的神情，不由让荣亮心头一颤。 “怎么样，被我说到心里的痛楚了吧？” 发现文雨非已经不可理喻的荣亮，一直在估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心里仔细计算着，如果自己暴起发难的后果是什么。 “劝你还是省省心，收起你那一根筋到底的小心思。”文雨非流露出一脸的不屑，随手解开上衣的纽扣对荣亮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原来在文雨非胸前两侧还挂着两颗手雷，是通过一根手机充电器导线连接着两颗手雷的拉环，绕过文雨非的脖颈悬挂在那里的。无需太大的动作，只要文雨非用力摆动身体，就完全可以引爆。 见此情景，荣亮心里顿时就是一惊。也马上明白了，刚刚看到赵亚男时，她瞪眼摇头所要表达的含义。 同时，荣亮也非常清楚这种手雷的威力，只需一枚就足以把这个面积不大的两居室彻底摧毁。不要说他们两人，即便卧室床上的赵亚男母子，也绝对难以幸免。若是两枚同时引爆，整栋楼都要危险了。 因为两人的对话声很大，早已经又回到房门外的贾伟，差不多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而由于文雨非放在茶几上的对讲机并没有关，所以楼外的蔡聪敏局长，以及所有参加行动的干警等于是在听一场实况转播。比起贾伟来，他们听的更加清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二 尽管从文雨非的话语中听出来，他手中不仅有枪，应该还有其他威力更大的武器，可是，整个房间的窗帘早就被文雨非提前全部拉上了，所以外面的刑警也好，隐身在对面楼层房间和楼顶上的狙击手从始至终都无法看到室内的情况。也就更无从得知，文雨非手中的其他武器是什么了。 倒是躲在门外的贾伟灵机一动，迅速进入旁边主人撤离后，有四名刑警藏身的房间内，从门上抠下门镜拿来倒扣在文雨非家的门镜上。由于两只门镜头尾相连，从而抵消了门镜原有的远视功能，变成一只没有了放大功能，足以看清室内情况的一道小孔。 只可惜的是，文雨非是背对房门的方向坐在沙发上，贾伟还是无法看到他胸前挂着的手雷。只能从对方解开的上衣判断出来，其口中要荣亮看的威力更大的武器，应该就在胸前位置。于是，通过隔壁房间的刑警，把这一情况迅速报告给了楼下的蔡聪敏。 由于文雨非身份的特殊性，再加上他手中不仅有枪，还有其他武器，留给蔡聪敏的就只有一种选择——等待文雨非道出要见荣亮的真正目的后，看看同样身为特种兵的荣亮能否觅得机会制服文雨非。除此之外，蔡聪敏根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你执意要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荣亮心里也明白，面对在部队时不论枪法还是格斗，彼此半斤八两的文雨非自己本就没有胜算，何况对方今天还准备十足。所以，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制服他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为了卧室内的赵亚男和文亮，却又不得不沉住气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说这些你觉得还有意义吗？”文雨非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尽管嘴上说没有意义，可还是慢悠悠地说道：“说实话，我心里有那么一段时间一直觉得有愧于你。先不说十二年的战友情份，仅是把赵亚男从你身边抢走这件事，特别是你一直没有和我翻脸，甚至对我比之前更好了。所以，头几年我还是很内疚的。 不过，随着越来越了解她，越来越清楚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真心后，我不仅不再内疚，反而慢慢开始恨你们了。 你知道吗，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与这件事，说白了吧，与她从来没有爱过我，而心里始终装着你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不知不觉，被文雨非的歪理又勾起了心头怒火的荣亮大声说道：“还是那句话，她若是不爱你，心里若是没有你，会和你结婚，会和你生活这么多年，会给你生孩子吗？！”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文雨非干脆把手中的手枪往茶几上啪地一拍道：“我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我脑子笨。” 由于文雨非和荣亮都在气头上，弄出的声音都大了起来，以至于把枕着赵亚男大腿睡觉的小文亮给惊醒了。 “哇哇哇……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小文亮一骨碌爬起来，嘴里嚎啕大哭着扑向赵亚男怀里，想要帮妈妈解开困着手腕的绳子，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最后，站直身子，用力把贴在赵亚男嘴上的胶带纸揭了下来。 “小亮不哭，不哭哈。”虽然嘴上在劝着儿子，可是赵亚男眼睛里却始终在流着泪水。因担心文亮醒来看见荣亮再跑出去，从而更加刺激到文雨非，赵亚男努力转动身体，试图挡住儿子的视线。 “妈妈，我……。”小文亮刚要说“我饿”，扭头一眼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荣亮，马上跳下床不管不顾就跑了出去，并一头扎进了荣亮怀里边哭边说：“荣叔叔，爸爸坏，爸爸打妈妈，还把妈妈捆住了。” “看看，看看，这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如果不是你这样对待他们母子，他能这样说你吗？” “小亮，小亮快进来。叔叔和爸爸有话要说，小亮听话，快到妈妈这里来。” 赵亚男是看出来了，这一次文雨非压根就没打算给他们母子留一条生路。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怜儿子才四岁多不到五岁。所以，尽管心里对于荣亮冒险前来并不赞成，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只能寄希望于荣亮，看看能否找到机会制服文雨非，从而救下儿子小亮。 想到这里，赵亚男一边喊着，一边从床上一点点挪下来，似乎是想要到客厅里把小文亮拉回来。可是，刚把双腿挪动床下试着想站起来，却噗通一声整个人都摔倒在地板上了。 “妈妈……妈妈——！” 见此情景，趴在荣亮怀中的小文亮顿时哭喊着又跑了回来，伸出小手试图从地上把妈妈拉起来。只不过他那点力量如何能够？最终还是赵亚男挣扎着坐了起来，并把上半身倚到床帮上对儿子说：“小亮平时最听妈妈的话，是吗？” “嗯。”文亮用小手揉揉流着鼻涕的鼻子，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能不能答应妈妈，不去打扰叔叔和爸爸？” “妈妈……我……我能。” “小亮真乖，来，到妈妈怀里来。”文亮很听话地钻到赵亚男怀里后，赵亚男用下巴抵在文亮头顶上揉揉说：“去把房门关上吧。等叔叔和爸爸谈完正事，小亮再去找叔叔玩。” 显然小文亮不是很情愿，但是小小年纪的他也已经发觉到了什么。而且对于这两天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爸爸，是从心底里感到害怕，所以最终还是慢慢走过去，把卧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赵亚男心里明白，若是有小文亮在眼前，肯定会影响荣亮接下来的行动。这些年来，不是感觉不到荣亮对儿子小亮的用心。在小文亮的玩具中，起码有八成是荣亮给他买的。差不多每个月，赵亚男都能收到荣亮寄来的包裹。 甚至，她也从中感觉到了荣亮始终没有忘记两人之间的那段感情。但是，荣亮却从未表示过。尤其是他与丈夫文雨非之间的关系，这些年来不仅没有发生变化，正如刚才文雨非亲口所说的那样，反而变得越来越好了。 以一个女人的敏感，以一个女人的良知，赵亚男岂能猜不出荣亮的良苦用心？他是不想因为两人之间曾经的那段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家庭生活，更不想让文雨非心生他念，从而影响两人之间的夫妻生活。 今天的赵亚男想到这些事情，想到那段曾经与荣亮的过往经历，眼睛里的泪水又如何能止的住？以至于把身旁的小文亮吓得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我害怕……。” 再次提醒，最近由于工作变动，发文时间可能无法固定在上午抵达八点的左右。 比如昨天发的两章，由于没有准备就通过后台的自动设置发出去了，以至于没来得及修改一遍，也没有写上章节标题。 虽然现在已经修改过了，可是章节标题却加不上了，必须要向管理员要授权，我没有时间了。 所以，以后可能会有许多章节没有标题，见谅。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三 瞥了一眼被儿子关上的卧室门，文雨非露出一脸的苦笑说：“看看，她还是最了解你的心思。” 当然，荣亮也明白赵亚男让文亮关上房门的意思。既不想让小文亮呆在外面哭闹从而增加危险，又不想让文亮影响到自己接下来一旦寻找到战机时将要采取的果断行动。 不想继续有关赵亚男和小文亮的话题，以防止刺激文雨非，荣亮故意转变话题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上次那起莫名其妙的交通事故也是你一手制造的假象吧？” “不然你让我怎么办？”闻言，文雨非脸上的表情由苦笑而变为一丝得意，并淡淡地说：“不仅没有感觉到大厦将倾的甄雄一帮人，一个劲地对我威逼利诱，大有我不答应站到他们一边誓不罢休的驾驶，甚至想要拿我作为杀鸡儆猴的目标向蔡聪敏一伙示威。而且，貌似和你一样五大三粗没多少心机的蔡聪敏上任不久，就已经在暗中盯上了我。” “是你自己在水杯中做了手脚？” “唉，就你这脑子，赵亚男为什么偏偏会看上你？”文雨非自哀自怨地说：“难道女人天生不喜欢脑子聪明的男人？” “你是说那天你的水杯中并没人任何酒精之类的东西？” “你说呢？” 荣亮这才明白，原来所谓喝了不知是谁倒入他水杯中酒或酒精而昏迷的假象，都是文雨非假装出来的。记得在部队接受狙击训练时，为了增强潜伏能力，大家都在这上面下过苦功。特别是文雨非，他能做到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速率迅速降下来，甚至可以达到正常时数值的一半左右。 “就是说，你当时不仅利用在部队时训练出来的能力假装昏迷，而且早就算准了当天夜里医院不会对你的血液进行化验？” “是啊。而且我早就知道，当气温偏高时，抽取的血液样本会自行发生化学变化从而产生出乙醇。只是这种自行产生的乙醇并不会伴有其代谢物出现。” “所以你就想利用那样的方式躲开甄雄等人对你的威逼利诱，甚至是拿你当做杀鸡儆猴目标的行为？” “我就知道，以你的脑子如果我不告诉你实情，永远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不理会文雨非的冷嘲热讽，对于他现在产生的这种优越的，甚至是得意的情绪，才是荣亮希望看到的。只有如此，出手的机会才有可能出现。于是荣亮继续问道：“可是，那具老人的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甄雄等人指使邢家人故意安排好的。本来他们是想用一起车祸将我拿下，却没想到我会将计就计，最终反而利用了他们。” “你早就知道甄雄一伙要在那天对你采取行动？” “不然的话，你觉得我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吗？” 并非文雨非自夸，荣亮一直以为自己各方面都比不上他。就像之前文雨非所说的，不论是学识、智商、长相、心机，都要落后文雨非一大截。这也正是，当年赵亚男突然提出来要嫁给文雨非时，荣亮虽然心中痛苦万分，却没有苦苦挽留，反而表现出十分赞同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在他心中眼里，直到今天之前都始终认为赵亚男嫁给文雨非要比嫁给自己要幸福。 “雨非，尽管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国法，可是前面并非无路可走……。” “打住。我今天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来劝我自首的。我做了什么，将会得到什么下场，心里比谁都清楚。”文雨非再次抓起茶几上的手枪，拿在手里左看看又看看，好像十分不舍的样子。随即叹口气说：“自从四年前的那天夜里，在调查那起看似突发的人体器官买卖案件回家的路上，接受了那些人给的第一笔十万块钱时，我就知道了自己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而已。” “四年前，那不是你儿子出生的时间吗？” 荣亮并没怎么在意文雨非口中所谓的“人体器官买卖”这几个字，倒是为了不刺激他，故意没提文亮的名字，从而避免说到那个“亮”字。 “我也不是没有斗争过，而且是激烈斗争了一年多。” “什么？”荣亮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斜对面的文雨非骂道：“我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没有人性，你们刚刚结婚不久，你就打算……。” “给我坐下。”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性的文雨非用枪指着荣亮说：“我要走什么路，难道还要你同意不成？再说，要不是她那几年在睡梦中都在叫你的名字，我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要不是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坚持要给孩子取个带‘亮’字的名字，我会决定收下那些人送的肮脏钱吗？我那样做还不是为了让她尽快过上让人艳羡的日子，从而彻底把你忘掉，并死心塌地爱上我？！” 本就不善于动心机的荣亮，此时也忘记了刚才不想刺激文雨非的初衷，依然站在那里指着文雨非大声反问道：“你说吧，今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荣哥，坐下，先坐下，听我慢慢说。”这时候的文雨非反而不再生气，而是摆摆拿在手中的枪，看着荣亮气呼呼地坐下后才开口说：“很简单啊，既然她始终忘不掉你，所以我想黄泉路上还是我们三人一起走如何？” “小亮呢，你难道打算留下小亮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 “用不着你提醒。”文雨非看看茶几上他故意打开的对讲机说：“这些年我给小亮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财富，但是你们放心，那绝不是来路不正的脏钱。有那样一笔钱，足够让他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你不会以为只要有钱就有了一切吧？母爱呢，父爱呢？谁给他？！” “屁话。你从小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不照样长的这么五大三粗？而我有爹有妈娘，不照样被人看不起？” 被文雨非一句话戳到痛楚的荣亮，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鼻子，直视着已经无法用言语打动的文雨非，良久才说：“念在我们战友那么多年的份上，也念在是我第一次出言相求，放了他们母子行吗？只要你答应放走他们母子，我绝对不做任何反抗，你想怎么着都成。” “不行。” 不等文雨非答应，不知如何解开了腿上、手上绳索的赵亚男，突然打开卧室的门走出来，不仅随手又把身后的卧室门关上，还转动了一下始终插在锁眼里的钥匙，把房门给锁死了。 不过，透过房门的一开一阖，文雨非和荣亮还是都看到了躺在大床上的文亮。看样子应该是因为刚才的一番哭闹，亦或者为了帮赵亚男解开手腕、脚腕上的绳索而累坏了，所以再一次熟睡了过去。 再次提醒，最近由于工作变动，发文时间可能无法固定在上午抵达八点的左右。 比如昨天发的两章，由于没有准备就通过后台的自动设置发出去了，以至于没来得及修改一遍，也没有写上章节标题。 虽然现在已经修改过了，可是章节标题却加不上了，必须要向管理员要授权，我没有时间了。 所以，以后可能会有许多章节没有标题，见谅。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四 “傅原，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吗？” 已经两天一夜没见到傅原，也没有接到傅原任何电话的蓝梅，眼看又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给傅原打了个电话。 “目前还不确定，怎么，有事吗？” “你说呢？” 听着电话中未婚妻蓝梅如娇似嗔的语气，傅原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样心动的感觉。不过，职责所在还是耐着性子，不露丝毫痕迹地问道：“我……不知道啊？” “本来说好昨天最后一次去试婚纱，你一天一夜也没有动静，今天又已经是四点多了。再有不到四十分钟人家婚纱店要关门下班了。” “对不起，近来工作太忙，我真的是忘记了。”沉吟片刻后傅原以十分愧疚的语气说：“你现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你有时间？”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听傅原说的勉强，所以蓝梅有些委屈地说：“那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好了。” “要不我到婚纱店等你吧。” 刚说完，蓝梅就赌气挂断了电话。傅原看着手中的手机，心里真可谓五味杂陈。原本热恋了三四年，眼看就要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直深爱着的蓝梅竟然是cia发展的间谍。尽管现在还不能百分百肯定蓝梅的身份，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疑点，却无论如何都难以解释得清。 由于现在还没有挖出隐藏很深的cia间谍“山姆大叔的眼泪”，国安局暂时不宜对只掌握其三四个疑点，却没有其他更加有力证据的蓝梅动手。所以，傅原不得不继续将他这准新郎的角色扮演下去。 若不是身临其境，是很难理解傅原此时的心情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当然不会有多为难。关键是，就在两天之前的傅原心中，蓝梅还一直是他深爱着的，而且早已认定的终身伴侣。突然之间，却变成了敌对的人。这还不算，如果傅原不是警察，不是在专门针对境外组织的国安局工作，也还不至于让傅原如此难堪与心痛。 可是，话又反过来，如果自己不是警察，不是身为国安局的副局长，蓝梅还会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还会答应嫁给自己吗？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简单收拾一下，傅原起身离开办公室后，专门向林佳打招呼道：“林局，我请一个小时的假，陪蓝梅去试婚纱。” “一个小时不够吧？”林佳那两道细长的眉毛微微抖了抖说：“今晚你不用加班了，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吧。” 虽然自己从未真正谈过恋爱，不可能准确地体会到傅原此时的心情，可林佳还是把差点溜出嘴边的那句“多陪陪蓝梅”，及时改成了“回去好好休息”。 驱车来到蓝梅订制婚纱的店铺前，把车停在蓝梅的车旁，下车刚进入门店一层，见蓝梅脸现不愉地正站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店员闲聊着。看得出来，蓝梅显然是在借故等待自己。 “对不起，都怪我。” 蓝梅瞪了傅原一眼，转身拾级而上，傅原只好紧跟在身后来到婚纱店二楼的制作间。早已恭候在那里三十多岁的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说：“是不是昨天没得空？” “是啊，有人太忙了，哪里顾得上这些小事情。” 听出来眼前这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可能产生了口角，老板娘嘻嘻哈哈地说：“呵呵，结婚可是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难道还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吗？”边说还边拿眼神示意站在蓝梅身侧的傅原。 “是我不好，都怪我。”还能怎样，傅原只好再次连声道歉。 “这就对了，不是都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吗？”老板娘伸手拉着蓝梅向试衣间走去的同时，还不忘开解蓝梅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千万不要生气，不然，脸上若是早早长了皱纹，就是我这局外人看见都会心疼的。”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当一身雪白婚纱的蓝梅出现在傅原眼前时，他的心突然变得如同被人拿刀在上面切割一般的疼痛。甚至于脸色都有些苍白，不知不觉间，额头鼻尖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傅原，你怎么了？”蓝梅急忙凑上来拉着傅原的手，十分焦急而又关切地询问道：“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没事，不要紧。”见蓝梅抬手要帮自己擦掉额头和鼻尖上的汗水，傅原本能地想要抬手阻止，只是当手抬到胸口位置时却慢慢停了下来。随即凝视着蓝梅那精致到毫无瑕疵的玉颜，由衷赞美道：“小梅真漂亮。” “傅原，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真的没事，刚才许是看到你太激动的缘故。”不善于撒谎的傅原，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又说：“现在好多了。” 的确，此时傅原的额头和鼻尖上已经不再有汗珠渗出。蓝梅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多少带一点撒娇的味道说：“刚才被你吓坏了。” “没事，真的没事。”傅原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你转个身让我看看。” 一圈，两圈，三圈……身材修长而凹凸有致，肌肤白皙而不失青春活力，眉眼俊俏而又隐隐透露出知识女性特有魅力的蓝梅一圈圈翩翩舞动着。那摇曳的婚纱洁白的裙裾宛如徐风中飞动的白色蝴蝶的翅膀，整个人在傅原眼中恍如来自九天之上，不染人间烟火的美丽仙子。 只是这种虚幻的感觉并没有保持太久，不仅是来自傅原内心的警觉，同时也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虽然看到蓝梅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快，不过，傅原见是林佳打来的，还是十分抱歉地对蓝梅说：“是林局找我。”随即走到房间角落中接了起来。 “是不是打扰傅局了？” “没有。林局有什么指示吗？” “刚刚得到重案组凌队传来的消息。荣亮在福源市公安局的战友文雨非，因为涉嫌为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充当保护伞，事情败露后挟持了他的妻儿与警方对抗已经达四十个小时不说，还把荣亮警官也骗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是啊，换谁也不会相信，有着十几年部队生活经历，特别还是特种兵出身的人，来到社会上，尤其又是从事警察这份特殊职业，会这么快发生质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五 俏佳人婚纱店 震惊之余，傅原马上反应过来的同时，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文雨非是涉嫌充当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当保护伞，而林佳又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件事，难道会与自己正负责调查的牛涛的下落有关？ 果然，林佳接下来说：“文雨非的所作所为，不论是对部队还是对警方来说都是一个值得深思的教训。我给傅局打电话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据跟随荣亮前往福源市的贾伟警官报告，文雨非亲口承认说，在他所掌握的那个犯罪团伙买卖的人体器官中，就有来自将军市一名复员军人牛涛身上的肾脏，而且是一对肾脏。” 尽管早就对失踪近三年的牛涛还活在世上已经不抱什么幻想，可是突然听到这样的结果，傅原心头还是一阵难过。沉吟片刻问林佳道：“林局，需要我现在立刻跑一趟福源市吗？” “不用。不仅福源市市局的领导都在现场，省厅相关领导和谈判专家也已赶了过去。”林佳完全可以过后再给傅原打这个电话，但是她能体会到傅原看着蓝梅身穿婚纱时的心情，所以才决定给傅原创造一个暂时摆脱蓝梅的借口。“据贾伟传回来的消息，那帮犯罪团伙中有两人是我们将军市人。我想，文雨非出事的消息会很快传到这里，所以有必要马上对那两人采取行动。” “好，我马上赶回去。” “你在那里等着吧，我已经通知魏晨与你联系，他会带人过去与你汇合。” “好的，林局。” 虽然是在角落中打的电话，但是傅原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不论是蓝梅还是婚纱店的老板娘，都听清楚了傅原所说的话。只不过，由于林佳知道蓝梅就在傅原身边，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蓝梅并没有听清林佳具体是给傅原安排了什么紧急任务。她所能听到的有用信息只有来自傅原口中的“福源市”三个字。 “怎么，又有任务了？” 蓝梅还是用惯常的语调问了一句，表情中已经没有了刚才怄气的成分在，反而表现出一种通情达理的态度。 “局里临时发生了一起十分紧急的案子，我必须……。” “是马上要赶往福源市吗？” “不……就在这里。” 这也是傅原一直以来的习惯，从不在回答蓝梅的问话时，提及自己所执行任务的具体内容。 “马上就走？” “等魏队长过来汇合。” “那你帮我看一眼，”蓝梅再一次在傅原眼前缓缓旋转一圈问：“可有不合适的地方？” “人美，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何况是圣洁的婚纱？” 这可不是傅原敷衍蓝梅，就蓝梅的相貌、体型、气质，完全配得上这句赞美。 老板娘闻言也在旁边附和道：“我这婚纱店开了近十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像蓝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若是蓝姑娘不介意，我们婚纱店可否请你做形象大使？” “什么形象大使？” “啊……我说错话了。”老板娘哈哈一笑说：“是代言人。可以吗？” 当然能听出来这只是老板娘的奉承之语，所以蓝梅很随意地说：“如果结婚那天没人挑的出毛病来，我倒是不介意给你的婚纱店做义务宣传员。” “真的？”老板娘喜笑颜开地说：“就这样说定了，婚纱的钱我也不收了。等你们结婚后，我去找蓝姑娘签一份正式合约。” “你……不是说真的吧？” “为什么不？” 原以为是老板娘说笑的话，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蓝梅顿时扭头去看身边的傅原，似乎是要傅原帮她拿个主意的样子。只是，一眼看过去，却发现傅原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面，甚至从他脸上的表情中发现，刚才压根就没听见自己和老板娘的对话内容。 “你……想什么呢？” “啊……对不起，我在想林局交代的任务。” 是吗？当然不是。不过傅原刚才的确是走神了。面对眼前美丽如仙子，曾经是现在好像也是自己深爱着的蓝梅，要想让他这么快彻底放弃近四年的热恋并从中走出来，即便是圣人也很难做到。何况是傅原，何况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蓝梅的身份？ 刚才那一刹那，心中依然保留着一丝希望的傅原脑子里想的是：若蓝梅不是cia的人，若那些疑点只是巧合该多好啊？以至于，没有听见近在咫尺的蓝梅和老板娘的对话内容。 正当傅原尴尬之际，赶来与之汇合的魏晨打来的电话算是替他解了围。 “傅局，你现在在哪？” “知道俏佳人婚纱店吗？” “知道，再有五分钟我们就赶到了。” “好。” 不等看过来的傅原开口，蓝梅早已主动地，虽然不失嗔意，不过已经明显没有了刚开始的不快说道：“知道你忙，你去吧，一会我自己回去。” “嗯，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要是今晚还要加班记得告诉我一声。” 蓝梅话音落地时，傅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二楼楼梯拐角处了。 “蓝梅姑娘，你爱人怎么那么忙？” “唉，都是我命苦，放着那么多追求者看不上眼，非要嫁给一位人民警察。” “怪不得呢。”老板娘宽慰蓝梅说：“看得出来，你爱人不仅人物一流，对你也非常在乎。你是没注意他看你的眼神……。” “怎么了？” “就是你刚才转圈让他帮你看看合适不合适的时候，要不是我在跟前，看他那样子，怕是要扑上来把你一口给吃了。” “他才不会呢。”蓝梅有些哀怨地说：“就是他心里再想，每到关键时候却总能忍得住。” 蓝梅一句话把老板娘给逗笑了，不知心里想起了什么，脸颊上顿时飞起一抹红晕。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马上转变话题说道：“现在像这样的男人可没处找了，蓝梅姑娘你就找地方偷着乐去吧。” 不知是不是傅原突然离开的缘故，接下来蓝梅的情绪也变得不再那么兴奋，而是明显失落下来。抬脚走到穿衣镜前胡乱看了两眼，就进入试衣间把婚纱脱下来，简单交代了老板娘两句，随即转身下楼开车走了。 不喜欢写一定要限制在两千字，或者非要写到，随心所欲吧。多出来的字，权当是给各位网友发的福利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六 对于文雨非突然在这个时候通过对讲机公然公开自己的犯罪罪行的行为，蔡聪敏并不感到多么意外。从昨天上午文雨非得知自己的罪行败露并挟持妻儿后，他应该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归路。 特别是荣亮到来之后，文雨非曾经明确表示要与荣亮和赵亚男共赴黄泉路。那么，也就不难理解他选择把被他保护了三四年之久，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成员供出来的行为了。在文雨非的认知里，他肯定把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不仅归罪于战友荣亮和妻子赵亚男，同样也归罪于那些拉他下水的犯罪分子。 按照他的逻辑，既然我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你们也别想好过。 由于这件案件的特殊性，早在昨天下午蔡聪敏就已经上报到省厅，甚至又被省厅及时上报到了公安部。如此重大的案件，当然立马引起了省厅乃至公安部的重视。所以，省厅领导和谈判专家，特别是厅长赵立端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以至于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凝重起来。 在听取了蔡聪敏简明扼要的汇报后，厅长赵立端问：“目前想要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是不是只能寄托在荣亮身上了？” “是这样。”蔡聪敏十分为难地解释说：“由于文雨非提前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我们无法看到室内的情景。之前，荣警官刚刚进入其中时，与之同来的贾警官还能从门镜中多少看到一点客厅中的布置。只是，刚刚文雨非已经把门镜也遮住了。 而且从他与荣亮的对话中听得出来，他手中除了手枪外，应该还有威力更大的武器。我们估计不是手雷就是类似手雷的爆炸物。这也是让荣亮警官心生忌惮而迟迟没有采取行动的关键原因。” “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信息传递不出来……。”厅长赵立端迟疑着问：“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给荣亮警官创造一个动手的机会呢？” “我们也一直在想。现在文雨非居住的单元房两侧房间内都布置了人手。大家以为若想给荣亮警官创造机会，就只能在通向文雨非家侧卧的墙壁上做文章。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方式可以不引起文雨非的警觉。” “要想在墙上打洞，要么是人工要么是机械，想不弄出一点动静来怕是很难做到吧？” “我们正是顾虑这一点。好在……。” “什么？” “隔壁，也就是与文雨非家侧卧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房主曾经挖过一个壁橱。据房主介绍，壁橱内的墙壁应该不足十公分厚了。” “是什么材质？” “普通的红砖。” “能否采用腐蚀的方法？” “已经取样回去，相关技术人员正在做实验。” “之前有没有看清侧卧的房门是敞开着还是关闭的？” “从门镜中看不到侧卧房门的位置。” 就在蔡聪敏向省厅厅长赵立端汇报以及商量对策时，一起赶来的省厅谈判专家，也正在通过对讲机试图说服文雨非放下武器，并尽快向警方自首。 “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只要你现在放下武器并释放人质，仍然可以视作你自首的表现。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省厅赵厅长也在现场……。” “不用多费口舌了。”不等谈判专家说完，就被文雨非打断了。“我也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绝不会走上审判庭，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后半生在监牢中度过。我承认我的人生是失败的，但我依然有选择如何结束我人生的权利。” “我们承认你有选择自己人生结束方式的权利，但是你并没有结束其他人生命的权利。尤其是，其中还有你的妻子，有与你保持着十几年战友情分的战友。再者，你也要为你年幼的儿子的将来多想想。” “不用了，该想到的我都已经想到了。就是因为舍不得那份战友情和夫妻情，所以我才要请他们俩在黄泉路上与我作伴。再者，关于我做过哪些事，犯了什么罪刚才也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就算你们留下我的命，也毫无用处了。” 说完，文雨非干脆把对讲机给关掉了。谈判专家拨打他的手机，发现是关机状态。又拨打赵亚男和荣亮的手机，赵亚男的同样处于关机状态，荣亮的虽然能打通，却始终没人接听。显然是文雨非不允许荣亮接电话。至此，警方彻底与案发现场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用扩音喇叭，必须时刻保持分散文雨非的注意力。” “是。” “文雨非还有其他亲人吗？” “他的父母都在乡下，四五年前就相继过世了。虽然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也都在乡下生活。但是据与文雨非平时交往不错的人介绍，文雨非与哥姐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几乎从不来往。” 阴历十一月中旬的白昼特别短，五点刚过天色已经昏黑下来。正在这时，负责实验用酸液腐蚀红砖的武警防化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情况如何？” “不是很理想。由于红砖的成分比较复杂，我们用不同浓度的盐酸和硫酸反复实验，最终发现30%的盐酸和20%的硫酸的混合溶液效果最好。只是，要在腐蚀的过程中不停用清水加以冲洗腐蚀下来的混合液。” “用清水冲洗会不会弄出很大的响声？” “依靠人工边擦拭边清洗就不会。” “酸液带来了吗？” “带来了。” “好，马上进入房间开始行动。既要保证速度，也要防止弄出大的响声引起嫌疑人的警觉。” “是。” 谁都心里清楚，以文雨非事先把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的行为分析，他是不可能留给警方太多时间的。万一他抢在警方打通墙壁之前采取了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同样，如果被他发觉了警方正试图闯入房内，毕业必然会提前采取行动。 隐约间，蔡聪敏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不应该那么早就让荣亮进入室内。若是等找到突入其中的方法后，再让荣亮进入，危险性就会降低很多。只是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加快溶蚀墙壁的速度以争取时间。 于是请示过厅长赵立端后，亲自带着来自武警部队的防化人员进入了文雨非所居住的单元房隔壁。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七 在婚纱店前与魏晨的行动队汇合，拿到两名涉嫌买卖人体器官嫌疑人的详细资料后，知道一旦被他们得悉了文雨非出事的消息肯定会逃之夭夭的傅原，没有丝毫耽搁。 马上与魏晨兵分两路，不到一个小时，六点刚过就把两名嫌疑人成功抓获了。顾不上吃晚饭，经过对嫌疑人的突击审讯，终于揭开了真正复员军人牛涛的失踪之谜。 据两名嫌疑人之一，打着专治疑难杂症的幌子开了一家小诊所的那人交代，两年前的春夏之交，他的诊所的确接待过一名身患怪病，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病人。可是他并不认识牛涛，直到傅原把牛涛的照片拿给他辨认时，他才确定当时那位病人就是照片中的人。 “牛涛是如何找到你的诊所的？” “是被另外一个人送去的。” “那人是谁？” “我同样不认识。” “你描述一下送牛涛去的那人的长相和年龄。” “年龄好像要大一些，不过也就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当地口音。其他我记不得了。”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看着傅原递来的吕锡东的照片，那人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说：“不像。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是你摘除了牛涛的两个肾脏？” “不是我。我那家小诊所根本就没有给病人动手术的条件。” “不是你是谁？” “由于当时上头传来指令说急需一只肾脏，而那位……哦，牛涛被人送去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正好上面又催得紧，所以我们就按照惯例连夜把牛涛送到了福源市。” “最终是何人在什么地方摘除了牛涛的两个肾脏？” “我们只负责把人送到福源市，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送牛涛到你诊所的那个人呢？” “他把牛涛送去之后，借口回家凑钱，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你确定他不是你们团伙中的人？” “我从未见过他。” 虽然牛涛的下落，在福源市那边把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抓捕后，就会真相大白。可是，紧随而来的却又是一大疑点。 如果刚刚抓捕的这两个人没有说谎，那么那个送牛涛去小诊所的人就十分可疑了。 为什么是他到车站接的牛涛？ 牛涛到了将军市后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据开小诊所的嫌疑人交代，牛涛被送去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也就是说已经丧失了行为能力，而且也没有多少自主意识了。由此基本可以断定牛涛去小诊所的行为并非出于其本意。 那么牛涛的昏迷是人为，还是病情突然恶化的结果？ 应该不是后者，按照牛涛高中同学常昊的回忆，当时牛涛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出现神志不清，或者病情突发的征兆。不然，常昊能放心让牛涛一个人坐火车返回将军市吗？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林佳听完傅原的汇报后说：“牛涛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暗中在其饮食或者饮用水中动过手脚？”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牛涛一入境恐怕就被人盯上了。而且，不仅要置牛涛于死地，甚至提前安排好了要摘取牛涛身上的某些健康器官卖钱。” “这种心狠手辣的行事风格怎么感觉像栾红锦，以及初三等人关于吕锡东为人处世特点的描述呢？” “难道那个接送牛涛的人是吕锡东派去的？” “而且极有可能是牛涛认识或者熟悉的人。” “既是牛涛认识的，又是吕锡东的人，那岂不是说有可能也是来自荣威保安公司？”傅原看着林佳语气肯定地说：“据我们前期调查发现，牛涛生前与吕锡东发生交集的地方只有荣威保安公司。” “四十出头，个子不高，当地口音。”林佳沉思一会道：“若真是吕锡东安排的人，调查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另外，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吕锡东也与福源市这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有勾结？” “是啊。不然他怎么会有在害死牛涛的同时，还要卖掉其身体器官打算呢？” “我们现在只是凭借幕后之人行事心狠手辣的特点怀疑有可能是吕锡东，但是并没有证据佐证。所以，接下来有必要想办法先把那个接送牛涛的人找到。只有找到了那个人，才能确定幕后之人是谁。” “林局，我想如果真的是吕锡东所为，在他听到与之有联系的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被打掉的消息后，必定会有所反应。” “嗯，有道理。这两天我会安排增元和宋瑾对他盯紧一些。”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知道傅原还没有吃晚饭，又见他的脸色多少有些苍白，于是林佳叮嘱道：“傅局还是要多保重身体，今晚就到这里吧。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问题明天早晨上班后我们再探讨。” “好吧，林局也早点休息。” 傅原起身告辞，只是抬脚走到门口却又突然站住了。回身对林佳说：“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知道牛涛回国消息的人应该不少，比如他就职的单位，比如荣威保安公司。可是知道他具体哪天回到将军市，坐几点火车的人并不多。除非牛涛临时用手机通知了某些人。毕竟，他入境后先是犹豫了三天，又去五原市高中同学常昊就职的厂属医院待了三天，最后才乘火车返回将军市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牛涛特意电话告知了某些人，就有可能是他高中同学常昊泄露了他的行踪？” “好像无法排除这种可能。”傅原重新走回来，站到林佳办公桌前说：“以牛涛没有把回国的消息提前告诉家人的行为分析，他电话告知某些人的可能性似乎不大。除非是像常昊那样，他非常熟悉非常信任，又对治疗他所患疾病有一定帮助的人。” “嗯……我想，如果接送牛涛的人，或者那人背后的人真与福源市那个犯罪团伙有瓜葛，应该不难在福源市警方接下来的审讯中发现端倪。” “如此，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福源市。” 听到这里，林佳果断点点头说：“那好吧，明天你安排好魏晨行动队的工作后，就辛苦一趟吧。” 目送傅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林佳心中明白，傅原这个建议多少有些躲避蓝梅的用意在。完全能够理解，不论换成谁，都很难在短时间内从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中走出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八 “看看，我怎么说来着？她心里放着的始终是你荣亮。” 此时的赵亚男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反而流露出决绝的眼神，走到文雨非近前质问道：“我是你的妻子，如果真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对我怎么发泄都行。亮哥又如何招惹你了？” “啧啧，听见了吗？”文雨非没去看赵亚男，反而侧头看着斜对面沙发上的荣亮说：“亮哥，亮哥，叫得多亲热啊？” 知道此时的文雨非已经不可理喻，注视着赵亚男手腕上细密的，仍在流血的伤痕，心头疼痛不已的荣亮试图站起来，去把站在文雨非身边的赵亚男拉开。因为他隐隐猜到了赵亚男的意图。 “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哪里，别逼我现在动手。” 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年，文雨非又岂能不了解赵亚男的脾性，又岂能不知道她拼命也要弄断绳子走出来，而且站到距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的用意？无非是想要用她的身体挡住自己对准荣亮的枪口，从而给荣亮创造一个可以从自己手中逃出生天的机会。 越是想到这些，文雨非的情绪就越是难以控制。站起身来，左手推开赵亚男，右手拿枪指着荣亮怒声道：“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对我越来越好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机会到这里来见她吗？每过一段时间就打着给我儿子买礼物的名义，以便能借故和她说上几句话。就你们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我？” 听到文雨非完全颠倒黑白的胡说八道，荣亮彻底忍不住了。若说他不想赵亚男，不希望看到赵亚男，不想听到赵亚男的声音那是假的。但荣亮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一种无私的爱和关怀，从没有像文雨非想的那么龌龊过。 直接无视文雨非手中指着自己，距离仅有不足一米距离的枪口，荣亮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就去拉被文雨非推了一把，已经距离自己很近的赵亚男。目的无非是想把赵亚男拉到自己身后，以免她一时忍不住再做出傻事来。 文雨非当然不会让荣亮如愿。见荣亮已经抓住了赵亚男右臂的衣袖，也迅速伸左手，一把拽住赵亚男胸前的衣襟，用力向自己身体左后方拉去。 同时口中喋喋不休地说道：“怎么，忍不住了吗？眼见死到临头，想要玩一把最后的疯狂？” 只是让文雨非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文弱，整个人的体重不过百十来斤的赵亚男不仅没有被自己如愿拉到身体左后方，反而趁势向自己怀中扑了过来。尽管早就做好了要与赵亚男、荣亮同归于尽的打算，但是事到临头，受求生本能的驱使谁都难免会有所迟疑。所以，文雨非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对荣亮开枪，而是揪着赵亚男衣襟的左手猛然用力上提，想把扑进怀中的她干脆抖手扔出去。 “亮哥——！” 根本不用赵亚男提醒，荣亮知道眼前是唯一能够制服文雨非的机会。现在的他右手持枪指着自己，左手中是扑进怀中的赵亚男，一时间无暇去触发挂在脖颈上，连接两颗手雷拉环的充电器导线。 刚才本就被文雨非颠倒黑白的话气的站来起来的荣亮，几乎就在赵亚男扑向文雨非怀中的刹那，那声“亮哥”尚未出口时，身体已经动了。 只不过，两位有着十多年共同生活经历，可谓知根知底的人，不论谁想要偷袭对方都非常困难。所以，就在荣亮前扑的身体向赵亚男身后，也就是文雨非左侧扭动，试图躲开枪口下胸前的要害部位，正是赵亚男口中那声“亮哥”响起时，文雨非也扣动了扳机。 啪——！ 刺耳的枪声骤然响起，顿时让楼下的蔡聪敏局长，以及省厅厅长赵立端等人心头一惊。他们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此时，位于文雨非家侧卧隔壁房间内，正在用酸液溶蚀墙壁的防化人员还没有打通最后一层墙壁。 正当十分焦急的蔡聪敏对着对讲机想要询问墙壁溶蚀到什么程度时，对讲机中却突然传来了“噗通”一声响。随即就听有人汇报说：“我们撞开了！” 隔壁房间的刑警，特别是贾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眼看墙壁只剩下不足五公分的厚度，即将要被无声无息打通时，却突然传来了枪声。贾伟知道不是文雨非提前采取了行动，就一定是荣亮觅得了机会而暴起发难。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请示任何人，在听到枪声的瞬间，不管酸液不酸液，抬腿就是一脚。五公分的墙壁，即便没有被酸液腐蚀，这一脚下去也足以被踹开了。 只见贾伟从两名防化武警战士中间挤过去，缩头提肩，下面双腿用力，第一个从被踹开的不足三十公分的孔洞中钻了过去。贾伟这一钻过去，顿时就把孔洞扩大，于是后面来自福源市刑警队的几名刑警队员也相继冲进了文雨非家侧卧室内。 迅速打开卧室门，一眼就看见文雨非已经被荣亮压在身下的沙发上，而赵亚男则躺在不远处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的贾伟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文雨非右手中的手枪正在用力挣脱荣亮的左手，想要对准荣亮的左胸再来一枪。向前紧跑两步站定身体的同时，贾伟举在手中的枪也响了。 啪，啪——！ 并非贾伟开了两枪，而是文雨非的听到了侧卧传来异响后，原本被荣亮左手死死压着的握枪的右手，没有再试图摆脱荣亮并向荣亮开枪，而是顺势向自家侧卧方向开了一枪。 好在他的手被荣亮抓着，一点准头也没有，射出的子弹只是打到了贾伟身后的墙壁上。而贾伟开的那一枪，却正中文雨非右侧太阳穴，可谓一枪毙命。 “亮哥——！” “亮哥——！” 眼见文雨非脑袋一歪死在了身下，刚才胸口中了一枪的荣亮，在贾伟和刚才被他与文雨非共同用力摔到旁边地板上，差点摔闷了气，刚刚被接连两声枪响惊醒，正试图挣扎着要从地板上爬起来的赵亚男异口同声的惊呼声中，也顿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同时，主卧室里传来一阵阵敲门声和孩童的哭喊声。显然是小文亮被刚才的枪声惊醒后，苦于房门被从外面锁上了不能出来的缘故。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七十九 一直关注着福源市那边的动静，关注着荣亮和贾伟消息的凌战，第一时间接到贾伟关于荣亮身受重伤的电话报告后，顾不上睡觉，连夜驱车向福源市赶去。当他凌晨左右赶到福源市第一院时，发现傅原正与贾伟守候在手术室门外。另外，还有两名福源市当地警方派来的人员。 “荣亮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多久了？” “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傅局什么时候到的？” “一小时之前。” 知道傅原肯定是为复员军人牛涛而来，因为出自文雨非关于牛涛下落的消息，正是贾伟报过去，而凌战又及时通知了林佳。只是让凌战想不明白的是，傅原为何会夤夜而来。想来应该不是为赶来看望荣亮，毕竟按时间计算，傅原由将军市动身时，荣亮这边还没有出事。不过，凌战并没有询问其中的缘故。 正在这时，只见赵亚男匆匆由走廊另外一端走了过来。 因凌战和傅原都没见过她，贾伟急忙上前一步介绍道：“傅局，凌局，这是……赵亚男。”贾伟是真不好介绍赵亚男的身份，所以，只能直呼其名了。 “傅局长，凌局长，我就是文雨非的妻子赵亚男。”赵亚男抬手擦了一下红肿却没有眼泪的眼睛，许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于这个时间过来看荣亮的借口，于是又加上一句解释说：“小亮受到了惊吓，也在这里住院。” 虽然都明白赵亚男是放不下手术中荣亮的情况，三个人却不好说什么。还是贾伟轻声安慰道：“孩子还小，一定不要给他在心理上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这里有我们，嫂子还是快回去照顾孩子吧。” “没事，小亮刚刚睡下了。并没有让他看到不该看的。” 荣亮的手术又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凌晨三点十分才结束。当面色苍白的荣亮被手术车推出来的刹那，凌战等人不约而同地围了上去。 “荣亮，怎么样？” “亮哥？” “荣警官？” “大夫，情况还好吧？” “病人的意识虽然清醒，但是现在不宜开口说话。”主刀大夫由于受到了市公安局局长，包括市里相关领导的再三嘱咐，也知道了荣亮的真实身份。所以，尽管近六个小时的手术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不过还是很客气地向凌战等人解释道：“由于子弹是擦着心脏击穿了左肺下部，并导致回流心脏的主静脉血管破裂，所以不得不切除患者部分肺叶。而修补过的主静脉血管十分脆弱，在半个月之内病人不得大声说话，也不能情绪激动。一旦控制不好，导致血流过快，或者血压升高，则很容易使刚刚修补过的血管壁再次破裂。” 唯独赵亚男没有凑上来，而是站在凌战等人外围，看样子是很想看一眼手术车上的荣亮，只是视线被挡住了，只能看到荣亮被雪白的床单盖住的下半身。不知不觉间，原本红肿的双眼里突然涌出来串串泪水。 正在她要侧转身，不想让众人看见自己为荣亮流泪的样子时，从荣亮缓慢转动的眼睛中反应过来的凌战伸手拉了一把还伏身在荣亮头前的贾伟，给赵亚男让开了一条可以看清荣亮的通道。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陡然相遇，赵亚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步走过来趴到手术车上，把脸埋在双手间大哭了起来。 “注意控制情绪。”时刻关注着荣亮表情的主刀大夫，急忙命令推车的护士：“快，先把病人推到icu观察二十四个小时，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 赵亚男不是没有听到刚才主刀大夫的嘱咐，只是在看到脸色苍白的荣亮瞬间，一想到这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身上，就再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所以，知道轻重的她不等贾伟伸手去拉，已经主动站起身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凝视着被护士越推越远的手术车上的荣亮，身体微微动了动，最终并没有跟上去。 “嫂子，马上就天亮了。这两天两夜下来，嫂子也累坏了。还是赶紧休息会吧。不为别的，小亮不还在住院吗？” “嗯……谢谢你，还有凌局长和傅局长。那我回去照顾小亮了。” “快回去休息吧，荣亮身体一向结实不会有事的。”凌战抬脚送了赵亚男两步，并宽慰她说：“再者，24小时之内荣亮始终都在icu病房接受观察，最快也要等明天上午才能见到他。” “凌局长，我……我知道。” 虽然凌战还不知道赵亚男、文雨非和荣亮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不过，上次前来调查四十多年前发生在四石柱的那起，绑架嫌犯唐雎姑姑唐小蝶的奸杀案，当开来的汽车被邢军派人烧毁，几人在火车站等车时，通过前去看望赵亚男母子荣亮的只言片语，他还是能够确定荣亮与赵亚男之间是有故事的。甚至，凌战由今晚荣亮寻找赵亚男的眼神，以及赵亚男的失态表现上联想，荣亮之所以三十四五了还没有成家，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赵亚男的缘故。 目送赵亚男走远，凌战沉思片刻后对贾伟说：“你跟过去看看，看看他们母子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是，凌队。”贾伟又和傅原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向赵亚男身影消失的走廊尽头追去。 “凌局，接下来是把荣亮留在这里养伤，还是接回将军城？” “我还没拿定注意。” “不妨24小时之后，看看荣亮的情况，最好是再征求一下赵亚男的意思。” “是啊，傅局也看出来了？” “呵呵……。” 听到傅原只是笑了笑，凌战倒是听出来其中有丝苦涩的味道，却没有多想。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看起来，他们之间应该有着非同一般的过往经历。” “凌队也许不知道，之前荣亮几乎一两月就会向福源市寄东西，而且大都是小孩玩具。”应该是不想在荣亮和赵亚男两人的感情纠葛上多说什么，傅原随即对凌战说：“我一会要去福源市公安局见蔡局长，凌局有什么安排吗？” “我也要见见蔡局，商量商量有关荣亮住院安排的事宜。” “那好，我们一起吧。” “好的，等贾伟回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章 早晨上班接到傅原的电话，林佳才知道他是连夜赶往了福源市。由其口中得知文雨非已经被击毙，而身负重伤的荣亮手术非常成功，正在icu室接受术后观察。至于文雨非供出来的那个被他保护了四五年之久的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福源市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傅原也在配合当地警方，对已经归案的几个犯罪成员进行突击审讯，希望尽快弄清楚复员军人牛涛的真正下落。 “傅局还是要注意身体。” “谢谢林局。这边一旦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向林局汇报的。” 挂断电话之后，林佳的思绪又回到了，栾红锦和董建春二人关于吕锡东是“老佛会”重要成员这条信息截然不同的供述上。 尽管更倾向于身受吕锡东荼毒的栾红锦没有理由替吕锡东保密，也就是说是董建春在撒谎的推测，但林佳手头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以证明。 砰、砰、砰。 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林佳随口说道：“请进。” “林局，我回来了？” “这么快？”一眼看到推门进来的谭潭，林佳不由自主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怎么样？” “比对上了。” “哪一份？” 谭潭走过来，先是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三份文件，一是送检材料a，二是送检材料b，三是来自栾红锦手包中那份有意改变了笔迹所写的逃跑计划，并一一摆到桌面上。最后又取出一份文件递到林佳手中说：“这是公安部笔迹鉴定专家的鉴定结果。专家说，虽然对方临时改变了字迹，单从笔画细节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一个人多年养成的关于文字间架结构的写法习惯却很难改变。” 不用谭潭再接着说下去，林佳也看明白了。因为，在公安部笔迹鉴定专家给出的鉴定报告中，列举了送检文件a中十几个带有提手旁，“米”字旁，“木”字旁的字，而且给出了十分明确的解释： 送检材料a中带有提手旁、“米”字旁、“木”字旁的字迹，由于从小养成的习惯，书写人习惯性地把提手旁的一提写得相对比较靠上，笔画末端几乎与上面的横“一”相交。 而“米”字旁和“木”字旁的一撇，也习惯于由中间一横的右侧起笔，并与中间的笔画“一”相交。 故，基本认定，送检材料a与送检母材出于同一人之手。 看着手中来自公安部笔迹鉴定专家的鉴定结果，原本应该惊喜的林佳，此时的心却正在一点点沉下去。 自从得到栾红锦手包中那份逃跑计划后，隔天上午一早，林佳立刻命人想办法秘密获取了蓝梅和吕锡东两人各一份手写文件。随即安排谭潭乘飞机火速赶往总部，请求笔迹鉴定专家的协助。 由于有蒋功青的提前协调，所以，仅仅一日夜的功夫，谭潭就回来了。对于眼前这份鉴定报告中的鉴定结果，可以说是在林佳意料之内的。但是，站在傅原的立场上，这又是林佳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无他，因为送检材料a正是来自银汉公司的技术总监蓝梅。换言之，不论自己也好，尤其是傅原，心中仅存的那点侥幸心理被这份鉴定报告彻底粉碎了。 “林局……还有事吗？” “哦，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有事时我再叫你。” “是。” 谭潭刚走，蒋功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首长。” “看到鉴定结果了？” “刚刚看到。” “是她吗？” “是。” “对此……你有什么打算？” 林佳当然明白蒋功青是问傅原的事，林佳马上说道：“之前，也就是昨天上午我和傅原谈了一次。他的意思是可以负责对蓝梅的监视工作。” 电话中的蒋功青沉思片刻说：“你认为呢？” “傅原是一位原则性很强的同志，对此我是有信心的。” “既然上级同意调他过去协助你，对他自然是信任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再有不到两周就是两人既定的结婚日期，这件事要充分考虑好。” “根据目前的情况，在没有发现真正的‘山姆大叔的眼泪’之前不宜对蓝梅采取行动。所以，昨天上午我们也讨论过这件事。” “傅原什么意思？按照原定计划，如期与蓝梅举行婚礼吗？” “为了不引起蓝梅的怀疑，只能如此。” 蒋功青再次沉默片刻问道：“你之前在报告中提到的将军市市局办公室主任许谦翔那里可有进展？” “市局刚刚把他调动到宣传处任处长，并已安排人手对他进行监视。不过，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有实质性的进展。” “嗯……为了工作，为了国家利益，很多时候个人难免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做出一定的牺牲。”蒋功青等于是赞同了林佳关于傅原与蓝梅如期举行婚礼的建议。随即，他话题一转问道：“吴明的情况怎么样？为何在你上份工作报告中只字未提？” “吴明的伤势恢复得不错……现在基本能够自如行动了。”差一点顺嘴说出吴明那天夜里偷偷溜出医院偷吃烧烤的事，林佳解释道：“考虑到他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汇报的，所以就没在报告中提及。” “真的是这样吗？” 闻言，林佳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隋立国向上级泄露了消息？不过话已经出口，林佳仗着与蒋功青私下的关系，还是坚持说：“真的没什么。” “那就好，我也是随口一问。”蒋功青话中有话地说：“那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将来你可要帮我把他看好了。” 被蒋功青一句话说得微微脸红的林佳，不由自主伸手取出了手包中吴明送的那颗鸭蛋大小的红宝石原矿，半开玩笑地说道：“首长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那天我去医院，碰巧遇到给吴明护理的来自509医院的小焦护士。对方向我告状说，吴明不让她们给他擦洗身体，还抬出军衔来压她们。” “呵呵……。”蒋功青焉能听不出林佳的小心思，呵呵一笑说：“最近又馋你爸那里藏的好酒了，该找个时间去蹭上一顿了。” 知道对方不想说，林佳当然不会再开言追问，随口答道：“蒋叔不要都喝光了，我可是答应乌鳢市的魏艮叔叔了。” “他？哼。先到者先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一 彩云飞 “林局，基本查清了。” “什么情况？”看赵增元的脸色就知道，应该是没有好好休息，于是林佳关切地询问道：“你是不是又连轴转了？” “没事，一会我就回去休息。”赵增元坐到林佳办公桌对面说：“那辆车是从一家租赁行租的。袭击钟彩妮的两名嫌疑人，也只是街上两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据被抢救过来的那名伤者交代，是有人花十万雇佣他们袭击钟彩妮的。” “什么人？” “是在网上一个qq群中认识的，网名叫‘彩云飞’。” “查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 “好，交给我吧。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没有了。” “回去休息吧。有事再找你。” “是。” 赵增元也实在是累了，自从发生了在人民医院门前钟彩妮被袭击一案，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所以，把有关网名“彩云飞”的信息留下后，起身向林佳告辞便回家休息去了。 赵增元离开后，林佳先是电话通知谭潭到她的办公室来一下，随即联想到钟彩妮在吴明陪同下外出旅游时，曾经接二连三受到来自日本人袭击的事实，又立刻拨通了接替赵增元负责监视李迪樱的管立山的电话。 “你那里有什么情况吗？” “还是老样子，李迪樱每天的行动都十分规律。” “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吗？” “只是昨天下午她去了一趟妇幼保健院。据我们事后调查发现，她去看的是妇科，医院保存的病例显示李迪樱患有轻度宫颈炎症。病史已经有两年时间，大概一个季度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接诊的大夫是谁？李迪樱每次去就诊，是不是专门找同一个大夫？” “我仔细翻阅过李迪樱的病例，接诊的大夫并不固定。不过，妇幼保健院妇科门诊与病房值班，合计起来总共有五位大夫与两名实习生。其中一位名叫秦玉敏，年龄四十四岁的大夫接待李迪樱的次数最多。” “昨天下午是哪位大夫接诊的？” “正是秦玉敏。” “这样，”林佳思索片刻说：“所有与李迪樱接触过的人都不要放过。你们马上调取医院的相关视频，并暗中调查一下，每次李迪樱前去就诊的用时，包括昨天下午其就诊时的具体情况。” “是。” “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明白。” 李迪樱前去妇幼保健院就诊的时间是在钟彩妮被袭击之后，按理林佳是不应该怀疑两者之间存在任何联系的。只是相对于李迪樱那过于规律的生活轨迹，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变化，反而更加引起了林佳的疑心。 虽然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有其主轴线，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围绕着生活的主轴线，每天或者不定期的总会有些不在主轴线上，也就是说总会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才是正常的。反观李迪樱，恰恰在这一点上显得极为不正常。 尤其是，同为女人林佳很清楚宫颈炎是一种什么病。之前，医学界一般称之为“宫颈糜烂”。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这一被误诊了很多年的疾病名称被彻底从教科书中删除了。原因在于，所谓的宫颈糜烂，实际上只是一种被现在医学界称之为“宫颈柱状上皮异位”的正常生理表现。所以才会有很多被医院误诊为“宫颈糜烂”的患者，历经多年治疗而不能痊愈的奇怪现象发生。而普通的宫颈炎，相对来说，以现在的医学手段是很容易被治愈的。绝无可能像李迪樱那样，仅仅是轻度宫颈炎，却经过两年的治疗还没有痊愈。 所以，李迪樱这非常少见的意外就诊行为，立即引起了林佳的怀疑。即便，李迪樱与袭击钟彩妮一案没有牵连，她在长达两年之内定期到妇幼保健院治疗所谓宫颈炎的举动必然另有隐情。 “林局，有任务？” “休息好了吗？” “本来就不累。” “那就好。”说着林佳递给谭潭一张纸条：“查查这个网名叫‘彩云飞’的人。” “好的，林局，马上。” 谭潭接过林佳递来的纸条，随口答应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忙活了起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原以为只是查找一个有网名，有qq号码者的具体情况会十分简单，不想查来查去，谭潭不仅缓缓摇了摇头。面对对方虚拟的登入地址，虚假的登记信息，谭潭知道是遇到电脑高手了。凭借自己的电脑水平，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于是，带着那张小纸条又回到了林佳的办公室。 一看谭潭那一脸歉然的表情，林佳就知道结果了。 “没查到？” “林局，我……。” “不要紧。”林佳一边站起来一边对谭潭说：“回去带上你的笔记本电脑到一号审讯室去。” “是。” 现放着一位电脑高手为何不用呢？林佳马上拿起电话通知魏晨道：“马上把杨玉廷带到一号审讯室。” “是，林局。” 等林佳和谭潭来到一号审讯室不久，杨玉廷也被魏晨带人押了进来。当林佳示意谭潭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和那张小纸条交给杨玉廷时，不等林佳解释，杨玉廷扫一眼小纸条上的内容马上说：“不用查，这个人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杨玉廷慢条斯理地说：“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姓名，但是知道他一个准确的登入地址。”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曾经偷偷入侵过我在科技大学办公室内的电脑，被我截获后，我们还交流过两句。” “什么内容？” “他说只是无意间入侵我的电脑的，可我知道他是在撒谎。事实证明，他几乎浏览并复制了我电脑中的所有文件。” “他使用的那个登入地址你还保存着？” “就在我的笔记本电脑e盘，一个被命名为《索引目录》的文件中。” 在指示魏晨去拿杨玉廷被封存物品中的笔记本电脑时，林佳再次询问杨玉廷：“你还没有考虑好吗？” “我知道的东西基本都讲出来了。”见林佳皱了皱眉头，杨玉廷马上解释说：“像这个名叫‘彩云飞’的人我一直没放在心上，要不是今天被你们提起，我几乎要忘记他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二 有了“彩云飞”的真实登入地址，无需杨玉廷帮忙，谭潭很快就查到“彩云飞”是通过一个属于将军城移动公司的手机号码登入网络的。 虽然来自移动公司有关该手机号码的登记信息不出意外是用假身份证办理的，而且除了用来登入网络外，该手机号码从未拨打或者接听过任何电话。但是，通过技术手段，还是最终锁定了该手机号码少有的几次开机时所在大致位置信息——以四维研究所为中心的一公里范围之内！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该手机号码尽管处于关机状态，但是并没有销号。也就是说，“彩云飞”很有可能还会使用这个号码再次登入网络。 “魏晨，指派专人对这个手机号码实施24小时不间断监听。一旦发现该号码开机，马上汇报。” “明白。” “谭潭，你与宋瑾联系一下，去一趟四维研究所。把所里所有人的档案信息全部调过来，包括他们的联系方式和网络聊天工具等。” “是。” 尽管还不能根据那个手机号码开机时所处的大致位置确定“彩云飞”就是四维研究所的内部人员，但是结合钟彩妮被袭击一案的突发性，却不能让林佳排除，那两名守候在四维研究所门外长达一周时间的袭击者是得到了“彩云飞”，或者其他于那天夜里看到钟彩妮即将离开四维研究所行为之人暗示的可能性。 同样，林佳也无法确定与两名袭击钟彩妮的嫌疑人联系，并出钱雇佣他们的“彩云飞”就一定是袭击钟彩妮的幕后元凶。 另外，鉴于之前“山姆大叔的眼泪”多次给警方摆迷魂阵的经验，对于两名袭击者长时间守候于四维研究所门外附近街道上的行为，不能不让林佳考虑到其他可能。 比如，两名嫌疑人类似警方蹲守的行为正是“彩云飞”，或者其背后之人故意给警方摆的障眼法，只是为了事发后把警方的视线全部转移到两名嫌疑人身上，从而忽略透露钟彩妮行踪的信息是来自四维研究所内部的可能性呢？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经过杨文静一案，不仅仅是林佳，所有参与过此案的重案组以及国安局的宋瑾和赵增元等成员，也都从中吸取了足够的经验教训。 所以，当接到谭潭的电话，与之见面后了解了谭潭的来意后，宋瑾立马就猜到了林佳的用意。 “来，你跟我来。” 虽然宋瑾始终躲在暗处观察着冒充复员军人牛涛身份的保安吕锡东，却并不避讳以真实身份进入四维研究所。之前，为了获取吕锡东的指纹和档案材料，曾经两次与研究所相关领导接触过的宋瑾，带着谭潭再次进入了四维研究所。直接来到三楼敲开了负责后勤与安全的副所长王鼎的办公室房门。 “王副所长，又要打扰您了。” “呵呵，宋警官客气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我们无不全力配合。” “哦，王副所长，这位是我的新同事谭潭警官。” “谭警官，你好。”十分礼貌地与谭潭打过招呼后，王鼎又热情地说：“两位警官快请坐。” 当谭潭道明来意后，王鼎显然有些吃惊地问：“林局的意思是要研究所全部人员的档案和联系方式等信息？” “是全部。” “难道你们怀疑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也仅仅是怀疑。” 宋瑾倒也能够理解副所长王鼎的心情。先不说研究所总共有一百七十多名职工，虽然名义上已经脱离了东风涂布厂，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四维研究所也是保密等级很高的单位。也就是国安局可以调阅他们的人事档案，换做市公安局都没有这个权利。 “好吧，两位警官请稍等。” 在王鼎打发人去整理材料的空档，又向宋瑾和谭潭询问：“几天前袭击钟博士一案侦破了吗？” “我们正是因为那个案件才要调阅所有人员档案资料的。” “也就是说，你们是怀疑我们内部人员泄露了钟博士外出的消息？” “无法排除这种可能。” “事发之后的第二天上午，所里就组织相关人员开了个会。”边说，王鼎边从一个文件夹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宋瑾道：“这里有一份名单，是事发那天晚上住在单位宿舍，包括值班保安和巡逻保安的名单。” “你们从中发现可疑之处了吗？” “没有。我们挨个与他们谈过话，并逐一证实了当天晚上这份名单中所有人的行踪。” “有几个人承认在钟博士要离开研究所时见过她？” “办公楼两名值班保安，宿舍楼两名值班保安，与大门口的值班保安两人。除他们六人外，再就是与钟博士宿舍一墙之隔的副总工罗世强说，他当时也听到了钟博士开门关门以及上下楼的声音，却没有想过她是要离开研究所。” “当时宿舍楼中不是还住着四个人吗？” “其中两人是钟博士的助手，两个年轻女孩当时正在房间里看最近热播的那部电视剧，并没有听到钟博士上下楼的动静。至于两位前来探亲的职工家属，一个因为感冒了，所以吃了药就早早睡下了。另外一个正在哄孩子，都没有听见。” 说话间，被王鼎安排前去整理全体员工档案资料和联系方式等信息的，研究所办公室秘书，一位打扮时髦而又得体的漂亮女孩子敲门走了进来。 “王副所长，所有资料都在这张u盘内了。” “包括每个人的联系方式以及网上聊天工具等？” “是的。” 见那名工作人员转身要离开，宋瑾追问了一句：“包括外聘的那部分保安的资料吗？” “包括。” “谢谢。” “呵呵，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王鼎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秘书说：“这两位是宋警官和谭警官。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不用请示我，可以直接按照她们的吩咐去做。” “我知道了，王副所长。”年轻的女秘书十分客气地，先后向宋瑾和谭潭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宋警官好，谭警官好，我叫阚彩云，门敢阚。以后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三 早晨一上班，凌战和傅原联袂来到福源市公安局局长蔡聪敏的办公室。经凌战介绍，傅原与蔡聪敏相互认识后，马上就道明了来意。在蔡聪敏的协调和安排下，傅原稍作停留便前往审讯室，参与到对福源市市局连夜拘捕来的一部分贩卖人体器官嫌犯的审讯工作中去了。 凌战也没多做停留，与蔡聪敏相互致谢后，两人最终商定，由于荣亮刚刚做完手术，虽然手术十分成功，但身体毕竟十分虚弱，所以有必要先在福源市这边治疗并将养一段时间，等伤势彻底稳定下来，再考虑转院回将军市的事。 随即，凌战便与蔡聪敏告辞再次来到医院，想看看荣亮后马上返回将军市。毕竟身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手头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他。 只是让凌战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来到医院icu病房外，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省报记者苗青。 “苗记者，你怎么了？” “我不能来吗，凌……副局长？”语气中充满不满意味的苗青，见凌战正在左顾右盼，又马上说道：“没有别人，是我自己来的。” “你……一个人连夜开车来的？” “可以吗？” 本来凌战是想问苗青是如何得到荣亮负伤的消息的，随即转念一想，文雨非挟持妻儿与警方对峙近四十个小时，以现在的信息传播速度，肯定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当然可以。”凌战笑眯眯地说：“身为人民警察，荣警官这次舍身制服嫌犯的勇敢行为的确值得宣传一番。” “凌局的意思是说我来对了？” “我没有权利评价你行为的对错。” 说官腔谁不会？凌战可不想掉入眼前这位牙尖嘴利美女记者挖的坑中。 苗青见凌战没有上当，马上话题一转道：“凌局，荣警官现在重伤在身，我只能先采访一下身为荣警官直接领导的您了。” “我比你早到了没有几个小时，具体情况也不是十分清楚。”说着凌战再次转头四顾，因一直没看见贾伟，于是问苗青：“你有没有见过与荣警官同来的贾警官？” “你是说那个年轻警察？刚才说要去洗手间，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呢。” 一听就知道苗青之前肯定想采访贾伟来着，结果被滑不留手的贾伟找借口给溜了。 由于大夫早就吩咐过，要让荣亮留在icu病房观察二十四个小时，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所以凌战也只能通过玻璃窗看看口鼻、以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和探测仪器的荣亮。因自己不能在此久留，而眼前的记者苗青又大有不回答她几句决不罢休的意思，所以凌战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贾伟的电话。 “你在哪？” “凌局回来了？” “是啊。” “哦，我马上过去。” 刚刚挂断电话，贾伟就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不等凌战说什么，记者苗青就凑上去以十分关切的语气问道：“贾警官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嘿嘿，是有点不大舒服。” “那贾警官还是赶紧下去挂个号，到肠道科看看吧。” “谢谢，不用了，我能挺得住。”一脸笑意的贾伟马上问凌战：“凌局有什么指示？” “你暂时留在这里，等我回去另外安排人过来接替你。” “是。” “还有，”凌战看一眼旁边一脸无所谓表情，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急切神色的苗青说：“关于荣亮此次负伤的经过，回头你对苗记者详细讲一讲吧。” “明白。” “那就这样，有什么事记得随时通知我。”说完，凌战又问苗青道：“看来苗记者是不可能与我一起回去了？” “我要留在这里，直到荣警官伤势稳定，并能够开口讲话为止。” “那好吧，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贾警官。回头见。” “凌局慢走。” 两人把凌战送到楼梯口后，见贾伟还是磨磨蹭蹭的样子，苗青再次问道：“贾警官确定不需要看大夫吗？” “也许……还是过会吧。”贾伟吞吞吐吐地说：“若是苗记者不着急，看不看大夫还在其次，关键是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我当然不着急。”苗青突然来了个大喘气说：“贾警官先去休息吧，我一会打电话给凌局，向他询问荣警官负伤的经过也是一样。” “敞亮，苗记者真是个敞亮人。”贾伟面无表情地向苗青竖了竖大拇指说：“开始吧，想问什么尽管问，除了我不知道的之外都可以告诉你。” 苗青并不在乎贾伟话中明显的漏洞，从挎包中取出一直录音笔递到贾伟身前问道：“请问贾警官，你和荣警官是什么时间赶到的案发现场？” “昨天上午十一点多。” “请问嫌犯为何指名要见荣警官？” “因为荣警官与嫌犯曾经是一对好……朋友。” “朋友？我怎么听说两人是有着十几年战友情的战友呢？” “的确如此。” “贾警官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就因为他们有着十几年在部队生活的共同经历，所以嫌犯才坚持要见荣警官的。” “与嫌犯有着十几年部队生活的战友应该不止荣警官一人吧，为何嫌犯偏偏选中了荣警官呢？” “这里面的真实内情我的确不清楚。” “那好吧，既然贾警官不知情，我还是打电话问凌局好了。” “凌局刚刚调来没有多长时间，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谁会知道呢？” 正在这时，眼睛红肿的赵亚男又走了过来。苗青之前已经见过她两次，几乎每隔大半个小时就会走来趴在icu病房的窗前观察一会里面的荣亮。于是马上问贾伟：“她与荣警官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 贾伟话还没说完呢，赵亚男却突然走到他身前说：“贾警官，你能帮我个忙吗？” “嫂子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早就看出来贾伟在撒谎，苗青却没想到贾伟能做到如此的脸不红心不跳，如此的明目张胆。不过她并没有马上表示什么，而是拿着录音笔站在旁边仔细聆听起两人的对话。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四 “小亮一直哭着吵着要见爸爸，我怎么哄都哄不听，贾警官能帮我去哄哄他吗？” “行。”贾伟毫不迟疑地答道：“我现在就去。” “那麻烦贾警官了，我在这里替你守会儿吧。” 贾伟岂能不明白赵亚男的心思？昨天在文雨非关闭对讲机之前，他已经从文雨非流露出的只言片语中猜到，荣亮和文雨非两人与赵亚男之间肯定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纠葛。所以听赵亚男如此说，点点头抬脚就走。 走了两步似乎才想起还有一个要采访他的记者苗青。于是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苗青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苗青一个隐含警告意味的眼神。 苗青可不管贾伟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也没有流露出对贾伟突然离开的不满，而是满脑子都在猜测，眼前这个文弱的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贾伟称呼她嫂子，而她的孩子却叫“小亮”。知道icu病房中身受重伤名叫荣亮的荣警官至今还是单身一人的苗青，顿时难免有些迷糊。再看看对方红肿的眼睛，以及从中流露出对病房中荣亮的关切、歉疚、还有点自己看不懂的复杂眼神，凭借女孩子的敏感，以及多年的记者经验，苗青心头突然一动。 手拿录音笔凑到赵亚男身边轻声问道：“请问您是……？” 赵亚男早就从对方手中的录音笔猜出了苗青的身份，尤其是刚刚走过来时，贾伟那句“我不认识”的半截话，于是微微回头，以满是戒备的眼神看了一眼苗青手里的录音笔说：“赵亚男。” 虽然名字也在苗青想要询问的范围之内，但是她更关注的却是赵亚男与荣亮，甚至是与嫌犯文雨非之间的关系。 “我是省报记者苗青。”首先自我介绍一句，因赵亚男看着自己手里录音笔流露出的戒备眼神，苗青主动收起来说：“我这次是受省报委派，并征得省公安厅及将军市市局领导的允许，专门为报道荣警官的英勇事迹而来的。” 不出苗青的意料，赵亚男听到这番介绍后，眼神中的戒备之色随即消散了。由此，苗青更加确定，文弱而清秀的赵亚男与荣亮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而且，她极有可能就是与荣亮有着十几年战友情份，被当场击毙的嫌犯文雨非的妻子。不然的话，她的儿子“小亮”何以会哭着喊着要见爸爸？ “你好，我就是文雨非的妻子。” 即便是能言善辩的苗青突然听到赵亚男这句自报身份的话，也是明显愣了一下才问：“嫂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见赵亚男微微点点，苗青接着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赵亚男从icu病房内病床上的荣亮身上收回目光说：“仅限于是与荣……警官这次负伤有关的事情。” “好的。”苗青说着也朝icu病房中看了一眼，随即一指走廊一侧专供患者家属休息的长椅问赵亚男：“我们能坐到那边的椅子上说话吗？” “嗯，走吧。” 其实，此时赵亚男内心是十分纠结的。她当然希望新闻媒体能宣传报道荣亮的相关事迹，可是，这一次却与自己的丈夫文雨非紧紧纠缠在一起。宣传荣亮的同时，就不能不提到文雨非。所以，在接下来的对话中，赵亚男始终都非常留心自己的措辞。 “嫂子能否先给我讲讲事发的大致经过？” “荣……警官为了救我……们母子，是用身体挡住了文雨非射出的子弹。” 原本惊险万分的一幕，竟然被赵亚男寥寥数字就讲完了。苗青也能理解，毕竟嫌犯是对方的丈夫，想要让她侃侃而谈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想了想，话题一转问道：“嫂子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荣警官了？” 赵亚男自然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可是人家苗记者问的又的确是与荣亮有关的事情。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不好马上收回，所以停顿了片刻后才轻声说：“是。” “那嫂子是认识荣警官早，还是认识你丈夫早？” 苗青也不傻，她尽量避免提及文雨非或者嫌犯这样的字眼，以防止刺激到赵亚男。 听出来这个话题多少有些跑题的味道，不过赵亚男还是下意识回答道：“是经过荣……警官介绍才认识我丈夫的。” 一直都是单身一个的荣亮，在把自己认识的女孩子介绍给战友文雨非后，女孩子竟然成了对方的妻子。顿时，记者苗青的职业习惯——八卦心理就被勾了起来。 “嫂子又是如何嫁给了你丈夫的呢？” 苗青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实在是太明显，等同于在问赵亚男：既然你最先认识的荣亮，为什么没有选择嫁给他呢？ 不想自己这句话刚出口，赵亚男本就微微垂着的头突然垂得更低了。而且，原本红肿的眼睛里再次流出了成串的泪水。 是悔恨，还是自责？虽然苗青一时难以准确判断，但是以女人的敏感，她还是能够确定赵亚男这突如其来的眼泪一定与她的婚姻有关，而不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面对赵亚男突然之间的情绪变化，顿时让苗青既感到愧疚又有些惊喜。愧疚的是自己无意中碰触到了眼前文弱的赵亚男内心深处的痛处，喜的是苗青有种预感，她这次连夜驱车前来福源市采访荣亮的行动必将会大获成功。 “嫂子心中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对我讲讲。我保证不会泄露嫂子……包括荣警官一丝一毫的隐私。”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赵亚男擦擦眼泪，却始终没有抬头，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说：“当时我哥哥也在部队，与荣亮他们也算是战友。因我们家就在部队驻地附近，有一次哥哥领荣亮到家里玩，我就是那样认识他的。” “那年嫂子多大？” “十九。” “后来呢？” “后来我经常打着哥哥的旗号到驻地看他们训练，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五 病房变故 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压抑，许是对icu病房里荣亮的愧疚，许是经过这次巨大的变故导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酝酿翻腾的太厉害，以至于再也承受不了，急需要寻找一个发泄口的缘故，赵亚男在苗青面前竟然破天荒地道出了她与荣亮和文雨非之间曾经的过往。 “那时候，可能是因为我哥也是军人的缘故，内心深处对于军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在与亮哥熟悉之后，不知不觉间他那魁梧的身影，憨厚的言行，时不时总是出现在眼前耳边。” 赵亚男微微抬头，注视着走廊对面icu病房的窗口。虽然看不到病床上的荣亮，可她的目光却始终聚焦在那个大概的位置上。与其说是在说给苗青听，但从她的神情上观察，更像是在说给荣亮听，尽管这时的荣亮什么都听不到。 “有些事情总是这样，在你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就来了，就发生了。让人在猝不及防之下，难免有些慌乱，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喜悦。 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应该是我长这么大最快乐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可是没过多久，包括我哥在内，驻地内的大部分官兵都搬走了。只留下一座几十个人看守的，偌大的空空的军营。我的心也随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变得无情无绪起来。” 陷入对美好往事的回忆中，本就文弱清秀的赵亚男无疑是美丽而迷人的。尤其是脸颊上悄悄飞起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红晕，映衬着微微红肿且充盈着泪水的细长双眼，更显楚楚动人。 “虽然不久就接到了我哥的来信，但是字里行间里并没透入他们新营地位置的只言片语。就连信封上也只是留了一个数字代码。而且，信中我哥再三嘱咐不要给他回信，即便回也收不到。于是，从此之后的三年之内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亮哥的任何信息。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多之后我哥他们竟然又搬回了我家附近的那座营地。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变得更加高大，更加强壮，也更加寡言少语的亮哥了。 当在我的要求下，哥哥请亮哥到家里做客时，与之同来的还有文雨非。相对而言，文雨非要长得……怎么说呢，按照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比较帅气一点。而且，也比亮哥更会说话，更会讨人欢心。所以，有哥哥的缘故，也有亮哥的缘故，我对文雨非并不反感。” 说到这里，依然没有去看身边的苗青，依然注视着并不能看到病床上荣亮的icu窗口的赵亚男停下来，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大约十几秒钟后才再次说：“事情的变故发生在他们回来后的第三个年头，那年我已经二十四周岁了。 突然有一天我哥回来说文雨非在一次训练中不慎摔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听闻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就跑到医院看望他。的确，他不仅摔断了大腿，肋骨也断了两根，据医院大夫介绍，还伴有中度脑震荡。所以，他这一住院就是整整一百多天。” 看到赵亚男突然又流下了眼泪，苗青急忙递给她一叠纸巾，不过，从赵亚男开始讲述过往经历起，苗青就始终没再插口说话。 默默接过苗青递来的纸巾，赵亚男轻轻说了一句：“谢谢。”由于眼睛里的泪水根本无法擦净，最后赵亚男也不再理会，继续讲下去道：“军人大都一样，个个离家很远，像我哥那样幸运的实在是少。所以，在文雨非住院期间，我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他，时不时也会在护士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做些护理工作。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中秋节的晚上，已经能够自如行动的文雨非吃完我带去的月饼后，突然向我表白说已经偷偷喜欢我很久了。 乍一听到文雨非的话我不是没有思想准备，但是我心里始终只有亮哥。” 此时，赵亚男一直停不下来的眼泪变得更加恣肆滂沱了。泪眼朦胧的目光注视着icu病房的窗口，略略提高一点声音道：“只是因为我一时心软，没有断然拒绝文雨非的非分之想，才导致了后来的事情发生，才导致了发生在今天的这一幕。是……我对不起亮哥，是我害了亮哥。” “嫂子……。”被赵亚男的故事和情绪感动的苗青根本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安慰，消瘦的双肩不停抖动，声音哽咽，甚至都已经说不成话的赵亚男。 良久之后，赵亚男的情绪略微有些平复才说：“那天之后，第二天我并没有去。一是家里临时有事，二是想借此暗示文雨非我心里没有他。八月十七那天早晨起床时，虽然感觉身子有些发沉，知道是昨天夜里吹了凉风有些感冒，但我还是于早饭后吃了几片感冒药，在街上买了点水果到医院探视文雨非。 因文雨非马上就要出院，我那次去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他，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到了医院病房，文雨非很热情地又是给我倒水，又是给我削苹果。当得知我感冒了后，还特意喊来大夫又给我开了些药，并看着我吃下去几片。 文雨非越是这样，我就越狠不下心来果断拒绝他。帮他整理了一下随身衣物和物品，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正当我打算告辞离开时，护士突然进来说要文雨非去做最后一次复查。 在文雨非的一再挽留下，再加上我想知道他的复查结果，于是便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等着。不想，这一坐下来竟然在感冒药的作用下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文雨非抱到病床上，并扒光了衣服……就那样，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孩子，在医院的病床上被特种兵出身的文雨非占有了身体。 事后，哭也好喊也好，一切都已无济于事了。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翻来覆去，我最想做的就是到部队告发他。可是，最终却被我哥给制止了。 不用我哥说我也早就知道，文雨非出身贫寒，按他的话说是从小被人看不起。如果我告发了他，等待他的不仅仅是被部队开除，为此最少还要做十年以上的牢。这也是在病房中被文雨非强行占有身体时，我没有大喊大叫的关键原因所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六 尽管说到在病房中被文雨非强行占有了身体时，赵亚男此时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决绝，但是通过之前她的叙述，包括仔细观察赵亚男的表情，苗青还是能够发现，那时候的文雨非并非完全没能进入赵亚男的心扉。 换言之则是，赵亚男心里的确先有了荣亮，同时也有了文雨非，只不过文雨非占的分量没有荣亮大而已。不然的话，赵亚男也不会过于顾忌文雨非的前途而没有做激烈反抗，事后也没有去告发他，反而最终嫁给了他。 接下来赵亚男的叙述就简单多了，因为那次经历，不到两个月赵亚男发现自己怀上了文雨非的孩子。只是最终并没有留下那个孩子，直到文雨非和荣亮同时退伍后才正式嫁给了文雨非，结婚一年多后生下了儿子文亮。 苗青也清楚，眼前的赵亚男能说这番话，很大程度上是受潜意识的驱使，想说给病房里听不见的荣亮听的。等她说完，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时，苗青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开口问道：“嫂子能给我讲讲昨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吗？” “嗯。……。” 也就在赵亚男讲到荣亮是如何用身体挡住文雨非手中的枪口，如何把他死死压在身下，贾伟与几名刑警突然凿穿邻居家的墙壁闯进来并及时开了一枪时，贾伟领着手中拿着手枪玩具的小文亮走了过来。 “妈妈。”小文亮一眼看见长椅上的赵亚男，马上松开贾伟的手，快步跑进了赵亚男的怀里。还抬手擦了擦她已经不再流泪，却更加红肿的眼睛，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妈妈不哭，贾叔叔说爸爸出差去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嗯，妈妈不哭，小亮真乖。”把孩子紧紧揽进怀里向贾伟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的同时，对文亮说：“有没有谢谢贾叔叔？” 文亮应声转头十分认真地向贾伟道谢：“谢谢贾叔叔。” “不谢不谢，小亮以后可要听妈妈的话。” “嗯，小亮最乖了。我还要帮着妈妈照顾生病的荣叔叔呢。” 所谓童言无忌，文亮一句话道出了赵亚男的心声，以至于让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贾伟不失时机地凑过来伸手摸摸文亮的头，对赵亚男说：“嫂子，刚才大夫又给小亮检查一次说没有大碍了。嫂子可以去给小亮办理出院手续……了。” 到嘴边的“回家”二字，硬生生被贾伟给咽了回去。他能理解赵亚男此时的心情，那个曾经的家对她来说从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居住了。可是，不回去，母子两个出院后又能去哪里呢？ “嗯。”赵亚男答应着站起来，又对文亮说：“小亮和叔叔阿姨说再见。” “阿姨，贾叔叔，再见。” 看着母子俩手牵手消失在走廊拐角处，贾伟刚要抬脚离开，却被苗青叫住了。 “贾警官，凌局安排的任务你好像还没做吧。” 苗青可是记得很清楚，虽然之前他不知道贾伟的名字，却不是第一次见他。上次为吕庆元的案子，以及邢忠典的案子前去将军市市局采访凌战时，最后就是被突然出现的贾伟把凌战拉走才导致那次采访最终不了了之的。 “任务，什么任务，凌队有给我安排任务吗？”贾伟装傻充愣地一拍脑门说：“哦，我想起来，要我留下来好好照顾荣亮。” 苗青瞪了一眼缓缓坐到身边长椅上的贾伟，却没有再提之前的话，而是转身走了。因为她想知道的，都已经从赵亚男口中得到了答案，甚至信息量之大还大大出乎了她最初的意料。所以，她急需要时间和一个清净的地方把刚才得到的众多信息整理出来。 再者，她对于这位能够当面撒谎而脸不红心不跳的贾警官也不敢抱什么希望，自然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而贾伟看着渐行渐远的苗青那袅娜的背影，也就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看周边并没有多少人，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的他也顾不了许多，干脆在长椅上横躺下来。刚眯上眼就迅速进入了梦乡，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午饭都没顾上吃的贾伟，这一觉不知不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出头。并非是他睡醒了，而是被一只小手捏住了鼻子被憋醒的。 “小亮，叔叔要休息……。”看到贾伟已经醒了过来，赵亚男不好意思地说：“实在对不起，贾警官，我们把你吵醒了。” “没事，没事。”贾伟连声说着，坐直身子先看了一眼腕表，不由惊讶地说道：“怎么已经三点多了？！” “贾警官还没吃午饭吧？”赵亚男马上就看出来，贾伟应该是在他们走后就睡着了，于是拉走赖在贾伟怀中的文亮说：“我和小亮在这里守一会，贾警官快去吃点东西吧。” 贾伟站起来先走到icu病房窗口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荣亮，以及床头旁边那台显示荣亮生命体征的仪器后，才转身对赵亚男说：“其实，也没有必要守在这里，嫂子若是有事……。” “我们没事，就是小亮非要吵着来看看荣叔叔。” “嗯，那好吧，我去吃点东西马上回来。” 知道并非仅仅是文亮想来看看荣亮，赵亚男肯定也放不下icu病房中的荣亮。只是他刚转身走了两步，文亮就挣脱赵亚男的手追上来说：“贾叔叔，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不在这里看大亮叔叔了？” 听到贾伟称呼荣亮“大亮”，聪明的小文亮嗤嗤笑着说：“大亮叔叔总睡觉，等他醒了我再和他玩。” “小亮，快过来，不要去麻烦贾叔叔。” “不，妈妈，我会听贾叔叔的话的。” “不要紧，嫂子，小亮愿意就让他跟着我吧。” 贾伟牵着文亮的小手，一边逗着他，一边在心里想：将来文亮长大懂事了，若是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文雨非是被自己击毙的，不知还愿不愿意与自己像现在这样亲近。 “贾叔叔，我们搬家了。” 让贾伟没想到的是，赵亚男的动作竟然如此快，仅仅一个中午的时间就租好房子并从原来的家里搬了出来。 于是随口问道：“搬家了？搬到哪里去了？” “搬到医院旁边的新房子里来了。”虽然贾伟没有问为什么，小文亮还是解释说：“妈妈说，搬到医院旁边方便照顾生病的亮……大亮叔叔。” “是吗？” “嗯。” “你喜欢大亮叔叔吗？” “喜欢，可喜欢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七 “阚彩云，这名字……。” “林局，由于阚彩云与‘看彩云’谐音，四维研究所内私底下还流传着一个挺好笑的段子。”一直与赵增元负责监视吕锡东举止的宋瑾，听到在电脑中浏览着四维研究所人员名单及其资料的林佳在念叨阚彩云的名字，微笑着说：“主要是未婚的年轻人之间，见面总喜欢相互打趣——‘看什么呢’，‘没看什么啊’，‘真没看什么’，‘哦，看彩云来着’。” “你们说，‘彩云飞’这个网名的由来会不会也与阚彩云这个名字，”林佳微微一笑说：“或者与你刚才说的年轻人之间相互打趣的那段话有关？” “若真与此有关的话，是不是说明‘彩云飞’是个年轻人？” 听到谭潭的话，宋瑾摇摇头说：“那倒不一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年轻人还是中老年人，虽然欣赏美女的角度不同，但是几乎没有不喜欢美女的。” “听起来，宋姐像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林佳也开玩笑道：“宋瑾要是专家，还能到现在找不到男朋友？” “林局，谭潭，在这方面你们好像……不比我强吧？” 说着，三个年龄相仿，又长相俊美的职业大龄女孩子一起笑了起来。 “关键是我们现在对‘彩云飞’一无所知，若是能够确定他（她）就是研究所内部人员就好说了。” “彩云飞，彩云飞。”谭潭念叨两遍后，看看林佳又看看宋瑾，不是很有底气地说：“林局，宋姐，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彩云飞’这三个字的含义——彩云在天上飞，人在地上看。就是说，看彩云的人很清楚自己只能欣赏，是不可能得到飞在天上的彩云的。所以才会有意无意间，取了这样一个——预示着可望而不可即的网名？” “有道理。如果‘彩云飞’是研究所的内部人员，那么就不能排除他（她）之所以取这样一个网名，是其潜意识作祟的可能性。所以，围绕这个网名的由来，的确值得我们下一番功夫。” “林局，按照谭潭刚才的分析，假定‘彩云飞’是研究所的内部人员，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调查范围暂定为已经结婚，年龄偏大，却又时不时流露出对阚彩云十分欣赏的姿态，特别是工作中与研究所办公室打交道比较频繁的那部分人员？” 宋瑾最让林佳欣赏的地方，就在于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把握住问题的关键所在，并能够条理清晰地描述出来。 “可以。不过，这恐怕需要研究所保卫处的协助。”林佳点点头说：“回头我去找研究所的龙所长好好谈谈。” “林局，我们之前弄出来的那个‘求同程序’又要派上用场了。”谭潭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她们从四维研究带回来的那只存有所有人员档案资料和联系方式，已经被林佳插入桌面上笔记本电脑中的u盘。 “以阚彩云的手机号码为条件进行筛选？” “是啊。包括网络聊天软件的注册号码。” “好，这件事还是由你来负责。” “是。” 宋瑾和谭潭相继离开后，林佳仔细梳理了一遍四维研究所所有一百七十七人的名单。其中，管理人员十九人，各科研岗位人员一百零四人，保卫处下辖在编保安二十四人，后勤勤杂人员三十人。另外还有大门口门卫室对外招聘的临时保安七个人，吕锡东就在这七人之内。 按照四维研究所的内部规定，办公楼和宿舍楼门口，以及夜间巡逻的保安均由保卫处的在编人员充当。而研究所大门口的临时保安，说白了只是值更人员，每人十二个小时，实行两班倒的工作制。若非特殊情况，他们是不被允许进入办公楼和职工宿舍楼。 由此基本可以确定，在钟彩妮遇袭当晚并不值班的吕锡东应该没有泄露钟彩妮行踪信息的可能。 除非，他已经成功发展了另外的成员，而且正在当晚值更，甚至是归属于保卫处在办公楼和宿舍楼门前值班，以及夜间巡逻的人员中。 毕竟当晚办公楼和宿舍楼门前各有两人，巡夜保安四人，加上大门口门卫室内的两人，总共也不过十个人，若其中真有吕锡东发展的人员，调查起来应该没有多大难道。 只是，归属于保卫处，当晚值班的十个人全部来自东风涂布厂。而且是从几个月前由省军区派到涂布厂的现役侦察兵中挑选出来的。所以林佳不相信吕锡东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策反，特别注重思想教育的部队现役人员。 虽然工作性质决定了不能轻易忽略任何可能性，但林佳还是更倾向于泄露钟彩妮信息者，或者说‘彩云飞’及其背后之人，极有可能与吕锡东无关。 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吕锡东及其背后组织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吕锡东成功冒用复员军人牛涛的身份，混入了四维研究所的值更人员中，其图谋肯定很大。如果真的只是为了除掉钟彩妮，大可不必费那么多周折。 要知道，钟彩妮一旦遇袭，警方首先怀疑的必然是当晚值更的两名保安。如此，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到吕锡东身上。 付出那么多的他们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林佳微微摇摇头，心道：换我是肯定不会的。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当晚住在宿舍楼中的五个人了。 而思考再三，最容易让人怀疑的是住在钟彩妮隔壁的副总工罗世强。 首先，作为研究所配给钟彩妮的两名年轻助手，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由于该工作岗位的重要性，研究所肯定会对两人的来历背景进行多方面的详细调查与了解。再者，即便某些境外组织苦心积虑于研究所内部安插或者发展了什么成员，恰巧被研究所选中作为钟彩妮助手的概率几乎为零。尤为重要的一点是，即便两名年轻助手真的是某境外组织发展的成员，那么他们想要自然是钟彩妮的研究成果，而非其他。所以，两人的嫌疑基本可以被排除。 其次，两名前来探亲家属的出现纯属偶然。据事后调查了解，刚刚到了不足一周的她们甚至不认识钟博士钟彩妮。 “罗世强……。” 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罗世强的档案资料，林佳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八 怎么看罗世强的档案资料，都难以相信他身上会有问题。 关键是，如果罗世强是那个泄露钟彩妮行踪的人，林佳根本无法解释一个相互矛盾的问题。 既然罗世强是某境外组织的人员，那么在他于东风涂布厂和四维研究所长达二十三年的工作期间，完全有条件把他所能够接触到的隐身材料的关键技术源源不断输送出去。 对于这样一个有着不可估量价值的成员，其背后组织怎么可能会给他安排诸如监视钟彩妮行踪的任务呢？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等待钟彩妮的研究成果出来后，想法设法弄到手，这才是他的价值所在。而不是向其背后组织透露钟彩妮行踪，以便对钟彩妮实施袭击。 这样做不仅对他毫无益处，反而容易暴露自己。不论以罗世强本人的智商，还是林佳经验中境外组织的行事风格来说，都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所以林佳不得不暂时排除罗世强是‘彩云飞’，或者是‘彩云飞’背后之人的可能性。 至此，在钟彩妮遇袭当晚，四维研究所内部能够发现其将要离开研究所行踪的人，都被林佳逐一排除了是‘彩云飞’，或者‘彩云飞’背后之人的可能性。 可问题是，如果不是他们几个，那个给两名嫌疑人发送钟彩妮行踪信息，并下达袭击指令的人又是谁呢？ 难道真的不是四维研究所的内部人员？ 要知道，赵增元和宋瑾可是轮班守候在四维研究所附近，虽然主要目的是监视吕锡东，但是对于其他对四维研究所有异常表现的人，是不可能不引起两人的关注的。 特别是，当晚当班的赵增元并没有发现，钟彩妮离开之前和离开之后，研究所大门外的街道上有任何可疑之人。而且，通过调取研究所大门外周边监控视频，在查找那辆袭击车辆的轨迹时，也没有发现除此之外的可疑人员和车辆。包括研究所对面的福泽园小区内，能够看得到四维研究所大门位置的住户，林佳都派人逐一进行了暗中摸排，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彩云飞，看彩云……林佳突然想，嫌疑人会不会躲在对面的楼顶，或者四维研究所的楼顶，如同吴明当年监视杨玉堂的方法相似呢？ 想到这里，林佳马上打电话把魏晨喊了过来。 “你马上带人前往四维研究所，对其办公楼楼顶，包括街道对面以及两侧，所有能够看得见四维研究所院内及大门口的楼顶，都仔细检查一遍。 第一是要看看有没有人曾经在那里蹲守留下的痕迹。第二，也是最关键的，看看有没有微型摄像头之类的设备。” “是。” “等等。”林佳喊住转身要走的魏晨，又专门叮嘱道：“如果有人是利用偷偷安装在某楼顶不起眼处的摄像头来监控钟彩妮行踪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在事发后悄悄撤走了。所以，你要重新调取一遍，钟彩妮遇袭当天前后几天内的监控视频。尤其是事发后至今的周边所有监控视频。” “明白，林局。” 魏晨离开后，林佳随即又想起杨玉廷关于“彩云飞”侵入其办公室电脑的供述。正如杨玉廷所说，“彩云飞”当然不可能是无意中侵入了杨玉廷的电脑，那么其用意无非有二。 其一，是想从杨玉廷那里获取他想要的某些信息。 由于杨玉廷的公开身份是一名英语教授，所以他那里能够让一位境外组织人员感兴趣的，也只能是有关杨玉廷另外一个身份的信息了。 其二，他就是想要弄清楚杨玉廷的真实身份。 所以，不论其一还是其二，都足以说明“彩云飞”已经对杨玉廷的身份产生怀疑了。换言之就是，他已经感觉到了杨玉廷另外一个不可告人的身份的存在，所以想要进一步加以证实。 那么，引起他对杨玉廷间谍身份怀疑的原因是什么？ 是他早就认识甚至是与杨玉廷熟知，并从杨玉廷某些言行中发现了异常，还是偶然从别的地方，或者别人口中得知了有关杨玉廷间谍身份的不多的信息？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以杨玉廷的智商是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马脚的。 后者的可能性倒是不小。也就是说“彩云飞”一定接触过与杨玉廷同一条线上的某个人。甚至，“彩云飞”本身就是杨玉廷这条线上的人，当他得知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代号“金丝猴”的同行，而这位同行有可能是归国教授杨玉廷时，出于好奇心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才入侵了杨玉廷办公室的电脑。 又是一个电脑高手？ 不能不让林佳得出这样的判断，以杨玉廷的电脑水平，能够入侵他电脑的人，水平肯定低不到哪里去。 由于杨玉廷交代有关“彩云飞”的信息时，宋瑾并不在现场，而事后林佳也忘记告诉她了。想到这里，林佳马上拨通宋瑾的电话说：“在你刚才的筛选条件——已婚、年龄偏大、有机会频繁接触阚彩云的几个条件中，再加上电脑高手这一条。”随即，林佳便把杨玉廷的相关供述告诉了宋瑾。 “是，我知道了，林局。” 很快，林佳又接到了魏晨的电话。 “林局，果然在四维研究所对面的福泽园小区楼顶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监控摄像头。” “储存卡还在吗？” “在。” “内容？” “正是研究所院内的情景，包括钟彩妮当晚离开时的影像资料。” 林佳一听，内心顿时有些凉了。毫无疑问，嫌疑人为了不暴露自己，在获取了钟彩妮的行踪信息后，干脆放弃了销毁自己留下的监控设备的打算。反过来说，既然嫌疑人早就有这样的顾虑，那么他设置被魏晨刚刚发现的摄像头的时间，定然在钟彩妮遇袭很久之前。也就是嫌疑人已经算定了周边监控设备的存储时间，直到他偷偷设置摄像头的影像资料被自动抹去后，才抓住了钟彩妮这次晚上九点多回家的机会。 “彩云飞”竟然有如此强的反侦察意识和能力！ 尽管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林佳还是命令魏晨道：“把周边，特别是能够拍到摄像头所在楼顶位置的监控资料全部调回来。” “街道上的摄像头都拍不到，只能是斜对面写字楼内的个别监控或许还有可能。” “不管是哪里的，什么单位的，一律调取过来。不要选择性调取，要全部影像资料。” “是，林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八十九 祸害活千年 “俗话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我就知道吴明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 随着林佳设计的围绕吴明重伤不治而亡的“诈死计划”的结束，特别是吴明夜里溜出医院吃烧烤的行为落入市民眼中，吴明没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以至于金晓英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钟瑞发牢骚说：“妮妮手机中那个‘郝仁’定然是吴明无疑了。” 尽管早就猜到结果，不过钟瑞表现的却远没有妻子金晓英那么明显。他在得知吴明没死的消息之后，首先想到的是——吴明为什么要装死。 如果背后不是公安机关在封锁消息，甚至就是公安机关一手策划了吴明的诈死计划，凭一个社会混混的身份，吴明有装死的必要吗？即便吴明为了某种不可知的原因真想装死，凭他一人之力能够装得如此逼真，逼真到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难道……吴明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身份不成？ 不然的话，从小就非常懂事，智商更是在普通人之上的女儿会仅仅因为吴明能打架，并在旅游途中救了自己而如此迷恋上吴明吗？ 还有，上次在电话中询问齐志斌有关吴明是生是死时，对方那句“具体情况我们重案组也不掌握”模棱两可的话，现在想来，越发感觉是一种类似于官腔的搪塞之词。 “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钟瑞面无表情地对妻子说：“虽然都说吴明坏，可是你听说过他具体做过哪些坏事吗？” “我……无风不起浪。”被丈夫一句话问愣了的金晓英多少有些强词夺理地反驳说：“既然大家都那样说，就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难道你不知道‘三人成虎’这个典故的由来？” “你……。”金晓英隐约感觉到丈夫的态度与最初听到女儿可能爱上吴明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由略略提高嗓音并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吴明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反正我是不会赞同妮妮嫁给那样一个人。” “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但愿到时候你能说了算。” 首先钟瑞不想与妻子那样过多干涉女儿的婚姻大事，再者心里又有了吴明很有可能还有一个神秘身份的猜测，于是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书房去了。 看着丈夫的背影，不甘心，而又被丈夫对待这件事态度的突然变化惹怒的金晓英待钟瑞进入书房并关上房门后，干脆拿起电话拨通了从女儿手机中记下来的那个“郝仁”的手机号码。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铃声一直在响，却始终没人接。接连拨打两次后，金晓英只好暂时放弃直接与吴明勾通，以便奉劝他以后离自己宝贝女儿远一点的念头。 那个电话号码当然是吴明的，只不过并非他故意不接金晓英打进来的这个陌生号码，而是此时的吴明没时间，或者说不方便接听电话，因为他正在病房中接待一位不速之客。 “惠子小姐？” “吴明君，惠子总算是找到您了。”惠子一进来就十分激动地说：“之前刚到这里就听说吴明君……出事了。虽然我不相信，像吴明君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那么短寿呢？可是当我拜访吴明君的家并见到吴昕小姐后，见家里摆放着吴明君的……灵位，就不由我不信了。” “呵呵，都是林佳那丫头故意搞出来骗人的。” 吴明并没有刻意隐瞒，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了邢忠惠子自己的死只是林佳一手策划的计策。因为吴明很清楚，有“穿山甲”的存在，自己的身份在惠子他们眼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再者，如果邢忠惠子与其父亲邢忠典具有同样身份，当自己的“诈死计划”曝光后，想要隐瞒林佳的身份也不可能。毕竟邢忠惠子在自己家中曾经见过林佳。不过，吴明并没有说太多，比如林佳那样做的目的。 “丫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林佳小姐应该比吴明君要大吧？” “呵呵，只要是没有结婚的女孩子，我都喜欢这样称呼她们。” “包括钟彩妮小姐吗？” “嗯？好像我还真没以‘丫头’称呼过她。”不想在这方面多说什么，吴明直接问道：“惠子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吧？说起来，真该好好谢谢惠子小姐上次的热情招待。” “吴明君这样说就客气了，上次吴明君是我们邢家温泉的客人，惠子自然要尽心招待。”邢忠惠子客气一句后，也直奔主题道：“吴明君，家父的事吴明君应该听说了吧？” “的确，我是听说了。” “吴明君可否……帮帮惠子，让惠子与家父见上一面？” “我？”吴明故意流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假装疑惑地反问道：“惠子小姐觉得以我这样的身份能够帮的上你吗？” “林佳小姐肯定能。”邢忠惠子并没有拆穿有关吴明真实身份的谎言，反而把话题引到了林佳身上。言外之意当然是想让吴明利用两人间的关系向林佳求求情。 “的确，林佳那丫头是能够和将军市公安局说得上话。”吴明看着眼前楚楚动人，泫然欲涕的双眼中流露出满满祈求之色的邢忠惠子，即便这只是对方故意装出来的假象，吴明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吧，我可以试试。只是……。” “谢谢，谢谢吴明君。惠子就知道吴明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一定会帮助惠子的。” “我只能是尽力而为，能否让惠子小姐如愿，我可不敢打包票。” “只要吴明君肯帮忙，就一定能让惠子如愿的。”说着，邢忠惠子再次深深弯腰向吴明施了一礼。 “惠子小姐住在哪里？” “小天鹅酒店889房间。” “哦，等我与林佳联系后，不论成否都会通知惠子小姐一声的。” “多谢，多谢吴明君。”惠子从随身挎包中取出一张小纸片递给吴明说：“这是我来到贵国后刚刚办理的一个手机号码。” “好，我会联系惠子小姐的。” “给吴明君添麻烦了，惠子就不打扰了。” “按理应该好好招待招待惠子小姐，实在是……。” “吴明君不必客气，能帮惠子见到父亲就已经是对惠子天大的恩惠了。” 又一次深鞠躬后，邢忠惠子退出了病房。 对于邢忠惠子此来的目的，吴明心想，表面看似乎是关乎父女情深的人伦大礼，可是谁又能保证邢忠惠子不是与邢忠典一样服务于日本情报部？如此，也就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自然是想弄清楚已经落网的邢忠典究竟是因为四十多年前的那起奸杀案，还是因为身为情报本部人员的真实身份暴露的缘故。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章 闲的蛋疼 “焦护士，你怎么站在这里？” 一来到吴明所在病房的走廊就看到了站在病房外的护士小焦，林佳不由好奇地询问了一声。 “某人要算卦，所以把我赶出来了。” “算卦？算什么卦，怎么算？” 小焦护士嗤嗤笑着说：“不知从哪里弄来三枚五角的硬币，已经算半天了。” “他要算什么？” “不知道。” 吴明会算卦？林佳自问一句后随即摇了摇头。心想，本来所谓的算卦之类就是江湖骗术，而吴明也许是……按照现在时髦的网络用语来说应该是“闲的蛋疼”，所以才故弄玄虚，根本目的还是借以消磨时间。 不过林佳还是轻轻敲了敲房门，直到十几秒钟之后，里面才传来吴明的声音：“林大局长请进。” “你是听出了我的声音，还是算出我要来的？” “你说呢？”吴明得意地指指茶几上一张病历纸反面画着的乱七八糟的符号说：“得睽之同人卦，睽者上火下泽，中女少女同卦却不同心。而同人，上乾下火，一阴丽于二阳之间，为火为日上与天同。六二阴柔得位得中，上应乎九五，此乃林佳局长之像也。” “六二乃我之像，那九五又是谁呢？” “当然是你的……。” “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 “我有没有事你会不知道？” 见林佳的目光看向了茶几，吴明稍显尴尬地一笑说：“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显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几天前就嚷嚷着要出院的吴明又恢复了本来面目。不过这并不让林佳感到讨厌，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吴明。 “什么事？邢忠惠子已经来过了？” “是啊。” “我正是为此而来，可以安排她见见邢忠典。” “你是想从中发现些什么？” 林佳点点头说：“邢忠典的确很让人头痛，承认四十多年前奸杀唐小蝶，却坚决不承认现在是为日本情报本部工作。” “换我同样不会承认，毕竟这会牵连到他在日本的家人。如果邢忠惠子也有着同样的身份，他就更不会承认了。” 由于病房的温度很高，一身便装的林佳随手把外面的紧身羽绒服脱下来，放到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可是，当她发现吴明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时，不由下意识地伸手拉了拉贴身棕色薄毛衫的衣领。不是怕走光，而是因为今天是周末，在接到下面报告发现了邢忠惠子的行踪后，林佳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到医院来一趟。 出门之前，不仅挑选了一身自以为得体的衣服，还破天荒把买来许久却一直未戴的白金项链戴上了。 尽管知道吴明不可能看到下面藏在毛衫里面的蓝宝石项坠，可林佳还是显得有些心虚有些不大自然。尤其是什么话都没说的吴明目光中，那一闪而过的赞许眼神，顿时让林佳的心怦然跳动了起来。 于是脸颊微红地岔开话题问：“你的伤势恢复得怎样了？” “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出院了。” “首长怎么说？” 其实林佳是在明知故问，吴明是不是可以出院的权利在医院大夫手里，准确说应该是在吴明的上级手里。林佳并不十分清楚蒋功青是不是吴明的顶头上司，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蒋功青的话吴明是不能不听的。既然吴明早就嚷嚷着要出院，却一直未能如愿，自然是蒋功青那里没有松口。 “蒋老头一点都不近人情，算了，住在这里也挺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都把我养白养胖了。” 这还是自从认识吴明以来，吴明和自己说话最多也是最随便的一次。不知不觉间，林佳也不再与吴明谈工作，而是谈起了生活琐事。 “吴昕那里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总念叨今年在哪里过年的话。”随即吴明十分真诚地向林佳致谢道：“还要多谢叔叔阿姨对吴昕的关照。” 林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从盛世嘉园买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吧？”见吴明耸耸肩又问：“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没有。即便有你也抽不出时间来。” “那倒不一定。”林佳语气果断地说：“我可以抽时间帮你物色一家信得过的装修公司。” “得了，还是等我出院后再说吧。” “那你打算在哪里过年？” “要不还是进京吧，免得吴昕来回跑……。”刚说到这里，吴明突然对林佳说：“又有熟人来了。” 略一留神，林佳也听到了走廊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不过，高干病房区几乎住满了病人，林佳可不相信来人就一定是找吴明的。可是不等她开口取笑吴明，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请问吴明可是住在这里？” “是啊，请问你是？” “哦，我是荣威保安公司的祖易。” “小祖啊，请进吧。” 先是惊讶于吴明那么远就能分辨出祖易的脚步声，继而是对吴明口中的称呼刚到有些滑稽。林佳猜测祖易前来的目的应该与荣威公司与瑞博集团的官司有关。不管怎么说，郑前军当时的行为也对吴明造成了实质性的威胁。而吴明与钟彩妮又有那样一层关系，荣威公司若是想请吴明做和事佬倒也在情理之中。 “吴明老大，身体大好了吧？”先和吴明打了招呼，祖易才转身对林佳说：“没想到林局长也在，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当然没有，祖……教练来此想必有事，我就不在这里影响你们了。” “没有，没有，林局长尽管坐就是，我只是来看看吴明老大。” 林佳还真想听听祖易的来意，既然祖易这样说了，她又顺势坐回了沙发上。 “你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确还有一件事。”祖易不用吴明劝让，走过去在林佳另外一侧的沙发坐下来说：“赵亚男的丈夫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林佳是真不知道吴明认识赵亚男，尤其是看到吴明脸上流露出来的关切表情，林佳顿时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林局长也许比我听到的消息更全面，我只是知道赵亚男的丈夫文雨非涉嫌替非法倒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当保护伞，甚至挟持赵亚男母子做人质，被当地警方当场击毙了。” “赵亚男母子的情况怎么样？” “都很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一 无心试探 本想向吴明介绍一下发生在福源市文雨非挟持妻儿，最终重伤了荣亮，文雨非随即被贾伟击毙的经过，不想吴明听到赵亚男母子平安后，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所以林佳也就没有主动开口。 “你还有别的事？”吴明皱皱眉头问。 “是。”祖易一点都没有避讳林佳，直截了当地说：“方总和韦总委托我来，想请吴明老大出面调解一下荣威公司与瑞博集团的官司。” “让我这个受害人出面当调解人，你们什么方总圆总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吴明以一贯淡然的语气说：“即便我愿意，虽然我与钟彩妮说得上话，并不代表我与钟瑞也说得上话。” “公司领导当然也想到这一点了。”祖易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说：“为表示公司的歉意，卡中的二十万元是对吴明老大的一点补偿。” 显然祖易所说是指吴明也是受害者这一点，却如同没有听到吴明的后半句话一样。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见钱眼开的吴明？于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对祖易说：“回去告诉你们方总，就说钱我收下了，但是事不一定能办成。” “吴明老大放心，我一定如实转告方总。”祖易站起来向吴明告辞，走到病房门口时又停下来补充一句道：“如果吴明老大感觉不满意，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抽时间你去一趟福源市，问问赵亚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如果不愿意待在那边，随时都可以搬到将军城来住。” “是。” 目送祖易离开，林佳看着吴明良久没有出声。 “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那倒没有。”林佳若有所思地说：“祖易此行看起来不像是请你做说客，倒更像是来安抚你的。” “算他们聪明。”吴明回到病床上倚着被子歪靠着床头说：“我早就想找他们算算这笔账了，只是一直没倒出空来。” “恐怕不是没倒出空来，是想先看看瑞博集团起诉荣威的官司结果如何才是真吧？” 听到林佳这句话，吴明微微调整一下姿势，慢悠悠，却又难得真诚地说：“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智商。” “这也正常，不说全世界，就整个将军市，单论智商的话怕是没有谁会超过你了。” 见林佳不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真诚，吴明十分受用地抬手在头上摸了一把说：“嗯，这话还算公允。” 顿时，病房内响起了两人愉悦的笑声。 “你是如何认识赵亚男的？”由于好奇心作祟，林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很巧。”吴明再次调整一下姿势，面向林佳说：“我很早就认识赵亚男的哥哥赵立男，就在荣亮他们即将专业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赵亚男。” “那时候你就认识荣亮和文雨非了？” “我认识他们，他们并不认识我。” “也就是说，当荣亮专业分配到重案组工作后，气不过被你频繁找麻烦，于是约你到狮子山比试，结果是两个人并没打起来？” “当我提到赵亚男和赵立男时，荣亮哪里还好意思动手？”随即吴明又解释道：“这次越南之行，接应我的人正是赵立男。” 闻言一惊的林佳，先是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房门，才压低声音问道：“押送阮福淳入境的人是赵立男派来的？” “不错。”吴明点点头，沉思片刻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林佳怎么都没想到的话：“最初赵立男是想把妹妹介绍给我的。”说到这里，许是想起了在越南称呼改名“赵正奇”的赵立男舅舅的一幕，吴明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向自己解释刚才面对祖易时所表现出来的对赵亚男母子的关心吗？“那你……？”任何人都会有八卦心理，女人尤甚，只不过是每个人的程度略有差别而已。林佳话一出口，顿时感觉不大合适，所以及时收住了嘴。 “那时候我哪有那心思。” 想想也是，吴明想要练就这身不凡的身手不说，还掌握了少说也有六中外语，如果稍有分心，他肯定无法达到现在的水平。想到这里，林佳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现在呢？” “现在？”当然听得出来林佳的话中之意，吴明抬头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住院养伤，出院后装修房子，照顾吴昕，帮她联系好春节后就读的学校，还要过年，还要应付让人厌烦的蒋老头……事情竟然这么多？！” 脸色微红的林佳，虽然早就知道吴明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不想给与自己亲近的人带来危险和麻烦，所以一直拒绝谈恋爱，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像个孩子一样，絮絮叨叨讲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过，这倒也打消了林佳刚才下意识问出口的那句，怎么听怎么像是有意试探的话所带来的尴尬。随即转移话题并满脸笑意地提醒吴明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刚刚还说过祖易此来是安抚吴明的意思更大一些，不过林佳还是故意说道：“给荣威公司当说客啊。” “二十万还不够补偿我被郑前军等人袭击时所受到的惊吓呢。” 听到吴明这煞有介事的话，林佳抿嘴轻轻一笑，话题一转谈起了瑞博集团刚刚与临省外贸公司签订的那个大合同。 “那就是说，荣威公司想动歪脑筋了？” “这不是关键……。”林佳又把吕锡东冒充真正复员军人牛涛，以及牛涛下落的事详细告诉了吴明。 听到复员军人牛涛的遭遇，吴明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紧皱着双眉问林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对吕锡东动手？” “在没有查清他进入四维研究所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之前，暂时还不宜动他。” “调查过祖易吗？” “查过，从他们夫妻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他不会有问题。”吴明若有所思地说：“不是说堡垒最易从内部被攻破吗？回头找个时间我找祖易好好谈谈。” “祖易虽然值得信赖，不过他妻子却与荣威公司副总韦少华有些瓜葛。” “哪方面？” “是韦少华妻子的表亲，算是表姐妹吧。” “嗯，我会嘱咐祖易注意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二 韦少华约见李迪樱 其一是以瘦猴为代表的将军城内惧怕吴明的社会混混； 其二是，既与吴明一样是复员军人，又是警察身份的荣亮出于对吴明的关心； 其三是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爱上吴明，出于对女儿婚姻大事，即将来幸福考虑的金晓英； 其四是蓝梅； 其五是最后出现的混血美女甄佳丽。 当然，除此之外，林佳十分肯定，一定还有很多双未被发现的眼睛在暗中盯着吴明生死的真实消息。比如，虽然没有发现荣威保安公司派人前去医院打探吴明的消息，但是从“诈死计划”结束不久，祖易就受命前去医院安抚吴明这一点分析，荣威公司肯定也始终在关注着吴明的动向。 告别吴明回到国安局办公室的林佳，再次梳理一下，吴明“诈死计划”期间前去医院探听其生死消息的几拨人的情况。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蓝梅身上。 蓝梅在得知吴明并没有死的消息后，又会有什么反应？ 特别是，她前去高干病房区窥探的行为被薛小梅撞破，会不会引起她的警觉呢？ 苦于傅原正在福源市调查复员军人牛涛的下落，暂时无法派人监视蓝梅的行动，林佳很难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让林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蓝梅所代表的cia或者说25af为何非要置吴明于死地不可。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吴明的存在并没有对cia盘踞在将军城的间谍网构成实质性威胁。他们为何不惜冒风险也要除掉吴明？难道是吴明无意中发现了什么，而吴明本人至今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以吴明的警觉性，林佳思考再三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可能存在。 林佳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吴明之前一直暗中观察着频繁与斗升集团接触的蓝梅，被蓝梅，或者隐藏在其身后的什么人，甚至就是‘山姆大叔的眼泪’发觉了。出于对蓝梅的保护，所以才要雇佣老佛会的‘护法武菩萨’——黑衣枪手井卫设法除掉吴明？” 这似乎也说不通。要知道，只要警方围绕杨玉堂的案子进一步调查下去，早晚会发现蓝梅之前与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玉堂熟识这一信息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林佳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果断写下了这么一行字：cia也知道了吴明的真实身份。顾忌到以吴明的身份和身手坚守在将军城，将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才会宁愿冒风险也要置吴明于死地。 由此，不难不让林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隐藏在国安局高层，代号“穿山甲”的间谍，可能不仅仅只为日本情报本部工作。有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同时在为几个境外组织提供情报。换言之，“穿山甲”极有可能是一名以出卖国家高级机密为生，并不专属于某境外组织的间谍人员。 无论如何，经过这次“诈死计划”之后，吴明的真实身份，在将军城内某些有心人眼中将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即便他们不知道吴明在国安局内具体的职位和任务，但是肯定能推测出吴明是国安局的人这一结果。 砰、砰、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林佳的思路。 “进来。” “林局，李迪樱刚刚与荣威公司的副总经理韦少华见面了。” “韦少华？”看着走进来的管立山，林佳问：“是谁联系的谁？” “是韦少华主动联系的李迪樱。” “见面地点？” “就在李迪樱上班的商场负一层休闲区的一家饮料店内。” “听到他们都谈了些什么吗？” 管立山随手打开自己手机中的录音机对林佳说：“这是他们谈话内容的录音。” “你好，你是……？” “哦，我姓韦，是郑前军生前的同事。希望没打扰你。” “没事，我已经向当班经理请了半小时的假。” “是这样，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郑前军生前，准确说是他离开将军城之前的那几天的情况。” “实在不好意思，郑前军只是晚上到我那里过夜，从不对我讲他本人的事情，我也从不问他。”顿了顿李迪樱补充一句道：“之前警察也找过我。” “难道他没有告诉你要离开将军城一段时间吗？” “没有。那几天他不是去医院陪他的武术教练，就是和古董商人穆老板外出喝酒，每次回去时都很晚，早晨又都是早早离开。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少。” “他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比如钱款和银行卡之类？” “什么都没有，除了他平时放在那里的换洗衣服之外。” 听完两人的对话内容，林佳并没有从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感觉韦少华问话的语气和内容与警方有些相似之处，似乎韦少华想要从李迪樱那里取得郑前军并非是他们荣威公司派出袭击钟彩妮和吴明的证据一般。 “你们是如何得到他们两人谈话录音的？” “发现韦少华出现在商场后，我就一直跟在后面，当他们进入负一层那家饮料店时，我随即也走了进去。” “没有被两人察觉吧？” “没有。”管立山十分肯定地说：“虽然现在到店里喝饮料的客人不多，但是去歇脚的人并不少。” “那你有没有发现两人有其他小动作？” “事后我也仔细回想过，除了两人结账离开时，李迪樱弯腰整理松扣的鞋带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 “你确实看见李迪樱的鞋带松了？” “是。李迪樱当时穿的是一双平底休闲鞋，只是没注意她的鞋带是什么时候松的。” “她弯腰的时候，你能看见她下面的动作吗？” “不能。由于不敢离他们太近，所以被旁边其他人挡住了视线。”管立山一边回想一边说：“不过我仔细观察过站起身来的李迪樱，她的两只手都是空的。” “如果韦少华真的给了她什么东西，她完全可以借弯腰系鞋带的机会藏到鞋子里面。” “我当时也这样怀疑过，所以一直跟李迪樱回到她工作的地方。直到我前来汇报，也没再见她低头去整理鞋子。” “那里还有人在盯着吗？” “我担心李迪樱借上厕所的机会整理鞋子，所以临时请辖区派出所派去一位女民警留在那里监视她。” “很好。”林佳表扬了管立山一句又说：“叫你回来是想告诉你，邢忠典在日本的女儿邢忠惠子又回到将军城了。就住在小天鹅酒店889号房间。考虑到李迪樱的妹妹就是川岛樱子，如果邢忠惠子也是日本情报本部人员，那么极有可能这次是带任务入境的。” “林局的意思是，邢忠惠子很有可能会与李迪樱联系？” “两人也许不会直接见面。但是，不能不提防她们通过韦少华等人从中传递消息的可能。” “如果这次韦少华的出现正是给李迪樱传递邢忠惠子带来的任务，发现李迪樱鞋里果真有东西时，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不要。即便不能获取邢忠惠子给她带来的指令内容，也不要轻易惊动她。接下来要打起精神，更加严密监视李迪樱的一举一动。” “是，林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三 种种疑惑 郑前军是受穆启雄的利诱才监听钟彩妮行踪，并跟踪至大草原伙同古岛熊宇、白军袭击她和吴明的。 而穆启雄又是受命于所谓的“二当家”。 据阮福淳的供述，“二当家”自称来自神秘的，至今国安局也仍然没有调查清楚的tpg组织。 如今荣威保安公司的副总经理韦少华亲自出面询问李迪樱，关于郑前军生前监听和袭击钟彩妮的行为细节，难道说荣威保安公司真的事先不知情吗？ 如果说生了与荣威保安公司签有长期合同的郑前军监听并袭击钟彩妮一案后，林佳还只是怀疑荣威公司有问题。那么，自从现吕锡东冒名复员军人牛涛混入四维研究所，而因莫名其妙水土不服不得不归国的牛涛被人有预谋地摘取两颗肾脏，定然早已不在人世的事实真相后，林佳完全可以确定荣威保安公司，最起码是其内部有人不仅有问题，而且十有八九与盘踞在将军城内的某境外组织有着直接关联。 只是，荣威保安公司究竟属于已知的cia、日本情报本部、神秘的tpg组织中的哪一个境外组织呢？ 如果单从穆启雄是接到“二当家”的指令前去利诱郑前军的事实分析，则荣威公司应该属于神秘的tpg组织。可是，与郑前军一起袭击钟彩妮和吴明的却是有着两重身份的日裔韩国人古岛熊宇。那是不是说荣威公司与韩国情报部门，或者日本情报部也有关联呢？ 另一方面，从董建春和贾来运的口供中，已经基本确定吕锡东是“老佛会”的四大天王之一“魔礼青”。而据贾来运交代，在杨文静一案中吕锡东又扮演了目前虽然还不是十分清楚，却完全可以确定是十分重要的，甚至有可能是害死杨文静的直接凶手的角色。 先不说吕锡东除了“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这一身份外还有没有其他身份，单说他冒名牛涛混入四维研究所的行为，如果没有荣威公司的暗中协助，他能做得到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可是，现在完全能够确定杨文静一案是“山姆大叔的眼泪”所为。并且，之前林佳已经排除了吕锡东另外一个身份是“山姆大叔的眼泪”那条线上的成员，根据是吕锡东收买并指示史小鱼试探联系并意欲策反杨玉廷的行为。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证据能够推翻这一结论。那么，该怎么解释吕锡东出现在杨文静一案中的行为呢？ 想要推断出荣威保安公司是在为哪个境外组织效力，先就必须要弄清楚吕锡东除去“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的另外一个身份的归属问题。 若是单纯从荣威公司与瑞博集团的官司上看，荣威公司之所以要采取一些小动作，是不想让与他们公司签署长期合同的郑前军吃里扒外的行为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从而影响他们公司的形象和信誉。同样，韦少华出面约见郑前军生前女朋友李迪樱的行为，也可以分析为，荣威公司想要还原事实真相，以便在瑞博集团坚决不同于和解时，把郑前军监听并袭击钟彩妮的行为推到郑前军本人身上，从而最大限度降低荣威公司形象和信誉将要受到的损失。 但是，事实真相果真如此吗？ 林佳无论如何都无法排除荣威公司在吕锡东背后所扮演角色的嫌疑。可以说，即便吕锡东个人的能量再大，即便可以得到随着调查深入现规模越来越大的“老佛会”的协助，也决无可能做到偷梁换柱，无声无息冒名同样受过荣威公司培训的复员军人牛涛的身份混入四维研究这一点。 无他，像四维研究所那样保密级别很高的单位，在聘用任何人之前，必定要对其身份背景、来历等等进行十分详尽而又彻底的调查。如果没有荣威公司瞒天过海的全力配合，是决无可能蒙混过关的。 想到这里，林佳突然意识到在之前的工作中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四维研究所当时在聘用冒用牛涛身份的吕锡东时，定然会调查牛涛的家庭背景及其近亲属的情况。为什么，当时没有被牛涛的家人察觉到什么呢？ 思来想去，林佳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吕锡东冒充牛涛的身份参加四维研究的保安招聘时，真正的牛涛已经被其就职的单位派到了非洲的分公司。如果四维研究所派人前去接洽牛涛家人的话，肯定会马上现应聘的牛涛不是真正的牛涛。 难道说四维研究所那次招聘保安的行为并没有按照正规的程序走？不可能。 可是，既然为了核实牛涛的身份接触了牛涛家人，为什么没有现前去应聘的牛涛不是真正的牛涛呢？ 会不会是荣威保安公司事先就把复员军人牛涛的档案资料，正如吕锡东留在服刑监狱的档案一样做了修改呢？所以导致四维研究所外出调查的人，没有接触到真正的牛涛家人，而是接触到了吕锡东伙同荣威公司提前安排好的所谓的“牛涛家人”呢？ 亦或者，派去调查核实应聘保安人员“牛涛”身份的人，本身就有问题？ 对于前者，林佳稍作考虑便先排除了。因为作为复员军人牛涛的档案资料，不仅会出现在全国人口资料库中，同时在将军市武装部，以及复员军人安置办都应该有备份。就算荣威公司，或者吕锡东的能量再大，想要同时在暗中把牛涛的几处档案资料进行修改，可能性还是很小的。而四维研究所外出的调查核实人员，按照正常程序，以上几个地方都要走到。并取得武装部、复员军人安置办、荣威公司三个地方的书面回函。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四维研究所外出调查核实人员身上有问题。 只是，一般像这样的工作必须是两人同时前往。若说负责调查核实牛涛资料的两个人都有问题，这种可能性同样不存在。 既然想不明白，林佳决定先去见一见四维研究所的所长龙准雄。不仅仅为这一件事，还有需要研究所配合调查泄露钟彩妮行踪的“彩云飞”的那件事。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四 百分百有问题 “我们研究所责无旁贷。”当林佳道明来意后，所长龙准雄非常果断地说：“就按照林局长所说的条件——年龄偏大、已婚、有机会频繁接触办公室、对阚彩云有明显好感的人员，我们研究所内部先筛选一遍，之后把名单报给林局长。 当然，如果林局长需要安排人手过来，我们也会妥善安排的。” “谢谢。那就按照龙所长所说，你们内部先筛选一遍，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再协商安排人手进来的问题。”林佳随即又说：“我这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林局长请讲。” “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研究所大门口的聘用保安牛涛是位冒名顶替者。此人的真实姓名叫吕锡东，是刑满释放人员。”说着林佳从包里取出一份有关吕锡东的档案资料交给龙准雄道：“由于此人具有多重身份，在没有调查清楚其混入研究所的真实目的之前，暂时不宜动他。当务之急，我们首先需要弄清楚，吕锡东是如何成功混进来的。” 当龙准雄看完吕锡东的档案资料后，难以置信地问林佳：“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我们分析再三，总是无法排除是你们研究所在当初对他的身份背景进行调查核实时出现了纰漏。所以，我想知道最初究竟是何人负责对冒名复员军人牛涛的吕锡东身份进行调查核实的。” “林局长请稍等。”龙准雄马上摸起电话，把研究所保卫处处长顾军喊了过来。 “龙所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这是国安局的林局长。”龙准雄先是把顾军介绍给林佳道：“这是我们研究所保卫处处长顾军，对于外聘人员的身份调查工作一直是以保卫处为主的。” “顾处长，有件事需要你准确回忆一下。” “林局长请说。” “当年聘用复员军人牛涛进入研究所做临时保安时，是谁负责对他的身份进行调查核实的？” “牛涛……？” “你如果想不起来，就立刻回去查一下当时的调查材料上是谁签的字。” “不用。”顾军想了想说：“由于所里三令五申要求对外聘人员的身份要进行全面而严格的审查，所以当时都是我与外聘保安队长王卫东亲自外出调查走访的。只是因为要跑人武部、复员军人安置办、荣威保安公司、牛涛的家及其家所在社区派出所这五个地方，当时我与王卫东做了一下分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五 成功解决第一难题 “钟博士，成功了！” 随着两名年轻助手异口同声的一声惊呼，钟彩妮脸上也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潮。 自从自己那篇博士论文在国际知名杂志上发表以来，至今已经过去两年多的时间。世界上主要几个国家的材料科学家也随即发表了类似的研究成果，可是始终没人能超越钟彩妮。这正是某些国家那些心胸狭隘的民族，费尽心思想要拉拢钟彩妮不成，反过来想要除掉她的根本原因所在。 碳炔，作为碳原子通过双键或者单、三键交替链接而成，已经经过实验合成，强度达到钢材200倍，并具有良好的韧性、稳定性、导电性、导热性、吸收各种电磁波等功能，稳居目前世界上所用材料之冠的新型超级材料，始终存在两个关键难题无法突破。 其一，虽然占据世界物质构成的基础粒子中超过百分之六十的碳原子无处不在，但是想要批量生产碳炔仍然是科学家的一个梦想。 因为碳炔目前仅仅能在实验室的条件下合成，而且是用纯粹的碳原子为原料的。要知道，纯粹的物质只是存在于理论上，所以合成碳炔的成本非常高，高到任何国家和个人都无法支付批量生产的昂贵成本。 其次，众所周知碳原子的自然存在形式是石墨，而接触过石墨的人都清楚，石墨是以片状存在的。原因在于碳原子只适合单个原子之间水平方向的链式链接，却不能让两个碳原子彻底重叠起来，就更不要说无数碳原子的叠加了。通俗来讲，就是两个碳原子只适合手拉手的结合方式，却不能以相互交叠的形式稳固存在。所以，即便在同等体量下碳炔具有普通钢材200倍的强度，但是在无法让碳原子叠加，也就是无法像钢材那样可粗可细、可长可短、可薄可厚的任意形式稳定存在，那么，即便能够批量生产，依然无法进行广泛应用。 而钟彩妮那篇引起世界科技界、材料界轰动的论文，正是关于如何突破这两大难题研究方向的论述。 经过近两年的摸索，特别是进入四维研究所后，依靠一套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实验设备，钟彩妮终于突破了第一大难题——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批量生产，而且合成成本虽然是同等钢材的数十倍，但是已经能够让人接受的成功之路。 同时，钟彩妮还找到了一种，不依靠石墨，而是可以从普通物质中提取碳原子的捷径。 比如，刚才两位年轻助手的惊呼就是因为她们成功从农村无处不在，又一直被当做无用之物的玉米、高粱、稻草等秸秆植物的秸秆中提取到了可以用来合成碳炔的碳原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六 父女会面 通过医院的检查，钟彩妮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连日来用脑过度所致。所以，只需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即可恢复如初。 在龙所长征求钟彩妮是想回家还是住院调理一段时间的建议时，林佳一眼就看出来钟彩妮毫不犹豫选择住院的真实目的。不过，对此林佳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来。她心里清楚，像吴明这样的男孩子，不论现在还是将来，特别是当他的真实身份曝光后，追求他的女生肯定不会少。 再者，自己与吴明之间的关系，不过是蒋功青不是那么明确地提过一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非要勉强论的话，也只能说是同事、战友关系而已。所以，林佳才不会傻到因为钟彩妮为了能与吴明多接触几天而选择住院的行为而心有不愉，或者说吃醋。 匆匆告别钟彩妮和龙准雄之后返回国安局，林佳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安排邢忠惠子与其父亲邢忠典的会面。 因为“穿山甲”的存在，既然吴明的身份在日本情报本部那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就不必再在邢忠惠子和邢忠典面前遮遮掩掩。林佳经过深思熟虑后，便答应了邢家父女俩的这次会面。而且，会面地址也没有刻意安排到市公安局看守所，而是就在国安局内部。 甚至，林佳还给吴明打电话，请吴明到小天鹅酒店陪着邢忠惠子一起前来。 邢忠惠子千里迢迢来到将军市非要见邢忠典一面的目的，林佳可不相信单纯是为了尽孝。虽然无法弄清楚两人见面的真实意图，但是林佳更倾向于邢忠惠子是带着日本情报本部的什么指令来的。 尤其是邢忠惠子入境之后，既然是想来见父亲一面，却不是老老实实守候在将军市等待机会，反而跑到松原去见那些受过邢忠典恩惠的贫困山区的孩子及其家长的行为，更加让林佳心生怀疑。 还有最近几天生活原本极为规律的李迪樱接连两次的反常举动，先是到妇幼保健院看妇科，二是与荣威公司的副总韦少华的相见，都显得时机过于巧合了些。 隐约间，在林佳脑海之中，已经逐渐浮现出一幅关于日本情报本部在将军城构建的情报网，尚没有得到证实，基本上还是基于推测得出的大致脉络： 李迪樱——韦少华——吕锡东——王卫东； 吕锡东——钱翠红——董建春； 董建春——邢忠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七 代表什么含义 由于给他们父女留的见面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十分钟，所以情绪失控的邢忠惠子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而是很快控制住情绪，先把家中的情况向邢忠典讲了讲，随即又详细询问了一遍邢忠典的身体怎么样，在这里的伙食和住宿情况。 甚至还出言劝说邢忠典道：“既然爸爸以前做错了事，就要好好配合中国政府，争取获得宽大处理。希望在爸爸的有生之年，女儿还能有机会在二老面前尽孝。” 吴明是懂日语的，不过他的心思可没在父女俩的对话内容上，因为他很清楚对方不可能用语言进行暗中交流，所以一双眼睛始终紧紧盯着邢忠惠子和邢忠典的肢体动作上，哪怕是极为细微的动作，也绝不会放过。 比如，邢忠惠子在讲话时，她握着话筒的右手食指，总是在不规律地，十分缓慢地一动一动的。乍看起来，很像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而邢忠典的手指并没有任何动作，包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一直是纹丝不动。可是他握着听筒的右手，却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轻轻上下移动了四个位置。先是像正常人那样握着听筒的中间位置，之后则下滑到了话筒的一端，随即又移回到中间，现在则移到了听筒的另外一端。虽然幅度很小，但不仅是吴明，林佳等人也都发现了。 只是，谁也无法确定，父女俩手上的细微动作是有意识做出的传递某种信号或者信息的标志。 虽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父女俩还不至于蠢到用十分明显的眼神来暗示对方。所以，即便有些眼神交流，所表达出来的也不过是彼此间的焦虑和忧心而已。 三十分钟的时间很短，很快守在会见室门外的魏晨就推门走进去说道：“会见时间到。” 只见父女俩急忙互道珍重后才万分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话筒。先是邢忠惠子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稍微回退一步深深弯腰下去，隔着玻璃窗向里面的邢忠典鞠了一躬。 尽管知道邢忠典不可能听到自己说的话，可还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喃喃地说着：“爸爸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配合当地政府，争取宽大处理，好让家中悬悬盼望的妈妈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爸爸。也让女儿能有再在膝前尽孝的机会。” 就在大家被邢忠惠子这真情流露微微打动之际，里面的邢忠典却做出了一个同样的动作——深深弯腰下去，向自己的女儿深深鞠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八 桃花运要来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的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流。吴明在前，邢忠惠子落后半个身位，微微垂着头紧跟在吴明身边。看似漫无目的，但有意无意间，吴明还是带着邢忠惠子向小天鹅酒店的方向走去。 说真心话，吴明可不想陪这位日本漂亮女孩逛街。在前来国安局之前，吴明刚刚得知钟彩妮因为用脑过度而住院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一眼。所以，不论出于何种身份，吴明都要尽快回去看看钟彩妮。 大约四十多分钟之后，时间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接近四点半，两人来到小天鹅酒店门口，吴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脸上泪痕未干的邢忠惠子说：“惠子小姐最好是回房间好好休息休息。” “谢谢。”邢忠惠子抬起头，用那溢满泪水，微微红肿，又多少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吴明道：“不知惠子可有幸请吴明君到房间稍坐片刻？” 说话时，邢忠惠子那迷离的，带着微微祈求之色，甚至还有一丝期待被抚慰的眼神，让吴明下意识挪开了目光。越过她那在寒风中稍显凌乱的披肩秀发，看着街道上过往的车辆，吴明言不由衷地说：“这次恐怕不行，我现在还是在住院期间，大夫只给了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闻言之下，失望明显写在惠子那精致的脸颊上。不过她并没有强求，而是缓缓靠前一步，伸手环上吴明并不强健的腰，把头贴在吴明胸口，口中呢喃道：“能这样让惠子抱抱吗，吴明君？” 都已经这样了，即便吴明满心不愿意，也不好伸手推开。何况，吴明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满怀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伸双手把惠子微微用力抱在了怀里。 不过，不知怎么了，怀中的邢忠惠子却让吴明想起了川岛樱子。特别是那天清晨在那个崇山密林中的山谷，与阮吉昌鬼混之后一丝不挂的川岛樱子。以及在他离开假冒自己舅舅的，赵亚男的哥哥赵立男时，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 想到这里，吴明的脑子里不由突然蹦出来一句：难道自己的桃花运真的要来了吗？ 发生在小天鹅酒店门前，看似温馨而又旖旎的风景并没有存在多久，就被吴明口袋中的手机铃声给破坏了。 并没有急于去取裤子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直到邢忠惠子恋恋不舍地从怀中抬起头，松开双手，并微微后退半步后，吴明才一边取出手机一边对她轻轻说了句：“抱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九十九 吴先生 突然接到陈锋的报告说，女儿钟彩妮被送进人民医院不说，还办理了住院手续，金晓英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一边着急忙慌地让陈锋和隋立国开车送自己前往医院，一边给丈夫钟瑞打电话。 “妮妮，妮妮，你怎么了？” “妈，我没事。” 等金晓英来到病房，看到女儿除了脸色稍显苍白外，其他并没有多大异常，又仔细看了看挂在病床前的病历卡后，得知女儿只是因为近来用脑过度所致，可还是不放心地追问着前来查房的大夫。 “大夫，我女儿真的没事？” “真没事，只需好好调理上一段时间，春节前肯定就能恢复如初了。” “你这个孩子，怎么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掉头又埋怨钟彩妮道：“身体不舒服不是早一点回家养着，为什么非要等到承受不了前来住院不可？” “妈，我都说了，真的没啥事。” “没啥事能住到这里来？” 本来钟彩妮之所以选择住院就是为了与吴明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却一时间没想到父母这一层。现在看来，自己的愿望很难实现了，起码是做不到自己最初打算的那样随心所欲了。 不出钟彩妮所料，母亲到来后不过十几分钟，父亲钟瑞也赶到了。同样十分关切地询问了一圈后，马上对妻子金晓英说：“晚上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彩妮吧。”回头又吩咐陈锋和隋立国：“你们两个还是轮班守在外面。” “爸爸，妈，我只是住进来调理一段时间，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病无大小，都要慎重对待。”钟瑞语气严肃地说：“既然大夫觉得你有必要住院调理，就说明你身体的问题并非想象的那样简单。所以，更需要慎重。”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选择回家调养呢。心里是这样想，钟彩妮却没有说出口来。 “住院手续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是所里的龙所长亲自安排的。” 钟瑞思考事情可远比妻子金晓英要复杂。当他询问过大夫，证实女儿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而且属于住不住院都可以的情况后，立马就联想到了同样住在高干病房区，前段时间还满城都在流传因伤重不治而亡，近几天又突然活过来的吴明。 由于警方对于钟彩妮上次在医院门前遇袭的消息进行了严密封锁，不仅是钟彩妮，就是身为钟彩妮保镖的隋立国也得到了警方的再三叮嘱，所以，至今钟瑞夫妻还不知道那件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百章 二大爷 自从上次陪钟彩妮旅游回来，钟瑞晚上前去家里拜访，带去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作为酬劳，也等于在暗示吴明以后不要再纠缠他的女儿。第二天又因事先与钟彩妮约好并顺便把那张银行卡还回去时，钟彩妮的母亲金晓英借故女儿还没有起床而没给自己开门，吴明也就知道了钟瑞夫妻的用意。所以在尽量避免与他们照面的同时，也不再以钟彩妮高中同学的身份称呼叔叔阿姨，而是改为了“钟董事长”。 当然也听到了门外钟彩妮的声音，打开房门把父女俩让进去，伸手接过钟瑞手中的水果袋，连声道谢后，又向钟彩妮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请钟瑞在蒋功青旁边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从始至终却没有再理会蒋功青，完全当他不存在一样。 直到钟瑞试探着问：“请问这位是……？” “哦，这是来自我老家的二大爷。”因蒋功青一向位高权重，年纪又大，本就习惯了别人向自己行礼问好。再者，见进来的钟瑞比自己年轻不少，虽然知道钟彩妮的身份，却还是坐在那里没动地方。于是吴明又补充一句道：“钟董事长不要介意，乡下人不懂那么多礼数。” “哈……。”知道吴明是把自己刚才说他的话又还了回来，被气笑的蒋功青却拿他毫无办法。尤其是当着钟彩妮父女又不好发作，只能吃个哑巴亏，稍微欠欠身子转头对钟瑞说：“我这侄子从小缺少管教，说话总是没谱没调的。” 见多识广的钟瑞可不相信眼前这位年过六旬，脸上表情不怒自威的老者会是吴明的什么乡下二大爷。于是急忙站起来说：“因小女身体突然不适，要在医院调理一段时间。刚好也住在这里，所以顺便来看看吴明。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当然没有，我们没什么正事。” 哪里是没什么正事，是吴明不给蒋功青开口的机会。两人刚刚按照以往见面的惯例说了几句抬杠的话，正当蒋功青想要谈正事时，门外就传来了钟瑞父女二人与警卫的对话。 就在钟瑞与蒋功青客气的时候，钟彩妮已经手脚麻利地，先给蒋功青身边的茶杯续上热水，又给父亲钟瑞沏上一杯。随即从刚刚拎进来的水果袋中取出一只柚子，转身到卫生间洗过手，才回来仔仔细细剥开，分别递到蒋功青、钟瑞和吴明的手里。那动作，那专注的神态，俨然就像一个温柔的小媳妇一样。 “吴明，你的伤势不要紧了吧？” “谢谢钟董事长，已经没有大碍了，再有两三个月估计就能出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一 解开谜底 正在绞尽脑汁地猜想邢忠惠子与邢忠典父女两人会面时，手上的动作，以及邢忠典最后向女儿深深鞠躬所隐含的含义，身为将军市国安局局长的林佳同样没有想到蒋功青会突然莅临。 听到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一眼看清楚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林佳急忙接起来说：“首长好。” “嗯。你马上到人民医院来一趟，帮某人把出院手续办理一下。” 什么，听意思蒋功青应该正在人民医院！其口中所谓的“某人”，不用多想林佳也清楚，除了吴明还能有谁？ 尽管对蒋功青的突然到来十分意外，不过林佳并没在这上面多想。反而从蒋功青说的“某人”这后半句中听出来，他和吴明肯定又是言不投机了。对此林佳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吴明一点都不拿蒋功青当领导对待。不是没猜测过，难道是因为吴明的军衔或者警衔并不比蒋功青低的缘故，但是林佳并不相信存在这种可能。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吴明的军衔或警衔真不比蒋功青低，吴明也该尊重蒋功青的年龄吧。再说，蒋功青所处的职位在那里呢，哪里有不把他当回事的道理？ 问题是，绰号“邪神”的吴明偏偏就不拿蒋功青当回事。而蒋功青呢，好像也不把吴明不尊重他这回事放在心上。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一对喜欢抬杠的毛头小伙子。 脑子里想着上次中秋节吴明和蒋功青在自己家里的言谈举止，林佳虽然心有疑惑，不过还是好笑的成分多一点。能猜得出来，两人之间肯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心里这样想着，林佳很快就来到了人民医院，径直进入高干病房区，走到吴明病房前，向两名警卫亮了亮自己的工作证。 “林局长请进吧。” 林佳推门走进来，顿时就感觉到了房间内十分压抑的气氛。见蒋功青脸色不愉地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喝茶，吴明则歪靠着床头，眼睛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正在想什么。而护士小焦默不作声地低头站在吴明病床靠近卫生间的另外一侧。 “首长。” “马上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首长……是。”林佳本来是想说“这个时间医院内相关办理出院手续的科室已经下班了”，不过从蒋功青的语气和脸色上看出来，对方正在气头上，于是急忙改了口。随即扭头对一旁正望过来的护士小焦说：“小焦，你先去缴费窗口把住院费的单子打出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二 预感 “傅原，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吧。” “今天已经是二十四号，爸妈他们都有些着急了。结婚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对不起，办完手头这个案子我就请假。” 之前蓝梅很少埋怨傅原，即便有语气也都很委婉。像今天这样直接了当地表达内心的不满，应该还是第一次。 对于上次去医院高干病房探听吴明情况的行为，尤其是被薛小梅当面撞破，蓝梅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妥。包括一直以来上面要赶走、甚至置吴明于死地的做法，蓝梅也不是很理解。 尽管通过这次先是传出吴明伤重不治继而又活蹦乱跳地出现的现象表明，上面关于吴明身份的消息是正确的。可蓝梅还是觉得应该充分考虑到“光明磊洛”的个人能力，以及其背后国安系统的强大力量，不应该盲目行事。只是，听命于人的蓝梅在这上面并没有决定权，甚至连发言权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蓝梅最近隐隐感觉傅原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有了些许变化。特别是傅原看自己的眼神，不仅不再像之前那样热烈，反而有那么一两次，似乎在故意躲闪自己的目光。若说被他发现了什么，蓝梅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究竟是在哪方面露出了马脚。 难道是自己上次在医院高干病房区的行为被傅原，或者说国安局的人发现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就是去探听吴明的生死消息的。 而且蓝梅十分肯定，在奉命监视薛玉秀，也就是斗升集团董事长秘书杜小薇一事上，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也许是傅原知道了自己之前与斗升集团，因为工作关系走得比较近，又曾经与杨玉堂熟识的事实。可是，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 难道是……自己在杨玉廷办公室遇到过杨文静的一幕，被已经落入警方手中的杨玉廷供述了出来？ 想到这里，蓝梅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由于杨文静与杨玉廷之间的私交甚笃，甚至杨文静还有些暗恋杨玉廷，虽然自己曾经再三叮嘱过杨文静，可仍然不能保证杨文静能够做到不在杨玉廷面前泄露与自己关系的只言片语。何况，从杨玉廷暗中用“哭泣天使”的黑客程序侵入自己笔记本电脑的行为，足以说明对方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在此前提下，以杨玉廷的精明，如果诚心想套杨文静的话，是很容易做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三 血染的风采 本以为随着栾红锦的落网，开仿真家庭作坊，以及小型有色金属铸造，而且出现在古董商人周伟古董档案中，用一枚鼻烟壶换走了吕锡东委托初三卖给周伟彩釉笔洗的牛振山会随即落网。可出人意料的是，不仅栾红锦没有供出牛振山是“老佛会”成员，重案组也没有发现其他可以证明其是“老佛会”成员的有力证据。 “凌队，我们是不是可以以牛振山仿制宣德炉，并为栾红锦的传销组织服务的名义先传唤他再说？” “不会起作用的。”郇建国抢在凌战之前，对贾伟说：“如果牛振山真的是‘老佛会’成员，以他如此小心谨慎的心态，即便传唤他过来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弄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让牛振山及其背后的人隐藏得更深了。” “郇叔说的不错。”凌战说：“到现在为止，事情变得越来越蹊跷了。我不相信在将军城内没有‘老佛会’的第二处道场。可为什么查遍了所有的古玩商店，珠宝行，包括所有的典当行在内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呢？” “恐怕是周伟的古董商店与阮福淳的珠宝店相继出事，惊动了他们，所以暂时隐匿了起来。” 由于萧华一直在负责引导有英豪和薛玉秀，并随时躲在暗中关照着住在人民医院的薛玉秀母亲，同时还在配合国安局监视，因割腕自杀未遂在家静养的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的工作，所以一上班前来露了一头就离开了。 而重案组其他成员，除去依然在福源市住院养伤的荣亮外，凌战、郇建国、贾伟、齐志斌四人，随着“老佛会”的调查工作陷入僵局，也打破惯例，早晨一上班就集中在办公室集体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凌战虽然时刻不曾忘记围绕吕庆元被杀一案所留下来的四大疑点，但是，关于“老佛会”的调查工作难以继续下去，自然想要解开那些疑点同样做不到。因为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曾经与吕庆元生前产生过交集的，除了杀害他的凶手徐忠良外，就只有替他付钱购买了代表圣僧身份铜香炉的魏冬冬，以及那位未知的引荐吕庆元加入“老佛会”之人了。而魏冬冬也已经死亡，引荐人又无从查起，所以，那四个疑点也就只能暂时困扰在凌战心头了。 “凌队，苗青昨天晚上从福源市赶回来了。” “是吗？” 脑子里还在想着吕庆元案的四个疑点的凌战随口答应一声，不想贾伟又接着说了一句：“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位伶牙俐齿的记者了。” “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能吧，贾哥。”齐志斌语气不是很肯定地说：“作为满世界跑的记者，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所以，也许不是受了刺激，而是内心产生了什么感触，或者干脆是喜欢上了什么人吧？” “咦——小同志这进步可不是一般般的大。”贾伟拉长音认真看着齐志斌说：“你不会以为苗青被舍己救人的荣亮感动了吧？” “为什么不？”齐志斌学着贾伟的习惯动作，数着手指头说：“论身材亮哥算得上是标准的男子汉；论相貌亮哥也……算耐看；论心胸我们俩是比不上亮哥的……。” “打住，说你自己可以，不许拿我说事。” “不过，我倒是也觉得有些奇怪。”凌战接过两人的话题说：“以苗青当时在福源市人民医院急于要报道荣亮舍身救下赵亚男，并协助贾伟击毙文雨非的事迹，怎么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没看到相关报道呢？” “是啊，我一直等着被小梅夸上两句呢。” “然后呢，贾哥？” “然后……没有然后。小小年纪，不要打听大人之间的事情。” 正当贾伟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随即已经由办公室主任岗位调到宣传处任处长的许谦翔手中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进来。 首先和凌战打招呼道：“凌副局长，这是今天的省报。”随即转头把手中报纸递给贾伟说：“这次我们重案组一下出了两名典型人物。” “新闻报道出来了？”贾伟有些小激动地一把接过许谦翔递来的报纸，果然在第二版的“刑警风云”专栏里看到了这样一个标题——《血染的风采——记将军市刑警荣亮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只是，一行行仔细读下去，贾伟那原本有些小激动的心情顿时变成有些小失望了。因为整篇报道中全部是描写荣亮的，提到自己的只有十分简短的一行——“……为破墙而入的刑警创造机会，由贾警官适时开枪击毙了隐藏在警察队伍中的败类文雨非”。甚至连名字都没写全，所以贾伟不得不怀疑，那位漂亮的美女记者苗青，说不定还在为自己于福源市医院不配合她采访的事记恨在心。 “还有一件事，凌副局长。” “许处请讲。” “苗记者正在我们宣传科，她想对荣亮警官的事迹做一次连续报道，所以要我代为请示一下凌副局长是否可行。” “行，怎么不行？”凌战疑惑地问许谦翔道：“苗记者为何不亲自过来跟我讲？” “她说之前或许是误会凌副局长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再者，想要连续报道荣亮警官的事迹，也需要我们宣传处的配合。” “回头麻烦许处长转告苗记者，只要是据实报道，不论报道市局的任何人，我们都会鼎力支持的。” “是，我一定转告。”说罢，许谦翔便告辞离开了。 “看起来亮哥的春天真的来了。” “不能。”贾伟话音刚落，就被凌战断然否定了。“即便苗青看上了荣亮，荣亮也不会看上苗青。” 经凌战提醒，贾伟也立马想起了在福源市文雨非案的案发现场听到的，关于文雨非、荣亮和赵亚男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荣亮受重伤之后，赵亚男表现出来的深深愧疚与焦急万分的情绪。特别是，就在荣亮手术做完后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内，就从与文雨非生活了五六年的家中搬出来，直接搬到了荣亮所住医院附近的行为。 想到这里，贾伟突然长叹一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四 雅意典当行 正当重案组围绕“老佛会”的调查陷入僵局之际，负责监视许谦翔的代炳天却给凌战带来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消息。由此，凌战与重案组的调查工作也就有了新的方向。 “凌局，目标最近几天似乎突然对古董产生了兴趣。” “你有什么发现？” “目标一周之内已经去了两趟位于石鼓大街上的‘雅意典当行’。” “知道他是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吗？” “不知道。”代炳天摇摇头说：“怕打草惊蛇，所以我去‘雅意典当行’时只是询问老板这两天有没有收到新玩意，可对方却说没有。说只是货架上摆的那些，如果有看中的，价格好商量。” 说完，代炳天取出手机指着他拍下的“雅意典当行”货架上摆放的古玩照片给凌战等人看。 的确，看代炳天拍下的照片，并没有从中发现与“老佛会”沾边的东西。不过，对于许谦翔一周内跑了两次这家典当行的行为，大家都感觉有些蹊跷。尽管都不怎么了解许谦翔的个人喜好，可也从未听说他有喜好古玩的爱好。 而与许谦翔居住在同一小区，如今又在许谦翔手下做事的代炳天，之前也同样没有听说许谦翔喜欢古玩。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向凌战汇报了。 毕竟，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许谦翔应该是属于“山姆大叔的眼泪”这条线上的人。也就是说，他去典当行的目的应该不是对“老佛会”的所谓法器本身感兴趣。唯一可能的，应该是对典押“老佛会”法器的人感兴趣。 “目标可不是一般人，所以我们不能不小心谨慎。”郇建国提醒凌战说：“如果这只是目标故意试探我们的行为呢？” “郇叔说的不无道理。”凌战点点头说：“由于之前的工作调动时间过于敏感，极有可能引起了目标的警觉，所以不能排除他是想试探我们有没有监视他。” “即便如此，目标为什么单单选择‘雅意典当行’呢？” 是啊，要知道将军城内大大小小的典当行可不下数十家。而“雅意典当行”并非距离许谦翔居住小区最近，也不在许谦翔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 “要不我们还是先从典当行老板查起，如果能在老板身上找到突破口，也许就能解开这个谜题了。” “也好。就由你和小齐负责，先从外围悄悄调查‘雅意典当行’老板的情况。” “是，凌队。” 由于在之前的调查中，贾伟他们早已把将军城内的典当行、珠宝行、古董商店等都梳理了一遍，所以这家“雅意典当行”及其老板的资料贾伟等人早已掌握。于是又调出来仔细看一遍，并默记于心后，便出发展开外围的实地调查去了。 至此，重案组办公室就只剩下郇建国与凌战两人了。 “我觉得这次调查不可能有结果。” “郇叔是指目标不可能选择一家有问题的典当行，从而留下破绽给我们？” “是啊。如果目标的目的只是在试探我们，那么他就不可能选择一家有问题的典当行。” “如果目标不是在试探我们，而是果真与那家典当行有牵连呢？” “假如我们之前的怀疑是正确的，目标不应该与典当行，或者珠宝行之类发生交集。除非……。” “除当行的老板也是他们的人？” “好像也不大可能。”郇建国笑笑说：“目标怎么可能幼稚到亲自去见同伙呢？而且是一连去了两趟。就算真的有重要信息需要沟通，现在的通讯如此发达……。” 见郇建国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凌战不由心头一动道：“如果那家典当行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站，又会如何呢？” “上世纪初期流行的信息传递渠道，的确能够弥补利用现在发达的通讯设备时容易被监听的不足之处。只是，这也太冒险了点。” “既然可以监听通讯设备，当然也会监视目标本人的举止。我想，目标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如此分析下来，最终还是觉得许谦翔一周之内连续两次去“雅意典当行”的行为，最大的可能还是在试探有没有被人监视。不过，也不能百分百排除“雅意典当行”是cia布置在将军城内的一处秘密联络站的可能。 “由于工作调动时间的敏感性，多少有些警觉的目标极有可能急于想与上线取得联系。所以，即便‘雅意典当行’只是目标用来试探我们的，但是接下来他有可能还会有其他动作。” “不错。”凌战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沉思片刻说：“仅仅依靠小代恐怕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是啊，有些警觉的目标毕竟是小代的顶头上司，随时都可以找理由把他支走，包括其他人也一样。” “凡事有一利则必有一弊。看来有必要再安排一个人来协助小代。” “呵呵，这可是个不小的难题。” 凌战放下手中的签字笔，身体向椅背上靠去，思考良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不是人不好找，而是想要在不引起许谦翔的怀疑而送到他身边太难。 “怪不得林局最开始想要给目标介绍女朋友呢，除此之外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郇建国习惯性地用右手食指轻轻而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问凌战：“目标与定居在国外女同学的恋情真的存在吗？如果我们能够戳穿这个谎言，是不是等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经郇建国提醒，凌战立马想到了国安局正在调查的复原军人牛涛被吕锡东冒名顶替一案。既然有人可以在非洲冒充牛涛定时给牛涛家人打电话，并按月向家里汇钱，那么许谦翔口中所爱恋的女同学也同样有冒名顶替的可能。 “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虽然难了点，但比起监视目标还是相对简单一些。”郇建国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如果我们对目标的怀疑是正确的，将来必然也要调查这一环节。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嗯。”凌战再次沉思片刻说：“等我找机会与林局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五 邢忠惠子的行踪 此时的林佳可远没有凌战清闲。 晚上亲自安排首长蒋功青入住小天鹅酒店后，先是临时调来负责调查荣威公司的张春鹤与崔露怡两人，命令他们在将军市g333高速路上路口附近蹲守并随时待命星。随即又带领宋瑾和谭潭，躲在小天鹅酒店附近的汽车内，对居住在889房间，曾经于昨天下午对吴明说即将回国的邢忠惠子进行密切监视。 同时，还再三嘱咐负责监视李迪樱的管立山，必须紧盯李迪樱的一举一动。 眼看一夜时间过去，东方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车内轮流休息的三女并没有发现邢忠惠子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与外界发生过任何联系。 “林局，889房间的灯亮了。” “嗯。”睡眼惺忪的林佳，用力揉揉双眼对谭潭说：“你先休息一会，有事再叫你。”随即问宋瑾：“你估计她会采取什么交通工具前往福源市？” “如果换做我的话，最理想的租车，而且是租赁私家车。” “有道理。”林佳想了想说：“通知守候在高速路上路口附近的张春鹤与崔露怡做好准备。” “是。” 正在这时，被安排在酒店前台做服务员的靳东报告说：“889房间刚刚预订了一张由将军市飞往首都国际机场，上午八点一刻起飞的机票。” “有没有预订回日本的机票？” “暂时没有。” “知道了。” “是障眼法吗，林局？” “十有。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会先乘飞机前往首都国际机场，然后再转机去福源市的可能性。先看看再说。” 对于吴明关于邢忠典在与女儿邢忠惠子会面后，即将分别时那不合常理的深深一躬的分析，林佳等人都是深信不疑的。 虽然谭潭昨天晚上并没有时间与科技大学的那位日籍教授交流，但是通过网上搜索得知，日本人惯用的鞠躬礼除了是日常的礼节外，他们在祭祀已故家族成员时也经常用到。一般都是向已故同辈，或者晚辈鞠躬，而对于长辈则如国人一样是要下跪磕头的。而在日常生活中，却从来不会向晚辈，尤其是近亲属中的晚辈行鞠躬礼。更不要说像昨天父女俩会面时，行深达九十度的鞠躬礼了。 如此，邢忠典那不合常理的鞠躬礼，就只剩下一种解释——情急之下，想用那种方式暗示女儿邢忠惠子，他把某些重要东西藏在了四石柱村家族墓地，或者祠堂内了。 至于两个人手上的小动作，尽管林佳和吴明等人都猜到了里面肯定另有含义，但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开其中的秘密。 “林局，首长此次不会是来检查工作，或者只是单纯为看望吴明而来的吧？” 突然听到后排座上没有睡觉的谭潭如此一问，林佳并没有因为她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而拒绝回答。反而看着身边的宋瑾解释说：“首长是为‘穿山甲’而来的。” “为‘穿山甲’而来……难道首长是想‘引蛇出洞’？” 林佳赞赏地点点头说：“不错。接下来估计又要派吴明外出执行任务了。” “林局……首长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明知道吴明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个谭潭，林佳在心中暗笑一声道：“等会你上去和首长理论理论吧。” “怎么是我呢？”谭潭嗤嗤笑着说：“要去也该是林局去才对。”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林佳没有再继续和谭潭开玩笑，而是转头吩咐她道：“一会派出所上班后，你去办理一下吴明妹妹吴昕的户口。” “吴昕的户口，是要迁到京城？” “是。迁入地是公主坟社区，别弄错了。” “知道了，林局。” “咦，林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局的户籍地也是公主坟社区吧？” “就你知道的事多，还不快点迷瞪一会？” 一直关注着小天鹅酒店889房间窗口灯光的宋瑾闻言，不由微微翘了翘嘴角。随机就听到了对讲机中传来靳东的声音：“林局，目标已经办理完退房手续。” “好。他们正在停车场等你。” “知道了，林局。” “开车吧，沿着去机场的方向慢慢开。” 正如林佳所预料的一样，她们的车开出去不到二百米，对讲机中再次传来靳东的报告：“目标搭乘一辆牌号为t59147的出租车，正沿着前往机场的道路行驶。” “你们不要靠得太近，我们正在目标车辆前方两百米处。” 大概四十分钟后，也就是早晨的六点半多一点，林佳、邢忠惠子、靳东所乘的三辆车相继到达了机场。林佳与宋瑾、谭潭没有下车，而尾随邢忠惠子乘坐的出租车到达机场的靳东则拉着一只黑色行李箱，与邢忠惠子前后差了八分钟，也走进来的候机大厅。 “目标已经兑换了登机牌。” “目标并没有去安检口，而是走进了一家餐饮店。” 随着暗中监视邢忠惠子的靳东一条条报告信息传递过来，停留在停车坪车内的林佳三人对邢忠惠子的行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目标开始过安检了。” “目标进入了mu8825航班候机区。” 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二十，也就是说，如果邢忠惠子选择先登机前往首都国际机场的话，马上就该检票登机了。 只是，对讲机中始终没有传来靳东的相关报告。直到七点五十四分，才再次听到靳东的声音：“目标离开了mu8825候机区，进入了一家咖啡馆。” 看起来邢忠惠子应该不会前往首都国际机场了。果然，没过多久候机大厅内就传来了播音员清晰的声音：“mu8825航班正在值机，请邢忠惠子小姐抓紧登记。” 接二连三的提示音响了好久，而邢忠惠子最终并没有登机。 “目标一直在咖啡馆喝咖啡，丝毫没有要登机的意思。” 当mu8825航班准时起飞后，不用靳东报告，林佳等人已经看到邢忠惠子又拉着行李箱从候机大厅内走了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乘坐等候在候机大厅门口处的出租车，而是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十来分钟不到，只见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很快出现在她身边。一名三十来岁的男性司机从车中下来，先把邢忠惠子的行礼放进后备箱，又随手替邢忠惠子打开后排座的车门，待邢忠惠子坐好后，这才发动车子驶离了机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六 瘦猴顾勇 很明显，这辆突然出现，接走邢忠惠子的银灰色小轿车必定是邢忠惠子叫来的无疑。可是，自从邢忠惠子入境起，她的所有通讯方式，包括网络聊天工具全部在国安局的监视监听之中，她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这辆车的？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是，现在可不是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林佳首先通过对讲机命令靳东：“你留下来，马上调取候机楼前的监控视频，争取尽快找到接走邢忠惠子之人的具体身份。” “是，林局。” 随即示意宋瑾开车跟上去的同时，又把银灰色轿车的情况告诉了正蹲守在高速路上路口附近的崔露怡和张春鹤。 没时间调查，并不代表林佳和宋瑾、谭潭三人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林局，会不会与韦少华约见李迪樱有关？” “问题是，两人的见面时间是在邢忠惠子父女见面之前。” “如果是邢忠惠子临时改变了最初的用车目的呢？” 转头看了一眼后排坐上的谭潭，林佳随口反问道：“她最初的用车目的又会是什么？” “这……就无从猜测了。” “假定韦少华与李迪樱的见面就是为了邢忠惠子，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宋瑾一边开车远远尾随着前面的银灰色小轿车，一边分析道：“韦少华是负责在邢忠惠子与李迪樱之间传递消息的，而前面这辆银灰色轿车也是韦少华为方便邢忠惠子在此的行动而提供的。” “那就是说邢忠惠子与韦少华之间还有另外一条我们所不掌握的交流渠道？” “十有八九。” 由于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红绿灯路口，而银灰色轿车几乎是在绿灯变黄灯的最后一秒冲了过去，远离银灰色轿车足有十几辆车距的宋瑾不得不一脚刹车停下来。 林佳见状马上用电话联系上一早就被安排到市交通局的赵增元：“利用天眼工程盯紧一辆银灰色小轿车，车牌56b38。就在我们的车前面不远处。” “是，林局。”不过三四秒之后，赵增元就回复道：“已经给林局的车定位，而且也已发现目标车辆。” “好，随时报告目标车辆位置。” “明白。” “宋姐，”谭潭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他们会用什么联系方式？” “自从邢忠惠子入境后，她的一举一动始终在我们的监视之中，这方面应该不会出问题……。” 林佳马上打断宋瑾的话说：“那问题就一定出自邢忠惠子入住的小天鹅酒店内部。” 正当林佳在考虑该派谁去调查小天鹅酒店时，却突然接到了凌战的电话。 “凌队，我正有事要麻烦你们。” 虽然知道凌战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但是林佳现在却不方便与凌战谈其他问题，于是马上想到可以请凌战他们帮忙调查小天鹅酒店。 凌战当然能听出来林佳现在不方便，所以也就没有提调查许谦翔定居于海外的高中同学的事，而是立即改口道：“林局有事只管吩咐。” “邢忠惠子这两天一直居住在小天鹅酒店889号房间，我们怀疑在这期间有人曾经与她联系过，而且极有可能为她提供了一张当地的电话卡。所以想请凌队派人调查一下，期间究竟是什么人接触过889号房间。包括该房间在邢忠惠子之前的入住客人的信息。” “好，我马上过去。” 在林佳想来，要么是邢忠惠子入住小天鹅之际，有人趁人不备把电话卡之类的东西塞进了889号房间。当然，也不能排除是酒店打扫卫生的服务员所为。要么就是889号房间之前的入住客人，事先在房间的隐蔽之处给邢忠惠子留下了什么。 “我倒是觉得，是之前的入住客人在房间内做了手脚的可能性最大。” “我赞同宋姐的判断。”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这一次他们恐怕要露出马脚了。” 这时，赵增元的报告又到了：“林局，目标车辆没有驶向高速路上路口方向。从他们目前的行进路线分析，极有可能是奔738国道去的。” “我们也发觉了，继续监视。” “是。” 不过林佳并没有通知守候在高速路上路口处的崔露怡和张春鹤，她不相信邢忠惠子前往福源市会选择一路沿着国道行进。 很快，宋瑾驾车尾随银灰色轿车出城并驶入738国道。这时林佳依然没有给崔张二人发去行动命令。直到沿国道向东南行进十八公里后，银灰色轿车终于驶向了g333高速路路口，方向也正是福源市方向。林佳才通过对讲机命令张春鹤道：“目标车辆已经从城郊路口驶入g333，方向福源市，你们可以跟上去了。” “是。” “增元正在市交通局通过天眼工程监视目标车辆，如有意外，可以直接与增元联系。” “明白。” 随即，林佳命令宋瑾掉头返回了市区。不过，并没有回国安局，而是直接去了小天鹅酒店。三人来到酒店时，凌战与郇建国正在前台查看酒店的视频监控资料。 “凌队，有什么发现？” “暂时还没有。”凌局向林佳解释说：“监控资料显示，邢忠惠子入住之后，就只有酒店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进入过房间一次。只是那名服务员今天休息，酒店经理已经派人去找那位服务员了。” “之前的入住客人呢？” “这个人倒是我们的熟人。” “谁？” “林局你看。”凌战指着前台服务员打开的电脑中，一位入住客人的登记资料说：“也许林局对‘顾勇’这个人名不熟，不过对他的外号肯定不陌生——瘦猴。” “是他？！”这可是完全出乎了林佳的意料。正如凌战所言，林佳只知道“瘦猴”这个外号，还真没怎么关注过他的真名实姓。“不会只是个拿人钱财替人做事的主吧？” “呵呵，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凌战解释说：“我已经电话通知贾伟联系瘦猴了。” “不用贾警官，我们这里有个现成的人手。”看到凌战递过来的询问目光，林佳微微一笑道：“吴明已经出院了。” “啊？哦。”凌战难免有些吃惊，这等同于林佳在自己面前承认了吴明的身份，于是随口说道：“的确比贾伟更合适。” “凌队请跟我上来一趟。” 莫名其妙的凌战跟随林佳进入电梯间后，才明白林佳叫自己去干什么。 “蒋功青首长昨天下午来到了将军城，就住在这里。首长昨天晚上告诉我，如果凌队方便的话，他想见见你。”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七 想好了再说 林佳领凌战来到蒋功青居住的房间外，抬手敲开房门，却一眼看见了不知何时来到的，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部，怎么看怎么像是老年机的新手机的吴明。 虽然对于是蒋功青为他们开的门而不是吴明心有疑惑，尤其是吴明脸上尽管没有了昨天的抵触表情，却也看不出多少对蒋功青的尊重。林佳就更加确定，这对年龄悬殊近四十岁的男人之间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极有可能是蒋功青欠吴明一份天大的人情。只是，年纪轻轻的吴明会有什么人情值得蒋功青欠呢？ 跟在林佳身后的凌战却没有多想，见房间内只有一位老人，马上意识到此人应该就是虽从未见面却在公安系统无人不知的传奇人物——国安局最高领导蒋功青。 于是，急忙立正行礼，并扬声道：“首长好！将军市公安局副局长凌战报到。” “呵呵，坐吧。这里不是单位，不必拘礼。” 待凌战坐下后，蒋功青随手一指吴明道：“你们都认识吧？” 凌战马上欠欠身体说：“认识。” 而吴明只是从手中的新手机上抬起眼皮看了凌战和林佳一眼，右手微不可查地摆了摆算是打过招呼了。那派头，简直比身为国安局局长的蒋功青都足。 “首长，不知有没有打扰你们？” “我们？”蒋功青呵呵一笑道：“没有，没有。” “有件事想请吴明帮忙，不知可否方便？” 由于林佳是看着自己问的这句话，所以蒋功青先是转头看了吴明一眼，见吴明已经不再把玩手中的手机，而是抬起了头，蒋功青点点头说：“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去吧，我单独与凌副局长聊两句。” “是。” 林佳答应一声，没有再转头去看吴明，而是转身向门外走去。尽管没有回头，不过还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所以，站在走廊中等了一会，等吴明走出来并把房门带上后，才一边向电梯间走一边向吴明详细介绍了邢忠惠子今天一早的举动。并把自己关于是有人在889号房间做了手脚，给邢忠惠子留下了电话卡之类东西的怀疑讲了出来。 “你们确定邢忠惠子之前入住的客人是瘦猴？” “酒店前台的登记资料显示如此。” “好吧，这事就交给我吧。” 说着，吴明随手就在新手机中输入了瘦猴的手机号码，并马上拨通了。这麻利的动作，不由看得林佳一愣一愣的。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有对近亲属，或者非常要好的朋友的电话号码才会记得这么清楚。而吴明和瘦猴好像没有多少交集吧？ “你在哪？” “你是谁？” “吴明。” “啊——老大，我不在……。” “想好了再说。” “我再有半小时就能回到将军城了。” “好吧，半小时后城南狮子山脚下那颗大杨树下见。” “是，保证赶到。” 这种天气去城南的狮子山干什么？林佳虽心有疑惑，却没有问出口。至于吴明口中所说的大杨树她是知道的，别看才来了大半年时间，林佳也去过一两次狮子山。 “你的身体……没妨碍吧？” “没事，又不是去打架。” 既然不是去打架，干嘛要选择在那里与瘦猴见面？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了一下，随即林佳对吴明说：“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走了。” “哦，对了。”林佳看着正走出酒店大门的吴明背影说：“我已经安排谭潭去办理吴昕户口迁出的事了。” “谢谢。” 没有回头，吴明也没有打车，而是徒步向城南的狮子山方向走去。 在医院憋了这么久，终于又可以在将军城内这熟悉的街道上随意溜达了，吴明此时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首先，妹妹吴昕的户口问题总算是解决了。那就是说，只要吴昕在住院治病的这段时间内功课没落下太多，将来肯定能考进一所不错的大学。 其次，按照蒋功青的安排，接下来自己又可以到国外陌生的环境中溜达溜达。这是吴明比较期待的。不仅仅是因为刺激，关键是只要出了国们，做起事情来才不会有那么多顾虑，才能能随心所欲。 唯一不爽的是，蒋功青这次非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同行的人。这怎么可以？所以，吴明才会一大早来找蒋功青理论。甚至再次以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为由，来要挟蒋功青。可是蒋功青是说什么都不让步，让吴明原本很好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这才是他要把与瘦猴会面的地点选择在狮子山下的关键原因所在。 如果瘦猴……哼哼。 吴明心想，这样的季节里狮子山下可是寂静得很，自然不需要找什么人来证明自己是正当防卫了。 信步离开主城区，老远就看到狮子山下的大杨树下并排停着一辆越野车和一辆警车。而站在两辆车旁边的总共是四个人。虽然看不清站在警车旁的人是谁，不过刚才由林佳口中得知，凌战已经安排贾伟和齐志斌找瘦猴询问情况，所以吴明还是马上猜出来那应该就是贾伟他们。至于另外两人，自然是瘦猴与他的手下了。 果然，走到近前时发现，正是贾伟和齐志斌在与瘦猴交谈。另外那个人也是吴明认识的熟人，虽然叫不上名字来。 当然，四人也立即认出了吴明。于是除了另外那人外，瘦猴和贾伟、齐志斌一起向吴明迎了上来几步。 经过林佳安排的“诈死计划”后，吴明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将军城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所以直接对贾伟和齐志斌说：“贾警官和齐警官可以回去了，这里交给我好了。” “好吧。” 齐志斌和贾伟没有任何犹豫，先后钻进警察很快就离开了。 吴明并没有马上询问瘦猴，而是问那位他认识却叫不上名字来的年轻人道：“怎么样，胸口还疼吗？” “不……不疼了。” “不疼就好，到一边等着去。” “是……。”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贾伟委托给瘦猴看管的惯偷，提供出“贼不偷”贾来运信息的王晓。也正是八月节期间，在火车站候车室内，偷走吴明那部破手机，被吴明一脚踹到胸口的人。 “老大有事？” “说说吧，小天鹅酒店889房间是怎么回事？” “原来老大也是为这件事。”瘦猴流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怪不得贾警官他们这么听老大的话。” “哦，忘记向你道谢了。”看着瘦猴疑惑的表情，吴明解释道：“谢谢在我住院期间连续派人到医院打听我生死消息的关心举动。” “嘿嘿。”瘦猴搓着手尴尬地说：“老大不怪罪我就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八 瞌睡时的枕头 “说说吧，889号房间是怎么回事？” 似乎瘦猴没想到吴明找他是为这事，又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稍显惊讶地看着吴明，愣了三四秒中才勉强开口一笑道：“原来老大找我也是为这事。” 吴明没有出声，也没有看他，而是仰头看着狮子山上已经落光树叶的树木，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 “实话实说，我也是因一时贪财才动了歪念。” 感觉瘦猴这话说的与自己想要问的事情有些出路，不过吴明也只是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抬起了头。 “具体说应该是三天前，前去松原找朋友玩的小鸡回来时给我带来一条消息说……。” “小鸡，小鸡是谁？” “哦，他叫姬润宇，平时我们在一起时都习惯叫他‘小鸡’。” “你接着说。” “小鸡说有人想请我帮忙做件事，而且事情非常简单报酬还很高。”说到这里瘦猴明显停顿了一下。说实话，他很不习惯这如同自言自语的说话方式。所以，非常希望能用话语勾起吴明的好奇心，从而引吴明开口。可让他失望的是，吴明根本就不接茬。 于是，只好继续说道：“让我到小天鹅酒店订一个房间，住在其中等待对方的下一步通知。我亲自到小天鹅酒店订下889号房间后，当晚刚住进去，大概是半夜十一点多不到十二点吧，房间的座机突然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要我到酒店门外领个人进来。可是当我按照他们的吩咐来到酒店外，被领进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内后，那些人却不让我离开了。还让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一个与我的身材相貌有五六分相似的人穿上，并拿走了我的房卡。” “之后呢？” “之后那些人就开车把我带走了。” “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去了附近的一家旅馆……给我找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生……。”突然看到吴明望过来的令人心头打颤的目光，瘦猴下意识后退半步胡乱摆着手解释说：“老大请听我说，我没动那个小女生，真的没动。老大要是不相信，我还保留着她的联系方式。” “就你这德性会忍得住？” “实不相瞒，老大。”见吴明的脸色有些缓和下来，瘦猴才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说：“我也不是不动心，但是我隐约感觉到那帮人没安好心。他们那样做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用那件事来封我的嘴。而且，只要我那晚做了，就等于让他们抓到随时让我听命于他们的把柄。所以……。” “看来你还不算笨。”见瘦猴表现得如此配合，吴明知道，今天想拿瘦猴爽一下的愿望是落空了。于是看着瘦猴淡淡地问道：“说说那帮人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们来自松原，其中有一个是小鸡的朋友。” “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据小鸡说那人叫蒯令统，外号‘三根筋’。和我们一样都是在街上混的。” “还有吗？” “没有了。” “你没有动那位小女孩的事，那些人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我当时问那个小女生为何要做那样的事，她告诉我说是家里欠了那些人的钱，是被逼出来做那事还债的。” “把小女孩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当吴明记下瘦猴提供的电话号码后，临走又对瘦猴说了一句：“希望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曾诚的前车之鉴。” 一边向城内走，吴明一边拨通了林佳的电话，把瘦猴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后，马上对林佳说：“我需要立刻找到那个小女孩。” “好，你稍等。” 不到五分钟，林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查到了，小女孩是一位在读的初三学生，刚满十四周岁。松原人，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现跟着父亲生活。父亲不仅赌博而且吸毒，在这次统一整治社会治安的行动中被抓起来了。”知道吴明要小女孩资料的用意，所以林佳又补充一句说：“我已经通知了松原国安局的项谆玉局长，他们会很查到小女孩下落的。” “谢谢，我现在就去松原，一有消息请马上告诉我。” “好，注意身体。” 吴明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来上一声谢谢，而是果断挂断电话，马上打车去了火车站。将军市到松原的火车上午有几趟，所以不到中午十二点，吴明已经出现在松原火车站广场。 正当吴明考虑是先吃饭还是先找瘦猴口中所谓的“三根筋”蒯令统时，林佳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刚刚项局长报告，许是那帮人嗅到了什么风声，不仅已经放了名叫小囡的女学生，而且几个人同时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他们能躲到哪里去？”吴明以怀疑的语调反问一句后，对林佳说：“剩下的事你们不用管了。” 找人，特别是找像“三根筋”那样在街上混出名堂的人，吴明是既有信心也有经验。结束与林佳的通话后，先到站前广场西南角一家小饭馆内填饱了肚子，随即便在松原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段溜达起来。 凭经验吴明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还不是他想找的人露面的时间，所以他并不着急，主要是先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毕竟这里不是将军市，上至市局下至各派出所的民警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所以，等会和那些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如果想要找到一个可靠的人证，势必要先了解附近的治安岗亭，或者派出所的大致位置才行。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打乱了吴明的计划。不等他等到地痞混混出现，前面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远远看去，两拨年龄均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手中都拿着刀棍之类的武器，大有电影和电视剧中黑恶势力火拼的镜头。 现在还在警方统一整治社会治安期间，这帮年轻人竟然这样无法无天。心中虽然稍感惊讶，不过却正中吴明下怀。 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样的机会，吴明怎么可能错过。三两步快速走过去，分开围观的人群站到了最前面。 不到一分钟时间，一位被对方一棍斜肩带背打在身上，手中握着长长砍刀的少年就踉踉跄跄向吴明怀中冲了过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零九 你谁……吴明?!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吴明侧身伸脚一勾对方脚腕的同时，伸手“砰”地一把抓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腕。 由于少年本来就是带着惯性前冲，实指望借吴明的身体止住去势，不想却被吴明伸脚勾了一下。不仅没有如愿止住身体，反而径直向地面扑去。可是，握刀的手腕还被吴明抓着，以至于难以承担身体重量和前冲之势所带来巨大惯性的手腕“咔嚓”一声齐腕而断。 啊——！ 自然少不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呼。 不过，吴明可不管这些，他的动作并没有就此结束。下面的脚尖用力一挑对方并不肥硕的身体，抓着已经断了的右手腕同时用力，直接把少年一百多斤的身体给扔进了两拨人打斗的圈子中心。 “啊——呜……！” 又是一声短促的惊呼之后，紧接着则是一连串含糊不清的痛叫。 顿时，两拨人都愣了。甚至忘记了继续动手。 被打少年一方是不知道这突然跑出来的厉害高手是何方神圣。 而被打少年的敌对方也同样不清楚，是从哪里跑出来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帮手。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打破了打斗现场的短暂沉默。众少年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四散而逃。 哪里有这么容易？凭眼前这两帮只知道好勇斗狠少年的三脚猫功夫，哪里能逃得出吴明的手心。只不过吴明并无心把所有人都留下来交给即将赶到的警察。如影随形，先后把两拨人中看似领头的几人放倒在地，随手拎起一个人的衣领，趁警方未到之前快步拖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说，蒯令统在哪？” “谁？我不认识。” “就是‘三根筋’，我只给你半分钟时间。如果你不想缺胳膊断腿，最好是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被吴明拖来的少年刚巧是被吴明差点打残的那名少年一伙的头。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手下在眼前这人手中的惨状，所以早就被吓破胆的他哪里还敢有所隐瞒。 “我也只是认识三根筋，但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所以不知道他的去向。” “谁和他是一条道上的？” “刚才逃走的另外一帮。” 吴明没想到自己仓促之间竟然犯了个如此低级的错误。不过转念一想，最了解自己应该是敌人而不是朋友。于是，抬脚在少年屁股上用力踢了一下问道：“我现在问的是你。” “我……我们老大可能知道。” “带我去见你们老大。” 少年只是抬头看了吴明一眼，便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乖乖说道：“我们老大就在前面不远处。” 出乎吴明意料的是，少年口中的老大就在刚才打斗现场旁边的一家饭馆内坐着。而且，当吴明走进去时，正在饶有兴致地观看外面警察围追堵截四散而逃的打斗少年们。 “吴……吴明？！” 更让吴明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认识自己。于是走过去坐在对方对面，并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 “不只是我，所有在道上混的人即便没有见过你本人，也都见过你的照片。” “在哪里见到的？” “喏。”对方随手拿起手机打开一个微信群指着被群主置顶的一条消息说：“你自己看吧。” 吴明接过手机来低头一看，发现里面不仅有自己的清晰照片，而且还附有自己的基本资料，包括身高体重等一应俱全。只是对自己的职业一字未写。 “知道这人是谁吗？” “不知道，我也是最近经别人介绍才知道有这个微信群的存在。” 吴明随手记下群主的微信号问对方道：“‘三根筋’现在哪里？” “‘三根筋’？好像没在市区。” “能打听到他的下落吗？” 对方看看自己的手下，又看看吴明脸上那淡淡的带有一丝邪性的微笑说：“我试试吧。” “要多久？” “马上。” 当着吴明的面，对方从手机中调出一个号码立刻拨了过去，而且随手按下了免提键。 “老大，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明显听得出来，电话中的人不仅有些不耐烦，还刻意压低了嗓音 “有点急事。” “什么事？” “‘三根筋’现在哪里？” “我们就在一起，城北七彩山庄。” “今天他不会离开吧？” “暂时没听说。” “好吧，我知道了。回头光辉洗浴中心见。” “老大太客气了。等我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里，吴明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出了小饭馆，打车直奔城北的七彩山庄而去。至于参与斗殴的少年和他的老大，以及他们斗殴的缘由，吴明不感兴趣。那是警方该关心的事。 说是城北，其实距离城区并不近，足有三十多公里。在吴明的催促下，不到半个小时出租车已经停在七彩山庄大门口。只是，面对偌大的山庄吴明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沿着进门后的唯一一条可以通车的水泥路，如同一个游手好闲的痞子，微微晃着膀子，吴明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当穿过一座小树林后，前面豁然开朗起来，一条水面已经冰封的小溪蜿蜒流过，小溪两旁则出现了几座零散的建筑。就在最靠近溪岸东侧处有一座二层木结构小楼，隐约还能从中听到吆五喝六，明显是酒后，甚至有些喝高了的吵嚷声。 转头四顾，吴明没有再听到其他建筑中传来任何声响。于是抬脚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拾级而上。许是里面的人正在争论，而且又是酒后，所以直到吴明推开房间门才被里面的人发现。 “你谁……吴明？！” 其中一个坐在面对房门口，满脸横肉，年龄四十多岁，留着时髦的燕窝板寸头，脖子里挂一根手指粗细的金项链的中年人，刚张嘴呵斥了一声立马认出了吴明。不由自主，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不过，应该是仗着他们人多，尽管猜到找上门来的吴明定然是来者不善，不过在胖子脸上流露出的惊讶神色中并没有多少恐惧。 “‘三根筋’？”吴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看着其他四个人问道：“谁是‘三根筋’？” 虽然没有谁答应，但是从五个人的表情上还是看出来明显的区别。抬脚走过去，把站在胖子左边椅子前的一位身材中等，年纪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伸手就拉了过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章 绝对不敢了 “欺人太甚！”胖子仗着人多大声道：“吴明，我们知道你很能打，但也不要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英雄，就你们也配这两个字？！” 吴明嘴上说着，继续拉着手中的年轻人意思是要到房间外问问他。不想，胖子首先拎起了身下的椅子，只是苦于自己的兄弟“三根筋”挡在吴明身前不好下手。不过，见到胖子举动的其他三人，尤其是站在吴明身侧的一个人，抓起桌上一个盛满菜的盘子，劈头盖脸向吴明砸来。 吴明只是转了一下身体，迅速撤回拎着“三根筋”衣领的右手，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并迎着飞来的盘子和汤水送过去一步。不偏不倚，盘子刚好落地了“三根筋”的后脑勺上，同时被盘子里的剩菜和汤汁灌满了后脖颈。 “三根筋”不是不想挣扎，不知是因为出于心头对吴明的恐惧，还是因为吴明抓住他前胸衣襟的手力道太大的缘故，竟然没有没有挣扎动分毫。 不知不觉，吴明的侧身却给胖子创造了出手的机会。于是，手中的椅子抡圆了呼的一声照准吴明右侧肩头砸下来。其余两人此时也已经绕到吴明背后，一人同样轮动着椅子向吴明后脑勺砸来。而另外一人则干脆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把弹簧刀，随手一按，“腾”的一声弹出足有三寸长明亮的刀尖，右手用力向吴明左侧肋下猛刺。 不得不说“三根筋”很倒霉，先是被吴明拿来当盾牌挡住了同伴掷来的菜盘，现在又被吴明推向右侧抵挡胖子砸来的椅子。他能做的只是及时伸手抱住了脑袋。可是，胖子砸下来的椅子力道太大了。即便他看到椅子将要砸中的是自己的兄弟“三根筋”而及时收回了部分力量，可还是咔嚓一声，整张椅子砸到“三根筋”后脖颈处，顿时散架了。 已经不用再拿“三根筋”当盾牌，只剩下身后偷袭的两人，对于吴明来说，应付起来毫无难度。原本背对两人的吴明，只不过是右脚后撤半步，左脚画个半圆弧撤至右脚之后，从背后袭来的椅子已经是落地了自己身前，只是袭击者的手腕砸到肩膀上。同时，也避开了刺向右肋的那柄弹簧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吴明一贯坚持的原则。何况在这幽僻的山庄里，根本不需要什么人证来给自己证明是正当防卫。再加上，今天本想拿瘦猴爽一下的目的没有达成，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好机会，岂不正好可以用来舒展舒展受伤后，一直住院而没有时间活动，甚至都长胖了的身体吗？ 先是抬手抓住落在肩头上的那根手腕，用力下拉的同时，双腿微微下蹲，后面偷袭者的身体便从吴明肩头“嗖”一声飞了起来。方向正好是刚刚用椅子把“三根筋”砸了个七荤八素的胖子。 继而撤至右脚后方的左脚原路返回，右脚未动，左脚绕至右脚的左前方，双脚脚尖碾动，身体随之半转后正对用弹簧刀袭击自己右肋那人。不等对方做出下一个动作，吴明已经上半身前倾，双手如同见了老朋友那般同时搭到对方双肩上，猛然向前怀拉来。 本来正对对方的吴明下面的双腿就是扭着的，特别是置于左腿之后的右腿早已蓄满了力量。所以，无需太过用力，只是抬起膝盖迎着被拉过来的对手心口位置，仅此一下已经足以让对方闷过气去。 一连串的动作，在电火石花中做完，胖子也不过刚刚好身手接住被吴明扔过来的同伴。即便他的身体很强壮，力量很大，可是被吴明从肩头上扔来的同伴身上所带的巨大惯性，还是让他腾腾腾连退三步，最后噗通一声坐在了地板上。 吴明不紧不慢走过去，伸手把胖子怀里的同伴拉起来扔到一边，抬脚用脚尖在胖子胸口一点，胖子顿时脸色苍白地仰倒下去。嘴里不断讨饶道：“别……别打了。我们服了。” “现在才服，晚了。” 吴明可不想就这样算了，不给对方留点记号，怕是将来不长记性。随手抓起桌面上一个空酒瓶，在桌沿上轻轻一拍，随着稀里哗啦的玻璃碎片落地，吴明手中只剩下小半截满是尖锐棱角的瓶口。不管地上的胖子如何哀求，吴明俯下身一下就插到了胖子的胸前。 虽然现在是深冬，胖子穿的衣服有些多，可是这一下下去，被扎破的衣襟处还是顿时沁出了血迹。 “如果不想受第二下，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是谁雇佣瘦猴前去小天鹅酒店开房间的。又是谁强迫初中女生小囡做那事还账的。” “不……不是……。”见吴明手中破碎的瓶口又要扎下来，胖子急忙改口说：“我们也是受雇于人。” “是谁雇的你们？” “不知道。”丝毫不敢停顿，胖子连续说道：“只知道他们来自‘老佛会’。” “通过什么方式雇佣的你们？” “匿名电话。” “号码？” “在……在手机里。” “难道逼迫小囡出卖身体还债也是‘老佛会’的主意？” “是……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下次？这次怎么办？” “瘦猴并没有难为小囡，回来后我们就把她放回家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伤害她？” “真的没有，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吴明站起身来说：“不过我肯定要找小囡问清楚的。如果发现你们撒谎，就是追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绝对不敢了，不敢了。” 吴明拍拍双手，转身走到门口后对还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三根筋”说：“最好赶紧去派出所自首，两地的警方都在找你。”最后又看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用双手捂着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处的胖子说：“至于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我们自首，马上去自首。” “警方需要我前去做笔录的话，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微信群里有的我电话。” “不……不会的，我们不会说的。” 吴明丢给胖子一个“你还算聪明”的眼神，转身出门下楼，沿原路溜溜达达地走了。 并没有再询问雇用他们之人用的电话号码，吴明可不会管这些闲事，那都是国安局和公安局应该操心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一 牌位 傅原未能如愿，虽然答应蓝梅说今天下午返回将军市，可是上午一早就接到了林佳的电话。 既然魏晨的行动组早已有人赶到了四石柱村，而魏晨也正与张春鹤、崔露怡二人带人尾随邢忠惠子而来，身为国安局副局长，又是分管行动组的傅原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林局，我家里没事。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随后，傅原又拨通了未婚妻蓝梅的手机：“梅，十分抱歉，情况临时有变，我无法于下午回到将军市了。” “嗯……回头我会转告爸妈他们。” 蓝梅的语气不可能太愉快，不过也没有傅原想象中的那么生气。放下电话后，傅原先后联系了已经连夜赶往四石柱村，并分别乔装打扮蹲守在邢家祠堂与祖坟两处的队员，之后问了问魏晨的情况。 “报告傅局，我们正尾随着目标车辆沿g333向福源市方向前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一小时后进入福源市市区。” “好，我就在高速路下路口附近等你们。” 没有任何意外，看得出来邢忠惠子非常着急，下了高速路并没有进入福源市市区，而是绕行南外环直奔四石柱村所在的方向而去。 担心人多过于显眼，为防止被邢忠惠子发现异常，傅原并没有让张春鹤与崔露怡也跟上去。只是与魏晨分了一下工，改为魏晨在前，傅原在后尾随。一路不停地来到了一百公里之外的四石柱村附近。这里毕竟是乡下，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已经不再方便跟踪邢忠惠子乘坐的那辆银灰色轿车，所以傅原和魏晨先后停下来，并及时通知了守候在邢家祠堂和墓地的两组人。 很快，傅原就从蹲守在邢家祠堂附近的队员那里得到了一条重要消息。 “傅局，邢忠惠子在邢家族人的带领下进入祠堂后不久，怀中抱着一块木制排位走了出来。隐约能够看到排位上写的是‘邢公讳孝……’的字样。” “继续监视，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举动。” “是。” “傅局，通过林局对邢忠典与邢忠惠子父女见面时的异常举动分析，邢忠典事先极有可能在邢家祠堂或者墓地内藏有重要东西。”魏晨分析道：“那东西会不会就在邢忠惠子怀抱的牌位中呢？”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傅原当然也在上午林佳打来的电话中了解了邢忠惠子前来四石柱村的用意，所以听完魏晨的分析后说：“先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看看接下来她还会和什么人接触，或者还要不要去邢家墓地再做决定。” 傅原这边的话音刚落，负责祠堂蹲守的一组队员又报告说：“傅局，魏队，目标正在出村，看方向应该是邢家墓地。” “从祠堂抱出来的牌位呢？” “已经放到那辆银灰色轿车内了。” “司机在哪？” “始终留在车里。” “好，你们守候在轿车附近。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魏晨随即通知早已于凌晨就守候在邢家墓地附近的二组队员：“二组注意，目标正在向墓地走去。” “二组收到。” 半小时后，二组报告说：“目标只是在邢忠典父母坟前鞠躬祭拜，没有任何其他异常举动。现正原路返回。” “知道了。”魏晨命令道：“你们可以撤走了。” “是。” 再一次返回四石柱村的邢忠惠子并没有再多做耽搁，向邢家族人告辞后，坐进那辆银灰色轿车，很快便离开了四石柱村。 “二组注意，你们打头，在银灰色目标车辆之前。” “二组收到。” “一组注意，你们尾随在目标车辆之后，随时报告目标车辆的位置和动向。” “是。” “傅局，我们也走吧？” “走吧，远远跟着他们。” 傅原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对邢忠惠子采取行动呢？尽管她仓促前来只是抱走了一块木制牌位，如果林佳分析正确的话，邢忠典留下的东西极有可能就在那块牌位之中。可是，万一林佳分析错了，或者说邢忠惠子拿走那块牌位只是为了试探有没有人跟踪她呢？如此，若是贸然出手不仅不能把邢忠惠子留下来，反而打草惊蛇，再也无法掌握邢忠典是日本情报本部人员的铁证，邢忠典的案子岂不成了悬案了吗？ “林局，情况有些棘手。”思来想去，傅原还是决定与林佳商量商量。把刚刚发现的情况汇报给林佳后，傅原请示道：“我们是不是暂时不对邢忠惠子动手，看看她下一步的举动后再做决定如何？” “傅局分析的有道理。”林佳沉吟片刻后说：“这样吧，你们继续跟踪邢忠惠子，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吧。” 不用林佳进一步解释，傅原也能想到林佳所谓的“其他事情”是指，监视监听邢忠惠子所有的通讯设备。 的确如傅原想的那样，林佳已经通过前来自首的“三根筋”那里获悉了他们委托瘦猴在小天鹅酒店开房，并安排人乔装打扮成瘦猴的样子，悄悄留在889号房间抽水马桶水箱下面，用胶带纸黏贴着的一张本地电话卡的号码。并及时组织人手对那个电话号码进行了实时监听。 而且，林佳从那个号码的通话记录中也证实了，今天上午前去机场接邢忠惠子的银灰色轿车，极有可能就是由荣威保安公司的副总少华安排的。因为在通讯记录中，那个电话卡只打出了两个电话，其中之一就是打给韦少华的。而时间也正巧是今天一早，邢忠惠子动身赶往机场之前。 至此，荣威保安公司，起码是副总经理韦少华的身份也就渐渐暴露了出来。而通过他不仅与邢忠惠子有联系，而且亲自约见过李迪樱的行为上分析，他应该是日本情报本部安插在将军城内的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十有八九与邢忠典也有着莫大关系。 当然，林佳监听邢忠惠子通讯设备的目的还不仅仅是想摸清她究竟与谁有联系，下一步还有什么举动等。最关键的是，林佳要防止关键情报的外泄。 ——如果邢忠典事先警觉自己被监视监听了，不是没有可能把获取的某些重要情报藏在邢忠惠子从家族祠堂内取走的那块牌位中。那么邢忠惠子担心出境时被查到，就有可能利用手中的新电话卡与外界勾通，并把资料发送出去。 这才是林佳最为关心的问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四 丢失的五克涂料 “认识吗？” 林佳来到小天鹅酒店，蒋功青居住的套房客厅，一眼看到室内除了蒋功青之外，还有吴明，以及上次在市公安局马金忠局长办公室召开的军、警、国安三方会议时，曾经出现过的省军区项副司令员。 急忙立正向项副司令员敬礼道：“首长好。” “呵呵，不要客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认识就好，坐下吧。” 由于项副司令与蒋功青坐在面对电视机的长沙发上，而吴明则坐在正对房门的单人沙发上，林佳只好坐到面对吴明的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从吴明那一脸淡淡的表情中，林佳同样没有看出来，他有任何拘束或者紧张神色。只是在自己进门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微微垂下眼帘不言不动，似乎房间内数他的官衔最高一样。 “我这次前来有两件事，其中一件是为有关东风涂布厂三天前突然丢失五克隐形涂料而来。” 林佳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由于东风涂布厂的保密工作是直接归省军区管理，所以事情发生后，厂内相关人员便把消息第一时间反馈给了省军区。” 这时，项副司令员接过蒋功青的话说：“好在他们在发现涂料丢失的第一时间就实施了全厂戒严，所有人员，不论职务高低，不论任何理由，一律不准离开厂区。虽然至今还没有找到被偷窃的五克隐形涂料，也没有发现偷窃者，但是完全能够保证丢失的涂料还没有被带出厂区。” 不等林佳提出质疑，蒋功青已经把手中的一份绝密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了她。接过来，低下头迅速浏览一遍，见只是一份简略报告，并没有详细描述是如何发现五克涂料丢失的过程，于是问道：“能够在高清摄像头密布的车间内，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偷走五克涂料，这实在是……。” “匪夷所思，是吧？”项副司令微笑着说：“我们得到消息时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尤其是，已经把负责封口的四个人都控制了起来，竟然找不到是何人动的手。” “四个人？据我了解，涂布厂负责隐形涂料管理和运送的人员，按规定是每三人一组的。怎么……？”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项副司令解释道：“当涂料被从仓库中运送到生产车间，由车间相关人员进行严格检查并精确称重，发现一切正常后，正准备交付生产人员时，车间安保人员之一的钱军突然出现，指着涂料外包装上一处不起眼的微微凸起发出了质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五 “林局，目标开始行动了。” 直到深夜十一点十分，林佳才接到了松原国安局项谆玉局长的报告。于是立即通知了守候在g333高速路将军城上路口的张春鹤与崔露怡二人。并同时告知在福源市四石柱村附近守株待兔的傅原和魏晨等人。 随即林佳便来到负责监听邢忠惠子所有通讯设备的宋瑾与谭潭所在的房间。 “有动静吗？” “没有。”宋瑾取下耳朵上的耳麦对林佳说：“除了下午打电话给韦少华要求换一辆车之后，再没有与外界联系过。” 想了想，林佳拿起电话又给负责监视李迪樱的管立山拨了过去。 “怎么样？” “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目标已经开始行动，一定要盯紧了，不可疏忽任何细枝末节。” “是，林局。” 自项谆玉局长报告邢忠惠子离开松原开始，刚好过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也就是凌晨零点五十分，崔露怡的报告也到了。 “林局，目标已经更换了车辆，正沿着g333高速驶向福源市。” “好。远远跟上去，随时报告目标车辆的位置和动向。” “明白。” 随即林佳再次拨通傅原的电话说：“傅局，目标已经更换车辆，并驶向福源市。你们分出一组人马到福源市高速路下路口接应一下张春鹤与崔露怡二人。” “是，我立刻赶过去。” 许是没有发觉有人跟踪自己，再加上归心似箭的缘故，邢忠惠子连夜二次返回四石柱村的行程没有丝毫耽搁。在将军市高速路口换掉那辆银灰色小轿车，却没有更换司机，便马不停蹄长途奔袭近三个小时，于第二天四点前来到了四石柱村。让司机把车停在村口，邢忠惠子独自一人进入了村子。没有惊扰任何人，直接来到邢家家族祠堂，以非常娴熟的手法打开祠堂房门上的挂锁，摸黑走了进去。 由于无法近距离跟踪邢忠惠子，而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在邢家祠堂内安装的微型摄像头并非可以遥控，而是带有内存卡的那种。所以，守候在外的傅原和魏晨等人，只能等待邢忠惠子离开后，进入邢家祠堂取出摄像头自带的内存卡，方能得知她究竟从中取走了什么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六 自从在邢忠典与其女儿邢忠惠子会面时发现了父女俩之间打的哑谜，就始终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林佳。特别随着邢忠惠子的表现越来越证明邢忠典极有可能留下了什么重要情报，林佳心中那个问题变得越来越难以解释。 为什么获得了某重要情报的邢忠典不随时发给日本情报本部，而是采用这种古老的方式保存在家族祠堂之内呢？ 以现在的通讯手段，尽管国安局早已开始监视邢忠典，但他仍然有足够多的机会把情报发出去，或者直接送出去。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难道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落网？ 不可能，这种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在得到情报之后，只要条件允许，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想法设法把情报送回去。 那么制约邢忠典未及时把情报发给日本情报本部的原因是什么？ 至此，林佳不得不产生这样的疑问：是客观条件不允许，还是主观意愿出现了问题？ 如果是前者，林佳能够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已经被监视和监听，而是因为他得到的情报并不完整。甚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份情报赚取高额回报，双方还在进一步的讨价还价之中。所以，邢忠典才会把即便传回情报本部也没有多大价值的情报，因始终带在身上不安全，而借机存放到家族祠堂之内。 如果是后者，就是邢忠典主观上还不想现在就把得到的情报发送给日本情报部，其中又存在三种可能。 其一，邢忠典与日本情报部之间存在某种矛盾，致使他始终在犹豫。 其二，邢忠典可能因为自己获得的情报极为重要，所以想暂时留在手中，以便与情报本部谈条件。毕竟邢忠典是一位商人，以商人的眼光来判断自己所获得情报的价值并不足为怪。 其三，在以上第二种可能性存在的前提下，邢忠典想要待价而沽。也就是说，他非常珍视自己这次获得的情报价值，并想从中赚上一笔，所以才会先藏起来，等待出价更高的买家出现。换言之，邢忠典尽管一直在为日本情报本部做事，但是商人的本性决定了他不可能绝对忠诚于日本情报部。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可能脚踩两只或更多只船。 “林局，已经成功控制住邢忠惠子了。” “有什么发现吗？” “有。当我们的人假装司机进入车内，即将对邢忠惠子动手时，发觉不好的她突然把一张很小的储存卡送入了口中。幸亏我们的队员反应及时，从其口中夺了回来。虽然被邢忠惠子咬了一下，不过根据储存卡的损毁程度估计，应该还能够恢复其中的数据。” “好，马上连人带卡送回局里。” “是。” 刚刚结束与傅原的通话，管立山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林局，李迪樱一早又去妇幼保健院了。” “严密监视。” “明白。” 以前只是每个季度才去一次，为何相隔上次去妇幼保健院就诊刚刚两天，李迪樱又去了呢？而且，前后两次的时间正巧发生在邢忠惠子出现在将军城和前往四石柱村的之间呢？这绝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自从发觉了李迪樱的异常举动后，林佳就想要查一查妇幼保健院的妇科门诊大夫秦玉敏的底细，只是因为一直忙于监视跟踪邢忠惠子的事而没有倒出手来。现在邢忠惠子已经被控制，复员军人牛涛的下落也已经水落石出，尽管傅原马上就要歇婚假，不过人手还是足够的。 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看着其中记载的蛰伏人员名单，随着李迪樱先是与荣威保安公司的副总韦少华见面，继而接连两次前往妇幼保健院的异常表现，可见她正在从蛰伏中渐渐显露出来。那么，在国安局掌握的怀疑对象中，就只剩下一个胡玉洁还无法判断其归属了。 假装割腕自杀的胡玉洁自出院后，一直待在家中，既不上班，也不回到父母身边，眼看年节将近，仍然是一个人深居简出。这一点让林佳十分的不解。 她究竟在等待什么，是在等待上级的命令还是另有隐情？ 如果之前关于胡玉洁归属的推测没有偏差，是有英豪背后那条线，也就是隶属乌鳢市赵炳明背后，来自日本情报本部另外建立的一条情报网的话，那么邢忠惠子的出现，连李迪樱都有所表现，为什么胡玉洁始终按兵不动呢？ 难道……桌面上骤然响起的加密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林佳的思路，一眼看到是蒋功青打来的，急忙接起来问：“首长，有何指示？” “吴明完成当前的任务后，要立即出境，绕道欧洲和美洲前往非洲。所以，你不仅要尽可能为他提供最直接的线索，还要帮他做好善后工作。” “是。请首长放心……。” “我当然放心，只是有一点你要特别注意。”蒋功青语气一转说道：“关于对吴明的安排，目前国安局上下仅有你我知道。所以许多事情都要你亲自出面解决，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是……。” 结束了与蒋功青的通话后，林佳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她一时想不出蒋功青电话中所说的“许多事情”指什么。对于吴明来说，就只有一个妹妹吴昕是最让他挂心的。如果非要算上钟彩妮的话，好像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自己出面解决。 顶多不过是春节期间照顾好吴昕，或者，如果寒假结束时吴明还没有回来，自己代替吴明把吴昕送到新学校读书。然后再给钟彩妮一个关于吴明去向的合理解释而已。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 总不至于还要帮吴明装修那套，他这次受伤之前刚刚从盛世嘉园购买的三室两厅两卫的单元房吧？ 想到这里，林佳不由轻轻摇摇头笑了笑。心中暗道，蒋功青肯定不会想到这些。即便真是指这件事，恐怕也没必要自己亲自出面。不是还有钟彩妮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七 首长吴明 “小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上午刚上班不到两个小时，突然接到人事部长的电话，心中以为可能是领导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宋惠，急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了隔壁部长办公室。 “虽然你到单位工作的时间还不长，不过各方面的表现还是非常好的。” 尽管平时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也时常流露出对自己比较欣赏的态度，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郑重其事地表扬自己，宋惠于是谦逊地说：“部长，我刚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呵呵，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很好。”话题一转，人事部部长继续说道：“经厂领导研究，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调你去总厂人事部工作。” 这也太突然了吧？宋惠一边接过部长递来的《调令》，脑子里一边急速思索着。按理，自己的工作调动事先林局那里会通知一声，起码也会让姐姐宋惠透露点风声，怎么自己之前丝毫没有察觉呢？尤其是昨天晚上还与姐姐宋瑾通过电话，姐姐在电话中只字未提这件事。 “部长……我……。”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宋惠马上表示说：“我服从厂里的安排。” “这就好。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一小时后我送你去总厂报到。” “是。” 回到办公室的宋惠很快收拾好属于自己的东西，又返回宿舍整理好所有行李，知道这个时间不方便打电话给宋瑾，所以只能等到下班后再联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 一小时后，也就是上午十点四十，宋惠便被送到了总厂，即东风涂布厂人事部。当办完相应报到手续，并安排了宿舍后，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下班时间。虽然没有明确宣布自己的具体工作，宋惠还是想当然地认为，既然西分厂的部长都已经说过是来总厂人事部工作，自然不会被分配到其他部门去。 所以午饭后，下午一上班宋惠便直接来到人事部。刚走进人事部办公室，就见上午接待自己的人事部副部长已经等在那里。 “小宋，你跟我来。” “是。” 跟在人事部副部长身后，来到办公楼三楼东头，厂长办公室旁边一间门上没有任何标志的房间门口。只见四十多岁的人事部副部长马上立正喊道：“报告。” 随即门内传来一个漫不经心，而又十分熟悉的声音：“进来。” 当跟随人事部副部长推开房门走进去，宋惠却发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空无一人，而整个房间内只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西墙下沙发上的吴明，心里不由暗自惊疑——吴明为什么会在这里？随即宋惠就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个漫不经心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就来自吴明本人。 “报告吴助理，这是经厂领导研究决定给您配的助手宋惠同志。” 由于东风涂布厂历来都是军事管理，而且里面的绝大部分职工都是现役军人编制，尽管人事部副部长没有穿军装，但还是以标准的军姿站在吴明面前，并首先向吴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太出乎宋惠的意料了。以人事部副部长的职位估计，宋惠觉得对方怎么也应该是中校以上的军衔，不仅要规规矩矩向吴明敬礼，而且以“您”称呼吴明。不是不知道吴明的真实身份，却不知道吴明的职位到底有多高。由眼前人事部副部长对待他的态度，让宋惠禁不住在内心猜测，难道吴明……。 没有给宋惠太多时间思考，耳边就传来了人事部副部长命令式的话语：“宋惠同志，这是吴助理，接下来你的具体工作由吴助理安排。” “是。”宋惠此时只好上前，因不方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是弯弯腰算是向吴明行礼了。 而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吴明，先是对人事部副部长摆摆手，待对方再次敬礼并转身带上房门离开后，才露出标志性的淡淡笑意对宋惠说：“随便坐吧。” “是……吴……我具体做什么工作？” 宋惠反而不知自己该坐到哪里了。不是没看见房间东墙下的那张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比正对房门的那张小一号的办公桌。可是顶头上司吴明正坐在沙发上，自己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现在就坐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更不适合坐到唯一一张，吴明正坐在上面的双人沙发上去。所以，她只好隔着茶几恭恭敬敬站在吴明面前。 “由于事发突然，你事先应该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吴明伸手指指那张大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说：“先看看吧，看完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 走过去拿到手里，宋瑾后退了几步，站在那里逐字逐行认认真真读下去，越读心里越惊讶——以东风涂布厂如此严密的保卫措施，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五克隐形涂料！ “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 “我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为调查这件事。而你，除了负责与外界勾通外，还要尽量发挥你的所长。” “是。” “是不是我不坐到那个位置上，会让你感觉无所适从？”吴明摊摊手说：“可我从来都不喜欢坐那个位置。所以，接下来你要习惯才行。” “是。吴……首长。” “呵呵。”吴明忍不住笑了两声说：“‘首长’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叫出来，怎么让人感觉那么别扭呢？” 能不别扭吗？宋惠心道，虽然与吴明只是在参加西分厂的招聘现场见过一面，可是有当时姐姐宋瑾的介绍，再说，不论是当时的自己也好，还是姐姐宋瑾也罢，都不知道吴明的真实身份，所以嘻嘻哈哈地以“吴明大哥相称”。可现在突然变成了自己的领导不说，还是一位在军中或者警界职位很高，年龄却不比自己大几岁的人。骤然之间改变称呼，让宋惠实在是难以适应。自然叫出来的“首长”二字，别说吴明感觉别扭，连宋惠自己都觉得别扭。 “以后还是随便一点吧。特别是离开这里之后。” “是，首长，我明白了。” “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到厂区四处转转。” “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八 正如蒋功青在电话中对林佳说的那样，目前国安局内部知道吴明动向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而外部，也只有连夜送他进入东风涂布厂的省军区项副司令。即便是东风涂布厂的极少数人，也只是知道厂里新调来一位吴姓厂长助理，至于这位年轻的厂长助理的具体身份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如此也就难怪，在宋惠看到吴明时感到吃惊了。 而对于因为吴明才选择在医院住院将养的钟彩妮，就不仅仅是吃惊了。当她于昨天晚上突然收到，本来说好晚上回来看她的吴明发来的一条极为简短信息——“有紧急事情”时，心里更多的是对于吴明身体的担忧。 随着越来越了解吴明的真实身份，钟彩妮已经不再奇怪于吴明的行踪诡秘。她只知道吴明这次重伤住院后，仅仅两个月出头，也就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匆匆出院，不用吴明解释也清楚，定然是发生了十分紧急的事情。 “可是，他的身体受得了吗？” 由于父亲在对待自己与吴明关系上态度的突然转变，钟彩妮还是很欣慰的。至于母亲那里，相信有父亲做母亲的工作，不久也肯定会有所转变。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钟彩妮满脑子都是与吴明相处的点滴，以及对两人未来关系发展的憧憬。 差不多一夜没怎么睡踏实的钟彩妮，第二天上午也匆匆办理了出院手续，搬到家里将养去了。 “呵呵，还是家里的床躺着舒服啊。” 自从上次的保姆干出了吃里扒外的事情之后，虽然家里又重新请了一位保姆，可是钟彩妮的房间却不允许保姆入内。一应事宜都是母亲，或者钟彩妮亲自动手。所以回家后躺在母亲亲手整理的大床上，钟彩妮不由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哼，还好意思说呢。不知道是谁，昨天还死活都要住在医院里。” “妈，不是有句话叫打人别打脸，说人别揭短吗？” “就你知道得多。”金晓英伸出食指轻轻在宝贝女儿光洁的前额上戳一下说：“真是女大不由娘。” “妈，”钟彩妮笑眯眯地坐直身子说：“我饿了，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 “妈妈做的红烧肉哪有研究所食堂做的好？” 嘴上如此说，脸上却流露出浓浓的笑意，金晓英转身就向厨房走去。 待母亲金晓英离开房间后，钟彩妮重新躺回去，并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打算稍微迷瞪一会时，放在挎包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虽然明知道吴明不可能在执行任务时给自己打电话，可钟彩妮还是急忙爬起来，带着一丝期待取出手机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显示是来自省城的手机号码。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彩妮，是我。” “罗伯特？！” “没想到吧？”电话中的罗伯特解释道：“十分抱歉，上次因为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通知你一声。” “呵呵，没事。是我招待不周。” 再也想不到罗伯特会在将近年底再次出现，而从电话号码的归属地上，钟彩妮猜测罗伯特应该还是为省体育馆的项目而来，于是随口问道：“上次招标的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我们公司成功中标了。” “恭喜，恭喜啊。” “谢谢。”罗伯特随即问道：“彩妮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你不会就在将军城吧？” “是啊。所以很想见见既漂亮又有才气的钟彩妮博士。” “呵呵，”若是以往，钟彩妮肯定会毫不犹豫答应罗伯特，即便是身体还十分虚弱。可现在却不同了，满心里只有吴明的钟彩妮却迟疑片刻说：“十分抱歉，罗伯特，我身体不适正在家里修养呢。” “怎么了，彩妮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没有大问题，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较繁忙的缘故吧。” “谢天谢地，彩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样吧，罗伯特，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回头我去看你吧。” “我就住在小天鹅酒店。”电话中的罗伯特沉吟片刻，十分真诚地说：“既然彩妮的身体不舒服，还是留在家里好好将养。我这次前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离开。不如等彩妮的身体养好了，我们再约时间吧。” “也好。”钟彩妮微笑着说：“实在抱歉，不能为罗伯特接风洗尘了。” “呵呵，还是那么客气。” 两人在电话中又闲聊了一会，罗伯特才主动结束了通话。 罗伯特中标的是省城体育馆项目，他为什么要跑到将军城来？上次还可以解释是专门为自己的生日而来，可是这一次呢？ 钟彩妮不是不知道罗伯特一直有心于自己，可自己从来没有就此表示过什么。如果说他这次还是为自己而来，却事先没有与自己联系，所以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牵强。 通过上一次罗伯特是从混血美女甄佳丽那里获悉了自己在佳雨酒店庆生的消息，以及罗伯特介绍的关于他与甄佳丽之间关系的分析，钟彩妮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仅仅是罗伯特所描述的那样简单。 只是，不管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这与自己并没有任何瓜葛。 心里这样想着，钟彩妮拿着手机发了会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给吴明发过去一条短信：想你了。 随即把手机扔到身边的床上，再次仰身躺了下去。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猜测起吴明这次接受的会是什么任务，会不会与上次一样还是那么危险等等。 “妮妮，起来洗洗手，准备吃午饭了。” “哎，我就来。” 被母亲金晓英的声音打断，钟彩妮起身穿着一身棉质睡衣走出去，先凑到餐厅餐桌旁用力闻了闻满桌子菜肴发出的诱人香气，这才转身前往卫生间洗漱。只是，不等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卧室里突然又传来阵阵手机铃声。 “会是谁在饭点打电话？” 心里想着，钟彩妮转身返回卧室，伸手拿起床上的电话，一眼看到来电显示号码，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一边按下接听键，嘴里一边自言自语道：“怎么是她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一十九 被邢忠惠子咬过的储存卡远没有想象中毁坏的那么严重，当很快恢复并读出其中储存的内容后，虽然很简短，但还是把林佳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 储存卡内所存储的情报竟然来自四维研究所，而且正是钟彩妮实验室正在研究的内容——有关碳炔在可控成本下批量生产的可行性研究。看着手中这份从头至尾不足两百字的情报，林佳反复看了三四遍发现，这只是一份关于碳炔在可控成本下批量生产所做的一个简单介绍，其中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实验步骤和计算公式。 再核对一下存储时间，见是九月十一号。那时候的钟彩妮刚刚归国没多久，还没有到四维研究所上班。由此，林佳也顿时解开了心中两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其一是，以邢忠典身为日本情报部人员的警觉性，在警方准备对福源市的源海国际，以及四石柱村邢家动手之前，是不可能嗅不到一点风声的。可是，他却没有着急离境，反而在被唐雎绑架得救后又返回松原，只不过增加了几名保镖便踏踏实实住了下来的行为。 现在看来，邢忠典之所以要冒险留下来，一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二应该就是为了这份不完整的情报。 其二是，之前林佳在分析邢忠典得到情报后为何没有马上传送出去，而是偷偷藏到老家四石柱村家族祠堂的原因时，曾经从主客观两方面进行了详细的推论。却难以得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结论。 现在则完全可以肯定，这份并不完全，甚至可以说毫无用处，应该只是偷盗钟彩妮研究成果的人抛给邢忠典的一个诱饵，以便接下来与邢忠典讨价还价的情报，才是导致他没有及时送出情报的客观原因。 不过，为了确定这份情报的准确性，特别是对于门外汉的林佳他们来说，必须要弄清楚获得这份情报之人，究竟从钟彩妮那里窃取了多少信息。以及这些被盗的信息中有没有涉及到关键技术。虽然知道钟彩妮还在将养身体之间，而且又正是午饭的时间，可是因为事关重大，林佳还是立刻拨通了钟彩妮的电话。 “林局长，你好。” 原本正要去卫生间洗漱后好好享受母亲做的满桌子丰盛菜肴的钟彩妮，尽管心中疑惑林佳为什么会突然在午饭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不过还是很快接了起来。 “打扰了，钟博士。身体好点了吗？” “谢谢。本就没什么大事，休息两天感觉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林佳顿了顿，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刚刚截获了一份情报，从里面不多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来自钟博士的研究课题。” “我的研究课题……林局长能说清楚一点吗？” “是关于碳炔在可控成本下批量生产的……。” “什么？！”不能不让钟彩妮吃惊，自己才刚刚突破这个难题两天时间，怎么就已经被偷窃出去了呢？“林局长，里面可有提到实验步骤和计算公式之类的信息吗？” “没有，只是寥寥不足两百字的泛泛介绍。就我们这些不懂行的人看来，似乎并没有涉及到核心技术。所以才想请钟博士确认一下。” “那……林局长可方便扫描一下发到我手机中来吗？” 林佳斟酌一下说：“可以。” 给钟彩妮发过去不足三分钟，林佳就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 “林局长，完全可以确定这些内容是从我归国之前的相关理论研究成果中摘取的只言片语。但是仅从这不足两百的文字上，我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有没有接触到我研究成果的核心内容。” “如果，钟博士，我是说如果对方获取了你全部的理论研究成果，能不能复制你今天在实验室取得的研究成果？” “不能。因为对方不可能获取我全部的理论研究成果。”钟彩妮十分肯定地说：“虽然我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接触到我理论研究的核心内容，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因为我有一个习惯，所有的理论研究所涉及到的核心技术，从来不会用文字进行描述。 简单一点说就是，比如我曾经在某国际著名论文杂志上发表的有关碳炔的论文一样，只是提到了大致的研究方向，却不会把研究方法和计算公式等公之于众。” 听到这里，林佳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既然钟彩妮的回答如此肯定，那就是说偷窃其研究成果的人，应该还没有得逞。 可是问题又接踵而至，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所获取的钟彩妮的理论研究成果，是在钟彩妮未归国之前，还是现在？ 他究竟获取到了钟彩妮多少理论研究成果？ 这些问题即便是邢忠典开口，怕是也难以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不过，有手中这张来自四石柱村邢家祠堂的储存卡，以及邢忠惠子，林佳相信，想要撬开邢忠典的嘴已经不再那么难了。 当然，在此之前林佳需要先审问邢忠惠子，从而解开邢忠惠子的身份之谜，并希望能够从中得到有关邢忠典是为日本情报本部工作的更多有利证据。 “惠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林局长，我……是无辜的。”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用来证明你是无辜的？” “我这次前来贵国只是因为挂念父亲，并没有做有损贵国利益的事情。” “目前来看的确没有。”林佳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着那张存储卡淡淡地询问道：“那你告诉我们，你是如何知道四石柱村邢家祠堂内有这张存储卡的。还有，为什么在发现我们警方人员后，却想要毁灭这张存储卡？” “林局长……我们都是为人子女的人。易地而处，想必林局长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当我发现存储卡内是一些与父亲平日所做生意无关的东西时，出于保护父亲的天性，我才做出了那样下意识的动作。” 不得不说，邢忠惠子如此坦诚地，并为自己当时想要毁灭这张存储卡找到了一个很难反驳理由的供述，多少有些出乎林佳的意料。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章 毫无漏洞的供述 “惠子小姐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得知储存卡藏在邢家祠堂内的问题。” “是来自那天在这里与父亲见面时，父亲最后深深一躬的暗示。” “如果我们没有看错的话，当时你父亲给你的暗示应该不仅仅是那深深一躬吧？” “我知道父亲的小动作是不会瞒过林局长的眼睛的。”邢忠惠子毫不隐瞒地说：“的确，父亲握着话筒的手上四个细微的动作，也是在向我暗示一件事。” “什么事？”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父亲的意思应该是在告诉我家中保险柜的密码。” “你是指你们日本家中保险柜密码？” “是。”邢忠惠子解释说：“在父亲的书房中有一只很小的保险柜，密码始终只有父亲一人知道。就是母亲，父亲也从未告诉过她。” “请你详细解释一下你父亲手上四个细微动作的含义。” “虽然对外人来说很难理解，但是对我来说很简单。记得刚读书的时候，我写阿拉伯数字8时，总喜欢画两个摞起来的0，而又总是向同一侧倾斜。猛看上去既像哑铃，又像是电话的听筒。所以，很长一段时间，父亲时常借以取笑我。” 陷入对小时候快乐童年回忆中的邢忠惠子沉默片刻后接着解释说：“小时候父亲曾经教过我珠算，所以父亲的动作正是模仿珠算中退一等于减一，上一等于加一的道理。而父亲先是握着话筒的中间，则代表着是两个0。然后右手微微下移，则是代表8-。继而又挪回到中间还是两个0，最后回到话筒的上端，则是代表8+。 也就是说，家中父亲书房内保险柜的密码应该是007009。” 听到这里林佳发现，谭潭当时的猜测结果竟然与邢忠惠子的描述十分相近。 “而你拿着话筒的右手食指始终在微微跳动又代表着什么？” “我是在告诉父亲——我明白了。”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这些说辞吗？” “我知道不了解我小时候生活的外人很难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邢忠惠子的目光微微下垂，看着自己纤长而洁白的手指缓缓说道：“由于我从小体弱多病，而父母又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倍加溺爱。特别是父亲，说是把我当做他的心尖肉一点都不为过。 正是因为来自父亲的溺爱，致使我到读中学时，相对于其他的同龄孩子来说礼节上欠缺了很多。尤其是与父亲之间，更像是你们国家被宠坏了的孩子，可以说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只要是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喜欢开口说话。而是习惯性敲敲手指表示知道了，或者摇摇手指表示我不愿意等等。” 对邢忠惠子的审讯进行到这里，基本上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虽然邢忠惠子说了很多，比如所谓的邢忠典在日本家中书房内保险柜的密码等等。即便邢忠惠子说的是真的，林佳又能做什么？ 那里是日本，就算知道那只保险柜中存有邢忠典是日本情报本部成员的铁证，林佳也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而邢忠惠子的供述从始至终又都是围绕着“父女情深”这四个字展开的，根本就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她与日本情报部关系的字眼。 于是林佳只好开门见山地提了出来：“你知道你父亲投机商人之外的另外一个身份吗？” “之前我不知道。”邢忠惠子用满是疑惑，甚至还带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林佳说：“可是，当我按照父亲的暗示从家族祠堂内取到这张储存卡，并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我才感觉父亲可能不仅仅是我心目中的父亲那么简单。” “难道你得到父亲暗示后，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邢忠惠子非常果断地说：“因为我早就知道父亲在做着一些贵国法律所不允许的，比如走私之类的非法生意，所以当时只是以为父亲给我留下了什么财产之类的东西。” “如果是财产，你父亲何必要藏在家族祠堂内？以现在的金融制度，你父亲什么时候不能运回去？或者换成现金汇回去？” “我当时对此也有些纳闷。不然也不会回到松原想了那么久。后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是父亲得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不方便带出去，所以才会偷偷藏到家族祠堂内的。” 很明显，这些说辞应该都是邢忠惠子早就想好的。可是在没有有关邢忠惠子真实身份足够证据的前提下，林佳拿她还真没办法。 “你第一次去邢家家族祠堂为何只抱走了一块牌位？” “当时我并不是十分肯定心中对于父亲暗示的猜测结果，所以想去求证一下。结果到了之后，却没有任何发现，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故此才假装要抱走爷爷的牌位回国供奉。” 这话倒也说得通，林佳随即又问：“那你再说说你与荣威保安公司副总韦少华是如何认识的？” 这才是林佳最为关心的问题——邢忠惠子、韦少华、李迪樱三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接下来邢忠惠子的回答却让林佳彻底失望了。 “荣威保安公司……韦少华？”邢忠惠子轻声念叨一遍后，略有所悟地问林佳：“林局长所指是那个我要他帮我准备车辆的人叫韦少华，并来自什么荣威保安公司吗？” “你说呢？” 看着对面一脸无辜表情，甚至给人一种非常单纯感觉的邢忠惠子，林佳知道，这次的审讯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不然，继续下去也只能是在浪费时间。 “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做什么职业的。”继而邢忠惠子又解释说：“是我父亲这次出国前给我留下的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将来有机会来中国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与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联系。” 随即，邢忠惠子又把韦少华的电话号码报了出来。的确，与国安局掌握的有关信息是吻合的。 “听你的意思是从未与韦少华见过面？” “没有。我这是第一次来贵国。” “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向对方证明自己身份的？” “我只是提了一句父亲的名字，并报上自己的名字后，对方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好吧。”林佳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用你正常使用的手机号与韦少华联系？” “怪不得有句俗话叫‘好奇心害死猫’。”邢忠惠子苦笑一声说：“当我住进小天鹅酒店的889号房间，在卫生间洗浴时意外发现了一张电话卡。出于好奇，就换到我的手机中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的拨通了。就这样，我用那张电话卡联系上了林佳口中所说的韦少华。” “意外发现了一张电话卡？”林佳直视着邢忠惠子的眼睛问：“小天鹅酒店可是五星级酒店，酒店的服务员会粗心到清扫房间卫生时落下一张电话卡吗？” “这个……林局长，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在什么位置发现的那张电话卡？” “抽水马桶水箱下面的地板上。” “难道你有对陌生房间角角落落进行观察的习惯？” “没有。”邢忠惠子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张表情，仍然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是在我即将洗浴结束，拉开浴帘对着镜子擦拭身体，弯下腰擦拭小腿时，无意中看到的。”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那张电话卡是有人刻意留在房间，刻意留给你的。” “有人……是谁啊，林局长，我怎么不知道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一 我有个条件 尽管明知邢忠惠子关于电话卡来历的供述是在撒谎，可是在没有找到雇佣三根筋等的幕后之人，以及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足以证明三根筋等人又与邢忠惠子毫无瓜葛的前提下，林佳还真没办法戳穿她的谎言。 而且，也无法根据三根筋等人的供词来指证邢忠惠子有间谍嫌疑。她仍然可以用“父女之情”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搪塞过去。 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邢忠惠子这几乎毫无收获的审讯。不过林佳还是十分看重她所说的那句话——“特别是父亲，说是把我当做他的心尖肉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邢忠惠子的落网说不定真的是攻破邢忠典心理防线的一件利器。 于是带着从邢忠惠子那里获取的存储卡，林佳马上提审了邢忠典。 不用多说，只是把存储卡内的情报内容展示给邢忠典，对方顿时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林佳并没有催促他，不是心里不着急，而是越表现出急于让邢忠典开口的心态，对方就会越有恃无恐。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六分半钟过去，邢忠典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 对于邢忠典以这样的方式开头，林佳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是商人出身，在开口交代问题之前，必定会有所权衡。尤其是从存储卡的出现猜到女儿已经被警方控制的结果时，邢忠典就更加不会一上来就道出实情。 “我想用我所知道的，你们需要的信息换我女儿的自由之身。” 其实，这个问题林佳事先就曾经考虑过。对于暂时没有足够证据解开其真实身份的邢忠惠子，按照国家相关法律，国安局是没有权利对其进行长时间羁押的。即便以邢忠惠子帮助其父邢忠典转移获取的相关情报，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给予包庇和胁从的罪名，但邢忠惠子始终以“父女之情”来解释的，量刑也会很轻，甚至可能会免予刑事处罚。 而邢忠典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虽然其始终不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但是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和证据，足以按照危害国家安全罪，以及涉嫌走私、洗钱、奸杀等给予定罪。也就是说，其余生注定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所以，林佳不得不顾虑，一旦勉强把邢忠惠子送上法院予以判刑，极有可能会导致怀恨在心的邢忠典永远不开口承认其危害国家安全罪的犯罪事实。 既然如此，拿邢忠惠子换来邢忠典的认罪，目前看来倒不失为一条权宜之计。 因此，听到邢忠典提出这样的条件后，不由林佳不动心。若真能够通过邢忠典全面掌控日本情报部安插在将军城和乌鳢市的情报网，两相比较，放走尚没有做出切实危害国家安全的犯罪事实的邢忠惠子的确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仔细分析一下邢忠典此时的心理，也很容易理解他为什么会不为女儿邢忠惠子做任何辩解而一上来就提出这样的条件的动机。 对于邢忠典来说，他很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即便不算危害国家安全罪，其余几项也足以让他的余生在监狱中渡过。所以，开不开口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对于他的量刑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如果能拿自己的供述换回女儿的自由之身，又何乐而不为呢？毕竟邢忠典是在国内长大的，不可能具有个别日本人才具有的所谓的武士道精神。 说不定，林佳心想，邢忠典一直不交代自己的间谍身份，就是早算准了会有今天——女儿邢忠惠子迟早会来看望自己。那么，留下他所掌握的有关日本情报本部在将军市与乌鳢市的相关情报作为救命稻草，一旦女儿不慎也被警方抓获，则可以以此帮女儿一把。 “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两个条件。”林佳缓慢而又条理清晰地说：“第一，必须是你所掌握的有关日本情报本部的全部信息，包括你所知道的其他境外组织的信息。第二，必须保证你所说都是真实的。” 邢忠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果断点头说：“自然。我将要说的信息必定会有根有据，方便你们比对真伪。只是，你们也要给我一个保证。”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中国人一向是言而有信的。” 对邢忠典的审讯差不多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整个过程基本上都是他在说，而林佳只不过偶尔提醒一两句。 虽然林佳始终在面无表情地倾听，但是内心之中却对邢忠典供述的内容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曾经推测过邢忠典所掌握的信息量应该很大，但实际上还是超出了林佳的想象。尤其是通过邢忠典的供述，彻底揭开了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的真实身份，这是林佳没有想到的。 “胡玉洁是我所发展的成员，她的主要任务是搜集科技大学有关‘干热岩’开发研究成果的相关数据信息。” 干热岩开发研究成果？！这句话一入耳顿时吓了林佳一跳。 目前国内探明的干热岩可采资源，达到了空前的12万亿吨石油当量。换言之，我们国家能够利用的干热岩能源相当于12万亿吨石油。几乎是全世界已经探明的石油储量的50倍之巨。由于在干热岩的利用过程中不存在碳排放，相对于石油来说更加环保。而且，其开采利用成本更是比风能和水能还要低，所以有关干热岩的研究已经是目前国际上最为热门的课题。 林佳倒是知道位于将军城的这所科技大学的确肩负着有关干热岩开发利用研究的任务，可是，不论上级还是科技大学本身，都没有把这项研究列为高级别保密项目。可以说，如果有心的话，想要获取相关情报并非难事。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林佳马上问邢忠典：“你们为什么要搜集这方面的情报？” “具体我并不清楚，这是上级的命令。不仅是科技大学的研究成果，还有目前已经探明的可开发干热岩的具体位置数据。” “那就是说你打着资助贫困山区孩子读书的幌子去松原周边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搜集相关情报？” “是。” “你总共获得了多少相关情报？” “基本上松原周边可开发利用的干热岩位置数据我都掌握，并及时传送回去了。” 显然这是一个新情况，林佳知道，松原是国家开发利用干热岩的试点地区，这一消息曾经在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播报过。可为什么日本人要搜集相关更加精确的信息呢？ 暂时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林佳随即话题一转问道：“胡玉洁主动接触有英豪是谁的主意？” “也是我。” “目的。” “乌鳢市那边赵炳明的情况，想必在有英豪落网后你们也已经掌握了。那条线是我亲手发展起来的，其中的古岛熊宇算是总部派来的一名联络人员，并肩负着监督我的责任。 而自从发现了杨玉廷的身份后，我就一直在想该如何把他拉到我这一边来。思来想去，最终让赵炳明和古岛熊宇出面拉有英豪下水，然后通过有英豪再来试探杨玉廷。 但又不放心从未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有英豪，所以我才暗中指使胡玉洁主动接近有英豪，以便监督有英豪的一举一动。” “那么有英豪的父亲有远志又是什么情况？” “那件事是我事后才知道的。是赵炳明个人的主意。组织内部有奖励机制，如果能够成功发展一名合格成员，会给予相关人员丰厚的奖励。赵炳明承认，他就是奔着组织内部的奖励才想要拉有远志加入我们的。” “有远志的死因你可清楚？” “肺癌。” “仅此而已？”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缘故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二 邢忠典的供述 1 看得出来，邢忠典不像是装的。也就是说他真的不知道有远志的真正死因。如此，有远志的死就只能是赵炳明与提供那种可以在临床检查中，制造出类似肺癌症状假象药剂的古岛熊宇暗中搞的鬼了。 那么，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给有英豪一个交代，希望则只能寄托在乌鳢市石油公司尚未归案的赵炳明身上了。 不仅如此，邢忠典甚至不知道古岛熊宇已死，而且是死在吴明手上的事实。而是仅仅被上级通知，古岛熊宇因有其他任务被临时派到别处去了。 邢忠典还交代，他的主要职责并不在隐身涂料技术上，肩负这一任务的另有其人。而他的主要职责是在位于乌鳢市的那座主要用来实验新型作战飞机的军用机场，与科技大学关于干热岩的研究成果，以及松原的干热岩开采实验点数据上。 “我知道将军市这边有情报本部的情报网，但是我与他们之间并没有联系。上头也不允许我们之间有任何联系。” “你的意思是从未和将军市这边的任何人员联系过？” “是的。” “那你怎么解释这张存储卡内存储内容的来历？” “这是一个例外。”邢忠典停下来，似乎是正理了一下思路才接着说：“我至今不知道发给我情报的是什么人。对方的意思我倒是能猜出来，应该是想让我给他一个合理的报价。” “你会不知道是什么人发给你的？” “我说的是实话。这张存储卡是莫名出现在我乘坐的汽车内的。而且时机把握得非常巧妙，就在我前往松原贫困山区中途进入高速路一服务区内停车休息时发现的。” “哪个服务区，具体是什么时间？” “祥云服务区，九月二十一号。” 这个日子对于林佳来说十分敏感，因为正是她生日的第二天，也是罗伯特突然出现在将军城，并专门跑去佳雨酒店为钟彩妮庆生的第二天。之所以联想到罗伯特，是因为他与钟彩妮的私人关系。如果说在国安局目前掌握的资料中有谁最有条件窃取到钟彩妮的研究成果，罗伯特无疑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只是仔细想想，当时罗伯特入境之后，特别是来到将军城后的行踪始终都在国安局的掌控之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前往三百多公里之外的祥云服务区。 “你能确定对方是在九月二十一号那天放入你车呢的？” “非常确定。” 不需邢忠典解释太多，林佳也能理解。以邢忠典的间谍身份，他当然会时刻保持警惕，特别是对于身边环境的细微变化都会立马有所察觉。何况是空间狭小的车内突然多出来一枚存储卡，不可能不立即引起邢忠典的注意。 “事后你应该观察过祥云服务区在那个时间段进出的车辆和可疑人员吧？” “的确如此。为此我还把原本早已定好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延后了一个小时。可是，却始终并没有任何发现。” “当时你有没有发现有外国人出现在祥云服务区内？” 邢忠典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说：“没有。当时我也特别留心外国人，不过一个都没看到。” “你为什么会留心服务区内有没有外国人？” “我当时就看过存储卡的内容。尽管刺探隐形涂料技术的任务不归我负责，但是相关信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时候钟博士刚刚归国没多久，还没有正式参加工作。而存储卡的存储时间显示的又是九月十号。岂不是说其中的资料十有八九是来自钟彩妮未归国之前。 如果杨玉廷那时候还没有被捕的话，我也许会怀疑是他所为。所以我想，能够获取钟博士研究成果的人，十有八九是她在国外时关系与之比较熟悉的外国人。” 不论是说辞还是表情，林佳是相信眼前邢忠典以上供述内容的。沉思一会后，知道关于这不足两百字情报的来历不可能在他身上有实质性进展。而据相关情报得知，罗伯特又已经出现在将军城，而且已经与在家休养的钟彩妮取得了联系，林佳暗自决定，接下来应该进一步加大对罗伯特的监视力度了。 想到这里，随即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刚才你是说从未与将军城这边的人联系过，是吗？” 不用林佳提醒，邢忠典就说道：“嗯……我曾经接过来自将军市的一个电话，应该是半年之前，也许更久一点。因为当时我还在日本，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国际长途，又是打入我回来后才会使用的手机号码中，所以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那人是谁？” “他没有留下姓名，只是说慕名给我打的电话，希望将来能在生意上与我合作。” “那人做什么生意？” “也没有说，只是问我何时回来，到时候能否与他见一面。等见面时再详细交谈云云。” “你怎么答复的他？” “因为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和用意，当时我只是说到时候看看再说。” “电话号码你还保留着吗？” “保留着。而且，我当时还录了音。” 其实，林佳心中早就猜到那个给邢忠典打电话的人是谁了。在谭潭利用“求同程序”发现了董建春与邢忠典的通话记录后，尽管董建春矢口否认他认识邢忠典，而辩解说是他打错了电话。但林佳却从没有相信过董建春的说辞。之所以董建春不怕邢忠典把他供出来，应该也是依仗着他当时在电话中什么都没对邢忠典说的缘故。由此也可以推断邢忠典的这段供述并没有说谎。不过，董建春应该万万都想不到邢忠典会把那次通话内容进行录音。 “电话录音存在哪里？” “在我日本家中的电脑里，只有我和惠子知道电脑登入密码。” 当然明白邢忠典这点小心思，不用继续问下去也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想要那段电话录音，就只能选择把我女儿放回去。 “你女儿早就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吗？” “不，是那天我们在这里见面时我暗示她的。”邢忠典苦笑一声又说：“其实那天我也是出于爱女心切，才做出了那么幼稚的肢体暗示动作。” 没有接邢忠典这句多少有些自嘲的话，林佳继续问道：“电话号码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三 邢忠典的供述 2 “与电话录音保存在一起，一时记不清了。你们可以调取我那个手机号码的通讯记录。由于那个号码我并不经常使用，所以应该不难发现。” 当林佳命人把董建春的通话记录拿给邢忠典看时，他仔细看了一眼说：“应该就是这个号码。时间也对的上。” “既然你那个电话号码并不经常使用，给你打电话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事后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始终没有得到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邢忠典顿了顿说：“想来想去，最有可能是他也有与我们相同的身份，起码也是认识我们中间某个人，甚至关系还非常不一般，不然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号码的。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以商人身份对外公开的号码并非这一个。” 仅凭一个电话号码，以及一次通讯记录是不能让董建春开口的。不过，有了邢忠典有心录下的电话录音就不同了。毕竟根据邢忠典的供述，董建春当时在电话中所说的内容，完全不同于他之前所交代所的只是打错了电话。而是有着明显的目的性——就是要与邢忠典见上一面。 “你回来之后有没有与那人见面？” “没有。”邢忠典说：“他没有再与我联系，我自然不会主动联系他，也不会随便与不知底细的人见面。”暂时抛开董建春是如何得到邢忠典那个不常用的电话号码的问题，林佳脑子里在想他为什么要主动联系邢忠典，而且流露出要与之见面的意思？ 肯定不是董建春电话中所说，是为了生意上的合作。先不说邢忠典公开的生意范围并不包含董建春所经营的医疗器械，仅仅是国内历来都是进口日本以及其他发达国家的相关产品，却很少有国内的医疗器械出口到发达国家的记录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董建春给邢忠典打电话的动机绝非为了生意。再者，如果真是为了生意，董建春为何连姓名以及经营产品等都不告诉邢忠典？这显然说不过去。 尽管在邢忠惠子的口供中，荣威保安公司副总韦少华的电话号码也是邢忠典提供的，不过林佳并没有马上就这个问题询问邢忠典。而是继续围绕邢忠典以上供述内容展开了话题。 “你刚才说想把杨玉廷拉到你们的组织中，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做我们这一行的，有很多是脚踩两只船的。而根据总部传来的消息，杨玉廷背后的组织已经有了要抛弃他的打算，所以可能性会更大。” “目的呢？” “胡玉洁毕竟只是个图书管理员，想要接触到有关干热岩的研究成果并非那么容易。杨玉廷就不同了，以他的身份要比胡玉洁容易得多。” “据我们所知，科技大学还有一位来自日本的物理学教授，以及为数不少的留学生，你为什么不从他们身上动心思？” “不是我不想，是上面不允许。” “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并不知道，但是想来不过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其中有人正在做着类似的工作，所以担心我与之联系会暴露身份。其二可能是出于不想因此损坏日本学术界在国际上的名誉。” “哪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你觉得？” “后者。” 邢忠典的回答基本与林佳的推测相同，在国际学术界日本学者的声誉相对于其国内其他顽固的右翼分子来说要好一点。 再者，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科技大学当然首先防范的就是外籍人员，当然也会包括日本籍人员。所以，若是其中的教授和学生试图获取干热岩相关研究成果的话，恐怕会事倍功半，得不偿失的。 审问进行到这里，林佳才话题一转问道：“你真的与将军城这边的情报人员没有任何联系吗？” 显然对林佳这句十分突然的问话没有心理准备，邢忠典直视着林佳望过来的目光，沉思片刻才流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的忘记了一件事。” 见林佳没有接话，邢忠典继续说道：“大概是两年前的初春，在我准备动身之前，情报本部相关人员给我提供了一个电话号码。当时是这样对我讲的：万一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可以打这个电话，报出自己的身份对方就会帮助你的。” “紧急情况，什么样的紧急情况？” “我想可能是诸如身份暴露之类的情况吧？” “那你与那个电话号码联系过吗？” “没有。没来得及。”邢忠典迟疑片刻又说：“上次被唐小蝶的侄子绑架那次我倒是想过，可最终并没有付诸行动。” “为什么？” “一是我相信国内警方的素质和责任心，二是我担心会因此暴露我的真实身份。” 这话，特别是第一点虽有恭维的嫌疑，不过邢忠典说的倒是实话。当时以邢忠典带有善举光环的身份，警方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再说，唐雎的目的是把邢忠典绑回老家四石柱村，并没有打算在途中对他怎么着，所以留给警方的时间也是十分充足的。邢忠典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寻求额外的帮助。 “听你的意思，你从未与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联系过？” “是的。” “那么，在你告诉邢忠惠子时，又是从哪里得知了电话号码主人的相关信息的？” “那个电话号码，在你们将军市的黄页上就能查到。显示的公开信息是荣威保安公司副总经理韦少华。” 邢忠典所说，林佳也早就注意到了。想了想后说道：“好吧，今天先到这里，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记得随时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快安排邢忠惠子的相关出境手续。” 随即结束了对邢忠典的审讯后，林佳发现，虽然收获不小，却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有解开。那就是邢忠典关于将军城内日本情报部情报网的供述，或者说是关于董建春的供述，与林佳之前的分析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林佳脑海中一直有这样一条关于日本间谍情报网的设想：邢忠典——董建春——钱翠红——吕锡东——四维研究所内某人。而不论董建春的供述，还是邢忠典的供述，虽然说法不同，但都表明一点两人不仅从未见过面，仅仅是董建春主动以匿名的方式与邢忠典联系过一次。 缺少了董建春这一关键环节，林佳设想的情报网就不能成立了。 是自己的分析有误，还是董建春与邢忠典都没有说实话呢？ 或者说，其关键作用的联络人不是董建春，而是荣威公司的副总韦少华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四 由于突发的邢忠惠子的案子，导致傅原比答应蓝梅的时间晚了一天才回到将军城。 虽然已经通过对福源市贩卖人体器官嫌犯的审讯，得知了被摘走两颗肾脏而亡的牛涛的下落，并把其尸骨带了回来。通过dna检测证明了牛涛的真实身份，但是却不能马上告知牛涛家人真相。 因为有关吕锡东如何冒名牛涛身份混入四维研究所，之后又具体做了什么的脉络还没有彻底摸清，特别是隐藏在非洲定时与牛涛家人联系，并按月汇款的关键人物还没有调查清楚。 同样，四维研究所关于对外聘保安队长王卫东的调查也在暗中进行着，还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 所以暂时不宜对吕锡东采取行动，自然也就不能惊动他。 考虑到牛涛的案子可以暂告一段，而胡玉洁的身份也已在邢忠典的供述中暴露出来，国安局目前的人手已经足够。所以，无需林佳提醒，傅原主动请了三周的婚假。 知道双方父母这个时间应该都在新房那边忙活，傅原没有与蓝梅联系便直接赶了过来。不出所料，包括蓝梅也在。 “爸，妈。”首先和蓝梅的父母打过招呼，傅原又对自己父母说：“爸妈，这几天你们都累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事情让我们来吧。” “你请好假了？” “请好了。” 这时蓝梅走过来插上一句说：“不会什么时候又被突然叫走了吧？” “不会，肯定不会。休假就是休假，局里现在不缺人手。” “我们倒没啥，就是小梅这两天操心费力的，觉都没怎么睡好。”傅原的母亲拉着准儿媳的手，十分心疼地说：“你看看，人都瘦了一圈了。” “妈，哪有啊？”蓝梅十分乖巧地接过话题来说：“就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看起来不是很精神。” “走吧，亲家，小梅。”傅原的母亲看看腕表说：“现在都十一点多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吃完饭再休息会。反正这里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与酒店联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样了。这事就交给傅原去办吧。” “好。爸妈，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一边拉住蓝梅递来的手一边说：“接下来你们都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不是感觉不到蓝梅看向自己隐含的微微诧异的目光，可是，自从知道了蓝梅的真实身份后，若想让傅原再如之前那样一口一个“阿梅、小梅”地称呼她，傅原已经很难做到了。 当一行六人离开婚房来到楼下，正要进入傅原和蓝梅各自开来的两辆小车中时，傅原口袋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所有人都稍显紧张地停住了脚步。而傅原父母脸上流露出的微微不满尤甚。 “苗记者，你好。” 傅原同样对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弄得一愣，不过当他看清来电显示的号码时，心情突然放松了下来。 “傅局，你好。” “苗记者有事吗？” “嗯……我刚才到傅局单位想采访一下傅局却听说傅局请假了。所以……我想……。” “不好意思，接下来的三周我都不会上班。”傅原笑笑说：“我没什么好采访的。再说，我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不适宜接受采访。” “傅局误会了，我并没打算要采访有关傅局工作方面的事情。我只是想通过傅局了解一下荣亮警官的事迹。毕竟傅局曾经是荣警官多年的领导。” “呵呵，算不得领导。”傅原顿了顿，并转头看了一眼蓝梅及双方父母才说：“关于荣亮警官我的确了解一些。只是眼下我没有时间，要不我们另外再约个时间？” “也好。不知傅局什么时候方便？”苗青语气迫切地说：“今天晚上可以吗？” “你可一直没有好好陪陪爸妈他们。” 听到凑过来的蓝梅轻声说的这句话，傅原只好对着电话说：“苗记者，你看这样行吗，等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我再给你电话好吗？” “好，我等傅局的电话。” 对于只是在协助福源市公安局审讯贩卖人体器官团伙成员的间隙中，前往福源市人民医院探望手术后的荣亮时，匆匆见了两面的省报记者苗青，傅原并没有多深的印象。还是从贾伟口中得知，对方是通过省厅的关系来到将军市公安局，想要进行实地采访的。不过，凭借个人的直觉，傅原隐隐觉察到苗青似乎对自己十分感兴趣。只是一时弄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或者说是出于何种目的。 “傅原，我们去哪里吃饭？” 听到后排坐上母亲的问话，傅原反问道：“妈，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我和你爸无所谓。关键是小梅的爸妈，这两天可是没少操心。” “那好吧，我们就去小天鹅大酒店。”一边开车，傅原一边解释说：“那里不论环境还是菜品的质量都不错。” 傅原在前，蓝梅亦步亦趋尾随在后，很快两辆车就停在了小天鹅大酒店的停车场内。 下了车，傅原刚要走过去向蓝梅的父母解释一下小天鹅酒店的情况，却一眼看到了正从旁边一辆车里下来的，刚刚还与自己电话联系的省报记者苗青。 “傅局，怎么这么巧？”苗青十分惊喜地边问边快速瞄了一眼傅原的父母，以及蓝梅一家三口说：“你们也是来这里用餐的吗？” “是啊。难道苗记者也是？” “是啊，真的是好巧。” 这时蓝梅主动走过来拉着傅原母亲的手，目光在苗青身上仔细看了两眼，最后向身边的傅原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哦，苗记者，我给你们介绍。”傅原先是指指蓝梅说：“这是我未婚妻蓝梅。”随即又把自己的父母，以及蓝梅的父母都一一向苗青做了介绍。 “叔叔阿姨好，我是省报记者苗青。”先后与四位老人打过招呼，苗青走到蓝梅身边说“蓝总，我可是久闻大名了。不止一次从市局重案组队员口中听到蓝总的名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仅从中听不出恭维的意思，甚至还给人一种言犹未尽的感觉。蓝梅只好十分礼貌地笑笑，并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苗记者。” 两个年轻漂亮，又都属于知识女性的女孩子寒暄两句后，一行人一起走进小天鹅酒店后，便彼此分开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五 “看你们很熟的样子？” 吃饭的间隙，趁双方父母都不注意，蓝梅轻声问了傅原一句。 “很熟？”傅原当然能从蓝梅这句话中听出些什么来，于是呵呵一笑说：“算上这一次总共见过三次面，按时间算，加起来也不到十分钟，总共说了没有十句话。” “你说这么详细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随口一说。” 明明是蓝梅的话中有股酸味，可是傅原详细解释后，对方反而不高兴了。 “老家的亲戚这几天可能就陆续赶来了，是不是也该预订旅馆了？” “统计好要来的人数了吗？” “我妈和你妈那里都有一份名单，大致算起来差不多有二十几人，男男女女的，现在还不是十分确定是不是都来。” “住宿应该不是问题，将军市又不是旅游城市，再说是这个季节，旅馆应该多得是空房。” “就因为不是旅游城市像样的旅馆少得可怜，所以才要提前预订。” “那好吧。下午你陪爸妈在家里休息，我四处转转看。” “不需要我陪你？” “你不累吗？”不等蓝梅回答，傅原马上说：“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眼圈都还是黑的呢。” 这话让蓝梅很是受用，于是柔柔地看了傅原一眼后没再说什么。 自己在林佳面前主动请缨要监视蓝梅，可是，傅原却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躲避蓝梅。傅原很清楚，在与蓝梅相识到相爱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对方从未漏出过马脚，由此分析，自己这次怕是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了。 午饭后，送双方父母和蓝梅回去休息，傅原独自驾车在街道上溜达起来。与其说是在为即将赶来参加婚礼的双方老家亲戚寻找下榻的旅馆，不如说是再一次重温与蓝梅相识相恋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就如同上次深夜，在人民医院门前巧遇钟彩妮遇袭时差不多。不知不觉中，傅原再次开车来到了医院门口。 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发生意外，也没有停车，只是缓慢从门前驶过。接下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市公安局门前。 市局招待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傅原这样想着，便把车开到就在市局大门口西侧的招待所门前停了下来。虽然这里的条件没有大酒店好，可不论是治安还是卫生条件都相当不错。 “傅局，好久不见啊。” “郑所长，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招待所的郑所长，一边打着招呼，傅原抬脚就走了进去。 “傅局是不是想开个房间休息一会？” “不是，我是想来看看招待所在元旦前后的空闲房间多不多？” “怎么，傅局是想接待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吗？” “你都知道了？” “呵呵，看傅局说的。”郑所长哈哈一笑说：“怎么说傅局原来也是我们市局的人，你问问市局里的人，还有谁不知道傅局元旦大婚的消息？” 一听郑所长如此说，傅原就要打退堂鼓。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自己元旦结婚，而又要把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安排在这里休息，似乎不大合适了。 “我还真没想到。”傅原停下脚步，思忖片刻后对郑所长说：“要不我还是到别处再看看吧。” “不是吧，傅局。嫌我们招待所条件不好？”郑所长拦住要走的傅原说：“的确，我们这里是比不上街上的大酒店，可论卫生条件并不比任何一家酒店查。再说了，暖气、24小时热水，尤其是只有大酒店不到一半的房价，傅局觉得哪样不合适，我马上命人整改。” 知道市局招待所是自负盈亏，郑所长这番话里也透露出来要留住自己这份生意的意思，反倒让傅原不好拔腿就走了。 “我倒不是嫌弃招待所什么，是担心……。” “嗨，傅局这就多虑了。”郑所长拉傅原到沙发上坐下来，并给他沏上一杯茶说：“俗话说人走茶凉。若是傅局依然在重案组，我说什么也不会强留傅局在这里招待亲朋好友。既然傅局已经调走了，可以这样说，到时候真心想要给傅局贺喜的人一个都不会少，不想的人也绝不会因为傅局的亲戚朋友住在这里而勉强。” “老郑，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要宰我们傅队了？” 正在说话的两人，谁都没注意贾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听见他的声音一起转头才发现，贾伟早就站在吧台前了。而且，还是习惯以“傅队”而不是“傅局”来称呼傅原。 “小贾，这话说的有问题。”郑所长一脸正经地说：“就我们招待所的房价，即便不打折也顶多是把木头刀。何况，傅局要是订的话最多五折。别说出血了，怕是连肉皮都划不破。” “木头刀，钝刀子割肉不是更疼？” 听贾伟和郑所长开了几句玩笑，傅原问贾伟：“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回来，一眼看见傅队的车在，所以就过来看看。” 接下来也不用傅原再开口了，由贾伟和郑所长三言两语就敲定好了房间的价格。并且，郑所长拍着胸口向傅原保证，到时候来的客人只要不超过一百人，客房绝不会有问题。 “孩子也要算一张床，但是不能算房费。” “呵呵，你个贾伟……好，就依你。” “还有，早餐一定要调整，不能像平时那样差。” “你这话说的……。” “怎么了？”贾伟一点都不客气地数落郑所长说：“先不说早餐的好坏，都让人吃不饱。” “我们有那么黑吗？”郑所长上前捣了贾伟的胸口一拳。 “差不多吧。”没有再和郑所长闹下去，贾伟对傅原说：“傅队，不进去坐坐？” “不了，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呢。” 能理解傅原这个时候回市局不大合适，所以贾伟也就没再多说。两人一起从招待所告辞出来后，贾伟低声对傅原说：“刚刚发生了一起自杀案件，受害人是一家典当行的老板。” 傅原闻言，不由下意识扭头向市局办公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明白，若是普通的自杀案件肯定不会惊动重案组，贾伟也不会告诉自己。 于是随口问道：“与他有关？” “是他前几天曾经接连拜访过的一家名为‘雅意’的典当行老板。不过，目前还看不出有何异常，或者说他杀的痕迹。” “若真是他做的，定然不会留下明显的把柄。”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暂时只能先在暗中进行外围调查。希望能尽快找到他杀的直接证据，接下来才能立案，并以杀人案侦办。”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六 狗咬狗一嘴毛 雅意典当行的老板索建兴在将军城内的同行中还是小有名气的。年龄四十岁出头，大学毕业后考取公务员工作了十来年便辞职做起了典当这一行业。 据其同行说，短短七八年间就积累了不菲的家产，有车有房，而且不止一处房产。有心人粗略估计过，索建兴的家产少说也过千万了。 尤其是，通过重案组的私下调查发现，索建兴没有任何外债。既不欠银行的贷款，也从未借贷过私人的钱款。家中有两个女儿，妻子在将军市一中教书。据邻居反映，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家庭生活算得上美满幸福。 进一步调查得知，索建兴除了喜欢文玩并无其他不良嗜好。比如赌博、吸毒等从来不沾，甚至不吸烟不喝酒。也没有发现他，或者其妻子有外遇的迹象。 这样一个有着几乎完美家庭背景的人，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当重案组继续调查到索建兴的身体状况时，首先是来自他的亲朋好友的反馈，说索建兴这个人虽然不喜欢锻炼，但是身体很健康，人也很乐观豁达。其次是贾伟通过未婚妻薛小梅对市人民医院病例档案的查找结果，从中并没有发现索建兴生前前去就诊的任何记录。而在对市区其他几家大医院的调查结果也一样。 不缺钱，不欠钱，身体健康，乐观豁达，家庭美满，那么索建兴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生意上发生了突发情况？ 凌战立即安排贾伟和齐志斌围绕典当行最近的生意展开暗中调查。而自己和郇建国则在局里从头梳理手头得到的有关索建兴的资料，并进行再一次地仔细分析，希望从中找到导致其自杀的根本原因。 很快，两人不约而同对索建兴朋友圈中的一名心理医生产生了兴趣。 “现在很多人患有抑郁症，由于抑郁症的早期症状大都不是十分明显，所以一旦发现就已经发展到中后期了。”郇建国指着索建兴朋友圈中的那名心理医生说：“索建兴会不会患有抑郁症，而因为心有顾虑没有在亲朋好友面前公开呢？” “难道连自己妻子也隐瞒着？” “虽然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见凌战点点头，郇建国主动请缨道：“那我现在就去这位心理医生开的门诊了解一下情况。” 自郇建国离开重案组办公室到他返回来，前后不足四十分钟。进门就把一本病例放到凌战的案头说：“索建兴果然去看过心理医生。” “医生怎么说？” “说索建兴患有中度抑郁症，因担心妻子知道了为他担忧，所以一直瞒着家人在这家诊所就诊。时间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的。” “郇叔先看看这个。”凌战看了看郇建国带回来的索建兴在心理门诊就诊的病例，神秘地一笑说：“这是我刚刚从人口资料库中查到的。” 接过来，郇建国低头看到凌战在纸上写下的寥寥几个字：秦玉敏的丈夫。 “秦玉敏是……？” “郇叔有所不知。秦玉敏是市妇幼保健院妇科门诊的一位大夫。而这位给索建兴看病的心理医生正是秦玉敏的丈夫。”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当凌战把来自国安局，正在秘密调查和监视李迪樱时所发现的，患有宫颈炎的李迪樱前往妇幼保健院就诊基本上都是找这位秦玉敏大夫。而且，自从邢忠惠子入境后，一向生活极为规律，以往都是一个季度去一次医院，最近却接连去了两次的反常举动告诉郇建国后，郇建国回到位子上沉思了起来。 “那就是说我带回来的这份索建兴的病例有可能是假的？”郇建国不是很肯定地说：“如果真是有心人伪造的，岂不是可以断定索建兴的死与我们怀疑的人无关？” “虽然现在下此结论还为时过早，不过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凌战接着说：“索建兴的尸体，在暗中征得其家人的同意后，已经由殡葬馆悄悄运往市局法医中心，正在进行解剖。” 郇建国当然知道，作为抑郁症这种精神类疾病是无法通过尸体解剖得到确认的。所以，他很清楚凌战的这一安排是想找到索建兴自杀的疑点，从而为索建兴的自杀其实是一起他杀案件找到有力证据。 尽管两人都清楚，如果索建兴的自杀真是许谦翔暗中所为，即便是解剖索建兴的尸体怕是也很难找到有力证据。不过，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眼前能够寄予希望的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自然，索建兴的自杀，以及在秦玉敏丈夫所开的心理门诊发现了索建兴就诊病例的消息，第一时间凌战就传给了林佳。 李迪樱——秦玉敏——秦玉敏的丈夫——索建兴——许谦翔。 随手写下这几个人的名字，林佳心道，一头极有可能是日本情报部安插的间谍李迪樱，而另外一头则是已经基本确认是cia发展的成员许谦翔，怎么说两者之间也不可能发生直接的交集。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如果索建兴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那么下手的人究竟是许谦翔，还是李迪樱这一头？ 正如郇建国分析的那样，林佳同样想到，如果来自心理门诊的病例是伪造的，那么最大的嫌疑就在李迪樱这一边，而不是许谦翔所为。 可问题是属于日本情报部的李迪樱为什么要害死索建兴，是要嫁祸给许谦翔吗？ 按理cia和日本情报部之间是不应该存在这种明显冲突的。毕竟两个国家之间存在着事实上的主仆关系，日本情报本部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cia。 “若是这其中有‘老佛会’的人，”林佳突然想：“情况可能就截然不同了。” 根据之前的调查基本已经确定最初的相关分析是正确的——所属于cia的“山姆大叔的眼泪”为了控制“老佛会”并为其所用，先后制造了周伟车祸案，以及通过杨文静案抛出穆启雄背后的组织，甚至把身为“老佛会”高级成员，四大天王之一的吕锡东都抛给了警方。按照常理推测，“老佛会”是不可能不暗恨“山姆大叔的眼泪”的。如此，就有可能做出相应的报复行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分析到这里，林佳那好看的唇角不由自主翘了翘，嘴里轻声嘀咕一句：“狗咬狗一嘴毛，是不是好戏就要上演了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七 一段模糊的录音 调入东风涂布厂成为“首长”吴明的助手已经三天了。三天来宋惠始终跟随吴明在城区内四处转悠。比如各个车间，仓库，各办公室，当然转的最多的地方，还是一圈下来不少于二十公里的围墙。 好在宋惠曾经接受过相关训练，而吴明的速度也不快，一直是走走停停，还不时要爬到布满铁丝网的墙头上观察一下外面的地形。所以，累是难免的，不过宋惠还能承受得了。 让她感到难以接受的是，涂布厂内部不仅没有手机信号，甚至没有网络信号。习惯了每天下班后与姐姐宋瑾打个电话，或者通过网络聊天工具聊上几句的宋惠，这三天一下班都觉得无所适从。以至于，晚饭后不是躲在宿舍里百~万\小!说，看电视，就是跑到办公室里百~万\小!说。顺便与每天下班后必定要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才回宿舍的吴明聊一会儿。 其实宋惠早在应聘东风涂布厂西分厂之前就已经接到通知，西分厂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或者说是跳板，上级最终是要安排她进入东风涂布厂的。 现在想来，宋惠也说不清当初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首长，你的手机能打电话吗？” 这天晚饭后，宋惠再次来到办公室，见吴明总是把玩着一部崭新的，看起来有点类似老年机的手机，宋惠不仅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你想打电话？” “好几天都没有姐姐的消息了。” “拿去用吧。” 如获至宝地从吴明手中接过手机，迅速输入宋瑾的手机号码，尽管发现输入的数字在显示屏上变得很大，像极了老年机的样子，可是没来得及多想的宋惠，还是有点小激动地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嘟—嘟—嘟……。” 当一连串刺耳的盲音从手机中传出来，宋惠再也不用怀疑，手中吴明使用的这部手机是老年机无疑了。虽然没想到，一天下来总共和自己说不了几句话的吴明会和自己开玩笑，但宋惠的注意力却被吴明竟然使用老年机这眼前的事实给吸引了注意力。 “首长……怎么用……？” “怎么，谁规定年轻人就不能使用老年机了？” “可是……老年机既下载不了聊天软件，也没法上网……。” “电话就是电话，只要能打电话发短信还不够吗？” “首长不会是为了省钱吧？” “你是不是听谁说过什么？” “没有……没有。”见吴明一直盯着自己，宋惠急忙又补充一句：“真的没有谁对我说过什么。” “听说你的耳朵很好用？” 由于吴明的话题转变得太快，宋惠迟疑了一下才解释说：“我从小就有一项特长，只要是听过一次的声音，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忘记。后来又专门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基本上可以做到以声找人。” “你听听这段录音。” 吴明伸手从宋惠手里拿过手机，随即播放出一段明显是来自电视里的声音。 当宋惠听完第一遍的时候，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吴明也不提醒她，而是继续播放录音。当播放到第四遍的时候，心细的宋惠，终于从嘈杂的电视声音中分辨出一个，明显是刻意压低了嗓音的，与电视里的声音有所区别的男声。 “首长是让我听这个有别于电视里声音的男声吗？” “听出来了？” “是。” “能听得出他在说什么吗？” 录音不长，总共不超过一分半钟。而其中那个男声也只是说了四五句话，语速很快不说，口齿还不是很清楚。特别是被里面的电视剧声音覆盖了，就更加难以分辨。 “只能隐约分辨出几个词语。”宋惠一边听一边说：“不能……戒严……早晨……。” “已经很不错了。”吴明先是夸赞了宋惠一句，然后又问：“如果再听到这个声音，你能分辨出来吗？” “不敢保证，不过还是可以试试的。” 虽然宋惠回答的不是十分有把握，吴明还是点点头说：“从明天起，我们每个车间，每间办公室，包括仓库门卫等等，只要不是哑巴，都要和他们说上几句。采集所有人的声音资料，直到从中找出这个人为止。” “首长……是！” 宋惠刚想说涂布厂内部职工多达一千四百三十六人，其中男性职工987人，若是每个人都要说上几句话，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说完？不过，马上醒悟过来，这段录音肯定是目前吴明要完成的任务所掌握的唯一证据，所以急忙改了口。 “明天一早，我们从职工食堂开始。” “是。” 见宋惠的目光又盯着自己的手机看，吴明淡淡一笑问道：“没见过带有录音功能的老年机吗？” “不是……首长，我能问问这段录音是怎么来的吗？” 宋惠下意识地以为是吴明夜里在什么地方偷偷录下来的，若真是那样的话，干嘛还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搜集厂内所有人的声音呢？ 吴明随手向上一指说：“这是有关部门在厂区上空截获的。” “啊？！”不能不让宋惠惊讶，她很清楚这其中的工作难度有多大，工作量又有多大：“为什么那人不用密码反而要说明语？” “这才是他真正的聪明之处。”吴明缓缓解释说：“虽然整个涂布厂都进行了电磁屏蔽，但是却无法屏蔽厂区周边电磁信号的干扰。如果这个人使用密码，岂不相当于鹤立鸡群而过于明显了吗？” “谢谢首长教诲。” “呵呵，以后还是免了这个称呼吧。” 尽管吴明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宋惠还是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吴明的后半句话应该是：对于你这口不应心的称呼我很不习惯。 “首长……我是真心的。” “好吧，就当是真心好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吴明对宋惠说：“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是。”宋惠却没有转身，微微顿了顿才说：“首长能把那段录音复制给我吗？” “复制……怎么复制？这部手机好像没有那个功能。” “首长能给我看看吗？”宋惠莞尔一笑，伸手接过吴明递来的手机，拆开后机盖，取出电池，十分麻利地从里面抽出电话卡。在吴明眼前晃了晃问：“首长，这里面有其他秘密吗？” “没有。” “真的没有？要是这样我就全部复制下来了。” “随便。” 吴明也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在他住院期间，曾经多次用这部手机与钟彩妮发送过短信。而他又没有把手机设置成不进行备份的状态，以至于宋惠连同两人之间发送的短信一条不落地都复制了过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二十八 自八月十一号杨文静遇害一案发生至今，屈指算来已经有四个半月时间。零点看书尽管还没有抓到作案元凶，但是在林佳脑海中，整个案件的脉络已是十分清晰。 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蓝梅真实身份的暴露，再加上杨玉廷关于蓝梅与杨文静不仅认识而且私底下的关系还过从甚密的供述，杨文静被害案的作案动机也就十分明了了。 显然是因为杨文静在与蓝梅的交往中，或者是偶然发现了蓝梅的真实身份，或者是蓝梅动了要发展杨文静加入其组织的念头却被杨文静拒绝了，所以才要杀杨文静灭口。 而在杨文静一案中出现的其他参与人员，比如贾来运，比如吕锡东，比如已死的杨玉堂，只不过是蓝梅，也许是蓝梅身后负责整个行动策划之人利用的棋子而已。 随着杨文静遇害一案的侦破工作不断有新的进展，随之浮出水面的则是cia在将军城内的谍报网。 最初国安局所掌握的只不过是代号“金丝猴”的杨玉廷一人。 继而是代号“羔羊”的杜小薇，即失踪女大学生薛玉秀。 接下来则是蓝梅和许谦翔，只是暂时还不知道两人的代号。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两个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不过，联想周伟的车祸案，杨文静遇害案，栾红锦的逃跑计划，不难从中发现三起案件的策划都十分严谨，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尽管栾红锦提供的逃跑计划的笔迹比对上了蓝梅，但林佳还是更倾向于策划这三起案件的人可能是从警多年，深谙警方办案思路的许谦翔。而蓝梅在其中应该还是扮演了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的角色。 也就是说，许谦翔是蓝梅的上级，而不是相反。 至于谁是“山姆大叔的眼泪”，林佳最初以为是蓝梅，后来又怀疑过是许谦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三十章 泄欲工具 “知道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吗？” 既然胡玉洁是邢忠典发展的成员，而目的仅仅是为了替他搜集科技大学有关干热岩的研究成果，那么随着邢忠典的落网，胡玉洁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所以林佳果断下令对胡玉洁采取了行动。 “因为与邢忠典的关系。” “你知道邢忠典落网的消息后为什么没有潜逃？” “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从胡玉洁眼神中看到的是满满的绝望与悔恨，林佳沉思片刻问：“说说吧，你与邢忠典具体是什么关系。” “小时候家里很穷，十分艰难地读到初中毕业就再也无力为继了。正在这个时候，邢忠典出现了，他不仅出钱资助我继续上学，还给了我父母一部分养家糊口的钱。” 尽管早就知道胡玉洁老家也在松原的偏远山区，却一直没有把她与邢忠典联系起来，自然也就没想到胡玉洁也是得到过邢忠典恩惠者之一这个情况。 “在他的资助下读完高中后，我考取了松原师专，读的是历史专业。毕业时又得到他的帮助，顺利分配到了科技大学，成为科技大学图书馆管理员。”说到这里，胡玉洁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情道：“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几乎把邢忠典当成了最大的救星，说是我们一家人的重生父母并不为过。 可是，参加工作不到一个月，在邢忠典有一次入境时，他专门把我叫到松原，在一家小旅馆内占有了我的身体。” 此时的胡玉洁语气很是平淡，表情也很木然，似乎被邢忠典占有身体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你当时是心甘情愿的吗？” 胡玉洁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没想到邢忠典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虽然家里人，包括我在内始终都在想该如何报答他的救助之恩，却从未想过用那种方式。 但是，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尽管内心不不愿意，却没有反抗。就在那家小旅馆内，一个大白天的上午，任凭其予取予求……从此之后，只要他回来，只要他想，都会把我叫到松原。” “也就是说，邢忠典从未在你位于将军市的家中，也从未在他平时下榻的酒店内对你怎么样？” “嗯。甚至，从没有和我一起过夜过。每次完事后，都是匆匆离开，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三十四 通过那段截获的录音，虽然听不清嫌疑人说话的内容，却能十分清晰地听出电视里传出的声音。由此得知，当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热播的战争题材的电视剧。 而电视剧的首播时间是晚上八到十点，央视一套的黄金时段。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开始，则同时有四个省电视台进行转播。 根据截获该段录音的时间可以知道，嫌疑人正是于上午九点四十分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也就是在涂布厂电磁屏蔽站两名维修职工，违反厂内随机停机的规定，习惯性地停机维护保养的时间段内。 这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难以解释的疑点。 这个时间段所有职工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生活区内根本没有任何人，也就是说嫌疑人并非在电视机前与外界进行联系的，那么那段录音中出现的电视声音是来自哪里？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嫌疑人事先录制好的。 进一步分析录音中的电视声音得知，其内容正是五克隐形涂料丢失的当天晚上播放的那两集中的第一集。 巧合的是，嫌疑人与外界联系的时间，刚刚好在那桶问题涂料从仓库运送到使用车间，被发现丢失了五克涂料之前的半小时内。 吴明首先可以排除的，是嫌疑人利用生活区的电视网络与外界联系的可能。 这一点，在进入涂布厂之后就已经得到了确认。因为涂布厂的电视节目虽然看似与外界同步，其实是有着四十五秒的延后。 通过了解得知广播站首先把唯一一条进入涂布厂的广播电视光纤线路传输的信号，在一台解码器中解码并缓存，随即再把缓存的信号利用一种非常先进的，单向跳转技术输入到广播站内连通生活区各个宿舍内的电视终端上。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把厂内的电视机与那条唯一的输入光纤断开了。 既然不可能是通过电视机利用高科技手段与外界联系，那么嫌疑人就一定是用通讯设备，比如手机等与外界进行联系的。这一点并不奇怪，尽管只能在周末离开厂区后才能使用，但是，几乎所有职工都有一部手机。只不过是工作期间都留在自己的宿舍内而已。 没有回生活区的宿舍，而是利用事先录制好的电视剧声音以混淆视听，可见嫌疑人事先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 可是嫌疑人又是如何把手机，或者其他通讯设备带在身上的？ 涂布厂不仅有严格规定，而且在进入生产区时，都要进行相关检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三十五 突如其来的指令 明天就是元旦，单位放了三天假，已经习惯了有英豪的陪伴，而且原本以为有英豪肯定会来的薛玉秀却意外接到有英豪的电话说，他们单位元旦不放假，要集中力量突击市石油公司油料储备库的年终大修任务。 心中顿觉有些空落落的。虽然薛玉秀知道，这种情绪是绝对不应该在自己身上出现，可是她却做不了自己的主。 躺在床上，任凭思绪乱飞，直到深夜薛玉秀都没有丝毫睡意。 干脆披衣坐起来，歪靠着床头，随手拿起一本书想看上一会，借此排除脑海中的杂念以便早早入睡。只是翻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韩文松……突然这个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了薛玉秀的脑海中。还有那个正在逐渐变淡，却无论如何，今生都不可能忘记的身影。 随即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出现在心中，不管薛玉秀怎么努力压制都没有丝毫效果——明天要回母校去看看。 医院那边，前两天才刚刚去看过母亲，而萧警官明确表示不宜去得过于频繁，以免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有英豪又因为加班不能前来。 再者，自从杨玉堂和杨玉廷相继出事后，自己仅仅接到上级一条简单的指令——接受有英豪。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暗自在心中找了很多不能回母校的理由，可是每一条都因为种种原因而难以奏效。 面对内心中想要回母校看看的强烈冲动，薛玉秀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去看曾经带给自己无限憧憬的校园，还是去看依然存留在心中，与那个熟悉身影一起徜徉过的校园风景。 不由自主，短短三年多的大学生活中的点滴又一幕幕出现在薛玉秀的脑海之中。 回忆是甜蜜的，也是苦涩的，就在这矛盾而又纠结的状态下，薛玉秀直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早已是上午八点半。随手拉开窗帘，一股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让薛玉秀更加有了要出去走走，要回母校去看一看的冲动。 本就是一个十分果断的女孩子，薛玉秀不再迟疑。麻利地洗漱之后，找出一身合适的衣服，甚至还画了一个淡淡的妆。知道现在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车票肯定不是很好买，所以穿戴整齐后，背上挎包，拿起手机就要出门。 就在薛玉秀即将拉开房门时，手机突然传来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三十六 接到由薛小梅转交过来的来自薛玉秀的信息，虽然事先就有所猜测，心里也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可还是吓了萧华一跳。 好在自己从未在薛玉秀母亲病房中出现过，不然的话，事情的结局就更加难以收拾了。特别是市局原来的办公室主任，现在的宣传处处长许谦翔上了国安局的嫌疑人名单之后，萧华在监督薛玉秀的行为上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即便如此，薛玉秀母亲前来并入住医院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 仔细梳理一遍，自从薛玉秀母亲来到将军城，直至住进人民医院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细节，萧华并没有发现其中明显的疏漏之处。可是，对方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获知了这个消息？ 毕竟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中，也不在重案组手中，所以萧华还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凌战，并由凌战告知了林佳。 二话不说，接到凌战的通知后，林佳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立刻来到重案组办公室，与萧华和凌战就此事认真分析起来。 “先不要考虑对方是如何获知这个消息的，首要的事情是要弄清楚，他们命令薛玉秀把杨玉堂其他犯罪事实抛给警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林局说的不错。”凌战缓缓说道：“就我个人认为，其中的试探成分更大一些。” “就是说，他们想借此机会看看薛玉秀抛出杨玉堂的犯罪事实后警方的反应，从而从中发现些端倪？” “是啊。毕竟杨玉堂的主要犯罪事实是洗钱和邪恶纹身案，以及参与并充当杨文静遇害一案的帮凶。”凌战分析道：“从我们制定这个‘美男计’开始，为了保护薛玉秀，就从未就后者询问过她。以至于随着杨玉堂的案子久拖未决，反倒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这的确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林佳轻轻皱起两道长长的秀眉说：“易地而处，被我们频繁询问，并接连几次传唤到重案组的薛玉秀为了自保，按照常理是应该适当抛出一些有关杨玉堂，警方尚不掌握的犯罪事实。可事实是，从始至终警方都没在其他方面有所行动，不能不引起对方的怀疑。” “林局，凌队，古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萧华的话顿时引起林佳和凌战的兴趣，不约而同向她递过去询问的目光。 “如果我们分析的没错，这条指令的试探成分更大一些的话，只要接下来我们的反应不出乎对方的意料，是不是意味着，对方将要再次启用杜小薇了呢？” “很有可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三十七 热闹的婚礼 尽管傅原心中别扭着，纠结着，可是看到双方父母倾其所有，包括财力、精力在操办自己与蓝梅的婚礼，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表现出不情愿的态度。而且，为了工作他也不能那样做。 尽管两家人都没有准备搞多大的排场，可是仅双方家里的亲朋好友就各自坐满了两辆大巴车，加上之前陆续到来被安排在市局招待所的三十多人，足足有一百一十人之多。 还有蓝梅的同学朋友，银汉公司几乎全部四十多名职工。 以及傅原的同学朋友，市公安局之前的同事，国安局也是差不多倾巢而来。 各方面的人员加在一起，大致算了一下人数刚刚好二百三十六人。 即便是按照十人一桌安排，也需要二十四桌。 幸亏当时预订的酒店够大，尽管最初没有预料到会来这么多人，不过在酒店方面的全力应酬下，到中午十一点婚礼正式开始时，酒店为此专门准备出来的小礼堂几乎是座无虚席。 虽说事先没有打算搞多大的排场，可是请来的喜庆公司还是按照婚礼的正常程序，一步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事已至此，傅原也只能是收拾起极度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努力保持着一脸幸福的微笑，与蓝梅一起配合着婚礼司仪的指挥。 什么讲述两人的恋爱经历，什么结婚誓词，彼此交换结婚戒指等等诸如此类的一番下来，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正午十二点。随着酒店门外十二支礼炮依次燃放发出的巨大声响，接下来就到了正式开席的时间了。 正当二百三四十名贺客陆续就位时，礼堂门口却出现了一位打扮得体，长相俏丽，年龄三十岁出头，不请自来的美丽女人的身影。 蓝梅第一个认出了来人，而傅原也马上认了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为蓝梅订做婚纱的俏佳人婚纱店年轻漂亮的女老板——李芸艺。 面对手挽手走过来的蓝梅和傅原，李芸艺满面笑容地说：“恭喜两位才子佳人喜结连理。祝两位一生幸福，白头偕老。” “呀，是李姐快快请进。” “蓝梅姑娘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吧？”一边拉住蓝梅伸过来的手，李芸艺一边笑着问道。 “约定，什么约定？” “咯咯，我就知道蓝梅姑娘是贵人多忘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三十八 新婚之夜 下午只是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晚上傅原又陪着双方没有走的近亲属喝了一场。不知道是不是借酒浇愁，到夜里十点多，客人都走了之后，偌大的新房内只剩下一对新人时，傅原差不多已经是烂醉如泥了。 是蓝梅把软瘫在客厅沙发上的傅原半拖半抱才弄到卧室的大床上去的。 尽管心有怨言，可蓝梅知道这是两人最重要的日子，所以还是一件件帮傅原脱去身上的衣服，并替他盖好被子。随即自己也宽衣解带，先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后，回到床上拥着似乎已经沉沉睡去的傅原，心情久久都难以平静下来。 不想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可蓝梅怎么都管不住自己。借助房间内温暖的灯光，长时间凝视着怀中傅原那张微微皱着眉头，棱角分明显得十分刚毅的脸庞。特别是当她感觉到怀中的傅原有了生理反应时，心潮澎湃的蓝梅不由自主主动吻上那双厚而灼热，又带着浓浓酒气的双唇。同时，也把毫无瑕疵的玉体紧紧贴上傅原胸前。 怎么说傅原都是气血方刚的青年，尽管内心有着万般纠结，可是不论怎么醉永远都不会失去意识，更不可能胡言乱语的他，受到满怀温香软玉的刺激，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所谓“鸳鸯交颈、被翻红浪”，已经不足以描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甚至，借着酒劲一鼓作气的傅原都没有听到，那层薄膜被捅破时来自身下玉人含羞带怯的痛呼声。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征战、征战、征战！ 根本不知过了多久，耕耘了多久，低吼中的傅原一泄如注后从蓝梅身上翻滚下来，随即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原不知道多久，痛并快乐着的蓝梅却是清晰地记着。 从被傅原彻底占有自己小心翼翼保护了二十多年的身体开始，到强撑着来自下体的不适与隐隐痛楚到卫生间简单洗浴为止，前后共一小时二十分钟。 那种初为人妇的滋味，与来自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相互纠结着，让洗漱之后重新回到大床上，躺在傅原身边，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乏，可蓝梅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怎么办，将来到底怎么办？ 没有人能替蓝梅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傅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无寸缕，也发现了身边那具曾经让自己遐想无限的玉体，以及那幽幽的眼神时，傅原才激灵一下想起了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三十九 又一起命案 “凌局，刚刚城北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在青旭河中发现了人体残肢。” 元月二号早晨刚上班，凌战就接到刑警队队长岳向奇的报告，一听是命案，自然不敢怠慢。 “你现在哪里？” “我就在现场。青旭河玲珑桥下游大约五百米处。” “通知法医和技术科了吗？” “已经通知，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我马上就到。” 命案必破，这是市局也是省厅的严令。凌战匆匆向萧华交代两句，令其在家坐镇，带上郇建国，没有召集正在调查雅意典当行老板索建兴可疑自杀案的贾伟和齐志斌二人，急忙驾车向城北的青旭河赶去。 “凌局。” “什么情况？” “据派出所的同志介绍，是早晨一帮冬泳爱好者首先发现的。”岳向奇指指法医和技术科科长桂丽蓉带人正在检查的一只大号的黑色行李箱说：“当时他们看到岸边有一只崭新的黑色旅行箱，好奇之下随手打开却发现里面是被截成两节的人体四肢，所以马上就拨打110报了案。” 这时桂丽蓉也走过向凌战汇报说：“经初步勘验，行李箱上以及周边都没有发现嫌疑人留下的明显痕迹物证。基本可以断定，这里并不是第一抛尸地点。” 很快，法医对残肢的初步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行李箱内八截残肢，应该属于同一名年轻女性。只是奇怪的是，单单少了受害人的双手。 同样，由于现场条件有限，法医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凌战马上下令，让法医带着八条断肢立即回局里，借助先进的科学仪器进行进一步的技术鉴定。 至此，摆在凌战等人面前的首要任务是寻找尸源。只有如此，才能通过尸源掌握受害人的资料信息，从而围绕其社会背景展开具体的调查工作。 要找到尸源，就必须尽快把受害人的其余肢体残部找到。 那么首先就要确定嫌疑人具体的抛尸地点。这里还要解决一个问题，嫌疑人是一次性抛尸，还是分为几次。如果是一次性抛尸，则只有一个抛尸地点。如果是分为几次，则可能存在几个抛尸地点。 其中的工作量和难度之大，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十分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章 被害人王丽 虽然萧华的提醒解开了为什么受害人被专门砍掉双手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嫌疑人知道受害人的指纹已经被收入警方资料库的信息。但是，由于受害人的dna并没有在警方的资料库中比对上，所以在无法掌握受害人准确信息的情况下，受害人被录入的指纹同样无从查找。也就是说，即便明知受害人的指纹已经存在于警方资料库中，找不到受害人被砍断的双手，依然无法确定受害人的身份信息。 而外出调查那只装有受害人四肢行李箱来历的警员，陆续传回消息说，类似的行李箱是一种比较流行的产品。在将军市各大超市，以及众多箱包专门店都有销售。根本无法查到具体这只行李箱是卖给了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卖出去的相关准确信息。 同时，寻找受害人其他尸体残肢的工作也陷入了僵局。几乎动用了数百经历，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反倒是搜集最近失踪人口信息方面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凌局，干桥派出所的报案记录中有一则有关人口失踪的记录。” “失踪的是什么人，什么时间失踪的？” “失踪的是一名年龄三十一岁，名叫王丽的女教师，其家属的报案时间为五天前的周一上午。据其家属反映，王丽是在前一天的周日参加同学聚会后与家人失去联系的。” “马上把王丽的详细信息传回来，同时联系其家属，采集王丽父母或子女等直系亲属的dna检材。” 很快，当刑警队长岳向奇把采集到的年轻女教师王丽父母的血液样本送回局里，不到两个小时，鉴定结果出来了。 在青旭河岸边发现的残肢的确来自失踪的年轻女教师王丽。 随即，在干桥派出所的相关记录中也找到了王丽曾经前去领取自己丢失的一个装有两万余元现金，与一部价值六七千元新手机的手包时，留下过指纹信息。从而解开了为何王丽的双手会被嫌疑人专门砍掉，其dna信息却没有在资料库中比对上的疑点，验证了郇建国的分析结果。 找到了尸源，调查工作也就有了方向。 “马上围绕王丽的人际关系展开调查，特别是与其比较亲密的男性朋友。” 之所以凌战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是出于对嫌疑人残忍分尸行为的判断。一般情况下，女性犯罪嫌疑人是很少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一 可疑的黑色轿车 尽管视频组已经筛选出了十一辆在通过玲珑桥的时间上有异常的车辆，但是，如果不进一步确定嫌疑人的抛尸时间，从而缩小侦查范围，想要追踪十一辆车在一周之内的行车轨迹，将是一件极为繁重的工作。 所以，凌战和郇建国再次驱车来到青旭河岸边，发现装有受害人王丽四肢，唯独缺少了双手的大号黑色行李箱的位置。 根据目测，由玲珑桥到发现行李箱的位置大概是五百米左右。而冬天属于枯水季节，河水的流速并不快。大致估算一下流速，以及搜索最近两天天气预报的风速，凌战和郇建国基本能推测出，假如嫌疑人是从玲珑桥上扔下的行李箱，那么基本可以推断出，行李箱顺流而下到达脚下这处岸边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即便考虑到某几处河湾中有少量结冰的现象，可能会影响行李箱漂流的速度，那么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再根据报警的冬泳爱好者所说，前一天的早晨他们在河中游泳时并没有发现行李箱。要说是如此显眼的行李箱被那么多人疏忽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如果行李箱是从玲珑桥抛下的话，极有可能是嫌疑人于昨天夜里所为。 这也符合两人的最初判断——嫌疑人不大可能选择在车流量比较大的白天抛尸。 不过，为保险起见，凌战还是在电话通知视频组追踪可疑车辆时，把时间延长了一天。即集中排查最近两天夜里，形迹可疑的车辆。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三辆车了。 “郇叔，就目前看来，在没有找到受害人其余残肢，特别是双手之前，的确只有一种可能性最大。” “嗯。嫌疑人要么与受害人极为熟悉，最起码是知道受害人曾经丢失过手包，并从干桥派出所领走的事实。”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凌战边开车边说：“也许嫌疑人并不与受害人熟识，而仅仅是通过干桥派出所得知了受害人的指纹被警方采集到资料库中这一情况呢？” “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如此就又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嫌疑人是我们内部的人，其二是嫌疑人是通过捡拾到受害人丢失的手包，并交到干桥派出所的人那里获知了这一消息。甚至，嫌疑人就是捡拾到受害人手包的人。” “干脆，我们直接去趟干桥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 当两人驱车顺路来到干桥派出所，找到当时处理此事的值班民警，经过了解发现，捡拾到王丽丢失手包者是一位环卫工人，而且是一位来自乡下的五十多岁的淳朴大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二 郑庆庆 那天夜里，吴明与宋惠在生活区与生产区之间的隔离网前观察后发现，如果嫌疑人是提前把手机扔进生产区，再伺机隐匿在其中某个地方，进而窥探到相对规律的电磁屏蔽维修间隙与外界联系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在隔离网两侧都有一条足足十米宽的水泥路，而且每隔百米就有一个摄像头。想来这应该是最初建立隔离网就已经考虑到有人会借此搞鬼的可能性，所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提前把手机弄进来显然做不到。 那么，嫌疑人究竟是如何把类似手机的通讯工具带入生产区的呢？ 而且，通过那段录音中电视剧的内容判断，嫌疑人应该是在当天晚上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也就是说他行动之前是胸有成竹的。 “首长，嫌疑人为什么要制造他正在看电视的假象？” “嗯？”吴明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扭头看着宋惠沉思一会才说：“有可能不是想制造正在看电视的假象，而只是想混淆视听，以规避通话内容被截获，以及万一被截获后暴露其通话内容。” “按理那段录音是能够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处理，从而听清嫌疑人的讲话内容的。” “不错，他们正在处理。” “什么时候能处理好？” “我也在等。” 对于宋惠来说，若是能够听到清晰的嫌疑人的声音，在采集和辨别嫌疑人声音时就会容易许多。而不像现在这样，只能听清几个词语，辨别起来难度非常大不说，也无法根据声音准确判断出嫌疑人的相关相貌和年龄。 由于现在是元旦期间，虽然全厂都已经戒严，但还是给职工放了三天假，只不过所有职工只能在生活区内度假而已。 吴明也给宋惠放了一天，只是宋惠手头有大量的已经采集到的声音需要辨别，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二号这天，宋惠早早来到办公室，继续埋头于她的工作。 不知不觉，悄然间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钟，吴明却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来，听听吧，这是刚刚收到的他们处理好的那段录音。” “首长……这部手机能与外界联系？” 一眼看到吴明递过来的并不是他那部老年机，反而是一部自己从未见过，比一般手机都小的手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三 躲懒耍赖 正当宋惠聚精会神想要知道吴明关于所谓难以解释通的问题的解释时，却突然听他说：“你马上联系一下林佳，就说我身体突感不适，让她马上来一趟。” “首长，你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或者请林局带点药来？” “老毛病了，休息一阵就好。快去吧，电话在卢厂长办公室。” “是。” 宋惠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卢厂长办公室，进门把情况简单介绍一下，随手抓起电话就拨通了林佳的手机。 “林局，是我，宋惠。” “宋惠，是不是有要紧的事？” 林佳从宋惠的语气中明确听出来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急忙问了一句。 “林局，吴……首长身体突感不适，请林局马上来一趟。” “什么？”林佳一听吴明身体不适，没有多想就对宋惠说：“好，我立刻赶过去。” “林局知道首长身体有什么老毛病吗？若是知道最好能带点药来。” “老毛病，是他说的？” “嗯。”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挂断电话，林佳交代了谭潭要继续关注正在小天鹅酒店与钟彩妮会面的罗伯特后，便驱车匆匆赶往东风涂布厂。以她的身份当然很轻易就进入其中，并直奔吴明的办公室而来。 虽然一进门就看到吴明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可知道他一向喜欢装英雄的林佳还是十分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的旧伤又发作了？” “不大要紧，这会好多了。” “哦，”林佳稍显犹疑地问：“叫我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是。”吴明指指身边的沙发请林佳坐下来，这时宋惠已经倒上一杯水递到林佳手中，吴明才接着说：“有些眉目了，只是我的脑袋突然有些晕，你来帮着理理头绪。”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躲懒吧？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林佳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就被吴明接下来的叙述给吸引了注意力。 “通话录音被截获的时间是不可能出现差错的。”听完吴明的讲述，林佳接过话来说：“而你也通过电话录音中的电视剧内容加以求证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四 两份尸检报告 “凌队，经过调查顾维钧和顾勇兄弟两人最近一段时间表现都没有异常。”萧华的报告暂时打断了正在看法医关于索建兴和年轻女教师王丽尸检报告的凌战，抬起头听萧华继续讲道：“而且，顾家兄弟俩也没有作案时间与作案动机。” 见萧华似乎言犹未尽，凌战不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凌队，郇叔，之前听你们分析，受害人被嫌疑人刻意砍掉双手有可能是因为嫌疑人得知受害人的指纹已经被警方采集入库，所以想以这种方式推迟警方查找受害人真实身份的时间。” “难道你有不同的解释？” “我想，如果是受害人与嫌疑人之间发生过打斗，或者其他亲密接触，导致受害人双手指缝中存留了嫌疑人的生物检材。事后嫌疑人为了自保，才故意砍断了受害人的双手呢？” 凌战与郇建国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就把手中的法医报告递给了萧华。 萧华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是两份，其中一份是索建兴的，只见鉴定书上写着：受检尸体不存在明显的体内与体外损伤。虽然在其胸背部发现了几道类似指甲的划痕，但完全不足以使其丧命。 根据对受检尸体的详细检查，特别是对其肺部与呼吸肌进行检查时发现，其呼吸肌存在异于常人的松弛现象。进一步对其血液的化验结果分析，受害人生前曾经大量服用“琥珀胆碱”。 这种化学药物在临床上多用于局部麻醉，过量使用可引起心动过缓、心律失常、心搏骤停等，超量注射或服用可致人支气管痉挛、呼吸肌松弛或过敏性休克死亡。 故初步认定受检者应该是服用了大量琥珀胆碱最终导致其死亡。 而另外一份关于王丽残肢的尸检报告就简单得多了，只是简单写着这样一行字：根据受检者肌肉组织的现状分析，其死亡时间大致在五、六天之前。 “凌队，郇叔，难道真是索建兴与王丽之间存在某种暧昧关系？” “如果真是，索建兴也没必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非要置王丽于死地不可。”郇建国接过话来说：“即便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以我们调查得知的索建兴妻子的为人，只要索建兴诚心认错，是应该能够得到她的谅解的。何必非要走上绝路呢？” “再说，”凌战随即补充道：“既然费劲心思除去了王丽，索建兴为何又要在警方尚未找到王丽尸体前自杀？” “这的确很难讲得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五 调集了近百警力，加上警犬的协助，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让凌战找到了受害人王丽的另外一只手，以及其头颅。却依然没有找到王丽的躯干部分。 虽然那只被找到的手，已经被河水浸泡的发白，凌战还是命令法医尽快带回局里，尝试从甲缝中提取嫌疑人的生物检材。 至于始终没有找到的受害人的躯干部分，眼看天色已晚，面对河面宽阔，水深达到数米的青旭河，凌战只能选择暂时收队。 刚回到局里，一直在调查索建兴社会关系，后来又转为调查王丽社会关系的贾伟与齐志斌就给凌战带来了一条，算得上是令人兴奋的消息。 “凌队，王丽是许谦同读初中三年级儿子的班主任。而且，据我们调查得知，许谦同爱人的工作是由许部长出面介绍的。” “在什么单位工作？” “就在一直被我们监视的牛振山的家庭作坊上班。” “去那样的家庭作坊工作，还需要有人出面介绍吗？” “因为许谦同的爱人与许谦同一样好赌，并被警方多次处理过，所以名声很不好，一般单位，不论大小都不愿意用她。” “是谁向你们讲的是许部长出面把她介绍给牛振山的？” “许谦同爱人的同事。” “他认识许部长？” “据那人介绍说，因为接触一段时间后，大家都了解了许谦同爱人好赌的不良品行，所以谁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工作。是牛振山亲口告诉他们他是看在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的面子上才留下许谦同爱人的，那几个人才没有再说什么。” “牛振山不知道你们在调查许谦同的爱人吧？” “我们嘱咐过许谦同爱人的那位同事，只是不敢保证他不会泄露出去。” 从之前对1.12特大持枪将劫案的侦破工作中得知，许谦翔曾经多次向马局和孙政委表白自己与许谦同、许谦安兄弟没有任何来往。可是，许谦同爱人的工作却是由许谦翔出面介绍的。如果牛振山不是拿市局办公室主任来吓唬他的几位员工，就一定是许谦翔向马局和孙政委撒了谎。 即便是前者，也值得调查一番。要知道比市局办公室主任官职大的人多了去了，牛振山为何偏偏拿出许谦翔来吓唬他的职工？ “你怎么看？” 见贾伟的一双不大的眼睛始终眯缝着，凌战就知道他应该有了什么想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三章 意外收获 “傅队，电梯间以及走廊的监控视频中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也就是说，嫌疑人极有可能是从楼。” “傅队，这个时间还有送外卖的吗？” “有啊，比如麦当劳肯德基什么的。” 就是再累，贾伟那张嘴也不会闲下来，只不过这一次却让郇建国不高兴了。他平时最讨厌吃的就是那些洋垃圾，尤其是他的小孙子偏偏喜欢的不得了。所以，每每听到这两个名字就心烦。 “别听他满嘴跑火车，火车站跟前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有粥有馅饼有包子，就去那里买点回来凑合凑合吧。” “小齐知道路吗？”见齐志斌转身就走，萧华随口问了一句。 “别的地方我或许不知道，火车站还是熟悉的。”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见荣亮跟出来，而傅原等都没有问他做什么，齐志斌不由有些疑惑地说道：“荣哥，我知道路。” “我有别的事要做，搭一下你的顺风车而已。” “哦。”齐志斌听到这里心头不由一动，随即问道：“荣哥是去找吴明？” “是啊，那小子虽然号称邪神，对我们的工作还是很配合的。” “荣哥知道他住哪里？” “当然。前面街角给我停一下。” 见荣亮没有说吴明具体住哪里，齐志斌也就没再问，放下荣亮后直接赶往火车站买了六份快餐，前后不到四十分钟就回来了。一进门却发现荣亮反而早就坐在位子上了。 “快快快，年轻人，快送过来，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是哪天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世界该有多清净。”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要等到八十年之后了。” “就你，还八十年之后？嗤——，你咋不说一千年呢？” 狼吞虎咽填饱肚子，也不顾上审问庞小庄，六个人先是根据有限的勘探信息分析了一下杨玉堂遇刺的案情。 “据吴明所说，他每天晚上只要天气好，都会到楼顶上坐一会。所以，当他无意中看到有人从斗金酒店楼顶通过绳索缀下来，并迅速进入了杨玉堂办公室，不足十分钟又从原路离开后，就感觉不好，于是马上打电话向我们报案。” “如果吴明没有说谎，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要给电脑硬盘格式化是不可能做到的。” “小齐，你能确定？” “十成把握。对一台电脑硬盘进行格式化，最快也要四十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 “杨玉堂格式化电脑硬盘，是想要毁灭什么资料？” 没人能回到萧华这个疑问，起码是现在不能。关键是，目前还无法确定格式化电脑硬盘的人就一定是杨玉堂本人。 “嫌疑人要想到达斗金酒店楼顶，难道不要乘坐电梯，或者安全通道吗？即便电梯间没有留下视频资料，一楼大堂的视频资料中总该有吧？” “老同志，要是嫌疑人下午，或者上午就潜伏上去了呢？” “难道他不下来了？” “也是。只是我的眼睛都看花了，说啥也无法继续看下去了。” 傅原也知道，绝不是贾伟偷奸耍滑，本来就累了一天，再去看那么多视频资料，任谁都难以集中起精神来。 “今晚就这样，都回去休息吧。” “傅队英明。伟人说得好，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各位明天见。” 目送贾伟，荣亮，萧华和郇建国离开，见齐志斌还坐在原地没动，傅原随意问道：“怎么，小齐你不困？” “困是困，可一时半会睡不着。” “那就陪我去审审庞小庄那小子。” “好嘞，傅队。” 两人开始审了庞小庄将近大半个小时，除了之前已经向荣亮和贾伟交代过的以外，并没有供出其他有价值的信息，无非是多说了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直到最后，问到有关迷药和大剂量麻醉药的来源时，没想到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庞小庄，迷昏三位受害人的迷药，以及麻醉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 “是什么？到这个时候还不给我们说实话，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结果吗？仅是三位受害人需要的手术费用，就是让你父母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我说，是赵建群提供给我的。” “赵建群？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认识四五年了。” “那他又是如何知道你需要麻醉剂等药物的？” “是我对于突然收到的那封邮件中内容动心后，因为知道赵建群有个情人在医院工作，于是在与赵建群喝酒时，故意透入给他的。” “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他有办法搞到。” “白送给你吗？” “哪能呢，赵建群那家伙什么钱都敢赚。” “他还赚过什么钱？” “我听人说，赵建群还拐卖过人口。” “听谁说的？有把握吗？” “是听瘦猴说的。把握不敢说，但是瘦猴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市妇幼保健院前年吧，不是丢失过两个初生婴儿吗？赵建群的情人就在那个医院上班，而且正是妇产科。” 傅原没想到，审问庞小庄竟然会有意外收获。前年市妇幼保健院丢失初生婴儿案他自然知道，而且也知道案件至今未破。 “赵建群的情人叫什么名字？你见过他吗？” “不知道，没见过。”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如果你还想起什么来要记得及时告诉我们。实话给你说，你这次的罪责可不轻。不是吓唬你，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 “是，我一定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其实不用傅原提醒，当被荣亮和贾伟找到并亮明身份时，庞小庄就知道这次是捅大篓子了。市局重案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只要是那里盯上的人，从来都没什么好结局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六 李迪樱——秦玉敏——秦玉敏的心理医生丈夫……许谦翔。 李迪樱——秦玉敏……科技大学校医曹玮……吕锡东——杨玉廷。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两条线上的名字，林佳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之中。 之所以在秦玉敏的心理医生丈夫与许谦翔之间画了一条虚线，是因为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许谦翔才应该是那个在杨文静遇害一案中，始终掌握警方行动，并刻意把周伟车祸案牵扯进来，从而抛出古董商人穆启雄背后那条线而转移警方视线的人。也就是说，他应该是cia的人。 而根据重案组关于雅意典当行老板索建兴的自杀案，年轻女教师王丽被杀分尸案的调查，又隐隐牵连到了许谦翔。按照重案组的推断结果，有可能是许谦翔买通或者通过其他方式让秦玉敏的心理医生丈夫伪造了索建兴患有抑郁症的病例，从而把王丽被杀分尸案与索建兴的自杀联系起来。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许谦翔与李迪樱这条线也有关联吗？ 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现了偏差，是重案组的分析判断有误，还是索建兴果真患有抑郁症，甚而至于王丽被害的某后凶手就是索建兴？ 一时半会，在没有重案组关于看似毫无关联的索建兴自杀与王丽被害案件的进一步调查结果的情况下，林佳很难得出一个肯定的判断结果。 而第二条线上画了两条虚线的原因在于，其一是，现在仅仅通过胡玉洁的供述感觉校医曹玮有可能是向吕锡东提供科技大学图书馆有那本58版的嫌疑人，但是同样缺少证据证明。 其二是，关于曹玮与秦玉敏的关系，也仅仅是林佳通过调取两人的档案资料，发现他们不仅毕业于同一所医学院，而且在市妇幼保健院共事过。所以，一样不能百分百确定，曹玮就是通过秦玉敏在李迪樱和吕锡东之间牵线搭桥的嫌疑人。 再联系之前穆启雄和越南籍珠宝商人阮福淳的供述，自称属于tpg组织的“二当家”肯定与李迪樱有关，也肯定与“老佛会”有关。 那么，至今包括国安局总部都没有查到的所谓tpg组织究竟存不存在，“二当家”究竟是日本情报本部人员，还是“老佛会”的成员，林佳依然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甚至，由于许谦翔也牵涉了进来，反而让林佳更加糊涂了。 再捋一捋手头目前正在进行的各项工作： 四维研究所对外聘保安队长王卫东的调查； 宋瑾对吕锡东的监视与对网名“彩云飞”的调查； 赵增元对来自邢忠典那张存储卡内情报来源，以及刚刚突然入境的罗伯特的调查； 吴明在东风涂布厂内部对丢失的五克隐形涂料的调查； 张春鹤外出对协助吕锡东和王卫东篡改档案资料嫌疑人的调查； 崔露怡和魏晨对荣威保安公司，特别是对其副总韦少华的调查； 谭潭正在对科技大学校医曹玮的外部调查； 管立山对李迪樱的监视与对市妇幼保健院妇科门诊大夫秦玉敏的调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七 回到局里，林佳思考再三觉得，最适合进入研究所配合审讯王卫东的人选，应该是从未参与过任何案件调查的宋惠。只是，一想起吴明，林佳马上摇摇头否决了。 “那个可恶的家伙。” 嘴里轻声嘀咕一句后，林佳马上电话通知宋瑾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因为答应吴明尽快派几名他所谓的“专业人士”去清理化粪池的工作还没有落实。 至于吴明所说的“最好是有洁癖，起码也是特别爱干净的人”的意思，林佳心里很清楚——吴明是想要那种心细如发的女生过去。而自己手下，要说心最细，也是最得心应手的当然非宋瑾莫属。最后，林佳稍作思考又加上了谭潭，以及另外两名行动组成员。 安排好这件事之后，林佳又要通了崔露怡的电话。 “把手头工作暂时交给魏晨，你回局里一趟，有临时任务。” “是。” 当崔露怡回到局里，林佳详细介绍了一下情况，马上安排她带着测谎仪直接去了四维研究所。尽管崔露怡也是国安局的老人了，不过却从未接触过有关四维研究所的调查工作。所以，只要悄悄躲在车里秘密进入研究所，应该能够避开有心人的耳目。 要说对于林佳这一番工作安排，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宋惠。进入东风涂布厂快一周时间了，别说见到姐姐宋瑾，就是打个电话，或者在网上聊聊天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看到姐姐宋瑾四人的到来，若不是旁边还有吴明和谭潭以及两名行动队成员在，宋惠高兴地差点扑进宋瑾的怀里。 不同于宋惠的是，当宋瑾从吴明口中得知了前来的具体任务后，特别是谭潭差点转过头去呕吐起来。 “首长，我既没有洁癖，也不怎么爱干净，是不是我就可以……。” “这样最好，你可以不用戴口罩和防护用品了。” 本来心情不错的宋惠是想和吴明开个玩笑的，不想话还没说完，却等来吴明这样一句，于是急忙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她那一句“首长”却让宋瑾、谭潭，以及同来的两名行动队员都有些吃惊，一时看着吴明不知该怎么称呼好了。 “就这样吧，事不宜迟，马上开始工作。” “是。” 一行六人从厂内后勤处接来防护用品和工具，没有用任何厂内人员，便打开化粪池上的盖板，用一只大桶，由两名行动队队员一桶桶往外提里面的粪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未婚妻蓝梅 林佳没有多呆，而是与蓝梅简单聊了两句，又再一次叮嘱傅原多注意身体，不要过多考虑工作的事，便告辞离开了。 直把林佳送到电梯间，蓝梅转身回到房间，略带醋意地对傅原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时不时提起林局了，原来她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气质。” “瞎说。我倒是觉得林局说的那句话很对。” “什么话？” “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贫嘴。”被傅原一句话说的满脸布满幸福红晕的蓝梅，伸右手食指在傅原包扎着纱布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随即伏下身子在傅原鼻头上亲了一口。不等傅原有所反应，一双温润的唇瓣已是印到他的嘴唇上了。 良久唇分，蓝梅满脸娇羞地说：“我现在就给你擦洗身体吧。晚上公司有个应酬，我回来会很晚。”边说边转身走向单身病房的卫生间。 对傅原来说，每天最幸福，也是最享受的时刻莫过于未婚妻蓝梅给他擦洗身体的时候。所以，看着走向卫生间的蓝梅那袅娜的背影，傅原一双眼睛早就眯了起来。 “你知道吗？” “什么？” 低头看着用沾湿的毛巾伸入自己病号服中，一点点，十分轻柔地为自己擦洗着全身每个角落，不敢抬头的蓝梅绯红的侧脸，傅原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轻声问道。 “听说我们年底结婚，单位的小伙伴们都羡慕死了。” “别说是她们，就是我也开始羡慕你了。” “你为什么羡慕……？”满心疑惑抬起头的蓝梅迎上傅原那充满欲望的目光，又急忙垂了下去。不过，正在为傅原擦拭敏感部位的纤纤玉手却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挠了傅原的大腿内侧两下。 “能够嫁给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我是个女孩子也会羡慕死的。” “噗嗤”一声笑出口的蓝梅，抽出毛巾放在脸盘的温水中轻轻揉搓两下，重新伸到傅原病号服中，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细腻的手背正好碰触到傅原的敏感。在傅原不由自主本能地哆嗦一下后，蓝梅的身体也出现了刹那的僵硬。 “想不到你这次受伤不仅没有变傻，反而变得油嘴滑舌，变坏了。” “你不喜欢？” “不喜欢。” 听到蓝梅言不由衷的回答，傅原假装惊讶地问道：“不都说男孩不坏女孩不爱吗？” “骗你的……。”当蓝梅看到由于自己的擦拭而蓦然高耸，甚至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撑起来，来自傅原身体上的变化后，用极低又极温柔的声音欲言又止地说：“早知道你在想什么。等身上的伤养好后，你想要什么都答应你。” 来自生理上的变化，促使心跳和血液流速加快，以至于头上的伤口处传来隐隐痛感，让傅原只好努力收拾起心中的欲念，长舒一口气说道：“好让人期盼啊。” 而蓝梅也适时抬起头看了傅原一眼，刚好看到傅原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叫大夫来？” “不用，不用，只要你别再……。” 听傅原说了半截话，蓝梅笑眯眯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要再给你擦洗了吗？” “不，不是。” 被傅原吞吞吐吐的话逗地一笑，蓝梅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蓝梅开始给傅原擦洗后背时，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傅原对蓝梅说：“我感觉伤好之后，组织上有可能会给我调动工作。” “什么！会调你去哪里？” 没想到蓝梅的反应会这么大，不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语气中也流露出一丝急切。并没有多想的傅原，扭过脸去看着一脸惊讶的蓝梅说：“根据今天林局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极有可能会调我去国安局。” “真的？”闻言脸上明显流露出惊喜神色的蓝梅，抬手在自己丰满的胸口抚摸一下说道：“真要是那样就好了。国安局的工作可要比重案组安全得多了。” “好像你很了解国安局的工作一样。” “难道不是吗？”蓝梅低头弯腰继续为傅原擦洗后背说：“我感觉是那样。不论是报纸还是电视新闻中，都是说某某公安干警，或派出所民警在执行公务时受伤，却从未听说有关国安局工作人员的类似报道。” “那只能说你根本不了解国安局的工作性质。”说到这里，傅原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觉今天怎么不知不觉谈了这么多有关工作的事情，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而蓝梅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关心过自己的工作变动，虽然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危着想。 鉴于组织纪律，傅原马上转变话题道：“我受伤后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总瞒下去也不是事。要不还是通知他们一声吧。” “我早就想了，可是一直怕爸妈他们为你担心。再说，”蓝梅再次抽出手把毛巾重新洗了一下，一边继续替傅原擦洗后腰一边说道：“你的伤势还没稳定下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让爸妈来，那样对你的伤势没好处。” “昨天大夫说已经稳定下来，没事了。” “那好吧，我来通知爸妈。让他们明天过来好吗？” “行。” “还有，结婚的正日子是不是也该定下来了？” “一切都由你做主。”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那好，那我们就定在元月一号怎么样？” “新年新气象？” “傅原？” “怎么？” “你真的变了。” “变坏了，变得更招人喜欢了，是不是？” “咯咯，越说越贫。不理你了。” 享受完蓝梅在为自己擦洗身体的过程中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傅原半倚着床头舒舒服服躺好后随意问道：“你们单位有什么应酬，还要劳动你这位技术总监的大驾？” “是不是舍不得我去，想让我留下来陪你？”蓝梅坐在床边，拉起傅原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看着傅原的眼睛深情地说：“只要你点头，我就不去了，留下来专门陪你。” “我可不是个离不开人的孩子，怎能因为我而耽误你的正事。” “其实我也不想去。只是这次来的客户点名要我们技术部门出面解释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身为技术总监，这个项目又是我的主设，不去不大合适。” “非要在酒桌上说？” “你吃错了？” “嗯。” “呵呵，原原真乖。”蓝梅像哄孩子一样对傅原说：“他们今天下午六点才到，明天一早就要去sy市，所以只能在酒桌上边吃边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八 一粒铜豆 更让卢厂长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吴明停止继续问话后，马上按下戒严期间唯一与外界勾通的那部电话的免提键，并迅速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是我。” “请讲。” “请立刻带人前往狮子山东麓的市园林局苗圃园，控制负责人隋立政，并重点关注其中与隋立政关系亲近之人的动向。” “明白。” “一会我会派人把我的问话录音给你送过去。” 挂断电话，吴明对满脸疑惑的卢厂长说：“后勤处长与王师傅暂时留在各自宿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与外人勾通交流。每天安排可靠人手把一日三餐送过去。” 见卢厂长点点头，吴明看都不看身后的三人继续说：“刘师傅需要留下来配合我的调查工作。就在办公楼内给他找一个房间吧。” “是。” 听到眼前这位吴助理竟然以命令的口气与涂布厂堂堂的上校厂长讲话，而卢厂长不仅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站起来回答了一声“是”，这让后勤处长与两位清洁工顿时噤若寒蝉，一股凉飕飕的冷气爬上了后背。 “走吧，刘师傅跟我到化粪池前看看。” 吴明带着那位刘姓清洁工来到正在处理的化粪池前时，宋瑾等五人的工作也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怎么样，有发现吗？” “报告首长，还没有。” 面对宋瑾突如其来称呼上的改变，吴明并没有显露出不习惯的表情。反而淡淡地说：“如果真有问题，也应该在最下面，继续吧。” 五个人当然都看到了跟随吴明同来的那名四十岁出头的清洁工，原以为是吴明请来帮忙的，却发现吴明只是随手指了指正在一桶桶往外提粪液的行动队两名队员所在化粪池的另外一侧，等那名清洁工领会了吴明的意思，并走过去站在那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谭潭，你马上回去一趟，把这个交给林佳。” “是。首长” 接过吴明递来的手机，谭潭看都没看立刻放到口袋里，随手向吴明行了个军礼转身就走。 “快去快回。” “是，首长。” 随即，吴明上前接替了谭潭之前负责的第二关的工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四十九 失而复得 不得不说，这粒铜豆的设计非常巧妙。 当吴明与林佳在卢厂长的带领下来到涂布厂实验室，借用工具小心翼翼打开后发现，铜豆是由两半被设计成子母扣的中空半球体组合而成。而且，在两半子母扣中空半球体的结合处还涂有一层高效胶水。而经过实验室人员辨认，胶水正是用于隐形涂料桶封口的胶水。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铜豆中保存的正是一小团隐形涂料。经过天平的精确称重，正好是之前丢失的涂料重量——五克。 至此，两人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既然最为关键的，丢失的五克涂料已经找到，接下来就是以此找人了。 有之前吴明对后勤处长，以及王刘两位清洁工的问话，已经基本确认那位具体负责生产车间外化粪池，又打算在节前请假的刘姓清洁工的嫌疑最大。再加上狮子山下，市园林局苗圃园负责人隋立政带领家人出境旅游的奇怪举动的佐证，可以说吴明的判断基本上**不离十了。 可以肯定的是，刘姓清洁工是没有机会接触到隐形涂料的。那么，必定有人事先偷出来，要么是直接交给了他，要么是直接通过厕所的下水道扔进了化粪池。然后通过他联系狮子山苗圃园的隋立政，利用清理化粪池，并借助运送粪液的环卫车辆，把藏在小小铜豆中的隐形涂料运出厂区。 如此，那位把偷盗来的五克隐形涂料丢入化粪池内的人就显而易见了——只有当晚值班的三名监督员之一，即在问题涂料即将封口时借故肚子疼去了厕所的郑庆庆才有机会。 二人毫不迟疑，把刘姓清洁工带到卢厂长办公室进行了审讯。 “认识这个东西吗？” “我没见过。” “到现在你还要狡辩？” “我真的没见过。” “那你见过郑庆庆吗，在全厂戒严之前？” “……见过。” “在哪里？” “我的宿舍。” “是郑庆庆主动找的你？” “是。” “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吗？” “一般。” “他经常去你的宿舍？” “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一百一十八 影院遇袭 许是考虑到吴明在飞机上与三名劫机者打斗了一番的缘故，洗漱完毕来到酒店中餐厅吃了一顿饺子的钟彩妮破天荒没有提出来去街上溜达的要求。 以至于吴明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 “那怎么一下变得淑女起来，不喜欢逛街了？” “你说呢？” 看到钟彩妮那双细长的凤眼中流露出的丝丝柔情，顿时明白过来的吴明身子一软，靠着椅背来了个很不雅观的葛优瘫，眯缝着眼睛感叹道：“人生能得此红颜夫复何求？” 钟彩妮并没有对吴明这有些夸张的动作和话语影响，不仅没有说什么，反而双手托着下巴支在餐桌上，脸颊微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不会……那个什么我了吧？” 钟彩妮依然没有出声，反而是吴明首先忍不住站起来说：“走吧，再这样下去我整个人都要被融化在这里了。” 钟彩妮没有动，只是微笑着随口问道：“去哪？” 吴明看了钟彩妮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向酒店大门走去。刚来到酒店门口，随着身后传来一阵轻盈而细碎的脚步声，转瞬间钟彩妮已是赶上来伸手挎上他的左胳膊，并扭脸柔声问道：“你真不累吗？” 吴明目视前方，轻轻耸耸肩膀，算是回答了钟彩妮的问话。 不得不说，东京的夜晚还是十分迷人的，特别是在这秋高气爽，徐徐微风中略带一丝寒意的季节里。 头顶是深邃而缀满星星的夜空，眼前是华灯初放熙熙攘攘的街景。虽然人来车往，相对而言却少了一分喧嚣。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汽车尾气和下水道的味道，却远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明显。 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话，两人漫步在到处灯红酒绿的街头，随心所欲地行走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衣衫单薄的缘故，渐渐地，钟彩妮大半个身体不知不觉又挂上了吴明的胳膊。来自她胸前丰满若有若无的撩拨，时不时会让吴明的心跳加快几拍。 直到路过一家电影院时，吴明才放慢了脚步，最终停在聚光灯下那张醒目的海报前。看着上面那位长相清纯的美女画像，吴明问钟彩妮：“我怎么感觉长得有些像你呢？” “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你说呢？”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夸自己漂亮呢？即便是双料博士的钟彩妮也不能免俗。所以当吴明扭头看向自己时，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自豪感的钟彩妮顿觉脸颊有些发烫起来。 “我想看电影了。” 不知是为掩饰来自被吴明凝目注视的羞涩，还是真的想看电影了，没有躲闪吴明目光的钟彩妮轻声说了一句。 “好吧，那就进去看看。” 似乎是没想到吴明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也许是不想放开吴明的胳膊，钟彩妮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知道吴明身上没钱的她，才急忙走过去买了两张电影票，再次挎着吴明的胳膊一起走进了电影院。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位子坐下来，见电影早已播放过半，因为钟彩妮不懂日语便不时询问台词内容。同时，她也发现电影中的女主角长得的确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 很快明白过来是一部宏扬武士道精神的片子，而且又是采用3d技术拍摄的，所以里面很多打斗镜头，导演为了制造惊悚的噱头，故意使用了不少特技，以便让观众有种身临其境的感受。特别是情节中神出鬼没的黑衣忍者，动不动给人一种正手持长刀从荧幕中冲出来的假象，以至于引起观众阵阵惊叫声。 钟彩妮也同样是惊叫连连，并下意识侧转身子抱住吴明肩头。甚至都顾不上询问吴明，影片中人物的对话内容了。 当影片播放即将接近尾声，也正是故事情节发展到高潮之时。再加上数百近千名观众纷纷惊叫声的推波助澜，整个放映大厅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热烈。 就在这时，荧幕中再次出现了数名忍者一起围攻反面人物的激烈镜头。只见数名黑衣忍者上蹿下跳，左冲右突，手中刀，飞链，暗器可谓满天飞。让感觉身临其境的观众不由自主发出惊叫声的同时，也不断做出躲闪的动作。 突然，已经接近于整个人都躲进了吴明怀中的钟彩妮一下转头把脸藏进了吴明胸前。因为她分明看见正从荧幕中冲出来两名黑衣忍者，手中长刀直奔自己的鼻尖而来。 不仅是钟彩妮，还有很多观众也看到了这一幕。从播放大厅内顿时传出的一阵巨大的惊呼声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当然，虽然大家都下意识做出了各式各样躲闪的动作，却没有谁认为那是真的。 但是，其中却有一个人例外——吴明。 自从与钟彩妮走出酒店后不久，吴明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可是却始终没发现跟踪者的踪影。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漫步到电影院门前时，那种被紧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说，甚至还从中感觉到了阵阵杀意。 “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钟彩妮，或者是同时针对我们俩？” 有在大草原上经历的一幕，特别是那名rb人的出现，吴明当然不会再认为对方只是针对自己。于心中暗问一句后，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的闹市中，一旦发生打斗肯定不利于自己事后脱身，所以吴明才在那张海报前停下了脚步。 通过海报上的简介知道了电影内容后，即便没有钟彩妮的提议，吴明也会提出来的。 因为吴明已经大致猜测到，跟踪自己的极有可能就是让rb人引以为傲的神秘忍者，不然自己是不可能发现不了对方行踪的。既然电影也是关于忍者弘扬武士道精神的，吴明倒真想看看，在电影院中躲在暗处的忍者会如何出手对付自己。 让吴明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利用了电影中忍者的打斗镜头，利用了3d电影的立体感对观众视觉造成的干扰，趁机对自己和钟彩妮发动了攻击。 不论于公于私，负责保护钟彩妮的人身安全都是吴明此行的首要任务之一。所以，借着钟彩妮被荧幕中的镜头吓得钻入自己怀中的机会，双臂紧紧抱住她娇柔的身体，双脚向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用力一蹬，两人顿时越过椅背，翻滚到后排座位上一对rb女孩的怀里。 “啊——！” 由于大厅中绝大多数观众都已被影片中的忍者打斗吸引，在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两个rb女孩的尖叫声，以及两名真正忍者的出现，除了吴明身边少数人之外，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两名借机袭击吴明和钟彩妮的忍者，见一击未中，也同时脚踩椅背如影随形追了上来。 吴明见状顺手把怀中的钟彩妮向右侧座椅上的观众怀里一送，左手却紧紧抓住钟彩妮右脚脚踝。几乎是在同时，吴明急速扭动上半身向左侧躲去。躲开刺到眼前的明晃晃长刀的刀尖后，右手握拳，中指指关节突出，认准正弯腰屈膝想在椅背上借力的黑衣忍者胸口就是一个寸拳。 被吴明突出的中指指关节准确无误击中胸前膻中穴的黑衣忍者，身体顿时一软，咚的一声仰面翻落到前排——吴明和钟彩妮空出来的座椅上，脑袋却磕在了更前面一排座椅椅背的上沿。随即软绵绵滑落到下去，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声息。 一拳击中袭击自己的黑衣忍者，吴明左手用力一拉横躺在右侧座椅观众怀中的钟彩妮脚踝，猛然把她拉过来，躲过那名袭击她的忍者手中长刀后，松开左手，双手一起按在身体前后椅背上借力，屈膝并猛然荡起身体，随即两条曲起的小腿如同离弦之箭般嗖的一下，水平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双脚顿时踹到袭击钟彩妮落空，又发现同伴已经失手，刚想要翻身逃走的那名黑衣忍者的右侧腰间。 “通”的一声，黑衣忍者的身体被吴明踹起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才猛然砸到足有五米远处前后两排椅背和数颗人头上。 到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清醒过来，知道那不是电影里的特技，而是真的出现了忍者。尤其是放映员看的更清楚，所以马上停止播放，并瞬间打开了大厅内所有的灯光。 一时间明如白昼的播放大厅中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那些刚刚还被电影中忍者的坚韧不拔，拼着性命也要弘扬正义的武士道精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观众，面对眼前的一幕，特别是在有人认出被忍者袭击的正是新闻中连番报道的，于下午由马尼拉飞往东京的飞机上，制服三名劫机者的英雄后，顿时不知所从了。 而此时惊魂甫定的钟彩妮正依偎在吴明怀中，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吴明低头看着怀里钟彩妮那张依然挂着惊悸神情的俏脸说：“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与两只蝴蝶打斗了一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章 大致脉络 “林局，张明利已经找到。” “什么情况？” “据张明利解释，因其父亲在25号那天早晨外出晨练时，不慎摔了一跤导致突发脑溢血。所以，那几天他一直都在医院icu负责护理。忙前忙后的，手机也忘记开机了。” “证实过了吗？” “证实过了，不仅从张明利的同事和领导那里都得到了证实，在医院也得到了证实。” “能够确定张明利的父亲是因为个人的不慎而摔倒的吗？” “不能，据张明利说，事后他曾经询问过与他父亲经常一起晨练的人，没有人注意过其父亲具体是怎么摔倒的。而张明利的父亲至今还不能开口说话，所以无法确定。” “好，我知道了，去忙你的事吧。” “是，林局。” 尽管林佳心中怀疑张明利父亲晨练意外摔倒可能另有隐情，只是赵增元手头的工作更重要，所以林佳没有让他再继续调查下去。而是打算把发生在涂布厂内部的情况理顺后，再安排人手查清事实真相。同时，林佳也寄希望于吴明正在单独审问的郑庆庆。希望郑庆庆是整个事件的知情人之一。 虽然吴明那里还没有传来郑庆庆开口的消息，不过，至此林佳已经大致清楚了五克隐形涂料丢失的整个过程。 首先是郑庆庆借助其监督员的身份，伙同他人伺机盗走了五克隐形涂料。为了蒙混过关，把事先准备好的同等重量的一枚铅豆粘贴在涂料桶上。即便最终不能掩盖涂料丢失的真相，也可以起到延迟被发现时间的效果。 而他则在三名操作工对问题涂料进行封口时以肚子疼为借口，借上厕所的机会把早已暗藏在早就准备好的铜豆机关中，刚刚偷来的五克隐形涂料扔进厕所的下水道，通过冲水冲进车间外面的化粪池内。 当然，在这之前郑庆庆及其背后的人还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 包括以八月底刚刚出国留学的女儿来恐吓老实巴交的刘姓清洁工，并最终迫使对方在感觉到危险的情况下，为保护女儿而不得不撒谎请假。 以及在郑庆庆准备动手的当天早晨，外面的人按照提前预谋好的计划，制造一起市园林局温室大棚负责人张明利父亲晨练时摔倒的事件。至于其突发的脑溢血，应该不是协助郑庆庆之人事先能够预料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一 两份DNA信息 在许谦翔居住小区斜对面的足疗店，萧华并没有找到之前曾经被她在基层派出所处理过的洗脚妹。不过，几经周折还是在其他足疗店找到了两位，而那两位洗脚妹中的一个刚好认识许谦翔居住小区斜对面足疗店的一位女孩。于是，通过做两人的工作，最终她们答应配合警方的工作——只要许谦翔再次进入洗脚店做足疗，就设法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类似被指甲划破的伤痕。 接下来，重案组只能一边做着其他调查工作，一边等待了。 对于受害女教师王丽尸体的躯干部分，虽然动用了大量警力，可是两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丝毫收获。 不过，让重案组众人兴奋的是，经过法医的努力，最终还是成功从受害人王丽被河水浸泡的发白的唯一一只手中提取到了，不属于她本人的两份生物检材。 当法医顺利从中提取到两份dna信息，并输入资料库中进行比对时，其中一份很快就有了结果。经过比对发现，正是雅意典当行老板索建兴的。只是另外一份dna信息却没有比对上。 “索建兴的dna信息也是在他自杀后我们刚刚输入信息库的，想来另外一份的主人也同样没有前科记录。” “凌队，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谁都知道贾伟指的是有办法得到许谦翔的生物检材，不过谁都没有说出来。 “我想大家若是留心的话，应该都注意过他有个习惯。” “你是说他在看书和翻阅文件时，习惯用蘸了唾液的手指翻动书页的习惯？” “呵呵，我就知道郇叔这双老而不花的眼睛什么都看得见。”贾伟和郇建国开了句玩笑后，马上站起来说：“我这就去办公室看看。” 十几分钟后，贾伟抱着几本书重新回到重案组办公室说：“这些都是办公室东墙下书柜中，明显被经常翻动的书。” 因为大家都清楚，之前做办公室主任的许谦翔一直就坐在办公室东墙下的书架前。而他的确有在工作清闲时，从书柜中拿书看的习惯。 “快，送到法医那里。” “是。” 贾伟走后，齐志斌略显不解地问：“凌队，如果我们最初的分析没有偏差，受害人甲缝中的第二份dna信息果真能比对上的话，倒是不难解释第一份是来自索建兴的现象——应该是嫌疑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三百五十四 金蝉脱壳 当然，在不能百分百确定失踪的栾红锦与她的保时捷就在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内之前，其他方面的搜捕工作仍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而林佳、傅原、凌战三人也驾驶指挥车来到了高速公路管理局，通过高速公路上密集的监控视频实时监控那辆厢式货车的动向。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厢式货车由离开将军城后的第三个下路口，驶离高速公路之后不久，前去追踪的魏晨等人却又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也不见了。” “在什么位置消失的？” “就在距离平和县城不足一公里处，一座物流中心附近。” “注意观察路上可有其他大型的厢式货车，或者高挡板的六轴货车。” 傅原之所以这样说，还是怀疑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会不会使用了同样的方法，再次藏进了一辆能容得下的大型货车内。 “我们正在观察……等等，傅局，栾红锦的那辆保时捷出现了。” 林佳、凌战和傅原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激动的心情，反而都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会不会是栾红锦早就谋划好的金蝉脱壳之计？ “魏队长，我是市局的凌战。”凌战在和林佳、傅原交换了一下眼色后马上对魏晨道：“不要管那辆保时捷，我会通知平和警方进行拦截。你们要集中力量寻找出现在厢式货车失踪位置附近的可疑大型货车。” 接下来，在凌战迅速与平和警方勾通并请他们协助立刻查扣栾红锦那辆橙色保时捷的同时，刑警队长岳向奇带领大部分在将军城搜捕的警力，与荣亮、贾伟和齐志斌三人，一起火速赶往平和县支援魏晨。 既然栾红锦那辆橙色保时捷出现在了平和城附近，那么，基本可以肯定她们姐妹俩之前就藏身在那辆可疑的厢式货车之内。如此，再继续留在将军城区进行搜捕就没有必要了。 “这手笔有点像周伟的车祸案。” 听到傅原的话，凌战点点头说：“不错，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若不是傅局你们早早发现了那辆厢式货车，并及时采取了行动，恐怕真会让她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脱。” “由此，是不是可以断定周伟车祸案的始作俑者就是吕锡东无疑了？”看到傅原和凌战相继点头后，林佳又说：“栾红锦的妹妹栾红英是被吕锡东夫妻利用了，还是她本就是知情人之一？” “这一点目前还不能确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二 比对上了 “萧警官，快请坐。” 来到索建兴家，见到依然沉浸于巨大悲痛中，请假在家的索建兴文文弱弱的爱人后，萧华先是温言安慰了对方几句。接过其递来的一杯白开水，斟酌一下措辞才说道：“我们在你爱人身上发现了一处异常，所以专门过来向你求证一下。” 以为警方有了什么重大发现的索建兴爱人闻言，不由充满期待地看向萧华，等待她的下文。 “是这样，法医在你爱人的前胸和后背处，均发现了类似指甲抓痕的伤痕。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这一情况？” 听到这里，索建兴的爱人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羞涩，并不由自主缓缓垂下了头。良久，才吞吞吐吐地说：“萧警官，我……知道。” “是不是那些划痕都是你留下的？” “嗯。”低低回答了一句，许是考虑到事关丈夫生死，所以索建兴的爱人抬起头说道：“我爱人因为不喜欢锻炼，所以身体情况不是很好。特别是那方面，出现了未老先衰的征兆。 可能是他觉得有愧于我吧，最近不知从哪里淘换来一种药。就在……他出事的前两天夜里，临睡前他服下了一粒。原本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可谁都没料到效果非常好。以至于……我忘情之下在他身上留下了那些抓痕。” “你还记得那些划痕的准确位置吗？” “嗯。”索建兴的爱人羞赧地说：“由于他身上的伤痕有些都出了血，所以当晚我曾经给他涂过药水。而且，第二天睡前我们还就此开过玩笑。” “那你现在能给我详细描述一下吗？” “行。” 在萧华于记事本简单画出的人体前胸后背位置，索建兴的爱人非常认真的用笔在上面添上了数到或直或弯曲的线。 “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前胸是三道清晰的，两道不清晰的。后背有八道，道道都渗出血丝来了。” “谢谢你，如果你还能记起什么来，记得随时与我们联系。” “我会的，萧警官。”见萧华站起来要走，索建兴的爱人急忙问：“萧警官，我丈夫的死真是自杀吗？”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自杀，但我们怀疑那应该是一起他杀的刑事案件。”萧华最后不忘嘱咐对方一句道：“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你丈夫死亡的真相，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在案件侦破之前不要轻易对外人言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三 热门推荐：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接下来，针对受害人年轻女教师王丽残体——躯干部分的寻找工作，正如凌战所预料和担心的那样，不论是在便民桥嫌疑人抛尸地点附近展开的地毯式搜索，包括便民桥下游十五公里内的青旭河都请来专业人员下水打捞。明这一点。 “凌队，我觉得是时候对牛振山采取行动了。” “为什么？” “你看，许谦同的儿子在王丽班上读书这一事，应该与嫌疑人不无关系。或者，两人正是因此认识的也说不定。而许谦同妻子的工作也是嫌疑人帮忙介绍的，那就是说其与牛振山之间应该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这件事需要与林局沟通后才能决定。接下来我们也调整一下工作方向。”凌战明白，林佳之所以至今没有表示要对牛振山动手，肯定有她的统一安排。所以先是对贾伟和齐志斌说：“你们继续对索建兴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重点放在法医鉴定结果中，导致索建兴死亡的‘琥珀胆碱’的来历上，还有萧警官从其爱人处听来的那种类似兴奋药，也许干脆就是一种壮阳药的来历。” 继而又对郇建国说：“郇叔，关于给索建兴出具患有抑郁症的，市妇幼保健医院妇科门诊大夫秦玉敏的丈夫……。”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我。” 最快更新，阅读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四 钟彩妮的郁闷 “彩妮，想不想出去走走？” 同样放假在家的钟瑞见女儿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吃晚饭的时候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不想，不等女儿回答，妻子金晓英已是抢先说道：“妮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不说，每逢假期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哪有在家呆着清净？” “要是都像你这样，全国各地还搞什么旅游开发啊？” “本来吗，真山真水的多好，非要花那么多钱把自然风景弄得一摊糊涂。”金晓英满脸疑惑表情地说：“我就奇怪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要出去呢？” “妈，出去旅游看风景是其一，散心也是一个主要目的。”钟彩妮倒是比较赞同母亲前半句话的观点，于是点点头说：“其实，说心里话我也不大喜欢那些人工景点。” “听彩妮的意思，这个元旦就不出去了？” “爸爸是不是想出去走走看看？” “我？”钟瑞摇摇头说：“难得放两天假，我这上了岁数的人哪里敢去凑那个热闹。” “就是，自己都怕人挤人，却非要撺掇女儿去玩。” “我只是问问彩妮，没有非要她出去玩不可的意思。再说，去不去是你我说了算的？” “呵呵，爸妈，你们就别争了。”钟彩妮送进口中一大块红烧肉，嚼的满嘴流油说：“我哪里也不去，决定留下来陪你们。” “这才是妈的亲闺女呢。”金晓英又给钟彩妮的碗中夹了一块红烧肉说：“妮妮是不是放完假就去上班了？” “怪不得人说知女莫若母，果然是我亲妈。” 一家三口难得有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候，所以这顿晚饭吃得十分温馨。 “不去也好，你要真出去我们还真不放心。”吃晚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钟瑞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钟彩妮：“最近两天怎么没听到吴明的动静？” 尽管发现了母亲突然扭头满是不高兴地瞪了父亲一眼，不过钟彩妮还是说道：“我也联系不上他了。” “妮妮，看会电视早点洗洗睡觉，明天一早陪妈妈逛商场去。”金晓英为了转变话题故意说：“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家里还什么都没准备。” “这哪跟哪呀，今天不过腊月初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五 这块红宝石原矿实在是太珍贵了，所以，钟彩妮倒是能够理解母亲对于吴明近乎不讲理的怀疑。 “别没话找话乱说。”倒是钟瑞反驳妻子道：“为了一桩盗窃案，即便案值再高，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会惊动最起码是部级领导亲自到病房审问嫌疑人的事？” “你……怎么确定那位老者是部级领导？” “你见过的带贴身卫兵的最大领导是什么级别的？” “我……我上哪里去见那么高级的人物？” “还是啊。既然你没见过，为何非要怀疑那位出现在吴明病房中老者的身份？” 见父母越争论越离谱，钟彩妮急忙岔开话题问母亲金晓英：“妈，你觉得这块红宝石原矿能值多少钱？会不会比爸爸支付给吴明的一百万要多？” 翻翻眼皮瞪了女儿一样，不过金晓英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么大这么纯的红宝石原矿我还是头一次见。少说也得值个一两百万吧？” “一两百万？”钟瑞接过来在手中翻看了一会说：“三百万也没地方买去。” “红宝石有那么值钱吗？” “普通的红宝石是不算怎么值钱。可是，这么大的红宝石就难说了。” “妮妮，他……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妈？什么叫‘弄到手’的啊？” “是是，是妈妈说错话了。”金晓英热切地看着女儿的眼睛问：“快告诉妈妈，吴明是从哪里……买来的？” “我也不知道。”钟彩妮实话实说道：“他只是说是上次出境时得到的。还说得到了不止一块。” “不止一块是多少块？” “妈，你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妈只是好奇，好奇吗。” 金晓英可是出身于富贵之家，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身为女人，那种喜欢宝石的天性并不比普通人差。所以，一时间拿着那块红宝石原矿，大有爱不释手的意思。 “妈，既然你这么喜欢，就送给你了。” 听到女儿的话，金晓英先是流露出满脸的笑意，随即却一下把红宝石原矿又递到了钟彩妮的手中。 “妈才不稀罕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六 林佳来电 父亲说得对，身为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学长，罗伯特大老远来到将军城，于情于理都应该见见罗伯特。所以，第二天早饭后，钟彩妮拿起电话就要与罗伯特联系见面时间和地点。 “小姐，找你的电话。” 突然，隋立国拿着他自己的手机，从门外走了进来。 “谁找我？” “对方说姓林，是位女士。” 不能不让钟彩妮疑惑，谁会打隋立国的电话找自己。听到隋立国的解释，钟彩妮心头一动急忙接过手机，转身走回卧室才开口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钟博士，是我，林佳。” 尽管刚才已经有所猜测，不过证实是林佳后，钟彩妮还是有些吃惊。特别是对方竟然不直接打自己的手机，而是通过保镖隋立国的手机找自己，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林局长，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钟博士是不是接到过罗伯特的电话？” “是啊，是昨天晚上。还有我刚出院的那天，也接到过一次。” “他要约你见面吗？” “是。” “钟博士有没有怀疑过，上次我复制给你的那段你十分肯定是来自未回国之前的研究成果资料，有可能是罗伯特所为？” 这……钟彩妮心想，自己还真没有怀疑过罗伯特。不过，当时与自己走得比较近的人，除了自己的导师外，就只有罗伯特和杨玉廷。也就是说林佳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那时候和罗伯特在一起偶尔也会谈起自己的研究成果。 “林局长，我的确从未怀疑过。不过，现在想来并非没有可能。” “据我们刚刚掌握的一个情况，你的手机已经被人监听了。所以我才会拨打保镖隋立国的电话。”林佳并没有就此解释太多，而是接着说道：“请钟博士仔细回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有谁曾经接触过你的手机。” 难免被林佳这番话给吓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的钟彩妮心想，监听自己手机未必一定要接触到自己的手机才行，只需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即可。可是，林佳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对自己的手机也动过手脚？ “住院之前，我一般都是把手机留在宿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七 与罗伯特的见面 当钟彩妮来到小天鹅酒店门前时，罗伯特早已是一身盛装手捧美丽的玫瑰花等候在那里了。 “彩妮，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钟彩妮接过罗伯特递来的玫瑰花说：“你今天也很帅。” 见罗伯特耸耸肩膀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并转身曲右肘向自己示意了一下，钟彩妮也没有做作，很自然地伸手挎住罗伯特的胳膊，宛如一对亲密恋人一样缓步来到酒店休闲区，罗伯特早就订好的一个靠窗临街的位子坐了下来。 甚至，随着罗伯特一个优雅的响指，服务员已是迅速把两杯早就点好的饮料端了上来。 “记得你在英国的时候特别喜欢麝香猫咖啡，”罗伯特指着钟彩妮眼前的那杯咖啡说：“只是不知道这里的麝香猫咖啡是不是正宗，适不适合你的口味。” “谢谢，我真不知道这家酒店有麝香猫咖啡。”深知麝香猫咖啡价格不菲的钟彩妮诚心道谢后问：“这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现在全世界都在过元旦，都在放假，我也没别的事可做。回国又显得仓促了些，所以等假期结束才会离开。” “你们的业务与这里有关吗？” “还真被你猜中了。”罗伯特一边搅拌着自己眼前的咖啡一边说：“这里的银汉公司是我们的合作单位，这一次中标的体育馆项目，会分出一部分交给他们来做。” “你就是为这事来的吗？” “当然，与彩妮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也是我来此并住下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那真是抱歉了，因为身体原因让你久等了。”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好饭不怕晚’吗？”罗伯特十分真诚地说：“只要能见到彩妮，等多久我都心甘情愿。” 对于罗伯特如此露骨的表白，钟彩妮还真不好回答。所以只好低下头假装喝了一口咖啡，随即连声夸赞道：“不错，味道真不错。” “那就是说，这里的麝香猫咖啡还算正宗？” “非常正宗。并不比在英国时喝过的逊色。” “不得不说，”罗伯特注视着钟彩妮的脸说：“这次彩妮的气色的确比上次见面时差了些。似乎清减了不少的样子。” “这我倒没怎么注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五十九 没毛病 “阿嚏——！” 没想到，吴明审讯完郑庆庆后，自己也感觉鼻子有些发堵。 “怎么，你不会也感冒了吧？” “唉，损人不利己啊。”吴明自嘲了一句后对林佳说：“这是郑庆庆的供述录音，你们慢慢听吧。如果有哪里还不明白，可以直接问郑庆庆，我现在要去厂区的卫生室吃点药。” “首长，我替你去买药。” 宋惠没等吴明做出反应，已经转身小跑着走出了卢厂长的办公室。 “别忘记给郑庆庆也买点来。”本想借机躲懒的吴明只好停下来问林佳：“对于那个毛利文是在这里审讯，还是你把他带回去？” 如果郑庆庆的供述没有问题的话，林佳知道，围绕失而复得的五克隐形涂料，限于东风涂布厂内的调查工作至此基本可以结束了。 不过，要想彻底摸清郑庆庆身后的组织情况，还有大量的调查工作在等待着她和国安局进一步努力。 “你觉得郑庆庆的交代有没有问题？” “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林佳没有再说话，而是当着卢厂长的面打开吴明审讯郑庆庆的录音，从头至尾仔细听了一遍。 “卢厂长，郑庆庆说的那台闲置设备是怎么回事？” “涂料生产车间的确有那样一台，采用铅锡合金滑动轴承的闲置设备。由于设备比较大，被放在车间的西南角有七八年了。没想到会给郑庆庆他们提供了一个有利条件。回头我马上命人把那台设备搬出车间。” “据我所知，不论滚动轴承还是滑动轴承不是都应该有轴承盖吗，郑庆庆又是如何轻易挖走里面的铅锡合金的？” “那台设备的情况有些特殊。”卢厂长解释说：“当时是那台设备出现了故障，车间先是报修并同时提交了一份购置新设备的报告。由于新设备到厂后，那台设备扔在维修中，维修工人没有复原就把它搬离了生产线。 这是我们日常管理工作中一大漏洞。等厂区解除戒严后，会要求各单位各部门，特别是涂料生产车间和电磁屏蔽场这两个部门，立即针对相关问题进行严格整改。” “还有一个问题。毛利文能够成功盗取五克隐形涂料，说明你们的监督监护工作也没有做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章 热闹的小天鹅酒店 林佳之所以刻意安排钟彩妮借去洗手间时故意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的目的，完全不是钟彩妮猜测的那样——是想看看罗伯特会不会趁机对她的手机动手脚。 而是针对同样下榻于小天鹅酒店，与罗伯特同样来自美国康诺公司，只不过是住申城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林啸。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入住小天鹅，却始终没发现林啸与罗伯特之间有任何交流。 如果说来自同一公司的他们之间互不认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概率非常低。尤其是，在罗伯特约钟彩妮在一层的休闲区见面后不久，林啸也来到了休闲区。彼此之间只隔了三四张桌子，别说能听得见罗伯特和钟彩妮的说话声，若是有心的话，连两人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知道了钟彩妮的手机被人动过手脚的林佳，如此安排的目的在于，想看看躲在暗中监听钟彩妮的人是不是这位林啸。 如果是林啸，那么他想及时获悉罗伯特与钟彩妮对话内容就没必要与罗伯特同时出现在小天鹅酒店的休闲区内。因为这样很容易让人对同属于一家公司的两个人彼此之间不打招呼的行为产生怀疑。 退一步讲，如果说林啸在罗伯特身后来到休闲区另有目的，那么他自然会暂时停止对钟彩妮手机的监听行为。如此，林佳完全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发现这一点。并由此断定，暗中对钟彩妮实施监听的人就是林啸。 “林局，对钟彩妮手机的监听信号消失了。” “好，我知道了。”林佳接到谭潭的汇报后马上通知在小天鹅酒店前台假扮服务员的行动组队员：“密切监视林啸的举动。一旦发现他离开休闲区，立刻向我汇报。” “是。” 刚过不到五分钟，小天鹅酒店前台假扮服务员的行动组队员突然报告说：“林局，傅局的新婚妻子来了。” “她有没有发现你？” 这个消息可是把林佳吓了一跳，要知道元旦那天国安局可谓倾巢出动去参加了傅原的婚礼。若是蓝梅留心的话，很有可能会认出正在假扮服务员的行动组队员。 “没有。她刚出现在酒店门外，我就低下头假装整理票据了。” “一定要小心。如果实在不行就去酒店视频监控中心，通过监控观察他们的言行。” “明白。”随即对讲机内传来行动组队员压低嗓音的声音：“蓝梅径直走到了林啸桌前并坐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一 调兵遣将 李芸艺，女，三十二岁，未婚，将军城本地人。 大学文化，服装设计专业。 大学毕业后前往巴黎深造三年，并获得过巴黎举办的婚纱设计大赛三等奖，及国内婚纱设计二等奖一次，三等奖一次。 七年前回国，五年前创办俏佳人婚纱店至今。 无前科，无劣迹，无不良嗜好。 至于林啸，早就在国安局的监视之中。只是因为他很少出现在这里，所以一直是由申城国安局负责。若不是随着林啸在将军城内的出现，才发现了钟彩妮手机被监听的异常，林佳也不会对他过于关注。 只是，林啸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小天鹅酒店既与蓝梅见面，又与李芸艺约会，难道就不怕引起警方的怀疑吗？ 尤其是，他与罗伯特前后脚入住小天鹅酒店，却彼此之间并没有正面交流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呢？ “报告。” “进来。” “林局，王卫东招认了。” 接过崔露怡递过来的审讯笔录和录音，林佳急忙插入电脑认真听了起来。良久，听完之后林佳问：“吕锡东今天是什么班？” “据研究所的排班表显示，吕锡东今天上夜班。” 突然心中升起一股隐隐不安的林佳马上拨通已经回去继续监视吕锡东的宋瑾的电话问道：“吕锡东可有反常举动？” “早晨下班后就回家了，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现有异常之处。” “要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异常行为可以不必汇报，立即采取行动。” “明白，林局。” 先是栾红锦被捕，虽然没有供出吕锡东什么来，可吕锡东那种稳如泰山的行为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反常。继而王卫东又刚刚供认，在吕锡东冒名真正的复员军人牛涛进入四维研究所时，曾经出面收买过他，而且王卫东的档案资料也是吕锡东帮忙给修改的。所以，林佳不能不担心吕锡东在发觉王卫东被隔离后，有可能会彻底暴露自己时会狗急跳墙，要么寻机出逃，要么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现在给你再安排一个临时任务。” “林局请指示。” 尽管之前曾经命令谭潭去调查过一次，不过谭潭只是走访了大部分与张明利父亲同时参加晨练人员，并把附近的监控都调取了回来，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二 干得不错 “呵呵，年轻人，干得不错。” 借助元旦假期期间，对市石油储备库设备进行的大修及维护工作刚刚结束，有英豪就被赵炳明约到了那家日试料理店。先是夸赞了有英豪两句，赵炳明随手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面上向有英豪一推说：“上面对你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是给你的奖励。” “上次在这里我们可是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放心吧，我们一向是说话算话的。”赵炳明话题一转问道：“你与那个杜小薇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怎么，不是说过不干涉我的个人感情问题吗？” “没有干涉你们的意思，作为长辈，我只是随便问问。” “还行吧。我妈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订婚。” “尽快是什么时候？”赵炳明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我还没有征求小薇的意见。按我妈的意思最好是春节前。” “春节前订婚，那什么时候结婚呢？” “暂时还没到商量结婚的地步。” “那样的话，房子是不是该提前准备了？”赵炳明示意有英豪喝酒，随即又说：“总不能在你妈那六七十平米的房子内结婚吧？”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没什么不可以的。”赵炳明放下酒杯吃了一口菜，慢悠悠地说：“我可是听说那个杜小薇很不简单。” “你什么意思？” “呵呵，别误会。我是指她不仅人长得漂亮有气质，而且工作也好，收入又高。在你妈那套小房子里结婚，你不怕委屈了人家吗？” 心里清楚赵炳明他们这段时间肯定详细调查过杜小薇的情况了，所以有英豪也不刻意隐瞒什么，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小薇早就不想在斗升集团工作了。” “那她打算去哪里工作？” “我妈的意思是等我们结婚后，让小薇辞掉现在的工作后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至于将来去哪里上班，到时候再说。” “是吗？来来，别只顾着说话，喝酒，吃菜。” 若不是有萧华和乌鳢市国安局的吩咐，有英豪才不愿意与赵炳明在这里虚与委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三 默许 有乌鳢市国安局的魏艮局长出面，为有英豪所做的周密安排，自然会源源不断通过赵炳明交给有英豪的那枚小型侦听设备传送给他们想要的，关于军用机场的相关“数据”情报。 对于这一点，不论是凌战还是林佳都不会担心什么。 可是，当他们接到萧华传递过来的，有英豪有意要与杜小薇在近期内订婚的消息，却让两人再也无法淡定了。 虽然在制定“美男计”之初，他们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又来得如此突然。 所以，尽管林佳手头有千头万绪的工作要做，可还是不得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与凌战、萧华二人坐下来商量商量如何应对这，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 “是有英豪刚刚发给萧警官的吗？” “是，昨天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 “有英豪今天就要来将军城与杜小薇商量？” “有英豪说他已经在网上订好了车票。是今天上午九点的那辆动车。” “凌队怎么看？” “问题是现在还不能向有英豪透露薛玉秀感染了hiv病毒的事实。如果我们现在出面阻止他，这与最初同意他与杜小薇保持恋人关系的初衷是矛盾的。” “是啊，‘山姆大叔的眼泪’那边已经命令杜小薇接受有英豪的追求，如果我们阻止两人之间感情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很容易招致对方的怀疑。” 可默许两人之间的感情进一步发展下去，万一有英豪做出年轻人都会做的猴急之事，以薛玉秀的善良定然不会应允。那样一来，要么是有英豪会怀疑薛玉秀对他的感情的真假，要么是薛玉秀被逼无奈向有英豪道出实情。 不论发生哪一种情况，其结果都不是林佳和凌战所希望看到的。 “林局，凌队，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萧华以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说：“这次选择相信薛玉秀，暂不干涉有英豪打算向她求婚的事，而是先按照‘山姆大叔的眼泪’发给薛玉秀的上一条指令内容行事，先看看‘山姆大叔的眼泪’他们将要再次启动薛玉秀的真实意图何在如何？” 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下，林佳和凌战考虑一会，最终还是采纳了萧华的建议。 “萧警官，有英豪那里的确不适合阻止他，不过薛玉秀那里倒是可以适当提醒一两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四 QQ聊天记录 “你们看看吧，这是省厅从腾讯公司那里调取到的，来自网络云盘中的聊天记录。” 当贾伟、齐志斌和郇建国都看过，被害人王丽女同事那个qq号码中，被人为彻底删除，并把王丽拉黑的那个网名“带你一起飞翔”者与王丽的聊天内容后，无需再做过多猜测和调查，因为聊天记录中多次提及市局及办公室等的字眼，所以，“带你一起飞翔”自然是许谦翔无疑了。 而且，在恢复的聊天记录中发现，许谦翔与王丽的关系十分暧昧，里面充斥着许多肉麻的字眼，甚至有些十分露骨。 “凌队，若不是男女情的关系，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不错。不论是来自被害人王丽甲缝中比对上的dna信息，还是嫌疑人左小臂上的划痕，以及这份聊天记录都足以证明，杀害王丽并分尸者就是许谦翔无疑。不过，”凌战话题一转说：“还是需要尽快找到被害人尸体的躯干部分，第一案发现场，以及嫌疑人作案时使用的凶器等等。” 至于何时对许谦翔采取行动，不用凌战提醒，在座的都知道，这需要得到国安局林佳那边的许可。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搜索，几乎动用了市局上下所有警力，仍然毫无线索。可见，短时间内想要有所突破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若是找不到受害人的躯干、第一现场和嫌疑人作案时的凶器，这个案子还是无法做成毫无瑕疵的铁案。” 对于一直耿耿于侦办吕庆元被害案时留下的四个至今都没有解开的疑点，自然不想在这个案件的侦办中再留下瑕疵的凌战来说，即便心有不甘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问贾伟和齐志斌：“你们调查的索建兴体内大量‘琥珀胆碱’来历的进展情况如何了？” “还没有头绪。”齐志斌说：“不论是市区各大医院，还是有资格出售‘琥珀胆碱’的药店，我们都进行了走访。却一直没有发现异常。” “凌队，我想以嫌疑人的身份，想要弄到‘琥珀胆碱’应该不必去医院或者药店购买。” “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别的渠道？” “是啊，比如吸贩毒人员手中。” 的确，贾伟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琥珀胆碱”本身就是制造冰毒的主要成分，而身为办公室主任的许谦翔自然掌握不少曾经被警方处理过的吸贩毒人员信息，若想从那些人手中弄一点‘琥珀胆碱’应该不是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五 李芸艺的三大疑点 如果秦玉敏的心理医生丈夫真没有牵涉其中，林佳在接到凌战关于qq聊天记录，以及郇建国对秦玉敏丈夫心理门诊的调查结果后分析，那么也就解开了，许谦翔通过心理门诊与李迪樱那条线可能有牵连的疑点。 只是，随之而来的疑问是，难道真是许谦翔偷偷修改，或者说调包了索建兴留在心理门诊的档案，甚而至于也是他，或者是他指使人在索建兴购买的壮阳药丸中做了手脚吗？ 因为，通过郇建国的进一步调查发现，在那家出售给索建兴药丸的药店里的柜台存货中并没有发现“琥珀胆碱”成分，而在索建兴家里找到的剩余药丸中，却发现了大剂量的“琥珀胆碱”。 换言之，法医在索建兴体内发现的，造成其死亡的呼吸肌松弛现象产生的大量“琥珀胆碱”成分正是来自那种壮阳药丸。 很显然，如果真是许谦翔暗中做的手脚，就必须准确掌握索建兴前去心理门诊咨询夫妻生活方面的问题，以及心理医生大夫给他推荐了那种壮阳药丸等信息。可是，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既然暂时排除了秦玉敏的心理医生丈夫参与其中的可能性，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许谦翔暗中监视索建兴很久了，而且始终掌握其一举一动。 许谦翔本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林佳马上摇摇头，心想，虽然许谦翔现在已经不在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可是身为市局宣传处长的他，应该也没有时间去监视和跟踪索建兴。何况，还有人一直在监视着许谦翔。想要监视和跟踪一个人，是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的，这绝对不可能瞒过监视他的代炳天。 如果不是许谦翔，又能是谁？ 会是蓝梅吗？ 不是，她最近也没有时间。 突然，林佳想到了雅意典当行的位置——正位于俏佳人婚纱店的正对面。 如果站在俏佳人婚纱店的二层窗口，可以说完全能够观察到雅意典当行内索建兴的一举一动。 于是，俏佳人婚纱店老板李芸艺的名字，以及她那玲珑有致，气质风韵俱佳的模样，立刻浮现在了林佳脑海中。 许谦翔，蓝梅，李芸艺，林啸，罗伯特，杜小薇，杨玉廷……。 当这些名字一个个出现时，困扰林佳很久的“山姆大叔的眼泪”那条线，也就是cia盘踞在将军城内的情报网络，逐渐在其脑海中清晰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六 突发情况 一想到吴明，不知不觉林佳的思绪又回到了五克隐形涂料被盗的案件上。 通过崔露怡对市园林局温室大棚主任张明利父亲晨练时意外摔倒的进一步调查，结合之前谭潭调取回来的监控视频更加仔细，几乎是一帧一帧地观看，并经过技术处理后意外发现，张明利父亲摔倒之前，曾经有一枚类似小石子的模糊光点由一丛绿化灌木后面高速射出，目标正是张明利年迈父亲左小腿的迎面骨。经过反复观察，最终确认这应该是导致张明利父亲摔倒，并发脑溢血的根本原因。 而崔露怡也在医院病床上的张明利父亲的左小腿迎面骨上找到了对应的，大如豌豆的青紫色伤痕，从而证实了其是受到了不明人员的袭击才摔倒，并突发脑溢血的推断。 只是，崔露怡却无法从熙熙攘攘的晨练人群中找到隐藏在灌木丛后面的可疑之人。 毕竟每天到公园晨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林林总总怎么着也要有数百近千人。想要在其中找到那个，应该是用弹弓一类的工具，事先躲在绿化灌木之后袭击张明利父亲的嫌疑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据郑庆庆交代，外部与之联系的人又只有狮子山下苗圃园的隋立政。所以，随着隋立政出国旅游如期未归，整个案件的侦破工作顿时被中断了。 尽管魏晨那里已经从银行调取到隋立政一家三口出国旅游的消费记录，也从中发现了不符合常理的大笔资金消费记录，可是鞭长莫及的林佳对此却毫无办法。 无独有偶，赵增元一直在调查的网名“彩云飞”的工作也同样陷入了瓶颈。 至此，原本被林佳寄予厚望，希望从中发现隐藏很深的“山姆大叔的眼泪”踪迹的几项调查工作中，先后有五克隐形涂料被盗案、监视钟彩妮举动的“彩云飞”的调查工作陷入僵局，只剩下重案组正在调查的索建兴自杀与年轻女教师被害分尸案了。 至于要不要对冒名复员军人牛涛混入四维研究所的吕锡东采取行动，林佳还在等待。 一是等外出调查替吕锡东，有可能也是帮吕锡东替王卫东篡改档案资料的张春鹤那边取得一定进展。 二是等吕锡东在妻子栾红锦落网，又获知王卫东已被研究所隔离，有可能已经把他供出来的消息后，会不会狗急跳墙，从而冒险与他背后的组织进行联系。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出头，距离吕锡东上晚班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了，林佳再一次联系宋瑾问道：“有情况吗？” “没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七 谁泄露了行动信息 在移动公司的配合下，谭潭始终跟踪着那个网名“彩云飞”曾经用来登入网络，现在却一直在四维研究所周边一公里之内，似乎正在转圈的手机号码信号。 很快，谭潭对林佳说：“林局，手机信号停下来了。” “位置？” “研究所对面的福泽园小区。” 当林佳马上把这一重要信息告诉赵增元，不到十分钟就接到赵增元汇报说：“林局，找到那部手机了。” “什么情况？” “在一位送外卖的摩托车后座行李箱下面塞着。据外卖小哥说，那并不是他的手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塞到了那里。” “立刻查清外卖小哥之前一小时内的行动轨迹。特别是他曾经在什么位置停留过。” “是。” 虽然那个手机信号的出现是在四十多分钟之前，但是林佳考虑到故意把手机偷偷塞入外卖小哥摩托车的人也许会设置成定时开机，所以才会把时间适当放宽到了一个小时。 不久，赵增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据送外卖的小哥说，在前来福泽园之前，他去位于四维研究所后面的瑞景苑送过一单。因为叫外卖者留下的地址不是很清楚，而当时打电话对方又一直没有接听，所以在瑞景苑小区内转了好几个圈。 现在我们已经来到送外卖的小哥当时打通电话后，存放摩托车的单元楼下。只是这座楼前并没有监控视频，所以需要调取周边视频来确认当时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在摩托车停放位置的附近。” “好，速度要快。”赵增元反应的送外卖小哥的情况，倒是恰好能够解释，为什么在谭潭的监视中发现那个手机信号似乎一直在转圈的疑点。于是林佳马上命令赵增元：“让小崔带人立刻到小区物业观看视频。并复制一份，连同那部手机一起派人马上送回局里。” “是。” “你和魏晨时刻保持与谭潭勾通，继续寻找监听钟博士手机的信号来源。” “明白。” 由于钟彩妮在元旦假期结束后又搬回了研究所，并且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原本习惯晚上关机的她，却因为心中惦念着吴明，所以才把开着机的手机留在了宿舍内。 可是，谭潭虽然能够检测到钟彩妮手机的准确位置，却无法测定那个监听钟彩妮手机的信号来源位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八 夜半转移住户 “这个人不仅有故意改变着装的嫌疑，关键是他进入瑞景苑小区后消失的方向正是送外卖小哥停摩托车的位置。 而且，从他再次出现在视频中的时间推断，他并没有在小区内有过任何停留，是由南门进入又从东门离开，用时二十一分钟穿小区而过。” 明白谭潭的言外之意，瑞景苑小区的位置并非处于两条街道之间。也就是说录像中的可疑人员绝非是贪图省力而借道瑞景苑小区，所以就很难解释他这穿小区而过的动机了。 就在谭潭这里发现了那名可疑人员的同时，在瑞景苑小区物业观看监控录像的赵增元和魏晨他们也发现了这个人。 所以，林佳马上命令赵增元：“留下两个人继续根据小区物业的视频监控追踪那人的行动轨迹，你和魏晨分头调取小区外面的相关监控资料，争取尽快弄清那人的来龙去脉。” “是，林局。” 知道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又是在晚上，想要找到一个人的活动轨迹绝非轻而易举的事，林佳没有继续留在技侦部门，而是返回办公室等待宋瑾和凌战那边的消息。 只是时间一晃已经来到了夜里十点多，吕锡东的房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这不能不让在现场的凌战、宋瑾，以及在办公室坐等消息的林佳感到疑惑不解。 已经以四维研究所的名义，先后给吕锡东打过两次电话，但是对方却始终没有接听。 林佳终于坐不住了，先是从已经被拘留的栾红锦保留在局里的物品中拿到他们家房门的钥匙，随即驱车前往他们居住小区与凌战和宋瑾汇合去了。 “林局，四楼东户亮灯的那个房间就是。”宋瑾通过车窗指给林佳说：“自从天刚擦黑房间亮起灯来，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 凌战随即说：“据楼道的侦查员汇报，能够通过房门隐约听到里面有电视机的声音。不过，却始终听不到其他任何动静。” “能确定他还在房间里吧？” “这一点十分确定。”宋瑾语气肯定地说：“自从其早晨下班回到小区上楼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不论是楼道，还是南边阳台，都始终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内。” 整整一天躲在家里，吕锡东究竟在搞什么鬼？ 既然警力都已经准备好，而且，吕锡东也已经被惊动，那么今晚的行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六十九 虚张声势 啪——！ 正当时间来到凌晨一点半，动员住户转移的工作进展极为不顺利之际，先是一直亮着灯的吕锡东房间内传出一声刺耳的枪声，随即灯也瞬间熄灭了。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突如其来的枪声让原本不想转移的住户顿时慌张起来。不仅不再强调各种理由，反而不听民警劝阻，乱纷纷向楼下冲来，导致现场一阵混乱。 “马上停止转移住户。”就在转移工作乱作一锅粥时，四楼吕锡东的房间内突然传来通过扩音喇叭喊出的声音：“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准备一辆加满油的汽车。不然，我将引爆五公斤炸药炸平整栋楼房。” 果不其然，正如林佳一直担心的，狗急跳墙的吕锡东早已做足了准备。 当然不会听从吕锡东的吩咐，停止转移楼上居民的工作。 但是，为了稳住吕锡东，林佳和凌战简单商量一下后，由凌战出面向吕锡东喊话道：“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十五分钟内给你准备车辆。但是，你必须保证整栋楼内所有住户的安全。” “我说过，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如果现在不马上停止转移住户，我立刻引爆炸药。” 问题是，在听到那声枪响，尤其是吕锡东充满威胁的话语后，已经不是警方在动员住户转移，而是住户主动从楼内不管不顾冲出来。即便警方想要按照吕锡东的意思制止他们，也没人听从了。 “吕锡东，留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啪——！不等凌战把话说完，再次被吕锡东的一声枪响打断了。 “都给我听着，我数到三，若是不马上停止转移住户，你们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随即吕锡东毫不迟疑地数了起来：“一、……。” “好吧，都停下来，全部停下来。” 知道吕锡东是个心狠手辣说一不二的人，为了先稳住他，不论管不管用，凌战急忙通过扩音喇叭大声喊了起来。 能管用吗？被吓坏了的，刚才还死活都不愿意转移的住户，哪里还有人听从警察的话。依然不管不顾，冲开面前试图阻止他们的民警和上前帮助维持秩序的武警，继续向楼外冲来。 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边缘。可以说类似的阵仗，林佳几乎从未遇到过。虽然林佳还算镇定，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章 再审董建春 林佳与谭潭看了三个多小时的视频监控，果然如赵增元和魏晨所说，那名出现在瑞景苑小区，故意伪装形象的可疑人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无法追查到其来龙去脉。 “林局，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再从头看一遍。”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上午的十点钟，林佳摇摇头说：“算了，等午饭后再小睡会吧。” 突然，手机中传来“叮铃叮铃”收到邮件的提示音，林佳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刚刚被放回国的邢忠惠子发来的一个音频文件。 “邢忠惠子把邢忠典与董建春的通话录音发过来了。” 林佳说着，随手把手机递给了谭潭。 当谭潭把林佳手机中收到的电子邮件复制下来，并马上在电脑中播放出来，两人从头到尾仔细听了一遍后，林佳突然决定再次提审董建春。 吕锡东死了，那么想要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与吕锡东有着多方面交集的董建春，应该是目前林佳所能想到的最佳突破口。 “还记得你上次交代的，八个月前曾经打错的那个电话吗？” 董建春面露疑惑之色看着林佳点点头说：“记得。” “那好，你听听这段录音。” 董建春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邢忠典会把两人的唯一一次通话内容录音。而且，应该也没想到邢忠典会把自己与之通话的事情供述给警方。这一点，从他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惊讶表情中就能看得出来。 “说吧，我很想听听你又是如何解释这段通话录音内容的。” 看着林佳良久都没有出声，最后董建春微微垂下眼帘，先是长叹一口气，继而原本坐得很直的身体一下瘫软下来，随即才说：“好吧，我说。” 很明显，董建春从这段电话录音的来历中肯定猜到邢忠典不仅供出了自己与之通话的事，甚至猜到了邢忠典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并全盘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实。想来，这才应该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董建春不再负隅顽抗的根本原因。 “我承认那次是故意给邢忠典打那个电话的，而且目的也并非是想做什么生意，而是因为我想给自己再找一条后路。” “为什么？” “由于一直以来，在利益的诱惑下，我替吕锡东以及荣威保安公司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所以心里始终不踏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一 董建春开口 “你是如何与吕锡东以及韦少华相识的？” “唉，悔不当初啊。”董建春再次长叹一声说：“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刁老大的赌场上认识了吕锡东，因为那次输的有些惨，急于想捞回本钱的我几乎丧失了理智，一而再之下竟然把多年的积蓄输了个精光。 中间停下来休息时，吕锡东主动问我是不是认识他妻子栾红锦，我说认识啊。就因为那层关系，吕锡东当时借给了我三十万。也是靠那三十万我多少捞回了一部分本钱。 出于对吕锡东的感激吧，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近，并通过他认识了韦少华。” 尽管感觉这像是一个圈套，不过看到董建春似乎没有发觉，而在吕锡东已死，刁老大尚未归案的情况下，林佳并未提醒董建春。 “钱翠红呢？” “记不清是我先认识的钱翠红，还是通过吕锡东认识的了。” “钱翠红知道你与吕锡东的真实身份吗？” “后来因为吕锡东担心我们的关系被有心人察觉，所以才故意不经常与我见面，而是通过钱翠红来传递信息。不过，钱翠红并不知道替我们传递的信息内容。” “接着说，你都是为吕锡东和韦少华做过什么事。” 董建春犹豫了一下问：“我现在交代还算不算自首表现？” “那要看你交代的问题是不是我们尚未掌握的，以及价值有多大。” “我知道你们肯定已经知道被吕锡东冒名顶替的复员军人牛涛的下落了吧？” “不错。关于牛涛的案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们查到那个把牛涛从火车站领到一家小诊所的人了吗？” “难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是我。” “说具体情况。” “当时是吕锡东叫上我前往由五原开往将军市的火车上接牛涛的。不过，并不是在将军市火车站，而是提前离开将军市于中途上火车假装在火车上巧遇牛涛。” “之后呢？” “吕锡东趁我和牛涛聊天时，在他水杯中做了手脚，致使牛涛在火车站快进将军火车站时昏迷，并由我把牛涛送到了吕锡东指定的那家小诊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二 绕来绕去 仔细分析一下董建春的心理，始终被羁押的他肯定不可能知道吕锡东已死的消息，否则的话，他极有可能还不会招认与吕锡东之间的关系等等。 尽管董建春始终没有承认他是日本情报部盘踞在将军城内的情报网络中的一员，不过，他的交代还是解开了有关牛涛回国后，从五原来到将军城失踪前，困扰国安局的一个谜团。等于让牛涛失踪并被害一案的细节彻底完善了起来。 特别是，他关于李迪樱的丈夫李兆麟之死，不仅揭开了一件警方不曾掌握的命案，也佐证了国安局关于荣威保安公司，起码是副总经理韦少华与李迪樱之间关系的判断结果的正确性。 只是董建春对吕锡东身份的交代还是没能解开林佳心中的疑惑，除了身为“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的身份外，吕锡东究竟属不属于李迪樱那条线，在董建春的供述中并没有明确的描述。也就是说，虽然可以肯定吕锡东是脚踩两只船的，可是除了“老佛会”这边，另外一边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至于其接下来的交代，诸如答应吕锡东暗中协助栾红锦的传销组织，包括把牛振山介绍给栾红锦认识。以及替韦少华跑跑腿，做一些韦少华本人不宜露面的事等等，不能说没有价值，不过价值并不大。 “你在与邢忠典通过一次话后，为什么又不再和他联系了？” “不是不想，是一直没有机会。” “怎么说？” “打过那个电话之后，邢忠典再次入境不久就发生了他被绑架的案件。随即，邢忠典返回松原又忙于会见那些受过其资助的学生及家长。几乎时刻都在新闻媒体和大庭广众的目光之中，我没来得及与他联系，福源市邢家的事就突然爆发了。” 董建春的这番话应该是实话，林佳想了想，话题一转问道：“你说你与吕锡东是在刁老大的赌场上认识的。你俩是谁先接触刁老大的？” “差不多吧。” “在你眼中，刁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奸巨猾。” “你了解刁老大的底细吗？” “不了解。不仅是我，就是平时极为自负的吕锡东都说看不透刁老大。” “如果你们想赌钱，能够主动联系到刁老大吗？” “不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三 初恋名下的手机号 对于董建春关于李迪樱的供述，林佳虽然很感兴趣，可是董建春知之有限。甚至能够听得出来，董建春对于身份神秘的李迪樱，从开始的觊觎其美貌，到后来想明白李兆麟之死后，慢慢地已经发展到多少有些害怕和恐惧的程度了。特别是在受到韦少华的警告后，董建春采取远离李迪樱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 结束对董建春的审讯，林佳马上又提审了栾红英。 “你认识邢忠典？” “算不上是认识吧。” “什么意思？” “我们只是通过电话联系过，却从未见过面。” “是谁先联系的谁？” “是他主动联系的我。” “邢忠典是怎么知道你的联系方式的？” “我也是事后才从他那里知道，他说是从杨玉堂那里得知了我的手机号。” “杨玉堂又是如何知道你手机号的？” “我想应该是赵建群告诉他的。” “你和赵建群是什么关系？” “我前夫邹世龙与赵建群是一个小区的。因为两人彼此熟悉，我才认识的赵建群。至于我和赵建群的关系……，”栾红英犹豫一下说：“他从认识我那天起就对我不怀好意，可是我从未正眼看过他。”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赵建群曾经追求过你。可有此事？” “算不上是追求吧？说是死缠烂打更确切些。”栾红英多少有些不自然地说：“那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有家有口的还总是招惹别人家的女人。所以，我一直对他退避三舍。” “你与赵建群有过单独的接触吗？” “从来没有。”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的？” “这个我一直不是很清楚。特别是，邢忠典打的那个号码还是我读大学时办的那个。要知道，那个号码很少有人知道。” 其实，林佳心里清楚，赵建群或许没有办法知道栾红英手中还有一个不在他名下的电话号码，可对于杨玉堂来说却并非什么难事。毕竟不会有人替栾红英交话费，只需要与移动公司某些人员搭上关系，或者说干脆花点钱，则很容易查到。 “那个号码不在你本人的名下吧？” “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四 代号“孤雁” 当然要就董建春与栾红英两人关于栾红英与邢忠典电话联系的事实，向邢忠典进行求证。 而邢忠典的供述的确证明了栾红英所言非虚。的确是杨玉堂向他推荐了栾红英。当然目的也绝非是请栾红英去做邢忠典即将要成立的扶贫基金会的财务主管。正如栾红英猜测的那样，只是给邢忠典提供一个，如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的胡玉洁一样，暂时排解寂寞的女人而已。 虽然吕锡东的死，以及没有从终于开口的董建春那里获取更多关于吕锡东及其背后组织有价值的信息，沮丧归沮丧，不过林佳也清楚，很多事情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尤其是面对这些狡猾的境外间谍组织发展的成员，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所以林佳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对替吕锡东与王卫东篡改档案资料的嫌疑人身上。因为她刚刚接到外出调查这件事的张春鹤传回来的一条消息说，在当地警方和监狱系统相关人员的大力配合下，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工作，种种迹象表明，入侵监狱电脑系统的人应该来自将军城。 如此，林佳很自然就想到了杨玉廷。 要知道能够达到轻松侵入监狱系统电脑而不留痕迹，包括被吕锡东冒名的复员军人牛涛保存在人武部、民政以及居委会的档案资料而不被发觉，是需要极高的电脑黑客水平。而这样的人才，在将军市内除了来自国家机关相关部门之外，国安局所掌握的就只有两个人——一是杨玉廷，一是钟彩妮。 钟彩妮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与吕锡东等人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怀疑到杨玉廷身上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林佳再次提审杨玉廷并单刀直入地问道：“认识吕锡东吗？” 杨玉廷愣了一会才摇摇头说：“不认识。” “韦少华呢？” “韦少华是谁？” “荣威保安公司的副总经理。” “好像听说过这个人。” “只是听说过吗？” “是的。” “你再仔细想想。” 对于眼前这个有着高学历高智商的高级知识分子，林佳心里实在是没有底。虽然杨玉廷曾经表现出希望得到政府宽大处理的姿态，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没让林佳看出任何一点主动坦白的苗头。几乎每次都是当警方抛出铁的证据之后，杨玉廷考虑到即便不主动交代警方也会查出事实真相时，才会如挤牙膏那样挤出一些他所掌握的秘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五 伪造病例者 当重案组围绕索建兴的自杀疑案展开进一步调查发现了其真正死因是来自服用了含有大量“琥珀胆碱”成分的壮阳药后，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究竟是什么人对索建兴服用的壮阳药做了手脚，又是谁偷偷修改了索建兴保存在心理门诊内的病例。 但是针对这两个问题的调查工作，却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因为想要做到这两点就必须有办法潜入秦玉敏丈夫开的那家心理门诊。并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索建兴，趁其不备，用做了手脚的药丸调包其刚买回来的壮阳药。 后者或许还有可能，比如在索建兴买回药丸返回典当行时，以看中了典当行内某件物品吸引索建兴的注意力，从而暗中换走索建兴刚刚买回来的药丸。可是想要偷偷潜入那家心理门诊就绝非易事了。 经过郇建国和凌战的多次实地调查得知，那间临街的小小的心理门诊只有一门一窗，而且窗户是在二楼。尤其是在门诊旁边就有一个高清摄像头，所以只要是撬门，或者翻窗进入势必会被拍下来。 可结果是，调取了自索建兴第一次前往心理门诊开始至其“自杀”为止的所有监控视频，却从未发现有任何人以撬门溜锁的方式进入其中的迹象。 所以重案组最终只能得到一种答案——嫌疑人是通过钥匙进入的心理门诊，而且是在白天，更准确来说是在门诊医生习惯性锁上一楼房门睡午觉时进入门诊内的。不然，出现在其他时间内，则很容易从监控中被发现。 由于接待病人是在楼下，新进患者的病例也被暂时保存在楼下一个带锁的书橱内。只有长期的老顾客的病例才会被拿到楼上，作为医生休息室，也是接待某些比较重要客人的房间内，一架铁皮文件柜内。 而通过再三观看视频资料，期间用钥匙在心理医生午间休息时进入门诊的只有一个人——妇幼保健院的门诊大夫，也就是心理医生的妻子秦玉敏。也只有她进入门诊，即便其正在午休的丈夫有所发觉也不会当回事。 “凌队，这怎么解释？” 是啊，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说索建兴的病例就是秦玉敏偷偷伪造的，那么该如何解释，重案组已经认定的索建兴“自杀”案嫌疑人许谦翔与秦玉敏之间的关系呢？ 毕竟，就目前掌握的线索足以证明两人是分属于不同境外组织的。 换言之，身为李迪樱那条线上的秦玉敏怎么可能会为属于“山姆大叔的眼泪”这条线上的许谦翔做事呢？ 尤其是，秦玉敏伪造的是她丈夫的病人病例，这很容易给其丈夫招惹来麻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八 时间差 虽然苗青并没有想好两辆车互换牌照后接下来会如何做才能瞒过警方，不过她这突发奇想的确提醒了凌战等人。 假定由便民桥西侧驶向城区方向的车为甲车，另外一辆由城区驶向郊区的车为乙车。甲乙两辆车为同款，而且外观基本相同的车辆。其中，乙车为抛尸车辆。 那么当甲车事先通过便民桥到市区转上一圈，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返回便民桥东侧，也就是与苗青说的行驶距离比较短的抛尸车辆乙车汇合，迅速互换车牌后继续驶向郊区，造成乙车并未在便民桥上耽搁的假象。 而真正的抛尸车辆乙车则利用其间产生的时间差从容下桥到青旭河岸边抛尸，随后冒充甲车掉头而回，给警方造成甲车二次回到桥上逗留并掉头的假象。 当事后两车再次换回彼此的车牌后，其造成的结果是，警方只会怀疑并未抛尸，反而在便民桥上来回行驶并掉头的甲车，从而错过检查真正抛尸的乙车。 所以，只要甲车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比如进城送人等来搪塞。至于为何要二次返回便民桥并在上面逗留，则完全可以解释为因心情不好去散心之类。反正甲车并非真正的抛尸车辆，根本就不怕警方检查。 当凌战等人根据苗青的提示分析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结果后，无不对她另眼相看。 “你真的是记者吗？” 苗青第一次流露出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羞赧对满脸夸张表情的贾伟说：“当然。”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嫌疑人的敌人派来的卧底呢？” “岳队长，在你们之前发现的可疑车辆中有没有类似的一辆车？” “的确有一辆车先是傍晚六点四十从郊区进城，之后相隔四个半个小时掉头再次出现在便民桥，并在桥上逗留了十七分钟后，又驶回了城区。”岳向奇看看苗青，向凌战解释道：“事后我们把那辆车当做重点车辆进行反复调查，却没有发现丝毫可疑之处，最终不得不排除了。” “是不是没有注意当时那辆车二次回到便民桥上时，其他同款车辆的情况？” “的确没有。一直都没往这方面怀疑过。” 这并不怪岳向奇，换成是凌战也不可能怀疑同款车辆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猫腻的。于是又问：“那辆车的车主是什么人？” “车主名叫郭玉坤，是我们将军城本地人，在农贸市场做海鲜生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八 失踪的郭玉坤 果然不出凌战所料，两人刚刚驾车离开市局就接到了岳向奇的电话。 “凌局，郭玉坤失踪了。” “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他妻子到派出所报案说，郭玉坤昨天中午借口有应酬驾车离开之后，到晚上九点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马上追踪他驾驶的车辆的行车轨迹。” “我们已经在追踪。” 当凌战与郇建国和岳向奇汇合后，很快从相关视频监控中发现，昨天中午借口有应酬的郭玉坤驾车同样是途径便民桥直接离开了城区，看方向应该是松原那边。 “凌局，我已经命人沿路追向了松原。” “这里交给我，你亲自带人前去，务必要找到郭玉坤。” “是。” 岳向奇转身离开时，旁边的郇建国补充一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自从上午在重案组办公室得到记者苗青的提醒，并经过大家的分析最终确定了郭玉坤那辆车具有重大嫌疑后，岳向奇内心就一直在自责。总觉得是因自己一时疏忽才导致了在调查抛尸车辆的工作中出现了重大疏漏。所以，带人沿路追踪郭玉坤的他别说停下来吃午饭了，就是喝口水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 由便民桥一路向西北而行，沿途根据道路上的卡口视频一直追踪到距离松原城区仅剩下三十四公里时发现，郭玉坤驾车突然向东拐上了一条乡间小道。 之后，由于附近乡村监控摄像头十分稀少，甚至很多村庄都没有安装，以至于十几公里后，便彻底失去了郭玉坤驾驶的那辆车的踪迹。 尽管不想放弃，可是只带了六七个人的岳向奇想要在错综复杂，又没有监控的乡下找到一辆车实在是太难了。何况时间也已经是傍晚，冬天本就天短，再用不了四十分钟就要黑了。所以，不得不拿起电话向凌战汇报了详细情况。 “你们留在当地继续寻找目击者，夜里暂时找地方住下，我明天一早调集警力前去支援你们。” “是。” 不过，并没有等到第二天早晨。匆匆在村庄小卖铺买了点方便食品凑合着填饱肚子后，把六七个人分成三组，每组两人进入附近村庄，拿着郭玉坤那辆车的视频截图寻找目击者的岳向奇他们，到晚上九点多，终于在一个名叫落石滩的小村子里寻访到一位说曾经见过这辆车的村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七十九 猜不透的动机 许谦翔就是杀害王丽并残忍分尸的凶手，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那么，掩护许谦翔在便民桥下抛尸的郭玉坤自然是帮凶之一。但是帮凶也有两种，一种是知情者，一种是不知情者。 究竟郭玉明属于哪一种呢？ 换句话说，郭玉坤按照许谦翔的安排及时赶到便民桥的监控盲区与许谦翔互换车牌时，他知不知道许谦翔那样做的目的是要抛尸？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不论郭玉坤知不知情，他的存在始终是对许谦翔的一种威胁。特别是当许谦翔得知刑警队已经发现了郭玉坤那天出现在便民桥上的异常之处，并对他进行过一次详细的调查。尽管当时没有露出马脚，却不敢保证警方不会找郭玉坤第二次。 所以，除去郭玉坤，或者让其隐藏起来，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许谦翔的当务之急。 身为市局宣传处长的许谦翔只要有心，即便不知道刑警队准备传唤郭玉坤，也一定能发觉凌战连夜调集人马的动静。 毫无疑问，正如凌队所说，许谦翔的这一异常举动一定与郭玉坤失踪之间存在某种关联。也就是说，他应该是被凌战半夜调集大队人马，包括警犬队和武警在内的行为惊动了。 按照这个思路，林佳一路分析下来，最终自问道：“他突然于凌晨三点开车离开小区会是去做什么呢？” 一，去见被他隐藏起来的郭玉坤？ 不可能。以许谦翔的精明，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何况，目前没有证据表明郭玉坤还活着。 二，连夜去见另外的有关联的什么人吗？ 也不可能。当王丽被害案和索建兴所谓的“自杀”案侦破到现在，就算不知道重案组的确切进度，从刑警队的动向上许谦翔也能猜测到一二。那么不论他这个时候去见谁，都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怀疑。 三，畏罪潜逃？ 这就更不可能了。通过杨玉廷最新的供述，基本可以断定许谦翔就是cia安排在将军城代号“孤雁”的情报人员。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山姆大叔的眼泪”是绝不会废弃处于如此有价值位置的许谦翔的。而且，对于许谦翔最近的动态不仅市局在盯着，国安局也一直在盯着，并没有发现他有购买机票和火车票的记录。如果说许谦翔是要驾驶他名下的车辆逃出将军城，这是毫无可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章 机场汇合 如果许谦翔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把警方的视线引向帝豪老板满溢，那就是说他已经开始怀疑，甚至是已经发觉到警方已经在监视他了。 至此，又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到了林佳面前。 要不要马上对许谦翔采取行动？ 若是许谦翔知道了重案组已经锁定他就是杀害王丽，并制造了索建兴自杀假象的嫌疑人，他还会老老实实留在这里等待被警方拘捕吗？ 林佳可不想发生在吕锡东身上的一幕在许谦翔这里重演。 可问题是，既然许谦翔已经警觉，为什么他没有马上外逃反而又返回局里上班去了呢？ 难道他只是警觉，却并不掌握重案组关于王丽和索建兴案的具体侦办进度与结果？ 还是，他做出无动于衷的表现只是为了麻痹警方，从而为自己的逃走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 不行，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林佳知道必须要马上做出决断。于是拿起电话就给凌战拨了过去。 “林局，有什么指示？” “凌队回来了吗？” “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没有找到郭玉坤？” “没有。我们怀疑郭玉坤或许已经返回城区了。” “有什么证据？”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搜索，虽然这一代比较偏僻，可以藏身的地方不少。但是这大冷天的一个人躲在荒郊野外的可能性不大，除非郭玉坤已经遇害。可即便遇害，也应该能够找到他的尸体。要知道在这方圆二十公里之内，并没有深坑大河。 我们连夜在附近村民和派出所的帮助下，加上警犬队的协助，几乎搜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郭玉坤的丝毫踪迹。最终根据警犬追踪的方向判断，在其气味消失的正东方向不到十公里之外就是将军市与松原之间的省道。所以我们怀疑，郭玉坤，或者有可能是指使他的人故意让他把车扔在这里吸引我们，然后徒步回到省道上，搭乘顺路车要么去了松原，要么又返回了将军城。” “既然郭玉坤也好，其背后之人也好，已经察觉到你们会进一步调查郭玉坤，应该不会让他回来自投罗网。” “我们也考虑过，所以已经派出警力前往松原继续追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一 鬼见愁 尽管已经考虑到苗青可能被许谦翔高度控制，可是当林佳、凌战一行进入候机区面对许谦翔和苗青时，实际情况还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只见许谦翔与苗青如同一对恋人一样并排坐在椅子上，而苗青则看似温顺地把头轻轻靠在许谦翔肩头。通过她那双神色呆滞，似乎没有看到凌战等人的眼睛，所有人瞬间明白，许谦翔肯定给苗青服下了什么药物。 不仅如此，看到林佳和凌战的许谦翔不仅毫无惊慌之色，反而面带微笑地先是抬手替身边的苗青理了理垂在脸颊上的一缕秀发，随即淡淡开口道：“欢迎各位前来给我们送行。” “许谦翔，你觉得你有可能顺利离开这里吗？” “只要有凌副局长的配合，我们自然能顺利离开。” 不等凌战再说什么，许谦翔伸手拉开自己夹克衫的拉链，又把苗青那件休闲土黄色外衣的纽扣解开，看到他们两人身上帮着的明显是自制的爆炸装置，凌战的瞳孔顿时一缩。 “我想凌副局长肯定认识。”许谦翔依然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三年前中秋节发生在省城的那起，后来被写入警察学院教科书的案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副局长当年就是参加案件侦办的人员之一吧。” “鬼见愁？！” 随着凌战这三个字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要试图从这里疏散一个人，也不要试图阻止航班正常起飞，更不要想什么其他招数。”见林佳拿起电话就要拨打，许谦翔再次淡淡开口说：“看到这根红色的导线了吗，我只留下五公分的余量。五公分是什么概念，不用我说你们都清楚吧？” 当然清楚，这被警方后来命名为“鬼见愁”的自制爆炸装置，是由一根导线连接起来的两份爆炸物。只要扯断中间作为连线的红色导线，就会同时引爆分别捆在许谦翔和苗青腰间的两份爆炸物。 之所以称之为“鬼见愁”，是因为三年前中秋节发生在省城的那起案件，犯罪嫌疑人也是采用了同样的爆炸装置。不论警方试图击毙罪犯，还是试图从罪犯手中强行解救人质，只要两人之间身体的移动距离超过中间导线的预留长度，导致导线断裂就会自动引爆。 凌战还清晰地记得发生在三年前的那起案件，就因为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引爆方式，在经过了长达五十多个小时的谈判没有效果后，眼见嫌疑人和人质都频临崩溃的边缘，警方忽视了嫌疑人的警告而果断下达了击毙嫌疑人的命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二 枪声骤起 如果只是许谦翔一人，为了不在国际上造成更恶劣的后果，哪怕是舍弃一架价值数亿元的飞机也在所不惜。可是，他手中不仅有省报记者苗青作为人质，还坚决要求机组人员先他一步登机。 这就让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乘直升机从省城赶来的省厅领导和谈判专家也变得十分被动起来。 而身为从警多年的许谦翔更是熟知警方所有的办案思路，所以，他的每一个要求无不是切中警方要害。根本让谈判专家都难以发挥自己的特长。在这一点上，许谦翔要远比福源市的文雨非更加难以对付。 “好了，你们不用多说了。”许谦翔一手携着目光呆滞的苗青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头看看腕表说：“现在距离起飞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给你们十分钟让机组人员全部就位。否则的话，就永远一起留在这里吧。” 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能按照许谦翔的要求去做。尽管考虑到许谦翔也会怕死，但是谁都不敢冒这个险。毕竟走到今天这一步，特别是手中最起码有两条人命，如果郭玉坤也发生了意外，那就有可能是三条，他十分清楚落入警方手中的后果是什么。对于一个不再存在幻想，又十分了解警方办案思路的人，以往的谈判经验放在这里，便再也发挥不了作用了。 不过，最终还是在警方的坚持下，机场方面只派出了一名驾驶员，一名机组人员。而市局则派出了凌战和贾伟，国安局派出了赵增元与宋瑾，由他们四人陪同两名机组人员，六人先许谦翔一步登上了飞机。 对此，胜券在握的许谦翔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看着凌战四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好了，我们也该登机了。”许谦翔甚至抬手向在场的省厅领导，市局的马金忠、孙群力，以及林佳等众人挥了挥说：“就送到这里吧，希望将来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目送许谦翔携着苗青缓步进入登机通道，可想而知在场所有人的心情。 尤其是林佳，要说此时她内心之中没有自责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早一步对许谦翔采取行动，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天这极为被动的一幕发生？ 如果今天早晨不撤走黎明前派来的魏晨的行动组队员，是不是也可以避免这一幕的发生？ 突然，就在林佳一边自责一边关注着许谦翔与苗青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登机通道中的刹那，她似乎看到苗青垂在远离许谦翔一侧的右手动了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三 快……帮我 由于飞行员在登机之前就被交代不要关闭与塔台的联系，所以，来自飞机驾驶舱内突如其来的枪声，顿时让所有人都高度紧张了起来。 “快……帮我。” 听得出来，这应该是记者苗青的声音。 随后又传来驾驶员的声音：“好！” 虽然谁都看到刚刚要起飞的飞机一下冲出了跑道，冲入跑道外的草坪中还滑行了数十米，而且机身严重倾斜，左侧机翼的翼尖甚至深深扎入草坪下的泥土中，可是已经没有谁关注这些了。 首先机场负责人向救护队下达了火速赶去救护的命令。而马金忠局长也随即亲自带领人员前去增援，政委孙群力则及时联系了120急救车之外。 其余所有人，包括省厅领导、专家等的注意力都被来自塔台的声音吸引了。 继飞行员的一声“好”之后，则是一阵阵用力地敲击声，应该是机舱内的凌战他们试图打开驾驶舱与机舱之间的舱门发出来的。 “凌副局长，发生了什么？” “报告首长，枪声是从驾驶舱内发出的，我们正试图打开舱门。” “先打开机舱门，让正在赶去的马局和增援人员上去。” “是。” 就在马金忠局长带领的增援人员接近飞机的同时，塔台也正试图与驾驶室内的飞行员联系。 不久，当塔台传来飞行员还算镇定的，夹杂着剧烈喘息的说话声时，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歹徒已被击伤，重复一遍，歹徒已被击伤。” “嫌疑人的伤势如何，你们能否控制住嫌疑人？” “已经控制住，歹徒已经丧失了行为能力。” “如果可能，请立即打开驾驶室的舱门。”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驾驶室被反锁的舱门才被打开来。看到许谦翔正被飞行员和记者苗青紧紧挤压在两人中间，而苗青和许谦翔胸口以下的衣服全都被鲜血染红了，一时也分辨不出究竟是来自谁身上的血。 由于驾驶舱内的空间本就十分狭小，在已经挤了三个人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插足之地。 而顾忌许谦翔与苗青身体之间那根导线的凌战，自然不敢贸然动手分开紧紧抱在一起的三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四 可我不是一般人 在苗青还没有开口之前，大家能够想到的只有是她被许谦翔携着即将消失在登机通道中时，垂在远离许谦翔一侧右手做出的两个动作的含义。 五指弯曲——那是在表示她要抓什么东西，现在则清楚她那时已经打算好要抢许谦翔身上的枪了。 右手食指轻轻勾动两下的用意就更明显了——那是扳动扳机的动作。 当然，除此之外困扰所有人的最大问题是，苗青在明显是被许谦翔利用药物的卑鄙手段控制了身体的情况下，是如何自动清醒过来，又是如何成功抢到许谦翔的枪而把他击伤的呢？ 当医院方面传来许谦翔身上的枪伤位于左胸口偏上的位置，整个右侧肺叶被子弹穿透，导致胸腔大量积血，好在经过抢救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的消息时，负责对记者苗青进行身体检查的大夫那里也有了结果。 “患者血液中含有少量的‘琥珀胆碱’成分，另外还有少量的‘阿司匹林、伪麻黄碱、咖啡因’等类似来自感冒药的成分。” “这其中有相互作用的药物吗？”宋瑾不解地问道“我是说，比如类似来自感冒药中的成分有没有可以中和‘琥珀胆碱’药性的可能性？” “应该没有。”医生很果断地说：“不过，‘琥珀胆碱’的主要作用是适量服用可引起心动过缓、心律失常、心搏骤停，大量服用会导致支气管痉挛或休克死亡。而‘咖啡因’却能起到使中枢神经兴奋的作用。两者之间虽然不能相互抵消药效，作用在人体上却恰好起相反的作用。” 没有人怀疑心思缜密的许谦翔会犯下给苗青服用的琥珀胆碱剂量不够的幼稚错误。所以，导致苗青早于许谦翔的预料而清醒过来的根本原因，应该在于苗青体内检测出来的“咖啡因”成分的存在。 “你之前是不是服用过感冒药？” “是啊，这两天也许是受了凉，总感觉鼻子不通气，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所以早饭后我吃了点感冒药。” “都有什么？” “就两种，白加黑和快克。” 这就是了，从苗青体内检测到的可以提高中枢神经兴奋度的“咖啡因”就来自快克。 “你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许谦翔控制的吗？” “我真没注意。早晨……，”病床上的苗青摇摇头，一边回想一边说：“早晨一上班我就去了宣传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五 只联系过三次的电话号码 发生这么大的事，尽管新闻中还没有播放相关消息，但是在多功能手机到处都是的今天，发生在大庭广众眼前的事情根本无法保密。何况是身为国安局副局长，正在歇婚假的傅原又第一时间接到了，想要了解蓝梅得到消息后的反应而给他的打的电话后，不由自主多看了身边的新婚妻子两眼。 “我要回局里一趟。” “怎么，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是，你在家陪着爸妈吧，我去去就回。” 由于平时因为工作关系很少有时间陪家人，所以傅原这次歇婚嫁并没有带蓝梅外出旅游，而是踏踏实实留在家里陪着双方父母过了几天。 当然，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比较方便观察蓝梅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同时也方便林佳那里对蓝梅的手机和聊天软件进行监听监视。 而这次选择立即通知傅原，除了让傅原观察蓝梅的反应外，林佳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调开傅原单独留下蓝梅，看看她在听说代号为“孤雁”的许谦翔出事后会不会还有其他举动。 不仅是蓝梅这里，包括依然住在小天鹅酒店的罗伯特，俏佳人婚纱店的李芸艺，即便是李迪樱和荣威保安公司的韦少华那里也加强了监视力度。 出乎林佳预料的是，除了李迪樱再次违反常态去了一趟妇幼保健院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林局，人手又要紧张了吧？” 看见回到局里的傅原，林佳点点头说：“是有些紧张，不过还不至于到影响傅局婚假的地步。” “没有几天了，再说又没出门一直在家里呆着，如果工作需要，林局一个电话即可。” 看得出来，蓝梅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反常表现，不然傅原不会不提的。林佳说：“傅局过会还是回家好好陪陪家人，等婚假结束再来上班不迟。” 接下来林佳又把整个事件的经过十分详细对傅原讲述了一遍。两人就此讨论了一会，因许谦翔还在医院抢救，案件的审理工作最快也要再等个十天半月。所以并未就此多耽误时间，在征得林佳同意后傅原抬脚来到了谭潭始终在坚守的技侦部门。 “傅局来了。” “有发现吗？” “只有五分钟前蓝总对外拨打过一个电话。我刚要去向林局汇报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六 嫌疑车辆的踪迹 尽管随着许谦翔的落网，让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可是想要完善王丽和索建兴被害案，特别是王丽案件的证据链，警方还要做大量的工作。 重中之重就是要找到许谦翔用来抛尸的车辆，从而顺藤摸瓜找到王丽残肢中的躯干部分。由此才有可能在许谦翔不开口的情况下，找到第一案发现场，进一步寻找到作案工具，把整个案件办成无可挑剔的铁案。 事先刑警队长岳向奇已经带领刑警队员根据郭玉坤驾驶车辆的车型，对全市同一型号的车辆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筛选。只是该型号车辆，仅是整个将军城区就足足有一千五百多辆。即便岳向奇他们已经从中筛选出三百多辆，当天晚上有外出记录的车，可要想从中找到嫌疑人许谦翔当晚驾驶的那辆车，仍然非常困难。 考虑到许谦翔本人名下并没有那样一辆车，那么岳向奇便从车辆来源着手调查。首先是汽车租赁公司，其次则是许谦翔能够借到车的亲朋好友处，围绕这两个方向，再一次展开了大规模的摸排工作。 同时，负责从王丽失踪当晚出现在附近的同款车辆进行调查的贾伟和齐志斌，也在紧锣密鼓地工作着。 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两人不得不采用最笨也是工作量最大的一种办法。那就是，围绕王丽当晚失踪附近所有可能经过的路口监控，清点在每一段视频中出现的该型号车辆的数目。 并从中按照一下方式进行进一步的筛选：如果在路口一侧的视频中发现了n辆同型号的车，而在另外一侧视频中该型号车辆变成了n+1，或者n-1，那么多出来或少了的那辆车就有可能是嫌疑车辆。 可是让贾伟和齐志斌困惑的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清点，在王丽消失后的两个小时内，竟然没有任何发现。 “贾哥，这情况不对吧？” “是不对。”因连续熬了二十四小时，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早已布满血丝的贾伟挠挠头皮十分疲惫地说：“即便他们停在监控盲区，在车上做苟且之事，也不可能超过两个小时吧？何况是在闹市区，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异常吗？” “要是两人做完苟且之事后，嫌疑人趁机杀死了王丽，留在原地并在车上过夜呢？” “不可能。代炳天那里观察得很清楚，当天晚上许谦翔并没有在外过夜。” “可是代警官当天晚上并不能确定嫌疑人是何时回到的家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七 不就是钱吗 杨绛自从父亲杨玉堂出事后回国接管斗升集团起，眼见父亲生前身边的人一个个不是被警方频繁传唤，就是被拘留，基本上都已经自动离职或者被公司辞退而离开了公司，唯独这个杜小薇，杨绛不是不想把这个麻烦也撇开。在看到今天警察找上门来，再次把杜小薇传唤走了，杨绛内心难免又升起了要辞退杜小薇的念头。 考虑再三，杜小薇都是父亲杨玉堂在世时使用最多的一名秘书，自然知道公司的秘密也最多。特别是父亲杨玉堂在政府部门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可以说除了杜小薇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掌握得更清楚了。 由于了解父亲杨玉堂风流成性，身边有不少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在杨绛的意识中，自然而然也把杜小薇当成了父亲杨玉堂的女人之一，不然不会得到父亲杨玉堂的重用。内心的厌恶是难免的，可是刚刚接手公司没多久，想要全盘接收之前围绕公司业务建立起来的关系网，杨绛却不能不暂时依仗杜小薇的协助。 尤其是时至今日，就杨绛看来，杜小薇并没有把相关信息透露给警方，厌恶之外，内心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激她。但是，这同时也加深了杨绛的担心，担心一旦把杜小薇辞退，对方可能会毫无顾忌向警方和盘托出，其结果必然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营。这也是杨绛难以尽快辞退杜小薇的关键因素之一。 俗话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让杨绛没有想到的是，杜小薇这次被传唤到警局之后的当天下午，市税务部门就组织人马以查账的名义住进了集团公司。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苗头。 杨绛不傻，他能从中嗅到一些别样的味道。 作为一家私营公司，又曾经有过洗钱等不法行为，所谓的财物账目说白了只不过是一种表面文章，完全是做给政府相关部门看的。别说是税务部门的专业人士来检查，就是他这不懂行的人，仔细翻翻看看也能找到其中的破绽。 为什么早不查晚不查，偏偏在这一次杜小薇被传唤之后立马就要来查账呢？ 这不能不让杨绛怀疑杜小薇这次十有八九没有扛住，从而向警方交代了一些有关父亲生前花钱买路留下的证据。也就是说，税务部门查账的真正目的可能并非在于检查公司是否存在偷税漏税的现象，恐怕是想要通过查账而寻找公司之前贿赂某些官员的证据。 想到这一层的杨绛不着急是假的，随着父亲杨玉堂的出事，公司业务本就一落千丈，现在勉强依靠房地产那一块在维持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八 陈玉海 “杜秘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突然接到新任董事长杨绛的电话，虽然自己还被留在这里工作，可自从杨玉堂出事后，基本上已经被边缘化的杜小薇并没有多少惊讶。她心里清楚，这应该与昨天上午自己被传唤到公安局，下午市税务部门就进驻公司查账这事有关。 “董事长，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杜秘书，请坐，请坐下说话。” “董事长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见杜小薇并没有落座，杨绛看着她问道：“能跟我讲讲你昨天都是对警方说了什么吗？当然，警方要求保密的内容就不要说了。” “董事长，并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内容。还是有关已故老董事长及公司业务方面的问题。” “大概的内容是什么？” “公司之前参与福源市源海国际洗钱案，以及老董事长的一些个人喜好等等。”杜小薇略作迟疑地说：“这一次警方特别询问了一下公司业务关系方面的问题。” “你是怎么回答的？” “实话实说。就我所知道的公司业务方面的关系，基本没有任何隐瞒。” “你所说的‘公司业务方面的关系’具体是指哪些关系？” “比如超市业务方面比较重要的供货商，房地产开发方面的重要合作伙伴等。” “就这些？” “是，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这些。” “难道没有涉及老董事长私交方面的关系吗？” “警方也问过，可我并不掌握，自然不会乱说。”杜小薇语气缓慢却坚定地说：“这一点想必董事长也应该有所了解。我从来不参与工作之外的任何私人交际场合，所以……对那方面几乎一无所知。” “当然，不仅我了解，办公室的所有人都了解杜秘书这一……优点。” “谢谢。” “不过，今天晚上公司有个半公半私的应酬，杜秘书还是有必要参加一下。” 杜小薇犹豫片刻后问道：“董事长，我有参加的必要吗？” “有，当然有。”杨绛神秘地一笑说：“今晚公司要招待的，既是公司非常重要的客人，也是杜秘书之前所认识的一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八十九 楚楚动人 果然，当杨绛把车停在将军市最大，也是最高档的一家，位置稍显偏僻的私家会馆——“向阳轩”门前，随即在服务员的引领下直接来到一个房间内时，赫然在座的人正是陈玉海。 “陈伯伯，还需要我给你们介绍吗？” “呵呵，是小薇啊，好久不见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了。” 陈玉海压根没有接杨绛的话题，而是一边热情地与杜小薇打招呼，一边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的沙发上来。远不是昨天夜里，在其家中面对杨绛谈到杜小薇时的态度了。 至此，不仅杨绛暗暗庆幸自己猜对了这位年过六十的离休官员为何会对杜小薇有那么大看法的原因，杜小薇也什么都明白了。 这明显就是杨绛拿自己来投陈玉海所好，以便请其出面帮助斗升集团从眼下的困境中摆脱出来。 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杜小薇心道，当年杨玉堂在的时候不是没有打过自己的主意，只是一直在帮“山姆大叔的眼泪”做事的杨玉堂肯定得到了对方的暗示，所以才没向自己伸手。而且，不论什么客人要求自己参加某些场合的应酬，出于以防万一的缘故，都被杨玉堂找各种理由婉拒了。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位，看起来衣冠楚楚的陈玉海。 “杜秘书，别傻站着了。” 尽管内心十分不情愿，不过杜小薇也知道，既然来了想要转身就走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勉强挤出一脸淡淡的笑容说：“实在没想到是陈主任，的确是好久不见。” “呵呵，不是什么主任了。”陈玉海略略提高嗓音，用一种相对落寞的语调拖着长音说道：“去年就退了。人家都说人走茶凉，到今天我总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 “看陈伯说的，小侄不就没忘记您老人家吗。” 没用服务员，也没用杜小薇，杨绛亲手为陈玉海端茶递水。当不大会功夫酒菜都上来之后，杨绛摆摆手，把房间那位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也给赶了出去。 “来，小薇，我们陪陈伯喝一杯。” “董事长，我从来不会喝酒。” “呵呵，没有谁生下来就会喝酒。”杨绛笑眯眯地，一点董事长架子都没有，语带双关地说：“总要有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接下来不就慢慢会了，而且还有可能乐在其中呢？” “董事长，我真不能喝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章 演戏救人 当接到薛玉秀通过薛小梅传递过来的消息时，萧华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把这一情况向凌战做了汇报。凌战马上安排贾伟和齐志斌对杨绛的行踪进行调查的同时又通报给了林佳。 没有丝毫迟疑，林佳放下手头的工作刚刚赶到重案组办公室，凌战就接到了贾伟和齐志斌的报告。 “凌队，查清了。今晚杨绛带杜小薇要宴请的人是城乡建委原主任陈玉海。” “在什么地方？” “向阳轩。” 听到这里，凌战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转头问林佳：“林局知道‘向阳轩’这家私人会馆吗？” “听说过。” “陈玉海此人呢？” “略有耳闻。” “据我们之前的调查发现，在斗升集团涉足房地产开发后，其背后始终可以看到陈玉海的影子。此人虽然去年已经退休，但是他在将军市的人脉和能量还是不可小觑的。” “就是说，杨绛是想请陈玉海出面帮斗升集团摆脱眼前的困境？” “一定是这样。” “那他一定要带杜小薇去又是为何？” “林局有所不知，就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足以证明这位原正局级的城乡建委主任可谓钱权色无一不好。” “杨绛是想拿杜小薇当筹码来换取陈玉海的帮助？” “是啊。不然在杨玉堂出事杨绛接手集团公司之后，今天何以会突然带几乎被边缘化了的杜小薇前去呢？” “他们会不会今晚就在会馆内对杜小薇动手脚？” “不能不防。” 可以想象，以薛玉秀的性格，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然不会任其摆布。一旦薛玉秀感到绝望，肯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会主动暴露自己感染了hiv病毒的真相。反之，如果杨绛和陈玉海采用其他更卑鄙的手段对付薛玉秀，那后果恐怕会更加糟糕。 “凌队有什么好办法吗？” 让林佳头疼的是，为了尽快挖出隐藏很深的“山姆大叔的眼泪”，在其他原来以为有希望的调查工作都陷入僵局的时候，目前只剩下薛玉秀这一条线最有希望，说什么也不能让薛玉秀现在就暴露已经被警方控制的身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一 害人精 今晚这酒，杜小薇总觉得与那天陪有英豪喝的那杯很不一样。 虽然同样是热辣辣的，可不同的是，那天只是感觉身上肌肤发热，今天却让她有一种浑身，尤其是小腹部正在燃烧的滋味。 而且，明显能感觉到心跳速度超出了平时的两三倍。特别是颈部的血管不用伸手摸也知道已经膨胀，里面的血液如同一头头小鹿一样，正拼命向脑袋里钻。以至于，让杜小薇感觉脑门一鼓一鼓地，似乎要炸开一样。 看看杨绛和陈玉海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且他们也果真没有食言，只是劝自己喝了一杯酒，就再也没给自己倒。 难道只是因为今天这种酒的酒精含量比较高的缘故吗？ 正在杜小薇心生疑惑之际，杨绛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并没有背着她和陈玉海，而是当面接听起来。 能够听得出来，是公司财务总监打来的，而且听那语气还十分着急。知道税务部门正在公司加班查账的杜小薇起初并未在意。可是等杨绛接完电话说：“陈伯，实在不好意思，我必须马上回公司一趟。”随即又转头对自己说：“小薇，你留在这里陪陪陈伯，我回公司一趟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 “董事长，要不我替你回公司可以吗？” “如果小薇能替我解决当然最好，可问题是税务部门的人一定要见我。” 这让杜小薇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面对眼前的情景她还真没有理由不听杨绛的话。所以，不得不说：“那好吧，董事长请快去快回。” 眼看杨绛起身离开了房间，杜小薇也起身走进了房间内的洗手间。首先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在脸上浇了一会。原本想借助凉水给自己火热的脸颊降降温，也降降不大正常的心跳，可是事与愿违，不经过凉水刺激还好，这一刺激反而让杜小薇感觉身体更加不受控制地燃烧了起来。 甚至，她忍不住就张口发出了一声声长长的，让她自己都想不到，也从未听到过的呢喃之声。 意识还算清醒的杜小薇知道事情要糟了，而且是糟糕透了。 站在卫生间努力定了定神，杜小薇明白，如果不能趁着自己还保留着的这一丝清明逃离房间，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将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已经明显感觉到燃烧的身体正在阵阵发软，双腿也不怎么听指挥的她，还是咬牙坚持着打开卫生间的门，费力迈动双脚就要向房间门口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二 陈玉海疯了 “什么情况？！” 接到凌战命令的当地派出所民警与110巡警刚来到向阳轩，以抓捕惯偷王晓为名挨个搜查房间，即将搜查到斗升集团董事长杨绛预订的666房门口时，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就见房门猛然间打开后从里面一下窜出来一位只穿着内衣裤，嘴里大声喊着“害人精”的男人，差点撞到民警的怀里。 所有不明就里的民警赶忙向旁边一闪，让开通道好让那人跑过去的同时，都好奇地探头向房间内看去。正当大家看清同样只穿着内衣，仰躺在放假内宽大沙发上，身体不断扭动的杜小薇时，听到动静的贾伟合和齐志斌赶过来，亮明身份后说：“快，追上刚才那人，把他拦下来。” 随即，由齐志斌把辖区派出所民警和110巡警给挡在门外，贾伟则独自进去，先是大致看了一眼沙发上除了嘴角留有一丝血丝，体表的皮肤泛着桃红，身体不时扭动外，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受到侵害的杜小薇。继而急忙从衣架上拿下杜小薇穿来的外衣给她盖在身上，回头才发现了留在旁边饭桌上那些属于女孩子的凌乱物品。 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白色的小药瓶，曾经前往薛玉秀就读的大学，特别是退学之前薛玉秀曾经租住的民房处调查过的贾伟，当然认识那个小药瓶，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物。 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内情的贾伟，随手把白色小药瓶和其他零碎的女孩物品重新放回挎包内。顾不上去想究竟是陈玉海，还是杜小薇本人拿出来的，收拾一下沙发旁边杜小薇的衣物，弯腰把她用那件披在身上的外套包好，抱在怀里抬脚就向外走。 “小齐，快发动汽车去医院。”还不忘叮嘱派出所民警一句：“保护好现场和这里的监控资料，不得走漏半点风声。马上向凌副局长报告，这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不论是客人还是服务员，在凌局赶到之前都不许擅自离开。” 走到楼下时，刚好遇见被两名民警追回来的几近赤果，依然在不停喊着“害人精”的陈玉海。 贾伟再次嘱咐道：“看好他，等会交给市局的凌副局长。” 抱着怀中不时用力扭动身体的杜小薇走出向阳轩，见齐志斌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贾伟先把杜小薇放到后排座椅上，刚要转身想转过去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不想被外衣包裹着的杜小薇一个扭动就从座位上掉到了前排座椅与后排座位之间的空隙中。 没办法，贾伟只好再次把杜小薇抱起来，用外衣包好，干脆一屁股坐到后排坐上，把杜小薇横放在自己双腿上对齐志斌说：“快，去医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三 接近真相 陈玉海疯了。 而且是被来自杜小薇随身挎包内，专门治疗hiv病毒感染者的药物给吓疯的。 即便如此，林佳还是决定带领赵增元和宋瑾参与到重案组对陈玉海家的搜查行动。 不仅因为陈玉海本就是杜小薇遵照“山姆大叔的眼泪”发来的指令，向警方透露有关杨玉堂与某些政府官员相互勾结的人员之一。还在于，只要是与生前替“山姆大叔的眼泪”做事的杨玉堂有关的人员，都是国安局重点关注的对象。 对于从陈玉海家中搜出的林林总总，价值不下数千万元的经济犯罪证据，林佳并不关心。 让她和凌战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他家里搜出了，困扰警方很久的，先是在杨文静遇害案第一现场，后来又在杨文静母亲，即法院民事庭庭长罗茜那里又发现过的，那种来自境外带夹层的卫生巾！ 难道这种来自境外的卫生巾是陈玉海通过什么途径搞到的？ “那是不是说陈玉海也参与了，起码是杨文静遇害案的知情者之一？” 听到贾伟这个大胆的推测，凌战和林佳相互对视一眼，却谁都没有出声。 反倒是郇建国想了想说：“从目前重案组掌握的有关陈玉海的情况，可以说在斗升集团的房地产业务方面，无处不存在他的影子。由此可见，陈玉海与杨玉堂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所以，不能排除一种可能，这种带夹层的来自境外的卫生巾，或许是来自杨玉堂。” “郇叔的分析有道理。”凌战点点头说：“以陈玉海的身份并不方便得到这种东西，倒是经常有出国机会，还有一双儿女都在国外生活，而且有着不同于常人性取向的杨玉堂更有条件，也有动机。” “凌队，林局，郇叔，你们说发生在杜小薇身上，导致她失去理智和意识的药物，会不会与之前庞小庄用在骆依依身上的是同一种？” “极有可能。”凌战马上命令贾伟和齐志斌道：“马上对杨绛实施二十四小时监控。等杜小薇清醒过来后，根据情况再做下一步安排。” “是。” 林佳当然也赞同郇建国、贾伟和凌战的观点，只是杨玉堂已死，陈玉海又疯了，该如何进一步围绕作为杨文静遇害案中关键物证的卫生巾，包括导致杜小薇失去理智的药物展开进一步调查呢？ 监控杨绛并准备对他采取下一步行动是一方面，想来想去，林佳还是决定尝试审一审疯了的陈玉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四 出院 习惯了每天早晚都要与杜小薇联系的有英豪，突然发现自从昨天晚上起就再也联系不到她了。不是打不通电话，是始终没有人接听。心情由紧张而变为焦虑的有英豪急忙请了假，于第二天下午就赶到了将军城。 可是在杜小薇住处吃了闭门羹的有英豪，又跑到斗升集团还是没能找到杜小薇，只好违反约定主动联系了萧华。 接到有英豪的电话，在请示了凌战后萧华才告诉他杜小薇现在正在人民医院住院。 “我能去看望小薇吗？” 本来接受有英豪的追求就是“山姆大叔的眼泪”给杜小薇下达的指令，所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让有英豪知道并去看望杜小薇，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萧华嘱咐有英豪道：“小薇现在刚刚醒来，身体还非常虚弱。你可以去医院看她，但是不该问的话不要问。” “谢谢，我不会乱说话的。” 当有英豪赶到医院病房，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的杜小薇后，不由自主就留下了眼泪。虽然不能多问，也没有在杜小薇床头的病例卡上看到是因为什么病而住院，但有英豪还是想当然地猜测到，在他眼里一向身体健康的杜小薇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与其另外一个身份有关。 “小薇，你……感觉还好吗？” “你来了，坐吧。” 尽管有萧华的事先嘱咐，可有英豪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许是过敏吧，突然就这样了。”m.oqugeco m “你放心好了，我们会为你做好安排的。” 警方当然不会让斗升集团停摆，也不会让杜小薇离开那里。不过，对于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警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萧警官，我想出院。” “你的身体……。” “没事了，就是有些虚弱，回家养着也是一样。” 萧华也知道，不能让杜小薇在医院住太久，毕竟她是hiv病毒感染者，可又不能让医院的大夫护士知道。即便是在这次治疗中为杜小薇做血液化验，都是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下，不仅没有进行hiv病毒的筛查，甚至由市局专门派来了法医进行的具体操作。 “也好，我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很快，办理好一切手续后，萧华亲自把杜小薇送回了家，并再三嘱咐她好好将养，还顺便又交代了形影不离的有英豪两句。 “我想接小薇去乌鳢市家中将养，行吗？” 有英豪的这个主意不错，这样不仅可以由有英豪和他母亲照顾杜小薇，同时也方便一旦杜小薇再次接到“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指令后，能通过有英豪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到萧华手中。 “可以，如果小薇愿意的话。” 萧华走了之后，尽管杜小薇十分不愿意现在就去乌鳢市，可她却架不住黏糊劲头十足的有英豪一再地劝说，甚至最后又把母亲邓玉珍搬了出来。 在电话中，听到邓玉珍流露出来的要来照顾杜小薇几天的话，杜小薇最终不得不妥协，答应随有英豪到乌鳢市家中小住几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五 病人与嫌疑人的区别 “前天晚上你为什么一定要带杜小薇去宴请陈玉海？” 虽然目前还没有掌握杨绛暗中对杜小薇下药的直接证据，但还是在杜小薇出院后，把他传唤到重案组进行了讯问。 “这不是很正常吗？” “带女秘书参加相关应酬的确很正常。”萧华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一点都不像杨玉堂的年轻问：“可据我们掌握的证据，自从你归国接手斗升集团后，从来没有带杜小薇参加过任何应酬，前天晚上是唯一一次。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杨绛十分淡定地解释道：“杜小薇作为董事长秘书，什么时候要她参加应酬，我应该还有这个权利吧？” “你的确有这个权利。”杨绛肯定早就对有可能会被警方传唤做足了准备，尤其是在他听说陈玉海精神失常之后。所以萧华话题一转直接问道：“你知道陈玉海现在的状况吗？” “你是指他哪方面的状况？” “身体状况。” “听说他精神失常了，可是我去精神病院探望却没有见到他人。” “那你为什么不去他家里看看呢？” “家？不是被你们抄了吗？” “这与你去探望对斗升集团有着重大贡献的陈玉海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萧华语气淡淡地纠正道：“再说那也不叫抄家，是为了搜集犯罪嫌疑人犯罪证据而对其住处进行的合法搜查。” “是啊，既然陈玉海已经是警方认定的犯罪嫌疑人，为了避嫌，我怎么可能还会到他家里去呢？” “去精神病院和家里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m.oqugeco m 最终，林佳拿起电话与凌战就此进行了一番勾通。 “林局顾虑的是，虽然我们基本认定那本病例就是秦玉敏伪造的，如果她以这样的借口解释，真的很难应对。” “我想是不是加大对秦玉敏的暗中调查工作，特别是她与科技大学校医曹玮，以及我们已经掌握，或正在怀疑的对象之间的关系？” “也好，在许谦翔开口之前，我们这边暂时放一放对‘老佛会’道场，也就是索建兴名下的雅意典当行的调查工作，暂时先把重点放到这方面来。” 刚刚结束与林佳的通话，凌战却突然接到了来自福源市公安局局长蔡聪敏的电话。 “蔡局长，您好。” “凌副局长好。”寒暄过后，蔡聪敏说道：“在荣警官的坚持下，我们正在给他办理转院手续，请凌副局长提前安排一下吧。” “呵呵，实在抱歉，给蔡局添麻烦了。” “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蔡聪敏当然知道一些最近发生在将军市接二连三非常棘手的事情，于是在电话中笑笑说：“知道凌副局长忙，这些小事本不想打扰你们。只是荣警官一再坚持，而他的身体恢复得又比预期快一些，所以我们也只好听从了。还有一件事，也要告诉凌副局长一声。” “蔡局请讲。” “就是赵亚男母子也会跟荣警官一起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六 无法说服自己的可能 ?? 虽然陈玉海疯了，而作为一个疯子的证言证词也不能被法院在审判时采纳，却不影响林佳借此解开久拖未破的杨文静遇害案的谜团。 特别是许谦翔的落网，只要再撬开他的嘴，两相结合想到这里的林佳似乎已经看到了杨文静遇害案即将真相大白的曙光。 在等待总部专家到来的间隙，重新梳理一遍杨文静一案所掌握的线索，从中不能发现——如果陈玉海正是那天晚上与杨文静发生关系之人的话，从陈玉海那疯疯癫癫的只言片语中，基本可以断定凶手极有可能也是陈玉海。 可是，听陈玉海的意思好像当时他并不知道杨文静已死，而是只知道她受了伤，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陈玉海与被那种带夹层的卫生巾中所带药物迷失了理智的杨文静发生关系时，只是意外伤害到了杨文静，不等杨文静真正死去就离开了现场？ 那么，事后前去善后的杨玉堂到达案发现场时，杨文静是什么状况，只是昏迷，还是已经死去了？ 会不会杨玉堂把只是昏迷的杨文静带出小区，最终扔到第二现场——即市区的三角花园中，如此才导致杨文静最终死亡的呢？ 好像也不对，在傅原带人前去三角花园勘验现场时，并没有发现大量血迹。如果杨文静被抛尸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死亡，则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难道在陈玉海与杨文静发生关系离开后，奉命前去善后的杨玉堂到达之前，还有第三个人出现在第一现场？ 思来想去，林佳都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要知道，身为大学生，又有着良好家教的杨文静是绝不可能轻易为陈玉海那样的男人打开房门的。 特别是，杨文静当时并不在例假期间，为何会无缘无故使用那种带夹层的卫生巾？ 除非正如警方之前分析的那样，她之所以要到女同学胡远宜家借宿是因为事先与某人约好了。而且，因为曾经尝到过那种卫生巾带给自己的别样的，并开始迷恋上甚至有可能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滋味，才提前用在了身上。 分析到这里，顿时又出现了两个待解的问题。 一是，杨文静究竟是与谁约好了要在胡远宜家见面？ 二是，杨文静是从谁手中得到的那种刚刚在陈玉海家中搜查到的来自境外带有夹层，夹层中藏有兴奋药物的卫生巾？ 第一个问题，仅凭目前的线索是难以解开的。 第二个问题，林佳心想，那个给杨文静提供那种卫生巾的人，一定是与杨文静的关系很不一般，起码是她非常信任的人。而且从杨文静的身份分析，那人极有可能也是个女人。 会是蓝梅吗？ “山姆大叔的眼泪”——许谦翔——蓝梅杨玉堂，虽然不能排除那种卫生巾是由“山姆大叔的眼泪”提供的，从陈玉海这里判断，尽管没有在杨绛的办公室和住处搜查到蛛丝马迹，但林佳还是能够肯定中间一定经过杨玉堂的手。 既然能够提供给陈玉海，那么而以杨玉堂与“山姆大叔的眼泪”一伙以及与蓝梅的关系，由他手里再到蓝梅手中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此，根据杨玉廷关于蓝梅和杨文静私下关系很不一般的供述，杨文静使用的卫生巾就很有可能是蓝梅提供给她的。不然，在杨文静的关系网中，到目前为止警方一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还有其他人有获取那种卫生巾的渠道。 不管蓝梅是从“山姆大叔的眼泪”，或者杨玉堂手中得到了那种卫生巾，出于目前警方尚不得而知的某种原因，蓝梅以私人关系送给了杨文静一部分。 不知情的杨文静在使用过一次，意外发现了那种卫生巾给她带来的愉悦，甚至是兴奋到失去理智的滋味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地迷恋上了。 结果就是，让原本有着良好家教，又正处于青春期的杨文静无法自拔，并开始爱恋上什么人，甚至两人已经偷吃过禁果，这才出现了杨文静母亲——罗茜庭长所说的，最近一段时间，特别是暑假期间发生在一向懂事的女儿身上的反常现象。 而杨文静到同学家借宿的目的，也就不言而明，自然是要与她所爱恋上的那人约会。 那人是谁？ 为什么警方彻查了杨文静的所有社会关系都没有从中发现丝毫踪迹？ 思路被卡在这里的林佳，站起来在办公室内来回走了两趟，最终站到窗前时，脑海中猛然冒出了一个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陈玉海是如何知道杨文静当晚会在同学胡远宜家借宿的？换言之，杨文静遇害那晚，是谁通知陈玉海赶往京华小区35号楼810室的？ 还有，又是谁给陈玉海打开的房门？ 第二个问题不难回答，自然是那个与杨文静约好在胡远宜家见面的人。 那么，会不会也是此人通知的陈玉海呢？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给陈玉海开门？所以，即便不是此人通知的陈玉海，那此人也一定是知情人。 既是与杨文静约会者，又是通知，或者是起码知道陈玉海要来的人，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者，在杨文静身边的朋友圈中，就目前看来似乎只有蓝梅一个。 可是，这可能吗？ 尝到那种卫生巾夹层中药物带来的噬魂滋味的杨文静会约蓝梅一个女孩子幽会吗？！ 按照常理分析，林佳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结果，但除此之外，却又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 想到这里的林佳重新回到位子上，拿起电话把谭潭叫了过来。 “林局，有什么指示？” “你马上联系重案组，把有关杨文静遇害案搜集到的所有视频资料都复制过来。” “是。” “去吧。” 谭潭离开后，林佳又把暂时闲下来的宋瑾和赵增元叫了过来。 “你们两个从开始就一直在重案组参与杨文静遇害案的侦破工作，现在我突然想到了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可能。” 见林佳有些迟疑，宋瑾接口道：“林局是不是想到了与杨文静约会的人有可能是蓝总？” “你也想到了？！” “是我同样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这样吧，我已经命令谭潭去复杂杨文静遇害案中搜集到的所有视频资料，回头大家再从头梳理一遍看看。” 不用多说，宋瑾和赵增元也知道林佳想要从中发现什么，于是同时答应一声：“是。” 笔下读，更多精彩，等你来发现哦。 手机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七 小树小花 ?热门推荐： 宋惠没有想到，吴明不仅兑现了当初关于“待破获东风涂布厂丢失五克隐形涂料案件后给自己一个月假期”的诺言，更没有想到的是，会带自己出国旅游。而且，第一站就来到了欧洲。 尽管宋惠心里清楚，这次跟随吴明出国肯定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旅游”，暗中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任务，但宋惠还是有些喜出望外。 由于吴明一直没有提这次外出执行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受组织纪律的约束，宋惠自然不会主动询问。她能做的只是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当然，宋惠也知道，这次能跟随吴明出国，绝对不是吴明一个人就能做得了主的。必定是组织上早就安排好的。不过，她还是有些感激吴明。因为在宋惠看来，以吴明的性格，首先需要他本人的同意，换句话说就是吴明认可自己做他这次出国执行任务的助手，自己才能最终踏上欧洲的土地。 殊不知，事实恰好与此相反。当初蒋功青要给吴明安排一位同伴时，吴明是坚决反对的。尤其在蒋功青透露出那位同伴是宋惠时，吴明就更不愿意了。这一幕正是发生在蒋功青莅临将军城，离开医院吴明的病房下榻到小天鹅酒店时，并且被林佳看了个正着。只不过，不知情的林佳当时并不清楚吴明又是因为什么事情与蒋功青闹别扭。直到宋惠和吴明同时从将军城消失之后，毕竟宋惠是林佳的下属，所以林佳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背着一只小巧的紫色双肩包，随在吴明左右，夹杂在如织的人流中，徜徉于这座举世闻名的学府外的街道上，宋惠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这首著名的诗歌——徐志摩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四百九十八 失联的真丽斯 没有，吴明什么都没做。既没有设法接触美女教授珍妮，也没有去调查有关钟彩妮研究成果泄露的问题，只是在剑桥逗留了两天，完全如同前来旅游的其他人一样，随即搭乘飞机前往下一站：慕尼黑。 下了飞机，打车离开机场进入市区后，看似随意地选择了一家酒店住进去，稍事休息吴明就带着宋惠来到了大街上。 两人溜溜达达，却非常有目的性地在一家公司门前逗留了起来。 “这是甄佳丽父亲开的公司吧？” 听到身边宋惠的低声询问，吴明点点头说：“走，我们进去看看。”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 见吴明抬脚就要走进去，宋惠急忙伸手挎上吴明的胳膊，两人所表现出来的已经不再是兄妹，而更像是一对情侣了。 “先生，小姐，欢迎光临欧米特来公司。” 进入大楼，迎面就是迎宾台，自然被里面那位青春靓丽的金发碧眼的美女非常礼貌地拦住了。由于对方因见他们是东方人，所以没说德语而是说的英语。 对于英语，宋惠并不含糊，一路上都是不知吴明懂英语的她给吴明做翻译。只是现在，因为事先并没有与吴明商量好，所以一时不知该以什么借口回答对方，宋惠不由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吴明。 见吴明直接用汉语对迎宾小姐说道：“我们是来找欧米特来先生的。” 宋惠刚要替吴明翻译一下，不想，迎宾小姐不仅听懂了，而且用不算流利的汉语反问道：“不知先生事先与欧米特来董事长有预约吗？” “想要见欧米特来先生也需要提前预约吗？” 尽管吴明的语气中并没有轻视的成分，可这句话的意思听到宋惠的耳朵中完全就是：以欧米特来的身份，我们要见他根本不需要预约。 但是，不知迎宾小姐是没有听懂，还是故作不懂地坚持道：“实在抱歉，先生如果事先没有与董事长预约，我无法违法公司规定。” 不等迎宾小姐把话说完，吴明已经抬脚想要绕开面前金发碧眼的美女，看那意思是要直奔电梯间。 “先生请留步，不然我要叫公司保安了。” 由于宋惠一直挎着吴明的胳膊，自然不希望吴明把事情闹僵，但是她又猜不透吴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只能是用力拉了一下吴明的胳膊，试图阻止吴明强行向里闯。同时，刚要开口劝一劝吴明，不想吴明先开口了。 “你告诉她，我们是受甄佳丽的委托前来拜访欧米特来的。” 明明迎宾小姐听得懂汉语，干嘛还要自己向对方解释？正在宋惠疑惑不解时，果然旁边的迎宾小姐听明白了吴明的话意，只是她却下意识重复了一句“甄佳丽”，似乎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终于，宋惠明白了吴明要她向迎宾小姐解释什么。于是开口道：“小姐，我们是受欧米特来先生的女儿——甄佳丽小姐的委托前来拜访其父亲的。” “董事长的女儿，甄——佳——丽很抱歉，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请问小姐，欧米特来先生有女儿吗？” “有。董事长有两个女儿，但是。” “其中有没有一位混血的女儿？” “有。”这时迎宾小姐有些恍然地问道：“小姐说的是不是欧米特来先生与前妻所生的那位混血女儿？” “前妻？” “是啊。”许是看到了宋惠眼神中的疑惑，迎宾小姐解释道：“欧米特来先生的前妻也是一位东方美女，只是听说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名叫‘真丽斯’的女儿难道你们说的是“真丽斯”小姐？” 听到这里，刚才还有硬闯进去的吴明反而慢慢取出手机，从中找出甄佳丽的照片递给迎宾小姐并问道：“是她吗？” “是，是，真的是‘真丽斯’小姐！” 吴明和宋惠都听出来了，迎宾小姐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并在心里猜测：发生了什么？ 无需追问，迎宾小姐把手机还给吴明的同时，略显急切地开口问道：“请问先生c小姐，你们能告诉我是在哪里遇到的真丽斯小姐吗？” “当然是在中国。这有什么不对吗？” “真是太好了。”迎宾小姐显得十分兴奋地说道：“两位请稍等，我要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董事长。” 不管不顾，迎宾小姐急忙退回到迎宾台内，拿起电话就拨打了出去。 虽然对方说的是德语，吴明和宋惠都听不懂，但是从迎宾小姐脸上的表情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刚刚向董事长报告的这个关于“真丽斯”的消息，得到了董事长的夸奖。 所以，挂断电话后，迎宾小姐走出来，以东方礼仪，深深弯腰向吴明和宋惠深施了一礼。 “欧米特来董事长非常感谢先生c小姐提供的有关真丽斯小姐的消息。董事长要我代他向先生c小姐表达深深的谢意。”直起腰来，迎宾小姐满脸笑容而又十分热情地把两人让到迎宾台背后的一个休息间内，殷勤地端上饮料和水果，对吴明和宋惠说：“董事长因公务不在国内，刚才在电话中已经吩咐我，要好好招待对了，实在是失礼，还没有请教先生c小姐贵姓大名？” “赵小树。” “赵小华。” “赵先生，赵小姐，董事长刚才吩咐，如果两位暂时没有要紧的事情，不妨在此多逗留两天。欧米特来先生想当面向赵先生和赵小姐打听真丽斯小姐的情况。” “听你的意思，甄佳丽真丽斯小姐好像是离家出走了？” “不瞒赵先生赵小姐，事实的确如此。真丽斯小姐已经与欧米特来先生失去联系达两年之久了。” 这条消息显然超出了吴明和宋惠的意料，不过谁都没有就此多问什么。而是吴明转而问道：“欧米特来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董事长在电话中说，最多两天。”看到吴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迎宾小姐马上解释说：“如果赵先生和赵小姐等不及，董事长可以暂时结束行程。” “不用了。”吴明站起身来对迎宾小姐说：“请告诉欧米特来先生，我们在这里等他。” 随即把下榻的酒店地址留下，两人便告辞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