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啸苍穹》 正文 第一章 林中赌命 秦昭襄王四十七年,九月初八。 上将军白起大破赵军于长平,坑杀降卒四十余万。 当夜群星黯然,唯有凶星计都血光闪耀。 六十年后。 西楚霸王于洹水大败秦将章邯,于新安城将其麾下二十万秦军士卒尽数活埋。 新安城当夜血光冲天,直入凶星罗睺。 三年后。 十月初六 垓下城中飘出数百道血云,六十万汉军尽数被血云控制,互相残杀不止。 当夜罗睺、计都两星齐耀。 十月初七 霸王项羽面色惨白,泪流不止,跪在乌江江畔,身前站着一位青衣男子。 三日后,项羽于乌江畔诈死,后随青衣男子而去。 七百年后 借着呼啸雨声的遮掩,独孤煜从树上跳下,跃入二人中间,手中错金宝刀,在夜色月光映照下闪出一道微弱的血光。宝刀借着下落的力道顺势一斩,像暴雨般倾泻下来,一颗人头落地,独孤煜挥刀又向另一人劈去。 两刀相撞,带出一连串极为刺耳的金属利刃摩擦声,在黑夜大雨中,激荡出一连串极刺眼的火星,敌人被震得退后了三步,独孤煜躬身蓄力,右脚猛地向后一蹬,强行插入敌人的身侧。 独孤煜刀交左手,刀势转劈为刺,还未待对方挥刀招架,错金刀就闪电般向他小腹刺去,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变招的机会,以快打快,噗哧一声刺入对方腹中,猛地一转! 随后一声哀鸣,尸体倒地。 瞬间斩杀两个追兵后,独孤煜并没有半点松懈。三个,死了两个,还有一个。 大雨冲走了错金刀上的猩红血迹,也让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行迹更难寻找。 这已经是三天来,死在独孤煜刀下的第四批追兵了,每批的都是三人,三人中至少一人是擅长追踪行迹的行家,也一定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个。如果不把那人引出来,追兵只会越来越多。 连日来疲于奔命的独孤煜,此时不得不立刻做出一个性命攸关的抉择,是立刻逃跑,赌那位探子在大雨中无法追踪自己的行迹,还是卖个破绽,引他出来。 人这一辈子,总有某些时候需要面对那么几个道,很可能决定一生的选择题,选的对了,富贵荣华。选的错了,尸骨无存。 即使已经因为连日的追杀身心俱疲,独孤煜还是选择了赌上一次,如果此时杀掉追兵,大雨之后就再没人能找到他的踪迹了。 独孤煜把刀插在地上,叹了口气后,装作靠着大树开始调息。 就在这时,独孤煜身后草丛中,一个黑衣人鬼魅般无声的窜出,手中那把短刀,一往无回地刺向独孤煜的后心! 独孤煜两耳一动,并没有去捡插在地上的错金刀,而是腰腹突然发力,拧过身来,左手抓住刺向他后心的短刀,右脚猛地踹在黑衣人的裆部,黑衣人身下剧痛,再也握不住短刀,独孤煜抢在手中,短刀一横,黑衣人就被他抹了脖子。 这名黑衣探子直到死尸倒地,还瞪大了双眼,一番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在问自己: “他,他怎么没去捡刀呢?” 独孤煜撕下一片衣角,草草包扎了一下被短刀刺透的手掌,深深的叹了口气: “赌对了。” 这次能够死里偷生,自己实在是太过侥幸,这三人武艺之高,几乎不在大燕鹰卫之下,如果不是借着这场大雨偷袭之下先杀两人,正面对上的话,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至于那隐藏在暗处的最后一人,则是输在了独孤煜的心机之下,他故意将错金刀插在右手旁还有一段距离的地上,敌人也是看准了这点,偷袭的角度、力道完全是针对他必将捡刀的这一动作。 独孤煜放着兵器不取,搏命般的用肉掌夺刀,实在出乎敌人的预料,裆下那一脚又正中要害,腹下剧痛已经让黑衣人再也无法反击了。 独孤煜所以敢赌,因为自五岁握刀,十一年来每日早晚挥刀三千次,未有一日间断,十一年来的每一滴汗水,让不过十六岁刀法就已经不输当时名家。 独孤煜所以能赌赢,因为汝阳城下数次血战,所受十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所流的每一滴鲜血,让他真正领悟了“杀人之刀”。 汗水和鲜血,这两样永远都是通往成功路上最硬的硬通货,半分也做不得假。 做人的好处是不需要像畜生一样,任人宰割,很多时候都有选择的机会。比如此刻的独孤煜,用尽全身解数杀掉追踪的探子之后,本以为可以借着大雨遁入山林,就此带着妹妹逃出生天。 但是很可惜,有的人,在有些时候,当刀俎强大到无可撼动时,就会变得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也会变成砧板上只会哀嚎的鱼肉。 “小将军不论武艺、心机都是上上之选,有我陆某人亲自相送,你也死的不冤了。” 明明大雨倾盆,这人的声音却像就在独孤煜耳边一样,每一个字都清楚的令人心寒。 独孤煜并没有心思去问,这位自称陆某人的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在大雨中追上自己的,因为这时的他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全身麻痹完全动不了。 “陆先生”缓缓走到独孤煜的身前,右手按在他的头国都之旁,这等景色盎然之地,必定是人声鼎沸,往来游客络绎不绝的。可大燕朝廷颁有明令,严禁任何人未经允许,私自踏入龙潭峡一步,违者以擅闯皇宫罪行论处。 龙潭峡能被大燕朝廷如此看中,自然是因为,建于谷内的伏龙观了,多年前大燕上代国主独孤博曾,亲自拜会彼时尚未继承观主的万俟云雨,不惜备下重礼,想要拜其为师。可这位九五之尊,连万俟云雨的面都没见上一次,就被“请”出了伏龙观。 即便如此独孤博也不敢稍有怒色,好在独孤博出谷之时有一位伏龙弟子亲手送给了他两颗延年益寿的灵丹,这位九五之尊也不算不虚此行了。 当日对待天子,态度尚且如此,伏龙观威名之大可见一斑。 伏龙观能有如此威望,也是数百年来日的积月累所致,百年前,洛阳一带偶有妖孽横行,伤人无数,伏龙观弟子一出,便轻易荡去了这些危害百姓的邪祟妖魔,十年前,大师兄陈兆铭独自一人,击杀血鹰王殷啸天,便又是一例。 百年来,在伏龙观的庇佑之下,周围郡县大多风调雨顺,再也没有过妖邪作祟。 周围百姓,无不把伏龙观中的各位仙长当做神仙供奉,几乎村村都有伏龙名号的祠堂。所以即便独孤博贵为天子,也不敢对伏龙观稍有不敬。 仙凡之别,就算你是皇帝又如何。 三日后,独孤煜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龙潭峡入口。 独孤煜刚到龙潭峡入口,刚看见石壁上所刻“龙潭”二字,怀中那面老年所留的黑色木牌竟挣脱出独孤煜衣口,自行飞了起来,在独孤煜头顶盘旋了一圈之后,又落回到他的手中。 独孤煜犹豫了一会,又把木牌收入怀中就在独孤煜犹豫是否直接进峡时,自谷中飞出两道人影,人影来的不快一路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原来两人正是伏龙观内门弟子,奉掌门指令来到此地,寻找带有内门弟子令牌之人。 独孤煜便在二人带领之下,进入了龙潭峡伏龙观,见到二人口中的掌门,一位仙风道骨模样的中年道士,那道人只是简单的问了独孤煜手中令牌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认识老年的。 独孤煜照实作答之后,中年道人微笑着和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又询问他是否愿意暂住伏龙观暂时做个外门弟子。 独孤煜一番权衡之下,也就答应留了下来,毕竟此时中原各地都受到战火波及,想来以龙潭峡伏龙观的威名,就算叛军攻陷洛阳,也不至于和这些修道之人过不去的,独孤煜便从此暂时住下来,半年时间转瞬即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玉芷上人 半年后。 “嘭!”的一声巨响,黑衣少年被玉芷上人一指震得倒退数步不止,狂喷了两口鲜血后倒在地上。 黑衣少年体内气海巨震,倒地半晌后,才用左手支撑,勉强撑起身子半跪于地上。 待他拭去嘴角鲜血,勉强压下体内气血翻腾后,才发现,手中的错金刀,已经断了。 玉芷上人见黑衣少年宝刀断裂,在原地不住的喘气,淡淡一笑。将方才出指的右手负于身后,顺势收在宽袍大袖之中,同时用拇指轻轻拭去,食指上那薄如蝉翼的一道血痕,眉宇间一丝杀机转瞬即逝。 “独孤小友,怪我一时收手不及,折断了你的兵刃,你我约定还有两招,不如我在此等你,待你另选一件趁手的兵再比拼吧。” 呆呆望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断刀,黑衣少年面无表情,良久后,在唇角勉强挤出一抹自嘲,握刀的右手,已经被看似收手不及的真气震得血肉模糊。 “连刀都被震断了,这小子该死心了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失心疯了,玉芷师叔看中了他妹妹愿意收做亲传弟子,这样天大的机缘,他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竟然还非要比试一番,才肯将妹妹交于上人,玉芷上人堂堂玉霄首座,能对跟他一个外门弟子比试也真是给足他面子了。” 说话之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名为柳青,在场观战的三人以他年纪最小。 “柳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若是换做一般外门弟子,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据说这位独孤师弟上山之前出身高贵的很,好像是皇亲贵胄,上山之前还是个有战功的将军,上咱们伏龙观来,也不过是躲避战乱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山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皇亲国戚算什么,二十年前,大魏的天子独孤博还不是兴师动众的,折腾了好几年都没能拜入咱们伏龙观么,尘世间荣华富贵不过百年转瞬即逝,哪有我等仙道长生来的大自在。等他要是明白了什么叫仙凡之别。到时候就知道,今日妄图拒绝玉芷上人,这般天大的机缘是多么愚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没有这个愣头青,这么不知好歹的挑战玉芷师叔,咱们又哪来的这么一场好戏看呢。柳师弟你看这小子倒还挺扛打,受了玉芷师叔一指,还能站得起来,玉芷师叔以“灵犀玉指”而闻名,刚才这一指虽然只有些皮毛,不过也多少能领略一点玉霄神功的奥妙了吧。” 与柳青交谈之人,身着绀青色宽大道袍,比他看上去年长一些,但也是青年模样,此时转向右手旁,向紫衣青年人问道:“大师兄你说这玉芷师叔的灵犀指,和咱们掌教师叔的“揽云决”哪个更胜一筹啊?” 二人先前讨论之时兴奋异常,不住的口沫横飞,此刻向其口中大师傅询问,却不敢有丝毫造次,言语之间透着几分恭敬之意。 少年口中的大师兄,身着绛紫色云纹道袍,在场三人之中显得极为显眼,只见他眉头微皱旋即舒展,解释道: “玉芷师叔的灵犀指法,乃是玉霄宫三大奇功之一,尤其擅长“无声处见惊雷”的出人意料手段,但掌教师叔以不到三百年的时间,就将青云决修道了第五重“云淡风轻”的圆满境界。 功力境界而论的话,自然是万俟师叔功力深厚得多,不过仅以功法威力相比的话,揽云决与灵犀指恐怕还是五五之间吧,倒是柳师弟先前说的不错,这位新入门的独孤师弟竟然受了玉芷师叔一指还能站起来,足可见其资质不凡了,若是真能撞动天心钟,拜入我伏龙观门下的话,日后说不定又是一个尹师叔那样的奇才呢。” “尹师叔那样的天才人物,可是被师叔祖都称为百年难得一遇呢,眼前这个锦衣玉食惯了的皇亲国戚,现在可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哪能跟尹师叔比呢,大师兄您这话严重了吧。” 大师兄陈兆铭并不急着回答,只是细细打量黑衣少年手中半截断刀,轻声自言自语道: “有趣,有趣。” “有趣?这小子有什么有趣的啊?” “刀有趣,人更有趣。言师弟,柳师弟,我竟一时粗心,忘了还有要事向师尊禀报,我先走一步,就不送玉芷师叔了,烦请二位师弟替我向师叔告罪一声”。 不待二位师弟回话,大师兄陈兆铭转身翩然离去,一震衣袖整个人化作一团紫光,飞向北峰伏龙主观。 “哎,陈师兄这手紫云遁又见精纯了,突破揽云决第三层已经是指日可待了啊。” 言姓青年遥望陈师兄所化紫色遁光,喃喃自语。 伏龙观创立于六百年前,极重传承收徒极严,观内弟子平日皆是潜心修行,极少外出。今日大师兄陈兆铭与言柳二位师弟,本是依礼送访客玉芷上人出山,怎知还出山之前,玉芷上人竟说为了收徒之事,要和观内一位外门弟子约定比试一番。 伏龙观中所谓外门弟子,不过是负责观内杂役之事,平日所炼也不过是一般强身健体之技,根本不会任何道法。只有拜入内门才有资格传承伏龙道统,得窥天道。 玉芷上人竟为了收徒,要与一位丝毫道法修为无有的外门弟子比试,这是在的令人匪夷所思。 关于玉芷上人收徒之事,陈兆铭早已知晓,玉芷此人与伏龙观掌教诸位师叔向来交好,但修行之人交友平淡,平日里极少来往。数日前这位玉芷上人突然登门来访,直言天降机缘,伏龙观内有幼女与其极为有缘,此次登门正,是专程为了这幼女而来。 伏龙观所收门徒,至少也是垂髫之年。近几十年来,也不曾听闻有那位先师长辈,收过婴孩为徒,询问之下才得知半年前一位少年将领被仇家所追,手持伏龙观前辈信物避难而来,随即便拜入外门之中,其与尚在怀抱的幼妹一同入观。 玉芷上人师从峨眉玉霄观观主玉清子,号称天纵之才,拜入玉霄观不过二百年,修为便已直追乃师,公认为玉霄观观主传承不二人选。那兄妹二人虽然出身贵胄,但受战祸波及家破人亡,此时已是无依无靠,若能拜玉芷门下得窥大道也算好事一桩。 所以新任观主万俟云雨等人,稍一计较便同意了玉芷收徒之事,只是先前已有名言,兄妹二人还未正式拜入伏龙门下,别人也不能替他们得主,收徒之事还需幼女兄长同意才可。 昨日玉芷上人见到幼女兄长独孤煜,一见之下,亦不禁感慨独孤煜少年英雄,独孤煜出身大燕皇室旁支,年少习武身形健硕,不到十六岁武艺已有所成,又生的英伟异常,剑眉入鬓,凤眼生威,细看之下眉宇之间,更隐隐武者煞气逼人。 说明来意后,独孤煜欣然答应玉芷收徒之事,不过却提出一个古怪要求,竟要玉芷要接住他三招,才可将亲妹独孤明月交于其手。 玉芷上人以“灵犀指法”闻名世间,百年来曾力敌数名魔道巨擎,自然不会惧怕任何世俗武艺,初时还以为独孤煜少年气盛,不晓得“仙凡之别”便一口答应了,但事后细细回想之下却愈发狐疑。 这少年,让玉芷觉得说不出的古怪,此子不过伏龙观中一外门弟子,但与自己交谈之时,对答如流竟无半点惧怕之色,要求比试一事也仿佛早有准备一般,尤其顾虑到此次收徒关乎日后百年大计,事关重大绝对不容有失,踌躇之下,早已修得清心寡欲的玉芷上人,竟十分难得的一夜未眠。 望向独孤煜鲜血直流的右手,见他半天都不作答,玉芷上人淡淡一笑。 “独孤小友,还剩得两招,不如你将手掌包扎治疗一番,择日挑个趁手的兵刃,再行比试吧。” “不必了,技不如人,得知舍妹所托之人,果然有大本事,余愿已足,还望前辈善待明月儿,独孤煜家破人亡只剩这一个亲人,天涯海角必有再见之日,二十年后独孤煜必会登门拜访看望舍妹。” 说罢,独孤煜将襁褓中的独孤明月交于玉芷手中,捡起地上断刀转身离去,干净利落。 玉芷上人看了一眼怀抱中还在酣睡中独孤明月,面带微笑,向言柳二人说道:“收徒之事已了,两位师侄也不必相送了。” 说罢立时周身霞雾萦绕,腾空而起,遁入西南天边。 “各派明令,外观之人入本观者不得贸然施法,虽说修行之人率性而为,可这玉芷师叔未免失了礼数吧。” 见玉芷上人还未走出伏龙观山门地界,便遁空而去,言姓青年似乎多有不满。 “玉芷师叔不过提前几步,用了遁光而已,言师兄实在是多虑了,再说玉芷师叔身为玉清观下届观主人选,又与师叔师伯们向来交好,言师兄无需这般认真的。” “柳师弟,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你我修行之人,平日里更应是严守门规,务必如履薄冰一般谨慎。要知只要修行之时稍有差池,就会心魔入体到时即便多高的修为,也难免毁于一旦啊!” “是是是,言师兄所言极是,我看言师兄比大师兄还要老成持重呢,说起修为言师兄,师弟我研习揽云决时有几处不明,还请师兄指点……” 不过半个时辰,玉芷上人所化遁光已距伏龙观千里之遥,此时玉芷上人停在空中,正仔细打量着怀中幼女,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想不到这独孤小子手中宝刀突然通灵,竟能伤到我,临走之时那句“天涯海角必有再见”,哪是兄妹临别的话语,此子身后必有隐情,还有他是如何得知这二十年之期的?是一时之言,还是真的晓得我的功法的玄机所在? 若不是为了这身怀天阴之体的幼女,我还真不愿招惹伏龙门人,哼,想做伏龙门人也要进得去内门才行,何况就算日后此子成了气候,有了今日所留后手,也不怕有任何万一。 天阴之体,天阴之体!真是天助我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镇龙狱与薛振南 龙潭峡,位于当今大燕王朝国都洛阳以西八十里,峡中山河景观险峻壮丽,宛若鬼斧神工,龙潭峡自古便有“天下峡谷绝品”的美誉。 龙潭峡名称的由来,乃是相传六百年前,龙潭内曾有仙人镇压过一条为祸世间的恶龙,而峡谷两岸鬼斧神工一般的绮丽景色,则是受了当年仙人与恶龙一番大战,波及而成。 民间传闻,时至今日偶逢月明星稀之时,龙潭峡锁龙潭内仍会偶尔传来阵阵犹如蛟龙一般,苍凉悲壮的嘶吼之声。 同样流传六百年已久的,除了仙人伏龙传说,便是隐居于龙潭峡内,双剑锋之上的的“伏龙观”了。 龙潭峡内风光最为秀丽之处,莫过于入峡三十里的双剑峰。双剑峰峰如其名,宛若两柄神剑平地而起直入云霄,双剑锋又分南北两峰,伏龙观主观坐落于北峰之上,这也是真正的伏龙观所在,数十位观中内门弟子终日在此潜心修行。 南峰之上,正是令天下邪魔胆寒的“镇龙狱”,镇龙狱坐落于双剑南峰峰兴风作乱,就算牢门大开,让这些曾在人世间横行无忌的大奸大恶们,自行走出牢房,只怕都没几人能够做到了。 薛振南被投入镇龙狱后,被废了十年修为又穿了琵琶骨,早已是废人一个了,加上终日受到镇龙狱内禁制腐蚀,八年下来早已是行尸走肉一具,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由于老年的交代,独孤煜在入门的时候就选了镇龙狱的差事,一番打听之后竟然发现,老年口中的薛振南竟然是一个已经半死的江洋大盗,心中实在震惊不已。 独孤煜自进入镇龙狱这半年多来,多次想要向他询问有关老年的事情,这位薛振南似乎已经被镇龙狱禁制折磨成痴呆一般,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就在十日前,这位本应奄奄一息的薛振南,忽然精神一振,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突然叫住独孤煜,并将独孤煜的身份来历一一道来,其中不乏外人绝难知晓,甚至老年都不知道的隐秘事情,怪就怪在,此人将独孤煜身份来历说完之后便颓然倒地,沉睡不起。 此人身处囚牢之内数年已久,却对独孤煜近年所经历之事,知晓的一清二楚,背后绝对另有隐情,可此人竟一睡不起,这实在令独孤煜不知如何是好,并且在这中间,不论独孤煜如何追问有关老年的事情,他都装作听不见一般闭口不答。 薛振南这一睡便睡足了三天,三天来独孤煜早晚各探视一次,沉睡之后的薛振南仿佛昏死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三日后薛振南醒转过来,正巧独孤煜在牢门外焦急等候。此人向独孤煜说道,其兄妹二人不日将遭逢大难,将有一位修为高深之人,来伏龙观收独孤明月为徒,如若独孤煜敢有不从,立时便有性命之危,若是独孤煜肯依其所言行事,才能有一丝生机。 独孤煜初听其言自然不信,以为此人先前怪异行为,不过是临死之时回光返照罢了,至于自己身世机密,也可能是旁人泄露,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可这几日来,薛振南所预言之事竟一一应验,此后独孤煜迫于无奈之下,只得按其所说与玉芷上人约定比试,之后将明月儿交于其手。 独孤煜栖身于伏龙观中,不过是一时之计,原本打算两三年后战乱一缓,便出山将明月儿交于亲戚抚养,安顿好明月儿之后,是正式拜入伏龙观潜心修道,或是返回朝廷承袭亡父爵位就是后话了。 若这位玉芷上人,诚心肯收明月儿为徒也是好事。初见玉芷之时,独孤煜也并未察觉有如何不妥之处,可在独孤煜试探婉拒玉芷上人收徒之时,分明感觉到了,玉芷眼中隐隐的杀机。 独孤煜为历练武技心性,少年时曾随其师远赴塞外荒漠,终日与野兽为伍,人与野兽不通言语,只能纯凭一丝冥冥感应相互沟通。独孤煜似乎天性擅长此道,于荒漠之时,常与群狼一同奔驰于塞外原野之上,连其师傅都自叹不如。 凭这一丝感应,独孤煜察觉到了玉芷上人对明月儿,不知何故的极度贪恋之情,权衡之下,只能依照薛振南所说,将明月儿交于玉芷。 他不是没想过,揭穿玉芷上人收明月儿为徒背后的阴谋。可除了自己无端揣测之外,唯一的证据,只有关在镇龙狱里,那个恶贯满盈的薛振南,伏龙观中谁又能相信他呢? 若是就此带着明月儿躲避玉芷,而远走高飞,就更是可笑之极了,见识到了伏龙观中诸位内门弟子的超卓道法之后。 独孤煜只觉得自己一身武艺在其眼中不过蝼蚁一般,那玉芷上人,更是和伏龙观新任掌教同一辈分,修为必定是高的令人难以想象,只见其对明月儿势在必得的架势,只怕兄妹二人逃不出龙潭峡多远,便会遭了毒手。 ‘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半年前大雨林中是如此,半年后伏龙观中又是如此。 那日,汝阳城破,独孤煜父母二人双双殉城, 对独孤煜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照顾好明月儿”。 “你可知道,此时你心窍之上暗藏六股劲道,三个月后,你就会心脉衰竭而死,死因如同劳累过度一般,除了万俟云雨几人,伏龙观内,绝看不出来有何怪异之处。” “什么!那玉芷如此歹毒,在伏龙观内行凶,难道就不怕追究?” 薛振南冷笑一声道:“哼,追究?凭你一个外门弟子,有谁会为你得罪玉芷呢,再说你与玉芷一番比斗三月之后才突然死去,无凭无据她怕什么,再说要不是顾忌你言语之间,故意令她生疑,她就是立时毙了你又如何!” 独孤煜惊诧道:“什么!” “有什么好惊讶的,枉你还出身侯门,莫说帝王之家,就是普通百姓之间,图财害命之事还少么?” “可。可我从小所听所学,都是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向来神仙之人莫不是感化苍生,救济苦难,怎么会如卑鄙凡人一般,为了一己私利祸害他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窃天地者是为仙 “教化苍生?无量度人?救济苦难?” 薛振南抖了抖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袖,又斜眼看了看独孤煜后,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心眼太实,你自小也算是熟读经书,我且考考你的学问,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此句出自何处?” 独孤煜母亲出身江南士族,尤其重视对他的诗文教化,自小耳濡目染之下。虽不能说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却也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像“窃国者诸侯”这般口耳相传的千古名句,自然信手拈来。 “此句出自《庄子·胠箧》,原文为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不知此句与玉芷看中明月儿有何关系?” 薛振南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年庄周老这小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道出了一个震慑古今的至理之言,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所以圣人生而大盗起、圣人不死,大盗就不会不止。古往今来多少生灵死在了层出不穷的所谓的狗屁大道之上。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独孤煜你且听好了!狗屁的仙道贵生,狗屁的无量度人,窃国者为诸侯,窃天地者便是仙!” “窃天地者,便是仙?窃天地者,便是仙?” 独孤煜口中不停的念着这两句话,心里却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两句话与自小所学所闻全不相符,可如今的境遇却又让他不得不信,一时间眉头紧皱,说不出话来。 薛振南见独孤煜怔在原地,知道他内心正天人交战,也不去理他,过了半晌,冷冷的说了一句:“想不想知道玉芷为什么不远千里,也要抢走你那妹妹呢?” 独孤煜本来见到薛振南第一件事,就是要询问玉芷将妹妹明儿儿的原因,可薛振南先前语出惊人,竟一时间忘了此事,此时薛振南竟主动提起。 独孤煜焦急问道:“玉芷上人对明月儿要做什么!” 薛振南道:“那玉霄宫玉芷上人,是靠灵犀指而成名,灵犀指顾名思义,取自心有灵犀之意,炼此功法之人,必定由心脉练起,玉芷此人不到两百岁年纪,能将灵犀指练到如今地步,多半是是贪功冒进过于追求速成,所以必定伤了心脉诸窍。 为了弥补心窍损伤,每二十年,便需将一位至阴或者至阳之体之人炼化成丹,弥补心窍之损。炼丹之人,同样要修习灵犀指功法,练满二十年之后才能化功为丹。以玉芷在你心窍之上所留功力来看。 二十年之后,待他将你妹妹炼化入体之时,她那灵犀指就离圆满境地不远了。” 听到“炼化成丹”四字之时,独孤煜已经头皮炸裂,耳中嗡嗡作响,薛振南后面在说什么,独孤煜已经根本听不到了,只见他全身战栗,双拳紧握,奋力嘶吼。 “炼!化!成!丹!啊!啊!” “玉芷,我要你的命!” “啊啊啊啊!!!!” 薛振南冷眼旁观,静静看着独孤煜近乎癫狂的哀嚎,也不加以制止。 待到独孤煜声衰力竭,跪倒在地上之后,他才淡淡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心有城府之人,那玉芷人在玉霄宫千里之外,能知道一位伏龙观中一幼女之事,观内她岂能没有耳目?若不是我下了隔音禁制,只怕就你刚才这一阵胡闹,玉芷就会提前催动功力,要了你的小命。” 独孤煜渐渐恢复了平静松开双拳,叹了口气后道:“说吧,你要让我做什么!” “哦?你怎么知道,我会有求于你呢?” “我曾旁敲侧击询问过其他看守,你薛振南在镇龙狱中已有数年已久,从未与他人说过一句话,前些日子你故意传音与我,今日又告诉我诸多机密事情,不就是为了利用我么,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就算如今受制于人,我独孤煜也不屑为了一己之利去贻害他人!” “哼。倒还算有骨气,眼下,我不仅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相反我还要传你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让你二十年后去灭了那玉芷,如何?” 独孤煜怀疑道:“灭了玉芷?就凭你?” 薛振南大笑说道:“不错!总算没因为一时气愤,坏了脑子,凭这具皮囊自然是不行的,我的法身不在此地,眼下不过是借薛振南此人的驱壳,与你交谈而已。” 独孤煜犹豫片刻后,疑问道:“听几位内门弟子说,那玉芷上人功力之高,几乎和伏龙观掌门一般,你有把握让我二十年之内就超过她?” 薛振南知道独孤煜已然下定决心,坚定道:“超过玉芷自然是不可能的,玉芷再怎么说也有两百年修为在身,不过有薛振南此人功力相助,和我传授你独门修炼法门,加上今天玉芷在你心窍上留下的这一指,少说也有五成把握!” 独孤煜疑惑道:“凭薛振南相助?他被锁进镇龙狱之前,不过是一个江洋大盗,论功夫恐怕连我都不如,他能怎么相助?” “眼下多说无益,你要是敢赌上一把,今夜子时便回到此地,若是错过今夜,以后你就自生自灭吧!” 最后一句话说完,薛振南再次突然倒地昏迷不起,任凭独孤煜在牢门外如何呼喊,也无济于事。 “明月儿,明月儿。” 独孤煜独自一人,慢慢走出镇龙狱。不知为何,每次他与薛振南交谈之时,从来没有任何人经过或是打扰,此时此刻的他心中震撼实在是无以复加,不仅对求仙问道的信仰轰然崩塌,自己更是面临生死两难的抉择之中。 就算那神秘莫测的薛振南,真有通天的本事,能够让自己二十年之内有办法杀掉玉芷,抢回明月儿,可此人能耐越大,将来利用自己所图谋之事便越危险。 答应此人传功,实在无异于与虎谋皮。 甚至一念不慎,堕入魔道遗祸苍生,也不是不可能。 “窃天地,是为仙,窃天地,是为仙。” “这天地,竟如此不仁么?” 独孤煜缓缓走出镇龙狱,正是日落西垂之时,龙潭峡上,漫天红霞万丈。 独孤煜此时肉体、精神双双受创,面无半点血色,在落日余晖映照之下,更显三分凄凉。 “独孤大哥!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一个人在这傻站着,手上还受了伤啊!” 说话人名叫方家生,也和独孤煜一样,也是伏龙观的外门弟子,不过十三四岁,平日负责运送镇龙狱的囚犯伙食,由于生的身材瘦小,常常受人欺负,独孤煜入门之后,对他颇为照顾,他也将独孤煜当做哥哥般看待,此时见到独孤煜面色惨白一个人在镇龙狱门前发呆,所以上前关心问候。 独孤煜见到来人是方家生楞了一下,定了定心神,说道:“没事的,我白日练功练得太过激进,一时失神,撞伤了手掌,休息两天就好了。” 方家生笑道:“独孤大哥你可真是刻苦,我看半年后的入门遴选,你肯定是势在必得了,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听说你妹妹小明月,被一位得道高人收做入门弟子了是么!这可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独孤煜勉强笑了笑,道:“是啊,我也不用再为照顾她而发愁了,家生我晚上还要来值夜,现在就回去休息了。” 方家生道:“好的,独孤大哥,路上注意安全啊,我看你心神不定的,过龙桥的时候别一时失足,掉到山涧里啊!” 镇龙狱形如孤岛,四周百丈沟壑纵横,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力使然,进出只凭一条浮桥。浮桥两端各有八座石狮镇守,相传十六座石狮乃是当年“伏龙道人”玄天子亲自设立,具有无边法力,与镇龙狱遥相呼应,若是镇龙狱外有任何风吹草动,十六座石狮便会立时现出法身,镇压胆敢来犯的妖魔邪祟。 浮桥之下是百丈深渊,浮桥两端仅靠一条不过拇指粗细的铁索链接,名为“接龙桥”,铁链浮桥看似摇摇欲坠,可不论山风如何剧烈,接龙桥却从来不为所动。 独孤煜缓缓走在浮桥木板之上,发出吱吱的挤压响声,心中正在不断思量辗转反侧,答应薛振南的话,确实还有一线生机,但必定从此被此人所掌控,再无自由可言,可,可不答应他明月儿又危在旦夕。 此时的独孤煜正如方家生所说一般,处在一生中最难抉择的时刻,孤身游走于深渊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粉身碎骨。 “爹,娘,孩儿该如何是好呢。” “独孤师弟,怎么一个人在浮桥上发呆啊。” 一声温暖亲切的话语,打断了独孤煜的思绪,独孤煜抬眼望去,眼前这人不过三十左右年纪,身着绛紫色云纹道袍,双目有侠气,相貌堂堂器宇轩昂。此人正是伏龙观大弟子,天下间赫赫有名的“伏龙七剑之精卫羽剑”陈兆铭。 独孤煜入门之后,耳朵里便灌满了这位大师兄的威风故事,相传二十年前这位大师兄初次下山,便做下了数件侠义之事,在天下道门中都有不小的名气,十年前陈兆铭更是孤身一人,独闯鹰愁涧刺杀作恶已久的血鹰王殷啸天。 殷啸天此人,于鹰愁涧内纠结了百余位邪道妖人,仗着鹰愁涧天险为恶多年,正道侠士多次围剿于他,都被其以速度见长的鹰翔诀功法而逃走。 十年前,陈兆铭孤身一人凭借高超的禁法修为,冒险潜入鹰愁涧内,暗中观察数月之久,终于抓住时机,将殷啸天一击毙命,击杀此獠削去其首之后,陈兆铭还留下了两句诗,在其尸身之上才翩然离去,被天下正道传为美谈。 陈兆铭留诗曰:“引刀成一快,可笑鹰王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大师兄陈兆铭 独孤煜早就有心想要结识这位以侠义闻名的大师兄了,可惜伏龙观内内外门规矩森严,大师兄向来在北峰洞府内潜心修炼,他入门半年始终无缘得见。但在各位师兄师弟口耳相传之下,独孤煜早已对大师兄陈兆铭的衣着相貌铭记在心,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伏龙这一辈弟子中更是只有大师兄一人有资格,与诸位师叔一般,身着云纹紫袍。 独孤煜认出眼前之人,竟是仰慕已久的大师兄陈兆铭,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心中暗想道:“大师兄不知用何种方法来到我身前,我竟没有半点发现,若是大师兄有杀我之心,只怕此时的独孤煜,已经是浮桥深渊中一具尸体了。” 独孤煜先前心神受到重创,不免疑心生暗鬼,随即意识到大师兄为人侠义,光明磊落。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免有些羞愧。 “独孤师弟!独孤师弟!” 陈兆铭见独孤煜呆立在原地,不答他话又唤了两声。 “额,实在抱歉,是大师兄啊!我刚才一时失神,冒犯您了实在抱歉。” 独孤煜面带羞愧,拱手道。 陈兆铭一摆手,随即道:“你我师兄弟,不需如此居礼的,独孤师弟刚才一时失神,怕是被玉芷师叔意外伤到,气血亏欠所致吧,我这正好有颗丹药,专补气血,师弟服下之后,不出两日便可痊愈了。” 陈兆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团丝绸,丹丸似乎是用黄色丝绸包裹,独孤煜刚一接过丹丸,便觉得有阵阵暖意传来,同时心中巨震,世间竟有这等灵药! 独孤煜接过丹药后,不敢收入怀中,向陈兆铭道:“这,大师兄这不好吧,我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大师兄您这丹药竟能自行发出暖意,怕是世间少有的珍奇宝物,我怎么能要大师兄这般珍贵的丹药呢!” 陈兆铭拽着独孤煜的手,硬是把丹药放入了他的怀中,侃侃道:“以今日独孤师弟所展露的资质,他日必定进入内门,得窥天道。这粒血竭丹不过是寻常丹药,独孤师弟进了内门之后,只需立些小功便可随意获得了,不碍的,玉芷师叔的灵犀指可是非同小可,你就不要辜负了师兄我一片心意了。” 独孤煜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面带愧色,把血竭丹收入怀中,随即心中一动,向陈兆铭问道:“大师兄,请问若想练到玉芷师叔那般修为,以师弟我这种资质需要多久呢。” 陈兆铭心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不禁暗喜,表面上却是关切的说道:“独孤师弟这是起了好胜之心了,对你我修道之人这可不是好事,执念过重,难免会心魔入体遗患无穷啊,不过独孤师弟还未修习仙法,也不必过早顾虑此事。 玉芷师叔天纵之才,不到两百岁的年纪,便将灵犀指修炼的接近圆满,师弟入门前年纪轻轻便身怀高深武艺,想必修道资质也是上选,可终归还是难与玉芷师叔相比,若是师弟他日潜心修炼刻苦钻研,未必不能同样,以两百岁年纪,达到玉芷师叔的修为境界的。” 独孤煜入门之时就已知道,伏龙观中内门弟子,修行道法寿命远超常人,二三百岁年纪也是平常,据传伏龙观创观师祖“伏龙真人”玄天子更是到了八百岁高龄才羽化登仙的。若不是为了一争进入内门,修行天道的机会,伏龙观外门弟子何以愿意,日日做些打杂功夫却无有半点怨言呢。 独孤煜喃喃道:“就算进得内门,也要两百年以上啊,请恕我冒昧,不知大师兄与玉芷师叔相比,孰高孰低呢?” 陈兆铭听闻此言,眼中光华一闪,随即傲然道:“玉芷师叔,可是和我们诸位师叔一般辈分,修为之高,自然是吾辈难以企及的了,不过师兄我修行禁法一路,加上师门所传的精卫羽剑,倒也不是不能,和玉芷师叔斗上一斗。” 说话间,陈兆铭一股超卓霸气,自内而外蓬勃而出。 独孤煜望向大师兄,只觉得好生羡慕。 “精卫羽剑?” “不错,师兄我能忝居伏龙七剑之末,正是靠这柄师门所赠的精卫羽剑!” 说罢陈兆铭右手一抖,手中便现出一柄光华夺目的宝剑。 此剑不过二尺,光华四溢,璀璨夺目。宛如一根五彩羽毛,晶莹闪烁,悬浮于陈兆铭手中。 独孤煜只觉得眼前宝剑仙气蒸腾,气势逼人,这还是独孤煜第一次见识仙家宝物,不知不觉竟看的痴了。 陈兆铭把神剑向空中一抛,精卫剑化作一道惊鸿,划破长空。霎时间,便飞了个来回重归手中,随即道:“我这精卫羽剑和我一身禁法修为相辅相成,临敌之时,可剑灵归虚化作七十二口羽剑,助我布阵克敌,可惜现下在镇龙狱禁制之内,不能为师弟施展一二了。” 独孤煜早已被眼前神剑光华震撼到无以复加,有听到此剑竟还能施展变化,化出七十二口之多。更是瞠目结舌,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兆铭右手一抖,收回神剑,向独孤煜说道:“师弟可知道,我为何专程来送你丹药,又向你展示我向来不示与外人的法宝么?” 独孤煜这才回过神来,疑惑道:“额,这个师弟实在是不知,师弟今日还是首次见到大师兄,大师兄竟对师弟这般照顾,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 陈兆铭微笑道:“你我师兄弟何须如此客气,今日我见独孤师弟和玉芷师叔交手时,好像有些许不满之意,怕师弟你今日回去之后,影响了日后进入内门,那就得不偿失了。 师弟可知道,天下修行门派林立,有入世出世之别,我伏龙观建有镇龙狱,数百年来乃是天下出世门派之首,可现下内门诸位师弟,多以刻苦修行为主,涉世尚浅,都不如独孤师弟你经历的多,见识的广。师兄我是希望有朝一日,独孤师弟你进到内门后,成为师兄我的一大臂助啊!” 独孤煜听闻此言,顿时心潮澎湃欣喜不已,门中人人敬仰的大师兄竟如此高看自己,不由得立时单膝跪地,向大师兄拱手道:“若是师弟我有幸入得内门,修行天道,甘愿为大师兄马首是瞻!追随大师兄左右除妖荡魔!” 陈兆铭哈哈大笑,伸手扶起独孤煜道:“哎,师弟言重了,言重了,为天下正道尽力才是,师兄我还要事在身,就不多耽搁了,独孤师弟切记服下血竭丹,好好调养几日,师兄我在内门等你!” 说罢,陈兆铭袍袖一抖,化作一团紫云,遁向北峰。 原地上只留下独孤煜,呆呆的望向遁光羡慕不已。 良久之后,见陈兆铭紫色遁光消失在天际,他脸上的神色渐渐转变, 七分敬佩,三分谄媚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低声自言自语道: “哼,伏龙七剑,大师兄陈兆铭,我还道有多了不起,竟是一个只会用些小恩小惠拉拢同门,培植亲信的小人。独孤煜先前真是高看你了。” 独孤煜生于侯门,又自小熟读史书,对于这种权谋御下之术,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大师兄若是用在他人身上,自然是事半功倍,可今日用这些君王术拉拢独孤煜,却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独孤煜入门数月,早已对这位声名赫赫的大师兄仰慕已久,若是陈兆铭倾心相交,独孤煜未必不会甘愿诚心追随于他,可他这种先赠丹药施恩,后借法宝立威的手段,实在是过于下作,甚至让独孤煜有点看不起他。 独孤煜所以装作心悦诚服的效忠于他,也是为了安抚陈兆铭故意示弱的把戏,这大师兄突然对自己献上殷勤赠送丹药,肯定不止是看中自己的世俗经验这么简单,必定另有内情。 独孤煜自问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可也从没听说过哪种丹药可以自行发热,那颗血竭丹绝对不简单,陈兆铭竟不惜用这等宝物讨好自己,绝对是另有隐情,不可不防! 这位大师兄诡异的突然出现,也迫使独孤煜迅速做了决断,他准备孤注一掷,入夜三更后去会会那薛振南,看看他到底到底有什么本事。 独孤煜只觉得自己犹如待宰羔羊一般,身处在伏龙观中,实在是危机四伏。若是没有能够自保的本领,根本无法与这些人周旋,打定主意之后,独孤煜便精神为之一振,再没有了先前的魂不守舍。 此时的独孤煜目光坚毅,眼神决绝。伸了伸筋骨后,重新焕发出往日的神采,仿佛重回自己熟悉的战场一般自信。大步流星的直奔居所走去,只待入夜三更。 “窃天地者是为仙,窃天地者是为仙!” “什么伏龙观,大师兄,什么修仙界,不过是另一个鲜血淋漓的战场。” “战场之中,便只有你死我活!”看我独孤煜如何将你们杀得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玉芷,你别死的太早了!” “明月儿,等哥哥有了本事,天下人便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们兄妹两个。” “薛振南,倒要看看你我谁更技高一筹!” “老年,希望我没有信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戚先生(加更 答谢木仑四象封天) 这尹天佑死的倒是干净利落,只剩下满腹疑问的独孤煜呆呆站在牢门之外。 “薛振南,尹天佑,百年修为,老年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待到独孤煜回到住所,已经是四更天将近拂晓之时。 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先是受了玉芷上人一指,后又在镇龙狱中被莫名其妙的“传功”,就算是独孤煜自小习武,身体强健远胜常人,也禁不住这般折腾,独孤煜刚一进房便支撑不住倒头便睡。 伏龙观中内外门分别极大,内门弟子不过十余人,平日里各自在洞府中打坐修炼,除非每月一次的各位师叔答疑解惑,内门弟子轻易不出洞府一步,所以作为主观的北峰,倒显得冷清得很。 南峰之上居住近百名外门弟子,像独孤煜一般,有管事职务之人有十六人,这十六人都有独自居所,南峰上外门弟子任务是负责料理镇龙狱的内外事宜,主要负责镇龙狱首层在押犯人,不过外门弟子最多只能进到镇龙狱首层,二层之上每层各有内门弟子把守,据传说镇龙狱塔为妙。 那戚先生不仅来历不明,又修为高深莫测。若是真像尹天佑临死前所说的,修为还在前任观主武云休之上,将来若是真和此人意见相悖,起了冲突,自己能多一份秘密,便是多了一分后手。 况且,关于那位尹天佑的事情,独孤煜也需要确认一番,不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怀疑内门师叔落霞剑林华。如果那死去的尹天佑真是观中内门弟子,又和上代掌门是亲传关系,那自己手中的底牌无疑又多了一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捍守汝阳 独孤煜回到住所处,已经过了辰时,他没有急着打开布袋,查看那所谓的秘籍。 而是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这一年来的经历。 武艺学成归来,看到爹娘和睦如初的欣慰。 初见妹妹小明月时的喜爱。 爹爹独孤信临危受命,汝阳城头上的豪迈复生。 不过半年父母二人为了汝阳殚精竭虑,华发丛生。 汝阳陷落,只身和妹妹浴血逃出升天。 独孤煜家中乃是大燕皇室旁支,传自东汉光武帝刘秀血脉,,常年镇守边关与匈奴为敌,东汉末年中原动荡。这支独孤氏所属一脉为了躲避战火便北迁草原,就此定居下来并改姓独孤。一百年前“七胡入中原”,独孤一族凭借骁勇善战的草原骑兵,迅速平定了黄河以北大部分地区,建立“大魏”王朝。 独孤氏龙兴于塞北草原,虽然改为胡姓,但宗族核心成员即使身处塞外依然奉行中原祖制,作风习俗与中原人几乎无异,很受到中原百姓尤其是地方豪强的支持。 所以独孤氏入主中原之后不仅没有像其他塞外民族一般,受到中原百姓的视作生死大敌般的顽强抵抗,反而被中原士子,尤其是被居于齐鲁大地的当代儒家圣地,圣贤庄视为汉统光复。当然极少数有资格洞悉内情的明眼人自然明白,这不过是圣贤庄为了趋利避害所做得又一桩买卖罢了。 大魏立国百年已来国力日强,领土也逐渐扩张到长江地区。 永庆四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镇守两江的抚远大将军宇文垂起兵造反,叛军势如破竹,不到半年便已连克荆门宜州数座重镇,兵犯汝阳,襄阳两城。 汝阳、襄阳两城,乃是镇守国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其中一城失陷,叛军即可长驱直入直取国都洛阳。 独孤煜之父独孤信临危受命,被任为汝阳城守,执掌汝阳军政大权。 在此之前,独孤信受多年前“争储”之事所累,已在家中赋闲多年。朝廷任命其为汝阳城守也是无奈之举。宇文垂造反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所过之处不少州县竟然不战而降,想必那宇文贼子,已经为了造反一事筹划多年,暗中策反了不少文臣武将。谁也不知道大燕朝中还有多少已经向宇文垂投诚之人。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启用了身为“皇亲国戚”的独孤信。 独孤信初到汝阳,便雷厉风行,杀了七个贪墨粮饷的军官,汝阳城各级军官,即使心存不满者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此次随独孤信一起赴任汝阳的,还有三十六名大燕“鹰卫”。 鹰卫乃是大燕皇室直属密卫,个个身怀绝技,身带皇帝亲笔令牌,代天子行事,文武官员二品以下不问情由,可以先斩后奏。 鹰卫一般在外行事,少则三人,多不过九人。这次独孤信竟一次就带了三十六名在身边,足可见朝廷对汝阳的重视。汝阳城城守不过二品,城守以下文武官员,哪一个也不敢一触鹰卫的霉头,去尝那先斩后奏的滋味。 在独孤信一番整肃之下,汝阳城军备果然焕然一新,城中六千士卒无不对其交口称赞。 永庆四年五月初六 宇文垂左路大军八万人,以宇文朔为帅,宇文龙为先锋兵犯汝阳。 城守独孤信身先士卒,数次击退宇文朔攻城大军,期间独更是亲帅两千轻骑,偷袭宇文龙所部,将先锋官宇文龙斩落马下。 当日回城之时,全城军民山呼海啸一般,迎接城守独孤信凯旋而归。 按理说,叛军起兵造反与寻常百姓毫无关联,城头上大王旗如何变换颜色,百姓日子也是照样过,可这慕容垂也不知道起了什么邪心,起兵之后所占城池中的百姓,竟有大半被其残忍屠杀。 得知慕容垂叛军来犯,最恐惧的,不是汝阳守城将士,反而是城中十余万百姓。所以也难怪城中百姓为独孤信的大胜而兴奋不已,夹道相迎。 经此一役,叛军的势头彻底被打了下去,城外叛军攻城的频率也逐渐减少,从最初的三日一攻,减少到半月一攻,渐渐也就变成围而不攻了,好在汝阳城内粮草兵马充足,又有相邻州县的不断补给,这一守就守了数月之久。 就在汝阳局面一片大好之时,襄阳城守余生智,竟然大开城门投降叛军,除余生智一人苟且得生外,襄阳城三十万军民,竟在一日之内,悉数被宇文垂大军屠杀殆尽。 天下,皆为之哗然。 襄阳城破之后宇文垂兵分两路,自己亲帅三十五万大军,直奔大燕国都洛阳,分兵副元帅洪承轩,领兵五万代宇文朔执掌左路军,并立下军令状,一个月内势必拿下汝阳。 汝阳与襄阳,互为犄角之势,襄阳失守,汝阳立时变成一座孤城,彻底断去了外界联系。 洪承轩为天下有名的大儒,极受宇文垂赏识,向来不离其左右,此次起兵造反能够如此顺利,他的暗中谋划,绝对居功至伟。此人竟离开宇文垂,亲自领兵而来,汝阳城危矣。 洪承轩初到汝阳,便夺去了宇文朔的帅印,任命自己带来的大将祖寿为先锋。 祖寿初抵汝阳城下,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口出狂言,只要汝阳城中有一人,可在两军阵前胜了他,他便罢兵而去。 在此之前祖寿此人乃是江南名将,在跟随宇文垂造反之后,更是数立战功。 果不其然,祖寿第一日便连斩了汝阳城三员将领。此后接连三日,每日汝阳城都有一名将领,死在祖寿此枪下。 连斩数将之后,祖寿更加猖狂无忌,日日在城下骂阵挑衅。 本来以独孤信一身武艺,想要胜他也是不难,可当日偷袭宇文龙时,独孤信受了重伤,此时还未痊愈,若是贸然出战并无把握,可若是不出战城内士气难免受损。 正在独孤信犹豫不定之时,突然听到通传,原来他那儿子独孤煜,竟然私自打开城门,去与那祖寿拼命去了。 独孤信自小文武双全,备受家族长辈青睐,本来十八年前那场皇储之争也该有他的一席之地才对。可因他不顾家族长辈劝阻,私自迎娶了一名汉族女子,从此就被家族抛弃,多年以来一直是投置闲散。 那名汉族女子,正是独孤煜的娘亲,名为谢云芝。谢氏一家乃是江南士族,百年前受战火波及北迁洛阳,并在洛阳定居下来,谢云芝此女家学渊源,不仅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一手剑舞,更是英姿飒爽翩若惊鸿,名动洛阳。 独孤信与谢云芝两人在洛阳牡丹花会相识,之后便再难分离,两人私定终身之后,曾携手游历大江南北,一路上郎才女貌,月下剑舞好不惬意。 待到独孤信回到洛阳,准备迎娶谢云芝之时,却遭到族中长辈的强烈反对,原来此时正值皇储之争,族里已经为其定了一桩亲事,独孤信所属这一脉,希望借助独孤信争储一事,来趁机夺取朝中大权,结亲也是为了拉拢政治同盟。 独孤信自然不愿为了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而辜负了谢云芝,力争之下这桩亲事虽然作废,可独孤信也从此被“打入冷宫”,除了祖上承袭来的爵位,再无一官半职了。 此后多年,独孤信意志逐渐消沉,再无当年的风华正茂,独孤煜出生后,教育之事也主要是夫人谢云芝一人承担。独孤煜长到六岁,就被送到谢云芝娘家跟从长辈习武, 年前才学成归来,父子二人聚少离多。独孤煜有多少本事,作为父亲独孤信并不清楚,他只怕独孤煜年少气盛,一时意气,就此丧命! 独孤信得到通传之后,立刻赶赴城门希望拦住独孤煜, 可当他快马飞奔到城门时,只见到老管家老年,眉飞色舞的向他招手,向他大喊: “老爷啊!少爷这小子,真他娘的猛啊,一枪就把那姓祖的,给捅下马去了!” “他娘的,小时候少爷看着挺文静的,发起狠来可真不得了啊!在马上还问那姓祖的服不服,姓祖连个屁都没敢放,连滚带爬的回了大营!虎父无犬子啊老爷!” 这十几年来,独孤信无数次问过自己,年少时的轻率行为,到底对不对,值不值得。 直到看到了独孤煜凯旋归来的矫健身影,他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多年积郁的心结,终于解开,一时间老泪纵横,心中却畅快不已。 当晚,独孤信趁祖寿新败敌军士气低糜之时,率领五千兵马倾巢出动,反攻祖寿大营,并在一番嘱咐之后,交给独孤煜五百轻骑,为求周全独孤信又派了五名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保护独孤煜。 拂晓时分,汝阳五千兵马攻入祖寿大营,身为先锋官的祖寿,却因为白日战败醉酒未醒,整个先锋大营无人指挥,只能依靠弓箭和拒马桩草率对敌。 当祖寿大军注意力,全部被城内倾巢而出的守军牵扯之时。 正是,叛军大营后方空虚之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黑色兽皮 独孤煜五百轻骑,早已迂回到先锋大营背后,为首一员小将黑袍黑甲手持战矛正是独孤煜。 拂晓一到,这五百精锐便好似匕首一般,刺入先锋大营,直奔帅帐大旗而去。 此时,祖寿刚被左右亲兵用水浇头清醒过来,可他走出帅帐之时,却好像发梦一般的,模模糊糊的好像又见到了白日里一枪就将自己挑落马下的那员小将,正向自己策马而来。 “他娘的,这酒喝得多了,怎得眼睛还花了。” 祖寿还以为自己酒喝了太多没醒透,又揉了揉眼睛,待他再睁开双眼时,那员小将已经来到近前。 “你!” “你”字还未说出口,祖寿就被一枪贯喉,没了性命。 先锋官已死,帅帐大旗一倒,祖寿麾下兵马,顿时轮作一团,四散而逃。 在独孤煜五百轻骑和守城五千兵马前后夹击之下,共计斩首三千余人,缴获武器粮草不算,这祖寿到死也算做了件好事,为汝阳城送来了可以支撑数月的粮草。 不多日,朝廷传来封赏: 独孤信守城有功,爵进一等,封为忠勇伯,官升一品,领兵部尚书衔。 独孤煜将门虎子,击杀敌首祖寿,封为四品汝阳副将。 可惜这一纸软弱无力封赏,并没有为汝阳城的战事带来任何转机。 祖寿死后,洪承轩兵分四路,将汝阳城围的水泄不通,看其架势是要将汝阳一举拿下了。 最让独孤信头疼的,还不是城外蠢蠢欲动的敌军。直到昨日,自己带来的大燕鹰卫竟然死伤大半只剩下九人,汝阳被围之后,所有情报信息全部由鹰卫负责传递,可不知何故,前后三批鹰卫,潜出汝阳后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两军作战军情第一,不能掌握城外敌军动向事小,无法联络其他州县,相互配合就事关重大了。 当晚,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独孤府内的一位老管家,身着夜行服,独自一人,飞身越过高达七丈的汝阳城墙,潜入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十日后,洪承轩亲赴汝阳城下督战,近二十万叛军发疯似得猛攻汝阳城墙,不到三天,汝阳城内守城兵卒就已经伤亡过半,守城所需的箭矢石块也基本消耗殆尽。 四日后,汝阳城破,独孤信独守南城门,力战半日后殉城而死。独孤煜怀抱幼妹逃出生天。 往事回首,历历在目。 躺在床上回想之时,独孤煜的脸上不时浮现出各种表情,或悲或喜,最终随着两行热泪,归于平淡。 独孤煜睁开双眼,长叹了一声,喃喃道: “那尹天佑身为伏龙观上代掌门亲传弟子,百年修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我独孤煜此生务必以他为例,引以为戒!爹,娘,放心吧我不会让玉芷那奸贼得逞的!” 起身之后,独孤煜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又试着纵身跳跃了数次,可即使跳的再怎么用力,也不过一丈远,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伏龙树下一跃数丈的程度。 “难道当时,是因为尹天辰的一身功力的缘故,我才能跳的那么远么?可惜没来得及问那个戚先生。” 第二日傍晚,独孤煜把镇龙狱中分内的事情料理完后,便回到了住所,准备等到子时,修炼那位“戚先生”所赠的秘籍。 这半日来,独孤煜也曾偷偷拿出来那秘籍偷看过,可是所谓秘籍,竟然只是一张黑色兽皮,上面并没有半个文字。不过既然那位戚先生说了子时修炼,那多半是有某种玄妙法力在上面,只有到了子时才能显现了。 独孤煜将黑色兽皮放在身前,自己打坐练气,静待子时的到来。 虽然,他已经亲身体会过,在修仙之人眼中,世俗的武技练得再如何高深,也根本无济于事,可他还是不愿意白白浪费时间,打坐入定既是练气也是炼心。 此时心力交瘁的独孤煜,也只有在打坐入定之时,心中才能得到片刻安宁了。 终于到了子时,独孤煜拿起身前那张黑色兽皮,借着烛光开始仔细研究,此时的黑色兽皮上,竟多了三行血红色的大字: “乘天地之极,御六气之变,以战于无穷。” 除了这十五个血红大字之外,兽皮上再无任何信息了。 “这几个字既不是口诀,又不是招式,叫我如何修炼呢?” 独孤煜生怕漏过什么重要信息,整整一个时辰,一直死死盯着兽皮,几乎一眼未眨。可兽皮之上却半点也不曾变过,并未出现其他内容。 子时一过,那兽皮上仅有的十五个血字,也全部消失不见。百思不得其解的独孤煜只好将兽皮收入怀中,若是到了明日子时,兽皮上还是同样的内容,那他就是只好等到七日之后,再去询问那位戚先生了。 当晚,独孤煜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熟悉的梦,自从他记事以来,就经常做同样的一个梦,只是这一次,这场梦却显得格外真实。 他在一个血海中不断的向上飘,血海中到处是残值断臂的兵卒和将领,所有兵卒将领仿佛呆住了一般,只是静静的站立在血海中,无悲无喜。 慢慢的周围血色渐渐变淡,血色渐渐变成漆黑的夜色,他又飘到了天空星河之中,似乎血海中有位对他极其重要的人,每次飘出血海后,他心中总是莫名的感到哀伤。 只是不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叫喊,血海中也从未有过回应, 不停在星河中继续飘荡,慢慢的星光变成血色,夜幕变成血色,一切都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天,好像碎了,飘下漫天血雨。 地,好像裂了,喷出遍地血浆。 再没有了任何颜色,连血都没有了颜色,也不再腥臭。 一切都归于虚无,一切也都没有了意义。 有个声音似乎在耳边,又似乎在远方。 “天黑了。” 每次做过这个梦,独孤煜心中都会变得怅然若失,心中好像堵着一块大石一般,难以平静。 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无,血海中的那人又是谁? 为何明明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回应,偏偏心中却总也放不下呢? 有位周先生曾说过“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多希望汝阳城那场血战不过是一场梦, 多希望暴雨林中救了自己的老年不过是一场梦, 多希望伏龙观,镇龙狱中发生的种种不过是幻梦一场, 多希望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 只要睁开眼睛就可以回到那个牡丹满庭的独孤府。 有些梦终究会醒,有些事终究要去面对。 擦干眼角泪痕,独孤煜那一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似乎是做了一个决断,又似乎突然领悟到了, 他已经不再是,也不能是从前的那个独孤煜了。 另一位周先生说过“也不是啊,天亮了就会很美。” 可是没人说过,等到天亮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需要做出多少的牺牲。 独孤煜不知道他的天何时会亮,但他知道黑夜中至少还有那么一条路。 即使那张该死的路,只有每夜子时才能看见些许端倪。 可有路走,总比没路走要好的多。 因为至少还有希望。 到了第二日子时,独孤煜发现,兽皮上已经换了几个血字: “无心,无欲,无形,无相,无法。” 独孤煜刚看到第二个“无欲”时,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可是他实在不愿放弃,只好硬撑着,把这二十个字全部看完。看过一遍之后,头晕似乎稍有减轻,便又继续看了下去。 在独孤煜看到第三遍的时候,发现不仅不再头晕,反而精神了许多,看来这几个血字绝对大有玄机。 此后几日,每到子时,那张神秘黑色兽皮之上,便会显现出一段不同的血字。连日来,每次显现的血字血色越来越深。到了第三日,独孤煜只是看上兽皮血字“计都”二字时,就觉得头疼欲裂呕吐不止,可是他已经把这兽皮当做救命稻草,每次血字显现出来之时,必定看足一个时辰,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到了第六日血字显现的时候,整张兽皮就只有“罗睺”两个字,独孤煜刚看到“罗”字之时,胸口就好像受到重击一般,口吐鲜血。可他拭去嘴边血迹之后,并没有丝毫犹豫又继续看了下去。 若是此时有人在旁观看的话,就可以发现,这几日来每到子时,阅读兽皮之时的独孤煜眼中血色便加重一分,同时,其身上嗜血狂躁的情绪,也渐渐加重一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天心难测 伏龙观规定每隔两年,从外门弟子都有一次被选内门的资格。 但这进入内门的挑选方式却是怪异之极,让所有参选的外门弟子每次参选之时都是惴惴不安,毫无半点信心。 如果说内门入选的考核有迹可循也就罢了,还能让人多少有个盼头,或者努力的方向。 偏偏伏龙观内门收徒遴选时,不考道法,不看年龄,不管男女,甚至连一个考官都没有,所谓挑选内门子弟的方式,就是让有意入内门的人进入一间密室,去参拜一口名为“天心”的大钟。 如果弟子参拜的同时,这口“天心钟”自行响了,那该弟子就顺利被收入内门。 可那口天心钟足有千斤之重,常人根本难以撼动,而且依照规定,外门弟子参拜的同时,又不许用任何外力击打触碰天心钟,否则自动视为弃权。 因为内选这事实在令人难以理解,所有外门弟子都把内门遴选一事,戏称为“天心难测”,谁也不知道那口天心钟到底如何会响,只能每隔两年,都进入一次密室然后“听天由命”了。 近日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向独孤煜道贺,祝贺他妹妹独孤明月被玉华上人收徒一事,独孤煜实在是有苦难言,又无法与外人解释,就只好强装欢喜的样子,一一敷衍过去。 毕竟能像独孤明月一样,不过两岁就被得道高人收入门墙,修行天道长生,对伏龙观中这些外门弟子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这七天来,独孤煜每晚子时都仔细研究那块黑色兽皮,每次都是足足看满一个时辰,直到兽皮上的血字消失才作罢。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这几日看过兽皮之后,身体都会变得极其虚弱,可只要睡上一觉,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好像完全没事了一样,而且似乎还比往日更有精神了一些。 第七日子时一过,黑色兽皮毫无征兆的无火自燃,化作一团灰烬。 仅仅一张黑色兽皮就如此古怪,想来那被称为“龙炎”的黑色宝刀,应该更加不同凡响了。 可是自从独孤煜触碰宝刀,突然昏迷之后,那龙炎宝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独孤煜多次回到伏龙树下寻找也没有找到。 今天终于到了和那位戚先生约定的日子,独孤煜又是早早的坐在了伏龙树下,静待子时的到来。 他坐了一会后,自言自语道:“前几日到这伏龙树周围来,都会感到莫名的阴气侵入体,可今日在伏龙树下,坐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半点不舒服的迹象,这可真是怪事。” “小子,你竟然没死,看来你这一身煞气,我是用得上了!” 子时一到,又是同样的声音,从伏龙树下传了下来。 独孤煜已经习惯了这位戚先生的神出鬼没,没有再四下张望,妄图寻找他的踪迹,而是向伏龙树拱手而问道: “煞气?不知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晚辈有一事要向前辈禀明,七日前,前辈所赠宝刀已经不知所踪,不知道是否已被他人捡去,晚辈实在有负前辈重托。” “那龙炎并非真刀,而是刀灵,吸收了你的精血之后,已经和你融为一体,此时就在你气海之中,你自然是找不到的。” 独孤煜疑惑道:“刀灵?在晚辈气海之中?为何晚辈丝毫感觉不到呢?” “你还不会内视之术,自然感觉不到,随随便便让人感觉的到,也配叫刀灵么,有关此事你也不需多虑,进了内门之后,内视之术你自然会学会的。” “进入内门?戚先生,据其他外门弟子所说,那内门遴选可是毫无规律可言,只靠一口名为天心的宝钟来判定,前辈如何料定我有资格进入呢?” 伏龙树上冷笑一声,道:“哼,毫无规律,那口天心钟不就是规律么,那钟本是玄天子的本命法宝,可调动各种天地元气,上面刻有风,火,水,雷,云五种法纹,你能够参透其中一种,便能和天心钟上法纹共鸣,敲响一次。有我相助,就是让那钟上五种法纹齐亮,又有何难!” 独孤煜听到戚先生答应帮助自己进入内门,心头暗喜,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七日前前辈所授秘籍,晚辈每晚子时都潜心研读,可那兽皮之上,只是每日变换些不同的文字,并没有任何功法秘籍,不知是否晚辈研读的方法有误?” “死脑筋,秘籍就一定要有招式功法的吗!那几个血字就是秘籍,你已经过了第一关了,常人若是看到那兽皮上的血字,不出三日,就会七窍流血爆体而死。你能坚持七天下来,说明我的功夫没有白费。还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耍你的小心思,那尹天佑遗物上的一层封禁,是我加上去的,你在进入内门之前看了有害无益,贸然学会其中的功法反而会惹人怀疑。” 自己所藏心思被戚先生揭穿,独孤煜背后冷汗直冒,只得点头道: “是,是晚辈知错了。” “我戚某人答应你,在你功力大成,救了你妹妹之前,我不会为难你的,眼下你只需要按我的吩咐,一一照办即可,若你真能修成我这门神通,有助于我。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天大的好处,若是你再敢动任何对我不利的念头,我随时都可以取你性命!” 说罢又是一阵阴风吹来,同样的一张黑色兽皮,飘落在独孤煜的身前。 “子时观看,七日后再来!” “看来关于尹天佑遗物之事,是他故意考验我了,哎。。” 独孤煜捡起兽皮后,摇了摇头,又自嘲的叹了口气。 对于那位戚先生所说,功法大成前,不会难为他的话,独孤煜自然是不信的。 想来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也是不过为了安抚自己而已,可是眼下敌我实力太过悬殊,只有进入内门,真正修行大道拥有大本领之后,才能有那么一线的生机,能与这位神秘戚先生来周旋。 独孤煜紧紧攥着手中的黑色兽皮,仰头望向伏龙树树冠,心里浮现出四个大字。 “卧薪尝胆!” 对于戚先生所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独孤煜每次回去之后都不停揣摩,希望从他说话的方式和各种细节上,多了解一些这位神秘高人,毕竟此人正邪难辨,说不好哪天就会和自己翻脸,对敌人多一分了解,自己也就多了一分把握。 即使眼下的自己不过像蚍蜉一般,根本不可能撼动那位戚先生的大树,但“预则立不预则废”,独孤煜已经把整座伏龙观当做了一片战场,日日夜夜在准备与玉芷和戚先生这场“决战”。 “看来你这一身煞气,我是用得上了,看来你这一身煞气,我是用得上了。” 独孤煜躺在床上不停的重复戚先生所说的这两句话,看来他能看中自己,多半和所说的煞气有些联系。 可习武带兵之人多半都会有些煞气,自己今年不过十六岁,汝阳城下几次血战虽然惨烈,可真正杀人却并不多。这煞气是从何而来的呢? 独孤煜不停在脑海中搜索所有有关煞气的事情,不多时,他忽然睁开双眼,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一桩两年前的怪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独孤瘟 小明月出生的第三天。 一位身着华贵道袍,仙风道骨的云游道人在多位守城士族的恭送之下走进汝阳郡城门,道号浮云子的老道士,由于经常结交达官显贵,在大魏朝中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和一般市井察言观色的相士不同,浮云子尤其擅长骨相一道,要知道看相一事实乃博大精深,不仅需要相面相手相脚,更需要相骨才能有资格评判一人一生的福禄命格。 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这相骨一道,本就是相术最难掌握的本事,志怪小说中时常谈及某人脑后有反骨,天生有反心,这脑后反骨便是相骨中的一骨。老道浮云子就是靠着这手独步天下的相骨之术,才得以在达官显贵中得以左右源,逐渐声名鹊起。 此次路经汝阳是浮云子早就计划好了的,听闻汝阳郡守独孤信诞下一女,这老道士立刻星夜赶赴汝阳城登门为这位小郡主看看命格,要是能有机会为这位小郡主取上一个大吉大利的名字,那身为一方郡守的独孤信的赏钱自然就少不了了。至于该给这个小郡主取个什么名字老道其实心中早就有数了,只是为了显示自己道行高深,到了独孤信的府上照例还是免不了一番装模做样而已。 由郡守独孤信亲自迎进府内的浮云子可谓有了天大的面子,一番客套后没过多久变为小郡主取了个独孤明月的响亮名字,老道浮云子本可以拿着独孤信亲手奉上满满当当的赏钱就此翩然而去。 可是这位钻进了钱眼里的浮云子,偏偏好死不死临时起意,硬是要为府上的世子也要相上一相。 独孤府中小一辈除了襁褓中的小明月便只有独孤煜了,独孤煜虽然还未及冠,但自小跟随名家习武体格已经是却异常的健硕,由于母亲是南朝女子,被独孤信家族排挤,独孤煜自小大多时间不是练习武功便是和母亲谢云芝吃斋念佛,极少和外人接触,所以也就日渐养成了较为孤僻的性子。 浮云子稍微打量了下眼前这位对自己态度冷峻的青年世子,心中倒也并没有什么不满,终日游走与官宦富贵之家的老道士,对这些娇生惯养的世子们的各种横眉冷对,他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眉宇之间,好似有一种莫名的气魄,让老道多少有点看不真切。 老道浮云子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闭着眼睛回了回神,过了多半晌老道才睁开眼睛,此时的浮云子眼中好似有光华闪动一般,神采奕奕,浮云子手中暗地掐了个诀,又开始仔细观瞧独孤煜头上三尺之处。 相面一道有相面相骨还有相气之说,相面不过是面相手相与脚相,相骨则是主要相头部九骨。 “所谓九骨者,一曰颧骨,二曰驿马骨,三曰将军骨,四曰日角骨,五曰月角骨,六曰龙宫骨,七曰伏犀骨,八曰臣鳌骨,九曰龙角骨。”九骨中有五骨隆起者,就是大富大贵之相,九骨中有七骨隆起便有机会封侯拜相了,若是九骨全部隆起。那边是天子才有的命格了,史书记载光武帝刘秀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目,大口,隆准,日角,这日角便是九五至尊独有的骨相了。 浮云子暗中掐了个莫名指诀后便准备为独孤煜相骨,谁知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浮云子。双手刚刚触及独孤煜的头顶,便如遭雷击般竟并动弹不得,老道暗喝了一声:“敕”! 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出了一身冷汗的浮云子,开始重新打量眼前的独孤煜,闭眼计较一番后,浮云子手捏七星,脚踏罡步便围着独孤煜绕起圈来。 坐在一旁的独孤信,看着老道浮云子在儿子独孤煜身边一步之外不停的绕圈,这才发现这几年一直冷落的大儿子独孤煜已经是这般健硕了,对于独孤煜的母亲谢云芝,这位秀外慧中的出身南朝的妻子,独孤信可谓是极其复杂,爱恨交织。 爱的是当年的谢云芝不仅姿容冠绝洛阳,出身舞剑世家的谢云芝持剑起舞之时更是惶惶如仙女降入凡尘,当年更是有洛阳满城牡丹花舞,都不及韫之一舞轰动情景,能与这位才色双绝的侠女人物私定终身,结成连理实在是自己这一生最荣耀的事情。 恨的是因为年少轻狂的意气行为,几乎彻底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上代天子独孤博英武一世却膝下无子,早年间曾在独孤姓中挑选过年龄合适的继承人选,少年得志的独孤信便被家族长辈鼎力支持,并成为几位候选人之一。可是就因为自己不顾家族所有长辈的极力劝阻,硬是赌气般的光明正大明媒正娶了这位南朝女子谢云芝,导致家族长辈纷纷倒戈转而支持另一位,一直被他压过一头的独孤无敌。 虽说独孤无敌最终也没有受到独孤博的青睐,成为大魏天子的继承人,可是享有家族鼎力支持独孤无敌,今日已经是亲王爵位执掌一方兵马。 而自己已经年过四十,直到近日才当上了这不过二品的汝阳郡守。一念至此独孤信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这些年毕竟是冷落了这对母子,时至今日再埋怨谁也是于事无补了,好在长子独孤煜也算一表人才,虽说由于庶出不能承袭自己的爵位,可为他某个不错的前程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一时间独孤信不由得感慨万千。 老道浮云子在独孤煜身边一步之外,绕了九圈之后又单手捏诀暗喝了一声:“敕”! 老道两眼顿时精光大放,定睛观瞧眼前站立的独孤煜,这一看可不打紧,在旁人眼中不过稍显冷峻孤僻的独孤煜,在老道浮云子眼中仿佛一座煞神一般,小小年纪的独孤煜身上,竟有一团气势惊人的煞气凝而不散。 老道浮云子心想这眼前的小娃娃,难道是被恶鬼附身了不成,怎得小小年纪身上煞气如此之重,虽然此事有些怪异,但浮云子这些年能在朝堂显贵之中游刃有余,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岂能被一个小孩子便吓的不知所措。老道咬了咬牙关又从身上抽出了两张赤色玄符,各拍在了左右两肩,并再也顾不得体面大喝了一声:“敕”!举手便向独孤煜头上拍去。 浮云子本名刘鸿州,出身经商世家,年少游历之时曾在武当山脚曾遇一隐士高人拦路,这位隐士高人看浮云子资质不俗,便建言其上武当山拜师学艺,浮云子倒也有自知之明,笑称自己上了武当也受不了清规戒律,更受不得道家修行之苦。 可出于尊重,还是冲这位隐士高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隐士高人看浮云子说话倒也算实在,便给了浮云子一本相书两张玄符,临别时留下谶语:“贫道不能白受了你这三拜,今日送你这三样东西,他日若有衣食无着之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浮云子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这隐士的话,刘家世代经营绸缎生意,虽谈不上一方巨贾但也算得上是家道殷实,怎么可能突然衣食无着了呢。 可游历归来不久的浮云子,家族生意便受到南方战火波及,不仅家财散尽更是险些遭逢杀身大难。逃出生天之后的刘鸿州,便靠着隐士所赠的完全不同于世俗相法的相骨之术,开始摆起了卦摊相人并起了个浮云子的道号。 也不知是因为那本隐士高人的相书真的精妙,还是浮云子天生慧根,不论算卦相面浮云子都极其灵验,不久便创出了不小的名头,后来更是凭借自小经商锻炼出来的头脑见识,开始结交各种达官显贵,几年下来靠着算卦相骨,浮云子攒下的家底竟是不逊色于当年了。 这些年下来那本相书浮云子早已烂熟于心了,至于那两枚玄符却是从来都没有动用过,隐士高人临别之际特地嘱咐过,这两枚玄符虽称不上道家至宝,但也不是一般的大陆货色,临危之际两枚玄符可保性命,但是切记玄符由赤转黑之时便是大难临头之时,切记切记。 浮云子见到独孤煜身上煞气惊人,狠心一咬牙掏出了珍藏已久的两枚玄符,将珍藏玄符以法力定在两肩之后,便扬手向独孤煜头顶摸去。 当他将双手伸到距独孤煜不足一尺之处时,异变骤生,被法力禁锢在肩膀处的两张玄符突然自行起飞,飞到半空后竟双双无火自燃起来,不多时便化为两团灰烬掉在地上。 老道浮云子被眼前一幕惊的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那隐士高人只说是玄符由赤转黑便是大难临头之时,这玄符竟双双自燃我又如何是好!我又如何是好! 在一旁端坐陷入沉思的独孤信,被老道一声大喝惊的回过了神来,前一刻还仙风道骨模样的浮云子怎会变得仿佛疯魔了一般,站在独孤煜身前不停的念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还未等到独孤信上前询问,老道浮云子便扯下了身上的道袍,疯一般的朝郡守府的大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祖师爷保佑”!不要说独孤信的赏钱了,这突然发疯的老道竟然连寄放在独孤府的行李都顾不得了,只是一路狂奔。 独孤信还想想要追上去询问一二,可没等到家丁牵过马,守城兵卒便已报来,那老道竟然疯一般的一口气跑出了汝阳城的城门,这下可就连追都无从追起了。 自此之后独孤府内,各种关于独孤煜和浮云老道之间的这件离奇事件,就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独孤府上下对这位老道都吓疯了的独孤煜更是避之不及了,不少人更是在私下里称呼独孤煜为“独孤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星纹 观内正中心位置设有香台,却并没有供奉任何神像,香台之上只有一块纯黑色木牌,上写着“天,地”二字。 此时的伏龙观内,共有三人,坐于正中的一位道人,身着宽大道袍,三缕长髯,眼神清澈见底,不见丝毫波澜。此人正是新任伏龙观主,万俟云雨。在其右手旁躬身站着一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两眼炯炯有神,正是伏龙大弟子,曾与独孤煜有过赠丹之恩的陈兆铭。 “掌门师兄,不知唤师妹前来有何要事,连这掌门剑令都要动用?” 说话之人是一名青衣女修,此女五官灵秀细致,长眉如剑,说话时凭生一番凛然孤傲气韵,使人望之生畏。修长的身子,尽数被青色道袍遮掩住,此时正值初春,观内大门四开,缕缕春风,吹得青衫裙袂微荡。 青衫女修便是伏龙七剑之一,落霞剑林华。 “林师妹这云霞决功力,可是日渐精深了,虽然这十几年来,听闻师妹都在闭关苦修,但能有此进境也算难得,难得啊。” 万俟云雨故意岔开话题,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因为接下来要谈的事,涉及到一桩多年旧事,林师妹当年受此事影响极大,只有事先了解师妹林华如今的心思,下面的话才好说下去。 林华平静道:“师妹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入得师兄的法眼,云霞决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师兄还是直接说明,今日为何飞书要我前来吧。” 万俟云雨捋了捋长须,眉宇间涌现出追忆感伤的神色,多年前的这位林师妹,可不是这般冰冷孤傲之人,对待观中各位师兄弟可是热心的很,自从其道侣尹师弟被害之后,她便性情大变,平日深居简出,即使身为掌门师兄,这几十年来见她也不过一两面而已。 万俟云雨长叹一声,随即庄重道:“若不是情非得已,师兄我也不会摆掌门架子,硬要发那剑令要师妹前来,只因为昨日内门遴选之时,有一外门弟子,竟能让天心钟上星纹闪耀。眼下观中诸人,又无人修行星纹一脉,师兄我犹豫再三只好请师妹前来,若是师妹应允,把这弟子收下,也算替尹师弟续下了传承。” 这位林华林师妹,多年前曾有一位感情至深的道侣,名为尹天佑,尹天佑与万俟云雨是亲师兄弟,共同拜在上代观主,武云休的门下,尹天佑天资聪颖身具星纹奇功,一身修为在当年观中平辈弟子中,只在万俟云雨之下。 修道之人讲求炼精还神,断情绝欲。情爱一事往往会凭生心魔,阻碍修行,所以在修行人中结婚生子一事极为少见。 可尹林二人,不仅没有因为彼此情愫耽误修行,反而独创了一条相辅相成的修行法门,二人互相砥砺之下,修为进境竟远胜过独自苦修。 如今伏龙观在世俗间能有这般大的威名,当年的“星霞双剑”可谓是功不可没,尹天佑所使星陨剑,可以调动北斗七星之力,与林华所使落霞剑曾并称为“星霞双剑”。二人伉俪情深,星霞双剑一攻一守,一静一动,相辅相成,临阵对敌之时,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 五十余年前,尹天佑独自于南海观星之时,不巧遇上魔道巨擎血浮屠,此魔纵横世间数百年,乃是当世有数的高手。尹天佑虽然身具星宿奇功,却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其生擒之后困于法宝之内,血浮屠竟妄图将尹天佑一身星宿功法炼化成丹提升身修为。 尹天佑师尊,上代伏龙观观主武云休,得知弟子遭难后破关而出,凭借与尹天佑的功法感应,一日间奔袭千里,于塞北雪原之地追上血浮屠,武血二人大战三天三夜,血浮屠被武云休打的魂飞魄散,可临死之前自爆法宝舍命一击,不仅重创了武云休,也毁去了困于法宝中尹天佑的魂魄。 武云休身受重伤又痛失爱徒,回观之后便将观主一职传给了万俟云雨,从此闭关不出。 林华得知道侣死讯,悲恸不已,自此性情大变,终年闭关,潜心修行。几十年来只偶尔出关几次,每次出关,也极少与师兄弟们言语,皆是直奔山下而去,不杀过几名邪魔妖道绝不回观,遇上穷凶极恶之徒,还会故意留其一命,擒回观中投入镇龙狱加以惩戒。 昨日内门遴选之时,一名名为独孤煜的弟子,不仅同时引发天心钟上“云,雷”两纹齐耀,其后更是令星纹也有了微弱的共鸣。 “风,火,云,雷,水”五种基本法纹,普通弟子即使身具数种也并不稀奇,可星纹乃是云雷两纹修行到一定程度,融会贯通之后,才能领会的高深法纹。 未经过任何修炼,便能领会这种高深法纹之人,必定在日后修行之上远超常人,被各门各派师长视若至宝,受到悉心栽培。可尹天佑死后,伏龙观中并无擅长星纹功法之人,唯一对此道有所了解的,也只有林华一人。 所以万俟云雨犹豫再三之后,才发出掌门剑令,招来尚在闭关的林华,希望林师妹能收下这位弟子,加以悉心栽培。 万俟云雨虽然身处掌门之位,可修行门派并不如世俗一样,凭借职位便可以决断派内生杀大权,尤其是这收徒一事若是林华不同意,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世俗间师徒关系不论是各种谋生手艺还是孔孟等先贤之道,都是做师傅的单方向传道授业, 徒弟学成与否,其师父的教导还在其次,主要看其自身肯不肯吃的了苦,下的了功夫。 只要做师傅的不故意藏私,蓄意刁难,不论是做诸子百家的学问还是单纯学门得以谋生的手艺,只要做徒弟的功夫下的足够,终究能有一定成就。 但这修行一道,对做师傅的要求,则是苛刻的多,尤其在最重要的“开蒙”一事上,需要耗费师父莫大的精力和真元,非要师父对徒弟倾力相助不可,若是林华为了敷衍自己草草收徒,那反而会白白耽误了这个身具星纹的好苗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师父林华 林华听到竟然有外门弟子自行领会星纹,先是一惊,随后陷入沉思,似乎勾起多少往事,在眼前中一一浮现。 良久之后淡淡一笑,向万俟云雨问道:“竟然有人还未入得内门,便领会了星纹,当年尹师兄也没有这般天资啊,敢问师兄这位弟子现在何处?” “这位弟子正在偏殿等候,师妹若是应允收徒一事,我这就传音唤他过来!” 独孤煜此子尚未进入内门,便能领会星纹,日后修为进境必定是不可限量,眼下观中实在是没有比林华更适合教导他的人选了。 师妹不仅没有一口收徒之事,而且对其大有兴趣的样子,这可让万俟云雨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随即赶忙传音独孤煜,让其面见林华,好行拜师之礼。 独孤煜早已在側殿等待许久,昨日的遴选一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这么容易就通过了天心钟的考验,进得内门了。 昨日,独孤煜进入天心钟密室之后,按照规定就地打坐入定,等待天心钟响,坐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想明白戚先生所说的法纹到底是什么。 一个时辰过完,他刚要起身退出密室之时,在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数十张黑色兽皮,这些黑色兽皮上面却并没有半个血字或图案,数十张兽皮在他脑海中流转不息,逐渐聚会交融,成为一副遮天蔽日的图画。 图画中浮现出无数的闪烁光华,如夜幕星河一般,望之令人心醉不已。 正当独孤煜沉醉在脑海中夜幕星辰巨画之时,在其头顶突然升起一道金光,直奔天心钟射去。 天心钟受金光照射顿时光华大放,钟身上依次亮起数个光辉图案,并“咣咣咣”的响了数声不止,钟声如龙吟一般直彻九霄,独孤煜在钟声巨响轰鸣之下,非但不觉得震耳,反而内心中说不出的欢畅,仿佛在钟声之下,那一刻的时间都已不再流转,天地万物也不分彼此,重归于一。 伴随着阵阵钟声,独孤煜脑海中的星空巨画,逐渐变大,最终和寰宇周天融为一体。那一刻,独孤煜仿佛第一次睁开双眼, 天地流转不再虚无缥缈,而是有迹可循,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久在樊笼里,终得返自然。 得天心钟之助,独孤煜初次感悟天道。 那日,那钟,响了九下。 独孤煜走出密室时,在外等候遴选的外门弟子们可谓是神色各异。 或羡慕,或嫉妒,或替是呆滞,十六年了,这钟竟然响了? 而作为引起轰动的主角独孤煜,则是直接被内门弟子带到北峰住下,第二日清晨便依照嘱咐,正在伏龙偏殿等候通传。 法纹初开的独孤煜,此时正在仔细观瞧伏龙偏殿中隐约可见的数道气脉,每一道气脉都由无数个微小法纹构成,数条气脉便是偏殿中伏龙长辈设下的禁制,此时他还不能清晰的认出各种法纹,只能凭借一丝模糊的感应稍加辨别而已。 “独孤师弟速来正殿,拜见师尊。” 一声传音,打断了独孤煜的思绪,听声音似乎是大师兄的样子,独孤煜整理了一番衣袖,郑重的走向正殿。 偏殿与正殿不过一墙之隔,却并不相连,独孤煜走出偏殿后,绕到正殿门口,缓步走入。 步入正殿的瞬间,他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压力,在这压力之下,独孤煜忽然绝觉得,心中有一丝丝的紧张,这情绪突如其来,竟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独孤煜来说,这紧张不是没有道理,他心中藏着诸多秘密,无论是尹天佑之死还是神秘的戚先生,这两件事哪一个被翻出来,对他而言都将是灭顶之灾。 此时,坐于正中央的乃是伏龙观主万俟云雨,随便吹口气都能让他万劫不复。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蚂蚁,在热锅中饱受煎熬,却又不敢流露出丝毫惶恐之意。 独孤煜终究是经过战场厮杀的历练,瞬间便将紧张与惶恐深深埋藏在心底,深呼了几口气后,他终于跨过了正殿门槛,又向房间中央走了几步,这每一步走的都是极其沉重。终于到了一个放有蒲团的位置,他一振衣袍,埋头下跪拜礼道: “弟子独孤煜,给观主,师叔,大师兄请安!” 便在此时,观主万俟云雨和蔼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对他而说: “林师妹,你觉得此子如何?” 独孤煜不敢抬头,只感觉到身上忽地一凉,似是一道锐利之极的目光扫过,这种目好似利剑一般,直刺心底。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想必是观主口中那位师妹开口了:“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在我观心法眼之下,尚能保持镇定,心智之坚也算难得了,独孤煜,你抬起头来!” 独孤煜抬头之后望向清冷声音的源头,心头不禁一颤,他只觉得,眼前青衣女修犹如一朵遗世孤立的水仙,清丽之中别有三分孤傲,淡雅之又见轻愁。 两人四目交投,那女修眼中连续闪动了几道炫目的波光,独孤煜一呆,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 恍惚间,只听到一声:“眉宇之间,倒是与尹师兄有三分相似,掌门师兄,这徒弟我就收下了。” 万俟云雨闻言,颔首微笑,右手凌空轻轻一拖,一股无形气力,便将独孤煜扶起身来,向其说道: “林师妹既已同意收你为徒,此刻起你便是我伏龙观内门亲传弟子了,还不快快拜见师尊。” 林华微一摆手,冷冷道: “不必了,我是代尹师兄收徒,也无需讲究这些礼数了,师兄你若是再无旁事,我这便带他回去传功了。” 被师妹林华一呛,也不见万俟云雨有丝毫恼怒,反而大笑不止: “好!好!林师妹同意收你为徒,传你功法,这可是你天大的机缘,独孤煜你务必要潜心修炼,不要辜负了林师妹的苦心啊!” “随我来吧”,这是林华对独孤煜说的第一句话。 独孤煜向观主万俟云雨,和大师兄陈兆铭拜了两拜告辞之后,跟随“师父”林华走出正殿。 两人立在殿门之外,林华转身向独孤煜正色道: “你随我这一去,便和尘世再无瓜葛,独孤煜你可还有何留恋之物?” 独孤煜楞了一下,数月来所念所想,皆是如何拜入内门名师门墙之下,此刻愿望已然成真,听到尘世再无瓜葛几字时,却突然感觉莫名悲伤,良久后摇头道: “弟子对尘世并无留恋了,唯愿追随师尊,修行天道。” 只是不知为何,数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林华微叹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是个重情之人,也好,当年他便也是如此。” 话音未落,独孤煜忽然脚下一空,只见周围云气蒸腾,奔涌而来汇聚脚下,他只觉得身体一轻,险些踉跄跌倒,不多时竟已被这云气举了起来,冉冉上飞。 师父林华与他并立,面色淡然,见独孤煜的失态模样,虽知常人初次腾云,必定如此,却也莞尔一笑:“这是驾云之术,是最粗浅不过的遁法,寻常弟子一年之内便可学会,若你能将星纹天遁之术练到高深处,那时天下之大,也没有几人能阻拦得了你了!” 独孤煜看着脚下渐渐升至高空的云朵,耳中听着那位容貌清丽师尊的不时几句教导,加上不时传来几缕淡淡的幽香。 只觉得一切如虚似幻,恍然如梦。 伏龙观中内门弟子以上各有洞府,洞府位置可依照功法喜好,在龙潭峡内自行挑选。 不多时,二人便落在一处竹屋之前,这是一座两层小楼,楼后有一条小径,通向不远处的竹林,春风吹荡传来阵阵竹涛之声。 独孤煜跟随林华走入竹楼之中,竹屋首层之内,不过是些寻常竹制桌椅,林华并未在首层停留,而是直奔二楼。 独孤煜刚一踏入二楼,便觉得眼前一亮,屋内顶棚四壁皆是竹墙,竹墙之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纹络,细看之下,有几处竟然和黑色兽皮之上的血纹有不少相似之处,一时间独孤煜竟看的呆住了。 看见独孤煜呆呆望着竹墙,林华竟难得露出一丝温暖笑容:“不错,你果然在星纹修行上有不小的天资,竟能看出竹墙上刻的周天星图。不过你刚刚进入内门,修行一事着急不得,先来拜过你的真正师傅吧。” “真正的师傅?”独孤煜回过神来,看见林华正立于屋内正中一座香案之旁,桌上摆有一座灵牌,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灵牌上的名字。 “过来向你师傅磕头,行拜师之礼吧” 独孤煜缓步走到香案之前,恭敬的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 “为师林华,灵牌之上是我的师兄尹天佑,当年他一身星宿奇功,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只可惜遭遇歹人,英年早逝,我不过是代他收徒而已。” 听到林华和尹天佑两个名字,独孤煜脑中顿时嗡的一声巨响,背后冷汗直流,眼前的师傅林华,竟然是杀害尹天佑全家的仇人吗!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继承了尹天佑的一身修为,又曾立誓为其报仇,只怕这位师父便会当场取了自己的小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雪中送炭的孙师兄 林华临走前自二楼西屋内,取了两本入门书籍交给独孤煜,分别是《伏龙七笺》和《天佑星感》,伏龙一书,是天下所有功法的基础讲解。星感,则是尹天佑关于星纹一道的初学心得体会。 “星纹一道先难后易,初时研习,进境尤其缓慢,未必取得多大成就,尹师兄当年醉心星道三十余年,才略有小成,能否修成除了天资,还要看你肯不肯吃的了苦,耐得住寂寞了(这句话也写给正在写字的自己)。 独孤煜躬身双手接过赠书,感激道:“弟子必不负师尊所望!” 林华淡淡地应了一声道:“今日之后,你就在此竹楼中修行吧,明日一早,我来传授你内息搬运之法,之后自行修炼即可,往后每月初一,十五我会来这竹楼对你加以指点,星宿一道我也只能助你入门,要想精深还需你自行钻研了。” 交代过后,林华缓步走出竹屋,身影渐渐没入竹林之中,眼角湿润,口中喃喃道:“师兄啊,你是否,也曾这般稚嫩过呢。” 林华走后,独孤煜开始熟悉竹屋的布局,准备为未来的修行和生活做好规划。 竹屋二层诸多隐秘禁制不算,首层共有一厅三屋,独孤煜挑了一间最小的偏室住了下来。好在竹屋内床铺用品一应俱全,又一尘不染。想来师父林华多年来,应该没少来这竹屋整理打扫,睹物思人,追忆师兄。 躺在床上,望向窗外竹林,独孤煜陷入沉思之中,师父林华此人今日所见,好像并不像尹天佑所说是个心胸狭隘的怨妇,每每说道尹天佑时,也是真情流露,哀伤之外并无丝毫怨恨之意。 再者,林华并不知道自己与尹天佑的关系,也无需在自己一个弟子面前演戏,可那尹天佑又确实被人所害死于镇龙狱中,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难道师尊林华是被人陷害,尹天佑直到死,都被蒙在鼓里么? 可惜有关尹天佑此人的秘密,又牵扯到那位神秘的戚先生,否则大可向掌门或者师父交代的一清二楚,让其定夺了。想到戚先生,独孤煜不禁想起那枚将来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穿心针,总算在此针相助之下,顺利过了天心钟和掌门这两关,终于进入内门。 也不知那戚先生七日后,要自己取偷什么东西,眼下自己半点修为都没有,又能帮那位神通广大的戚先生偷什么呢,现在想得再多也是徒增烦恼。 当晚,有位内门师兄送来许多米面肉菜和数件内门弟子所穿服饰,说是掌门亲自交代送来,每个内门弟子都有每月固定的配给。 孙师兄来之前,独孤煜正在发愁日后吃饭大事如何解决,虽说修道之人可以辟谷,终日不食。可独孤煜并没有半点修为,又是食欲旺盛的年纪,只是一两顿饭,倒可以去竹林中挖些竹笋野菜充饥,但这毕竟不是长久办法。 在外门之时弟子众多,有膳堂负责供应伙食,自此昨日进了内门之后,便被直接带到这四下无人的竹楼之中,和师尊林华在空中云遁的路上,他已大概看过,方圆十里之内没有半个人影。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想起老年曾教过他的两句家乡成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 “难不成,内门弟子各个都自己耕田种地,或者打猎充饥不成么?” 前来送食物的孙师兄,名为孙仲鸣,向来在门中人缘极好,负责分配内门弟子及各位师长的吃穿用度。 见到孙师兄送来各种吃穿用品,独孤煜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激动不已,说什么都要留他吃顿饭才走,孙师兄禁不住独孤煜的盛情邀请,外加软磨硬泡,只好留下了尝尝这位新入门师弟的手艺。 独孤煜虽然生于侯门,但自小独立,兴趣广泛,与师傅在塞外习武之时,就做会些粗浅饭菜,这两年回到家中,又跟老年学过几手厨艺,刚入外门时就曾做过几样拿手的好菜,诸位师兄弟们尝过之后都赞叹不已。 刘师兄所带之物着实丰富,各式粮米,瓜果蔬菜,各种肉类,甚至调料都一应俱全。十余袋粮食,三大桶瓜果,五大桶蔬菜,鸡、鸭、牛、羊、猪、鱼肉各一大桶,全都从刘师兄腰间斜跨那个“乾坤袋”中一一掏出。 当晚独孤煜做了四道拿手好菜,招待孙师兄:“塞外手抓肉,蜜糖香烤五花腩,竹筒叫花鸡和灌汤黄鱼。” 刘师兄看着一道道香气扑鼻的佳肴摆上桌来,不禁食指大动,四道菜上齐之后,他甚至还情不自禁的拿出一坛“私货”与独孤煜分享。 “独孤师弟,你我修行之人讲究清心寡欲,所以师门每月配给之物,虽然丰富却并没有酒,师弟你这厨艺之高,已然近乎于道,可是佳肴还要有美酒配才有滋味,这瓶三十年即墨老酒,可是师兄我上次出山偷着带回来的私藏,只有十坛。师弟你这么款待我,师兄我要是藏私那就是我的不对了,不过饮酒容易误事,你我今日只饮这一坛就罢!” 独孤煜会心一笑,接过酒杯,与孙仲鸣月下对饮。 二人推杯换盏,言谈甚欢,直到亥时孙仲鸣才盛兴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帮独孤煜启动在竹楼地窖中的冰纹禁制,否则在此初春时刻,那些菜肉,恐怕不需几日就都烂了。 独孤煜如此热心巴结孙仲鸣,也是为了长远考虑,他在内门举目无亲,除了那位冷若冰霜的师父,连个能说话人都没有,能够结识孙仲鸣这种负责内门日常杂务的师兄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吃饭饮酒之中,孙师兄果然和他讲了许多内门弟子需要注意之事,只是独孤煜向他请教法术的时候,这位孙师兄却严词拒绝,说是内门中颁有严令,所有弟子的功法修行只能由其师父教授,他人擅自传授是要受到重罚的。 这项规定看似无理,实则却是为了内门弟子的终生修行所考虑的,严格来讲所谓仙家法术,本质上和世俗武艺并无多大区别,世俗武技的威力,来自于习武之人自身的体魄和招式的运用。而在仙家法术中,这体魄就被换成修道之人所调动的天地元气。 世俗武技依靠蛮力,最多不过力能举缸,拳能碎石而已。 修行之人,调动天地元气施展法术则是:小则化水成冰,保存菜肉不腐,大则行云布雨,移山填海,二者判若云泥。 能够调动天地元气的多少,便是衡量一位修行之人,功力深浅的标准。初学此道时需要借助法纹,汇聚些许天地元气存于自身脏腑之中,作为施展法术的根本。 存储元气的位置,也根据各人不同功法而有所区别,或存于五脏,或存于丹田之内。只丹田而论还有上,中,下之分。 上丹田,居于督脉印堂之处,又称“泥丸宫”。 中丹田,为胸中膻中穴处,为宗气之所聚。 下丹田,为任脉关元穴,脐下三寸之处,为藏精之所。 两眉间者为上丹田,在心下者为中丹田,在脐下者为下丹田。 所谓修行,就是将天地元气引入体内的五脏六腑,八脉十二经之内,利用天地元气反哺自身精元,天地元气在周身诸脉循环流转,就被称为“搬运”,不同人修炼不同功法之时,搬运过程所沿用的经脉也不尽相同,都需要师长通过内视之术,仔细分别才能因材施教。 若是不顾自身体质,贸然强炼功法,使用法术,轻则元气大伤影响修为,重则经脉尽毁爆体而亡。 天下能够领会法纹,与天地元气产生共鸣的人虽多,但真正修仙得道之人却极为稀少,这原因就在这里,如独孤煜一般,初次修行功法搬运内息开蒙之时,必须要师长在旁倾力相助,容不得半点马虎。 教导弟子,传授衣钵,本身就是一件极费心血,有碍修行的事情,尤其初次“开蒙”更需要师长一连七日,不断输送真气,为弟子打通经脉,灌注与其相合的天地元气,留下日后修行的种子,这七日开蒙所消耗的真元最少也要数月才能修养过来。 所以即使各大门派为了薪火相传考虑,强令门下弟子收徒,这些道法有成的仙师们,也大多在极苛刻的条件下只收一个徒弟,一脉单传而已。 窃天地者是为仙,多一人多一仙,自己能窃的天地,便又少了一分。 第二日清晨时分,林华依约,来到竹屋传授独孤煜内息搬运之术,为其开蒙。 林华用了整整一个上午,为独孤煜疏导经脉,在这期间,独孤煜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浑浑噩噩的,只能感觉到体内有六七道暖流,在体内左支右绌,最终暖流都归于脐下三寸之处,并沉积下来,化成一方浅浅水塘的模样。 “所谓仙家修行,有修丹,修婴,修神主要三大流派,为师所修的乃是金丹一路。这三种修行方式,并无高低之分,只是根据不同天资不同功法,而互相取舍而已。 修丹者在调动天地元气和功法威力上略胜一筹。 修婴者注重寿元增长,修行至高深时,可以脱去凡胎元婴重生。 修神者修习阴阳二神,注重精神境界。 三种修行,殊途同归,最终目的都是修成无量法身,达到天地归一的境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穿心彻骨 “你尹师叔,当年为了修行星宿功法,走的是丹神双修的路子,既有珠玉在前,你依样画葫,便可省去不少无用功,不过修行一事全在心体感悟,尹师兄当年的心得体会,你作为参考就好,事事照搬反而会耽误了自己的心境感提升,终生与大道无缘。明日辰时我会再来。” 留下这两句话后,林华又飘然而去。这些修行的基础道理,都写在《伏龙七笺》一书上,独孤煜昨晚都已看过,只是书上的有些句子用字晦涩难懂,此时由林华亲口说出来,倒容易了许多。 独孤煜挽留过师父林华,说要做几道小菜“孝敬”师父,不过林华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清静惯了,算你有心”,便转身离去。 林华走后,独孤煜翻看了一会尹天佑所著的《天佑星感》,按照尹天佑所写,这星宿之学,几乎可以算是天下各种功法中,最难入门的一种了。 “星学一脉,自古少见,皆因修炼星纹所需知识太过繁复庞杂,定要学贯周天星辰不可,若是只修一星一宿,又威力骤减和寻常功法无异,天佑历时百年,遍访天下星学名家典籍之后,删繁就简,希冀如太史公一般“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独创一门星学之途,可惜天佑才低学浅,及至今日,也只是勉强精炼出初学体系,现将此体系笔录成书,留待有缘,以作参考。” “周天星辰,太过繁复难分轻重,天佑思虑再三之下,只取三垣二十八宿。 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三垣。 二十八宿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七宿构成。 修炼施法时,以三垣为体,二十八宿为用。 天佑初学,乃是紫薇垣与白虎七宿。” 独孤煜合上,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林师多次强调,星学修行入门极难,即使按照尹天佑所写,初学时只需要修行紫薇垣和白虎七宿,这加起来也有近五十种星纹了。 这五十个星纹,每个均有近千笔画之多,莫说练到融会贯通,就只是勉强记住,至少也需要数月功夫才行,更不必说施法对敌之时,还需临时应对加以变换。 我怎么偏偏就会了这么一个偏门的星纹呢,恐怕多半是那些兽皮的原因,难不成发生如此多的事情竟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吗?” 此时,在独孤煜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网,老年,尹天佑、林华、星宿之学,甚至整个伏龙观都在这巨网的覆盖之下,居于网中央扯动这张巨网的,便是那个神秘莫测的戚先生。 此后接连六日,林华每日清晨都准时来竹屋给独孤煜改造经脉,向他的气海内灌注与他体内相匹配的天地元气。前两日还好,到了第三天,林华为独孤煜度气时,他觉得全身经脉好像被无数刀切一般刺痛,可是度气之时身体处于麻痹状态,根本无法活动,只好凭借毅力硬挺下来。 这七日所谓“开蒙”下来,独孤煜自小习武,几乎铁打的身子也只是勉强抗住,硬生生瘦了一圈,其中好处自然不必多说,在其气海内的那湾浅浅的水塘,连日来不断扩大,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只要独孤煜潜心入定便可以感觉到,以气海为始,天地元气不停在周身百骸之内流转不息,每运行一个周天,那湾水塘中便又多了一分,学习了内视之术后,这种感应则更明显了。 所谓内视之术,其实是观气术的一种,施法之后可以凭肉眼,捕捉存在于天地间各种元气,修行之人将天地元气炼化融入体内,通过观气,自然也就可以查看真气在自身脏腑经脉运转的情况。 到了第七日开蒙正式结束,已经过了午时,因为连日来损耗不少精元,林华的鬓角也微微见汗,在独孤煜诚恳挽留之下,林华终于同意留下吃顿斋饭。 独孤煜去竹林中挖了几颗鲜笋用来和茱萸搭配生食,又炒了三个小菜,最后还用上了老年所授的拿手绝活,以香菇、海带、黄豆芽、卷心菜、萝卜为原料炖了一锅素高汤。 师父林华对几样素菜都是浅尝辄止,对那碗素汤却是足足喝了一大碗。 “你这素汤倒是不错,鲜美的很,比起用肉骨熬制的高汤也差不了多少。” 得到师父林华赞赏,独孤煜着实异常开心,这七日来,师父为了自己开蒙一事,可谓是倾心尽力,尤其最后两天由于过于疲惫,林华不得不中间停歇数次才完成度气。独孤煜看在眼中自然感激不尽。 独孤煜今日故意做这道素汤,除了报答林华开蒙之恩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从林华口中,探听到老年的真正身份,他能进入伏龙观全拜老年所给的木牌所赐。 入观之后那面木牌被收走,可老年的身世来历却谁都不知,通过天心钟遴选的当日,独孤煜就曾当面问过掌门万俟云雨,可万俟掌门的回答只是木牌绝对不假,但自其入观以后却从未听说过老年此人。 拜林华为师那日,独孤煜也曾和她交代过有关老年的事情,只是当时独孤煜见到尹天佑灵牌之后心中有鬼太过震惊,一心想要应付林华害怕横生变数,就没敢询问师父此事。 “师父,我这素汤是我跟您提起过的,那位自小养育我的老管家,老年传给我的,老年他对我和妹妹有活命大恩,不知道师父您是否知道,关于他在观中的身份?若是老年尚有后人在世,我日后也好代为照料。” 林华放下汤碗后摇了摇头,说道:“当日你向我交代身世之后,我就问过掌门师兄有关此人的事情,你所带的那面木牌绝对不假,可伏龙观中弟子并没有与你所形容的老年相似之人,那木牌只要是内门弟子都有一面,也就无法得知其主人的身份,千百年来伏龙观所传弟子众多,偶尔一两人流落人间并不奇怪,此事多半要问过诸位师叔才行。” 独孤煜站起身来,向林华深鞠一躬道:“多谢师父成全弟子!” 林华嘴角带笑,微一摆手道:“你这孩子知恩图报,很不错,不过你我师徒,以后不必如此拘礼了,” 第七日,正是和戚先生约定的日子。 子时将至。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隐秘事情,独孤煜已经在竹楼周围巡查了数圈,确认四下无人,回到竹楼后,紧闭门窗,又用今日新学,还不熟练的天视地听之术查看了一番。 “这天听之术真是神奇,竟能借助气海真元增强耳目之力,感受到方圆数里之内的风吹草动,只可惜眼下修为实在太低,每天只能动用一次,范围也不过十余米而已。” 向师父林华隐瞒戚先生,尤其是关于尹天佑的事情,独孤煜总觉得心中十分不安。这七日来林华虽然看似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则是外冷内热,对自己可以说是倾心尽力。 师父林华所给的温暖,甚至让他想起了消失的老年和已经殉城的双亲。 可惜,自己的小命都在戚先生手上,也确实由不得独孤煜意气用事,不过此时的独孤煜已经打定主意,在真正查明尹天佑和林华两人的是非恩怨之前,绝对不做任何对其有害之事。 子时一到,独孤煜依照戚先生所交代,咬破右手中指,用血在地上写了一个“戚”字,然后打坐入定,静待那位戚先生到来。 血字写在地上之后,开始直冒青烟,发出呲呲的刺耳声音。不多时血字都已尽数化作青烟,消散空中,可戚先生还是不见踪影。 半柱香后,独孤煜感觉有道人影正在自己身前,可是睁眼之后,却又不见不到任何人。 “不必找了,戚某已然到了,只是这星楼禁制太多,我只能附在龙炎刀灵上与你传音,我若贸然现身,容易暴露行迹,对你我都不利。” 这声音竟然从自己身体内部传来,不过,对这位神出鬼没的戚先生,独孤煜早已见怪不怪了。 “星楼?戚先生,您所说是这座竹楼么?可是前几日林师带我看过,这竹楼中除了数间密室藏有星学典籍之外,好像并无什么厉害禁制啊。” “哼,莫说是你,连那自负的尹天佑,都不知道这星楼之中的真正隐藏所在,此楼乃是你们伏龙老祖玄天子师弟,束星北所建,此人天纵之才,乃是古今星学第一等的人物。当年共建有三层,真正高明的禁制,都在被遮掩住的第三层中,我要你找的东西就在其中。想不到,林华竟然舍得让你住进这星楼之中,真是天助我也!” 这戚先生对伏龙观的了解之深,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竟然知道这等隐秘的事情,不过眼下独孤煜更关心的,还是那枚性命攸关的穿心针。 “戚先生,您先前交代,穿心针下晚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眼下莫说是进入被禁制遮掩的星楼第三层,晚辈连二层那几座密室都无法打开,不知前辈有何打算?” “放心吧,我既然连修罗决都交给你了,自然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穿心针的毒性已经被我用龙炎刀灵暂时镇压下了,不过能否彻底解毒,就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了。” 独孤煜在心中叹了口气,疑惑问道:“解毒要看晚辈的本事,戚先生还请您详细告知晚辈。” “你也无需气馁,我下这穿心针可谓是用心良苦,今日过后,我会解去尹天佑遗物上的禁制,里面有一门奇术名为天星锻体,可以接引星辰之力,煅烧体魄,增长修为。你若是将这门功法练成,穿心针之毒自解。半年之内你要是练不会,就等着每日子午十分的穿心腐骨之痛吧。” 戚先生话刚说完, 独孤煜只觉得心脏被猛地一击,开始急速地跳动起来,浑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煮沸了一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自心窍处开始一股炽烈的火焰开始遍布全身,烈火所过之处,每一寸骨肉、每一滴血液、每一条经脉、都像是被火烤同时又被无数根针刺一般。前所未有无穷无尽的剧痛,瞬间便抽干了独孤煜全身力气,疼痛不过只维持了一息而已,却已让开蒙之后的独孤煜疼的全身战栗不已,昏倒在地倒地。 “先让你尝尝滋味,那门天星锻体之术,在竹楼二层西侧密室也有一本,未免让人怀疑,你要在七日之内要学会白虎七宿之纹,启动密室才行。好自为之吧!” 戚先生一去,地上血字冒烟之处,又凭空多了一张黑色兽皮。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独孤煜才从剧痛中恢复过来,试了试手足可以稍微活动,勉强爬到近前将黑色兽皮收入怀中,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地上昏睡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白虎七宿 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参,觜。 奎宿:位于两髀之间,胯也,承上启下。奎宿十六星,为白虎之中轴枝干, 娄宿:曳聚也,娄为聚众,牛马维娄,牧养众畜以供祭祀。娄宿三星,为白虎之神。 胃宿:胃,围也,围受食物,为天仓。胃宿三星,为白虎之脏腑。 昴宿:昴曰髦头,发也。昴宿七星,为白虎之发。 毕宿:毕状如乂,有捄天毕,毕宿八星,为白虎之牙。 参宿:参者三也,参宿三星,为白虎之目。 觜宿:羽族之咮锐,鸟咮曰觜。觜宿三星,为白虎之口。 “西方白虎七宿,共计四十三星,就是四十三种星纹,姓戚的让我七日之内学会,还要开动二层竹楼禁制,哎……” 第二日清晨,独孤煜刚一醒来,便急忙在书中找到白虎七宿的具体星纹。细看之下竟要在七日之内,领悟四十三种法纹之多,其后还要分别归入各自星宿之中,形成七种宿纹。 可不要说星纹、宿纹这种高深法纹,自己目前哪怕连任何一种基本法纹都不会,但性命攸关,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所幸,当日林华开启密室时,在独孤煜面前有过一番演示,独孤煜还记得,当时自己不知为何顷刻间便记住了华双手所施展的动作,可是这几日心思都在开蒙一事上,那些记忆已经多少有些模糊。 独孤煜走到二楼西侧竹墙之前,双手抚摸白虎七纹,感受其中的脉络走势,同时脑海中不断重现当时林华所施展的动作。 模仿画出白虎七宿法纹不难,若是只是糊弄几个大概还好,可开启竹墙上的禁制引发共鸣,七宿法纹都需要分毫不差才行,一般而论初学之人想要达到与一宿共鸣的程度,都要数月之久,这让自己如何七日之内就全部领悟呢? 在焦虑,恐惧的情绪支配下,独孤煜前半日没有丝毫进展。 到了午时,他清空头脑,走出竹楼,渐渐走入屋后竹林之中。找到一块平整地面,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聆听萧萧风竹之声。 “平心合气,意守丹田,心静如水,波澜不惊。” 这是五岁那年初次习武时,娘亲教给他的口诀,似乎是陈家祖上传下的,每当心中烦躁之时便会念上几遍,念得多了,便想起娘亲温暖的样子,心头也就不那么燥了。 “娘亲,放心吧,煜儿不会死的,煜儿将来还要照顾小明月呢。” 良久。 独孤煜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竹林间的清新气息,仰天长啸。 伴着竹林中回荡的啸声,独孤煜胸中积郁一扫而空,大步流星,走回竹楼。 接下来的数日,独孤煜如疯魔一般,几乎寸步不离刻有白虎七宿的竹墙,这几日他或是在屋内手舞足蹈,不停游走。或是盘膝打坐,数个时辰都不动分毫。 第六日午时初刻,独孤煜突然张开双眼,左右双手凌空比划,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后,竹墙上七宿刻痕,竟然接连亮了三个。若是师父林华在旁,必定感慨此子天资之高实在世所罕见,竟然短短六日之内就已在星学一道上能够登堂入室了。 已经引发了三宿纹耀共鸣,独孤煜却没有半点兴奋满足之意,而是面色沉静,双手不停继续在空中飞舞比划。 又过了两个时辰,独孤煜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双手比划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好像手指每挥出一下都要使出极大的力气,此时竹墙上七宿纹耀,已经亮起了六颗,第六颗参宿亮起后,最后一颗觜宿纹耀,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半点反应。 一炷香后,觜宿纹耀终于有了些许共鸣,可独孤煜已经体力不支,想要坚持,却因为过度虚弱浑身颤抖不止,只好暂时停下。 独孤煜在西方七宿领悟上如此之快,短短几日,就已经几乎全部领悟了七宿星纹,除了他废寝忘食潜心研究之外,那张黑色兽皮着实起了不少作用。 这几日每到子时,那黑色兽皮便会依次浮现出类似白虎七宿的图案,说也奇怪,每次出现的图案或是文字,皆是白日里独孤煜思索不下去的关隘所在,一连六日都是如此,白日里疑惑少些,兽皮上图案或文字便稀疏一些,第五日独孤煜进境增快,疑惑增多,当晚兽皮上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字。 兽皮所显现文字,每句皆是切中要害,直抵独孤煜心中的疑惑之处。仿佛名师在旁教导一般,独孤煜看过之后,可谓是茅塞顿开,在兽皮辅助下,白日里那些繁复庞杂的星纹,仿佛在脑海中活了一般,庞杂的七宿星纹变得井然有序,一笔笔的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到了第六日一早,七宿星纹已经在其脑海中推演过了数次,这才有了先前六宿齐耀的成果。 尹天佑的星学心得和黑色兽皮,加上独孤煜近乎搏命般的努力钻研,终于离七宿共鸣,打开禁制只差一线了。 休息片刻后,独孤煜并没有急着再次尝试,而是进到厨房为自己做了两样小菜,又煮了碗清汤。 用烹调煮菜来缓解情绪,理清思路,是老年教给他的,是老年的“道”。 “少爷啊,做菜这事,也得专心致志,一丝不苟。从食材的选取,到荤素搭配,火候掌握,哪一样都不能马虎。老年我粗人一个,大道理不懂,我就知道但凡是个人,一日两餐,少了一顿都不行。” “老年我常听人说啊,说什么读书写字是道,练功习武也是道。那做饭咋就不能是道了呢?啥是道啊,非得整个香炉点个香,再捯饬的人模狗样的,喝茶弹琴才叫道么?别净扯那些没用的,让人开心让人舒服的就是道,那儒家老祖宗都说了,“道不远人”嘛,要按我老年说啊,别说做菜了,出恭出的痛快那都是道啊!” “哎呀,这正炒着菜呢,咋又说起出恭来了,少爷你看老年我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 吃完饭已经过了戌时,独孤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竹楼中等待兽皮子时出现的血字,他有自信,自己已经将白虎七宿星纹,尽数记在了脑海之中再没有了任何关隘。 启动竹墙禁制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自己精神达到顶峰的时机,甚至是一个上感天星,天人合一的时机。 他躺在竹楼前的草地上,在黑夜天幕中,寻找西方白虎七宿的位置,这几日来,白虎七宿的星纹早已烂熟于心,可他还从未真正亲眼看过,那七宿在黑夜中的样子。 常人观测二十八宿有不少限制,以肉眼观测东方天际处,一日之间只能看见两次。 分别为: 黄昏日落后的夜幕初降之时,即“昏见”。 或是在黎明前夜幕将落之时,即“晨见”或“朝觌”。 独孤煜由于已经开蒙完成,又研习了多日星纹之学,所以即使白日之间也能依稀的感觉到西方七宿的存在,不过为了找到冥冥中的那一线时机,独孤煜一直等到了黎明破晓。 正在独孤煜略有睡意,两眼迷离之际, 东边天际射出一道光芒。光线柔和温暖,紧接着,黑暗中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生生不息,自东至西,融化了整片夜幕。 一道红霞穿过层层夜幕照在白虎七宿之上,七宿顿时光华大放,在天空中被放大了无数倍,独孤煜只觉得七宿之上的红霞星光尽数射在自己的身上,只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一切似幻又真。 独孤煜霍然站起身来,直奔竹楼二层西侧竹墙而去,双手在空中飞舞比划,比起昨日流畅了不知多少。不到半柱香时间,白虎七宿已然依次亮起六颗,最后一颗参宿也已经略有松动。 辰时一到,竹楼外旭日东升,天光大亮,自竹楼二层中亦同时射出一道金光,直奔西北天垂而去。 七宿星纹终于齐耀,独孤煜立于竹墙之前,双眼光芒大放,两手掐诀,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 “开!” 羚羊所以机敏矫健,因有虎豹在旁环伺,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 这几日来,孤煜的老师,是林华,是尹天佑所留心得,也是黑色兽皮或者戚先生,但最重要的,则是对死亡的恐惧,是那枚,令他锥心刺骨的那枚穿心针。 经历了那不过一息的穿心剧痛,独孤煜在濒临死亡的边缘那一刻,终于懂了那句“窃天地者是为仙”。 又有什么能大得过求生的欲望呢,常人尚且如此,那寿元以百年计的,修仙得道之人不更是如此吗。为了增长寿元获得永生,莫说是窃取天地,就算代价是泯灭人性又如何? 活了数百年的仙们,还能算是“人”么,“人性”对他们还有意义么? 凡人为了口腹之欲,便可以杀鸡鸭牛羊,用来果腹,在得道成仙之人的眼中凡人,会不会也是“鸡鸭猪羊”一般呢?如果戚先生所说不假,那带走了妹妹明月儿的玉芷,便是如此。 我,独孤煜,有朝一日,会不会也为了一己之私,而残害他人,甚至攫取天地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天星锻体 独孤煜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竹楼的床上,师父林华正坐在一旁静静守候。 “师父,我。” “不用起来了,师父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你这几日来应该是太过醉心修炼,身体亏欠的厉害,我虽然已经为你度气缓解,但你还需要多加休息。” 一边说着林华一边面带笑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放在独孤煜的枕边。 “这是你尹师叔的当年寻得的至宝,叫做七星簪,对领悟星纹有诸多玄妙的辅助功效,从今日起就是你的了。” 木盒上传来阵阵幽香,似乎是林华常年贴身携带之物。 “多谢师父!” “你既然夸下舍我其谁的海口,愿意继承星学衣钵,为师可就信了你的狂言,不过这两日就不要练功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林华温柔一笑,左手食指向独孤煜眉心轻轻一点,他又再次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恍惚间想要推出那一掌,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豪气顿生口出狂言,只是觉得在那时的林华面前,很想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似乎在那个瞬间,自己体内的天地元气根本无需调动就已经在跃跃欲试,五龙潭上那七道没有一丝一毫窒碍,行云流水般白虎七纹根本无需自己指挥,完完全全是双手鬼使神差般自行施展,独孤煜只是感觉着体内元气的走向,顺势而为而已。 在那个瞬间,他似乎真正感受到了体内每一缕天地元气的脉动,这感觉就像入门遴选天心钟响时一般的玄妙,独孤煜明白,自己再想推出一掌绝对不会有那般轰断水潭的威力了,这一次妙手偶得,是在多日来的天星感悟、师父林华言语相激、甚至还要加上那几尾肥美乌鳢共同激发而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只要肯下功夫,终有一天这妙手偶得的一掌,可以练到收放自如的程度,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但他偏偏最缺的也就是时间,眼下的自己都不要说在二十年之内解决妹妹性命之危,或是应付那位戚先生的阴谋阳谋,只是一枚小小的穿心针就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了。 独孤煜起身后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枚碧绿通透的玉簪,细看之下玉簪上有七个晶莹圆点,这多半是当年尹天佑用星宿功法附在上面的禁制了。 大燕朝遵循汉制,男子十六岁后束髻,已示成年。独孤煜原本的发簪早已在半年前逃避追兵时遗失,此时头上戴的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木簪,他将木簪取下,换上七星玉簪,玉簪插入发髻的瞬间,忽然脑海中一阵清明,一副北斗七星模样的星纹图画浮现在眼前,半晌后消失不见。 “看来这七星簪多半是刻上了北斗七星的禁制,日后学到七星星纹之时肯定会有助力,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妙用了。” 七日之期已到,不知道那位戚先生今天又会如何折磨自己,好在近乎搏命的努力之下终于领会了白虎七纹,已经可以打开二楼禁制,取出那本“天星锻体”功法了。 这天星锻体之术记载于一卷竹简之上,想来这功法的年代必定很是久远了,竹简上并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九幅图画各画有不同动作的的人体,不同人体内用虚线各画有一道经脉,只是经脉上本应是各个穴位的地方,却标着各种星宿名称。 独孤煜看到竹简结尾处,发现一张夹在竹简中间,写满蝇头小楷的绢帛,似乎是尹天佑所留: 此简所录之功法名为天星锻体,于一位上古修士坐化之地寻得,此术乃是上古高深星宿功法,但研习数月后天佑发现,此术虽可以灌注天星之力于体内,在修为增长之上远超世俗功法,但对研习之人肉身要求极高,常人练至第二幅图时便有经脉碎裂爆体之危,据天佑推测,此术乃是上古妖族所创,并不适合人族肉身修炼,故唯有修至半途而废。 “上古之时除了人族还有妖族吗,为何历代史书上没有半点记录呢,这为上古妖族所创的功法,当年连尹天佑都不得不半途而废,叫我如何修行呢?” “想不到你还真的在七日之内就打开了禁制,看来你小子运气还算不错,不用再受一次穿心之痛了。” 这道熟悉的声音又在心中响起,此时尚未入夜,戚先生就忽然出现,看来自己先前对于戚先生是鬼魅一类的猜测是完全错了。 在外门时两人还需要在伏龙树下约定见面,可进入内门之后,这位戚先生几乎随时可以向自己传音,估计多半是那所谓刀灵的缘故了。 这类似法宝的东西如今依然不知所踪,并且不只自己,连在开蒙中为自己灌注天地元气的师父林华都没有发现,只怕这位戚先生的修为果真如尹天佑所说,在伏龙观诸人中也只有上代观主才能匹敌了。 知道戚先生“驾临”,独孤煜的心中忽的一凉,恭敬道:“晚辈能有如此进境,也是全靠前辈所赠兽皮答疑解惑,否则短短七日之内,晚辈只怕连一宿星纹都领悟不了的。” 这一天来先是功法初成打开禁制,又在五龙潭豪气顿生获得林华认可,并且赠与玉簪,入观半年多来独孤煜还从未像今天一般,可以感受天星的美丽,可以品尝乌鳢的肥美,可以看见林师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可以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快乐。 可戚先生的突然出现,将独孤煜彻底扯回现实。 双亲殉城,亲妹被掳,自己同样命悬人手。 我,不应该,也不能,快乐。 “奉承的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我不过各取所需而已,那卷天星锻体功法你可拿到手了?” “晚辈已经看过了,只是那门功法十分怪异并没有记载如何修炼,而且尹天佑曾经推测,这门功法是针对妖族肉身所创,常人根本修行不了,不知戚先生您可有解决的办法?” “尹天佑说的不错,这天星锻体乃是上古望月妖犀一族所创,犀族肉身在众妖中都算得上强悍,常人自然修行不了,不过尹天佑那卷不过是部残卷,早已有人把这门妖族功法加以改良,对于肉身的负担已经小得多了。” “竟能对妖族的功法加以改良,让人族能够修炼?这位前辈必定是星学大家啊!” “废话少说!闭目宁神,我把功法传给你!” 独孤煜只觉得脑海中一阵炸裂,忽然有数十幅图画疯狂涌入脑海之中,这剧痛的感觉似乎有无数把利刃,正在脑海中一笔笔篆刻那数十幅图画一般。上千道纹络在一息内篆刻完成,痛的独孤煜双手抱头,紧咬牙关,浑身颤抖不已,好在经历过七日前的穿心彻骨痛,独孤煜早有心理准备,否则几乎又要昏倒在地了。 半晌过后,独孤煜终于从剧痛中清醒过来,那道冰冷的声音才继续说道: “虽然经过改良,但这门功法对肉身的要求依然不低,炼此功法宜缓不宜急,过于求速一样会爆体而亡,并且修改之后各图之间并无关联,无需依序修炼,你这半年内只选择一幅图画,练到融会贯通,到时再修炼余下诸图自然水到渠成。” “你我半年为期,半年之后若是顺利功成,你对我才能有用,到时候也会有天大的好处在等你,若是半年后毫无进展,那枚穿心针便按时爆发,你会先受七日穿心彻骨之痛之后经脉尽断而死,你手中的兽皮这半年内都不会消失,上面会有和天星锻体配合修行的修罗决功法,不想爆体而亡就多下点功法,独孤煜,好自为之吧!” “穿心彻骨,经脉尽断,半年后,好自为之。戚先生啊,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独孤煜当然没有把这句话喊出来,只是在心中默默记住,这倒不是害怕那位戚先生听到报复折磨自己,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在彼此实力相差如此大的情况下,任何的立誓赌咒都没有半点意义,还不如用这些功夫去多领会两道星纹,多增加自己一些实力。 每次剧痛过后他都曾在脑海中设想过,有朝一日这位戚先生要是落在自己手里,该去如何折磨他,是给他全身每条经脉、每个穴道都打上一枚穿心针,再随便扔给他一张废纸让他自行领悟压根就不存在的解除之法呢,还是先把他手脚砍掉,耳鼻割去,再一刀一刀的慢慢把他玩到鲜血流干而死。 可是每次这种天真美好的想法都不得不被他自己的理智打断,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修为尽失的戚先生真的落在自己手里,只是为了报答那几张神秘兽皮之恩,自己也会给他个痛快,大丈夫恩怨分明,恩是恩、怨是怨,自己能够进入内门全拜其所赐这是不争的事实。 再者,结识这位心狠手辣却又善恶难辨的戚先生,全是老年嘱托的缘故,对于从小朝夕相伴的老年他实在是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伴随自己童年的和蔼老人对自己其实居心叵测,甚至往日的温暖也不过全是谎言而已。 “老年啊,我可相信你是好人,你可不能不讲究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欲速则不达 这门天星锻体功法共有三十副图,前二十八幅分是别体内各处经脉与二十八宿对应的图画,二十八星宿分别对应左右双手之上三阴三阳经,共十二脉。左右双足之上三阴三阳经,亦是十二脉。加上左右两跷脉,男子阳跷脉或是女子阴跷脉,共二十六脉。还有最重要的身前任脉,身后的督脉,一共二十八脉,正分别与二十八宿相对应。 后两张图画则是这门功法的综述和品评,按照用词语气来看,这位留书之人应该就是戚先生所说,将这门妖族功法加以改造的那位星学大家。 “尹天佑当年是受了束星北师祖竹简启发,开始钻研星学,并且初步整理出了以二十八宿为主的修炼之法,这天星锻体也是以二十八宿为主,难不成这门功法也是束师祖所作?” 林华与他讲过伏龙观的创派经历之后,独孤煜便对这位束星北师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禁感慨这位天纵之才的英年早逝实在可惜,尤其连那个神出鬼没的戚先生对他的评价都是“古往今来星学第一等人物”,那位戚先生可一贯是目空一切的狂妄,都能如此称赞束师祖,足可见束师祖当年在星学上有多高的造诣。 这门天星锻体神通,是以人体内的经脉为基础,将天星之力灌注到不同经脉之内,用天星之力将经脉重塑再造。按照这位疑似束师祖的星学大家所阐述,修炼此功法之人既可以将全身经脉一次全都完成改造,也可以分开慢慢加以分别修炼。但不论修炼过程如何,最终修炼的目的都是殊途同归。 功法大成之时甚至可以不再受到外在天星变化的束缚,体内经脉自成一方星宿之海,只要体内元气充足,便可以无穷无尽的驱使天星之力。 星宿一道的功法会受到外在条件的影响,每日正午之时天星之力最弱,最难感知,此时修为低下者甚至连基本的星宿法术都施展不出。每日午夜子时,星力最强,但此时的天星之力也最为狂躁极难掌控。 天下星学一道修行者极为稀少的原因就在这里,一方面星学一道所需基础过于繁杂,皓夜星辰何止千万,修炼之时如何取舍就是个最大的问题。其次,即使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天星功法还会根据天上星辰变化而随时改变,极不稳定,越是修行到高深境界,这种天然缺陷就会变得愈加明显。 所以一般修行星学之人,临阵对敌时往往难以随机应变,若是恰好赶上烈日当空,星力衰弱之时与仇敌遇上,那也是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施展,唯有暂避锋芒。 若是此书所言属实的话,这部天星锻体秘术,无异于是彻底解决了天星之道这最致命的一项缺陷。可是修炼此功法的代价也是大到让独孤煜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星力灌注自身经脉之内的过程中,需要如履薄冰一般谨小慎微,因为天星之力本就比一般天地元气更加狂暴难以掌控,所以灌注过程中只要对星力的控制稍有不慎,便会轻则经脉碎裂、元气大伤,重则修为尽失、爆体而亡。 所以这位留书的星学大家在功法结尾时,特地再三强调后人在研习此功法之前,务必将自身经脉加以强化,最好是练上两门佛门罗汉金身一类的增强肉身之术,此功法本就是从妖族那里转化而来,对肉身有所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看来戚先生这次所说的修罗决,应该就是和佛门金身罗汉相似强化肉身的功法了。” 考虑再三之后,独孤煜决定先修行右手太阴肺经:由拇指少商穴起,延手臂向最终归入肺部。 一来自己自小练刀,每日早晚挥刀三千次。从无间断,十余年来,右臂要比其他部位健壮的多,右手虎口上那一层厚厚的刀茧就是最好的例证。并且这少阴一脉最终归入肺经,即使练习途中稍有差池,伤了肺脏总比伤了心肝等重要脏腑要好的多,至少性命无忧。 再者这少阴肺经属于白虎七宿的毕宿,自己已经多少有些基础,所谓灌注天星之力于经脉之中,大概过程就是在搬运天地元气之时,把融入星力的元气局限于一经一脉之中,再依靠意念控制星力在经脉之内刻上无数星纹。 当整条经脉完成改造之时,便能将该条经脉之内的真元附着上所蕴含的星纹之力。当全身经脉都改造完成之时,只要真元没有耗尽,便可以无需借助天星变化任意释放天星之力。 如若修炼到功法大成之时,甚至可以与苍穹天星产生共鸣,只要天星之力永不断绝,修炼之人便可以达到生生不息,不死不灭的至高境界,修成无上天星法身。 独孤煜决定先趁夜色未至之前,先在竹屋中试试在右如何只把内息控制在右手少阴经中,自丹田气海那一方浅浅的池塘中抽取一丝元气,沿肺经一路上冲,至右肩中府、云门两穴,沿右臂缓缓下沉,过天府、侠白、迟泽三穴,运行至小臂之上,再经孔最、列缺、经渠、太渊至右手鱼霁最后归于拇指少商穴。 这事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却极难,独孤煜初入修行之路,根基浅薄,虽然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天赋和那些黑色兽皮在星纹领悟上远超常人,但在搬运内息上却完全是个摸不清门路的初哥,不要说把内息精确的控制在几个大穴之间循环往复,单单只是如何将内息运行至肺脏,他就试了二十几次都没有成功。 法纹领悟注重个人天资感悟,所以独孤煜在黑色兽皮帮助之下,短短几天就可以领会白虎七宿,但搬运内息则完全是实打实的苦功夫,内息搬运一次便熟练一分,没有一丝一毫的捷径可走,好在独孤煜并没有半点气馁,当年练刀之时他便经历过同样的过程,没有日夜挥刀三千次,没有手上那厚厚的刀茧,说什么刀法刀道都是扯淡。 越是失败就越是不能急躁,越是失败就越是不能气馁,越是失败就越是要迎难而上。 千里之堤,可以溃于小小蝼蚁,百尺高楼,可以毁于星星之火。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亦不负,整整两个时辰之后,独孤煜终于将一缕元气从气海搬运至肺经,可在离天府穴不过一线的位置,元气却毫无征兆的突然溃散。独孤煜没有丝毫泄气,反而哈哈大笑。 “这次只差一线,下次便过了那一线,有白条线我便过百条线,有千条线我便过千条线!” “我可以日夜挥刀三千次,同样可以日夜搬运三千次!” 坚韧不拔和百折不挠,这两样是每个武者所必须的特质,当年的独孤煜就是凭借两者短短十年之内练成天下一流的刀法,所以他才相信自己同样可以将天星锻体练成。 勤奋。世上最珍贵的就是勤奋二字。 与其说天道酬勤,不如说天道就是勤。 水滴可以穿石,星火可以燎原。 “咕噜,咕噜噜噜。” 很可惜独孤煜的肚子并没有丝毫想要配合他那雄心壮志的意思,刚到傍晚就开始叫个不停。 “哎呀,人是铁饭是钢,老年诚不欺我也!” 摸了摸已经饿到憋了的肚皮,独孤煜摇摇头苦笑一声,直奔厨房做了两个简单的小菜,同时嘴里还不停念叨一句同样的话。 “欲速则不达,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啊独孤煜,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记得了!” 简单吃过晚饭后,已经入夜,独孤煜没有在竹屋外感受星宿之力,而是回到房中继续在太阴肺经中一线线的搬运内息,他已经打定主意,在彻底掌握搬运内息,把这最基本的地基打牢之前,他绝对不会冒险将星宿之力灌注体内。 习武多年,他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思维方式,绝不贪功冒进,绝不意气用事。 在没有完全准备,没有必胜把握之前绝不贸然行动,这便是兵法上的“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的道理。 不动则以,一动便力求一击制胜,这既是刀法,也是兵法。 独孤煜与戚先生便好像两国交兵一般,此时看来,他与戚先生不论是国立还是兵力之间的差距都毫不对等,自己没有半点战胜的可能,但这位戚先生偏偏不知何故想要利用自己,这便给了自己一线生机的可能,但自己也只有这一线生机,容不得半点浪费。 独孤煜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失去了被戚先生利用的价值,顷刻间便会没了小命,那位神出鬼没的戚先生可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绝不会留着一个知晓自己秘密的伏龙弟子存活在这世上,自己唯有增强实力才有和他较量的条件。 子时将至,独孤煜缓缓呼出一口气,准备开始观看那黑色兽皮到底会出现什么神秘功法,那所谓的“修罗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当年霸王 春秋曰:“小霸不过三,大霸不过五。”。 项羽于咸阳,阿房宫大火前自封“西楚霸王” 五年后 冬至日阳衰阴极 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有血光,忌祭祀,宜诵经解灾。 垓下城内 昨日,韩信亲帅三十万大军,与刘邦英布夹击楚军,楚军大败退守垓下。是夜,汉军营中楚歌四起。 至此,楚军将士受困垓下已有月余,营外六十万汉军十面埋伏,营内兵疲粮乏士气低糜,伤兵哀嚎哭泣之声不绝于耳,厌战思乡之情恣意于空气之中。 内外交困,垓下已成六万楚军必死之地。 将军大帐内灯火映照下,只有两个人影相对,左手边霸王身穿乌金宝甲,外罩虎皮火雷纹袍,腰间斜跨名剑“破秦”,昨日新败的霸王脸上,不但并无半点怒色,眉宇间却隐隐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右手边,与霸王秉烛夜谈之人,一身罩头灰色斗篷,故意不让他人认出其面目一般,论身形气态此人或与霸王“亚父”范增有几分相似,可“亚父”范增早已与霸王失和,一怒之下甩袖弃霸王而去,此时理应是背生毒疮,病死于归乡路上了。 “既然森罗大阵不日便可功成,先生为何不由分说,突然要与我演上这出苦肉计。装作病死归乡途中?阵成在即,前几日我却不时感到莫名心悸,没有先生在旁。项某实在难以心安啊!” 本应早已病死的“亚父”范增此刻竟出现在项羽大帐之内,言语之间又刻意遮掩行藏。 刚入帅帐尚未脱袍的范增安慰道:“我此番假借于将军失和远遁,一来是令汉军错误判断,误认为你已是因为骄横无度,而众叛亲离,诱使刘邦韩信趁此良机,倾力来围剿你这失去人和的霸王,这才能聚齐六十万血祭,所需的生魂啊! 二来,则是去长平确认,那四十万血祭生魂封印无误,要知道这森罗大阵,必须三处阵眼同时激发,一处是长平地下,四十万赵军所积攒百年凶怨之气,一处是明日拂晓启动森罗大阵后垓下城外的六十万汉军,最后一处则是当年新安城下将军所坑杀的二十万秦军,三处血穴相辅相成绝对不容有失。” 项羽颔首,关切道:“那先生此番顺利归来,可是长平血封确认无误了?” 范增道:“不错,长平血封虽已过了百年,但没有半点衰减,为求谨慎我还冒险潜入血穴一探,历经百年,四十万凶魂受森罗大阵祭炼,已是怨气冲天凝而不散,新安城下所坑杀秦卒也是完好如初。 为了此阵,你我苦心谋划数百年已久,眼下只要等到计都、罗睺两凶星入位之时,便可启动大阵,阵杀垓下六十万汉军,百万生魂血祭一成,届时你我便可破掉后土地扉之封,恭迎娘娘重掌天庭了!” 项羽叹了口气,走向帐门,望向满营伤兵,背对范增道:“娘娘受困于地扉封印之下已有千年,这千年来,我苦苦寻求无数解救之法,若非有先生相助,项某只怕早已是走投无路了。当日若不是先生手持娘娘印信,又有这数百年来的倾力相助,我还真难以相信娘娘竟还留下先生这般后手,只可惜了这血祭在森罗大阵之下的百万生灵。哎,只盼娘娘脱困之后,能施展无边法力,让这百万亡魂得以轮回解脱吧。” 范增眼中厉色一闪即逝,向项羽安慰道:“项兄你也不必如此感伤,兵戈铁马成王败寇自古如此,即便没有项兄这位绝世凶神亲自动手,这百万生魂不过是亡于他人铁蹄之下罢了,阵成在即明日还需要项兄亲自主持,切莫感怀过度伤了心脉,项兄刚才曾言,前几日有过莫名心悸,你且我和详细说说。” 项羽叹了口气,对方才范增所说似乎不以为然,道:“或许是我多心了吧,先生何必如此在意呢。” 范增道:“你我皆是修行之人,又有千年道行在身,天人感应之下一时心悸感应可大可小,阵成在即还是万无一失的好。” 未待项羽开口,范增突然脸色大变,从怀中掏出一面黑色血纹八卦法盘,此刻法盘左上角之上已有几处裂纹,裂纹正以缓慢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范增焦急道:“不好,似乎有人闯入我布下的长平血封!” 只见范增双目精芒爆射,右手飞快的向阵盘打出数道法决,以阻止阵盘裂纹蔓延,不过数吸之间范增已然周身黑气缭绕,煞气逼人。 项羽在一旁眉头紧蹙,有心相助却根本无从着手,这位如今化身为“亚父”范增的绝世高人,曾于数百年前危难之时,相助于他。 当年,项羽为找寻破解封印的宝物“九阳破天梭”被困于一座上古绝阵之内,虽然项羽身负绝世法力,仅凭蛮力也可以破阵而出,但九阳梭与大阵相辅相成,大阵一破身为阵眼的九阳梭也会灰飞烟灭,投鼠忌器,项羽竟在那上古大阵之中困了数月之久。 相传这九阳梭转破各种法阵封印,为了破除封印解救娘娘,实在是必取之物。正在项羽被困于绝阵中,法力渐渐难以为继,只能舍弃宝梭,破阵而出之时。这位来历诡异的“范增”突然出现,并且自称受过娘娘的莫大恩惠,来此地也是为了取得九阳梭,助娘娘脱困,项羽对这位来历不明之人,还在将疑的时候,这位神秘人物竟然轻而易举的破解了令其束手无策的上古绝阵,并将作为阵眼的至宝九阳梭,亲手交于项羽手上。 此人在阵法上的造诣之高,绝对是项羽生平仅见,两人数百年来相互提防之下,又取得了数件专破封禁的奇宝,但奈何不论任何法宝功法,都对娘娘所困之处起不了半点作用。 到了一百年前,历经数次受挫,项羽再无任何办法之时,此人竟提出一个惊世骇俗之法——以阵破阵!以百万生灵为祭成就天下至凶之阵,以无上凶戾大阵铸成天下至凶的“森罗血屠剑”,万灵血屠破地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霸绝天下 随着眼前之人一句句揭露出自己隐藏的身世来历,项羽脸上怒色越来越重,尤其听到“相柳”二字之时,项羽右眼一跳,心头杀机顿生,心道:“此人竟如此知我底细,绝留不得”。 杀意一起,项羽右手凭空一摄,怒喝道:“戟来!” 只见一道黑光,自乌江江中冲天而起,黑光甫一冲出水面,便惊起阵阵狂风,黑光最终停在项羽手中,化作一柄丈余长大戟,戟柄之上遍布龙鳞,戟尾出如龙尾一般,戟头形如蛟龙怒吼之状,整条大戟,竟是按照蛟龙模样打造,大戟在项羽手中恍如活物一般,发出阵阵低鸣蛟龙嘶吼之声。 “好一把怒龙戟,相传相将军曾降服一条千年修为恶龙,想不到竟被将军化龙为戟,真是好大手笔啊!” “嗷!” 项羽将怒龙戟奋力插入地中,怒龙戟入土过半,戟身发出一声震破天际的龙啸之声,乌江之上顿时狂风大作,雷鸣四起。 项羽双手握戟,周身煞气蒸腾,直冲云宵,怒喝道:“霸绝天下,受死吧!”。 龙戟入地的瞬间,方圆百丈之内的地面尽皆碎裂,尤其在青衫男子身前土地,更是纷纷塌陷不止,只有其所坐之处,受金光法罩保护得以幸免。 怒龙戟所发龙啸之声愈加轰鸣,不止大地,整片天空,都好似被一张无形巨手扯下一般。雷啸风行,苍穹碎裂,大地上凭空生出数道龙卷! 只一瞬间,乌江之上便升起九道百丈高龙卷,九道龙卷卷起飞沙走石,裹挟激荡天威,急速冲向那在狂风呼啸之下,已是摇摇欲坠的金色光罩。 天上怒雷滚滚,空中龙卷袭来,风雷激荡之下,青衫男子身前金色光罩几近崩溃,与此同时,地底又射出百丈腥红血光,传出一阵阵鬼哭哀嚎之声,数以万计面目狰狞的冤魂厉鬼自地面断裂之处爬出,奋力冲向金色光罩,冤魂厉鬼对天上雷鸣与龙卷丝毫不惧,好像眼中只有金色光罩中青衫男子一般。 天塌地陷,雷厉风行,鬼哭神嚎。所谓毁天灭地亦不过如此。 金色光罩仿佛冤魂厉鬼克星一般,数只厉鬼刚一踏入光罩范围,便化作飞灰湮灭,其余厉鬼冤魂围绕在光罩周围嘶吼不已,再不敢再向前半步。 天空中九道龙卷,打在金色光罩之上,发出“吱吱吱”的挤压之声,不多时,光罩受龙卷挤压寸寸碎裂与三道龙卷同归于尽,余下六道龙卷裹挟风雷,正要趁胜而击之时,金光再起,龙卷再难前进半步。 “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哀鸿片野,冤魂无数,好个霸绝天下啊,相将军此招名头取得好,取得好啊,只可怜被卷入天下之争的无辜百姓,哎……” 一声悲叹后,青衫男子收回右手,放于右膝之上,五指伸展,指头触地,低声怒喝: “降魔!”| 自其右手之上,飘出一个不过半尺大小的金色“卐”字符咒,符咒缓缓上升,最终停在青衫头顶三尺之处,徐徐流转,发出阵阵柔和金光,六道千丈龙卷在金光照耀之下,如骄阳融雪般顷刻间消散无影。 卐字法咒流转不息,不多时已变为数丈之大,金光中传来阵阵般梵音咒语,听之沁人心脾,酣畅不已。不论骷髅厉鬼或是冤魂听到这梵音之后,竟然全部双手合十,就地盘膝而坐齐齐诵念梵音法咒,细听之下那梵音咒语不过短短六字而已,“嗡,嘛,呢,呗,咪,吽”。 乌江江畔,数万冤魂厉鬼齐声诵念之下,青衫男子头顶卐字法咒转速加快,远远望之,如法|轮一般直奔天穹而去,卐字法|轮迎风见长,飞到天穹之时已有千丈大小。 法|轮流转,金光普照之下,空中怒龙枪所化乌云雷霆全部消散无形。 地上青衫男子手势再起变化,左手手指外翻,五指向下,指端下垂。口中诵念:“慈悲慈悲,与愿,愿尘归尘土归土,让我送尔等化去劫怨,重归轮回去吧!” 铛~铛~铛~~。 天边传来三声悠远苍凉钟声。 三声钟响过后,卐字法|轮轰然碎裂,化为漫天金雨,自天穹散落人间。 数万亡灵同声道了句:“慈悲”,入土归尘,终得解脱。 正是日出拂晓时分。 风停云住,乌江水依旧潺潺,江畔草木萋萋,佳景如故。 怒龙戟被迫出地面后重回项羽手中,必杀之招被青衫男子化解,项羽眉头紧皱,重新打量起眼前,这来历神秘且修为高深之敌。 青衫男子缓缓站起,掸了掸青衫上泥土,微笑道:“世人皆以为霸王你狂傲无知,杀戮无度。岂知将军生性谨慎,凡事必谋定而后动,先前将军多番与我交谈拖延,不过是为了让潜伏于乌江之中的怒龙戟借机勾连天风地气,步下此怒龙之阵,力求一击置我于死地。” 项羽手握龙戟,望向东方,默然不语。 见项羽并不回答,青衫男子看了眼东南方向,道:“若非相将军你有如此胆识韬略,受困之前,她也不会将所有后手寄托在你身上了,所幸将军尚有良知未泯,若是将军将这数万冤魂尽数炼入怒龙戟内,此招便可凭生数倍威力,到那时,只怕我这现学现卖的把戏就奈何不了将军了。” 项羽见东方初白,森罗大阵阵成之时已到,转头怒视眼前这位神秘男子,道:“阁下究竟是谁,不仅对我身份来历如此了解,又身怀如此绝世修为,难道事到如今还要藏头露尾,不肯告知姓名吗!”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反问道:“那将军以为我该是何人呢?御界枢与天宗遍寻将军千年有余而不得,谁能想到将军竟化作凡人,流入这滚滚红尘之中,不知将军究竟用了何种奇术,竟能将自身法力修为遮掩到如此地步,即使此刻在下立于将军身前,仍觉得将军与一般凡人无二,方才一招虽然惊天动地,却也配不上将军千年前的赫赫威名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绝世凶神 血腥味,数百道血腥红光自垓下城内向天空激射而出,纷纷冲入汉军营中。 方圆千里天穹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腥红。 森罗血屠阵,阵起。 项羽将怒龙戟立于身旁,哀叹一声,道:“相某为了一己私欲不得已涂炭生灵,残杀百余万百姓,如今已然无法回头,实在不愿意再多伤同道,本想放你条生路,奈何你苦苦相逼,既然你不愿吐露姓名,那就待我将你抽魂炼魄之时,再让你说吧!” 说罢,项羽从怀中掏出一颗玄青色圆珠,宝珠现世的瞬间,散发出一股远古苍凉之气,珠内隐隐有山河图影流转不息。 只见项羽将宝珠吞入口中,粲然一笑道:“阵成之时已到,森罗血阵遮掩之下,纵使此处天崩地裂外人也无法察觉,一千年了,我苦心孤诣为了隐藏修为,受这子午锥心之痛,已经一千年了!” 忽然一声长啸,啸破苍穹,此次啸声,远非方才怒龙戟所引发啸声可比。 龙吟自九霄而降,声震八荒。 道道惊雷,震得苍穹炸裂,霎时间天空怒雷滚滚,似苍天,亦不忍见这凶物现世。 青衫男子忽然抬头,只觉得脸上一凉,一滴水珠,落在脸上。 风雨又起,狂风怒号。 狂风裹挟暴雨,环绕于项羽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水球急速变大,不过数息之间已有百丈之巨。 狂风,骤雨,怒雷齐齐狂吼,一道道撕裂苍穹的巨雷划破天际,劈向巨大水球中的项羽。 天雷勾动地火,无数道幽暗地火,同时自项羽身下喷涌而出,九天玄雷和幽冥地火无穷无尽一般扑向半空中的水球,势要阻止狂风骤雨中再临世间的凶神。 “啊!啊啊啊!” 阵阵哀嚎,是雷火交加的悲鸣,还是受困千年,冲破牢笼终见天日的狂喜? “苍天之下,九土之上,谁能挡我!谁能挡我!” “谁能挡我!!!” “娘娘,一千年了,相柳来接您了!一千年了!我等了一千年了!” 白昼立时转黑,苍穹陷入无尽永夜之中,天空之上仍有滚滚雷涛余音,只是雷涛之声骤减,狂风之势愈烈,天雷势弱,最终化作一声悲鸣。 似天之泣。 难道,连苍天雷劫都惧怕这绝世凶神么? 整条乌江,整片天地,都震了一下。 “你,可敢与我一战?” 乌江千里之内,被一层猩红血膜笼罩,血罩接连天地,直入九霄。 此时血罩之内陷入无尽黑暗,罡风四起,罡风中,混杂着极其浓烈的血腥之气,令人闻之作呕。 无尽黑暗中,只能看见百丈天空上两道碧绿幽光,幽光如同神明一般俯视大地,在其左右,又各浮现出个八道略小光芒,或金,或赤,或紫颜色各异,两两一对,位于中央的幽光最为明亮。 青衫男子被困于无尽永夜之中,也不见他有半点焦急或是惶恐,只是遥遥望向空中两道幽光,关切道:“想不到,将军你竟将法体自封于北凕珠内,可这北凕珠乃是至天下寒之物,与你本性相斥,你将法体勉强封印其内,这千年来只怕是受了不少反噬之苦吧。” 空中幽光闪烁不已,竟发出声音,声音自空中传来,引得阵阵轰鸣:“哼,想不到你竟还认得北凕珠,就算这我受北凕珠反噬之苦又如何,如今我修为尽复,无需多言,受死吧。” 说罢,黑夜中两道紫色惊雷自幽光中射出。 瞬间,便劈在青衫男子头顶,紫色惊雷足有千丈之长,雷光闪耀之下,惊现一擎天巨兽! 由陆地向天空望去,一蛇身巨兽生有九头,蛇身之粗,丝毫不亚于滚滚乌江江水,蛇身盘踞足有千丈之高,直入云端。夜空中数到幽光,竟是这巨兽九头之眼,两道惊雷正是中央蛇眼所发。 地面上,青衫男子眼见两道紫电金雷劈至头顶,却也怡然不惧,抬起右手向天空一挥,两道巨雷竟倒射而回,直奔天空中央蛇首。 蛇首口中冷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口中射出一道红光,将惊雷卷入巨蛇腹中。 地面上青衫男子苦笑一声,道“可惜啊,可惜。” 空中中央蛇首吞回紫雷之后,也不再做任何攻击,反问道:“你有何可惜之事,尽可告知与我,待你灰飞烟灭之后我或可以偿你所愿。” 青衫男子摇头道:“可惜相兄你偏偏用了北凕珠封印法体,可惜我无缘与项兄你殊死一战了啊。” 左手边蛇首冷哼一声:“无法与我殊死一战?难道此时你还认为能够胜过我么?眼下我虽然不是全盛之时,但在这森罗大阵之中,全天下可胜我之人也不过五指之数,念你一身修为难得,我可留你一缕残魂,重入轮回吧!” 说罢,八头蛇首齐声厉啸,瞬间腥风大起,八头蛇首各射出一道黑气,汇聚于中央蛇首之前,黑气汇聚化作一柄百丈之长的擎天战戟,中央蛇首向地面一声低唤,插于地上的怒龙戟顿时发出一声兴奋至极的龙啸,化作一条百丈独角黑龙飞向空中,与天空中擎天战戟融为一体。 黑龙与巨戟融为一体后,猛然发出一声怒吼,一时间整个天地都颤抖起来。 擎天龙戟周身散发出惊人的杀意,只待中央蛇首一道法旨,百丈龙戟便可划破苍穹,斩尽万物。 青衫男子遥望龙戟,脸上现出一番跃跃欲试的神色,可轻叹一声后又摇了摇头,左手发出淡淡蓝光,向天空一招,轻轻道了句:“回来吧”。 同一时间,已被九首巨兽吞入口中的那颗玄青色“北冥珠”发出一道微弱蓝光,蓝光中充满温暖祥和之意,好似与故友分离千年后终得重逢一般。 北凕珠带着微微蓝光,缓缓飞出项羽口中,最终停在中央蛇首之前,蓝光缓缓旋转,发出阵阵海浪波涛之声。 望向空中淡淡蓝光,相柳九颗蛇首竟同时怔住,千丈龙戟顿时停止下落。 这淡淡蓝光,勾起多少心伤,千年往事纷至沓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何弃我 相柳身为洪荒异种,生有九头蛇身,于北海之内吞吐日精月华,历时千年终成大道。 相柳法身大成之后,九首之内各生有一丹,九首之丹各有神奇,或可凭加寿元,或可增长修为。 相柳出世之时,天下正受水患,水患势大,世人治水不利,或有人言,相柳乃是逆天不详之兽,天降洪水正是此兽所为,一时间,相柳受天下之人所讨。 相柳空有绝世修为,奈何,世人皆厌其形貌怪异,不听其言。 天下之人尽起围攻于相柳,相柳本性纯良,奈何天弃与之, 我未负天,天何弃我! 千百年来,不曾做有半点恶事,却为天下人所厌,无数所谓正道侠士,号称为苍生除妖诛邪。 日夜追杀于我,其实,不过是觊觎我九首之中那九颗金丹罢了。 我未伤人,尔等为何伤我? 我苦修千年,得来九颗内丹,尔等所求不过一己之私,为何加诸多无妄之罪与我? 我敬天修心,千年来未有半点损伤天道越矩之为,尔等又为何扬言“替天行道”! 这令天下人为之胆寒的凶戾之气从何而来? 天若弃我,我便要天下人惧我! 尔等既然诬我为逆天妖邪, 我便舍身入魔,化为天下至凶, 相柳立誓,誓杀遍天下妄言天道,以谋私利之无耻小人! 鲜血,无穷无尽的鲜血模糊了双眼,九颗头尽被人所斩,只余其一, 千年修行,不过幻梦一场,所谓天道,竟出自这群无耻小人之口! 至我临死之际,他们竟自相残杀起来, 还未待我这颗,修为最深的头颅被割下取丹,他们便再等不及了。 可笑啊!可笑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向苍天,向世人嘶吼: “我有何罪!相柳何罪!!!” 那道蓝光,正是这蓝光! 正是这道蓝光,那句话,令我永世难忘,为了这道蓝光,与那句话,相柳纵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又有何妨! “你,可愿随我重塑,这吃人的天下。” 原来,世间不止我这一个“逆天妖邪”,原来上古之时“妖邪”曾与“常人”同享这片天地。 原来,这天地之间,本可以无有争杀戮掠。 只可惜,苍天无眼。 南天门上,所谓仙佛,不过与红尘下凡人嘴脸一般丑恶, 一般无二的高喊替天行道,一般无二的,对着手中尚有残温的内丹,精魂而大笑癫狂。 又一次,我竟又一次倒在这些无耻之徒脚下。 这蓝光,竟又一次挡在了我身前, 那日,南天门下那道蓝光,独抗诸天神佛, 直到那道蓝光用最后一丝法力,将我等送走,她却永世被封与后土地扉之下。 北凕珠所化蓝光范围逐渐扩大,向四周荡出圈圈波纹,环绕于相柳所化千丈蛇身之上,波纹中蕴含古远苍凉祥和之气,几道蓝洗涤过后,千丈蛇身所含戾气煞气骤减,并以肉眼可见之势急剧缩小,不多时,方才傲啸苍穹的千丈巨兽,便已不见了踪影。 蓝光所过,空中腥红血罩亦是立时溶解。 晨光初现,暖人心脾。 寰宇周天之下,西楚霸王呆立当场,双眼迷离,悲恸不已。 “相将军以千丈法身所施方才那惊天动地一招,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在下只好用这釜底抽薪的办法,将项兄法身暂时收去,将军莫怪在下胜之不武啊!” 项羽法身溃散,北冥珠飞到青衫男子手中,青衫男子面带愧色向项羽拱手而道。 此时项羽早已从北凕珠所化幻术醒转过来,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天下至宝北冥珠竟被他人所控的事实,千年前娘娘所留诸多后手,尤以这北凕珠最为珍贵,此宝来历神秘但与娘娘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相辅相成。就算自己掌管北冥珠已有千年之久,也难以将其内蕴含的禁制操纵自如。 可为何眼前这青衫男子竟能如娘娘一般,与北凕珠心意相通,举手间便收去了自己的千年法身! 自己落败敌手,千年谋划就此毁于一旦。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化作人形后的项羽,衣衫破败头发披散,面如死灰,双眼失魂,半跪在地上,勉力支撑。 此时,项羽受法身被毁所反噬,已是经脉俱碎,修为尽失。 “不可能!北凕珠为何会被你所控!!” 项羽再也无力反抗,只有不停的哀嚎。 “将军法体被封,修为尽失,不知可否听在下一言?” “好啊!好啊!项某谋划千年之局,竟转手间毁于一旦,阁下不仅修为通天,竟还能收服北凕珠这等至宝,败于阁下之手项某输的心服口服!临死之际,项某只求死个明白,烦请阁下告知姓名,项某究竟是败于何人之手!” 青衫男子注视相遇良久,微笑说道:“将军所谋之事未成,就这般死了,心甘情愿么?” “我百年苦心,布下之阵,已被阁下尽数破去,阁下还说的什么风凉话,项某如今引颈待戮之人,就算心有不甘又有何用,怨只怨苍天无眼罢了!既然事到如今,阁下都不肯告知项某姓名,那就给项某个痛快吧!” “苍天未必无眼,将军所谋之事也未必办不到。”说完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青衫男子手持北冥珠,向项羽一抛。 北凕珠飞至项羽头顶,射出一道柔和的蓝光,蓝光摄入项羽头顶百会穴,自任脉直入关元、气海,神阙、命门四穴,在此四穴间运转反复,最终四气归一,直捣项羽黄庭之内,已是临近崩溃的金丹之上。 金丹受蓝光所刺激焕发生机,开始缓缓运转,此时项羽黄庭之内,一派祥和之气蓝光蒸腾。 金丹运转一百单八个小周天后,已是完好如初,又将蓝光自黄庭,经督脉反哺回周身腑脏之中,不多时,项羽受功法反噬所伤的经脉竟已尽数痊愈。 项羽方才见宝珠飞来,蓝光降下,本以为是对方必杀一击,已是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可蓝光直入百会冲击金丹后,竟瞬间巩固金丹治愈受伤经脉,更令其难以置信的是,自己受功法反噬所损修为,竟也在蓝光运转之下恢复如初。最后蓝光汇聚于上丹田泥丸宫内,运转之下顿时畅快不已,但随即想到,眼前之敌已将自己千年大计森罗阵阵眼破坏,悲愤之情又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乌江绝笔 “阁下难道自恃修为通天,就这般不将项某放在眼中,如此戏弄于我吗!” “将军方才可是问过在下,为何能操控这北凕珠?” “哼,阁下既然能控制北凕珠,项某如今已是刀俎之肉,任你宰割。你说与不说又有何妨!” 青衫男子召回北凕珠,停于身前,道:“北凕珠乃天下至宝,我所以能控制此珠,并将项兄法身封印其内,皆是因为,此珠本就是我所有之物。” 项羽霍然站起身来怒吼道:“不可能!此珠乃是娘娘所有,千年前娘娘亲自交于我手,况且北凕珠蕴含鲲鹏之力,天下间便只有娘娘一人身具鲲鹏法身,你要杀便杀,何必诓骗与我!” “哦?天下间便只有她一人吗?” 一股令项羽浑身战栗的七彩霞光,自青衫男子头顶涌现,扶摇直上冲天而起。 这股既危险又熟悉的洪荒气息,令项羽身背后寒气大冒,瞠目结舌,不能自己。 霞光中,传来一声高昂清亮的长鸣,鸣声携带阵阵风雷之威,此鸣一出方圆千里内飞禽走兽尽皆匍匐地上,双目紧闭,颤抖不止。 与此同时,首当其冲的项羽附近空气一紧,只觉身子一沉,不仅身躯无法动弹,体内真元竟也被完全定住,分毫也调动不了。 项羽心中骇然更胜过长鸣所携天威冲击:“怎么可能!这是天鹏之威!这是天鹏之威!” 七色霞光直冲霄汉,笼罩整片乌江,随即霞光之中又传来一声长鸣,似龙啸似凤吟,长鸣一声后,只见一只擎天青鸟虚影,自霞光中浮现而出,青鸟双翼舒展,不知几千里之巨,宛若垂天之云。 绝云气,负青天。 在此鸟面前,就连项羽所化千丈九首巨蛇,也根本难以望其项背,几如云泥之别。 空中擎天巨鸟又一声长鸣,顿时万丈霞光一敛,重新化作青衫男子模样。 “不知将军可愿听在下一言了?” 三日后乌江畔 “数百年来,项某如玩偶一般操纵于他人之手,若不是先生您力挽狂澜,只怕项某已是天下罪人了!” 此时的项羽脱去了将军宝甲,只披一件淡青色长衫,“破秦”宝剑与怒龙戟也不见了踪影,眉宇间,再无睥睨天下的霸气,取而代之深沉懊悔之色。 “事已至此,将军也无需过分自责,此后天下苍生安危,尽皆寄予将军身上,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啊!” 项羽眼神迷惘,木然点了点头道:“不知先生为何带我重回这乌江呢?” “做戏当然要做足全套,你这西楚霸王,若是凭空不见了踪影,还不惹得有心之人狐疑,这几日我以造化土化成你一般样貌,算是暂时瞒过了楚汉两军将士,算起来今日那位兵败山倒的假“霸王”也该逃至此地了,届时,那位假霸王便会在乌江前,不堪兵败之辱羞愤自杀,只是这霸王临终之言,只能将军您亲自执笔。” “不错,是该如这般周全的。” 项羽眼望乌江,一时间愁肠百转思绪万千,“项羽”身份虽只是遮掩行藏,但以此名字数十年来征战沙场倾注多少心血,今日竟要亲手了断“霸王”一生,呜呼哀哉,是非成败,至今日,尽已成空。 只见项羽上扯下半尺青袍,咬破右手中指。 一时间豪气顿生,那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霸王项羽, 指作笔,血为墨。 “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 项羽绝笔乌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章 十年后 “何人欺我徒儿!” “林师妹!休要拔剑!” “师父?” 平日里清静惯了的双剑北峰,今日却是热闹非常。 此时北峰上伏龙主观之前的情形也是极为有趣。 伏龙七剑之一的落霞剑林华遁光还未落地便拔出了宝剑,正隔着伏龙观主万俟云雨,杀气腾腾剑指一位书生打扮的白衣中年男子。 在一旁的七位伏龙观内门弟子正围成一个半圆,独孤煜则是正位于半圆的中间,此时的他正撅着屁股半跪在地上,刚刚扭过头看向身后遁光落地的林华。 距离独孤煜初次修炼天星锻体功法,已经过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期间独孤煜已经将右手臂上的三阳三阴六条经脉,全部加入天星之力改造完成,所幸这十年期间由于自己的小心谨慎,加上修罗决对肉身的强化,在天星锻体的过程中并没有出过半点意外。 这十年来那枚穿心针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从最初的七日一次,一年后的每月一次,到了最近甚至已经半年都没有发作了。奇怪的是在这十年期间那位神秘的戚先生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并没有出现过一次。 如今即便那枚穿心针再次发作,对如今的独孤煜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十年的刻苦修炼,如今的独孤煜不论是功法还是肉身强度,都比十年前要强上数倍不止,只是这十年下来那门修罗决修行的难道却越来越大,最近一年来几乎每次修行之时所承受的剧痛,比穿心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将右臂完全依据天星锻体功法改造完成之后,如今的他只要将内息灌入右臂随意一挥,这威力就已经和当年在五龙潭边,那妙手偶得的全力一击,几乎旗鼓相当了,如果再搭配最熟练的白虎七宿来驱使各种天星功法,所施展出功法的威力只怕还要强上数倍。 然而,这十年中最大的收获,却不是倾注心血的右臂上三阴三阳六条经脉,而是他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当年尹天佑传到自己身上那“百年修为”的奥秘所在,当年也不知道那位戚先生用了什么神奇手段,竟将这百年星学修为全部封印在了他的各条经脉和穴位之中,在每次将经脉或者穴位改造完成之后,便会有一股极为精纯的真元流入气海之内。 依照他的推测,只是在右臂三阴三阳,这六条经脉之上,便有至少蕴藏有常人近二十年苦修才能得来的修为,所以如今的独孤煜虽然只修行了短短十年,便已有了二十十年的功力修为。 不过这份意外之喜也不见得全是好事,着实让他头疼了一番。 若是让他人发现修为暴增的事情,只怕自己的其他秘密也保不住了,观中弟子本就潜心修行交往不多,也不需要过多担心,可是自己身上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事是绝对瞒不住师父林华的。正因顾及到此事,独孤煜在打通第一条太阴肺经凭空暴增了近三年修为真元之后便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将这门天星锻体之术练下去。 但到了当晚,黑色兽皮上便变幻出了一种依靠修罗决才能施展出来的秘术,这门秘术竟能将自身元气暂时炼化进入肉体之中,虽然炼化之时会有少许损耗,但日后修罗决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便能随时取出,并且在炼化过程中对强固肉身也有不小的好处,独孤煜一试之后发现果然如此,在修罗决的运化之下短短数日,便将经脉中得来的功法又封印了回去,自己用内视之术探查过后发现果然天衣无缝,如此一来也就再无顾忌了。 若不是手中的黑色兽皮神奇效力尚在,依然会根据自己修炼的经脉、功法加以改变每次出现的内容,独孤煜都认为那位戚先生已经不知在何处死于非命了。只是不知为何,独孤煜总是觉得心里多少还有点担心那位多次对他下毒手的神秘人物。 这几年期间,每每在午夜时分拿出黑色兽皮,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 从顺利拜入内门,到这十年间修为突飞猛进,几乎可以说是全拜那位性情古怪的戚先生所赐,并且除了仅有的几次立威性质的恫吓,和那枚几乎消失不见的穿心针,这位戚先生也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若是此人并不是伤天害理一类邪魔妖人的话,将来若是有机会自己倒是真想还了他这份恩情。 师父林华每月初一、十五来竹楼中教导独孤煜,这十年来师徒二人的感情也日益深厚,林华虽然表面上还略有些冷淡,但实际上却可以说是关怀备至,真正当做了亲生骨肉一般,每次指导修炼之时也是尽心尽力。十年来独孤煜也算投桃报李,没有丝毫辜负林华的一番苦心,在星学修为上几乎是一日千里,不到十年时间便基本领悟了尹天佑所著的星辰诀。 如今虽然功力修为尚浅,但已经可以随意施展尹天佑所留的数种星道奇功,半年前更是领悟林华当初极为称赞的“天星遁术”,只是碍于功力不足每次遁光不过百米而已,但速度却是极快无比,令林华都啧啧称叹。 今日正是初一,师徒二人相约的日子,清晨时分五师兄孙仲鸣来到竹楼,拉着独孤煜去主观,说是门中有客今日主观讲经,观主有令所有内门弟子必须全部参加。 伏龙观内门每月都有一次观主亲临,或是大师兄代为主持的讲经,所谓讲经就是讲解伏龙观的镇派功法——伏龙诀。这门伏龙诀是伏龙所有内门弟子所必修的内功心法,据说是由伏龙祖师玄天子前辈所创,是一门极其注重修为根基,讲究循序渐进的心法。 至于功法威力嘛,就与其名字“伏龙”二字全不相符了,说是实战威力最低的一种功法也不过分。 只不过这讲经之日都是在每月初九,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改成了初一一早,既然掌门有令独孤煜也不敢不从,未免师父林华误会自己外出未归,所以在随孙师兄临走之前独孤煜特地留书一页,说明自己已经去往主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章 宋之问 独孤煜刚一进入内殿,便看见观主万俟云雨正与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在交谈,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两位青年人,一位也是书生打扮、眉宇间神采飞扬眉宇间俊逸不凡,在中年男子说话时不住微微点头,另一位则是稍微有些怪异,虽然同样身穿书生长衫,却歪带着一似乎是掌门和某位前来拜访的前辈打了个赌,这个赌局关系到各位内门弟子,至于更详细的情况孙仲鸣也不甚清楚了。 今日登门来客,乃是天下间鼎鼎大名的圣贤庄三庄主宋之问,随他而来的除了亲传弟子侯方玉之外,还有一位至交门人名为意气生。宋之问前来名为拜访,其实则是延续了数百年的代表儒、道两派,伏龙、圣贤两门的意气之争。 天下道门有出世、入世之别。儒门之首圣贤庄也有入世以天下为己任之儒,和出世研习传世之学的分别,这位三庄主宋之问便是圣贤庄出世一派的主要领袖。 同样是出世门派伏龙、圣贤两者孰高孰低,谁能得占鳌头自然就成了两派间隙的。 圣贤庄人丁兴旺门下弟子众多,数百年来一直稳压伏龙观一筹,但百年前伏龙观星霞双剑横空出世,短短十余年便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一时间竟有渐渐和圣贤庄并驾齐驱的苗头,好在多年之后星陨剑尹天佑竟不知何故意外身亡,其落霞剑也从此受情所困,闭关不出。 可这星霞双剑的风头刚刚过去,伏龙观小一辈弟子又凭空冒了出来,尤其是大弟子陈兆铭这几年来更是风头一时无两,独闯鹰愁涧击杀殷啸天后更是成了道门小一辈的偶像楷模,尤其是临走之前又在其尸身之上留诗两句,更是被天下引为美谈。 宋之问这位儒门领袖怎么都觉得,这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光彩事迹,该是出自自己的门下才对。 “一个道门弟子,提的哪门子的诗!这分明是打我儒门圣贤庄的脸面!” 自此那次宋先生发火大骂之后,圣贤庄便再没有人敢提起陈兆铭三个字,甚至多年来在宋先生目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圣贤庄中连只鸟都不许养,只是因为那位不让提名字的人,所使法宝名乃是精卫神鸟羽毛炼化而来。圣贤庄中不少弟子纷纷私下感慨:“好在那姓陈的法宝是用鸟毛,而不是用猪鬃、牛毛、羊毛炼化来的,否则圣贤庄岂不是要永远吃素了。” 宋之问这次亲自带着弟子前来拜访,名义上是用半盒可以用来炼化幻术法宝的时幻沙,来换取伏龙观龙血树上生出的龙血涎。世间所谓一般龙涎是一种极为奢华的香料,几乎可以一两龙涎换得数两黄金,其来源乃是海中一种名为“鲸”大鱼的排泄物。所谓传言来自真龙唾液,不过是俗世商人为了卖高些价格故作神秘蓄意夸大而已,这种世间所卖一般龙涎,不论价格再高也对修行之人并无半点作用。 宋之问所求的龙血涎,乃是伏龙观中伏龙树所结出的树液凝结所化,南峰上那棵阴气森森的伏龙树,每隔十年会结出一滴血色树液,树液落地结成石子般的块状硬物,便是龙血涎。此物若是用三昧真火加以熔炼,会生出一股腥臭难闻的刺鼻臭味。 世间之事就是这般巧妙,天下至香的龙涎对修行没有半点助力,偏偏这股奇臭无比的龙血涎气味,却会对心魔产生极强的克制功效。龙血涎有如此功效自然被伏龙观视若至宝,从不轻易赠人,今日若非是圣贤庄三庄主宋之问亲自前来,换做一般同道登门,不要说是白白索要,只怕连交换的资格都没有。 宋之问此番名为换宝,实际上却是另有目的,希望借凭着手中一件新得的异宝,来一挫伏龙弟子,尤其是那个陈兆铭的锐气。听闻伏龙观近年来在四处搜寻时幻沙此物,所以他登门之后像万俟云雨提出了一个让其难以拒绝的交换条件,若是观中有哪位弟子可以驱动这件异宝,那么便将此宝和半盒时幻沙送与伏龙观,再用另外准备好的半盒时幻沙来换取龙血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章 这时幻沙不仅可以用来炼化幻术法宝,还可以融入各种大阵和禁制之中增加其中幻术禁制威力,是几乎和龙血涎价值相同的宝物,若是对于专修幻术之人来说,其价值甚至还要高上不少。 至于宋之问手中的异宝则是他于半年前,在一座上古修士的古墓之中,意外寻获的上古神兽龙子霸下的一片背甲。 若是寻常霸下背甲也就算了,不过是少见些的炼器材料而已,并不值得这般兴师动众,可这片背甲却不知被何人熔炼上了近百道禁制。这片小小的背甲上面禁制繁复,错综复杂,每一条禁制之上都包含了儒、释、道三种不同的禁制手法,宋之问自己便是位儒门禁法大家,也对佛、道两门的禁制功法略有研究,自然对这片遍布奇怪禁制的背甲产生了极大兴趣。 可经过数月时间他也没能破解背甲上的禁制,只是发现这些禁制手法有的可算高明,有的则是错的十分离谱。仔细研究之后宋之问判断这枚霸下背甲实际并无多大价值,多半是个用来练习禁制功法的试验品,并且还是个错的极其离谱的产物,所以才被人随手遗弃。 他所以敢如此确定,因为他自己也常常用些妖兽材料试验新创禁制,熔炼上禁制之后材料也就无法作为炼器使用,只好丢弃。 再者留下这片背甲之人竟然妄图将儒、释、道三门禁制融为一炉,这般异想天开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成功,否则他宋之问岂能没有丝毫耳闻。如此一来这片异宝又不能作为炼器材料,又无法作为禁制修炼提供借鉴,除了丢弃也没有任何其他用途。 但是半个月前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要把这枚“废物”背甲派上用场。 “你陈兆铭不是以禁法闻名天下吗,我便要在禁法上让你出丑!” 这片背甲之上的禁制如此繁复,连自己这位禁法大家都研究了数月之久才看出名堂,凭那不过百岁的陈兆铭自然绝无可能参透。但是要让陈兆铭出丑,只凭背甲上现在烙印的错误禁制自然办不到,于是这位堂堂圣贤庄三庄主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又模仿背甲原有禁制的手法加上了数道自己的“心意”,希望届时能够伏龙观一个“小惊喜”。 谁知方才提出赌约之后才得知陈兆铭竟然外出未归,这可让宋之问大为失望,但也不好就此回去,那就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好在自己留在背甲上的前几道禁制陷阱,只需略一灌注法力试探便可以激发,羞辱不到“罪魁祸首”陈兆铭,对其他几个伏龙弟子小惩一番也不算自己白来一次。 观主万俟云雨自然知道这位宋庄主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但是这时幻沙实在关系重大,镇龙狱十年前曾经发生异变,多亏了师叔陆心武及时出手,否则那位被镇压在伏龙塔底之人只怕已经逃出生天了,为了修复镇龙狱破损的禁制,这时幻沙就是其中必须的一样材料,他曾嘱咐陈兆铭去各地寻找,没想到宋之问手中竟然有这种神沙,想来他多半是知道门中需要此沙,才故意以此沙为饵,诱使自己赌上一次。 若是门下哪位弟子能侥幸识破那件异宝自然最好,若是无人能够参透的话,用门中存储的龙血竭来换也不知吃亏。至于门下弟子安全的问题,万俟云雨倒是毫不担心,既然有自己在旁监督,又是身处伏龙观中,量他宋之问也不敢如何造次。 观中弟子除了大师兄陈兆铭之外,三师兄陆希圣,六师兄付思平和九师姐金月痕都在禁法一道上有所涉猎,其中尤以三师兄修为最高。观主说明赌局一事之后,陆希圣便自告奋勇接过宋之问手中异宝开始研究,同时示意付思平和金月痕二人一同上前,站在自己身后共同观摩,既然打赌之时并未说明不许数位弟子一同研究,那三人齐上也不算犯规。 宋之问亲传弟子侯方玉似乎对三人共同上前有些不满,可既然打赌之时并未约定不许多人一同研究,自己也无法出言阻止。站在他身旁的那位意气生,则是对霸下背甲半点兴趣都没有,此时正在饶有兴致的打量那位刚刚入门,站在排尾的小师弟独孤煜。 独孤煜入门十年来日夜都在钻研星学一道,在禁制和阵法上可以说完全是个门外汉,所以观主说到今日打赌是关于破解一块遍布禁法的背甲时候,他便知道此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了,可在那为圣贤庄三庄主拿出所谓异宝的一瞬间,独孤煜的右臂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始无故抖动,未免出丑独孤煜赶忙用左手按在右臂之上,不过此时观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希圣和那块背甲之上,自然没有人会注意他右手无故抖动之事。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位歪戴着皮帽的意气生。 半个时辰后,陆希圣将背甲放在身前,双手不停向背甲上打出数道法决,可不论他如何提升功力,变化法决,那块背甲上的禁制都纹丝不动,完全将他的神识排斥在外,陆希圣的脸上也渐渐呈现出焦急的神色,似乎已经被这块小小的背甲给彻底难住。 付思平和金月痕二人则是早早就退在一旁,二人初次用神识查探背甲上的禁制便吃了不小的亏,金月痕还好只是亏损了些许元气,付思平则是被禁制反噬受了不小的内伤。这还是多亏了三师兄及时出手助挡去了大部分反噬威力,否则只怕还要伤的更重。 半柱香后,三师兄陆希圣额头鬓角微微见汗,在尝试最后一次之后,终于还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起身向观主示意放弃。三位弟子接连失利,万俟云雨倒是心里早有准备,宋之问既然敢带此宝登门而来,自然是有所依仗,料定了观中弟子必定识破不了背甲上的禁制。至于自己亲传弟子陈兆铭,即便此时身在观中也多半同样对这背甲无可奈何,输便输了,不过是损耗几枚龙血涎而已。 不过此时的宋之问虽然表面上面带微笑,内心却是震撼不已,先前还认为伏龙观小一辈中只有陈兆铭值得注意,没想到这位名声不显的陆希圣在禁法上的造诣也是着实不低,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竟将自己所布下的诸多禁制几乎尽数破掉,此人修为几乎不在随自己前来的侯方玉之下,这小小伏龙观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万俟云雨正要认输,却听到一丝低若蚊蝇的询问声。 “启禀观主,可,可否让弟子一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章 星纹禁制 出言询问之人,正是站在伏龙弟子一排末尾的小师弟独孤煜,他此时正低着头向观主躬身抱拳,这声请示不但没有半点傲气,反而略带羞愧之意,被双臂遮住的脸上也是尴尬的满脸通红。 他这番自告奋勇倒不是想要为伏龙观,为各位师兄争一口气,而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右臂,那异宝背甲刚刚拿出之时,他的右臂还只是微微有些抖动,用左手按住就能勉强控制得住。 可在三师兄陆希圣做出最后一次尝试,背甲上升出一道虚影之后,这右臂便再也不听使唤了,似乎是被那所谓异宝吸住了一般,不停地活了一般拽着他想要上前触摸那片背甲。 本来独孤煜已经因为控制不住右臂,未免失态,想要悄悄退出观外,可那背甲虚影接连变换之后竟然形成了一副极类似太极八卦的二十八星宿图,这倒让他有了点想要上前一试的勇气,若是考较禁法修为的话,他肯定是一窍不通,但若是论起天星感应、二十八宿星纹,在场诸人只怕没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二十八宿星图本就是以太极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为基底而构成的,所以在一般人看来,二十八星宿图和太极八卦图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以这两种图为纲要来构筑禁制之时,那就是差之毫厘便可以谬以千里了。 用太极八卦图来施展禁法时,是以阴阳二气法纹为主,以八卦法纹为辅。而用二十八宿图来构筑禁法时,却是用的各种星宿法纹。破禁者若是使用阴阳二气和八卦法纹,来破解二十八宿禁法,自然就是南辕北辙,不论自身禁法修为多高都是徒劳无功了。 至于为何直到现在,也没人认出这背甲之上的禁制根本就是以星纹为主而炼化的,则是因为天下修行星学之人本就不多,把星宿功法用在禁制上面就更为稀少,古往今来能够留下些凭借星宿功法留下些许威名之人,更是凤毛麟角般不值一提。所以连宋之问这位禁法大师都极为罕见的看走了眼。 独孤煜虽然精通星宿功法,却对如何破解禁法完全一窍不通,更谈不上有破禁的把握,所以自告奋勇之时才会极其心虚的满脸通红。 万俟云雨见询问之人是最小的弟子独孤煜,沉吟了片刻后又确认了一句:“独孤煜,你的三位师兄师姐先前都已尝试过,此事可不是儿戏,你可有把握?” 自告奋勇之后,独孤煜发现,他那抖动不已的右臂竟然停了下来。心道自己今天是必须直面这块神秘背甲不可了,观主问他是否有把握,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好如实作答: “弟子,弟子并无把握,弟子只想试上一试!” “并无把握?呵呵,不过试试也未尝不可,希圣你便从旁照料师弟吧。” 万俟云雨听到并无把握四字,破天荒的噗嗤一笑,心想这独孤煜可真是天真的可以,如此严肃之时竟还能说出这般话来,既然有弟子自告奋勇,自己也不好出言阻拦,但未免意外还是让陆希圣在旁照料。 五年来林华师妹可是没少在自己面前称赞这位宝贝徒弟,要是他在自己面前有了闪失,那位性子刚烈的师妹可绝饶不了自己。 还未待陆希圣回应,四师兄言宗武便向观主拱手道:“三师兄方才一番尝试已经颇为劳累,还是让弟子在一旁协助吧!” 万俟云雨自然不知道言宗武是平日里吃独孤煜做的美味觉得嘴短,还以为他是真心体谅陆希圣,于是点点头便算是同意了。 “启禀观主、宋前辈,不知可否让弟子把这异宝拿到观外尝试?” “拿到观外?不知宋兄是否同意?” 宋之问并不认识新入门的独孤煜,但他倒是乐意让在场所有伏龙弟子都挨个试个遍才好,他一眼便看出这位出言询问的弟子修为实在底下,似乎只是刚入门而已,心道莫说你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是拿到观外,你就是拿上天去也没用啊! “自然可以!我倒要看看万俟师兄门下高足,还有何等高明手段,请吧!” 对于宋之问言语之间的讥讽之意,万俟云雨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言语。 于是伏龙观中诸人便随着这位刚入门的小师弟,全都来到了伏龙观外,站到了平日里讲经的大石坪上,独孤煜端坐于石坪中央,言宗武站在一旁,其他诸人则是围成一个大圈。 出观之时言宗武走到独孤煜身边,小声问道:“有没有准谱?” 独孤煜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 只留下言宗武呆立原地,心中默默喊道:“你可真行啊!没有准谱你试个哪门子啊!” 对于这位言师兄独孤煜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一来是他生性洒脱毫不虚伪做作,与心机颇重的大师兄形成了鲜明对比,二来则是这位言师兄的豪爽的劲头,多少有点像老年。每每看到言师左手拉着孙师兄,右手提着一筐新鲜食材来“看自己”,脸上还略有些不好意思傻笑的时候,独孤煜总能想起那个喜欢蹲在墙角、撸起袖子和自己没事就扯扯淡的“老朋友”。 提议把背甲拿到观外才能破解,这倒不是独孤煜故作神秘,而是他要借助天星之力来仔细研究上面的星纹禁制,在把背甲拿到手中之后,独孤煜更加确认了上面所谓禁制都是以星纹来刻画的。 不过在星纹之上似乎有着一些为了掩饰而设的“障眼法”,这些障眼法虽然看上去像是儒家或者道家的禁制,不过都是以星纹之力来驱动,对于如何破掉上面这一层障眼法,独孤煜倒是兴起了一丝,想要和这位留下星纹禁制之人较量较量的想法。 “我管你禁制不禁制,不如试试一力破万法!” 独孤煜在石坪上打坐入定,双眼微闭,左手在空中不停勾画白虎七宿星纹,右手按在霸下背甲之上,似乎是在积聚功力一般。 此时一旁观看的宋之问可是在心里乐开了花,这位伏龙弟子若是简单试试也就罢了,就算失败也不算什么。但是他竟然这般兴师动众的,把在场诸人都调动到了这石坪之上之后,竟然开始打坐入定积蓄法力。 你法力深浅我宋某一眼便看得出来,再说你法力再多还能多的过你几位师兄,还能多的过我宋某人不成!你越是故作高明,最后放弃时便越是丢脸,宋某人要的便是你们伏龙观颜面尽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章 意气生 () 按理说以宋之问的多年研习天道的城府之深,平日里是绝对不会对一个晚辈兴起任何嘲笑讥讽的念头,即便这位晚辈是被他视若仇敌的伏龙门人,也断然不至于如此。 他实在是先因为筹划多时的羞辱陈兆铭计划不成,后又发现伏龙观小一辈竟然还有陆希圣如此藏龙卧虎的人物,心的邪火无处发泄,此时正好独孤煜走了出来,他才把所有怨念都发泄在了这位颇为无辜的晚辈身上。 半柱香后,独孤停下左动作,右自右向左开始依次缓缓抬起各条指,最后只留大拇指按在霸下背甲之上,抬起的四指紧握成拳之后,只见他低喝一声,拇指开始在背甲上自左向右缓缓抹去。 与此同时,背甲与拇指接触的地方,竟发出一连串金属摩擦般极为刺耳的呲啦声响。 拇指抹过背甲过半,摩擦声音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剧烈,同时拇指横抹的速度也明显的慢了下来,在场诸人到了此时才意识到,这位小师弟还真的有可能破解这背甲上面的禁制! 站在独孤煜近前的言宗武,则是瞪大了双眼在仔细观看小师弟这番奇异举动,别人或许还没看出,但在言宗武的眼里,小师弟这右可真是乖乖不得了,右臂发功拇指与霸下背甲摩擦时,两者星纹之力的较量言宗武虽然看不明白,可是那拇指上的肉身力道却是根本瞒不过他的,绝对是和真龙伏魔功一脉相承的炼体功法。 平日里小师弟每每向他请教伏魔功法的关隘所在,他还以为独孤煜只是年少好奇什么都想问问,哪知道这位握厨刀的小师弟还真忍住了肉身淬炼之苦,练成了一门锻体功法!虽说这拇指力量在此时的言宗武眼完全不值一提,但万事开头最难,小师弟这头一开,往后加上自己指点,那还不是一马平川吗! 正在言宗武在心构想如何教导小师弟修炼肉身,小师弟又如何用各种珍羞美味报答自己之时,突然一道人影闪到独孤煜身边,并向他背后一指,似乎是要加害独孤煜。 言宗武心道哪个王八蛋这么不开眼,敢在我的面前动我家灶王爷,冲着人影便是一抓。 在场伏龙诸人之,除了观主万俟便没有人在身法上能比得上言宗武,岂料他这已经炼至精纯,暗含九股力道的镇龙爪竟被那纤细的小指给躲了过去。 一招被躲,言宗武维护师弟心切,便要施展功法攻向出指之人。 正在此时,只听见万俟威喝一声: “住!” 万俟声音喝声之似乎暗含某种震慑心魂的功法,并且仅仅作用在言宗武一人身上。 万俟这一喝将言宗武提聚的内力尽数破去,不过既然观主已然出言阻止,小师弟的安危自然是不成问题了。 那位躲过言宗武一抓的正是随宋之问来颇为怪异的意气生,对于此人的来历宋之问并没有明言,只说是一位故交的门人,带来伏龙观见见世面。躲过一劫的意气生却似乎并没有在意在场诸人的反应,正用右食指轻轻点在独孤煜的背上,侧过脸来向言宗武嘻嘻一笑。 言宗武见他对小师弟并无恶意,也收回双掌向他点了点头,但是心却是极为不满,这种在他人全力施法之时从背后偷袭的行为,向来被视若小人行径,被天下正道所不齿。即便他并无伤害小师弟的意图,但如此贸然施展身份欺身到他人身后,也是极傲慢的炫技行为。不过此人躲过自己镇龙爪的那一闪倒是有些火候,着实不容小觑。 正在倾注全力与霸下背甲较量的独孤煜,自然不知道一瞬之间身后竟发生了这许多事情,拇指在背甲上横抹刚刚过半,体内的元气却已经渐渐枯竭,若是就此放弃虽然也没有会怪罪他,但他自己心却很是不甘。若不放弃,就只好冒着暴露体内暗藏神秘修为的危险,去调动那些封印在经脉之的功力,可在场诸人可是有两位一派之主级别的高,自己这点小秘密多半逃不过这二人的法眼。 正在独孤煜难以抉择之时,自背后灵台穴传来一股极为精纯的真元,这股内力竟然没有半分阻碍就流入了他的气海之内。不多时,在这股“生力军”的支持之下,独孤煜拇指横抹速度又开始加快,又半柱香过去,拇指已经横抹至背甲的边缘,似乎这片霸下背甲在做最后一次负隅顽抗一般,这最后一线的较量竟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 这较量进行到几乎最后时刻,独孤煜才发觉自己想要“一力破万法”,凭借天星锻体锤炼的右,硬去破解星纹禁制是多么的异想天开,这门方法虽然没错,但耗费的法力绝对是十个独孤煜加起来也根本不够。尤其到了最后这一段较量,几乎每抹出一丝距离都需要耗费先前几乎数倍的法力,就算把封印在经脉之的真元尽数释放出来,也根本支持不到现在。 好在不论自己消耗多少法力,灵台的那股精纯真元都会源源不断的补充过来,并且最为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对这股真元毫不排斥,不论多少真元灌入自己气海,几乎毫无消耗的全部照单全收。按理说即使修行同样功法之人,彼此内息真元也会大不相同,根本无法做到如此地步,竟然让人一边施展功法,又一边同时补充。 只是此时的独孤煜与背甲上星纹禁制的较量,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根本无暇顾及此事,只见他整条右臂上闪烁着一道道淡淡的蓝光,道道蓝光逐渐向拇指之上汇聚,蓝光支持之下右拇指上竟闪耀着近乎星辰般的光芒c光芒随着臂蓝光的脉动一呼一吸,频率逐渐变快。 似乎到了最终决战关头,整条右臂的光芒尽数汇聚于右拇指之上,光芒闪动的也骤然提升,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大石坪上爆发出一阵极炫目刺眼的炫目光芒。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章 三碗面 () “呼,呼,呼” 背甲禁制被毁,其蕴含的磅礴天星之力失去控制,汇聚成为一道威力惊人的气浪,直奔首当其冲的独孤煜而来,还未待独孤煜反应过来,气浪便被师兄言宗武全部挡了下来。 到了这时,惊魂未定的独孤煜才发现,原来一直为自己输送真元的竟然不是言师兄,而是那位歪戴着皮帽子,在观就不停打量自己的那位,意气生。 “还不快点谢谢我!” “啊?什么?” “你是不是被震傻了啊?谢谢我啊!” “额,谢谢,谢谢你。” “嘻嘻,你可真好玩!” 意气生正冲着独孤煜嘻嘻直笑,露出数颗晶莹雪白的细牙,眼珠灵动,甚是顽皮可爱,看他年纪倒是要比独孤煜还稚嫩不少,可修行之人有许多永葆容颜的秘术,倒也不好随便判断。 “请问宋庄主,我独孤师弟可算是破解了这背甲上的禁制?” 见观主万俟正在捋须微笑,并没有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言宗武便傲然拱向宋之问问道。 “这,这,这怎么算得数呢!天下哪有用指去抹掉禁制的道理!” “方玉!休得无礼!” 侯方玉所以这般失礼耍起了无赖,到有大半不是因为师门受辱,而是看见那位一心想要讨其欢心的意气生,竟为一个修为地下的伏龙弟子输送真元,他心实在是怨愤难平。尤其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破了连自己师父都束无策的禁制,这才一直失去理智,信口胡说起来。 宋之问面色铁青,向万俟冷冷说道:“万俟兄门下奇人众多,真是可喜可贺,只是不知这位小友可否将如何破解禁法一事告知宋某,也让宋某这赌局败的心服口服。” 万俟自然知道宋之问这是要故意为难独孤煜,独孤煜他一个刚入门十年而已的弟子,就算侥幸破了禁制,又如何能够说得清楚呢,不过万俟并不打算说破,他倒想看看这位自己和林师妹都寄予厚望的这棵好苗子会如何处理此事。 “你!” 言师兄倒是心直口快之人,没想到宋之问这个老家伙竟和徒弟一般,一样涮起了无赖,赌局约定之时又没有规定,需要要破禁之人讲解如何破解的方法,这不是明摆着要为难小师弟么。 “言师兄,只是讲解一番倒是容易的很。” 独孤煜拍了拍言宗武的肩膀,又向宋之问拱问道:“不知宋前辈想要知道什么,是要知道晚辈的破解之法,还是要知道这背甲上的真正禁制是什么?” 宋之问听到“真正禁制”四个字,左眼微微一跳,心道我宋之问难道还要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子教我禁法不成?但他好歹也是一代宗师,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宋某倒要请教了,那背甲之上不是融合了儒c释c道脉功法而成的错乱禁制么?” 独孤煜上前走了两步,向他躬身拱道:“宋前辈会把星纹禁制误会成错乱禁制,是当初施术之人故意为之的,若不是在下恰好见过极其类似的记载的话,也断然不会发觉其的些许差别的,更加无法依照那人在留书所记载的,依样画葫,误打误撞的破了上面的禁制。” “星纹禁制?” 独孤煜这番话说的可以算是恰到好处,既解释了背甲上的禁制并不是错乱而成,而是星纹禁制,又给足了宋之问面子,说明自己不过是见过类似的法,自己能够破解并不是自己在禁法上有多少修为,不过是走运罢了。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瞎子,自然并不会因为独孤煜一番话,就误认为他只是凭着类似经验就误打误撞破解了背甲禁制。 不说他如何能看出这连宋之问都看不出的所谓“些许差别”,就只是他在破禁时用右臂和拇指所施展的神奇功法,就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好奇,独孤煜这番说辞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既回避了自己所用功法的奥秘,又给了宋之问好大一个台阶。 但凡这位圣贤庄庄主还想在小辈面前还顾全些许脸面,便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知这位小友可否向老夫展示一下,你是如何看出背甲之上的星纹禁制的?” 果然如独孤煜所料,在给了宋之问这个老家伙一个台阶之后,他便借坡下驴,没有再继续追问自己的星道功法了。 林华在初次传授独孤煜尹天佑那本《天佑星感》之时,便再强调,轻易不要告诉外人自己所炼功法,尤其是自己身具星纹功法之事。当年尹天佑便是因为遭到歹人觊觎他一身星宿奇功,才丢了性命。 独孤煜自然引以为戒,除了与自己交好的言宗武和孙仲鸣知道独孤煜会些星宿功法之外,连其他几位师兄师姐都不知晓,今日更加不会在宋之问面前透露自己的详细功法奥秘。 在如何待人接物,话里带话,识人观事上,独孤煜基本可以说是半个行家,这一半要归功于自小生于侯门之家见惯了族的勾心斗角,加上又熟读史书,对历史上各种阴谋阳谋熟记于心,另一半则是老年向他口耳相传的各种江湖典故了,比如他记得最有趣的那个碗面的典故。 人这一生要端好碗面,一是情面,一是脸面,一是场面。 就以方才宋之问与独孤煜这二人对话为例: 宋之问不顾伏龙观圣贤庄之间的情面,不要自己身为长辈的脸面,不顾自己身处伏龙观的场面,硬要一个晚辈告知自己他的功法渊源。 这便是一个极生动的反面典型。 而反观独孤煜, 先是制止了言师兄为了维护自己而顶撞宋之问的动作,这是避免双方矛盾,维护了场面。 而后又对其躬身施礼,这是给足了他情面。 短短几句话之间,解释了自己破禁不过全是意外侥幸,自己在禁法上根本没有任何修为,宋之问这赌局并没有输在禁法修为上,而是输在了运气上,这是给足了宋之问脸面。 脸面,情面,场面,面c面c面,面俱到。 正因为独孤煜如此深谙各种欺下媚上,虚与委蛇的小人行径,他才会愿意和品性纯朴的孙仲鸣,和生性豪爽的言宗武两位师兄深入交往。 只有懂得了什么是套路,才会更真切的知道什么是真情。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章 霸下真甲 () 见宋之问面色渐缓,不再追问自己功法渊源,独孤煜心着实送了一口气,天星锻体功法不能告知外人,随便指出背甲上几个星纹图案倒是没有关系,他便拾起地上的霸下背甲,向宋之问走去,谁知道刚走了不到两步,这背甲竟突然变的其重无比,背甲坠落在地,这重量连带着把独孤煜也摔了个趔趄。 林华在遁光之恰好看到这一幕,她自然并不知道独孤煜跪倒在地,是背甲所致,还以为是有人欺负她的徒儿将他击倒。 遁光落地之后,见独孤煜正跪倒在圣贤庄宋之问的身前,林华向来瞧不上这位圣贤庄的庄主,二人当年便有些嫌隙,今日看见他竟敢欺辱自己徒儿,这才将落霞剑拔出,势要为独孤煜出气! “师父?” “徒儿莫怕,有为师在此,我看谁敢欺你!” “林师妹,先把落霞剑放下吧,莫要伤了和气。” “和气?哼,我和这位宋大君子有的什么和气可讲。” 此时宋之问的脸上真是极为精彩,一会变青c又一会变白会又变红,虽说异宝禁制被破,自己羞辱伏龙弟子的谋划落空,可这本就只是一时心动的兴致而已,算不得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为此事和伏龙观撕破脸皮。 加上先前那位伏龙弟子说话如此周到,又顾全了自己的颜面,他刚刚长出了一口气,准备愿赌服输就这么算了。 岂料这一波还未平,另一波却是波澜又起。这伏龙弟子竟是那位落霞剑林华的弟子,本来好好的拿着霸下背甲想自己走来,想要告知自己哪处是所谓的星纹禁制,可他不知为何偏偏莫名其妙的跪倒在自己身前,这一幕又恰好被那位自己都畏惧分的林华给撞个正着。 向来性子火爆的林华遁光落地之后,又不由分说就对自己拔剑相向。 这下自己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若是就此忍了,自己刚刚找回的几分颜面,岂不是又要丢的干干净净。若是不忍,真和林华动起来,又根本师出无名,反而给人留下自己欺负林华徒弟的口实。 宋之问心道,自己今天可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自己来伏龙观之前,怎么就没找二师兄先起上一课,看看今天是不是冲了太岁呢? “师父,您误会了,没人欺负煜儿的,刚才是煜儿不小心跌倒,和宋前辈并无关系的。” 独孤煜爬起之后赶忙上前向林华解释,林华听到徒弟亲口解释其缘由,这才将落霞剑收回,并极为赞赏的拍了拍独孤煜的肩膀,对他称赞了一番,之后又看似若无其事的捡起那枚跌落地上的霸下背甲。 林华将霸下背甲拿在之后仔细打量了半晌,这才向观主万俟说道:“万俟师兄,这小小背甲竟然重愈千斤,小妹我心有个猜想,只是还不确定,需要师兄也来确认一下。” 林华说是让万俟来确认,却并没有要把背甲交给他的意思,万俟走到近前同样仔细观瞧之后,脸上满是喜色,不住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应该确是此物无疑!却是此物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站在一旁的宋之问却是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那背甲在林华,他碍于面子自然不会去凑近观瞧,可当他听到“重愈千斤”四字之时,脑海却是嗡的一声,心暗暗懊悔不已! 林华握背甲,走到独孤煜的身前,向他摊开掌,并向他问道:“好徒儿,你可知道这片背甲究竟是何物?” 看见师父和观主二人在一旁对着背甲不停打量,独孤煜便知道这所谓的霸下背甲绝对大有章,可破除了上面的星纹禁制之后,除了突然变重,也没见背甲有什么变化,难道这一片并不神兽霸下的背甲? “额,徒儿并不知道,请师父赐教。” 林华持背甲,转过头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宋之问,这才高声说道:“我的傻徒儿,你宋师伯初次见面便送你这般至宝,你还不快快谢谢人家!” “宋师伯,送我至宝?” “傻徒儿,你可知道这可不是随便一片霸下背甲,而是货真价实的上古神兽霸下一身背甲的精华所在,乃是天下间数得着的宝物,宋师伯竟然对你如此厚爱,你还不赶快谢恩!” 独孤煜却是有点迷糊了,不是普通的背甲,而是背甲精华,所谓背甲精华又是什么?不过好在他和林华师徒二人早有默契,既然师父让自己向宋之问谢恩,那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于是接下来便见到这位小师弟独孤煜,竟然先煞有介事的整理了一番衣袖,才躬身向宋之问施了个大礼,口同时说道:“多谢宋师伯赠宝之恩,伏龙观门下独孤煜没齿难忘!” 世间所流传的霸下背甲,大多都是极小一片,从神兽霸下背上分割而来,此物质地坚硬可以用作炼器材料,是炼制盔甲法宝的绝佳材料,但是背甲一旦从霸下身上脱落,便失了灵性,有价值的不过是其极强的韧性,但这失去霸下真元支持的死物,在炼制成盔甲之后也只能对些低级功法有些许抵御效果,真正起到防御作用还是要依靠炼制之人,在上面附着的各种禁制。 但此时林华握在的,这片霸下背甲精华就完全不同了,神兽霸下每隔百年会蜕壳一次,每次蜕壳之后,霸下此兽要么直接将壳蜕吞下,补充蜕壳时损失的精元。要么用本命真火将其炼化成极小一块背甲精华,也被叫做霸下真甲,留作类似法宝的作用。这一小片背甲精华在霸下的独有的功法驱使之下,可以生出数种威力奇大的功法,经常被霸下留作保命使用。 世人虽然知道霸下会炼制自己背甲之事,却极少有人能够得到这所谓背甲精华,一来是神兽霸下根本不会将自己的保命之物赠与他人。二来,即使有人曾经自恃修为高强想要抢夺,也都在与霸下的交的过程,被其自爆背甲精华然后趁逃走。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章 捏着鼻子 () 这霸下背甲精华虽然比不上真龙天凤法身一类的天地至宝,但也是极为珍稀之物,在临阵对敌之时甚至无需将其炼化成为法宝,只需简单祭炼一番便可以作为防御之用,世间一般功法根本分毫也奈何不了它。 要知道当初设立赌局之时,宋之问根本不知道这背甲上的禁制,竟是为了掩盖其本质是背甲精华所设,自己将其称作“异宝”,不过是随口一说,真正看的只是上面的各种繁复禁制而已。如今异宝发生改变,一块普通的霸下背甲陡然升值成为霸下真甲,若是没有这些意外发生自己或许还可以拉下脸面,把背甲精华强行收回。 可是林华让独孤煜向自己谢过赠宝之恩,这无疑是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认定了,霸下背甲精华已经是她徒弟之物,让宋之问根本无法开口了。 谁能想到自己竟成了一个买椟还珠的蠢货,丝毫没有发现禁制下面隐藏的秘密,到了现在那上面的禁制到底还是不是这位弟子所说的“星纹禁制”,已经根本不再重要了,这小小一块霸下背甲精华,可是上千块普通背甲也换不来,价值更在自己的时幻沙之上! 自己偏偏又已说过谁能破解异宝禁制便将此宝送谁,宋之问这会可真只有打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咽了。 此时伏龙观不仅有观主万俟亲自坐镇,更有那位修为几乎不在自己之下的落霞剑在场,就算自己撕破脸动明抢,也根本讨不到好处,那林华又一直将甲片死死握在,自己连看上一眼的会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宋之问只好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口恶气,捏着鼻子向独孤煜阴冷的回道:“贤侄既然是故人林仙子的高足,宋某送些见面礼也是应当的,无须多礼,无须多礼。” 站在一旁的一直微笑不语的观主万俟,则是突然从怀掏出一个玉盒,并向宋之问说道:“既然赌局之事已了,那便轮到这交换时幻沙之事了。” 那时幻沙可是自己废了莫大的心血才得来的宝物,本就是为了羞辱伏龙门人才不得不拿出来作为赌局的由头,眼下不仅没有羞辱到别人,反而自己连番受辱又失了至宝。 气急败坏之下,宋之问本想就此拂袖而去,可还未待他把话说出口,万俟就已提起此事,自己说过的话又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只好极不情愿的把整盒时幻沙都交了出去,半盒是赌局打赌,另外半盒是用来换取一颗龙血涎,留做克制心魔之用。 宋之问接过万俟木盒,打开之后发现其竟有两颗龙血竭,比先前所约定的多了一颗,当他疑惑的看向万俟时,发现万俟正向大有深意的向自己微笑点头。 宋之问心想,看来这万俟老贼也算会做人,知道今日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否则也不能白白多送我一颗龙血涎。 赌局事了,宋之问便带着弟子侯方玉败兴而归,奇怪的是那位和他们一起前来的意气生,竟然在走出伏龙观山门之后,并未和宋侯二人同行,而是先一步就升起遁光直奔西南方向。 临走前,那位意气生又特别和独孤煜招了招,笑嘻嘻的说道:“下次再找你玩!” “掌门师兄,在我徒儿力挽狂澜之下,才免得受那宋之问和圣贤庄的羞辱,为我伏龙观挽回了一丝颜面,独孤煜立下这般大功,不知师兄要如何赏赐?” “师父!您这说得太严重了,弟子不过是侥幸而已,哪说得上什么力挽狂澜啊!” 林华狠狠瞪了独孤煜一眼,正色说道: “闭嘴!师父在与掌门师兄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哈哈哈哈,好!该赏!该赏!” 见到林华如此明目张胆的为独孤煜向自己邀功,万俟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其实在他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宋之问今日前来,并提出用自己找寻多日的时幻沙,提出赌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宋庄主今天绝对是别有居心。 果不其然,他所带的那件异宝接连让门下几位弟子都吃了些小亏。不过为了观大局着想,这些一时意气输了也就输了,为了伏龙观的兴衰,不要说丢几个小辈的脸面,就是自己丢脸又能如何。 在他正准备认输之时,这位刚入门的独孤煜却站了出来,也不知其所用何种功法,竟似乎对异宝上面的禁制有极强的克制效果,但是否真能破解上面的禁制却也难说,几个时辰之后那件异宝上连陆希圣都奈何不了的禁制,竟然被他徒给抹了去,这可是真大出了所有人的意外。 更令他欣喜的则是,此子在破禁之后竟然毫不骄傲,并且几句话之间,就把已经略有火药味的局面给缓和了下来,同时又给足了宋之问的面子。否则的话,若是宋之问真的一气之下甩袖而去,到时候换不到时幻沙,那可就事关重大了! 至于师妹林华向来是这般直来直往的性子,他早就见怪不怪,林华若是不是这般维护自己弟子,那才是该自己头疼的问题呢,并且独孤煜此子在林华辅导之下,短短数年便能有如此进境,足可见其潜力之大,今日借赏赐他一些好处,也是未尝不可。 “今日之事已了,诸位伏龙弟子便各回洞府潜心修行去吧,思平c月痕你二人今日损伤了些许元气,这几日就就不要用功了,你二人的师父尚在观外未归,这几日若是有何异样之处,可以随时来主观寻我。希圣你也是,回去好好调养一番,那宋之问敢用这背甲上的禁制考较你们,便是料定了这禁制根本无人可破,连他自己都看走了眼,你等也无需气馁。” 陆希圣c梅思平c金月痕人同时恭声道:“是,观主。” “林师妹,你带着独孤煜先在观稍作休息,我去镇龙狱稍后便回。” 万俟说话之时语气变得极为严肃,绝对不容辩驳一般。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章 陆心武 () 双剑南峰镇龙狱第六层 观主万俟刚刚离去,镇龙狱第六层内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他身前一面青铜打造的阵盘。 万俟交给他的时幻沙正放在老者的身前,只见老者右凌空在阵盘上指点了几下,一阵黑烟便从阵盘缓缓飘出,形成一个人影形状,停在半空。 “这盒便是时幻沙,整整一盒足够你用的了。” 老者将装有时幻沙的玉盒泡向黑影,同时继续说道:“镇龙狱下的封印将在十年后开启,开启之后你便可恢复自由之身,你何必急在一时呢?” 黑影子传来一道极为沙哑并且虚弱的声音:“十年怕是来不及啦,若是天下之事全都如我所料,你那弟子又岂会死的不明不白,真正摊牌之前多积攒一份实力,将来便能多上一分把握。” 老者微一摆,说道:“不必说了,我陆心武当年做这抉择之时便想到了如此结果,我当年没有后悔,今日更不会后悔,况且你也帮我寻到了他的后人,助他拜入内门了,没想到他竟将自己的儿子以陆为姓,我为他改名希圣,希望能够继承他父亲的遗志。” “方才我听万俟所说,你这徒孙似乎也是平常啊,连宋之问的那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宋之问是圣贤庄明面上的第一禁法大家,希圣年纪轻轻败在他的里算不得什么,日后在我亲自教导之下不出百年,超过宋之问之流根本不成问题。倒是你那徒儿今天可是出了大风头,还得了一块霸下真甲。如此浅薄的修为你就让他强炼天星锻体,他能活下来也真是难得。” “哼,百年,谁知道你我还有没有下个百年,加上这盒时幻沙钧天仪便可以启动,我那边也要再加上一把火了!” 黑影消散,整层楼主只剩下陆生老者,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可怜的小家伙啊。” 伏龙主观 “师父,您刚才说这霸下背甲有如此之多的精妙用途,徒儿这点微末修为也根本用不到,不如徒儿就借花献佛把它送给您吧!” “这霸下背甲重在保命之用,你道为师是贪生怕死之人吗!” 独孤煜看师父林华笑吟吟的装作训斥自己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五年来林华对自己这位徒弟几乎视若己出一般的关怀备至,自己除了刻苦修炼之外,实在想不到如何报答她的恩情,今天竟然莫名其妙就得到了一件异宝,便打算将其送给林华。 “师父啊,话也不能这么说,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再说这东西徒儿我连拿都拿不起来,留在里不是暴殄天物吗。” “你师父我生为女子,本就不是什么好汉,而且这霸下背甲整座伏龙观只怕还只有你才能驱使得动!” “只有徒儿才驱使得动?” 林华把霸下背甲拿到独孤煜的眼前,一边指点一边解释道:“为师在星宿一道上的见识多半已经远不及你,但这份眼力还是在的,你看着背甲之上分明是刻有二十八宿图和北斗星的星纹,常人若是不懂星宿功法,即使得到此宝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要不然的话宋之问那个老狐狸怎么还能看走眼呢!” 独孤煜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在自己破去了表面禁制之后,背甲上仍然刻有星纹模样的图案,看来当初在这片背甲上施法之人,也应该是一位造诣不低的星学同道才是。 “目前拿不起这千斤之物,又不代表你以后也拿不起,只要修为足够这不过千斤力道算的了什么,用你的精血加以祭炼之后,不出二十年,不对,依照你练的那门奇怪锻体功法,只怕不出十年你就可以随意驱使这宝物了。” “让林师妹久等了,宋之问所带的时幻沙乃是在镇龙狱坐镇的陆师叔点名要的,耽误不得啊。” 听到镇龙狱字,林华的神色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若是有关镇龙狱安危,自然是头等大事,师兄你方才去的这般匆忙,不是有何变故吧?” “有陆师叔亲自坐镇,自然是万无一失。” 林师妹自此收了独孤煜为徒之后,连性情都变得缓和了许多,看来当年自己冒险让她收徒之事,还真可谓是歪打正着了。 万俟走到独孤煜的身前,问道:“独孤煜,当日你进门时曾说,你那位忘年好友名叫老年之人,曾用我伏龙功法龙啸功法救了你一命,此事你可还记得?” 独孤煜躬身回道:“弟子当然记得,只不过龙啸功个字并不是从老年口得知,而是那位意图杀我的黑衣人所说的。” 万俟从怀掏出一本略微有些泛黄的秘笈交到林华上,微笑说道:“林师妹,你看这个赏赐可还说得过去吗?” “掌门师兄,此事当真!” “林师妹,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这秘籍师兄我都亲交到你的上了,如何不是当真啊!” 林华捧着万俟所赠秘籍双不住有些微微颤抖,向独孤煜厉声道:“煜儿,快给掌门跪下,磕头行礼!” 独孤煜心想我这师父今天可是改性情了,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华,今日却让自己不停向人行礼,但看见师父林华接过秘籍后的兴奋之情,独孤煜多少也猜到了掌门所赠之物多半是极其重要之物。自己跪拜掌门,可要比向那宋之问行礼要心甘情愿得多。 独孤煜一撩衣襟便跪在原地,向万俟行了跪九叩的大礼。行礼之时万俟也没有丝毫想要阻挠的意思,只是微笑点头,独孤煜向自己行过礼后,他又指示独孤煜走到观央的香案之前,向香案上供奉写有天c地二字的排位,施了同样的大礼。 一番施礼完毕,林华才向满腹疑惑的独孤煜解释了,为何他要因为一本秘籍,就磕了这许多个头。 伏龙观创观祖师伏龙道人玄天子,在临终之前为门留有诸多法宝和功法秘籍。 其尤以两门功法,一件宝物最为重要,被视若伏龙观的传承之物。一件法宝自然就是南峰之上那震慑天下邪魔的镇龙狱,而两门功法分别是玄天道法和化龙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章 师徒的小幸福 () 化龙诀和玄天道法乃是玄天子自师门,天宗所带出的超凡功法,历代伏龙弟子只有为门立下大功,并且心性品格通过考验之人才会被授予这两种神功,被视作伏龙观的真正传承弟子。 玄天道法偏重道法修行,其包含有数种威力奇大的功法和禁制阵法。化龙诀则是偏重锻体一道,练至高深处甚至可以召唤青龙法体附身,使肉身力量在短时间内急剧暴增。 林华修所炼的万丈红霞功法,便是出自玄天道法之,但没有历代观主允许,自己也不敢私自传给独孤煜,不论自己平日里如何任性妄为,一旦涉及门规,林华还是不敢稍有不敬的。 伏龙内门这一代弟子之,至今还只有四人被分别赐予这两门功法,大师兄陈兆铭和二师姐汪冰如,师兄陆希圣人都选择了玄天道法,四师兄言宗武选择的则是化龙诀。 万俟交于林华上的,便是练体一道的化龙诀功法秘籍,这也就意味着独孤煜正式受到掌门认可,获得伏龙真正传承。 做师傅的林华自然是替徒弟欣喜不已,伏龙观真正得以傲视天下的资本,都在这两本秘籍之,这实在是比任何其他赏赐都要好得多。 “我看你在破禁之时所用功法似乎是炼体一脉,玄天道法之又没有星学功法,便赠与你这本着重肉身修为的化龙诀,那门救你性命的龙啸功便是出自此门功法,日后如何修行化龙诀,你可以向言宗武请教,稍后我会向他告知,你已被师门赐予研习化龙诀的资格。” “独孤煜多谢掌门师伯!” 独孤煜从林华接过《化龙诀》后,又向万俟深深施了一礼。 师徒二人回到竹楼已经过了傍晚,独孤煜白日间不仅替师门挽回了颜面,又被授予伏龙传承,师徒二人正准备庆祝一番。 这边独孤煜在厨房与锅碗瓢盆们忙的热火朝天,屋外林华则在专心致志的研究那片背甲精华。 林华说今日徒儿为观里立了大功,所以需要好好庆祝一番,至于如何庆祝嘛,那当然是要做徒弟的多做几个好菜,而且一定要是最能体现这种愉悦心情的美味才行。 独孤煜心领神会也就做了平日里师父最为喜欢的道洛阳名菜:炸核桃腰c鲤鱼焙面c铁锅蛋。 炸核桃腰一定要用最新鲜羊腰,去除羊腰上影响口感的内臊和外膜,在光面处用剞成横竖花纹。新鲜的羊腰必须下滚油炸过,将羊腰肥美的肉汁用高温滚油尽数锁在里面,羊腰进入高温油锅瞬间便会顺着刀工纹理收缩,变成核桃模样。 炸至半成熟时就要取出,上桌之前再复炸一遍才能口感酥脆,只撒上些椒盐便可以上桌了,入口时外酥里嫩,经过腌制羊腰的膻味变得极淡,咬上一口,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今晚的主角则是洛阳名菜鲤鱼焙面,恰好昨日宋师兄送来的新鲜黄河鲤鱼。这黄河鲤鱼虽然没有龙潭峡的乌鳢肉质鲜嫩,并且以刺多著称,但却极其适合用来油炸,过油后的鲤鱼肉质肥美香甜,鱼刺也被炸到酥脆可以一同入口。 鲤鱼焙面的精华不在鲤鱼而在调配酱汁,由于鲤鱼和附在上面的龙须面都要过油,为了避免过于油腻,这酱汁便要以酸甜为主。 调制这最为精华的酱汁要先将葱c姜c蒜等作料用大火炒香,加入蜂蜜和蔗糖和一勺高汤,再淋上几滴山西“美和居”的老陈醋,最后旺火热油烘汁,这鲤鱼焙面的灵魂所在便调制完成了。 上桌之前将炸过的如丝般纤细焙面放在鲤鱼之上,浇上滚烫的酸甜汁,随着刺啦一声,酸甜可口的酱汁缓缓融入炸到酥脆的焙面鱼肉之,浑然天成融为一体。 这鲤鱼焙面享用之时,一定要用勺盛鱼和酱汁,筷子夹面,同时送入口才算完美。 最后一道则是师父林华的最爱——铁锅蛋。 道菜尤以这道铁锅蛋最为简单,却也最考较功夫,先将原料蛋液打至均匀加入各式作料,再加入火腿肉末c海米c干贝c扁豆各小半碗。原料备齐之后一同倒入小火微热的铁锅之。 同时一边加入增加香味的猪油,一边沿同一方向缓缓搅动。待蛋浆烧至八成熟时,用火钩挂住早已烧到通红的铁锅盖,盖在铁锅之上。 用这烧红的锅盖是为了利用盖子上的火气,将蛋浆表面瞬间烤至凝结,在火气作用之下,蛋浆表皮便会发亮,呈显出极为诱人的焦黄色,这时再加上几块奶干,便可以连同铁锅一同上桌了。 打开锅盖之时,眼看着焦黄诱人的蛋皮,又同时闻着奶干融化后飘出四溢的奶香,可谓是色c香c味俱全。 当独孤煜把厨灶收拾干净,准备上桌吃饭时才发现,整整一锅的铁锅蛋只剩了个锅底,还被林华抱在在自己的面前,鲤鱼焙面上的龙须面和酱汁则是双双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条炸鱼孤零零的躺在盘子里,唯一得以保全的就是最先上桌的炸核桃腰了,不过林华下面一句话则是差点没让独孤煜气的昏倒。 只见林华一边聚精会神的右用勺子,在不停搜刮铁锅最后一点仅存的蛋渣,一边左拿起炸核桃腰的盘子,头也不抬,同时说道:“凉了,去热热。” 独孤煜接过盘子又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厨房,心想师父你快不给我留点也就算了,焙面上那么多的酸甜汁师父你是怎么吃下去的,师父你可真不怕咸! 在独孤煜又识相的做了一锅铁锅蛋和一锅腊味饭之后,林华总算是满意的称赞了这位任劳任怨的小徒弟一句:“煜儿啊,你这厨艺水平相比星道上的进境可是有些停滞不前了,以后还需多加努力啊!” “是!是!师父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独孤煜吃着一条半点汤汁味道没有的炸鱼,就着后厨仅存的半碗剩饭,面色“欣然”接受师父极为肯的的建议。 什么是幸福? 对于此时的独孤煜来说,看着林华嘴角带着两点菜汁,一边试图独吞一整锅腊味饭,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厨艺,应该就是幸福了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一章 该有多好 () 又一锅铁锅蛋被彻底消灭干净,林华吃到心满意足之后,“终于”发现自己徒弟竟然在就着一条干巴巴的炸鱼吃着一碗白饭,于是“极慷慨”的将剩下小半锅腊味饭推到他的面前,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霸下真甲,开始研究了起来。 经历过与双亲的生离死别之后,独孤煜对身外之物看的轻了许多,倒是并不在意这片所谓的霸下真甲。连一月前林华提议把星陨剑从幻境修养提前取出,并赠与他的建议都被他委婉拒绝了。 “我说师父啊,你研究那块背甲都好几个时辰了,是不是看出什么名堂了?” 林华微微摇头道:“名堂没看出多少,我是在依照上面的星纹图画,推测之前附在上面的禁制。” 独孤煜见林华面前盘子里还有小半块羊腰花,被菜叶盖住遮掩了行迹,趁她没发现赶忙放到自己碗里,同时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禁制都被徒儿给破了,还有什么研究的啊?” 林华放下背甲后又用筷子扫了扫面前的盘子,发现除了些许点缀用的菜叶外,再没有任何“干货”了,于是只好悻悻的放下筷子,拿起边独孤煜早就备好的丝巾擦了擦嘴角,示意用餐完毕。 林华道:“依照为师推测,莫说是宋之问,陆希圣解不开这上面的禁制,只怕连万俟师兄多半也是解不开的。这上面的禁制竟然蕴含儒c释c道种法门诸多不同法,想要破禁就必须将种禁法一同破解才行,估计宋之问这个伪君子和陆希圣都是被这个诱饵给难住了。” 独孤煜疑惑道:“种禁法都是诱饵?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华拿起背甲向独孤煜展示道:“若是为师没有研习过星道功法,多半也是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你看这背甲之上的诸多禁制虽然每一个都是玄妙无比,蕴含儒c释c道种不同法,但这各个禁制之间相互连接的法纹,却几乎全部是星纹禁制,这让人眼花缭乱所谓的儒c释c道种禁制不过是一层障眼法,真正起作用的都在星纹禁制之上,只要破去了各个法纹之间的连接,这所谓高深禁制便会不破自解了, 只是当年下这禁制之人,在星道上的造诣多半不是太过高明,用星纹勾勒禁制的段也略显生涩,否则也不会被你误打误撞的就给破掉了。” “不过要是你没有练那门残篇锻体功法的话,这禁制你多半也是像我一样,只能依稀看出个大概,却也根本无法破解,当年你要练那么奇怪的锻体功法,我还有所疑虑,没想到不过短短十年时间只是练至小成而已,就有这般大的威力,竟能不需感应天星就能施展出天星之力。” 如今没有了穿心针的威胁,戚先生又不知所踪,独孤煜也就没有必要在继续修行天星锻体和修罗决了,尤其今日又得到了化龙诀功法,这几种功法之间如何取舍,他实在是拿捏不准,于是向师父问道: “今日掌门已经赐给徒儿化龙诀功法,徒儿日后是继续研习天星锻体,还是转而修行这门化龙诀呢?” 林华噗嗤一笑,说道:“你道化龙诀这般简单便能学么,玄天功法和化龙诀少说也要百年修为根基才能勉强研习,你还早着呢,况且当年你夸下海口,说什么天星之道,舍你其谁,这次几年过去,你就忘啦。” “这倒是!徒儿是一时高兴,就忘乎所以了。” “好啦,为师也该走了,这背甲我就帮你放在二楼西侧密室之,以后你每日滴在上面一滴精血并祭炼半个时辰,不出十年便可随意驱使了。” 林华起身后,独孤煜一直送至竹楼门前, 倚着门栏,静静的看着师父升起遁光,渐渐消失在西北天边, 望着天边祥和的晚霞,听着竹林不时几声鹧鸪鸟鸣。 良久,独孤煜才转身准备走回竹楼。 五年前,在独孤煜的委婉请求下,林华向玉霄宫玉清宫主去了一封亲笔信函,大意是自己已收独孤煜为徒,他日功法有成便会出观,前往玉霄宫看望妹妹独孤明月。 即便玉芷当年收明月儿为徒,真的是如同戚先生所说的是别有用心,看到这封信之后也会打消这个念头。而且林华似乎心领神会一般,在信的措辞又写的极为夸张,将自己的资质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连“伏龙继往开来之希望,天下道门兴之寄托,八百年未有之奇才。”这种连独孤煜自己都觉得脸红的话都写出来了,想来那玉芷也不敢对小明月起什么歹心了。 心大石得以放下,独孤煜这十年来每日潜心修炼,有位如同母亲一般的师父林华不时温暖督促,又有言c孙两位知己师兄不时切磋较量,互相砥砺,自己竟然难得的在这伏龙观感觉到了“幸福”二字。 生活,要是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二章 凉水浇头 () “这十年来,你小子过的可很是自在啊!” 这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这道已经消失了十年的声音, 这道令自己锥心刺骨,却又让自己重获新生的声音。 终于还是来了。 独孤煜叹了口气后,面沉如水,缓缓走回竹楼,紧闭门窗,搬过一把椅子静静坐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戏词,此时此景,也只有这句戏词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 “好似一盆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坐好后的独孤煜却没显得丝毫慌张,反而出奇的镇静和从容。 “戚先生十年未见,今日突然驾临不知有何指教?” “哼,十年不见场面话倒是会了不少,废话少说,今夜子时你在二楼北侧竹墙打坐入定,有什么指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慢!” “哦?” 独孤煜一震衣袖,豁然站起身来,傲然说道:“如今我独孤煜已然是伏龙内门弟子,今日又获得伏龙真传伏龙诀,我凭什么对你言听计从,念在你昔日对我有恩,我可以不将与你有关之事告诉外人,但你要让我做有损于伏龙之事,我独孤煜办不到!” “哈哈哈哈,办不到,我看你办不办得到!” 戚先生威胁之话说完,意料之,独孤煜只觉得浑身一紧,再也动弹不得。 十年时间也许会改变很多事情,但独孤煜与戚先生之间的这条以实力为计量的鸿沟,终究是没有半分改变。 不论是星纹奇功,天星锻体,还是黑色兽皮上的修罗决,在这条深不见底的鸿沟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独孤煜在说出此番豪言之前便已有了准备,他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不过短短十年时间,自己就可以与修为更在观主和师父之上的戚先生相抗衡。 他所以听到戚先生的声音后便迅速回到竹楼,又将所有门窗紧闭,不是为了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是怕自己受不住戚先生的折磨发出声音,引来师父或其他同门,白白送了性命。 这过去十年年期间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独孤煜对戚先生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进入内门已有整整十年,包括师父林华和观主万俟在内的人都没有发现过自己身上的任何异常,足以说明那位戚先生的修为绝对远在伏龙观诸人之上,这也和尹天佑临死之前所猜测的基本一致。 如果贸然将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诉别人,以那位戚先生神出鬼没无所不知的能耐,只会白白害了别人。 但在这十年之,独孤煜也大概理出了一条关于自己和戚先生之间的线索,对于戚先生来说,自己身上必定有某些被他所看重的某种极为特殊的能力,这种能力又无法通过直接杀死自己来获得,只能一面施恩一面立威来逐渐控制自己。 自己还未降生时就来到家的老年,几乎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黑色兽皮,让自己不敢稍有懈怠的穿心针,甚至那位突然出现带走小明月的玉芷上人,所有的一切事情极可能都在戚先生的掌控之。 而且据独孤煜私下推测,这位自称戚先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位杀害尹天佑的血浮屠,此人被武云休师祖重伤之后便隐藏行迹,潜在伏龙观也是为了报当年之仇,还有借寻找化解束星北在他身上星宿禁制的方法。 正因如此他才要让自己修炼天星锻体功法,目的不过是在自己功力大成之时或是直接将星宿之力吸走,或是将自己直接炼化成为化解束师祖禁制的丹药。 若这位戚先生真是和伏龙观有世代深仇的血浮屠,那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为虎作伥,继续被他所利用。 几经思虑之下,独孤煜终于“找到”了这位戚先生唯一的一个弱点。 虽然你戚先生修为之高,伏龙观无人可及,虽然你深谋远虑,从我独孤煜年幼之时便开始做了如此多的周密部署,虽然你神出鬼没,伏龙观任何事都逃不过你的掌控。 但你终究还是有弱点,你戚先生如此处心积虑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我独孤煜而已。 我,独孤煜便是你戚先生最大的一个弱点。 十年前独孤煜愿意对戚先生言听计从,就从来不是因为慑于他的淫威。当日妹妹身陷贼,自己走投无路才甘心被其利用,如今师父林华亲笔信早已寄出,即便自己今日死在戚先生,林华念及往日恩情也会去确保明月无事。 得以有这这十年偷生,已是幸事,大丈夫为报师门,为了不昧良心,死有何惧!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独孤煜一己性命与伏龙安危不可得兼。 十年前,先父独孤信便为了家国大义,为了掩护兄妹逃走不惜战死汝阳城门, 今日独孤煜为何便不能为了林华,为了言宗武,为了孙仲鸣,为伏龙观而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 我独孤煜死已不惧,看你戚先生能奈我何! 不过是舍生取义而已。 “好似一盆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唱出这句戏词的十娘看出托付终身的李甲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便与百宝箱共沉江底。 想到这出戏词之时,独孤煜便做好了同样的打算,毁掉自己这座戚先生最为看的“百宝箱”,不论其如何折磨都不再为虎作伥。 不知戚先生是看见独孤煜这番言语觉得出乎意料,还是另有什么缘故。 整整一炷香,紧闭双眼,已然做了慷慨赴死准备,昂首挺胸,引颈就戮模样的独孤煜,足足等了整整一柱香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不仅没有任何的异样疼痛,没任何的法术禁制,周围的一切并也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难道那位戚先生就这么走了?这么简单便放弃了? 还未待独孤煜从疑惑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吸力便从二楼楼梯处汹涌而来, 在这巨大吸力之下独孤煜如同滔天巨浪的一叶浮萍,毫无抗衡的会,不过一息之间,便被吸入竹楼二层南侧竹墙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三章 九霄钧天仪 ()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煜才从昏迷苏醒过来,站起身后,他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除了略有些酸痛之外,并无什么大恙。 但见自己身处在一间空空荡荡无所有的房屋之,这屋子竟然没有半个门窗,也没有蜡烛或者任何灯具,可这四面封闭的屋子却偏偏亮如白昼一般,独孤煜抬头向光源望去,发现这屋子棚顶之上竟画有一道星河巨画。 屋子的光亮全部是从星河图画上传来,仔细观看这幅星河巨画之后,独孤煜忽然觉得这画的很多笔法似乎在哪见过,并且极为熟悉的样子。 “这星河图” “难道是,束师祖?” 听得隔着竹墙隔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独孤小友真是好眼力啊!” 独孤煜转过身子,想要寻找那声音的源头,只见四周竹璧慢慢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四面墙壁竟然只是一个幻术而已。 在他身前不远处,一位长须尺,脸如冠玉,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老者正坐在一把竹椅上,微笑看着自己。 自己先前猜测那星河图是伏龙观创观前辈束师祖所画,这位老者便说自己好眼力,难道! 独孤煜略有些犹豫的躬身向老者施礼询问道:“请问前辈可是我伏龙观束师祖?” “正是我束星北!” “啊!?” 说出束星北字之时,这老者身上散发出几乎有若实质的磅礴气势,独孤煜被这股气浪冲击之下,噔c噔c噔后退了步,才勉强站稳。 站稳之后,独孤煜兴奋道:“束叔祖,弟子独孤煜乃是伏龙内门弟子,拜在师父林华门下,弟子曾听师父林华她,可是她说” 老者哈哈大笑,道“方才你与戚无殇以死相逼时的那番豪迈的气势哪里去了,不就是说我束某人早就死了么!” 独孤煜疑惑道:“戚?戚无殇?束师祖难道您认识那位戚先生?” 老者答道:“老夫岂知是认识戚无殇这厮!束某诈死埋名,数百年来困守此地可全是拜他所赐啊!” 独孤煜听到此言,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先前得知眼前之人是束星北祖师,还以为见到了救星,可连束师祖这般人物都被那位戚先生困在此地,自己怕是绝无再见天日之时了。 独孤煜问道:“难道束师祖您也了他的妖法?” 老者缕长须哈哈大笑。 “了他的妖法?若是他戚无殇想要,我束星北这条命便是送给他,又何妨!” 独孤煜彻底被这位,早就应该羽化登仙的祖师爷给弄糊涂了,疑惑道:“难道束师祖您并不是被那位戚先生强行困在此地?” “哼!我何时说过自己是被人困在此地了,虽说他戚无殇有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可我束某人也未见得就怕了他!束某自困竹楼苦心孤诣数百年来,乃是为了此物。” 束星北抬一指独孤煜身后之处,他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身后竟有一个数丈之高的青铜巨球。 这庞然大物与其说是巨球,不如更确切的说是巨轮才对,此物自内而外共有八个巨轮两两相交环套而成,最外层两个巨轮相交之处,各两条铸铁黑龙作为支撑,此时八个巨轮正在极为规律的缓缓运转。 独孤煜被眼前的巨大物体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巨轮没有丝毫元气波动,却让他有一股窒息之感。 “此仪名为九霄钧天仪,乃是我与早已羽化登仙的落闳前辈共同建造。” 独孤煜向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这个庞然大物:“九霄钧天仪?敢问束师祖在这最外层巨轮之上的,可是天星法纹?” “不错,钧天仪确实是以星宿之力为主要驱动,这钧天仪能够运作无碍,还是多亏了独孤小友你啊!” “多亏了我?束师祖,晚辈拜在伏龙门下,按照辈分来算连您的徒孙都算不上,您千万别称呼我为小友了。” 也不知这位束师祖是不是老糊涂了,在这之前自己从未见过这巨轮,多亏了自己这巨轮才能运转这是从何说起,再者眼前老者若真是束师祖的话,那少说也有六百岁了,他居然称呼自己为小友,这可是让独孤煜很是莫名其妙。 束师祖从怀拿出一个木制锦盒,向独孤煜问道:“你可认识此物?” 独孤煜见束师祖之物似乎很是眼熟,仔细打量过后才发现,这不正是今日宋之问用来装时幻沙的盒子吗!但此盒不是应该由万俟掌门亲自保管的,怎么到了束师祖? “束师祖,这盒装的可是时幻沙?” “正是!这时幻沙乃是钧天仪运转的必须之物,若不是你今日大展神威赢了赌局,老夫此时说不定此时就该在盘算。如何从宋之问里是将此沙是偷来还是抢来了,至于称呼你为小友嘛,说起来还是老夫占了便宜呐!论起辈分来,束某虽也不低,可和戚无殇那老不死的比起来可是差得远喽,你是先拜在他的门下,后入的伏龙观,所以轮起辈分来你可是只比老夫高啊!” 这戚无殇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比束师祖辈分还高,要知道束师祖六百年前便已成名,那位戚先生难道是上古之人不成? “难道,难道那位戚先生,并不是您师弟血浮屠变化的吗?” “哈哈哈哈,我那不成器的师弟,要能有戚无殇的能耐还何须入魔啊!” “那敢问束师祖,戚先生倒是何许人也?他对伏龙观各种隐秘之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又曾施法助弟子骗过了内门遴选,之后更是威逼利诱让我功法大成之时去为他偷一样东西。” 独孤煜对戚先生实在是太过好奇,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束星北微一摆,同时微笑道: “你所说的这些束某都已知晓,这几年来你每日子时所观看的黑色兽皮,便是出自我的笔,束某知道独孤小友你对戚无殇此人还有诸多疑问,可有关戚无殇之事实在牵连重大,现在告诉你对你实在是有害无益,你只需要记住他对你其实并无恶意就可以了,不过我倒是可以解开你心的另一个疑问。” “另一个疑问?不知束师祖您所指的是什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四章 尹天佑与血浮屠 () “那戚先生对我并,并无恶意?” 独孤煜心道束师祖你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戚先生对我并无恶意?那每隔日发作的穿心腐骨之痛,难道是我的幻觉不成?不过既然束师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自己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接着束师祖的话问道: “另一个疑问,不知束师祖您所指的是什么?” 束星北叹了口气,略有些伤感的说道道:“自然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和你那所谓师叔尹天佑之间的隐秘。” 独孤煜疑惑道:“尹师叔不是被血浮屠害死的吗?他们二人之间还能有什么隐秘?” 束星北右一挥,一把竹椅飘到独孤煜的身旁,并说道:“独孤小友先坐吧,此事可是说来话长了。” 独孤煜一撩衣襟,恭敬的做到竹椅上,这时他才发现,对面束祖师上半身坐在竹椅上,下半身双腿竟齐膝而断!惊得独孤煜又站了起来,惊问道:“束师祖,您这?” 束星北点头道:“这便是我那叶师弟的杰作了,不过束某虽然失了双腿,却又因祸得福,得以诈死埋名,才有会将这造福苍生的钧天仪改造完成。罢了,不说此事了,说回我那师弟吧。” “六百年前叶师弟入魔叛逃一事,你入门时林华便在五龙潭边与你说过,我也就无需多做解释了。” 独孤煜惊讶道:“束师祖您连这件事都知道?” 要知道当日师父林华交代自己当年往事之时,五龙潭边只有自己和师父林华两人而已,由于涉及观隐秘,林华在告知他这些密往事之前,还特地用天视地听之术确认了一番方圆数里之内并没有其他人在,可是束师祖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 束星北指了指缓缓运转的九霄钧天仪道:“钧天仪启动之后可借助天穹之力,遍视天下万物,有此宝物相助伏龙观诸事又岂能瞒得过我。” 独孤煜震惊的看了一眼钧天仪,心想那位戚先生多半也是利用这钧天仪来监视自己的,虽然心对这件至宝还有无数的疑问,可束师祖似乎并没有继续介绍下去的意思,也就只好暂时忍住好奇心,继续静听束师祖诉说关于血浮屠的事情。 “当年叶师弟一念堕魔,趁我主持镇压黑龙大阵,无法分心之时将我击昏,借助魔功破掉大阵之后便想带着黑龙法身和龙魂一同逃走,所幸我在降服黑龙设立法阵之时,为求稳妥曾在大阵上留下了一缕精魂,大阵一破我那精魂受创,我便醒转过来,这才有会给了叶师弟致命一击。” 说起这段往事时,先前神采飞扬的束师祖竟流露出些许感伤神色,看来当年师弟堕魔叛逃一事,着实对他影响极大。 听到这处时独孤煜实在忍不住好奇,只好小心问道:“听师父林华所说,束师祖您当年所用功法竟能将一身天星之力尽数打入叶前辈的体内,并且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令他连炼化龙魂都做不到,可为何这等奇术弟子在竹楼各种书籍之从未见过呢?” 束星北欣慰点头道:“果然孺子可教,这门奇功在竹楼二层东西两间密室之内自然是没有的,稍后我会将束某一生星学体会尽数传你,独孤小友无需心急。” 独孤煜脸上微微带红,解释道:“抱歉束师祖,只是当年师父说起此事时,弟子便对这种功法极为好奇,您一提起当年之事,弟子只顾着好奇竟打断了您的思绪。” 束星北一摆,欣然道:“有疑便要问,有问便要解,对待修行本就该如此,本该如此啊。叶师弟当年若是也如你一般懂得这个道理,又何须入魔呢。 话说回来,未免叶师弟入魔之后又得黑龙法身之助遗祸苍生,情急之下我便用尽全身大半功力以死力尽数化成一道禁制打入师弟体内,即便无法当场将他击毙,也要封死他的任督二脉,让他无法增强功力炼化黑龙魂魄和法身。” “这些事情想必你大概都已经知道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不仅是林华,连我那师侄武云休也是不知道的,其最大的一件隐秘便是尹天佑的真正身份来历。” “尹师叔不是伏龙内门弟子吗?” “尹天佑此人是内门弟子不假,不过他在拜入伏龙观之前却如你一般,也曾有位师父,他那位入门前的师父便是我的师弟叶若夫,也就是血浮屠。” 独孤煜震惊道:“什么!尹师叔他?!!” “此事虽然离奇,却也不难理解,独孤小友你且回想一番这几年来你在星学一道上的种种经历,若是没有尹天佑和老夫所留的心得体会,加上黑色兽皮之助,你还要多走多少弯路,星宿一道上是否还能有今日的进境?” 独孤煜仔细思索之后,重重点头道:“束师祖您所说极是,不要说没有您和尹师叔的前人心得作为指导,只是缺了每日可以答疑解惑的黑色兽皮,弟子便再有二十年也不可能在星学上有今日修为认识。” “这便是了,独孤小友你是被戚无殇用计逼迫,这才不得不淌进了星学这一方满布荆棘的歧路之,可尹天佑他既没有前人心得引路,又没有神秘兽皮作为依仗,他又是为何要舍易求难,放着伏龙观诸多功法典籍不练,偏偏要致力于这无人问津的星学一道呢?只是一时兴趣的话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独孤煜也曾对尹天佑钻研星学之事有过同样的疑虑,据《天佑星感》所记载,尹天佑仅是遍寻天下星学典籍便足足用了五十余年,所得典籍还有大半根本没有丝毫用处。他放着伏龙观这条通天大道不走,偏偏选了星学这门一条独木桥实在是颇为可疑,仅仅用兴趣所在来解释,确实是说不通的。 “血浮屠了束师祖您的天星禁法,他的徒弟又潜入伏龙观一心钻研天星之学,难道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五章 一气化三清 () 束星北叹了口气,苦笑道:“不错,那尹天佑潜入伏龙观的本意,便是要妄图找寻我当年所留关于破解天星禁制的功法秘籍,只是他在对待星学典籍的狂热态度实在过于可疑,这才被我看出了些许端倪,之后我便用禁制封住了存放功法的这竹楼第层,这才只让他获得了十六卷功法第一卷入门心法而已。 他所谓遍寻才找来的所谓天下星学典籍,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出身来历,那些杂学末流都是几百年来我那叶师弟所搜集来的,跟他丝毫没有关系,而他时常借口感悟天星独自出观游历,也是为了和我那师弟碰面接头的借口而已。” 听束师祖说到此处,独孤煜才恍然大悟,有关尹天佑惨死之事,自从入门之时便成了他心的一个死结,镇龙狱的那位尹天佑;临死时向自己交代的回忆,与林华在五龙潭边知自己的内容几乎全不相符,对于林华和尹天佑二人到底谁更可信,独孤煜自然是更相信师父一些。 除了这几年来的师徒感情以外,更重要的则是上代观主武云休正是当年此事的亲历者之一,若是林华曾有加害其徒弟的恶行,他自然不会有所姑息。几十年过去如今林华能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并且可以随时自由进出伏龙观,便证明了武云休当年对这件事的判断是认可林华所讲内容的。 束星北见独孤煜眉头紧皱却又不住点头,看出他正将自己所说和他心所想互相印证,便停了下来,待独孤煜眉头舒缓时,又继续讲了下去。 “尹天佑此人刚入内门,便开始四下寻找观有关星学的典籍,不久之后便通过对武云休等人的旁敲侧击,找到了我所建的这座星楼。为了确认他的身份我便略施小计,让他看似幸运的得到了其一卷入门心得,获得我亲笔所书的心得之后,果不其然,半月之后他便借口观星去与观外的叶师弟碰头了。” 听到这里,独孤煜恭敬的向束星北拱问道:“请恕晚辈冒昧,既然束师祖您当时便已掌握了血浮屠此人的行踪,为何不趁将他擒住关入镇龙狱,还要放他离去?” 独孤煜本想说将这位魔道妖人灭杀当场,可是考虑到血浮屠毕竟是束祖师的师弟,也就将灭杀改成了擒住后关入镇龙狱了。 “独孤小友有此一问,正是因为不了解我那师弟所修功法的奥妙,我等师兄弟人修行功法各有所长,玄天师兄走的是炼体一道,所炼正是万俟今日赠与你的那本化龙诀,束某修行的是天星感应和禁制法阵,而我那叶师弟修的则是神魂一路的高深功法‘一气化清’,练此功法之人可以将魂魄分离,幻化出数道分魂。凭此功法再配合傀儡之术,每一道分魂便都可以祭炼成为另一个分身,当年师弟他窃取黑龙法身,就是要将这黑龙炼化成他的分身。” “若是想击杀练有此种功法之人,必须要找到其主魂并一举击杀,否则即使剿灭再多的分魂,也不过只是令其损伤些许元气而已。” “束某当年虽然知道这尹天佑潜入伏龙观,应是为了化解叶师弟体内天星之力而来,可是一时之间也无法断定他的真实身份,只好暂时用一卷入门心得来引蛇出洞,借找到师弟的主魂位置所在,谁知前来与尹天佑接应之人也不过是叶师弟的一缕分魂而已,若是贸然出之后势必打草惊蛇,尹天佑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可尹天佑此人长期身处伏龙观毕竟是个隐患,我便暗传信武师侄,让他对此人多加留意,武师侄将计就计也就收了他做亲传弟子,以便就近监视。” 说到此处,束星北突然话锋一转,眉宇间也变得和蔼起来,并继续说道: “至于尹天佑此人和你师父林华之间的感情,据老朽猜测应当还是真情占得多些,只怕他当年多半也是因此而丧命的。” 独孤煜追问道:“难道尹天佑并不是血浮屠杀死的吗?他的死怎么又和林师扯上关系的呢?” 束星北解释道:“尹天佑是血浮屠所杀不假,不过其的隐情却并没有人知晓,束某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尹天佑本与林华二人伉俪情深,他不知从何处寻得了一门双修的功法,这门来历诡异的双修功夫倒是颇为奇妙,二人都保持着处子之身,却还能在修炼之时阴阳互补。可不知何故,五十年前尹天佑突然留书一封便不辞而别,那时我正忙于祭炼钧天仪到关键时刻,也就顾及不到此事。等到门再次得到尹天佑消息之时,他已经身陷叶师弟之。” “依照束某猜测,尹天佑与我那师弟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起了争执,但又不想连累道侣林华,这才孤身一人寻求解脱之法,可在这过程之被叶师弟发现,二人修为差距太大,翻脸之后他也就失被擒了。” 独孤煜听到此处不禁有些感慨,如果束师祖没有猜错的话,这尹天佑也算是个重情之人,竟然为了师父林华而牺牲自己,但同时他的心又有了另一个疑问,十年前入门时在镇龙狱遇见的那位尹天佑,他在临死之前可还是要自己找林华报仇的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于是问道: “不知束师祖可否知道,十年前在镇龙狱被囚禁在薛振南身体的,那位自称尹天佑的人在临终前,曾嘱托弟子替他向我师父报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束星北微笑道:“这个简单,因为镇龙狱的尹天佑,不过也是我那师弟的一缕分魂而已!”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六章 疑虑尽释 () 说话的同时,束星北抬向独孤煜一招,他怀那颗尹天佑临死前所留的金色圆珠便飞到了束星北的,束星北轻轻一握,金色圆珠化为齑粉,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 “师兄,你好狠!” 这随身携带了多年圆珠竟突然发生如此异变,实在让独孤煜大吃一惊,依照束师祖先前所言,这哀嚎之声想必就是血浮屠的一缕分魂了,一想到自己将这位魔道巨擘的分魂放在怀足足十年。 独孤煜便着实是冷汗直流,后怕不已。若是圆珠上的这缕分魂这几年有心加害自己,那有心算无心之下自己的小命岂不是早就丢了。好在这几年来他只从圆珠内取过一次残缺的天星锻体功法,之后便再没有动过一次,每日带着身上也是为了保守关于尹天佑秘密。 束星北握碎圆珠之后却是极为坦然,毫无半点异样的神色,随一拂,圆珠碎片便化作点点荧光,消散无形,随即道:“小友无需惊慌,十年前戚无殇那厮就已在圆珠上下过一道禁制,确保圆珠内的分魂无法出来兴风作浪危害与你,他故意留着这缕分魂,多半也是打算用来吓吓你而已。” 听到这里。独孤煜在心似乎已经大概整理出了一条,有关戚先生和束师祖和自己之间的一条线索,束师祖和戚先生二人因为某种共同的原因,隐姓埋名潜伏在伏龙观,束师祖是为了身后那数丈高的钧天仪,而戚先生的目的多半是在自己身上。 至于戚先生和束师祖是否从来都是同一人,方才那番说辞不过都是为了诓骗自己,独孤煜倒觉得绝无这种可能。若戚先生和束师祖本就是同一人所变化,那他大可以一直用束师祖的身份和自己见面。只要借助伏龙观祖师爷的身份,随便编造一个稍微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便可以获取自己的信任,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调遣,也就不会让自己有丝毫的怀疑,更不用多出这许多的变数。 这种先用戚先生身份对自己威逼利诱,再用束师祖面貌对自己施以怀柔的想法虽然可能存在,但未免过于画蛇添足,太过多余了。 而今日束师祖不惜暴露行迹面见自己,想必是有重要事情要交托于自己。 独孤煜霍然站起身来,拱向束星北郑重道:“弟子多谢束师祖解开我心诸多疑虑,只是不知束师祖您今日邀弟子前来是所为何事?” 束星北笑道:“独孤煜你便再没有其他疑惑了吗?难道你就不怀疑老夫的身份吗?” 独孤煜坦然道:“晚辈方才在心已经衡量过,束师祖若是有意利用晚辈,大可以多年前于晚辈入观之时,便以这番说辞拉拢与我,那时弟子不过是一个初入伏龙观的毛头小子,必定会对束师祖您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并且言听计从,之后也就根本无需动用穿心针等方式,来威逼弟子修行天星锻体和修罗决了。” 束星北捋须微笑道:“不错,但若是老夫看了你独孤煜心思缜密,凡事必定思前想后考虑周详,而故意如此用了这连环计计呢?” 独孤煜顿时面色铁青,哑口无言道:“这” 束星北哈哈大笑道:“小友莫怪,束某实在是困住此地太久,无人可以聊天解闷,方才不过是故意逗你而已,这天下之事都可以冒充,我束星北一身天星功法就不信天下间谁能冒充的了!” 独孤煜擦去额头冷汗,深深呼了口气,心道你这老家伙可吓死我了! 但他自然不敢对束师祖有何怨言,只好恭敬的问道:“敢问束师祖,今后对弟子有何差遣?” 束星北正色道:“想必小友你多少已经猜到,那戚无殇是看了你某种特质,这才连番用计来逼你修炼天星锻体和修罗决两门功法,此事你也不能都怪在戚无殇那老家伙的身上,穿心针一事虽然并未经我同意,但这两门功法都是我二人专为小友你共同整理而出的,至于为何要你练着两门对肉身要求极高的功法,也只有到你将这两门功法练至大成之时,束某才能将原因告知,有关此事还请小友见谅。” 独孤煜恭敬道:“能够拜入内门修行天道本就是弟子的意外之幸,既然师祖您如此为弟子费心,弟子便将这两门功法修行下去便是,只是弟子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束师祖您务必告知!” 束星北道:“你可是担心的你那妹妹独孤明月的安危?” 独孤煜点头道:“正是!还望束师祖告知弟子,那玉芷上人是否真的存了对我妹妹不良的居心?” 束星北微笑道:“此事你大可放心,你那妹妹身具天阴之体是修行的绝佳苗子不假,但所谓玉芷意图将你妹妹炼化成丹一事,不过是为了遮掩外人耳目而已,但此事同样牵连甚广,玉芷的身份也是极为密,你万万不可与他人提及!” 独孤煜站起身后向束星北深鞠一躬,郑重道:“多谢束师祖信任弟子,告知如此之多的密事情,但不知日后弟子该如何修行,是如同这几年一般,白日里钻研星学,每夜只有子时修炼修罗决,还是另有安排,以弟子的资质,只怕真要将这两样奇功修成,少说也要百年之后了。” 束星北点头道:“今日要你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可小友你性格太过刚烈,竟逼的戚无殇下不来台,他见你存了以死明志的心思,知道无法再用穿心针威胁你,这才只好让老夫出面,哈哈!这千百年来能让戚无殇这老东西束无策的,独孤小友你可是第一人啊!解气!真替老夫解气啊!” 独孤煜知道不论自己如何追问,束师祖也不会告知自己那位戚先生的身份,只是这位戚无殇到底是谁呢?束师祖与他似乎并不是简单的从属或者伙伴的关系,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些亦敌亦友的样子。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七章 死里逃生 () “小友你方才所讲不错,即便以你的资质,想要将这两门奇功练至大成至少也要百年之后,这本来也和戚无殇先前的计划相吻合,只是如今情况有变,再等不到百年之后,所以束某我才兵行险着与你见面,接下来老夫要借助钧天仪之力,将小友你全身经脉全部以天星法纹改造完毕,并将你体内所藏的百年修为尽数激发出来,用外力来助你练成天星锻体!” 独孤煜问道:“可弟子的修罗决功法还只能存储二十年左右的修为,这多出来的百年功力,弟子该如何与师父和观主交代呢?” 束星北坦然道:“这还不简单吗!你把我束某人搬出来不就可以了吗!你大可以说在这星楼修炼天星功法时,不小心触动了某个禁制,就此遇见了老夫的一缕残魂,至于这缕残魂是如何将你经脉改造,又如何传你百年修为,那就归你任意去编了,不过空口无凭未免惹人怀疑,还要传你一件老夫的随身法宝才行。” 束星北在怀不停摸索,足足半晌后才掏出一块半尺见方的小印,交到独孤煜的,并说道:“此印名为北辰印,可以借助苍穹之力引来九天玄雷,是老夫当年成名的法宝,足以用来应付你师父和万俟了,对了,今日你得到了一片霸下真甲,日后老夫倒是可以帮你把这天穹印炼化到那片真甲上面去,到那时世间一般功法都伤不了你了。” 独孤煜郑重接过宝印后收入怀,问道:“不知束师祖您所说为弟子改造经脉一事要何时进行?” 束星北道:“此事自然越早越好,只是想必你也知道这天星锻体功法的代价,先前你不过是完成右阴阳六条经脉而已,尚有二十二条经脉需要依次烙印星纹,这易经伐髓之痛,你可要有所准备。” 独孤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心想道,难怪束师祖你先前对我如此客气,我整整十年才将右臂经脉初步改造完成,你一口气就要将剩下的二十二条全部炼成,这岂止是易经伐髓,简直是要我的命啊!不过束师祖对待此事既然如此慎重,想必将来还有更大的凶险再等着自己,今日里受些皮肉之苦,总比他日因为实力不足而命丧人要好的多了。 “弟子已做好准备,请束师祖您施法吧!” 阴阳相交,月沉日升,东方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落霞峰乃是林华平日修行居住的所在,位于龙潭峡最西边百丈崖之上,此地终年水汽蒸腾,霞雾缭绕,遗世孤立,颇有仙境之感。 此时落霞峰半山腰处,正有一团极耀眼的璀璨星光,急速穿过层层云海,直奔峰顶疾驰而去。 身处天星遁光之的正是独孤煜。 此时已经是独孤煜被吸入星楼层的整整一日夜之后,身处天星光芒的独孤煜脸上正洋溢着死里逃生般的狂喜,他本以为束师祖为他改造周身经脉的过程,免不了要受到一番痛不欲生的折磨,谁知束师祖竟然随意使了个法术就让他昏迷过去,醒来之后便被告知全身经脉便已全部改造完毕,并且身上并无半点异样,更谈不上如何遭受折磨了。 在他正自疑惑时,束师祖才解释道,这天星锻体所带来的痛楚若是有足够内力支持,本就可以施法避免,只是当初计划给独孤煜传功之时,戚无殇强烈要求要把关于如何避免痛楚的法门略去,说是为了锤炼他的心性。 独孤煜心骂道,自己这十年的心性可是没少锤炼,说是千锤百炼都丝毫不为过,至于是谁把这免去痛苦的法门给略去,反正那姓戚的不在,束师祖你怎么说都行,不过在问道日后修炼修罗决时,是否也有类似可以避免痛楚的法门时,束师祖倒是一口咬定说绝对没有。 经过一整日的改造之后,独孤煜已经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气海内曾经的那一方浅浅水塘,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数种因为修为限制而无法运用的法术,如今也可以随意施展,此时的他便在体会“电掣星驰”般天星遁术的奇妙感觉。 此时独孤煜体内已有常人修炼五十余年的功力,原本体内近百年功力的另一半则是消耗在了改造经脉之上,不过他已经可以说是将天星锻体功法初步练成,日后便可以借助天星之力反哺自身精元,而按秘籍上记载,这种增长修为的方法,几乎是夸张的达到了寻常功法的数倍以上。 依照束师祖推测,已经能够施展天星锻体功法的独孤煜,不出二十年便可以修炼回那损耗的五十年修为了。只是在临走之时束师祖再强调短则十年,多则五十年便会有大事发生,届时独孤煜将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在这期间务必要全力修行,不能有丝毫松懈。 “老年啊,你可真能给我作妖啊,先是弄出了一个冒充薛振南和尹天佑的戚无殇戚先生,这又牵连出了伏龙观的束师祖,下一个是不是要把玉皇大帝也给搬出来啊?” “老年啊,你在哪呢,你还好吗,咋就没个信呢?” 在向束师祖问及这位多年的“忘年交”的下落时,束师祖却说十年前便和老年失去了联络,是死是活连他和戚先生都不知道。 林华所住的落霞峰距离竹楼有数里之遥,在独孤煜天星遁法之下竟不过小半柱香便已到了,这还是独孤煜尚不熟练的结果,若是数年之后只怕数息之间便可以自竹楼飞至落霞峰,甚至穿过云海直达落霞峰顶了。 若是这天星遁法不是如此精妙的话,拜师当日林华也不会说练成这天星遁法之后,天下便罕有匹敌之人了。 不过这奇快无比的天星遁术,所消耗的法力也是异常之大,在独孤煜全力施展之下,刚过半山腰,体内五十余年修为便眼看就要支持不下去了,这可让他着实惊出一身冷汗,只好将天星遁法换成最普通不过的云遁,慢慢向落霞峰峰顶爬升。 自己闯过了这么许多难关,受了如此多的苦,才有了今日的成果,若是就这么因为气力不支而白白从空跌落摔死,那可就太滑稽了。 别人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用遁光上山摔死了,算什么事啊! 独孤煜将要爬升至峰顶之时,正是如初时分,鲜红的霞光,如同一只神奇的巨,缓缓拉起了低沉的夜幕。 整片苍穹,霎时间,豁然开朗!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八章 天星锻体 虽是初春时分,落霞峰顶却仍有一层淡淡的积雪,峰顶只有林华一人居住,和一间极为简朴的二层木屋,林华每次出关也是直接架起遁光腾空而起,峰顶门前这积雪数十年来也就从未有人清理。 两年前独孤煜初次用云遁之术随林华飞至落霞峰顶后,便每隔一月来此清理一次积雪,不久之后又试着移植来了几株颇为耐寒的花木,两年来这落霞峰上竟生机盎然了许多。 云遁缓缓爬到峰顶之后,独孤煜左手在空中勾画数道星纹,右手提聚功法,轻轻一推,一阵罡风便将峰顶薄薄一层积雪尽数吹去,以往可是要数次运功,今日不过随手一挥便已将峰顶数十丈范围尽数覆盖,看着漫天层层飘荡的雪花,独孤煜颇为满意点了点头。 “我说好徒儿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这天还没亮就帮为师扫地来了,难不成是又领悟了什么新的功法,向为师来邀功的?” 独孤煜转过头,看见还有些睡眼惺忪一脸倦容,尚未梳洗打扮的林华,正半倚着门扉向边打着哈气,边向自己招手。 独孤煜转过身来面对林华,却并未急着回话,而是双手各掐住一个林华从未见过的古怪法决,双目微睁,口中不停念着各个星宿名称。 下一刻,极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独孤煜全身浮现出二十余道淡金色符文,金色符文在独孤煜双手法决驱使之下开始缓缓流转,并随着双手法决变换在不停加速。不多时,二十余道金色符文开始不住扩大围着独孤煜上下飞舞,并爆发出极耀眼的光芒,将整座落霞峰顶都照的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缕缕几乎肉眼可见的光丝,在源源不断的向落霞峰聚拢而来,尽数环绕在独孤煜的身周,形成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晶莹光丝,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无穷无尽的晶光便几乎阻断了林华的视线,将独孤煜完全包围起来,星芒飞舞,独孤煜整个人犹如天星降世一般! 只听见身处晶光包围之中的独孤煜,口中念了一句极为苍凉古朴的口诀,所有晶光便立刻停止旋转,并飞速向他身上激射而去。 倚在门框刚刚清醒过来的林华此刻则是目瞪口呆,脸上满是骇然之色,落霞峰上,漫天星光流转,几乎让林华误以为自己是身处苍穹星河之中。 她虽然知道独孤煜是在像自己展示一门新练功法,可这功法也未免太过惊人,看这意思竟是要直接将天星之力硬生生的炼化进入他的体内,她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一门,曾经劝阻独孤煜不要修炼的上古功法——天星锻体! “这,便是天星锻体吗!” 煜儿明明只将右臂初步修炼完成,却为何能驾驭这如此之多的天星之力,还有煜儿这修为,怎么?怎么会增长的如此之快! 经历生平第一次天星锻体的独孤煜,正在感受着这门功法近乎疯狂的增长修为方式,不过数息之间,他通过天星之力增长的修为,几乎已经可以匹敌往日数日的苦修之多。 一旁的林华眼睁睁看着徒弟的修为,在以如此惊人的速度增长,如何能不感到惊讶! 半柱香后,独孤煜身周星光一敛,现出本来面目。 天星锻体功法刚刚散去,此时独孤煜体内尚有些许天星之力残留,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双目中点点星光闪动,同时肌肤上还残留有一条条极为妖异的淡金色光纹。 片刻之后眼中光华与肌肤上的光纹便消失不见,初次天星锻体结束后,独孤煜暴增的修为也定格在平日苦修的一月左右。 林华还未从天星锻体功法的惊人功效回过神来,她又发现眼前独孤煜气海之内的修为竟比昨日增加了数十倍之多! “煜儿,你这功法!你这修为?” 随着独孤煜将功法散去,整座落霞峰顶也恢复了平静。 这天星锻体功法实在是太过玄妙,独孤煜第一次上感天星借助星辰之力锻造自身气海,便已增加了近一个月的修为,只可惜眼下自己肉身强度还无法长久支持天星之力对经脉的煅烧,每月也只能勉强施展一次而已,不过这才仅仅只是开始而已,有修罗决和化龙诀两大锻体功法在手,强化肉身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徒儿这天星锻体功法如何!” “煜儿,你这修为,为何,为何暴增如此之多,难道这天星锻体竟能一夜之间暴涨数十年的修为?这怎么可能!” 独孤煜嘿嘿一笑,并未回答林华的疑问,而是从怀中掏出束星北所赠的那枚北辰印,递向林华,同时问道:“师父,您可认得此物?” 林华接过北辰印,眉头紧皱,打量了半晌后道:“这宝印似乎蕴藏有莫大的威能,但都被施法封印在了其中,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师父就不再猜猜吗,这印可是和咱们伏龙观有莫大的渊源呐!” 方才林华还沉浸在独孤煜修为暴增的震撼之中,神情略微有些恍惚,这才被独孤煜牵着鼻子走,此刻已经恢复镇定,发现这徒弟竟在戏弄自己。 只见她抬起右手装作施法的模样,同时娇怒道:“好你个独孤煜,竟然给为师卖起关子来了,你这宝物和一身修为到底是从哪来的,还不快快招来!”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弟子这就说!弟子这就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十九章 北辰印 独孤煜便和林华解释了一番,自己昨夜在竹楼中修炼天星锻体功法之时,如何不小心触动竹楼禁制莫名其妙被卷入了竹楼三层,又如何见到了附有束师祖一缕残魂的法宝北辰印,束师祖又是如何帮助自己,以天星锻体功法改造全身经脉,并传给自己数十年修为和十余卷记载其真传功法的竹简。 其中有关戚先生和那座钧天仪的机密事情,独孤煜自然不会透露半句,只可惜在临走之时束师祖再三强调,有关尹天佑真正身份之事牵连过大,目前还无法完全判定其和血浮屠的真实关系,所以暂时还不能将此事告知林华。 不过经过昨晚和束师祖的一番交谈,独孤煜这几年来最大的一块心结终于得以解开,十年来独孤煜一直处于即感激林华的授业之恩,又怀疑她曾做过谋害尹天佑全家的恶毒之事。既然那位已经闭关的前任观主和束师祖都不认为是林华害了尹天佑,那自己以后也就怀疑甚至提防这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父了。 “既然此事关系到我伏龙观创观祖师,那自然是要告知万俟师兄了,独孤煜为师再问你一遍,有关束师祖和这宝物之事你可还有所隐瞒,此时你与为师先行交代还有婉转的余地,若是被万俟师兄发现那可就严重,乃是欺师灭祖的大罪!” 关乎师门大事,林华眉宇间神色不禁又严肃了起来。 有关竹楼三层之事独孤煜自然是有所隐瞒,可今日临走之时,那位束师祖已经向自己保证过,不论是林华还是万俟来查探都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有束星北这位星学c禁制兼阵法大家的担保,独孤煜自然是有恃无恐,况且若是万俟观主和师父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那是再好不过。 若是其中隐情被万俟观主或者师父发现的话,那也可以尽数推在束师祖的身上,让万俟观主和束星北那老家伙甚至戚先生去当面对质去好了,自己不过也是被束师祖所蒙骗而已,实际上事实也正是如此。 半日后,接到师妹林华的传信,万俟不多时便亲赴竹楼,并登上失去禁制遮掩的竹楼第三层,此时的竹楼虽然在楼外仍然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但在二楼拐角处已经多了一条直通三层的楼梯。 万俟登上的所谓竹楼第三层,自然没有那座数丈之高的钧天仪和束师祖的亲自坐镇。不大的房间中只有一张竹桌和几把竹椅,竹桌上按照顺序摆放有十五卷束星所留的毕生著述,经过与观中所藏的束师祖所留亲笔典籍再三对比核实,万俟确认此屋c此十五卷功法心得确是束星北所留无误。 这被遮蔽的竹楼三层和诸多束师祖亲笔竹简的存在,也和师父向自己交代的当年往事相吻合。 据武云休所说束师祖在羽化前,为了避免血浮屠偷走能够化解其伤势的星宿功法,便将自己毕生所著功法典籍和法宝用高超的禁法遮掩起来,并且留下一缕残魂,只有遇到与自己功法有缘,而且心性品格通过考验伏龙后人出现,这些功法秘籍宝物才会现世。 想来当年束师祖所选隐藏之地便是这小小的竹楼了。昨夜这独孤煜便是通过束师祖残魂考验才被赠与法宝,并且被传授了数十年的功力修为,看来此事并无任何蹊跷之处。 万俟缓步走出竹楼,眉头微皱,似乎对这束师祖残魂传功一事还有些许怀疑,只见他走到一直在外等候的林华和独孤煜面前,和蔼说道: “三层中的功法秘籍我已查看过,确是束师祖亲笔无疑,武师也曾与我交代过,说是束师祖当年曾有遗言,会留下一缕残魂将自己功法宝物留赠有缘后人,独孤煜你能在数百年后继承束师祖的衣钵,可谓是我伏龙观的大幸啊!” 独孤煜恭敬道:“弟子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观主您言重了。” 万俟微笑道:“看来你不仅身具星纹是修炼星宿功法的好材料,更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昨日你便凭借星宿奇功破了宋之问的禁制,今日又获得束师祖的真传,独孤煜这修行之道最忌好逸恶劳,如今你已身具数十年修为,又有星宿奇功在身,可莫要就此沾沾自喜不思进取,辜负了束师祖和你师父林华对你的期望啊!” 独孤煜躬身拱手道:“弟子必定谨记观主教导,必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万俟微笑点头,拿出怀中林华交于他的北辰印并说道:“师妹,独孤煜既然获得束师祖衣钵传承,这三层之中的星宿典籍便留在原处,由独孤煜自行参悟,可是这北辰印如何处置,我还需要交于武师他老人家来亲自定夺,还请师妹见谅。” 此时的林华眉宇间却有些许感伤神色,当年尹师兄最为遗憾之事,便是未能得到束师祖的全部真传典籍,想不到这尹师兄遍寻龙潭峡,几乎踏破铁鞋都未能寻得之物,竟就在这他二人曾朝夕相处的竹楼之中。 只可惜尹师兄直至身死道消都与束师祖缘悭一面,只可惜独孤煜这孩子未能早五十年拜入伏龙观,否则尹师兄何必远赴天南参悟星象,又如何会遇到那血浮屠,真可谓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章 吕老祖 好在已经心灰意冷之时,能遇到独孤煜此子,也算是上天待我林华不薄了。 听到万俟要把北辰印拿走,林华面色忽然一转,冷冷道: “师兄所言不错,这北辰印乃是师祖之物,我这徒儿如何受的起。” 万俟不会听不出林华言语之间的不满之意,这北辰印与十五卷功法典籍本是束师祖赠与独孤煜之物,但师祖残魂现世一事却又事关重大,若是这北辰印并无异常,确实是束师祖当年所留之物,到时再交还独孤煜便是。 “林师妹此言差矣,既然束师祖指定独孤煜为其衣钵传人,不论星宿功法典籍或是任何法宝都应一概归属独孤煜才是,我拿与武师一观,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确认而已,并无藏私的意思。” 林华自然知道以万俟的人品和身份自然不会贪图这北辰印,但她早已将独孤煜视如己出一般看待,容不得他受到别人半点的欺负。 再加上这北辰印若真是束师祖当年之物,只怕难免会引起观中其他人的觊觎之心,今日先逼着万俟师兄认定了这北辰印的归属,日后如果有了争执,也好有所依仗。 “既然师兄已经亲口认定这北辰印是煜儿之物,那师妹也就不再纠缠了,还望师兄您言而有信!” 万俟明白晓林华爱徒心切,告辞一声便架起遁光直奔恩师武云休的闭关之地去了。 一个时辰后。 双剑北峰伏龙主观一座密室之中,伏龙观主万俟身前正悬浮着一面古朴青铜灵镜,并正与灵镜中所显现的青年人在交谈。 镜中之人正是伏龙大弟子陈兆铭。 “既然武师祖已经确认北辰印并无不妥之处,上面也确实是束师祖所留气息,不知师尊您还有何顾虑?” “武师亲自检验之后,对这枚北辰印为师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顾虑,只是为师总觉得独孤煜此子身上或许还有某些隐秘,并不只是身具星纹而已。” “既然小师弟已经经过天心钟的检验,又获得了林师叔的认可,若是真有什么隐瞒也不会过了整整十年还没有丝毫暴露,不过” “兆铭,不过怎样?” “不过,这独孤师弟昨日破了宋之问的禁制,之后便获得束师祖的衣钵传承,这也未免过于巧合了,若是师尊有意考验一下小师弟的话,弟子倒是有个主意。” “哦?如今你林师叔也是把他当做宝贝一样看待,若是有个闪失,只怕为师也不好出面维护啊!” “弟子自然不会让小师弟有什么闪失,惹得林师叔怪罪,前日洛阳传来飞信,数月来已有数十名婴儿无故失踪,弟子本想让言师弟去处理此事,若是师尊有意考验一下独孤师弟的话,不如让弟子和他同去洛阳查探此事。 有弟子在旁照料也不怕出什么意外。况且独孤煜自小于洛阳城中长大,十分熟悉洛阳城中的环境,并且他那世俗身份说不定对于查探婴儿失踪一事也算是个助力。” “十年前叛军攻至洛阳城下却又无故退去,不多久贼首宇文垂便和洪承轩二人双双失踪,那小皇帝独孤明继位之后又迅速赦免了大部分叛军文武官员,这其中的隐情想必都藏在洛阳皇宫之中,你和独孤煜这一去,借着他的身份还真说不定,能把当年这些蹊跷之事查出些许端倪。” “师尊您可是要兆铭去洛阳皇宫中试探一番那位吕老祖?” “论起辈分那老家伙比武师都要高上不少,岂能是你能试探出来的,不过如今洛阳城中暗流涌动,这位连武师都看不透的吕老祖已经传信于我,希望能借助我伏龙观的威望对圣贤庄加以抗衡。” 镜中青年人沉吟半晌后疑惑道:“请恕兆铭冒昧,不知师尊为何要淌进洛阳皇权这浑水呢,洛阳有吕老祖和圣贤庄这两座已横亘数百年山头在,只怕我伏龙观如何火中取栗,最终只能为他人做嫁衣啊。” 万俟点头道:“兆铭你所虑不错,不过此事涉及机密,待你回到观中,为师再与你详细交代,至于考验独孤煜一事嘛,你这提议倒是可以一试。” 当夜子时 送走观主和师父之后,独孤煜便开始研读三层中那些束师祖所留的星学典籍,典籍不过十五卷几千字而已,却囊括了天下星学的至要之理,每句话都是鞭辟入里,可谓是字字珠玑。 有道是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独孤煜已经钻研星学已有十年,本身在星宿一道上的见识便已是天下罕有,如今又得到连那位戚先生都称为“古往今来星学第一等人物”的束师祖真传。 面对眼前桌上这十五卷竹简,独孤煜自然是如获至宝,仿佛久旱后的甘霖,寂寞他乡巧遇的故知。 或者用老年常说的那句“和尚敲的破的木鱼——开心的合不拢嘴。” 只怕天下间再没人比他更知道面前这十五卷竹简的价值了,在拿起第一卷竹简之时,独孤煜兴奋的甚至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自打午饭后拿起第一卷研读之后便疯魔了一般,一口气就读到了深夜子时,每每读到兴起之时甚至手舞足蹈,乐不自知。 “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想不到束师祖竟也是个雅致之人,这后两卷各种高超禁法竟然都是以诗词来加以解释。 尤其解释星弦之术所用的这句诗真是贴切!真是贴切!以凶星破军c贪狼星纹构筑鬼星之阵,阵中九个阵眼皆是森寒星剑,九剑齐发当真是如堕森罗一般。”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这十六个字用来形容天星锻体功法大成之时真是再贴切不过。 星汉与我如一,便可以无需借助外力而施展天星功法,而这个若字又点明了这门功法不过是因势利导模仿而已,若是真狂妄的以为自己可以脱离天地自称一体,那便离自取灭亡不远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天星煅刃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这星戈之术便是束师祖用来封印血浮屠的那门高深禁法了,这门禁法竟需要施术者自毁一条经脉为代价才能施展,也不知束师祖当年所毁的经脉是否痊愈了。 此禁术打在敌人身上便会将其中蕴含的磅礴天星之力分化万千,散如周身百骸之中,犹如星罗满布一般,天星之力遍布体内每条经脉,每处穴道,条条经脉相连,处处穴道相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无法逐一破解,也难怪以血浮屠的修为都无可奈何。”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中了这干戈之术后全身经脉便会尽数碎裂,气海丹田也将被炸裂摧毁,若是不经化解就贸然自行治愈受损经脉,则经脉不经无法痊愈,甚至会倒行逆流,让伤势更重。这等奇招不论用在何人身上,都算得上狠辣了。”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这化北斗七星之力为擎天巨刀的功法,以我目前的功力倒是可以一学,只可惜我那错金刀被玉芷上人一指点碎,不过即便错金刀未坏,只怕也是受不住这雷霆万钧的北斗七星之力的。” “一剑横空星斗寒,甫随平北复征蛮。想不到年近千岁高龄的束师祖竟也有这等家国情怀,也不知蛮夷之地是否也有修行中人?这荡北剑可真是霸气绝伦,日后取出尹师叔的星陨剑后便可以一试了。” “提剑星雷动,垂衣日月明。仅仅是天星遁术便已是世间顶尖的遁法,若是辅以雷遁,这星雷剑遁竟然可以人剑合一,岂不是可以如同瞬移一般!”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这门寒川之术真是奇妙的很,既是阵法又是幻术,阵成之时竟能以天炉火燃尽千里之地,,不过这等记录在最后一卷竹简上的高深功法,只怕至少百年之后我才能有机会稍加尝试吧。”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先前只听师父讲过不论修神c修丹c修婴最终都是殊途同归,去修成那可与天地同寿的无量法身。 可为何不论何种秘籍功法都对法身之事讳莫如深,全是点到为止从不相加解释呢?束师祖用来形容天星法身的这十个字更是令人难以捉摸,高百尺,难道天星之体有百尺高吗?手可摘星倒是可以揣测一二,多半是举手投足间便有摘星之力一般。” “只是这天星真的能摘么?”独孤煜摇摇头,将手中书卷放下,心中又想起了十年前戚先生和他说的那句石破天惊之言: “窃天地者是为仙。” “若凡人真的摘取星辰以为已用,那不会影响天地流转,万物生息吗?” “天星可摘,山河能平,天地山河都攫取殆尽之后又该如何呢,到了那时所谓仙真的还是人吗?” “子时已到,为何还不练修罗决!” 这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子时一到便如同催命钟一般准时而至。不知是否因为身份已被束星北所揭破,今日的戚先生声音之中,似乎比平时又多了几分威吓的味道。 独孤煜早已料到见过束师祖之后,这位所谓的“戚无殇”还会再次出现,只是他并没有想到他竟来的如此快,今晚便等不及现身了。 “我该叫你戚先生还是叫你戚无殇呢?” 知道这位戚先生并不是血浮屠对自己也“并无恶意”之后,独孤煜对他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可是在他的真正目的之前,独孤煜心中堤防谨慎的心思却是一如既往不会有丝毫改变。 “叫什么不重要,你要知道那万俟已经怀疑上你了,陈兆铭一回伏龙观便会带你去洛阳。” “大师兄带我去洛阳做什么?” “洛阳城中接连丢失婴儿多半是有妖人作祟,你这几两日来的经历太过扎眼,万俟正好借此机会令你远林华身边,让陈兆铭对你深入调查。” “这几日来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确实过于巧合,观主他有所怀疑也算正常,戚先生您何必要专程前来告知与我呢?” “哼,正常?万俟倒是正常,那陈兆铭可就难说了,你此去洛阳凶险异常,不论是宫中的那个老太监,还是圣贤庄的那三两个不问世事的老东西都有杀你的理由,为求周全,此行我必须与你同去,所以你必须要将龙炎刀灵练成法宝,让我一缕分魂可以暂时栖身上面。” “戚先生您要与我同去?可晚辈要如何去炼化那所谓的刀灵,至于您所说的大师兄不正常,倒是什么意思?” “天星煅刃之术在最后一卷上,明日你取得星陨剑之后我会再来!还有从今以后不许耽误修罗决的修行,每日子时必须修炼!” “如今晚辈已经将天星锻体初步练成,体内多余的修为也有束师祖这个幌子可以解释,每日子时又是参悟天星锻体的最佳时机,难道还需要再修炼这门奇怪功法吗?” “让你修炼天星锻体不过为了掩盖修罗决对身体的影响,就算你练至大成,增加的那点修为将来也根本排不上用场,不用多说了,我已解开龙炎刀灵的封印,你用内视之术便可以看见了!” “戚先生!” 如同往常一样,这位戚无殇戚先生依然是这般我行我素,话一说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论独孤煜如何呼唤,戚先生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大师兄不正常?洛阳有人要杀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依照戚先生所说,难道修罗决要比天星锻体更加厉害吗?”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十年清闲 戚先生消失后,独孤煜打坐入定,运用内视之法,果然在丹田气海之上发现了一柄略有些模糊的晶莹刀影,想来这刀影便是十年前突然消失的龙炎刀灵了。 如今有了束师祖这个伏龙观最大的靠山在,这龙炎刀灵自然也可以算在他的头上,不怕被人发现。 对于如何驱使祭炼法宝,独孤煜可以说完全是个门外汉,进入内门这十年来,他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研习天星锻体和修罗决上,根本没动过给自己炼化法宝的念头。 虽说独孤煜很少在意法宝等外物,可他身上的各类宝物可是着实不少,头上所戴的七星簪,林华早已许给他正在幻境温养的星陨剑。 昨日新得的霸下真甲和北辰印,再加上气海中的那龙炎刀灵,如今的独孤煜身家之巨,可是连一般的小门小派都比不上了。 若是能有件趁手的宝物,将来应对各种凶险也算有所依仗,所以独孤煜并没有多想,便拿起戚先生所说记载“天星煅器”之术的竹简开始仔细研究。 戚先生所说的“天星煅刃”之术,正是天星煅器其中的一篇。除了天星煅刃之外,还有天星煅甲c天星煅灵共三篇。 先前他已大概看过此术,可这门天星煅器术,需要高超的阵法修为配合才能施展,并且施术之人所需修为要求太高,独孤煜并不会任何阵法,自己不过五十年修为又根本施展不了这门炼器术,便直接略过了。 世间一般祭炼法宝都要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挑选合适材质比如霸下背甲一类的天地灵物,之后以丹田真火加以经年累月的煅烧加以淬炼提取,第二步才是在上面加上各类蕴含攻击防御或者其他作用的空精妙禁制。 祭炼法宝一事难就难在第一步将法宝煅烧成型上,所谓丹田之火不过是所有丹田真气的统称,用丹田真元熔炼法宝材料,几乎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等苦事。 以独孤煜为例,如今他已有五十年修为在身,可真要让他用这五十年修为,想要随意驱使早那块霸下真甲,作为防御之用,不过需要数月时间而已。 若是想要将那块真甲练成与可以收入体内,并且心意相通的法宝,少说也要百年之后才能初步练成。 如同霸下真甲一般,越是珍贵,蕴含潜能越大的天地灵物,所需祭炼时间便越长,祭炼的过程一般时间是将材料如同凡人铸铁一般,不停的反复熔炼淬打,熔炼淬打,将所有的材质去除。 而另一半时间则是要花在将自身独有真元熔炼至法宝材料的每一寸之上,令法宝与自己气息相融,最终达到心灵相通,宝随心动的地步。 祭炼法宝需要如此多的时间,便是因为霸下真甲这等宝物本身便蕴含莫大的威力,独孤煜需要把真甲上的每一寸范围之内,都烙印上自己独有的痕迹。 法宝材质越珍贵,其中所蕴含潜力越是惊人,这水磨工夫所要求的时间便越长。 正因为从无到有的创造法宝过程如此艰难,世间的神兵利器才会极为稀少,绝大多数天地神兵都藏于各个名门大派之内,作为传承器物。 据传说,排在天地神兵榜,天榜第一的绝世神剑“天刑”,甚至经过了上万年九霄神雷的锤炼,才得以最终成型。 “伏龙七剑”七把神兵,其中只有大师兄所用的精卫羽剑,是万俟百年前亲自所铸,其余六柄或是传自师祖玄天子,或是寻自各处名山洞府之中。 这门天星煅器之术顾名思义,是借以三垣二十八宿炼器法阵为炉,苍穹星辰之力为炎,祭炼出蕴含天星之力的法宝。 施展此阵之时,需布下三垣二十八宿大阵, 紫微c太微c天市三垣为主,三垣阵眼之处必须有一人不断灌注法力,二十八宿星宿大阵作为辅助。 三垣阵眼其中紫薇垣为主持大阵之人,控制大阵的天星火力和祭炼速度,此人必须在星宿一道上的三垣二十八宿星纹构造极为精通,才可以掌握祭炼时极为细微的星炎之火。 这三垣和各宿星纹,对独孤煜来说自然是不成问题,可布阵之法他却一窍不通,况且此时他手中也根本没有可以作为祭炼法宝的材料。 那块霸下真甲虽然精妙,但也无法练成刀剑类法宝,关于这点,就不知道戚先生是如何打算的了。 找到两位修为高深可以辅助炼器法阵之人也不难,师父林华和四师兄言宗武,二人修为一刚一柔正好可以互相弥补。 并且凭着这些年的交情,对炼器之法颇为精通的五师兄孙仲鸣和也可以从旁协助。 至于掌握这门高深阵法嘛,若有数月充裕时间,要熟悉这门法阵,想来以独孤煜的星学底子也并不算是难事。 可是即便法宝所需材料和阵法都已齐备,真正要将法宝练成,那少说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了。 听戚先生先前所说,洛阳之行又似乎迫在眉睫,大师兄回观之后便要即刻出发。这又该如何解决呢? 总不能在仅仅数日之内,就让自己凭空变出一个法宝出来吧? 戚先生消失不见,束师祖自昨日之后便也和那钧天仪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独孤煜手捧秘籍,实在是一头雾水。 “哎,十年清闲,就这么一去不返了。” 独孤煜走出竹楼,对着当空皓月苦笑说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煅刃大阵 十日后 龙潭峡夜幕低垂,唯有落霞峰顶星光璀璨,落霞峰顶几如白昼一般。 星光之中更有紫c白c黄三道光柱,自落霞峰峰顶而起,直冲霄汉。 只见一个数丈大的圆形光罩出现在落霞峰顶之上,里面满是狂暴异常的磅礴星焰,光罩南北东西四个方位,分别升起一个数丈高的巨星兽影。 北方黑色玄武,南方赤色朱雀,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四头巨兽虚影在法阵支持之下爆发出惊人的威压。 法阵之外正有一男一女在手持阵盘焦急的等候,男子面相敦厚朴实,正是伏龙观内门排行第五的孙仲鸣,女子则长得极为秀气,肤质如玉,映着一袭天青色长裙,更是平添了几分娇媚颜色。 此女正是内门排行第九,曾在前日宋之问赌局中露过面的金月痕。 中年男子双拳紧握,眉宇之间似乎有些忧虑,犹豫半晌后,才向一旁的金月痕问道:“金师妹,你在法阵上的造诣要比我高得多,依你看小师弟这惊天动地的天星煅器法阵,到底能否将法宝一举炼成?” 金月痕两眼紧紧盯着法阵,目不斜视,摇了摇头,苦笑着回应道:“孙师兄您也太高看我了,小妹我虽说会摆弄些简单的禁制法阵,可独孤师弟这等接引天星之力的高深阵法,小妹我又如何能参详的透呢,不过听闻此阵乃是束星北师祖亲自传授,再者独孤师弟向来谨慎,若不是胸有成竹的话,他也不会贸然尝试的吧。” 孙仲鸣自然知道以目前金月痕的阵法造诣,还无法参详这等上古奇阵,否则此时她便不会同自己一起站在阵外等候,而是作为那三处阵眼之一,去主持大阵了。 说来也好笑,小师弟摆的这天星大阵明明只需要三个人便已足够,可言宗武今早却不由分说,硬是拉着自己必须到场,等他到了落霞峰之后才发现,平日里时常挂念的金师妹,竟然也被他和独孤煜二人以“观摩上古奇阵”的理由给忽悠来了。 孙仲鸣本性淳朴,心里虽然对这位秀外慧中温婉可人的小师妹多少有些意思,但却从未敢对她一表心意,甚至平日里师兄妹之间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方才这不痛不痒的一问,还是在心中打了上百遍的草稿,才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的。 可金师妹回答之时对他的态度却很是敷衍,这可让本就满脸通红,尴尬非常的孙仲鸣,更加不知如何再开口了。 好在此时落霞峰顶星光闪耀,孙仲鸣黝黑的脸庞上就算再红上几分,旁人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就在这时,身处法阵之中的言宗武听到独孤煜传音后,一声低喝,双手向身下天市阵眼处,射出两道手臂粗细的白色光柱,天市垣受到白光控制,所发出的白色光柱开始渐渐缩小,最终所有白光尽数归于阵眼之中,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星焰光团。 紫薇c太微两处阵眼亦是如此,三道光柱所蕴含的惊人力量,似乎尽数被封印于阵眼之中,形成三团能量惊人的星焰光团。 于此同时,大阵之外的四座虚影同时爆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鸣。 青龙c白虎c朱雀c玄武,四兽齐鸣所爆发的惊人能量,竟让整座落霞峰都在微微颤动。 位于大阵正中紫薇垣的独孤煜,正在指挥身前一团光芒刺目能量惊人紫色星焰光团,令其缓缓上升,只见他正双眼紧闭,须发皆张,口中不停诵念操星法决,身周星光缭绕之下,整个人宛如天神降世一般。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吾法阵,乾罗答那,洞罡真玄。 云篆冥虚,三垣诸宿,太上天星,尊吾法令,敕!” 法决念罢,整座法阵的磅礴星力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收缩,方才将整座落霞峰照耀通明的星光法阵,不过熟悉之后便只剩下了三个浓稠近乎液体的紫c金c白三色光球。 三色光球分别悬浮于独孤煜c言宗武c林华三人身前。 这天星煅刃法阵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林华和言宗武为了支撑法阵元气亏损甚大,都已现出略微疲惫神色,额头鬓角之间也已微微见汗,反观身处大阵中心的独孤煜却是神采飞扬,两眼如同明星一般闪耀。 只见他双手掐诀,又一声低喝,紫c金c白,三色光团开始缓缓飞离阵眼之处,飘向独孤煜身前两尺小剑周围。 三色星焰光团距离小剑尚有数尺距离之时,便同时受到一股来自小剑的巨大吸力,不多时,蕴含整座大阵之力的三色光团,便被这把小剑尽数吸去。 将三团能量惊人的光焰吸收之后,小剑便如同活了一般,开始极有频率的一呼一吸,并同时发出紫c金c白三色光华。 大阵星光被独孤煜身前小剑尽数吸收,阵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孙仲鸣c金月痕二人尽收眼底。 金月痕吹弹可破的脸上满是喜悦之色,似乎在方才大阵变化的瞬间,已领悟了什么极高深的阵法之理。 孙仲鸣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阵中所发生的一切,口中喃喃道:“这小剑也不知是何种珍稀材质锻造而成,竟能吸收如此磅礴的天星之力,难道这小剑本身就是一件法宝不成,这剑怎得如此眼熟,难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星陨再造 五师兄孙仲鸣虽然不善阵法,却是伏龙观中首屈一指的炼器大师,他虽然在今日大阵炼器之时起不了什么作用,可这十日来独孤煜可是没少请教他有关于炼器一道的各种经验诀窍。 孙仲鸣浸淫炼器一道近百年,所炼化过的各类法宝材料成百上千,其中与霸下真甲这等天地灵物可以相提并论的便有数件之多。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便看出了今日大阵炼器主角,那把小剑的不凡之处,一般炼化刀剑法宝的陨铁晶石类材料,若是受到如此之多的天星之力灌注,立刻便会支撑不住爆炸碎裂,为化为齑粉。 此剑经受磅礴星力灌注和星焰煅烧竟然丝毫异样没有,极可能本身便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宝,可小师弟为何要锻造一柄本身就已是法宝的小剑呢? 加上这身处星焰之中的小剑竟有些莫名的熟悉,此剑不过二尺,能经受如此惊人的星焰煅烧,加上现世时剑柄处隐隐可见的“星陨”二字。 “难道这小剑,竟是多年前尹天佑师叔的那把星陨剑!” 那悬浮于独孤煜身前,被灌注了整座法阵天星之力的二尺小剑,正是一直在寰宇环境之内温养的星陨剑。 在磅礴天星之力作用下,本就寒气森然的星陨剑此刻散发出阵阵凛然杀意,连百年修为在身的孙仲鸣,看了一眼之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一旁的金月痕修为尚浅,竟被这小剑释放出的惊人寒意侵袭入体,震慑到了心魂,头脑一昏,险些晕倒。 好在一旁默默关心孙仲鸣赶忙将她扶住,并牵过金月痕的玉手,在脉门出送过一道真气,她这才苏醒过来。 “多谢孙师兄。” 看着金师妹两眼带笑望着自己,孙仲鸣竟一时看的痴了。 不过他向来君子作风,见金月痕并无异样之后,便赶忙松开师妹的纤纤玉手,又退了半步,站立一旁。 与此同时,大阵之中。 独孤煜布下的这天星煅刃法阵,竟是要将星陨剑再次炼化,星陨剑本就名列“伏龙七剑”之一,乃是当年尹天佑根据束星北师祖所留一柄残剑改造而成,能经受如此之多天星之力灌注而没有丝毫损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星陨剑剑身原本便是通透如玉,在星焰煅烧之下更显光华流转。并无任何雕琢的剑身处,正有数道星光符文似乎在剑身篆刻禁制一般,剑柄处,那古朴苍凉的“星陨”二字,早已被无尽星焰煅烧的无影无踪了。 独孤煜之所以选择将星陨剑再次炼化,也是出自那位戚先生的安排,原来这所谓的星陨剑并不是真正完整的法宝,只不过是一件半成品。 束星北当年于天宗之中,偶然之下得到一块蕴含磅礴星力的天外陨铁,为了配合自身功法,他便想将其锻造成为一剑宝剑法宝。 可是自天宗出山之后,束星北师兄弟三人一直忙于斩妖除魔,这铸炼星剑一事便被搁置了下来,待到师弟叶若夫堕魔叛逃,这星剑也只是初步具备宝剑雏形而已,并不能算是一件完整的法宝。 多年前尹天佑此人受血浮屠指使,为了寻找破解天星禁法的秘籍潜入伏龙观,并拜入内门,束星北为了方便对其监视,便将附有自己一缕精魂的这半成品星剑,和一卷入门星学典籍,极为巧妙的让尹天佑得以“意外获得”。 尹天佑得到束星北当年所留秘籍和宝物之后,自然欣喜若狂,那本秘籍没过多久便交到了血浮屠一具分身之手,而这件半成品星剑,则被他炼化成了自己的法宝,也就是星陨剑。 可尹天佑毕竟修为尚浅,所用炼化法宝之法也和束星北当年所用相差太远,这星陨剑练成之后并不能作为一般神剑法宝一般,千里之外飞剑克敌,只能用来作为辅助之用,增加自身天星功法的威力。 至于外界所传,这星陨剑可以如同天星一般,遁入虚空,伤敌于无形,不过是因为尹天佑所用一门名为诸星刺功法的误传而已。 正因为这星陨剑还是一件法宝的半成品,此剑才可以来作为龙炎刀灵的承载之物,刀灵融入之后才不会有损法宝威能。 所谓刀灵乃是器灵的一种分支,在天星煅器一书的煅灵篇也有提及。 天下星器灵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持宝之人击杀某种天地灵兽之后,将其三魂七魄用秘术加以炼化,最终封入法宝之中,用来借精魂之力,提升施术者的法宝的灵性和威力。 此种器灵在临阵对敌之时还可以临时招出,作为出人意料的杀手锏作用,但这种被削去灵性的器灵乃是死物,法宝之中所封印精魂之力一旦耗尽,其中所化器灵便会一同消失。若想再次动用器灵,还需再次灌注灵兽魂魄。 另一种器灵则要罕见得多,乃是法宝经受无数真元滋补之后,自行诞生的一缕生灵之气。 天地万物皆有灵气,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得遇机缘,吞吐日精月华之后皆可成精,这精并不只是妖精的精,而是生灵开悟之精,此精一开才有了生气,至于是妖是仙那便是后话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孙师兄的艳福 天地间所有生灵,最为稀少的一种便是器灵。 一来各类法宝法器并无生机,只依靠持宝之人的元气支持而存在,不像草木禽兽一般,先天便有一丝生之精元。 这从无要变化到有,要比从小积聚大难得多了。 这二来嘛,有资格诞生器灵之法宝,必是蕴含惊天动地能量之物。 器灵一旦灵智一开,便不会甘愿屈服持宝之人掌控,器灵初次灵智开启之时,又不似灵兽一般可以用言语或者心意沟通,根本无法驯服。 若是任由生出灵智的器灵发展下去,那法宝在驱使之时便会生出各种麻烦,甚至会有反噬的危险,任谁也不愿意就这么失去一件至宝。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不论任何法宝,只有能为己用才有意义,若是手中法宝生出灵性背叛自己,这便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但凡手中宝物有生出器灵的苗头,便会被持宝之人彻底抹杀,从新祭炼一番。 至于戚先生所赠龙炎刀灵是何种器灵,也只有日后从其所展现出的潜能之上,才能见出分晓了。 独孤煜身前二尺小剑,在他双手飞舞法决催动之下,紫c金c白三色光芒转换的频率开始急剧加快,小剑所散发出来的寒意也愈加狂暴,在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小剑剑身处三色光芒开始交相融合。 三道星焰相融的瞬间。 落霞峰上时间仿佛已经停止,天风地气亦不再流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座落霞峰再听不见半点声音。 万籁俱寂。 三色星焰不见了踪影,方才晶莹剔透的二尺小剑竟变得锈迹斑斑,也再没有了先前宝剑的形状,竟被拉长到了二尺半长左右的铁板模样,若不是此时悬浮在半空之中,几乎和任何一块世俗间,经过风吹日晒的废锈铁板并无任何区别。 只听得“噼啪”几声脆响。 铁片锈迹处,开始不停脱落锈斑,不多时便现出了这经过天星煅刃神兵的最终本色。 竟是一把暗淡无光几近拙钝的厚背刀。 “这?这刀未免也” 怕再次被寒气所伤,正躲在孙仲鸣身后,正自期待今日将会诞生何种神兵利器的金月痕,见如此大费周章才锻造而成的兵刃,模样竟长得如此普通,情不自禁嘟囔了一句。 “金师妹莫要着急,这宝刀还需开刃,才能夺天地造化,最终成型。” 金月痕两种柔嫩小手正搭在自己的肩上,孙仲鸣说话之时紧张的都有些颤抖。 好在金师妹正躲在自己身后,否则要是让她看见自己脸红如火,可是太失礼了。 “开刃?难道这法宝也要像世俗兵刃一般,用磨刀石来开刃吗?” 金月痕被开刃二字引出了兴致,可她又忌惮那兵刃所发的阵阵寒意,不敢上前观瞧,便踮起脚尖,抻长了脖子,趴在温暖厚重的宋师兄背上。 此时孙仲鸣闻着颈后传来阵阵儿女家体香,又感觉到背上两团柔软而有弹性的挤压,不由得深深呼了口粗气,只觉得世间再无可能有此等艳福。 紧张的回应时都变得磕巴起来。 “这,这,金师妹,这为法宝开刃自然与世俗开刃不同,不过道理却是大同小异,只是开刃时作为磨刀的,所谓的磨刀石不同而已,常见的有以纯阳罡气开刃,以九幽地火开刃,或是以各种高明禁法阵法来开刃,就是不知道独孤师弟要如何开此兵刀了。” 孙仲鸣话未说完,便见到独孤煜朝天空一指。 口中喝到:“九霄神雷,尊吾法旨,敕!” 只见落霞峰天空之上,顿时狂风四起,乌云密布,雷声四起。 乌云顷刻间转黑,层层叠叠的漆黑雷云,这威势压的金月痕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狂风骤起,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意。 雷云轰鸣欲裂,悬浮于独孤煜身前的暗淡长刀如同受到天雷挑衅一般,突然爆出一道寒芒,直入云霄。 落霞峰顶在场诸人,如堕冰窖一般。 “天雷煅刃!独孤师弟好大的手笔啊!” 见到天空发生如此异象,孙仲鸣非但未有半分惊恐,反而极为兴奋。 于此同时,未免身后佳人受到接下来的天雷波及,孙仲鸣从怀中掏出一面玉牌,抛至空中。 玉牌停在孙仲鸣头顶,发出阵阵白光,幻化出一座透明光罩,将孙c金二人罩在其中。 “金师妹,独孤师弟用的乃是天雷成刃之法,接引天雷锻打宝刀,如此开刃之法乃是最上等的开刃方法之一,每次接引天雷锻打宝刀,便可以让宝刀吸收一分天雷之力,若是过程之中不出现任何意外,此刀无需灌注法力便可以使出些许天雷之力,再加上小师弟本就领悟了一身星宿奇功,星雷之力相辅相成,估计只要再温养上百年时间,这宝刀便可以跻身于地榜之上了” “跻身于地榜之上?难道孙师兄你是说那天地神兵榜?” 孙仲鸣似乎还有些担心光罩经不住稍后的天雷之力,双手向玉牌凌空点指,玉牌微微一震,幻化出的光罩渐渐变得浓稠,近乎实质一般。 “不错,天榜天玄三十六,地榜地黄七十二,过不了多久地榜上便会被小师弟这宝刀挤下一个来喽!”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开刃 空中雷声愈加轰鸣,天空雷云正中心之处,隐约可见一个极为耀眼的白色光团,落霞峰顶天空之上这漫天雷云,似乎都是这白色光团所控。 随着白色光团不住增强,雷云积聚之势也渐渐完成,突然之间一道巨大的蛇形闪电终于挣脱出雷云的束缚,划破天际,沿着方才寒芒的路径,原路而返,直奔暗淡长刀而来。 惊雷劈在距离长刀尚有数丈距离,便被一层碧蓝光罩所阻,光罩似乎能够吸收天雷巨能一般,被惊雷劈中之后非但没有半点衰减之势,碧蓝幽芒反而更胜三分。 雷云之中的白色光团,自然是束星北所赠宝物北辰印,可凭借此宝能调动如此惊人天象,却不是如今的独孤煜这点修为能够做到的。 那不仅能够抗衡天雷之力,甚至能够加以吸收的神奇碧蓝幽光,便是潜藏于独孤煜体内已有十年之久的龙炎刀灵所化,方才宝刀器成之时所外溢的刺骨寒气,也是此龙炎刀灵的缘故。 为了筹备今日的重炼星陨剑,这十日来独孤煜几乎马不停蹄,没有一刻空闲。 先是勉强掌握了四象星阵的操纵之法,而后又在束星北的辅助下,于寰宇环境之中多次练习如何天雷开刃。 不过在今日开刃之时能有如此惊人天象,可不是独孤煜这点修为就能施展出的,全靠北辰印中束星北所留的一缕精魂在暗中操控。 为了聚此天雷开刃之阵,北辰印中束星北所留的所有威能已然尽数耗去,下次想要动用至少也要数年之后。 不仅这天雷开刃是借助了束师祖的外力,开刃之前那声势浩大的四象天星锻刀大阵,也是同样出自束师祖的手笔。 两日前,束师祖早已于星楼之中炼化好了一座四象星阵雏形。 独孤煜不过是稍加祭炼一番便可以使用。 否则的话以独孤煜在阵法上完全一个门外汉的造诣,短短十日之间,只怕连这四象其中之一像的分阵都摆不出来。 这锻刀大阵和浩荡天雷,自然都被独孤煜说成了是束星北在北辰印中的残魂所授,不过在此之后束师祖这个大幌子可就无法再用下去了,若是不论何事都用束师祖这缕残魂来作为借口,那迟早会被人怀疑。 今日威力惊人的四象天星大阵和接引天雷两事,独孤煜不过是狐假虎威之人,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还算不上有多艰难。 这十日来他的主要精力几乎都用在了炼化那龙炎刀灵之上。 刀灵虽然名为龙炎,可不知为何其中所蕴含的竟是至寒之力,据戚先生所说,这龙炎刀灵乃是大有来头之物,其来历牵连甚大,决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并不能也算在束师祖的头上。 为了在今日锻刀之时不被人发现这刀灵的秘密,独孤煜就必须在重造星陨之前,将这至寒刀灵加以真正祭炼,即便此刀灵早已在伏龙树下吸收独孤煜一身精血,又在其体内温养了整整十年,可为了祭炼这神秘刀灵,独孤煜这十日来几乎数次因为心寒入体而丧命。 若不是每次到了紧要关头,戚先生都会恰到好处压制住那股神秘寒气,独孤煜早就被寒气侵蚀,变成一座冰雕了。 即便如此,十日过后,独孤煜也不过是将这龙炎刀灵初步炼化而已,根本谈不上掌控自如,这几日光景下来,他也只是勉强可以忍受住刀灵所发的奇寒之力,但根本无法控制这龙炎刀灵。 为了避免在今日露出马脚,昨夜束师祖还曾现身和戚先生一同出手,将刀灵与星陨剑暂时融合,并将其内所蕴含的奇寒之力加以封印。 可即便如此,在今日真正锻刀之时,修为不足如金月痕者,依然有被其中蕴含惊人奇寒之力伤到的危险。 空中天雷渐盛,落霞峰顶厚背刀所发寒气亦是不甘示弱,金月痕虽然身处孙师兄法力护罩之内,但口中娇丨喘之气刚一呼出,便已凝结成霜。 孙仲鸣感到身后师妹有些发抖,赶忙解下长袍,为其披上,并轻轻牵过金月痕玉手,度去一缕温暖真气。 “多谢孙师兄。” 金月痕身披着还有孙师兄身体余温的长袍,颔首低眉,冷的煞白的脸颊涌现一抹绯红。 空中自第一道惊雷之后便停了下来,似是在积聚势能一般,漆黑雷云中浮现出数条粗大电莽,围绕在北辰印所化白色光团四周,不停游移。 突然间,雷云中北辰印白光暴涨,化为数十条白色光带,光带穿梭于漆黑雷云之中,与游移电蟒融为一体。 同一时间。 地面上的独孤煜突然睁开双目,眸子中爆出惊人的气魄,抬手一招,后背长刀便飞至手中。 只见他将厚背刀横卧胸前,口中默念法决。 数十道法决念罢之后。 独孤煜提刀飞遁至半空之中。 举刀啸天。 “开刃!”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咕咚 夜幕低垂,竹楼中升起几缕炊烟,偶尔几声呼唤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我说小师弟啊,花椒c大蒜c芹菜c姜c小葱还有灵草和茴香都加过了,你刚才说是用牛油还是猪油做锅底来着?” “牛油!一定要用牛油,就是比较硬的那种!” “独孤师弟,宗武今天带了两种酒来,一种竹叶青另一种杏花村汾酒,你说今日咱们喝哪种合适才配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古,古什么来着?” “宋师兄啊,这个叫古董羹!对吧小师弟,不过为什要起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呢?” “金师姐,古董羹是取得谐音而来,待会上桌时,你便可以听见,各类食材投入沸腾锅底时发出的不停‘咕咚c咕咚c咕咚’的声音了。” “哎呀,别管叫什么了,好吃就行了,我说月痕师妹啊,让你来切竹笋,不是让你在竹笋上面雕花啊,你这刀工好是好,可是再好的刀工待会一下锅,不也都看不出来了吗!” 言宗武被大锅中烧至沸腾的各式调料呛得眼泪直流,转过身来擦脸时才发现,足足小半时辰过去,金月痕竟然连一盘竹笋都没有切好,便略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句。 “你个大老粗懂什么,金师妹这是在沿着竹笋的纹理下刀,这样切出来的竹笋下锅后才能保持爽脆的口感,我说的对吧小师弟!” 独孤煜和言宗武自然看出孙仲鸣这是在维护心上人,二人对视一眼,会心微笑,赶忙点头称是“对!对!想不到孙师兄也懂得这等高深的厨艺!” 站立一旁的金月痕倒是不好意思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还是第一次来竹楼中参加这所谓的“聚会”。 白日里小师弟布下惊人锻刀大阵,并以天雷打磨刀刃,刀成之后言师兄便硬拉着独孤煜,要他犒赏几位助他炼刀的有功之人。 金月痕这几年间也曾吃过独孤煜送她的几种点心,确实是十分美味,修行之人虽然不忌讳男女有别,可平日里各自修行极少见面,便从未来这竹楼中试过独孤煜的厨艺。 孙仲鸣见金月痕面有难色,知道她并不擅长运用厨刀,便温柔说道:“金师妹,剩下的牛肚c鸭肠c猪脑c羊肉等食材,都是极难切割之物,还是让我来吧,你把桌椅搬到屋外就好,小师弟说这名为咕咚的东西吃起来味道太大,最好在屋外起锅。” 金月痕感激的应了一声,便擦擦手走出后厨。 待她随手关上后厨屋门时,言宗武和独孤煜两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呀,孙师弟啊,哥哥今天够仗义吧,小师弟借天雷开刃之时我就看见了,你这小子竟然趁机占金师妹的便宜,还把人家给背在身上了,说!你还对金师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孙仲鸣方才还沉浸在金师妹擦身而过带来的一阵清香中,听言宗武一说立刻满脸通红:“谁占金师妹便宜了,还不是小师弟那宝刀所发奇寒之力太过霸道,我怕伤到金师妹这才挡在她的身前,再说落霞峰上大庭广众之下,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言宗武见孙仲鸣矢口否认,满脸坏笑的问道:“你是没机会做,若是有机会,你敢保证你不会做吗!” 孙仲鸣被这么一激脸上已然红的发烫,顺手拿案板上的一颗白菜抛向言宗武,并说道:“我让你胡说!” 一旁的独孤煜则是早已笑的弯下身子捂着肚子,笑着说道:“孙师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和言师兄二人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非但不感激,反而还对言师兄大打出手呢?” 孙仲鸣见言宗武随手接住白菜,又向他丢了两颗白薯,并向独孤煜解释道:“对你孙师兄我自然是心中感激的,对于他嘛,他多半是没安好心,想要看我在金师妹面前出丑的!” 言宗武一身炼体奇功,孙仲鸣随手掷来的几颗蔬菜自然丢不中他,只见他将手中白菜和白薯精准的抛回食材篮中,并说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孙仲鸣啊,我言宗武自己还没有着落呢,都想着给你创造机会一亲小师妹的香泽,你还敢冤枉我,你!” 言宗武为人率性豪爽,后厨之中本就烟火缭绕,锅铲嘈杂,他这一嗓子恨不得竹楼外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孙仲鸣赶忙一个箭步捂住他的嘴,再不敢让他说下去,这要是让金师妹听见,自己这点心思可就全部付之东流啦 屋外的金月痕便已搬好了一桌四椅,并极为精致的摆放好了几人的碗筷餐具,可不知为何,在听到后厨中传来的一阵话语后,她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不多时,一盘盘未经烹调的新鲜食材便从后厨中运出,摆上了桌。 一盘生白薯片盘红薯片盘红薯粉盘白菜叶盘茼蒿盘鸭肠盘牛百叶盘新鲜猪脑盘新鲜鱼片盘豆腐c三大盘各类菌菇。 在金月痕的翘首期待之下,随着言宗武的一声高喊,今日的主角终于伴随着一阵醉人的香气,来到了桌前。 只听得言宗武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姑姑来喽!” “说错啦!是咕咚!”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红泥小火炉 这名为“咕咚”是一个盛着滚滚热汤的铜锅,分为上下两层。 下面一层放着烧至通红的木炭,似乎是作为火源加热之用,上面一层中间是一圈类似烟囱的隆起之物,四周则是烧至沸腾冒着醉人香气的鲜红滚油热汤。 “我说小师弟,你让我切了足足八大盘羊肉,五大盘五花肉和牛肉,咱们只有四个人,这能吃的完吗?” 孙仲鸣正捧着一大摞盘子走出后厨,看样子盘子中应该是刚刚切好的羊肉。 “怎么就你事多呢,让你切几盘肉你还抱怨上了,吃不完,吃不完就不能打包拿回去,明天接着吃吗!你个死脑筋。” 言宗武双手直接捧着烧至通红的铜锅,丝毫不介意几乎达到百度的高温,双手紧握锅壁,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刚刚将铜锅放在桌上,便开始教训起孙仲鸣来了。 这也难怪,几年来虽然每次来小师弟这里“拜访”,都能吃到乘兴而归,可小师弟这竹楼毕竟不是内门的食堂,一个月也就能来个两三次,遇上节庆多些的月份也不过五六次。 来小师弟这打打牙祭是件美事是不错,可每次来竹楼这大饱口福后的第二天都成了他最为难熬的日子,嘴里啃着干巴巴的窝头,心里却还回味着前一天的珍馐美味,这越是想,越是回味,手里的窝头便越是难以下咽。 只能眼巴巴的盼着,或者琢磨着怎么再找个几乎去竹楼蹭饭。 虽然最近独孤煜为了照顾他的馋虫,每次都多给做上一份留给他带回第二天享用,可言宗武的肚子实在是太不争气,每次都在从竹楼回到自己洞府的路上,就把“打包”给消灭的一干二净。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小师弟准备了如此之多的食材,他自然是想着做的越多越好,平日里没等到第二天,带回美味就被吃光,那主要责任还是小师弟给自己的带走的太少了,要是带上一头烤乳猪回来,就算自己在路上再怎么吃,回到自己屋中,那至少也能剩上个半头吧! “宋师兄你就放心的切吧,羊肉遇水便化,说不定待会还会不够呢!” 不多时,整张桌子便已摆满了各类食材,其中有不少盘子都已变空,其中所盛食材已经进入了滚滚红汤之中。独孤煜正从后厨端出一个盛满酱料的大盘,里面各类酱料足有十几种之多。 “哎呀,这花生和芝麻做的酱可真香!我看什么作料都不放,白水把肉菜煮煮沾着这奇香无比的酱就可以了啦!白白浪费了我炒制那一大锅作料的半个时辰。” 大锅中食材还未煮熟,独孤煜c金月痕c孙仲鸣三人正在拿着筷子翘首期待中,言宗武便一个人生吃光了一碗用来蘸食的酱料。 这花生和芝麻都不是中原所产,而是自西域传入。 这两物都是蕴含油脂极为丰富的食材,稍一加工经过研磨将其中油脂磨出,便会发出极为醇厚的香气,不论是直接用来食用,或是用作作料都是极为美味之物。 “放心吧,待会锅中食物一熟,包你不会后悔!” “小师弟,这名为咕咚的食用方式如此怪异,所用香料又是如此奇特,不知你是从何处学来的啊?” 金月痕自小进入伏龙观修行,极少外出,今日见到这新奇的吃食,又兴起了孩童般的的好奇心。 “这咕咚曾是北方牧民的食用方式,牧民平时居无定所,不像中原百姓时常备有各类厨具炊具,只能用一口大锅烹调各种食材,族人直接分而食之,不过那时的主要食材还是牛羊肉,蔬菜极少,并且并不添加作料,只是清汤炖煮。” “自前朝这咕咚传入中原之后,便根据中原的饮食习俗加以改良,食材丰富了许多,清汤也加入了许多的材料,可此种炖煮方法过于简单,对食材的提升和口味的丰富程度上,终究比不过中原的各种先进烹调方式,但是近年来引入中原的辣椒一加进去,便为这咕咚加入了灵魂,原本寡淡无味的清汤白煮变成了牛油辣汤,再加上产自蜀中的“麻椒”,麻麻辣辣,吃起来极为通透舒畅!” “近些年来开始在洛阳流行开来,更是改名为“火锅”。” 金月痕边听独孤煜讲解边不时点头,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锅子竟还有这么许多的典故,听到火锅两字时,突然眼睛一亮,随即道:“火锅?这名字可真是好,下面一层通红木炭是或,上面是锅,火锅,火锅,这名字起得可是真形象!” 独孤煜正向金月痕讲解这火锅来历之时,一个没注意,言宗武便不等“火锅”烧开,便一手拿着一盘羊肉准备倒入其中。 独孤煜见状赶忙伸手拦住:“言师兄,这羊肉可不能现在放!” 言宗武方才见锅中虽然下满了食材,可竟然是清一水的素菜,这便等不及想要下两盘羊肉,趁别人没发现,自己先尝尝鲜。 “这锅里要么是蘑菇,要么是绿叶,都能淡出个鸟来了,你让孙仲鸣切了这么多的肉,不放马上可就不新鲜了!” “锅里的这些菌菇青菜都是为了提升汤锅的鲜味,要等锅里的红汤烧开才能放入肉类食材,尤其这羊肉更是不能现在就放,待会使用之时也要掌握火候,羊肉投入锅中之后,稍一变色便要取出,这时口感才是最好,吃起来也最是鲜美。” 独孤煜知道放着一大桌子的肉不下锅,根本说服不了这位饿死鬼托生的言师兄,便拿起一盘鸭肠投入锅中靠言宗武的位置。 “言师兄你盯好了啊,这鸭肠虽然不讲究火候,可太老了也不好吃了!” “好!好!就是说嘛。满锅的菜怎么吃嘛!” 言宗武见整整一盘鸭肠全部倒在自己的位置的锅中,咧嘴直笑,至于小师弟刚才解释了什么,什么火候不火候的,那根本不重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几位师弟真是好兴致啊,不知可否为兆铭也添把椅子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不情之请 “大师兄!” “兆铭师兄!” “陈师兄,你何时回观的?” 见到大师兄陈兆铭到来,四人纷纷起身相迎,四人中以孙仲鸣与大师兄最为交好,便将他引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去屋中搬了把椅子出来。 孙仲鸣本坐在独孤煜和金月痕之间,待大师兄入席落座之后,金月痕身边已没有多少空位,便只好悻悻的坐在了独孤煜和陈兆铭之间。 只是并没有人注意到,在陈兆铭落座之后,一旁的金月痕突然两颊一红,悄悄低下了头去。 “上次与洛阳皇宫中吃这火锅,已是五年前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在小师弟这里又能见到!” “陈师兄您认得这火锅?” 不知为何,金月痕在与大师兄交谈时,语气忽然变的软了起来。 “是啊,自从五年前我在洛阳吃过一次后,便久久难以忘怀,这火锅的独特辛香之气,远隔数里便可闻到,我又怎么能认不出呢。” “兆铭早就听闻独孤师弟这手高深厨艺,可惜自师弟入门以来,师兄我一直在外奔波,无缘一饱口福啊,今日能有幸再次尝到这朝思暮想的火锅,实在是件乐事,兆铭我借花献佛,敬小师弟和诸位一杯。” 大师兄敬酒,几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举杯起身以示尊重。 不知为何,自十年前接龙桥上那一次赠丹之后,独孤煜便对这位大师兄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既佩服他所做的诸多侠义之事,又有些鄙夷他拉拢人的低劣手段,不过进入内门这十年来,陈兆铭几乎常年在外,两人只见过数面,并没有什么深入交集。 独孤煜对这位大师兄到底品性如何,也就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前日戚先生突然说这位大师兄并不正常,并说二人将要同去洛阳,这可就让独孤煜对大师兄的突然到访,产生了一丝戒备之意。 至于大师兄方才说的,这几句略有些寡淡的酒席间场面话嘛,独孤煜心里多少有些厌恶,毕竟他还是更喜欢言师兄的直来直往。 “好酒!这杏花村的汾酒与火锅真是绝配,这汾酒入口绵长c落口甘甜c饮后口中还留余香c回味悠长,至少也是二十年以上的陈酿啊!” 明明陈兆铭品评美酒之时,分寸得当,毫无夸耀炫技的意思,可独孤煜却总是觉得这个大师兄骨子里透着一股劲头,这劲头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好,可他就是从心里对这位侠义闻名的大师兄,生不出半点好感。 半个时辰后 八盘接近半只羊肉全军覆没,五花肉和牛肉又各切过三盘,不论桌上或是铜锅中的食材统统一扫而空,言宗武一抬手饮下一杯汾酒,拍了拍鼓起的肚皮,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斜靠在椅子上,向陈兆铭问道: “大师兄您专程而来,恐怕不止是为了小师弟的这顿火锅吧?” 大师兄陈兆铭入席之后,几人虽然没有先前的自由自在,放肆无忌,却也并不显得有多拘谨,几位师兄弟一边享受着火锅带来的唇舌麻辣快感,一边推杯换盏,也算其乐融融。 可偏偏这大师兄只顾着品尝各类食材,绝口不提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这可让独孤煜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难不成这大师兄是来试探我的?关于束师祖和戚先生的秘密,连观主万俟都看不出来,他陈兆铭又能试探出什么呢? 可是大师兄不提,独孤煜又不好直接出言询问,这便显得自己心中有鬼。 言宗武这一问,正好问在了独孤煜的心头上。 陈兆铭用怀中所带手帕拭去嘴角酱汁,答道:“哎呀,这火锅实在太过美味!要不是言师弟提醒,我都已经将正事忘掉,独孤师弟,听闻你今日新炼化了一柄兵刃,不知可否拿给师兄我一观?” 独孤煜心想,过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开口想不相问,大师兄的这份城府就绝不一般。 大师兄既然的是炼刀之事,此事在场诸人都是亲历者,便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了。 独孤煜坦然答道:“大师兄实在抱歉,今日炼刀,炼到最后关头开刃之时,由于师弟我修为太过粗浅,没有把握好力度,令刀受到了些许损伤,此时正在竹楼幻境之中温养,林师交代,必须要温养够七日才可取出。” “是啊独孤师弟今天借天雷开刃,那场景真是异常壮观,大师兄在观中难道没看见落霞峰顶的异常天象吗?” “金师妹,我是昨日刚刚回观,今早一直和师尊在主观之中,所以并未见到天象,若是兵刃受损正在温养,那实在是不凑巧了,不过这也无妨。兆铭一回到观中,便听闻师尊交代你前日挫败宋之问奸计的事情,并说师弟你身负束师祖的真传,师弟有如此气运实在是我伏龙观之富啊!” “虽说师弟你入观时间尚短,但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师弟你可否助师兄一臂之力?” 独孤煜心中冷笑道:“你个小狐狸,终于说道正题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章 寒星刀 有束星北和戚先生这两位不世出的高人在暗中保驾护航,重炼星陨剑的过程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新炼成的宝刀正放于竹楼三层的九霄钧天仪之中,据束师祖所说,此刀初成,煞气过重,需要借助钧天仪的星力加以打磨,并且其中的龙炎刀灵也需要再次加以炼化,此刀才能为独孤煜所用。 此刀乃是尹天佑遗物星陨剑所炼化,所以刀成之时,独孤煜请求师父林华加以赐名,林华虽然表面上强作欢笑,可师徒二人心意相通,独孤煜自然明白此时物去人非,星陨剑这一重造,尹天佑在这世间所留的痕迹便又少了一缕。 奈何手边除了星陨剑之外,便再没有适合融入龙炎刀灵的材料,几经踌躇,他才鼓起勇气,向林华说明束师祖交代重炼星陨的事情。 林华听闻此事倒是没有丝毫反对,并说当年尹天佑也知道这星陨剑不过是半成品而已,还需再次祭炼,所以独孤煜这所求也算是继承了尹天佑的遗志。 可独孤煜明显看出在天雷开刃之后,林华眸子中便有了一抹溢于言表的哀伤,否则她也不会连这火锅大宴都不赴了。 刀成之后,林华为此宝刀赐了个“寒星”的名字。 “此刀蕴含如此惊人的奇寒之力,又以星力锻造而成,便叫做寒星好了。” 寒星者又名启明星也。 黑暗将尽光明降临之前,便有一瞬,能见到此天空中最为名亮的寒星。 刹那间闪耀的芳华! “大师兄您这个请字师弟我可是万万当不起,自师弟入观以后,便知道大师兄您素来以侠义闻名,您如此纡尊降贵看得起师弟我,师弟自然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罢此言,独孤煜拿起身前酒杯一饮而尽,豪气顿生,这等夸张气势,就差个摔杯立誓,便可以写进武侠志怪小说之中了。 既然你陈兆铭等了足足一顿饭才开口说正题,既然你想要和我玩这弯弯绕,那我便奉陪到底,那就看谁玩的更绕了! 千错万错,马屁不错,陈兆铭被独孤煜这一番高捧后,虽说没有得意忘形,却也不住微微点头,显然是十分受用。 陈兆铭微笑道:“独孤师弟严重了,如今师弟你可是林师叔的掌上明珠一般,师兄我如何敢让你赴汤蹈火,去冒任何危险呢!师兄我此番相求,乃是洛阳分观之中传来信报,听闻数月之中洛阳城内外已有近百名婴儿丢失,师兄我是希望师弟你能与我一同赶赴洛阳调查此案。” 听闻有婴儿丢失,性子刚烈的言宗武顿时须发皆张,向大师兄问道:“婴儿丢失?难不成又有邪道妖人作祟,小师弟修为尚浅,不如让宗武陪大师兄去吧!” 陈兆铭一摆手,解释道:“据分观所报,此事或许并不是邪魔偷盗婴儿炼丹之事,但也不可不查,我想让小师弟陪我同去,也是因为师弟自小于洛阳生活,比起观中其他人对洛阳都要了解,查起来也好有个针对,先前师弟修为确实太浅,不适合外出,不过听闻前日师弟获得束师祖真传后又获得了数十年的修为,师兄我这才好开口相请啊。” 所谓伏龙分观,乃是坐落于洛阳城郊北邙山翠云峰的上清宫,上清宫中主事皆是伏龙观机灵谨慎的外门弟子,这些外放的外门弟子虽说不能获得伏龙真传,但平日里打着伏龙观世俗代表的幌子,又身居洛阳皇城之内,可要比一般世俗道观尊贵的多了。 如同洛阳上清宫一般的伏龙外观,还有数间之多,主要职责都是作为伏龙观与世俗联络的中枢,若是外观弟子发现任何妖魔邪祟便会报回观中,伏龙观便会派出身具高深道法的内门弟子出观降魔。 数百年来,这几座伏龙观的分观在世俗界也有了不小的名头,受到庇佑的乡里对这些分观自然是香火供奉不断,成了伏龙观的经济主要来源。 否则伏龙观地处深山峡谷,又是哪来的钱财,供门人弟子日常花销,尤其如言宗武一般食量惊人的门人呢。 世间所传天地灵药炼化成丹可增加修为,可这些灵药要么早已被前人所取,要么藏于龙潭峡一般的灵山大川之中,这些灵地几乎都有各大门派镇守,一般宵小之徒根本无法取得。 所以不少邪魔之人便将注意打到了婴儿的身上,人为天地之灵长,以人入丹加以炼化自然也能获得些许效用,但凡人皆吃五谷杂粮六根不净,某些妖邪便盯上了刚刚初生还保有元阳的婴儿。 偷盗婴儿炼化丹药这事,向来被天下正道所深恶痛绝,言宗武向来憎恨这等伤天害理邪魔之事,怒气顿生。 独孤煜听到洛阳皇城之中竟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极为愤慨,便欣然答道:“既然师兄您如此看得起师弟,铲除这等偷盗婴儿的邪魔之辈,师弟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此事我还需征得林师的同意,但以林师一贯嫉恶如仇的性子,她也必定会一口答应的!” “好!好!能得师弟相助,此番洛阳之行定会马到成功,我先去回禀师尊,明日再来与师弟详细交代此去洛阳之事,诸位师弟,兆铭便先告辞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荡北刀气 “煜儿,速来主观,为师有要事见你。” 第二日清晨,还未待独孤煜去落霞峰禀告关于洛阳之事,林华便先飞信于他,可是要他去的地方并不是落霞峰而是主观,这可真是怪事。 “难道除了与大师兄赶赴洛阳之外,掌门师伯还要对我加以考验吗?” 林华这莫名其妙的的飞信,倒让独孤煜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师父有命,独孤煜不敢怠慢,架起遁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来到主观门前。 独孤煜踏入主观时,见到师父林华正与掌门万俟在交谈,便拱手施礼,站立一旁,并未打扰二人的谈话。 可他施礼过后刚刚抬头,便看见掌门万俟突然抬手,向自己凌空一按。 与此同时,独孤煜头顶瞬间便出现了一个近丈大小的巨掌虚影,虚影有若实质一般,泰山压顶而来。 “掌门,您!” 独孤煜只觉得在这巨掌威压之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赶忙望向师父林华,就算掌门有心加害自己,可师父不会坐视不管啊! 见徒儿一脸惊慌,立于万俟身旁的林华却是面色平静,微笑不语。 独孤煜见林华对万俟掌门的出手并不意外,并且这巨掌虚影虽然气势磅礴却并没有杀意,立刻便明白了,这多半是掌门在征得师父林华允许之后,在考较自己的功力。 既然并无性命之忧,那能与万俟掌门这等修为之人交手的绝好历练机会,独孤煜自然不会放过。 只见他双手掐诀,两臂一振,便从巨掌威压下挣脱出来,其后双手法决不停,衣袖竟然无风自动起来。 独孤煜将左手按于右臂之上,紧紧握住右臂,似是在右臂处积聚功力一般。 果然,片刻之后,在其右手上便结成一个宝刀模样的虚影,虚影中点点光华流转,正是独孤煜一身天星之力所汇聚。 虚影虽然不如空中巨掌般有若实质,可也发出惊人的气魄,独孤煜缓缓松开左手,右手手持宝刀虚影,向空中巨掌凌空斩去! “好刀!” 万俟见独孤煜不用兵器对抗自己,而且是如同空中巨掌一般竟能凝结刀影,便对他高看了三分,宝刀虚影一成,又感到一股莫名的刺心寒意,他便猜到这多半是方才林华提及的那把“寒星”刀的缘故了,只是刀气虚影便有如此气魄,那寒星刀岂不是更加玄妙。 看来自己同意陈兆铭带此子去洛阳一行,并暗中观察的决定是完全有必要的, 万俟右手出指凌空一点,空中巨掌虚影便开始缓缓下沉。 刀c掌相交,发出一阵闷响。 刀影消散不见,巨掌虚影却只是一缓,便继续下沉。 “不错,但仅仅如此可是破不了我这一掌啊!” 独孤煜见所发刀影师老无功,也并不气馁,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右手横卧已然暗淡不少的刀影。 左手暗暗掐诀,口中低喝道: “一刀横空星斗寒!” 独孤煜手中刀影暴起耀眼星芒,刀身虚影渐渐凝结。 刀影凝结的瞬间,伏龙主观中蓦然惊起一股寒风。 独孤煜双手握刀,怒斩空中巨掌。 “轰”的一声巨响。 独孤煜“噔c噔c噔”倒退不止,直到左脚抵住门槛才勉强停住。 刀影溃散不见,双手手掌之中浮现几条细微血痕。 招式用尽,宝刀碎裂,“呼,呼,呼”不停喘着粗气的独孤煜却是极为兴奋,这初次使用的“荡北刀”威力还在想象之上。 虽说方才一斩的威力多半是来自昨日炼化寒星刀时,所吸收的刀气余威,但并未动用寒星刀紧靠天星刀气,便能与空中巨掌相抗衡,已经让独孤煜极为满意了。 “好!” 经受“荡北刀气”一击后,空中巨掌虚影中已有数道裂痕,万俟并没有再灌注法力凝结虚影,而是袍袖一抖,将巨掌功法散去。 “好!独孤煜你虽然修为尚浅,但根基着实打的不错,定是在林师妹的督促之下了不少苦功夫,若非如此我也不放心放你外出啊!” “林师妹你觉得如何?” 关于独孤煜这洛阳之行,决定与否还要看林华如何回应,此子潜力之大着实非同小可,若是他身上真有什么对伏龙观不利的隐秘,那便让兆铭于洛阳城中暗中下手,免得留下后患。 今早收到飞信,听闻掌门师兄要派独孤煜外出,林华心里先是一惊,而后便是忧虑。 惊的是所有伏龙内门弟子初次代表伏龙观下山除恶,至少也要入门五十年后,掌门竟如此看得起煜儿,让他与陈兆铭一同赶赴洛阳,这可让林华感到十分自豪。 可忧虑的是煜儿虽说一向老成,世俗经验又极为丰富,可他一身修为毕竟不是苦修而来,真正对敌之时有多少能耐还是未知之数,出观之后若是遇上邪道妖人可就麻烦了。 好在万俟多次保证,此番查案不会超出洛阳皇城范围,有圣贤庄和宫中势力盘踞,任哪个魔道巨擎也不敢在洛阳皇城放肆,再者有陈兆铭在旁照料,绝对不会发生意外。 不过为了煜儿的安全保险起见,林华还是提议至少让万俟先于观中试试,独孤煜在遇到危难时的真实反应,自己同时在旁观察。 若是煜儿在万俟出手之下还能坦然自若,那便同意这洛阳之行了。 林华见独孤煜并未动用昨日炼成的宝刀,紧靠功法凝聚的刀影便能抗衡万俟师兄这一招“翻云掌”,可是大吃一惊,看来煜儿已经将束师祖所赠的修为尽数炼化了,否则方才一刀威力绝不会如此之大。 既然煜儿有此自保之力,让他出观助陈兆铭铲除妖魔邪祟也是好事一件,便微笑点头,算是欣然同意了。 只是眉宇间忧虑的神色却是没有半分减少。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当年真相 独孤煜施礼告辞之后,林华与万俟二人依旧在观中交谈,只是林华脸上的忧虑之色更重,交谈时颇有些不满之意。 “掌门师兄,若是洛阳一行果真如你所说牵连如此之深,竟然涉及十年前慕容垂起兵造反的隐情,还与圣贤庄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以独孤煜这点修为不成了去送死吗?” “林师妹你多虑了,独孤煜此子不仅是你的爱徒,也是我伏龙观的弟子啊,我又如何会坐视他去犯险呢,正因为顾及独孤煜的周全我才派陈兆铭与他同去,以兆铭的修为,在洛阳皇城之内,除了那几个决计不会为了一个小辈,就和我伏龙观真正撕破脸皮的老家伙,又有谁能伤的到独孤煜呢?再说,独孤煜此去洛阳,乃是武师亲自交代下来的,师兄我也不过是听命而已啊!” 听到此事乃是上代掌门武云休亲自交代,林华态度立刻和缓了下来,眉头紧皱追问道: “武师叔亲自交代?他老人家不是正在闭关修养之中么,怎会晓得有关独孤煜的事情?” “详细情况武师还未告知与我,不过点名独孤煜必去洛阳之人,可不是武师而是坐镇宫中那位吕老祖,据武师所说,他是要借助独孤煜世俗出身和我伏龙门人,这双重身份来稳定洛阳的动荡朝野。” “煜儿他入观之时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出身也不是皇室正统,有什么好利用的,再说他身处伏龙观潜心修道已有十年,这十年来从未出观半步,就算他祖上还有些旧部,十年过去不也该早就树倒猢狲散了么?洛阳这动荡时局,就算煜儿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万俟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苦笑道: “师妹你也晓得,师兄我可不擅长这勾心斗角的政治手段,你让师兄我如何回答你呢,不过武师已经交代下来,独孤煜与兆铭二人不过是先行一步,不出半月武师便会出观,届时他将亲赴洛阳,与那位吕老祖一会。 至于在这以后洛阳如何风起云涌,有武师坐镇,你还怕什么呢,而且武师还曾交代,届时你我连同几位弟子,将会一同随他赶赴洛阳,这样安排,你就不会再担心了吧。” 武云休师叔已有安排,掌门师兄又如此语重心长的向自己解释,再不同意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华只好淡淡道:“若只是半月时间还好,有伏龙观的门面在,再加上兆铭的照料,以煜儿如今的修为和他小心谨慎的性子,也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但依照你所说武师叔连同你我都要共赴洛阳皇城,难道不怕圣贤庄的反对吗?” 万俟面色一寒,正色道:“这十年来我与兆铭曾多方打探,虽说并没有真凭实据,但十年前慕容垂作乱,中原浩劫之事,多半与圣贤庄脱不了干系,若是圣贤庄果真做下此等惨绝人寰伤天害理之事,那我伏龙观便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林华一惊,疑惑道:“作乱屠城之事关系到圣贤庄?这怎么可能,就算宋之问之流是明着一套暗里一套的伪君子,可如此逆天之事,他们怎能做得出来?” 万俟叹了口气,道:“此事事关天下道门c儒门之争,师兄我也不敢确定,目前也仅仅是有些猜疑而已,但种种蛛丝马迹,却也不得不防,否则武师也无需提前出关去趟洛阳的浑水了。” 林华点头赞同道:“事关天下苍生,我等修道之辈自然义不容辞,先前师妹我多番猜疑,还望掌门师兄见怪。” 万俟微笑道:“师妹这是说的哪里话,独孤煜此子潜力之大不在兆铭c希圣之下,乃是我伏龙观未来继承衣钵道统之人,你关心其安危也是应该的。” 独孤煜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被卷入这场洛阳皇城百年来最大的整治风暴之中,即将赶赴暴风眼的他。 正在竹楼中,与身前一道黑色透明人影交谈。 这黑色人影自然就是戚先生戚无殇所化,有了束星北的先前的种种解释,他再装模作样神出鬼没的威吓独孤煜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倒不如直接现身来的方便。 不过戚先生这在独孤煜面前所谓第一次的“现身”,不过是一缕勉强维持人形的黑烟,似乎随便一缕微风,便可以将其吹得四散分离。 “既然此次洛阳之行如此危险,戚先生您和束师祖为何还要让晚辈前去呢?只要以束师祖为幌子,随便编造个修炼功法不得外出的借口,便可以躲过去了啊?” “此去洛阳有危险是不假,不过却是危中有机。再者,你就不想知道十年慕容垂为何突然起兵作乱,攻至洛阳城下之后又为何不战而降,你父独孤信又是为何而死的吗?” 十年过去,双亲殉城的苦痛记忆已然渐渐淡去,但戚先生这两句话,还是在独孤煜波澜不惊的心海中,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难道慕容垂起兵作乱,不是为了谋权篡逆,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么?” “哼,他若只是为了皇位,大可以趁洛阳皇权空虚之时,打起清君侧的幌子直奔洛阳而去,又何必与沿途州县大动干戈,甚至肆意屠城呢,若是他慕容垂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你父独孤信当年守卫汝阳之时,也不会全城上下同仇敌忾几乎全民皆兵,以你的见识,当真是猜不透吗?” 有关十年前慕容垂造反一事,独孤煜也曾产生过许多疑问,按理说慕容垂虽是朝廷外派荆襄的封疆大吏,但其所属的慕容氏在朝中,却是几乎仅次于皇室独孤姓的势力,若是他诚心谋反称帝,大可以借助洛阳亲族的帮助,里应外合先拿下皇城洛阳,再传檄于天下。 就算控制洛阳不成,只得起兵造反,也如同戚先生所说,根本无需大肆屠杀百姓,惹得天怒人怨。 甚至最后攻至洛阳城下之时,惹得洛阳慕容一族都不容于他。 如此说来,十年前那慕容垂起兵造反,难道最初的目的便不是为了那把龙椅,可是天下间又有什么比位登九五更重要的呢? 难道是?!!! “难道说慕容垂所求的并不是皇位,而是另有所图?” 黑色人影微微点头道:“入得伏龙观已有十年,你总算是开了点窍了,我再问你,天下间又有什么能比那皇位更令人垂涎呢,甚至不惜自毁名誉,屠城灭族?” 独孤煜虽然心中已有答案,可还是被这个答案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答道: “难道他慕容垂竟是如血浮屠一般,是个邪魔外道,起兵造反是假,屠杀无辜生灵才是目的,难道他竟也修有魔功?” “多半便是如此,话说到这,你还不愿意去洛阳一探究竟吗?” “如戚先生您所说,慕容垂早已失踪十年之久,我此番前去洛阳又能探查到什么?” “你忘了陈兆铭邀你去洛阳是所为何事了么?” “大师兄邀我同去洛阳,是以婴儿无故丢失为由,难道说这些失踪婴儿也是慕容垂所做?” “即便不是慕容垂亲自所做,也和他逃不了干系,详细情况你一到洛阳便会知晓,好了该说的我已都说了,再说下去对你洛阳之行不利,你只需记得不要让寒星刀离你左右,有寒星刀在遇到危急我才可以出手相助,否则你这洛阳之行,几乎是九死一生,好自为之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好刀 相传西周末年,老子李聃辞别周王守藏室之职,独自向西而行,行至洛阳,忽感天地阴阳交汇,于是以太极阴阳为炉,以八八六十四卦为火,祭炼天c地c水c火c雷c山c风c泽,几乎囊括天地万物之灵性,巧夺天地之变化祭炼无上真丹。 服下此丹之后,老子李聃便感悟天道,就此西出函谷,与坐下青牛飞升而去。 千百年后,道门后人于老子得道之处修观立碑,初称“老君庙”千百年后,更名上清宫。 北邙山,又名北芒,地处黄河以西,洛阳之北,乃是秦岭一线余脉,东西横亘数百里,主峰上树木繁盛,苍翠若云,故得名“翠云峰”,乃是洛阳皇城中,达官显贵们的避暑胜地。 伏龙世俗分观上清宫正建于此峰之上,上清宫有上清,玉清两院,上清院接待世俗香客,平日里往来之人不绝如缕。 玉清院却极为冷清,从不对外人开放,正是派驻于此伏龙门人的暂居之处。 陈兆铭与独孤煜二人今日辰时便已抵达上清宫,稍作停留用过斋饭之后,午时便已出门,准备赶赴皇宫,可整整半个时辰之后,二人非但没有抵达皇宫,却依然身处北邙山中。 只见二人并未架起遁光,而是在山林之中不停来往穿梭,时快时慢,时停时进。 二人如此诡异的行为,皆是因为刚刚出门之时,便已尾随在身后的那道灰色人影。 不论二人如何在山林间闪转腾挪,高起低落。灰色人影始终与二人保持百步距离,从不多出一步,也绝不少上一步。 二人正在飞奔之时,陈兆铭双手暗暗掐诀,同时与独孤煜传音道:“独孤师弟,身后尾随之人敌我难辨,我已于方才奔走之时,在山林中布下擒敌法阵,稍后你看我眼色,我一开启法阵你便向上清宫方向遁走,若是直到今晚还不见我返回,你便用天音镜向观主报信!” 独孤煜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答道:“大师兄,我倒是觉得后面尾随的那道灰影多半没有恶意,不如就此停下,让师弟我先去试探一番,若是师弟不敌,师兄你再启动阵法不迟。” 陈兆铭疑惑道:“哦?师弟你如何得知他并无恶意?” 二人同时停下,独孤煜沉吟片刻才答道:“这倒是说不太清,只是感觉而已。” “感觉?” 陈兆铭一阵苦笑,这小师弟可真是出人意表啊。 二人停住之后,身后灰影也同时停在百步之外。 独孤煜向灰色人影拱手道:“阁下跟踪我二人已有半个时辰之久,不知可否告知来意?” 灰色人影似乎是身披一件破旧灰色宽大长袍,完全遮住了本来面目,只听他发出一声极为粗壮的声音,问道:“哪个是陈兆铭?” 陈兆铭听到此人竟然知道自己姓名,眉头一挑,拱手答道:“在下正是伏龙弟子陈兆铭,不知兄台可否也告知在下,阁下的尊姓大名?” 灰袍男子身子向前一跃,直奔二人而来,同时高声喝到:“打得赢我,便告诉你!” 陈兆铭刚要启动大阵,以阻来敌,却被独孤煜拦住:“大师兄,先让师弟我去试上一试。” 能见识一下这位身负诸多隐秘的小师弟,到底有什么本领倒是不错,可万一他要是有个闪失,自己要如何向林师叔解释呢? 陈兆铭不过沉吟了片刻功夫,独孤煜已然施展遁术向灰袍男子冲了上去。 小师弟还没弄清对方来意,便这般莽撞的冲了上去,倒是有些出乎陈兆铭的意料,万俟先前曾多次向他交代,这位身负大气运的小师弟乃是极为老成之人,怎得今日变得如此冒失? 不过自己方才在山林中奔走之时,已经暗中借助精卫羽剑布下法阵,就算小师弟不敌来人,但他也有绝对把握可以立即克敌取胜,绝不会让小师弟就这么莫名丢了性命。 独孤煜突然变得如此莽撞,自然是大有原因,他所以不顾大师兄劝阻,便奋不顾身冲了上去,自然是因为藏身于寒星刀中那位戚先生的要求。 自此这位灰袍人突然出现,戚先生便不时传音自己,方才与大师兄传音,猜测这灰衣人并无恶意,也是戚先生所交代。 再加上他在后面那位灰袍男子身上,竟然感觉到了已经失踪十年之久的老年极为相似的气息。 十年前与老年分离之时,他虽然还未习得道法,但是方才师兄弟二人与灰袍男子在北邙山中不停追赶的这半个时辰,他的这种感觉便越发的强烈。 不过即便对老年的思念之情突然爆发,独孤煜也没有意气用事失去理智。 此人方才竟能叫出大师兄的名字,这灰袍人即便不是老年,也多半和伏龙观有些关系。碍于伏龙观的威名,他也不会在这北邙山中对伏龙弟子痛下下杀手。 目前的局面,不仅大师兄在身后照料,寒星刀中又有那位修为深不见底的戚先生在,即便自己不敌此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既然不用担心性命之忧,那便正好借这位敢于挑战大师兄的灰袍人,试试自己新炼寒星刀的威力。 转瞬之间,二人距离已然不足十步。 灰袍男子先一步停住。 灰袍男子见冲来之人,似乎并不是方才回答自己的陈兆铭,先是一愣,随后冷哼一声,似是有些许不满之意。 “让陈兆铭过来,伏龙观里也就他够格。” 破旧灰袍遮住此人的面目,只能看出他身形壮硕,足足比独孤煜大上一圈,言语之间虽然很是狂傲,却是极有底气,似乎伏龙观除了陈兆铭以外,其他人全不如他,是天经地义一般。 被这灰袍人小觑之后,独孤煜倒是没有半分恼怒,只是有些灰心,此人所发出的声音绝对不是老年,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不能就此转身回去。 戚先生让自己对上这灰衣人也肯定也有他的用意,硬着头皮也只好上了。 独孤煜淡淡一笑,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乃是伏龙最小弟子,若是你连我这关都过不去,便无需大师兄出手了。” “你不就此退去,那便休怪我不讲道门情面了。” 独孤煜依然拱手道:“请!” “哼,最小的弟子。” “滚!” 灰袍大汉冷哼一声后,依然原地不动,突然毫无征兆的大喝一声。 这一声滚字听在独孤煜耳中,如同炸雷一般,嗡嗡作响。 这大汉的一声暴喝暗含了极高的功力,若是换做常人,只是这一声大喝,便可以将气海震破。 不过此人这声暴喝的分寸掌握极好,无意击伤独孤煜,只是意在炫技,让他难堪,仅以一声暴喝震慑气海,令其气海受损后无法提聚功力,便知难而退。 好在独孤煜炼有修罗决和天星锻体在身,肉身强横远胜于常人,只是身形微微一颤,后退了小半步。 这狂傲的大汉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倒是激起了独孤煜的几分好胜之心。 暗暗运转天星锻体功法,压下了气海巨震,独孤煜依拱手而道:“请!” “哦?” 灰袍大汉没想到伏龙观除了陈兆铭之外,竟还有人能挡得住自己的天罡雷,方才一喝虽然只用了两成功力,但也足以震慑一般宵小,看来自己先前真是小瞧了伏龙观的年轻一辈。 “再不走,我可就动真格的了!” 不待独孤煜答话,灰袍大汉先是一阵后退,随即拱起脊背,闪电般撞向独孤煜。 独孤煜见大汉雷霆而至,却不显丝毫慌乱,只是左脚稍稍迈出半步,便停在原地。 仅仅半步之遥,恰好将大汉一撞躲过。 “咦?” 灰袍大汉见独孤煜轻松将自己必中一击躲过,感到极为诧异,单手掐诀提聚功法,再次弓背撞向独孤煜。 独孤煜后退两步,又将大汉一击堪堪躲过,依然拱手道:“请!” 灰袍大汉招式再次被破,立于原地,向独孤煜说道:“你有资格告知我姓名了!” “在下伏龙门下独孤煜,请!” “好个独孤煜,老子记住你了!” 灰袍大汉再次暴喝一声,双手掐诀,不住提聚功法,霎时间,山林中狂风大作。 男子所罩灰袍被狂风吹落,令独孤煜感到极为意外的是,这粗鲁狂莽大汉竟长着一副极为儒雅的书生面庞。 灰袍落地的瞬间,高大男子身周卷起一阵罡风,整个人的神态也完全改变,先前狂放神色更胜三分,粗鲁鄙夷之色却荡然无存。 “小兄弟小心了!” 灰袍离体之后,这人不仅样貌神态完全改变,语气音调竟也完全不同,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快施展天星遁!” 未待高大男子再次攻来,戚先生的传音已到,先前独孤煜闲庭信步一般,数次躲过此人的招式,也是戚先生的传音指点,不过自从此人灰袍落地,神态完全改变之后,戚先生的传音也焦急了起来。 “嘭!” 独孤煜明明已经施展出天星遁术,却依然躲闪不及,被此人撞倒在地,只是独孤煜倒地之后,高大男子却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惊叹了一声: “好刀!”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破军七星刀 “小兄弟宝刀杀意凌然,绝非凡品,不知此刀可有名字?” 这高大男子竟能追上自己天星遁法的速度,实在让独孤煜大感意外,不过方才被其一撞倒地,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诱敌之计,在其撞到自己的瞬间,独孤煜已经将寒星刀自刀鞘抽出,以寒星刀抵挡了他那雷霆一撞。 但此人并未乘胜追击,他这诱敌之计便再无作用了。 独孤煜起身同时与后方大师兄传音,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刀名寒星,请赐教。” 独孤煜还未将寒星刀炼化到,可以收入体中的地步,在这之前一直放于腰间所带的兽皮刀鞘之中,此刻独孤煜手持宝刀,眼望强敌,恍惚间竟有种回到汝阳战场的错觉。 杀气凝霜。 “刀不错,就是修为太低了点,看拳!” 高大男子又是暴喝一声,平地炸雷一般纵身而来,迎头便是一拳。 拳罡所过之处,阵阵风雷声起。 直到此时,高大男子才把独孤煜看成是一个值得认真对手。 先前几次交手,独孤煜已经多看出少此人的攻击套路。 先是以一暗含雷霆之力的怒喝震慑对手气海,令对手功力运转不畅,而后趁敌不备,以高超的身法和肉身之力近身攻击。 此人竟能以肉身与寒星刀抗衡,这份肉身功力便已不在四师兄言宗武之下,看来他还真有挑战大师兄的资格。 独孤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身子不动,双臂运转天星锻体功力,挥刀直劈,寒星刀刀罡暴涨,竟要与高大男子雷霆一拳硬撼! 与此同时,独孤煜身后陈兆铭向前微微迈出一步,仅一步而已。 “嘭!”的一声闷响。 刀拳轰击,一股强悍无匹的气流,自刀拳相击之处,排山倒海般向周围奔涌。 高大男子身后树木纷纷拦腰而断,断枝残叶被刀气罡风所带,飞卷半空。 反观独孤煜身后,却是丝毫异样无有,显然高大男子控制拳罡范围的本事远在独孤煜之上,几乎是到了运用自如c炉火纯青的高深地步。 独孤煜后退半步,勉强停住,双臂颤抖不已,脸上涌现数道星光纹理,显然是动用天星锻体功法的原因。 方才一击,独孤煜几乎倾尽全力,才勉强抵挡住高大男子这雷霆一击,天星锻体在体内运转数次才勉强化去其凌厉的拳罡。 独孤煜两眼爆出寒芒,战意正盛,丝毫不理后方陈兆铭的传音,持刀再上,将天星遁术运用到极致,认准对方面门挥刀而去。 “来得好!” 独孤煜修为明明较方才没有半点增长,可这一刀挥出,高大男子却生出一种身处战场之中的奇异惨烈之感。 似乎他与独孤煜并不是在较量道法,而是在战场之中捉对厮杀。 高大男子乃是与陈兆铭齐名的天下三大青年俊才之一,出世以来,历经百战而未有一败,什么奇异玄妙的功法没见识过,偏偏遇上独孤煜,这与其自身遁法配合还略显生涩的一刀,却能紧紧锁住他的心神,令他不敢有丝毫小觑之意。 高大男子心中一动,似乎已经明白了独孤煜这一刀之中,为何有如此血战肃杀之意。 若非真正经历过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战,决计领悟不了这等将精c气c神融而为一的高深战意。 可这与任何道门法术都绝不相符的一刀,难道只是世俗武技不成,若只是世俗武技,又是如何生出来的这等,令自己都畏惧三分的惊人煞气呢 高大男子不愧于他偌大的名头,凭这仅仅一刀的威力,便看出了独孤煜的出身来历。 寒星刀已然近在咫尺,高大男子飘然向后一跃,将独孤煜这巧夺天机的一刀轻松躲过, 未待独孤煜再次施展身法向他攻去,高大男子已然欺身来到独孤煜身前,一拳击中寒星刀身。 这一拳正击在独孤煜旧力已衰,新力未生之时。 独孤煜被他这罡拳一击震得踉跄侧跌,体内气血翻腾,同时心中也在暗暗佩服,对方身法之快,交手经验之老到。 此人转瞬之间便已看透了独孤煜的运刀方式,看出弱点,一击克敌。 好在寒星刀被击中之时,竟自行爆起寒芒,阻住高大男子拳罡,否则方才一击势必将独孤煜气海震碎,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对敌。 两人交手不过片刻时间,便已刀拳硬撼数次,这道法修为之争,竟被二人变成了世俗近身肉搏之战。 虽然数次交手皆是独孤煜吃亏小败,可独孤煜却明白,这还都是因为高大男子受身后大师兄的无形压力所束缚,否则以此人的修为功力,若要击溃自己不过是一招而已。 但越是如此,越是激发出独孤煜心中潜藏已久的磅礴战意,这一战对自己实在是太过重要,自己深居龙潭峡已有十年之久,这十年中为了潜心道法修行,必须时时克制欲念,幼年练刀所磨砺出的握刀杀意已然所剩无几。 这高大男子的出现正是天赐良机,二人酣战不过数息,身体中被遗忘十年之久的,那股无畏战意便已慢慢找回。 寒星刀被一击而中,高大男子再次翩然后跃,眼光却从独孤煜的身上,移到了在他身后百步之外的陈兆铭。 似乎他已料定,独孤煜受他一拳之后,已无再战之力,该是那位和他齐名的陈兆铭出手了。 陈兆铭向前迈出两步,两眉一挑,却又停了下来。 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他说了什么。 与独孤煜交手不过几个回合,高大男子也是暗暗心惊,此人修为根底与自己相差甚远,若是只论修为根本不在自己法眼之中,可他每挥出一刀所发的威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除了奇寒之力外,似乎还有一种颇为玄妙的力量蕴含其中。 凭他手中的宝刀和挥刀时一往无前的肃杀之意,假以时日,或许可以成为一位值得一战的对手,不过眼前嘛,方才一拳便足以让他半个时辰都动弹不得了。 独孤煜倔强的抬起头,深吸了一口邙山山林中的清新芳草气息,将寒星刀抛至半空,双手于空中不停比划。 同时口中默念道:“天枢c天璇c天玑c天权c玉衡c开阳c瑶光。” “七星汇聚,贪狼c破军聚煞成刀!” 与此同时,悬浮于半空中的寒星刀爆发出一阵炫目星光,星光正是寒星刀刀身所发,此时刀身之上亮起七颗璀璨明星,七星连珠,形如杓状。 七颗明星光芒渐盛,星光中不过三尺的寒星刀,顿时生出数丈之巨的天星刀罡。 此招正是束星北竹简记载,汇聚北斗七星之力而成,破军七星刀! 比起前日,在伏龙主观时仅仅依靠残存寒星刀气所施展的荡北一刀。 这以寒星刀为载体,所汇聚七星之力而成的破军七星刀,声势之浩大,刀罡之威压,超过先前一招何止数倍。 空中数丈刀罡一成,山林之中瞬间寒风凛冽,杀气四溢。 高大男子见独孤煜中了自己一拳还能提聚功法,先是一惊,随即见到他所施展的这蕴含天星之力的七星刀罡后。 忽然向后纵身一跃,抬起双手,颇为玩味的打量起,已经凝结上了一层厚厚霜气的袖口。 “看来不仅仅是奇寒之力而已,小兄弟身上似乎还另有玄妙,就不知道你我谁的寒力更胜一筹了!” 空中七星刀罡威压已成,高大男子并未再次挥拳攻来,而是凝立不动,在原地不停提聚功力,转瞬之间在其身周亦卷起一阵寒风,寒风凛冽,比之七星刀罡也不输分毫。 寒风鼓动,高大男子衣衫袍袖尽皆飞舞,双脚离地,缓缓升空而起。 不待高大男子功力提聚完成,用出招式,独孤煜便暴喝一声,驱动空中七星刀罡斩去。 “来得好!” 寒星刀离体不过数尺之遥,高大男子却没有丝毫惊慌之意,只见他将右手负于身后,缓缓转过身来,一拳击向七星刀罡。 他的动作看似慢至极点,但不论转身负手或是挥拳一击,皆是深谙身体运用至理,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这看似缓慢拙朴的一拳。 却让独孤煜感到一股磅礴莫名的吸引之力,似乎并不是自己在挥动七星刀罡,而是那只拳头在不停吸引着空中的寒星刀,根本避无所避,也完全无法逃脱出来。 数丈长的七星刀罡劈在高大男子拳头之上,并未受到任何的反震之力,独孤煜只觉得寒星刀是砍在一块绵软无力海绵之上。 劈中之后, 百炼刀罡竟化若绕指柔一般,这柔力沿着七星刀罡,直入自己周身经脉气海之内。 不过数息之间,空中巨大刀罡便开始变得暗淡无光 受此柔力所致,他竟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再想提聚功法也根本办不到了,空中七星刀罡被破,随即一声哀鸣,消散无形,半空中只剩下一把寒星刀, 而寒星刀仍然被高大男子的手中吸力仅仅缚住,独孤煜体内真元也在飞速流逝! 就在此刻,陈兆铭又向前迈出一步,仅一步,便又停了下来。 独孤煜觉得吸引之力骤减,赶忙抽刀后退。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 独孤煜后退的同时,陈兆铭面带微笑,开始缓步向前走来。 此行的目标陈兆铭终于出手,高大男子目光却不在陈兆铭身上,而是紧紧盯着身前左上方虚空之处。 只见他缓缓收回右手,突然暴喝一声,左手向虚空处闪电击出,手中显出一支黑色短鞭。 短鞭所击之处,发出一阵兵刃相交的金属碰撞之声。 “精卫剑!” “陆沉鞭!” 陈兆铭停住脚步,向高大男子拱手问道:“阁下可是陆沉鞭王九光?” 高大男子右手一招,收回落在地上的灰色旧袍,高声应道:“在下正是王九光!” 陈兆铭向前踏出半步,坦然问道:“兆铭素来久仰九光兄大名,今日不期而遇,实在是三生有幸!” 陈兆铭嘴上说是三生有幸,手上法决却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此人先前与小师弟交手之时虽说碍于自己在旁,分寸掌握的极好,并无有出格的举动。 可他和独孤煜师兄弟二人,刚刚抵达上清宫准备赶赴洛阳皇宫时,便被此人尾随,难说此人只是为了自己慕名而来只是为了切磋,还是另有所图。 若是他给不出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陈兆铭丝毫不介意在这邙山之中,破了他出世以来的不败战绩,收了他的性命。 即便他是与自己齐名的“陆沉鞭王九光”。 近几十年来天下修行门派青年才俊辈出,其中尤以二人最为出色享誉盛名,被冠以“北兆铭,南九光”的尊称。 北兆铭,自然是指素来享有侠名的伏龙观大弟子陈兆铭,而南九光,便是这位与单手持鞭的高大男子。 与陈兆铭的侠义之名不同,这位王九光凭着一身超凡天罡九劫功法,做的却是劫富济贫c暗杀贪官的争议之事。 近几十年来便有上百位江洋大盗和贪官污吏死在了他的陆沉鞭之下,此人除了素来为邪道所忌惮外,还是一名被朝廷通缉的要犯。 只是碍于他修为太高,没有哪位捕快敢去捉拿罢了。 传闻王九光虽然出身于关外长白派,却一直在南方走动,极少跨江涉足北方,所以在这之前,陈兆铭与这位与自己齐名的争议人物还从未得见。 “王某既然已经坦露身份,不知兆铭兄可否先将这大阵撤去,你我好当面答话啊?” 原来在方才独孤煜与这位王九光交手的过程之中,陈兆铭便已在四周布下了克敌法阵,方才王九光持鞭一击,便是打在了大阵的一处阵眼之上。 看来这王九光不仅擅长炼体之术,对阵法也是颇为精通,陈兆铭还未启动大阵的攻击禁制,便被他认出了其中一个阵眼,并一鞭击碎。 陈兆铭淡淡一笑,回道:“撤去此阵自然不难,不过在此之前九光兄可否告知在下,为何要隐藏行迹跟踪我师兄弟二人?” 王九光并未急着回答陈兆铭所问之话,而是在自身方圆一丈之内开始不停走动,先是向前迈出三步,而又退后两步,向左迈出四步,而后退出一步。 在王九光不停游走之时,陈兆铭双手亦是不停变换法决。 二人便这样一语不发,一个不停前后左右乱走,连一个则是手中法决变换不断。 足足一炷香后,独孤煜已经从方才亏损的元气中调息过来。 见二人如打哑谜一般的诡异行为,他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继续闭目观心,运行天星锻体功法。 心想若是稍后和此人还有一战,自己多恢复一丝功力修为也好,至少不要拖了大师兄的后腿。 “你这小子可真是愚不可及!现在练得什么功,如此绝好学习破解阵法的良机,就被你这么错过了!” 这声音正是栖身于寒星刀中的戚先生所发,方才与那位王九光酣战之时,也是戚先生不停出言指点,否则以独孤煜不过十年的修炼根底,加上半点无有的功法对敌经验,只怕不出一个照面,便已倒在了王九光的天罡神拳之下了。 “破解阵法?大师兄双手不停变换法决,我倒是勉强能看出来他是在驱动四周的无形大阵,可那王九光只是不停在原地打转,这也能破解大阵吗?” “你仔细瞧好了,王九光每次所停之处,皆是陈兆铭所布大阵的薄弱之处,他虽然并未出招攻击,可这种不停找寻大阵薄弱之处的动作,无异于在挑衅以阵法禁制闻名的陈兆铭。 二人此时借助阵法比拼的乃是纤毫之争,比你方才近身肉搏还要凶险的多,一个不小心便会引发当世两大势力的血战,你只管仔细瞧好了!” 经过戚先生点破,独孤煜便开始注意王九光的步法和大师兄所掐法决的联系,果不其然,每当王九光略为得意的迈出一步时,大师兄手中的法决便开始变化。 王九光此人不仅肉身炼体修为惊人,可以硬撼自己的寒星宝刀,在阵法上竟然也颇为精通的样子,居然竟和大师兄斗了个有来有回。 半个时辰后,王九光脸上闲庭信步的表情已然消失无踪,每迈出一步的时间也渐渐便长,而反观大师兄陈兆铭却似乎尚有余力,脸上严峻的神色也渐渐放缓。 这也和二人的实力名声相符,陈兆铭c王九光二人既然被天下人称为齐名,自然在修为实力上不会超过对方太多,王九光不论所用功法还是手中法宝都是偏向至刚至猛一路,精通的是炼体功法,若是他在阵法造诣上还能超过陈兆铭,那这所谓的齐名也就太名不副实了。 经过这半个时辰的仔细观察,独孤煜虽然还不能像王九光一般看出大师兄所布阵法的薄弱之处,可也已经能通过王九光的每步痕迹,推测出大师兄所布阵法的大概了。 陈兆铭今日所布阵法名为“东流”,是以三十六口精卫羽剑为枢纽,勾连北邙山的天风地气而布下的困敌法阵。 此阵还未启动,所以常人肉眼根本看不出端倪,而王九光则是靠着自己高超的感知能力,在推测大阵的位置,这种纯粹依靠冥冥中一丝灵感的推测行为,最初还有些许效果,每迈出三步便有一步可以踩中大阵薄弱之处。 可随着陈兆铭对大阵的操控之力渐渐变强,大阵也越来越复杂,王九光这一丝感应也开始变得失灵起来,已经足足有半柱香时间,没有迈出半步了。 只见他叹了口气,向陈兆铭拱手苦笑道:“兆铭兄不亏号称天下道门禁制法阵第一,依我看,这道门二字都应该撤了去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陆沉鞭 对于这位和自己齐名的王九光,陈兆铭不仅是早有耳闻,心中甚至对此人还有些许的结缔。 陈兆铭出身天下出世道门之首的伏龙观,所擅禁制阵法之强有鹰愁涧那断头鹰王的残躯作为凭据,自不必多说。 并且还是公认的伏龙观下届掌门之选,加上他又待人亲和丝毫不摆名门正统的架子,为天下公认的青年才俊之首。 而王九光自称出自观外长白门,也属于道门一支,此长白门位于长白山观日峰天池之上,在数百年前也曾享有大名,可近百年来似乎销声匿迹了一般,直到王九光在距离长白山千里之遥的荆州横空出世,世人才记起,天下间竟还有这样一座修行门派。 与陈兆铭的天下皆赞不同,道门中人对王九光此人的评价可以说是毁誉参半,天下道门出世门派有上百之多,自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规矩,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论出世入世,都不得贸然干涉世俗纷争,尤其不可随意干涉官府之事。 可王九光偏偏不去理会这些条条框框,不论是冤魂恶鬼还是贪官污吏,只要被他遇上便绝无善终的机会。 初时他还只在荆襄两地,偶尔扫荡一两座绑架勒索孩童的强盗山寨,或是擒拿消灭几只作恶乡里的恶鬼妖邪。 短短几年之后,他便开始干涉官府政务,南方诸省屡有关于他盗取官银接济穷苦百姓的传闻。 五年前他行至江陵,正遇江陵大旱,数县农田颗粒无收,还未待江陵府收到朝廷发下的赈济粮款,他便亲手压着江陵刺史打开官仓向灾民发粮。 王九光敢于如此恣意妄为,便是仗着他一身通玄的功法,自然还有手中的那条短鞭,其所炼天罡九劫功法以霸道著称,天罡九劫功法一经施莫说寻常州县官差根本无法近身,就连修为低微些的修行之人也会被其中所含霸道内劲所震伤。 而陈兆铭心中的些许心结,也是因为那条短鞭所起,若是论起出身c人望和功法修为,陈兆铭不仅丝毫不会逊色与这位王九光,反而还稳稳压他一筹,偏偏其手中所持短鞭“陆沉”竟位于天地神兵榜的地榜魁首之位,而自己的精卫羽剑却屈居其下,列于地榜第二名。 七百年前,长白真人曾凭此陆沉鞭纵横朔北,道魔长城大战之时,被震死于此鞭下的邪魔妖道数以百计,其所炼天罡九劫功法更是强横无匹,于雁门关前独战魔门三大长老五天五夜,长白真人以一条手臂换去魔门三长老两死一伤,经此一役长白真人便被尊为天下道门第一人。 可这位长白真人创下如此偌大名头之后,却并未在中原开宗立派,而是孤身返回塞外长白山,就此杳无音信,几百年间长白门也从未有人踏足中原,或是与中原道门通过音讯。 若不是王九光手持陆沉鞭突然在南方诸省现世,世人早已忘记道门中还有一座位于观外的长白门,世间还曾有这样一条威猛绝伦的陆沉鞭。 陈兆铭所使精卫羽剑,乃是师祖武云休和师父万俟二人共同锻造而成,宝剑取自天下灵鸟之首的精卫之羽,正是为了配合陈兆铭一身高超的禁法修为而量身打造,剑成之日,便被列于天地神兵榜上,被尊为地榜第二名之高。 在这之前,陈兆铭对这所谓排名从未有过介怀,不论任何神兵利器若是所用非人,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威力,反而若是自身功法高深修为通玄,仅凭枯枝残铁也照样可以断江开山。 可是自从王九光所用陆沉鞭名声渐起之后,陈兆铭心中便有稍许不悦,这倒不是他心胸狭隘沽名钓誉,对一件法宝的排名耿耿于怀。 这其中多半还是为师门荣誉而考量。 长白真人归隐百年之后,伏龙观创观始祖玄天子师兄弟三人才从天宗入世,即便这六百年来伏龙观如何斩妖除魔,济世为民,历代观主也从未被人称过所谓道门第一人,而所谓道门之首的尊称前面也还加上了“出世”二字。 那长白真人何以得享如此大名!长白真人是天下道门第一人,那长白门岂不是天下道门之首了,这六百年来伏龙观声名鹊起,岂不是占了长白门淡出中原的便宜? 这便是陈兆铭所介怀的其一。 其二,自己成名法宝精卫神剑乃是师父c师祖所造,精卫神剑屈居陆沉鞭之下,岂不是说师父师祖二人也在长白历代观主之下吗? 此两种说法并非是陈兆铭擅自揣测出的疑心暗鬼,自从王九光横空出世,陆沉鞭长白门的名号又再次被人提起之后。 所谓伏龙观长白门孰高孰低的争论便渐渐升起了苗头。 陈兆铭身为伏龙观主传人,身负伏龙观兴衰之责,天下间有关于伏龙观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当完全当做耳旁风般置若罔闻,毕竟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长白门王九光六百年后突然出世,难说究竟有什么居心。 至于万俟令陈兆铭和独孤煜赶赴洛阳,去趟这皇城和圣贤庄之间的浑水,有没有拉拢皇城势力,借以抗衡已有出世苗头的长白门的意图,那除了万俟自己,外人就根本无人得知了。 陈兆铭这几年来耳中所听,除了王九光所坐侠义之事外,更多的则是他如何被南方道门同道所憎恶排挤的传闻。 不论道门出世之首的伏龙观,或是任何小观小庙,出家修行之人也需要穿衣吃饭,这日常开销大多都是依靠乡里百姓的香火供奉。 门面大些,名头响些的门派自然不需要为这些生计而发愁,例如伏龙日常的香火供奉不仅可以支持观中弟子的日常开销,偶遇灾荒之时,还会拿出积攒粮款用作赈济灾民。 可天下毕竟只有一座伏龙观,也只有伏龙观才能令皇家钦点,日常香火不断,南方州县连年受到战火波及,再加上近年来水旱两灾不断,百姓自己尚且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哪来的闲钱去施舍道观寺庙呢?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稍小些的修行门派这日常上门香火一断,便需要自寻财路才能支撑下去,可不论务农还是经商修行之人都不会做,也更不屑于去做,这财路也就只有靠自己所擅长的降妖捉怪,驱鬼辟邪了。 正因如此原因,近些年来南方各大州县才出现了极为有趣的现象,平日里或是隐居深山或是端坐观中,常人根本无缘得见的这些“得道高人”们,竟开始四处自荐登门,见人便宣传自己种种所会的高深道法。 修为高些的便专找高门大户,修为低些的便只能走街串巷,或是游走于山野村落之中。 这些略有道行的修行中人,只需略微用些法术便可以糊弄住世人,只要肯拉下脸面来,想要赚些香火钱自然不成问题。 随意看看风水,改改命格便可以数月衣食无忧,若是遇上冤魂厉鬼缠身,那便如同发了横财一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而王九光此人却偏偏坏了这“大好规矩”,每每撞上妖邪恶鬼不问价钱随意斩杀不说,遇上些贫苦百姓甚至还会解囊相助,自从他扰乱了捉鬼驱魂的“行市”之后。 这南方道门已然遵循了数十年的“行规”便就此土崩瓦解,一时间“王九光行侠仗义”,“王九光驱鬼不要钱”的大名便传遍了南方诸省,先是荆襄两地各州县百姓再也不去道观祭拜,若是遇上怪异之事也不再筹措银两去请人,而是翘首期待王九光的到来。 说也奇怪,王九光此人一向独来独往,探听消息的能力却是极强,荆襄两地不论何处州县出了妖邪,王九光必然不日便到,令人怀疑这王九光难不成是九胞胎,兄弟共有九个不成? “分别是王一光,王二光,王三光,直至九光。” 否则他孤身一人又是如何一边打探搜集情报,又一边降妖捉怪的呢? 不过数月之后,荆襄两地的中小道门便彻底断了香火生计,再也无人上门供奉。 这其中一部分便转移阵地,远走他乡,你王九光能在荆襄两地不日便到 你仗着遁法高超也就算了,可出了荆襄,这天下之大,总不能都让你王九光占了吧。 另一部分香火被夺之后便起了凶险歹心。 常言道:“断人财路有若杀人父母”,王九光断的可不仅是常人的财路,而是身具修为之人的财路,又岂能不招人记恨。 王九光做的是行侠仗义之事,道门中人即便心中不满,也无法对其光明正大的兴师问罪。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五年前,便有十几名心肠歹毒的白莲门弟子企图用计加害王九光,这些道门败类收买了一座村落的村民,让其谎称村中有厉鬼作恶,这些白莲门弟子便埋伏在所称厉鬼出没之地,准备将其伏击暗害。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东流大阵 王九光闻讯赶来,被这十几位白莲门弟子暗中伏击之后,非但没有丢了性命,反而将这些道门败类的气海一击震碎,全身修为尽数废去。 为首两人更是被其一鞭砸死,脑浆崩裂, 二人一缕元神三魂七魄也随着一声怒吼,被天罡雷震的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之日。 王九光伤人一事虽然事出有因,但因为并未告知白莲门,便自行决断伤人,也就此给了白莲门其后的寻衅滋事,倒打一耙留下了口实。 白莲门主茅山碍于和王九光辈分差距过大,不好出手,门下弟子又被其盛名所震慑,不敢前去报仇,门中诸人一番商议之下,便决定赶赴龙潭峡,希望伏龙观能为其主持公道。 当日接待前来告状几位白莲门门人的便是大弟子陈兆铭,彼时王九光此人和陆沉鞭声名未显,还只是局限于荆襄两地,并未传到北方诸省,陈兆铭也把此事只是当做不同门派之间的日常纠纷,也就草草应付一番,并未放在心上。 一来虽说陈兆铭并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自私自利之人,但他也不会因为白莲门人的几句偏听偏见,不加斟酌,便一腔热血去为白莲门讨回公道,与那王九光去拼命。 再者,伏龙观远在洛阳西北,与荆州襄阳两地千里之遥,在没弄清白莲门人惨死一事究竟孰是孰非之前,伏龙观若是贸然插手,也难免被人误会成是以大欺小,甚至是在妄图染指南方道门势力。 考虑再三之后,陈兆铭还是决定不插手此事为好。 白莲门人诬告一事在伏龙观受挫,便沿路背上出关后直奔长白山而去,希冀直闯长白门,几人做好打算准备把此事闹大,让长白门的长辈对王九光严加管束,最好是一气之下,将他永远召回这塞外雪原不毛之地,永世不得返回南方。 可这十几位白莲门弟子在长白山转了足足数月之久,连长白门的山门在哪都没找到不说,反而各个变得痴傻一般,半年后这十几人沿路返回荆州时,不知为何还故意饶了路,来至龙潭峡中,让陈兆铭感到大为诧异。 那十几人的痴傻症状多半是被人以强悍功力震慑心魂所致,白莲门人此行目的乃是长白门,那出手伤人的多半也是长白门人无误,让这十几位痴傻之人故意经过伏龙观才返回荆州,这无异于是在杀鸡儆猴,意在震慑伏龙门人,不要去管他长白之事。 陈兆铭想通了其中的关系,立时火冒三丈准备只身持剑赴长白,为伏龙观出了这口恶气。 好在观主万俟看出陈兆铭的心思,出手将他拦下,这才避免了一场几乎决定道门魁首所属的争斗。 所谓面由心生,这各人道法亦是由心所生,陈兆铭能在禁制阵法上有远超常人的造诣,便是因为他细致入微,深谋远虑的性子所致。他向来不是脾气火爆之人,若不是关系伏龙观的名誉,他也不会一时意气,便意气用事孤身赶赴长白,经过万俟的一番劝导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五年前他这与长白门争强好胜的念头虽然打消,但也就此在心中暗暗记住了王九光和长白门的名头,这几年来也在四下搜集有关长白门和王九光的过往事迹。 今日这“东流大阵”,便是陈兆铭依据这几年搜的种种资料,针对王九光的功法特点而精心所布的。 此时大阵不过动用了三十六口羽剑作为枢纽而已,威力尚不过半,若是方才王九光方才与小师弟独孤煜交手时,有过半点加害之意,陈兆铭便会动用看家本领,不仅七十二口羽剑尽数激发,胸口中所藏的隐秘宝物也会一并祭出,让王九光和陆沉鞭永远留在这邙山林中! “兆铭这点微末道行何足挂齿,哪有九光兄长白山潜藏大阵百分之一的威力,那十几名白莲门人修为并不比兆铭差到哪里去,不过是想为了为门人弟子讨个公道而已,竟被贵派高人以高超法力击碎泥丸宫,变成痴呆,连医治都医治不了。” 二人都已停下方才略显可笑的阵法较量,却丝毫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陈兆铭谈及白莲门人也是为了试探王九光,看他知不知道那几人究竟在去长白山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原来兆铭兄是为这事才对我产生敌意的啊,不过有关此事兆铭兄您却是错怪我那远在千里的师门了,那几人的泥丸宫可不是什么镇派大阵所毁,而是在下一一击碎的!” 陈兆铭略一沉吟,开始在心中考量,这王九光似乎并不介意谈及有关白莲门之事,言语之间又似乎是他占理一般,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片刻后,开口问道:“那几人的泥丸若是九光兄亲手所击,这便简单了,九光兄可否告知在下,在击毁几人泥丸变成痴呆之后,又为何让那几人来我龙潭峡伏龙观中,难不成是要考较我伏龙观的医术吗?” “哦?那几人去伏龙观了!” “九光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陈兆铭见王九光避重就轻,不承认借痴呆白莲门人敲山震虎,威慑伏龙观的事情,便暗中调动羽剑,开始运转东流大阵。 王九光略一沉吟,高声喊道:“兆铭兄别急着启动大阵!先让在下想想清楚,那几人是在下所伤不假,可在的用意是要折磨那几个道门败类,可还未待我折磨的尽兴,他们就被人就走了!” 陈兆铭暗暗心惊,方才自己启动大阵时所用之术极为隐蔽,没想到竟能被王九光所看出,看来此人果然深不可测。 “折磨尽兴?九光兄这是何意?” 陈兆铭着实被王九光这句话给弄糊涂了,若是他真是奸险歹毒之人,又为何如此坦诚,竟然明白告知他意图折磨白莲门人之事。 可折磨尽兴,折磨人又如何能尽兴呢? 陈兆铭越想越是一头雾水。 王九光见陈兆铭神色一缓,赶忙解释道:“兆铭兄还不知道那几个白莲门人所做下的歹毒之事吧,那几人变成痴呆也是罪有应得,九光所做,完全是替天行道啊!” “替天行道?”’ “大师兄,我看此人所说多半不是虚言!”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近乡情怯 独孤煜见陈兆铭神色渐缓,但又犹豫不决,便决定为两人都找个台阶下,避免一场生死相斗。 方才二人互相交谈之时,藏身于寒星刀中的戚先生,已经将关于王九光的种种事迹都传音与他了,他也大概明白了陈兆铭为何对此人的敌意从何而来。 但是不论戚先生所说有关王九光的种种事迹,还是刚才自己和他的近身比斗时的切身体会,独孤煜都觉得此人应该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最多算是行事鲁莽,略有些恃才傲物而已。 至于戚先生是如何对这位王九光如此了解,又如何得知远在千里之外的荆襄两地发生的事情,独孤煜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在得知王九光所做下的种种侠义之事后,独孤煜心中对此人甚至还有些佩服之意,至于他和老年的那一丝极为相似的感觉,多半是因为二人同样出身关外。 至于老年是否也曾是长白门的弟子,他又如何与伏龙观扯上的关系,独孤煜也曾多次问过戚先生,可戚先生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干脆沉默不语,或者直接说无可奉告了。 陈兆铭见独孤煜说话时中气十足,知道他调息之后已经恢复过来并不大碍了,并且他也对方才王九光所说之言,产生了兴趣,便将法阵运转暂时停住,向王九光问道: “九光兄所说替天行道,究竟指的是什么?” 王九光刚要作答,却忽然脸色一变,向东南天边望了一眼,赶忙披上破旧灰色长袍,同时焦急答道: “此事说来话长,目前我手中并无证据,只能推测那白莲门和洛阳皇城中的某处势力相互勾结,以活人炼制丹药,尤其是能使人发癫做狂的五石散,今日来洛阳城中丢失婴儿一事,多半也是如此,至于其中详情,请恕九光实在是身不由己,正在被人纠缠,只能日后才再详细告知兆铭兄了!” “慢!” 陈兆铭刚一抬手,准备启动大阵困住王九光。 只见王九光和手中短鞭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黑光,冲破东流大阵,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临走前还不忘向陈兆铭和独孤煜二人,急忙说道:“我这灰袍随有遮掩行迹的奥妙作用,但披上之后便会产生些许狂邪之气,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独孤小兄弟,兆铭兄,我们后会有期!” 王九光消失在天边不到片刻,便有一道红色遁光飞至陈兆铭c独孤煜二人头顶,同时展开神识四下搜索,当扫到陈兆铭身上时,空中传来轻轻“咦”的一声,但随即遁走无影了。 “这洛阳皇城,如今可真是风云聚会多事之秋啊!” 陈兆铭望着空中红色遁光,淡淡道。 “大师兄可认得这红色遁光之人,王九光所说的纠缠难道指的就是这红色遁光中人吗?” “此女名为丛云钰,乃是南方盖竹山,天风楼的首徒。天风楼向来以南方道门之首自居,这丛云钰多半是为了白莲门之事而追踪王九光了。” 独孤煜望着那道红色遁光也渐渐消失在王九光遁走的方向,向大师兄陈兆铭问道:“方才那位王九光临走前所说,用活人炼化五石散,这是怎么回事,师弟我在洛阳生活之时也曾听说过此种害人毒药,可这五石散不是寻常的世俗丹药吗,根本无需任何修为便可炼制,为何需要活人,甚至婴儿呢?” 陈兆铭摇摇头道:“此人所说之言也不可尽信,婴儿丢失是因为炼化五石散,也可能是他为例转移你我注意而随口乱说,不过若真是若此的话,那你我这次洛阳之行,可要比预料中的凶险的多了!” 独孤煜疑惑道:“不知大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炼化五石散会凶险呢?” 陈兆铭解释道:“正如师弟方才所说,这五石散乃是世俗毒药,根本无需任何法力修为便可炼制,并且只要有了丹方稍微懂些药理之人便可炼出,但能炼出这五石散之人,可不一定有能耐卖的出去。 师弟你自小于洛阳这等繁华所在生活,应该知道这世俗人间上有皇朝法度,下有市井规则,炼化五石散并不是难事。但贩卖五石散这等违禁之物的渠道,则是向来掌控在各大州县的地下势力手中,没有任何靠山常人又怎敢卖此违法之物呢,于洛阳皇城之中更是如此。 而不论是皇宫禁卫还是圣贤庄,都对这些潜藏于地下的各种势力了若指掌,甚至可能直接掌控。若是洛阳所贩卖的五石散其中竟有如此隐秘的话,绝不可能瞒过皇宫与圣贤庄,但直到今日婴儿丢失已经连续数月之久,那便是是说” 独孤煜惊诧道:“师兄你是说,这婴儿丢失一事甚至可能直接关系到皇宫势力和圣贤庄!” 陈兆铭眉头紧锁,淡淡点头道:“不错,若是王九光所说不假,那多半便是如此了,所以你我此行,可谓是凶险重重啊!” 独孤煜听出陈兆铭这话外之音,似乎是在指责自己方才不顾劝阻,便与王九光交手一事,于是赶忙赔罪道:“师兄教训的是,方才是师弟意气用事,给师兄您添麻烦了。” 陈兆铭面色缓和,安慰道:“师兄我并无此意,不过你我此行自然还是同心协力,互相商量的好。” 虽说不顾劝阻便硬要对上王九光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寒星刀中的戚先生,但独孤煜毕竟心中理亏,也只好点头称是,并问道:“师兄,被王九光这一耽误这入宫的时间已经过了,你我今日还需赶赴皇宫吗?” 陈兆铭摇摇头道:“这王九光的出现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今日便不去皇宫了,以防万一,我要在这邙山山脉和上清宫中布下几座法阵,若是有朝一日真要和圣贤庄硬撼,也好拖延一二。” 独孤煜听到陈兆铭准备回到上清宫,心中一动,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既然今日不需进宫,师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师兄您可否答应。” 陈兆铭回道:“师弟可是要去洛阳城中见见昔日亲友?” 心中所想被大师兄一语点破,独孤煜略有些哀伤的应道:“师弟我唯一的亲人已经随玉芷上人去玉霄宫了,洛阳城中倒是没有什么亲友了,去城中只是想去看看我家老宅,我自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陈兆铭也知道独孤煜的身世,见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一时心软便同意了独孤煜,同时嘱咐道:“睹物思人,见景生情,人同此心,师兄我又岂能不知,以师弟你如今的修为在洛阳皇城中也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师弟你只需稍加小心便可,但若是查到有关婴儿丢失之事,切莫擅自行动。 林师叔向来夸奖师弟你心智成熟,做事有分寸,有关其他嘱托师兄我也不必多费口舌,师弟只需记得在皇城中除非迫不得已,轻易不得动用法力,尤其是动用师弟你那宝刀便可,若是惊动了哪位隐居与洛阳的老前辈,那可就麻烦了。” 陈兆铭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小剑,交到独孤煜的手中:“这是我炼制的传讯飞剑,若是师弟你遇到任何意外,只需向其中灌注法力,此剑便可自行飞回我的手中,上清宫离皇城不过数里之遥,以师兄我的紫云遁,片刻之间便可赶到。” 独孤煜接过小剑,口中称谢。 近乡情怯,独孤煜并没有架起遁光,上清宫距离洛阳内城不过数里路而已,不到一个时辰便可以走到。 他在邙山山林中一边走,一边回想起年幼时与爹娘的往事。 在伏龙观这修道十年,有过无数次的黯然神伤和深夜回首。 十年时间和晦涩艰深的星宿之学已经让他心如磐石,双亲殉城已然无法改变。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提高自己修为,他日在束师祖所说的“大事发生”中能够保护妹妹独孤明月,保护伏龙观众人,保护束师祖,当然也许还有正在寒星刀中的戚先生。 行至山脚,远远望着洛阳城墙,独孤煜忽然想起“物是人非”四字,这小时书中的一句怎样也理解不了的情景,到了此时竟突然明白了。 洛阳城墙和那皇朝大匾,十年来没有半点改变。 但这皇城中的人,十年之间,却发生了多少聚散兴亡,甚至生离死别。 深深吸了一口皇城之气,又缓缓呼出,一并将那些昨日烦忧呼了个一干二净。 独孤煜没急着走入皇城,而是在重新思考自己如今的身份,十年前自己是皇室宗亲,父亲独孤信临危之际被委以重任,赶赴汝阳浴血督战,敌众我寡之下,虽然城破身亡,但也对得起汝阳十万百姓,对得起朝廷迟来的高官厚禄。 十年后,如今身为天下道门出世之首的伏龙门人,为这婴儿无辜失踪一事,重返洛阳,若是不能惩奸除恶,又如何对得起为国家社稷而死的,父母双亲在天之灵呢? 想到这,独孤煜不禁回忆起方才王九光临走前所说的那些话。 “白莲门,洛阳势力,以活人炼制五石散,丢失婴儿。” “哼,当年我仅凭手中单刀尚可于汝阳城下斩将破敌,如今我独孤煜身具五十年修为,一身绝世星宿功法,又有寒星宝刀在手,我就不信杀不尽这些伤天害理之徒!” “老年常用来骂人的那两句土话,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 “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扯这些个王八犊子,真他娘是找死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害人毒药 五石散一物,又名为寒食散,乃是东汉医学大家张仲景所发明,本意是用来治疗伤寒症的至阳药物。 其丹方收录于张仲景所著的《伤寒杂病论》一书之中,向来在世间医者之中相互流传。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这用来治疗体内积寒的五石散,便是天底下最毒的药方之一。 五石散乃是用石钟乳c紫石英c白石英c石硫磺c赤石脂等数味石药合成的一种散剂,药散取自五种石材,故取名为“五石散”。 这数种石药中,每一种皆是具有毒性之物,所以若非寒性过重,伤及患者根本,一般医者根本不会动用五石散如此“重药”。 即便是用上了这后患无穷的五石散,也是存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最后搏上一搏而已。 将这近乎于毒药的五石散,变成流传达官显贵之间,羁縻享乐的玩物之人,便是前朝驸马,以声色犬马,虚浮不实而闻名的何晏。 何晏此人虽然从未修过道法,却时常以“玄修c天道”之人自居,终日与人夸耀其自身具有仙体法术。 成为驸马之后,更是广招门客,大肆宣讲自己所独创的“药修”之法,这所谓药修之法,便是自寻死路的日日服用五石散。 “一心向道”的何晏早年间也曾试图拜入各个修行道门之中,可此人偏偏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角色,除了嘴上会些夸夸其谈之外,根本没有丝毫修行之人所需的刚毅坚韧品性。 也曾有数位得道仙师亲自考验与他,可最后皆是摇头而去。 莫说是伏龙观,圣贤庄这样重视弟子传承的名门正派不容于他,连邪道魔门都不屑收下这等草包废物。 何晏修仙问道不成,但又要向身边奉承之人自圆其说,极为偶然的情况下,他发现这医治伤寒重症的五石散,竟有类似于修行之时的愉悦体验,若是再加上几味可以产生暂时麻痹神智幻觉的“仙草”,那便如同升仙一般。 发现如此不需刻苦修行,不需克己修身的修仙“良机”之后,何晏便一发不可收拾,不仅自己终日服用,连带邀请亲朋好友一同服用这害人毒药。 每次聚众服用这毒药之时,还美其名曰为“登仙药”。 这五石散药性燥热猛烈,服用之后可以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作用,按照何晏所说,这便是他的“升仙”之感。 这种所谓“升仙”的迷幻体验,实则是是将体内所蕴含的阳气尽数逼出,借此来与寒气抗衡,所以会产生迷幻之感,便是因为体内阳气逼出,体温升高所致。 这五石散若是偶一服用,或许可以抵抗些许寒症,但并不能将其彻底根治,治其标而不治其本,长期服用甚至会损伤阳气,危及性命。 因为用这五石散来治疗伤寒之病,本就是一种揠苗助长的左道之法。 治疗体内湿重寒气最根本的方法是调养身体,加强锻炼增强体质,不断培养体内阳气增长,将跗于骨中的寒气缓缓运化出来,所谓祛病如抽丝,便是这个道理。 而五石散此药的药理,却是将本身受寒病之人体内,本就稀少可怜的那点阳气全部逼出,同时产生暂时的燥热兴奋之感。 这五石散偶一服用,可以暂时将体内寒气去除,其后经过调养,患病之人或许还会将亏损的阳气补回,重获生机。 但是若是长期服用的话,患者体内新阳未生,旧阳却已被五石散所全部耗尽,这人的性命便剩不下多少了。 关于五石散的毒性,伤寒杂病论中早有记载,奈何何晏此人利欲熏心,不仅自己利令智昏沉迷于五石散所带来的迷幻“升仙”之感,还利诱他人共同服用,害人害己。 这五石散的毒性共分为“五侯”,服用少些,若是只出现前“两侯”症状,毒性不深,还可以用药医治。 “人进食多是一候; 气下颜色和悦是二候; 头面身痒搔是三候; 若是长期服用,直到出现“四侯”甚至“五侯”的明显中毒症状之时,便不论何种神医,何种神药都回天乏术了。 策策恶风是四候; 厌厌欲寐是五候也。” 这五石散除了服下之后定会兴奋发热产生幻觉之外,还被何晏还发现了五石散的另一种功效——美白容颜。 何晏此人能被选为驸马,自然是相貌英俊之人,他服用五石散后除了有“升仙”之感外,长期服用之后竟发现面色渐渐转白,更加喜不自胜。 服用五石散会令皮肤变白,是因为服用五石散后阳气尽失,体内血气不足,所以面色会渐渐转白,这本是身体衰竭,命不久矣的征兆。 可何晏却认为这是“成仙脱凡”之举,根本不听医生苦苦劝告。 所以何晏此人虽然身具驸马,衣食无缺,但不到四十岁便因为服食五石散而变得: “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谓之鬼幽。” 何晏虽死,但这害人不浅的五石散却因为何晏的大肆宣传,开始在前朝达官显贵之中迅速流传开来。 前朝迅速败亡的原因之一,便是这五石散在高官显贵之中的滥用所致。 试想一国之内,不论皇亲国戚或是文臣武将,全部不事生产,不修兵甲,而是终日沉迷于五石散所带来的癫狂燥热幻觉之中,无视民间疾苦,无视天怒人怨。 这皇朝再大,又岂能不败呢? 正因这五石散危害如此之大,大燕立国之初便将此物列为禁物。 凡生产者不问多少,只要人赃俱获便立即问斩。 凡贩运者,不问多少,必定凌迟处死。 可是这天下间道理却不只有王法一条。 这赔钱的买卖从来没人肯做,但是掉头的买卖只要有暴利可赚,便从来不缺人去做。 正如陈兆铭所说,这五石散明面上虽然被列为禁物,但实际上却被有心之人所完全垄断,以高价贩卖给所需之人。 大燕立国百年,奢靡之风日盛,这五石散便常常出现于洛阳皇城的各大酒肆妓寨之中,作为助兴玩乐之物。 朝廷虽然对这五石散的泛滥屡有查办, 但每次都是朝廷禁得越狠,这五石散便越受推崇,价格便升的越高。 至于这五石散屡禁不止的原因嘛,自然是其背后生产c贩运c垄断之人根本是办案差官不敢动,也根本动不得的。 甚至民间还有传闻,每卖出一份价值不菲的五石散,便有一成收入会归了洛阳官府,一成收入归入各大有司衙门,甚至还有一成收入是流入了洛阳皇宫之中。 这五石散的案子不仅涉及背后无数的金钱利益纠葛,更加涉及宫中势力,办案之人自然投鼠忌器不敢顺藤摸瓜严查到底了。 至于这流传于洛阳达官显贵府邸之间的五石散,其中到底有没有以活人,甚至有婴儿被炼化入内,那便要经过详细探查才能最终得知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章 雨中撑伞 皇宫,独孤煜恍惚间有种感觉,方才那位告退的小太监在大雨中,带着他和陈兆铭绕了足足一个时辰后,并没有将他带入皇宫之中,而是将他二人给转晕了之后卖了。 这世上自然不会有人敢卖大名鼎鼎伏龙观大弟子,自然没哪个人有本事,能把以禁制阵法闻名的陈兆铭给绕晕。 独孤煜也明白小太监带着他二人七扭八拐的。放着正大光明的正门不走,专挑偏门侧面小门进,是在遮掩二人的行迹,是为了不让某些人知道——伏龙观的大弟子陈兆铭入宫了。 但独孤煜转念一想,这种近乎于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方式若是偏偏凡人也就罢了,连大师兄都要顾及到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这点把戏呢。 那二人这番绕路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让伏龙观弟子入宫之事,不要太正大光明,至少要在面子上要说得过去。 至于这面子是给谁的呢? 八成就是那位前几日给自己“送礼”的宋之问所在的圣贤庄吧,将这些大师兄没有明讲的关系想清楚之后,独孤煜苦笑一声。 从前只是从史书上知道做臣子的要伴君如虎,不论何事都要瞻前顾后,如履薄冰一般谨小慎微。 没想到就算自己没进那尔虞我诈的庙堂,即使入了道门也终究逃脱不了,这亘古不变的“做人规矩”啊。 “师弟可是等的不耐烦了?” “并没有,方才只是忽然想通了一处困扰许久的功法关隘,情不自禁的发出声音,让师兄见笑了。” 陈兆铭微笑道:“师弟这潜心修行的性子真是难得,昨日我还以为你会触景生情,至少也在洛阳城中留宿一晚,没想到不道酉时就回了上清宫,这一来一回还不到两个时辰啊。” 独孤煜心想戚先生所说的还真是一点不错,昨晚回到上清宫之时明明没见到大师兄的身影,直接回房打坐练功了,可大师兄竟如此清楚自己的行踪,这分明是已经盯上自己了。 “哦,昨日我并未入城,只是远远望了望洛阳城门,便直接返回了,家破人亡,物是人非,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若是这位小师弟身上真的有什么隐秘的话,昨日的独自外出势必会暴露出些许蛛丝马迹,陈兆铭本想借此机会用言语试探独孤煜,对待自己是否有所隐瞒,借此来推测他身上的其他事情是否也有隐情。 但独孤煜这如刀子一般的“家破人亡”四字,倒是让陈兆铭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只好转开话题说道: “据说吕老祖有个每逢大雨,便独自撑伞散步的习惯,只怕这雨不停,吕老祖便不会来了,你我恐怕还要多等一段时间了。” 独孤煜自小便听说过这位,至少百岁高龄的宫中宦官的老祖宗——吕和“吕老祖”了,据说他随大燕高祖皇帝入主中原之后,便一直深居宫中极少露面,更不要说外出了。 谁也不知道这位吕老祖是何出身来历,自此大燕高祖独孤雄起兵之时,他便护驾左右,是名正言顺的“肱骨之臣”。 独孤雄位登九五大宝之后,这位数次护驾有功的吕老祖却并无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封赏,只是隐居宫中做了个有实无名的“宦官老祖”。 大燕高祖独孤雄龙御归天之后,这位吕老祖更是深居简出,除非涉及大燕安危之事,他才会偶尔现身,数次手持高祖信物攘内安外,定海神针一般的护佑大燕的江山社稷。 大燕前代国主独孤博登基之后二十年不上朝,若是没有这位吕老祖的“天威”镇着,只怕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在擅权乱政,甚至称孤道寡了。 十年前慕容垂自荆襄起兵作乱,叛军势如破竹,攻至洛阳城下,但不知为何叛军三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贼首慕容垂,陆承轩二人消失无踪。 就连陈兆铭都猜测这是吕老祖的惊天手段。 那是一个略显矮小臃肿,却又淡然的身影,独孤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淡然”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的身形。 但那个在雨中缓缓走来的老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再平淡不过,甚至要比伏龙观中的几位,终日闭关潜修的师叔师伯更要淡然物外。 某个瞬间,这皇宫的皇朝霸气竟荡然无存,在这老者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似乎这偌大的皇宫,不过是这位老者的清修洞府而已,至于是雕梁画栋的金砖玉瓦,还是四面徒壁的破屋陋室,都和这老者没有半点关系。 若不是这位矮小老者还未进门,只是在门口慢慢抖落油伞上的雨水时,陈兆铭便示意自己一同起立恭迎。 独孤煜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几乎平凡到骨子的发福老人,竟然就是大燕朝万万人之上的,吕和,吕老祖。 没有想象中的色厉内荏,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霸气外露,没有半点赛尖嘴利的宦官模样,这位在大燕皇宫隐居百年之久,为大燕遮风挡雨的擎天之柱,竟是这样的一位“老胖子”? “快坐吧,这日子跑的就像野驴啊,五十年前还是那小子第一次来洛阳,五十年后我这老家伙没变,伏龙观倒是多了个陈兆铭啊!” 面对这位辈分同师祖武云休一般的吕老祖,陈兆铭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不卑不亢的缓缓回到:“多谢老祖夸奖,恩师交代,兆铭只是先行一步,吕老祖若是需要,恩师等人收到兆铭传信,不日便可赶赴皇宫。” “不需要才好,不传信才好啊,快坐吧兆铭。” 随后转向独孤煜说道:“后生可畏啊,束前辈找了近百年没找到个像样的传人,没成想这数百年后,我大燕皇室能出了个小王爷一般的可造之材,竟能继承了束前辈的衣钵,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此时不大的屋中只有吕和c陈兆铭c独孤煜三人,吕和方才明明是和自己说话,可竟然称呼自己小王爷,这可让他完整愣住了,自己是继承了束师祖的传承不假,可这小王爷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好疑惑的问道:“吕老祖,您方才是在说晚辈么?可晚辈并不是什么王爷啊,家父才只是个末等候,这王爷二字,晚辈可是受不起啊。” “先坐下,先坐下再说吧。” 吕老祖自己入座之后,才解释道:“小王爷十年前便已入了伏龙观,不知此事也是难免,令尊令堂于汝阳殉城之后,皇上便颁下旨意,独孤信克敌有功,忠义无双,以身殉职,为国之楷模,追封其为汝阳郡王,食邑万户,世袭罔替,令尊是汝阳郡王,其身故之后,你承袭爵位,不就是小王爷了吗?” 独孤煜听到朝廷如此封赏,立时眼中范泪,起身后恭敬的向吕老祖拜了三拜,并激动道: “独孤煜替家父多谢吕老祖恩赐,家父在天有灵定会得以瞑目的!” 吕老祖不慌不急的起身扶起独孤煜同时感慨道:“该是我向小王爷道谢才是啊,当年若不是有你父子二人镇守汝阳,数次血战大大拖延了叛军的攻势,如今这洛阳皇宫说不定早已变天了呢!” 独孤煜可不敢如此居功自傲,赶忙解释道:“老祖您严重了,家父身受皇恩临危之际委以重任,他是求仁得仁而已,追封家父为王这事就算了,但是这郡王之职晚辈可是着实当不起啊,加上如今晚辈已经拜入伏龙观,乃是清修之人,更加不能承袭如此爵禄了!” 吕和淡淡一笑,并未回复独孤煜,而是转向陈兆铭问道:“兆铭啊,你说独孤煜这郡王爵位该不该继承啊?” 有关独孤煜被封为郡王一事,陈兆铭实际早已得知,事实上陈兆铭还知道小师弟这汝阳郡王后面的“世袭罔替”四个字,乃是他进入内门那日才补加上去的,若没有小师弟这个身兼大燕郡王和伏龙内门弟子的幌子,他今天也就无法如此轻易的面见这位吕和吕老祖了。 百年前大燕建国之时,正是这位吕老祖,孤身亲赴彼时还在齐鲁之地的圣贤庄,令圣贤庄在当时的天下争霸中倒向了大燕一方。 自从有了圣贤庄这杆“儒圣仙师”的大旗之后,大燕便从一个塞外蛮族变成回中原汉室正统,“蛮族乱华”转身变成了“汉室中兴”,独孤氏虽然并未改姓,但也和大汉搭上了联系,自此之后便“出师有名”,文教武功之下。不过数年便统一中华,建立了如今的大燕王朝。 虽然并没有人知道,这位吕老祖是用了何种手段才争取到了圣贤庄的支持,但其中的条件之一,便是大燕立国百年以来,大燕皇室甚至国都洛阳,不许和任何圣贤庄以外的修行门派接触。 吕老祖进门时所说五十年前与伏龙观主万俟那一见,也是在圣贤庄之中,万俟也从未踏足过皇宫一步。 正因如此,即便有了独孤煜这个“郡王”幌子在,陈兆铭和独孤煜这次皇宫之行才会变的如此的“偷偷摸摸”。 “小师弟这郡王可是真刀真枪浴血拼杀来的,自然应该继承,不过我这小师弟一心向道,只怕不愿被俗物缠身,不知吕老祖可否只留给他这郡王头衔,免了他的其余职劳?” 吕老祖会心一笑,答道:“兆铭的提议自然可以,不知小王爷可否愿意啊?” 独孤煜心中已经明白了,这吕老祖和大师兄多半是在自己面前演戏,这所谓的郡王一事,只怕二人私下里早就知道了,先前没有告诉自己,可能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向道之心。 不过他也向来厌恶朝廷中的勾心斗角,若是只有个虚名只要不耽误修行便可。 “师兄所言正是晚辈心中所想,自此晚辈拜入伏龙观后,便一心向道,实在无法分心参与国事。” “也好,小王爷无心朝政,这可是我大燕的损伤啊,不过还有件事,我可是受人之托,希望小王爷千万不要推辞。” 受人之托?皇宫之中又有何人能托的动吕老祖,独孤煜心中虽然不解,但也不好直接开口相问,有大师兄在旁,估计这位吕老祖也不会故意为难自己。 便答道:“老祖既然有命,晚辈只怕修为低微,力所不及。” 吕和笑道:“小王爷不必担心,只是要你去见一个人而已,小金子,带王爷去吧!” 独孤煜走到门口时,又看了眼那柄和吕老祖身高极不相符的长伞, 回想起他进门收伞前,不知为何一直将这明明已经高了许多的伞,还一直向上多举了几分, 让独孤煜有种极为奇妙的感觉,似乎在那伞下好像还有一人,还有一个要比吕老祖高大不少的人。 独孤煜记得小时候在开蒙时,学过高祖独孤雄的生平,那时先生是这么形容这位大燕开国之主的: “高祖独孤雄,身材魁梧,武艺超群,自起兵起不论大小战役皆是身先士卒。” “高祖龙御归天后,膝下并无子嗣,传位于其弟独孤英,是为文宗皇帝。”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比赛撒尿的独孤秀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持刀擅闯寡人寝宫,来人啊!给朕拿下了!” 被这声呼喊惊醒时,独孤煜还沉浸在推测给自己引路,那位小金子的诡异身法之中。 吕老祖唤来的那位“小金子”现身时,其身法之快就连陈兆铭都为之侧目,要知道陈兆铭和独孤煜进入皇宫后虽然出于尊重,不好太过招摇的动用天听地视之法查探皇宫的各处院落,但日常习惯也会将神识覆盖于方圆百步之内,若是发生任何异变也好即使应变。 吕老祖传讯的话音未落,这位小金子便已到了门前,要么是这位小金子身法之快,倏忽间百步距离可以瞬息而至,要么就是这位小金子有极高明的隐匿之法,这遮掩身形的功夫连陈兆铭这个“老江湖”都给瞒过去了。 不论是瞬息而至的诡异身法,还是可以瞒过神识查探的隐匿能力,这小金子都可以说是一位极可怕的对手了。若是生死相拼的话, 至少以独孤煜现在的修为而论,基本可以断定,自己连这位小金子的面都见不到,便会遭到“暗手”,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但若是正面对上早有戒备的情况下,自己将天星遁术和修罗决的功力全开之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可能。 小金子自从出现后便一语不发,他如同一只僵尸般干枯c阴沉c冰冷的面庞让独孤煜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路走来也就根本无话,只有独孤煜在自己胡乱琢磨两人之间的功法修为差距。 将独孤煜带至另一处院落后,小金子便又诡异的消失不见,好在这次独孤煜一直紧紧锁住了他的身形,在他退走时,勉强看出了他那诡异身法的些许端倪。 那是一种先借助地形等所有可以遮掩的景物,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而后突然运功提速消失的身法。 不过按照独孤煜的推测,刚刚小金子的出现和消失,多半还应该只是像自己放开神识一样的日常习惯而已。 若是真正对敌之时,至少要快上数倍以上,若是仅就短距离之内比较的话,恐怕连天星遁术,都比不上这门和“太监”气质极为贴合的诡异阴森身法。 独孤煜刚刚推测到这一步,正在考虑若是对上小金子时,是应该近身缠斗还是拉开距离施展天星法术时,便听到那声中气十足的高喝: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持刀擅闯寡人寝宫,来人啊!给朕拿下了!” 独孤煜所带的寒星刀还不能炼化完全收入体中,这事在入宫之前便已早有通报,可为何还有人要因为此事捉拿自己呢? 竟敢称自己为朕,难道此人是? 独孤煜转过身来,寻找那道霸气高喝声音的来源,竟发现那身穿龙袍头戴皇冠之人,竟然看起来颇为熟悉! “嘿嘿,竟敢带刀入宫,独孤煜你好大的胆子啊!还不快快给朕赔罪!” “秀儿?哦不,皇上!???” 这位样貌较独孤煜有些许相似,但又略显年轻的男子,笑着说道:“怎么啦,煜大哥你做了伏龙观的神仙,就不认识我啦!我可是天天记挂你啊!” 独孤煜瞠目结舌的又问了一遍,也不知是在自己重复,还是完全不敢相信:“秀儿,你当皇上了!” 这位年轻人名为独孤秀,正是大魏当今天子 十一年前。前代国主独孤博因病去世之后,其父独孤勇便被选为皇位继承者之一,十年前独孤勇刚刚封为监国,即将登基之时却突然身染重病而亡,其子独孤秀便在老祖宗吕和的力排众议之下少年登基。 前代国主独孤博亲政之后二十年不上朝,终日沉迷丹药修仙之术,他也曾试图拜入伏龙观门下修行长生之术,但被万俟以国主应江山社稷为重所拒绝。 被伏龙观以及数个修行宗门拒绝,自知长生无望之后,他便更加变本加厉,大肆挥霍朝廷库银,从天下搜集各种奇异丹方,其中自然也包括有害人不浅的五石散,这位大魏天子独孤博由于近乎疯狂般的服用各种所谓“仙丹”,年仅五十岁便突然暴毙而亡。 由于其沉溺旁门左道修仙之法,向来不近女色,所以并无任何子嗣可以继承大统。 当年还是吕和老祖宗的亲自决定,还在他在位之时,宫中便曾举办过数次“储君”之选,多年前独孤煜其父独孤信便因为推了族中所定的婚事,而被取消了这争夺储君的登天机会。 独孤秀之父,独孤勇便是当年被选为储君的其中一位选。 但独孤勇与独孤信颇有些相似之处,初时同样不被所属族中的权贵势力所看重,只是作为一位“陪太子读书”的凑数而已。 好在独孤勇此人颇有心机,被选入宫之后,凡事从不争先,在极其惨烈的争储之中便难得的得以隐忍存活下来。 独孤勇生性谨慎,害怕自己因为争储一事被害甚至连累家人,便在入宫之前,将唯一的儿子改名换姓,送至一处远亲之家代为抚养。 此家人姓陈,早年间曾为南方世代高门大户,百年前受战祸波及,举家北迁最终定居于洛阳。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独孤秀被安置的这洛阳陈家,正是独孤煜母亲谢云芝的娘家,独孤煜自小习武之处。 独孤煜认识这位当今大燕国主之时,还是十二年前,武艺初成之时。 那年独孤煜随师父回洛阳小住,正好遇上了寄人篱下的独孤秀,二人年纪相仿又兴趣相投,同样喜好武艺和品读历代史学经典,不过短短数月的相处时间,二人便已极为要好,并以兄弟相称。 二人时而相互切磋较量刀法,时而挥斥方遒,共论古今天下大事。 轮起刀法,彼时独孤煜已经经过塞外磨砺,几乎可入当时一流之内,自小瘦弱的独孤秀自然是丝毫招架不住独孤煜手中战刀, 但轮起诸子百家的各类经典尤其是史学典籍,独孤煜却远远被这个小“族弟”给抛在了后面,完全可以说是拍马不及。 好在独孤煜自小善于思考又有大漠游历的深刻历练,虽然在引经据典上和独孤秀完全不是一个水平,但往往能根据自身体悟,想出独特见解。 这族兄弟二人若是练武累了,便会坐下谈天说地,一个引用史料,回顾古今人物,另一个则是借古喻今不时还讽刺挖苦几句。 借古喻今的那位自然是好读书但不求甚解的独孤煜,但这讽刺挖苦的本事可是老年教给他的。 独孤煜哪会想到,十几年前那位和自己在教武场边,时而持刀对攻,时而高谈阔论,时而又去比赛撒尿的那位难能可贵的玩伴,今日竟成了大燕的皇帝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杀鸡儆猴 就在这布置淡雅却不失皇朝贵气的小厅堂里, 独孤煜恍惚间觉得,自己和身前这位堂堂大燕的国主又回到了十年前,每一个嬉戏调笑的午后。 “整日穿着这身龙袍和冠冕真是要了我的命,坐卧行立都要四平八稳,真让我不舒服!” 多年后的首次正式相见,独孤秀竟一见面就把外罩龙袍给顺手脱去,露出里面里面一身戎装,着实英姿勃发。 “额,秀,啊不,皇上,这龙袍龙冠也是可以随意脱去的么?” 独孤煜还在接受这位多年前的玩伴,已经成为大燕的天子,一时间变得磕巴起来,连称呼都叫不准了。 “反正老祖宗又不在,四下又没有事事管着朕的大臣,脱下来一事片刻不碍事的,我说煜哥哥,你发什么愣啊,快把你的宝刀给我看看,刚才金叔叔还说你的刀不错呢!” “刀不错?金叔叔?” 难道吕老祖令小金子带自己来见的人就是小秀,啊不,是皇上? 到了此刻,独孤煜才终于意识到身前站着的乃是大燕皇帝,于是赶忙撩衣襟准备跪倒行礼。同时恭敬道: “独孤煜拜见皇上!” 独孤煜这一双膝盖还未着地,独孤秀便伸手将他托起,道:“煜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当年若不是你父子二人在汝阳浴血奋战,大燕可早就变了天,还哪有我这个小皇帝呢,我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啊,再说你如今既是郡王爵位,又是伏龙门人,根本无需依着世俗规矩的!” 独孤煜被扶起的瞬间,心中已经开始了狐疑,自己这便宜郡王,不过是为了让那位高深莫测的吕老祖能有个借口,来搭上伏龙观这个强援。 可如今大师兄已经和吕老祖“接上了头”,自己的作用已经尽到,这身为皇上的独孤秀又是为何单独召见自己,并且如此刻意屈尊拉拢呢? 若说这位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曾经的小族弟,如今的“小皇帝”召见自己是纯粹为了一叙昔日的旧情,独孤煜可是一百个不相信。 十几年前二人相遇时,他便已看出,这位独孤秀的城府之深绝对远在自己之上。 独孤秀虽然身为大燕皇室血脉,其父又被列为皇储人选。 可他在陈家之时却没有半点作威作福的嚣张气焰,反而事事隐忍退让,进退十分得宜,却不让人觉得有丝毫世故做作之感。 让独孤煜都觉得自愧不如。 加上他如今又是大燕皇上,天下万民之主,十年宦海生涯都可以让一个对政治丝毫不懂清贫秀才,变成在官场中游刃有余的老油条。 这九五至尊的大位,那天下只有一把的皇帝龙椅对一个人的改变那可只会更大,也只会更深。 若是如今还把眼前之人,看成是当年和自己嬉戏的那个略有些青涩懵懂的小族弟,那独孤煜可算是白看了那么多史书,也白活了这二十八年了。 再者,独孤煜父子二人就算如何于汝阳城血战,可毕竟还是兵败城破,独孤信先前不过是个末等候,死后能追封上郡王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要是较真的话,自己城破之时还担着朝廷的职务,可汝阳城破之后这十年来一直在伏龙观潜心修道,从未返回洛阳兵部述职,说自己是逃兵虽然过分了些,可是这渎职的罪名可是怎么也逃不过的。 最关键的,大燕变不变天可轮不到独孤信,独孤煜两父子来做主,若没有吕老祖这位大燕的定海神针在。 没有那位叛军兵临洛阳城下时,那位悍不畏死的书生惊天一吼的话,就算大燕有一百个独孤信c独孤煜。 洛阳城他该破,也早就破了。 自己父子那点功劳早已受过封赏,这十年来的渎职指责却又被权当没有一回事, 再加上这位小皇帝见到自己时的态度,是如此的曲意逢迎。 那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了,他定是有事相求自己,可自己除了这已经被“利用过”了的伏龙门人的身份,还有什么值得这位小皇帝如此重视呢? 难道是?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在独孤煜被小皇帝扶起身来的这短短的时间,他已打定了如何应对这位大燕国主的态度——静观其变。 被扶起后,独孤煜依然保持身为臣子的恭敬模样,躬身站立一旁,丝毫没有因为方才独孤秀的刻意拉拢而得意忘形。 因为他就算忘记了所有读过的史书c文章c典籍也罢, 他也绝不会忘记那一句,历代史官以鲜血生命为代价才领悟的一条颠簸不破的至理——伴君如伴虎。 何况这位小老虎的身后可还趴着个更可怕的吕老祖呢! 独孤煜将腰间寒星解下,双手捧起,递向独孤秀,道:“皇上方才可是要看微臣的佩刀?” 独孤秀两眼一眯,哈哈笑道:“煜哥哥,你可真是和弟弟我见外啊,你我怎能以君臣相称呢,不论是根据出身血脉,还是按照如今你的郡王头衔,你我都应以兄弟而论嘛!” 独孤秀一边说着,同时单手接过寒星刀鞘,在独孤煜放手的同时,独孤秀忽的身子一沉,一个趔趄。 独孤煜一时间竟忘了这寒星刀已经被祭炼为法宝,其中所含星陨矿石已经炼化完成,所蕴含的潜能也已经完全展现。 此刀若是离了自己手里,失去了法力支撑,便会立时重达百斤,于是赶忙一手抓住寒星刀,一手扶起大燕之主。 就在独孤煜伸手碰到当今皇上衣襟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突如其来,一道寒光至少在百步之外,竟转瞬即至。 独孤煜赶忙运功抽出寒星刀挡在独孤秀的身前,准备护驾, “何方妖人,竟敢擅闯皇宫!” 这寒光竟视独孤煜所发刀罡屏障如无物一般,轻松穿过,轻轻落在独孤秀的身旁,低声问道:“圣上,您龙体无恙吧?” 独孤秀略有些责怪的瞪了这人一眼,淡淡说道:“我正在与皇兄密谈,你来做什么!” 这突然出现之人虽然也是一身公公打扮,但并不是方才将独孤煜引到此处的那位小金子,身形上略有些相似,可眉宇间却没有丝毫的孤冷阴沉之感,尽是谄媚恭顺神态,告罪道: “小的真是糊涂,竟忘了煜王爷是伏龙观的高足,乃是身负大神通之人,皇上有恙自然是煜王爷护驾,又那轮得到奴才呢,奴才真是糊涂,真是该打!”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来,竟要扇自己的嘴巴! 独孤煜心中明白,这一君一奴的好戏是做给自己看的,只好极为配合的躬身道:“此事都怪微臣,与公公无关啊,公公他是护驾心切,还请皇上降罪与微臣,莫要责怪公公。” 独孤秀稍等了片刻,才略微提起声音,淡淡道:“既然有煜王爷替你说情,这次便饶了你了,小洪子,还不多谢煜王爷!” 名为小洪子的太监赶忙转身向独孤煜施礼道:“多谢煜王爷替奴才求情,多谢煜王爷!” 其后又向独孤秀施礼道:“奴才这便下去了,再不敢叨扰皇上和煜王爷了!” 独孤秀下颚微扬,右手一摆,不屑道:“退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 独孤煜心道,你这主仆二人可真是演了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啊,这位大燕之主和那位身手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的主仆二人,为了导演这场好戏也不知排练了多久,才能演的这般天衣无缝。 看来即使今天自己没有带刀入宫,他二人也会找个别的借口来上演这场苦肉计,独孤秀在自己面前如此呵斥这位公公,其用意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纵你有多高的修为,在我大燕皇帝面前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我今日用你便对你以兄弟相称,他日你敢有不敬,那便是翻脸不认人。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此情此景,独孤煜不禁在心中默念起这两句诗来,大燕皇帝的金杯美酒还未饮上,杀人白刃却已抽出来了。 这大燕皇帝如此的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独孤煜不禁更好奇了,既然戏已演过,他便将寒星宝刀收回,同时还自己替独孤秀找了个台阶下: “微臣这刀毕竟是凶器,还是不要在陛下面前露相的好,否则要是一个不慎伤了龙体,微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既然这大燕皇帝都已经将阴谋变成阳谋,摆明了要跟自己玩起君臣权谋之术,独孤煜也就将计就计,陪这位少年玩伴索性一起演下去好了。 独孤秀见寒星刀归鞘后,会心一笑,拉着独孤煜并肩坐下,同时道:“王兄可知道,朕为何要不惜苦苦哀求老祖宗,也要见哥哥一面?” 独孤煜心道,好戏这么快就演完了,这正题进入的可真快。 但明面上还是装作恍然的问道:“微臣确实不知,在见到圣上之前,微臣还以为今日只是代表伏龙观来拜见吕老祖,直到方才我才知道陛下要见微臣之事。” 独孤秀站起身来,拍了拍独孤煜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安坐,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请容我卖个关子,先考较一下煜哥哥自此入了伏龙观研习天道之后,是否还记得当年你讲给朕的一则故事?” 独孤煜恭敬道:“当年微臣有幸与陛下共同生活虽然只有短短数月,但所讲故事却也着实不少,从古至今少说也有上百个人物典故,不知陛下所问的是哪一个?”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 有辱国体 “西汉高祖皇帝曾北征匈奴险些被俘,被困于白登山上,史称白登之围,虽然依靠陈平的谋略,通过贿赂冒顿单于之妻阏氏得以脱困,但自此以后我大汉却要年年与匈奴进贡。” “微臣自然记得,我独孤一氏最初便是汉室皇族其中一支,为抵御匈奴而北迁永驻于长城一线。所以改姓独孤,乃是不破匈奴,独孤不还之意。直至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我族才北迁草原,躲避中原混战。” 独孤秀在大厅中中缓缓踱步,点头回道:“皇兄所说不错,请问皇兄是否还记得高祖皇帝驾崩之后,那位冒顿单于曾来信一封,其中详细内容,皇兄可还记得?” 冒顿单于那封信名义是寄给高祖皇后吕雉,其中内容粗鄙不堪,被视为大汉的奇耻大辱,所有独孤族人自小必定背诵,独孤煜自然是信手拈来,随即答道: “微臣自然记得,那封的原文是: 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这封信的本意为言语调戏大汉皇后,来表明乃冒顿单于的南下征掠之心。 但此信曾被被后世之人根据原意加以改编,改编之后的内容则更是粗鄙不堪,几乎等同于冒顿单于向大汉皇后吕雉所写的龌龊情书一般。 由于此事关系大汉国体,原文被封存于寄存档案的天禄阁之中,真正看过的人极少,而后人流传的则是更为粗鄙的改编版本: 汉朝皇太后亲启, 我生活在北方草原之上, 我是一个寂寞孤独的男人, 我的身体极为强壮, 我的部下所向无敌。 你的丈夫在不久之前才刚刚死去, 你是寡女,我是孤男, 我俩都不快乐 我想深入中原一游, 见面之后,你我何不做一对情人, 共同感受情爱的快乐? 独孤氏本就是汉朝刘姓血脉,不论出于对先人的避讳,还是对面前大燕天子的尊重,独孤煜自然都不能把这经过改编的书信就这么说出来。 虽然十年前他和独孤秀还曾品评过这封信改编的水平。 独孤秀点头道:“不错,便是此信,当年武皇帝听闻竟有此信之后,可是勃然大怒,但吕后接到此信之后,还给冒顿单于也回了一封信,皇兄是否也能背诵的出呢?” 独孤煜起身恭敬道:“微臣记不得太清楚了,只记得吕太后以高超的政治智慧解决了此事,并没有给那位冒顿单于留下任何口实,甚至入侵中原的理由。” 前面一封来信,独孤煜都记得字字不错,后面一封回信他又怎么会忘记呢,但吕雉的这封回信说是有辱国体都略显的轻了,给冒顿单于的回信的字里行间,吕太后几乎是卑躬屈膝一般,自降身份去逢迎冒顿。 独孤煜要是将原文说出来了,那可是要比方才那封经过改编的来信,还要严重的多。 独孤秀会心一笑,说道:“当年皇兄可是博闻强识,今日不记得是顾及朕的颜面吧,也罢,那就由朕来说吧: 吕太后命大行令张慎之执笔,她口述道: 冒顿单于盖世英雄,正当盛年。 老妾虽然有心前往侍奉, 可年老色衰,发脱齿落, 实在力不从心, 谨献美女三十名, 代老妇侍奉单于。” 背诵此信时,独孤煜c独孤秀君臣皆是手握成拳,愤恨不已, 当年他二人谈及这两封信时,便曾击掌为誓,若是有朝一日得掌大燕兵权,再不让塞外蛮族再入中原一兵一骑。 十年之后,二人虽然身份悬殊,可当年的热血气概却并没减少分毫。 背诵完吕太后的回信之后,独孤秀又继续说道: “当年汉武帝年幼时读到这两封信时,便立志北击匈奴,你我祖先也是其中一支,年幼时我一直认为,这汉武帝年幼读信的故事是在说明他雄才伟略,不忘初心。但进入皇宫这几年下来,我才明白,这两封信并不是这么简单。” 独孤煜极为配合的问道:“不知陛下有何高见?” 独孤秀道:“这两封信乃是我大汉朝的奇耻大辱,若是武帝读过之后铭记不忘,甚至以此信来激励自己,那他大破匈奴之后便可以将这两封有辱国体的信件烧毁,那世人也就根本不会知道这两封信的存在,更不会在原文之上任意改编了。” 独孤煜附和道:“陛下所说极是,微臣读到这段历史之时,也曾有过同样的疑惑,但却无法找到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理由,不知陛下可想出答案了?” 独孤煜的这句疑问倒是真心实意的,他和一般致力于背诵经典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不同,并不在各种艰深晦涩的考据文章上下功夫,而是着重研究各个历史典故,这汉武大帝发兵匈奴的故事,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初次读到这段故事的时候,他便产生过怀疑,按理来说这两封关乎国体的信件绝没有可能被泄露出去,任何人若是敢将如此信件交给外人观看,甚至加以改变捏造,那定是抄家灭族的不赦之罪。 可自从汉武帝时期开始,有关于这两封信的各种传言c典故便纷纷流传开来,却又并未见到有任何人因此获罪,这又是为什么呢? 小皇帝将把独孤煜的好奇心彻底勾起来之后,又似乎故意的沉吟了半晌,终于缓缓答道:“这其中的原因,也是我做了这皇帝,穿上了这龙袍之后才渐渐明白的,有辱国体的两封密信流出,朝廷不但并未阻止,而且似乎有意纵容一般,从未有人因此获罪,那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将此信泄露出去的人是没人敢于加罪的!” 全天下除了一人之外,又有何人是没人敢于加罪他的呢? 答案实在呼之欲出! 独孤煜惊诧道:“陛下!您是说?” 独孤秀点头道:“不错,据朕的推测,将这两封信泄露出去,并设法昭告天下之人,应该就是汉武帝无疑,煜皇兄,我倒要问你了,你说汉武帝为何要将这两封有辱国母c有辱国体的密信故意泄露出去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欺臣 独孤煜眉头紧皱沉思了半晌,忽的眼睛一亮,但赶忙又重重的摇了摇头,颇有些不解的答道: “这可难倒微臣了,微臣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当年汉武大帝要故意泄露这两封信件。” 独孤秀颇为得意的一笑,随后淡淡道:“汉武帝自继位之日起,便一心想要收复河北失地,北击匈奴于草原之上,但经过文景之治的百年修养生息之后,阻战派的势力和声望在朝廷中占了多数,除了少数与匈奴交战过的武将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文官愿意出兵, 所以汉武帝就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令满朝文武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同意他出兵的借口,这个借口就是这两封有辱国体,有辱国母的信件。 国语有云: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大汉朝受此奇耻大辱,大汉的堂堂开国国母受此奇耻大辱,汉武帝把这两封信一拿出来,哪个大臣再敢阻挠出兵北击匈奴,便是无异于欺君叛国了!” “哦!” 独孤煜恍然大悟重重点了点头,极为赞赏的说道:“陛下所讲果然令微臣茅塞顿开,实在是醍醐灌顶一般啊!” 根据方才独孤秀所说,他是在做了皇帝之后,才想明白当年汉武帝为何要亲自泄露这两封信件,那么这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自然是因为汉武帝泄露出这两封信件之后,所获得的收益和好处要比有辱国体,甚至有辱国母的名声还大。 独孤煜可不是傻子,既然小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岂能不明白呢。 但是有没有想通,弄明不明白其中的关系是一回事,想通了之后的原因能不能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这两封信件真是汉武帝亲自泄露的话,那他的目的就一定是一个比国体和国母的名誉都重要的多的事情, 结合汉武大帝的生平,独孤煜能想出的原因,那就有且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汉武帝为了令不愿出兵匈奴的大臣们闭嘴,才泄露了甚至很有可能是伪造了,这两封嚣张霸道到了极点的所谓“国书”。 兵者乃是国之大事,自古向来有言,为君者不可妄动干戈。 因为这大军一起不论成败都会牵扯到大汉的国本,汉武帝初次北征匈奴时,虽然只调动了四万轻骑,可这四万匹良驹,已经是大汉全国所有可以调动的战马了。 若是出兵匈奴不幸战败,四万骑兵的损失或许还可以接受,但四万战马若是全部葬身草原,甚至被匈奴俘获,那大汉自此之后便再没有和匈奴正面抗衡的实力,只能固守长城任凭匈奴骑兵予取予夺。 关于骑兵和战马的得失,还仅仅是从军事角度考虑。 几万大军北击匈奴,茫茫大漠千里之遥,这一路上的给养如何供应,与朝廷的联络如何保障? 身处广无人烟的大草原上,各路兵马是各自为战还是互相配合,若是互相配合又如何保证所定战术不被匈奴所截取? 匈奴大营的位置c各个部落各部军队的详细情报又如何获得,即便获得之后又如何判定真伪? 要知道自此当年高祖被围于白登山后,直到武帝时期,已然接近百年,这百年来大汉一直以金银财宝来不停安抚匈奴的狼子野心。 大汉朝廷这对百年间匈奴发展情况的了解,可以说是近乎于无。 这种种客观条件都对出兵匈奴极其不利,所以武帝十六岁刚刚登基时,便曾准备出兵匈奴,但直到十二年后,卫青c李广等四路兵马才第一次踏出长城边境。 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汉朝的战车不利于草原对敌,而大汉又极其缺少骑兵所需的战马,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北击匈奴这件事上,汉武帝几乎是受到了整个大汉朝廷的激烈反对。 大臣们不愿汉武帝出兵匈奴的原因或是出于私利,某些人或多或少的收了单于的好处。 更多的则是出于公心,是对社稷安危的考量,担心若是兵败则会动摇国本。 正所谓“一动不如一静”,除了大汉天子以外,谁要是敢妄言出兵,那他首先就好受到其他大臣的攻击。 更重要的是,满朝文武不论是谁,只要他赞成皇上出兵,那他就要独自担下兵败之后的种种后果。 若是战胜的话那还好说,功劳自然是圣上的英明,自然是前线战士的悍不畏死勇猛奋战, 等到论功行赏时,这位赞同出兵之人,能不能因为一句建议出兵就受到封赏都难说。 但若是兵败的话,犯错的自然不可能是皇上,也不会是真正抛了头颅,洒了热血在草原上的三军将士们。 那这蛊惑圣心c妄言出兵c甚至动摇居心叵测动摇国本的抄家灭族大帽子,也就只扣给那位曾经在皇上面前大言出兵之人了。 正因为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敢于同意汉武帝出兵,他才将这两封国书通过种种手段加以泄露,让天下人都知道当年冒顿单于是如何羞辱大汉国母,而国母又是如何为了大汉,而卑躬屈膝的忍辱负重。 这两封国书一现世,满朝文武还有哪个敢和汉武大帝唱反调呢? 独孤煜虽然已经将这其中的种种关系想通,但是在当今大燕天子面前,他却偏偏只能装作没想通,因为这些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那就等于是在说当年的汉武帝是在“欺臣”,是在玩弄群臣。 汉武帝是皇帝,当年大燕天子也是皇帝,既然汉武帝能欺骗臣子,那当今皇帝岂不是也能欺骗臣子吗? 这话要是一说出口,那还不是借古讽今,来攻击当今皇上吗! 事实上,独孤煜不仅想明白了当年那两封国书和汉武帝的关系,他也同时想明白了,今日这位小皇帝为何要单独召见自己, 又为何要和自己分享他的这一“领悟”。 因为这位小皇帝也要玩一次和当年汉武帝一样的“欺臣”大戏,而自己在这场大戏中所扮演的角色,说不定就和那两封国书一样。 要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同意,这位小皇帝的某个目的! 那么,能让这位小皇帝如此的耗费心机挖空心思,来拉拢说服自己助他完成这一目的,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狼子野心 话说到这,独孤煜也不想和这位小皇帝再继续玩这机锋猜谜了,不论他有何事需要利用自己。 如今仗着自己伏龙内门弟子和束星北传人的身份,就算自己拒绝,他也拿自己毫无办法,所以不如所幸把话说开,看他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但若是小皇帝所求是关乎到大燕国运、关乎天下苍生之事,只要自己力所能及之内。 独孤煜也愿意为这大燕再效上一次力,也算自己和这独孤姓,和这尘缘有个了断。 于是他便豁然起身,郑重道:“既然皇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让微臣先挑明吧,不论微臣如今身份如何,但微臣终究是大燕之人,微臣的父母双亲皆是为了大燕而死,若是大燕有难、陛下有难,不论陛下想让微臣去做什么,只要是微臣力所能及之事,就请陛下您降旨吧!” 独孤煜虽然话是说的请皇上降旨,可他这双膝却挺得十分硬朗,又在“力所能及”四个字上着重了几分语气。 这话说的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若是为公,为了大燕、为天下苍生,我独孤煜自然义不容辞,若是为了你小皇帝的私利嘛…… 对于这位小皇帝想让自己去做什么,独孤煜多少也猜出了几种可能,不过这几种可能没有一种是名正言顺,可以见得了光的。 这道理很简单,独孤秀身为大燕皇帝,放着修为深不见底的吕老祖和那些金公公、洪公公不用,这便是不想牵扯到宫里。 他放着满朝文武大臣不求,这是因为他所做之事极可能是涉及皇室隐秘,若是败露了多半是要给皇室的脸上泼脏水的。 至于为什么找到自己嘛,自己一个入了伏龙观十年之久的半个出家人,一来和朝中官员无亲无故,就算办事的时候出了差错也可以推个一干二净,丝毫追查不到他皇帝的身上,就算有心之人追查到伏龙观,可谁又敢去龙潭峡兴师问罪呢? 二来嘛,自己虽然入观不过短短十年,可也偶有奇遇,如今少说也有五十年修为在身,偷天换日移山填海的大手笔做不了,暗杀几个对朝廷不利的凡人或者修行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年汉武帝不知找到何方神圣,为他造了个国书来威吓满朝文武,如今这小皇帝独孤秀想要依样画葫芦,利用自己也来这么一回。 就不知道这小皇帝,准备让自己去伪造的这一封“国书”,上面是写的到底是什么了。 独孤秀欣然点头,赶忙上前两步,双手扶住独孤煜的两臂,眼中含泪,低声道:“煜哥哥,你可想知道当年你父独孤信,我父独孤勇惨死的真相吗!” 独孤煜先是一愣,自己父亲独孤信是在汝阳殉城而死,而独孤秀的父亲那位只差几天就登基的独孤勇却是得病暴毙而亡,这两人之间能有什么关联呢?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微臣,微臣有些糊涂了。” 独孤秀拉着独孤煜共同坐下,缓缓道:“煜哥哥你父亲虽是在汝阳殉城而死,可若没有慕容垂的起兵造反,信伯伯又何必要赶赴汝阳呢,我那父皇战战兢兢的做了八年皇储,三年监国,临登基了却突然暴毙而亡,煜哥哥你就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慕容垂自荆襄起兵之后势如破竹,明明可以长驱直入直取洛阳而来,可他却偏偏要在沿途州县大肆屠杀无辜百姓,不仅给了朝廷反应布置的时间,而且让各地守城军民同仇敌忾,煜哥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俗话说关心则乱,方才独孤煜是事不关己,才能保持冷眼旁观洞若观火般的态度,来一步步分析这位小皇帝的意图,可方才这几句话却让他有些心乱如麻,越想越糊涂糊涂了。 “微臣确实不知,还望陛下能将其中隐情告知微臣!” 独孤秀拍了拍独孤煜的肩膀后,一整衣襟,生色道:“煜哥哥,朕接下来所说之事,涉及到我大燕的皇室隐秘,如今大燕已是危在旦夕,朕才不得不告知与你,还望煜哥哥万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外人!” 独孤煜拱手道:“微臣定不会有负陛下信任!” 独孤秀缓缓坐下后,淡淡说道:“因为十年前造反之人根本就不是慕容垂,他只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真正造反之人,乃是我大燕的上代国主,那个在位二十年不上朝,名为玄修实为祸国的独孤博!” “什么!” 小皇帝似乎早料到独孤煜会如此惊讶的反应,只停顿了片刻,便继续说道:“那独孤博登基之后,不思江山社稷,一心只做修仙长生的美梦,他先后被你所在的伏龙观和几大名门正派言辞拒绝之后,这妄念非但没有半点克制,反而变本加厉,开始暗中联络妖魔邪道,竟练起了用活人血祭的魔功! 好在此事被老祖宗所及时发现,自那之后便将他圈进起来,完全断了他和外界魔道的联系,当年的挑选储君一事,也是从他被圈禁之后才开始的,好在他被圈禁之前也从不上朝听政,所以此事也就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可是就在十一年前,被老祖宗亲手关住的独孤博突然消失无踪,不久之后就传来消息,他竟和一位妖人前往荆襄慕容垂的驻兵之处,也不知他是如何劝服了慕容垂,或是干脆杀害了慕容垂直接假扮成他,就此从荆襄举起叛旗,沿途所过州县那些被无辜屠杀的百姓,也是被他用来血祭用来修炼魔功之用的!” “什么!” 饶是十年潜心修道,即便十年清心寡欲,可听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独孤煜还是控制不住胸中怒火,右手一握,竟将所坐椅子扶手握成粉末。 同时脸上遍布淡蓝色星光条纹,显然是动了真怒,体内修罗决和天星锻体功法不自觉的运行起来。 “陛下,小洪子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您和煜王爷随时吩咐小的便可。” 这一声询问,似乎暗含了某种极为高明的安抚心神之效,独孤煜听后立时觉得肝火降了三分,可还是牙关紧咬,愤恨不已。 缓缓吐出一口恶气后,独孤煜抬头向门外感激道:“多谢洪公公相助!” 若不是方才洪公公那一声问候,独孤煜气血攻心之下,虽说还不至于立刻就走火入魔,但损伤些许元气还是免不了的。 “能服侍皇上和煜王爷是小的福气,煜王爷您折煞奴才了!” 这道谄媚的声音渐远,显然是洪公公已经退下了。 小皇帝此时眼角也有些略微泛红,安抚独孤煜道: “煜哥哥还是当年一般的嫉恶如仇,那朕接下来的话就好说的多了,煜哥哥可知道,十年前那叛军虽散,但独孤博这个首恶却并没有被擒到,老祖宗曾为了此事准备出宫亲自出手捉拿,可暗中总是受到阻碍,据老祖宗猜测,那阻碍之人多半便是圣贤庄之人。 这十年来老祖宗也曾私下派了不少弟子去明察暗访寻找独孤博,可出去暗查之人十有八九都死于非命,如今宫中也只剩下老祖宗和他的四位弟子了,可为了顾及朕的安危,老祖宗他无法离开皇宫,正因如此前日他才传信伏龙观,以你这位大燕郡王为桥梁,让伏龙观的仙师们可以进入洛阳,与独孤博身后的神秘力量所抗衡!” 独孤煜疑惑道:“既然陛下将如此机密之事都告知微臣,那微臣也就有话直说了,既然独孤博失踪已有十年之久,为何陛下您和老祖宗直到如今才想起联络伏龙观呢?” 小皇帝苦笑道:“煜哥哥你也知道,要是让世人知道大燕的上代皇帝竟做下了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这大燕的威严,朝廷的信誉还不都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各方虎视眈眈的割据诸侯还不是立时揭竿而起,天下不就立刻大乱了吗! 正因为此事牵连到大燕的立国之本,老祖宗他才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可是就在一月之前,圣贤庄的三庄主竟然手持独孤博的手书交给老祖宗,信中说我是篡国逆贼,是窃了他的皇位,他独孤博要亲手杀死朕和老祖宗,要亲手拿回属于他的江山!” 万般无奈之下,老祖宗才暗中传信伏龙观上代武观主,请他为大燕天下苍生计,助老祖宗,助我大燕抗衡圣贤庄,捉拿独孤博,荡平乱世邪魔!” 独孤煜眉头紧皱,却是越听越糊涂了,若是那位独孤博真的是个丧心病狂之人,可圣贤庄又是为什么要助他来与当今朝廷对抗呢? 即便圣贤庄都是一群伪君子、真小人,可他们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支持一个祸国乱政、甚至为了修炼魔功而屠杀百姓的昏君吗? 说圣贤庄的人各个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独孤煜还勉强能信,但若是说圣贤庄中的人,都丧心病狂到了为了一己私欲而贻害苍生,独孤煜却是说什么也不能信了。 “请问皇上,圣贤庄那位持信来的三庄主,可有表明圣贤庄对此事的态度?” 小皇帝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但那三庄主竟然亲自带此大逆不道的手书入宫交给老祖宗,难道还不能说明圣贤庄的态度吗?就算他们没有牵扯进十年前的叛乱之中,可如今也已经站到了独孤博的一边,那位三庄主亲自拿独孤博的手书入宫,无异于在向朕,在向老祖宗,在向大燕宣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国难之际 这小皇帝竟想撺掇自己和圣贤庄开战,就不知他只是出于气愤的一时意气,还是真的意欲如此了。 与圣贤庄正面开战就等同于与天下儒者为敌,这满朝文武大半都是靠着读圣贤书而考取功名得来的官位。 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和全天下读书人作对? 有谁敢公开与圣贤庄所代表的华夏正统,甚至与孔圣人为敌呢? 独孤煜可不会像野史小说中的人物一般,因为小皇帝几句,看似掏心掏肺声泪俱下的气话,就被感动的理智全无,甚至纳头便拜就此立誓此生愿效犬马之劳。 给大燕的皇帝,这俗世间最有权势的人做犬马,那唯一的下场就只能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死无葬身之地之后,只怕连尸首痕迹都要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他淡淡一笑,起身后向小皇帝问道: “敢问陛下,除了那位圣贤庄三庄主之外,圣贤庄其他人,尤其是坐镇齐鲁大地的那位大庄主可对此事有何表态?” 小皇帝摇头道:“这倒是没有,难道只有那三庄主持信入宫一事,还不足够说明问题吗?” 独孤煜解释道:“陛下还请恕微臣无礼,依微臣看来,圣贤庄只有三庄主一人入宫,将反信交给吕老祖,恰恰说明他圣贤庄至少目前还不想与大燕为敌!” “哦!这是为何?” “陛下,此事的道理倒是不难解释,试想若是微臣手中持有大燕前代国主的手书,又有危害陛下您和老祖宗的念头,微臣这信又何必交给老祖宗观看呢,那岂不是反倒让陛下您和老祖宗提前产生警觉,甚至会未雨绸缪,影响他的造反之举了吗。 若是微臣手中有此反信的话,并有意加害陛下您和老祖宗的话,那微臣将会把此信内容昭告天下,同时举一支兵马,不待陛下您和老祖宗反应过来,便以独孤博的名义帅兵赶赴洛阳勤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洛阳皇城包围,其后再和暗藏在朝廷中的内鬼里应外合,以前代国主的名义将陛下废掉。 届时除了洛阳皇城守军之外,其他州县兵马都会被那封反信所影响,他们无法决断孰是孰非之下,又不敢涉足皇族的内斗,便不敢贸然出兵支援洛阳保卫陛下,只能做壁上观而已,也只有这样,这封反信才能起到它最大的作用。 若是那圣贤庄真有谋害陛下和老祖宗的心思,他们就根本不会将信交给老祖宗,他们只需要陛下与叛军战至两败俱伤之时,再打着至圣先师的旗号,来享渔翁之利便可以了。 也只有这样,圣贤庄才可以把他们千年来一直稳赚不赔的买卖继续做的下去。” 小皇帝苦笑一声,哀叹道:“若是朕告诉皇兄,叛军的数万兵马如今离洛阳只有不到半月的距离呢,皇兄还认为圣贤庄并无加害朕和老祖宗的心思吗?” “陛下,已有叛军作乱了!” 小皇帝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若非事态已经严峻如此,老祖宗又何必违背当年和圣贤庄的约定,拉来伏龙观这强援呢?据宫中在各地的探子来报,那封独孤博所手书的反信,可不止一封。 我大燕天下共有十五道,三百二十八府,各个州府道县几乎处处都收到了同样的反信,十五道中只有关内、河东、河北、河南四道紧邻京师的刺史将此事上报,并明显表明绝不受此反信所蛊惑,其余十一道,数十万军马,全部毫无消息,看来是要等到朕和那独孤博分出胜负,他们才能结束装聋作哑,到时候再拥立新君了。” “这样的话……” 独孤煜先前还以为小皇帝只是想要让他,做什么皇室奴才不好去做的勾当,没想到竟然牵扯的如此之大,那岂不是说整个大燕都已经危在旦夕了,但再一想却又发觉此事蹊跷的很,琢磨了良久后,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惊诧道: “陛下!外省兵马无需担心,微臣只怕朝中有变啊!” 小皇帝嘴角勾起一个颇为玩味的弧度,追问道:“皇兄可是发现了什么隐情?” “依照微臣看来,若是独孤博那老匹夫仍然在世的话,经过十年前的教训他已经完全明白,十年前的那数次屠杀之举已经让他丧尽了人心,根本不可能再拉起一支叛军,更不可能再攻至洛阳城下。 再者,若是十年前独孤博以百姓修炼魔功的真相被公之于众,陛下的声威不会有半点影响,可他独孤博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到时候不仅大燕百姓,大燕朝廷不会容他,连儒道两门的修行之人也不会容他。 届时候根本无需陛下出手,他独孤博便会被天下人所追杀,所以依照微臣看来,这所谓的独孤博手书,多半只是疑兵之计而已,恰恰是为了让陛下、老祖宗和圣贤庄之间产生嫌隙,让独孤博好有可趁之机啊! 而独孤博在位二十年不上朝,在天下百姓中根本没有半点民心可讲,谁敢随他造反,那便是与天下人为敌,十年前他若是真以百万生灵修炼魔功,那圣贤庄也根本不会相助于他,这封手书的现世,实则对陛下您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对独孤博有百害而无一利, 依照微臣猜测,他独孤博多半是要孤注一掷,要利用他前代国主的身份,在朝堂上与陛下您对峙,他这所谓的前代国主幌子,也就只会在朝廷上对某些暗中有鬼的大臣还有些用处。至于圣贤庄,依照微臣看来,多半是被他独孤博给暗中利用了! 其真正目的只怕是让圣贤庄来牵扯陛下和老祖宗的人手,而他便可以趁此时机在暗中布置,到时候陛下和老祖宗都忙于和圣贤庄明争暗斗,他独孤博只需在皇宫朝堂上突然现身,并借着前代国主的身份突然对陛下发难,同时暗中制住老祖宗,这大燕可就变了天了!” 小皇帝站起身来,手扶独孤煜双肩,郑重说道:“皇兄果然是不世之材,短短时间便已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完全梳理清楚,实不相瞒,朕和老祖宗与皇兄你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独孤煜慨然道:“至此国难之际,但不知微臣能有何效劳之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无双国士 “皇兄所猜虽不中但也不远了,真正要害朕和老祖宗,要害我大燕的并不是满朝文武,而是你我的亲族啊,廉亲王独孤硕、东亲王独孤唐二人纠结慕容、拓跋、尉迟、贺楼等各大门阀大族,已有向朕兴兵问罪的势态了!” 洛阳皇城的卫戍本是由慕容兴所管,十年前慕容垂叛乱之后,他受到连累改为拓跋言和尉迟南共管。自大燕建国以来,洛阳皇城卫戍皆是由这以上四大门阀加上我皇族所掌握,其中大半将领也是这几个大姓门阀的亲族子弟,即便朕现在想在其中安插亲信也是根本无从下手。 除了皇城内的卫戍外,洛阳皇城四周共有三大驻军之地,共计十万兵马,洛阳以东的偃师屯有屯有两万步兵,洛阳以西的洛宁军镇屯又有五万步兵,洛阳以北的朝阳则屯有大燕最为精锐的铁卫龙骑三万人。 廉亲王独孤硕掌管洛阳以东的两万偃师驻军,东亲王独孤唐掌管洛阳皇城以西的洛宁五万驻军,如今两人已经和世代掌管皇城卫戍的四大门阀相互勾结。 如今朕的手中已经只剩下皇宫的这几千禁卫,还有城外那三万铁卫龙骑军了。” 听到这,独孤煜已经暗暗心惊,这看似宁静祥和的洛阳皇城,情势竟然已经是如此危急,也难怪小皇帝要如此急于拉拢伏龙观这支生力军,城外驻军和城内卫戍已经大半被他人掌控,若是圣贤庄再插上一脚,把这位小皇帝唯一可以依仗的吕老祖都牵制住的话,那他这皇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小皇帝也不知把这些心中苦水,憋了多久,说起来后竟滔滔不绝,让独孤煜根本上不上嘴。 在这一刻,独孤煜忽然觉得他和小皇帝又回到了十年前,二人吃过晚饭后随意“扯淡”的闲暇时光, 不过如今这个“淡”扯的可是着实有些大,已经大到关乎大燕朝局和天下安危了。 “这些追随我独孤皇族一同入关的各大门阀们,在独孤博在位时趁着朝局混乱,在私底下肆无忌惮的疯狂敛财,二十年间不知掠夺了多少民脂民膏。 自朕继位之后,便对他们一边安抚一边加以剪除,近几年来几大门阀已经比以往要收敛得多了,朕年前刚刚谋划要在皇城卫戍中加入新鲜血液,不在根据出身,而是通过考核筛选提拔,再不让他们几大门阀操纵皇城的安危,可是这事被他们几大门阀联名激烈反对,朕也就只好暂时搁置下来。 独孤博定是看出他们对朕的不满之心,这才一拍即合,将他们全部拉拢过去。 七万紧邻皇城的驻军和一万皇城卫戍,已经全部被他控制住了,若不是他们还顾虑着效忠于朕的铁卫龙骑和老祖宗的天威,我这个小皇帝只怕早就被他们逼得退位了……” “依据老祖宗的推测,他们准备在一月之后初九的祭天大典之时,以廉亲王和东亲王二人为首联合各大门阀向朕发难。 宣阳太庙距离洛宁军镇只有数里之遥,朕即使将宫中禁卫全部带出,区区数千人马,也根本无法抵挡屯驻在洛宁的五万驻军。 但若是朕不去太庙祭天,那他们便有了借口可以直接向朕兴师问罪,给朕安上一个谋朝纂位,不敢面对祖宗的罪名了!” “皇兄,现在你可明白了朕的处境了吗?如今朕的安危,大燕的安危都要依靠皇兄你了啊!” 独孤煜苦笑道:“皇上是想让微臣暗中除掉几大门阀首领,还是要让微臣除掉两位亲王,虽说微臣是伏龙内门弟子,可微臣入观仅仅十年而已,在修行一道上也只能勉强算是登堂,离入室都差的远呢,再加上方才陛下说宫中的几位出外办差的公公都被暗中谋害了。 两位亲王和几位阀主既然敢联合独孤博造反,定然是对可能暗害他们的杀手早有准备,身边必定有高手护身,微臣这点可怜修为,即使去了也是有去无回啊……” 独孤煜这话倒是没有半点想要推脱的意思,他这十年中虽然屡有奇遇,但气海内毕竟只有五十年的修为可以调动而已。 要是他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就这么一拍胸脯把这天大的事给担下来了,事到临头了又根本办不到,那才真成了误君误国的罪人了。 小皇帝解释道:“朕怎么会让皇兄你去做如此危险之事呢,有关如何应对东亲王、廉亲王等人,老祖宗已经早有安排,朕所需要的乃是皇兄你身兼我大燕郡王和伏龙内门弟子的这双重身份,还有皇兄你心思缜密掷地有声的辩才啊! 七日后的早朝之时,朕需要皇兄与我唱一出双簧,正如皇兄你先前所说,若是独孤博十年前丧尽天良的丑事败露,对朕没有丝毫坏处,但对他却是灭的是谁?” 独孤煜道:“这次微臣和大师兄进入洛阳的正式名义,便是探查洛阳城内婴儿丢失一案,如果独孤博真的是用活人性命来祭炼魔功的话,那这些丢失的婴儿即便不是他亲自出手,也应该和他身后的魔道势力脱不了干系。 若是能找到盗取婴儿之人,多半可以顺藤摸瓜,同样追查到独孤博的身上! 陛下您方才也说了与大臣摊牌的早朝要在七日之后,那这七日之间微臣若是找到了盗取婴儿之人,到时候也就多了一分能给独孤博定罪的把握。” 小皇帝附和道:“不错,皇兄所言甚是!不过关于婴儿丢失之事,宫中实在是无法给皇兄任何助力,只能全权依仗皇兄了!” 独孤煜慨然道:“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此事本就是微臣的职责之内,再加上微臣大师兄伏龙大弟子陈兆铭的相助,七日之内必定可以将此事办妥!” “只是……” 小皇帝见独孤煜面有难色,赶忙说道:“皇兄可是有何为难之处,只要朕可以办到,为了社稷安危,皇兄你但说无妨!” “陛下您误会了,微臣是想到在缉拿盗取婴儿一事上有大师兄相助,在七日后的群臣早朝之时,微臣也需要一人相助,不知陛下可否答应?” 小皇帝面露难色道:“若是皇兄你要那位陈仙长一同上朝的话,虽然违背了和圣贤庄的约定,但朕也可以勉强答应,可他毕竟是一位方外之人,与我大燕朝廷并无干系,他说出来的话在文武群臣心中,不会有太大的分量啊!” 独孤煜道:“微臣说的要在早朝时相助与我的这人,自然不是我那大师兄,陛下可还记得十年前,叛军攻至洛阳城下之时,曾有一人悍不惧死,以一腔热血激励了洛阳的守城将士?” 小皇帝欣然道:“朕自然记得此人,那人姓张名子明,独孤博还在位之时便曾上血书弹劾过他,说他是“名为玄修,实为害民,名为敬天,实则拜鬼,不问苍生而专问鬼神的祸国之君! 这位张子明不知为何不惜自毁名节潜入叛军之中,在我大燕生死存亡之际,又突然发出那惊天一吼。 说起来,当时的情形真可谓是千钧一发,叛军攻至城下时,老祖宗莫名被人牵扯住无法赶赴城门督战,守城将士中已有数名奸细准备打开城门,迎接叛军入城。 若不是他在叛军攻城前的那不顾生死的惊天一喊,守城将士又何以能够忽然军心大阵,从而数次击退叛军的攻势呢! 倒不知皇兄为何提起这位张子明?朕还记得,他早已在两军阵前,便被激怒的叛军给五马分尸了,哎,可怜我大燕难得能有如此忠肝义胆之人,却又英年早逝啊!” “陛下,微臣所说之人,便是这位张子明的独子,张刚峰!” “那张子明尚有后人在世!” “正是,微臣那点所谓辩才,不过是能逞些口舌之利而已,根本上不了大雅之堂, 此人才是陛下所需要,能够用来震慑群臣的无双国士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惊天一喊 听到张子明独子这几个字,小皇帝眼眸顿时一亮,方才还有些憔悴的面庞立刻变得容光焕发。 他之所以看中独孤煜,一定要让他在大朝时去揭发独孤博的恶行,除了他是伏龙内门弟子以外,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要借助独孤煜的父亲独孤信的威望。 十年前独孤信临危受命,为了大燕、为了捍守汝阳连番血战后才殉城而死,自独孤信殉城之后,他的名字便被大燕朝廷大肆宣传,甚至被树立成为了忠臣良将的楷模。 独孤博再怎么说也是前代国主,揭发他的种种罪行,也就等同于在攻击大燕皇权,在攻击大燕朝廷。 这是满朝文武,甚至连他独孤秀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谋逆行径,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在这位小皇帝的心中,原本就算找遍天下也就只有独孤煜一人,可以在群臣面前义正言辞的揭发前代国主的真实面目,而不怕任何人的质疑攻讦甚至恶意陷害。 独孤煜当年便曾与其父共同抵御叛军,还亲手击杀过叛军先锋,这在当年都是朝廷明发上谕,通报过的事实,任谁也更改不了。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由他说出来,即便朝中大臣们不相信独孤博真的如此丧尽天良。 但任谁也不会,更加不敢,说这位不仅是忠臣表率的独孤信之子,并且还亲身为大燕浴血过的独孤煜,是在攻击大燕朝廷,是别用居心。 小皇帝原本还担心紧靠独孤煜一人面对满朝文武,实在略显单薄。 没想到这当年的玩伴已经遁入空门的独孤煜,竟然还为他找到了第二个有此资格的人选! 天下间竟然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张子明其人出身贫寒,为官清廉、善断冤狱所以极得民心。 但也因为他为人刚正不阿,不愿与贪官污吏沆瀣一气,所以直到中年才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 十八年前,张子明任淳安知县,看到当地富豪勾结官绅,通过种种办法将朝廷规定的赋税,全部压榨到百姓的身上的“不均之事”,淳安百姓不堪压榨要么卖身为奴,要么远走他乡。 史料记载:“淳安县富豪享三四百亩之产,而户无分厘之税,贫者户无一粒之收,虚出百十亩税差。” 张子明当机立断,决定重新清理丈量土地,并且规定以家中田地的多少来决定缴纳税费的数量。 普通百姓家中田地少的,便可以少交甚至不交赋税。 而通过各种手段兼并田地多的富豪们,按照新的规定所缴纳的赋税,就变成了以前的数倍以上。 这样一来,淳安县农民的负担有所减轻,不少已经逃亡民户又得以回到故乡。 百姓的负担虽然小了,但当地利益受损的富豪们,家族中多少都与朝中的官员们有些亲戚或者利益纠葛。 没多久,张子明便被明升暗降,离开淳安去洛阳做了个户部主事的闲差。 十五年前,张子明与户部清理赈灾款项时,发现其中有多处亏空,这些亏空要么是从未调拨给所需州县,要么是在户部的账上毫无根据的就消失了。 顺藤摸瓜之下,张子明发现赈灾款中几乎大半的亏空,都被宫中的太监以皇上的名义私自调用,张子明几次向户部堂官上书陈奏,但几封奏折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了踪影。 几次上奏之后,张子明又毫无根据的就被从户部调走,被派去监管洛阳官仓,做了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粮仓主事,被贬为粮仓主事之后,他连上书的权利都没有了。 张子明被贬之后,非但没有因为官场黑暗而灰心丧气消极怠工,反而将暮气沉沉的粮仓管理的井井有条,在核查洛阳大仓的账目时,张子明发现这大燕官仓之中的亏空,竟然要比户部赈灾款项的亏空更大! 而胆敢盗用国库粮仓的滔天巨蠹,竟然也和盗用赈灾粮款之人一样,竟也是宫中的太监! 但这次张子明并意气用事直接上书,而是经过数月的明察暗访,将之前户部赈灾亏空和官仓粮库亏空的来龙去脉,全部查了个水落石出。 原来这些被宫中太监们盗用的诸多钱粮,都被他们加以转卖,一部分中饱私囊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另一部分则是用来给当年的皇帝独孤博去修所谓的“登仙楼”。 独孤博在位二十年不上朝,一心钻营所谓“玄修”,朝廷上各方政治势力互相倾轧,都想纵览政务趁机获利,而各地州县则是趁着朝廷监管的松懈甚至纵容,在民间肆无忌惮的横征暴敛。 各个道府州县的地方官不顾民生疾苦,至政务、民务、河务于不顾,一心只想贪污。 张子明任户部主事之时,黄河两岸几乎年年受灾,所有修河公款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拨给需要修筑堤坝的地方衙门,但这仅剩的三分之一还被各级官府层层扒皮,最后用在大堤上的甚至十不足一。 张子明任洛阳粮仓主管之时,关内、河南、河东三道爆发数月大旱,万顷农田颗粒无收,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其中有数万灾民为求生计逃往皇城洛阳,但洛阳城守竟然眼看着灾民饿死也不让他们进城。 张子明身为天下最大的粮仓主管,身穿着正五品大燕文官鹤服,站在洛阳城头上,眼睁睁的看着洛阳城外数万灾民饿死,除了仰天痛哭外,却没有丝毫办法。 因为堂堂大燕粮库,堂堂洛阳官仓已经被那些蛀虫们贪的,连一粒米都没有了。 当日回城之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两天两夜油盐不沾,滴水未进。 两天之后,中年体壮的张子明满头黑发尽数变白,嘱咐家人为其买好一口棺材后,便将妻子儿子全部赶走,让他们去投奔亲戚。 独自一人留在家中,奋笔疾书,整整一日夜没有合眼。 一日之寒,他便写下了那震慑古今,却又“无君无父”,险些要了他性命的——“泣血治安疏”。 泣血治安疏洋洋洒洒共三千六百起十五字,字字以血书就,句句直指大燕民不聊生的弊端所在,正在宫中,正在身为皇帝的独孤博身上。 “子明五岁丧父,出仕为官,家母教导,尔虽无父,既食君禄,君便是尔父。 不止子明视君如父,天下万民,满朝文武无不视当今皇上为父, 无奈吾等视皇上为君父,可皇上却从未视这我大燕三千万百姓,满朝数千位大臣为子民。 皇上登基以来,凡二十年不上朝。 名为玄修,实为害民,名为敬天,实则拜鬼, 皇上任用宦官不经大臣审议, 便私自窃取国库钱粮 建造极尽奢侈之能事的登天楼, 甚至连历年赈灾所用的民生所急都不放过。 上梁不正,则下梁必歪。 皇上如此,宫中如此, 我朝自内阁中枢以下, 道、府、州、县各级官吏, 无不视百姓为鱼肉, 层层盘剥,不问生死。 各级官吏, 将民间之疾苦置若罔闻。 臣虽有君而无父, 我大燕三千万百姓,虽有君而无父。 臣便览史册,亦不曾见过有此, 不问苍生而专问鬼神的祸国之君! ……” 张子明将此疏呈上之后,便静坐家中,引颈待戮。 而独孤博看过这封“反信”之后,被气得暴跳如雷,立即下令要将这张子明给“千刀万剐”了。 若不是吕老祖不冷不淡的一句:“这张子明是铁了心要做比干,皇上难道也想当纣王吗?” 这才保下了他的性命。 独孤博看出吕老祖有意留此人一命,才改换皇命,只将他羁押在大理寺中,并没有定罪。 独孤博“死后”,张子明便重新受到起用,被调任为兵部主事,主管洛阳城内军需。 经过之前的“大难不死”之后,他便更加刚正不阿,初一上任便斩了数名贪墨军饷的门阀子弟。 各大门阀忌惮于他的名声,不敢正面顶撞,只能背地里找机会挟私报复,可张子明为官向来清廉,连洛阳所住的宅子都是临时租的,几大门阀劳师动众,找了数月都找不到哪怕一点脏水可泼。 十年前慕容垂起兵造反,张子明奉命押解粮草驰援汝阳,粮草还未送到,汝阳却已兵败城破,张子明所率押粮队伍被慕容垂叛军击溃,他也被俘,因为拒不受降便一直被关在叛军军营之中。 叛军攻至洛阳城下时,张子明突然让看官他的士兵向上级禀告,说他可以凭借以前的交情令洛阳守城将士打开城门,迎接叛军入城。 慕容垂向来佩服张子明此人,听闻他竟然愿意投降,立即亲自赶去为他解绑,并在军营中摆下宴席庆祝此事。 但是因为担心张子明是诈降,慕容垂便没有同意让他潜入洛阳勾结城守官兵打开城门的提议,只是让他在洛阳城下露个面,宣布自己归降慕容垂是顺应天命即可。 张子明此人虽然官职不高,但经过当年冒死上书一事,在天下人尤其是天下儒家弟子的心中,已经被奉为当世楷模,能够令此人归降,便足以说明慕容垂造反是应天命顺人心的。 就在慕容垂的亲眼目送之中,张子明那道瘦弱的身影提马向前,来到洛阳城门之下, 仰望皇城大门,奋力喊道: “请将士们坚守下去,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 经张子明这一喊,本已现出疲态的洛阳守军立刻精神大振,欢呼之声顿起。 而城下的张子明却被慕容垂捉回营中,当日便五马分尸而死了。 仅仅十日后,慕容垂三十万叛军毫无征兆的土崩瓦解,贼首慕容垂也不知所踪。 若没有张子明那惊天一喊,洛阳城皇帝宝座上的人,说不定就改姓慕容了。 若说独孤信是大燕的武将楷模, 那张子明便是大燕的忠臣表率。 有这一文一武的后人在,小皇帝所筹划的妙计,岂不是又多了三分胜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张刚峰 小皇帝几乎激动着追问道:“皇兄你这几年来一直在深山修道,又是如何联络到张子明的独子的?” 独孤煜呵呵一笑,答道:“说起来能与张刚峰偶遇这事,就要说是托了陛下您的洪福了,看来独孤博是自作孽不可活,连老天都在帮陛下您啊!” 小皇帝问道:“连老天都在帮朕,这是从何说起啊?” 独孤煜道“昨日我和师兄抵达上清宫后,本想立即入宫面见圣上和吕老祖,没想到中途出了些意外,被耽搁了一下,大师兄临时决定入宫之事暂缓一天,为求周全,他需要在上清宫中做些准备,而微臣就准备独自一人回洛阳城中的旧宅看看,也算是纪念一下我那父母双亲。 当微臣正要走进西大门时,这一点思乡、思亲之情突如其来再也抑制不住,微臣也就在皇城西门之前停了下来。 修道之人最忌动情,微臣怕见到昔日旧景旧物之后再次动情,也就没敢进城,只好在西门周围闲逛,将心境先平复下来。 逛不多时,微臣便发现了一位在西门门前,打着招牌替人写信的卖字先生,此人不仅招牌上的字写得刚毅有力龙飞凤舞,他的长相更是器宇轩昂,颀身秀眉目,须长至腹,远远一望便能看出绝对气度不凡啊。 这人虽然流落到要靠卖字谋生,但那小小的字摊,丝毫掩盖不住他内敛的气概。 微臣我一时兴起便走到近前,向他买了一幅字,待他书写完成后,微臣立刻便认出那人所写之字,几乎与当年张公子明上书所写的,几乎是如出一辙。 说起来微臣能立即认出这字是张子明的后人所写,也是因为家父的缘故,自张子明上书入狱之后,他那篇泣血治安疏便被尊为经典,满朝文武虽然明面上没人敢上书赞同,但私下里对他都是极为佩服的。 其中就有几位宫中的人偷偷临摹过那道奏疏,并且带到了宫外,当年家父也因为倾慕张子明先生的气节,临摹过这封奏疏,并装裱后挂在了他的书房之中,微臣回到家中后也时常观看,便对这封奏疏和张子明的笔迹有了些许了解。 在微臣见到那西门卖字先生的手书之后,便觉得那字中带着三分儒雅和七分豪气,并无半点娇媚迂腐之色,几乎和当年张子明的那道治安疏的中的笔迹如出一辙,微臣便问他是否和张子明有什么关系,是张子明的门生还是他的家人。” 小皇帝急不可耐的追问道:“他怎么说!” 独孤煜道:“一开始,他还极力否认和张子明的关系,直到微臣也自报家门之后,他才终于承认是张公子明的独子,名泰岳,字刚峰。” 微臣得知他果真是忠良之后,便拉着他撤了招牌,去旁边的茶摊开始详谈,说起来我二人的父亲都是在十年前的叛乱之中丧命,我和这张刚峰也算是惺惺相惜,他便和微臣说了他这十年来的经历。 原来独孤博退位之后,张子明被赦出狱重新获得重用,但他毕竟是上书咆哮过大燕的皇上,他虽然一时因为先皇驾崩而受到重用,但还是担心日后在朝中为官时,还是难免被别人翻出旧账而祸及家人,所以他虽然出狱后升任兵部主事,但并没有将躲在四川亲戚家中的妻儿接回洛阳。 十年前张子明在两军阵前,被恼羞成怒的慕容垂给害死,朝廷或许也曾寻找过他的后人,但张子明为了保险起见,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妻儿的下落,他这妻儿也就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一年前,张刚峰的娘亲去世,张刚峰便离开寄住的亲戚家,来洛阳准备考取功名,可是当年张子明一生清廉便不曾留下多少遗产,他那投靠的亲戚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四川道洛阳又是万里之遥,他本来所带盘缠就不多,根本支撑不到洛阳,这一路上也就靠着一手好字,一边卖字一边赶路了。” 小皇帝疑惑道:“那张刚峰为什么不向所过州县,坦白他忠臣后人的身份呢?张子明此人连朕都是佩服的,朕更是听说他被天下儒家弟子奉为楷模,这张刚峰若是早些找到朝廷,又何必过的如此艰辛呢?” 独孤煜苦笑道:“关于这个嘛,陛下还请恕微臣无礼了。” 小皇帝道:“皇兄你但说无妨,就算张刚峰一家这些年有什么过错,朕也会恕他们无罪!” 独孤煜道:“张刚峰不论面貌气度,都极像他那刚毅的父亲,自然不好犯什么过错,他所担心的正是陛下您啊!” 小皇帝道:“担心朕?朕想找他还来不及呢,他又何必担心朕呢!” 独孤煜解释道:“陛下您想,他那父亲张子明再怎么说是骂过大燕皇帝的人,这一入侯门尚且深如海呢,如今的朝局到底是认可,还是不认可张子明当年的那道疏,又有谁能猜得中呢?要知道张子明当年得罪过的可不只是独孤博一入而已啊。 他还曾杀了十余名慕容、拓跋门阀的高门子弟呢,若是这些人想把当年的账算到张子明的儿子身上,他一个无依无靠的读书人又能怎么办呢?那个忠臣之后的名头可毕竟不是免死金牌啊。 说来好笑,在我也向他坦露了这十年来的经历后,他还曾让我帮他借着伏龙观的为他名头改名换姓,弄个假身份再来赶考呢!” 小皇帝噗嗤一笑道:“哎,照皇兄你这么说,他这般小心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过如今有朕这个大燕皇帝愿意保他,不是胜过一百面免死金牌了么!皇兄你何时能把这位张刚峰引荐给朕,朕可是求贤若渴啊!” 独孤煜心道,你求贤若渴是假,想要和他提前提前“串供”,为了七日后早朝之时,哄骗文武百官才是真吧! “陛下若是想见他,明日微臣就带他入宫,他已经告知与我他的住处,明日一早微臣便接他,来见陛下!” 小皇帝欣然道:“好!正好明日一早我请老祖宗一同见你和张刚峰二人,咱们仔细安排一下七日后的上朝之事。” 独孤煜拱手道:“微臣领旨!” 小皇帝见他丝毫没有遵循君臣之礼,想要下跪的意思,也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而是激动拉着独孤煜的手道:“皇兄,这次朕要是能顺利度过难关,朕便封你为我大燕护国国师,享亲王衔,这大燕朝廷以后你便是朕一人之下,而万万人之上!” 独孤煜道:“陛下,微臣为大燕效力不求封赏,况且微臣如今身为伏龙门人,与出家几乎无异,又如何能够参与朝政呢,不过……” 这时独孤煜突然单膝跪地,拱手道:“微臣心中倒是真有一事,有求与陛下,还望陛下恩准。” 小皇帝心中暗喜,独孤煜啊独孤煜,我还道你真的遁入空门,不求名利,连朕这个大燕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这不,你终究还是要跪朕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章 说好的修仙体系呢(一) 一个时辰后,独孤煜已经离开皇宫,返回上清宫住处。 小皇帝独孤秀还在屋内沉思不语。 一道矮胖的身影刚刚迈步进入屋中,小皇帝独孤秀赶忙起身相迎。 “老祖宗,您和那位陈仙长谈的可好?” 来人正是吕老祖,否则堂堂大燕皇帝又何必屈尊起身,亲自相迎呢。 吕老祖道:“伏龙观这几百年来,上面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宗压着,下面又有圣贤庄和南方几大道门掣肘,他们早就想另辟蹊径,扩大声威了。咱们大燕和伏龙观这事到算是一拍即合。 大略布置我和他们的前代观主武云休已经早就说好了,今日见陈兆铭不过是详细确定一番而已,目前唯一存有变数的便是七日后的朝会,陛下的那位儿时玩伴独孤煜,可答应陪陛下唱这出双簧了?” 独孤秀满面春光,欣然道:“独孤煜不仅愿意帮着朕先声夺人,在满朝文武面前公布独孤博的罪行,他还送给了朕一份大礼,他竟然找到了当年张子明的后人张刚峰,七日后有这两人在朝会上替朕说话,就算有哪位官员已经暗中站在独孤博一方,他们也不敢跳出来了!” 吕老祖点头道:“若是借着独孤信和张子明二人以身殉国的声威,朝会一事确实是增加了几分把握,可惜我在宫外的各处眼线都已经被剪除的所剩无几了,否则早就应该把张刚峰接到宫中,好好栽培了,没想到竟然被这小子先找到了,难不成他还真有大气运在身不成?” 独孤秀见吕老祖面色微变,问道:“怎么,老祖宗可是对独孤煜有什么怀疑么?十二年前我二人曾朝夕相处,朕觉得他虽说是有些孤傲,可总不会有什么歹心吧? 并且,他临走前也说了,自从拜入伏龙观之后便一心向道对世俗不在留恋,连朕许给他的国师和亲王爵位他都一口回绝了。 而且我这位煜哥哥唯一向朕所求之事,竟然是让朕答应他保护好张刚峰,在朝会之后,不仅要保住他的性命,还要对他委以重任,为此他甚至还向朕半跪了下来,说是张刚峰若得重用,此人可保大燕江山永固。” 吕老祖道:“哦?前几日你还说这位独孤煜自小便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没想到他竟如此看得起这位张刚峰,这次的坎要是能顺利过关的话,皇上还真要对这人好好考察一番才行,只要他能有他爹一半的忠心和胆识,便可以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柄治国神剑。 我倒不是怀疑独孤煜有什么歹心,而是和他有些旧账要算,不过这不过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而已,不会耽误大燕和陛下的正事。况且日后就是要算这当年的旧账,也要等到抓住独孤博这孽畜再说了!” 小皇帝惊诧道:“老祖宗,您和煜哥哥是……?” 同一时间,独孤煜已回到上清宫中,在房间内闭目凝神,开始回忆今日和小皇帝颇为有趣的最后一段谈话。 小皇帝见独孤煜突然下跪,还以为他是要求什么世间难寻之物,听到独孤煜竟然只是要他善待张刚峰,丝毫没有犹豫便欣然答应了。 只是在这之后两人所交谈之事,倒让独孤煜有点哭笑不得了,这小皇帝竟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来向自己讨教有关修道长生之事,看来人心永远是满足不了的,就算是身为皇帝执掌天下万民的福祉,还是会有欲望难以满足,而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唯一求之而不得的便是这长生了。 寻常百姓求富贵是因为他们得不到富贵, 满朝文武求封侯拜相,是因为他们封不到侯,拜不了相。 而一国之君求长生,是因为这天下都已经是他的了, 他不满足的便是不能将这天下永远掌管下去。 古有秦始皇派徐福携带三千童男童女东渡蓬莱,寻找仙山灵药。 近有独孤博穷奢极欲自建登仙楼,二十年玄修对朝政不闻不问。 始皇帝知道长生无望,便建造四阵、二十万兵马俑,希望把大秦所向无敌的军队,带入地府中继续供他驱策。 历朝历代哪一位皇帝不想再活上个五百年,即使自己活不到万岁,也要让自己打下的江山永远传递下去。 即便这数千年来从未有那一朝、那一代国运长过四百年,二十代。 可各个朝代初建之时,还不都是做着千秋万代的美梦吗? 好在独孤煜并不需要像史书中的方士一般,在皇上问及长生一事的时候,要么拿些丝毫作用没有的丹药充数,要么胡诌一番搪塞圣上。 他可以拿出伏龙观的门规来,直接对这位小皇帝直言不讳。 二人刚刚商议过七日后的朝会一事,小皇帝还未寒暄几句,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独孤煜伏龙观中可否有什么长生的功法或者丹药。 “煜哥哥,你在伏龙观已经成为了内门弟子,可已经知道了伏龙观各位仙长们长生不老的秘密了吗,若是可以的话,可否透露给朕一些啊?朕也曾问及过老祖宗和洪公公他们有关延长寿命一事,可他们总是用所炼功法不适合男子修炼,来搪塞朕。” 独孤煜道:“有关吕老祖他们所炼功法,微臣虽然不甚了解可是还能猜测到一二,至少目前微臣所见,那位金公公和洪公公所炼的功法应该都是类似佛门的炼体一路,既然他们曾对陛下您说过,这功法不适合男子修炼,那这门功法就应当是专门针对宫中的诸位公公们所设计的。 天下间不论何种是儒、道、释甚至是魔门的任何一种功法,必须要求修炼功法之人与所炼功法必须极为契合才行,否则在修炼之时将会关隘重重,甚至倒行逆施,爆体而亡的。 依微臣看来,洪公公他们并不是有意堂测陛下,而是根本不敢将自己所炼功法透露给陛下,否则若是炼出岔子来,那岂不是动摇了我大燕的根本!” 小皇帝不悦道:“就算他们练的是公公才能用的道法,那也可教给朕一些适合朕修炼的功法啊,煜哥哥,听说你那伏龙观源远流长,乃是传自上古天宗的门派,观中可有适合朕修炼的长生之术?” 独孤煜微笑道:“这正是微臣要说的第二点,不要说老祖宗,只是洪公公和金公公一身修为便已不在我那几位师叔师伯之下,以他们的见识修为,又岂能不会几种其他的功法呢,他们之所以不敢教陛下您,乃是为了我大燕的国运着想。 微臣猜测他们之前几次搪塞陛下,多半是因为不好直接将此事向陛下您挑明,既然陛下您今日问到微臣,便由微臣将此事悉数到来吧!” 小皇帝道:“煜哥哥你但讲无妨,只要你能解开朕的这个心结,不论你说什么,朕都绝对不会怪罪你的!” 独孤煜道:“这长生一事,是自古以来所有君王都可望不可即之事,自周王求见西王母以来,不论是求仙海外的秦始皇,还是苦修黄老之道的文景二帝,甚至是误入炼丹歧途的前朝历代皇帝,他们都坐拥天下的财物,可不论如何费尽心思,到头来不要说长生,连活到古稀之年的人,都是屈指可数。” 小皇帝道:“是啊!朕也是有此疑问,明明历朝历代都有仙人成道的传说,不要说远的,就说圣贤庄的几位庄主,和煜哥哥你伏龙观的几位仙长,哪个不是百岁以上,可为什么偏偏这身为天子的皇帝却从来和长生无缘呢?” 独孤煜道:“陛下这天子二字用的好,陛下可知道我伏龙观所属的道门收徒时有所谓的‘三不传’?” 小皇帝问道:“是哪三个不传?” 独孤煜道:“这一不传,是不传心志不坚者,修道之人修行功法之时,面壁坐关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是常见之事,若是心志不坚者受不了这苦修,走了急功近利的旁门左道,修行之时便会心魔入体,要么修为尽失,要么堕入魔道危害苍生了。 这便是一不传。 二不传,是不传心念歹毒之人,修道之人虽说修的是敬天修心的天道,可道成之后种种威力惊人的道法,却是不分善恶的,若是以邪念入道,那修出来的道法也是祸患无穷的魔道, 这便是二不传。” 小皇帝插嘴道:“朕既能受的了这皇帝之苦,不说心如磐石,也算得上是心智坚定了,并且朕想要延长寿命,也不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更多的还是希望能避免朝代王权更替所带来的混乱,这应该不算是心肠歹毒吧?” 独孤煜道:“这两个不传自然对陛下您是不符合的,微臣要讲的正是这第三个不传,这三不传嘛,便是不传身负天下气运之人!” 小皇帝喃喃道:“不传身负天下气运之人,难道朕将这气运延续下去不好吗?” 独孤煜道:“有关这第三个不传,为什么是不传身负天下气运之人,即使伏龙观中的师叔师伯们或许也是不知道的,微臣也是一时出于好奇,才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这第三个不传的出处,不过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小皇帝欣然道:“这问题自朕继位登基之日起就成了朕的心结了,不论多长,煜哥哥你只管讲就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 说好的修仙体系呢(二) 独孤煜道:“这可就要从修行的本质来说了,世间不论儒、释、道或是魔门,都是修行的一种,其中儒释道这三者只是正道修行主要代表而已。 据我师尊林华收我为徒时所说,真要较起真来,这天下间有多少修行之人,便有多少种修行之道,什么狗屁的儒释道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什么是修行,就是将天地元气汇聚体内,再通过种种方法用出来就是了! 这句可是我那林师尊的原话,就连那狗屁的三个字也是微臣师尊所说,微臣只是转述而已,还望陛下莫要怪罪臣的妄语之语。” 小皇帝自小便对这些仙魔修道之事极为好奇,正是听得津津有味,哪还顾得上怪罪,急忙道: “煜哥哥,你快说啊,既是你师尊的林仙长的话,那必定是有大道理在的,说不定这狗屁的三个字在道门中还有什么奥妙所在呢,朕怎么怪你呢,快接着说下去!你先说说什么是魔,是不是就像这朝中的大臣一般,忠臣就是那些墨守成规的苦修之人,而贪官就好比那些像独孤博一般以生灵祭炼功法的魔道败类?” 独孤煜笑道:“陛下这比喻倒是有趣的很,微臣这稍微一想,陛下说不定还真给言中了,这所谓的正魔之分,这正道按照正统的解释来说嘛,以儒释道三教代表的正道修行,是以正常的修行方式来吸收运转天地元气。 微臣这话说的有点绕,微臣要先解释一句,这修行中的正魔之分,最初并不是判断修行之人好坏的标准,最初的称呼也不是正魔之分,而是‘正奇之分’,这个奇是奇兵的意思,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就是指的这个奇。 这句出自孙子兵法的话,陛下自然是信手拈来了,其意思就是要打赢一场战斗,基本的作战策略是正面巩固阵线,然后用奇兵从地方薄弱方向加以突破。 兵法中的奇是奇兵,这出奇兵毕竟是冒险之举,用的好了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若是用的不好,就变成自作聪明羊入虎口了。 修行中最初的奇,也是偏重于‘奇兵’的这类含义,天下间不论任何功法的修行方式,真正修行起来都是极其枯燥无味的,若是碰上修行关隘,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修为没有半点进展,也是平常之事。 所以有些人便开始另辟蹊径,希望找些正统以外的修行方式去吸收天地元气,短时间的快速增强修为, 这其中最有效的一种,便是用蕴含天地元气的灵物来炼制丹药了。 说起炼化丹药,陛下方才曾问臣,这世间可有能够增长寿元的丹药,至少以微臣目前所知,世间并无这种神奇丹药。 陛下所以会有此一问,乃是陛下对这丹药在修行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不了解, 修行之人所炼出的丹药和世俗汤药最大的不同,陛下可知道是什么?” 小皇帝被气得一推独孤煜,道:“煜哥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这所谓的丹药到底是什么啊!” 独孤煜解释道:“世俗之人买药、熬药为的是药材中所蕴含能够用来治病强身的药性,而修行之人寻找天地灵物炼丹,为的却不是其中的药性,而是其中所蕴含的天地元气。 而所谓的炼丹则是用近乎修行的方式,将灵物中的元气加以炼化,令其达到可以被自己所炼功法吸收的程度。 说到这,陛下您改明白了吧,修行之人所以耗费心神炼丹,为的只是加速自己功法的修炼,那丹药中真正有价值的,也是被炼化了的天地元气。就算此时微臣手中就有一颗这样的灵丹可以献给陛下,一来陛下并不具有任何修为,根本吸收炼化不了。 更重要的则是,这灵丹并不是根据陛下您的特质量身定做,八成以上是和陛下您的体质相克的,陛下服下之后不仅不会有任何益处,反而可能会对龙体有害啊!” 小皇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煜哥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了,小时候我就对所谓的炼丹长生一事很是困惑。你说这世上要是真有什么仙家灵丹可以让人长生不老,那就是让历朝历代的皇帝们拿自己的半壁江山去换,他们也一定会肯的啊。 可是从古至今也从未听说过哪位仙长,哪个寺庙或者道观能够用一两颗灵丹就换来一个皇位的,原来这所谓的灵丹竟然只是修行所用,根本对凡人无益啊!煜哥哥你接着说,这正奇之分,又是怎么变成所谓的正魔之分的。” 独孤煜赞同道:“正因为发现了这炼丹的方式也可以增长修行,很多人便忽视甚至放弃了打坐苦修的方式,一心用在了寻找灵物炼化丹药之上,这也就是进入了所谓的‘旁门左道’,可是直到这个时候,这些急功近利之人也只是因为寻找灵物而耽误了自身修行,对他人并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也还算不上所谓的魔道。 不过这天地灵物之所以被称之为天地灵物,便是这些神奇之物都是经历了成千甚至上万年,不停的吸收了天地精元而形成的。 这些灵物有的是长于深山的仙草,有的是深埋地下的奇石,有的则可能是一只洪荒遗种的某种奇兽,总的来说只要其中蕴含大量天地元气,便可以被称为天地灵物。 可这天地灵物毕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好比一亩农田一年之间只能产出一定的稻谷,若是风调雨顺时收成就多些,若是赶上水旱两灾,收成便少些。 虽然农田所产的稻谷无法和天地灵物相比,但道理还是相同的,一定的农田水土可以产出一定的稻谷,一定的天地范围天地元气,也就只能形成一定的天地灵物。 而农田可以一年一收,甚至南方的一年两收,可这天地灵物可要千百年才能生出一个来。 所以在天地灵物被发现可以用来炼丹,并被大肆搜刮之后,曾经充斥于天地间的种种灵物,便渐渐变得稀少,甚至到了近代大多都已绝迹了。” 小皇帝点头道:“这便是竭泽而渔的道理了,若是把鱼都捕光了,大鱼生不出小鱼,这鱼也就绝种了,煜哥哥,不知道这天地灵物会不会像牲畜一般,大灵物生出个小灵物啊?” 独孤煜失笑道:“哈哈!这个微臣倒是不知道了,不过身具灵气的灵兽倒是一定可以繁衍生息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说好的修仙体系呢(三) 独孤煜继续道:“这天地间可以用来炼化丹药,增长功力的种种灵物被耗尽之后,有些人便不得已回归了打坐苦修的正途,而有些则开始寻觅其他可以代替灵物炼丹的东西,有些人便将注意打到了灵智已开的妖兽身上。” 小皇帝激动的问道:“煜哥哥,这世上真的有妖兽这种东西吗?” 独孤煜道:“虽然微臣还从未见过任何蛟龙天凤一类的妖兽真身,但不论是通过古籍记载还是种种流传下来的实物证据,微臣可以断定这上古之时世间除了人类以外,必定还有妖兽存在,并且这些妖兽之中有不少还具备修行潜质。 至于为何如今这天下极少有妖兽现世的原因,不论是伏龙观中的长辈们,还是所有记载上古辛密的典籍中,都对此事讳莫如深极少提及,依照微臣猜测,那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妖兽们,多半是因为某种原因而灭绝了,极少数幸存下来的要么隐居深山荒古,要么是被一些修行宗门看管起来,用作饲养繁殖提取材料,或者用作看家护院守卫山门了”。 小皇帝笑道:“用妖兽来看家护院!这妖兽总不能像一般百姓家里那样,被栓起来当做看门狗吧,煜哥哥你那伏龙观中,难不成真有条‘看门龙’么?” 独孤煜道:“看门龙倒是没有,不过用来镇压邪魔的真龙倒是有一条,伏龙观中有一座六层高,关有百余位犯人的镇龙狱,根据记载这座镇龙狱就是伏龙观创观祖师玄天子,用一条黑龙真身炼化而成的。 论起门派资历来,伏龙观在天下道门中还算是后辈,伏龙观中能有如此宝物,想来那些历经千年之久的各大门派中,也应该或多或少的有些妖兽宝物,或者妖兽真身才对,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各个门派的机密事情,外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小皇帝问道:“煜哥哥,你方才说了有人用妖兽来炼丹增加修为,又说了上古时妖兽兴盛,如今已经几近灭绝,这被灭绝了的妖兽,不会都被人用来练丹了吧!” 独孤煜赞同道:“陛下所言不错,虽然并没有明文记载,但微臣和微臣的师尊也都认同这个说法,并且她还曾告诉微臣,上古之时还曾有一段时间,是人与妖兽共存共生的,只是在大概数千年前,妖兽才忽然绝迹。 微臣师尊所说,也与我等人类历代史书所讲可以对应的上,比如当年大禹治水之时,大禹的父亲鲧,就可以控制一只名为霸下的巨龟妖兽,鲧用来治水的神物息壤,平时就放在霸下的背上。 而大禹本人还曾借助应龙、雷公、电母的法术,去激斗引起水患的相柳和巫支祁。相助大禹的应龙和雷公、电母,还有与大禹作对的巫支祁和相柳按照伏龙观中的典籍记载,应该都是妖兽一类。” 小皇帝激动道:“既然相柳和巫支祁都真实存在过,那如此说来,岂不是说记载于《山海经》中的种种妖怪都是真的了!” 独孤煜道:“不错,只是据微臣的一位通晓古今道门典籍的师叔所说,《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天下,只怕是大的令人难以想象,据他推测,这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天地范围,至少也是如今我大燕范围的十倍以上,只是剩下的地方被某种力量给遮掩住了而已,若是真有这种神奇地方存在的话,说不定其中还生存着许多幸存的妖兽。” 小皇帝道:“不过这妖兽灭绝和魔道正道之分又有什么关系呢?”。 独孤煜道:“生长于山林的中的仙草被采光后,这些人便掘地三尺寻找蕴含灵力的奇石土壤,奇石土壤用尽后,他们又盯上了灵兽,这灵兽妖兽又灭绝之后,陛下您猜他们又会用什么来炼制灵丹?” 小皇帝怯生生的问道:“这个,总不会是用人吧?就像独孤博那样?”。 独孤煜道:“正是如此!这些人在尝过了炼丹快速增长修为的甜头之后,便再也无法忍受每日苦修所增长的那一点点修为,当所有其他灵物都被消耗殆尽了之后,他们便将最后一点良知也民灭掉,开始用同类来炼丹。” 小皇帝疑惑道:“煜哥哥,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倒是明白,但人又不是妖兽,又不具备任何法力,除了生有灵智之外,只论一副皮囊的话,和牛马等畜生又没有多大区别,这些修行之人为什么不用,可以随便繁殖的鸡鸭牛马,反而偏偏要用人呢?” 独孤煜解释道:“陛下所言正是,正如微臣先前所说,这些魔道妖人炼丹所为的是灵丹中所蕴含的天地元气,而灵智未开的各种牲畜虽然生于这天地之间,体内多少也具备些许元气,可这数量毕竟太小,真正炼化的话所需牲畜太多,炼化起来也时间太久,太麻烦,比较起增长修为的速度话,可能还不如打坐苦修来的快。 而人为百灵之长,虽然凡人的肉体和一般牲畜并无多大区别,但人体内的神魂和一腔热血却是蕴含着极大的天地精元,不过未经修炼的凡人体内能有多少天地精元,微臣就不好猜测了。 若是利用灵草妖兽炼化丹药,还情有可原的话,这用人甚至用身具修为的修行之人来炼化邪功,便是天理难容的了,自此之后世间也就有了所谓的魔道。” 小皇帝道:“这正魔之分,朕算是勉强听懂了,还有件事,皇兄你可别笑话我,朕自小便在一些志怪小说上,看到过对像你这般修道之人的各种天马行空的描述,有些是法宝刀剑一类的,有些则是功法道行类的,这法宝嘛,朕方才也算是见识过你的宝刀了,碍于宫中的规矩,煜哥哥你也不好在朕面前施展你那宝刀的威力。 不过这如何衡量比较一位修道之人的功力深浅,道门、佛门在修炼上又各自遵循什么体系,修道之人的体内,是否真像那些志怪演义中所写的,有什么‘金丹、元婴、大乘、化神’之类的东西啊?” 独孤煜一脸坏笑的反问道:“微臣若是告诉陛下,世间所流传关于修道成仙一类的传言,全部都是胡编乱造,世间修行之人的体内也并没有什么‘金丹、元婴’更没有飞升或者化神一事,陛下您会不会大失所望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说好的修仙体系呢(四) 小皇帝略有些灰心的问道:“都是编的?总不能全都是编的吧,煜哥哥这有关于修道之人在体内结成的金丹、元婴之物,可是在各种典籍上都有所提及,这总不能全部都是空穴来风吧?” 未待小皇帝追问,独孤煜又继续说道:“陛下也无需气馁,微臣方才所说之话,也是半真半假而已!” 小皇帝满面愁云立时散去,重重的打了独孤煜胸膛一拳,笑着道:“好你个独孤煜,竟敢戏耍于朕,还不赶快给朕从实招来!到底什么是金丹,什么是元婴,朕的这点童年幻想,险些都让你给破灭了!” 独孤煜哈哈笑道:“陛下莫急,微臣这便说!” 独孤煜道:“修道之人修的是金丹和元婴这倒是不假,但所谓的金丹并不是肚子里的一颗丹丸,而元婴同样也不是在自己体内凭空就生出一个婴儿来,世间所以会有种种误传,有些是某些人道听途说,有些则是说书先生起初为了哄骗赏钱,而强行胡诌出来的罢了。 这修行之人所谓的金丹、元婴、元神不过是指人体的三个丹田而已,上丹田修神魂,中丹田修元婴,下丹田气海修金丹。这金丹也好,元婴也好,都不是任何的实物,而是被炼化到体内的天地元气而已。” 这金丹也好,元婴也好,不过是一处修道之人用来存放天地元气的地方,只是存储的地方不同,而命名不同而已,你既可以叫他为金丹黄庭,你也可以叫他做铁丹茅厕。 妖兽一类体内是否真的有一颗金丹,微臣从未见过也不好乱说,但修道之人就算修为通了天,也不可能在肚子里凭空生出一个拥有实质的丹丸来。 至于世俗间所流传的元婴一类,那就更是信口胡咧了,若是女子也就罢了,男子又无法生育,体内又怎么会莫名多出个婴儿来呢!” “这金丹、元神、元婴最初确实并无实质,而只是一处修炼存储天地元气的地方,但经过日积月累的修炼之后,便渐渐根据所修功法不同而渐渐发生改变。 虽然金丹并不只是一粒真的拇指大小的丹丸,其在体内形成的样貌却与一粒丹丸也相差无几, 而元婴也并不是一个在体内活蹦乱跳的婴儿,但这处元气所凝聚的形状也的确和出生婴儿极为相似。 世间之所以会将修道之人用来形容体内元气形状的称呼,误传为真实的真丹和元婴,也并不全是无中生有。” “微臣方才之所以斩钉截铁的否则金丹和元婴的存在,只是因为世俗间对这所谓金丹、元婴的功效实在夸大的厉害,似乎一旦练成便可以上天遁地无所不能,但这种想法恰恰是只见其表,而不见其里的粗俗浅见。” 独孤煜继续道:“陛下您只要记住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唯一重要的就只有天地元气,其他的嘛,莫说是一粒拇指大小的金丹了,就算是金银满山,对于一个一心求道的人来说也是和粪土无异。” 小皇帝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就好比是文人做文章好了,不论你是一时兴起赋诗一首,还是入京赶考严谨作答,都只是用笔写作而已,只是体裁不同罢了,真正决定文采水平高低的,不是诗词或者文章的体裁,而是写作之人自身的文采修养。不知朕这么理解煜哥哥可赞同?” 独孤煜沉思片刻,后灵光一闪,道:“陛下可真是天纵之才,微臣方才还愁着不知道如何把这三种修行方式,更形象的向陛下您说明,这文人赋诗和科举文章的比喻,用来类比金丹、元婴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小皇帝继续问道:“既然煜哥哥你说这金丹和元婴,都只是修炼天地元气不同的位置称呼,那朕自小看的那些对修仙之人修为等级的划分,又该如何解释呢?朕还记得要从练气开始,道筑基、金丹、元婴等等一级一级的不停修炼下去,这金丹和元婴既然是同等重要,那又该如何判定修道之人修为的高低呢?” 独孤煜道:“既然方才以文人做诗文来比喻,微臣便一直用文人读书来类比修道之人好了。既然陛下问臣,该如何判断一位修道之人的修为高低,那微臣先请问陛下,一般情况而言,要如何判断一位读书人书读的水平高低呢?” 小皇帝答道:“判断读书士子书读的高低,这自然是要通过我大燕的科举考试,通过乡试的便是秀才,通过会试的便是举人,若是通过了殿试,那就可以升为进士,若是比较高低的话自然是进士比举人高,举人要比秀才高了。” 独孤煜道:“陛下说的不错,可是微臣方才问的可是所有的读书人,陛下所答的是大燕科考,可是我大燕科考考的可只是圣贤书而已,再说了,这科举本身也分为了三种:考义理的明经、考时事国政的策问还有考诗词本事的诗赋,微臣请问陛下若是一个人在诗赋上取得了成绩,能说明他同时也擅长义理吗?” 小皇帝:“这当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比诗赋水平就要同样写诗作赋,考义理水平自然也要同样考察对经典的认识记忆才行,朕倒是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煜哥哥你所指的是不是修炼金丹元气的人就好比靠诗赋,而修炼元婴处元气的人就好比考的策问,两者修炼的方式不同,所以无法相提并论啊?” 独孤煜欣然道:“陛下所说不错,正是这个道理!这修行修的是天地元气,天人感应。读书读得是前人总结,圣贤道理。 者虽然殊途但不论读书或是修炼,最终还是道理都是相同的。 微臣请问陛下,就算一个人同时考中了进士、明经、策问、三科又全部排名第一,这人难道就是我大燕当今最具文采的人吗?” 小皇帝摇头道:“这倒未必,这科举考试不过是一种选拔而已,所选拔的也只是某一届的士子而已,考中了这一届科举的头名,只能说明他是这届考生中的第一名而已,即使考中了进士头甲,也不过是有了进入国子监继续深造的机会,离天下第一还要差得远呢。 独孤煜点头道:“不错!陛下这话说的对极了,所谓的某种评价或者用来作为比较的标准,只能在某个范围中评价出来某一类人,某一种方面的能力高低。只是科举一事尚且还分为明经、进士和策略三种不同考题,这修行一事博大精深,又岂能一概而论呢! 所谓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炼虚、大乘等等所谓世俗间编造出来的修炼等级,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自千万年前上古之时,世人发现可以修炼天地元气以来,这修炼一事,便从来是不同人依据自身特点选取不同功法,不同功法之间的关隘所在又不尽相同,即使修炼同一种功法的师兄弟之间,在修炼之时也会根据自己情况不同而稍加改变, 天下间自古以来天下间的修炼之人少说也要数以万计,这上万名修炼之人怎么可能全部依照同样的一个标准去修炼? 若是天下间真有这么一条,可以用来完全照搬,并且能够直接指导自己修炼的捷径话,那天下所有修炼之人都去修行同一种功法好了,又何必苦苦钻研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呢? 莫说是这玄之又玄的修炼一事,根本没有这种所谓的体系可以参考。 就说我大燕的科举考试,四书五经、各个经典明明就写在那里,谁又能找到一条一定可以考上功名的所谓体系呢? 至于陛下所问的所谓修为等级划分,微臣也用科举这个例子好了,按我大燕规定,考取秀才者,算是朝廷认可的读书人,可以开班讲学,考取举人者算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可以等待后补出任七品县令一级的地方官,而考取进士者,便是天下读书人中的精英,可以进入国子监,或是出任五品以上的各级官员。 同样的道理,用在修行上也是一样的,就拿微臣来说好了,微臣经受我师尊的元气淬体,在微臣体内留下了修行的种子之后,微臣便可以算是个秀才了。 在这之后的几年间,微臣通过刻苦努力,夜以继日的打坐苦练师尊所赠与的功法,在气海内凝结出一方池塘大小的元气,可以勉强施展一些法术了,这便是中了举人。 几十年后,微臣我的修为已经略有小成了,便要在三处丹田之内选择其一,是金丹、元婴还是修炼神魂,这便可以算是中了进士了。 但到了这里之后,也就再没有任何的成法可以依据参考了。 正如这苦读的学子,即使考中进士之后,也只是有了个进入国子监继续进修的机会,这以后是在国子监中继续钻研经典,还是外出做官,就要看不同人的选择。几年十几年后谁能封侯拜相,谁又只能留在国子监中皓首穷经无奈做个酸儒,谁又能说的清呢? 在修行上来讲,也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天资聪颖又肯刻苦钻研者,比如我那位大师兄,不过修道百年而已,轮起修为来已经是不在观中的诸位师叔师伯之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红衣女子 独孤煜解释道:“天地间所有修行之人有先天与后天之分,像微臣这种机缘巧合之下,拜入伏龙观修行道法的就算是后天修行,而先天修行则要神秘的多,这天下间唯有皇帝才有的皇朝龙气,便是其中的一种。” 小皇帝疑惑道:“煜哥哥你这么说,难道天下间所有的皇帝,都是生来便有这所谓的皇朝龙气吗?那天下大乱列国征战之时,各个诸侯又何必去劳民伤财的互相征战呢,比一比谁的主帅有这所谓的皇朝龙气不就可以了吗?” 独孤煜摇头道:“陛下您忘了吗,这天地间所有的人都只是那天地大树上的一枝新芽,若是他不思进取甚至自甘堕落,那莫说是皇朝龙气了,真给他一个皇位他也是坐不稳的。 伏龙观中各种典籍对于这皇朝龙气的记载并不是很多,依照微臣推测,这龙气应当也和微臣所炼的功法有异曲同工的效果,若是陛下您勤政爱民,天威日盛,这龙气也会日渐增强。 至于这所谓皇朝龙气是否真的像历代书中记载的,皇帝圣明与否,会影响四时气候变化,甚至决定一国的国运,这微臣就不敢擅自揣测了,关于皇朝龙气的典籍,多半应该是在圣贤庄中才有的。” 小皇帝追问道:“你提起圣贤庄,朕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千百年来虽然不停有王权皇朝兴替,可唯独那圣贤庄总是在天下混战之时,有能力极为精准的找到日后必定兴起的一方势力,说不定圣贤庄就是按照各方势力这皇朝龙气的多寡,来判断天下最终归属的吧, 但为何朕有了这皇朝龙气之后,就不能再修炼道门长生功法,还要被伏龙观列为三不传呢?” 独孤煜道:“天下所有修行功法的第一步,都是师傅根据弟子的经脉条件擅长功法,来灌注与其相融合的天地元气,利用这第一道天地元气,在其身体内留下修行的“种子”, 正因为陛下您身负先天皇朝龙气,所以才不能经受后天的天地元气灌注,否则两相交汇之下,谁也说不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若是元气灌注无效,那还罢了,若是进入陛下体内的元气和皇朝龙气相冲撞,影响甚至损伤了龙气,那可就关乎到我大燕的国运了! 不如这么说吧,陛下已经身具一门名为皇朝龙气的奇功,这奇功天下间只有一人能够领悟,只要领悟这门奇功之后,陛下便可以,以天子之名统御群臣,造福万民。 但这门奇功有利也有弊,这弊处就是再无法修炼其他可以提升肉体或者寿元的功法了。” 小皇帝笑道:“照你这么说,那朕岂不是一个身具皇朝龙气,或者干脆叫皇朝龙气门的修行高手了!” 独孤煜道:“当然是了!秦始皇当年曾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至少以微臣的见识,天下间还没有哪位修行之人,能使出这般大威力的功法来!” 小皇帝眼睛一转,忽然道:“朕明白煜哥哥你的用心了,你这般费尽心思拍朕的马屁,就是为了让朕好好做皇帝,不要步了独孤博的后尘,为了所谓长生荒废朝政,甚至染指魔道吧!” 独孤煜拱手施礼道:“微臣所言并无半分虚假,所以微臣就算是另有所图,也是坦坦荡荡的阳谋,而不是见不得人的小人阴谋。” 小皇帝点头道:“朕明白煜哥哥你的苦心,有独孤博的前车之鉴,朕难道还不能引以为戒吗,不说朕了,朕倒要问问你这位伏龙观的内门弟子了,方才你与朕把这所谓的天地修行,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但煜哥哥你现在到底修到了什么地步啊,总不能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吧!” 独孤煜道:“这仅以修为深浅来论的话,修行之人大概可以分为‘天、地、人’三个境界, 第一个人境界顾名思义,修行之人还被束缚于这皮囊之内,与天地间的感应还很模糊,运用功法之时,也只能调动潜藏于气海内的十分有限一部分,是指初学入门之时, 第二个地境界,则要精妙的多,已经可以根据自身功法的性质和多少,调动某一方天地之内的元气,运用功法时的威力也是数以倍增。 世间流传的所谓‘陆地神仙’,便是指这地境界的修行之人,但陆地神仙毕竟不是真神仙,即使可以纵横宇内,施展种种惊天神通,但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天运命数,一旦肉身精元耗尽,早晚也会如同凡人一般,化作一抔黄土。 区别这人境界和地境界的标志,便是微臣方才说过的,气海中藏气之地是否能够化形,神魂、元婴、真丹、三处藏气之地,每多化形一处,便会增加一份功力,并且每处藏气化形之处,所蕴含的天地元气越磅礴,其中元气被修炼的越精纯,修为便也会越高。 至于这第三个境界,天境界嘛,诸多功法典籍之中并没有过多详细的描述,只是往往会用‘天地法身’这四个字,来指代天境界,至于这天地法身到底是什么,又该如何修炼,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小皇帝不耐烦道:“朕是皇朝龙气门的掌门,又不能修炼你那道门功法,你和朕说这么不相干的做什么,煜哥哥你快说,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啊!?” 独孤煜整了整衣袖,缓步走到大厅正中心的位置,负手而立,傲然道:“微臣不才,目前还只是入门的人境界而已……” “啧!啧!啧!我说煜哥哥,你看你刚才这个架势,朕还以为你要说自己都练成了那天境界了呢,你十年前便已进入伏龙观,这整整十年过去,怎么还停留在入门阶段啊,你也太丢我大燕独孤氏的脸面了啊!” 独孤煜知道小皇帝这是起了童心,慢慢对自己放下戒备,又恢复到了当年互相调笑的样子,他自然不会因为皇帝的讥讽,而有任何恼怒。 只是继续负手,保持着傲然的神态说道:“这就是陛下您有所不知了,这从人境界进入地境界,道门中普通弟子,慢则三五十年,甚至百年也有,但最快的也要二十宇年的苦修,才能勉强摸到地境界的边, 而微臣嘛,虽然入观仅仅十年而已,但经过数次大机缘之后,微臣已经有信心,在今年之内便跻身地境界之中,再说就算微臣没有进入地境界。 微臣在伏龙观中也曾挫败过一位地境界的高手,说起来陛下您可能不信,那位送信给吕老祖的圣贤庄三庄主宋之问,不久之前还曾败在过微臣的手上!” 小皇帝震惊道:“煜哥哥你曾经击败过宋之问!老祖宗曾说,就连洪公公都没有把握胜他,宫中也只有金公公能稳稳高他一筹。” 独孤煜没想到小皇帝竟把自己击败宋之问的话,给当真了,赶忙陪着笑脸解释道:“宋之问那是流年不利,赶上了太岁,正好撞到了我的手上,微臣可不能说能胜过他啊!” 小皇帝哈哈大笑道:“煜哥哥你吹得这牛,这么容易就让朕给揭破了,这可算是欺君啊,念你向朕讲解修行之道有功,朕就暂时把这欺君大罪记下了,但你必须把怎样胜过宋之问的事情详细与朕说清楚,否则话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独孤煜边笑边施礼道:“嗻,当日那宋之问也不知存着什么居心,就拿着一块刻有繁复禁制的神兽背甲来伏龙观炫耀,并借机打压伏龙弟子,谁知的……” 端坐于上清宫居所床榻上的独孤煜嘴角勾起一道圆弧,今日和小皇帝独孤秀最后的那段君臣对谈时,二人似乎都回到了当年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独孤煜不是父母双亡,进入龙潭峡做了个潜修道法的伏龙门人,小皇帝也变会了那个懵懵懂懂却又心机过人的独孤秀。 独孤煜谈起自己如何让宋之问,这个堂堂圣贤庄三庄主给气的面色铁青,却又不得不打碎了牙自己硬吞了时, 这大燕的一位郡王和皇帝竟笑的前仰后合,跪在了地上,直到洪公公看似不经意的进屋添茶,二人才意识到如今自己的身份。 十二年前,那对在校场边比赛撒尿的纯真伙伴, 总算是有了一次机会,可以如同当年快乐的般得意忘形, 可是,独孤煜明白,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叹了口气后,独孤煜便收起心思,准备打坐练功,如今这洛阳皇城暗流涌动,危机四伏,自己能多一点实力也好。 先前他与小皇帝所言,自己有望进入地境界的推测,也并非全是狂言,依照束师祖所说,若是没有这次洛阳之行的意外耽搁,以他如今的天星锻体功力,加上寒星刀之助。 长则两年,短则半年,便可以将气海内的天地元气化形为丹,到了那时,他才真正可以算是进入了修行的这方天地。 “不好啦,独孤师兄,主观后门来了个红衣年轻女子,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指名要见你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六章 重伤昏迷 与隐居龙潭峡,位于双剑锋上,那略有些寒酸的伏龙主观不同。 坐落于皇城边上的上清宫主要职责是接待世俗香客,所以不仅占地极广,方圆都有百丈以上,几乎占满了翠云峰顶,供香客拜谒的三间主殿,也是雕栏玉砌虽说算不上奢华,但也不失气派。 更令人咋舌的是,自邙山山脚处,便修有直通上清宫的千阶石制阶梯,莫说这修阶梯的人工,就只是上千阶梯的石料花费,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上清宫坐落之处邙山翠云峰,乃是洛阳城四周地势最高之处,站在翠云亭中登高远望,可以一览洛阳的雄伟山河气势,百年前更是有诗赞曰:“山河扶绣户,日月近雕梁”。 前来给独孤煜报信之人,名为方家生。 方家生十年前与独孤煜一般是个伏龙观的外门弟子,也正是在十年前在镇龙狱门前,和方家生的那番对谈之后,独孤煜才真正下定决心一心向道,也才有了这之后的种种际遇。 两年前方家生因为无法进入拜入内门,又过了外门弟子的年龄限制,便被分配到了这上清宫来。 说起来方家生能有资格被指定道上清宫这个“宝地”,多少还是沾了独孤煜的光,走了个“后门”。 类似上清宫这般作为伏龙观“分院”附属,共有十余间之多,北方各道几乎各个首府都有一间隶属于伏龙观的道观,其中对于无法拜入内门修行道法的“凡人”来说,待遇最好,“油水”也最多的,自然就是这坐落于皇城旁,又主要负责伏龙观日常吃穿供给的上清宫了。 上清宫上清院负责接待往来不绝如缕的世俗香客,宫中共有近百名道士居住并负责日常事务,除了一位宫主之外,下设三名管事,方家生正是这三名管事之一,整个上清院也只有这四人才有资格踏足伏龙内门弟子居住的玉清院。 听到是方家生在门外呼唤,独孤煜隐约觉得有红衣女子和浑身是血几个字,赶忙收起功法向方家生详细询问。 整整十年过去,当年那个略有些怯懦,在伏龙观外门时总是被人欺负的方家生,如今已经是一位略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青年道士了。 自从被派到这上清宫做了管事之后,方家生这两年过的可是十分滋润。 作为上清宫管事之一的生活,可不像在伏龙外门时一样,各个弟子对那所谓的“内门”头衔望眼欲穿,却又根本不得其法,在独孤煜通过那口天心钟的考验,进入内门之后,又是整整十年来依然没有任何一名外门弟子能够那口神秘大钟的考验进入内门。 所有外门弟子平日里除了做些分内规定的杂物,也就剩下拉帮结伙和勾心斗角了。 生性柔和善良的方家生自然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当年若不是独孤煜的帮助,他可能早就坚持不住回老家继续读书或者干脆务农了。 两年前再被伏龙观扫地出门之时,他突然被告知自己要被派到,伏龙观诸多附属道观中条件最好的上清宫来,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方家生兴奋的整整两天两夜都无法安然入睡,方家祖上虽说是世代为官,但最高也不过出过一个七品知县而已,到了他父亲这代已经家道中落,他父亲更是连举人都没有考上。 自此方家生极幸运的被被一名道长带入天下闻名龙潭峡伏龙观后,他便被全家人当做了未来的希望,家中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除了方父靠在县衙做文书,每月领回的那点微薄俸禄外,方家全家的开支大半,都靠着方家生在伏龙观每月得到的外门弟子“单资”。 代表了北方道门之首的伏龙观,又坐落于皇城旁的上清宫,无疑是天下间最“肥”的一处道观了,若是细算的话,上清宫每月不算大燕各级官员和洛阳城富豪们的不定供奉,仅仅是日常香火钱,就要比一个江南富庶大县的税收还高了。 身为三名主要管事之一的方家生,就算不去做那些中饱私囊的勾当,每月所领的单费也有百余两银子,可要比大燕朝的一名五品知府一年的俸禄还高呢! 自此被委以如此重任,做了上清宫的管事之后,本就生性纯良的方家生,更是兢兢业业,将自己分内的上清宫各类账目管理的井井有条,连已经七十高龄向来刻薄的老宫主对他都是赞不绝口,上清宫弟子这几个月来经常私下传言,说这已经做了三十年的老宫主,八成是要把宫主之位传给新来的方管事了。 “方师弟,你刚才说什么红衣女子满身是血,还说是要指名见我?” 已经过了两年清闲享乐日子的方家生却不知道,他这天下道门最大的肥缺,正是独孤煜帮他向师父林华求来的,以落霞剑林华仙子在伏龙观的“赫赫威名”,她要是举荐一名外派的弟子职务,谁敢说个不字呢? 方家生虽然面色焦急,但是依旧礼数周全,向独孤煜施了个道门大礼,才回道:“方才有位女施主从上清院的后面闯了进来,说是要找独孤师兄,身上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红衣,不仅眼神凌厉,说话更是冷峻,像能杀人刀子一般,我已经让上清院弟子请他们二人去偏殿坐下了。” 独孤煜自言自语道:“眼神凌厉的红衣女子?我在洛阳已经无亲无故,她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呢。” 方家生答道:“这师弟我就不知道了,据看管后门的弟子说,认识独孤师兄的似乎不是那位红衣女子,而是在她背上浑身是血的人。” 独孤煜忽然想起来赶赴洛阳前,大师兄所说的话:“此去洛阳,祸福难料。” 摇头苦笑后,便同方家生说道:“无妨,是敌是友,是福是祸,看看便知道了,带我去看看那位眼神能杀人的红衣女侠吧。” 上清宫紧邻洛阳皇城,宫中又布有诸多禁制法阵,除了万不得已外,所有人都不得在上清宫范围内运用遁术,更不准动用任何功法。 玉清院离红衣女子所闯的后面距离不近,独孤煜和方家生二人走了近小半柱香后才赶到。 独孤煜踏入偏殿前,从门外见到那位号称眼神就能杀人的红衣女子时,倒不觉得有何异样,只是等他将目光转到已经重伤昏迷,躺在榻上的男子时,突然惊呼道: “九光兄!你怎么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七章 媚眼如刀 昨日在邙山林中还与大师兄战的旗鼓相当的王九光,竟重伤到了昏迷的程度。 王九光昨日与自己一战时,虽说并没有用出全力,但通过几次交手,独孤煜清楚的知道,此人的肉身功力绝对还在言宗武师兄之上。 连自己的寒星刀都破不开他的护体罡气,能给将他伤成这样的人,又会是谁呢? 此时王九光躺在客房榻上,气息虽然有些衰弱,但呼吸平稳,显然是重伤之后经过治疗,已经并无大碍了。 独孤煜在心中忽然想到:“对了!那道红色遁光,盖竹山天风楼的首徒——丛云钰。” 但是又转头看向那位背对自己的红衣女子,独孤煜又忽然糊涂了,若是她伤的王九光,为何又要把王九光带到我伏龙观来呢? 他迈步走入屋内,向红衣女子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天风楼丛仙子?” 红衣女子面容憔悴,全部注意力都在王九光身上,独孤煜开口时,她才转过头来,那是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双眉如剑,鬓如刀裁。 顾盼回眸时明明冷峻霸气,却又风情万种,这一回眸竟然独孤煜波澜不惊的道心,有了一丝丝悸动。 “你是谁!” 独孤煜先是一愣,微笑回道:“在下正是仙子您要找的伏龙门人独孤煜。” 红衣女子扭过头去,又看了眼王九光,这才回道:“找你的不是我,是他。” 这红衣女子明明身处伏龙观的地盘,却坦然自若的好似在自己家中一般,冷冷的回了一句之后,便把独孤煜晾在了一旁。 从怀中拿出一颗丹丸放入王九光的口中,头也不回的说道:“拿碗酒来!” 陪同独孤煜一起来的方家生正站着门外,独孤煜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拿酒,方家生赶忙奔向后厨,心中却是送了口气,方才那红衣女子硬闯后门时可是霸道的很,也不见她用什么道法,只是随手一挥,七八个道童就已经倒翻在地了。 方家生自然乐不得能离着母夜叉远点,反正那屋内有已经是内门弟子的独孤大哥在,谅那母夜叉也不敢造次。 “请问仙子九光兄是因何受伤?他受伤之后,仙子您又为何要带他来我伏龙观呢?” 红衣女子摸了摸王九光的脉搏,似乎是确认王九光并无大碍之后,才转过身来,算是第一次正式看了独孤煜一眼,道: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找你,再说了这不是上清宫吗,怎么又成了伏龙观了,伏龙观不是在龙潭峡吗,而这里这明明是洛阳邙山翠云峰,而且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是不是王九光这厮告诉你的!” 红衣女子这番连珠炮似的反问,让独孤煜一时之计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丛云钰竟然连上清宫是伏龙观的分院都不知道,看来她只是修为高深,涉世经验还是太浅。 对于这位丛云钰和盖竹山天风楼的来历,昨日陈兆铭就和独孤煜大概提过。 盖竹山乃是天下三十六洞天的第十九洞天,名日“长耀宝光洞天”,天风楼乃是传自上古的名门大派,历时已有数千年之久,可这天风楼的门人弟子向来独来独往,极少和道门中其他门派接触。 其他门派都是创派越久门人弟子便越兴盛,唯独这天风楼独占着一座洞天福地,可每代的门人弟子却是越来越少,从最初的“盖竹七圣”师兄弟共七人,传到如今丛云钰这辈据说就只剩下了两人,这两人中外界也只知道丛云钰一人的姓名,对于另一位弟子到底是男是女,都无人得知。 但偏偏就是这样,人丁稀少越走越偏的天风楼在几十年前,却狂妄的对外宣传,自己是江南道门第一。 若是的门派要是说下了此等大话,就算不是找个机会力压天下道门群雄,证实了自己的狂言,也至少要与其他同道接触,至少赚个人望。 可自天风楼楼主郭云鹤喊出这豪言壮语之后,他便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位自称“江南道门第一”的郭楼主也不知是遭了谁的毒手,还是单纯的因为说了大话没脸见人了。 独孤煜忽然想到“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几个字,对丛云钰的无礼追问也就觉得释然,不去计较了,继续和声说道: “昨日仙子可曾化作一道遁光,路经邙山山林,鄙师兄陈兆铭,就是在那时向我介绍遁光之中的人,应该就是仙子你的。” 红衣女子并没有回答独孤煜,而是自言自语道:“遭了!若是让陈兆铭知道王九光在这,他俩这对冤家对头还不立刻打起来啊!” 独孤煜笑道:“九光兄昨日已经和鄙师兄切磋过了,所以仙子你无须担心,况且九光兄如今重伤昏迷,陈师兄为人向来光明磊落,绝对不会乘人之危的,不知仙子可否告知在下,九光兄是被何人所伤,并且伤的如此之重?” 红衣女子忽的眸子一亮,追问道:“他俩既然较量过了,那到底是谁胜谁负啊?” 独孤煜道:“昨日只是切磋较量而已,并未分出胜负,最后关头九光兄似乎是为了躲什么人,才不得已突然遁走,这切磋也就停止了。” “哦~” 红衣女子面色渐缓,拉了把椅子放到自己对面,向独孤煜说道:“你也不用一口一个仙子的叫我了,看你的年纪肯定是比我小的,就叫我丛师姐吧,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王九光的,他为什么连我都不肯相信,偏偏这么信任你呢?” 独孤煜刚要坐下,忽然一愣,疑惑道:“在下,在下在昨日才与九光兄第一次见面,又谈何九光兄只信任在下呢?” 红衣女子皱眉道:“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你不是骗我吧?” 独孤煜笑道:“在下拜入伏龙观不过十年,这次还是第一次出观,在这之前当然没见过九光兄了,再说九光兄人就在这,他早晚也会苏醒过来,在下又为何要骗丛师姐你呢?” “十年前才入观,你不会就是那个让宋之问碰了一鼻子灰的那个伏龙弟子吧!” 独孤煜没想到自己这点事迹这么快,就被传的人尽皆知了,面带羞愧回道: “那日只是只是在下运气好,赶上了宋师叔考较的题目正是在下擅长的而已,宋师叔也是看我入门尚浅,修为太低,故意让我的而已,谈不上碰鼻子灰的。” “不对啊,我那个小弟弟可说你有趣极了,怎么今天说气话来老气横秋的,丝毫没有半点生气”。 红衣女子忽然站起身来,向前两步,走到独孤煜的身前,突然伸出右手抬起独孤煜的下巴,竟几乎脸对脸,极为细致的开始打量起独孤煜来了。 独孤煜被这位丛师姐的突然举动弄的满面羞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拖着椅子不住的后退。 “跑什么嘛,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带了张面具,是假冒的而已,我那弟弟可说你会一种奇特的独门功夫,你能不能露两手给我看看。” 这红衣女子也是性情怪异,方才还冷冰冰的眼里只有王九光,对独孤煜不闻不见,这会却对他产生起兴趣来了。 丛云钰收回右手之后,独孤煜赶忙起身,再也不敢坐到这位丛师姐的身前,后退了两步,与丛云钰拉开距离之后才问到: “请问丛师姐所提及的弟弟是谁,在下实在不认识此人,又何来有趣一说呢?” 红衣女子似乎方才还没瞧够独孤煜,还在不停上下打量他,这如刀子一般的媚眼看的独孤煜羞愧难当,连头都抬不起了。 “她,他去伏龙观的时候好像是叫做意什么,对了意气生,他还说在你破掉宋之问背甲禁制的时候,还为你传过功呢,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意气生?意气生!” 意气生正是前日陪宋之问一起来伏龙观的那位的所谓“师侄”,可这位师侄进入伏龙观之后,却好像并不站在宋之问的一方似的,在独孤煜凭借天星锻体功法,以蛮力硬去破解霸下背甲上的禁制时,这位意气生先是躲过了言师兄的一抓,而后竟然给独孤煜输送起了精纯至极的真气。 若是没有这位意气生的相助,独孤煜就算能猜透如何破禁,可也无法真正将霸下背甲上繁复至极的禁制给全部破掉,当日宋之问能在伏龙观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可以说有一半的功劳是要算在这位他自己带来,胳膊肘往外拐“师侄”身上的。 可惜传功之后,由于当时太过混乱,独孤煜除了一声“谢谢”之外,再就没有了和那位总是嘻嘻笑个不停的意气生交谈的机会,临走时两人也只是远远地打了声招呼而已。 说起来当日意气生走后,独孤煜心中总是有些莫名的感觉,他也曾问过师父林华,这股莫名感觉是不是意气生为自己输送真气所导致的,林华却只是笑着说这个徒儿傻,独孤煜再问下去,林华也不再回答,而是便自顾自的捂嘴偷笑去了。 那几日独孤煜也曾很是疑惑,自己傻不傻和心中的那股莫名感觉又有什么关系呢? 丛云钰说意气生是她的弟弟,难道意气生也是天风楼的弟子吗? “若是意气生的话,在下确实认得,并且当日在下还曾受过他的恩惠,却一直无法报答,敢问丛师姐,意气生可就是贵师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烧刀子 “我瞧你长得虽说有几分武者气度,可也算不上俊美,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你这么有兴趣,我哪里有什么师弟,自此我那糊涂师父带着小师妹无缘无故消失之后,我就成了天风楼的唯一一颗独苗了。” 独孤煜虽然心中对意气生的出身来历还有很多好奇之处,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几乎性命攸关的事情,修为几乎与大师兄相仿的王九光都身受重伤躺在了这里,若是那位能够伤了他的仇家寻来,那上清宫岂不是要遭到灭什么?要我把酒喂到九光兄的嘴里?” “是啊,我这丹药必须有美酒相助才能发挥药性,如今他昏迷不醒无法吞咽,只能由别人喂了,我又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喂,难道让我喂啊?” 独孤煜刚一转头,发现方家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退到门外,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丛师姐你不是故意戏耍我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茅山 丛云钰眼神一寒,冷冷道:“你们两个都是大男人怕什么,难道你有龙阳断袖之癖,喜欢男人不成?” “当然没有了!” “既然没有,那有什么可怕的,快点!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似的。” 听到独孤煜斩钉截铁的否认之后,丛云钰冰冷的语气才恢复过来。 独孤煜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能拒绝这莫名其妙的“喂酒”,只好迈着重愈千斤的步子,走到王九光所趟的榻旁,同时心中纳闷道: “我有没有龙阳之癖,和这位丛师姐有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就在独孤煜天人交战,决定是否真的要最自己的嘴给王九光喂酒时,已经躲到门外的方家生突然喊道: “独孤师兄,刚才一时情急忘了告诉你了,有位自称白莲门掌门的人来拜访咱们上清宫了,老宫主正在前殿招待他呢,老宫主让弟子传过话来了,陈师兄不在上清宫还需独孤师兄你做主,你这边忙完了就去前殿吧,我先走一步了!” 独孤煜听到“白莲门掌门”五个字时,如获天恩一般长长出了口气,转向丛云钰说道: “丛师姐,九光兄重伤不久,白莲门掌门这么快亲临上清宫,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向大师兄禀报,要他亲自回来主持大局才好。” 说罢,不待丛云钰反驳,独孤煜便立即夺门而去,同时擦去额头冷汗。 “哎,你这个臭小子,独孤煜!喂了酒再走也来得及啊!” “哪里来的这等酒香?快快拿酒来!” 如果说之前对于白莲门和婴儿失踪一事有关,还只是无端猜测的话,那么受伤的王九光和丛云钰二人,前脚才踏入伏龙观,这白莲门茅掌门后脚就紧跟进来了,目前至少可以说明王九光受伤一事,是绝对与他有关联的。 不过独孤煜倒是不担心这位茅掌门会对上清宫有什么企图,他多半是追踪王九光二人的踪迹,发现他们进入了与伏龙观有关的上清宫,一时无法判断二人和伏龙观的关系,这所谓的登门拜访多半只是试探虚实而已。 独孤煜找了一间僻静无人的地方,将大师兄所赠的传讯飞剑从怀中拿出,对小剑默念了几句最紧要的话后,左手一掐法决,白玉小剑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惊芒,霎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师兄应该就在邙山山脚处布置禁制阵法,理应要不了多久便能回来主持大局了。” 以防万一,独孤煜还是赶回玉清院,将上清宫的护宫大阵先激发启动,若是那位茅掌门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的话,就算上清宫的简易禁制无法击败白莲门的一派之主,但拖住他个一事片刻,等到大师兄回来也算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这两天来先后见识了王九光的惊人修为和宫中的诸位公公的身手。 这些人随便哪一位,以自己目前这点修为都根本不是对手,如果茅山真是重伤王九光之人的话,自己除了控制镇派大阵拖延他一会之外,也根本帮上什么忙了。 “哎,到底还是修为太低,实力太弱。” 独孤煜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十年来在伏龙观一心一意的潜心苦修,加上前几日挫败了宋之问的诡计,他本以为自己虽说算不上什么高手,可也至少应当有了在修行界立足的能力。 可是有了这两天的经历之后,独孤煜忽然觉得自己竟和十年前一样的软弱无力,甚至连十年前的那点志气都不见了。 如今强敌登门,自己所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如何避其锋芒,是如何保全自己。 再加上先前丛云钰也说自己“老气横秋,毫无半点生机。” 难道自己这点血性都已经在汝阳城下撒光了么? “他娘的,我怎么变得了个这么个畏首畏尾的人,这要是让老年知道了,还不笑破了肚皮,说少爷已经娘们唧唧的变成少奶奶了吗!茅山茅掌门,我倒要不自量力,会一会你!” 独孤煜一握寒星刀,提振功力,运起天星遁术,化作一道星芒,直奔前殿而去。 此时白莲门主茅山正在上清宫前殿中品茶,身为上清宫主的老者吴玄,则是站立一旁陪笑不已。 “吴玄啊,你这个宫主做了也有三十年了吧,三十年前我与万俟掌门在这相谈,我记得也是你在一旁服侍,你我也算有点交情,就坐下吧,看你也一把年纪了,就不用这么多礼数了。” 老者满脸堆笑道:“亏得茅前辈您还记得晚辈,可真是晚辈的荣幸,三十年前正是晚辈刚刚出任这上清宫管事的时候,晚辈平日里站习惯了,再说了能服侍茅前辈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又岂有坐着的道理,我已派弟子传讯陈师兄和独孤煜师弟,他二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吴玄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替伏龙观看门的,什么上清宫吴宫主,那是上清宫弟子叫的,是洛阳城里的凡夫俗子叫的,在修行之人眼中,那就是个屁。 这位茅掌门可是与万俟观主平辈等交之人,自己要是腆着老脸真和茅山攀起交情来的话,茅掌门一个不乐意,他吴玄今晚就可以收拾铺盖卷从上清宫滚蛋了。 茅山微微点头道:“伏龙观即使是外门弟子,也这般懂得礼数,真是难得,可惜我白莲门下如今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否则我还真想请吴宫主屈尊去我那,教教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 “茅掌门您这是调笑晚辈了,茅掌门门下自然都是修行天道的大机缘之人,晚辈哪有资格去相教呢?” 吴玄自然不知道白莲门如今已经几乎被王九光灭门了,也听不出这茅掌门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现在的感受可谓是如坐针毡,正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在一旁不停赔笑,心中唯一期盼的,就是陈师兄和那位新入门的独孤师兄赶快回来,接过这烫手的山芋,自己好趁机溜走。 茅山冷哼一声,忽然望向大殿门外,惊讶道:“好霸道的遁术!” 殿门外星光落地,光华散去,现出一张英伟异常的面庞。 “在下伏龙观弟子独孤煜,茅掌门这厢有礼了。” 见来人并不是伏龙大弟子陈兆铭,茅山便没有起身,拿起茶盅慢慢品了口茶后才慢慢道:“贤侄方才所用遁术似乎很是精妙,不知是哪位同道的门下啊?” 这茅掌门刚一开口,独孤煜便觉得脑海中忽然一道惊雷炸裂,这道声音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当年他虽然没有真正见过这道声音的主人,但他已经将这声音永远的记在了心中。 十年前汝阳城外的荒林中,就是这道声音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 “小将军不论武艺、心机都是上上之选,有我陆某人亲自相送,你也死的不冤了。” 当年荒林大雨之中,这人的声音却像就在独孤煜耳边一样,每一个字都清楚的如同丧钟一般,敲震着独孤煜的心窍,整整十年过去,那份寒意又突然涌上心头。 当年若不是老年以啸声相救,独孤煜早就死在了他的掌下了。 “这茅山就是当年树林中姓陆的妖人!” 认出这位茅掌门就是当年追杀自己之人,独孤煜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是立刻压制住了自己想要拔出寒星刀的冲动,如今敌暗我明,敌强我弱。这茅山能将王九光击成重伤,自己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下场不会比十年前好到哪去。 独孤煜略一调息,将满腔怒火暂时压住,向茅山施礼道:“家师落霞剑林华,茅掌门有礼了!” 听到林华二字,茅山才抬起屁股,微微欠身道:“既然是林仙子的高徒,先请入座吧,不知道兆铭何时才能回来见我啊?” 独孤煜并未按照礼数坐在茅山的下垂手处,而是直接坐入了上垂手主座之位,这已经是在明摆着告诉茅山: “今日上清宫是我独孤煜说了算!” “吴师兄,我来之前家生师弟说有事找你,你去后厨看看吧。” “好!好,茅前辈,那晚辈就少陪了,独孤师弟,殿外有两门弟子当值,你有事随时吩咐即可!” 吴玄满面春光的向独孤煜点了点头后,又和茅山施了个礼,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殿门外,连头也不回。 “茅前辈今日亲自登门而来,我伏龙观实在是有失远迎了,陈师兄有事在外,一时半刻还无法回来,茅前辈若是有事,可以先向晚辈交代,待我陈师兄回来之后,我再转达即可。” 茅山身为一派掌门,按理说在他面前,伏龙观的一位小辈根本没有入座的资格,而眼前这人竟然不仅坐下了,还做到了与自己相对的主位之上,与自己说话时也没有半点后辈应有的尊敬之意。 茅山不悦道:“我今日登门自然是有事而来,我就是告诉贤侄你也无妨,就是不知道令师兄不在,贤侄你做不做得了主了。” 独孤煜端起茶杯,像进门时茅山对待自己时一模一样。 先是慢慢品了一口茶,咂摸了两下后,缓缓放下,淡淡说道:“茅掌门若是怕晚辈做不了主,那就请便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章 今天就是玩你了 独孤煜料定了茅山这次来上清宫是为了打探王九光和丛云钰二人的下落,尤其是要打探出他二人和伏龙观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他得知这两人与伏龙观并不干系之前,自己就算对他如何无礼,这位茅大掌门也绝不会冒着与伏龙观正面开战的风险和自己翻脸。 茅山冷冷道:“我还道伏龙观后辈弟子中,出了个禁法闻名的陈兆铭就已经了不起了,没想到还有贤侄这般目无尊长之人,令尊师可真是教的好徒弟啊。” 独孤煜心道在大师兄回来之前,我不把你这个老东西的原型给逼出来,我那些历代文人之间互相揶揄挖苦的野记杂文就算白读了! 我不管你是姓茅还是姓陆,今天你都别想活着走出上清宫一步! 听到茅山说讽刺自己没有教养,独孤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拍手大笑: “这次出观之前,我那恩师还曾再三对我叮嘱,说我这个徒儿啊真是哪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温和,不随她老人家那般嫉恶如仇。 林师千叮万嘱,要是见到与我为善之人,那便也与他人为善,若是遇到那些仗着自己有点名头有点辈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那种倚老卖老之人,那就干脆别理他,你若是对他看上一眼,都算有辱为师我对你的教导。 晚辈多谢茅前辈您赐下的目中无人这四字赞美了,待我回观时告诉林师此事,林师必定会大大褒奖我啊!” 茅山一拍茶几,怒道:“你这晚辈说话之中夹枪带棒,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东西,动气了吧! 独孤煜见茅山已经入了套,便表现的更加张狂,先是翘起了二郎腿,又捏着嗓子说道: “呦,茅掌门您别动怒啊,茅掌门您身为堂堂一派之主,就算您的白莲门是南方的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天下各大门派之间的礼数,您总该略知一二吧。 如今这上清宫中并无任何师叔师伯坐镇,您一个白莲门主今日大摇大摆的进门之前,可有事先向我观万俟观主去过书信,有过通传? 您怕是看准了这上清宫中只有我和陈师兄两个小辈在,今天这是故意来以大欺小来了吧!” 茅山被独孤煜阴阳怪气的语气给气的面色铁青,刚要发作,可又被他最后的一句话给道: “怎么着,茅掌门这是要霸占我伏龙观的上清宫啊?这罪名可是要比打死一个小小的伏龙门人,那可大多了啊!” 这名为独孤煜的小辈虽然面目可憎,可句句话说的都占着道理,茅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在原地不停踱步,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茅某人不和你狡辩这些没用的道理,等你大师兄回来了自有定论,我问你,今日可有一男一女逃进入你上清宫?” 独孤煜心道:“老狐狸你终于露尾巴了。” 只见他拉长了声音道:“有……” 茅山见独孤煜总算是这次没有再顶撞自己,语气便略有和缓道“有便好,你去把这两人给我叫出来!” 独孤煜这个“有字”刚说完,紧着又说道:“有~~~~该如何,啊,这个没有又如何啊?” 茅山怒问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独孤煜见这老东西一步步踏进了自己的圈套,又迈开了四方步,两步一摇三步一晃的走回到主座位,一撩衣襟,坐下后若无其事说道: “这个若是有人来我上清宫呢,那便是我上清宫的客人,也就是我伏龙观的客人,我伏龙观一向遵守待客之道,从不对客人颐指气使,所以嘛,这二人来与不来我说了不算。 若是没有人来嘛,那么茅门主您这个问题问的就有意思了,您说这两人是逃入我上清宫的,怎么着,茅门主您白莲门好好的掌门不干了,还兼起了朝廷鹰犬缉拿逃犯的职务来了?” 茅山气的怒不可遏,右手握拳,重重一挥,在他右手旁的几把椅子顿时化作粉末。 “臭小子,你是成心玩我是吧!” 独孤煜面不改色,站起身来,踱步道茅山身前,微笑道: “茅掌门可真是好眼力,我独孤煜今天就是玩你了,老东西,你能奈我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生死相拼 茅山一脸错愕,方才这小辈进门自报姓名时,他还并未放在心上,到了此时他才第一次听清这位伏龙弟子的名字,竟是独孤煜三个字。 “你,是你!” 十年过去,独孤煜的容貌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气质却已经经过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再没有了十年前的锋芒毕露,如今的独孤煜,不论神气傲气,还是杀气都已经被十年道心磨去了棱角,渐渐变得深藏不露。 加上他又身穿道袍,与当年那位满身血污,在山林中躲避追杀的小将军,可谓是派若两人,也难怪茅山没能认出他来。 独孤煜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杀意毕现道: “怎么了老东西,才过了十年而已,你就不记得我啦,我是该称呼你茅掌门,还是称呼你陆某人呢?” 茅山被点破身份,双眸寒光一凛,摔袖便要走出殿门。 在他身后的独孤煜一个错身,运起天星遁,挡在大殿门前,拔出寒星刀,以刀尖指向茅山道: “十年前你追杀与我,必定是与叛军有关,十年后洛阳城丢失的婴儿,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于公于私,我独孤煜都不会让你走出这殿门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这点脸皮都撕破了,那茅某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没想到当年下手晚了一刻,竟留出个祸害,虽说茅某人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入的伏龙观,又是怎么拜的师,你拜入伏龙观满打满算也就修了十年的道法,难不成还真以为能挡得住我茅山吗!” 茅山右手握拳,凌空一击,同时提起身形化作一道白光向殿门外遁去。 独孤煜感觉到大师兄气息已经到了上清宫院墙外,片刻之间就可以赶到,这才冒险揭破茅山的身份。 独孤煜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可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最终下的决定。 茅山堂堂白莲门一门之主,修为深不可测,先前又曾重伤王九光,若是动手早了,今日不仅留不下他,很有可能连自己的小命也要白白送了。 但若是等到大师兄赶回上清宫,到时再揭破茅山的身份,茅山必定忌惮于大师兄的修为不敢发作,只会随便找些借口应付过去。 以大师兄老成持重的性子,他也不会仅凭自己的推测,就和茅山生死相搏,大师兄无法抉择之下多半只会做个和事老,把今天的事情先缓和下来,向万俟观主传信之后,再听从观主的安排。 只有自己和茅山先动起手来,令大师兄不得不顾及同门安危,才能被自己顺利拖下水,跟这茅山拼个你死我活,有大师兄出手,再加上这两日他在上清宫四周布下的各种阵法,今天就不怕留不这个妖人。 生死存亡一线之间,今天能不能留住茅山,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挡住茅山这夺命一击了! 独孤煜展开身法,躲过茅山凌空一击后,将全身功力全部灌注于寒星刀上,凌空一斩,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刀了! 见独孤煜横刀拦在大殿门前,茅山不怒反喜,此子知道他的另一重隐秘身份,如今又成了伏龙弟子,今天若是再留下活口日后必成大患,不如趁早灭杀的好! 转瞬间,茅山遁光已到独孤煜身前,只见他左手一拳,击在凝聚了独孤煜一身功力的寒星刀罡上,刀罡被拳震之下,摧枯拉朽般寸寸碎裂,将独孤煜彻底暴露出来。 紧接着茅山右拳挥动,直奔独孤煜太阳穴而去,这雷霆万钧的一拳连王九光都能击成重伤,要是打在独孤煜的身上,便会立时脑浆迸裂九死无生。 “咦?” 茅山明明击中了独孤煜的脑海,可右拳所到之处却像泥牛入海一般,感觉不到半分力道。 待茅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不知为何,又退回了大殿中央方才站立之地,而独孤煜却好端端的一脸贱笑,依旧横刀挡在大殿门前。 “幻术?” “怎么样我大师兄布下的这禁制,茅门主觉得如何啊?” “哼!雕虫小技!” 茅山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朵尺许大小的白色莲花,向半空中一抛,白莲在空中飞速运转,在空中中荡出一圈圈如有实质的白色光圈,白色光圈所过之处不时传来“咔咔”的碎裂声响,看来是大殿中的暗藏禁制都被这白莲光芒所破了。 白色光圈荡到独孤煜身前时,根本不受刀罡屏障所阻,直接透过寒星刀照在他的身上,透体而过。 独孤煜只感觉白光过后,全身一紧,再也无法动弹分毫,连体内运转的功法都为之一滞,这种被人所制的感觉和十年前完全一致,看来当年茅山也是用了这白莲在树林中定住自己的。 但独孤煜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败军之将,而是伏龙内门弟子,创派始祖束星北的真传之人,又岂能再度再栽这十年前同样的手段里。 “破!” 独孤煜脸上显出数条妖异星光条纹,自身胸口处爆出一团刺眼光芒,并且体内修为急剧攀升,大喝一声之后,便破去了白莲光芒中所含的诡异力量。 此刻他已经体内天星锻体功法运行到了极致,平日里潜藏在经脉腑脏中的星辰之力,也都被尽数逼了出来。 “七星斩妖!” 寒星刀上亮起七道星芒,同时寒气大作,独孤煜此次施展“破军七星刀”与昨日略有不同,并未激发出与王九光交手时数丈长的刀罡,而是将所有功力都封在寒星刀中,双手掐诀直接驱使寒星刀向茅山斩去。 寒星刀在天星之力加持下爆出惊人寒光,刀身之上隐隐还有几道雷光缭绕,在独孤煜倾力驱使之下,几乎瞬移般,眨眼睛便已斩至茅山的身前。 “不自量力。” 茅山不慌不忙向半空中白莲一点指,白莲滴溜一转,缓缓向寒星刀飞去,并同时升起一道白色光幕。 寒星刀斩在白色光幕上,只勉强破开了一个半寸大小的口子,但在这之后便再难深入分毫,开始和白色光幕相持起来,白色光幕之中不停卷起数条光带,环绕在寒星刀上,似乎想要将寒星刀困住,可所有的白色光带刚一碰触到寒星刀身上,便立时凝结成冰,紧接着被寒星刀罡所含煞气震碎。 “咦?” 茅山见寒星刀竟然对白莲光芒有些许克制之力,也感觉十分诧异,他这小小的白莲不仅是白莲门的镇派至宝,更是天地神兵榜上有名的宝物,本名为“无生莲”,平日里若是对上寻常法宝,只需片刻便能将对方法宝上的灵气抹去,让对方空有法宝却无法驱动。 可今日这无生莲对上这独孤煜的法宝时,不仅没有化去对方的法宝的灵气,反而在僵持的时候自身元气还有些损耗,这可让茅山对独孤煜的杀心又重了三分。 茅山抬手向空中莲花再次指点,无生白莲微微一震,化为虚影上下翻动不停,虚影所过之处,便生出一朵新的白莲,直到无生白莲飞回原位,空中共多出了八朵白莲。 茅山眼中杀机毕现,低声道:“十年前有人替你送死,我看十年后还有谁能救你!” 说罢空中九朵白莲除了中心一朵,还在催动光幕抵挡寒星刀,其余八朵飞速击向守在殿门的独孤煜。 独孤煜听到茅山所说“替你送死”四字时,心头巨震,那岂不是说老年在十年前已经为了救自己而死了? 大师兄的气息已然飞至大殿上空,他本想躲过这八朵莲花之后,待大师兄落地再一同动手,但被老年的死讯所刺激,他心中竟莫名生出一阵杀戮念头,不止是心脏在颤动,连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八朵白莲已经飞至近前,独孤煜却没有丝毫想要躲闪的意图,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掌大小的漆黑甲片,抛向八朵白莲之后,便不再去理会,转而全力催动寒星刀,试图破开茅山身前的白色光幕。 漆黑甲片飞离手中之后,迎风见长化作一面近丈高,几乎顶到大殿房梁的巨大盾牌,并生出一层浓稠无比的黑色光幕,将独孤煜包围的密不透风。 八朵白莲击打在黑色光幕上,巨大盾牌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只是在白莲击打之处,微微荡出几道波澜,八朵白莲一击无功之后,又调转回头,停在空中,每朵白莲又分化出数朵小莲,不多时空中便已有近百朵莲花闪动,并疯狂的向黑色光幕涌去。 但不论空中白莲如何增多,攻击的频率如何增快,黑色光幕始终只是微微晃动,没有丝毫要被击碎的迹象,在大殿半空中上下翻腾的漫天莲花,似乎根本奈何不了这漆黑古朴巨大盾牌。 “这是什么法宝!” 茅山见这巨大黑色盾牌竟挡住了自己必杀的一击,视八朵白莲如无物一般,着实吃了一惊。方才他已经在暗中数次提聚功力,将白莲虚影的数量和威力全部催动到了极致,可不论自己如何催动白莲攻击,都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茅山那八朵白莲虽然只是无生莲虚影所化,但其中所蕴含的威力极大,根本不可能被寻常盾牌所挡,况且就算这黑色盾牌是上古神物,但仅凭独孤煜这小子的那点修为,也根本无法驱使才对! 被巨大盾牌包围后的独孤煜,此时两眼凶光暴射,口、鼻、嘴角之处都已渗出道道血丝。 口中低喝道: “我要你的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二章 生死一线 半空中八朵白莲一刻不停的分化出虚影分身,攻向黑色盾牌,上千朵白莲汇成一道白莲骤雨,一刻不停的倾泻在盾牌所化浓稠黑幕之上,在茅山不住催动功力之下,黑色光幕终于开始渐渐由浓转淡,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仍在负隅顽抗。 似乎只需数千朵白莲再聚力冲击一次,便可将黑幕彻底破开。 此时化为巨大盾牌,守卫在独孤煜身前的黑色甲片,自然就是当日宋之问“送给”独孤煜的那片霸下真甲。 但是仅仅依靠独孤煜目前的修为,却根本无法激发出霸下真甲如此惊人的防御能力。 此番临行前师父林华担心独孤煜遇到危险,便在霸下真甲中灌注了大量的天地元气,并用禁法暂时封印住。 并在嘱咐独孤煜,若是遇到危险时,只需向真甲中灌注些许法力,向空中祭出,霸下真甲便可自行护住,但是其中所封印的元气一旦耗尽,霸下真甲就会变回原型,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次驱动御敌。 生死一线。 独孤煜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霸下真甲的威能已经快要耗尽,所化黑幕在无数白莲轰击下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只见他咬破舌尖之后,向空中喷出一团血雾,血雾诡异的缓缓聚拢,并停在空中竟没有一丝下落的趋势。 独孤煜伸出双手,各抓过一团血雾,以血为墨,指为笔、开始凌空勾画北斗七星法纹。 在独孤煜勾画星纹的同时,自他的口、鼻、眼角几乎全身每一寸肌肤上,都在渗出丝丝鲜血,无数血丝如有灵性一般,尽数涌向空中所勾画出的星纹。 当画到第三星“天玑纹”时,独孤煜已然失血过多,面色惨白,但他却没有丝毫迟疑,双手在空中勾画不停。 只见他两眼血光涌现,全身不停抽搐,显然是正在经受巨大的痛楚。 正驱使无生莲影狂攻黑色盾牌的茅山,此时却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殿门外的那道遁光已然飞至大殿上空,那人修为不浅,多半就是伏龙大弟子陈兆铭,若是再拖延下去,便会腹背受敌被这二人内外夹攻。 虽说茅山已经认定,陈兆铭这个小辈,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但他毕竟是以禁制阵法闻名,若是让他启动潜藏在上清宫的其他禁制,自己虽然并无性命之忧,但多半会陷入麻烦无法立即脱身。 若是趁着陈兆铭遁光还未落地,此刻就冲破大殿房顶便可以立即脱身,远遁而去,但同时也错失了斩杀独孤煜的绝好机会。 二人交手不过数息之间,但此子所用的种种手段和两样法宝,都令茅山觉得不容小觑,那面黑色盾牌也就罢了,不过是纯粹依靠其中,不知何人所留的深厚修为在勉强支撑而已,算不得什么精妙宝物。 但这口正与无生莲抗衡的宝刀,却让茅山觉得有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似乎这刀中含有某种力量,对无生莲有天生的克制之力。 无生莲堂堂一派镇派至宝,又能被列入到天地神兵榜上,那就肯定不止有眼下这两种简单的神通而已。 但偏偏在对上独孤煜的宝刀之后,无生莲的数种精妙之用便全部无法施展。 并且茅山隐约中还有种感觉,无生莲似乎对那口厚背长刀有某种惧怕之意,这可是数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若是假以时日,此刀、此子必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茅山暗暗下了决心,今天务必要斩草除根,决不能让独孤煜,尤其是这能克制无生莲的法宝存在世上。 一念至此,茅山便不再关注大殿外陈兆铭的动向,而是全力催动白莲虚影。 轰隆一阵闷响,黑色盾牌再也无法抵挡暴风骤雨般的莲影冲击,发出一阵哀鸣,变回巴掌大的甲片,跌落地上。 茅山刚要催动白莲虚影灭杀失去盾牌保护的独孤煜时,身前无生莲本体却传来警兆,在黑色盾牌被击破的同时,无生莲所化光幕竟也被厚背长刀所发刀罡搅碎。 只是这刀罡已经不是先前的碧蓝星芒,而是透着惊人煞气的深红鲜血颜色,刀身之上也不再是耀眼星光,而是血纹满布,似乎整把刀都在渗血一般。 “不好!” 白色光幕被破,此时寒星刀已经斩到了无生莲本体之上,一击之后,无生莲八片莲瓣的其中一片上,已有了数道细微裂纹。 这无生莲的八片莲瓣各有妙用,少了任何一片便会威力大减。 茅山不敢再驱使无生莲和那怪异长刀硬拼,赶忙召回手中,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长刀,大殿外那道气息又忽然消失不见,多半是陈兆铭藏在暗中,准备趁机偷袭自己。 与此同时,黑色盾牌被破去之后,独孤煜那小子身前不知何故又升起一道血幕,血幕中似乎画有一副北斗七星图案,白莲虚影击在血幕之上,竟纷纷化成了青烟。 显然,这血幕中也应有和那长刀一样,其中藏有对无生莲的克制之物,看来短时间内还真取不了独孤煜这小子的性命了。 茅山一番抉择之后,便将剩下的白莲虚影也纷纷召回,一跺脚冲天而去,撞破大殿屋顶,便要夺路而逃。 “茅掌门,晚辈我收到传信刚刚赶回,您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茅山刚刚冲出屋顶,便看见陈兆铭正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茅山的心中很清楚,此时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在独孤煜那小子的怪刀影响之下,无生莲连一半的威力都发挥不出。 若是除了陈兆铭以外,这上清宫还有其他伏龙门人坐镇,那自己就危险了。 不如先行遁走,重整旗鼓之后叫齐人手,不待伏龙观其他人赶来,今晚便杀一个血淋漓的回马枪,屠了这上清宫。 茅山并没有要和陈兆铭答话的意思,稍一迟疑之后,便转身遁向与陈兆铭相反的方向。 遁光飞至半空,忽然惊觉一张大网迎面而来,看样子大网并非是法宝所化,而是一道禁制。 大网迎面而来,茅山也不见有何慌乱,只见他凌空双拳挥动,大网受到拳罡轰击,支撑不住碎裂开来。 但大网似乎是活物一般,刚刚被双拳击碎,断裂之处便立即开始自行愈合,同一时间,自四面八方都飞来数张大网,将茅山的所有去路全部堵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魔影初现 这些巨网已经不是简单临时布置下的禁制,分明是护派大阵才有的声势。 没想到伏龙观竟如此谨慎,连一区区座分院上清宫都设有如此规模的困敌大阵。 茅山见一时间无法冲出网阵,便停下遁光,转身向陈兆铭道: “陈贤侄这是要拼个鱼死网破吗?” 陈兆铭已经落在大殿房顶之上,手持羽剑,面色森然道: “茅掌门既然伤了我伏龙弟子,不给个说法就想走么!” 茅山冷哼一声,反驳道:“哼,明明是你伏龙弟子不守礼数,几次三番对我这个长辈口出恶言,又以刀剑相向,我没取他性命,已经是给足了你们伏龙观面子了。” 陈兆铭不屑道:“伏龙弟子若是有过,自有我伏龙门人惩戒,也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况且茅掌门明明是斗不过我那小师弟,不得已才破开大殿房顶遁出,茅掌门您如此慌不择路的狼狈模样,又何必逞强,说是有意饶我师弟性命呢?” “找死!” 茅山仗着拥有无生莲奇宝,加上他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平日里便自视甚高,一向认为天下有资格做与他匹敌之人,不过屈指可数。 可今天竟在两个小辈面前接连受挫,先是吃了独孤煜那口怪刀的亏,又被陈兆铭这一番羞辱,茅山本就不是善男信女,顿时怒气横生,杀心大起,再也顾不得是否还有其他强敌在旁,一心想要先杀了陈兆铭和独孤煜再说! 既然已经和伏龙观撕破脸皮,那也就无再需遮掩了! 只见他掏出无生莲,抛至空中,猛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吐在无生莲上。 半空中温润如玉的无生莲,顿时血光大放,邪气横生,变得鲜红无比。同时发出阵阵腥臭之气,令人闻之作呕。 “魔功?” 陈兆铭不待血色莲花再生变化,便挥动羽剑,调动自己布在上清宫中的数座法阵,力图在茅山施展魔功之前先将他制住。 陈兆铭左手掐诀,右手将五彩晶莹羽剑向空中抛去,羽剑在空中一化为四,分别飞向上清宫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陈兆铭虽然双手法决变化不停,没有丝毫迟疑,可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疑问。 小师弟在白玉飞剑的传讯上,只是说了王九光受伤昏迷在先,白莲门主茅山拜访在后,此事略有些可疑之处,让自己尽快赶回上清宫,好主持大局。 陈兆铭知道,茅山因为白莲门弟子被害的事情,本就与王九光有私仇,二人互相厮杀也很正常,他其实并不想介入这两人的争斗之中。 如果不是小师弟在传讯中强调,王九光受伤与婴儿失踪一事有关,并且还有天风楼的丛云钰作证的话,他也不会急着赶回来。 等他回到上清宫时,却发现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小师弟已经和茅山动上了手,这可让陈兆铭一头雾水,大感意外。 就算茅山为了追杀身受重伤的王九光,气急之下追到了上清宫来,可他为何要与小师弟为敌呢? 而且看起来,小师弟之间茅山似乎也有些仇怨,并不只是误会而已。 陈兆铭刚刚飞至上清宫范围时,便几次传音独孤煜,让他不要和茅山硬拼,最好引茅山出殿,自己在殿外利用禁制好加以接应。 可小师弟却好像杀红了眼一般,对自己的传音置之不理,不仅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反而横刀而立,扼守住大殿门口,竟要和茅山正面抗衡。 起初陈兆铭还担心小师弟与茅山修为差距太大,顷刻间便会被茅山制服,但他在殿外暗中观察之后,发现小师弟竟然凭借前几日才新炼的宝刀,和这位白莲门主赖以成名的至宝无生莲,斗了个有来有回,并且隐隐还有克制的功效。 既然小师弟短时间内并无性命之忧,陈兆铭便隐匿起身形,在大殿外四周调动早已布下禁制,先前困住茅山的“天罗地网阵”,便是其中之一。 不论茅山和小师弟二人之间,到底孰是孰非,既然他茅山胆敢对伏龙弟子动手,那就必须要将他先擒下再说,只要不伤了茅山的性命,伏龙观就不算以大欺小。 陈兆铭知道论起修为深厚,自己多半是不如茅山这位一派之主,但是凭借这几日来在上清宫中先后布下的数十种禁制阵法,全部加以启动的话,将他生擒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擒下之后,该如何处置茅山,又如何处理与白莲门的关系,那就是万俟师尊和林师叔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只要保证小师弟性命无忧,就可以保证自己有功无过。 但方才见到茅山用无生莲法宝,使出类似魔道的功法时,陈兆铭突然心生警觉,立即放弃了想要生擒茅山的想法,开始启动上清宫最大的阵法——上清伏魔阵。 自古正邪不两立,道魔不两立,要知道自此七百年前道魔大战之后,魔门便已在中原绝迹。 十年前的慕容垂叛乱期间,就有人怀疑过慕容垂几次屠城,是为了修炼与魔道有关的血祭之术。 但是还未等万俟云雨等人出山,探查叛军中是否真的有魔道修行,叛军便自行解散,慕容垂也莫名消失,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次陈兆铭和独孤煜的洛阳之行,也是因为伏龙观的武师祖和皇宫那位吕老祖,二人都怀疑圣贤庄与魔道有染,洛阳城丢失婴儿也是魔道修士的所作所为。 这几日来,陈兆铭一直在忧虑如何调查洛阳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无法理出个头绪来。 要知道作为洛阳皇城“地头龙”的吕老祖,都因为调查此事而折损了不少人手,所有调查的线索也全部中断。 陈兆铭正愁着如何找到一个突破口,去刺探圣贤庄的消息。 正在此时茅山却突然跳了出来! 这位突然使出魔道功法的茅掌门,对陈兆铭来说可谓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张大馅饼! 茅山既然能用出魔道功法,便一定和消失多年的魔教有关,也必定和洛阳失踪婴儿一事有关。 更重要的是,就算无法生擒茅山,只要拘了他的魂魄,便能得知他背后潜藏的势力到底是谁,尤其是要知道,背后的主谋是不是圣贤庄! 伏龙观武师祖和宫中的吕老祖,虽然怀疑近年来发生的诸多祸事都是圣贤庄在暗中操纵,但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对其兴师问罪。 以茅山一派之主的身份,只要他真的牵涉进入其中的话,就不会只是一个小角色,必定有资格知道有关十年前血腥屠城,和将要发生的洛阳政变的详细始末。 若是能拿下茅山,这一切的疑惑便都会立刻迎刃而解,凭着茅山的线索,再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主谋! 自己要是能立下如此大功,届时天下道门还不为伏龙观马首之瞻,百年之后陈兆铭还不是道门声威第一人吗! 此时的陈兆铭虽然面色冷峻,但心中却在狂喜不已,小师弟啊小师弟,你可真是帮了师兄我一个天大的忙啊! 四柄羽剑飞至天空消失之后,自上清宫东、南、西、北个方位分别升起一道巨大光团,四道光团之内,分别现出一面八卦法盘,四面法盘同时射出一道奇粗无比的金光,直奔茅山前身的血色无生莲而来。 与此同时,在上清宫三座大殿的上空,浮现出一副数十丈之巨的太极阴阳图,阴阳图正缓缓流转下压,在太极阴阳图所笼罩的范围之内,连空气都为之一凝。 太极两仪阵是为了困敌,不让茅山施法遁走,四道八卦灭魔金光是为了克敌,务必要在茅山使出魔功之前,就先将他制服。 天大的机缘就在眼前,陈兆铭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出手便将上清伏魔大阵中威力最强的两种禁制全部激发出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茅山从他手里溜走。 正在用精血祭炼无生莲的茅山,见到四道金光袭来,却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只见他目漏凶光,冲陈兆铭狰狞一笑,身上突然冒出一团腥臭无比的血雾,血雾不住翻滚,瞬间将茅山和无生莲卷入其中。 四道金光射入血雾之后也不见有任何效果,血雾反而比先前又壮大了几分,同时自血雾中传来一声低吼: “陈兆铭,你是找死啊!” 陈兆铭见四道灭魔金光竟然对血雾毫无作用,不由得吃了一惊,同时心生警觉,运起紫云遁飞至半空之中。 紫色遁光刚刚飞离大殿房顶,就在他刚才所站之处,虚空中突然显出一只鲜血淋漓的鬼爪向前狠狠一抓。 陈兆铭在空中倒吸一口冷气,方才若是紫云遁慢了半步,便会中了那鬼爪的偷袭。 大殿顶的血雾开始向四周蔓延,瞬间便笼罩了十余丈之广,茅山的身影也在血雾中不停穿梭晃动。 连灭魔金光都奈何不了这血雾,看来这位茅山还真不是等闲之辈,陈兆铭不敢大意,赶忙收回羽剑,四柄羽剑飞回之后化作一团光罩,将陈兆铭护在其中。 “嘭”的一声巨响,羽剑光罩刚刚凝结,便被一股无形巨力击中。 被这巨力击中之后,陈兆铭连人带剑,在空中倒射了七八丈远,才缓缓停住。 陈兆铭眉头紧皱,向血雾中的茅山问道: “阁下应该不是茅掌门吧,阁下魔功如此惊人又何必藏头露尾,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陈兆铭,不用再拖延时间同时暗中调动禁制了,我知道你向来以智谋闻名,不过既然让你见到了我的真身,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在我魔功之下,你的那些阵法禁制不过是个笑话!” 紧接着“轰”的一声,血雾突然爆裂开来,化为漫天血雨,几滴血滴射在陈兆铭护罩之上,发出“嘶嘶”的声音,这血雾之中含有剧毒,连羽剑所化护罩都能腐蚀。 在漫天血雨的遮掩下,一道黑色人影突然激射而出,直奔陈兆铭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装神弄鬼 陈兆铭似乎根本没料到,茅山的施展魔功后的速度,能突然变得如此之快,黑色人影已经逼近身前,他才意识到要施展遁术躲开。 可茅山所化黑影遁速实在太快,陈兆铭法决刚刚掐起,茅山便一拳击中他身前的羽剑护罩,护罩被血拳击中的同时便应声破碎,血拳顺势击中陈兆铭的胸膛,直接透体而过,将五脏六腑尽数震碎,在陈兆铭身后轰出一篷血雨。 这茅山动用魔功之后,竟然一瞬间就将陈兆铭给斩杀当场。 魔化茅山一击得手,挥手向空中漫天血雨一招,血雨瞬间聚拢,化作血色无生莲的模样。 茅山接过无生莲后,伸出蛇信一般的长舌,舔了舔右手臂上残存着的陈兆铭骨肉碎渣,鬼魅一笑,似乎对方才一击极为满意,并将视线转到下方大殿之内,开始寻找独孤煜的气息。 “你这魔功必须要借助那血莲才能驱动,看来我还是猜错了,你应该就是茅山本人,只是受人蛊惑入了魔道,并且入魔时间不长,应当不足百年而已,只不过会些刚刚学会魔化之术,你那无生莲就是助你炼化魔功之人所赠的吧?” “嗯?谁在装神弄鬼!” 这是本应“死了”的陈兆铭的声音,并且声音来源飘忽不定,看样子发出声音之人,正隐匿在上清宫的某个角落,茅山见用神识找不到发出声音之人,便右手食指按住眉心,动用搜魂之术,找寻这位冒充陈兆铭声音之人。 “不必找了,我陈兆铭可不是藏头露尾之人,反倒是你一个堕入魔道的道门败类,竟然说别人装神弄鬼,真是好笑的很!” 陈兆铭手持羽剑,依旧停在刚才被茅山一拳“轰死”的地方。 “幻术?不对……” 茅山见陈兆铭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再次催动魔功直接冲上去,而是又舔了舔手臂上的血液,才冷哼一声,道: “原来是化劫之术,伏龙观的人竟也练有这种血道功法,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骨肉可以继续化下去!” 茅山运功一震,将所披道袍震碎,露出一副干枯瘦弱的皮囊,只见他手握无生莲,向自己胸口按去,血莲直接融入胸口肌肤,化作一副血色莲花图案,同时蔓延出无数条血色枝蔓,遍布茅山的肌肤上。 血色莲花在茅山胸膛开始疯狂跳动,血莲每跳动一次,其蔓延出的血色枝蔓便粗壮一分,茅山的身躯似乎在吸收这血色枝蔓一般,干枯瘦弱的身躯瞬间变大了不止一圈,浑身肌肉隆起,血筋满布,同时所发出的魔功气息也在不住攀升。 “哼,还以为你有什么惊人的手段没有用出来,那血莲并非是你所属之物,你用它来融合血脉提升魔功,不过是狗急跳墙之法罢了。” 茅山将血莲融入身体之后,似乎已经因为魔功的影响失去理智一般,并没有理会陈兆铭的讥讽,嘶吼一声之后便向他冲去,融合无生莲之后的茅山速度比先前还快了数倍,在空中已经无法看清他的身形,只是一连串的残影而已。 待魔影攻至半道,才发现天空中竟然已经不只有一个“陈兆铭”,半空之中竟然密密麻麻的沾满了近百个陈兆铭的身影。 魔影已经丧失理智,被天空中突然出现的近百个“陈兆铭”激怒一般,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嚎。 惊嚎声中似乎暗含某种魔功,不仅将地面上清大殿殿顶的瓦砾尽数震碎,半空中的所有的“陈兆铭”也全部捂住双耳,并开始七窍流血。 不多时,距离魔影稍近的“陈兆铭”已经受不住魔音灌耳,爆体而亡化作一缕青烟。 可是这边的陈兆铭刚刚消失,距离魔影稍远些的地方便同时现出一个新的“陈兆铭”。 这可让魔影更加愤怒,开始挥起双拳,如同野兽一般,开始疯狂击打起自己的胸口,双拳每打到胸口一次,便激起一道音爆,每道音爆比起魔音威力何止大了一倍,魔影每发出一道音爆,不止上清大殿,连整座翠云峰都在微微晃动。 每道音爆一起,便有数位陈兆铭“应声而亡”,数道音爆之后,天空中便只剩下两个“陈兆铭”,魔影突然暴起身形,几乎同时间,将最后两个“陈兆铭”一击而亡。 所有“陈兆铭”都消灭之后,魔影的身躯突然诡异的伸长,并向后一转,双拳向虚空处击出。 “锵”的一声兵铁相击之音,魔影立于原地不动,虚空处显出两柄五彩小剑,被魔拳震的不住打转倒飞。 “理智虽然没了,感知力却有不小的提升么?” 半空中一直借助禁制,潜藏在暗处的陈兆铭现出身形,收回两柄小剑后,合二为一,并向身前一抛,羽剑一化为二,二化为四,瞬间变出三十六口精卫剑来,化作一条五彩剑带,环绕在陈兆铭身周。 五彩剑带形成的瞬间,茅山魔影已至,依然双拳挥动,试图破开剑带屏障。 魔拳击中五彩剑带之后,暴起一片血雾,此时五彩剑带安然无恙,茅山的双手却已经齐腕断去,断口处面平如镜,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嗷!” 双手被剑带斩碎,茅山受到剧痛,发出一声怒嚎,同时向后倒飞,再也不敢做任何攻击。 茅山身形停住之后,自胸口血莲图案冒出一团黑气,黑气悉数钻入双手手腕断裂处,眨眼之间,两手手腕断裂地方,便又各生出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 双手重生后,茅山双眼血色褪去,似乎是恢复了一些理智,紧握双拳怒道:“好个精卫羽剑,不愧是地榜排名第二的神兵!” 断肢重生不过是魔功的平常手段,陈兆铭见状并没有丝毫意外之色,手捏法决向身前剑带一点,五彩剑带发出一阵炫目光华,并消失不见。 下一刻,在茅山所立之地,三十六口羽剑突然现出,并将茅山团团围住,只要陈兆铭念动剑诀,便可将茅山斩成肉泥,到时任凭茅山的魔功如何高明,也无法从一滩肉泥中再断体重生了。 “茅掌门,胜负已分,你若是就此散去魔功束手就擒,我陈兆铭还可以留你一命。” “兆铭兄小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巨灵斧 被羽剑包围的茅山没有半点慌张的神色,而是在一个本不应是嘴的地方,裂开一个长满獠牙的口子,发出瘆人的一笑。 之后竟自行爆炸开来,茅山自爆后腥臭的血雾,将三十六口羽剑全部包围在了其中,任凭羽剑如何冲撞也无法逃出。 与此同时,在陈兆铭的身后突然显出一只巨大血爪,将陈兆铭死死抓住,巨大血爪已经将陈兆铭身周的护罩握的扭曲变形,似乎只需片刻便能将护罩抓碎。 精卫羽剑可以剑灵归虚,化为七十二口之多,陈兆铭向来谨慎,临阵对敌之时,最多也只用半数三十六口,去与敌人拼斗,剩下半数三十六口不论何时,都会暗中潜藏于身周一丈之内,以备不时之需。 巨大血爪现身的同时,陈兆铭已经掐诀控制隐匿羽剑现身,鬼爪还想再次用力将护罩握碎,便被羽剑斩成碎片。 鬼爪刚刚被破,陈兆铭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阴森可怖的鬼脸,并冲他咧嘴一笑,这样子和方才爆体的那道魔影几乎完全一样。 陈兆铭正要收回围剿血爪的羽剑,攻击身前魔影时,在他左右两处又各出现了一道同样的魔影。 “不好!” 在其右侧的魔影冲向赶来支援的羽剑,并再次自爆成一蓬血雾,将羽剑包围其中,剩下两道魔影不待陈兆铭用出紫云遁逃走,便挥拳向陈兆铭猛攻。 陈兆铭再想调动禁制或者法宝,已经来不及,他又不善近战肉搏,只好不住向身前护罩疯狂的灌注元气,力保在羽剑能冲出血雾之前,不被魔拳所击破。 奈何两道魔影所发拳罡的威力实在太大,不过片刻之间陈兆铭便已觉得支撑不住。 眼看两道魔影双拳舞动,漫天皆是拳影,“砰、砰、砰”数百道拳影轰击之下,陈兆铭身前护罩已经开始急速颤动,开始变形闪烁起来,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陈兆铭的心咯噔一下,直沉了下去。 正在他犹豫是否要浪费掉出其不意的机会,掏出怀中那件秘宝时,忽的护罩上压力骤减,身前两道魔影也只剩下了一道。 陈兆铭趁机运起紫云遁,并同时调动禁制幻化出十余道虚影分身,勉强甩开了身后的魔影追击,魔影击溃几道虚影后,见追赶不及,当机立断,调头加入另一处战团。 远处战团,一位身穿粗布衣服,手持镔铁单鞭的高大男子正与魔影对攻,一人一魔身法皆是极快,攻守互换之下,似乎高大男子还隐隐占据些上风。 那手持单鞭的高大男子,正是先前向陈兆铭传音预警的王九光。 “嘭”的一声巨响,陆沉鞭和魔拳相击之处,暴出一片血光,王九光和魔影纷纷向后倒飞。 王九光受了魔影一抓,右胸口处衣衫破裂,现出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服下,又用左手在胸口一按,伤口处冒起黄光,已经在缓慢愈合。 而与他激斗的魔影则是狼狈的多,不仅断去了一条左臂,左半边脑袋也被陆沉鞭砸的瘪了下去,两只眼睛全部被挤到到了鼻子两侧,左边耳朵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二个魔影赶到重伤魔影身旁,向他吐出一道黑光,所有伤势又瞬间痊愈。 王九光似乎被魔影激起了斗志,兴奋异常,向陈兆铭高呼道:“兆铭兄我来拖住这两个魔影分身,你赶快启动上清宫大阵,将茅山的真身逼出来!” 说罢,王九光暴喝一声后,又挥起陆沉鞭,向两道魔影攻了去。 “真身?” 交手到了这时,陈兆铭也觉得奇怪,目前出现的这四道魔影,虽说速度奇快无比,双拳的威力也堪比一般法宝,但是攻击的手段也未免过于单一了一些,如果说这些魔影都只是茅山所控制分身的话,那就可以说的通了。 虽说陈兆铭在心里,有些不情愿受王九光相助,但此时大敌在前,还是同仇敌忾的好。 “在我陈兆铭面前还想玩这把戏,给我现形!” 陈兆铭左手掐诀,右手指天,天空中缓缓流转的巨大太极阴阳图顿时为之一震,开始飞速旋转,并射出一黑一白两道光柱,在上清宫范围内急速扫荡,搜寻茅山真身的所在。 一黑一白两道光柱足有数丈之粗,不多时,黑白两道光柱便同时交汇于王九光身后之处,照出一个骨瘦如柴,满脸皱纹密布的老者身影。 这茅山眼看真身快要被陈兆铭发现,便想在魔影分身的吸引注意力之下,先于暗处偷袭,除去王九光这个强敌,之后再和擅长禁制阵法的陈兆铭周旋。 黑白两道光柱找到茅山真身的瞬间,他便被阴阳二气给锁住,连一步都动弹不得。 茅山真身被困,体内魔功停滞,无法驱使魔影分身,只好发出一声尖啸向分身求援。 距离他最近的两道分身被王九光手中陆沉鞭所阻拦,已经陷入苦战,根本无法逃出战团。 远处困住陈兆铭飞剑的两团血雾分身,此时又在陈兆铭的驱使下反被羽剑缠住,每次刚刚变回魔影身形,便被羽剑斩碎。 被困住的茅山真身,眼见所有魔影分身都无法援助自己,便将心一横,把无生血莲从胸口中掏出,准备做垂死挣扎,将无生血莲引爆破开阴阳二气的禁制后,再逃出升天。 陈兆铭冷眼旁观,早已看出茅山的心思,双手法决变换,启动天罗地网阵,将两道魔影分身的血雾暂时困住,召回全部七十二口羽剑,羽剑重归于一,射入空中太极阴阳图中。 陈兆铭同时口中默念咒言,引动空中太极阴阳图开始下落,阴阳图每下落一丈,茅山身上所受束缚之力便增加一分,阴阳图越落越快并渐渐变小,此时茅山连一根小拇指都指挥不动,根本无法将无生血莲引爆,只得束手就擒了。 “尊主救我!” 茅山用最后一点力气,才勉强喊出一句救命。 就在此时,上清宫天空之上突然血云满布,整片天空都变成一片血海,自血海中伸出一只擎天巨爪抓向太极阴阳图。 “姑奶奶等你半天了!” 血云之下突然现出一位红衣女子,双手正握着一柄和她身形极不相符的巨斧,巨斧足有一丈多高,划破长空,狠狠砸向血爪。 这位红衣女子正是盖竹山天风楼的首徒丛钰云,方才独孤煜为了不想去给同是男人的王九光“喂酒”借故逃走后,重伤昏迷的王九光闻到烈酒香气,突然自行苏醒过来。 王九光吃过天风楼的秘制天风丹之后,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二人感觉到上清宫前殿有魔气肆意,赶来援手,王九光见陈兆铭被魔影围攻,便先行出手,丛钰云则一直都在暗处隐藏身形,以防有同伙赶来搭救茅山。 也不知丛钰云所用巨斧是什么法宝,看似无物不摧巨大血爪,被巨斧砸中之后便立即轰然碎裂。 “咦,巨灵斧,你是天风楼的人,你和郭云鹤什么关系?” 巨大血爪碎裂之后,自天空血云中缓缓飘下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男子,向丛钰云问道。 巨斧挥动一次显然要耗费不少元气,丛钰云一击得手之后,正停在空中弯腰喊累。 “你是不是傻的啊,天风楼如今除了你姑奶奶我以外,还哪有什么人了。” “什么?只剩你一个人了,那老贼郭云鹤呢?” 丛钰云对这位突然从血云中出现的古怪黑衣人,似乎没有一点惧怕之意,只见她单手掐腰,怒气冲冲的回道:“那老东西早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郭云鹤你死的太早了啊!” 黑人蒙面男子似乎对郭云鹤的死讯极为执着,大笑之中竟还有些痛苦和悲伤之意,也不知他和那位天风楼的上代楼主有什么关系。 “怎么啦,那老东西欠你钱啦,你怕他还不上啊,我可告诉你,他是他,我是我,这巨灵斧可不是他传给我的,他欠你的钱,你可别找我要!” 黑衣蒙面男子蓦然低头,半晌后才抬起头来,眼露凶光道:“郭云鹤当然不欠我钱了,他欠我的是命,你既然不想替他还钱,那就还命吧!” 话音未落,黑衣男子一个闪身便来到丛钰云的身前,还未待丛钰云反应过来,黑衣男子以手作刀轻轻一挥,便将丛钰云打的飞了出去,并将巨灵斧夺在手中。 “哎,当年我就是败在了你的手上啊!” 黑衣男子双手横卧巨灵斧,不住提聚功法,看样子竟是要仅凭一双肉掌,就要将巨灵斧折断! “好小子,有两下子啊,狂风竹浪!” 丛钰云双手合十,霍然分开,双掌之间现了一节晶莹剔透的翠竹,只见她将翠竹抛至空中,并默念法决。 霎时间,血海之下,竟凭空生出了一片竹林,同时狂风呼啸,肆意纵横,狂风穿过竹林,卷起漫天竹叶,无数竹叶如同一柄柄短剑,尽数飞向蒙面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将巨灵斧交在左手,一个闪身没入竹林之中,只见他看似随手的折断一枝长竹,漫天狂风连同竹叶竹林,转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当年见识过了,还有什么新招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三人联手 茅山本体阴阳二气所制住,四道魔影分身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与王九光对攻的两道两道魔影,已经被陆沉鞭轰杀至渣,连同先前缠斗羽剑的另外两道魔影,全部被天罗地网封印了起来,再也无法逃出。 王九光、陈兆铭二人结束战斗之后,纷纷向天空飞去,驰援丛钰云去应对血云中那位突然出现的强敌。 地面上的茅山虽然真身被困,所有魔影分身也全部被破,但他自此见到血云中的蒙面黑衣人出现后,就没有了半点慌张焦急的神色,似乎对黑衣的能耐极为信任。 即使在陈兆铭等三人的联手之下,对上那位他口中的“尊主”,也不可能有半点胜算。 陈兆铭和王九光飞至空中,与丛钰云回合之后,三人呈品字形位置将黑衣人围在当中,其中王九光和丛钰云距离黑衣人稍近,都手持法宝,似乎准备和黑衣人近身肉搏,而陈兆铭则一直在稍远处不停游移,准备调动禁制阵法从旁辅助。 三人不愧都是当世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不过第一次合力对敌,便已有了默契,自然而然的根据彼此所擅长功法,采取相应的对敌站位,取长补短各安其职。 黑衣男子见自己被三人包围,也不见有任何慌张的神色,只是看了眼王九光手中短鞭之后,点了点头道: “有巨灵斧和陆沉鞭在,也难怪茅山失手被擒了,本座念你们三个年年纪尚轻,就此退去的话,本座也不为难你们,如何?” “尊驾既然敢硬闯我伏龙观上清宫,又口出如此狂言,那便让你见识见识我伏龙观降妖伏魔的手段!” 身处最远处的陈兆铭自从天空血云和黑衣人出现的一刻,便已看出这人修为之高,极可能还在其师尊万俟云雨之上。 那黑衣人出现之后,又挥手间就将丛钰云的巨灵斧夺去,则是更加确认了他的想法。 所以他瞬间做出决定,眼前敌人之强根本无法力敌,只有用出上清宫最强的那道大阵才能勉强应付。 只见他向阴阳太极图一点,太极阴阳图一分为二。 一半留在原地困住茅山的真身,另一半则向缓缓黑衣人飞去。 一直暗藏在其中的精卫羽剑,则从阴阳图中飞出,并化作一口擎天巨剑,直插入上清宫大地之内。 巨剑入地的瞬间,地面便轰隆隆的颤动不停,似乎有什么什么被压抑已久的巨大力量,将要破土而出一般。 不多时,在上清宫东、南、西、北所立的四道光柱之旁,又升起四道擎天石柱,四道光柱各向相邻石柱射出一道金光,八道擎天巨柱,由金光相连,两两相交,在上清宫四周组成了一副巨型金光八卦图案。 若是此时由天上向下望去的话,空中漂浮的太极阴阳图,恰好可以被嵌入金光八卦图形的中间空地,几乎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王九光和丛钰云已经向黑衣人冲去,已经将黑衣人缠住,不给他打断陈兆铭启动阵法的机会,二人一个手持陆沉鞭,另一个在拿出一只竹笛,开始吹奏,丛钰云手中竹笛每发出一段旋律,在其身前便生出数道风刃攻向黑衣人。 竹笛时而青翠短促,欢快愉悦,时而悠远绵长,缠绵悱恻。 风刃似乎受音律控制一般,时大时小,时快时慢,总是能在黑衣人避无所避之时,忽然出现暴起偷袭。 王九光和丛钰云二人知道陈兆铭向来以阵法禁制而闻名,此时又身处他的地盘上清宫之中,只要二人暂时缠住黑衣人,给陈兆铭足够的施法时间,他必定可以启动潜藏在暗处的种种阵法,将黑衣人制服。 只是交手至今,这黑衣人似乎并不畏惧陈兆铭方才所说的伏魔手段,根本没有想要急切的甩掉身前二人,打断陈兆铭施法的样子。 黑衣人与王九光和丛钰云二人交手时,也只是不住躲闪,从不主动出击。 王九光陆沉鞭威力奇大,每挥出一鞭连四周空气都被震的嗡嗡作响,方才连茅山的魔影分身都不敢正面抗衡。 可黑衣人却闲庭信步般,左手依旧提着巨灵斧,也不挥动,只用一只肉掌不停与陆沉鞭对抗,每每都能巧妙的避开正面的陆沉鞭后,再用手刀硬接身后偷袭而来的风刃。 “王九光,你也太没用了,快点把我的巨灵斧给我抢回来啊!” 丛钰云见二人联手都拿不下这黑衣人,看他闲庭信步的样子,倒有点戏耍两人的感觉,自己先前所用狂风竹浪已经被其一眼看破,再施展天风楼其他功法也会是一样的下场,法宝巨灵斧又被夺走,一时之间自己也没了办法,只好用王九光来撒气了。 “丛师妹暂且退后,瞧好了!” 王九光暴喝一声后,将陆沉鞭抛向空中,同时身上发出一股威猛绝伦的杀气,惊涛骇浪般向黑衣男子涌去,丛钰云离王九光比黑衣男子要远得多,仍被这股杀气震的倒飞了几步。 巨灵斧法宝被夺后,丛钰云愁云满布的脸上立时展颜一笑,口中却喃喃道:“谁是你丛师妹了,明明是丛师姐!” 王九光接连暴喝三声,每一声都如同一道炸雷一般,震得丛钰云耳中嗡嗡作响,不得不运功抵御这惊人的暴喝之威,她距离王九光已经有十余丈之远,她体内运行的功法也为之一滞。 可想而知被暴喝首当其冲的黑衣人,所受到的震击是何等的惊人。 三声暴喝的同时,王九光弓起身子,向前猛冲,其威其势,形如一只下山猛虎一般,一往无前扑向黑衣人。 直到此时,黑衣人才有些许对敌时该有的认真态度,只见他向巨灵斧吐出一团黑气,并抛向一旁,然后运起功法,浑身衣袖尽皆鼓荡,准备迎接王九光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丛钰云见黑衣男子终于被逼的不得不把巨灵斧脱手,赶忙掐诀将其召回,可在那团黑气的遮蔽之下,心意相通的巨灵斧竟完全不听丛钰云的使唤,不仅不立刻回到它的“主人”丛钰云的手中,反而缓缓向天空血云飞去。 “好你个巨灵斧,竟然还造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八门金锁大阵 () readx();  丛钰云尾随巨灵斧飞至半路,忽的下方传来一阵巨震,她借着下方气浪之力,猛然加速,终于追上巨灵斧,伸向包围在其周围的黑气抓去。 黑气似乎具有灵性一般,竟驱使起巨灵斧向她攻来,丛钰云挥动竹笛,卷起阵阵飓风将黑气驱散,并抬一招将巨灵斧召回。 丛钰云将巨灵斧握在,不由得倒发出一声叹息,巨灵斧的斧头和斧柄已经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痕,显然是被先前黑气所侵蚀,已经灵气大失,至少要温养数月才再次用来对敌了。 要知道这巨灵斧乃是上古神物,盖竹山天风楼的历代传承宝物,被列于天地神兵榜的天榜之上,寻常功法或者宝物根本不可能伤的了此斧分毫。 那黑衣人所吐出黑气包围巨灵斧,不过短短时间而已就有如此威力,那是被这黑气所吐的不是巨灵斧而是自己,那岂不是已经被腐蚀的形神俱灭,丛钰云刚刚要向王九光出言提醒,便听到下方传来一声惊呼。 “丛师妹小心!” 王九光暴起身形与黑衣人硬拼一招之后,二人受冲撞引起的巨大气浪冲击纷纷倒飞,王九光明显功力稍浅,后退足有数丈之多,而黑衣人不过倒飞了四五步便已停住。 黑衣人刚刚稳住身形时突然发现,王九光的陆沉鞭已经瞬移到了自己的头上,泰山压顶而来。 此时陆沉鞭已经变成数十丈之高宛如一座小山模样,天空陆沉鞭挟天地之威,声势浩大,以黑衣人的能耐也不敢等闲视之。 只见他身影一阵模糊,便分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分身现身之后将左臂袖口挽起,右紧握左臂,不停积攒功力,只见这分身的左臂突然爆裂变成一团血雾,右臂向血雾伸去,又一阵刺眼血光后,血雾瞬间凝结成为一柄长刀模样,分身抓过长刀后向空陆沉鞭冲去。 黑衣人分身长刀陆沉鞭与陆沉鞭相击的瞬间,刀尖便已经被砸断,就在此时王九光纵身飞至陆沉鞭之上,一脚蹬下,猛踩在陆沉鞭上,长刀立时受不住巨力被震成了一片血色齑粉。 陆沉鞭摧毁血色长刀之后趁胜下压,黑衣人竟不闪不避右一点眉心,突然自行爆体而亡,陆沉鞭和王九光受爆炸冲击猛地向空倒飞。 丛钰云听见惊呼后,向下一看,正看见数丈高的陆沉鞭向自己冲来,她赶忙施展身法急速飞遁,即便这样还是被陆沉鞭所带起的气浪刮到,不仅衣衫被风力撕扯的极为凌乱,一头秀发也随着风浪在轻舞飞扬,气浪过后,她如瀑般整齐的长发,已经被吹成了毛躁不堪的鸟窝样子。 “王九光,我跟你没完!” 王九光也是颇为无奈,陆沉鞭变大之后,控制的难度也随之倍增,方才那黑衣人的分身竟然当立断自爆了自己,这可是大出了王九光的意外,他生性好战,前日遇上独孤煜时,凭着一身被封印了大半的修为,都与独孤煜战了个酣畅淋漓。 今日遇上这和和自己一般,同样擅长“不要命”战术的蒙面黑衣人,他武痴的性子又被激起。 待他终于稳住陆沉鞭,准备再次向黑衣人发起攻击时,下方的陈兆铭已经驱动起阵法,将黑衣人紧紧锁住了。 黑衣人分身为了抵抗陆沉鞭自爆的同时,陈兆铭已经驱使阴阳二气像困住茅山一般,将黑衣人本体围住,可这位已经展现出超卓修为的黑衣人毕竟不是茅山。 黑白二气所发光柱正要逼近,黑衣人凌空一记刀,便将黑白二气击碎,光柱也同时消失。 就在他自以为破去黑白二气,正在分神关注上空的王九光时,黑白二气重整旗鼓飞速冲向他的双,并变成了一条黑白两色相间的巨大锁链,将他紧紧锁住。 “哼,北兆铭南九光,看来你陈兆铭也是有名无实,比起上面那个王九光可差远了,他至少还有资格让我损耗一具分身,至于你嘛,就这凭点段,也想困住本座?” 黑衣人向远处陈兆铭嘲讽一句后,猛然运起功法,就要将阴阳二气所炼震碎。 “是不是有名无实,待你被关进了镇龙狱再自行判断吧。” 陈兆铭抬向地面上巨大羽剑一点,羽剑霍然碎裂,化作漫天剑影,纷纷没入位于上清宫四周的四座石柱和四座光柱之。 四光四石八座擎天巨柱同时射出一道奇粗无比的金色光柱,金光在空同样化为锁链模样,向天空黑衣人射去,黑衣人已经数次震碎阴阳二气锁链,但锁链转瞬之间又再次凝结。 此时下方八道金光锁链已经来到近前,黑衣人再次施展魔功将阴阳锁链震碎,见阴阳二气似乎耗尽威能一般,终于没有再变回锁链模样,终于得到会向空血云遁去,避免被那八道威力更甚的锁链缠住。 黑衣人刚要运起魔功,却发现自己和腹气海竟然断了联系,原来方才那黑白二气并没有变回锁链,而是变成了一副枷锁,将双锁住。 此时黑衣人不仅无法运用遁术向血云逃窜,失去与气海的联系之后,没有半点修为的他更是连在空保持身形都无法做到,只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空罡风吹得四处飘荡,同时急速下坠c 八道金色锁链同时将黑衣人缠住,其四道锁链锁住黑衣人的双双足,一道锁链打入了他的头顶百会,剩下道锁链则分别打进了他的处丹田之内。 此时的黑衣人再无先前俾睨天下的威严气度,被八道金色锁链缠住之后,倒像是一只马上就要送去,被屠户宰了的肥猪。 陈兆铭飞至黑衣人的身前,又从怀掏出一把玉制小锁,一晃之后一分为八,将八道锁链全部锁住。 向黑衣人问道:“尊驾救人不成,自己却又身陷敌,不知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哈哈哈哈!” 黑衣人四肢头颅受制,处气海也被全部封住,就算他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在施展魔功逃脱出去了,可他的气焰却没有半点消减,对着陈兆铭竟大笑了起来。 “敢问尊驾为何发笑?” 陈兆铭用指向黑衣人头部的玉锁凌空一点,黑衣人似乎正在经历剧痛一般,开始不停抽搐,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 “我笑你陈兆铭心里只有名利二字,一心想要独吞抓住茅山和戳破魔道阴谋的功劳,若是你肯和王九光联对付我,又岂会看不出我也不过是一具血影分身而已,你竟然为了一具分身就动用了八门金锁大阵,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一阵大笑后,突然眼冒血光,屏息凝气爆体而亡。 陈兆铭也意识到不妥,赶忙向后倒飞,可还是被血影分身的自爆波及到,身前护罩已经被磨血侵蚀出了一个大洞,道袍也有几处破损。 好在只是护罩被破,并不伤及性命,不过是损伤些元气而已。 原本锁住黑衣人的八道锁链仍然悬浮在空,可八道锁链也全被磨血腐蚀,变得坑坑洼洼,原本闪耀的金色光芒也已经变得黯淡无光,显然是灵力大减,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行困敌了。 位于八道锁链顶端的玉制小锁倒是完好如初,在魔影分身自爆时,也是这八个小锁突然升起一个玉光屏障将大部分魔影自爆的威能全都裆下,这玉锁显然是一件极为不凡的宝物。 陈兆铭叹了口气,将玉锁收回,赶忙飞遁向地面茅山被困之处,以防有人趁将茅山救走。 与此同时,天空血海一阵翻滚,又落下名蒙面黑衣人,人不论身材样貌还是功法气息,都与先前已经自爆的黑衣人完全一样。 “我说丛师妹,刚才就一个咱俩都拿不下,这从血海一下子又出来了个,你说怎么办?” 又被王九光称呼为师妹,丛钰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师妹,叫丛师姐!” 王九光苦笑道:“好好好,丛师姐,丛姑奶奶,行了吧,就不知道你那个斧子还能不能用了,要是交给我来用的话,陆沉鞭加上巨灵斧,我应该还能挡得住两个。” 丛钰云望向空血云,严肃道:“就算你能挡住八个也没用,这个多半也是血影分身而已,只要那片血云还在,血影分身就算不是无穷无尽,也肯定不止个而已,再说我凭什么要把巨灵斧借给你用啊!” 此时陈兆铭又在茅山身上设下了几道禁制,飞到空与二人回合到了一处,叹了口气道: “都怪我一时心急,竟把八门金锁大阵用在了一具分身上面,不过二位无需担心,我已向宗门传讯,伏龙观离此不远,只要我们能抵挡一会,援军即刻便会赶到。” 王九光见陈兆铭面色沉重,飞到他身旁,一拍陈兆铭的肩膀,仗义道:“兆铭兄无需受那妖人蛊惑,我和丛师妹,啊不,丛师姐和他近身缠斗了那么久,都没看出他的来历,兆铭兄你一心用在布置禁制和大阵上,又岂能看得出来呢?不过” 陈兆铭没想到大敌当前,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王九光还有心鼓励自己,见王九光欲言又止,他追问道:“九光兄,不过什么?” “不过,我怕这个分身的目的并不是去我们性命,而是要救走那位茅山啊!” “糟了!” 地面上被阴阳二气困住的茅山身旁,又多出了一个黑衣男子,一拳将阴阳二气轰碎,提起萎靡不振的茅山便要遁走。 就在此时,上清宫大殿之,突然飞出一道刀罡,直奔茅山而来。 haptererr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老宫主吴玄 () readx();  上清宫前殿天空之上,陈兆铭等人已经和魔影已经打的如火如荼天崩地裂。 而后殿则是在法阵的保护下,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轰鸣外,丝毫没受到大战的波及。 几位管事和数十位小道士,正全部坐在后殿,望着窗外漫天血云在怔怔的发呆。 除了吴宫主和位管事以外,上清宫所有的小道士都没去过龙潭峡伏龙观,对于能够修行天道的仙师们到底会什么“仙法”也并不清楚,方才听到管事传讯,说仙师正在前殿做法,不得受到影响,便全部躲到了后殿来。 此时大殿外不时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天空又变成了鲜血颜色,这哪里是什么仙师“做法”,倒像是有妖魔现世的样子。几个“见过世面”的管事还好,在场所有小道士都被殿外恐怖的情形吓得面如死灰,连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看你们这群小崽子的这点出息,我上宗伏龙弟子正在借助我上清宫的大阵降妖伏魔,你们有什么可怕的,就你们一个个这点胆子,这要是以后进了伏龙观外门,那还不是怕的连屋都不敢出了吗?” 说话之人是上清宫的老宫主吴玄,殿外大战正酣,正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小壶酒,正站在一张铺满了画纸的桌案前,一提壶,一执笔,喝两口酒之后,又画上几笔画。 上清宫的小道士们都知道老宫主的脾气,他向来生性淡薄,极少饮酒,也不知道今日是真的有了酒性,还是自己也被殿外惊天动地的“神仙打架”吓得不轻,想要借着酒劲,来壮壮他的“怂人胆气”。 听到吴宫主提及进入伏龙观外门的事情,有几位小道士立时被引起了兴趣,壮着胆子,怯生生的向吴玄问道:“老宫主,是只要进了伏龙观的外门,就可以学会各种神通,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吗?” 吴玄皱纹满布的老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红晕,的毛笔似乎也不太听从自己的使唤,只见他正在画一幅“青龙出云图”,青天白云都已画好,只有从白云探出的一只龙爪和龙头还不知道该如何描绘,他几次用笔蘸墨准备下笔,却又几次收回,摇了摇头后将笔放下,又灌了一口酒后,向小道士回道: “你这陈家小崽子也真是异想天开,那玄之又玄的天地道法,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学会的,还学会了之后就无所不能,还上天入地,干脆给你个皇帝做得了呗。” 老宫主吴玄向来是严肃之人,平日里也是少言寡语。今日饮酒之后的狂放醉态,实在是和他平日里的样子极不相符,这句回呛陈明的“干脆给你个皇帝做”,直接引得满殿小道士一阵哄笑。 众位小道士见老宫主今日这么平易近人,便将平时不敢问的许多好奇问题,索性全都一股脑问了出来了: “老宫主,咱大燕的皇帝也会道法吗?” “老宫主,听说只有伏龙观的内门弟子能修行道法,可是咋才能进入内门啊?” “老宫主,当了神仙了还用吃饭吗,还能娶媳妇吗?” “老宫主,神仙也要出恭吗,出恭之后是像咱们似的用草纸擦腚,还是用法术擦腚啊?” “停,停,停!你们一个一个的问,这伏龙观里面的事嘛,我都几十年没去过了,再说你们问的这都是什么问题,怎么还有人问怎么擦腚的!我让刚刚来咱们上清宫的方管事来回答你们的问题,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今天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听到的所有有关伏龙观的事可不许向外人说!” “好!好!好!” “我先来!” “陈明,你都问过一次了,该到我了!” “焦南你也问过了,刚才就是你问的擦腚的事!” 上清宫除了负责筹备伏龙观的日常用品之外,另一项任务就是挑选适合修炼道法的弟子,每隔五年一次,送至伏龙观成为外门弟子,在场小道士共有近百人,其的绝大部分都没有资格进入被选入伏龙观,但每个人对能成为伏龙弟子,能够修行仙法充满了都期待和向往。 要知道即使没有资格成为那万无一,有资格修行天道,仅仅是做个伏龙外门弟子,那也是莫大的荣誉,就算出了外门以后不再修道,脱掉道袍回家还俗,只要有了伏龙弟子的这面金字招牌在,求个一世富贵还是轻而易举的。 方家生见小道士们欢呼雀跃,也不好出言阻拦,凑近到吴玄的身旁低声道:“老宫主,这恐怕不妥吧,观各位仙师可是强调过,不能将伏龙观里的事情向外人透露啊。” 吴玄拉过方家生,紧贴着他的耳朵道:“这帮孩子被吓得不轻,让他们开心开心也好,再说了,出了事有我这个老宫主担着,你只要不提有关镇龙狱一类的密事情,不就可以了吗!” 方家生面色忐忑,但还是应了一句,向小道士们走去。 吴玄见方家生已经被“一心向道”的小道士们围得里层外层,正在回答一个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苦笑了一声,又拿起笔来准备继续作画,同时口喃喃道: “小家伙们能乐呵就多乐呵一会吧,连血云大阵都用出来了,这上清宫的几间大殿保不准就被夷为平地喽。” 上清宫前殿之内,面无血色的独孤煜正盘膝而坐,捏法决,双目紧闭。 此时在独孤煜的身前共飘有道闪烁着耀眼星芒的天星法纹。 道星纹在半空形似如斗,正是“天枢c天璇c天玑c天权c玉衡c开阳c瑶光”北斗星,道法纹。 星法纹全部现世,借助天星之力,凝聚天星刀罡,千里之外去敌人首级,这才是“破军星刀”的最终模样。 茅山自大殿屋顶逃出之后,独孤煜就一直在殿勾画北斗星法纹,准备施展自己的杀锏,并同时用神识观察殿外的动静,若是大师兄等人可以顺利擒下茅山,那也就不需要暴露自己的实力,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这倾注了自己全部修为的破军星刀,一定可以给茅山一个大大的“惊喜”。 先前大师兄等人将茅山后,又用大阵将神秘黑衣人锁住,独孤煜本已准备将功法散去。 可突然间的异变横生,令独孤煜又重新启动星星纹。 感知到神秘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茅山身边,并破去了他身上的阴阳二气禁制正要准备逃走。 独孤煜立即意识到这是留下茅山,得知老年下落的最后会,便将星法纹全部激发,驱使星刀罡斩向黑衣人。 就算星刀斩不死那修为其高的黑衣人,至少也可以阻拦他一阵,给大师兄等人再次出的会。 haptererrr();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患难真情 黑衣人见突然飞来的刀罡所含威力极低,根本对他造不成伤害,冷哼一声后,冲刀罡所来方向随手凌空挥出一记手刀。 七星刀罡受手刀阻拦,在空中碎裂,暴起一片星芒,自星芒中又飞出七把一模一样的长刀,自不同方向攻向黑衣人手中的茅山。 “先是巨灵斧和陆沉鞭,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幸再次见到这破军七星刀,就是使出这七星刀之人的道行嘛……” 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在身后结出一层护罩,便不再理会星驰电掣而来的七把长刀,似乎这七星刀根本不值得他再次出手一般,开始运起身法向空中血海遁去。 “哎,被人小瞧啦……” 大殿内中独孤煜身前的七道星纹正在疯狂闪动,似乎下一刻便要爆裂开一般。 与此同时,距离黑衣人还有十余丈远的七把长刀,突然没入虚空消失不见,下一刻便出现黑衣人遁光之前。 对于突然诡异出现的七把长刀,黑衣人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的神色,依旧不去加以应对,当年他早已领教过七星刀的奥妙,就算七星刀罡可以遁入虚空瞬息而至,可刀罡上的那点威力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咦?” 七把长刀瞬到自己身前之后,并没有向自己斩来,而是跟着自己的遁光一同飞遁,这就让黑衣人觉得有些意外了。 “难道这并不是七星刀招数?” 不过到了此时,以黑衣人的遁速,距离空中血云已经不足百丈,而陈兆铭、王九光、丛钰云三人还在被其他三道分身纠缠,就算这七把长刀有什么怪异之处,也根本改变不了他即将带着茅山遁入血云的结局了。 黑衣人距离天空血云已经不到五十丈远,那七把长刀虽然依然跟在身后,但遁速明显不及自己,只有通过不停瞬移才能保持不被甩掉,不过血云就在眼前,任长刀如何追赶也是无济于事了! 就在此时,独孤煜拿下头顶所戴的“七星簪”,并抛向身前七道星纹正中的位置,七星簪上七点星芒顿时一阵大亮。 独孤煜依次指点身前七道星纹,口中同时怒喝到:“给我爆!” 黑衣人携带茅山距离血云已经不足二十丈,血色云图已经是触手可及,遁光前突然一个闪动,一把长刀又瞬移到了面前,黑衣人似乎已经对这些跗骨之蛆般的长刀极不耐烦了,抬手一拳,向长刀击去。 黑衣人拳头刚刚举起,还未挥出,身前长刀竟突然发出一阵刺骨寒意,其后突然爆炸,黑衣人遁光被爆炸冲击所破,在空中飞速下坠。 二十丈、五十丈,黑衣人抱着茅山眨眼睛便下坠了近百丈的距离,待他掐起法决,正要再次升起遁光之时,又一把长刀瞬移到了身前,遁光刚起,又被长刀爆炸所破。 经过两次长刀诡异出现并爆炸之后,黑衣人发现自己体内的功法被长刀爆炸,所发出的莫名寒意影响,竟然运行的越来越迟缓,气海中无穷无尽的元气似乎被冻住了一般,这点影响若是放在平常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在此紧要关头却是被无限放大。 黑衣人体内功法受寒气影响运行渐缓,他升起遁光的速度也就越来越慢,只见他抱着茅山在空中不住下坠,每次遁光刚刚升起,便有一把长刀飞至身前并突然爆炸。 黑衣人无奈之下只好不停在空中找寻剩下长刀的位置,企图在长刀自爆之前就将其击碎,可他失去遁光之后,无法控制下坠方向和速度,即使能勉强捕捉到长刀的位置,也无法一击而中。 黑衣人眼见自己已经距离血云坠落过半,陈兆铭和丛钰云已经将三名血影分身困住,王九光正飞遁而来,若是再不想办法,这茅山和他脑中的秘密便有泄露出去的危险。 只见他五指成刀,插进已经昏迷了的茅山的胸膛之上,将镶嵌在茅山血肉中的无生血莲一把掏出,并抛入口中。 黑衣人将无生莲吞入之后,全身立时血光大放,身上瞬间气息提升了数倍不止,并瞬间将遁光再次升起,向飞遁而来的王九光冷笑一声后,转眼在四周扫视,一定要找到那几把破了自己遁光的该死长刀。 黑衣人突然化作一团血雾,并一阵模糊之后,手中便多了两把挣扎不已的冰蓝色长刀,只见他冷哼一声,狠狠一握,两把长刀寸寸碎裂,化作一团冰雾。 与此同时,正在大殿之中的独孤煜突然觉得胸口遭到一记重击,气海内翻腾不止,并狂喷了两大口鲜血,身前悬浮的七道星纹已经消失不见,那枚七星簪也已经光芒尽失跌落在地。 空中黑衣人将长刀握碎之后,似乎还嫌不够,势必要将独孤煜这个使出七星刀,破去了他遁术的“首恶元凶”杀死才能满足,将茅山奋力掷向空中血海之后,便化作一连串飞速血影,奔向上清宫前殿中,已经身受重创无法逃脱的独孤煜。 王九光似乎看出血影的意图,不再去管茅山的死活,而是看准了血影的路径之后,飞遁至血影的必经之处,挥动陆沉鞭准备硬抗血影修为暴涨之后的全力一击。 就在王九光已经提聚功力,将陆沉鞭变为数丈大小,准备以硬碰硬之时,空中急速血影突然溃散不见,下一刻竟出现到了另一处战团中,丛钰云的身旁。 丛钰云正用玉笛所化的一柄长剑在与血影分身拼斗,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来袭,赶忙施展遁术躲开,并在身后化出一道飓风屏障。 血影诡异现身后,手臂化作一只血矛,穿破飓风屏障扎向丛钰云的后心之处,丛钰云师从盖竹山天风楼,尤其擅长天风楼的镇派功法天风九影遁术,血矛碰触到后背衣衫的瞬间,便分出三道虚影,分别从不同方向遁走。 天风九影,功法大成之时可以借助天风之力,分化出九道虚影分身,令敌人根本无法判断真身到底在哪,以遁术诡异而论,在道门之中至少可以被列为三甲之内,丛钰云此时虽然情急之下,只能化出了三道虚影分身,但也足以躲过了身后血矛的夺命一击。 丛钰云好险躲过偷袭,稳住身形后却觉得身后一阵凉风,原来方才血矛速度太快,即使天风九影遁法也不过是堪堪躲过而已,但衣衫还是被血矛罡气戳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窟窿,露出背部一小块吹弹可破的玉质柔滑肌肤。 意识到自己酮体暴露,丛钰云毕竟是女儿家,脸上一阵羞红,赶忙撕下一方裙摆,贴在了后心之处,并用天风之力暂时束缚住,以免春光再次外露。 血影见丛钰云遁术精妙,一事片刻无法追上,便舍她直奔陈兆铭而去,陈兆铭此时正用七十二口羽剑所构成的羽剑剑阵,将两道血影分身勉强困在其中,在两个血影分身的不停冲击之下,陈兆铭为了保证剑阵不破,就已经耗费了体内的大半法力。 此时身后又有强敌突然来袭,并且这突然出现的血色人影修为还远在两道血影分身之上,陈兆铭意识到无法独自力敌三道分身的围攻,只好将剑阵撤去,同时施展遁术逃走。 但紫云遁毕竟不如天风九影精妙,陈兆铭即使催动羽剑在身后化成了一面剑盾,但还是被突然出现的血矛击中右肩,并流血不止逐渐麻痹,看来这血影分身将无生莲吞下之后,攻击中所带的毒性也大为增强。 丛钰云见陈兆铭受伤,赶忙飞去支援,并抛给他一个玉丸,同时道:“那血矛罡气毒性不小,连我的护体宝衣都能戳破,这是我天风楼秘制的化毒丹药,你先服下,至少先把血毒压下去,稍后再想如何化解吧。” 陈兆铭感觉到右肩吃痛,伤口处残存的血毒似乎不只是在腐蚀骨肉和体内元气,竟连神识也能影响,此时顺着右肩的数道经脉直奔直奔泥丸宫而来,被血矛刺中不过片刻而已,陈兆铭竟已有了些昏沉的感觉,意识到毒性凶猛,接过丹药后赶忙服下。 化毒丹拇指大小,摸起来温润如玉,服下之后腹中一阵清凉,右肩处血毒扩散的速度也已渐缓,但短时间内若是再次驱动功法的话,难保不会引起毒性发作。 丛钰云提剑还想再战,却被陈兆铭抬手挡住。 此时陈兆铭已经面色黑沉,四肢无力,看来就算吃了化毒丹,也只是略微化解了一些血毒的毒性而已,虚弱的向丛钰云说道: “师尊接到我的飞剑传信后,应该已经在路上,受血毒影响,短时间内我也无法再次动用功法,这吞下无生莲之后的血影分身实在太强,我们三人合力也难以战胜,眼下只有暂时躲入大殿之内,依靠禁制保护等待我师尊的救援了!” 丛钰云点了点头,便随着陈兆铭的遁光飞去,可飞了不久后突然惊声道:“这是飞去后殿的方向,你那位小师弟可还在前殿中呢!” 陈兆铭在飞遁的同时解释道:“前殿禁制太弱根本无法抵御这几个血影分身的冲击,只有后殿的大阵才能勉强抵挡一时,况且真正对血影分身有威胁的是我们三人,血影分身不会去理我那小师弟的!” “不行!” 陈兆铭还未待陈兆铭解释完,便扭转身形,向前殿独孤煜所在的方向遁去,并喊道: “你的伤势太重,先去后殿吧,我和王九光先救了独孤煜再说!”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章 横鞭向天啸 上清宫的老宫主吴玄几次蘸好墨想要落笔,却又摇摇头将笔放了下来,把酒壶中最后一口酒喝干后,吴玄似乎也不想再画下去了。 只见他犹豫了半晌后,将只画了一半的青龙出云图卷了起来,缓缓走到大殿的窗边。 大殿外,陈兆铭见丛钰云不待自己解释,便已经飞走,无奈之下只好跟上,并将羽剑招出,在身周形成一圈剑带,以防血影的再次偷袭。 重伤了陈兆铭之后,血影分身却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留在原地双手掐诀,口中诵念起了一连串古怪之极的咒言。 只是让其他两道血影分身去缠斗王九光和丛钰云,另一道分身则是直奔前殿而去。 天空中血云在咒言驱动之下,一阵翻滚后,吐出一了柄玲珑剔透的碧玉小剑,血影将小剑招到手中,邪魅的一笑后,望向陈兆铭的方向,并高声说道: “陈兆铭你中了我的血毒,还不赶快逃进乌龟壳阵法里去保全性命,你可是在等着武云休和万俟云雨吗?” 碧玉小剑自血云中出现的瞬间,陈兆铭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沉了下去,那小剑是他向师门求救的传讯飞剑,向来可以不受任何功法禁制所困,百年来曾多次使用,从未发生过任何意外,可今日为何…… “在这血云大阵遮蔽之下,我就是把你上清宫夷为平地,都没人能够发现,你竟然还妄想在我的眼皮底下,给师门传讯?哈哈哈哈哈!” 最后可以依仗的一丝希望破灭,陈兆铭再不顾其他人的死活,施展紫云遁全速奔向后殿大阵之中,后殿防御大阵经过伏龙观数百年的改造,已经与邙山龙脉融为一体,只要龙脉不断,大阵就不会破。 就算这血影有通天的本事,能将邙山龙脉也一同摧毁,到时候龙脉断裂,整个邙山崩塌,就连洛阳皇宫都会受到波及,势必会引起周边所有势力和潜藏高手的注意,谅他这魔道妖人也不敢这么做。 “哼,想不到堂堂伏龙首徒,赫赫有名的陈兆铭,逃起命来,竟也和丧家犬之犬一般慌不择路,冥牢!” 陈兆铭受血毒影响,紫云遁只有平日不到一半的速度,在他即将遁入后殿防御大阵之时,忽的身前现出一片血影,紧接着上下左右全部被一层血色肉壁所包围,羽剑击在肉壁上便被弹飞,没有了功法和元气的支持羽剑的威力也根本施展不出。 陈兆铭自知以如今修为受损的情况下,已经没可能击破肉壁逃走。 叹了口气后,从怀中拿出玉锁,玉锁自行升起一道白光,将他全身包围住,然后盘膝而坐。开始运功调息抵抗血毒侵蚀。 他心中也明白,这不过是在临死之前,自己唯一能做的无谓抵抗罢了。 不过此时陈兆铭的心中却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蒙面之人自从出现之后几次用言语相激,分明是针对自己的攻心之计,但对王九光和丛钰云二人动手时,却没有任何废话,难道……。 将陈兆铭困住后,血影满意一笑,挥手将三道分身召回,三道分身全部集中到生吞了无生血莲的血影身旁,并化作三团黑气,全部没入了血影的体内。 血影将其余三道分身吸收之后,修为骤增,并抬手从空中血云中召唤出了一柄近百丈长的血矛。 血矛现世的瞬间,便发出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气息,血矛自空中缓缓下降,最终悬浮在血影手中。 血矛现世后,王九光和丛钰云二人都被血矛所发出的惊人气息所震慑,双双停下了身形,呆立望向空中。 “我说王九光,你还有什么长白门的压箱底法宝没拿出来吗,当年长白道人可是被称为天下道门第一啊,总不能只有一条陆沉鞭吧,要是有的话,现在可是时候拿出来了!” 丛钰云似乎被这血矛威压震慑的没了主心骨,语气也变得娇柔起来。 王九光深深吸了口气后,忽的一咬牙,两眼放光,豪气顿生,重重道:“有!” 丛钰云听到王九光还有应对之法,方才愁云满布的双眸也为之一亮,兴奋道:“真有吗!” 王九光飞到丛钰云身前,向她郑重说道:“只不过我这法宝施展起来威力太大,若是没有我长白门的玄功护体便会遭到重创,稍后我攻向血矛时,你立即带着大殿里的独孤煜,全力飞遁后殿阵法中,他是伏龙门人,应该知道进入法阵的方法。” 听到王九光竟要独自一人面对那擎天血矛,丛钰云惊诧道:“那你呢?” 王九光哈哈大笑道:“自古邪不压正,小小魔道血矛又岂能奈何得了我王九光!” 说罢,只见他粗壮的手臂突然揽起丛钰云不堪一握的杨柳蛮腰,将她揽入怀中,并在丛钰云的额头上上狠狠亲了一口,不待满脸通红的丛钰云反应过来,便挥起陆沉鞭向天空冲去。 不知为何,丛钰云似乎明白了什么,眼角忽的留下两行清泪,深深看了眼王九光的背影后,便遁入大殿之内,寻找已经重伤昏迷了的独孤煜。 那一眼,丛钰云只觉得王九光远去的身影,比天下间任何高山都要巍峨。 “我去横鞭向天啸,去留肝胆两昆仑,来吧!” 天空中百丈血矛正在逐渐变小,但血矛的威压却反而不停攀升,持矛血影见王九光独自一人挥鞭向自己冲来,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这一身傲骨,倒是不输当年那人。” 上清宫老宫主吴玄已经手持画卷走到了后殿的窗前,将窗子推开了一条细缝之后,又开始犹豫了起来,并自言自语道: “虽说占了伏龙观几十的便宜,也该还一点,但我毕竟也给他当了几十年的宫主啊,算啦,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忙还是要帮的。 但要是把画给用了,那就亏的太大了,可是不用画,那血云大阵又该怎么处置呢? 罢了,投石问路,先试试几十年之后,我这老胳膊老腿还灵不灵便吧。” 吴玄在窗前自顾自的嘟囔了一会后,从怀中掏出一只杆上镶着金边的精致毛笔,看了一眼后,略有些不舍的向窗外丢了出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百炼钢遇上绕指柔 方家生正看见吴玄毛笔跌落窗外这一幕,急忙从小道士的包围中冲了出来,向吴玄惊诧道: “我说老宫主,外面打的天崩地裂的,您瞧这热闹干什么,多危险啊,您看看,您看您这一个不小心,把那只李太夫人送你的湖笔都丢出去了吧。” 方家生还以为老宫主是被外门道魔大战给吓得,一时手抖才不小心丢了笔,担心老宫主再犯糊涂,赶忙将他从窗边拉了回来。 老宫主装作醉酒样子,嘿嘿嘿傻笑道: “呦家生啊,你看我这喝了点酒之后,手就不停使唤了,连个笔都握不住了,笔丢了就丢了吧,等外面打完了再捡回来就行了。” 方家生低声道:“我知道那是李太夫人看中您老的文采,送您的定情信物,这要是被外面各种仙法误伤了,那还不伤透了李太夫人的心吗,她还不得埋怨您,趁着外面动静小些了,我赶紧给您捡回来去。” 方家生正要翻过窗户去捡笔,却被吴玄一把抓了回来,方家生一个没站站稳,从窗户上跌落下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他顾着屁股吃痛,丝毫没怀疑到已经七十高龄的老宫主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吴玄向方家生怒斥道:“你小子只顾着担心那杆湖笔,就不担心你的小命啦?” 方家生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试着缓缓站起,羞愧说道:“我以为那笔就掉在窗边,我翻出去之后再赶忙翻回来不就行了,一时间倒是没想那么多。” “你以为,你以为有个屁用!” 吴玄一边埋怨着,一边将方家生扶起,突然心中一动,向他问道:“你小子想不想和我学画画?” 方家生疑惑道;“跟您学画画?我怕不是那块材料吧,您老的一笔丹青在洛阳城内都大大名,每个月上门拜师和求画的人那么多,也没见您应过谁啊。” 吴玄见抬手向方家生的后脑拍了一下,怒斥道:“我肯教你画,你还不乐意,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这路画法不重笔墨重心眼,我看你小子心眼就不错,怎么样?” 见方家生对学画一事还有些犹豫,吴玄又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 “你忘了那李太夫人是为什么看中我了吗,还不是喜欢我的画吗,你要是学会了我这手本事的话, 那洛阳城里的仰慕道法和丹青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要是知道了上清宫有这么一个文采风流的年轻小道士在,那还不飞蛾扑火似的天天往上清宫奔,整日围着你转啊!” 方家生自小被选入伏龙观,还从未经过男女之事,被吴玄这几句话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回道: “这事好是好,我除了会些道经以外哪有什么文采啊,再说要是在上清宫里招蜂引蝶的,成天身边围着一群女香主,不是有辱上清宫的威名吗?” 吴玄见方家被自己说动了心,微微一笑,便继续说道: “在上清宫里自然是不成,谁敢打着伏龙观的名头做藏污纳垢的事,那还不被伏龙观的师兄们给五雷轰了顶啊,再说咱上清宫所属的伏龙观这一派道法是不忌嫁娶的,只是成亲之后不能在观中担任职务而已。 你要是遇上了看中的女子,到时候是继续修道,还是立即还俗过你的小日子,那还不是随便你选吗,等你学会了我这画画的能耐以后,就算离开了上清宫你也饿不死不是吗,放心吧,跟我学画日后还有大好处呢!” 方家生还想推脱,可吴玄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从明天起你就是我吴玄的徒弟了!” 方家生不好意思道:“那您日后可别嫌我学得慢,嫌弃我画的不好。” 吴玄突然拧眉瞪眼狠狠道:“有我教你画,你怎么可能画不好呢!” 方家生见无法推脱,便应了下来,至于日后能否画出好画甚至借此勾引,啊不,吸引看上的中意女子甚至还俗,那他是想也不敢想的。 好在上清宫的日子也十分清闲,不会因此而耽误了正事,自己能和老宫主学会作画也算是个娱乐和消遣了。 “对了,那落在窗外的湖笔!” “算了算了别管了,再说一件身外之物,不值得送了性命!” 见方家生答应了自己,吴玄便将他又推回了小道士之中,自己则是继续借着窗缝观瞧殿外的情形。 金边湖笔落地的瞬间,天空中滚滚血云便被霍然撕出了一个口子,整片血云分开两半,但血云转眼间就将裂口补住,声势丝毫不减。 “怎么是他?哼!算你们命大!” 王九光已抱着必死信念冲向血影,已经做好了自爆陆沉鞭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算,可当他冲至半空时,空中血影分身突然将血矛收起,并转身飞回血云之中,片刻之后,连同漫天血云消失的无影无踪。 生性豪迈的王九光见此情景忽然呆住,半晌后,又发出足可震破天际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王九光啊!” 但大笑随即戛然而止,他立即想到刚才挥起陆沉鞭冲向天空之前,可还,还壮着胆子还亲了丛钰云一口,如今自己虽然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可这事该怎么办呢? 对上百炼钢,自己倒是根本不怕,大不了硬碰硬同归于尽,可是遇上了绕指柔该怎么应对呢? 长白山天池里的那老头,可从来没教过自己这事啊! 面对毁天灭地的血矛都能一往无前,慨然赴死的王九光,此时却变得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呆立在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九光兄!九光兄!不用再等了,那血云和血影分身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王九光听到呼唤,忽然转身,没见到期待中,已经挤满了他脑子的那位丛钰云,而是看到了虚弱不已的陈兆铭。 “兆铭兄,你也脱困啦?方才可是伏龙观的前辈们及时赶来,才惊走了那魔道高手?” 陈兆铭面带愧色道:“说来惭愧,我的传讯飞剑并没有将求救口信送出去,我也不知那人是为何突然退走,可能是血云中威能耗尽,不得不走吧。” “哦,倒也不无可能,咦,丛,丛钰云去哪了?” 王九光环顾四周,见没有丛钰云的身影,心中莫名一凉。 “丛师姐说她还有要事,就先走了,今日还是多亏了从师姐和九光兄你二人的助拳,否则仅以我和鄙师弟两人的话,只怕早就死在那位魔道高手的惊人魔功了。” “兆铭兄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我和丛钰云跑来你上清宫,又怎么会惹出这后续的事来呢!” 陈兆铭诚恳道:“九光兄此言差矣,降妖除魔乃是我修道中人的本分,兆铭此番来洛阳也是追查魔道妖人的消息,就算不遇到九光兄,日后也迟早会对上这些人,如今妖人暂退,鄙师尊和诸位师叔师伯已经接到我的传信,稍后便到,如今洛阳城中暗流涌动,九光兄你不如就留下暂时住在我上清宫,日后一起调查邪魔之事,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王九光挠挠头,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九光我平日里风餐露宿惯了,人多了反倒不习惯,多谢兆铭兄一番好意,我这就赶回洛阳城中,趁茅山还未苏醒,来不及清理作案踪迹,去继续追查魔道妖人,日后若是查到线索,九光必定传信给兆铭兄。” 王九光刚要升起遁光离去,又突然想到件事,向陈兆铭问道:“对了,兆铭兄你那小师弟怎么样了?” 陈兆铭面色坦然,向王九光拱手施礼道“鄙师弟因为功法反噬被伤了些元气而已,并无大碍,兆铭还未谢过九光兄相救鄙师弟的恩情,若没有九光兄一直阻拦,只怕我那小师弟已经葬身于那血影的手中了。” 王九光一摆手,潇洒道:“大家同仇敌忾,还分什么你我,对了!兆铭兄,你可记得丛钰云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似乎是往东,去往洛阳城中的方向,走了至少有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我竟发了这么久的呆吗?” 王九光一拱手道;“兆铭兄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一挥陆沉鞭,化作一团惊鸿直奔洛阳皇城而去,同时在遁光中不住的自言自语道: “该不该去找她呢?要是找到了该说什么呢?总不能直接说:我想再亲你一口吧?” 陈兆铭见王九光消失在天边,面色转向阴沉,这一半是身上血毒还未清理干净,另一半则是今日生死关头,竟在王九光和丛钰云面前丢了脸面,心中着实愤恨不已。 虽说这两个人看起来一个天真的可以,一个豪迈的近乎憨直,不像是会故意向他人提起此事,来故意贬低自己。 可是,毕竟知人知面,却不能不知心啊! 好在自己逃命时,另一位当事人小师弟早已昏迷过去,根本不知道此事。 “我陈兆铭百年来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才树立起来的一世侠名,可不能就这么付诸东流了啊!” 陈兆铭又看了眼洛阳方向,双眸寒光一凛,狠狠道: “丛钰云、王九光,谁若是辱我名声,毁我前程,那就莫怪兆铭我心狠手辣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师徒情 “依照你方才所讲述的具体过程来看,今日这事倒并不是因为独孤煜的一时意气用事而刻意挑起的,他先是用飞剑传信与你,然后又见你遁光即将进入大殿,即使看出了茅山就是当年追杀他的仇人,还是忍到了这时候才真正和他动手,并且还以一己之力将茅山给拦了下来,逼得他不得不殿顶逃走,这么说来的话,若是没有后来突然出现的磅礴血云和那位不知名的蒙面魔道高手,独孤煜今日非但无过,反而还是大大的有功。 只是不顾修为差距后面贸然出手,偷袭那魔道高手的血影分身一事,倒是略显得有些莽撞了,他就算继承了束师祖的衣钵和大半功法,但修为毕竟太低,还是受不住招式被破之后的反噬之力,也难为你在那么危机的紧要关头还能护住他的性命,否则我还真不好和你林师叔交代啊!” 伏龙观主万俟云雨听过陈兆铭所复述,今日与魔道高手的详细交手经过之后,手缕长须,面色慈祥不住微微点头,显然是对这位大弟子今日的表现颇为满意。 由万俟云雨和几位师叔二人出手,将陈兆铭右肩上的血毒全部吸出并加以封印之后,陈兆铭此时的脸上也已经恢复了血色,只是神色之间还略有些疲惫。 虽说伏龙观上上下下都早已认可了,陈兆铭就是继承下届观主的不二人选,几位师叔也从未将他视作晚辈看待,可在自己的师尊和所有伏龙观门人面前,陈兆铭向来没有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辈分,对几位修为可能还不及他的师叔们也从没失过礼数。 即使此时屋内只有他和万俟云雨师徒二人,他还是坚持拖着虚弱的身子,坚持站立在师尊身前回话,万俟云雨也早已习惯了这位徒弟的“尊师重道”,也就不再勉强硬要他坐下了。 “只可惜弟子在未能确定敌人身份之前,就贸然动用了上清宫的八门金锁大阵,失去了这唯一的一个反败为胜的手段后,我和王九光丛钰云三人,也只是勉强周旋而已,根本无法力敌那最后出现的四道血影分身。 若不是最后那血云威能耗尽,连同血影分身和擎天血矛一起突然消失,只怕弟子连自身也难保了。” 万俟云雨摇摇头道:“那血云大阵乃是魔道的顶阶功法,至少需要十万生灵才能血祭而成,一旦施展起来就是三天三夜也不会威能耗尽,你们这次能够死里逃生,我看多半还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否则话那魔道高手不会故意留你们三人一命不取的。” “师尊难道您知道那血云的来历?” “为师并未亲眼见过,也只是在前人的记载中见过对这种魔道功法的描述,说起这血云大阵,为师倒要考考你了,我等修行之人以功法而论可分为天、地、人三境界,得遇名师指点能够激发出自身潜藏的宝藏,将体内经脉打通具有可以修行的资格,这便是人境界。 “通过修炼某种功法修成我道家的金丹元婴,或者儒家的浩然正气,达到可以与一方天地共鸣,以自身修为为根基,借以调动方圆百里内的天地元气,这便是地境界” “这第一个人境界,是最简单不过的,若是连人境界都达不到,就意味这没有能够修行的资格,也就无需多说了。” “而第二个地境界只要潜心修炼,虽然假以时日几乎人人都可以达到,但同样的地境界之内,不同功法,不同修炼者之间的差距却是千差万别判若云泥,观中你这一辈的除了独孤煜和金月痕入门时日尚短之外,其他弟子都已踏入了地境界之中,不过真正说起来,能驾驭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之人,也只有你一人了,而你多半还是借助了自己所擅长的禁制之力相助才能勉强做到。” “至于这最后一层,玄之又玄,能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的天境界,兆铭你可知道该如何才能修炼得到吗?” 陈兆铭心中一动,两眼放光,知道这是师父在借机向自己传道,终于将告诉自己如今堪破天境界的玄机了! 只见他激动的说道:“先前弟子也曾问过师尊这个问题,但师尊您每次都说弟子我的火候还不够,就算知道了也对弟子有害无益,所以兆铭也就并无在这天境界上面下过心思,只是苦修本门功法,将自身修为不停增强而已。” 万俟云雨点头道:“不错,不论天境界该以何种方式达到,若是你自身修为不过,就算知道了其中的窍门所在也是枉然,之前不告诉你也是因为时机未到,但你既然今日有缘见识过了一次天境界的高手的手段,又得以死里逃生,这时机也就成熟了!” 陈兆铭惊诧道:“师尊您是说今日施展那血云之人,乃是天境界的高手?” 万俟云雨玩味一笑,却卖起了关子:“可以说是,但又可以说不是!” “师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俟云雨站起身来,示意陈兆铭同他一同走向屋外。 此时刚刚入夜,画卷般的天空中,被随意泼上了几片墨迹黑云,月明星稀,煞是好看。 “这翠云峰我也有些年没来了,但这恬淡怡人的景色,却是半点没变。 兆铭你可知道,这世上至少已有两千年没有出现过天境界之人了!” “师尊您刚才不是说今日是展血云之人,就是天境界的高手吗,可为何又说至少千年以来天境界的高手并不存在呢?” “那血云大阵不过借助外力,只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冒充出来的天境界而已,充其量不过是个空壳子,长远看来对自身修为有害无益,并不是正途,要说起真正的天境界,这就要从当年那场正魔大战说起了。” “师尊您说的可是七百年前,道魔两派的长城血战?” 万俟云雨带着陈兆铭来到一处凉亭中,示意陈兆铭和坐在自己身边,并说道: “此处并无外人,兆铭你就坐在为师身旁吧,记得当年你刚刚入关时不过五六岁而已,每天练过功后,入睡之前总要为师给你讲个故事才行,这一晃已有近百年过去了,为师今晚就借着这翠云峰上的清风和月光,再和你讲个故事吧,那时候魔还不叫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笔画江山 “七星簪!七星簪别碎了!” 在自己第一次勾画北斗七星星纹,初次用出来破军七星刀的时候,独孤煜就发现林华赠与自己的七星簪,果然对与北斗七星有关的功法,有不小的辅助作用。 这枚小小的七星簪就好像是刻画好的北斗七星星纹一般,自己只要向其中灌注元气,便可以得到极为精纯的北斗星力,直接省去了每次施法时都需要再次勾画法纹的麻烦。 只是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所施展出来的功法威力要比平时小了许多,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在经过多次尝试之后,独孤煜竟还发现这七星簪的另一个,对自己更重要的作用。 这枚尹天佑的遗物除了可以当做法纹来用之外,竟然可以暂时封印北斗七星的星力,只要有了这个小簪子对敌之时就可以直接将封印其中的星力释放出来,以后对敌之时也就无需耗费时间,和冒着被攻击的危险再去临时勾画繁复无比的法纹,而直接使出各种对法术。 正是靠着头上七星簪的相助,独孤煜才使出了蕴含自己精血的星墙,挡下了茅山的最后一次无生莲的冲击。 之后能够将七星刀罡一分为七,以突然的爆炸破去了血影分身的遁术,也是依靠了七星簪的辅助之效,否则以独孤煜如今的修为,七星刀罡最多也只能化出三道而已。 七星刀罡被血影分身以魔功震碎,独孤煜受到反噬昏迷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前的七星簪失去光芒,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 独孤煜如此担心七星簪,从昏迷中醒来后,念念不忘的第一句呼喊就是七星簪,这倒不是因为这簪子有多少妙用,对自己的功法有多重要。 而是因为这七星簪可是承载了师父林华和尹天佑之间感情信物,自己若是弄坏了,甚至在大战中弄丢了,那一定会让师父伤心的。 “放心吧煜儿,七星簪好端端的在这呢!你个小财迷,自己的小命都差点没了,还惦记这簪子!” 林华拿着七星簪在独孤煜眼前一晃,又温柔的帮他插在了发髻上。 “师父!你怎么来了?” “就许你独孤煜大显神威,在上清宫里欺负一个一派掌门放着堂堂正门不能走,非要从房咱们伏龙观管不管天下千万黎民百姓的死活啊?” 林华噗嗤一笑,抬手伸出葱根般纤细洁白的手指,一推独孤煜的脑门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连天下苍生的死活都不顾了,那还算什么修道,不就成了魔道吗!” 独孤煜嘿嘿一笑,便将小皇帝要伙同他欺骗群臣一事,告诉了林华。 “以弟子看来呢,这当今的小皇帝是要利用弟子伏龙观门人的身份,来震慑群臣,防止有人打着前代皇帝的幌子借机对付他,现在的小皇帝好不好,会不会成为明君,弟子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但是那个独孤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当皇帝的那些年大燕朝廷可是乱的很,再加上独孤博又可能是修炼魔道的妖人,那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但是这事事关伏龙观的名誉,师父你说我该不该陪他演这出戏?” 林华想了想道:“朝堂里的勾心斗角之事我向来不懂,也不愿去想。该不该趟这浑水我也说不准,不过既然万俟师兄同意你和陈兆铭今日入宫,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了此事,待我先问过他再说吧,今天也不早了,你气海受到震荡伤势虽然不大,但还需要静养,今晚你不许练功,就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那个师父啊,你之前存在霸下背甲里的元气我都用完了,什么时候有空再灌进去点呗,那东西我用的还挺顺手的。” “你小子想得倒美啊!为师我苦修将近一个月的修为,你一次就都用没了,我刚才也看了,依照背甲受损的程度,至少两个月之内都不能再用了,至少在洛阳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惦记这事了。” 听到保命的霸下背甲无法再用,独孤煜装作撒娇道: “那弟子要是再遇上敌人可就无法保命啦!” “咱们伏龙观连我在内伏龙七剑一个不落全都来上清宫了,甚至连武云休师伯听到有魔道妖人的消息,都亲自出关了。有这么多师叔、师伯还有师祖在,就算你还想逞能,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快睡觉吧你!” 一日之间发生了这么许多的事情,独孤煜实在无法安心入睡,今天一早先是去皇宫拜访那位和“太监”二字极不相符,并且憨态可掬的吕老祖,紧接着又发现儿时的玩伴独孤秀成了当今大燕皇上,并且还想拉着自己去欺骗文武百官。 欺骗大臣这事还没说定,又从小皇帝的口中得知了十年前慕容垂造反的真相,竟还与魔道血祭有关。 回到上清宫后,连口茶都没喝上,就险些被丛钰云逼得失去了自己宝贵的“初吻”,而且失去的对象还是王九光这个五大三粗的关外男子。 好容易找到个借口,保住了初吻,从王九光满是胡渣的嘴下溜了出来,却又遇上了茅山,也就是当年险些要了自己小命的陆妖人,陆妖人敌不过大师兄和王九光的联手,失手被擒,又引出来了漫天血云还有那几个血影分身。 独孤煜只觉得这短短一天的时间,竟要比过去潜心修道的十年还要漫长,如今不过刚刚入夜,连亥时都没过,可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却已经有了一种恍如隔日的错觉。 “血云和黑衣人突然诡异消失?无缘无故的消失?戚先生,是不是你在暗中相助的啊?” “虽不是我,倒也是位故人。” 独孤煜没来由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也没想过戚先生会回答自己,这次出观之前戚先生就有过交代,他只会在自己性命攸关,并且不暴露他身份的情况下,才会在暗中相助。 自此来到上清宫之后,除了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和王九光交手,并稍加指点后,藏在寒星刀中的戚先生更是一直都在装聋作哑,自己几次偷偷传音,他都置之不理,没想到自己方才随口一说,他倒突然有了回音。 “是您的故人?可他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出现在上清宫,在关键时刻又肯出手相助呢?” “想不到当年笔画江山,不可一世的画圣也沦落到和我一般,要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地步,可笑,真是可笑啊!” “您说的这位画圣到底是谁?难道他就躲在这上清宫之中吗?” “时机到了,他自然就会向你袒露身份,时候不到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就算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会置你于死地,所以你还是少问的好!” 独孤煜此时心中升起无数个问号,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伏龙门人,为什么在戚先生口中却好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般,似乎天下人都和自己有仇,不止是宫中的吕老祖,就连这莫名其妙的画圣也和自己有仇,这都是从何说起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四章 圣贤庄有多圣贤 “你现在有多少生死仇敌,就意味将来着有多少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超凡际遇,眼前的吕和还有当年的画圣这两道坎,你随便迈过哪一道,对你都会是受益无穷,今日魔影初现之后,这几天上清宫和洛阳城里的眼睛都太多了,我若现身极可能被人发现,能不能活着走出洛阳,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受益无穷?我看是后患无穷吧……” 第二日一早,独孤煜正坐在床上打坐运功,打通昨天受损的经脉。 一阵敲门声后,抬眼便看见林华一脸坏笑的走进屋来,独孤煜就意识到了自己这馋嘴师父,肯定又有了什么歪主意,十有八九是又有什么“好事”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什么!师父你这要让徒儿去送死啊,昨天我刚和会魔功的茅山交过手,今天你又让我一个人去圣贤庄参加什么月讲?万一茅山真和圣贤庄有什么勾三搭四的,你的好徒弟可就一去不复返啦!” “看你那点出息,昨天还说要为天下苍生请命呢,怎么今天就打起退堂鼓了,不就是让你去伏龙观代表的名义圣贤庄见见世面吗?再说了这事要是没好处,我能替你答应下来吗,你看这是什么!” 正说着,林华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伸到了独孤煜面前,正是先前被观主万俟云雨收走的北辰印,不过此时的北辰印上星光流转,并散发出极磅礴的天地元气,汹涌元气在北辰印中不停涌动似乎正要奋力冲出一般,显然是有人近日里才灌注进去的。 “这不是束师祖交给我的北辰印吗,当日不是被观主收走了吗,怎么会落在师父你的手里了?” “这宝贝本来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要只是北辰印就算了,就凭你那点修为也根本就驱动不了这逆天宝物,但是武师叔已经亲自在上面设下了一道保命禁制,你若是遇到危险,只需像使用霸下背甲一般,稍微注入一些法力,北辰印便可保你无恙。 论起威力的话,可要比为师在那片背甲上留的元气,至少多上十倍不止呢!不过其中的元气数量毕竟有限,你只能动用三次,三次之后就需要你自行祭炼北辰印了。” 独孤煜挠挠头道:“这能算什么好处啊,不过就是多了一个有限的保命手段而已,若是弟子再遇上昨天的那个能召唤血云魔道高手,要是被他困住的话,连呼救音讯都发不出,到时候北辰印里的元气就算能用一百次,不是也有用尽的时候吗?” 林华坐到独孤煜身边,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算你不傻,为师说的好处当然不是这个了,而是……” 独孤煜听后先前还半睁半闭,意兴阑珊的双眸顿时为之一亮,忽然兴奋道:“真的?” “当然了,我这做师傅的还能骗你不成,再说日后就算他们食言,还有为师我替你出头呢,这北辰印不就给你要回来了吗!再说如今咱们伏龙观明里暗里的来了这么多人,谁敢对你有什么歹心,那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呢!” “要这么说的话,圣贤庄的月讲去一次倒也无妨,不过为这种代表伏龙观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大师兄或者师父你去,偏偏让我一个最小的弟子去参加呢?” “陈兆铭据说是昨日中的血毒还未痊愈,需要静养,而且为了准备日后可能发生的大战,在上清宫布置阵法禁制也离不开他,而我们这些长辈要是去了,那不就等于是去圣贤庄兴师问罪吗,只有让你这个曾经在圣贤庄三庄主的头上,都占过便宜的小家伙去,才能让他们摸不清咱们伏龙观的现在的心思!” “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还有师父你们七把神剑在后面可以给弟子撑腰,那圣贤庄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去一次就去一次好了,师父我该何时去参加这圣贤庄的什么经筵月讲啊?” 林华微微一笑道:“即刻动身!” 独孤煜虽然喜欢读书,但对这些只知道沽名钓誉的所谓读书人,尤其是建立在洛阳皇城的这座圣贤庄,却是没有哪怕半点的好感。 不论是历代史书的种种记载,还是自己多年来眼见耳闻的真人故事,这些成天张口圣贤道义,闭口“之乎者也”,浑身泛着酸臭味的所谓读书人。 不论人前嘴上说的如何浩气长存正义凛然,暗地里却是一个比一个的更加的龌龊下流恬不知耻。 十年前向叛军投降,令无数生灵惨死的襄阳太守余生智,就是本朝有名的大儒,未曾担任襄阳太守之前,在朝堂上曾提议女子要遵循三从四德,必须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嫁从夫之后连其他男子的脸,都不许看上哪怕一眼,否则就是有辱妇道。 但回到了自己家里之后,这位当代大儒道德楷模却是荒淫无度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仅和寡居的儿媳有染诞下一子,而且还有极其喜好尼姑道姑的癖好,专门豢养了一批鹰犬为其在各大寺院之中寻找妙龄尼姑道姑,一经发现便用探讨道学佛经的名义威胁利诱绑架回府,一番玩弄之后姿色好的便留下作为侍妾,姿色差些的过不了几天,便把人家扫地出门,又被打发回寺庙了。 不论尼姑道姑,一旦受尽凌辱后想要告官,让官老爷为你主持正义?你一个出家人不受清规私逃寺院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诬告当朝有名的大儒,还是以仁孝著称的余大人?不将你在大堂上活活打死就算老爷开恩了! 要说所谓读书人的寡廉鲜耻口是心非可不是大燕朝独有的事情,这种嘴上一套,私底下一套的冠冕堂皇做法可是自古以来,就传承有道的,曾有人以“阳儒阴法”来形容一心想要进入仕途的儒家弟子,阳儒阴法顾名思义,明面上说的是儒家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以礼教感化苍生百姓,但实际上奉行的全是法家的严刑峻法,嘴上的全是爱民如子为官当如父母,实际上却是视百姓为鱼肉,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将苛捐杂税装入自己的口袋。 当今大燕朝,以余生智为首的这些名声显赫的所谓大儒们,若是论起私下里为人是如何险恶,心机是如何歹毒,恐怕是只剩下这张皮囊才可以称之为人了。 位于洛阳城东,号称天下儒学圣地的圣贤庄,则是将无耻两个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堂堂圣贤庄不克己复礼为万世师表也就算了,竟然私下里在圣贤庄旁三十里的象牙湖湖心岛中开了一个有十八层楼之高的“人间书院”,取自“尝尽人间疾苦”的含义。 这座耗资千万两白银,极尽奢华之能事的人间书院,却不教任何圣人道理,也不藏任何儒家典藏。 装饰华丽的人间书院之中,供奉有多达四百位女官,四百位女官皆是选自天下各地的妙龄佳丽,燕肥环瘦无所不有,这装进了天下美女的人间书院专供圣贤庄接待朝廷大员使用,尤其是近十年来这书院更是成了天下所有读书人,尤其是朝中大员都趋之若鹜的所在。 至于这原因嘛,首先当然为了可以和上百位各色美女们,一亲香泽享尽齐人之福,但更重要的还是要以圣贤庄为媒,能有机会结识各路文武官员或者富豪名儒,为自己在朝中拉上几位政治和利益同盟。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任谁不是哪怕削尖了脑袋,都想冲进去呢。 谁能想得到世人心中的所谓圣人传道之地,竟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天下第一淫窝”呢? 这座人间书院对前来“入院求学”的学子要求极高,各级官员不低于三品,出身门第若不是望族,别说那富丽堂皇昼夜通明的高贵书院了,连那守卫森严的象牙湖你都进不去。 把地主之谊尽到极致的圣贤庄自然也就广受朝野赞誉,哪位文武官员在人间书院中享尽温柔后,都要对圣贤庄弟子的修养学识大肆赞誉一番,但在所有赞誉中,每个人都约定俗成一般,都对这享有盛名的人间书院讳莫如深只字不提。 圣贤庄求名得名,朝中官员当代大儒要利得利,一家便宜两家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熙熙攘攘,莫过于这世代传承,又享誉盛名的圣贤庄了。 至于那些读了一生圣贤书却报国无门的寒门子弟,若是看不透这官场之道,就是闭门读一辈子圣贤书也不会有任何的用武之地,文章写得再好也不过是求一个“货与帝王家”,说白了读书考功名谁不是为了名利双收。 若是看透了这官场中的蝇营狗苟,又有机会攀龙附凤,有机会跻身进去能够享有一席之地,成为一任父母官之后,不为了上下打点和中饱私囊,对百姓横征暴敛的太过分,能给他们留下一点用来活命的口粮,就算是对得起良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五章 南齐大儒 为天地立心? 靠着天地二字能让我加官进爵,光耀门楣吗? 一门心思即使不被狗吃了, 也都用了在瞒上欺下,逢迎拍马上去了! 为生民立命? 老百姓的命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就算兢兢业业的凑齐了有一百把“为民请命”的万民伞, 有怎么会有吏部堂官,随便的一张推荐书来得有用呢? 为往圣继绝学? 孔圣人一辈子颠沛流离,赚到什么好了? 七十二弟子除了一个从商的子贡,又有哪个在乱世春秋有所建树了? 更别提那个亚圣了,战国七雄又有谁是靠着他的理论壮大称雄的?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小子搁在我大魏朝就是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为万世开太平?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也就算了,你还管得到万世? 读书人要是各个都像那颜回一般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连个媳妇都娶不起,传宗接代的儿子都养活不了,你还跟我谈什么万世? 圣贤书? 圣贤书能当饭吃吗? 能给我官做吗? 能保我一世荣华富贵吗?狗屁的圣贤书! 什么是圣贤书? 不过是一本进入朝廷,谋取官位的敲门砖罢了, 文人,什么叫文人? 文过饰非,舞文弄墨之人罢了。 读书人?又有哪个读书人读书之时,心里想的不是颜如玉,不是将来的贪污受贿得来的黄金屋? 莫说那些古代先贤如何了得,所谓明主们如何如何的文治武功。 历朝历代哪本史书,史书上面的哪个字,不是人写出来的了。 只要是人写的,谁能保证就全是真的,不是迫于压力之下,替先贤们所谓避讳而遮掩是非了? 只有了却了君王事,才能有资格谈那身前身后名。 天子尚且三宫六院挥霍无度,君王事君王事,什么叫君王事? 不过是懂得怎么做好一只察言观色,懂得博取主人一笑的哈巴狗罢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侯门纵是再深,又岂能深的过“名,利”二字。 看不透这名利,一生一世受这二字驱使,深深陷入这名利二字的无尽苦海,永世不得解脱。 为了名利,高堂老母可忘。 为了名利,结发妻子可弃。 大难临头,亲生儿女又如何。 名利,名利,拿得起,放不下,莫说只有读书人,天下谁人不是如此。 只不过偏偏只有一群读书人婊子当得最彻底,立起来的牌坊也最高,最气派、最讽刺。 最圣贤罢了。 当年南齐就是因为不顾百姓疾苦,满朝文武,连同皇帝在内放着所有的政务不理,一门心思全部都用在了附庸风雅,吟诗作赋的上面,致使政务荒废,军纪萎靡、民不聊生。 南齐朝廷为官者不看中办事能力,而是仅仅以文章好坏决定官员是否升迁。 百年前大燕与南齐交战之时,江南最为富庶之地的吴淞江发大水,时任的知县因为出身贫寒不善诗文,向南齐朝廷申报救灾的折子,竟被朝廷以文墨不通而驳回,对几十万受灾的百姓生死置之不理。 当月,吴淞江受灾最重的吴江、淳安两县便发生民变,数万灾民将即将运往前线,抵御大燕的五百万担粮草抢劫一空。 粮草供应不及,南齐前线士兵发生哗变,二十万守军近半数向大燕投降,南齐国力就此一蹶不振,仅仅半年后国破君亡。 南齐覆灭之前,最后一任国主萧成还曾在朝堂上痛哭流涕,希望文武官员能够将自己家里的银子借与朝廷,暂时充作军饷,以解燃眉之急。 可就算身为一国之主的萧成,如何的声泪俱下,最后以富庶而闻名天下的南齐百官们所拿出的银子,即使前前后后全部加起来,也不到十万两,其中八万两还是皇帝萧成自己从宫中用度节省出来的。 可笑的是,大燕铁蹄攻破南齐国都江陵之后,从这些南齐官员们家里抄没出来的家产,只要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哪一个家中藏银也没有少于十万两之数的。 其中最为讽刺的便是,在那位当年只给朝廷捐了三千两银子的南齐国丈周奎的家中,大燕士兵竟然搜出了三千万两白银的巨款。 大燕国主独孤雄望着那些堆满了两间院子都放不下的,整整三千万两雪花花白银之后,不禁感慨道: “若是南齐多了这三千万两军饷,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啊!” 文武百官都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忘在了脑海,大所谓的大儒们又是如何做表率的呢? 南齐国都江陵城破之前,南齐四大名儒:胡缙、解广、吴溥、王艮,四人曾于国都城破之前同聚一室。 聚会当晚,胡、解二人慷慨激昂,约定誓死与南齐共存亡,与国君共生死,期间吴溥默然不语,王艮则是暗自垂泪。 四人分手之后,号称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胡缙、解广二人,转头就投奔了大燕军营。 唯一不是进士出身的王艮,则是回家之后便服药自杀。 胡缙、解广二人投奔大燕之后,还曾做了儿女亲家,可解广晚年犯罪入狱之后,胡缙立刻与他断开联系连解广的女儿,为他生过两个孙子的儿媳,都被他给赶出了家门。 独孤煜母亲陈家本是南方大族,论起来还和当年覆灭的南齐皇族多少有些亲戚关系,陈家为了躲避战乱举家北迁洛阳之后,也把南齐迂腐势力的风气一同带了过来。 家族中人整日附庸风雅,不论亲情只谈利益。 独孤煜之母刚刚嫁入独孤家之时,独孤煜的父亲独孤信还是当时储君的候选人之一,风头一时无两。 但不久之后独孤信受到族中长辈责难,不仅失去了竞选储君的资格,连担任的官职也被一同贬黜。 自从独孤信在朝廷中失势之后,陈家对独孤信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阿谀奉承,变成了讽刺挖苦落井下石。 自此之后,两家人也极少来往,自从教独孤煜刀法的老舅爷陈玄,于十一年前寿终正寝之后,独孤家便和陈家断了来往,所以这次回洛阳,独孤煜也从未有过去陈家看看的心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偏偏不稀罕 独孤煜今日要去参加经筵月讲的地方,自然是在圣贤庄中,而不可能是旁边的那间春光无限人间书院里。 虽说要独孤煜选的话,他还是更愿意去那人间书院里去见识见识“人间疾苦”,是何种的多姿多彩。 不论是坐落于洛阳皇城之东的这座圣贤分庄,还是位于齐鲁大地的真正圣贤庄,都是仿照曲阜孔庙样式所建。 两座圣贤庄几乎完全一致,同样占地三百余亩,前后共有九进院落。庄内共建有各式殿堂、坛阁和门坊等二百余间。 圣贤庄四周围以一丈高的高大红墙,四角之处还配以岗哨角楼,论起守备森严,就算比起皇宫来,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这所谓的以孔圣人为名义,所建立雄伟程度几乎可比一般宫殿的圣贤庄,若是真让孔子他老人家知道的话,估计多半是会给气的活过来的。 要知道孔子生前最重视的莫过于礼教,当年孔子见到季氏家中,用来跳舞的舞姬数量超过了周礼的规定,用了天子才能用的八佾,六十四人舞队,就说出了“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名言,从此再不与季氏来往。 依照周礼规定:“天子建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无庙”,孔子生前最高只做过鲁国的大司寇,算是大夫,论地位还在各个诸侯之下,依照礼制最多只能建三进的而已,孔老夫子要是见到了,如今这比当年天子的庙数还多了两进,圣贤庄九进的宫殿,所发出的火,多半比起当年的季氏可要多的多了。 独孤煜小时就曾想过这个问题,既然后人极尊敬的把孔子当做至圣先师,又明明知道孔子最重礼教,可为什么还是要把孔庙和圣贤庄,都故意建的违背周礼,超过了孔夫子的容忍程度呢? 对于这个角度刁钻的问题,几位书斋先生都没能给独孤煜一个满意的答案,其中有一位似乎是孔子后人的,孔甲先生还曾指责独孤煜是“异端”,说后人不该胡乱揣测前人意图,更不该搬弄是非。 可接下来独孤煜的两句话,却把那位先生给呛得面红耳赤,最后只得一甩书卷,掉头就走。 “既然后人不该揣测前人意图,那为什么明知道孔老夫子最重视礼法,还要打着纪念孔老夫子的名号,做这违背礼法之事呢?仅仅用来悼念和瞻仰的话,带着诚心有座供奉排位不就可以了吗?” 最后还是老年极为精妙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独孤煜这个少年心性的梦中人。 “少爷你知道咱家这些下人,为什么总盼着老爷和夫人吃肉吗?” “不知道,我问的是孔庙和孔夫子的事,老年你跟我扯吃肉干什么?” “这两件事他是一个道理,少爷你知道了下人们为什么天天盼着老爷和夫人吃肉,你就知道这帮儒家弟子为什么要把圣贤庄建的那么大了!” “下人们盼着老爷吃肉,那可能是因为既然老爷吃肉了,那有可能自己也能有机会吃上一口,就算是吃不到肉,喝到些肉汤肯定是可以的吧。” “小少爷还是懂行的嘛,同样的这个道理,孔夫子这个做老爷的要是成天节衣缩食,他下面那些奴才们不就没什么油水可捞了吗,那谁还肯追随他啊, 反过来说,孔老夫子住的是九进的宫殿,侍奉他的后辈学生么们为了不丢他老人家的脸面,也不能住的太寒碜吧。 孔老夫子又不是活人,只是个牌位,就相当于是一个又聋又哑的老爷,他的一切事宜都由当今的儒家代表圣贤庄来说了算,圣贤庄说孔圣人想吃肉了,那天下学子连同朝廷,还不赶紧把肉送去吗,至于这肉最后是进了谁的肚子里嘛,嘿嘿。 小少爷啊,那占地几百亩的圣贤庄,除了一个巴掌大的牌位以外,也就没有孔夫子什么事了,至于那牌位是姓孔姓孟,或是姓荀,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个后人拿来吃肉名头和借口而已。” “不过是个让这些下人,可以名正言顺吃肉的幌子罢了!” “老年你说的真好,这就是狐假虎威的道理,看来那些先生们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原来是因为他们不想戳破自己是借着孔圣人的名头,自己想吃肉的原因啊!” “哈哈哈哈!老年啊,我看你都可以做先生了,你比教我的那些先生够格多了。” “我说小少爷,这你可就又错了,你以为教书先生的用处只有教书吗?” “这我倒是不明白了,教书先生除了教书之外,那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呢?” “当然是看中了先生背后的关系啊,天下间的读书人一个个装的多么清高,说什么君子不党,可后辈的各种人脉师承规矩可多着呢。 咱们洛阳城里的教书先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可为什么所有的学子都想拜入卢雷开的白马书院呢。要论起真正的学识底子来,他姓卢的能比得过家学渊源的南城的刘继儒和北城的老翰林孙唐吗? 那两间书院的入学费还不到白马书院的五分之一呢,可这每年入学的学子还是年年都招不满,加起来也没有白马书院多。 花着大价钱把自己孩子送到白马书院的家长们,真正看中的不还是卢雷他哥哥是当朝的礼部尚书。 朝廷一年开恩科考出来的进士才不到百人,就算考中了三年一次的进士,也至少要在翰林院里做五年的冷板凳,才能真正外派做官。” 要是进了白马书院之后就不同了,就算十年苦读没考上什么功名,可有了卢雷兄弟俩这层关系之后,走通了吏部的门路,把他们哥俩的钱给足了,再向朝廷捐点银子,不就可以连考功名这步都直接省了,直接买回来一个官做了吗。” “老年啊,你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故事还不少呢,说实话,你这么懂得人情世故,出去不论做什么都能成就一番事业,你怎么就会愿意留在我家做个管家呢,实在太屈才了!” “小少爷,俺老年也跟你掉个书袋吧,你愿意听不?” “当然愿意啊!” “外面的花花世界都是很好很好的,可俺老年偏偏不稀罕。” “这是哪位先贤的典故,我怎么从来没读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薛涛 “这段话是一位姓查的先生写的,他的写的文章一共有十几本,那可是老好看了。” “老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历朝历代的著名文人中曾有一位姓查的先生呢?” “独孤师弟,独孤师弟,在场诸人都已发表过高论,不知你是如何看待位与德之间的关系呢?” 独孤煜实在是对这枯燥的讲经没有任何兴趣,今日圣贤庄讲经的主题是“德以配位”,所讲的内容也是枯燥至极,不过是举些上古先贤的例子,把他们所有的功绩都算在了读书读来的“德”上面。 参与者共二十余人,除了三位圣贤庄小一辈的杰出俊杰之外,倒是洛阳的“名士”们占了大多数。 发现今日讲经,没有圣贤庄的几位长辈庄主在,尤其是和自己有梁子的三庄主宋之问在,独孤煜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而圣贤庄的人似乎对伏龙观只派了他这么一个最小的弟子来应邀,也没什么不意外的反应,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在他刚刚被引进坐席的时候,在场诸人还对他伏龙弟子的身份很是诧异,每次哪一位提出一个观点之后,总有人要请问一下他的看法。 可是自从独孤煜实在不厌其烦,主动解释了自己入观不过十年,只不过是最小的弟子,也并不通晓什么高深之后,几位“名士”对他的态度就从谄媚变成了无视了。 依照这些人所说的道理,历朝历代的兴衰得失都与国主的德行相关,国主有德上天便会降下祥瑞,自然国泰民安,若是国主无德便会天灾不断。 对于这种天真到可爱的道理,独孤煜自从读过第一本史书之后就从不相信了。 治国就是治国,打仗就是打仗,民生就是民生,一码归一码,一件事就是一件事。 这帮迂腐文人偏偏要把什么事都往“德行”上面靠,汉武帝是靠德行扫荡匈奴的,还是始皇帝是靠德行统一六国的? 王莽篡汉之前,还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呢,他都被一群儒家弟子给夸成“尧舜在世”了。 登基之后却胡乱改革一通,让老百姓吃不了饭,不是照样被一个向来被读书人看不起,家中经商的光武皇帝刘秀给灭了吗。 今日圣贤庄邀请自己前来,除了这枯燥无味的讲经之外,之后肯定还有别的意图,独孤煜也就没把这讲经放在心上,刚刚正在回想小时候老年对圣贤庄的种种评价,正想到关键处,却被一声询问打断。 故意打断之人是圣贤庄的三位弟子之一,圣贤庄最为著名的女弟子薛涛,此女除了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之外,尤其擅长诗词,由于她作诗作赋时,喜欢自己制作桃红色小笺用来誊录,十分特别雅致,被洛阳文人尤其是女子竞相效仿,近年来以这种桃红纸作诗的,直接被称之为“薛涛笺”。 由于薛涛此女不仅能言善道,又有一副端庄秀美,国色天香的姿容,所以极其受到洛阳皇城中世家子弟的追捧,圣贤庄也就借着她的“人气”,令她担任了每月枯燥无味讲经的主持。 今日薛涛身穿一袭淡红色长裙,宛如一朵出水芙蓉,长裙抹胸而止,将一对玉兔勾勒成傲人双峰,抹胸之上,露出一片白璧无瑕极为诱人的玉颈,秀丽庄重之余,似乎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娇媚。 独孤煜见到这位“艳名盖洛阳”绝世美女的第一眼,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艳”字,这位薛涛从头到脚都美的令人几乎窒息。不论是头服才行。 薛涛旁的两位师弟几次想拦住师姐,不再让他为难伏龙观的弟子,都被薛涛一眼瞪了回去。 “薛师姐既然说汉景帝要比武帝德行更高,不知师姐可知道,当年七王之乱时,汉景帝为了不给造反七王以‘清君侧’的借口,第一时间就将他的授业恩师晁错给杀了,并且用的还是最为残忍的腰斩之刑,薛师姐认为这种欺师灭祖的行为,也是德行好吗?” 薛涛凤眼生威,声音变得清冷,向独孤煜回道:“平复七王之乱是大德,诛杀恩师晁错一人是小罪,不能因为一时的小罪,就遮掩了汉景帝的大德行,看来独孤师弟还是因为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了。” 薛涛一番反驳说出后,在场诸人纷纷称好,几位第一次参加讲经,也是第一次目睹薛涛绝世姿容的青年才俊,为了讨好眼前佳人则是将双手都快拍肿了。 “哦~” 独孤煜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又追问道:“汉景帝将恩师晁错杀死,这是小过,不能遮掩他的大德行。但是当年造成七王之乱的削藩政策,不就是汉景帝自己同意并且提出的吗。 汉景帝因为自己错误估计的藩王对削藩政策的反应,造成了七王之乱,叛乱发生之后,他不想着如何安抚诸王,或者如何平叛战乱,却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老师杀了,事实证明就算杀了晁错,七王也没有就此退兵。 我倒要请问薛师姐了,这不叫慷他人之慨吗? 至于先前所说的大禹的德行要比其父鲧好,这师弟我就更不认同了,自古以来尧、舜、禹三皇以前,都是禅让继位,偏偏到了大禹这里没有将王位继续禅让下去,而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启,自此也就有了夏朝,从此世间也就再也没有了禅让一说。 请问薛师姐,大禹的德行在哪里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刘希夷 独孤煜还在等待薛大美女,这次该如何反驳自己,却发现她突然面色一转,由声色俱厉,变成了两眼含春娇媚至极。 将视线从自己的身上迅速转到了大门口处,不仅是薛涛和她身旁的两位圣贤庄弟子,在场诸人见到进门之人后,纷纷面色一正恭敬起立相迎。 独孤煜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华服,腰带佩剑,容貌俊逸的青年男子,容貌气度都与大师兄陈兆铭颇为相似,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儒家淡然之气。 此人入门后,正含笑拱手向诸人施礼,看其两眼囧囧有神,却又深藏不露,显然是一位足智多谋,又修为极高之人。 “丛师姐?!” 在青年男子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子身着一袭红衣,比起样貌与薛涛毫不逊色,但好就好在,英气逼人的红衣女子身上并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勾人媚态,举手投足都是清新脱俗干净利落。 这红衣女子,正是昨日在上清宫中与自己“并肩作战”,共同对战茅山和魔道妖人的天风楼首徒丛钰云。 昨日独孤煜受到功法反噬重伤昏迷,并不知道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听大师兄所说自己能够在之后的大战之中侥幸活命,还是多亏了王九光和丛钰云的庇护。 只是自己还未曾道谢,王丛二人就已经匆匆离去,今日有缘再见,能有当面道谢的机会,独孤煜实在是喜不自胜,赶忙离开坐席向前问好。 丛钰云微笑着刚要答话,却被一个比她略娇小的身影挡在了身前。 “你就记得丛师姐这个大美女,怎么就不记得我啦?” 本来还在丛钰云身后,身着天蓝色书生长衫极俊美的少年,一个箭步越过丛钰云,来到独孤煜的身前,冲他嘻嘻一笑。 独孤煜还想着如何向丛钰云感谢救命之恩,忽然被这少年打断,顿时一愣,仔细观瞧半晌才认出,这人竟是当日与宋之问一同来伏龙观“拜访”,并且在破禁霸下背甲禁制时相助过自己的意气生,只是当日半歪着戴在头上的那是一个大管家也不为过,陈兆铭除妖伏魔的名气虽大,但也只是局限于在修行中人之间。 但身为圣贤庄庄主的继承人却不然,圣贤庄不仅被天下读书人视若胜地,更是在大燕朝廷中也有极高的威望,当今大燕朝文武百官至少有半数是出自圣贤庄的门下。 而天下间苦读圣贤书,名义上也归属于圣贤庄的门人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圣贤庄所设教习孔孟之道的书院,日常共有弟子数百名,这数百名弟子或是出身豪门贵胄,或是书香门第的世家传承。 基本可以说是囊括了天下最出色的青年读书人。 如同伏龙观内门弟子一般,在圣贤庄中有机会研习天道,修行浩然正气的弟子却比伏龙观多了不少,共有七十二人之多,正是取自至圣先师孔子的“七十二弟子”一数。 洛阳圣贤庄中以二庄主为尊,众弟子之中自然就以二庄主的弟子刘希夷为首,刘希夷此人虽然不像陈兆铭一般十分热衷于于斩妖除魔,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不鸣则已,一鸣便是惊人,传闻刚刚进入天命境界的他,功法修为都已经不在乃师之下了,更是比三庄主宋之问都要高上一筹。 与伏龙观所修的天地道法不同,圣贤庄所有门人弟子,只修炼一腔浩然正气。 关于儒家功法和道家功法的区别,具体来说的话,伏龙观修炼的道法是通过法纹来沟通天地万物,并且吸收或者调动其中蕴含的天地元气,所以若是有一百位道门弟子,在入门后就会分别寻求各自所擅长的功法,并且各自领悟的法纹可能都全不相同。 所以道家弟子中,修炼的虽然都是天地元气,但修炼方式和各自功法,彼此之间却可能全不相似。 而圣贤庄则是秉承着孔夫子“一以贯之”的原则,门下七十二弟子全部修习儒家浩然正气,不论何种功法都是以正气为基础,加以发展变化。 有资格修习浩然正气之人,便可以被收入内门弟子进入七十二人之中。 但若是没有天资感悟浩然正气的儒家弟子,就算他能像独孤煜一般领悟天星法纹,就算是进了圣贤庄也是枉然。 与大树般枝繁叶茂百花齐放的道家功法不同,儒家浩然修炼正气功法之下,却是有着极其严格的体系等级划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七十九章 生命真谛 经过师长鉴定之后,修炼浩然正气的资质优秀者,入门后便可以有资格接受正气“灌的魔气是暗指自己,便出言相讥:“看来伏龙观的高足不仅不认同我的观点,看来连刘师兄的真知灼见,在你眼中也是不值一哂的了,看来独孤师弟心中,定然是有比刘师兄方才那道理更为高明的认识了?” 独孤煜心中冷笑: “薛涛啊薛涛,你说你非要惹我干什么,你就不怕像你那倒霉师父一样,阴沟里翻船,栽在了我独孤煜的手里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章 一错之师 独孤煜知道自己已经是避无可避,与其借故推脱,不如直接了当的将薛涛彻底驳倒。 只见他傲然起身后,拱手恭敬向刘希夷问道:“可否劳烦刘师兄再简单说一遍您的观点?” 刘希夷显然对独孤煜也很有兴趣,但和薛涛不同,他似乎并没有要难为独孤煜的意思,直接答道:“在下的观点是由孔圣人所说的‘朝闻道夕死可也’衍化来的,天地万物都是道的其中一个部分,生命也是如此,所谓生命的真谛追本溯源也就是道的真谛。 说到最后不外乎是‘大道至简,万物由心’八个字而已,有何种心,便会有何种道,这也是就是一个人的心有多高,他所认识的生命真谛和他的道就有多高的道理。 正因万物皆是由心而发,所以吾等芸芸众生不仅要学而时习积极进取,更要恪守本心,抵御心魔,日常三省吾心,以君子圣贤为镜,时时刻刻警醒自查,不知独孤师弟可认同在下?” “大道至简,万物由心,这八个字真是金玉良言,独孤煜小子受教了!” 独孤煜听完刘希夷所讲之后,便向刘希夷行了个师徒大礼,这可是出乎了在场所有的人意料,尤其是薛涛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这小鬼刚才明明处处和自己针锋相对,怎么却对刘师兄又变得如此客气了? 刘希夷也没有料到独孤煜会如此尊重自己,还未等到独孤煜施礼完毕,便赶忙将他扶起。 可被刘希夷亲手扶起后的独孤煜,却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话来: “刘师兄方才所言精妙至极,小子听过之后,只觉得有胜读十年书之感,但是很可惜,刘师兄所讲的内容和您自己提出的题目并不相符。” “内容和题目不相符?这怎么可能!” 在场诸人纷纷哗然,方才这伏龙观的弟子出言大师兄所答非所问,文不对题。 薛涛终于抓住了一个可以难为独孤煜的机会,还哪里那肯轻易放过他,赶忙走到独孤煜的身前,故示装作谦虚似的样子,向独孤煜求教道: “方才刘师兄一番话,小女子我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既然独孤师弟说我师兄所答内容,是与题目不相符,那薛涛就要请师弟详细说说,大师兄刚才所说的透彻理解,到底如何与题目不相符,独孤师弟你又对生命真谛四个字,有什么更高明的见识吗?” 独孤煜先是拱手向刘希夷又施了个礼,并说道:“在刘师兄面前,在下本没有出言的资格,薛师姐既然执意要在下解释,那在下也就只好献丑了,若有说的不对之处,还望刘师兄海涵。” 刘希夷已看出了薛涛在针对独孤煜,自己又无法阻止,不仅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当日宋之问在伏龙观出丑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圣贤庄的上上下下,除了宋之问一脉的弟子从不提起此事之外,圣贤庄从内门到外门全都把这件事当做了平时的笑谈。 宋之问身为圣贤庄三庄主,负责掌管日常事务,平日里向来对自己门下弟子极为偏向,圣贤庄中许多弟子对他早有怨言,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当听说宋之问不仅在伏龙观丢了脸,而且还是在自己擅长的禁制上面走了眼,败给了伏龙观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这就更令平时就对宋之问不满的弟子引为美谈了。 刘希夷听到今日应伏龙观邀来参加讲经之人,就是当日令宋之问出丑的那位弟子后,为了避免薛涛公私不分,暗中对独孤煜借机报复,这才亲自赶来,希望避免圣贤庄和伏龙观产生矛盾。 刘希夷来的路上,正好遇上前来拜访的丛钰云和意气生,也就带着二人一同参加今日的讲经。 “独孤师弟客气了,若是你能指出我的不足之处,令我有改正机会的话,那我该多谢你才是,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弟子尚且可以不必不如师,在圣人大道面前,并没有谁有资格说话,谁没有资格的说的道理。独孤师弟你又何必自谦呢,你有什么见识,但讲无妨。” 没想到刘希夷比外界盛传的修养还要好,言语之间还在处处维护自己这个外人,独孤煜心中对他不禁更加钦佩了。 独孤煜向刘希夷和薛涛二人分别拱手后,开始侃侃而道: “刘师兄方才说,生命的真谛是道,而大道至简,不过都是由心而始,所以我们要提升自己内心的修养,不要被外魔入侵,乱了心智,刘师兄不知道我理解的可对?” 刘希夷点头赞同道:“不错,独孤师弟总结的很好,正是这个道理,但不知师弟为何说我的解释和题目不相符呢?” 独孤煜继续说道:“刘师兄说生命是道,而道是从心中想出来的,继续又说道了如何提升心智,但是心又是什么,刘师兄可没有说心是什么啊,这就好比……” 独孤煜向后一转,指向坐席前的桌案,同时看见意气生正双手托腮,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温暖。 “就好比今日的问题是问这桌案是什么,刘师兄您说的生命是道,道又是由心中而生,就好比说这桌案是用木材为原料做出来的,而木材又是从树上取下的。不知我这个解释刘师兄可赞同?” “对极了!” 刘希夷还在颔首思索,独孤煜身后的意气生却突然忍不住出言叫好,一旁的丛钰云赶忙扯住她的衣角,不让她再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刘希夷思索良久后,眉头开始舒展并微笑点头,向独孤煜说道:“独孤师弟的这个解释不错,还请继续说下去。” 独孤煜道:“刘师兄您解释了生命就是心之后,就说起了如何修炼心智,这就好比您说说明桌案是源自树木之后,又说道了如何保养树木,但是说道最后,刘师兄也只是说了这桌案是从哪哪里来,却没有说到桌案到底是什么,也就是生命的真谛到底是什么,请问刘师兄,不知道在下所说的,您可认同。” 刘希夷面带微笑,回道:“不错,独孤师弟这个桌案与树木的例子举得好极了,如你所说我的一番解释,确实是没有切中生命真谛的这个题目,而只是偏题到了如何对待内心,独孤师弟所说的没有半分错误!” 见才学比自己都高出不少的刘师兄都认了错,薛涛方才兴师问罪的气焰顿时弱了三分,但她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 “破而不立算不得大本事,就算刘师兄所说的内容和题目不相符,但其中所讲的道理却是至理名言,独孤师弟既然能挑出我刘师兄的错处,不知道你对生命真谛又是如何理解的啊?” 薛涛还想再逼问下去,却被刘希夷伸手止住,并说道:“独孤师弟只是能挑出刘某的错处,令我可以有改过学习的机会,就已经很是难得了,古人有一字之师,今日希夷也遇上了一错之师,能令希夷知道自己的错处,能够改进的机会,独孤师弟还请受我一拜!” 向来被天下读书人所仰望的刘希夷竟然向独孤煜作揖,这可令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身为当事人的独孤煜却明白,刘希夷这可不仅仅是在感激自己指出他的错处,而是在用他的脸面在帮自己下这个台阶,不给薛涛继续针对自己的机会。 看到刘希夷竟然屈尊降贵,真的对自己这样一个连晚辈都算不上的毛头小子施礼,独孤煜也是大感意外,不敢让刘希夷真正作揖拜下去,便赶忙拦住,并解释道: “独孤煜实在是受不起刘师兄这般大礼,您可是折煞我了,独孤煜自知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方才不过纯属是一时感悟,侥幸而已!” 坐在独孤煜身后的丛钰云、意气生二人见到刘希夷施礼,纷纷起身避让,此时意气生走到独孤煜的身旁调皮似的问道: “刚才那个桌子、木头和树的例子倒是挺有趣的,就是说的太短了,你能把生命真谛也解释的这么好玩吗?” 将刘希夷扶起身后,独孤煜转头看向出言向自己询问的意气生,二人正好四目相对,独孤煜在意气生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不知怎么心头一热,不假思索的向意气生傲然说道:“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一章 那滴蜜糖 在刘希夷主动出言对自己加以维护后,独孤煜本不想再对薛涛的故意挑衅的话有任何回应,可当他见到了意气生那双纯净的犹如一泓清泉般清澈,同时又饱含着期待的眼神后,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能字。就这么不合时宜的脱口而出了。 夸下海口之后,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个能挑出刘希夷错误的伏龙弟子,到底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道理来,既然已经有了刘希夷这颗真正的珠玉在前,独孤煜若是讲的只是些寻常的观点话,那就未免惹人耻笑了。 独孤煜和意气生二人四目相对会,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二人同时转过头去,再不敢继续对望。 在众人瞩目之下,独孤煜终于开口了,可他并没有引用圣人高论,或是提出任何新奇观点,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位旅者,孤单一人在茫茫大漠中匆忙的赶路,他身上所带的粮食和水已经不多,所以他必须必须要在水源和食物耗尽前,走到地图上标注的下一个村庄。旅者走到深夜时,他已经感觉有些疲惫和饥饿,不过好在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就可以走到村庄里,然后大吃一顿,接着好好的睡上一觉,想到此处,旅者精神突然一震,开始加快脚下的步伐。 就在此时,在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狼嚎,旅者回头望去,看见了十几道阴森绿光在远处游移不定,紧紧跟着自己。 旅者常年行路,知道那些绿光是恶狼的眼睛发出的亮光,他已经被狼群盯上,而饥饿的狼群,显然是准备把他这个孤单的旅者当做了今晚猎物。企图追上他并把它连骨带肉通通吃掉,旅者见到狼群慢慢向自己包围后,便开始拚命狂奔,为了自己的性命而不顾一切的狂奔。” 说到这,独孤煜微微顿了一下,开始环顾四周。 众人还以为独孤煜会如何别出心裁的解释生命真谛,没想到他竟讲起了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还是如此的扣人心弦,惊心动魄,连薛涛都忍不住好奇心,竖起耳朵开始认真听了起来。 独孤煜恰到好处的一顿后,众人都沉浸在旅者被狼群追杀,而夺命狂奔的窒息之感中,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像旅者一样,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开始期待独孤煜如何将这故事讲下去。 “就在狼群将要追上旅者的刹那,旅者突然发现面前有一口荒废已久的古井,他根本不知道这口枯井的深浅,但此时自己已经被群狼包围,无可奈何之下,旅者便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跳入了古井之中。” “啊!” 薛涛不自觉的小声惊呼了一声,趁并没有人发现,又赶忙止住,她本存着借机羞辱独孤煜的心思,想挑出独孤煜所讲故事中的错误,可没想到自己一听之下,似乎身临其境一般,开始替那旅者担心起来,也不知道那口枯井到底是深是浅,旅者跳进去之后会不会被摔伤,又能不能就此甩掉狼群。 意气生伸出纤纤玉手拽了一下独孤煜的衣角,又赶忙松开,撒娇道:“你快说啊,那口井里到底有没有水,那旅者还有没有危险啊!” 独孤煜看到意气生意气生松开自己的衣角后,又迅速低下头两腮不住泛红,却又忍不住望向自己,那一脸娇羞的模样。 在这一刻,独孤煜只觉得讲经堂中所有人都消失了,才华横溢的圣贤庄首徒刘希夷不见了,处心积虑想要报复自己的薛涛不见了,一袭红衣巾帼不让须眉的丛钰云也不见了,所有人都已消失不见。 整个天地间就只有独孤煜和意气生两个人,他心中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故事也都只为了他而讲,这种莫名感觉,不知是如何而起,却一往而深,瞬间冲破牢不可破的道心,直达心间,在独孤煜的心上,自此刻起,意气生三个字就这样被永永远远的烙印在了上面。 独孤煜只觉得自己是在天上飘,当然,是和意气生一切,无忧无虑的飘着。 “你想知道吗?” 意气生重重的点点头,却再也不敢抬起头来,看向独孤煜一眼。 “古井中并没有水,但也并不深,他下坠了不久就落到了井底,这时,一道月光撒入井中,刚刚死里逃生,喘过一口气的旅者却发现……。” “发现了什么!” 薛涛也曾听过许多佛儒两门高僧大儒的讲经说法,可她还从未体会过,一个人能把故事讲的如此生动,自己不自觉的代入其中,设身处地将自己当成了正在古井中的旅者。 独孤煜却似乎并未听到薛涛的急切询问一般,依然不徐不疾的说道: “月光撒入井中,将井底照的透亮,旅者发现井底竟然四处都是毒蛇,所有毒蛇都昂着头颅,向他吐着蛇信,好像随时都会向他扑过来一般。” “旅者见自己被毒蛇包围,瞬间大惊失色,顺着月光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井壁上长着一只粗壮的蔓藤,一直延伸到井口,旅者为了躲避井底的毒蛇,便不假思索的抓住藤蔓向上爬去,旅者用尽全身力气快爬到一半处,回头望去,看见井底的毒蛇并没有追来,自己此时已经脱离了毒蛇的包围后,心中的大石刚刚放下,又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旅者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看见一黑一白两只老鼠正在啃噬着自己手握的藤条,此时藤条被老鼠咬的只剩下细细的一段,还在勉力支撑自己的重量。藤条即将断裂,失去了藤条之后,他就会落回井底,重新陷入毒蛇的包围中。” “就在这生死一瞬之时,魂飞魄散的旅者突然发现眼前藤条上生着一滴蜜糖,于是旅者忘记了还在井口嘶吼的饿狼,忘记了井底的毒蛇,也忘记了即将被老鼠咬断的藤蔓,旅者闭上了眼睛,伸出舌尖,全心全意去享受着藤蔓上的那滴蜜糖。” 此时讲经堂中没有半点声音,所有人都沉寂在了这个旅者和蜜糖的故事里,似乎这故事就是那滴蜜糖一般,每个人都沉浸在了其中,细细品味。 独孤煜望了眼天外缓缓舒卷的白云,感觉自己从方才异样的幻觉中回到了现实中来,望着意气生羞红的面庞,继续说道: “所谓生命的真谛,也是就是那滴蜜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项将军和黄先生 这个蜜糖的故事独孤煜最初是在一则佛经上看到的,不过那个版本的故事却有着另一个结尾,孤单旅者遇险的过程也简单枯燥的多,几乎没有太多的引人入胜的细节描述,其中出现的恶狼、毒蛇、老鼠和蜜糖,都只是一笔带过而已,是一个略有些生硬和牵强,主旨为了讲述人生无常的佛门寓言故事。 在原本的佛门寓言中,旅者还没有尝到蜜糖的快乐,就被一群突然出现的蜜蜂所围攻,尽管旅者被蜜蜂蜇的疼痛难忍,但蜜蜂出现的意外之喜,就是同时将一黑一白两只老鼠也一同吓走了。 可惜好景不长,旅者刚刚觉得脱离了生命危险,井口外一阵大火又烧了过来,将藤蔓烧断,旅者又落入井底,被毒蛇所包围。 故事就此结束,旅人是指众生,恶狼、毒蛇和蜜蜂都是指人生中的种种苦难,故事的寓意是说就像旅者突然遭遇各种险情一般,人生也是如此无常。 而今日面对意气生时独孤煜所讲的,这个更加浪漫和曲折有趣的版本,则是当初老年讲给他的,据老年所说,将原本佛门寓言变成这么一个有趣故事的人。是秦始皇年代一位姓项的将军,在始皇帝还未登基之前他在一次名士云集的宴会上,对其心爱女子所讲述的。 而把这个精彩故事记录下来的人,则是一位才华横溢,行文天马行空,足可称得上一派文脉开山鼻祖,却已经仙逝一位姓黄的大家。 起初独孤煜还以为秦始皇年代真的有一位所向披靡,文才武略无敌当时的项将军,千古文坛中也真的曾有一位专写野记杂文姓黄的先生。 可是不论自己如何翻阅史料,也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两人的记录,独孤煜再去追问老年时,老年只是笑而不语,并极罕见的拿起笔来写下来四个大字,就找个借口溜走了。 独孤煜还记得那四个字与世上所有的字体都全不相同,自己只能依稀辨认出其中三个,几经推测之下,那四个字应该就是:“破碎虚空”。 当日在推测出这四个字的之后,独孤煜只觉得脑中闪过一道惊雷,恍惚间自己似乎打开了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那道门里有无数新奇古怪的人,也有无数新奇古怪的事,而自己苦苦找寻的项将军和黄先生也在那个世界里,那个叫做破碎虚空的地方。 小时候,不论自己受过什么委屈,心中有什么无法与外人说起的酸楚,独孤煜就会闭上眼睛,幻想自己走进那个世界之中。 在那里,有一对无父无母的小兄弟捡到了一本怪书,从此练就了一身天下第一的武功,也共同经历了互相扶持又波澜壮阔的一生。 在那里,有一位魔道高手,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是想见见,当年曾胜过他的那个老和尚。 在那里,有一个孤独的人,他能通晓天地变化能驱使神雷御敌,他视数万大军如无物,挥手间取下主帅首级,却无法救下他唯一深爱的女子。 但是这个曾经百试百灵,无数次能让自己立刻心安的法子,现在却怎么也没有用了。 独孤煜现在的脑袋里就如同一团浆糊一般,哪怕片刻时间都静不下来,脑海中除了那个人之外,再也想不起任何的英雄豪杰,再也装不下任何的离奇故事。 独孤煜站在师父林华的门外,脑中一阵迷糊,他现在甚至连自己是如何回到上清宫的经过都不记不起来,脑海中所有的记忆都是有关那个人的,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那个人的一扭头,那个人的一皱眉,甚至是那个人两腮上的一点微红,独孤煜都记得清清楚楚,似乎整个世界都被那个人所占据。 那个名叫意气生的人。 “老年明明说过,这个蜜糖的故事,将来只能讲给我心爱的女子,可,可,可是我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就情不自禁的说出来了呢,他明明是个男子啊!但是这种莫名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对一个男子产生这样的感觉?” 脑中充满无数个谜团的独孤煜,正在努力回想今日所有事情的经过,尤其是遇到的那个,令他莫名心烦意乱的意气生之后的事情。 在他讲过蜜糖故事之后,自己本想再和意气生再单独说点什么,但就在这时,王九光突然闯了进来。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昨日还和王九光共同对敌的丛钰云,一见到王九光之后,突然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再不理其他人,只带着意气生一同施展遁术离开了圣贤庄。 除了临走时意气生也略有些不舍的回眸一笑之外,其他的事情,一直到自己是如何离开圣贤庄,又如何回到上清宫,来到师父林华的居室门前,独孤煜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对了,丛钰云带着意气生二话不说,突然顿遁走时,神情突然变得恍惚的除了自己之外,好像还有一个人,而自己离开圣贤庄之后,似乎还和那个一同去喝了顿酒,依照仅存的灵性记忆来推测,同自己喝酒的人应该就是突然出现的王九光。 自己魂不守舍情绪低落是为了意气生,那王九光又是为了什么人呢? 再说自己和王九光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并没有什么深交,怎么就会莫名其妙一起去借酒浇愁了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中为何会对意气生,这样一个男子产生那种感觉,就算他生的眉清目秀,娇俏可爱,但他毕竟不是女子啊! 独孤煜不知不觉已在林华房间的门前徘徊了许久,并一直在眉头紧皱自言自语。 屋内的林华已经知道门外是自己的宝贝徒弟独孤煜,可等了他许久也不见他进门,只看见他的身影在屋外不停游移,并小声不停嘟囔。 林华还以为独孤煜是在圣贤庄受到了什么责难,正在思索如何向自己开口,维护徒弟心切的林华再等不及独孤煜主动进屋,急忙推开门,正看见满面愁容的独孤煜在垂头丧气,哀叹不已。 “徒儿,是不是在圣贤庄中受了什么委屈了,你只管说出来,有为师替你出气!” 独孤煜见到自己视若母亲的林华出现,就差没大哭一声出来,委屈的说道;“师父,弟子弟子有了不该有的心魔,师父你要救我啊!”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下载免费阅读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相思病 林华见到独孤煜如此委屈,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冲到圣贤庄去,把欺负了自己好徒弟的首恶元凶给亲手抓来。 但他看到独孤煜几乎生无可恋的憔悴面庞后,还是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将独孤煜先安慰着,拉入屋中后,焦急的关切道:“煜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圣贤庄里受了谁的欺负?师父我还从未见你有过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论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好,先告诉师父好么?” 独孤煜的双手紧紧抓着衣角,上等锦绣织成的道袍,已经快要被他有力的双手揉烂,在林华不停安慰之下,他才缓缓松开衣角,同时张开已经被咬的发紫的嘴唇,无奈的说道:“师父,煜儿得了病,得了一种不该得的大病!” 在独孤煜进门后,林华已经用神识检查过独孤煜的身体,他除了因为昨日受伤元气还有些亏损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身体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在没弄清独孤煜到底因为何事如此难过之前,林华担心触动独孤煜已经脆弱不堪的情绪,只好试探着问道: “我这做师父也真没用,实在看不出煜儿得了什么病,煜儿你先告诉师父好不好,不论得了什么病,就算师父治不好,还有你掌门师伯和师祖在呢!” 独孤煜抬眼望向林华,此时的他满脸都是痛苦挣扎之色,与林华对视之后,又迅速将头深深低了下去,以极小的声音羞愧说道: “煜儿觉得自己,自己多半得的是相思病,只怕没人能治得好了……” 林华听到独孤煜并没有真的得病,只是得了相思病,有了心上人之后,瞬间愁云散去,转为喜色,向独孤煜鼓励道: “我的傻徒儿啊,这相思病叫什么病啊,快和师父说说,你是不是今日去参加讲经时,看上了圣贤庄的哪位姑娘了,只要你看上的那姑娘对你也有意思,圣贤庄里要是有哪个因为你是伏龙弟子,就敢阻拦你二人的好事,师父非跟他们拼命不可!” 独孤煜继续低着头,轻声道:“徒儿惦记的并不是圣贤庄的弟子,但是,但,也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煜儿你难不成是你遇上了拜入伏龙观之前认识的,已经嫁为人妇的青梅竹马了?” 独孤煜双手掩面,将整张脸都埋了下去,好半天才说道:“师父,徒儿,徒儿喜欢上的是一位男子……” “这个,这个……” 听到独孤煜喜欢上了和他同样的男子,林华先是一愣,良久后才渐渐接受这个事实,但心中也觉得颇为为难,虽说世俗间龙阳断袖之事不少,但毕竟不为大众所接受,独孤煜要是真的和一位男子结成了眷属,以后也就免不了受到他人的非议,甚至还有牵连上伏龙观名誉的可能。 林华虽说有过尹天佑这个道侣数十年来一直相伴,但二人从未正式结亲,多年二人只是来一直默契相伴,共同修道而已。 说起关于感情的事,林华也是不甚了解,如今自己的宝贝徒弟身上发生了这样出人意料的事情,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但是见到独孤煜如此痛苦,做师父的又于心何忍,林华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狠下决心,准备不顾一切支持自己的好徒弟。 林华将独孤煜拽着独孤煜的双手,令他坐直了起来,面对自己,深深吸了口气后,郑重的向独孤煜说道:“煜儿,喜欢谁,不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任谁也不能干涉你,就算煜儿你喜欢的是男子又如何,我们修的是天道,讲究順由本心,若是连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都不敢面对,那还谈什么天道,没关系的煜儿,不论任何人反对你,阻止你,师父我都支持你!” 独孤煜像个受了好久的委屈,终于受到亲人认可,孩子似的,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投入林华的怀抱之中。 林华轻轻拍着独孤煜比自己还要宽厚的多的健壮臂膀,同时安慰道:“哭吧煜儿,哭过了发泄出来就好了,哭过了和师父说说你看上的人是谁,若是你不好和他说的话,由师父代你去说!” 林华说起这话时,心中也是一阵心虚,自己的徒儿喜欢上了男子,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也有同样的心思,但是自己身为独孤煜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若是连她都不支持独孤煜的话,那独孤煜还不…… 独孤煜用衣角擦过眼泪,试图平复下自己不断的啜泣,半晌后才平静道: “师父,师父你还记得当日宋之问来咱们伏龙观时,带着的那个人吗?” 林华眉头紧皱,面色一苦道:“煜儿你喜欢上宋之问的弟子啦?那这事可就有点难办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向来装的假仁假义模样,不过,不过煜儿你放心,为师既然答应替煜儿你做主了,就算是宋之问的徒弟也没关系!” 独孤煜将头低了下去,轻轻摇头道:“徒儿喜欢的并不是宋之问的弟子,而是当日宋之问带着的另一个人,那个人名叫意气生,师父你可记得当日徒儿曾问过您,徒儿见了那人之后心中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师父你没有和徒儿解释,只说了一句徒儿傻,就不再理徒儿了。” “哎呀,原来是那个意气生啊!我的好煜儿,你可吓死师父了!” 听到独孤煜说出“意气生”三个字,林华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顺手拿过桌上的茶壶来,足足喝了两大杯水来压惊,第二杯茶水刚刚入口,就开始忍不住大笑不已。 林华开始大笑后,一个没忍住,将口中的半杯茶水全部喷到了独孤煜的脸上。 独孤煜却不知道林华为何突然发笑,颇有些委屈的问道:“师父你刚才还说要替煜儿做主的,怎么开始调笑起煜儿来了?” “哎呀~哎呀~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好徒儿啊!你可是让师父白让师父担惊受怕,白下这么大的决心了,我的傻徒儿!那意气生明明就是是女扮男装,人家本来就是女儿身啊,我的傻徒儿!” 独孤煜整个人已经完全怔住,但双眸中却开始涌现出照人的光彩,只见他沉默了良久后,忽然伸手抓住林华的双肩,有些激动,却有有些害怕的追问道:“师父,你再说一遍,意气生是什么?” 林华则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已经在用手拭去狂笑而出的眼泪,她挥出拳头重重打在独孤煜的胸口:“你可吓死师父了!你让师父再说上一百遍都行,意气生是个女子!我的傻徒弟,我还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呢!” 独孤煜已经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又问了一遍:“意气生不是男子,是女子?” “当然了,我的傻徒弟!” 此时的独孤煜似乎重获新生一般,先前心力交瘁的样子顿时变成了满面春光,站起身来又向林华确认道:“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华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快要背过气去了。 “瞧你这傻样,观里练功那么苦,从来也没见你有过方才那种肝肠寸断的样子,快跟师父说说,你这个小秘密藏在心里有多久了,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瞧上人家姑娘了?” 独孤煜惨白的脸上已经换成了羞愧的红色,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徒儿我也说不好,就是今天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有那么一会,我俩的眼睛忽然四目相对,像再也分不开了一样,真要说喜欢的话,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虽说徒儿并不觉得龙阳断袖有什么错,但是徒儿毕竟从小就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子,这一路上徒儿心中真是挣扎了好久,都快要徒儿我给憋疯了,除了和师父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去何人去说这烦恼,好在这烦恼总算是解开了。” 林华的脸上已经充满了好奇,再不理独孤煜的精神刚刚经受过大起大落,直接八卦的问道: “你快跟师父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和那意气生的眼睛对上的?” “但是师父你只不过见过她一面而已,你又是怎么还知道的呢?” 林华斩钉截铁的道:“你放心吧,师父我也是女人,那日意气生是女扮男装师父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你快说说,你今天明明是去圣贤庄参加讲经的,怎么会遇上了意气生,你俩又是怎么有机会私下独处的?” “师父,你这问题问的也太多了,让我怎么回答啊,再说我要是说了,师父你可别笑徒儿啊。” 林华面色一正,又摆出了长辈的样子来:“我这做师父的可以替你参谋参谋女孩家的心思嘛,怎么会笑你呢,你先说说今天你俩是怎么遇上的?” 与此同时,洛阳皇城内一处酒馆中。 依然男装打扮的意气生正撅着樱桃小口,向一旁不停喝闷酒的丛钰云抱怨道:“丛姐姐,你要是走的不那么决绝,现在就不会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了,你明明喜欢他,他又亲过你,证明也喜欢你,那你见到他之后为什么还要跑呢?” 不过半个时辰,丛钰云已经喝光了三大坛酒,脸上已有三分醉态。 “别以为丛姐姐我不知道,你是怨丛姐姐把你拉走,没有机会和你的小情郎去说悄悄话了吧!” 一滴酒都未沾的意气生立刻捂住已经红的发烫的脸颊,娇怒道:“丛姐姐人家陪你喝闷酒,你还调笑人家!” 丛钰云哈哈大笑后一晃已经喝空了的酒坛,向小二吼道:“拿酒来!” “哎呀,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的都跟喝酒不要钱似的,我说你俩身上带的酒钱够不够啊,我可告诉你,现在后院可还压着一个喝了酒,付不起账的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醉云楼 “师父,今天在圣贤庄里发生的就是这样了,我在讲完蜜糖的故事之后,本以为还有机会能单独和意气生说几句话,谁知的这时候昨日与弟子共同对抗魔道妖人的王九光突然闯了进来,也不知是为何,丛钰云一见王九光后脸色大变,连招呼都不打,立即就带着意气离开圣贤庄了。这之后,在这之后……” 独孤煜知道了自己心仪的意气生并不是男子之后,心中的阴霾瞬间被驱散开,头脑不再昏沉,记忆也清晰了起来,终于想起了王九光出现之后的事情。 同时他对师父林华也是充满了感激,师父除了帮助自己点破了意气生的女儿身之外,刚才师父即使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男子,还是连可能受到影响的师门名誉都不顾,依然愿意支持自己,甚至还要替自己去和人家“表白”,龙阳断袖之好虽然自古皆有,但是毕竟不为世俗所认可。 独孤煜只觉得,就算自己的亲生爹娘知道了此事,也未必能做到像林华如此坚定的支持自己。 “在丛钰云走后,弟子也就拜别了圣贤庄的刘希夷师兄等人,他们似乎还想留弟子一同用晚膳,但弟子自从意气生走后就觉得心中苦闷,也就借口昨日的与魔道作战时的旧伤复发,还需要静养调息而拒绝了。” “走出圣贤庄的时候,弟子正好见到了同样垂头丧气的王九光,我想要感谢他昨日的相救之恩,可话刚开口,便被他拉去一间酒肆中去借酒浇愁,弟子因为误会自己喜欢上了男子心中实在挣扎,什么酒也喝不下,而王九光却不知因为什么,连喝了几大坛烈酒……” “哎呀,遭了!” 林华正听独孤煜的讲的津津有味,心中也在不断回忆自己当年和道侣尹天佑的那些甜蜜故事,被他这一声惊呼吓了一跳,关切道: “怎么了煜儿,可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独孤煜双手顿足捶胸,愧疚的说道:“弟子,弟子失信于人啦,弟子答应请王九光饮酒,可是弟子这才想起来,我也饮了两杯烈酒之后,觉得腹中痛的厉害,便走出酒肆不停呕吐,但是弟子吐过之后就迷迷糊糊的走回了上清宫,那酒钱弟子还没付呢,王九光多半要被人当成了喝霸王酒,耍无赖喝酒不想付钱的人了!” “没想到我的煜儿还是个情种子,情根种的如此之深,动起情来什么都不想不顾了,不过只是一顿酒钱而已,那王九光好歹也是长白门的传人,怎么也不会拿不出的吧。” 独孤煜解释道:“弟子走时九光兄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就怕他身上就算足了钱,也不记得了,不行,弟子这就赶回城中那间酒肆,先把酒钱还上再说!” “言而有信自然是没错,但是煜儿你记得要快去快回,眼看将要入夜,洛阳城中也不知道潜藏了多少魔道高手,你要是遇上了难免会有意外。” 独孤煜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将凌乱的衣袖整理好,便匆忙赶回了皇城之中。 “小二哥,怎么在这洛阳皇城里还有人敢喝酒不给钱吗?” 酒馆小二刚要回话,却被丛钰云像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给吓得把话吞了回去,赶忙又提了两坛酒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这位红衣女侠的桌上,又故意避开她,走到了意气生的身旁说道: “可说是呢,这位小爷我也不瞒您说,咱们这醉云楼的掌柜,跟巡城大人可是沾着亲戚的,只要是脑袋稍微灵光些的,谁敢赊欠咱们醉云楼的酒钱啊。 可今儿个也是奇了怪了,方才那在后院醉倒的壮汉竟拉着一个小道士来一同喝酒,两人一连喝了十三坛上等的好酒,酒钱加起来足足有近百两银子,正要结账的时候,小道士可能是知道自己带的银子不够,竟突然跑了,只留下那快要醉死的壮汉一个人留下顶账。” 意气生听到小道士三个字突然心中一喜,向小二问道:“小二哥,你可还记得那小道士的穿着打扮吗?” 小二刚才在回复意气生问话时,故意说起了有人赊欠酒钱和自己掌管和巡城大人的关系的事,目的其实是为了给二人提个醒,意识到他们醉云楼不是好惹的,催逼二人尽快把酒钱给付了。 可这两人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一般,根本没有要付账的意思,反而问起了小道士的穿着,小二脸色一变,不耐烦道:“我们醉云楼打开门最生意,每天来来往往上千人之多,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这间所谓的“醉云楼”不过是洛阳城中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小酒馆,连二层雅间都没有,总共不到十张桌子,平日里生意也是清闲的很,每天能有百位客人都是难得了,所谓上千人不过是小二信口胡吹而已。 丛钰云似乎看出了意气生的心思一般,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到了桌上,向小二厉声道:“告诉我弟弟那小道士的穿着,否则你的酒钱就别想要了!” 今天醉云楼一共只来过了五桌客人,穿着道袍来喝酒的又是很不常见的事情,小二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忘记,这会见到银子之后,小二立刻谄媚道: “女侠您还别说,我又突然想起来了,那位道爷的道袍看起来可是华贵的很,并不是一般货色,一看就是丝绸织出来的上等货,和咱们城外的上清宫的道爷们穿的道袍,倒是有些相似,不过少了些花花绿绿的杂乱图案而已。” “上清宫的道袍,丛姐姐,应该就是他!” 听到上清宫三个字,意气生水汪汪的眼睛顿时一亮,不停的晃着丛钰云的手臂激动的说道。 “上清宫有上百个小道士呢,你怎么肯定就是他呢,再说他今日是一个人去的圣贤庄,又哪来的壮汉要拉着他一同饮酒呢,除非……” 丛钰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将银子放在桌上后就要拉着意气生起身离去。 就在这时,酒馆门帘一挑,走进一位春光满面的年轻道士。 “小二哥,我刚才走的匆忙,竟忘了付账,请问我那朋友可还在这?”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媖儿 “独孤煜!” “丛师姐?” “是你!” “是你!??” “你……我……” “我……你……” 丛钰云为了躲避可能在后院的“那人”,不待解释就硬拽着意气生逃走,二人走到门口时,正遇见独孤煜一挑门帘进来。 独孤煜先是看见了丛钰云显眼的一袭红衣,随后立即在她的身旁,看到了令自己魂牵梦萦的意气生,二人四目相对,同时怔住,又纷纷两腮泛红低下了头。 “哎呦,这位道爷,我刚才还和掌柜的说呐,您穿的这么讲究,就只是这一身道袍那可就价值连城了,那必定是贵人啊,怎么会故意赊欠我们小店这点酒钱呢,您朋友喝醉了正在后院,受我们好生照顾呢,我这就给您请来去!” 小二见红衣女瘟神终于撂下银子准备走后,欠了酒钱的道爷又回来了,便装着笑脸,赶忙迎上前去,同时伸出双手做接银子状。 独孤煜似乎看出丛钰云又想拉着意气生离开,自己只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和心上人说上一句话才行,便赶忙说道:“丛师姐,我,我……” 但独孤煜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磕巴起来。 丛钰云噗嗤一笑道:“你刚才在圣贤庄里不是还口若悬河的,连薛涛都说不过你吗,怎么现在变成口吃了?” 丛钰云还想调笑独孤煜几句,但已经躲到身后的意气生正在不停拽着自己的衣袖,似乎是在替独孤煜求情一般,丛钰云一挥手将意气生推到了独孤煜的身前,爽朗说道: “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我出去转转,一会再回来!” 丛钰云一双玉足还未迈出醉云楼,便听到身后一位醉汉大声朗诵道:“大梦谁先觉吗,平生我未知!” 一位浑身酒气的高大男子,正晃晃悠悠的从后门走了进来,看了眼在门口处面对他的独孤煜后,用双手揉了揉眼睛,同时说道: “哎呀,独孤贤弟,我可真是喝的太多了,看你都看出三道人影来了,而且这三道人影怎么连颜色都不同,其中一个还是,还是,还是红色!” 醉汉自己念了几遍“红色”之后,一个激灵,顿时就酒醒了过来,双眼放出慑人的光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握住眼中的红色人影后就再不撒手,委屈说道: “求求你别躲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就算让我现在滚蛋都行,至少和我说句话好不好,求求你……” “哎呀我的妈呀,大爷您快松手啊!您都快把小的我这小细胳膊给握断啦!大爷您想耍酒疯您也别冲我来啊,我这是招谁惹谁啦!啊不小道爷,您快管管您朋友吧,小的我刚才在可真的不是,真不是,成心得罪这位大爷的啊,把他关到后院柴房是我们掌柜的注意啊,小的我是无辜的啊!” 王九光一身肉身功法已经练到近乎登峰造极的地步,只凭一双肉掌就足以开山裂石,寻常人是被他巨力这一握,那至少也是伤筋动骨,何况王九光紧紧握住小二哥的右臂后,又抓住了他的左肩,此时正在不停的摇晃这位倒霉的店小二,一边说一些谁都听不清的醉言醉语。 向来机灵的小二哥在王九光的“蹂躏”下,只觉得翻江倒海,天旋地转,心中直喊:“我命休矣!” 王九光巨力施展出来,任凭独孤煜和意气生二人如何奋力拉扯也是无济于事,眼看店小二就要被王九光活生生的给“摇死”时,丛钰云道了句:“胡闹”后,从怀中拿出一节竹笛,便吹奏了起来。 竹笛刚一吹响,王九光便松开了双手,两眼泪流不住,同时转向笛音的方向,轻声说了两句:“钰,钰云……”后,便昏倒在地,一睡不起。 “死里逃生的”店小二再也顾不得什么道爷,什么酒钱,刚刚脱离王九光的“魔爪”后,便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后院。 为了将店小二从王九光的“倾诉告白”中解救出来,独孤煜和意气生二人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王九光被笛音控制住后,二人同时累倒在地不住喘气,此时同时望向对方,相视一笑。 丛钰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已经沉睡不起的王九光后,向独孤煜说道:“你俩别顾着傻笑了,独孤煜你把王九光背起来,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独孤煜起身后再想找醉云楼的掌柜和小二,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踪影,只好将大概银子放在桌上后,又高呼了一声,便背起王九光走出了醉云楼的大门,心中却是很替那位“无辜”的小二哥担心,经过王九光的如此惊吓之后,也不知道他还敢不敢再回来了。 还好刚才王九光撒酒疯的时候没有一时冲动,就掏出他那条陆沉鞭,否则的话…… “哎~小二哥啊,希望你不要留下心魔吧!” 三人一番折腾,好不容易离开醉云楼,走到大街上之后,却面面相觑了起来。 独孤煜与二人纯粹是偶遇,经过王九光这么一闹后,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背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王九光一直跟着丛钰云和意气生二人。 而丛钰云和意气生本来也是在喝酒打发时间而已,也不知道想要去哪。 “独孤煜,你干嘛跟着我俩!” 自此王九光出现后,丛钰云的脾气便大了许多,这声责问也不知是因为独孤煜背上的王九光,还是只是针对独孤煜而已。 “我,我……” 独孤煜到此时心中已经想过无数种开口的方式,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被丛钰云这么一问,更是被问的无言以对。 但最终还是灵机一动,避重就轻的找了个合适的借口,为自己掩饰道: “丛师姐,眼下洛阳皇城中也不知暗中有多少的魔道高手潜伏,你和意气生不如去我们上清宫暂住吧,大家同为道友,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丛钰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对独孤煜的语气也太重了些,同时心中也佩服他这个借口,转怒为笑道: “独孤煜我问你个问题,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带着意气生转头就走,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二人!” 独孤煜一愣,不知道丛钰云想要问什么,但自己心胸坦荡,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事情,便想正式拱手作答,但是碍于背上的王九光,实在无法腾出双手,只好直接答道:“丛师姐对我有救命大恩,我若是对丛师姐说谎,任凭天诛地灭!” “好,好小子!还算你有点胆色,我问你,我问你,你可是看上了我家意气生了!” “丛姐姐!” 意气生也没想到丛钰云竟会问独孤煜这个问题,自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再不敢面对独孤煜,转身躲在了丛钰云的身后。 独孤煜被丛钰云开门见山一问给问的蒙住了,回答的稍微有些迟疑,丛钰云便厉声追问道:“说!” 独孤煜挺起胸膛,心中决绝,傲然说道:“不错,我伏龙弟子独孤煜就是喜欢上了意气生!” 丛钰云收起一脸怒容,嘴角刚刚泛起一丝笑意,只听得独孤煜的身后传来一阵哀嚎; “哎呀我的娘啊,可摔死我了。” 原来独孤煜刚才回答时自己一时冲动,竟忘了身后的王九光,自己挺胸抬头傲然直立之后,身背后的王九光就自然被跌落在了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丛钰云身后,意气生举起一双玉手在丛钰云背上轻轻一推,同时施展身法,瞬间便到了独孤煜的身前,抓住独孤煜的手腕同时化作一团青光,消失在街角处。 还在替自己的小妹妹开心的丛钰云一个踉跄便要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已经跌落在地,受到剧痛觉得酒醒过来的王九光刚刚揉了揉脑袋准备爬起来,可身子刚刚离地,便觉得一团红影向自己扑来。 若是换做平时,就算这红影再快上数倍,自己也可以轻易躲过,但此时自己酒意还有些未退,在加上跌落在地上的时候,似乎的头部先落得地,不觉有些晕眩,只好眼睁睁看着这团红影向自己怀中扑来。 红影触到身上的一瞬,王九光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幽香充斥了眼前的整片天地,自己竟不自觉的伸出双手,将怀中的红影给紧紧的抱住,再也不肯撒手,同时也不知是这股幽香的刺激,还是未退的酒意,他竟就这样抱着丛钰云又昏睡了过去。 意气生方才那随手一推,其中暗含了数种力道,令丛钰云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扑向王九光的怀中。 “你给老娘松手!” 丛钰云见王九光又昏睡了过去,便挥起双群在王九光的胸膛上不停击打,可这如磐石般坚硬的胸膛却震得丛钰云一双娇手生生作疼。 趁机逃走的意气生却并未走远,此时正和独孤煜两人躲藏在街角的一处牌匾后面。 二人正好看见丛钰云扑向王九光的一幕,正在一同捂着嘴偷笑。 “你真美!” 不知何时,意气生头顶的发髻已经飘落,散落下的如瀑长发披散在肩上。 微风吹动,几缕青丝在独孤煜的鼻尖轻轻掠过。 心魂具醉, 他只觉得此时自己,比王九光醉的还要厉害。 意气生冲他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柔声说道: “我叫媖儿!”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六章 追你到广寒宫 “媖儿,媖儿?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独孤煜问道:“媖儿,不过你不是叫意气生么?” 媖儿笑道:“你这个傻瓜,我既然叫媖儿,那意气生自然就是假名字啊,哪有人姓意的啊!” 独孤煜挠挠头傻笑道:“嘿嘿,哦,也对,我确实是没见过有人姓意的,不过你为什么要起个假名字呢?” 媖儿撒娇道:“切,不告诉你!除了丛姐姐之外,我可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人家的真名字呢!” 独孤煜疑惑道:“媖儿,那你姓什么啊?” 媖儿摇摇头道:“人家就叫媖儿,没有姓的,我被师父捡来之后就叫媖儿了,师父没有姓,我也就跟着她没有姓了。” 独孤煜问道:“你师父?你既然不是圣贤庄的弟子,那你和丛师姐一样,都是天风楼的传人吗?” 媖儿俏皮道:“我才不是天风楼的弟子呢,丛姐姐很可怜的,现在天风楼的人都莫名其妙走光了,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至于我嘛,我不告诉你!” 见独孤煜出乎意料的没有追问下去,媖儿疑惑道:“你不想知道我师父和我的出身门派吗?” 独孤煜摇头后,郑重道;“我相信你,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 媖儿捂嘴偷笑,又将话题一转道:“傻瓜,对了,我的这个假名字是根据我很喜欢的一句诗起得,你能不能猜出来是那首诗啊?” 独孤煜道:“意气生,意气生,这个名字是根据一首诗起的,这可让我怎么猜呢?” 媖儿笑着道:“你要是猜不出来的话……” 独孤煜焦急道:“猜不出来的话怎么办?” 媖儿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装作严肃的向独孤煜说道:“你要是猜不出来的话,我就立刻和丛姐姐飞走,然后……” 说到这,媖儿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后,继续道:“然后再也不让你见到我啦!” 独孤煜苦恼到:“你这也太不公平了,既然猜不出来有惩罚,那猜出来也应该由奖励才是,既然我猜不出来的话,就不能再见到你了,同样的,那要是我猜出来的话是不是……” 媖儿笑道:“好啊,你要是马上就猜出来的话,那我就,那我就……” 独孤煜两眼一转,温柔的握住媖儿的玉手,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意气素霓生,去掉素霓二字,就是意气生,这首诗六岁的时候我就会背了,说吧,你该怎么奖励我啊?” 媖儿的两颊已经红的发烫,赶忙将独孤煜的手甩开后,娇怒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刚才是故意欺负我,你坏死了!” 一边撒娇,一边挥动一双玉掌向独孤煜打去。 独孤煜任由媖儿打了十几下后,装作痛苦的神情,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媖儿赶忙上前关心道:“大傻瓜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小心打到你昨天的伤口上了?” 独孤煜突然起身后,抓住媖儿娇嫩的双手,捧在怀中,深情望着她说道:“我,我喜欢你!” 媖儿起初还想将双手抽出来,但被独孤煜忽然表白之后,只觉得心中一阵酥麻,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只见她微微地下羞红着脸庞,低声呢喃道:“我也是……” 听到“我也是”三个字,独孤煜只觉得自己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他只想时间永远停在此刻,自己永远将媖儿的玉手捧在手中,一刻也不想放下。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深深望着,互相在彼此的眼中看着自己的倒影,互相感觉着彼此手上悦动的脉搏,互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感受着彼此心中的火热。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 媖儿柔嫩的小脸已经比丛钰云的一袭红衣还要娇艳,不好意思道:“那个,你先把我的手放开好不好?” 独孤煜低下头,离媖儿的额头更近了一些,轻声道:“不好。” 媖儿噗嗤一笑道:“你可真不讲理!” 独孤煜的头又低了一些,已经可以嗅到媖儿秀发上的阵阵幽香,温柔说道:“喜欢人,就是不讲理的,我喜欢你,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了!” 媖儿抬起头来,额头轻轻擦到了到了独孤煜的鼻尖,又羞羞的将头低了下去,试探的问道:“那总不能永远都握在一起吧,比如,比如我要是被人抢走了呢?” 独孤煜道:“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和抢走你的人走了。” 两人离的实在太近,独孤煜每次说话的热气都会吹到媖儿的头上,吹得她额头一阵阵酥痒,也不知是为了躲避独孤煜说话时的缕缕热气,还是本就想如此,她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小半步,调皮的说道:“我怎么会愿意和抢走我的人走呢,你这个大傻瓜!” 独孤煜将媖儿的两只玉手都交在了左手中,空出右手臂来,向媖儿背后伸去。 媖儿只觉得心中狂跳,心头燥热,根本动弹不得,任由独孤煜健壮的手臂轻轻搭在了自己的玉背上,并随时手臂的力道又向前迈出了小半步,撞到了同样向前的独孤煜的胸膛上,被他紧紧抱在了怀中。 “我喜欢你,从伏龙观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独孤煜今生今世都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也愿意,就算你被嫦娥带去了月亮上,我也会追你到广寒宫,就算……” 独孤煜还想说下去,却被一直纤柔的玉指将嘴堵住了。 “傻瓜,我知道啦!月亮上那么寂寞,我才不会去呢!那我们可说好了,以后要是我被人抓走了,你可答应过要来救我的!” “当然!” 十五年之后,紧握寒星刀,仰望着那伫立在云海中,沐浴着金色佛光的巍峨金山寺,将要只身血战诸天神佛时,已被伏龙观逐出门墙视,作弃徒的独孤煜,不禁想起了与慕容媖定情那天的那句承诺。 “媖儿,金山寺该比月亮上好不了多少,也很寂寞吧,我来接你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苦海明月 “那个,媖儿,我们是不是该去把丛师姐扶起来,她摔在地上已经很久啦。”

媖儿闭着眼睛静静的依偎在独孤煜的怀中,低声道:“丛姐姐也是喜欢王九光的,只是王九光那个大傻瓜比你还傻,竟然当众亲了丛姐姐,丛姐姐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好意思呢,我这是在帮丛姐姐呢!”

独孤煜面对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倒在地上的丛钰云和王九光,此时满面怒容的丛钰云正不停的挥动着铁拳,狠狠的打在王九光的身上,可王九光似乎又昏睡过去了似的,不论被多少重拳打在身上,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独孤煜正在替王九光担心时,怀中的媖儿突然将他推开,又后退了半步并说道:

“差点忘记了,师父曾说我要是遇到了心仪的男子时,一定要问他个问题,否则,否则”

独孤煜身上还残留着媖儿身上的幽香,刚才媖儿在怀中时,他实在不好太放肆轻薄,一直忍住内心的冲动,轻手轻脚的生怕唐突了佳人,媖儿突然离开后,独孤煜终于忍不住放肆的狠狠吸了一口身上残留的香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他知道媖儿这是在和自己玩笑,便向前两步,将双手搭在了媖儿的肩上,装作要亲她的样子,将头慢慢低了下去,在两人的鼻尖将要碰到时才突然停住,并问道:“否则怎么办?”

媖儿施展身法, 一晃双肩轻易的从独孤煜的“魔爪”下逃了出来,并向他一吐舌头道:“答不出来的话,就不让你亲,不对,不许你抱我了!”

独孤煜向前两步,再牵过媖儿的手后,傲然道:“你尽管问,我一定能答得出来,就算我答不出来”

媖儿道;“怎么样!”

独孤煜道:“我也一样要抱到你!”

话音未落,独孤煜便向媖儿冲去,媖儿想再次施展身法躲开“无理”的独孤煜,可脚下一空,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独孤煜刚才早已看到媖儿的身后有一条悬空的木板,他已经算准了媖儿后退的方向才“出手”的。

媖儿还未跌倒,一双玉臂就已经被独孤煜抓住,独孤煜借势向后一拽,又将媖儿拽回了怀中。

“我要抱着你再让你问,这样就算我答不出你师父的问题,你也跑不掉!”

“你耍赖!”

独孤煜点头道:“嗯!”

“你不讲道理!”

独孤煜又点头道:“嗯!”

“你还问不问啦,不问我就一直抱下去!”

媖儿在怀中左右一晃,又轻易的挣脱了出来,向独孤煜吐出舌尖,做了个鬼脸后道:

“你个大坏蛋,我要告诉师父你抱我的话,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独孤煜笑着还想向前, 媖儿却伸手拦住,并问道:“师父曾教过我一个问题,她也没有告诉我dá àn,但是她说我在见到自己意中人之后,就会知道这个问题的dá àn了,你敢不敢回答?”

“我就是你的意中人,为什么不敢?”

“你真不怕羞!”

“我喜欢你,有什么怕羞的,再说了你师父又没有告诉你问题的dá àn,你又怎么知道我回答的对不对呢?”

媖儿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自顾自的疑惑说道:“对啊,我又怎么知道你回答的对不对呢?”

但随即又摇摇头一跺脚道:“不管啦,反正师父交代的问题是一定要问的,你c你c你!”

媖儿抬手指向独孤煜,同时不住后退,娇怒说道:“你答对问题之前,不许再向前半步了!”

独孤煜立时停住,并向媖儿拱手作揖,恭敬的说道:“请媖儿xiǎ一 jiě问吧!”

“这个态度还差不多,我问你,海中月是天上月,这是什么意思?”

“海中月是天上月,海中月是天上月”

“对啊,怎么解释啊!”

见到独孤煜被自己的问题难住,一脸茫然的样子,媖儿一边觉得好笑,同时心中又在担心,他要是万一答不出来怎么办。

将近半晌过去,独孤煜依然茫然一脸困惑,媖儿却已经紧张的紧握双拳,同时紧咬嘴唇了。

海中月是天上月,这句话实在再简单不过,海中月亮就是天上月亮的倒影,这有什么可解释的,但这句话从媖儿的口中说出之后,独孤煜只觉得自己突然就陷入了那倒映着月亮光影的无尽苦海中,不论自己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此时自己已经被这苦海吞没,正在缓缓下沉。

全身已经被海水包围,但他却没有觉得有半点窒息的感觉,只是心中在隐隐作痛,同时悔恨不已,似乎在很多年前自己曾负过某一位女子,而这无尽苦海就是那女子的眼泪凝结而成。

独孤煜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被拴上了一条奇粗无比的锁链,锁链后面连着的是一个名为“情殇”的铁球,情殇铁球带着自己在苦海中不停下沉。

情殇铁球通过锁链,将无数属于不同哀怨女子的情绪传给自己,她们有的被流言蜚语所中伤,有的被曾经心爱的夫君始乱终弃,有的则是被错爱的郎君所欺骗。

无数的幽怨哀愁女子,无数的痛彻心扉的情殇故事,瞬间冲入独孤煜的脑海中。

在情殇的作用下,独孤煜已经丧失了求生的,只是随着四肢上的铁球在随波逐流。

永陷其中

情殇,独孤煜今时今日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有些伤口可以愈合,所以被叫做伤。有些永远都无法愈合,比伤更伤的心伤,就叫做殇。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下沉了多久,独孤煜只觉得自己再无逃出苦海的可能。

最后一眼,他只想看到那人的最后一眼,只要看到最后一眼便已满足了。

他曾叫意气生,歪带着一顶极显眼的旧皮帽,他在帮助自己破了宋之问的禁制后,又曾对自己嘻嘻一笑,

他曾让不明所以的自己谢谢他。

他的眼睛真美,他笑的真好看。

原来她是女子,

原来她叫媖儿。

原来她的头发是这样长,

原来她的不带那顶皮帽子之后是这么美,

原来她也喜欢我,

原来她也喜欢我抱着她。

自己刚刚向她倾诉衷肠

媖儿,再见了

媖儿

海中那轮月亮开始发光了,有一位慈眉善目一身尼姑打扮的妇人从月光中走了出来,双脚,悬浮在苦海之上。

“媖儿,恭喜你!”

妇人抬手向苦海一挥,深不见底的苦海顿时分开两边,露出其中被锁链缠住的独孤煜,独孤煜依稀看了那妇人一眼,转瞬间,自己已经被月光所包围,开始从苦海中缓缓上升。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妇人温暖说道:

“海中月是天上月,海中月是天上月”

“独孤煜你要善待我的媖儿!”

街角处,媖儿见独孤煜苦苦想不出师父问题的dá àn,已经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正在她准备让独孤煜放弃,告诉他就算回答不出问题也没关系时, 独孤煜猛然转醒,眼中光华大放。

媖儿有些期待但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想到dá àn了?”

独孤煜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见到你师父了!”

“什么?”

“她老人家是一位尼姑打扮,说气话来温暖至极,是不是!”

媖儿双手捂嘴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独孤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突然说道:“你师父她同意我,同意我亲你了!”

媖儿微微一愣,独孤煜已经走到身前时她才反应过来,赶忙将独孤煜推开道:“我师父才不会同意你这个坏蛋,亲,亲”

媖儿口中的亲字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但得知独孤煜顺利通过师父的考验之后,脸上却是偷笑不已。

“你先告诉我那个问题的dá àn!”

独孤煜道;“原来你师父让你问的问题是一道法术,看来是她不放心你,替你考验心上人的一道关卡,若是没通过考验的话可能就永远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若是,若是通过考验了嘛,就得到她老人家的允许,可以,可以”

媖儿得知师父竟替自己想的这么周全,心中不禁一阵温暖,但随即伸手将独孤煜拦住,一努嘴撒娇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问题的dá àn呢,师父什么的,说不定是你碰巧蒙中了的!”

独孤煜坏笑道:“我要是告诉了你dá àn,是不是就可以亲你啦?”

媖儿娇怒道:“你先告诉了我dá àn再说!”

独孤煜将媖儿挡住自己的手臂抓住,向前两步,快要贴在媖儿的身上时,伸手轻轻略过媖儿的玉颈,抬起媖儿的下巴,缓缓俯身下去,两人鼻尖即将相碰时,独孤煜柔声说道:

“海中月嘛,其实是天上月。那么眼前人也就是心上人!”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媖儿心中泛起一道道涟漪,直感叹自己的师父为老不尊,竟然教独孤煜这样撩人的情话,这不是,这不是帮着独孤煜这个坏蛋在欺负自己么!

独孤煜将头微微下探,与媖儿的鼻尖轻轻相撞,媖儿似乎心中已经知道了独孤煜这个坏蛋要作甚,但那股莫名酥麻的感觉又传遍了全身,无法,似乎也不想做任何反抗,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独孤煜再有什么动作。

只见媖儿紧咬嘴唇后,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又踮起了脚尖,同时心中想道:

“我才没有被独孤煜这个大坏蛋亲到呢,是他被我亲到了,嘿嘿!”

独孤煜还在犹豫真的这么亲下去,会不会太轻薄时,媖儿的殷桃小丨唇已经迎了上来,那股全身酥麻的感觉也一同传递了过来。

“我是在做梦吗?”

独孤煜只觉得一阵温暖的鼻息,带着媖儿身上的阵阵幽香,瞬间将自己完全包围,同时也感到媖儿似乎是有些紧张,正在不住颤抖,他腾出手来将双眼紧闭的媖儿揽入怀中,此时的媖儿不再做任何反抗,身子也变得柔软了许多,已经将身子全部依偎在了独孤煜的身上。

独孤煜心中一阵火热,正准备肆意的享受,媖儿双唇间的淡淡柔滑津甜时。

身前猛然荡来一阵罡风,同时听到王九光惊喝道:“魔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水乳娇融 王九光贴身带有一个可以侦查魔气的法宝,方才突然感觉到附近有人施展魔功后,还未等到自己真正清醒过来,便下意识的升起遁光准备追上去,他的功法实在太霸道,遁光升起的一瞬荡起层层罡风,连街角处还在耳鬓厮磨的独孤煜c媖儿二人都被波及到了。

方才一直被他“困在”自己的身上的丛钰云首当其冲,自然难免被罡风吹走的囧境,只见衣衫头发全部被罡风吹乱的丛钰云,不过刚刚站起气哄哄的稳住身形,也不想再理什么魔功不魔功,心中只想将王九光给大卸八块才行!

王九光升至半空后,忽然感觉脑袋一沉,体内气息一乱,遁法施展不下去,又掉回了地上。

“嘭!”的一声,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从数丈高的高空跌落后, 王九光却没有半点叫痛,因为他在下落的瞬间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红衣女子,丛钰云!

只见他落地后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便向丛钰云走去:“你怎么在这?”

丛钰云起身后正看见王九光傻笑的神情,挥手便向他打去。

“啪!”

丛钰云盛怒之下出手近乎全力,她没想到王九光竟然不闪不避,用右脸硬挨了自己一扇。

不知为何,丛钰云见到王九光被打后一脸茫然的表情,便觉得更加气愤,抬手又向他左脸打去。

只是这一掌的力道已经比方才小了许多。

“啪!”

一连竟打了王九光一十六个耳光。

正在丛钰云犹豫要不要继续打下去时,王九光突然傻笑着说道:

“该打!该打!要不剩下的留着以后再打吧,再不去追那个魔道妖人就给他跑了!”

丛钰云扭过脸去不想再见到王九光的傻笑,这时正看见独孤煜和媖儿二人身子紧紧贴着牵手走来,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被王九光的“魔手”抓住,在他身上动惮不得的罪魁祸首正是媖儿,一气之下,又转身打了王九光一大巴掌!

“啪!”

少年心性,初次肌肤相亲的独孤煜和媖儿,在唇齿相遇的瞬间都是紧张大过了一切,二人都是嘴唇紧闭,不敢有丝毫的越矩,尤其是独孤煜在媖儿倒在他怀中之后,更是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直在强行压住内心火一般的狂热,生怕第一次肌肤相亲就唐突了佳人。

两位少年男女比起来,倒是媖儿主动的多了些,可她在踮起脚尖触碰到独孤煜干枯燥热的嘴唇后,也像失去了意识一般,全身上下似乎有数到电流在乱窜一般,完全麻痹住了,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抱向了独孤煜,她只觉得双手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烧至通红的火炉。

但她却丝毫不觉得火炉燥热难耐,反而很喜欢这微微发烫的温度,由双臂不住的传到自己的体内,这一刻,她只想永远倒在独孤煜的怀中,再也不要起来。

在媖儿的一双玉臂迎上来后,独孤煜似乎是获得某种指示一般,双臂将抱得更紧,身子也慢慢探了下去,正在一点点的越过那道无形的束缚,终于真正的感觉到了媖儿温润柔滑的双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个瞬间,独孤煜只觉得有某种奇妙的东西从媖儿的双唇进入到了自己的体内,自己飘似乎到了银河之中,他不需要睁开双眼,便已知道满天星辰都在围绕着自己不停旋转,这个瞬间,独孤煜似乎明白了某个玄之又玄的东西,那个也许叫做道的东西。

初入仙途,连金丹c元婴都未凝结,不过刚刚摸到地境界边的独孤煜,此时竟然暗暗下了决心。

“道若无情,我便不去修了!”

媖儿似乎也很喜欢这种奇妙的感觉,在独孤煜的一阵温柔进攻后,两人渐渐熟悉了彼此的气息,她似乎也不甘示弱一般,微微张开朱唇,伸出一点点舌尖,极小心的试探着向另一边慢慢伸了过去。

独孤煜明白媖儿已经不再紧张,放下了防备,便用嘴唇贪婪的将媖儿的舌尖轻轻咬住,媖儿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做任何反抗,任凭独孤煜对自己继续这轻薄的举动。

就在独孤煜也想伸出舌尖,与媖儿完成第一次“接触”时,王九光遁法所带起的罡风正好袭来,若是将要被这股罡风冲击到的是自己,独孤煜觉得就算冒着受伤的危险,也要完成与媖儿之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可惜罡风是从媖儿的身后传来,独孤煜不忍令佳人受到半点伤害,无奈之下,只好将体内已经升至巅峰的按耐住,将媖儿转至自己的身后,提聚功法抵御突如其来的罡风。

还在期待着独孤煜“下一部动作”的媖儿,直到独孤煜的双唇将自己的舌尖“释放”,并迅速离开,才意识到身后的变化。

她顺着独孤煜的动作,小鸟依人的躲在独孤煜身后双手却依然紧紧抱着情郎,羞红的脸上似乎还残存有一丝颇为失望的神情,小手握拳轻轻打在独孤煜的背上。

独孤煜抵挡住罡风后,便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怀中的北辰印,在身后激发出了一道星光护罩,再不想理这世上的任何事情,转过身来,又想继续刚才还未完成的无礼举动。

但回身后,望向媖儿的一瞬,独孤煜突然怔住,留下已经闭好眼睛,做好继续被身前坏蛋轻薄准备的媖儿白白期待,停在了半空中。

良久后,直到媖儿怯生生的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偷看时,他才说道:

“媖儿,你真美!”

媖儿低头一声偷笑后,又伏在了独孤煜的胸膛上,柔声说道:“讨厌!”

独孤煜侧过脸来,毫不迟疑的大胆向媖儿吻了下去,媖儿见他不再像先前一般小心翼翼,起初还有些许慌张,但随即便比起眼睛,迎了上去。

水乳娇融,

也许这世上再没有任何言语能用来形容这个瞬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血魔珠 “啪!” “啪!” “啪!” 身后已经传来一阵像是耳光一样的声响,独孤煜才不舍的离开媖儿的唇间,又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小巧的鼻尖后,才说道: “那边丛师姐和王九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先去看看好不好?” 媖儿将羞红的面庞又埋进了独孤煜的胸膛间,柔声道:“恩!” 独孤煜和媖儿互相轻轻碰了几下鼻尖,又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才不舍分开,但二人的手却像长在了一起似的,再也分不开了。 独孤煜撤去身后护罩后,拖着媖儿的玉手只觉得心中无限舒畅,体内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经过了刚才和媖儿的一阵深吻后,自己的气海中的元气也增长了许多,不过他只当做是自己心情实在太过愉悦产生的幻觉,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的媖儿则是紧紧拽着独孤煜的手掌,二人行走时,身子也不自觉的向他靠去,眉宇间全是羞红娇媚的神色,再没有了先前欢快小鸟般的活泼样子。 丛钰云见到而出现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烦闷,便挥手又向王九光打去。 “我王九光该打!” “啪!” “我王九光有错!” “啪!” “我王九光是亲过你!” “啪!” “我王九光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啪!啪!” “但王九光喜欢你!” “啪!” “你丛钰云值得我喜欢!” “啪!” “我王九光也值得你喜欢!” 丛钰云每次挥手的力道已经越来越小,在王九光终于表白心迹之后,这最后一抬手便再也打不下去了! 王九光这时酒意已经全消,也意识到了丛钰云渐渐开始心软,见到丛钰云这一掌没有打下,便不自觉的傻笑了出来。 独孤煜和媖儿走到近前,丛钰云见到二人紧扣的十指,一咬牙转身,便又是一个耳光。 “啪!” 看着被自己扇了足足十几个耳光的王九光,丛钰云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己又不好就这么服软,便一转话题道: “刚才你不是说感觉到有人施展魔功了吗,还不快点带路!” 王九光清楚的记得,这还是自从昨日之后,丛钰云和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 而且是让带路,不是赶自己滚蛋! 这顿耳光值啊! 王九光听过之后果然受用,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的血色圆珠,口中喃喃道: “还好过了不久,只要他没出洛阳范围,我这血魔珠便能寻到!” 这枚血魔珠是当年长白真人从魔教长老手上夺来的战利品,对各种魔气和血气非常敏感,王九光先前正是凭借此珠才顺藤摸瓜找到了白莲门,并一路追查,最后才能逼出了茅山这个真正修炼魔功的妖人,找到了魔道出现真正的证据。 血魔珠被王九光抛至半空后,便散出一边腥臭异常的血雾,血雾渐渐凝结成线,指向东南圣贤庄的方向,并不停延伸。 王九光见到血线所指方向后,口中喃喃道:“圣贤庄,难道真是圣贤庄吗?” 丛钰云早就知道血魔珠的作用,听到王九光的自言自语后,白了他一眼,讥讽说道:“怎么了,知道是圣贤庄你就没胆子,不敢去了?” 王九光向来率性而为,何曾被人这般讥讽过,刚要发作反驳,但立即意识到讥讽自己之人是丛钰云,又将一腔怒火压下,陪着笑脸道:“有我王九光在,就算龙潭虎穴又有何妨,只是我这长白门传人身份不好让圣贤庄知道,今天已经为了找你冒险偷着去了一次了,若是再去的话,只怕……” 丛钰云厉声问道:“只怕怎得!” 王九光面显难色,也不知道该如何丛钰云说起此事,只好敷衍道:“否则就会多生出来许多事端……” 独孤煜和媖儿刚才见到丛钰云的一阵虎威,不敢打扰她那一阵阵清脆的耳光,便躲在一旁,碍于大庭广众下不好再做亲密的举动,只好偷偷在彼此的手中写些亲密的字,并不时互相偷笑。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完了没有!” 媖儿听到丛钰云的呼唤,轻咬嘴唇,依依不舍的放开了独孤煜的手掌,又回到了丛钰云的身旁,害羞的说道:“丛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俩还不是不想打扰你和九光师兄吗!” 丛钰云见媖儿长发散落,脸上又满是遮掩不住的羞红,转向独孤煜厉声道:“你小子对我家意气生做什么了!” 被丛钰云这充满杀气的眼睛一瞪,独孤煜虽然心中无愧,但还是不住的后退了小半步。 媖儿拽着丛钰云的红衣解释道:“丛姐姐,煜哥哥已经知道人家叫媖儿啦!” “好啊你,连真名都告诉他了!” 丛钰云似乎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媖儿却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丛姐姐,咱们还去不去追那个施展魔功的人啦!” 丛钰云没好气的向王九光高声道:“你不能进圣贤庄,就让我们三个进,独孤煜你是不是也不敢去啊!” 独孤煜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回答道:“追踪魔道妖人独孤煜责无旁贷!” 早些时间四人在圣贤庄中短暂相聚,这时四人升起遁光,便在血魔珠的指引下又飞回了圣贤庄的方向。 皇城内虽然各派有过规定不许动用任何功法,但这四人为了追踪使用魔功之人,情不得已之下,便将遁光控制在极低的速度下,不过只比一般的快马快些而已,挑的又是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轻易不会被人所发现。 期间媖儿几次想要凑到独孤煜的身边,都被丛钰云及时拉住,媖儿和独孤煜这对情窦初开的小情侣,碍于丛钰云这个巨大无比的“情障”在,只好忍住彼此的相思之情,只能无奈的眉目传情了。 四人遁光进入圣贤庄范围后,血魔珠的反应逐渐强烈,但是血魔珠所形成的血线却并未指向圣贤庄,而是指向了那座春光无限的“人间书院”。 四人将遁光停在距离书院不远的一处低矮墙角处,落地后媖儿和独孤煜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偷偷将手牵到了一起,并同时相视偷笑。 王九光在空中催动血魔珠再次确认,先前使用魔功之人确实是在书院后也一同落了下来。 丛钰云第一个开口说道:“这可糟了,这破地方不许女子进入,王九光圣贤庄不能进,这地方你也不能进吗?” 王九光苦着脸摇头道:“都不能进……” 丛钰云冷哼一声后旁敲侧击道:“是不是你招惹了圣贤庄的哪位女弟子,怕人家找你报复吧!” 王九光急忙解释道:“我王九光自打离了长白山那鬼地方,进入中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又怎么会去招惹什么圣贤庄的女弟子呢!” 丛钰云见王九光如此着急解释,表情倒是一缓,但依然冷冷道;“鬼知道你都去什么地方鬼混过!” 王九光此时碍于心中的那个秘密实在太不合时宜,说出来只会令丛钰云更生气,可不坦白又在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和丛钰云解释清楚,只好不住唉声叹气。 丛钰云再不理他,转向独孤煜说道:“我俩在外守着,你们两个进去!” 独孤煜一愣道:“丛师姐,这是烟花之地,我不好进去吧,再说媖儿也是女子啊!” 媖儿倒是立即掏出一只发簪,向独孤煜挥动道:“再插上不就可以了吗!我早就想进这个书院看看了,可惜丛姐姐一直不让。” 丛钰云担心两人发生意外,又嘱咐道:“待会你二人带着王九光的血魔珠进去,若是血魔珠有反应的话就立刻通知我,若是身负魔功的是茅山还好,若是昨日的那个血影的话,以我们四个多半还是不敌的。” 媖儿此时已经将头发再次盘好,将发髻插了上去,又变成了男儿样子。 向独孤煜问道:“你说我男装好看些,还是女装好看些?” 独孤煜还在回想昨日和茅山交手的经过,又想起了茅山所说关于老年的事情,一时恍惚没有注意到媖儿的动作,此时见到媖儿又变回了男装的意气生模样,突然一个激灵突然松开了手。 媖儿意外到:“怎么啦?” 独孤煜在心中又回想了两遍媖儿长发女子的样子,才将媖儿的小手牵回,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敷衍道;“没,没什么……” 王九光将血魔珠中的小半血气留下后,便将此珠将与独孤煜,并告知他简单的驱动方法后,便和丛钰云二人施展身法消失的无影无踪,潜伏在了人间书院的外围,以防那位施展魔功的人趁机逃走。 独孤煜和媖儿走到人间书院入口前,二人才不舍的放开紧握的十指,媖儿见四下无人,调皮的偷偷亲了独孤煜的侧脸一口,正准备闭上眼睛,迎接独孤煜的亲密“回击”时。 独孤煜却说道:“媖儿,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对你有种莫名的感觉,但是今天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男子,我还因为此事而苦恼不已,还好是我师父林华点醒了我,向我解释了你是女扮男装。”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上架了 刀啸苍穹上架了, 感谢过去两个月以来的 每一位读者点击、阅读、评论、收藏和今后订阅的读者。 我会尽量把这个藏在心里很久的故事讲好, 不论您捧的是订阅、打赏的钱场 或是捧的点击、收藏的人场 只要各位看的满意,看的过瘾, 就是江牡丹最大的快乐了, 牡丹会尽量把故事讲好, 争取能对得起您将来的每一分订阅钱。 每次均订过百都会加更, 江牡丹顿首再拜, 多谢各位衣食父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章 苏大家 本来凭着独孤煜的伏龙内门弟子身份,便可以轻易进入书院,但因为媖儿一时兴起便在路过的时候挑了间绸缎庄,为独孤煜选了一身和自己身上相仿的文生公子长衫,二人穿着打扮十分相似,远远望去仿佛一对兄弟一般。 进入书院时,媖儿将手中一面刻有“圣贤”二字的腰牌一晃,便轻易的通过把守森严的大门,带着独孤煜进入了令世间所有男子都为之向往的——人间书院。 世间烟花柳巷之地自古便有,,最初被称为叫“倡妓”,倡既是是唱,;“伎”本意为“技”,倡妓二字合在一起便是指能歌善舞的女子。 据记载,自夏桀时期,就有女乐、倡优数万人。 到了西周时期,宫廷和各诸侯之间私下豢养娼妓之风更盛。 其中将娼妓这一行业真的发扬光大之人,就要数春秋时期辅佐齐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的名相管仲。 管仲在齐国所施政策其中之一便是设置官办女闾, 他在齐国都城临淄公开设置七间官办的女市,每一间至少住有女闾百人以上。 管仲以此为噱头吸引他国商旅,并大收其税。 堂堂圣贤庄所设立的人间书院,自然不能像世间妓寨一般的乌烟瘴气,不论是庭院草木景致布置,还是各种家具装饰都是典雅至极,丝毫也见不到半点庸俗的脂粉气。 至于那三百位令天下男子都垂涎欲滴的女官们,自然也不会终日衣着暴露的斜倚着栏杆,手中还半捏着一角丝帕,不时还要向路过的行人,骚丨媚入骨的来一上一句:“大爷,进来玩啊!” 这三百位女官们,共被分为甲、乙、丙,三个等阶,其中地位最低的丙等女官共二百位,负责人间书院日常的迎客、陪酒和一些简单的歌舞等表演。 乙等女官共有七十人,全是样貌出众的美人,并且琴棋书画必定样样精通,若是轮起诗词歌赋的能耐,说不定还不在一般秀才举人之下,按照圣贤庄规定,世家弟子必须是嫡出,文武官员至少是二品,才有资格得享乙等女官的亲密陪侍。 最高等的甲等女官就只有三十人,这三十人每一位都有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貌,并且燕瘦环肥,风姿各异,又来自天南地北,容貌、性格各有所长,每一位皆是世间极品。 对于俗世人来说,这三百万女官,尤其是最具尊荣的甲等女官的地位,可要比圣贤庄的内门弟子们更加神圣尊贵,莫说是奢望着能与其中任意一位恣意温存一晚,平日里就是见上一面都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按照书院规定,每隔七日甲等女官中便会有三人联袂进行“大舞”,每次表演或是笙管笛箫,或是长袖善舞,每当有甲等女官表演之时,人间书院便一定会人声鼎沸门庭若市,洛阳城中多少富家公子都想趁此良机一睹心中仙女的姿容,若是能被佳丽青睐,得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就算一掷千金也是平常。 今日的人间书院正是每隔七日的“大舞”之日,但今日书院中却没有丝毫喧闹的景象,平日用作表演的大厅也是空空荡荡,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偶尔几位拜访来宾也都被各位女官们引入了二楼雅间之内。 独孤煜为了顾及身旁媖儿的感觉,这一路上将自己所有的好奇心全部克制下来,对沿途所遇到的各色美女全都视若无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道路,几乎目不斜视一般,以至于直到落座时,他都不知道一路上为自己引路的女官样貌。 这份克制也许有那么一小半是不得已的在抑制自己心中的好奇,而多半部分则是由心而发,自从自己和媖儿有过肌肤之亲后,他便觉得世上其他的任何女子都已失去了颜色,看与不看也是无妨。 换回男装之后的媖儿眉宇清秀,英姿飒爽,独孤煜自小习武,本就生的剑眉入鬓,容貌英俊,脱下道袍之后也更显得雄姿勃发,英气逼人,他二人这一对人中龙凤一路走来,着实是引得不少女官不住偷看,甚至远远调笑。 媖儿见引路女官告辞之后,便立刻扑到了独孤煜的身上,向他撒娇道: “你说这一路上遇上的这么多美貌女子,有没有哪一个让你动心的啊?” 独孤煜抱着媖儿的身子,搂着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望着媖儿的双眸,深情说道: “弱水三千,吾独孤煜只取一瓢,她叫媖儿。” 媖儿捂嘴偷笑,并挥起拳头向独孤煜的胸膛打去:“讨厌!” 独孤煜将媖儿的玉拳轻轻抓住,放到嘴前轻轻亲了一下。 这时只见怀中的媖儿温柔道:“煜哥哥,吻我。” 独孤煜心中觉得奇怪,二人自从第一次接吻之后,便都觉得哪怕一分一刻也不想分开,只想依偎在互相身上,方才女官告辞之后,他也想立即将媖儿抱过来并继续深吻。 但这次进入书院毕竟还有寻找那个使用魔功的重任在身,不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正事,但这股想要不顾一切,吻在媖儿唇间的冲动却越来越强烈,尤其见到怀中媖儿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眸后,这种冲动便更加严重了。 独孤煜毕竟自小心性成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二人若是太过耽于情欲,不懂自持的话,将来势必会影响道心,甚至走火入魔也有可能。 “媖儿,咱们先找出那个施展魔功的人,之后,之后再慢慢温存好不好?” 怀中的媖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点了点头快速的从独孤煜怀中逃出,将散乱的衣服和秀发整理好,严肃说道:“咱俩还有正事呢,不能只顾着卿卿我我!” 独孤煜心道明明是我先说的正事要紧,你可真是会倒打一耙。 媖儿义正言辞的训斥过独孤煜之后,又狡黠一笑,迅雷不及掩耳般,偷偷向独孤煜的右脸攻去,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唇印,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严厉说道:“知道有正事,还不把血魔珠拿出来!” “两位官人,苏大家已经到了,烦请官人到大厅相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新仇旧恨 独孤煜还以为女官将二人引入屋中之后就可以自行活动,去找那身负魔功之人了。 这会怎么又说要去迎接什么苏大家,而且这位苏大家是什么来头,面子竟然大到了,要让宾客去主动迎接她的地步。 还未待独孤煜发问,媖儿便抢着向门外女官回道:“知道啦姐姐,我俩即刻就去!” 独孤煜疑惑道:“苏大家?媖儿,她说的是什么苏大家?” “刚才那位姐姐一路上都介绍了好久了,哎呀,你这个伏龙弟子可真是孤陋寡闻,苏大家可是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美誉,尤其是手中一把七弦琴加上她自己谱的唱词更是古今无双,今日人间书院彻底封院,除了极少数接受邀请的贵宾之外,任何人都不准入内,连圣贤庄都需要这般隆重对待,就是为了迎接苏大家啊!” 独孤煜道:“难怪今日这人间书院会这般冷清了,或许那个身怀魔功之人也是存着一睹苏大家的意图,这才冒险赶来人间书院,意外暴露了行迹吧,给了我们追踪的机会。” 独孤煜驱动血魔珠后,发现血魔珠释放出的血气此时已经无法凝聚成线,只是逐渐向大厅方向飘去,看来是那人已经将魔功散去,令血魔珠侦测不到,并且那人也去大厅迎接苏大家了。 事关魔道妖人,二人不敢再做停留便一同打开门,准备离得近些再用血魔珠试试,同时也去一睹天下第一才女苏大家的芳容。 “咦,意师弟!怎,怎么是你!” 独孤煜开门时,正遇见先前在伏龙观时曾与自己有一面之缘,宋之问的高徒侯方玉。 侯方玉见到意气生后嬉笑眉开,一派谄媚的颜色。 侯方玉的身后还有几人都是圣贤庄弟子打扮,看来这几人应该是侯方玉的师弟,也是去正门处迎接苏大家的。 见到意气生后侯方玉本来面色一喜,但是又见到意气生的身旁的独孤煜,尤其是在看见了二人紧握的双手后, 侯方玉的脸上便立时布满了怒容,双手握拳,似乎要与独孤煜不死不休一般。 面对侯方玉的古怪举动,独孤煜倒是极为坦然,拱手向侯方玉,不卑不亢的说道:“侯师兄有礼了!” “意师弟,你也是来欣赏苏大家的吗?” 侯方玉将独孤煜的问候置之不理,并继续向媖儿献殷勤,可媖儿却躲到了独孤煜的身后,并把一块腰牌抛向了侯方玉,同时说道: “这个还给你,你帮我还给宋师叔吧!” 与独孤煜这个“傻瓜”不同,侯方玉由于自己师父宋之问和媖儿师父相识的缘故,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知道了意气生是女子的身份。 并且因为意气生还有着另一个更惊人的真正来历,他从第一次与媖儿见面时,就在宋之问的暗中怂恿下已经开始向媖儿大献殷勤疯狂追求。 可是媖儿却似乎对侯方玉全无好感,之前在圣贤庄小住的那几日也是极力躲着他,侯方玉几封自认为极具文采的飞信传书也都是有去无回。 在媖儿这不停吃闭门羹后,令一向自视甚高的侯方玉觉得大受打击,直到宋之问提议带着媖儿一同去伏龙观,他才算是有了第一次与媖儿接触的机会。 可是不论是在去伏龙观的路上,还是到了伏龙观之后,媖儿对侯方玉的态度都没有半点好转,尤其在师父和伏龙观弟子打赌的最后,这媖儿竟然帮起了一个外人,那个叫独孤煜的臭小子来了,当日若不是还有他人在场,侯方玉都想将独孤煜抓来问问,凭什么他能受到媖儿的青睐了。 媖儿由于其真正身份的缘故,她体内含有天下间最精纯的元气精华,这种精纯的元气精华妙用极多,其中最普通的用处就是可以无视功法体质限制,直接将媖儿的功力随意传道任何人的身上,受到传功之人,无需经过任何炼化,便可直接使用媖儿所传来的元气。 而最令侯方玉和宋之问所看中的功用,也是侯方玉不惜一切都想将媖儿占为己有的真正原因,便是媖儿体内的这种至纯精元,尤其是对所有修行女子都最为宝贵的元阴,对于任何修行者来说乃是世间难寻的逆天大补之物。 若是能通过双修手段,将媖儿体内最珍贵的一缕元阴得到,那侯方玉便可以立刻冲破不惑,达到可以和刘希夷一般平起平坐的知命境界。 宋之问也是因为看中了这点,才明着暗着都会支持自己徒弟对媖儿的追求举动,不论这师徒俩如何处心积虑。 媖儿就是对侯方玉冷淡到了极点,不论侯方玉如何追求,她都没有一点回应。 正式追求不成后,以宋之问侯方玉师徒俩的一贯品行,也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卑劣手段将媖儿的元阴强取过来,但是偏偏因为媖儿这种体质的关系几乎不受天下任何毒物的影响,令这阴损的师徒俩根本无计可施。 再加上媖儿媖儿的师父一身佛法通玄,远在宋之问之上,其背后师门的势力太大,连圣贤庄都得罪不起,投鼠忌器,令宋之问和侯方玉根本不敢对媖儿有何阴谋企图。 宋之问之前将圣贤庄内门弟子才有的令牌赠给媖儿,也是希望讨好她,并借此机会能让媖儿和侯方玉能常来常往,可自此那日伏龙观一别后,媖儿便不知去向,今日再见,侯方玉却发现苦求而不得的媖儿,竟然和伏龙观的独孤煜这小子混在了一起,并且如此亲昵的样子。 而媖儿又将宋之问所赠的令牌还了回来,无异于是在说明她以后再也不会和宋之问或是侯方玉联系了。 侯方玉意识到媖儿已经落入了独孤煜的手中,自己再也没有得到她元阴的机会后,便觉得自己对眼前的独孤煜已经恨到了极点,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此时心中只想将独孤煜给撕得粉碎,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只见侯方玉双拳紧握,两眼冒火,咬牙切齿,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向独孤煜一般。 在侯方玉身后的一众弟子即使再迟钝,到了此时也看出了这三人只见的火药味,可他们并不知道独孤煜和媖儿的身份,还以为侯师兄遇到了什么强敌,感觉到侯方玉将要动手后,纷纷提聚浩然正气严阵以待,准备依从侯师兄的号令,一同攻上去。 独孤煜自然看出了侯方玉针对自己所发出的腾腾杀气,面对侯方玉的挑衅行为,独孤煜做出了最直接,也最有利的回应。 只见他一撩衣襟,将右手搭在了寒星刀的刀柄上,一瞬间,独孤煜似乎已经和寒星刀融为一体,体内刀意浩荡。 借着寒星宝刀的相助,独孤煜竟硬生生将侯方玉的一身杀气给压了回去! 这侯方玉就算比自己早修行了几年,修为比自己也深厚了许多,已经达到了和道家地境界几乎相等的不惑境,可如今倒还真不被独孤煜放在眼中。 这两日接连与王九光和茅山作战,尤其是昨日使出破军七星刀和那神秘血影一战后,独孤煜的修为虽然没有太多增长,但是对敌境时生死相拼的宝贵经验却着实增加了许多。 他与侯方玉之间,若是互相拉开架势一招一式的比拼修为,时间一长,眼下的独孤煜自然不会是侯方玉的对手。 但是要说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如此近的距离下生死相搏的话,凭着自己的天星遁法加上寒星刀相助,独孤煜自负自己绝对可以给侯方玉一个毕生难忘的记忆,也许也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道记忆。 在独孤煜和侯方玉对峙时,媖儿正乖巧躲在独孤煜的身后,并将一双玉手搭在了独孤煜的后心出,一股熟悉而又奇妙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流入气海中,独孤煜瞬间便觉得自己的修为突然间暴涨了一倍不止,并且在这股奇妙力量的作用之下还在继续增长。 眼中星光闪动,独孤煜便要施展天星遁,杀侯方玉一个措手不及。 “锵!” 寒星刀出一分,刀气凛然,寒气顿生,侯方玉身后的众弟子同时打了个寒颤,方才辛苦凝聚的浩然气也瞬间被破。 侯方玉对独孤煜暴增的修为虽然略微感觉意外,却并不担心,反而有些窃喜。 独孤煜能破去身后一众废物师弟的浩然气,不过是依仗他夸下的宝刀而已,他独孤煜有宝刀,自己又何尝没有师父所赠的法宝。再加上这小子竟然准备先行拔刀,这可给了自己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侯方玉先前还有些忌惮于独孤煜伏龙弟子的身份,正在犹豫要不要真的撕破脸皮,既然独孤煜先将身后师弟的功法破去,自己有了如此多的人证在,那日后和伏龙观人理论起来也好开脱。 侯方玉此时的眼中已经杀意毕现,嘴角勾勒出一道阴森的弧度后,便准备暴起伤人。 “原来是独孤师弟和意师弟大驾光临,希夷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在侯方玉身后的圣贤庄弟子中,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男子正缓步走来,几位圣贤庄弟子见到这青年男子之后纷纷施礼避让,并同时称呼他为: “刘师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不告诉你 来者正是刘希夷,侯方玉心中对这位大师兄极为妒恨,但听到身后来人是他后,还是转过身来毕恭毕敬的向他施了个礼,施礼时刻意将头埋了下去,遮掩住自己的满面杀气。 “刘师兄安好!” 刘希夷方才正在隔壁不远房间内接待一位地位尊荣的贵宾,感觉到门外有圣贤庄弟子在凝聚浩然气,似乎是准备大打出手后,便立刻赶了过来,今日的另一位主角苏大家向来不喜热闹,经过自己和师父的多次邀请后,苏大家好不容易才肯赏脸光临书院,可不能被一些不知轻重的师弟们给搅了苏大家的兴致。 看到正要动手之人是以侯方玉为首的几位“惯犯”后,刘希夷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换做另一位师弟与他人产生纠纷的话,那一时之间还真不好解决,要是这场争斗是侯方玉引起的话,那这事就简单得多了。 刘希夷心中已经看透了侯方玉的品性,此人深得其师父宋之问的真传,乃是一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不折不扣的真小人,只要自己依靠大师兄的身份出面调节,不论他心中其实有多么记恨,都会表面上装成恭敬顺从的样子,对自己的意思不敢有稍许违背。 见到侯方玉一如既往假情假意的施礼后,刘希夷并没有理他,而是越过他直接走到了独孤煜的身前,看清了与侯方玉对峙之人竟是换了便服的独孤煜和另一位来头更大的意气生后,刘希夷微微一愣,随即微笑说道: “我还道是谁,原来是独孤师弟,独孤师弟既然临时改了主意,肯赏脸光临今晚的晚宴,为何不先让人向我通传一声,希夷也好妥善招待啊!” 看来今日刘希夷邀请自己参加的晚宴,就是指的苏大家的表演,只是独孤煜当时一心记挂着媖儿的突然离去,心中烦闷,刘希夷即使提过苏大家的事情,他也不记得了。 既然刘希夷已经亲自出面阻拦,看来今天这场架就没得打了,独孤煜将已经出鞘的寒星刀收回,媖儿也将紧按在独孤煜后心上的小手放下,从独孤煜的身后走了出来,与独孤煜一同向刘希夷问好。 “刘师兄有礼了,之前在下还不知道今晚宴会主角苏大家的大名,直到回到观中向我师父等人提起今日所经历的事情时,家师才说苏大家的音律修为已经臻于天道,并且几位师叔还异口同声的训斥我,说我竟然连这种天大的幸运都能错过,实在是有眼无珠。 家师下令让必须我赶回人间书院,今晚也一定要一听苏大家的之音,在下本想到了书院门口时再托人向刘师兄通传,谁知进门时正巧遇到了意气生,靠着他手中的令牌,我二人便一同进来了。” “哦?既然独孤煜师弟的令尊师已经驾临洛阳,希夷他日一定要亲自去上清宫拜访才是!” “侯师弟!” “方玉在!” 自从刘希夷出现,就将侯方玉一直晾在了这里,直到三人一阵寒暄结束后,刘希夷才冷冷的向侯方玉说道: “今晚可是家师用了好大的面子,才把苏大家请来的,未免发生任何意外,惊扰了苏大家的雅兴,我们做主人的圣贤庄弟子今晚可要严阵以待,以防出现任何意外才是,侯师弟今晚就有劳你和众师弟们在书院内外多加巡视吧!” “方玉遵命!” 侯方玉表面上恭敬异常,看不出有任何恼怒不忿之意,立刻带着身后的几位师弟转身离开。 将侯方玉支开后,刘希夷又和独孤煜、媖儿寒暄了几句,独孤煜犹豫了一番是否要将自己,正在追查修炼魔功之人的事情告知刘希夷,毕竟这位刘师兄至少目前看起来还是一位值得信任之人。 但是还未待独孤煜相好如何开口,刘希夷便借故告辞,又回到了那位贵宾所在的屋中。 “大坏蛋独孤煜,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撒谎的嘛,还说什么和我在进门时偶遇,我看你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骗我啊?” 众人散去后,媖儿又将独孤煜拖回了雅间中,并拽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委屈的说道。 被侯方玉这么一闹,独孤煜觉得自己和媖儿的感情似乎又更近了一步,在对敌时彼此间已经无需交谈就可以十分默契,似乎,似乎就是心有灵犀一般,已经到了无需言语就心意相通的地步。 “我独孤煜对天发誓,若是日后做了任何有负媖儿之事,天诛地灭,五雷轰顶!” 媖儿见独孤煜如此郑重,抿嘴一笑,牵过独孤煜的手后说道:“好啦,我知道煜哥哥你的心意啦,谁让你这么会骗人呢,说起谎话又说的那么自然。” 独孤煜将媖儿的玉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郑重说道:“媖儿,有人说世间一切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不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自从在伏龙观见到你的第一面后,我就知道独孤煜此生此世都离不开你了。” 媖儿满面羞红的自动依偎到了独孤煜的身上,轻咬着嘴唇柔声说道:“我也是!” 独孤煜又将寒星刀拿在手上,道“若是天诛地灭,五雷轰顶太不切实际的话,我独孤煜就以这寒星刀起誓,若是此生此世我独孤煜对媖儿又半句谎话,立时被寒星刀反噬,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媖儿赶忙伸手捂住独孤煜的嘴,笑道:“好啦,好啦,煜哥哥,不用再发誓了,媖儿不过是和你开玩笑而已,再说就算你想骗媖儿也没那么容易,媖儿有一种先天神通,可以闻出来一个人的心肠好坏,你要是和媖儿说谎的话,就会立刻被媖儿闻出来的! 就像王九光的心肠就带着一股塞北雪原的凌冽滋味,而丛姐姐的身上闻起来就是南方雨后竹林的清爽甘甜,至于那个那侯方玉的心肠,就和他那个草包师父差不多了,是一股腐烂的臭味,我若是离得他稍微近一些都觉得恶心。” 独孤煜好奇道:“天下间怎么还会有这种本事,可以闻出一个人心肠的好坏?媖儿,那我的心肠你闻起来是什么味道啊? “至于煜哥哥你的心肠嘛……” 媖儿继续俏皮说道道:“不告诉你!”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江先生 独孤煜看着媖儿和自己撒娇时如此可爱的样子,心中实在是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抱入怀中。再不理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只想和她继续温存。 可理智终究胜过了,独孤煜将话题转回到刘希夷的身上,说道: “媖儿你以为方才我的那番信口胡诌的话,就能将刘希夷瞒过去了吗,你别忘了他出现之后,可是连侯方玉为什么和你我产生矛盾的缘由都没有询问,就直接训斥了几句然后就将侯方玉几人个支走了,如果他像外界所说的向来公正严明的话,又怎么会将刚才的事处理的这么草率呢?” 媖儿疑惑道:“煜哥哥你是怀疑刘希夷也和修炼魔功之人有关,训斥侯方玉其实是做贼心虚吗?” 独孤煜点头道:“目前只能说是有这种可能而已,不过刘希夷也可能是因为真的是担心发生意外影响今晚苏大家的表演,这些只不过是我胡乱猜测而已。” “苏大家已到!” 门外一声高喝,看来众望所归的苏大家已经到了,独孤煜再次驱动血魔珠,将其中的一道血气封印在寒星刀后,便和媖儿一同走出雅间,准备看看所谓的苏大家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圣贤庄都要如此隆重对待。 “煜王兄!” 独孤煜和媖儿开门后正巧又遇上了同样准备恭迎苏大家的刘希夷,但向独孤煜问好之人,却是刘希夷身后的一位青年男子,此人一身淡huangse书生长衫,腰间斜跨宝剑,眉宇间不怒自威,贵气非凡,身后还跟着一位同样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 只是这人的上唇和下巴处光滑如镜,竟没有半根胡须,并且眼中锋芒内敛,显然是修为惊人的高手。 “皇……,是你?” 青年男子正是当今大燕皇帝独孤秀,而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洪公公,他刚才已经从刘希夷口中听说,今晚也有一位伏龙观的弟子来参加这盛会,没想到就是自己的“哥哥”独孤煜。 “原来皇上与独孤师弟早就认识,那我就不打扰几位说话,先行一步去迎接苏大家,皇上、洪公公,刘希夷只好暂时失礼了。” 洪公公用着比平时厚重了一些的古怪嗓音回道:“刘先生自便即可,这有老奴陪着,出不了差错的。” 独孤煜替媖儿引荐小皇帝和洪公公,媖儿却似乎对这位大燕天子没什么兴趣似的,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转身望向大门的方向,去翘首等候苏大家的出场了。 直到刘希夷走远后,独孤煜才谨慎的问道:“既然吕老祖已经怀疑圣贤庄了,皇上您此时来这人间书院不是以身犯险吗?” 小皇帝笑道:“煜哥哥你还不知道吧,若是没有我的面子,就凭圣贤庄可是请不到苏大家的!所以有苏大家和江先生在,就算圣贤庄真的有反心,也不会在今天对我这个没什么实权的小皇帝动手的。” 独孤煜疑惑道:“皇上您的面子?江先生?” 小皇帝解释道:“苏轩苏大家是教我琴道的音律师傅,而江先生则是教我作画的师傅,他们二人这次是受我之托,替我探查圣贤庄的真正态度,才肯屈尊出宫的。” 小皇帝解释过后,独孤煜的心中疑惑却更多了,这位苏大家和江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需要大燕天子和圣贤庄如此郑重对待,而且他二人又是凭什么有资格来探查圣贤庄呢,难道是帝师的身份是假,其实是潜藏在宫中,不世出的高人吗? 有关这些机密事情,独孤煜也不好过分追问,但他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就在此地这人间书院之中可还藏着至少一位身具魔功之人,难道那个妖人的真正目的其实是皇上? 一念既出,独孤煜赶忙凑到小皇帝和洪公公的身前,低声说道:“皇上、洪公公、我和意道友并不是为了欣赏苏大家的音律而来,而是因为追踪一个身具魔功的妖人才一路追到了这人间书院中,若是这人的真的目的是……” 独孤煜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小皇帝和洪公公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魔影初现就算和小皇帝无关和也圣贤庄逃不了干系。 小皇帝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后,神色已经有些慌张,正六神无主的望向洪公公,希望他能迅速决断今日到底是立即离去,还是不顾潜在危险继续留下。 洪公公见小皇帝已经表现的有些失态,便向前走了半步,走到小皇帝的身后,轻轻干咳了两声,示意他无需惊慌,紧接着低声说道:“依照老奴看来,小王爷所说的身具魔功之人和皇上同时出现在人间书院中,多半只是巧合而已。” 独孤煜疑惑道:“在这么紧要的时间,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么?” 洪公公自信说道:“圣贤庄就算存了反心,也不会联合魔道之人在这人间书院加害皇上的,皇上要是在圣贤庄的地盘出了事,他们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按照圣贤庄向来喜欢坐取渔翁之利的性子,他们在真正分出胜负之前是不会偏向任何一方的。” 独孤煜沉吟半晌后慢慢点头道;“洪公公您说的有理,虽说不会有人在圣贤庄的地盘对皇上不利,不过稍后宴会结束皇上回宫的路上可就难说了……” 洪公公道:“小王爷尽管放心,为了今晚之事,老祖宗稍后会亲自迎接皇上回宫的,再说回去的路上还有苏大家和江先生同行,一路上只会比皇宫里更加安全的。” 既然洪公公主动说起了,独孤煜也就不得不问起这两人的来历了: “请问洪公公,不知这两位高人出身何门何派,为何在下从未听人提起过?” 洪公公道:“关于苏大家和江先生的身份来历咱家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两人不论才气修为都远超世人,又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宫中也只有皇上和老祖宗才有缘得见,就连我也没见过几次这两人的真容呢。 不过自打这两位高人住进宫里的时候,老祖宗便曾传下话来,说这两人修为之高可能还在老祖宗之上,并且颁下严令不许我们绝对不许干涉,更不许轻易招惹。” 小皇帝已经从方才惊恐的神情中迅速恢复了过来,见独孤煜一脸的困惑后,向他解释道: “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瞒煜哥哥,江先生和苏大家曾大概和我说过他们的来历,据说几百年前我的前世曾经对他们二人有恩,所以他们是来向我报恩的!” “前世?报恩?” 小皇帝继续解释道;“至于我的前世是谁,他们二人又是报的什么恩,那我就完全不知道了,也许他们曾将详细的实情告诉过老祖宗吧,否则老祖宗也不会允许他们二人住在宫中的。” 听到这,独孤煜可是越来越糊涂了,同时心中对这两人的出现也越发期待了。 前世,报恩,难道生死轮回一事是真的存在吗? 既然小皇帝前世曾对苏大家和江先生有过恩情, 自己是不是也有一个前世呢? 老年、戚先生、束师祖、九霄钧天仪、伏龙观、天星锻体、修罗决这些所有突如其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不是都和自己的前世有关系呢。 戚先生所说的,吕老祖和画圣还有其他的绝世高手们,他们想要取得自己性命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因为自己某个前世的关系呢? 甚至自己和媖儿之间,这种恍如隔世的亲密感觉,会不会也和自己的前世有关呢? 无数个日夜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也许都是独孤煜自己的庸人自扰而已, 但是,也许,这无数的问题都指向一个同样的daan, 今生姻缘,皆是前世业障。 可自己的前世又是谁呢? 一只温柔火热的小手捏在独孤煜的手上,打断了他的思路, 媖儿正拽着独孤煜的手,兴奋的指向大门方向道: “苏大家来啦!” 独孤煜此时身处二楼最深处的围栏上,与大门离的较远,仅以目力只能看清那位苏大家容貌的大概,第一眼看去,独孤煜甚至觉得略微有些失望。 那是一道修长匀称的身段,举止神态也是恬淡安静,离自己心中臆想的仪态万千勾魂夺魄的气质要差了极远,至于这位苏大家的容貌,远远望去不过是平常而已,根本达不到自己先前听闻的“倾国倾城”和“颠倒众生”的地步了。 “这个姐姐真好看,她身上的味道也真好闻”。 “怎么媖儿,距离这么远,你也能闻到这位苏大家身上的味道吗?” 媖儿见小皇帝和洪公公都在注视苏大家,没有看向这边,便凑到独孤煜的身旁,贴在他耳边说道:“当然啦,人家当时可是刚到伏龙观就闻到你的味道了呢!” 独孤煜问道:“那你说这位苏大家身上是什么味道啊?” 媖儿犹豫了一会说道:“是一种很奇特的青草清香,咦,其中还混杂着一些古木的厚重香气!” “咦?” 媖儿用鼻子嗅了两下之后,忽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媖儿?” “好奇怪,为什么在苏大家身边的那个人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十八和八十(订阅过百加更) 独孤煜之前只顾着观察苏大家的样貌,并没有注意她身旁的人。 按照小皇帝所说,苏大家和那位江先生向来形影不离,媖儿所说的闻不出问道之人,应该就是江先生了。 这会独孤煜想要更清楚的打量苏大家和江先生两人,便将元气灌注在双眸之中,之后直接略过苏大家,向她身后的身旁男子看去。 那是一位身形已经有些佝偻的老者,正在两位圣贤庄弟子的搀扶下,缓步跟在苏大家的身后,独孤煜目力大开望向这位这老者的同一时间,老者也向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老者将双眸眯成一条缝,冲独孤煜大有深意的微微一笑,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开始和迎接他的诸位宾客们应酬了起来。 与老者对视之后,独孤煜心中一阵莫名的恍惚,向媖儿问道:“媖儿你说的没有味道的人,就是那位老先生吗?” 媖儿摇头道:“什么老先生啊,那人明明是中年英俊男子,比煜哥哥你也大不了多少呢!” “中年男子?媖儿你没有看错吧?” 独孤煜牵过媖儿的玉手,指向佝偻老者的方向,并问道:“你说的人是他吗?” 此时书院的大门处虽然人满为患,已经被宾客们围的水泄不通,但为了迎接苏大家而铺设的红毯上就只有四个人在走动,除了苏大家、佝偻老者和两位圣贤庄弟子之外,又哪有什么中年男子呢? 媖儿滴溜溜眼珠一转,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俏皮说道: “对呀,就是他呀,哎呀,媖儿我都忘了,煜哥哥你现在修为不够,还看不破这人的障眼法。” 独孤煜哑然失色,自己方才明明已经用元气增强了目力,就差用出天视之法了,怎么会看不破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连一个人的外貌年龄都看不出来呢,难道媖儿的修为要比自己高得多吗? 独孤煜又用天视之法扫视老者的身上后,还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便有些心虚的向媖儿问道: “媖儿,你的修为是不是比我高很多啊?” 媖儿踮起脚尖后,坏笑道;“当然啦,煜哥哥你修道不过十年而已,媖儿都已经修炼了好久了呢。” 独孤煜只感觉自己越问越心虚,好久了,是多久呢?修炼之人只要修为不损,便可以永葆容颜不老,他心里十分想问媖儿的真实年纪,可又怕媖儿突然说出一个比做他奶奶的年纪都要大的数字来,虽说修道之人的寿命和凡人不同,道侣之间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不忌讳年龄差别,但是媖儿如果真是一个已经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的话,那两人相处之时,多少也会有些尴尬吧。 独孤煜不敢直接追问媖儿的年纪,便以丛钰云为借口,向媖儿道:“媖儿,你的修为和丛师姐比起来谁会更高一些?” 媖儿稍微想了一会回答道:“丛姐姐的资质特别适合修炼天风楼的功法,拜入天风楼不过短短五十年,就已经将你们道家最难修的神魂修炼成了,要说修为嘛可能只比煜哥哥你们伏龙观的陈兆铭略有不及而已。” 说道这媖儿稍微停顿了一下,向独孤煜调皮的眨了眨眼后,将胸脯一挺,骄傲说道: “不过嘛,他们两个还都还比不上煜哥哥你的好媖儿!” “什么?!” 媖儿的修为竟然比大师兄陈兆铭还要高,独孤煜惊诧的就差没有大声呼喊出来了,他还一厢情愿的认为媖儿的修为就算比自己高一些,也是有限的很,但能比大师兄和丛钰云的修为还高,那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大师兄拜入伏龙观已经超过百年,而媖儿说丛钰云在天风楼也修炼了五十年。如果媖儿的修为比他们都高的话,那媖儿岂不是至少也有七十岁了! 独孤煜轻轻你捏了捏媖儿柔软细嫩,吹弹可破的玉手,心中一阵忐忑,这双快要嫩出水来的小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七十高龄的老奶奶的手啊。 看着独孤煜满脸挣扎的样子,媖儿已经不住捂嘴偷笑,凑到独孤煜耳边后,装作老成的样子压低了嗓子,粗声说道: “放心吧煜哥哥,你的好媖儿是不会仗着修为比你高,就欺负你的,今天媖儿既然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啊,对我负责?” 独孤煜忽然感觉从天上掉到了地面一般,方才在自己怀中小鸟依人的媖儿,这会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自己“前辈”,这突然间身份的转变,让独孤煜实在是无法接受,他咽了两口口水,才鼓起勇气,苦笑着问道: “媖儿,那你今年多大了啊?” 媖儿似乎很喜欢看到独孤煜窘迫的样子似的,已经捂嘴偷笑个不停,这会看出独孤煜已经有些紧张,连手心都在不住出汗,也就不忍心再继续调笑下去了,只见她左手将独孤煜的手拽到自己身前,右手食指在独孤煜的手掌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两个,加起来只有四比划的数字。 “八十!媖儿你已经八十啦!” 这次独孤煜倒真的惊呼了出来,还好小皇帝和洪公公早已经离去走向楼下宴会主座。 楼下众人也已经开始了今日晚宴垫场的歌舞演奏,一阵吹拉弹奏,将独孤煜的惊呼声完全盖了过去。 怎么办,媖儿已经八十岁了,那岂不是比我娘的年纪,甚至比我奶奶的年纪还要大了,虽说修道之人不计较世俗礼教,但是,但是…… 媖儿挥起小拳头重重的打在独孤煜的胸口处,没好气的说道: “人家写的明明是十八,你这个大傻瓜是怎么给错认成了八十的?人家哪有那么老!” 独孤煜如梦初醒一般,又向媖儿确认道;“媖儿你真的不是八十岁的老太太啊?” 媖儿撅起小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当然不是了!人家比你还要小呢!” 还好今天和自己接吻的不是一个能做自己奶奶的老太婆,独孤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赶忙将额头和手心的冷汗擦去,又牵回了媖儿的小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感谢各位读者 本来以为上架之后看的人会减少很多,没想到第三天订阅就过百了。 感谢每一位读者朋友的订阅和打赏,多谢你们对刀啸苍穹的支持。 要是订阅能到300这个小目标的话, 江牡丹会开始每天万字更新的。 多谢各位衣食父母, 江牡丹顿首再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琴箫和鸣 二人走下楼梯时女官的歌舞已经表演完毕,独孤煜和媖儿的座位本来被安排最末等的偏席上,只能远远的望到苏大家的半个侧脸而已。 与刘希夷见面表露身份之后,他们二人的座位便被挪到了小皇帝的身旁,舞台前正中央的主席地方。 好在今日的宾客除了几位从来无缘得见天颜的博学鸿儒之外,并没有任何朝中官员参加,否则微服出宫的小皇帝就要被人给认出来了。 主席中只有六个座位而已,除了小皇帝和洪公公,作为东道主圣贤庄作陪的则是刘希夷和薛涛,加上独孤煜和媖儿之后,刚好将主席坐满。 独孤煜知道自己和媖儿是被临时安排到了主席中,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倒霉鬼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在苏大家表演前一刻的档口,被无奈的赶出了原本的座位。 在走向主席的路上,独孤煜又将血魔珠暗中驱动,可能那个身具魔功的高手隐藏的实在太好,一直到落座前,血魔珠都没有发现任何魔功的踪迹。 只是走到主席前准备落座时,独孤煜一直感觉身后有两道目光在不停打量自己,而媖儿则是更精准的说出了一直打量他们二人的也是一男一女,不过身上的味道很奇怪,有种海水的咸味。 按照晚宴的安排,第一段人间书院女官表演的歌舞之后,苏大家便会出场,不过独孤煜心中更在意的却不是苏大家,而是那位用功法遮掩了自己行迹的江先生。 两位圣贤庄弟子将演奏需要的琴台和木椅摆好之后,今日晚宴的主角苏大家终于款款从后台走出。 此时苏大家已经将外罩的青色长衫脱去,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罗衣,将她几乎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凹凸有致。 此时独孤煜才看清这位苏大家的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妆容,但是看起来却要比任何的浓妆艳抹都要舒服自然,。 距离苏大家如此之近,独孤煜终于明白了先前为何会误认为,苏大家的样貌不过是普普通通而已,她那垂腰的如瀑长发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神情,像一座冰山一般将所有仰慕者都拒于千里之外,凡人若是被她清冷的样子所迷惑,也就没有机会能够一睹冰山后的仙子落凡尘的绝世姿容了。 “妾身苏轩,诸位有礼了。” 演奏之前,没有侧身的万福,更没有拱手或是作揖跪地,名为苏轩的大家不过是微微颔首而已,却没有任何人敢说她失礼,谁又曾听说过仙子同凡人施礼呢? 在苏轩开始弹奏之前,她还只是一个拥有绝世姿容的女子而已,洛阳皇城汇聚天下英才,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至少在座主席中,薛涛的美貌风情就绝不在苏大家之下,更不用说女扮男装的媖儿,在独孤煜的心中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当苏轩手扶七弦琴的一瞬,整个人间书院的大厅中,所有的金碧辉煌,所有的天生丽质便立时失去了颜色,仿佛大厅中所有的油灯都同时灭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钟天地灵气于一身奇女子,苏轩苏大家的身上。 在这一刻,世间所有对女子的赞美之词都显得粗俗不堪,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根本就是对那手扶七弦仙子的亵渎,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同时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仙子落凡尘,此生竟得见!” 苏轩落座后,便自傲的闭目养神,似乎连调琴都已不必,静待身后的老者蹒跚登台。 经过了仙子苏轩的震撼之后,独孤煜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另一位江先生的身上,看到这位故意藏头露尾的江先生登台后,独孤煜便觉得好笑。 江先生用障眼法伪装成老者模样之后,倒是装的一丝不苟,上台口离他的座位不够四五步的距离,依然是由两位圣贤庄的弟子搀扶着走去,落座之后他又不住的摇头晃脑,过了足足半晌,才点点头开恩让两位服侍的弟子退下。 只见他从其中一位弟子的手中接过一只黑色长萧,这长萧的样子怪异之极,似乎是用黑木雕刻而成,只是和一般长萧的玲珑剔透外形不同,这支古怪长萧遍布着密密麻麻粗细不等的纹裂,似乎只要稍一受力,看起来比这位老者年纪还老的古萧就会立时碎裂一般。 自从老者登台后,他与苏轩也没有过任何的交流,可是独孤煜却有种感觉,自从老者出现后,苏轩的神情便和缓了许多,冰山依旧是冰山,但冰山之下却已经有了些许的生机。 老者将长萧拿起,看似吃力的放在嘴边的一瞬,苏轩也同时慵懒的睁开双眸,挥手撩拨琴弦。 “铮~~” 琴箫和鸣,不过一声而已。 就已经将在场所有人,都扯进了一个古朴宁静的的奇妙幻境中。 七弦古琴与长萧一者悲凉遒劲,一者婉转清幽,两者一高一低,一鸣一放,配合的天衣无缝。 几段琴音之后,独孤煜已经情不自禁的牵过了媖儿的玉手,二人在琴声和萧鸣中,似乎正在共同感受着同一段刻骨铭心又感人至深的故事,这段故事中的男女二人,一生中经历了无数磨难坎坷才最终走到了一起。 这二人所经历的每一段磨难都像一股海潮般汹涌澎湃,瞬间将独孤煜和媖儿的心灵大地淹没,情到深处时,独孤煜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为了寻找妻子而不顾任何艰难险阻的丈夫,他有时跋山涉水迷失在山林中走投无路,长达数月之久,他有时不得不忍受着彻骨剧痛去翻越刀山火海,他又是行走道广袤无垠的大漠中,直到皮肤皲裂意识模糊,但不论如何,他都从未放弃过对妻子的执念。 一年、两年、直到十年、二十年,也不知过了多久,经历了多少的磨难,他才终于找到心爱的妻子。 当历尽磨难的二人终于牵起对方的手,四目相对时。 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 这时的丈夫不再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身形佝偻,发齿尽落的糟老头。 这时的妻子也没有了吹弹可破的柔滑细嫩的肌肤,苍白的秀发遮掩下,曾经倾城倾国的绝世姿容,已经变成了皱纹满布的衰老容颜。 不知过了多少年,夫妻二人此时都已经年华不再,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但不论是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的丈夫,还是苦心守候矢志不渝的妻子。 他们二人的眼中都没有哪怕半点的后悔,只有苦尽甘来终于团聚的热泪,喜极而泣的热泪。 随着一声哀鸣,七弦琴停,萧声渐止。 曲毕。 独孤煜睁开双眼,望着同样热泪盈眶的媖儿,二人相视一笑,情在心中,已经无需多言。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杀意毕现 苏大家一曲动人心弦的弹完,在场几十人竟没有哪怕一个鼓掌叫好。 因为方才一曲已经将所有人都带入了无尽的沉思惆怅中,在七弦琴和长萧的引领下,所有人似乎都经历了另一段人生和轮回一般,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重情之人像独孤煜媖儿一般,心中所想,眼前所见的便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有些人见到的是少年时所向往的青衫仗剑快意江湖,有些人所见的是耗尽半生心血赚来的万贯家财,竟在一朝之内悉数散尽,另一些人所见的则是一段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宦海生涯。 心中所想,便是眼前所见。 当年孔子听琴,曾感慨听琴过后,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 今日苏大家的一曲七弦弹罢,竟能将所有人潜藏着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再度勾起,令人感慨人生无常,生命的短暂。 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余音绕梁的简单回味, 苏轩苏大家手中之琴,已经到了直指人心,甚至洞悉天道轮回的高深境界。 苏大家不愧为当时七弦第一人的美誉! 正在所有人都还回味在,琴箫和鸣所带来的无尽惆怅感慨时。 独孤煜忽然觉得身后暴起一阵微弱至极,但又极为凌厉的肃杀之意,这股杀意巧妙的隐藏在所有人哀伤的情绪中,若不是自己自小练刀又曾亲历过数次生死一线的浴血奋战,再加上寒星刀冥冥中的一丝感应,他也无法感觉到这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独孤煜紧闭双目手握寒星刀,借助寒星刀上封印的一缕血魔珠气息,开始搜寻那道杀意的来源。 与此同时,洪公公和刘希夷似乎也同时生出警觉,二人对视一眼后便同时离席,洪公公用身躯挡在了小皇帝的身前,刘希夷则为了避嫌离开主席,示意薛涛等人,开始搜寻藏有歹心的刺客。 寒星刀上的血魔珠气息没有反应,看来杀意的主人并不是修炼魔功之人,既然如此,只要小皇帝和媖儿性命无忧,今日不论在人间书院发生什么事,都与独孤煜无关了,他缓缓松开寒星刀,并向媖儿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自保就好,不要多生事端。 在遇到小皇帝和刘希夷一同出现时,独孤煜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关于夜晚夜宴真正目的的猜测。 之前吕老祖猜测圣贤庄的人有可能觊觎小皇帝的皇位,就用自己作为桥梁联合伏龙观来制衡圣贤庄,如今魔影初现,在洛阳城中兴风作浪的人可能只是魔道在作祟,前代国主独孤博暗中作乱的事情,就很有可能和圣贤庄并无关系。 既然圣贤庄至少在明面上并没有歹心,那么今天小皇帝的亲自驾到,和身为帝师的苏大家的演出,也就应该是朝廷对圣贤庄的示好之举了。 独孤煜心中料定,如果近日来接连出现的魔道高手,和圣贤庄真的没有关系的话,那么他们就必须要趁今天这个机会行刺小皇帝,小皇帝如果在人间书院被刺遇害,那么大燕朝廷势必震动,到时候就算是吕和都无法将这件事压下来,朝廷和圣贤庄的大战就会一触即发。 到了那时潜藏在暗处的魔道高手们,也就根本无需再耗费心神考虑如何与圣贤庄或者吕老祖硬碰,只需要静待时机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之时,就可以坐收渔利了。 独孤煜很清楚,自己在短时间内就能够想明白的事情,身为今晚晚宴谋划着的吕老祖和圣贤庄就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只要圣贤庄今日没有取小皇帝性命的意图,那么今天小皇帝就不会有危险,自己也就无需逞能,去试探那位潜藏在暗处的高手了。 只可惜那名刺客并没有趁着苏大家的琴音刚停的一刹那出手。 那时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琴箫所带来的莫名惆怅之中,若是刺客能不受苏大家的琴音影响,选择那时出手行刺的话,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两分的胜算,至少独孤煜自问在琴箫戛然而止的一瞬间,自己绝对无法感知到刺客的杀意。 最佳时机错过,隐藏不住的杀意已经令刘希夷和洪公公都产生了警觉,这时再想行刺,除非刺客的修为通天,否则根本不可能讨得到任何的好处,剩下的事情就是看刘希夷这位东道主,用什么法子将杀手找出来,给圣贤庄洗脱嫌疑了。 “媖儿,你猜那名意图行刺皇上的刺客,他在琴声中看到的会是什么故事呢?” 媖儿眼睛一转,小脸一红,并没有回答独孤煜的问题,而是向他问道:“煜哥哥你知道媖儿为什么喜欢你吗?” 独孤煜没想到身为女儿家的媖儿竟然这么直接,虽说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现在是如胶似漆一般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可是直接说出来喜欢自己,还是令独孤煜大感意外,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是媖儿问的是自己为何喜欢她,独孤煜倒是能说出近百种理由来,可是媖儿为什么喜欢自己,他就完全猜不到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见到媖儿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 媖儿得意的一笑后说道:“媖儿说过我可以闻出不同人身上的问道,甚至是体内心肠的味道,煜哥哥你知道媖儿闻你的心肠时,闻到的是什么味道吗?” 独孤煜摇摇头,好奇问道:“不知道,心肠的味道?总不能就只是肉的味道吧?” 独孤煜和媖儿二人正在拿刺客说笑时,不只是刘希夷和洪公公,在场诸人至少突然冒出六个修为气息不在薛涛之下的高手。 这六人显然是圣贤庄故意暗藏在晚宴中,为了应付有意外发生的“暗桩”,连带薛涛和刘希夷加在一起,圣贤庄八位高手正在用神识仔细探查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厅外,以侯方玉为首,三十六名圣贤庄内门弟子正布下浩然大阵,将宴会大厅彻底封死。 既然刺客已经露出了杀意,那就决不能让他逃离圣贤庄。 “小兄弟,你想知道我在琴音里见到的故事是什么吗?待我杀了你们的狗皇帝,再亲自告诉你好了!”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镜花水月 那句狂言明明听起来近在咫尺,可独孤煜却看不到在场有任何人曾开过口,看来这人应该是个遮掩行迹的高手,独孤煜看了眼媖儿,希望她能“闻”出来刺客在哪,但媖儿也绣眉微皱轻轻摇头,同样找不到刺客的真身所在。 此时不只是独孤煜和媖儿在寻找刺客的真身,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提聚功力严阵以待,几位已经有些受到惊吓,并且没有修为的老鸿儒们已经被圣贤庄弟子强行请入了偏室休息,以防他们之中也有刺客混入。 其中几位这辈子都没见过皇上真容的老先生,听到刺客是来行刺当今圣上的,还想试图寻找刺客口中的“皇帝”所在,但这几人刚刚将视线望到主席时,就已经立刻被从暗处现身的三名圣贤庄弟子,迅速呈品字形包围起来,其中一位须发皆白至少也有七十高龄的严老先生,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摊到在地。 圣贤庄七十二名内门弟子,今日全部出动,大厅外有三十六名弟子共同施展“浩然长歌绝”,将大厅彻底封死,厅内除了剩余弟子之外,还有数名暗藏高手,可就是这般天罗地网的搜寻下,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仍然没有人搜寻到刺客的踪迹。 大厅内唯二两个没有一点紧张神色的人就只有独孤煜和媖儿了,媖儿是一贯的天真可爱模样,正偷偷牵过独孤煜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写字,让他来猜。 而独孤煜也是认准了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道:“这个姐姐喜欢刘希夷!” 独孤煜没想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媖儿还有闲心注意到薛涛对刘希夷爱慕之情,不禁噗嗤一笑,心中紧张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向媖儿反问道:“也是你闻出来的?” “那倒不是,只是同样女儿家的心思罢了。” 独孤煜可不懂什么是女儿家的心思,薛涛喜不喜欢刘希夷可和自己无关,但他心中一动,又好奇问道: “媖儿,你能闻到那个刺客的味道吗?” 媖儿扁着嘴摇摇头道:“闻不到,虽然能感觉到他正在书院之内,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大厅,但是他身上和那个苏大家身边的人一样,是一点味道都没有的。” “和那个装成老头的江先生一样?” 独孤煜又向台上忘了一眼,受到刺客出现的影响,苏大家已经退回了台下暂闭,可是那名老者却双手颤巍巍的拿着长萧,仍然留在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刺客身上,把他这个需要搀扶才能下台的老先生给忘了。 “他来了!” 媖儿的话音未落,正门处四扇描金镶玉的厚重楠木大门便同时轰然碎裂,荡起漫厅木屑飞舞,尘埃落地,走出一位穿着黑色罩头长衫的高大人影,手中提着一把形状怪异的长刀。 身为见不得光的刺客,却是用这么光明正大的方式登场,他也可以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直到此时刺客终于登场,被洪公公挡在身后的小皇帝也神色微微一动,向那人远远望去去,但很快便回复冷静,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 “这么多年之后,圣贤庄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三十六名弟子加起来布下的浩然长歌决,竟然连我一刀都挡不住,看来你们圣贤庄的气数也差不多快要挥霍光了。” 薛涛刚要向刺客攻去,却被刘希夷伸手拦住,只见他向刺客傲然拱手说道: “今日所布长歌决是为困敌而不是防御,防不住阁下的惊人刀罡并不奇怪,阁下如此修为心中想必早已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再者,阁下虽然破了我圣贤庄的阵法,却不伤我门下弟子的性命,想必阁下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又何必与我圣贤庄为敌呢?” 蒙面刺客哈哈大笑后,阴冷说道:“我不杀他们,是因为他们不配死在我的水月刀下!” 只见刺客将手中怪异长刀向半空抛去,长刀化作一团月光,将大厅照的通亮,同时口中喝到:“镜花水月!”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他不想留你的命! 黑衣刺客将怪异长刀出鞘抛至空中,并化作一轮明月后,独孤煜同时在心中惊叹了一声:“倭刀!” 习武之人,不论学习世间任何武技都只有两条捷径可走,第一条知己,将每一种武技融入到自己的血肉记忆中,将自己所擅长的手段修炼到极致的地步,第二条就是知彼,除了需要了解自身武技兵器之外,还要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技和各种奇门兵刃都要所有了解。 也就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知彼的好处除了可以借助他山之石作为借鉴,不足自己的短处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若是敌人交手时,如果一眼看出对方的武技兵器渊源,便可以先一步看出对方的底细套路,对战时自然就会大占上风了。 独孤煜自小所修炼的世俗武技是刀法,所以他对天下各个种类的宝刀都曾有所研究,这名黑衣刺客所用的倭刀就是独孤煜最担心自己遇上的兵刃之一,这种刀的原型是由中原传入倭国。 经过倭国工匠加以改造而成,将宽大厚重的中原战刀,改成了狭长弧形的细长刀形。 经过改造之后的倭刀不适应马上对战,只能作为近身陆战使用,并且由于刀身过长挥出之后无法及时收回防御,所以适合倭刀的所有武技刀法,都是一往无前的攻杀劈砍招式,讲究刀势刚猛一往无前,不是敌死便是我亡,曾被中原的一位刀法大家称为“疯刀法”。 独孤煜没想到在修行人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会用这种无法收入体内的笨重长刀作为本命法宝,并且用的还是极罕见的倭刀。 先前此人将大门斩碎的刀罡确实是刚猛无比,比自己至少也要强上十倍以上,仅从此人两次出手的惊鸿一瞥来看,这名刺客的修为多半还在王九光和大师兄陈兆铭之上,几乎可是说是一派宗师的等级,不过此人要是连这点实力都没有,那他今晚也就不是来刺杀大燕皇帝,而是来送死的了。 独孤煜还以为刺客现身后,会用手中倭刀施展近乎疯魔般的刀法,与圣贤庄众位高手血战一番,可是这人将手中倭刀抛至半空后,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束手就擒一般,这可让他觉得大感意外了。 “煜哥哥!” 媖儿在耳边的一声亲切呼唤,独孤煜猛然从幻梦中惊醒,原来那名为“镜花水月”的招式,竟然是一种幻术,难怪自己刚才这么千钧一发的关头,会突然回想起了年幼时第一次接触到倭刀的情景。 可是恢复清醒后的独孤煜却发现,在场至少一半人的目光都离开了那么黑衣刺客,反而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更确切的说是集中在了自己胯下正不住发亮寒星刀之上。 寒星刀此时不知为何正透过刀鞘,自行发出耀眼的星芒,而半空中那轮倭刀所化的明月,却不知为何已经不见了踪影。 媖儿骄傲的向独孤煜说道:“煜哥哥你好厉害,竟然轻易的破解了那名刺客的幻术!” 不知何时已经受了重伤,胸口正渗着黑色脓血的洪公公向前两步,来到独孤煜的身旁,略有些虚弱的感激说道: “方才多谢小王爷出手相救,否则咱家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刺客手上了!” 还未等到他明白了方才自己沉迷进入幻术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洪公公又为何感谢自己,一时间正在不知所措时。 那名黑衣刺客便一个闪身来到了独孤煜的身前,低头一直凝望着寒星刀,并用一道与先前浑然不同,粗哑的声音,似乎略有些激动的向独孤煜疑问道: “龙炎??!” 这刺客身法极快,竟毫无征兆的传过了明明挡在他身前的刘希夷薛涛二人,等到二人反应过来刺客的目标是独孤煜,正要飞身相救时,却已经迟了半步。 刺客再次将倭刀抽出,同时周身爆出一阵惊人的气势,拔刀凌空一斩,不仅将出手相救的洪公公和刘薛三人,连同大厅中所有圣贤庄弟子都一同震飞,更在身前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深达一丈,长度近乎将整个大厅一分为二的惊人沟壑。 一刀斩过,便瞬间归鞘,在场诸人竟连刀鞘中宝刀是何模样都没有看清。 这刺客的修为竟然如此之高,在场诸人除了几位庄主之外,几乎囊括了圣贤庄大半的内门弟子,连同最杰出的刘希夷和薛涛二人,所有圣贤庄弟子加起来竟然都挡不住这刺客的一刀之威。 圣贤庄所修炼浩然正气,练得就是胸中一口正气长存,对敌时最注重气势和胆魄的运用,只要心中一息正气长存,就可以重整旗鼓反击再战。 可是在这刺客斩出惊天动地的一刀之后,刘希夷和薛涛二人还好,其余圣贤庄弟子气息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弱,大厅之中众位圣贤庄弟子所凝结的浩然战意也在越来越衰弱下去。 轻易解决了碍事的三人之后,刺客竟然置近在眼前的大燕皇帝于不顾,又用近乎狂喜的声音,向独孤煜惊问道:“你手中的兵刃可是龙炎!” 不知刺客有意还是凑巧,还在主席上安坐的小皇帝、独孤煜和媖儿三人都未收到他惊人刀气的影响,直到所有人都被刚猛无匹的刀气震飞落到了地上,这三人却还一直好端端的安坐无恙。 独孤煜心中忍不住冷叹一声:“看来求人不如求己,如今这天塌下来了,可是高个子怎么一个个的反倒都趴下了?” 独孤煜捏了捏媖儿的小手示意她无需担心自己,便紧握寒星刀霍然站起身来,与黑衣刺客对立而视。 看来刺客方才施展的名为“镜花水月”的幻术,很可能是被自己的寒星刀无意所破,并且这刺客还知道寒星刀中有龙炎刀灵的存在。 看来这黑衣刺客多半就是戚先生所说,自己许多珍贵“际遇”中的一个了。 独孤煜方才握住寒星刀起身的瞬间,突然感觉一股清凉的瞬间游遍了全身,在这股奇异的力量之下,体内天星锻体也开始自行飞速运转,似乎不仅仅是天星锻体,连潜藏在各处经脉中的修罗决功法也被一同逼了出来。 这刺客明显对寒星刀颇为忌惮,甚至重视的程度还超过了当今大燕的皇帝。 高个子都倒下了,让自己这个修行者中的小个子不得不强出头,站起身后,独孤煜的脸上已经遍布星芒纹脉,显然是将天星锻体运行到了极致的表现,与往日不同,此时条条星纹之中似乎还有血色纹理,似乎是动用了修罗决的缘故,不过此刻生死一线,独孤煜也顾不得担心暴露修罗决的秘密了。 起身与黑衣刺客对视后,独孤煜明显感觉到手中寒星刀似乎活过来了一般,开始变得暴躁异常,若不是自己极力阻止的话,只怕寒星刀已经自行冲出刀鞘,斩向黑衣刺客了! 那是一双经历过无数沧桑,亲历过无数生死离别,足以慑人心魂的双眼,两片遮脸黑纱,令这双本就冷酷至极的眸子更加瘆人。 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瞬而已,独孤煜便觉得如坠冰窖一般,心中竟不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恐惧逃避的感觉,只是这种负面情绪顷刻间便被寒星刀所化解。 独孤煜深深吸了口气候,向黑衣刺客说道:“想知道吗,拿命来问吧!” 不待黑衣刺客做出任何反应,独孤煜便将全部身家性命全部赌到了寒星刀上,用尽全身功力奋力将寒星刀拔出,挥刀便要斩向黑衣刺客。 就在宝刀出鞘现世的一瞬,独孤煜忽然觉得手中一松,三尺长的寒星刀竟突然溃散消失,化作漫天点点星光,并疯狂的向独孤煜身上激射而去。 黑衣刺客一声冷哼,不待寒星刀变化完成,便再次拔刀斩向璀璨星光中的独孤煜。 “咦?” 黑衣刺客所修炼的拔刀密术,每刀斩出必定瞬间归鞘,为的是在作战的间隙利用刀鞘温养补充刀意,下次拔刀时才能保证威力不减。 黑衣刺客现身之后,所斩三刀,每刀斩出都会迅速归鞘,只是这斩向独孤煜的第四刀,此时却停在半空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入鞘了。 名为水月的倭刀正被独孤煜单手紧紧握住刀身,任凭黑衣刺客如何奋力,也无法从独孤煜手中抢回。 身处星光包围中的独孤煜似乎是被倭刀刀罡所震,嘴唇眼角都在不停渗出道道血丝,满脸血色尽失惨白异常,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惧怕的神色,正用一种近乎狰狞的声音向黑衣刺客怒吼道: “你怎么不问了?” “哈哈哈哈!” 黑衣刺客一阵狂笑后,将水月刀松开,并激动说道: “想不到龙炎还有再次铸炼成功的一天,念你年少无知,只要交出手中宝刀,我可留你一命!” “留我一命?我的寒星刀可跟我说,他不想留你的命!” “媖儿,接着!” 独孤煜将水月刀抛向媖儿后,便纵身再次向黑衣刺客攻去。 只见包裹住他身体的层层星芒,瞬间便全部凝聚在了右手之上,化作一柄和寒星刀一般无二的三尺冰蓝宝刀, :,,gegegengxi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四大庄主 黑衣刺客倭刀被夺,但他见到见独孤煜突然幻化出宝刀,并风雷般挥刀斩来却没有丝毫惧意。 只见他双目精光大盛,袍袖一抖一记反手,只用肉掌便将独孤煜手中透明星光所化宝刀给击的粉碎。 黑衣刺客将独孤煜一击即溃之后,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微微摇头,继续用粗哑的声音说道: “人刀合一?不对!凭你这点修为不可能让龙炎认主,这把刀是谁传给你的?” 独孤煜只觉得自己方才挥出一刀,已经达到甚至超出了自己能力的极限,一刀之中不仅蕴含了连修罗决也在内的全部修为,挥刀同时还用上了一种声东击西,专门用来迷惑敌人的世俗刀法。 可是眼前刺客不论功法修为还是出招动作,都可怕的胜过自己不止一筹,方才对方不过只是随手一挥而已,可是由出掌到收势,每一个动作都是浑然天成,连丝毫破绽都没有。 可怕的是还不止如此,方才对方只是一掌劈来,在独孤煜的眼中却好像同时有数十道掌影一般,漫天掌影将寒星刀所有的变化和去路全部封住,寒星刀如同自投罗网一般,彻底陷入数十道掌影的围攻,随即轰然碎裂。 此时此刻,独孤煜终于明白了圣贤庄弟子的心情,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心中不只是求胜信念渐渐消失,连求生的欲望都在减弱。 这精妙绝伦的一掌如何能够可挡!这人何以厉害至此! “煜哥哥!” 一股阴寒至极的霸道气劲正经由已经震裂的虎口,沿着右臂疯狂的侵入独孤煜的全身经脉,眨眼睛已经开始撕扯五脏六腑,即将攻入气海之中,好在后心正传来的一阵暖意,将气劲暂时勉强抵住。 正是媖儿闪身来到独孤煜身后,将他接住,并及时送来一股救命的真元。 本已几近干枯的气海受到滋补,天星锻体功法又运转起来,被刺客击散到空中的点点星光随即一闪,重新汇聚到了独孤煜的身上,在阵阵星光闪动下,重伤撕裂的虎口已经开始缓慢愈合。 寒星刀所化星光回到身上后,独孤煜心中的厌战畏惧的感觉瞬间消失,莫名暴虐之情又起,好在有媖儿不断传来的温暖气息将心脉稳住,否则独孤煜又要不受控制的冲向黑衣刺客了。 眼看身边的众多护卫一个个的倒下去,就连自己最为依仗的洪公公,也不是这名刺客的一合之敌,此时已经倒在一旁昏迷不起。 当今大燕天子独孤秀平静的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直视刺客,淡淡说道。 “尊驾有如此绝世修为,何必要与寡人为敌,从此刻你若肯效忠大燕,寡人可以免你行刺之罪,留你在宫中听候差遣!” 黑衣刺客抬手一招,被媖儿慌乱下遗忘在地上的水月刀又回到了他的手上,打量了一番这位年幼天子还略有些孱弱的身形后,冷冷说道: “若是没有那几个老东西在暗中给你撑腰,你能说出这番话来,我倒还会佩服你!” 黑衣刺客换回先前的声音,大喝一声:“狗皇帝受死吧!” 手中水月刀刚一出鞘,便化作一弯寒气逼人的新月,向小皇帝激射而去。 只听见“噗、噗”几声闷响,慑人新月在空中似乎受到数层无形气墙的阻挡,每冲过一道气墙,新月的速度和声势便会减少一分,待新月最终冲到距离小皇帝只有不到五尺距离时,森然新月刀罡后继无力,“噗”的一声轻响,消失在最后一道气墙之前。 嗖嗖嗖,四道人影自二楼雅间中瞬间落入一层大厅,其中一人将小皇帝带入准备歌舞表演的后台,并迅速飞回。 余下三人则是直接飞至黑衣刺客身前,居中一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拱手向黑衣刺客朗声说道: “阁下既然手持倭刀,又精通如此精妙的拔刀秘术,想必在倭国中也不是无名之辈,又何必要做次藏头露尾的小人行径!” 黑衣刺客似乎对突然出现的四位高手早有准备,并无半点慌张的神色,冷哼一声开始一一讥讽道: “圣贤庄二庄主闵子骞、四庄主端木愚、五庄主原文宪、六庄主南宫适,除了躲在暗处调动禁制准备围剿我的三庄主宋之问,你们圣贤庄今天可谓是倾巢而出啊!” 居中老者捋须微笑,向黑衣刺客继续说道: “尊驾既然识得吾等师兄弟几人,不如就此卖闵某一个薄面,从即日起暂且在我圣贤庄盘桓几日,只要尊驾肯留在我圣贤庄修身养性住满一个月即可,一月之后尊驾便可自行离开,闵某绝不阻拦!” 四名庄主出现之后,大厅内外骤然一暖,先前被刀气击伤的圣贤庄弟子都已纷纷苏醒,并井然有序的站到了四位庄主的身后,不住运行体内浩然正气,显然是几位庄主的引导下正在布置某种阵法,唯独薛涛和刘希夷二人不见了踪影,似乎已经不在大厅之内。 见黑衣刺客沉默不语,白发来这又继续问道:“尊驾不是自负到了认为,今日只凭你孤身一人就能从我师兄弟几人手中逃走吧?” 黑衣刺客眼中寒光一闪,向四位庄主的身后望去,冷冷说道:“只凭我一人?你们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会傻到孤身独创圣贤庄吗?” “不好,调虎离山!” 白发老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正要施展遁术赶往小皇帝所在的舞台后方,只见他一身紫光大放精妙遁光刚刚升起,便被一声惊爆所阻拦。 在他身后圣贤庄众弟子之中,突然飞出两道人影与老者紫气遁光相撞,二人自爆后化作一团血雾,又将老者围在其中。 “闵师兄!”其他三名庄主见二师兄闵子骞被困,赶忙飞身相救,手中纷纷祭出不同法宝,将困在二庄主闵子骞身上的血雾收去。 从血雾中脱困而出的闵子骞双眸紫芒大放,在其头顶暴起一道声势惊人紫光,向黑衣刺客直射而去。 :,,gegegengxi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章 厉惊天 二庄主闵子骞出手的同时,剩下三位庄主则已经毫不迟疑的遁至后台小皇帝之处了,他们似乎丝毫都不担心二师兄会不是这名黑衣刺客的对手。 “轰”的一声巨响,黑衣刺客拔刀与紫色光柱硬撼一记后,闷哼一声,随即向后飞退,一副惟恐闵子骞趁势追击的神态。 稳住身形之后,自其黑色面上几滴血滴“滴答”跌落在地。 圣贤庄二庄主亲自出手,不可一世的黑衣刺客直到此时,才首次露出凝重的神色。 闵子骞将黑衣刺客击退后,并未继续追击,而是来到了独孤煜的身前,和蔼的问道:“你是伏龙弟子,林华的门下?” 独孤煜这时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在媖儿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向闵子骞答道:“晚辈伏龙弟子独孤煜,拜见闵庄主!” 闵子骞点点头又看了眼独孤煜一直靠着的媖儿后,微笑道:“不错,不错!” 随即面色一正,向身后众位弟子发令道:“尔等施展河岳大阵,助我擒住强敌!” “弟子遵命!” 独孤煜回首望去,只感觉此时这三十余名圣贤庄弟子,每个人身上所发出的惊人气势已经不再像是文弱书生,而更像是两军对垒时,一群视死如归的士兵。 “天地存正气,浩然铸河岳!” 几声歌诀之后,大厅半空中便升起一副山川河岳的虚影,虚影威压之大,将伫立在大厅四角的八座怀抱石柱都震的嗡嗡作响。 独孤煜终于真正体会道了圣贤庄的恐怖所在,这近三十名圣贤庄弟子修为全部不及自己,若是单打独斗的话,他绝对有自信,自己可以将这三十人一一击败,但是自从这三十人唱起歌诀之后,所有人的修为便瞬间毫无阻碍的融为一体,这股惊人威压丝毫不在黑衣刺客和圣贤庄二庄主闵子骞之下。 三声歌诀诵念之后,甚至还要渐渐超过的趋势! 河岳虚影渐渐凝实,闵子骞飞遁至虚影上方,头方才那气势惊人的河岳大阵,也只是这仅仅四个人就能施展出来的? “这就是圣贤庄的浩然圣像的一种用法,至多的甚至可以凭借浩然正气,幻化出近百道人影来呢,不过不惑境的弟子只有在圣贤庄中,依靠大阵的加持才能用出来罢了,真正对敌时用处不大的!” 媖儿看出了独孤煜的心思,便在他耳边轻声向他讲解了一番,方才怪异功法的缘由,可是不讲还好一番讲解之后,独孤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暗讽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少见多怪的可以,自己先前不过是靠着取巧,一时幸运胜过了宋之问,便觉得心高气大,连带着圣贤庄都瞧不起了,可是今日一见,不要说辈分远超自己的几位庄主和圣贤庄首徒刘希夷,就只是这四名名不见经传的不惑境弟子,就绝对远在自己之上。 就连之前单打独孤能能够勉强胜过他们几人的猜测,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如此说来的话,那个看起来就令人讨厌的侯方玉,修为本事是不是也远超自己呢? 看来圣贤庄几乎是以一己之力,能和天下道门抗衡足有千年之久,果然是有真才实学,不仅仅是靠一群书生酸儒的吹捧而已。 “哎~!” 独孤煜叹了口气后,心中不禁感慨,自己不过是靠着屡有奇遇就开始眼高于顶,慢慢学的目中无人,这种小人得志的狂妄无知心境真是不该有,不该有啊! 独孤煜啊独孤煜,你这个刚刚爬出井口的蛤蟆,可要永远记住今天这件事,永远的引以为戒啊! “怎么啦煜哥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想起刚才面对强敌时,在自己冒险逞能时,不过如何危险,都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一直默默替自己输送精元,一直支持自己的媖儿。 独孤煜心中一阵温暖,他好想将媖儿抱入怀中,好好感激她,可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便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媖儿的脸颊后,温柔说道:“媖儿你真好,谢谢你!” 媖儿小脸一红,颔首低眉道:“哪有!” 独孤煜还想继续和媖儿耳鬓厮磨下去,可是毕竟有外人在场,便准备向闵子骞告辞,去书院外和王九光丛钰云回合,大战至此一路追踪的魔影还没出现,那多半是身负魔功之人已经趁乱逃出书院了。 独孤煜正要向闵子骞问候施礼,却见到他手捂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与此同时,封印者黑衣刺客的黑色小山也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开始寸寸碎裂,好在围绕在山腰处的长河虚影正在涌向碎裂之处,并将其飞速弥补愈合。 只是小山碎裂的速度不断加快,长河虚影却已经渐渐耗光。 四名圣贤庄弟子见状,默契的飞遁至黑色小山四角,并同时打出相同的法决,将几近崩溃的小山重新稳住。 “不要!” 闵子骞刚刚忍住心口剧痛想要出言阻止,却已经晚了,四名圣贤庄弟子似乎也莫名中招,纷纷吐血不止,脸色一白同时昏倒在地。 “嘭”的一声巨响,一道森然新月将黑色小山轰然击碎,重新变回虚影消散不见。 “哎~!” 黑衣刺客叹了口气后,又摇摇头,得意的说道:“闵庄主啊,闵庄主,在下可都出言提醒过您了,您又何必继续逞强呢?这不连带着四个宝贝徒弟的命都搭上了吧!” 闵子骞手捂胸口,面色铁青,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一个,在七百年前,令天下以闻之便足以色变的名字:“厉!惊!天!” “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刺客狂笑一番后,调笑着说道:“足足七百年过去,想不到还有人能记的厉某的名字,也算难得了,七百年前你闵子骞还只是刚刚拜入圣贤庄,连内门弟子都不是吧,厉某怎么也算是你半个长辈了,你今日之败不过是一时大意,说出去也无损你闵子骞的威名。” 宅男深夜福利,你懂的!!!在线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紫血魔焰 闵子骞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此时他身上磅礴的浩然正气正在飞速流逝,头顶紫气也已经稀薄的近乎透明颜色。 就连独孤煜都已看出来,这位遭到暗算的圣贤庄二庄主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可能再有机会战胜眼前的魔头了。 但闵子骞却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只见他将嘴角鲜血拭去,又傲然挺起已经因为剧痛而无法直立的脊梁后,冷哼一声,向厉惊天嘲讽道: “厉惊天,七百年前你厉惊天厉左使,纵横宇内,傲视天下,号称当世无敌,向来是顺你者昌,逆你者亡,除了你魔教宗主之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当年你厉惊天凭借一身霸道无匹的紫血魔功,肆意屠杀我圣贤庄弟子不下百人,乃是我圣贤庄第一生死大敌! 可是七百年前你这魔头却忽然消失不见,连震荡轩辕的道魔大战之中都找不到你的丝毫踪迹。 天下人还以为你是作恶多端,终得上苍报应。 没想到,时隔足足七百年,你首次重出江湖,竟落魄到需要用到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偷袭我闵子骞这样一个晚辈,厉惊天啊厉惊天,枉你名字里还有惊天二字,如今的你可真是无耻的可以,今日发生之事传出去之后,你厉惊天三个大字必定成为天下人口中笑柄!” 闵子骞看似是因为遭到暗算,气急败坏的不住咒骂眼前魔头,但与此同时他装作受痛捂在胸口的左手,却在衣襟血迹的遮掩下不停掐诀,似乎是在引动某个法阵一般。 这位名为厉惊天的魔头,七百年前曾任魔教左使之职,负责掌管魔教刑律法典,手握所有魔教信徒的生杀大权,即使在当年魔教肆虐最为鼎盛之时,论及威望和权势,魔教之中他也仅在当时教主的一人之下而已。 厉惊天此人修炼“紫血大法”阴邪无比,专门克制圣贤庄门人修炼的浩然正气,七百年前正魔大战之前,不知有多少儒家先贤,都陨落在了这名魔头的滔天血炎和穿脑魔音之中。 闵子骞所以能第一时间就认出他的身份,也是根据自己莫名受到的重伤而得出的结论,紫血大法乃是魔门三大无上魔典之一,根据圣贤庄典籍记载,古往今来只有厉惊天一人真正将这门盖世魔功修成。 七百年前全盛之时的厉惊天,可以说是所有圣贤庄弟子的命中克星,不论单打独斗还是纠结众人设伏以阵法围攻,只要是以儒家浩然正气为基本催动的功法,都对此人毫无效果,除了几名已将浩然圣像修炼完整的隐世前辈外,所有圣贤庄弟子一旦遇到这名魔头,都必定会惨遭杀虐,甚至只要厉惊天的紫血大法一经施展,受到波及的圣贤庄弟子甚至连逃命的机会没有。 根据前人的记载,圣贤庄弟子驱动浩然正气与厉惊天交手时,不论如何的小心谨慎严加防备都毫无作用,只要与这位魔头交手时间一长,他的紫血魔焰便毫无征兆的会经由浩然正气,侵入圣贤庄弟子身体的奇经八脉之内,将其体内的浩然正气连同五脏六腑一同煅烧,令人根本防无所防。 在厉惊天声名最盛之时,当年圣贤庄就曾颁有明令,所有圣贤庄弟子若是在外产妖除魔之时不幸遇上这位魔头,不论修为深浅、不论辈分高低、甚至可以不论职责所在,必须立即全力逃走,半分也不得迟疑,更不必说去私自迎战了。 圣贤庄向来教导门下弟子,浩气长存邪不胜正,就算一时技不如人,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敌人。 数千年以来能令圣贤庄颁下如此违背自身宗旨,让所有圣贤庄弟子直接丢盔弃甲,去做那不战而逃的缩头乌龟,千百年来也有厉惊天一人而已。 自从圣贤庄建庄以来,天下间曾诞生过多少声名赫赫的魔道巨擎,但也只有厉惊天一人,配得起这三个“不论”,足可见这魔头的恐怖所在。 但是最令人感到蹊跷的是,在七百年前的那场惊天动地的道魔大战之中,这位身为魔教顶尖首脑之一的魔头却无故失踪,直到圣贤庄因为门下弟子几乎死伤殆尽,不得不开启封庄大阵。道门也无法单独抵抗魔教的攻势时,最终儒、释、道三教不得不抛下互相之间的成见,组成屠魔联军,这才将魔教打的大败,仅存的魔教余孽也在三教联合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之下,被驱赶的走投无路,不得已逃入荒无人烟的塞北苦寒之地,生死不知了。 当年那场旷日持久涂炭生灵的道魔大战持续了足足三十年,可是在整整三十年之中,直到中原魔教势力彻底土崩瓦解,也不见这名魔门左使出来力挽狂澜,或者哪怕露过一次面。 没想到时隔整整七百年后,此魔重出江湖第一战便挑中了圣贤庄,又挑中了大燕皇帝为了缓和与圣贤庄之间的关系,亲自驾临人间书院,如此重要的时刻。 七百年前闵子骞不过才刚刚拜入圣贤庄,连七十二名内门弟子都还不是。 只是偶尔会听前辈过厉惊天的赫赫魔名,从未有过和他交手的机会,所以方才那两团血雾扑向自己时,才会一时大意没有认出那就是无物不燃的紫血魔焰! 在厉惊天消失的这七百年中,魔教消失,天下间也从未有人再将阴邪无比的紫血大法炼成,圣贤庄众人早已淡忘了人世间还有这等魔功。 所以也难怪身为圣贤庄二庄主的闵子骞,会在意外遭了厉惊天的毒手,几乎一战即溃,几乎毫无还手的机会。 当年经过以厉惊天为首的魔门宵小血洗之后,圣贤庄足足沉寂了长达百年之久,才终于重新兴盛起来,勉强回到了可以和道门、佛门再次相提并论的势力等级。 圣贤庄上一代自“魔劫”幸存下来的高手,除了几位早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埋名前辈外,在如今圣贤庄之中,也如今就只有正在齐鲁大地闭关的大庄主一人而已,也只有他才有一丝机会,能够正面对抗厉惊天这魔头的紫血魔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紫气鸿蒙 闵子骞心中几经犹豫辗转。最终还是暗叹一声,将心一横,下了与厉惊天同归于尽的决心。 即使自己已经身受重伤,体内浩然气也被魔焰侵蚀的所剩无几,但是在人间书院各处暗藏的禁制法阵辅助之下,自己虽说不敌厉惊天,但就此避战,保命逃走却绝对不成问题。 人间书院虽然不比圣贤庄,但各处所设的禁制却差不了多少,就算是厉惊天修为通天,也绝对不可能在层层阻拦之下追的上自己。 只要现在立即逃出战圈,就算紫血魔焰如何歹毒,凭借自己如今的一身天命境顶峰的修为,就算无法立即将魔焰彻底化解,也可以暂时将其压制住,等到大师兄接到传信从齐鲁之地出关赶来,就可以凭借他手中无物不收的山河图将魔焰封印。 到时候就算在魔焰的长期侵蚀下,难免会略微损伤些元气,自己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自己身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堂堂圣贤庄的二庄主,身担所有圣贤庄弟子的安危,若是就此逃走,自己虽然可以保全性命留得青山,但是还在后厅几位师弟在毫无防备之下,也绝对不是这个魔头的对手,同样会遭了他的毒手。 只怕自己这一逃,整个圣贤庄就会遭到这魔头的血洗,洛阳圣贤庄可能就此覆灭,自己又如何对得起大师兄的重托! 七百年前遭受魔教血洗之后,圣贤庄曾一度落魄衰败,当年在魔劫中幸存的弟子,全部加起来还不足三十人之数。 若不是大师兄的数百年的苦心经营,甚至忍辱负重,圣贤庄又岂会有今日的威名,两百年前大师兄不顾各位长辈的极力反对,力排众议将二庄主之职交到了自己的手中,令自己执掌洛阳圣贤庄。 今日若是忍辱偷生,有损名节事小。 若是顾自己逃命,自己如何忍心为了一己之私,就令大师兄的毕生心血付之东流,令无数圣贤庄先贤的心血毁于一旦! 那闵子骞岂不成了圣贤庄的第一大罪人! 闵子骞受到魔焰侵蚀,已经略显浑浊的双眸中厉色一闪,心中抉择已定,今日不论如何,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决不能再让这魔头继续活在世上,继续危害圣贤庄哪怕一名弟子。 此时他已在心中做出了决绝: “我闵子骞就算赌上自己七百年修为,也势要和厉惊天同归于尽,决不让这魔头走出大厅一步!” 只是他也不敢肯定,在这名绝世凶魔的面前,自己到底有没有同归于尽的机会,只怕就算自己身死道消,却依然无法奈何得了这个魔头,刚刚升起的拼死气势又瞬间落了下去。 一念至此,闵子骞的脑海神识之中,顿时被厉惊天当年的种种残暴事迹所填满,畏惧之情瞬间涌上心头,竟恐惧的双手不住发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闵子骞心中一寒,没想到自己已经无意间中了这魔头的穿脑魔音之术,突然间变得战意全无,好在体内浩然气自行护主,将泥丸宫护住,否则自己多半已经堕入心魔,丧失神智沦为了这魔头的一具魔焰傀儡。 在交手的同时能够慑人魂魄,令对敌之人产生足以扰乱神智的无尽恐惧之情,正是紫血大法的神通之一。 浩然正气为圣贤庄独创功法,修炼浩然正气可以起到振奋人心,激昂斗志的作用,只要心中浩气长存便能生生不息。 生为儒家功法克星的无上魔功紫血大法,就似乎偏偏要与儒家浩然正气针锋相对一般,有形的紫血魔焰专污浩然正气,无形的紫剎魔音则是针对神识所发,一旦浩然气被魔焰所染,便会逃不过接下来的魔音穿脑。 神识被紫剎魔音影响之后,便会立时腐蚀浩然战意,甚至可以利用无尽恐惧,来剥夺中招者最基本求生的欲望。 浩然战意无法燃起,生生不息的浩然正气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法继续运转。 在紫血魔焰和紫剎魔音双重夹击之下,圣贤庄不论何种功法都几乎没有哪怕一点还手办法,全被死死克住,否则这门魔功也不会被圣贤庄视为生死大敌了。 只见闵子骞将舌尖咬破,奋力一震,双手掐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才从魔音中清醒过来。 到了此时,闵子骞已经明白,以紫血大法的威力推断,自己若是不走,过不了半柱香的时间便会被体内魔焰侵蚀,肉身崩裂化作一滩脓血。 只见他将最后一点真元逼出,身上瞬间升起层层鸿蒙紫气,口中高声诵念法决: “浩然气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何足论!” “厉惊天!闵某今日就算性命不要,也绝不会留你这魔头继续为祸世间!” 独孤煜紧紧握着媖儿的玉手,眼中望着闵子骞已经浑身浴血,却依然悍然赴死的悲壮模样,耳中听着他所诵念激励人心的浩然歌诀。 鸿蒙紫气一起,只见整个大厅似乎都被闵子骞所牵动一般,将所有气机牢牢锁住,任谁都无法逃脱,。 孤煜未免受到闵子骞拼死一击的波及,本想拉着媖儿先行遁出厅外,可是在大厅中不停激荡的层层鸿蒙紫气影响之下,他一身修为竟然全部凝结,连任何功法都施展不出。 无奈之下独孤煜只好拿出保命法宝北辰印放在身前,希望在此印的庇护下能够保住自己和媖儿的性命。 从始至终,不论厉惊天的魔功如何惊人,不论这魔头的魔威如何滔天。 一旁的媖儿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一直默默的站在自己身旁。 到了此时谁都能看出闵子骞是存了和厉惊天同归于尽的心思,在这二人的盖世修为对抗之下,自己和媖儿能否活命都是未知,可媖儿却神色坦然,一直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真正身份既然暴露,厉惊天便将倭刀归鞘。 “闵庄主这是要和厉某同归于尽吗?” 闵子骞正驱动紫气,迈步向厉惊天方向走去,只见他每走一步,身上鸿蒙紫气便会凝厚一层,此时距离厉惊天已经不到十步的距离,整座大厅都已经被氤氲紫气所笼罩,只见他又呕出一口鲜血后,平淡说道:“闵某不过是效仿先贤,舍生取义而已。” 此时的闵子骞似乎已经明显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虽然身上鸿蒙紫气不停攀升,但是他的脸上已经全无血色,接下来每迈出一步似乎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一步、两步、体内受到紫血魔焰侵蚀,仅仅迈出两步之后,闵子骞便体力不支,不得不再次停下,又呕出一口鲜血后,一阵头晕险些跌倒在地。 闵子骞的两眼、双耳、鼻间、嘴角都在不停渗血,四肢肌肤也在急速溃烂,就算这样闵子骞仍然在奋力前行,同时心中念到: “五步,只要走到五步之内,便可以取这魔头的性命!” 到了这时,独孤煜已经不忍再看下去,心中替闵子骞叹了口气后,向媖儿传音道: “对了媖儿,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怎么啦煜哥哥,为什么这个时候问媖儿这个问题呢?”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煜哥哥是担心闵叔叔主会敌不过厉前辈吧?” “放心吧媖儿,就算闵庄主身死道消,我也不会允许这魔头伤你分毫的,受了闵庄主的拼死一击之后,这姓厉魔头至少也会身受重伤,到时候我凭着手中法宝先将他拦住,你立即带着王九光和丛钰云去上清宫找我师父等人报信,我随后就会跟上你们!” “煜哥哥你待媖儿真好,不过厉前辈是不会为难你我的。” “媖儿你说的什么胡话,是不是也被他的魔音控制了,这魔头如此凶恶,连闵庄主都不是对手,又岂会放过你我呢?” “放心吧,煜哥哥,媖儿在他的身上没有闻到想要杀人的血腥味,只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忧伤?” “嘭”的一声,闵子骞的神识已经受魔焰污染,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连站立都无法保持,即使已经跌到在地,他却仍然保持着身上鸿蒙紫气不散,仍在用双手朝着厉惊天的方向奋力前爬。 被漫厅鸿蒙紫气围绕着厉惊天不停吹荡,由于无法动弹,此魔头脸上的蒙面黑纱已经被紫气罡风吹落。 遮面黑纱之下,现出了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的脸庞,饱满的额头,刀削一般挺拔的鼻梁,和寒光隐现,阴冷深邃的双眸。 两道剑眉中心一点深紫色印记,正是施展紫血大法的明证。 “时隔七百年。想不到圣贤庄还有你这般的硬骨头,倒也当得起浩然二字,为了遮掩魔焰,不令你产生怀疑,那最初的两道紫血只有五成功力而已,若是你及时退走,不这般强行施展鸿蒙紫气,也不会被魔焰伤到如此地步,况且你明明知道,以你的修为就算拼死一击,最多也不过是将我重伤,短短几年修养之后我便可以痊愈重出,你又何必执着至此呢?”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希望的颜色 闵子骞似乎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此时他的喉咙已经被紫血魔焰烧断,连半个字也无法说出口了,只能趴在地上垂死挣扎般用力的张了张口,又放弃了。 全身经脉都已被魔焰熔断,在双手的支撑下,他又向前又爬了半步后,闵子骞终于再也无力支撑耿直的头颅,不仅头颅,整个身子跌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了。 心中挣扎了许久之后,独孤煜还是睁开了双眼,眼睁睁看着闵子骞想要和厉惊天同归于尽的希望功亏一篑,满脸绝望之下,最终咽气的凄惨一幕。 闵子骞身具数百年浩然功力,堂堂天下读书人楷模,连当朝皇帝都要行弟子礼的,堂堂圣贤庄二庄主。 到了临死之时却这般落寞无助,竟连一生最后的希望,连轰轰烈烈的和眼前魔头同归于尽,都无法做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那年洪灾之后,村里便闹起了瘟疫,瘟疫一起各家病死无数,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村里便已经是几乎十户九空,就算侥幸不死的也全部离乡避难,年幼的闵子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阿爹、阿娘、哥哥姐姐们一个个的倒下、却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唯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阿妹,幼小身子也终于变得发烫。 在阿妹不停的呻吟着:“阿哥,我好冷”时,身为哥哥的闵子骞,除了守在床边,默默垂泪之外,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至少稍微解除妹妹的病痛。 自从瘟疫降临,父母发病以来,一个月来,他已经走遍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村庄,所过之处皆是瘟疫肆虐,每处村庄之中除了已经患病的垂死之人和无力逃走的老弱妇孺之外,只要还有些力气的早就为了躲避瘟疫全部搬走了。 那晚,闵子骞将自己偷偷攒了三年才买来的那本论语,从床底下拿了出来,一句一句的读给已经意识模糊的阿妹听,因为妹妹曾说其他书里的老先生们,讲的道理都太老气也太绕口了,只有这本书里姓孔的先生,所说出来的话她才能听懂。 而且小阿妹还曾和闵子骞说过,每次看到哥哥读这本书的时候,她都觉得哥哥的身上会有一层淡淡的光芒。 九岁那年她用新学会的一个词来,来形容哥哥读时身上升起的那道光芒——希望。 在闵子骞问她问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看论语的眼样子的时候,小阿妹望了望山沟沟外的那片蓝天,俏皮说道: “我在在道光里看到了哥哥未来的样子,可威风了!” 但凡染中瘟疫之人,就算体格强健者也只有五天的性命而已,到了妹妹高热不退的第四天,她幼小瘦弱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在第四天夜里的倾盆暴雨中,再也无力握住哥哥的手掌,缓缓松开。 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的死去,自己除了悲痛欲绝的守在床边之外,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闵子骞抱着妹妹的遗体冲出大雨,冲向新立的父母墓前,仰天痛哭。 可惜老天就是如此的残忍,闵子骞声嘶力竭的哀嚎,被全部淹没在暴雨惊雷之中,滚滚热泪也被雨水迅速无情冲去。 无情瘟疫夺去了所有亲人的性命,苍天无情,连他仅存为亲人悲恸的资格都要夺走。 闵子骞从怀中掏出了那本曾被他视若珍宝的,任凭暴雨将它打湿,他站起身来之后,开始一句句诵念每一章、每一个字。 每念完一页便撕去一页,一页、两页。 被雨水浸透的草纸本应一触即破,但撕到第三页时,闵子骞却感觉手中的竟比兽皮还要坚韧,无论他多么奋力撕扯,都对草纸书页无济于事。 他还道这不过是是自己是被大雨冲击,寒气入体,也中了瘟疫,不过是发热后的幻觉而已。 便将手中顺手丢弃,开始在滚滚怒雷声中咒骂苍天! “什么仁义道德!什么礼教圣人!什么希望!人都死光了还有什么希望!苍天啊!你睁开眼啊!满村的人都死光了,还有什么希望啊……” “浩然正气,浩然正气,庶民疾苦,百姓死活都无人问津,天底下还哪有什么浩然正气!” 联系一个月的和亲人生离死别,闵子骞早已是身心俱疲,没过多久便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在闵子骞力竭昏倒前最后看到的一幕,是跌落在泥土中的在狂风骤雨的吹荡下,开始一页一页的翻过。 每一页翻动的速度是如此轻柔,每页翻动的频率又是如此统一,不论狂风如何催逼,不论暴雨如何捶打,翻动的书页,没有快一分、也没有慢一分,这诡异的一幕,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一切一般。 直到最后一页翻过,闵子骞也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但他似乎也看到了那道光,那道被妹妹称作“希望”的光芒。 在漆黑的夜色和漫天无尽的暴雨中,那道光芒的颜色是如此的显眼,如此的奇特。 整本之上,都被一层淡紫色的光芒所覆盖。 经历了几月来连续经历无奈、挣扎和绝望之后,心力交瘁的闵子骞,终于在那片淡紫色的光芒中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这就是希望的颜色吗,希望是紫色的吗,如果这无情无义的天底下真的有希望的话,那该多好!” 闵子骞多想再看上那道紫色光芒一眼,可沉重的眼皮已经不再听从他的使唤,正在渐渐垂下,不停击打在眼皮上,黄豆般大小的无情雨滴,正宣告着他生命的终点。 亲人、功名、身体、希望,直到最后的生命也将失去,这一刻闵子骞多么想再冲着老天呐喊一次,在这无情的天地间留下哪怕一丝自己存在过的证据。 目睹过染上瘟疫的亲人,这么多次的撒手人寰之后,闵子骞本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 就算有一天自己也将无力的死去,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悲伤,但当这一刻终于来临时,求生的欲望却像洪水一般从心底喷涌而来,可不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有多强烈,闵子骞都无法改变自己生命的结局。 好在闵子骞终于在彻底闭上双眼之前,用最后一点力气,喊出了一个字。 :,,gegegengxi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儒 那个字似乎生出了生命灵性一般,从闵子骞的口中,挣扎而出,冲入了沐浴着淡紫色光芒的之中。 书上,那层薄如蝉翼的淡淡光芒,突然一震,在漫天暴雨中斩开了一个口子,将闵子骞和他妹妹的身体全部包围住,并缓缓流入他们的体内。 只不过这时的闵子骞早已昏迷过去,无缘目睹如此神奇的一幕。 待他睁开双眼时,本应病逝的妹妹,却好端端的端着一碗散发着浓浓香气的热汤,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闵子骞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从鬼门关前返回人世,从昏迷中醒来时,在妹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看起来不怎么顺眼的中年人。 也就是那个之后,一直被他称为大师兄的人。 独孤煜见闵子骞已经彻底倒地,待他身死道消之后,鸿蒙紫气散去,厉惊天也即将脱困。 他正想运起修罗决和天星遁,将厉惊天暂时拖延一阵,令媖儿可以趁机在这魔头手中逃走。 但在他想要运用功法时,却感觉奇怪,闵子骞倒地直到咽气之后,已经过了足足数息的功夫,盘旋在大厅半空中的层层鸿蒙紫气也并没有消散,紫气对自己体内功法的禁锢也没有半分减弱,并且似乎还略微有些增强。 方才不过是无法调动体内元气,此时连四肢手脚都无法活动,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即使闵庄主死去,大厅内的困敌阵法也会依然运行下去吗,还是闵庄主根本就? 不只是独孤煜和媖儿二人,被大厅中层层叠叠的鸿蒙紫气给困住,浑身发出滔天魔威,正在抵御鸿蒙紫气包围的厉惊天,似乎也同样被大厅阵法困在了原地,根本无法动弹,无法给闵子骞补上最后的致命一击。 就在独孤煜心中不停猜测时,厉惊天突然开口,不过对他,而是说向已经倒地身亡的闵子骞。 “闵二庄主,你的这场戏倒地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的肉身和经脉虽然被我紫血魔焰几近全部烧毁,但在你体内盘踞的浩然圣像可是并未受到多少魔焰的牵连,现在还是生机盎然的很啊,你该不是认为我厉惊天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想趁我以为你已经身亡,就一时大意,再借机暴起偷袭吧?” 厉惊天见闵子骞没有任何回应,便在阵法的束缚下,吃力的缓缓抬起右手,在右手掌心处凝聚一团拳头大小的紫色魔焰后,向闵子骞的躯体一挥,紫血魔焰还未碰触到闵子骞的身体,便被空中层层鸿蒙紫气所阻拦,二者虽然都是紫色,但一者光明正大,紫色中暗含点点金光闪烁,另一个则是阴邪歹毒,更偏向妖异鲜血颜色。 一团魔焰在半空中被鸿蒙紫气所耗尽,厉惊天挥手又同时发出三道魔火,三道魔火在厉惊天手中汇聚成为一柄紫火利剑,在其口中所法决驱动之下,魔焰利剑瞬间便穿过层层紫气阻拦,逼近闵子骞身躯的头颅之处。 只见丝丝缕缕的纤细紫线从闵子骞的身上迅速飞出,每一条紫线扑中魔焰利剑之后,便和一块指甲大小的魔焰同归于尽,霎时间,在闵子骞的身体上,便升起上千条密密麻麻的紫血细线,魔焰利剑寡不敌众,在数十道游蛇般细线的围攻之下,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重归虚无。 自闵子骞身体上生出的无数密密麻麻细线,不停向半空爬去,上千条,近万条细线勾勒出了一个一丈之高的人形模样:头颅、五官、四肢、五脏、六腑、七经、二十八脉、全身上下数百块骨骼,无数条细线瞬间便在空中汇聚成了另一个“闵子骞”模样的男子。 与此同时,闵子骞原本的身躯却在不住缩小,在半空细线将“新的”闵子骞躯体铸成时,倒在地上,已经力竭身死的闵子骞就已经变成了一推枯骨,并且条条枯骨也在不停化为粉末,向半空躯体飞去,融入条条紫色细线之中。 随着最后一缕骨粉飞入细线细线躯体之中,只见空中的“闵子骞”双眸忽的一闪,似乎突然有了生气一般,缓缓抬起右臂,伸出右手后捏了个古怪法决,同时口中嗡嗡低喝出一声法咒。 无风起浪,弥漫着整个大厅,层层叠叠的鸿蒙紫气突然一震,便飞速向巨大人像汇聚,短短数息时间之后,一名身高满丈,身上数道紫气金光萦绕,散发着毁天灭地般惊人威压的“闵子骞”,便在半空中重新活了过来。 “哈哈哈!” 眼见身前闵子骞发生如此异变,魔头厉惊天发出一阵狂笑,随即说道: “肉身成圣,没想到七百年后还会遇到这么不知死活的圣贤庄门人,你在还没突破天命境之前,就强行将肉身融入浩然圣像之中,就算你闵子骞借着以牺牲真元的代价,今日可有强行胜过了我,从此以后,你也永远失去了进入逾矩境的资格,这辈子注定长生无望了!” 半空中周身散发淡紫色光芒的闵子骞,缓缓落回地面,左手向身前厉惊天凌空一握,似乎是为厉惊天又加了一层禁锢法术,右手五指伸张向后脑一拍,嘴巴一张,吐出一团金色光芒,金光散去飞到闵子骞身前,现出一杆平平无奇的毛笔。 厉惊天早在七百年前就和圣贤庄有过数次生死大战,对于这浩然圣像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不过他没想到时隔七百年后,还能再次见到圣贤庄中有人竟然不顾自身寿元流逝,冒险催动浩然圣像最激进的一种方法——肉身成圣,一时间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由得心中一阵感慨,又见到金光中那杆曾数次对敌的神笔之后,便立即说出了这笔的来历: “想不到春秋笔竟然落到了你的手上,这笔七百年前曾被我圣教范松坛主所俘获,看来当年一战,他是死在你们圣贤庄的手中了。” “当年的范松正是闵某所诛,在当年对战之时范松还妄想凭借此笔偷袭与我,可区区魔功又如何能够令春秋笔所屈服,范松偷袭奸计不成,反被我驱动春秋笔所镇杀,厉左使,晚辈今天就用这杆春秋笔,送你去和昔日同门团聚去吧!” 春秋笔乃是圣贤庄三大镇庄之宝,相传当年孔子仲尼便是用此笔写下一书,故此笔以春秋为名,并在当年写作之时。沾染了圣人的先天真气,拥有笔写苍生,断人生死的无边威力。 闵子骞伸手接过春秋笔,在空中挥手写下一个大大的金色“儒”字,儒字之上每添一笔,闵子骞一丈高的肉身圣体便会缩减一分,儒字十六划写就之后,闵子骞已经恢复到了常人身躯大小,并且额发童颜的面容也在飞速衰老。 此时的闵子骞已经全身干瘪了起来,晶莹剔透的肌肤瞬间干枯,脸上已经皱纹密布,满头白发不停坠落,似乎仅仅一个“儒”字,已经将他全身精元都已掏空,身上磅礴气势也变得若有若无,极其微弱。 儒字写就之后,闵子骞似乎还嫌威力不够,又怒喝一声,将舌尖咬破,吐出一团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精血,并融入儒字之内。 空中儒字同时光华大放,暴涨数倍大小之后,雷霆般飞向此时根本动弹不得,已经是束手待毙厉惊天的头顶。 从闵子骞气绝倒地,到他临死之际,突然激发体内潜力瞬间便凝结出浩然圣像,到他出手制住厉惊天,并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写这出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儒”字,再到儒字飞临厉惊天的头顶,要将这盖世魔头一击镇杀。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已全部完成。 此时弥漫在大厅中鸿蒙紫气已经全部被闵子骞圣像收去,独孤煜被禁锢住的元气已经恢复运转自如,但他却被眼前情势急转的一幕惊诧的怔住,完全忘了逃命,直到厉惊天嘴角挤出最后一抹意味深长的邪魅鬼笑。 独孤煜才终于清醒过来,激发北辰印在身前形成一道护罩,同时拉着媖儿向后急速飞遁。 厉惊天所站地方正是逃出大厅的必经之路,无法逃离大厅之下,也只好尽量远离,凝聚闵子骞毕生功力,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 不过巴掌大小的儒字在厉惊天头顶缓缓旋转,同时洒下一片片金色和紫色光华。 已经是死到临头,厉惊天似乎还想做些无谓挣扎,正在全力激发体内紫血魔焰和儒字光华相抗衡。 可先前还对儒家功法如同克星一般的紫血魔焰,在对上儒字光华时却变得不再神奇,数道魔焰刚刚升起便被金紫两色光雨所浇灭。 在儒字流转之下,厉惊天身上滔天魔威也在一同减弱,身形功法双双被困的厉惊天这时也不再继续口出狂言。 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神情,已经变得颓丧低縻,似乎用不了多久,这名圣贤庄曾经的生死大敌就会在浩荡儒字之下,被镇杀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春秋笔 在头顶儒字徐徐运转的浩荡威压之下,厉惊天体内所发出的紫血魔焰并未支撑多久,便已现出败势,最终消耗一尽,再也没有任何魔焰冲出与儒字对抗了。 将紫血魔焰轻易克制之后,儒字所发片片光华颜色一转,由紫金光华变为黑白二色,不断泼洒的层层光幕也变成了无数微小的“儒”字符文,所有符文正在厉惊天的身周,汇聚成为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锁链,将厉惊天的头颅、四肢、连同身躯全部绑住。 锁链经由全身之后,两处链头穿过厉惊天的左右肩胛双骨,并在他的头顶百会穴处交汇融合。 在厉惊天的一声咬牙惨哼之后。 最终半空中儒字降下,与黑白锁链融为一体,化成一副奇重无比的木枷,套在厉惊天的勃颈处,并将他的双手也一同拷在其中。 枷锁套在厉惊天身上的同时,厉惊天的脸上便呈现出痛苦狰狞的神色,同时双腿吃重开始不住抖动,没过多久便支撑不出枷锁上的惊人重量,膝盖一软,两腿半跪在了地上。 厉惊天双膝触地的同时,大厅本已受到禁止保护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地面,竟被同时砸出两个大坑,厉惊天的双膝几乎全部没入坑中。 锁链缠身,重枷套头,到了这时,厉惊天身上的滔天魔威,才终于被镇压的一干二净。 靠着激发了人间书院的禁制法阵相助,再加上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终于将圣贤庄的生死大敌厉惊天成功擒住,闵子骞抬手将春秋笔召回手中,并长出了一口气。 这魔头果然对圣贤庄各种功法甚至不传之秘了解的够深,他方才说的不错。 今日闵子骞虽然借助外力,侥幸胜过了厉惊天并将他成功擒住,但今日一战的代价也是惨重之极。 方才不过仅仅一招而已,便已经将人间书院中暗藏的所有禁制威能耗尽,再想重新布置至少也要数年功夫才行,眼下洛阳正值多事之秋,不仅前代国主独孤博在虎视眈眈,除了厉惊天之外,必定还有其他魔教高手在暗中隐藏。 人间书院和圣贤庄两处大阵,在建成之时本就是相辅相成互为犄角相互依仗,人间书院的阵法一破,圣贤庄内的护庄大阵也会受到影响,至少也会减弱三分之一的威能,若是被赶到塞北雪域的魔教真的重整旗鼓,准备趁机大举进攻圣贤庄,那将来的损失可就大了。 再者为了不受肉身上沾染的紫血魔焰影响,闵子骞强行将肉身和浩然圣像融为一体,这冒险举动虽然能让他暂时功力大进,但是就像厉惊天所说,今日一战之后,他从此以后也就断绝了晋升逾矩境的资格,在浩然圣像还未真正修炼完成之前就用出圣像法体。 这代价就是闵子骞不仅这辈子长生无望,就连余下的寿元也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不到十年而已了。 但能将厉惊天擒住,这一切的代价便都值得了! 将魔头擒住之后,闵子骞还没顾得上暗自庆幸,便脑中一昏,两眼一白,若不是独孤煜和媖儿急忙上前相扶,他此时已经是跌倒在地了。 “闵庄主!闵前辈!” 寿元虽然所剩无几,但闵子骞毕竟也算是勉强修成了浩然圣体,此时他就算肉身崩裂经脉尽断、甚至气海尽碎根基被废,只要心中一口浩然真意仍在,他便可以迅速恢复甚至痊愈如初。 短短不过三息时间之后,闵子骞便已从刚才的脱力状态恢复过来,向独孤煜和媖儿二人点头致谢之后,又示意他二人向后两步,他要趁着厉惊天的帮手未到,就将这魔头彻底镇杀,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只见他将春秋笔再次提起,似乎还要写些什么,可春秋笔的第一笔刚刚落下,仍然半跪在地上的厉惊天却突然开口说道: “闵庄主先前可是说过,凭我圣教的功法根本不可能令这春秋笔听令,甚至驱动它施展任何功法?” 闵子骞此时的气息功力已经全部恢复过来,满脸紫光隐现雄姿英发,就连满头白发也开始渐渐转黑,显然是修成了浩然圣体之后的奇妙作用,只见他冷哼一声,正色说道: “厉惊天,七百年前你曾伤我圣贤庄弟子性命不下百人,当年你屠杀我门人弟子时所用手段更是残忍至极,不过你大可放心,闵某今日绝不会为难与你,只会将你一身魔功和肉身废去,然后将你的魂魄送到齐鲁由我大师兄亲自处置!” 厉惊天摇摇头道:“闵庄主这是所问非答,我问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我呢,先前你可是说过,你手中的这杆秃毛笔,是不是根本不可能被我圣教的功法所控制?” 此时闵子骞用春秋笔已经在半空中写下了左右两个“木”字,看起来他所写之字多半应该就是“禁”字了,一个儒字就将厉惊天一身惊人魔功彻底困住,看来这个“禁”字多半就是要将厉惊天的魔功彻底废去。 两个“木”字写完,闵子骞正要继续落笔时,厉惊天身上忽然一阵大震。 满身黑白双色锁链正发出一阵金属摩擦挤压的声音,看来厉惊天虽然是一身魔功已经全部被锁住无法动用,但他仍然自持肉身强横,竟企图用蛮力将锁链挣脱开,闵子骞不想给这魔头任何脱困的机会,见锁链在厉惊天的一身巨力之下已经开始渐渐变形。 便抬起左手,像先前一般故技重施,在身前凌空一握,用无形巨力,将厉惊天的肉身也一同束缚住,但左手运功的同时,右手春秋笔落笔的速度也一并慢了下来。 手中笔力一乱,已经写就了的两个“木”便开始渐渐变淡。 用这春秋笔施法时讲究一气呵成,一旦施法的中间有过任何停顿,施展出来的功法威力便会大减,此时闵子骞所要对付的乃是圣贤庄的生死大敌魔头厉惊天。 闵子骞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任何纰漏都会被这修为阅历远在自己之上的魔头所看破,给他留下喘息甚至反击的机会。 接下来这一招绝对不容有任何的闪失,所以闵子骞运笔一挥将淡去的字迹抹掉,开始重新落笔。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天地正气 厉惊天见闵子骞已经专心施法,不论如何追问,他都不会回答自己,便悻悻的摇了摇头。 也不知厉惊天肉身是被闵子骞所用的无形掌力所困住,还是他已经自知逃脱无望,不再挣扎选择了彻底放弃。 只见他停止了无谓的挣扎之后,嘴角露一丝诡异微笑,默默闭起双眼,再不去理会,闵子骞手中春秋笔下,已经逐渐成型的那个“禁”字。 这一刻,先前还争斗不休,你死我活的大厅之中,竟变得出奇的安静。 安静的独孤煜只觉得连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可以清楚听到,就在这时,一连串突兀的虚弱咳嗽声,将短暂的宁静突然打破。 “咳,咳咳,咳咳咳咳。” 独孤煜循着声音来源回头望去,正看见表演舞台上那名江姓老者,在一手颤巍巍的拿着黑色长萧,一手捂着胸口,弓着身子在不住的咳嗽。 方才四位庄主现身之后,已经将重伤昏迷的洪公公,也一同带到了小皇帝所在的后台安全处。 怎么所有人,都把这位老先生给忘在了台上? 自从魔头厉惊天现身之后,他与闵庄主的一番打斗虽说时间不长,但也毕竟不短了。 那位和江姓老者一同表演的苏大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同伴的平安归来,她难道就不替老者担心吗? 独孤煜看到江姓老者孤苦无依的样子后,心中一软,便想上前搀扶着他离开大厅险地,避免被闵子骞和厉惊天二人的争斗波及到。 但是他随即眼中寒光一凛,忽然想起先前媖儿可曾说过,这名老者其实是一位年轻人假扮的。 他今日不仅乔装易容潜入人间书院,自此厉惊天现身之后,他又故意赖在台上不走,难道说他与魔头厉惊天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这名江姓老者和苏大家可是小皇帝的帝师,他们二人的身份也被洪公公和小皇帝确认过了。 难道他们两人其实是魔教中人?难道魔教高手竟能连吕和吕老祖都瞒过去吗? 正在独孤煜还在怀疑江姓老者的身份时,全身被禁法困住,已经是九死一生的魔头厉惊天的脸上却突然发出异变。 只见厉惊天停下了所有的挣扎动作,一身魔功也同时全部散去,这时的他全身上下,似乎连一点魔功波动都不再有。 自从被困后,一直呈现着狰狞痛苦神色的面庞,此时也变得异常平静。 眼中看着厉惊天脸上的诡异变化,闵子骞不禁微微皱眉。 此时他身前春秋笔下重新写出的“禁”只剩下最后的一笔,只需一笔之后,便能将厉惊天的一身魔功悉数废去。 但最后一笔刚刚落下时,闵子骞的心中却忽然莫名生出一股惊天寒意。 只见闵子骞突然脸色大变,竟将只剩下一笔的“禁”字放弃。 手中紧握春秋笔,施展身法开始急速后退,后退的同时他还挥手带出两道罡风,将独孤煜和媖儿吹走,同时惊喝道: “小心!快退!” 见到本已胜券在握的闵子骞都如此郑重对待,独孤煜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一般和媖儿全力后退,一边在心中猜测,这多半是厉惊天要做出类似自爆一类的垂死挣扎之举,就算不是也是某种威力极大的魔功,否则闵子骞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只见他在飞速后退的便同时挡在了媖儿的身前,同时将手中一直握住的北辰印全力激发,在身前升起一道星光护罩,随着媖儿在他背心处的一点,体内功力瞬间大增之后,护罩又凝厚了三分。 即使这样独孤煜似乎还嫌不够放心,又咬破舌尖将一团精血喷在护罩之上,护罩将精血吸收顿时光华大放,扩大成为了一个星光流转的透明圆球,将独孤煜和媖儿二人全部护在其中。 看来这圆球,才是北辰印法宝护罩的真正样子。 此时独孤煜已经后退到了舞台的附近,他见江姓老者正舞台上恐惧的浑身发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独孤煜一时心软,担心江姓老者安危,便和媖儿二人一同飞到舞台上,将江姓老者也覆盖在光罩之内。 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向媖儿传音,说出自己对江姓老者身份的猜测,示意二人一同警备,同时暗中紧紧握住寒星刀,若是江姓老者有任何不轨,便先行动手,绝不给他任何加害自己的机会。 眨眼之间,独孤煜和媖儿二人已经稳稳的停在了舞台江姓老者的身旁,这时正看到厉惊天满脸密密麻麻的妖艳符文,正向他眉心的那点紫色印记疯狂涌去,同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哎呀,小伙子,谢谢你,这么紧要的关头还能顾得上我这个老头子!” 独孤煜还想关注厉惊天脸上的变化,却被身旁江姓老者的突然开口给打断,他紧紧按住寒星刀准备随时出鞘后,才向江姓老者冷冷说道: “哼,老先生若是有任何轻举妄动,莫怪我手中宝刀不懂得敬老尊贤!” 江姓老者刚刚停住的哆嗦,被独孤煜这么一吓又开始抖了起来,转头向媖儿说道: “小姑娘,你这情郎可真凶啊!” 媖儿听到江姓老者称呼独孤煜为自己的情郎,也没有任何反驳,而是握着小拳头,眯着眼睛向他说道: “煜哥哥是担心我的安危才会这么凶的,我知道你这老态龙钟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你要是敢趁机加害我的煜哥哥,我一定把你打得现出原形!” 独孤煜还是第一次见到媖儿娇怒的样子,看到她也和自己一样在恐吓江姓老者,不由得心中发笑,但立即便将心中的情意压下,准备全力应对厉惊天的垂死一击。 “小丫头啊,你可真厉害,竟能看穿我的身形样貌变化,你可知道就连圣贤庄的几位庄主都没有看出我的真身!” “闭嘴!” 如此危急关头,独孤煜再不想受到任何打扰,便以一声暗含惊人刀意的怒喝吼向江姓老者,只见江老者手中长萧微微挥动,便轻而易举的化解了独孤煜这一吼的刀意,随后看似一脸惊恐的样子,赶忙伸手将嘴捂住,同时喃喃道: “遵命!遵命!” 闵子骞后退数步,将他与厉惊天的距离拉开之后便立即停住身形,同时似乎有意的站在了独孤煜三人和魔头厉惊天之间。 只见他站定之后,便急迫的挥动手中春秋神笔,在空中急迫的写下“天、地、正、气”四个大字。 闵子骞先前写出“儒”、“禁”二字时用的都是一笔一划的工整正楷。 在写下这四字的时候。用的却是潇洒恣意的狂草,“天地正气”四个大字几乎只是一笔便已挥就。 与此同时,厉惊天眉心处在吸收了无数妖异符文之后,紫色印记上的颜色便愈发的浓郁,整个印记开始伸缩不定甚至疯狂闪烁,似乎有什么惊人的东西,即将从哪紫色印记中诞生一般。 与厉惊天这边诡异的寂静相比,闵子骞那里却是声势浩大,几乎惊天动地一般。 只见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精纯浩然正气,正在从闵子骞的身上,疯狂涌入在他身前的“天地正气”四字之中。 天地正气四字渐渐凝厚扩大的同时,其中蕴含的威压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这威压震得整座大厅都在嗡嗡作响。 最初不过数尺大小的四字,此时已经变为一丈大小的气墙,气墙之高几乎顶住了大厅的房梁,将闵子骞和独孤煜几人已经全部护住。 即使四字所组成的声势已经如此之大,这样闵子骞似乎还嫌不够,脸上仍然呈现着焦急凝重的神色,双手仍在不住打出法决,催动功法,令气墙变得更加凝厚。 这等声势,就连躲在北辰印护罩之中的独孤煜,都觉得心中一惊。 但闵子骞所用招式声势越大,天地正气四字组成的气墙威力越是惊人。 独孤煜的心中便越是发寒,连已经激发出浩然圣像的闵子骞,都需要如此郑重的对待,厉惊天这魔头到底是要施展何等惊人的魔功? 独孤煜施展天视之术透过气墙,望向双目紧闭的厉惊天,虽然他眉心处的紫色印记正在疯狂抖动,但他身上却连半点元气威压都感觉不到。 更令独孤煜感觉诧异的是,自此厉惊天这个魔头出现之后,一直在他怀中安放,本应对天下所有魔功都能感应,并且敏锐捕捉到的至宝血魔珠,却从未发出任何的警示,这厉惊天用的确实是魔功无误,为何血魔珠却无法感知到,难道这个魔头的功力已经超出了血魔珠的感知范围了么? 既然血魔珠无法感知到厉惊天身上的魔功,那先前他和王九光等人一起追踪那人又是谁呢? 独孤煜也曾怀疑使用魔功之人是正在他身旁的江姓老者,但是在他踏上舞台的一瞬间,便已经血魔珠数次感知过老者的身上,同样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江姓老者的魔功也和厉惊天一般…… :,,gegegengxi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七章 仁字与白光 “难道这乔装成为老人的江先生也和厉惊天一样是一位绝顶魔道高手不成?” 这念头一起,独孤煜便立刻就给否定掉了,如果这位江先生魔功真的高到连血魔珠都侦查不到,那么凭他如今的修为,就算自己如何提防也是无济于事,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算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冲击上。 同时心中在默默祈祷; “闵庄主您可一定要撑住,不要给这魔头任何的反击机会啊!” 天、地、正、气,四字全部写就之后,闵子骞的身体便在不住攀升的浩然正气威压中,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增大,并且开始逐渐飘向半空中。 不过一呼一吸之间,闵子骞便已升至半空,并且身躯也恢复到了全盛时,足有一丈之高的身形。 即使修为已经达到顶峰,他仍然神色严峻,用凌厉的双眼紧紧锁住厉惊天的全身气机,不敢放过哪怕一丝变化。 反观那魔头,厉惊天除了额头紫色印记不停变化,全身气息衰弱,仍然没有任何将要出手的迹。 已经将浩然圣体催动到巅峰状态的闵子骞,却似乎不敢再等下去,正要急切出手。 只见他暴喝一声之后,便用双手将身前气墙,凌空缓缓推向厉惊天。 横亘在大厅中央,足足有数丈之大,凝聚了惊人浩然气的四字气墙刚一推动,天地正气四字虽仍在气墙中静静悬浮,但整座大厅却被震得一阵阵猛烈抖动,以天地正气四字为中心,整座气墙犹如风暴眼一般,在周遭瞬间席卷天地,荡起一道道威力惊人的凌冽罡风。 闵子骞和厉惊天还未真正交手,北辰印所化护罩也仅仅是受到气墙移动的波及而已。 此时球形护罩上便已有了略微变形,发出吱吱吱的挤压形变声音,独孤煜不得已,又将北辰印中武云休师祖灌注的法力又激发出了一些,到了此时北辰印中残存法力已经不足一半,靠着北辰印之威,能否挡住接下来二人真正交手时更剧烈的冲击,独孤煜心中实在是没有任何把握。 然而,面对天地正气四字气墙所发出更猛无比的威压,仍在跪在地上的厉惊天却是依然是双目紧闭,面色平静,除了额头上紫色印记仍在不停变化之外,似乎根本看不出他在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魔功。 只见他额头上的紫血印记,在无数妖异符文的冲击下,由一个圆珠小点不停剧烈蠕动,逐渐变大为拇指大小。 到了这时,印记将所有符文吸收之后,便停止了变大的趋势,竟开始急剧收缩,瞬间便缩小成了一道细纹。 随着紫血细纹诡异一闪,一阵摧心断肠的阴煞幽戾魔气,瞬间由厉惊天的身上喷薄而出,魔气冲撞在天地正气四字气墙之上,竟硬生生的将磅礴气墙给推回了原地。 气墙之后的闵子骞一声闷喝,身上暴起层层鸿蒙紫气,浩然圣像气势陡增,再次暴喝一声! 在凶戾魔气的抵抗下,闵子骞一鼓作气,将气墙推到了厉惊天身前的只有数尺的距离,此时气墙也突然发生异变,接连大厅东西两墙数丈长的气墙,开始由中心处弯曲折叠,随着闵子骞又一声震慑心魂的暴喝后。 厉惊天和他发出的凶戾魔气,已经尽数被气墙所包围,被全部挤压在了一个直径不到二十尺的狭小圆圈之内。 闵子骞见四字气墙一战功成,已经将厉惊天刚刚激发出的惊人魔功及时制止住。 便接过春秋笔,准备再次落笔,将厉惊天彻底镇杀,眼下情势如此危急,也就无需将这魔头的魂魄刻意留下了。 否则迟则有变,难保在这魔头消失的七百年中,厉惊天又领会了某种能够用来翻盘的魔道奇功。 只见闵子骞抬手凌空一招,春秋笔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只是这时的春秋笔却不知为何,已经焕然一新,不仅暴涨了数倍大小,并且笔杆上也是数道紫光涌现,气势逼人。 闵子骞虽然双手仍在控制四字气墙,但激发出浩然圣像之后,春秋笔已经可以和心意相通,心念一起,春秋笔便可以随心而动的地步。 只见春秋笔刚刚落下,便在空中点出一片金色流光。 闵子骞心中杀意毕现,春秋笔圆润细腻的笔锋,此时也变作伤人利刃一般锋利,独孤煜不过远远的望了一眼,便被其中惊人杀意伤到,顿时觉得胸中苦闷,体内功法也同时一滞。 看样子,闵子骞这次用春秋笔所写的,应该是个“仁”字。 仁字不过寥寥四笔,瞬间写就之后,便立刻飞到四字气墙之上。 霎时间,整座大厅都被仁字所发出的耀眼金光所笼罩,厉惊天刚刚施展的魔功气焰,也立时被“仁”字浩然金光所全部浇灭。 就在沐浴着金色浩然圣光的“仁”字将要透过气墙,正飞到这魔头的身上,即将将其彻底镇杀之时。 厉惊天额头处的紫血细缝突然渗出一滴金血,并裂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一滴、两滴、三滴金血滴落,厉惊天额头上的细缝已经逐渐裂开,并从细缝中飘出一缕白光,迎上了金光灿灿的“仁”字。 散发着凛然杀意的仁字,与白光接触之后,足以吞噬天地的磅礴杀意顿时一减,但飞向厉惊天身上的速度却是不变。 仁字在一缕缕白光的包围之下,其所发杀意已经渐渐消散,最后竟完全脱离了闵子骞的掌控,飘落到了厉惊天的头顶处后,轰然碎裂成为一道道光彩绚丽的金雨。 不论是黑白二色锁链,还是厚重无比的木枷,在被丝丝缕缕金雨接触到的瞬间便全部断裂破碎,随着滴落的金雨一同落在地上,并归于虚无。 黑白锁链和木枷全部被破,金色仁字也被数道白光包围,被收进了厉惊天额头上的紫血裂缝之中。 将金光仁字降服之后,裂缝内发出的白光也同时散去,紫血裂缝瞬间愈合,只在眉心留下一道淡淡的紫色火焰纹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一个公字 自从拜入圣贤庄这七百年以来,闵子骞凭着他艰苦卓绝的超人意志,已经硬生生挺过了无数个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生死难关。 当年道魔大战之时,闵子骞仅以一身不惑境的修为,便凭借自己超卓的浩然战意令春秋笔反戈认主,并且在春秋笔的相助之下,瞬间悟道,在生死对战之时晋升知命境,击杀修为几乎是他数倍之上的魔教坛主范松。 在之后的数次大战之中,更是数次上演以弱胜强的好戏,仅凭他一人便击毙了三名魔教坛主,令佛道两门所有高手都不敢小觑。 若没有如此傲人战绩,闵子骞又如何能够服众,在当年道魔大战之后还能将圣贤庄三大镇庄至宝春秋笔留为己有,并且在日后,甚至将春秋笔祭炼成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开创洛阳圣贤庄之时,闵子骞更是靠着单人独骑将,几乎以一己之力,经过大大小小数十次血战,道: “闵庄主现在可否回答厉某的问题了,你可是说过,凭我圣教的功法,是根本不可能令你手中的春秋笔臣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零九章 范松 血光刚刚射出之时不过拇指粗细,但在接触到天地正气四字气墙之后,便迅速增粗,似乎这诡异血光并不是在破坏气墙,而是在将气墙收为己用一般。 厉惊天额头魔痕裂缝裂开,血光初现,在他周身一丈之内的空间,便几乎立刻全部变得扭曲起来,随着围困他的四字气墙轰然碎裂,散落满地。 一股极端惊人的恐怖波动,正在大厅中疯狂的蔓延开来,如有实质的惊人魔气,威势之大,几乎要将大厅房梁都顶开一般。 大厅中的天地元气瞬间被魔气所挤压,一股窒息感迎面而来。 眼见魔头脱困,独孤煜紧紧握住媖儿的玉手,向她点了点头之后,便将寒星刀抽出,准备和眼前魔头殊死一搏。 自此他拜入伏龙观,修习道法以来,还从未经历过今日一般如此惊世骇俗的高手对决。 闵子骞身为圣贤庄二庄主,一身儒家功法浩然真意自不必说,突然出现的魔头厉惊天,一身魔功之强,更是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独孤煜自问就算一百个自己冲上去,也根本不会是这两个人的对手,眼见闵子骞绝招被破,独孤煜的心几乎瞬间便凉了下去,面对这名为厉惊天的魔头,自己根本毫无胜算,而媖儿的修为就算如她所说,要比大师兄还高上一线,但也不可能战胜眼前魔头。 独孤煜曾数次传音躲藏在寒星刀中的戚先生,这名魔头刚刚现身时便说出了龙炎刀灵的名字,他必定是和戚先生曾经有什么瓜葛。 但不论他如何苦苦传音,戚先生都没有哪怕半点回应。 此时此刻,独孤煜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绝望,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论这魔头多强,他都不会束手待毙,就算自己身死,也要给媖儿创造逃走的机会。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当年束师祖用来对付血浮屠的那招封闭全身经脉的禁术——天星戈! 用全身修为甚至精血为代价,施展无上天星之术! 就算自己修为远远不及束师祖,但除了自己一身修为和全部精血之外,若是再加上手中寒星刀和北辰印所蕴含的全部威力话,虽说未必能够将厉惊天的全身经脉封住,但至少也可以令他暂时不能动用魔功。 注意打定,独孤煜顿时燃气斗志,转头向媖儿说道:“放心吧媖儿,我绝不会让这魔头伤到你的!” “闵庄主厉某可是屡次三番向你问话,你却故意不答,你也太失礼了吧!你身为圣贤庄二庄主竟然如此不懂礼数吗?” 将闵子骞的所有功法全部依次破去之后,厉惊天的气焰已经嚣张到了顶点。 但他却并没有再次动用额头磨痕,趁胜追击气息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闵子骞,而是在莫名其妙的,不停追问魔功能否降服春秋笔。 闵子骞知道,这魔头用诡异魔光破去了他的全力一击后,是在用话语继续削弱自己的斗志,若是真的回答他的话,那才是中了他的奸计! 只见闵子骞全身气息又再次跌了下去,头顶紫光一现,向春秋笔上奋力喷出一大口精血。 春秋笔顿时暴起一道冲破大厅,几乎接连天地的浩然紫气,浩然紫气与闵子骞融为一体,化作一柄擎天巨剑,一往无前的冲向厉惊天。 厉惊天见到闵子骞的身上的浩然真意再次大增,并和春秋笔身笔合一,知道这不过是闵子骞所做出,最后的无谓挣扎而已,对自己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只见他冷笑一声,抬手一点眉心,额头处火焰形状紫血魔痕张开,再次射出柔和温暖的白光,白光之快,几乎瞬间便迎上了闵子骞和春秋笔所化的紫色巨剑。 白紫两色光芒相击的刹那,竟没有哪怕任何一点,期待中惊天动地的巨响,散发着惊人凌厉杀意的紫色巨剑,在遇到白色柔和光芒之后,便瞬间停住,其后更是几乎沸汤融雪一般,便连半分抵抗都没有,一息之间便全部被柔和白光所全部吸收。 半空中,只剩下一杆光华尽失的春秋笔,和全身被白光所包围,一脸难以置信,瞠目结舌的闵子骞。 “哎……” 厉惊天重重叹了口气后,抬手一招,便将春秋笔招到了身前,在飞来过的过程中春秋笔似乎还在发出丝丝紫色光芒,仍然在做着无力的抵抗。 但被厉惊天额头磨痕中的白光一照后,春秋笔便灵性全失似的,安静的停在了厉惊天的手掌上。 厉惊天将春秋笔收服后,左手抓住此笔,右手上腾起一道数尺高的紫血魔焰,并向春秋笔上一抹,春秋笔顿时变得凶戾无比,邪气凛然。 见到春秋笔已经将魔焰全部吸收,厉惊天满意的一笑,手持春秋笔也做将要书写的动作,并向闵子骞问道: “闵庄主,你可知道当年范松是如何得到这杆春秋笔的?” “厉惊天,我圣贤庄弟子可杀不可辱!今日我闵子骞虽然败在你的手中,但决不允许你侮辱我圣贤庄的圣物!” 被柔和白光所包围的闵子骞神情突然萎靡了下去,一丈高的巨大身形正在急剧膨胀,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闵子骞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三丈之高,就在此时,闵子骞庞大的身躯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分为二,化作两个常人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闵子骞来。 异变之后,其中一个闵子骞正不停吐出金色精血,在自己身周形成一层血壁护罩,而另一个“闵子骞”却仍在继续膨胀,待到他身高几乎撞破大厅屋顶时,突然张开大口将包围他的诡异柔和白光全部吸入腹中。 方才仅仅裹住闵子骞的白光此时却像是遇见了天敌一般,正在大厅中四处逃窜,但白光逃窜的速度根本逃不出巨大“闵子骞”吞噬万物一般的鲸吞,三两个呼吸之间,所有白光便已经被闵子骞全部吸入腹中。 破去诡异白光之后,巨大闵子骞的身形又足足大了不止一圈,脚下一跺,便向厉惊天掠去,直震得整个大地都嗡嗡作响。 :,,gegegengxi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帮忙 将诡异白光之后,巨大闵子骞迈出不过两步,便已到了厉惊天的身前,但仍然速度不减,似乎要全力冲向厉惊天一般。 看样子闵子骞是忌惮这魔头额头上魔痕,所发出的诡异紫白两色诡异光芒,已经不敢动用任何儒家浩然正气功法。 这次便是要凭借他分身巨大身形的冲击力,仅仅用蛮力来攻击厉惊天。 厉惊天手挥春秋笔,在身前迅速写下了一个邪气凛然的血色“封”字,封字迎上巨大闵子骞的面门后,瞬间便将其数丈大的身躯定住,并且封印在内。 春秋笔下封字一击得手,一个闪动后,便瞬移直奔金光血罩之内的另一个闵子骞而去。 闵子骞将浩然圣像一分为二,本意是让吸收了诡异白气的分身,冲到厉惊天身前之后自爆圣像。 没想到厉惊天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降服春秋笔并且用来施展魔功,并将自己的一半圣像收去。 七百年前,春秋笔的前代主人颜渊前辈,据说便是死在厉惊天的手中。 难道这魔头当年就曾降服过春秋笔,而范松的春秋笔其实是就是厉惊天所赠? 有关范松当年是如何得到春秋笔的具体详情,闵子骞实在是无暇再想,眼见血色封字追来,他只好用最后的护体金光血罩来抗衡。 但春秋笔写出的“封”字威力之大,甚至还远在自己方才所写的“仁”字之上,只凭金光血罩绝对阻拦不了多久。 手段尽出,却仍然敌不过厉惊天这魔头,闵子骞心中一寒,便准备以自己为媒,将整个大厅引爆,只是可惜了身后的两个晚辈和那位同苏大家一起演奏的老先生了。 就在此时,闵子骞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锥心刺骨的惊人杀意,他转头望去,正看见一柄近一丈长星光流转的巨大长戈,横亘在半空之中。 闵子骞见到星戈后心中一喜,还以为是哪位师弟及时赶来,正在施展功法援手相助,但当他的眼光转向长戈之下,见到的却不是任何一个师弟,更不是圣贤庄的弟子。 而是一个身穿书生长衫,浑身已经被鲜血浸透染红,两眼爆出视死如归般,决绝死意的青年,那名伏龙观的内门弟子——独孤煜! 独孤煜虽然冲出护罩,在用一身精血施展近乎于自杀的星戈之术,但他仍然用北辰印将媖儿和江姓老者困在原地。 自从一吻定情以来,一直依偎在独孤煜身旁的媖儿,这次却并没有紧随着他冲出护罩,而是双手合十,安静望着独孤煜的同时,口中正在默念着不知名的法决。 见到一直用胯下宝刀威胁自己的小子冲出护罩之后,江姓老者似乎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后,向媖儿问道: “小丫头,你的小情郎把你留在这罩子里,一个人冲了出去,你就不担心他抛弃你,自己一个人跑了啊?” 媖儿毫不犹豫的说道:“不担心,我的煜哥哥才不会留下我不管呢!” 江姓老者又打了个哈欠,似乎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他不是准备自己跑了,却从这个看着还算坚固的罩子里,闲着没事冲出去,是准备干嘛的啊?” 媖儿两眼含泪,神色黯然,却笑着道:“煜哥哥是要和姓厉的魔头同归于尽,给我留下一丝逃走的机会。” 江姓老者一愣,惊诧道:“呦呵,你这小丫头可以啊,竟然把自己的小情侣糊弄的成了个傻子,都愿意为你去死了!” 媖儿摇摇头坚决道:“不,我相信煜哥哥,他是一定不会输的!” 江姓老者追问道:“哦?你还相信他?你没看见就连圣贤庄二庄主,那么高的高手,都不是那个魔头的对手吗?” 媖儿将合十的双手放下,平静道:“若是煜哥哥不敌厉惊天身死,我就陪他一起死!” 江姓老者似乎是看见了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一般,啧啧称奇道: “嚯嚯嚯!看不出来你俩年龄不大,感情倒还不浅,不过小丫头啊,你知不知道这小子现在用的这招星戈术,其实和自杀也没什么区别,就算他能踩着狗屎运胜了那个姓厉的,他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媖儿早就看出这个老者不简单,不仅所用易容术极其高明,现在更是说出了独孤煜所用功法的名字,但此时生死一线,她也无心去追问老者的来历。 到了此时,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人说些什么,只是自言自语道: “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煜哥哥死的!” 江姓老者嘿嘿一笑道:“怎么着,你小丫头是认为天下就没有你治不好的伤吗,我这老东西可要告诉你了,就算你体内的精元可以起死回生,但是也无法治愈用了星戈术的人。” 媖儿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精元可以起死回生!” 江姓老者眉头一挑,大有深意的说道: “嘿嘿,我老家伙知道的事可多了,我不仅知道你小丫头的来历,知道这个姓独孤小子的所有秘密,我还知道你俩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之后,就觉得再也无法分开,从此心心相连爱上彼此,你想不想知道?” “用你管!” “闭嘴!煜哥哥要发出这一击了!” 江姓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有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要是真等他发出这自杀一招,那可就晚喽!” 江姓老者冲媖儿嘿嘿一笑,一跺脚便冲出北辰印护罩,瞬间腾空而起,无声无息的飞到独孤煜身后,挥动手中长萧向他的后脑拍去。 独孤煜此时全部精力都在星戈之术上,根本没有意识到江姓老者已经逼近自己的身后。 正在他要将凝聚了自己一身精血和星宿功力的星戈,击向厉惊天时,便觉得两眼一黑,失去意识,不省人事了。 江姓老者将独孤煜击昏后,挥动手中长萧射出一道黑光,包围住正在昏迷下落的独孤煜,悬浮在半空之中。 然后将长萧收入怀中,双手抓向光华舞动的星戈,撸起袖子,仅凭着一双赤手空拳一阵按压揉捏,仅用双手便将足有一丈长,散发着惊人寒意的星戈,给揉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 江姓老者抬手招过悬浮在黑光中的独孤煜,左手将他的嘴用蛮力给掰开,右手便粗暴的将星戈凝缩的光团给塞了进去。 星戈光团入口,江姓老者见独孤煜惨白的脸上顿时恢复了血色,点了点头,便将他抛回了北辰印的护罩之中。 “你这小子倒还算有点骨气,好咧,小丫头你可接好了!” 三两下便将独孤煜所用的星戈破去之后,江姓老者落回地上,向厉惊天远远喊道: “厉左使今天风头出的可是着实不小,不如就此罢手,留老朽等人一条性命,如何?” 此时闵子骞也看出了江姓老者其实是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高手,便拖着疲惫的身躯飞到他的身旁,低声向他传音道: “今日承蒙先生相助,闵子骞日后定当图报!我那几位师弟的气息正在急速赶回大厅,只要先生能够拖延这魔头一阵,今日便可将他彻底留下!” “哎,姓厉的,你听见没有,人家剩下几个庄主可是快要回来了啊,你还不走,留在这是准备等死啊?” 见一旁老者把自己传音的机密内容透露给了厉惊天,闵子骞脸上不禁微微变色,但眼下又不能失去这个强援,便暂时隐忍下来,默不作声。 厉惊天似乎也对这江姓老者极为忌惮,自他冲出北辰印护罩之后,便一直冷眼旁观,并未急着出手。 厉惊天犹豫片刻后,一指独孤煜,道“厉某今日可以留你们几人一命,但是我必须要将他带走!” 江姓老者还未回话,正抱着独孤煜的媖儿,便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不行!” 厉惊天冷哼一声,道“行不行可不是你说了算!”,但他依然没有出手,而是继续望着江姓老者,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允许一般。 江姓老者眉头紧皱,向厉惊天说道:“我说你小子,懂不懂敬老尊贤啊,今天我这老家伙都破例出手了,还怎么可能让你把人带走呢?” 厉惊天向前迈出一步,额头磨痕微微睁开,威胁道:“阁下难道是想和厉某动手?” “怎么着,你看我岁数大了,就准备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啊?” “厉惊天无意与阁下为敌,但我今日必须要将他带走!” “这可不行啊,我都跟那个小丫头保证了,今天绝对不能让她的小情郎死了。” “厉某可以保证绝不取他性命,我要带他走不过是要让他帮厉某个忙而已,若是阁下不许,厉某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必须将他带走!” “那你要是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你厉惊天厉左使响当当的名头,可不能说了不算啊,那我就把这小子交给你了!” 还未待媖儿做出反应,江姓老者便一抬手,凌空将独孤煜从北辰印护罩中拽到了手中,并抛向厉惊天。 “煜哥哥!” 媖儿刚要冲出护罩,却被江姓老者拦住道: “哎,小丫头,着什么急,人家都说了要你的小情郎去帮忙而已,不会伤他性命的。” :,,gegegengxi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圣像战天魔 “你滚开!” 媖儿刚刚升起遁光要去追赶独孤煜,却被江姓老者手中的长萧所击散,只见她嫩白娇柔的小脸已经因为生气涨的得通红。 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中的汹汹怒火,似乎已经要喷涌而出,只见她握紧了双拳,一眼向江姓老者怒视后。 令江姓老者都不禁打了个冷战,蹬蹬蹬,足足倒退了三四步,一步踏空,摔倒在地。 眼看着厉惊天已经带着独孤煜冲出了大厅,媖儿也不急着再次升起遁光追赶,只见她面色平静,双手合十,口中诵念阵阵梵音咒语,然后霍然分开双手。 手掌之间,现出一片七彩霞光,霞光之中正悬浮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玉质佛珠。 此时气息微弱的闵子骞也紧随厉惊天的遁光冲出了大门,大厅中除了已经失去意识的四个圣贤庄弟子外,只剩下了江姓老者和媖儿两人。 江姓老者见到霞光中的佛珠后,脸上顿时一惊,瞬间收起了先前为老不修,嬉皮笑脸的样子,连声音都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严肃说道: “你师父也太宠着你了,怎么连这串星月菩提都能交给你!” 媖儿被江姓老者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将佛珠握在手中后,警惕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星月菩提的名字?” 江姓老者点出了媖儿手中佛珠的来历后,这会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正在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并且不住的哎呦喊疼。 此时厉惊天的气息正在急速飞遁,已经快要离开了人间书院的范围。 媖儿便不去再理江姓老者,一咬银牙,只见她将手中佛珠向半空一抛,一道七彩霞光之后,佛珠上的十八颗星月菩迅速变大,并四散飞舞,化作一片星月虚影,悬浮在媖儿的身周。 媖儿面色严峻,手捏法决,便要驱动七彩霞光去从厉惊天的手中追回独孤煜。 江姓老者这会又开始了滑稽动作,看样子,他似乎是想一个鲤鱼打挺后,潇洒利落的站起,但奈何挺起之后,落地的时候他那双颤颤巍巍的双腿却并没有站稳,“蓬”的一声,又一屁股坐回到了地上。 只见他一边揉着摔得不轻的屁股,一边换回了先前老者的声音,刚巧在媖儿七彩遁光升起的一瞬,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你师父把这串星月菩提给了你,她那九地菩萨可就修不成喽!” “难道你认得我师父吗?” 就在这时大厅外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一道轰隆隆的说话声音: “紫血天魔厉惊天,你今日休想逃得出这人间书院!” “外面圣贤庄的几大庄主正在联手凝聚浩然圣像,你这小丫头就是冲出去了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先躲在这大厅里,等着厉惊天和圣贤庄的人两边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你再出去英雌救美,渔翁得利,岂不美哉啊!” “快快快,快来扶我一把,这年头怎么就没人记得敬老尊贤了呢,我这老人家倒在地上半天了,也每个人来扶一把!” 媖儿也感觉到了大厅外传来了一股惊人的气息,同时厉惊天的遁法也被挡了下来。 她心中确实对自己手中的佛珠也有些疑惑,想要逼问这古怪的江姓老者,便收起霞光但将星月菩提紧紧握在手中,走上前去,将江姓老者搀起身来,将信将疑的问道: “你为什么说我师父没有这串星月菩提,就修不成九地菩萨了?” 大厅外,厉惊天刚要带着独孤煜遁出书院大阵,却被一只擎天巨掌所阻拦,一掌便将他全身紫血魔功给击散。 本应被他同伴困住的圣贤庄四庄主端木愚、五庄主原文宪、六庄主南宫适,此时竟全部好端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不仅如此,在圣贤庄三名庄主的身后,还站着以刘希夷为首的三十余名内门弟子,正在同时咏唱浩然歌诀,将彼此的浩然正气连在一起,凝聚支撑着半空中近有百丈之高的浩然圣像,方才惊人巨手的一击,正是这浩然圣像所发。 圣像一击得手之后,又瞬间收回了巨掌,悬浮在圣贤庄众人所布的浩然法阵之上。。 圣像之下,圣贤庄众人之中,一身青衣的四庄主端木愚向前一步,踏出浩然法阵,拱手向厉惊天说道: “厉前辈若肯束手就擒,端某可以保证,今日吾等在斩杀前辈之后,圣贤庄可以留前辈一缕残魂转世,决不食言!” “将我斩杀?留我一缕残魂?” 方才擎天巨手一击,不仅将他的衣衫击碎,更令他体内经脉五脏也都受了重伤,此时的厉惊天头发凌乱披散,衣衫褴褛,看起来落魄之极。 方才与二庄主闵子骞的一战,已经令他元气大伤,这会又要面对凝聚了几乎大半个圣贤庄浩然正气的百丈圣像。 对圣贤庄各种功法了如指掌的厉惊天心中清楚的知道,今日不要说仅凭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战胜这散发着凛冽天威的百丈圣像,就是这圣像的手下只身逃走,只怕都难以做到。 况且,他还必须要带着这个炼化了龙炎刀灵的伏龙门人一起走才行! 厉惊天将独孤煜暂时放下后,深吸了一口气,又闭上了双眼,将额头紫血魔痕睁开,这次魔痕中并没有射出任何魔光,而是飞出了一只鲜血猩红的魔眼。 魔眼飞出魔痕,停在半空中后便开始向四周不停扫视,最后魔影亮起一道血光,定格到了人间书院的东南角方位,并化作一团脓血,飞回了魔痕之中。 “找死!” 那血眼所望方向,正是人间书院法阵的阵眼薄弱之地,此时书院中禁制阵法全开,那血眼望向的方位,正是厉惊天唯一有可能逃走的地方。 只见厉惊天的凌空一抓,将独孤煜抓回手中,身上瞬间燃起腾腾紫血魔焰。 魔焰暴起数丈之高,将厉惊天的身形全部包围在了其中,只见数丈高的魔焰一个闪动,几乎瞬移般,便出现在了几乎数十丈之外的距离,似乎只要再瞬移三次,就能逃出空中圣像所覆盖的范围之外。 “还想走?” 空中圣像竟像活了一般,睁开双眼,并挥手向厉惊天追去。 :,,gegegengxi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魔刃 圣像见厉惊天魔焰遁速惊人,便用两只巨手,在空中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并将一只巨手,深入了空中裂缝之中。 圣像巨手没入虚空,随着空中一阵紫气翻滚,便瞬间精准的,出现在了厉惊天所化魔焰正上方,并毫不留情的向魔焰一抓而下! 自从空中巨手出现之后,魔焰便禁锢在了原地,再也无法瞬移遁走。 “哪里走!” “紫血冥刀!” 厉惊天发现魔焰瞬移遁术的,已经被巨手上的鸿蒙紫气禁制所破,无奈之下只好以硬碰硬,只见他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的紫血魔焰同样巨涨数倍,化作一只数丈长的巨刀形状,毫不示弱的向空中圣像巨手冲去。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团血紫两色的巨大光团,在半空中瞬间爆发而出。 紫血魔焰所化巨刀和圣像巨手相撞的巨大冲击力,将正下方的一座院落瞬间便给压碎,并夷为平地,冲击影响之大,就连四周相邻房屋的房调动体内魔焰,再做任何的垂死挣扎,在圣像巨手全力一击的威压之下,此时,他就算想动一动手指根本都是妄想。 巨掌浩荡降下,一阵阵紫气罡风,将天魔刃出现之后所凝聚的魔气全部吹散,那道天魔忍所化的细小黑线,也不知道被无尽汹涌澎湃的罡风给吹到了哪里。 只听得“噗”的一声,天魔刃竟穿过层层气浪,射入了圣像巨手的正中心位置,但此时圣像巨手,已经将厉惊天身周的地面击碎,并将他的身体也全部压入了地面之中。 奄奄一息,被圣像巨掌惊天一击所正面击中的厉惊天,也只凭着他体内的千年深厚修为,还残存这最后一口气了。 似乎只需片刻时间,圣像巨掌再下压哪怕半分的距离。 便可以将厉惊天的肉身彻底击碎,甚至连这魔头的魂魄都一并轰杀。 但圣像巨手就偏偏在这一刻突然停下。 由鸿蒙紫气所铸成的紫色大手之上,此时正有无数道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细线,再由掌心处,疯狂的向四周蔓延。 此时此刻,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刚好将紫色巨掌全部爬满。 巨掌上无数黑色细线同时一闪,微弱的黑光全部被巨掌上的鸿蒙紫气所掩盖,就连正在法阵中控制着浩然圣像的圣贤庄众人都没有察觉,巨掌上的这点微妙变化。 一闪,两闪,一道道黑色细线开始一次闪动光芒,由掌心处开始,细细的黑光渐渐变得耀眼,随着手掌上最末端五指上的黑光也同时一闪。 数十丈大的圣像巨手突然轰然碎裂,只留下一道道散发着乌光的黑线,还停留在原处。 碎裂的圣像巨掌被空中黑线,分割成为一片片氤氲紫气烟幕,缓缓跌落在地上之后,便向圣贤庄众人所布的法阵方向飘回。 漫天浓稠紫气之中,厉惊天正在挣扎着站生硬的起身来。 此时他体内的五脏六腑、所有经脉、数百条骨骼已经全部碎裂。 由于肉身已经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所以他只能凭着额头魔痕中所发出的微弱魔火,来勉强控制各处肢体的活动。 随着胸口处黑光一闪,天魔刃又迅速飞回,插在了他的心口上。 在一缕魔焰的控制下,他的右手缓缓举向空中,随即狠狠的击在了天魔刃的短柄上。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吼,锋利无比的天魔刃穿过心脏,直接透背而出。 随后天魔刃化作一缕黑烟,重新变成了狭长的倭刀模样,自行插回了刀鞘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魔骨魔核 “这魔头已经是油尽灯枯,众弟子听吾号令,快快再次凝聚圣像,决不能给这魔头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时圣贤庄二庄主已经冲出大厅,在稳住体内混乱后,也运起遁光赶了过来。 随着一声暗含浩然真意,振奋人心号令之后,也加入到了凝聚浩然圣像的法阵之中。 端木愚、原文宪和南宫适三人,由于先前在营救被魔教余孽趁机掳走的小皇帝时,曾被一路上的紫血魔焰陷阱所沾染,所以虽然身处法阵之中,但无法全力施展体内浩然功法。 此时空中的百丈浩然圣像,几乎全是众位圣贤庄弟子的功力所凝聚而成,所以方才在与厉惊天对敌时,才会显得有些笨重,圣像身躯大半还是虚影存在。 只有两只巨大手掌在攻击之时,才能暂时凝练出来实体,并且攻击手段也非常单一,只能凭借圣像双手的巨力这一招而已,这才给了已经深陷重重围困的厉惊天,一丝反击的机会。 但此时随着已经将肉身和体内圣像彻底融为一体的闵子骞的加入,地面上法阵和空中百丈圣像顿时一震,不仅将被击散手臂上的鸿蒙紫气瞬间收回,瞬间便再次凝聚成为手掌模样。 与此同时,空中百丈高的圣像虚影在闵子骞的主控之下,非但没有增大,反而正在渐渐缩小,一震紫光流转后,百丈圣像虚影便幻化成了一名一袭乳白色书生长衫,双目微睁儒雅书生模样的三十丈高的巨人模样来,神色肃穆,威严无比。 这巨人的样貌身形,竟有七分与闵子骞颇为相似,但其身上所散发的惊人威压,却比闵子骞方才刚刚熔炼浩然圣像的全盛之时,多出何止三十倍,就算与方才的百丈虚影相比,也多出不止三倍。 方才大厅之中,仅凭着不顾寿元损失,悍然激发出体内圣像全力的闵子骞,便和厉惊天战了个难解难分。 此时经过连番的恶战,已经是魔功散尽,手段尽出的厉惊天,又如何能是这白衣书生的对手! 只见三十丈高的白衣书生似乎有了神智一般,两眼中精光闪烁,身影一个模糊,便来到了厉惊天的身前。 白衣书生还不待厉惊天有任何反应,便伸出双掌按在厉惊天的头顶上空,同时自双掌之中,不停爆射出一阵阵紫色流光,紫色流光迎风见长,飘落到厉惊天的头顶时,竟变成了一道紫色洪流。 阵阵翻滚不停的紫色洪流,全部白衣书生被束缚在他的一双巨掌之下,方圆三丈大小的无形圆圈范围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流出。 白衣书生瞬息而至,此时的厉惊天却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竟没有再次祭出天魔刃,与白衣书生抗衡。 而是仰起头颅,呆呆的望着,漫天奔腾洪流自头顶无情倾斜而来。 第一道紫色洪流刚一接触到厉惊天的皮肤,便发出“呲呲呲呲”的声响,将这魔头身上残存的微弱紫血魔焰全部浇灭,并将疯狂的渗入厉惊天的魔躯肌肤之中。 不过片刻之间,紫色洪流便已没过了厉惊天的头顶,将他的身体全部包围在内。 只见正站立在滚滚洪流中的厉惊天的肉身突然一阵血肉模糊,他似乎是正在被洪流中的无数细小利刃切割一般,身上的皮肤骨肉被不停紫色洪流的冲击之下,正在大片大片的剥落。 被切落下来的肌肤之处,初时还能在一阵黑光缭绕后恢复如初,但在半空中白衣书生一声暴喝之后,紫色洪流激荡的速度便急速增快。 数息过后,在七百年前曾威震当世,魔威滔天的魔教左使厉惊天,此时便只剩下了一架,血肉全无的紫黑色枯骨,还静静的伫立在原地。 厉惊天的全身肌肤、血肉、五脏、六腑,竟全被紫色洪流,给冲刷切割的干干净净。 “法身魔骨?看来这魔头距离修成无上天地法身也只差一线了!这魔头残存的魔骨非同小可,众弟子快快咏唱浩然长歌绝!” “浩然气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何足论!” 在法阵中众人的齐声咏唱之下,白衣书生手中的紫色洪流正变得愈加狂暴,对紫色魔骨的冲刷速度同时也在骤然提升。 只是也不知厉惊天的这一身魔骨有什么奇妙之处,一身血肉被全部冲刷一净之后,过了足足数息的功夫,不论紫色洪流如何加速冲刷,都岿然不动,没有半点效果,似乎是对紫色洪流完全免疫一般。 只见圣贤庄众人法阵上一道宝光爆闪,白衣书生霍然睁大双目,竟从双目之中射出了两道金色雷光,直直劈入紫色洪流之中。 两道雷光同时斩向厉惊天的左右双手,雷光劈中骨手的瞬间,便受到一股微弱黑气的阻挡,但雷光似乎正是这黑气克星一般,不多时便冲破了黑气的阻隔,劈中了厉惊天左手手骨的掌心。 一声轻响之后,手骨上的黑气消失,整只左手也瞬间失去了抵御紫色洪流的能力,被冲刷成无数骨粉,被冲散在了洪流之中。 白衣书生将枯骨的左右双手手骨同时击溃之后,又从双目中射出两道雷光,这次的两道雷光交缠融合,同时射在了厉惊天头顶的正中心之处。 看样子方才雷光射向手骨应当是试探而已,一击得手之后,白衣书生的双目雷光便对准了厉惊天的头颅而发,势要将隐藏在头骨之中厉惊天的神魂也一并铲除击杀。 就在此时,两道雷光还未射入紫色洪流之中,厉惊天一身枯骨竟突然自行溃散,在枯骨的胸腔位置,现出了一颗拇指大小,魔焰缭绕的紫色圆珠。 紫色圆珠一个闪烁之后,所有溃散的枯骨便开始疯狂向它涌去。 并以其这紫色圆珠为中心,幻化出了一只血纹遍布的骨矛。 “这是这魔头的魔核!端木师弟快用你的韶光镜阻止他逃走!” 闵子骞见到凝聚了厉惊天一身魔功的魔核出现之后,突然间如临大敌一般,连声音都变得颤抖。 但在他的脸上,却有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旁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狂喜之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第一百一十四章 韶光荏苒 网om,。 闵子骞为了对付圣贤庄的生死大敌,紫血天魔厉惊天,先前迫不得已之下,不惜以彻底丧失进阶逾矩境代价,将一身的肉身精元祭炼到了自己的浩然圣像之中,这次有了可以和厉惊天一绝生死的实力。 但是经过今日一战之后,闵子骞也知道他自己的寿元也所会剩无几,虽然数百年儒道修为就这么毁于一旦,虽然此生多少的功过荣辱,也全部变成了过眼烟云,虽然心中还有无数的遗憾。 但他仍然抱着必死决心,几乎毫不犹豫的,以肉身为献祭,强行融炼出浩然圣象,已经做好了与厉惊天同归于尽的打算。 但方才厉惊天的魔骨包围之下的胸腔之中,那颗魔核出现的一瞬。 闵子骞脑海中便嗡的一震,他突然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有最后这一丝生机! 魔核、魔骨、魔心,三者齐备,便能修成专属于魔道的无上天地法身。 厉惊天这个魔头显然已经将魔骨和魔核两者修成,闵子骞对厉惊天的紫血魔骨丝毫不感兴趣,但那颗不过拇指大小,凝聚了厉惊天上几乎所有生命精元所在的魔核,闵子骞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若是能够将这颗魔核之上,厉惊天可能留下的分魂和各种封印禁制破去,完好保存下来,并且将其加以吸收。 凭借着其中蕴含着的厉惊天一身上千年的惊人生命精元,闵子骞就算无法再次生出肉身,重新获得进阶逾矩境获得永生的机会,至少也可以令自己仅存的寿命,暴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以上。 厉惊天的这颗魔核,对闵子骞来说,无异于是一个重生的机会! 尽管对这颗魔核的**如此强烈,他眼中的狂热**之火还是一闪即过。 身为圣贤庄二庄主的闵子骞,实在是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因为吞噬炼化魔功魔核的这种“歪门邪道”向来被儒家所不齿。 闵子骞堂堂圣贤庄二庄主,若是让他人知道了他炼化修炼魔功之人的魔核,那便会生出无穷的祸端,若是事情闹得大了,他甚至有可能会被废去一身浩然功法,就此被贬出圣贤庄,关于齐鲁大地的孔林之中,永世都不得超生。 就在闵子骞心中犹豫不定,正在思考如何能够避过所有人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厉惊天的魔核收入囊中,并择机加以炼化之时。 包围着厉惊天魔核的骨矛却趁着闵子骞的一时分心,向法阵中灌注的浩然之力骤减。 紫色洪流束缚之力减少的契机,穿过层层洪流阻拦,冲到了半空之中。 穿出紫色洪流之后,骨矛的速度不降反增,竟直奔人间书院法阵薄弱的东南方向飞速遁去。 “闵师兄,你身体还支撑的住吗?” 端木愚几人先前通过传音,早已知道师兄和厉惊天的交手经过,刚才闵子骞心中欲念丛生,浩然正气减少。 向大阵中灌注的功力便同时忽的减弱,他还以为是闵子骞受身上的伤势影响,功力不济的缘故。 端木愚一时间,为了关心闵师兄的伤势,竟错过了祭出韶光镜,困住骨矛遁光刚刚升起的最佳时机。 “我的伤势并无大碍,端木师弟快用韶光镜困住那骨矛中的魔核,千万不要让他冲出了护庄大阵!” “师弟领命!” 端木愚向来佩服闵师兄的修为和人品为人,此刻他已经知道了闵子骞为了对战厉惊天,不惜牺牲了自己的肉身,并且寿命也所剩无几,心中不免一阵感伤。 只见他拧眉怒目的脸上,一阵紫气翻腾,用鸿蒙紫气暂时压下体内不停作祟的紫血魔焰后,便吐出了一面看起来朴实无华,巴掌大小的铜镜。 就在端木愚刚要祭出韶光镜照向骨矛之时,圣贤庄众人法阵之中,异变又起! 只听得有人惊呼道;“众位师叔快救命!方玉实在是受不了了!” 除了七庄主和八庄主留在圣贤庄坐镇之外,为了今日的“引蛇出洞”之计,洛阳圣贤庄几乎是精锐进出,全部来到了人间书院之中。 方才魔教余孽偷袭掳走小皇帝独孤秀之时,多亏了一直隐在暗处的三庄主宋之问即使发现,并用禁制加以阻拦,否则此时小皇帝早就已经被十几名身法诡异的魔教高手带出了人间书院了。 将小皇帝救回之后,众人感知到大厅中与闵子骞交手之人,所发出的滔天惊人魔气,意识到二师兄可能遇到了危险。 宋之问便自告奋勇留在原地,继续用禁制围困书名魔教高手,令几名师弟迅速赶回大厅,支援闵子骞。 众人赶回大厅时,闵子骞已经迫于无奈牺牲了肉身,但即便以浩然圣像对攻,仍然不敌厉惊天,便传音给几位师弟,令他们在大厅外联合众弟子,布下浩然圣像大阵,自己则在大厅中暂时拖住魔头,给众人布阵的时间。 此时除了宋之问正在孤身利用禁制阵法困住强敌,还有未免被魔教高手偷袭,除了自从厉惊天现身之后,便不知所踪的刘希夷和薛涛二人之外,庄内所有弟子都全部都在这大阵之中。 方才发出惊呼之人, 正是宋之问的亲传二弟子侯方玉。 侯方玉不停口吐鲜血之后,便昏倒在了地上,只见他的身上正燃起一层薄薄的紫血魔火。 魔火正在逐渐侵蚀他身上已经逐渐稀薄的浩然正气,不过短短时间,他外罩的衣衫便已经被魔火所燃尽,下一刻魔火便要触及到他的肌肤上了。 紫血魔焰虽然是浩然正气的克星,并且无形无色防不胜防,就连几位庄主在追击掳劫小皇帝的魔教高手时,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到了一些。 但是众位弟子之前一直都在法阵的保护之下,而侯方玉的修为又在众位弟子之中,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他又是什么时候,右手如何被这魔火所伤到的呢? 端木愚虽然心中对侯方玉身上的魔焰充满了疑问,但眼见紫血魔焰已经将侯方玉的半边侧脸烧伤。 情急之下便放过骨矛,赶忙用韶光镜向侯方玉的身上一照,一阵白光掩映后,便将魔焰收入到了韶光镜之中。 厉惊天修炼的紫血魔焰,天生克制儒家浩然功法,几位庄主之中,也只有四庄主端木愚手中所持的韶光镜法宝,才能不受魔焰的影响。 可以将魔火暂时封印住,若不是有此宝镜的话,几名庄主被魔焰沾染之后,只怕就不止是略微损伤些许元气而已了。 与此同时,浩然圣像所化的白衣书生。虽然还在不停追赶急速飞遁的骨矛,但支撑着白衣书生圣像的浩然大阵,在失去了闵子骞和端木愚这最重要两人的功力灌注后,追赶骨矛的遁光速度立刻一减,此时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遭了!” 眼看着骨矛便要带着魔核逃出人间书院大阵范围,闵子骞再也顾不得是否还有魔教余孽,在准备接应厉惊天。 急忙向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刘希夷传音,令他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将骨矛给拦下! 突然一位身着华服,容貌俊美,手持长剑的青年男子,从骨矛逃命的正前方虚空中,闪身而出。 同时在他的身后,还传来一阵悦耳清脆的声音,正是一袭红衣的薛涛在弹拨怀抱中的琵琶。 瞬息之间,骨矛已经飞至刘希夷的身前,但风驰电掣的骨矛遁速忽的一缓,原来是被无数的音波所阻挠。 骨矛进入薛涛音域的一刻,只见她眼中寒光一凛,欢快愉悦的音调顿时急转直下,无数有若实质的音波,嘈嘈切切狂风骤雨一般,将骨矛的去路全部封住。 薛涛的音波攻击虽然精妙,但她的修为毕竟有限,暴雨般音波并未对骨矛造成多少影响,只能其遁速略微一缓而已。 就在骨矛为了应付无数音波,不得已调转方向冲向音波薄弱之处,这一缓之间,刘希夷一震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飞身便向骨矛攻去。 “师兄!” 刘希夷和薛涛二人在现身之前,本已商量好该如何应对。 这骨矛威力太大,仅凭他们二人绝对不能硬抗,所以二人说定,薛涛用琵琶音波作为辅助,刘希夷则用他手中的圣王剑的剑影远远攻击即可。 没想到刘希夷因为感觉到了其师父的某种“难言之隐”,竟不顾自己的死活,动用“身剑合一”功法,选择与骨矛正面抗衡。 不知骨矛是否是畏惧了正面冲向自己的圣王剑,竟调转方向,绕过了刘希夷身剑合一的惊鸿。 就在这骨矛耽搁的一瞬,韶光镜经由法阵传送,已经出现在了白衣书生的手中。 “君与韶光暗有期,可怜蜂蝶却先知。” 韶光者,时光也,在韶光镜之下。 任凭你如何英雄气概,也是枉然。 终究逃不过韶光荏苒,岁月穿梭。 夜空中,一道醒目的白光将骨矛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不论其中的魔核如何催动,也无法逃出韶光的笼罩范围。 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魔气龙卷 om,。 在白色韶光光柱之下,魔威惊人的骨矛已经渐渐变得萎靡不振,没多久,便停止了挣扎,安静的悬浮在了白光之中。 白衣书生手持韶光镜,此时已经驱动遁光,来到了骨矛的身前。 当他飞遁至骨矛一丈范围之内时,手中韶光镜忽的一闪,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骨矛,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激荡澎湃的黑气,并开始不停暴涨。 虽然白衣书生还在不停催动手中的韶光镜,用韶光镜所发出的白色光柱,与骨矛中的黑气相抗衡。 但黑气暴涨的速度实在太快,此时已经将韶光镜所发的白光,渐渐稀释的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光膜,还在勉力包围着,短短时间之内,便胀大到了数丈之巨的黑气巨球。 骨矛忽的一动,猛戳在白色光膜之上,露出了一个不过头发丝一般的细小孔洞。 所有黑气突然便向着狭小孔洞涌去,并直直的冲向天空之中。 随着黑气渐渐减少,白光又占据了上风,在黑气已经冲出了大半之后,白光终于盖过了黑气的势头,唯一的漏洞也已经愈合。 从韶光镜光团中冲出的黑气,冲到半空中之后,便消散在了无尽的夜幕之中。 一息,两息。 三息过后,围绕着骨矛的黑气已经全部被韶光镜所封印。 只见月明星稀,万里无云的人间书院,天空中之上。 突然传来一阵阵连绵不绝的晴空霹雳之声,数十道粗大血色雷霆,将漆黑的夜空照亮过后。 紧接着,便接连出现一朵朵猩红色的漆黑魔云,便在霹雳两两相击之处,凭空浮现而出。 随后自天空之中,疯狂的向人间书院方向汹涌飘落而来。 同一时间,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地面之上,也开始不停的从地底深处,同时浮现出一片片鲜红血光。 血光逐渐汇聚,不住壮大,霎时间,便已有上百道惊人血光,齐往空中魔云激射而去。 半空中,魔云与血光相交并渐渐融合。 一阵怪异的臌胀,紧接着急速收缩之后,便无数个晶莹剔透的血色圆球,从魔云中喷涌而出,开始向人间书院砸落。 无数透明血球,映着渐渐淡去的月光,宛如美人迟暮的那一点朱砂痣。 妖娆,明艳。 当无数血色透明圆球,触及到人间书院大阵的一瞬,便纷纷泡沫般破裂而开,自泡沫中,暴起无数滴猩红的血雨。 数百个透明血球,汇成一道血雨汪洋,全部倾泻在大阵之上。 散发着浩然正气的紫色大阵,在无数血色雨滴的冲击下,此时已经全部变成了一片鲜红的血色。 并在血雨急速的腐蚀下,开始不断的溶解,足有数米凝厚的大阵,此时已经变得渐渐稀薄。 几乎只是数个呼吸之间,书院上空的大阵便被血雨所凝成的厚厚的血痂所覆盖,在第一层血痂凝结成型时,大阵还在赶来支援圣像所化的白衣书生支持下,至少能够勉力支撑大阵,与重愈万斤的血痂相抗衡。 但随着大阵之上的血痂凝,在前赴后继的透明血球带来的血雨支持下,凝结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第五层时。 书院大阵终于在一阵清脆悦耳的断裂声中,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碎裂,化作漫天的悬浮紫云。 紫云随即又被压垮大阵的无尽血雨和血痂所腐蚀,化作无数道袅袅飘散的白烟。 数层厚重血痂将大阵压垮之后,却没有顺势落下,而是生出变化,形成了另一幅惊人的天象! 只见数层散发着腥臭之气的血痂,正纷纷溃散,随着还未落下的透明气泡和血雨一起。 又升回到了半空之中,一阵血气翻滚之后,便在天空中凝结成了一个直径直达千丈的巨大血色光环。 就在血色光环的最中心处,一道散发着惊人威压的巨型龙卷正在凭空而成。 血腥罡风四起,魔气呼啸大作。 在巨型龙卷不停卷动之下,人间书院范围之内,几乎所有的天地元气都被纷纷卷入其中,而后不停撕裂粉碎,全部被黑气龙卷收为己用。 就连人间书院之中的各处法阵禁制也没有幸免,失去大阵的保护之后,已经在无穷魔气罡风的摧残下, 正纷纷崩溃破碎,化作一缕缕紫色青烟,向天空中急速飞去,并被卷入龙卷之中。 方圆百里之内,也只有几里之外的圣贤庄,凭借着数百年根基,几乎与四方土地融为一体的护庄大阵的保护之下,能够免于受到魔气罡风的摧残。 随着空中魔气龙卷的不住壮大,四周的千丈血色光环也已经被龙卷罡风吹荡的摇摇欲坠。 一阵血光闪动之后,血色巨环便纷纷自行奔溃,冲入魔气龙卷之中。 天空中发出如此惊人的异象,自然逃不过圣贤庄众人的法眼,看着天空中魔气和血气激荡的惊人天象, 不必说,自然是魔教余孽在暗中作祟,目的必定是为了解救被困住的厉惊天等人。 此时厉惊天已经被韶光镜困住,圣贤庄众人,尤其是寿元所剩无几的闵子骞,又岂能给这魔头尤其是那颗魔核,逃走的机会。 只见圣贤庄众人歌诀不断,虽然空中血腥魔气罡风不停,但仍然无法侵入众人所凝聚的法阵之中。 如今书院中的最强战力,圣像所化白衣书生将韶光镜交给刘希夷之后,便升起遁光冲向天空魔云之中。 在空中不断发生异变之后,骨矛却突然停止了不停奔涌而出的黑气,此时正束手待毙一般,安静的悬浮在韶光镜所发的白色光团之中。 圣像白衣书生几个闪动,便飞遁到了空中魔气龙卷的下方,但到了龙卷尚有百丈的距离之后。 他便被一道无形屏障所阻拦一般,不仅任何功法或者蛮力都无法冲过阻拦,在其身体靠近那道无形屏障的同时,自身体内的浩然真意甚至还会有被吸走的危险。 今夜经过连番大战之后,圣贤庄众位弟子已经是身心俱疲,只凭着心中的正念还在苦苦支撑,释放浩然正气支撑大阵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辰硃笔和天游録 om,。 浩然大阵布成,百丈惊天圣像一出,圣贤庄众人本以为今日已经是绝无失败的可能,但交手到了现在,众人所面对的,还仅仅是厉惊天一人而已,仅仅这已经和二庄主闵子骞对战过的“紫血天魔”一人,就和众人所凝聚的百丈圣像战的有来有回,他手中的那柄天魔刃现世的一瞬,更是令所有圣贤庄弟子都觉得一阵猛烈的心寒。 眼见着闵庄主也加入大阵之后,瞬间便将这魔头制住,令他连传说中的魔骨和魔核都逼了出来。 四庄主端木愚的韶光镜一出,终于将这魔头给彻底困住,再也无法动用任何魔功了。 可是眼见着已经被韶光镜困住的骨矛又发出一阵黑气,竟能让空中发出如此惊人的异变,就连护庄大阵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魔气狂风给毁掉。 “难道这魔头是不死之身不成?” 圣贤庄众弟子之中,有几人已经心神动摇,萌生了惊恐畏惧之意,对能否战胜厉惊天已经产生了怀疑。 甚至有些惊慌失措,双手向大阵所发出的浩然正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少,甚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了。 在场几位庄主至少也有百年的修为和见识,自然知道空中突然出现的魔云血雨,和现在不住变大的魔气龙卷一定暗藏着极大的凶险,绝不能等闲视之。 尤其是那道,竟然能够阻挡浩然圣像攻击的无形屏障,闵子骞心头一震,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端木愚望着空中几乎遮天蔽月的浩荡魔气龙卷,赶忙止住正颤巍巍抖动的右手,略有些怀疑的的向闵子骞问道: “闵师兄,你可还记得的大师兄当年晋入逾矩境时,修成无上浩然法身的情景吗?” “此生能够有缘得见天地大道,师兄我又岂能忘记,那日师兄凝聚浩然天地法身的异象,确实与此时很是相似,难道端木师弟你是说?” 闵子骞还想顺着端木愚的猜测,继续说下去,但又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 “那魔头分明是只修成了魔骨和魔核而已,最重要的魔魂我们还没有见到,再说那魔骨所化的骨矛,和凝聚了魔头一身精元的魔核,已经全部被师弟你的韶光镜给暂时封住,就算他已经将魔魂修成,并且现在是要借助藏在一直暗中并未现身的魔魂,来凝聚天魔法身。 他也必须要魔核和魔骨支撑才行啊,我看这魔气龙卷,多半是和前日偷袭上清宫的那片十方浮屠血云,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此人的魔功之高,尤其是阵法修为的精湛,据我猜测,应该绝对不在宋师弟之下!” “可惜之问师兄正在用阵法围困那些魔教高手,否则他若是此时也在阵中的话,至少能够驱动圣像,大概看出这魔气龙卷的来历,到时候便可以再对大阵加以变化及时应对,总比我们这样毫无办法,只能望洋兴叹的要好啊!” 端木愚又看了眼,已经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侯方玉,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这小子平日里不学无术,向来沉迷与名利二字,借着他师父的名头,在圣贤庄弟子中拉帮结伙,从不专心修炼。 虽然他入得内门已近百年,但是就凭他,不要说和小一辈最出色的刘希夷相比,就是他同门师姐薛涛的修为进境,都远远超过于他。 身为三庄主的亲传二弟子,过了这么多年,在宋之问的悉心教导下竟然连知命境的门槛都没有迈过。 自身修为和阵法禁制的见识,只比一般内门弟子的修为勉强强上一线而已,否则他要是能够得到宋师兄在阵法禁制上真传的话,此时必定能够派上用场,众人又何必如此苦恼! 并且方才若不是为了救他,影响了韶光镜出手最佳的时机,也不会令那道黑气趁势激发了出去,给厉惊天引动这惊天魔气龙卷的机会。 “原师弟,南宫师弟,我的春秋笔已经被魔焰沾染无法再次动用,端木师弟的韶光镜,也必须用来困住厉惊天的魔骨和魔核,接下来的如何对抗这惊人的龙卷,就只有靠你们二人的法宝了!” 原文献的辰硃笔和南宫适的天游録,二人法宝一书一笔,乃是成套的法宝,平日里可以分开单用,但若是配合使用可以威力倍增,甚至不在闵子骞的春秋笔之下。 只是他二人先前由于受到偷袭,被紫血魔焰伤的极重,虽然魔焰被韶光镜给收去,但身上的伤势却是一直靠着法宝在勉强压住。 此时天空中的魔气龙卷罡风如此凶猛,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也只有暂时不顾伤势,将法宝从体内取出用来对敌了! “好!” 只见原文宪和南宫适对视一眼之后,便同时将体内法宝吐出,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团,抛向大阵阵眼之中,一闪而入。 片刻之后,圣像白衣书生左右双手一阵模糊,便现出了一杆黑笔,和一本乳白色铁铸书卷。 白衣书生袍袖一抖,一笔一书便同时化作一道紫色霞光,飞到他的身前的半空之中。 只见白衣书生身上气息忽的一减,而后从口中吐出了一口精纯至极的浩然正气,左手接过辰硃笔沾满了浩然正气之后,右手打开铁铸一般的天游録,开始在天游録上奋笔疾书。 辰硃笔在天游録上每页只写一字,一字写就之后,白衣书生便赤手将其揭下,并抛向空中。 白衣书生共写了七个字,便撕去了七页。 天游録上每撕去一页,便光华一闪,再次生出一张新页,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浩然正气用尽,白衣书生此时已经写就的七字,正按着白衣书生所书写的顺序,由上至下,悬浮于空中。 七个散发着阵阵浩然真意的楷书大字,正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 “千!” “万!” …… 随着白衣书生声若洪钟般,依次将这七个大字念出,七页天书顿时光华大放,七页首尾相接连成一线,化作一柄一往无前的紫色神剑,剑身上暴起数丈长的紫薇剑罡,向上空的魔气龙卷刺去! 紫色神剑瞬间便将挡住白衣书生的无形屏障击碎,并视一路上密密麻麻的魔气血炎罡风如无物一般,化作一条紫金双色长虹,长驱直入,顷刻间便插入了巨型龙卷的风眼之中。 就在圣贤庄众人全部屏住呼吸,正在等待紫色神剑是否真的能够一击成功,将魔气龙卷斩碎之时。 手握韶光镜,将厉惊天的魔骨骨矛和魔核困在白光中,正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懈怠的刘希夷,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过。 刘希夷刚要躲闪,却已经晚了半分,他只觉得右肩处一阵吃痛,转眼望去,竟看见一只长满了黑色长毛的血红鬼爪,不仅已经穿过了他的右肩,并将他的右肩处的大半血肉都全部撕去。 韶光镜此时正在刘希夷的右手之上,他若是将韶光镜一松,厉惊天所化的骨矛必定趁机逃走,虽然右肩处正传来一阵阵血肉撕裂的剧痛,但刘希夷还是将韶光镜紧紧握在手中。 猩红鬼手撕裂了刘希夷的右肩之后便消失无踪,再次出现时,已经是直奔他手中的韶光镜而来。 刘希夷见鬼爪现身,心中却道:“你来的正好!” 这鬼爪出现的如此诡异,并且速度又是极快,刘希夷正愁着如何才能捕捉道鬼爪出现的踪迹,并且躲过它的攻击。 没想到鬼爪竟然自投罗网,冲入了韶光镜的白光范围之内,只见鬼爪刚刚抓到韶光镜时,便被镜中射出的一道细细白光给定住,再也无法遁入虚空,诡异出现并偷袭伤人了。 “师兄小心!” 薛涛的修为根基较刘希夷要低上不少,韶光镜和魔骨骨矛都在不停发出足以震慑心魂的威压,接触的时间一长,她便觉得心浮气躁,难以自持。 所以此时她正远远的躲在一旁,替师兄加以防备警惕。 方才见到鬼爪突然自虚空中出现偷袭,薛涛正要施展音波攻击鬼爪,可等她将手中琵琶祭出时,还未等到她拨动琵琶用处无形音波攻击,刘希夷便已经用韶光镜将鬼爪困住。 薛涛刚刚送了一口气,却发现在刘希夷的身后,竟同时出现了八只一模一样的鬼爪! 薛涛这时再想用音波阻拦鬼爪,却已经来不及了,八只鬼爪已经分别锁住了刘希夷的四肢,并将韶光镜所发的白光击散。 此时厉惊天魔骨所化的骨矛已经脱困,并瞬间飞遁到了半空之中,几个闪动后,便远远的消失在了无尽夜空之中。 骨矛消失之后,刘希夷身上的九只鬼爪也同时消失不见。 薛涛赶忙飞遁上前,赶忙抱住已经失血过多失去意识的刘希夷,并将韶光镜招入手中。 同一时间,天空之中。 魔威盖天的巨型魔气血焰龙卷,也突然停止了急速转动,并开始一点点化为虚影,溃散消失。 不过片刻之间,所有的魔气罡风和魔焰血雨,便同时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在这天地间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一柄神威凛凛,却又茫然无辜的紫色神剑,孤独的悬浮在巨型龙卷曾经所在的位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浩然长歌决 om,。 眼看着几乎足以撕裂苍穹,令人为之窒息的无边魔气龙卷,在紫色神剑刚刚攻入风眼的一瞬,竟无声无息的瞬间散去。 地面上圣贤庄的众人,一时间全部怔住,这情景竟比梦境还要令人难以置信,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各个弟子之间又开始面面相觑,希望能从对方的脸上得到一些肯定的回应,那魔气龙卷真的是消失了。 除了几位庄主之外,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又讽刺的一幕,给震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所有人都在翘首期待着,几乎掏空了所有人最后一丝浩然正气的紫色神剑,究竟能否一剑斩威力无边的魔气龙卷时。 神剑刚刚祭出,招式还未用出,漫天的血腥味道和凌冽的魔气罡风,竟然和那道龙卷同时消失不见。 强敌已去,各位庄主还都面沉如水,依然保持着警戒的态势。 还在不停的向大阵中灌注浩然正气,通过大阵指挥圣像白衣书生,手持着紫色神剑,在空中不停的飞遁,搜寻可能潜藏在暗处的魔踪痕迹。 但众位圣贤庄的弟子们,却有大半都已经精疲力尽瘫倒在地,他们虽然不敢真的欢呼出来,并且经过今晚的大战,也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再用来欢呼。 但他们心中则是都在暗暗庆幸,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感到由衷的狂喜。 庆幸那道遮天蔽月的魔气龙卷没有真的落下,或者在其中又生出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 只是紫血天魔厉惊天一人,就已经如此难以对付,几乎集合半个圣贤庄之力才能勉强战胜,若是还有其他魔教高手赶来的话,谁又能保证“邪不胜正”呢? 七百年前圣贤庄不就差点断送在了魔教的手里吗? 直到今晚的生死一战之前,对于所有的圣贤庄的年轻弟子来说,所谓的“魔教”还仅仅是一个写在书卷或者竹简上的符号而已。 数百年来,圣贤庄蓬勃发展蒸蒸日上,几乎是一日千里,洛阳圣贤庄在世俗间的威望和权势,更是远超佛道两门。 如今又是天下大定,大燕立国以来,除了十年前的叛军屠城以外,几乎可以说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圣贤庄弟子又不似佛道两门,常年与藏身于山林中的妖鬼精怪接触,平日里大多时间都是在圣贤庄中潜修。 即使圣贤庄弟子遇上些需要出外办理的世俗事物,或是任何的麻烦,只要亮出圣贤庄内门弟子的招牌,基本上不论是何时何地,便可立时迎刃而解。 众弟子在平日修炼浩然功法之时,还会不时感慨,只可恨自己晚生了七百年,当今天下魔教妖孽已经尽数被前人所击败,此生只是空有一身浩然正气,却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可以用来降妖除魔,卫道苍生。 但经过今晚一战,当他们真正遇上了在浩然正气下“不堪一击”的“魔教妖孽”时。 几乎“从未见过世面”的圣贤庄年轻弟子们,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什么叫人外有人。 若不是诸位庄主早有准备,已经是以逸待劳,就等着魔教前来偷袭,今晚的损失只怕还会更大,没有这圣像法阵的保护,众人在先前的圣像和厉惊天的大战中,能否留的性命都是未知。 “轰,轰!” 众弟子望着已经支离破碎,断裂处依然在不停跌落地面,只留下几处残垣断壁支撑的护庄大阵。 心中的狂喜和庆幸,不禁立时便被恐惧和震撼所替代。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吗?” “就连几位修为高深的庄主都无法单独力敌,我们还有胜过魔教,胜过那紫血天魔厉惊天的可能吗?” “难道七百年后,圣贤庄又要遭受一次魔教的血洗吗?” 当书简和草纸上的魔教“符号”终于出现在圣贤庄弟子面前的时候。 那几个曾放出豪言,要早生七百年,恨不得杀尽魔教余孽的弟子们,不禁想起什么叫“叶公好龙”。 而更多的人心中和眼前浮现出的,则是另外四个字:“井底之蛙”。 但除了已经昏迷不醒的侯方玉外,在场法阵之**三十一名圣贤庄的内门弟子,没有一人除外,每一个人都各自暗暗下了决心。 “从今日起,必定潜心修行浩然大道,下次遇见魔教妖孽之时,就算身死不敌,也不能有辱了圣贤庄的威名!” 一个,两个,三个…… 只见一个个已经精疲力尽的圣贤庄弟子们,又互相搀扶着纷纷站起。 当最后一名弟子站定之时,所有弟子一一牵起左右同门的手掌,举向天空,齐声咏唱浩然长歌绝: “天地有正气,浩然赋流形。” “下则为山河,上则为日月。” “于人曰真意,沛乎贯苍冥。” “汉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胜冰雪。” “蜀中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悲歌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哀哉沮黎民,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淫巧,阴阳不能贼!” “丹心耿耿存,俯仰乐天地!” “悠悠我心悲,苍天何有极!” “先人逝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寸心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浩气存天地!” 只见大地上散落着无数团,被魔气罡风所击散的鸿蒙紫气,正在阵阵浩然长歌之下,纷纷汇聚凝结,并向空中护庄大阵中涌去。 空中残存的魔气和血光,也被三十一名弟子气贯天地般的浩然真意的,浩然音浪所碾碎。 一声声歌诀之中,所有圣贤庄弟子体内,本已枯竭的浩然正气正在飞速凝聚,生生不息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不过三遍歌诀唱罢。 建成之时,耗时数年才布置而成的护庄大阵便已经自行修复。 不仅所有碎裂残缺之处已经悉数愈合,散发着鸿蒙紫光的大阵,所发出的浩然威压,甚至还尤胜先前三分。 “得有弟子传人如此,我闵子骞幸甚,我圣贤庄幸甚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美梦 om,。 方才大战之时,人间书院大阵被漫天血雨魔气轰击破碎,空中巨型魔气龙卷升起的一刻,媖儿便已不顾江姓老者的再三劝阻。 毅然决然的升起遁光冲出了歌舞演奏大厅,在无数瓦砾灰尘,和魔气血雨之间。 媖儿几乎瞬间便锁定独孤煜所在的位置。 厉惊天为了对抗百丈圣像,不得已将独孤煜抛在一旁后,他便一直随着二人交战激荡的罡风在不停翻滚,身上书生长衫已经被摧残的不成了样子,身上也有多处擦伤。 幸亏闵子骞即使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蚕道袍 om,。 “臭小子,你可是真给师父长脸啊,昨天借口说是什么去付酒钱,结果却跑去了艳名远播的人间书院,还把一个慈航庵和一个天风楼,两个姑娘都给拐带回来了!” 独孤煜刚刚苏醒,只觉得全身酸痛不已,似乎每寸肌肉,每条骨骼都被打碎重组,似乎经过了一次重生一般。 只见他伸了好大一个懒腰,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的向林华说道: “师父你说什么呢?什么昨天?人间书院?慈航庵?天风楼,什么两个姑娘!” 昨夜独孤煜外出之后,几乎彻夜未归,林华担心徒弟在洛阳城遭到什么不测,正要不顾伏龙观和圣贤庄的约定,孤身潜入皇城之时。 却发现自己的艳福不浅好徒弟,已经被两名容貌绝美的少女给带带到了上清宫的正门处。 并且看起来年纪稍小些的那位女孩,明显是对自己的好徒儿独孤煜芳心已许,从昨晚进入上清宫开始,一直到今日早晨,一直静静陪在独孤煜的身旁,从未离开过哪怕半步。 以林华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曾来过伏龙观,与自己还有过一面之缘,更是令自己的傻徒弟独孤煜魂牵梦绕,甚至辗转反侧女扮男装的心上人了! 即使经过万俟师兄的确认,煜儿身上不过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但这姑娘还是苦苦的守在独孤煜的身旁,若不是林华以独孤煜师父的名义,让她暂时先去休息,这小丫头这会还守在独孤煜的床边呢。 好在她是女扮男装的模样进入的伏龙观,就算在独孤煜的房中彻夜未出,也不怕外人说什么闲话,否则自己这个小徒弟道法修为的名声还没闯出来,出观不过三天,就能令一名女子不顾名节彻夜陪伴,艳福勾女的大名可就要传遍伏龙观了! 独孤煜在体内将功法由气海至泥丸,暗暗运转了一遍,确认自己的身上各处经脉和气海之中都并无什么大碍,意识到方才梦中的情景竟然都是真的,都是自己记忆中发生的事情,媖儿真的是女扮男装的意气生,自己真的经过了媖儿师父的考验,在那条小巷中也真的和媖儿一吻定情。 可是在略有些模糊的记忆中,独孤煜记得,自己明明是为了保护媖儿,迫不得已之下,用出几乎是自杀一般的星戈之术,自己就算侥幸没死,但为什么现在身上却一点伤势都没有呢? 还有那个魔功修为惊人,又明显对自己的寒星刀有觊觎之心的魔教左使厉惊天,自己昨晚又是怎么从他的首里逃出来的呢? “嘶!” 想到“厉惊天”三个字,独孤煜忽然觉得左脚脚心处一阵刺痛,此时师父在前,他又不好失礼到露出自己的脚掌,只好暂时忍下。 “人家对你,可比我这个做师父的还要上心呢,不论我怎么劝,见你不醒,就一直傻乎乎的在这守了你整整一个晚上,怎么着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啦?” “哈哈哈哈,我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啊!” “做个屁的梦,我可告诉你,那姑娘对你如此有情有义,你要是敢做出有负那姑娘情义的事,我这做师父可第一个不饶你!” 独孤煜红着脸,傻笑道:“那当然了,我既然认定她是我独孤煜的女人,我喜欢她,爱护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负于她呢,还有啊师父,她叫媖儿,不要姑娘姑娘的叫她了。” “媖儿?这倒是个乖巧可人的好名字!” 但同时又想起一个问题,便向林华问道: “对了师父,你说的慈航庵是什么东西?” 林华向独孤煜调笑道: “啊?你怎么把人家姑娘都骗到手了,还不知道人家的出身门派呢?” 独孤煜脸上一红,同时没好气的回道: “我的好师父啊,你可真是我的亲师父,什么叫骗到手了,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徒弟的……” 独孤煜回过神来之后,心中也觉得奇怪,对媖儿有关的事情,他知道的实在有限的很,除了她的名字以外,不论功法修为,还是师门来历都一概不知。 但二人不过刚刚昨日定情而已,来日方长,日后总有更加深入了解的机会。 “我俩,我俩才刚刚认识而已,我虽然知道她的师父应该是一个佛门高僧,但并未刻意追问过她的身世来历……” 独孤煜还想继续追问有关“慈航庵”的事情,却被林华以什么“女儿家的神秘感”给一口回绝,非说这些事情,必须要媖儿自己告诉独孤煜才行,外人绝对不能越俎代庖。 就在独孤煜一连串的哈欠中和求饶中,林华连拉带扯的将独孤煜从温暖舒服的被窝中,硬生生的拽了出来,并要求他立刻去见媖儿,感谢人家的细心照料。 林华监督之下,独孤煜强忍着全身酸痛,几乎连滚带爬的洗漱整理完毕之后,林华的脸上忽然变得有些骄傲又有些哀伤。 郑重的递给了独孤煜一身淡雅素白的长袍,独孤煜穿上之后,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乌蒙浑浊的灵台顿时一阵清明,顿时清醒了过来。 独孤煜摸了摸素白道袍的衣角后,向林华感慨道: “师父,你送徒儿的这件道袍的材质好奇特,竟然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林华望着独孤煜穿上洁白长袍之后,俊朗飘逸的身形,不禁有些恍惚,眼中湿润同时笑着道: “当然了,算你小子还算识货,这可是用塞北天蚕的玄冰蚕丝织成的,不仅水火不侵、而且寻常刀枪不入,更对神识的修炼大有助益,以后修炼的时候你就知道他的好处了。正所谓人靠衣装,我这做师父的总得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省得让人家姑娘嫌弃咱们伏龙观都是不懂情趣的牛鼻子,臭道士嘛!” 一边说着,林华又递给了独孤煜一件款式相同,又一件,比自己身上略小一些的淡粉色长袍,并交代这两件衣服本是一套,另一件就由独孤煜送给媖儿,算是林华做师父的给媖儿的见面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兽欲大发 om,。 独孤煜手捧着冰凉温柔的淡粉色长裙,除了感激之外,可是着实吃了一惊。 一向大大咧咧惯了的的师父林华,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细心,不仅给自己预备“约会”时该穿的华服。甚至连送给自己心上人的见面礼,都早已准备好了,并且这一袍一裙,一白一粉,手工精美的衣服,很明显还是属于一对情侣的款式。 可是直到昨天,自己实在苦恼,无奈之下之下,不得不向林华倾诉,自己喜欢上了女扮男装的意气生之前。 师父林华可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啊,她怎么会在短短一日之间,就准备好了这两件如此精美契合,又如此珍贵情侣样式的长袍呢? 虽然这素白道袍自有灵性,穿上之后可以根据自己的身形,各条冰蚕丝可以自动调节各处的长短宽窄,穿起来极为贴身舒适。 但独孤煜穿上这道袍之后,却总是感觉有股异样的感觉,似乎有种莫名的情绪,与玄冰蚕丝的丝丝清凉之意,一同传入了自己的心海之中一般。 在看见林华眼中轻轻微恙的泪水后,独孤煜立时便明白了。 这一男一女两件玄冰蚕丝长袍,多半是师父为尹天佑和她自己缝制的,只是长袍做好之后,尹天佑却已经被血浮屠所残害。 如今长袍依旧崭新成双,斯人却是早已远去。 林华所以一直将这两件长袍带在身上,却从未穿过,多半也是为了睹物思人而已。 这时见到自己的道袍在昨晚的大战中已经遗失,并且又和媖儿郎情妾意互相产生了情愫,一时间心中产生共鸣,说不定想起了当年她和尹师叔之间相处的往事。 林华便把她和尹师叔的感情,寄托在了自己和媖儿的身上,便将本应属于她和尹天佑的道袍送给了自己和媖儿。 独孤煜想通了这两间天蚕长袍的来历后,未免牵动师父的心伤,赶忙转移话题。 向林华询问昨晚圣贤庄和魔教高手的一场大战,究竟是如何收的场,媖儿又是带着自己如何逃回上清宫的。 可林华见独孤煜道袍穿好之后,便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出了门外,让他立刻去见媖儿,说是不论有什么话,也必须见过媖儿之后才能再说。 在林华关上房门的一瞬间,独孤煜清楚的听到,两滴清泪滑落脸颊,在地上摔得粉碎。 “煜哥哥,快进来看看,媖儿穿上这长裙之后好不好看?” 这还是独孤煜第一次见到心上人穿上女装的样子,媖儿换好衣服,刚刚打开房门时,正赶上一阵清风拂过,只见她的披肩长发,淡粉色长裙衣摆,一同在风中轻轻飘动。 独孤煜只觉得眼前忽然生出本应仙界才有氤氲烟霞,而肌肤胜雪,清丽无比的媖儿,正从仙界之中望向自己。 独孤煜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此时已经如痴如梦一般,不敢相信媖儿换上长裙之后竟会这般的美,他整个人已经看的完全痴住了。 只见媖儿施展身法,带着一道淡粉色的光芒和阵阵幽香,忽然来到独孤煜的身前, 并在他的侧脸上轻轻一吻,随后立即分开,贴在独孤煜的耳边,由舌底吐出一连串清甜的声音: “煜哥哥,你喜欢媖儿的样子吗?” 媖儿掠到独孤煜身前时,一缕秀发不经意间荡到了独孤煜的脸上,由他的鼻尖轻轻擦过。 独孤煜只觉得从脸上到心里,都有点痒痒的,再加上媖儿在耳边这一声低回婉转,娇柔妩媚的清音。 独孤煜立时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已经酥掉,同时在体内腾起一阵阵火焰,只想再次抱住媖儿,狠狠的吻在她娇艳欲滴的柔唇上。 媖儿似乎已经看透了眼前情郎的心思,还未待他做出任何的轻薄的举动,便将双臂缠上了独孤煜的腰身,踮起脚尖,用一瓣朱唇轻轻的贴在独孤煜还略显得苍白虚弱的唇上,并伸出调皮诱人的舌尖,在上面轻轻一点,随后立即分开。 化作一团沁人心脾的淡粉色清风,避过独孤煜火一般炽热的双眼,逃回了屋中,在屋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正襟危坐,却又两眼含春,笑嘻嘻的望着,此时已经是神魂荡漾,心软骨酥,傻呆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独孤煜。 这时的独孤煜三魂七魄已经全被媖儿所勾去,不论心中、眼中都只剩下了这道淡粉色的身影。 此时只感觉自己快乐到了极点,似乎天地都在都在旋转,这美妙的感觉,竟然比第一次吻媖儿时,更加的令人心醉。 “呆子,快不快进来!” 独孤煜呆呆傻笑了一声,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但迈过门槛之后,又立即停住,似乎没有媖儿的允许,就不敢踏足眼前的“仙境”一般。 “还不把门关上!” “关门?” 听到关门两个字,独孤煜体内的火焰顿时炸裂,瞬间传遍全身,就像被放在一团烈火上炙烤一般,变得口干舌燥,就连声音也变得粗哑起来,疑惑的向媖儿道: “关上了门,媖儿你就不怕,就不怕……” 媖儿学着昨晚进入人间书院时见到的女官模样,撩起几缕青丝,扫过红晕娇媚的脸颊,轻轻咬在唇间,柔媚道:“怕什么呀,煜哥哥?” 独孤煜为了克制体内不住汹涌澎湃的浴火,不敢继续向前,不由得后退了半步,脚跟紧紧贴到了门槛之上,颤巍巍的说道: “关上了门,媖儿你就不怕我轻薄你吗” 媖儿雪白的脸颊也突然腾起一片赤红,微微低下眼神,不敢直视独孤煜,低声温柔道: “呆子,媖儿怎么会怕煜哥哥你轻薄,再说,之前你又不是没轻薄过人家~” “恩!” 独孤煜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缓缓将房门合上。 在房门关上的同时,独孤煜正感觉到心中的一扇牢笼却在缓缓打开,里面似乎正有一头凶猛巨兽,正在不住低声嘶吼,随时准备冲出束缚已久的牢笼一般。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瞬。 轰的一声,全身的火焰在这一刻瞬间炸裂熊熊燃起,独孤煜感觉瞬间便被心中那头,已经冲出牢笼的野兽所支配。 只见他两眼冒红,不停喘着粗气。 此时的他,再也顾不上任何的清规礼教,一心只想扑在媖儿的身上,将那条碍人淡粉色长裙一条条撕的粉碎,而后扯住她及肩的清香长发,在长裙遮掩之下,那具酮体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自己嗜血兽欲的痕迹。 就在今天!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把全部的浴火,所有的**全部发泄在媖儿的身上,彻底占有了她仙女一样圣洁不染的身子! “平心合气,意守丹田,心静如水,波澜不惊。” 只见独孤煜一阵低声低吼后,并没有任由心中兽性肆虐,不顾一切的冲向一脸媚态的媖儿,而是紧握着双拳,站在原地不停念着不知名的法决。 随着心中的无穷浴火渐渐褪去,独孤煜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两眼恢复清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屋外,两扇房门也并未关上。 屋内,媖儿正一边梨花带雨的哭着,一边从一袭红衣丛钰云的控制中中挣脱出来,同时恶狠狠的向丛钰云瞪了一眼。 丛钰云则是潇洒的走到独孤煜的身前,凝视了他良久后,才莞尔一笑,道: “算你小子厉害!” 而后瞬间闪动到独孤煜的身后,伸手一推,便将他推入了屋内。 右手上打出一声清脆的响指。 吱嘎一声,房门关闭。 此时的媖儿正飞快的冲到了独孤煜的怀中,脸上带着歉意,羞愧的解释道: “这事是媖儿的不对,不该不相信煜哥哥你,可是丛姐姐打着我师父的名义,她说再把媖儿交给你之前,一定要最后考验你一次,她又用我师父传给她的法术,将媖儿给定住,不让媖儿给煜哥哥你传音示警,所以才……” “煜哥哥,对不起……” 媖儿说着说着,便委的屈啜泣了起来,将头埋进独孤煜的两胸间,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再也不肯松开。 独孤煜轻轻抚摸媖儿的侧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而后沿着发髻一直来到媖儿的耳边,轻咬了一下赤红颜色还未全部褪去,仍然微微胀起的耳垂,吹出一缕温暖柔和的微风, 轻笑着说道: “丛师姐是为了你好,怕你错信的了歹人,我怎么会生气呢,那我通过丛师姐的考验之后,就可以随意轻薄媖儿了吗?” 媖儿顿时破涕而笑,但因为满脸红晕,羞得不敢抬头,只好紧握着拳头轻轻打在独孤煜的胸膛上,轻声回应道: “恩!” 独孤煜抬起媖儿的下巴,装作严厉的样子,向她斥问道: “媖儿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术,怎么瞬间便将我的道心攻破,若是我真的任由浴火肆虐,失去理智,真的对你做出任何兽行来的话,我也会走火入魔,修为全失,甚至自爆而亡了吧!” 媖儿轻摇着头,坚决的回答道:“不会的!如果煜哥哥有危险的话,我就是拼着损伤元气,也会制止丛姐姐的!”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一个心肠歹毒,始乱终弃的恶人吗?” “不会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相信煜哥哥你!” “煜哥哥,闭上眼睛!” “快闭上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晓看天色暮看云 om,。 独孤煜虽然还想上几眼,媖儿穿上女儿转的样子。 但耐不住媖儿轻咬嘴唇并同时不停暗送秋波相求。 便依照媖儿所说,将两眼紧紧闭上,暗自等待媖儿给自己的“惊喜”。 可是等了许久,独孤煜也没有等到自己心中满是期待,媖儿饱含爱欲的拥吻。 而是感觉到右手被媖儿牵起后,手掌上传来的一阵阵的麻痒,紧接着大拇指上又传来一阵牙齿轻咬似的轻轻刺痛。 独孤煜刚要睁开眼睛,看看媖儿在自己的右手做了什么。 但立即便被媖儿所喝止。 “煜哥哥,我在你右手上写了几个字,你能不能猜出来是什么呀?” 没有得到媖儿的懿旨,独孤煜只好继续闭着眼睛,用力的回想方,才媖儿的玉指在自己手掌上轻轻滑动的痕迹。 好在经过昨天的多次练习之后,独孤煜为了避免认不出掌心字,令媖儿失望,已经偷偷掌握了一个百试百灵的窍门。 利用修罗决对肉身的重塑和感知之力,在媖儿用手指写过字之后,迅速将修罗决的功力灌注于手掌之中,这样手掌中媖儿玉指触摸过的地方,就会多少残存一些她身上的气息,可以和没被触碰过的地方区别开来。 之后再按照媖儿气息残留的多少和顺序,就可以在脑海中再次重现媖儿手指,所写的各个笔画,最后组合成为不同的字! 这个方法笨是笨了些,并且多少有些“作弊”的嫌疑,但独孤煜也是迫于无奈,他自年少起每日不停挥刀,左右双手的手掌上早已长满了厚厚的刀茧,不要说媖儿的玉指轻轻划过,就是手握烧至通红的铁块,他也只是能够略微感觉到疼痛而已。 只见独孤煜将右手手掌收回,双手合十,做出苦思冥想的模样,实际上则是怕媖儿见到,施展修罗决后手掌上不停游移的血色细线。 同一时间,独孤煜的脑海和手掌中正有一条红线在缓缓划动,不多时,上百条红线便组成了歪歪扭扭的七个大字。 脑海中媖儿所写的七个字已经渐渐成型,独孤煜胸有成竹,却又装作猜测似的口吻说道:“恩,让我猜猜,一共有七个字,第三个字嘛,好像是天,是不是?” 媖儿兴奋的挑起脚来,之前虽然已经让独孤煜猜过几次她手心写字,但是最多也不过一两个字而已,这次足足有七个字,没想到独孤煜竟然还能猜出来,看来他俩真的是心意相通! “没错,没错!还有六个字呢!” 此时全部七个字已经清清楚楚出现在了独孤煜的脑海之中,但他突然童心大起,并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也想把这七个字写在媖儿的手上。 独孤煜沉思了片刻后,道:“我可不可以先睁开眼睛啊?” “你睁开眼睛之后,会不会就不记得我写的字啦?” “当然不会,我已经把这七个字深深记在心里了。”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睁开眼睛之后就忘了的话,媖儿今天就不理你了!” 独孤煜睁开眼后,看向媖儿,才发现她是这样的美。 虽然此时媖儿的两眼中,不再是方才幻术中那样的春光涌动,夺魄勾魂。 眼前的媖儿,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 只望了一眼,便已令他觉得生出无限爱慕,却又不会生出任何的占有侵犯之心。 媖儿避过独孤煜的深情凝望,偷笑着说道:“你看没看够,快点说啊!” 独孤煜摇摇头,坚定的说道:“看不够,这辈子都看不够!” 媖儿背过身子,不让独孤煜看见自己双颊红晕,道:“讨厌,你明明是个臭道士,却怎么会说这么多撩人的情话?” 独孤煜牵过媖儿的玉手,做到茶桌旁,将媖儿的手捧了起来,轻轻道:“我也在你手上写下,你看我写的对不对,好么?” 虽然在被独孤煜牵起素手的一刻,媖儿已经像初次与情郎相会的小女儿家般,羞得满脸通红。 但二人将要落座时,媖儿却说什么都不肯和独孤煜分开,硬是要独孤煜抱着自己,做到他的腿上,依偎在他的怀中才行。 独孤煜虽然觉得这样做未免太过亲昵,似乎有些不妥,但想起来自己和媖儿的几次“亲密接触”过后,并没有升起什么邪心。 况且就连刚才丛钰云所用的高明媚术一关都通过了,便欣然按照媖儿的要求,憨憨的“恩”了一声。 半蹲下身子,将媖儿的一双玉臂搭在自己的颈后,左手抱住媖儿的左肩,右手探至媖儿的身下,伸到媖儿的双膝弯曲处。 而后左右手同时发力,将媖儿凌空抱了起来。 媖儿柔软娇嫩的身躯,像一团散发着清香扑鼻味道的棉花般,竟并没有半点重量,乖巧的紧紧贴在独孤煜的胸膛上。 “咚咚,咚咚!” 就在媖儿身上两团柔软处挤在独孤煜健硕胸膛的一瞬,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燥热感觉又瞬间升起,但这次的爱欲之火中,却没有任何的猛兽狂暴冲出,而是一汩汩暖流,由媖儿的身上不停传来,进入气海之后再传遍全身。 独孤煜竟然在这短短的一瞬,没有任何天星之力的相助,体内天星锻体和修罗决便同时自行运转了一遍,独孤煜只觉得气海内竟突然多出了几乎一个月的苦修修为。 这种神奇的感觉,在第一次与媖儿接吻时也曾有过,不过这次的效果却更为明显。 独孤煜疑惑的望向怀中的媖儿,正看见媖儿幸福的闭着眼睛,修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一脸甜蜜的样子。 看的痴了,不由得忘了自己想问什么,完全沉浸在这一刻之中,沉浸在媖儿甜蜜的笑脸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媖儿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像经过一番长眠一般,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望着独孤煜同样深情望着自己的双眼,笑嘻嘻的说道: “你不是要抱着人家去坐下吗,怎么傻站着不动啦,累不累呀?” “不累,不但不累还很开心,很幸福!” 媖儿甜甜的笑着,过了一会两眼狡黠一转,轻咬着嘴唇说道: “媖儿想亲煜哥哥一下,这样离得太远,媖儿亲不到,煜哥哥你先抱我去坐下好不好?” “恩!” 独孤煜木讷的点了点头,抱着媖儿向茶凳处走去,却忘了只要自己轻轻低下头,便能亲到媖儿的一双朱唇。 等到独孤煜扶着媖儿在自己怀中坐好,却已经来不及牵过媖儿的玉手,在上面慢慢写出,那七个已经快要被深情冲淡了的小字。 因为媖儿像一只紧紧盯住猎物的小猫一般,在独孤煜坐到椅子上的一瞬,便迅速将独孤煜的嘴和心都给填满。 再也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不像第一次街角无人处的偷偷亲吻时,彼此的小心翼翼,极力克制。 经历过昨晚人间书院几乎生死诀别的一战后,二人对彼此的**,在此时此刻攀登到了顶点。 初时媖儿还占据着主动,将身子全部扑倒独孤煜的身上,并与他的双唇相交之后,用调皮灵动舌尖不停的轻触,轻轻挑逗着独孤煜还略显得僵硬的木舌。 一双白嫩温软的玉璧,环在独孤煜的脖颈后,紧紧的勾抱着,一只俏手儿还不时在他的耳边轻软挑弄,令独孤煜觉得由耳边到心中。 一阵阵酥痒酸爽。 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在口里翻转,好甜。 独孤煜只感觉感觉满口都是媖儿舌尖甜甜的气息,过电一般酥麻的感觉又瞬间传遍了全身。 到了折射,独孤煜再也按耐不住,一手搂住媖儿不堪一握的蛮腰,令媖儿的胴丨体和自己全面接触,软软身子的每一个部位,都紧紧压来,与他的胸口完全贴合在了一起。 独孤煜用双唇轻轻咬住媖儿的舌尖,开始肆意的吮咂吸吮,伴随着媖儿若有似无的一声娇哼,两人的舌尖终于纠缠在了一起。 独孤煜只觉得自己已经融化在了媖儿的舌尖之中,他不需去问媖儿感受,因为他已可以感觉得到,这一刻他与媖儿,不仅仅是舌尖,身心,甚至彼此的灵魂都已经毫无保留的,永远交融在了一起。 这一刻,你侬我侬。 这一刻,天地纯白 万籁寂静。 永远有多久? 山无棱,天地合,应该就是永远了吧。 “咚咚咚,咚咚咚,额咳咳咳,额咳咳咳。” “额咳!” “媖儿,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啊!” 一阵阵急切的敲门声后,紧着的是属于一位性格雷厉风行年轻女子的咳嗽。 **交缠,拥吻不停,再次凝望彼此又不知道多久之后,二人终于不舍的分开。 “讨厌的丛姐姐,就知道打扰人家和煜哥哥的好事!” 独孤煜望着媖儿不依不舍将头发衣衫理顺,正准备开门。 口中说道:“晓看天色暮看云。” 媖儿心头一震,这才想起竟将写在煜哥哥手上的七个字一事,全部忘在了脑后。 随即回眸甜甜一笑,继续说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om,。 修道之人所以大多数会断情绝欲,极少有人成亲生子。 是为了炼精还神,而后炼神还虚,一身精元全部都变为了气海中的元气,也就自然没有了任何的**,或者更直接的肉丨欲。 不论儒、释、道三教,还是魔门的修炼功法,都是以修炼者自身修为为根基,以外在的法宝或者天地元气为辅助手段。 除了几个专擅双修媚功的门派之外,所有修炼者都会克制**,更不会有任何的纵欲行为。 一般打着的所谓“双修”名义的功法,其实不过是“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美称而已,双修者往往都是一者修炼,而另一者不过是“用之则弃”的炉鼎而已,所谓的“双修”也和彼此的感情并没有什么关系、 像当年林华和尹天佑这般,互相生出**变成道侣之后,不仅没有影响功法进境,反而修炼速度增快的事情,则是凤毛麟角,令人无数修炼者都羡慕不已。 就连天宗出身的一代星宿大师,束星北都曾称赞过尹天佑和林华一同修炼的那门双修功法,竟然不损精元双双保持处子之身就可以互相增进修为。 足可见上等双修功法的稀奇和珍贵。 独孤煜虽然已是成年,但他进入伏龙观修行的这十年来,周身肌肤骨骼还有各处经脉,早已被天星锻体功法改造一新,所以这两日他和媖儿在一起时,虽然情不自禁和媖儿有过多次的亲密甚至激吻,但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的逾矩行为。 一直到方才媖儿坐在他的腿上,二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时,独孤煜的双手都老老实实,一直轻轻的贴在媖儿的背上,没有趁着媖儿意乱情迷,就无理的胡乱摸索,甚至闯进媖儿任何的私密之处。 就连丛钰云方才为了试探独孤煜,所用的高明媚术,都被他的稳固道心所击破。 倒是媖儿的一双玉手,一直在独孤煜的颈后不时“胡闹”几下,一会撩拨一下他的耳垂,一会轻轻的搔弄独孤煜长袍之下的熊背。 尤其当刚才二人吻到深处时,舌头交融纠缠在了一起,都在彼此的口中疯狂缠绵沉醉时,独孤煜由于情不自禁,抱着媖儿的双臂不由得多用了些力,媖儿同时发出几声若有似无,却又酥骨**的娇丨喘,倒是令独孤煜险些有了“反应”。 好在他意识到体内浴火升起之后,便立即运转心法,便将不稳的气息又迅速压了下去,否则二人还未正式成亲,更没有拜过天地,要是在上清宫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又怎么对得起媖儿如此的信任自己。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独孤煜将媖儿所说的诗默默念了两遍之后,向媖儿问道: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媖儿这两句话好美,但我怎么从未听过?” 媖儿得意的一笑,卖了个关子,道:“等我问过丛姐姐有什么事,然后再告诉煜哥哥!” 媖儿刚门打开,独孤煜便看见丛钰云正又嗔又笑的站在门外不停的扫视,尤其关注屋内床铺的方向,可媖儿刚刚迈出门外之后,又立刻将门合上,不让丛钰云再继续窥探。 看着媖儿的怪异举动,独孤煜只觉得心中好笑。 媖儿这开门之后又关门的滑稽一幕,倒是让独孤煜想起了西汉时“金屋藏娇”的典故,不过自己是被藏在金屋中的陈啊娇,而媖儿才是藏娇的汉武帝刘彻。 想起汉武帝,独孤煜不由得又想到了和小皇帝之间四日之后要一同“糊弄”群臣的约定,还有前日在洛阳城门遇到的十年前几乎以他一个人的性命,就解救了洛阳数十万百姓的忠臣张子明之子,张刚峰。 按照约定,张刚峰昨日就应该来上清宫面见独孤煜才对,不过昨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有可能张刚峰来过上清宫,却没有等到自己。 而上清宫的迎客小道士们又不知道自己的姓名,甚至有可能见张刚峰穿着寒酸,就直接给他扫地出门了。 媖儿和丛钰云二人在门外并未交谈多久,独孤煜刚刚决定了今天要去找张刚峰,商量如何应对群臣,还在思索金屋藏娇故事的主角,那位陈阿娇娘娘最后的结局时。 媖儿便苦着脸,打来了门后,气囊囊的走到独孤煜的身前,委屈的说道: “听到洛阳有魔教余孽横行,我有一位正在洛阳不远办事的师叔,今天一早刚刚赶到,他已经传来口信,我要去和丛姐姐见我那位师叔去了。” 独孤煜拉过媖儿的小手,安慰道:“这有什么的,不就是去见一位长辈吗,你想我陪你一起去吗?” 媖儿摇摇头道:“我的几位师叔都比较特别,他们性子古怪几乎从不与外人相见,不过日后我一定要我师父见见你!” 独孤煜道:“那当然了,将来我还要像你师父去提亲嘛!” “人家还没说过邀嫁你嘛!” 听到提亲两个字,媖儿脸上先是一羞,随即一喜,在独孤煜的右脸上浅吻了一记后。 便像一只欢快的小燕子一般,蹦蹦跳跳的飞出了门,牵起丛钰云的手后,与独孤煜又摆了摆手,便化作一道虹光,飞向了南方。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哎~~~!” 独孤煜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正要回味一番,方才和媖儿深吻的甜蜜滋味时,突然被寒星刀中,这一道冷到了心底的声音给突然打断。 虽然戚先生出现的有些不合时宜,但独孤煜心中却着实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最重要的就是:为什么昨晚出现的魔头厉惊天,会认识寒星刀中的龙炎刀灵,而且寒星刀为什么对这魔头自行生出敌意,并且突然融入自己的体内,令自己突然间功力大进,竟然全身各处都可以发出刀罡。 但独孤煜随即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方才自己和媖儿相拥并且不停深吻时,藏在寒星刀里的戚先生,岂不是一直都是在旁观看! 自己也就算了,这许多年也习惯了戚先生的神出鬼没,可是媖儿毕竟是个女孩家,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身边一直都有着“另一个人”的存在,她一定会羞死的。 看来以后再和媖儿亲密时,一定要把寒星刀放的远一些,或者至少也要找一块布盖上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美人计 om,。 虽然用过星戈之术后,身体受创,很多记忆都已经变得模糊。 但独孤煜清楚的记得,昨晚在人间书院大战之时,眼见唯一的依靠闵子骞已经不敌,自己将要与厉惊天那魔头生死相拼,为了能让媖儿逃出生天,不论他是如何苦苦的传音,藏身于寒星刀里的戚先生都没有哪怕半点的回音。 虽然在进入洛阳之前,他和戚先生彼此之间,就已经有过约定,不论独孤煜遇到任何危险,只要戚先生觉得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他就一定不会出手相救。 但独孤煜却没想到,真到了昨晚那样的紧要关头,并且关系到媖儿的安危,戚先生还是会这么无情,眼见着自己去送死,却连一声传音都没有。 迫于无奈之下,独孤煜这才用出了近乎自杀一般的星戈术,虽然之后在江姓老者的帮助之下,自己并没有受到星戈术的反噬,侥幸活了下来。 但他用出星戈术时,那种孤苦无依,近乎绝望的感觉,独孤煜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 现在强敌逃走,危机已过,戚先生又装作没事一样的适时出现。 这不禁再次印证着了他对戚先生和自己之间关系的推测,自己和星楼中隐居的束师祖之间,或许多少还有点同出一门的想火情。 但与这位戚先生,则是纯粹的相互利用关系,根本谈不上任何的情谊,戚先生传自己功法,暗中藏在寒星刀中,都是为了只有自己身上才有的某种东西,但自己对戚先生的价值毕竟有限,还不值得他暴露自己的身份。 常言道:“如果没有过希望,也就不会有任何失望。” 既然自己和戚先生彼此之间,除了互相利用之外,并没有什么恩情,那么在紧要关头,戚先生不出手相救,也就是理所应当,自己也就不必有任何的怨恨或者不满了。 想通了此节,独孤煜便将想要对戚先生“兴师问罪”,甚至发火怒斥的念头瞬间收回了心底,平静的向他回答道: “戚先生还请放心,晚辈不会因为和媖儿之间的儿女私情而耽误修行,影响戚先生您的计划,与王九光、丛钰云和媖儿等人的相遇,不是还有利与你我此次的洛阳之行吗?况且王九光还是戚先生你传音吩咐,让我与他接触的。” “哼,洛阳之行算什么,昨晚你九死一生,险些被厉惊天给连人带刀一同掳走,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认出寒星刀里的龙炎刀灵吗,又为什么对你这么有兴趣吗?” 戚先生似乎没有想到,经过昨晚的“见死不救”之后,独孤煜竟然对他一点怨恨都没有,也没有像之前的几次就经历一样,一见到自己现身,就不停的提出各种各样的疑问。 既然独孤煜不问,戚先生也就只好自己提起此事了。 独孤煜冷冷回道: “戚先生先前不是告诫过晚辈吗,有关晚辈身上所有的事情,晚辈心中所有的疑虑,到了晚辈该知道的时候,戚先生自然会让晚辈知晓,否则晚辈提前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反而对是有害无益。 有关昨晚的厉惊天和龙炎刀灵的事情,戚先生您要是愿意告知晚辈的话,就算晚辈不问,您也会说。而戚先生若是不愿意告知晚辈的事情,就算晚辈如何追问,您也不会回答,所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哦?看来你不仅修为大涨,连心智也成熟了不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略过其他事,先告诉你,你最关心的事情,你心上人媖儿的身世来历如何?” 戚先生声音一滞,明显感觉到了独孤煜话中的丝丝寒意,独孤煜不向他追问心中的种种疑问,这也就意味着独孤煜对他的依赖程度在大大减少,这可不是他想见到的事情,便用媖儿做饵,重新勾起独孤煜的依赖心,和好奇心。 “不必了,我与媖儿两情相悦,她是什么出身来历,等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相信她也不会对我有任何的隐瞒,多谢戚先生您对晚辈和媖儿的关心。” 还未等戚先生发怒,独孤煜便继续说道: “至于厉惊天和龙炎刀灵之间的关系,晚辈就算知道了其中的隐情,下次遇到那魔头时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我与厉前辈之间修为差距天壤之别,绝对的修为实力差距之下,就算晚辈知道了厉惊天的什么机密事情,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见戚先生被自己顶的说不出话来,独孤煜心中微微得意,便准备起身出门。 “不知戚先生还有事吗,若是没有事的话,我就要去找张刚峰,商议日后何如进宫帮助小皇帝对付群臣的事情了。” “哼,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也省得我再和你多费口舌了,不过等到你的媖儿被他师叔强行带走之时,你到时候可别求我告诉你其中的隐情!” 独孤煜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戚先生话语中的怒意,强行带走四个字也确实令他心头一震。 但仔细一想,便立即便恢复了冷静。 媖儿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对有关于她师门来历的事情,一直在遮遮掩掩,确实是有些可疑。 但要说媖儿是出身魔教的妖女,或者其他什么难以启齿的宗门,独孤煜却绝对不信。 否则的话。媖儿又为何能在圣贤庄的三庄主宋之问的带领下,以故交晚辈的名义一同带去伏龙观,并且和嫉恶如仇的丛钰云情同姐妹呢? 至于媖儿会不会被她的什么师叔强行带走,独孤煜就更加不会不担心了 ,甚至觉得这种荒唐话由戚先生说出来,都觉得有些可笑。 他虽然道行低微,修为更是连媖儿都比不上,但他好歹也是天下道门之首,伏龙观的内门弟子,自己和媖儿又是两情相悦,谁要是敢无理阻拦的话,不要说偌大一个伏龙观,至少恩师林华就第一个不答应! 再说了,修行中人向来自由率性,又不是什么山野草民,又怎么会有抢男霸女的事情呢? “多谢戚先生提前好意提醒晚辈,不过不论媖儿和她的师门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误会,需要将她强行带走,这都不是晚辈现在该担心的事,就凭晚辈现在的这点修为,就算提前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要把媖儿强抢回来吗?” “哼,听到心上人要被从你身边带走,你都能这般坦然,我该说你是无情无义,心如铁石,还是根本就是因为你为了顶撞我,而故意装得如此呢?” “怎么想是戚先生您的自由,我与媖儿如何相识相恋,直到定情,您几乎全程都在一旁见证,我对媖儿是有情还是无情,您旁观者清,理当看的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要是告诉你,你的心上人好媖儿不过是金山寺普度院所用的一个美人计,目的就是为了找出你和我的真身所在,你还认为你和媖儿之间都是真情吗?” 独孤煜可没想到一贯威横霸道的戚先生,会为了离间自己和媖儿的感情,下做到了这种地步,先是在媖儿一直不愿提起的师门来历做文章,令自己生出疑心,见自己不中计后,又直接说自己不过是中了媖儿的“美人计”。 “哎~戚先生,我就直说了吧,您为了诋毁离间我和媖儿,也不用找这么多的借口,就算媖儿是美人计,接近我是别有居心,可她又何必舍弃色相来勾引我独孤煜,这么一个小小伏龙门人呢,以晚辈的这点修为,她直接将我掳走不是更简单吗?” “再说了,自从十年前晚辈在镇龙狱中遇见戚先生您以来,这还是晚辈第一次离开伏龙观,关于您的存在,晚辈又一直守口如瓶。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您该比晚辈更清楚才是,您且说说,媖儿是如何得知戚先生您和我的关系,又是如何知道只要找到了我,就意味着找到了戚先生您呢?” “这根本就算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嘛!” 话说到此,独孤煜心中对戚先生已经有些动怒,往日不论他如何为了让自己刻苦修行,用一些旁门左道折磨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今日他竟然平白无故的,一直在媖儿和自己的感情上做文章,这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哼,独孤煜啊独孤煜,枉你一向自诩心机老辣,城府见识超人,我就说了这么两句媖儿的可疑之处,就已经把你激怒了?” “你就没想过媖儿这样一个貌若天仙,又修为极高的女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你,而你为什么也会也同样毫无缘由的爱上了她。” “天下间男男女女,何止千百万人,为什么偏偏你们两个就能一见动情,再见就已经倾心吗?” “这……” 提及自己和媖儿为何会“一见钟情”,独孤煜也不由得有些心虚, 一直强硬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他也曾疑惑过,自己为何会在媖儿扮成意气生的时候就已经情根深种,不自主的喜欢上了她,可是这两天二人的恋情发展实在太快,还未等到独孤煜想通其中的原因,二人便已一吻定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鱼饵和鱼钩 om,。 独孤煜虽然被戚先生接连的几个问题,问的有些心虚,但他自问对媖儿绝对是真情实意,他也相信媖儿对自己也是一样,绝不会欺骗自己。 “戚先生您也不必在和晚辈绕弯子,您想说什么不如就直接说好了。” 戚先生明显感觉到独孤煜气场减弱,知道又重新夺回了对这小子的掌控能力,便不再继续攻击独孤煜的痛处,语气一缓,安慰说道: “呵呵,你也不用太过伤心,我虽然说你是中了美人计,但是你和媖儿之间的感情却不可能做的了假,也根本不需要作假,因为你们两个天生便会互相吸引,只要一见,便会不可自拔的爱上彼此。” “天生吸引,不可自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俩的前世有什么关联,或者立誓缘定三生之类的约定吗?” “你和媖儿之间深入血脉的互相吸引之力,可要比任何的誓言都要有效,不用我再多说,经过伏龙中这十年来你我之间的交流,你多少也能猜出在你的身上,有某种可以被我所利用的特殊能力,而这种能力天下间也只有你身上才有。” “否则我也不必大费周章的一直藏在你身边,不仅帮你拜入伏龙观内门,还要请出隐居多年束星北,一同潜心研究,并传你一套为你量身打造的星宿功法。” “而媖儿也和你一样,她的身上除了师门关系之外,也有另一重隐秘来历,而她恰恰被你身上的这种特质所吸引,甚至可以说除了你独孤煜以外,媖儿就根本不会中意天下间的任何一个男子,所以那日在伏龙观中,她才会在众弟子中一眼就认出了你。” “而一直躲在背后控制媖儿的人,就是利用了你和媖儿之间互相吸引的特质,才不惜冒险利用来媖儿寻找你的真身所在,如今媖儿和你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迅速坠入爱河,所以那人便可以确定,你独孤煜就是他要找的人,既然利用媖儿的目的已经达成,你我这两条大鱼都已上了勾,即将浮出水面,他们自然要把媖儿这个鱼饵收回去了。” 听到这里,独孤煜的心中已经有些动摇,自己对媖儿的感觉,似乎是像戚先生所说,是一种发自内心,根本不能被自己掌控的情感,尤其在他和媖儿接吻的时候,也确实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感觉并不像是在吻一名初次见面的女子。 而是相隔百年,甚至千年,千年久别之后的重逢。 不论是媖儿的身上气息,还是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她淡淡的双唇,都是那么的熟悉。 “哎……” 叹了口气后,独孤煜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既然戚先生你早知道,我和媖儿相遇之后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问什么你没有一早出言提醒呢?” “鱼所以会咬勾,因为鱼饵本身就是美味的食物,而你和媖儿也是一样,有了媖儿这鱼饵的相助,我的计划也会顺利不少,况且在伏龙观你和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由于她戴的那顶帽子的遮掩,那时我还无法看出她的真身。” “由于那顶帽子的缘故,不仅我无法确定媖儿的身份,派媖儿出来找你的人也无法确定你,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在确定了媖儿心中似乎有了意中人,也就是你的存在之后。那位放鱼饵的人,便将能够遮掩媖儿灵气的帽子收回,这才有了你和媖儿的洛阳相遇。” “媖儿失去那顶帽子的阻挡之后,你俩之间的吸引之力也同时增强,所以昨日你和媖儿不过第二次见面,便会迅速陷入爱河,甚至彼此都产生只想黏在对方的身上,再也无法分开的幻觉。” “只有到了昨天,你和她一吻定情,体内气息相融,并且借助媖儿的能力,修为大增的时候,我才能最终确定她的身份。媖儿这只鱼饵既然已经被你吃下肚里,我就必须要教你,如何逃过鱼饵后面的鱼钩!” 独孤煜听的全身冷汗直流,瞬间变得六神无主,如果戚先生所说的不假,那自己和媖儿的命运岂不是早早注定,并且完全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就连爱上彼此的自由都没有,媖儿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找到自己,而找到自己的意义,则是为了引出戚先生。 媖儿是鱼饵,独孤煜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独孤煜已经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要让媖儿能够恢复自由,决不让她在做什么鱼饵!决不让她再被别人所利用! 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就算要相忘于江湖,就算那方媖儿快乐驰骋的江湖里,没有自己…… 独孤煜深吸口气后,重重说道: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首先,你要管住自己不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欲丨火,你和媖儿不论如何亲吻或者抚摸都没有关系,但绝对不能入身,否则你的性命便会立刻不保,而且媖儿的千年修行也好功亏一篑!” 独孤煜惊诧道:“媖儿?千年修行?” 戚先生并没有做任何解释,而是继续说道: “其二,你要将一身的修罗决功力全部散去。” “全部散去?这是为什么? “你已经中了两次别人潜心暗藏的夺魂幻术而不自知,只要再中了第三道幻术,你就会立时变成一只傀儡,三魂七魄会便被收到媖儿手中的星月菩提之中,到时候我的存在也会一并暴露,第一道幻术是媖儿师父给你出的那道,海中月是天上月的题目。” “第二个幻术则是刚才丛钰云对你用出的媚术,这两道幻术已经深入到了你的肌肤和经脉之中,只有借助修罗决对肉身的改造之力,才能强行将这两道幻术连同修罗决功法一起,全部逼出来。” “全部逼出来,那我这十年的修罗决功法不白练了吗?” “是十年的修罗决修为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不过我可以助你将修罗决功法暂时封印在寒星刀中,等你化解了第三道幻术之后,再重新输回你的体内,只是到时候你又免不了一次彻骨剧痛便是了。” “鱼饵后面的鱼钩和钓鱼之人,戚先生你说的是媖儿的师父,还是天风楼的丛钰云呢?” “都不是,他们还没有做鱼钩的资格,他们钓你上岸尚且勉强,更不必说逼出我这条大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过是个借口 om,。 独孤煜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除了戚先生之外,居然还有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在寻找自己。 而自己和媖儿所谓天生互相吸引,戚先生所说的媖儿千年修为,这又是怎么回事,媖儿明明说她只有十八岁啊! 方才戚先生随口提的那个金山寺普度院,又是什么门派,和师父林华所说的媖儿的师门慈航庵之间有什么关系? 疑问,最初的疑问还未解决,一个又一个个新生的疑问又挤进了脑海之中。 自此进入伏龙观,那日镇龙狱中遇到戚先生以来,独孤煜便觉得自己被无数的疑问所包围。 惶恐,不安,孤独,这些自己根本看不破也猜不透的疑团,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十年清闲的修行日子,所有疑问带来负面感觉已经渐渐淡化,但是自从离开伏龙观,进入洛阳的一刻,所有的疑问又瞬间扑面而来。 独孤煜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无依无靠,不停飞行的小鸟,在他的身下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没有任何的落脚之地,在他的身后是一场席卷天地的暴风眼,不论他如何的奋力前飞,如何的挣扎,都注定逃不过被卷入身后暴风雨中的命运。 独孤煜,你倒是谁? 我到底是谁? 独孤煜道:“戚先生,你所说那位在幕后控制一切的那个人,他既然已经通过媖儿和我直接的联系,成功找到了我,那不就意味着我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既然如此,我散不散去修罗决。化不化解三道夺魂幻术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见幻术失效,无法将我制服,直接出手将我擒走不就可以了吗?” 戚无殇道:“哼,也不知道你是心思机敏,考虑的周全,还是担心浪费了十年修罗决的功力,才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你道这洛阳皇城是如此好进的吗,即使上清宫和圣贤庄都接连遭到魔教高手的侵入,但你们伏龙观除了你和陈兆铭这两个小辈以外,所有师长一辈的人,却一直在上清宫观望等待,至今都进入洛阳皇城寻找魔教余孽的踪迹,你以为他们只是因为伏龙观和圣贤庄有过的一句口头约定,就能阻止的吗?” 独孤煜道:“师父和几位师伯们无法进入洛阳城,这是为什么?” 戚无殇解释道:“洛阳皇城之上,有你们大燕朝的皇气龙图大阵镇守,这大阵不是为了对付凡人而设,而是专门为了修为高深的修行中人而立,任何修为在地境界,或者佛门五地菩萨以上的高手,若是没有圣贤庄和吕和的亲自允许的话,在踏入皇城的下一刻,便会被龙图大阵所镇压。” “你昨日能毫发无损的自由出入洛阳城,不过是因为你目前修为太过低微,还无法激发龙图大阵上的禁制,而陈兆铭则是因为身担伏龙观代表的指责,常常需要进入皇城,与皇宫和圣贤庄联系,所以他的身上有可以自由出入的禁制灵符。” “不过这灵符虽然可以让他进出洛阳城,但也相当于在他身上放了一个贴身的耳目,从他进入皇城开始,灵符一旦启动,便会将他所有的行踪记录全部收录在内,供圣贤庄和宫里太监们的查验。” 独孤煜随即想到这两天接连出现的几位魔教高手,便追问道: “既然这保卫洛阳的龙图大阵这么厉害,那昨天的紫血天魔厉惊天又是如何潜入皇城,并且进入了人间书院的呢?” 戚无殇道:“这就是吕和把魔踪出现怀疑到前代皇帝独孤博,和圣贤庄身上的原因了,当年这龙图大阵是大燕开国之主独孤雄在圣贤庄的辅助下共同布下,所以圣贤庄若是与魔教有所勾结的话,便有能力可以暗中助其潜入皇城。” “而独孤博,他身为大燕的一代国主,身负大燕皇族血脉,自然不受龙图大阵的影响,除了圣贤庄之外,也只有在他的帮助下,魔教之人才能潜入洛阳皇城之内,并且在暗中伺机活动,而不受龙图大阵的影响。” 独孤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经过昨晚人间书院的大战之后,应该也就可以证明,圣贤庄和魔教之间并无联系了吧?” 戚无殇冷哼一声,说道:“哼,圣贤庄与魔教勾结,这种鬼话你竟然也信,且不说圣贤庄向来与魔教是水火不容的生死大敌,七百年前圣贤庄更是险些被魔教所屠杀灭庄,就是闵子骞宋之问几个人瞒着他们的大师兄,私下和魔教接触并且企图颠覆大燕另立新朝,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当今圣贤庄在大燕朝中权倾朝野,几乎比皇帝的权利和威望都大,他们何必要灭了大燕,再大费周章的扶植另一个朝廷,更不必说,事成之后,还要和魔教的人瓜分本来属于他们的利益。” “所谓的圣贤庄和魔教相互勾结,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个借口真实与否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这个借口,吕和用这个借口拉拢伏龙观,制衡圣贤庄,提高他们皇宫的势力,而万俟**则可以借此机会,将手伸入洛阳,就算无法取代圣贤庄在大燕朝的地位,至少也能为伏龙观多赚些香火钱。” 独孤煜点点头,道:“借口,借口,原来如此,所有人都忙着利用借口营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却没人关心魔教的动向,令他们险些将大燕的皇帝都给掳走,真是可笑,真是荒唐啊!” 戚无殇道:“吕和要是真的全部心思都忙在了勾心斗角上,那莫说一个皇帝,就是有十个大燕皇帝,也早独孤博给杀光了,否则你以为昨晚那姓江的为什么要拉下老脸,去拉胡琴扮成个唱曲的呢?” 独孤煜十分想知道昨晚那位神秘江姓老者的身份,但他知道根据以往的经历,他越是好奇,越是急切的想知道某件事情,戚先生就偏偏一定不会说,所以他故意不提江姓老者,岔开话题道: “戚先生为何今日和我说了这么许多的事情,以往每次您将晚辈的一些心结解开之后,就必定会有一项极为危险的事情要晚辈去办,不知道这次,您准备要晚辈去做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入虎穴 om,。 戚无殇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门外有人正在赶来,是有人不怀好意,要找你赴险,你白日间先把这事应付过去,等到今夜子时散功之时,我再和你详细交代!” 独孤煜听到又有事情找上自己,便叹了口气,自我感叹道:“不怀好意?要我涉险?哼,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啊!” “咚咚咚”独孤师兄,您在吗?有几位贵客登门来访,掌门传话过来,要请你过去呢?” 听声音门外应该是方家生,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来头,竟需要掌门传话找自己? 独孤煜刚刚起身,还未打开房门,戚先生的传音又到了耳中: “记住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让寒星刀离开你的左右!” “贵客?这时候来访?这洛阳可是真不太平啊!” 独孤煜感慨了一句,便打开房门,正看见等候的方家生,向他问道: “方师弟,你可知道来的是什么贵客,为何要找我呢?” 方家生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似乎一共来了三个人,并未在前殿会客处停留,而是被万俟观主亲自接到了玉清院中,他们进去不久,便传下话来,说是要找独孤师兄您。” 独孤煜惊诧道:“直接进了玉清院?” 玉清院向来只允许身具身具道法修为的伏龙内门弟子,和几位师叔师伯才有资格进入,既然能被掌门师伯亲自接见,并被引入了玉清院之内接待,那必然是极重要的人物,看来多半是圣贤庄的几位庄主驾到了。 独孤煜和方家生交代了一声,不要挪动屋内的布置,便施展遁光向玉清院遁去。 “煜王爷,咱家多谢您,昨日的相救之恩了!” 独孤煜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将遁光落到玉清院门前时,正看见观主万俟**和吕和吕老祖二人在凉亭中品茶。 站在一旁服侍的洪公公,见独孤煜进门,赶忙低着身子向前迎了两步,口中不停的道谢。 非说是没有独孤煜昨日的大显神威,他早就死在厉惊天那魔头的魔刀之下了。 对于洪公公的感激,独孤煜心中可是觉得十分的受之有愧。 昨天他可不是自愿对上厉惊天那魔头的,之所以会和厉惊天动手,那完全是自己寒星刀对厉惊天自行产生敌意的缘故,他就是想拦都拦不住,在厉惊天一刀将洪公公劈倒之后,他才毫不情愿的拔刀与他魔头对峙,但不过短短几招过后,圣贤庄几位庄主便从天而降,正魔大战才正式开始。 所以洪公公所说的什么救命之恩,几乎和独孤煜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借着寒星刀之威,身不由己的亮个相而已。 但有关与寒星刀和其中龙炎刀灵的事情,独孤煜自然不会向任何外人透露,便只好对洪公公简单敷衍了两句,说自己昨夜的拔刀之举,不过是年少气盛,一时意气而已,并没有什么救命之恩,最后还是多亏了圣贤庄众人才将魔头击退。 其实在厉惊天逃走之时,独孤煜早已陷入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是媖儿刚才接吻的间隙告诉他的。 并且昨天在场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厉惊天对独孤煜手中的宝刀很是在意,再说洪公公当时不过是受伤,并未失去意识,他又如何不知道呢。 不过眼下正是伏龙观和老祖宗“结盟”的关键时刻,他故意装傻,不提此事,只对独孤煜不停地道谢也是为了增进两家之间的关系,不想节外生枝。 独孤煜和洪公公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准备进入凉亭,向万俟观主和吕老祖问好,可前脚刚迈入门槛,却被洪公公身后出现的一人所拦住。 “煜王兄,昨日多谢王兄护驾,否则朕已经遭了厉惊天那魔头的毒手了!” 将独孤煜拦住之人,正是一身便服的小皇帝独孤秀,昨夜他刚被魔教高手所掳,幸亏圣贤庄的几位庄主及时相救,现在竟是红光满面,英气丝毫不减。 凭心而讲,就算他是当今大燕的国主,但毕竟也是凡人而已,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只过了短短一夜而已,再次见面,这位锦衣玉食,并且深居宫中小皇帝的脸上,竟然毫无异样之色。 独孤煜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由得更高了三分,看来吕老祖识人的本事果然是高,这小皇帝独孤秀还真是个人中龙凤! 至少当年他俩一起比赛撒尿的时候,独孤煜就没看出小皇帝会有这般超人的胆识和气度。 独孤煜微微欠身,拱手施礼道:“皇上,独孤煜有礼!” 小皇帝拦着独孤煜,和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并没有放走他的意思,而是拽着他来到一旁的石桌处,低声说道: “煜王兄,朕和吕老祖这次来,是有求与煜王兄你!” 独孤煜皱眉道:“有求与我?对了皇上,我今日正要去见张子明之子,张刚峰,商议四日后如何对付群臣的事情呢。” 小皇帝微微摆手道:“朕今日要求煜王兄的并不是此事,若是今日之事办的顺利的话,便可以省去日后与众大臣的口舌之争,甚至可以将这场大难化于无形。” 独孤煜见小皇帝不停靠近自己,并同时压低声音,像是要让自己替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便苦笑着说道:“不知皇上您要我去做的是什么,不过如今独孤煜既然已经拜入伏龙观,身为伏龙观内门弟子,也就必须要听从掌门的法旨,不能擅自行动,再者说了,修道之人耳目不同于常人,以万俟掌门的修为,方圆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皇上您就是如何压低了声音,也不可能把万俟观主给瞒过去的……” 小皇帝尴尬道:“呵呵,朕不过是说起机密事情来,习惯了而已,倒让煜哥哥你见笑了,朕自然不会想让煜王兄违背万俟观主的命令,偷偷去帮朕做什么龌龊之事,否则朕也不会和吕老祖一同登门拜访万俟观主了,并且此事吕老祖已经和万俟观主说过,是经过了他同意的。” “经过了观主同意?” 独孤煜向凉亭方向望了一眼,观主万俟**的传音也同时到了他的耳中: “稍后你只管和皇室一同走,并听从他的调遣便是,你师父和大师兄会一同在暗中跟随,并且适时相助的。” 独孤煜向万俟**微微点头施礼,并传音道:“弟子谨遵掌门法旨!” 独孤煜转过身来,向小皇帝道:“掌门已经传音与我,但不知皇上您要我去做什么?” 小皇帝两眼精光一放,神色一整,道“煜王兄可还记得,前日朕与你讲的掌管洛阳皇城部署的四大门阀势力?” 独孤煜回道:“臣自然记得!是慕容、拓跋、尉迟和贺楼四大门阀。” 小皇帝点头道:“不错,自从十年前慕容垂起兵造反之后,慕容一族便受到连累,在朝中逐渐失势,但是我大燕立国百年以来,在洛阳的城防禁军四大门阀之中,向来是以慕容一阀势力最大,根基也最深,这次朕想让煜哥哥你同朕一起去慕容府,探探慕容阀的深浅!” “什么?” 独孤煜看着小皇帝坚毅的眼神,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思虑了半晌之后才劝说道: “皇上您身系大燕朝的安危,慕容一族又可能与魔教所勾连,若是有厉惊天那种级数的魔教高手,藏身在慕容府的话,皇上您这一去……” “煜哥哥是想说朕这一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呢,还是想说,朕是‘自投罗网’呢?” 独孤煜心想这两个词不是一个意思吗,小皇帝竟然提议。让自己陪他去将要造反的慕容府上,这怕不是因为,昨晚受了魔教高手的惊吓,失了智吧? 但转念一想,既然为了此事,一向坐镇皇宫的吕老祖都亲自登门而来,那必定是对小皇帝的安危有了万全的准备,昨晚那位装作老者的江先生,多半也会一同前去,要是这样的话,那小皇帝此行就不是肉包子打狗,或者自投罗网,而是…… “皇上您是要为了虎子,亲身探虎穴?” 小皇帝端起茶杯,用杯盖将茶叶撇去,轻轻抿了一口,微笑道: “正是!不知煜哥哥你,愿不愿意与朕同闯一次虎穴?” 独孤煜心中叫苦,你既然已经带着吕老祖亲自登门而来,并且不知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万俟观主,让我和你一同去“作死”。 我还有什么借口可说,反正你小皇帝的命是大燕朝最值钱的一条,一路上明里暗里护卫高手肯定不少,陪他走上一遭也没什么不可。 但是,但是…… 独孤煜也像小皇帝般,故作高深,没有立即作答,端起茶杯,轻轻撇过茶叶,不过他并没有浅尝辄止的轻轻一抿。 而是将整杯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后用与小皇帝四目相对,死死锁住他不停游离的眼神,问道: “为了大燕安危,独孤煜理当责无旁贷,甚至万死不辞,不过可否请皇上告知在下,这慕容府,为什么一定要我陪您同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故人来访 om,。 小皇帝刻意避开独孤煜凌厉的眼神,又端起茶杯后,低下头抿嘴笑道: “煜王兄怎么对朕突然如此的戒备,你总不至于是在担心朕、吕老祖和万俟观主会联合起来,一同加害你吧?” 独孤煜苦道:“这我倒是完全不需要不担心,要是有朝一日观主师伯、吕老祖还有皇上您三人,都想取我独孤煜的性命,那我就是再怎么担心,再怎么防备,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皇上您身边高手众多,更不必说圣贤庄中也是人才济济,随便挑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慕容阀主 om,。 在叩响门环叫门之前,独孤煜可没有想到,慕容府的看门家丁竟然真的知道他,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竟然知道他父亲的大名。 那位一脸横肉,一张口露出一口烂黑的黄牙,趾高气昂,脖子仰的,恨不得用鼻孔看他,慕容复看门家丁。 在听到他是独孤信的后人之后,先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态度,便瞬间转变,不仅立刻停下了口中的咒骂之语,变得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起来,并且也不再说自己是“活拧巴”的,而是夸张的称呼自己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阴差阳错 om,。 独孤煜正要向独孤煜阀主介绍自己身旁之人,也就是当今大燕皇帝独孤秀时,却被这位双鬓见白的老者先行打断。 “今日终于得遇恩公后人,乃是大喜的日子,只谈恩情,不论朝局!家母早已等候多时,我们先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至于为什么慕容府上上下下都会对自己如此恭敬,尤其是听到独孤信后人登门之后,就连慕容阀主都要亲自出门迎接。 这就是为什么小皇帝,今日一定要拉着独孤煜陪他同来的原因了,据小皇帝所说,这位慕容阀主乃是一个极重孝道的人,而当年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其母王氏曾受过独孤信某种莫大的恩情,自那之后,王氏和慕容阀一直对独孤信感恩戴德,并且一直铭记至今。 当年朝廷派独孤信镇守汝阳抵御叛军攻势之时,这位慕容阀主还曾亲自给慕容垂去信一封,信中的大意是,希望他就算攻破汝阳城,也不可伤害独孤信,这位慕容一族恩公的性命。 未免遭到朝中的猜忌,那封求情信慕容阀主是故意派人送至宫中,希望由宫中的鹰卫替他转交到两军阵前,慕容垂的手中。 小皇帝之所以会知道独孤信和慕容阀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这封信的缘故,至于这封信在十年前有没有真的送到慕容垂的手上,既然独孤信已经死在了汝阳城破之日,那就说明,朝廷还是忌惮慕容阀会和慕容垂相互暗中勾结,怀疑信中会有什么机密暗号,便没有冒险将这封送出。 对于朝廷私自将这封信扣下,独孤煜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算当时让他来决定是否去送这封信,不论慕容垂是否会因为慕容家的个人恩怨,就留下汝阳城最高统帅,独孤信的性命,他也不会把这封求情信送给慕容垂。 假设慕容阀主其实是以替独孤信求情为名,实则是在信中暗藏了什么有关于洛阳城防的秘情,如果仅仅就因为这一封信,而令洛阳的城防产生了隐患,那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呢! 况且当年在汝阳城被彻底包围之前,独孤信也曾有过多次像其他守城将领一般,弃城逃走的机会,他所以会与妻子一同战死汝阳城南门之下,是因为在继任城守之日,便立誓与汝阳军民共存亡,汝阳城破,他殉城而死,完全是求仁得仁,根本怨不得旁人的。 而在汝阳城破独孤信身死之后,据说慕容阀主的母亲为了纪念这位“恩公”,便在慕容府中为专其设了一座灵牌,时常亲自供奉,并且慕容阀主还曾下令,并且动用关系,就算遍寻天下,也要找到恩公独孤信的后人,要召他入赘慕容家,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他! 十年前汝阳城破,独孤煜便手持老年交给他的黑色木牌,拜入了龙潭峡伏龙观,所以这十年来不论慕容阀如何寻找,都找不到独孤煜这位“恩公”的遗孤。 方才听小皇帝给自己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独孤煜自然完全不相信,他虽然自小便出外习武,与家里也很少联系,但也不可能连有关于自己父亲,并且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再说当年独孤信受到争储一事的牵连,如果父亲真和慕容阀有这种关系的话,依仗着慕容阀在朝中的势力,他又岂会被罢官免职,并且一直闲赋在家,将近二十年呢。 但这个疑惑独孤煜还没有来得及问,小皇帝便先替他解开了,原来当年独孤信本是皇储之位的最佳人选,但正因为大燕鹰卫查出了独孤信和慕容阀之间的这一层不为外人所知的关系,怀疑他其实已经被慕容阀所控制,所以真正决定皇位所属的吕老祖,才会免去了独孤信皇储的资格。 而独孤信被贬在家的前几年间,慕容阀也曾多次替他打通关系,为他在朝中上下疏通,谋取各种职位,但独孤信一直都是严词拒绝,从不接受。 在这之后慕容阀和独孤家的来往也逐渐减少,只是每年独孤信会前往慕容府看望老太奶奶一次,但也从未收过任何慕容阀的官职或者财务馈赠,正因如此,独孤煜才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的父亲,还曾与慕容阀有过这层关系。 而小皇帝所以选中独孤煜一人,陪他来探慕容府的虎穴,也是因为这层关系的存在,自从洛阳魔踪初现,人心惶惶之后。 慕容府的大门便像十年前一般,再次紧闭,不论何人登门都得不到任何的回音,就连宫中的几次召见,慕容阀主也以自己年老体弱,已经瘫痪在床,为借口而一一搪塞过去了。 要是说谁能敲开慕容府的大门,就找遍整个洛阳城,也只有独孤煜一人能够做到了。 直到气宇轩昂,深眉阔目的慕容阀主。亲自站到了独孤煜的面前,他才不得不相信小皇帝所说的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因为和慕容阀之间这种“莫须有”的关系,而失去了皇储之位,之后更是被向来瞧不惯他的族人所落井下石,明明大好年华却被贬黜,空有一腔热血,满腹的才华,一身的高超武艺,却因为排挤而一直无奈闲赋家中,独孤煜心中便不由得替自己的亡父叫屈。 也不知父亲当年对慕容家的那位老太太有过什么恩情,想来以自己父亲的为人,在施恩之前也绝不会是为了图谋慕容阀的势力,也许还可能根本就是无意为之,路见不平顺手而已。 但谁能想到这分“恩情”非但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善报,却阴差阳错的,反过来连累了他的一生。 “哎……” “贤侄何故叹气?” “哦,只是忽然想起家父,有些感伤而已。” 自从回到自小居住的洛阳,独孤煜便接连几次被前尘往事所影响,导致自己心神失守,陷入恍惚之中。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可是心魔入体走火入魔的前兆,也可以被叫做心结,极易被有心之人以幻术之法所利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章 假!虚伪!无耻! om,。 从慕容阀主慕容明,亲自引着独孤煜和小皇帝参观慕容府九进的宏伟院落。 他们三人一同到拜见慕容明的母亲,老夫人王氏,听老人家足足念叨了三遍,当年在塞外之时,年轻气盛,武艺初成的独孤信是如何天降救星一般,在大漠一众强盗马贼的手中,将慕容府数十位女眷给解救出来的英雄事迹。 进入慕容府已经过了足足过了整整两个时辰。 身负大燕安危重任的小皇帝,一直静静陪在独孤煜的身旁,似乎就像是他的贴身随从一般,不论老夫人是多么絮叨,在一遍又一遍的感慨独孤信英年早逝和独孤煜少年英雄,这位本应光阴如金的大燕皇帝,却连半点催促和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过。 说来也好笑,今日自从这位小皇帝在进入慕容府大门的一刻开始,他便似乎和慕容阀主慕容明互相彼此之间生出了默契。 二人都不去戳破彼此的身份,并且一直站在分别独孤煜的两侧,整整两个时辰之中,二人不仅没有过互相说过任何的言语,似乎连眼神都没有交流过一次。 正在已经瘫痪在床,无法行走的王老夫人强扭着,也不知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想要将她的乖孙女许配给独孤煜,独孤煜却不停以自己已是出家人的身份拒绝时,慕容明这才终于开口解围道: “娘,成亲一事急不得,再说就算成亲,也需要问过独孤贤侄的长辈才行,这事娘就交给明儿去做吧!” “两位独孤贤侄,眼看已经将要入夜,两位贤侄不如与我到在下后花园的清净书房之中,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走如何?” 独孤煜心中一跳,心想这慕容明和小皇帝这两位,可是真沉得住气,过了这么久终于要转入正题了。 但他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望向身旁的小皇帝。 “好!烦请阀主引路!” 这便是当今大燕皇帝,走入慕容府这个“龙潭虎穴”之后,所讲出的第一句话了。 为了顾及到慕容明书房中可能存在的威胁,独孤煜还是向一直在暗中,跟随自己的大师兄陈兆铭和师父林华传音,告知他们自己和小皇帝接下来的动向,可是两次传音过后,却并没有收到师父二人的回音,这不禁让独孤煜有些担心。 “怎么了,独孤煜贤侄,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哦,阀主您多虑了,我方才只是见到老夫人所立的家父和家母的灵牌,不免有些感伤而已罢了。” 虽然心中疑虑渐盛,但既然身为主角的小皇帝,都已经答应了慕容明的提议,独孤煜也不好提出拒绝,便点点头随着慕容明的引路,向书房方向走去。 同时紧紧扣住一直藏在袖口中的北辰印,一旦有任何异变发生,也好即刻激发护罩,暂时护住自己和小皇帝,不至于被暗藏的高手瞬间拿下,至少也给大师兄和师父等人留下充足的救援时间。 慕容明所说的书房,其实只是位于慕容府后花园的一处朴素木屋而已,距离老妇人所居住的禅堂不到二百布的距离,其中装饰典雅素净,没有任何的奢华之处,就连屋内陈列的几幅字画,提款处也都署着慕容一族历代先贤的名字。 并没有任何的名家名作。 不仅如此,除了金漆玉瓦,尽写着奢华二字的慕容府大门处之外,仅就独孤煜这两个时辰的所见来看。 整个慕容府之中,似乎都大致如同这木屋一般,处处精致,并没有任何穷奢极欲,或者只是为了摆阔而挥金炫耀的地方,就连慕容明这个慕容阀的一阀之主,身上穿着也是清淡雅素,几乎没有任何的贵重如金的侏罗绸缎。 这可与慕容阀在外的威名多少有些不相符,谁能想到势力仅在大燕皇族之下,手握皇城卫戍打拳,四大门阀之一的慕容阀,竟然过着如此简朴的日子? “二位请茶!” 书房之中,此时四下已经无人,独孤煜还以为三人一入书房之后,慕容明便会一撩衣襟,直接向小皇帝跪倒在地。 可没想到他说是来这书房品茶,结果还真端出了三杯热茶,独孤煜双手接过慕容明递来的茶杯,心中微微一惊。 方才三人是一同进入的书房,而在这一路之上,也并未见到期间有人从书房走出,但慕容明递来的这杯茶却依然烫手,看来这热茶是是有人算好了时间,并一早放在这里。 独孤煜已经从这杯热茶上判断出来,自从自己和小皇帝进入慕容府以来,便已经完全落入了慕容明的掌握和计划之中。 “老谋深算!” 独孤煜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这位慕容阀主,有他这般的心机胆识之人在,也难怪他能带着几乎整个慕容阀,躲过了十年前那场慕容垂所险些带来的灭族大难。 当独孤煜和小皇帝分别接过茶杯,各自坐下,屋外已然入夜。 慕容明燃起灯火,窗外一路而来的假山花草景色,便只下了淡淡模糊的虚影轮廓。 灯火闪动,恰好与屋外的落日洒进屋内的余晖融为一体,最后一道晚霞略过窗外,分外耀眼,将屋内照的通红。 “好美的景色,朕只先前还只知道阀主你不仅懂得审时度势,更能知人善用,没想到今日一见才有幸知道,阀主竟还是个如此懂得生活情趣之人!” “陛下过奖了。” 坐在这两人的中间,独孤煜在心中不禁一笑,他忽然明白了在十年前,自己为什么几乎没经过任何犹豫,便舍弃了自己很可能高官厚禄,甚至荣华富贵大燕将军的身份,而是同意留在龙潭峡并拜入伏龙观之中,选择修行天道去做一个道士。 尽管他这个道士多少是有点名不副实。 除了潜心修行之外,不仅没有忘却俗世完全出家,还依然留有色心,并且不仅有色心,还有色胆,不仅仅是有色胆,更曾与自己深爱的媖儿私定终身。 今日登门初见之时,慕容明便肯定已知道了,他和小皇帝此行的来意,但是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毫无意义的闲聊和寒暄之后,这两位人中龙凤,才借着书房的景色,终于渐渐转入正题。 假! 虚伪! 令人作呕! 这三个词,这便是独孤煜自幼年时,在一本本史书中,在被贬赋闲父亲的一声声叹息中,明白的所谓“政治”的真谛。 独孤秀,明明是大燕皇帝,本可凭借一纸皇诏就将慕容明招入宫中,但他偏偏要脱去黄袍龙冠,换成书生模样,利用自己慕容阀恩人的名义,令慕容府不得不打开紧闭的大门,带他一同进入慕容府之中。 真假! 慕容明,明明是大燕朝的臣子,如今不仅精神饱满红光满面,连半点患有重病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却向朝廷谎称自己是“身染重疾,瘫痪不起”。 即使今日见到了大燕皇帝亲自登门,却依然装聋作哑,仗着他慕容阀手握洛阳皇城卫戍的重权,竟然无视朝廷法度,不履行臣子该有的职责,面对堂堂大燕皇帝却不跪不拜。 独孤秀,身为大燕皇帝,为了拉拢慕容明和慕容阀的势力,不仅对慕容明如此欺君之举视若无睹,竟还极有默契的默许了慕容明的无礼行为,并陪着他一起装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样子”。 为了各自的利益。 这一君一臣, 哪有半点君臣之间该有的样子! 君不君!臣不臣! 假! 虚伪! 虚伪至极! 无耻之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波澜云诡 om,。 要说在今天之前,独孤煜多少还对自己尘世的身份有些留恋的话,那么在经过这小皇帝和慕容明都各自暗藏心机,却又故意装得若无其事一般的 两个时辰之后,独孤煜便已彻底决定从此之后,再不与世袭来的“小王爷”这个称号有任何的瓜葛。 从此之后,和媖儿双宿双飞,一心去寻那长生天道,再不去理尘世中的勾心斗角。 既然身份已经挑明,小皇帝便不再遮掩,直接出此行的来意: “如今洛阳城内各处暗流涌动,不知阀主可知道些什么隐情?” 慕容明又添了杯新茶,不经意的说道: “老夫早已不问世事,自从十年之前,便从未踏出过慕容府大门的一步,皇上您向老夫打探消息,可是找错人了。” 小皇帝微笑道;“阀主此言差矣,若是没有阀主你,以舍弃十年自由为代价,稳稳坐镇高祖亲赐的慕容王府之中,你慕容阀数千子弟,又何以会不仅能够全部保住性命,又能在慕容府外呼风唤雨呢?” 慕容明微微摇头道:“皇上您这话说的未免有些重了,慕容一族是有些子弟不假,但这些不成器的晚辈,在当今朝中官位最高者,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礼部侍郎慕容金雁,除去他之外,数千慕容子弟之中,连一个有资格临朝议政的人都没有,完全游历在大燕权利中心之外,又何谈呼风唤雨呢?” “如今的大燕朝,论起各个同盟权利山头的高低,以我这小小的慕容阀,不要说在派系林立的朝廷里去与和那手握实权的三公九卿相比,就是在所谓的四大门阀之中,慕容阀也已经是日薄西山,只是借着所谓慕容阀有名无实的门面,借着其他三阀的面子,在苟延残喘罢了。” 小皇帝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若无其事道: “呵呵,阀主这是直接在向朕讨要官职吗?兵部尚书的位子正被拓跋阀主给占着,即使朕也不好强行将他调走,不过其他五部堂官的位子,凭你慕容阀主的威望,我这个小皇帝还是可以做主许给你的。” 慕容明连丝毫犹豫都没有,便直接否决道: “皇上您多虑了,老夫早已经习惯了在府中提笼架鸟,读书品茶的清闲日子,需要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的朝廷官职老夫我是做不来了,再说老夫早因为重病缠身,如今已经是瘫痪在床,根本无法行走了,朝廷又如何能给一个瘫子封官呢?” 慕容明也为小皇帝添了杯茶,点茶过后,二人会心一笑。 慕容明自然没有瘫痪在床,天下间也没有任何一位神医,能够有能力让已经重病缠身,瘫痪在床之人瞬间痊愈。 并且让他陪同招待客人整整两个时辰,还依然神奇饱满,精神抖擞,不见有丝毫的疲惫,并且连说话时的中气,都足的不像一位已经年近六十的老人,而更像是一位怀有壮志雄心的青年。 小皇帝和独孤煜两个人都不是瞎子,自然也更不是傻子,而慕容明之所以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在二人面说他自己瘫痪,也不是去为了验证两人的智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待价而沽。 如今洛阳城中不仅魔踪初现,更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人物,一时间可谓是风云际会,各方势力都在为了日后的决战,在暗中加紧部署,而几乎决定了洛阳城安危。 掌握着最重要的玄武、朱雀两门卫戍兵权的慕容一阀,无疑是各方都要拉拢争取的对象,谁能把慕容阀,把慕容明拉拢过来,也就等于在接下来皇权、天下归属之争的天平上,为自己这一方,提前放下了一颗重愈千斤,甚至可能直接决定生死成败的重要砝码。 而慕容明所以会直接回绝小皇帝所给的五部堂官,从一品尚书的高官厚禄,便绝对不是因为他自己所说的什么狗屁的“年高体弱,不堪重任”,而是因为这个好处对他来说——太少了! 待价而沽,待价而沽,买家出的价格不够,卖家便自然不会出手。 这世上任何的事情,都有他的价格, 有人买的是一升米,有人买的是一条命。 今天,大燕皇帝,独孤秀要向慕容明所买的,便是大燕的江山,是洛阳皇城的安危。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皇城的安危,该值多少钱呢? 至少对于慕容明来说,一个从一品的官职,是远远不够的。 “既然官居一品,位列九卿的位子,慕容阀主你瞧不上眼,但不知阀主觉得,朕该许给你个什么官职呢?” 小皇帝已经面色渐冷,但依然没有动怒,他似乎失去了耐心一般,竟然直接让慕容明来“开价”: 慕容明对尚书职衔的拒绝,明显超出了小皇帝的底线,要知道大燕朝不立宰相,除了管理往来奏章呈报的门下省之外,朝中最大也最有实权的官职便是六部尚书之位,若是慕容明连六部尚书的位子都看不上,那他所要也就只有更大,也更加直接实际的权利——兵权。 甚至是,任何一个一国之君都决不能允许,身为当今大燕皇帝更不能容忍的——封疆裂土! “慕容阀主已经手握了洛阳城防卫戍还嫌不够,难道还想打朕各路大军的主意么?” 小皇帝顿了顿,眼中寒光一凛,继续冷冷道: “还是说慕容阀主是想着一定要和朕共分天下,将大燕分割一部,作为你慕容阀的立国之本,才肯罢休呢?” 慕容明终于站起身来,向小皇帝微微顿首道: “呵呵,圣上您实在是多虑了,虽说高祖皇帝当年曾与四大门阀有过所谓‘共享天下’的约定,但只要四大门阀的人心智还算正常,没有失了心疯,也就不会把这话当真,皇上您今日为了拉拢老夫,拉拢我慕容阀所驻守的玄武、朱雀两门所辖的数千兵卒,竟以独孤贤侄拜望故人为借口,不惜只身犯险亲自来我慕容府。” “说实话,老夫可是对圣上您的这份胆识,可是佩服的很啊!皇上既然已经问过老夫倒向皇上一方,需要什么价钱了,不知道老夫是否也可以问皇上一个问题啊?” 小皇帝不悦道:“阀主但问便是!” “老夫我的问题也很简单,十年前慕容垂起兵造反之时,我便已经向朝廷表明过心迹,自愿将所有官职全部辞去,为的便是明哲保身,保存我慕容一阀的这点族人,不至于被慕容垂那贼子所牵连。” 小皇帝赞同道:“不错,若没有阀主你十年前的大义灭亲决断之举,这十年间朝廷早已将慕容阀彻底铲除了!” “大义灭亲谈不上,老夫不过是懂得点审时度势罢了,他慕容垂虽然纠结了荆襄两地的精兵,打了个朝廷的措手不及,甚至最后攻到了洛阳的城墙之下,但他毕竟师出无名,根本得不到天下人的响应。” “就算他一时幸运,可以攻破洛阳甚至生擒百官,也逃不过其后赶来勤王的各地雄兵,所以老夫才不愿意和他一同趟这趟浑水,所以在十年前老夫弃官不做,自囚家中的明哲保身之举,便是正确的做法。” “哦?难道阀主是认为,现在朝廷已经是败局已定,倒向朝廷就意味着拖着慕容阀一起下水吗?” “呵呵,那倒也未必,到也未必啊,只不过老夫这双老眼,多少已经有些昏花,对这洛阳城里面这波澜云贵的局数,已经有些看不清啦,至少老夫就没有看出朝廷和吕老祖,竟会把伏龙观这个变数,也一同拉进这天下之争的死局中,是不是啊,独孤贤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谈话 om,。 “阀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煜虽然已经和老夫人说起过,自己早在十年前便已经出家做了道士,所以无法婚娶,但是他可没说过自己是拜的哪座道观,更没有说自己拜的就是天下为之敬仰的,龙潭峡中的伏龙观啊! 看来慕容明这个这慕容阀主果然有些本事,自己出现在洛阳不过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更露过几次面而已,去的也都是皇宫大内,或者圣贤庄、人间书院这样的隐秘之地。 即使这样,一直身居于慕容府中这位慕容阀主还是通过他的耳目,已经将自己这十年的经历探查清楚。 或者说,其实早在是十年前,自己刚刚拜入伏龙观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呢? 既然能把手伸入伏龙观,那他慕容明可真称得上是“神通广大”啦! 但独孤煜随即便在心中,把这个疑虑打消了,就算他能知道自己拜入伏龙观,也不能知道自己已经拜入内门弟子的隐情,所以有关于自己的情报,慕容明绝对是自己在洛阳出现之后,才获取到的。 所以啊,有些话啊,那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啊! 什么慕容家为了报恩悬赏千斤,什么嘱咐族人家丁,什么就算遍寻天下,什么不惜一切也要找到自己,原来都是你这老家伙的场面话啊! 而所谓要许配给自己的女儿,多半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 慕容明啊慕容明,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你这种老东西! 不过独孤煜已经在心中,又重新完善了一遍慕容明这个老狐狸的印象,但他随即便立刻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慕容明已经知道了自己来历,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伏龙观各大高手进驻洛阳之旁的上清宫,更应该知道了连带自己在内的整个伏龙观,都已经明确的都站在了小皇帝和吕老祖的一方。 即使这样他慕容明,仍然没有做出最后慕容阀导向的决断,仍然在犹豫不决,待价而沽。 难道说。一直隐藏在洛阳的魔教高手,在这位阀主心中的可怕程度,竟然还会超过伏龙观吗? 甚至还会超过伏龙观、圣贤庄、宫中吕老祖这三大势力的总和吗? 否则的话,慕容明没道理会对小皇帝如此冷漠,又对日后事关慕容阀存亡的重要抉择如此冷漠才是啊! 只是一个厉惊天的话,是绝对不够的啊…… 独孤煜笑道: “哦?多谢慕容阀主如此关心,晚辈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阀主既然已经把话挑明,那晚辈也就不妨直说了,不知道阀主您对于接下来,在洛阳皇城中可能发生的大事到底有何决断?” “如今不仅有圣贤庄站在朝廷的一方,更有我伏龙观的鼎力相助,试问魔教还有什么高手,能有资格挡住伏龙观和圣贤庄的和合力一击?” “难道说到了这时,难道阀主您看不出来人心的相悖和如今胜负天平的倾泻情况吗?” “阀主您到了这时,却仍然待价而沽、举棋不定,您就算不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着想,您也也为慕容阀而权衡利弊,选择像十年前一样,全力支持大燕吧?” 慕容明端起茶杯,望了望窗外已经淡去的夕阳点点余晖,无奈说道: “呵呵,魔教,看来贤侄你还是不了解这其中的内情啊,若是在接下来的狗屁大事之中,只有那点魔教余孽在兴风作浪的话,贤侄你认为老夫会如此的犹豫吗,还会不惜赌上慕容一族,数千口人的生死安危,而待价而沽吗?” 小皇帝和独孤煜同时惊诧道:“什么?” 看来二人都没有料到,洛阳事情的背后除了魔教余孽之外,竟然还有其他势力的参与,当二人还想继续追问,这所谓的其他势力是谁时,慕容明却已自己年高体弱,不堪劳累为由,下逐客令了: “罢了,日落西山,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与二位贤侄做了半日的导游,老夫也有些乏了,这就送二位贤侄回府,有什么事,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谈吧!” 独孤煜本以为,今日借着自己伏龙观门人的身份和名头,自己和小皇帝向慕容明的将利害关系彻底陈述摆明之后,他就算不会立刻向小皇帝纳头便拜,大表忠心,至少也会用用些敷衍的话语,将他和小皇帝先缓住,至于以后是如何决断,慕容阀的真正决定如何,等到了胜负已定的时候,再由情势的倒向去选择。 可是独孤煜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三人在老夫人那寒暄过后,终于来到这书房开始落座“品茶”,转入正题,说起真正重要的事情还不够一炷香的时间,慕容明便已经不耐烦的下起了逐客令,明明好端端的他,竟然借口身体不适,直接把他和小皇帝请出了慕容府。 在陪着小皇帝,从书房走向慕容府大门的一路上,独孤煜越想越觉得今天这慕容府一行,多少有些奇怪。 要是这慕容明根据他所见到的胜败举世皆浊我举世皆浊我独清抉择,其实心中根本就没有倒向小皇帝的意思,那他今日为什么要亲自迎接自己二人,不仅没有随便找个家丁将自己和小皇帝打走,反而又亲自赔了自己整整两个时辰呢? 但慕容明要是有倒向小黄之心,真正在乎小皇帝的和朝廷的态度,在老夫人那拖延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正要转入正题之时,话头才刚说起,却为什么又把两人赶了出来。 尤其是他回答自己那句用伏龙观和圣贤庄的名头去压他,甚至已经略有威胁的话语时,他却含糊其辞的说什么“若是只有魔教余孽的话”。 那这么看来,这次暗流涌动的洛阳之事,似乎还并不是仅仅几个魔教余孽伙伙同独孤博在暗中捣鬼,而是其中其实还另有些什么隐情么? 慕容明今日亲自迎接二人必然是有所图谋,但是他所求的很明显不是小皇帝能给的任何官位,对自己和小皇帝来说,今日之行可以说是无功而返,对慕容明来说其实也是一样的毫无进展,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不过是陪着两个晚辈和自己的老母亲叙叙旧,几乎是毫无作为。 但更令独孤煜觉得奇怪的是,小皇帝对慕容明的突然结束谈话,并将二人逐出府的无礼之举,竟然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慕容明刚刚提出送客,小皇帝便停止了对他的争取,似乎并不在意慕容明的倒向一般。 甚至,有某些默契一般? 既然慕容明和小皇帝二人都对这场来之不易的密谈,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是很看重的样子,那他们二人为什么要默契的安排这样一场君臣密谈呢? “难道说,他们所求的其实是我独孤煜和小皇帝,一同在慕容府的这两个时辰?” 独孤煜心中疑窦丛生,怀疑不定,在走出慕容府大门的一瞬,又立即生出警觉,便立即向师父林华和大师兄陈兆铭传音,慕容府内似乎有高中所布的遮掩保护阵法,在大阵之中所有传音和神识探查都会被强行打断,所以独孤煜进入慕容府,与二人传音没有收到回馈时,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此时他已经走出了慕容府的大门,却仍然联系不到这两人,独孤煜便已经知道了二人多半可能已经被困,而自己或者小皇帝,也命在旦夕了。 他们想要的究竟是我独孤煜,还是小皇帝,还是根本就是我疑心生暗鬼,纯属多虑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百世千劫 om,。 “什么叫小心驶得万年船!,独孤煜我问你,什么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知人知面不知心!独孤煜,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知道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独孤煜以我一身精血为媒,咒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独孤煜就是滥杀无辜又如何?讲道理?我的修罗刀就是道理!” 此时独孤煜真想把所有赌咒发誓的话,都用在伏龙观和小皇帝的身上。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肠子都悔青了,知道了什么叫背叛的感觉。 “要只是大师兄也就算了,没想到师父也……” 讽刺?还是悲恸?或者是背叛? 独孤煜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眼前的一刻了,在双脚依次卖出慕容府门槛的时候,他还不停安慰自己不过是多心了而已,小皇帝和那个据说是自己生死大敌的宫中吕老祖也就算了,为什么伏龙观的人也要背叛出卖自己呢? “难道他们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诸多秘密?” “可是我独孤煜自问自从拜入伏龙观以来,从未做过任何有损伏龙观或者各位师兄弟、或者师父、师伯等人的事情啊?” “还是说,自己的性命其实根本就是一桩交易而已。” “这次慕容复之行,其实就是用我独孤煜的生命,换来那个人的某种支持?” “龙潭峡中伏龙观里整整十年的晨钟暮鼓。” “整整十年的闻鸡起舞,整整十年的同门师徒情谊,烧了整整十年的竹楼灶台。” “住了整整十年的隐秘星楼,看了整整十年的竹林花海,吃了整整十年的龙潭乌鳢。”“十年,龙潭峡,伏龙观,十年如一梦。” “没想到竟是黄粱一梦……” “言师兄,如果今日有你在的话,多半不会同意他们把我卖了的吧,只可惜以后没人给你做菜啦……” “师父啊,徒儿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 “万俟观主,你就抱着你的伏龙观一起下地狱吧,今日你能以关乎伏龙观利益的理由背叛、抛弃、利用我独孤煜,早晚有一天,你也会遭到同样的对待的,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孙师兄,九师姐九成九是不会忘记大师兄了,你也不必太感伤了,好好活着不比什么都强吗,你看看我,是吧,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王九光,我还以为你至少是个爷们呢,没想到这偷袭的一击竟然是你打出来的,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丛钰云,自打一开始你就非要拆散我和媖儿,现在满意了吧!我死了也拉着你垫背,黄泉路咱俩一起走!” “媖儿,好好活着,不要像我,我不怪你……” “小子,醒醒,这一世又经历什么了?” 独孤煜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被眼前魔头,用这百世千劫之法给折磨的第几次了。 每一次进入幻术,便是一次痛心彻骨的生死轮回。 某一世,他并没有在重重包围的叛军之中逃出汝阳大战,在他眼见着父母双亲接连被杀后,他便被紧接着五马分尸而死, 某一世,在他逃出汝阳之后,亲妹独孤明月竟被叛军所抢,并以明月儿为要挟,要他歌手断交,自行凌迟而死。 某一世,他刚刚拜入伏龙观,却因为一时大意,被假扮成囚犯薛振南的戚无殇所夺舍,魂飞魄散,连重入轮回的机会没有。 某一世,他刚刚看了一眼修罗决上面的狂躁血字,便立即因为气血翻腾,暴毙而死。 某一世,他被龙炎刀灵吸成人干。 某一世,他惨死在了戚先生的穿心蚀骨针下。 某一世,他拜林华为师的当日,因为自己眼神躲闪,并在见到尹天佑灵牌时方寸大乱,再加上林华手中落霞剑的浩荡威压,他拜师的当日,便失 心疯,成了痴呆。 某一世,他修炼天星锻体功法时,由于控制不住天星之力,爆体而亡。 某一世,他在向林华和万俟**袒露出戚先生的秘密后,无辜从伏龙观消失。 某一世,言宗武因为不喜欢他做的菜,而将他殴打致死。 某一世,言宗武因为他做的菜太好吃,但没有吃饱,而将他殴打致死。 某一世,他因言宗武暴饮暴食三日撑死,羞愧不已,憔悴而死。 某一世,他为伏龙观立下赫赫大功,却因为大师兄的嫉妒,被冤枉关进镇龙狱。 某一世,他和九师姐陷入情网,与同样爱慕九师姐的孙仲明师兄决斗而死。 某一世,他因窥见了林华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被落霞仙子一剑击杀并制成人皮傀儡。 某一世,他因众叛亲离,最后沦入魔道,被天下正道所追杀。 某一世,他凭借一身军功,年近而是便位列九卿之一,在独孤博暴毙之后更是双双荣登辅政大臣,辅佐新帝二十二载,开创一代太平盛世,并得以善终。 某一世,他厌倦了官场黑暗,辞官不做,去母亲祖籍江南鱼米之乡做了一个富豪,终日与爱妻泛舟西湖。 某一世,他不学无术,沉迷赌博**,将所有家产败光之后,流落街头,最终饿死。 某一世,他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从此做了个隐士。 某一世,在他与媖儿相遇的一天,便同时双双死在厉惊天的手上。 某一世,他与媖儿剩下一男两女,虽然没有修成长生大道,但到了当年却幸福美满,五世同堂,终日弄孙为乐。 某一世,他与媖儿是一对痴男怨女,经历多少磨难却无法在一起,最后殉情而死。 某一世,他始乱终弃,将身怀六甲的媖儿抛弃,终日留恋烟花场所,并身染重疾,壮年而死,留下媖儿孤儿寡母流落街头。 某一世,他修成无上天道,练就天地法身,却因为心魔入体,堕落成魔,血染中州。 某一世,他大道修成之后,将戚先生抽魂炼魄,已结当年的仇怨。 某一世,他率领伏龙观横扫天下,统一道门之后,又将洛阳圣贤庄和佛家胜地金山寺彻底铲平,为天下共盟之主。 某一世,他因觉得长生无望,认为所谓天道不过是个谎言,竟然潜入镇龙狱之中,将其中关押的所有魔道巨擎全部放出,令天下大乱足足百年。 某一世,他与陈兆铭被誉为伏龙双剑,驰骋天下,斩妖除魔。 某一世,他潜心读书,不慕功名,通古今教育之变,就天人之际,终成一代大儒。 某一世,他因身手了得,被召入大燕鹰卫之中,在百余次九死一生的暗杀行动之后,却被朝廷封口灭杀。 某一世,他种田来,媖儿织布,生活虽苦,却也甜蜜。 某一世,他每日摆一个茶摊,编写各种野记杂文,搜集民间鬼怪故事,成为一代文豪。 某一世,他跻身官场,凭借祖上爵位,加上他自己的心智谋略,在官场之中左右逢源,逢迎拍马,成为人人切齿,百姓痛恨的天下第一大贪官。 百世千劫。 这百世千劫之术,乃是最奇特的一种幻术,这种高明幻术乃是一种,专门针对拥有坚定意志敌人的方法,所有中此幻术之人经历百世轮回之后,便会渐渐模糊现世与幻术之间的区别。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在无尽轮回之中渐渐迷失本性,放下心防, 自从百世千劫之法百年前问世以来,还从未有人,在此幻术之下能坚持超过一个时辰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满地找牙 om,。 “独孤煜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吗?” 陈颖还以为她听错了,这小子成天吃陈家的,住陈家的,自己让他替陈家做点事情,他竟然敢拒绝自己。 “我不是你们陈府的下人,这种事还请你去找别人去做。”独孤煜连眼都没抬,淡淡向陈颖回复道。 他昨天之所以会去帮陈颖做那些粗活,完全是看在他是和自己母亲一样是姓陈的面子上,没想到经过昨天的帮忙之后,陈颖对自己竟连一句多谢都没有。 自己替她做了事情,反而受到她的轻视,甚至冷言冷语和讽刺,这可让独孤煜对陈颖,这个所谓的堂妹直接刚建立一点的好感,全部丧失的干干净净。 这次由于教过自己武艺,给自己开蒙的舅爷生了重病,独孤煜收到消息之后,便急忙从大漠赶回,他进入洛阳大门之后,连自己的家都没回,不顾一路上的风尘仆仆,甚至连已经有些破烂的衣服都没换,便直奔陈府而来。 一进入陈府之后,便一直待在舅爷的身前,这几天来也一直在舅爷的病榻前悉心照顾,没成想自己身上的补丁旧衣和这几天来对舅爷的伺候行为,倒让陈颖等一干人把自己当做了下人一般,竟然对自己随意的呼来使去。 “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把你当成是大燕皇子啦?” 陈颖脸色一变,用一双算得上秀气的美目,冷冷盯着独孤煜,竟开始对他的家世和父亲嘲讽了起来。 这几日来,陈颖几人经常对自己冷言冷语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竟然开始讽刺起自己的父亲来了,要知道当年独孤煜的母亲加入家中之时,自己的父亲独孤信还是当时的大燕皇储候选之一,在结亲当日陈府上下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恨不得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好闺女已经嫁到了皇族之中,攀上了皇族这个高枝了! 可是自从父亲的官职被贬赋闲在家之后,陈家人便开始利用各种机会,对自己父母双亲说些冷言冷语,更有甚者,竟然有人唆使自己的母亲背弃父亲独孤信改嫁,嫁给一个洛阳排行前五的富商做小妾。 独孤煜早已看不惯这些陈府中毫无作为,只知道借助家族势力整日不学无术的草包们,这次若不是给自己启蒙开学的舅爷生了重病,他才不会踏入陈府一步,受这些人的冷脸。 好在这次来陈府之前,他在心中就已经对这些可能受到的,讽刺挖苦之举有了心里准备,只要他们做的不是太过分,自己也就不会真和他们闹翻,毕竟他们和母亲一样,姓陈。 “不去!”独孤煜转过身去,继续专心正在给舅爷熬制的汤药上,不再理陈颖,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不拿自己当陈家的人了,陈家的事对你都是无足轻重的了?”陈颖的怒气已经冲到了头顶,恶狠狠的说道。 陈颖不仅是生的美貌标志,更是陈家长子的嫡女,在陈家可谓是众星拱月一般,向来是被所有亲戚长辈当做明珠般捧着,如同公主一般的高高在上,再加上她已经和当朝吏部侍郎的公子定了亲事,已经成为了当今大燕朝从三品大员的儿媳,几乎已经被整个陈家当做了未来的依仗,所以在陈府中向来是专横跋扈,说一不二,什么时候竟然被这样拒绝过。 要说独孤煜真的是一位皇族世子也就算了,如今独孤信连个像样的官职都没有,每月就靠着朝廷发的那点皇族供奉银子度日,早就被陈家所看不起了,再加上独孤煜这次进陈家时,这身乞丐一样破破烂烂的穿着。 自从他进入陈府以来,陈颖每次见到他,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总是找各种机会借机羞辱他。 这几日正赶上陈家准备一年一度的家族大宴,家中人手不够,尤其是一些需要力气的粗活,一直找不到人做,已经实质上成为陈府大管家的陈颖,便把这差事想到了独孤煜的头上。 她前几次指使这小子去做点什么事,独孤煜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照样去做了,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敢直接拒绝自己! “独孤煜,你竟然敢不听颖姐姐的话!”一个身材比独孤煜还要高上一头的青年,从陈颖身后走出来,向独孤煜怒视道。 说话之人名叫陈庆,是陈家三爷的庶子,由于陈家三爷既没有功名官职,又不懂经商,没法管理陈家的生意,所以他这一脉在陈家没什么地位,陈庆一向在陈颖身边,虽然他自小懒惰没正经练过武功,但是因为他生的体格健壮庞大腰圆,所以一向是跟在陈颖的身边,给这个“陈家的公主”充当打手和跟班的角色。 “我要看着舅爷的药,离不开,这些事你们去找别人做吧。” 独孤煜心中叹了口气,将心头怒火压了下来,这次来陈家是为了照顾舅爷,自己没必要和他们置气,横生枝节,若是真动起手来,伤了这些从未见过世界的小少爷,小少奶奶们,以后令自己的母亲以后在陈家也不好做。 “你!独孤煜……”陈庆见陈颖动怒,便赶忙献媚,此时已经举起了他蒲扇一般的大手,准备动手打人。 这边的争吵已经吵到了在一旁装饰院落的几个人,其中化名为李秀的独孤秀见状,赶忙跑过来拉住陈庆,没有让他真的动手,和这几位陈家的纨绔不同,他可是有幸见识过独孤煜的本事,要是动起手来,别说是一个陈庆,就是十个陈庆也不够独孤煜一个人打的。 “庆哥庆哥,算了,算了吧,都是自己家人,马上就到陈家大喜的日子了,别伤了和气!” 他一边搀着陈庆,又一边向独孤煜说道:“煜哥哥,不就是搬些东西么,我陪你一起去,咱俩一起搬,你先把炉火小点,等搬好了之后,再回来继续熬制汤药,这样行吧?” 说起来,整个陈家之中,除了给自己刀法开蒙的舅爷之外,独孤煜也就只对这个改名换姓,暂居在陈家的小族弟独孤秀有些好感了,但是方才大夫已经说过了,这锅汤药一定要看好火候,差了一点都会影响药性。 只见他向火炉中添了把柴火,向陈庆和陈颖说道:“你们找别人吧,我是不会离开这锅药的。” “行独孤煜,算你小子有种,你别仗着自己学过几天花拳绣腿,就觉得我陈庆治不了你了,你的功夫是我们陈家那老东西的,所以你就要听我们 陈家人的话,知道吗,要不然陈家随时可以把教出去的功夫收回来,知道吗!” 陈家家传剑舞的绝技,但是这种武学观赏性多过了实战性,而且由于剑舞路走阴柔,所以也不适合独孤煜这样的阳刚男性练习,老舅爷一生喜好游历,基本上可以算是个游侠,他为独孤煜开蒙时传他的也不是陈家的武学,而是一路简单易学但是刚猛无比的刀法。 所以真说起了的话,独孤煜这身武艺,倒是和陈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倒是陈庆的这句“老东西”三个字,让独孤煜动了些真火,老舅爷由于生性洒脱,年少时便开始游历天下,虽然学的一身庞杂的武艺,但是他年老回归陈家之后,却并没有收到陈家的认可。 到他晚年思乡思亲叶落归根回到陈家的时候,一些本属于他的财产也被陈家家产也给瓜分一光,只留给他不到五分之一的,好在老舅爷生性淡薄名利,也就没和陈家人计较这些琐事,不过他的容忍和大度,这反倒被陈家人当成了他是个软弱可欺的糟老头。 现在就连陈庆这样的晚辈都对他如此的轻视,直接称呼他为“老东西”了,这可是动了独孤煜的逆鳞! 他们如何羞辱自己也就算了,但恩师受辱,绝不能忍! 要是没有眼前这锅汤药的话,独孤煜一定让陈庆有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庆兄弟想要收回我这身武艺,只要这锅汤药熬好,等我送给老舅爷喝完之后,独孤煜随时奉陪!” “随时奉陪?独孤煜你小子别动不动拿老舅爷当借口,不就是怂吗,不就是担心你的花拳绣腿打不过我吗,你敢不敢现在就和我打上一场!” “熬完药再说。” “哼,不敢,不敢就别跟我装什么英雄好汉!小心爷爷我一个不高兴,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就你爹每年从宫里领的那点银子,本来吃饭都不够,还要全花到给你找郎中上去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终于来了 om,。 赶来围观的其他人见到独孤煜和陈庆对峙的这一幕,所有人都纷纷大感诧异。 其中有的人甚至在心中,都已经在心中暗暗想到了独孤煜得罪了陈颖之后的下场。 陈庆虽然由于懒惰,只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练过些简单的拳脚,但他身后可是陈颖,这位陈家的天之骄女啊,只要陈颖嫁入侍郎府之后,就真正的成为了陈家在朝中的靠山,吏部侍郎虽然不是刑部吏部或者兵部这样的实权部门的,但那毕竟是从三品的大员,就算在大燕朝也找不出多少个啊! 何况除了礼部侍郎这个官职之外,更令陈家所看重的,还是那位礼部侍郎还是出自拓跋家的分支! 拓跋阀,那可是大燕的四大门阀之一,开国之主曾经许诺过共分天下的拓跋阀,陈家如果能和四大门阀之一的拓跋阀搭上关系。 那陈家将来还不是青云直上,甚至在洛阳城里横着走吗? 况且,就算独孤煜这野小子学过几年的拳脚,就算他能打过一个空有蛮力的陈庆,可是陈家这一代站在陈颖身后的,可不止陈庆一个人,轮起功夫的话,可还有那个连陈家老祖都极为赞赏的人在呢! 而拓跋阀之所以愿意让陈颖嫁入他们的家中,也是存了拉拢那个人的意图。 “哎,我看这独孤煜以后是在陈家待不下去了。” “没想到这个家里连官职都没有的小子,还挺有脾气的啊?” “那是,人家可是练武之人,当然会有点血气方刚了!况且人家可是姓独孤煜,和当今皇帝可是一个姓呢!” “皇族,你见过一个连像样衣服都买不起的皇族子弟吗?再说了他就是再有脾气,再练过武又怎么样?还不是我陈家教出来的吗?有脾气,有脾气他敢在陈家发么?” “说起皇族啊,据说他那个同样姓独孤煜的爹,可是整整十年都整日闭门不出,没有半点上进之心,我看那,他和他爹也差不多,竟然想来陈家撒野,这叫不自量力!” “对啊,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德行,身上连绸缎都穿不起,竟然敢惹怒将来的侍郎儿媳,拓跋家的媳妇,咱们陈家的公主陈颖?这不是不自量力,又是什么?” 即使有些人替独孤煜感到担心,他们也不敢忤逆陈颖的意思,替独孤煜说话,而是默默的走到一边,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哎,在陈家,陈颖不能惹啊!” 而更多的人,则是已经幸灾乐祸的起哄笑了起来。 独孤煜这次来陈家,便只是为了照顾对自己有恩的舅爷而已,他也从来没想向以陈颖为代表的陈家纨绔们讨好或者献媚。 不仅仅是这次,而是自小到大,他在心中都没有把陈颖陈庆这样的人看在眼里。 孤傲,怪癖,这便是独孤煜给陈家人留下的印象,你不试图融入别人的圈子里,这个圈子里的人自然就会排挤你,如果你恰好闯入了一个所有人都讨厌你的圈子里的话,那被排挤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李秀本想在独孤煜和陈庆之间做个和事老,替独孤煜度过这关,但见到独孤煜刚才回复时一脸决绝的样子,也只好悻悻的选择放弃。 毕竟他隐姓埋名在陈家居住,也是寄人篱下而已,平日里也要看陈颖等人的脸色才好过活,心里暗暗祈祷只是希望他们别闹得太过分,别将独孤煜这个刚认的哥哥给赶出了陈家,那他连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唯一的一点快乐就都没有了。 而且他也不希望独孤煜真的和陈庆动手,虽然他见过独孤煜的身手,知道陈庆绝不会是独孤煜的对手,但是真要把陈颖惹恼了,招出那个人来的话,自己这个族兄,可就要吃大亏了,那可是参加过武状元考核,并且榜上有名的人啊! 除了陈颖这个即将飞入拓跋阀的凤凰,陈家可是还有一条潜龙啊! 不论陈庆如何的用言语相讥,独孤煜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久了,陈庆和陈颖可能觉得没趣,同时也被正在大火熬制的药材呛得难受,便不再理那个一身烂衣的独孤煜,继续忙活陈家大宴的准备去了。 李秀看样子似乎是想陪着独孤煜说说话,却也被陈庆一把拽走。 炉火越烧越旺,药汤已经渐渐沸腾了起来。 “平心合气,意守丹田,心静如水,波澜不惊,哎,好险,差点又被这股莫名杀戮之心所控制。” “自从第一次提到杀人之后,这股狂暴的杀戮之心便越来越难以控制,好险……” 将独孤煜羞辱个够,一脸得意而走的陈庆,自然不知道方才独孤煜不理会他不停的羞辱,并不是因为怕了他或者陈颖,选择了忍辱吞声。 而是因为独孤煜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极力的控制心中突然升起的杀戮**上,他也不会知道因为独孤煜的顽强抵抗,他才逃过了一死。 死神擦肩而过,有时,只在无意之间。 临近日落,老舅爷敷下药后已经安睡,又到了独孤煜和李秀两兄弟每日约定的校场游戏的时间,自从李秀第一次见到独孤煜在校场独自练刀之后,他俩便每天都在这个时候小聚一会,或是互相练练刀剑,或是彼此说说心事。 虽然说起古往今来的各种故事时独孤煜总是针砭时弊滔滔不绝,但真正说起了彼此的心事,独孤煜却像个闷葫芦一样,只是默默听着李秀吐口水而已。 李秀心里也觉得奇怪,他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位家境落魄族兄的时候,便莫名对他生出了好感,甚至还有毫无来由的信任,在第二次见面时,便不顾自己的安危,向独孤煜袒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认了他这个族兄。 也许是他二人的父亲,都同样受到了当年争储一事的连累吧。 独孤煜的父亲独孤信,当年因为争储一事官职被贬,十几年闲赋在家,受尽了各种亲友的冷落和羞辱,而独孤秀的父亲虽然侥幸选中,成为了皇储的继承人选之一,但一家人也从此遭难,几次受到暗杀,除了自己之外,独孤秀的母亲和两个刚满月的双胞胎弟弟都已经死在了刺客的手上。 为了保命,自己只好隐性瞒名躲在陈家,终日受陈颖等人的欺负。 对独孤秀来说,每天只有来到这校场和那位族兄一起,才能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找回一点一个少年该有的快乐。 对独孤煜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呦呦呦!我说独孤大少爷,煜世子,咱们陈家的唯一的一个姓独孤的,原来您躲在这呐,可是让我一通好找啊!” 该来的终于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指腹为婚 om,。 陈家的家族大宴虽然每年都会举办,但每次不过是象征性的家族全部成员聚会而已,实际目的,是为了将陈家分散在大燕全国各地的产业,统一算入家族的总账之中。 并且在宴会的过程中,全家族人,为陈家接下来的一年的经商方向,做出新的部署和打算。 既然每年参与宴会的都是陈家自己人,也完全就没有必要搞得太大。 但是这次的族宴可不一样,陈家已经和拓跋阀说好,要借着这次陈家大宴的机会,给陈颖和拓跋阀的子弟定亲。 甚至为了巴结拓跋阀,陈家竟把这次定亲宴的全部花销和筹备都悉数承担了下来,力图不让拓跋阀用一文钱,就把陈颖娶进家门,甚至在定亲之前,就已经把嫁妆都送到了拓跋阀的府上。 正因为陈颖是这次陈家和拓跋阀定亲宴的主角,所以她在主观筹备这次宴会时,才会格外的锱铢必较,比平日里表现的更加嚣张霸道,与宴会有关的所有布置陈列,全部按照洛阳城里最高的标准定制,决不让拓跋阀有任何的不满。 “我说世子爷,我们都为了陈家家族大宴忙的热火朝天,你倒一个人来这多清净来了?” 陈庆早就看出来李秀和独孤煜这两人关系不浅,平时经常找机会凑在一起,所以刚才他见李秀偷偷摸摸的从布置宴会大厅溜了出来,便猜到他是来找独孤煜的,所以一路尾随着李秀跟来,没想到一路就跟到了,这个早已经荒废了的校场,还真找到了胆敢顶撞自己的独孤煜。 陈家早年在江南时以剑舞闻名天下,所以刚刚搬入洛阳时,才会造了这么一座各类器材都算完整的校场,自从全族搬至洛阳之后,天下大定,大燕的军队一直被几大门阀所把持,没有背景的陈家子弟习武已经没了出路,陈家便开始家族将重点转向经商。 几代人过后,除了一两个具有修武天资的子弟外,陈家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懂得如何用剑了,所以这个校场如今也已经成了半荒废的状态,平时也极少有人打理。 陈庆在发现独孤煜和李秀竟敢混在一起偷懒之后,本想直接冲上去教训他,但是心中一动,便想出了一个借着独孤煜讨好陈颖的好法子。 一定要把陈颖拉来,在她的面前教训教训独孤煜这小子,这样才能给陈颖彻底除了被独孤煜顶撞的恶气! 在陈颖攀上拓跋阀这颗高枝,嫁入拓跋阀之前,可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要自己能抓紧最后这点时间,多给陈颖留下点好印象,那以后还不是跟着陈颖,同样抱上了拓跋阀的大粗腿吗! 独孤煜和李秀见到陈颖和陈庆气哄哄的赶来,便知道今天是没办法再继续玩耍了,二人便将手中钢刀放回武器架,准备离开校场。 当二人走过陈颖和陈庆身边时,陈颖冷冷的看着独孤煜道: “这些天陈家全族,上上下下都在积极的为家宴做准备,偏偏你独孤煜从不听我的命令,你是不是不想在陈家呆了?” “我来陈家,是为了报舅爷教我习武之恩,和旁人无关,而且我不属于你们陈家,也不需要听你的命令。” “什么!你竟然敢这么和颖姐说话!”见到陈颖面子被驳,作为狗腿的陈庆自然迎了上来,准备对独孤煜老拳相向,在准备冲向独孤煜的同时,他还在不停看着陈颖的眼色,只要陈颖给他个眼色,下一刻他就会把独孤煜打倒在地。 “慢着!好!好!独孤煜,既然你说你不是我们陈家的人,那这几天你吃陈家的,住的都是我陈家,你既然不是陈家的人,那这笔账该怎么算啊?” 陈颖一摆手,制止住了陈颖,她知道独孤煜的父亲,当年就是位洛阳有名的高手,独孤煜虽然年纪轻轻也多少练过几年的武功,也不可能有多厉害,但她就是再莽撞也不可能认为不学无术的草包陈庆,会是独孤煜的对手,要是陈庆替自己出气不成,反而被击败,那她才是真的丢脸呢。 这两天来陈颖一直针对独孤煜,除了看不惯他向来孤僻,不合群的性子之外,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 当年独孤煜的父亲迎娶他娘陈云芝时,还是堂堂的大燕朝皇亲国戚,年纪轻轻便已经做到了从四品武威将军,在陈云芝怀上独孤煜的时候,独孤信还并没有受到争储一事的影响,遭到贬斥,仍然是当时的皇储候选人之一。 所以陈家为了讨好独孤信,在独孤煜还未生下来时,便把刚刚降生的陈颖与独孤煜指腹为婚,许配给了他,对于此事,陈颖一直是耿耿于怀。 陈家自从搬入洛阳之后,一直苦于没有在朝中找到合适的靠山,无法真正融入洛阳的圈子。 只能依靠在当年江南经商的底子,做些绸缎生意,但中原地区向来重农抑商,但是如果朝中没有靠山,就算是豪富之家,只要朝廷一句话,那即使再大的产业也会顷刻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陈家历经两朝一百余年,这样的例子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独孤信被贬之后,一直胸无大志闲赋在家,陈家还以为凭他的一身武艺和独孤皇族的血脉,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毕竟是姓独孤,毕竟是皇族的血脉,只要抓住哪怕一丝机会,便可以青云直上。 所以在独孤煜年幼时,陈家还是想把陈颖许配给独孤煜,经常让陈云芝带着独孤煜回陈府,让他和陈颖互相熟识。 陈颖自小便学会了陈家经商的头脑,知道独孤煜是个“奇货可居”的宝贝,不要说他能否学会独孤信一身的武艺将来出将入相,就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只要他姓独孤这一条,就比任何陈家平日经常接触到的一些富豪子弟,都还要强上百倍,皇族亲眷,那是开玩笑的么! 再说了,那时候独孤信刚刚造贬不久,谁能保证他不会东山再起呢? 对陈颖来说,独孤煜的爹娘都是人中龙凤,又是皇族血脉,尤其是独孤煜五岁之前,还未习武持刀的时候,他生的着实是肤质润白,长得比女孩家都要俊美,完全令年幼的陈颖一见倾心。 但是每次陈云芝带着独孤煜来到陈家,不论陈颖如何的刻意讨好,独孤煜都像一座冰山一样,从不给她任何的反应。 等到独孤煜渐渐长大,独孤信的官途仍然没有任何起色,两家长辈尤其是陈家,陈颖的父母也就默契刻意不提此事,这桩亲事也就渐渐没了下文,变得不了了之。 对于陈颖来说,独孤煜在她的心中,有三分嫉妒和七分的记恨。 陈颖嫉妒他的皇族血脉,嫉妒他爹娘当年的风采。 记恨他当年轻视自己,从来没把自己看在过眼里。 “哼,我陈颖马上就要加入拓跋阀了,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四大门阀之首,比起你爹那个落魄皇族强了何止百倍,你独孤煜现在就是啦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没有机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武举人 om,。 “哦,原来是要钱啊,这个再简单不过了。” 独孤煜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灿灿足两重的金子,交到了陈庆的手上,向陈颖说道: “这些天给老舅爷熬制的药材,都是我自己出去买的,没用过陈家的一分钱,我在陈家住了一共七天,就是洛阳城最贵的客栈,这个也该够了吧?” 一两金子,不要说住七天的客栈, 就是买下来一个小城镇的客栈都足够了! “你哪来的金子?” 陈庆和陈颖见到独孤煜掏出金子之后,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装着粗布补丁衣服的独孤煜,竟然一出手,就能拿出一锭金子来! “说!这金子你是不是从陈家偷得!” 陈庆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金子是怀疑独孤煜从陈家偷来的,这几天陈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宴会的事情,人多手杂,保不齐就让独孤煜有机会顺走了一锭金子。 他将金子交给陈颖,一伸手便拽住了独孤煜的衣领,向他威胁道: “说!” 李秀已经愣在了一旁,他虽然相帮独孤煜说话,但是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一锭金子,也就是一百两的银子,要知道独孤皇族若是没有官职在身的haul,每家每年的俸禄才二百两银子,而这已经是一个大燕朝从二品大员的一年的俸禄了,二百两银子,足够一个洛阳城里的普通人家,娶妻生子之后还有不少富余呢。 独孤信虽然每年都有皇族的奉银,但他可是有一家人要养,又是在洛阳这样繁华物价高企的地方,他怎么会把自己一年一半的奉银,都舍得交给独孤煜呢? 要说先前陈颖心中对独孤煜,多少还有点少年时留下仅存好感的话,在见到这锭金子之后,也全部变成了轻蔑和鄙视。 她和独孤煜自小有指腹为婚的约定,所以独孤家现在混成什么样,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独孤信被罢官遭贬这么多年之后,他家里绝不可能随便拿出这么多的钱,供独孤煜来挥霍,这金子就算独孤煜不是从陈家偷得,也一定不是正路上来的! “把手松开,我不想伤你。” 独孤煜望着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的陈庆,淡淡说道,在大漠真正经历过生死洗礼的他,实在是不想和陈庆这样的人动手。 他,不配。 “你说不说!”陈庆一手紧紧抓住独孤煜的衣领,一手便要向独孤煜挥去。 但是,当他看到独孤煜双眼的一刻,他却突然傻呆呆的,愣在了当场,挥动的臂膀完全停了下来,整个人变得一动不动。 “陈庆,你先松开他,他既然不跟咱们说,咱们带着他,让陈家的长辈向他问话!” “陈庆,我让你先松开他!” “陈庆,你听见没有,我让你松开他!” 不论陈颖怎么呵斥,甚至直接上手去拽,陈庆壮硕的身躯都一直纹丝不动,似乎是被冻僵了一般,就连眼神都已完全呆滞。 随着独孤煜紧盯着陈庆的眼神一变,陈庆终于把手松开了,但他却并没有向陈家的公主陈颖赔罪。 而是直接“扑通”一声,全身僵硬,直挺挺的昏倒在地,倒地时,右手还依然保持着准备打向独孤煜的弧度。 随着一阵腥臭的骚丨气传来,陈庆的身下已经湿成了一片。 “陈庆!你个没用的东西!怎么这个时候撒泼!” 陈颖毕竟是女孩家,见到男子在她的面前失禁,还是会觉得羞愧不已,捂着脸,不再去理陈庆。 “这是我替官府做事给的赏钱,上面有凉州道的官印,除非你陈家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凉州道去,否则话就不要诬赖我。” 独孤煜拽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李秀,从陈颖身边走开,并留下这么一句简单的解释。 他直接拿出一锭金子来,倒不是为了向陈家和陈颖示威摆阔,而是这几天为了给舅爷买药材,身上所有的散碎银子都已经花光了,只剩下了六锭金子。 至于这六锭金子的来源,则是因为他在塞外击杀了几个凉州道通缉作,恶多年的马贼,朝廷给的悬赏银子。 “朝廷赏钱?” “独孤煜,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二品大员,一年的俸禄才二百两银子,也就是两锭金子,独孤煜一出手就是一锭,这是替朝廷做了什么事,才能赏这么多的钱? 陈颖翻过金锭,呆呆的看着金锭背面印刻的凉州道三个小字,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处于陈庆的尿骚丨味范围之中。 “煜哥哥,刚才你是怎么单单看了一眼,就让陈庆昏倒的啊,这门功夫可是比刀法厉害多了,这就是兵法里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啊,直接就把陈庆给看的昏倒了,煜 哥哥你能不能教我啊?” 直到二人走出校场的大门,李秀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秀,不是我敝帚自珍,这门功夫是教不会的,而且你也最好永远都别学。”独孤煜叹了口,脸色一暗。 “教不会?那煜哥哥你是怎么学会的啊?”李秀拽着独孤煜的衣服,好奇的问道。 独孤煜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面对李秀郑重说道: “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宁愿永远都不会这门功夫,因为这门功夫,我是在杀人之后,自行学会的。” “杀人?自行学会?煜哥哥你杀过人啊?” 杀人对李秀来说,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他自小被父亲管束严格,一直在家中苦读,连洛阳城都没单独出去过,唯一独立做的事情,就是隐姓埋名,藏到陈家来了。 所以独孤秀并不知道杀人,这两个字真正代表了什么,所以即使听到独孤煜说他杀过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没错,小秀,这世上,有些事需要我们亲自去体会,亲自去经历,但有些事一旦经历过,就永远的根植在心中,变成了自己的心魔,你宁愿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却永远都无法忘记。” “杀人就是其中的一种,如果有的选的话,小秀,这辈子,一定不要杀人,你会像煜哥哥我这样,后悔的。” 李秀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他知趣的看到独孤煜落寞严肃的神情,便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选择了闭嘴。 这位族兄独孤煜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默默的一个人独处,不喜欢让别人进入他的心里。 也许就是因为这点,陈家人才不喜欢他吧,独孤秀这样想着。 但是一旦走进他的话,就会发现他冰冷的外表下,内心其实是那样的温暖。 至少独孤秀还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会像独孤煜这样,对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那位老舅爷,照料的如此无微不至。 久病床前无孝子,那个所谓的老舅爷不过是给煜哥哥开了蒙,只教过一年的武艺,煜哥哥却为了他只身从大漠赶回洛阳。 “煜哥哥,我爹爹要是真做了大燕皇帝,我一定要让他重新启用你和信伯伯!” “颖妹,颖妹!” 一个身形健硕,容貌英伟的年轻男子正向陈颖呼喊道。 “啊,是勇哥哥啊,我,我没什么,对了勇哥,你见多识广,帮我看一下,这锭金子上面的官印是不是真的?” “金子,官印?你和陈庆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陈家这代“一龙一凤”中的龙,陈勇,要说陈颖能成为这个加入拓跋家的“凤”,还是多亏了陈勇,陈勇自小习武,是陈家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今年更是考中了武举,是陈家唯一身有功名的一个人。 他考中武举之后,恰好在拓跋阀所掌管的军营任职,由于他身后有陈家的鼎力资助,在军营中向来为人大方出手豪爽,结识了一批酒肉朋友,这 其中便有一位拓跋阀的子弟,也就是即将成为他妹夫的拓跋海。 拓跋海虽然不是嫡出,出自不掌实权的拓跋分支一系,但毕竟是拓跋阀的人,不过十九岁便成为了陈勇的上司,七品中云校尉,正是在陈勇的撮合下,他才和陈颖缔结良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煞气攻心 om,。 第二天一早,独孤煜与老舅爷问过早后,正拿着刚买来的药材准备去煎药,可当他走到厨房门前时,却被十几名陈家小一辈的人给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陈家这一代的男女领袖,一龙一凤,陈颖和陈勇。 “有什么事么?我要给舅爷煎药,不能耽误。” 独孤煜向陈勇问道,自从他来到陈府之后,陈勇一直在军中当值,二人还从未见过面,但从陈勇的一脸傲气,独孤煜也看出了他是陈家小一辈的主心骨,就连陈颖也屈居在他的身后,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找死! om,。 “煞气攻心?勇哥,你所说的这个煞气攻心,难道是一种武功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陈颖焦虑的问道,同时心中暗暗想到,煞气攻心,怎么听起来这么邪门呢! “并不是,至少那位一眼,就将慕容阀家世子看的昏倒的老将军的武功,就并不是很高,我当时对此事也很好奇,所以找了个机会,问过那位老将军关于煞气攻心之事,他只告诉我了两个字。” “两个字?是哪两个字?” 陈言被好奇心驱使的,竟忘了在陈勇和陈颖面前禁声,一脱口,不小心问了出来,随即,便被陈颖给瞪了回去。 “勇哥哥,是哪两个字?”陈颖问道。 “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 “杀人?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先不管了,勇哥,既然你知道陈庆的病是被煞气攻心,那陈庆这病还能好吗?” 陈颖疑惑的问道,对于所谓煞气她实在是弄不明白,她更关心的还是陈庆的病情,眼看着订婚宴就要举行,少了这么一个随时随地跟在自己身边的狗腿,许多事都变得不方便了。 “能!”陈勇眼中寒光一凛,杀气腾腾的说道。 “勇哥,需要买什么药材吗,我这就吩咐人去买。”听到陈勇能够治好陈庆,陈颖立时眼中一亮。 “如果陈庆真是被煞气攻心,才变成这样的话,那他不需要任何的药材,也根本不需要找什么郎中。” “不用药材,也不需要找郎中,那陈庆的病怎么才能好?”陈颖问道 “需要一个人而已!” “需要谁?勇哥,我这就派人去找?” “哼,这个人,你可找不来。” “陈家还有我找不来的人,勇哥你说的是谁啊?” “独!孤!煜!” 陈勇几乎是一字一顿,恶狠狠的说道。 “独孤煜,自小我就被陈家所有人视为武学天才,可唯独那个一身杂学末流的老舅爷,就偏偏说我的天资远不如你,没想到你还真杀过人,就不知道你杀的是些土鸡瓦狗,还是真正的高手,你竟然凭着一身野路子武功,胆敢在我陈家撒野,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大燕雄兵,让你见识见识我陈勇的厉害!” 一面是以陈颖、陈勇为首的陈家小一辈,拦住了通往厨房的去路,一面是手持药材包,正准备被老舅爷煎药的独孤煜。 “独孤煜,昨天你恃强伤了陈庆,我陈勇代表陈家,要向你讨个说法!” 陈勇挥手让人把陈庆待下去,伸手指向独孤煜,像看着一个已经倒下的死人一样,趾高气昂的说道。 “恶人先告状?” 独孤煜心中冷笑,但心中还是考虑到,自己现在毕竟是寄人篱下,为了照顾老舅爷的病情需要一直住在陈家,不能因为和几个陈家小辈的一时意气而动火。 所以还是尽量不要得罪陈勇的好,否则就无法留在陈家,照顾老舅爷了,一番考虑中之后,独孤煜便决定无视陈勇的挑衅之举,选择避其锋芒,用道理来回击,淡淡说道: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陈颖也是当事人之一,我有没有和陈庆动过手,她也很清楚,陈庆昨天抓着我的衣衫,一直在威胁我,而我连手都没有抬过一次,更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就连大夫都说他是偶感风寒,气血亏欠所以昏倒,你凭什么说是我伤了陈庆呢?” “你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学会了煞气伤人的本事,但是你这点小伎俩还瞒不过我陈勇!” 陈勇自然知道独孤煜并没有动过手,所谓的煞气攻心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测,而陈庆又是威胁独孤煜在先,从始至终,独孤煜也没有做过任何的反抗,由于缺乏证据,所以这件事陈家的长辈也无法过问。 但陈勇今天来,就不是为了讲道理的,就算陈庆的昏倒真的和独孤煜无关,他也必须要借助这件事,在陈家小辈面前,尤其是独孤煜面前立威,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用自己的拳头告诉他,他的那身草莽功夫,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他,除了姓独孤以外,自己的任何方面都要强过他! “哦?你知道煞气?那你还敢拦我?” 独孤煜见到陈勇越来越强烈的挑衅威胁举动,不怒反笑,就像他和独孤秀所说的,所谓的煞气就是杀人之后留在心底的那一丝愤恨,杀的人越多,这愤恨也就越多,日积月累,整个人都会被这股煞气压的喘不过气来,绝大多数的人都因为受不了,这股愤恨煞气的精神和**双重摧残而选择放弃,不仅放下了手中的刀,也放下了心中的刀。 被煞气所压倒的人,从此之后,也就再也和武道无缘了。 而独孤煜恰恰是战胜了心中的这股愤恨,迈过了这道横栏在武道之路上,阻挡了无数人的高墙,所以才能将煞气收为己用。 独孤煜为了领悟真正的武道和刀道,就必须要经过实战的历练,而敌死我活的生死对决,就是一个武者最好的历练,塞外六年,独孤煜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变成一个所有马贼见之而心寒的“魔头”,几乎肃清整个凉州道马贼,独孤煜所经历过的在心里和身体上,真正付出过的血与汗的代价,又岂是陈勇,这样一个成长在陈家隐蔽下的花朵能够明白的事情。 “我陈勇不敢拦你?真是笑话!军中的规矩,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今天,我陈勇就要告诉独孤煜,我的拳头有多硬!” 独孤煜呵呵一笑,握了握手中的药材包,向陈勇问道: “你想打架?”独孤煜问道。 “没错!陈庆受辱,陈家受辱,我陈勇自然要替陈家讨回这口气!”独孤煜越是这样,表现的若无其事,陈勇便越是觉得他不把放在自己眼里,此时手握双拳,几乎已经做好了和独孤煜交手的准备。 “陈家受辱?我不是陈家人吗?至少我的娘亲是陈家人吧?” 独孤煜实在不想和陈勇动手,因为他知道动手的结果,陈勇一定无法接受,而动手之后,自己也就无法再继续留在陈家了。 “你当然不是我陈家的人,独孤煜你少说废话,我陈勇今天就是要挑战你,你就直接说敢不敢迎战吧!”陈勇越说越怒,此时已经将军中历练所塑造出的气概,全部发挥出来,在他身后的陈家小一辈心中,陈勇无疑已经在气势上完全胜过了将独孤煜,完全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无法回应! “好,我认输。”独孤煜心中隐忍,叹了口气后,向陈勇说道。 “什么?你竟然直接认输?” “没错,你赢了,现在我可以去厨房里煎药了吧?”独孤煜依然保持着平淡的表情,向陈勇问道。 “独孤煜,你找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章 给我弟弟跪下! om,。 大燕朝自立国以来,所有重权职务,向来被各大世家门阀所占据,为了抑制世家门阀在朝中的垄断地位,便设有文科武举考试。 文武双辉,文科武举,都是每三年一次。 每科武举考核,在整个大燕朝之中,一共录取五十位武举人,陈勇便是这届五十位武举人之一。 虽然他在复试打擂的阶段败了下来,没能进入有资格与天子共饮的,武举人的三甲之列。 但武举人三个字,就已经足以说明陈勇的实力——三十岁以下,武力大燕朝前五十! 要知道陈勇今年才刚刚十九岁而已,而大多数参加武举考试,并且有机会成功跻身到,武举人行列之人,则大多都是二十五岁以上真正的壮年,这届武举人也只有陈勇一人在二十岁以下。 这无疑意味着陈勇,是这届武举人里最有潜力人之一,乃是真正的习武天才。 不到二十就已经是位居武举之列,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当陈勇真正进入壮年之时,以陈勇的绝世天资,那岂不是就可以将武状元收入囊中了! 所以也难怪武举考核刚刚一结束,拓跋阀就派人把陈勇招入了拓跋阀亲兵的麾下,直接越级,进入到了拓跋阀亲兵的行列之中,被视为拓跋家的门生被细心栽培。 堂堂四大门阀之首的拓跋阀,之所以会如此看中不过武举出身的陈勇,除了他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如此武艺之外,更重要的则是因为,陈勇在武举复试双人对垒时的对手,便是一位拓跋阀的嫡出子弟,而在对垒之首,陈勇在已经掌握胜算的情况下,却自行选择了放弃认输。 正因为陈勇非常的“识相”的举动,那名拓跋阀嫡出世子,才得以顺利晋级,并且最终获得了武举人前十的优异成绩,令拓跋阀感到大有面子。 所以拓跋阀投桃报李,自然也就不会忘了陈勇的“一片好意、成人之美”,拓跋海之所以会娶陈颖,也是拓跋阀出于拉拢陈勇的考虑,否则陈家一个毫无权势不过中等的一个小小经商家族,又凭什么会受到堂堂拓跋阀的青睐呢! 曾经被陈勇在比试的时候,放过一马的拓跋家世子,都能够最终排名武举前十,而据那位世子亲口所说,以他对战时的感觉,陈勇若是全力以赴的话,至少有能够争夺此次武举人的前五,甚至与武举前三甲相抗衡的实力! 武举人三年一次,如今大燕朝如今至少也有上百名,武举人实力的高手,并且就算考中了武举成为了武举人,最多也不过是分配个从七品的校尉,芝麻绿豆大的官职罢了,就连陈家都不会太重视,更不用说对于手握重权的拓跋阀了。 但若是在武举中考中了前三甲,那就完全不同的意义,武举状元甚至可以无需再次经过底层的打磨和历练,便可以直接封为从五品偏将军。 而陈勇便是一个有考中武状元潜力的人,要知道他还仅仅只有十九岁,仅仅十九岁时,就已经考中了武举,再加上如今陈勇又得到拓跋阀的倾力栽培。 可想而知,陈勇将来的前途将是不可限量! 在场的诸位陈家子弟虽然不知道,陈勇在武举复试的时候,曾经故意输给过拓跋阀世子,这种最为机密的隐情,也不知道,陈勇真实的实力,还要远在一个普通的武举人之上,甚至武举三甲的高度。 只是一个普通的武举人,对这些涉世未深的陈家小一辈来说,就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程度。 那可是堂堂大燕一朝的前五十! 至于独孤煜?他一个落魄到底,有名无实的皇族血脉,虽说他父亲独孤信当年有些名气,曾经大言不惭的号称什么“洛阳无敌”。 但是不是真有本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说那不过是传说而已,他又从未像陈勇一般,真正经历过武举考试的检验,所谓的洛阳无敌,到底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 再说了这些年独孤信因为遭到朝中排挤,一直闲赋在家,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未曾听说过他凭借自己的武功,取得过什么成就,现在已经和一个废人一般,又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来呢? 废物教出来的,不还是废物吗? 至于独孤煜去什么塞外练刀,说不定是因为得罪了哪个世家大族,逼不得已被赶到塞外避难去了吧,看他一身的破衣烂衫,常言道,向来是穷读书,富习武、习武之人哪有像他这样不修边幅的,穿的像个乞丐似的。 说他会刀法,谁信啊? 一个是天之骄子,堂堂大燕朝本届正式的武举人,被堂堂拓跋阀都看中的人中之龙,并且倾力拉拢的的陈家天之骄子陈勇。 而另一个一个,是废物爹教出来的废物野儿子,除了会吹牛之外,没有任何的优点。 这两人放在一起,压根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在陈家小一辈的人看来,就算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都是可笑之极的行为! 陈勇见独孤煜一直不停用言语回避他的挑衅,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便直接说道: “独孤煜你少说废话,我就问你,你敢不敢跟我打一次!” 独孤煜摇摇头,出乎所以的人意料,竟直接道:“不敢。” “不敢,不敢你刚才逞什么能啊!” “哎呀,堂堂大燕皇族,独孤血脉,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家伙,真是耻辱。” “我看人家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是勇哥的对手,直接认输,省得到时候断胳膊,断腿的,到时候就不是他伺候老舅爷,而是老舅爷伺候他喽!” “哈哈哈!对对,陈言,还是你小子眼睛尖!” 陈勇冷笑一声,他早就知道独孤煜看见自己之后,肯定会自己武举人的名头所震慑,但他却没想到这独孤煜竟然这么窝囊,竟然连挑战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竟然懦弱到了,直接说出了“不敢”两个字。 “既然独孤煜你知道不是我的对手,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既然伤了陈庆,他就算再草包也是我的弟弟,你在陈家伤了我的弟弟,就必须付出代价!” “哦?什么代价?” 独孤煜确实是不敢和陈勇动手,因为他知道陈勇虽然会些武艺,但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如果两个人真动起手来,那么以陈勇一贯蛮横的性子来推测,两人比斗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陈勇轻伤,要么自己失手把他打死。 很明显,这两个结果的后续影响,都会让自己无法在陈家继续待下去,所以倒不如直接认输,让陈勇达到他的目的,让他在一众陈家小辈的面前,赚足了面子,他以后也就不会继续纠缠自己了。 但是独孤煜毕竟低估了陈勇,不是低估了他武举人的实力,而是低估了陈勇想接着独孤煜在陈家立威的决心。 “既然你承认自己没本事不敢和我一战,那就给陈庆跪在地上,磕三个头,给他道歉!” 陈勇一指被人搀扶着,面色惨白,已经虚弱到随时都要倒下的陈庆,恶狠狠的说道。 “给他跪下?为什么?你又没有证据是我把他变成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哼,你我都是练武之人,不用说这些证据不证据的,你既然用煞气攻心这招,伤了陈庆,那你就必须跪在他面前,用你的尊严让他重新找回生气!” 听到这,独孤煜倒是有点动气了,若是单纯的道个歉,他到觉得没什么不可以,不论谁对谁错,陈庆毕竟是自己伤的,但是陈勇竟然要让自己跪下,独孤煜这辈子跪过父母,跪过恩师,跪过天地,在大漠历练的时候,倒是有人也想试图让他跪下,不过他们最后都…… 独孤煜呵呵一笑,把药材放回怀中,向陈勇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用煞气伤了陈庆,你竟然还敢挑衅我?” 常人杀人之后,会觉得心中罪恶,为了这份罪恶便会沉沦痛苦,当一个人能够解决,甚至无视这种痛苦的时候,他便会变得无情,也只有这个时 候才会生出煞气。 因为无情,所以不会有任何的怜悯,所以在挥刀之时便不会有任何迟疑,无情者,不止对敌人无情,更要对自己无情。 无情之后,心中便只有刀,只有招,再没有任何的挂碍和牵连。 刀便是刀,招便是招,招不用尽,便不能回刀,敌人不死,便不能回刀。 一刀既出,随千万人而不还,虽山海断而不还,随天地拦而不还! 煞气,是因为心中只有刀,只有杀,绝情断念,是为煞! 三百七十八,塞北大漠,共三百七十八名马贼死于独孤煜之刀下,三百七十八条刀下亡魂,铸就了独孤煜一身刚猛无俦的劈天煞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井底之蛙 om,。 “独孤煜,我不知道你怎么学会的煞气攻心,这种歪门邪道,但我陈勇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不论你学过什么邪门歪道,在我的面前都和儿戏一般,世间任何的奇丨淫巧技,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在我陈勇的铁拳面前,都不过是些糊弄人的把戏罢了!” 陈勇一挥手,众位陈家弟子意识到,陈勇终于将要和独孤煜动手了,便各个兴奋的瞬间散开,给二人腾出比武的地方,并在外围围成一个圆圈。 “你知道我会煞气攻心,还敢和我动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拳绣腿 om,。 陈勇摆了个大燕军人应敌的标准姿势,运起全身劲道,嚯!嚯!嚯! 原地不动,朝着独孤煜,凌空劈了三掌,掌劈所过之处,虎虎生风,威风凛凛,猎猎作响。 这三掌,引得身后陈家弟子一种的喝彩! “好!” “勇哥不亏是武举人,一出手就功夫不凡!” “勇哥揍他!让这小子再狂!” “这就是掌风吗,勇哥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离得这么远,竟然都能听到掌风,可想而知这三掌的力道,该有多大啊!” 陈勇这三掌,全是拿捏好了劲道,都是紧贴着独孤煜的身子和脸部而发,看似将要击中独孤煜,却又故意留手不会真的击中他。 这三掌,纯粹是陈勇为了炫技和戏耍、羞辱独孤煜而出,如果独孤煜武艺不精,连他的他掌路都判断不出来的话,就势必会被这三掌给吓得不轻,为了躲这根本打不倒他身子的三掌,而手忙脚乱,甚至吓得失了进退,自己无需伤到他,就可以让他直接当众出丑。 陈勇所劈出的这三掌,一掌比一掌凶狠,一掌毕一掌更贴近独孤煜的身上,尤其是第三掌所带起的掌风,已经刮到了独孤到脸上,将他的头发都一动带动飞舞。 陈勇对自己这三掌可是极为满意,不仅力道渐盛,而且距离把握的极准,就算独孤煜真的学了些草莽武艺,也一定会被他这刚猛无比的三掌,给彻底折服。 但陈勇却万万没想到,当他自信的三掌劈过之后。 身前的独孤煜却一直纹丝不动,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想要躲避他掌法的动作,甚至是半点想要回击的迹象。 竟然像一个木头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也是最令人所厌恶意兴阑珊模样,根本没有任何的认真对待的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打完了这三掌,也并没有想要躲闪或者还手的样子。 “难道他真的能完全看清我的掌法,知道我根本达不到他?不可能!他一定是吓得忘了反应,一定是这样!” 经过三掌的挑衅过后,陈勇也觉得独孤煜的这种无动于衷的反应,实在是有点难以理解。 就算是独孤煜真的会些武功,甚至能够大概看清自己的掌法,但那也不可能面对自己的铁掌,就自信的不闪不避啊,尤其是最贴近独孤煜右脸的第三掌,只要陈勇稍微变换一些角度,就可以真的打在他的太阳穴上,这可是一掌定生死的人体大穴,他怎么可能冒这个风险,赌我就真的不会打他呢? 陈勇毕竟是大燕军人,又是堂堂武举,此时虽然心中正在翻江倒海,但表面上气势却丝毫不减,在身后的一种陈家小辈的眼中,独孤煜完全是被陈勇气势所折服,已经看呆了而已,而勇哥则是怕伤到独孤煜,才好心的及时收手。 他们根本不可能相信,独孤煜是看清了陈勇的掌法,而故意不躲的。 “好!” “勇哥真厉害!” “我看勇哥都快把这小子打的尿裤子了,刚才还说什么勇哥是井底之蛙,在那一个劲的大言不惭,现在可好,被勇哥的神掌给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啊,你接着说啊!” 陈勇今天来,其实也没想真的和独孤煜动手,如果这三掌就为自己达到立威的目的,能让独孤煜知道他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直接认输那样自然最好,否则自己堂堂大燕武举,又是手拿俸禄的朝廷军人,真把一个只学过些江湖武艺的独孤煜给打坏了,毕竟说出去也不太光彩。 而且对陈勇来说,更重要的是,独孤煜一家再怎么落魄,也毕竟是当今皇帝一样,也姓独孤煜的。 陈勇在拓跋阀亲兵卫队中任职,接触的都是各大门阀的最杰出的世家子弟,朝廷里是如何对待胆敢有辱皇族,或者四大门阀之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说独孤煜的父亲独孤信现在失势,但他毕竟也是皇族的一员,真要是伤到了他,这事还真是可大可小。 陈勇双掌收回,在身后众人的一阵赞叹中,正趾高气昂的迎接独孤煜的认输,却没想到,独孤煜接下来的回答,竟然气得他只想一拳轰死了他! 见到陈勇不再出掌,已经站定之后,独孤煜摇摇头,轻轻撇了撇嘴,不屑道: “看着倒是挺唬人的,可惜是花拳绣腿。” 独孤煜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 就连被胁迫着带来,躲在人群中,一起来充人数,壮声威,躲在陈家的,一直心中向着独孤煜的李秀,都已经在心中想到了。独孤煜今天的悲惨下场。 在独孤煜说出“花拳绣腿”这四个字之前,他和陈勇的较量,还只是单纯的陈家小一辈之间的斗气之举而已,只要独孤煜肯放下面子认个错,这事便可以轻易的解决,就算真动起手来,陈勇也会顾及家里陈家的面子,不会真把独孤煜伤的太重。 但自从“花拳绣腿”这四个字一出,今天这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独孤煜虽然说的是陈勇花拳绣腿,但陈勇可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大燕军人。 他所用的武功,自然也就是大燕军中的功夫,独孤煜竟然说陈勇是花拳绣腿,这不就等于独孤煜是在讽刺大燕军人,全都是花拳绣腿吗,这就牵扯到了大燕军威,不只是小孩子打架的事情了。 为了维护大燕军人的威严,陈勇就算真把独孤煜给伤了,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相反的,甚至可能会因为军队中的潜规则,而受到褒奖。 军威不可辱啊,独孤煜,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呢! 其他人倒没有想的像李秀这么深,顾虑的这么远,他们倒都是觉得独孤煜是在逞强而已,在见到了勇哥的高深武艺,这么惊人的三掌之后,独孤煜还这样死鸭子嘴硬,这实在是太让人瞧不起了! “勇哥,别废话了,直接揍他!” “勇哥,他竟然说你花拳绣腿,你一定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才行!” “勇哥,我们给你作证,是独孤煜先侮辱你的!” 一直躲在一旁的陈颖此时也看出了苗头不对,陈勇竟然真的动气了,一身武艺的陈勇,发起火来有多么的严重,实在没有人比她这个做妹妹的更清楚了,便赶忙从人群中走出,小跑着来到两人身前,哭丧着脸向独孤煜劝说道: “独孤煜,你赶快向勇哥赔罪吧!只要你诚心的认个错,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陈庆的事我们先不追究了。” 陈颖知道陈勇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就算是她劝也不会起作用,所以只好做独孤煜的工作,让他先服个软,别让今天的事情真闹大了,毕竟没有几天就是她的订婚宴了,真要是闹出事来,影响了她嫁入拓跋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 独孤煜轻轻冷笑,看着眼前陈勇凝眉瞪目,脸上青筋暴起的样子,分明是已经动了真火,现在就是他想算了,陈勇也绝对不会算了的。 “不行!决不能就这么算了,颖妹你躲开,他侮辱我大燕军威,我绝对不能允许!” 陈颖没想到陈勇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连她的面子都不给,她自然不知道,对每一个大燕军人来说,军人威严重于一切,绝对不能受辱,独孤煜说的这句话,实在是踢在了陈勇的命门上。 同时心中也暗暗记恨独孤煜,他可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已经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可他就是为了面子,不肯服软。 “还好我陈颖没有真的接受什么指腹为婚,嫁给独孤煜,否则像他这样既没有真才实学,就只会在嘴上逞能的草包,说不能哪天因为得罪了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就横死在了洛阳城外,让自己成天替他提心吊胆。” 陈颖走回陈家子弟的人群,同时心中暗喜,多亏了陈勇替他联系了拓跋海的这门亲事,否则日子一长,说不准独孤煜他娘,就会借着当年指腹为婚的约定,旧事重提呢。 “独孤煜,你刚才说我功法是花拳绣腿,你竟敢说我大燕军中武功是花拳绣腿,你既然是咎由自取,你想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陈勇两眼冒火,恶狠狠的说道。 独孤煜看出他是在向自己身上泼脏水,冷笑一声道:“不,你误会了。” “独孤煜,你敢说,你刚才没说过没说花拳绣腿这四个字吗?” 陈勇见独孤煜竟然耍赖,心中怒气暴增。 “陈勇,你不用拿什么大燕军威当幌子,我是说过花拳绣腿,不过我没说大燕军中的武功是花拳绣腿,我只说你的武功是花拳绣腿而已,我虽然没学过大燕军中的武功,但想来我大燕以军威立国,军人所用的武功应该不像你这般的软弱无力,像个女子出招一般才是。” “你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杀人术 om,。 陈勇自从考中武举,进入拓跋阀所掌管的亲兵卫队以来,到今天,已经是数月有余。 在这数月时光之中,陈勇凭借他在武学上的超人天资,和众人一致赞叹的刻苦训练,数月来的几次队内较量,陈勇都是名列前茅,并且一直保持着稳中有升的势头。 直到最近两个月,陈勇在队内比试中接连力克强敌,其中一位竟还是本届武举的前五高手,除了四位拓跋阀重金礼聘,全部年过三十的客卿高手之外,整个上千人的亲兵卫队之中,竟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与陈勇匹敌之人。 由于陈勇自从加入拓跋阀以来的种种卓越表现,在各个亲兵在私下里都有传言,说拓跋阀准备找陈勇为女婿,脱离他的陈家入赘拓跋阀中。 由于陈勇背靠陈家,这课取之不尽的摇钱树的支持,在军营里向来出手大方,所以人缘极好,就连拓跋阀重金聘请回来的,几位武艺高强的客卿,也对陈勇极为看中,都曾或多或少的传他武功,并且这几位客卿都一致认为,不出十年,陈勇便可以一争大燕军中第一高手的位置! 在军中向来被视为军中表率的陈勇,竟然被独孤煜说是花拳绣腿,说他的出掌,是女人一般。 陈勇顿时怒发冲冠,再也不顾任何后果,怒喝一声之后,便挥拳向独孤煜冲了上来。 以陈勇如今的身手,已经足以算得上是出色,即使他这时被独孤煜气的怒火中烧,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但脚下步法,却是丝毫不乱,挥动两只铁拳暴雨般向独孤煜倾泻而来。 陈勇的步法虽快,拳法虽刚且猛,但这一切在独孤煜的眼里,实在是和过小孩子玩的家家一般。 “太慢了。” 只见独孤煜背起双手,像舞蹈一般,前后左右不停游移,游鱼般巧妙的躲过了陈勇所有的攻击。 最奇妙的是,不论陈勇如何变化角度攻来,独孤煜都一直保持在一个一步范围的圈子中。 独孤煜自从十三岁刀法小成以来,终日与塞外马贼作战,在这些生死一线的日子中,独孤煜早已练出了远超常人的反应,和临阵对敌的判断能力。 陈勇的步法再快如何能快的过骏马,他的拳法再刚,又如何刚的过马贼手中仍在滴血的弯刀? 独孤煜所以说陈勇的掌法是花拳绣腿,因为他学的从来都不是武功,更不是什么一板一眼的军中武技,而是杀人之法! 常人习武的目的在于强身健体,一招一式讲究循序渐进,习武追求的也是强健体魄。 而军队习武则是为了模拟对战,演练“空操”,所谓空操也就是空手操作之意,以二人空手搏击的方式,模拟真正的战场生死血拼,所以军中武术,对其攻击动作的要求,一定是不求精妙诡异,而是以招式简单,易于普及为标准。 因为到了两军对垒之时,每一个士兵所面对的,都敌方是千军万马,就算你招式多么精妙,步法多么诡异,在绝对的敌我数量之下,也纯粹是枉然,所有将士的动作必须简洁明了,整齐划一,指挥千人如一人,千人出招如一人出招一般。 而杀人术则讲究“一击致命,无所不用其极”向来是攻其不备。 所有杀人术的宗旨只有一个: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对方的性命。 而刚才陈勇所打出的那三掌,在独孤煜眼里完全是华而不实,并且无用的动作太多,方才独孤煜并不是肯定陈勇不敢伤他,而是他已经完全看透了陈勇的掌路,若是陈勇真的临时变招,向独孤煜的太阳穴攻去,独孤煜一定会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陈勇在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打出了近百拳之多,可不论他如何变幻力道或者出拳角度,他的一双铁拳。都完全无法触及独孤煜的身上,甚至,甚至连衣襟都无法碰到。 一口气竭,陈勇不得不暂时停下,调整呼吸,准备再战。 “独孤煜你躲什么啊!” “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知道躲!” “就是,就是!我看呐要是独孤煜不躲的话,就连咱们勇哥的一拳都接不住。” “那当然了,你看勇哥的出拳速度多快啊,那一双铁拳都已经生出虚影了!” “独孤煜,你要是个男人,就让我们也看看你的本事!” “对对对!接下来你不许躲了!” 独孤煜看着这帮给陈勇捧臭脚的陈家子弟们,心中倒是觉得好笑,我能不能难道还需要你们同意吗? 但他毕竟不想和陈勇闹掰,即使他几次挑衅自己,独孤煜还是避免和他正面冲突,这次完全避开陈勇所有攻击之后,都没有趁机出手,只要陈勇还有些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他觉得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就不会再继续缠着自己了吧。 所有的攻击全部被独孤煜巧妙躲,陈勇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到因为这点就怕了独孤煜的程度,军中武技向来不重视,甚至是故意不传 授,对敌时的步法和躲闪技巧,两军对垒是以硬碰硬,讲究的是以死相拼一往无前,若是每一个士兵见到敌方的攻击,便赶忙用步法躲闪,那所 有士兵所组成的大阵也就瞬间乱了。 所有即使独孤煜能躲开他的攻击,陈勇也不觉得这是多么高明的功夫,方才不过是自己火气上来,一时大意而已,但独孤煜这种能够躲过自己攻 击的步法,真正应付起来,也确实是有些棘手,在听到了众人的呼喊之后,他便借机说道: “独孤煜,你说我是花拳绣腿,像个女人,那像你这般躲躲闪闪,连我一拳都不敢接的人,又是什么呢?” “你还要打?” “当然!但你不许再躲了!” 独孤煜叹了口气道:“我可以不躲,但是你要保证,我若是不躲的话,还胜了你,你和陈颖以后就不许再纠缠我了。” “就凭你还想胜我?做梦去吧!” 独孤煜两眼一寒,心道我都已经对你如此忍让,你居然还不知好歹,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杀人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妖术! om,。 “杀人术?就凭你还杀人术?独孤煜,你已经彻底激怒我了,我陈勇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我陈勇的厉害,让你知道什么什么叫军威不可辱!” “哎,我都说了,我没侮辱你的军威,我侮辱的是你。” “你!你找死!” 平时沉默怪异的独孤煜,此时竟变得如此舌尖嘴利,陈勇已经被他这两句话,给得两眼冒火。 只见他两手用足全力,两臂青筋暴起,陈勇已经卯足了全力,刚刚沉肩坠肘,便要从丹田处提劲,下一拳就将胆敢侮辱他的独孤煜给打死。 独孤煜见气急败坏的陈勇将要出拳,这会便按照约定非但不闪不避,反而脚下一跺,一个迈步,便来到了陈勇的身前,与他正好四目相对。 “你?” 还未待陈勇反应过来,独孤煜的速度为何这般的快,竟然能瞬间改换位置,独孤煜便展开身法,一个恍惚,又一步踏出之后,便欺身到了陈勇的身后。 “你!” 满脸惊愕的陈勇,还想扭头去找独孤煜的身影,但只觉得脑后一痛,便向后栽倒,人事不知了。 好在陈勇倒地之前,独孤煜用手支撑住了他的背部,随后慢慢将他放在地上,所以除了后脑的一掌,会暂时昏迷之外,陈勇的身上倒是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创伤。 一击毙命,绝不留情,这便是杀人术。 幸亏这是在陈家府上,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否则若是换了广无人烟的大漠,若是有人敢这般威胁独孤煜,他方才的一击手刀,就不是令陈勇昏迷,而是直接取他性命了。 对于武者来说,被轻视,甚至被羞辱,都可以不当做一回事,但是当自己性命受到了威胁,那便必须立刻将威胁彻底铲除。 方才陈勇对独孤煜明显动了杀念,若是换一个平常人被陈勇刚刚那拳打中,便是非死即伤,所以独孤煜才会用处真本事,让陈勇真正意识到,以后再想要威胁他,再想要威胁独孤煜,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在场观战所有的陈家子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惊讶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些陈家弟子今天被最积极的陈言,给撺掇一块着来观战,本是打着看好戏的心态,看勇哥是如何教训那个,向来就被陈家子弟所排斥的独孤煜的,刚刚见到独孤煜在见识了勇哥那威猛无比的三拳之后,竟然还不知好歹的将陈勇激怒,他们本来心中窃喜,还以为将要看到陈勇的真本事,看着他如何将独孤煜给血腥残忍的暴打一顿。 谁知道在彻底惹怒了陈勇之后,独孤煜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而正要出拳陈勇却不知何故倒了下来。 “怎,这,这是怎么回事?” “勇哥输了?” “勇哥怎么倒下了?” “不可能吧?勇哥怎么会输了呢?” “对啊,勇哥可是武举人,怎么会输呢?” “勇哥是倒了不假,但是刚刚独孤煜明明是站在勇哥正对面啊,我就眨了眨眼的功夫,这会怎么到了勇哥的身后呢,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谁看清了独孤煜是怎么到勇哥身后的,陈言你离得最近,看见独孤煜是怎么出手的了吗?” “啊?你问我啊,那个,奇哥,我也没看清啊,就看见独孤煜好像拍了勇哥后脑一下, 勇哥就倒下了。” “不可能吧,勇哥堂堂武举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输了呢,我看应该是妖法吧,据说昨天陈庆也是根本没和独孤煜交手,就就……” “对了,陈庆昨天也是这样,根本就没和独孤煜交手,就昏倒了!” “是妖法!我看也是妖法,勇哥是不可能输的!” “说的没错!绝对是妖法, 否则他怎么可能突然变到勇哥的身后呢!” 在陈勇被独孤煜刚刚击倒时,所有人还都沉浸在陈勇突然昏倒的震惊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显得有些无法接受,都觉得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勇竟然输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结果。 但随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出来的妖法两个字,众人便轰的一阵,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了起来,没过多久,便把独孤煜认定成了一个会使用法术的妖精。 与相隔较远的陈家子弟不同,陈颖刚刚劝说独孤煜,想让他投降认错后,并未返回人群之中,还一直站在两人的身旁,她可是真正目睹了独孤煜如何像一阵风一般,瞬间便错步到了陈勇的身后,而陈勇的到底也不是因为中了什么妖术,而是他的后脑,中了独孤煜的一掌。 陈颖下意识的握了握,一直放在袖口的那锭金子,同时心中翻江倒海: “独孤煜,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练的还是武功吗?” “对对对!勇哥的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输呢,一定是中了妖术,我们要替天行道,为勇哥斩妖除魔!” 今日“攒聚”的陈言,越说妖法妖术之事,便越激动,越说越眉飞色舞,甚至口沫横飞。丝毫没注意到,刚才左右两边的和他一同参与,所谓“妖术”讨论的人,此时都已经纷纷闭口,并在一个劲的拽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停下口中的胡言乱语。 “我爹爹是上清宫有名的供奉,我立刻就去上清宫请仙长,为咱们陈家除妖去!” 说到这,在夸耀了一番自己父亲和上清宫的铁杆关系之后,陈言还以为他一定会受到其他人敬仰的眼神,但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虽然是都在看着他不假,但却并不是敬仰和羡慕,而似乎是一种怜悯和惶恐的眼神。 “不对啊,这眼神明明是大家刚才看,看将要倒在勇哥铁拳下的独孤煜那小子的,怎么现在又用来看我了呢?” “遭了!是独孤煜!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陈言此时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并渐渐将头转向独孤煜和陈勇的方向,他立刻便明白了众人为何突然停止了讨论,又为何用近乎怜悯的眼神再看他,因为独孤煜把陈勇放到地上之后,已经转过身来,正在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着他们。 陈言此时的面上可是精彩至极,刚才那阵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样子还没褪去,这会又瞬间爬满了恐惧和豆粒大的汗珠,并不住的一阵哆嗦。 “独孤煜,你别过来,我爹爹可是上清宫有名的供奉,认识许多仙长呢,上清宫你知道吧,那可是洛阳城里最有名的道观,据说还有龙潭峡来的仙人居住呢!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你要是敢用妖法害我,我爹爹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呵呵,上清宫,陈言,你爹是上清宫的供奉?” 见独孤煜没有立即向自己发出妖术,并且语气似乎也并不严厉,陈言心中顿时一松。认定独孤煜已经被他所说的上清宫名头给糊弄住了,其实他爹是真的去过上清宫,也真的给上清宫捐过不少的香火银子。 可是上清宫的仙长是何等人物,只要是上清宫出来的随便一位道爷,那都会被洛阳城的达官显贵们视若上宾一般,平日里用重金都请不来,又怎么会轮得到陈家人去结交呢。 但好在独孤煜并不知道此节,陈言已经下定决心,暂时只能靠着上清宫的威名稳住独孤煜,待会借口自己是去上清宫寻找仙长,只要自己一出陈家大门,便立刻逃走。 向他的爹爹汇报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至于他爹能不能请得到上清宫的仙人,而上清宫的仙长们又能不能降服独孤煜这个妖人,那他就管不着了,总之只要独孤煜还在陈家一天,陈言便绝对不会踏入陈家大门一步了。 心中注意已定,陈言也不再害怕,渐渐把腰杆停止,可是下一刻,他却像是被一头正在低吼的巨大猛兽盯住了一般,两眼发直,双腿直抖。 独孤煜将陈勇放在地上,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他并没有什么不妥后,便冷冷一笑,向陈家弟子人群走去,并停到了陈言的身前。 “听说你认识上清宫的道士,还想请人来降服我?”独孤煜语气中不带一丝烟火气,向陈言冷冷问道。 “没,没有的事,没有!独孤煜,啊不,煜哥,这完全是误会,我刚才是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陈言见到独孤煜向他走来,本想撒腿就跑,不跑出陈家大门,沉底甩开这个妖人他就绝不回头,但当他看到独孤煜两眼的一瞬间,他便觉得浑身发冷,双腿灌铅,竟连一步都无法挪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煜来到自己身前。 此时陈言的正在脑海中搜寻他用过所有的马屁,只想先讨好独孤煜,混过这关再说,可是眼见着独孤煜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觉得越来越恐惧,同时他的脑海便渐渐成了一片空白,随后只觉得心头一震猛击,便像陈勇一般,两眼一翻,人事不省,昏倒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能惹的瘟神 om,。 与陈勇的突然失去意识不同,在独孤煜的逐渐增强的眼神威压下,陈言是身子渐渐变软,一点点的瘫倒在地,直到他倒在了地上,身上还不停的打着哆嗦。 “你们,还有人要和我比试的吗?” 独孤煜背过手,从左至右,扫视了一遍这几个为虎作伥,希望看自己笑话的人。 见到独孤煜如此“大发神威”,陈勇和陈言竟毫无征兆的接连倒下,谁还敢再对独孤煜出言不逊,方才还争论是否要将独孤煜赶出陈家的众人,此时则是一个个噤若寒蝉,甚至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了。 “把他俩抬走,陈勇用热毛巾敷在他的后脑上,陈言只用凉水就可以泼醒。” “是,是!” 正站在独孤煜身前的陈奇,唯唯诺诺的说道,其实由于心中的恐惧,独孤煜刚才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但他实在是不敢多问,怕像陈言一样,被独孤煜用妖术给弄倒,只好装傻,说是。 “以后,再有人敢来惹我,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事的了。” 这句话,独孤煜却是向陈颖说的,陈家小一辈以陈勇、陈颖两姐弟为首,此时陈勇倒地昏迷,便是陈颖主事。 在独孤煜望向她的一瞬,陈颖便觉得一阵心悸,一阵恍惚,手上一松,便把独孤煜用作房费的那锭金子给掉了出来。 她心中想捡起这锭金子,交还给独孤煜,算是她示好的一种举动,可是自从被独孤煜的双眼盯住之后,她的身子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不论自己如何驱使,都连哪怕一根小母猪都挪移不动。 “就是这种感觉吗,陈庆、陈言和陈勇昏迷倒地之前,就是这种感觉吗?” 陈颖知道今天这场闹剧是因为她才引起,向来孤僻冷傲的独孤煜绝对轻饶不了他,就在她已经做好了昏迷倒地的心里准备之后,独孤煜却将死死盯住她的眼神挪走,并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那锭金子,直接穿过陈家小一辈众人,走进了厨房。 “我的天啊!他的眼神也太可怕了,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陈颖受了一惊,也同样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但并没有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看来独孤煜还是对她网开一面了。 独孤煜进入厨房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家小一辈众人,才终于缓过神来,其中走到陈颖的身旁,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陈奇,你捡起这锭金子,给独孤煜送去!” 陈颖清醒过来后意识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让这锭金子还给独孤煜,并且今日回去之后,一定要约束其他陈家小辈,尤其是那几个向来喜欢仗势欺人的下人,要是再让他们把独孤煜这个瘟神给惹毛了的话…… 陈奇捡起金锭,却犹犹豫豫的不敢走向厨房,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向陈颖说道:“颖姐,我和独孤煜,啊不,我和独孤大哥,独孤大侠实在是不熟,要不你换一个人吧。” “我去吧。”在人群最外围的李秀说道。 陈奇拒绝之后,其他人正在担心这个倒霉的差事会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见到有人竟然傻到敢把这个差事给拦下来,众人便一同向李秀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随即想到这小子平日里便和独孤煜关系极少,便立刻意识到,不仅独孤煜,以后连这个李秀也绝对不能得罪。 “那就麻烦你了,李秀。” 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陈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但随即她又意识到了什么,便赶忙补充道:“对了李秀,这几天关于筹备陈家宴会的事情,你就不需要再去帮忙了,这几天你就好好的陪着独孤煜,照顾好老舅爷就可以了,要是可以的话,你也和独孤煜说说好话,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今天来也只是想让他解释一下关于陈庆的事情而已,现在这件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姐姐就多谢你了,李秀!” “放心吧,颖姐,独孤大哥不是那么爱记仇的人。” 这还是李秀为了躲避暗杀,躲入陈家以来,陈颖这位陈家的凤凰第一次,用不是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这倒有点让李秀没有适应过来。 “原来陈颖说话这么甜啊。”李秀在心中默默想着。 “不记仇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来,在陈家小一辈众人无限感激的目送中,李秀手拿着金锭,走进了那个魔窟一般的厨房里,知道里面传来了几声谈话声,李秀也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呼救,众人才终于放下了心防,同时呼出一口气来。 随即在陈颖的指挥下,赶忙各自散去,或是照料已经昏倒的陈勇和陈言二人,或是继续去宴会厅,筹备几日后的订婚宴。 最后一个离开的却是陈颖,她一直望着厨房的大门,似乎是期待着什么,但同时又像是极为惧怕的样子,一直紧握着双手,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几次想要鼓起勇气走进那个,渐渐飘出药草苦味的厨房,却又最终没敢迈出一步。 最终药材的苦味变成了陈颖嘴角的一抹苦笑,哀声叹了口气后,她也终于选择了默默离开。 到了第二天陈勇渐渐苏醒,但还是虚弱的无法下床,不知为何,陈勇竟没有像陈家长辈们告独孤煜伤了他的状,竟然把这件事给忍了下来,到了第三天,陈勇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陈家小一辈还以为他会去找独孤煜报仇雪耻。 但谁也没想到,陈勇自从下床之后,只是和陈颖交代了一句话,便不理独孤煜,直接返回了军营。 “连勇哥都对那个瘟神没办法啊!我的天啊!” 经过今日的这么一闹,就算陈家小一辈们,算是彻底把独孤煜当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在接下来的几天来,若是谁不小心遇到上了他,又无法躲开的话,便只好立即停在原地,尴尬的露出微笑,并一直恭敬的目送着独孤煜的离开。 陈家小一辈的心中,在陈家不能招惹之人,的名单之中,除了陈颖和陈勇这两个“实力派”之外,这会又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可是要比陈勇和陈颖可怕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拓跋海 om,。 “你刚才说此人不仅能够利用煞气攻心的方法直接令人昏迷,并且他的身法已经快到了,连你都看不清的程度,并且扎眼之间,就已经转到你身后,只用了一掌,就把你打晕了?” 此时刚刚恢复清醒陈勇已经回到了军营之中,现在正与他交谈之人,是一个目似朗星,目光尖锐的英俊青年男子,在英俊青年男子的右侧,还坐着一个双眼凹陷,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显然是年纪轻轻,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二哥,还在说这些干什么啊,他就算仗着身法有些速度,可是他再厉害能厉害过十几个人的围攻吗?我这已经调好了兵,待会去了陈家不论他武功多高,直接以军营的名义,把那小子给抓回来不就行了吗?” 面色苍的白年轻男子正是陈勇的妹夫拓跋海,他刚一听说陈勇在陈家被人击败,便气急败坏的,准备调兵把独孤煜给抓回来,可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至营门时,却被他的二哥拓跋燕给拦了下来。 拓跋燕,拓跋阀这一代子弟中排行第二,他与拓跋海不同,拓跋燕乃是有爵位继承权的拓跋阀大公子的嫡子,被视为有可能接任拓跋阀下一代族长的超卓人物,拓跋燕今年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但一身高超的武艺,即使在高手如云的拓跋阀中,也可以排的上前五。 不同于陈勇和拓跋海这种刚入军营,从未经历过生死浴血的“初哥”,拓跋燕可是真正凭着一身武艺,立过数次军功,乃是当今大燕朝三十岁以下,唯一的一个正五品的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手下执掌两千兵马,就算在整个高门林立的洛阳皇城之中,拓跋燕也是数得上的一号人物。 “小海,你的性子也未免太莽撞了,为了陈家几个小辈之间的较量,你竟然想要擅自调动军队,而且还要光天化日的去捉拿这人,更别说这人还是姓独孤的皇族,就算他家里已经在皇族中彻底失势,但只要牵扯到皇族的事情,这事最后回变得多么复杂,又岂是你能想得到,又岂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你这是再给我拓跋阀招灾惹祸啊,这次成亲之后,一定要把心性好好收一收,否则你这个队长也就该换个人做了。” 拓跋燕面色从容,言语间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味道,说到免去拓跋海队长职务的时候,只像是说起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但是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听在拓跋海的耳中,却要比一道晴天霹雳还要响亮和震撼。 他一个小小亲兵队长的职务,在拓跋燕的眼中,实在是和一只小蚂蚁没什么区别,不要说拓跋海在拓跋阀中如日中天的地位,就是只凭他五品朗 将的官职,想要罢免自己,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甚至被罢免之后,他更是连一句怨言都不能有,否则话,以拓跋阀的族规,他一个外门庶出之人,若是敢冒犯真正掌权的拓跋燕,那很有可能就会被直接开除祖籍,连拓跋的姓氏都被夺去。 拓跋阀以武力为本,即使是族中以军规为标准,胆敢冒犯上司者,绝无幸免。 “是!是,小海知错,小海以后一定修身养性,不给拓跋阀丢脸。” 仗着拓跋阀的名头,在军营向来蛮横嚣张的拓跋海,此时却乖巧的像只小猫一般,几个在一旁站立的亲兵,瞧见拓跋海的现在窝囊的样子,都在忍不住偷笑。 “是,是,二哥您教训的是,这事是我莽撞了,小海我知错了,二哥您放心,从今天起我就给我自己关禁闭,既然那个独孤煜现在在陈家,我就不去招惹他,就算到了结亲的那天,我也不参加什么宴会了,直接把我那婆娘接走得了。” “怎么了,拓跋海,你是在和我赌气?” 拓跋海心中一口恶气发泄不了,却是有和拓跋燕赌气的心思,但他可不敢承认,只得慌张的说道:“小海我怎么敢和二哥您赌气呢,只是我这成亲的日子马上到了,我的小舅子陈勇被人欺负上门了,我都没法给他报仇,二哥您说,这以后我还怎么面对陈家的人,陈家又会怎么看咱们堂堂拓跋阀呢,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和妻弟一起被人欺负……” “哼,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在这大燕朝洛阳城里,竟然有人欺负到我拓跋阀的人头上来了,别说他是一个落魄被贬的皇族,就算他是四大门阀,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拓跋海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对拓跋燕已经奏效,顿时嬉笑眉开,凑到拓跋燕的身前,期待的问道:“二哥,您说,这事我该怎么处理,从今以后,小海我都听您的!” “好,你知道分寸就好,陈勇你继续说下去吧。” 对于拓跋燕来说,一个拓跋海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拓跋阀堂堂四大门阀之首,人丁兴旺,像拓跋海这样不学无术仗着拓跋阀名头混世的草包,拓跋阀里要多少就有多少,在拓跋燕的眼中,这个草包族弟,就完全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若是他真给拓跋阀招来了什么祸端,就是直接把他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拓跋海这个连襟陈勇却是不同,虽然他现在的武艺一般,所谓武举人的名头,也只能是在小一辈人中算是出色,根本入不了自己的法眼,但他的身后可是以经营绸缎为名的陈家,陈家虽然在洛阳皇城里排不上号,但也毕竟家底丰厚,这对拓跋燕来说可是一个值得利用和拉拢的对象。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拓跋阀虽然家大业大,但在拓跋燕真正当上族长之前,这些钱毕竟不受拓跋燕的调配,为了竞争下一任的族长之位,他就必须要在朝中和拓跋族中,建立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并且培植只效忠于他的亲信,建立势力,培植亲信,这些事情都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才行,如何能通过陈勇,把陈家拉入自己的势力之中,这对拓跋燕来说,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在这之前,他虽然知道拓跋海和陈家的联姻一事,也想借此机会把陈勇和陈家拉拢到自己的麾下,但他向来和拓跋海不熟,并且拓跋海所述的一支族人中,还有一位有资格和自己较量的拓跋正,拓跋海若是直接越过拓跋海,直参与进关于陈家的实权,接与陈勇接触并且拉拢陈家的话,难免会令人感觉到突兀,甚至给别人留下口实。 而眼下陈勇被击败这事,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借着帮助陈勇的名义,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陈家建立联系,那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陈家会不会愿意为自己提供资金支持,拓跋燕却一点都不担心,陈家会为了讨好拓跋阀的一个庶出子弟,就已经把最出色的女子嫁了给他,这明显是想要抱上拓跋阀这颗大树的意思。 既然他们对拓跋海都这般看中,如今他拓跋海这个拓跋阀中真正的实力派,若是屈尊降贵愿意和陈家交往的话,那陈家还不是还没等到自己上门,就直接早早的备好了金银,用来孝敬自己吗! 若是陈家识相的话,拓跋燕也不在乎充当陈家在洛阳的靠山,让他们的绸缎生意可以挂上拓跋阀的名头,可以在大燕畅通无阻。 若是陈家不识相的话,那拓跋燕也不介意用些手段,直接把陈家的家产全部夺过来。 一个小小的经商世家,在洛阳皇城又毫无背景靠山,就算动了,凭借他拓跋燕的威名,也没人敢为陈家出头。 至于陈勇,一个区区武举人,连个正是的官职都没有,在拓跋燕的眼里,甚至比蝼蚁都强不了多少,他的作用,也只是可以让拓跋燕接触陈家而已,若是他愿意帮助自己掌控陈家,那拓跋燕也不介意把他也收入自己的麾下,甚至作为亲信,毕竟像陈勇这样,既有家族财力支持,自己有有些真本事的年轻人,在洛阳皇城里还是为数不多的。 四大门阀利用各种借口,借机兼并洛阳的大小商号,这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否则陈家又何必如此心急的想要拉拢拓跋海呢。 “这块肥肉自己要是不拿,早晚也会落入别人的嘴里,陈家,就看你识相不识相了!” 拓跋燕一边听着陈勇复述他和独孤煜交手的过程,一边在心里默默布置如何将陈家的家产收入自己的囊中,不经意的露出一抹颇为玩味的微笑。 “说完了?”拓跋燕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想好了如何掌控陈家的计划。 “是的,燕将军,我和那独孤煜交手也不过一瞬间而已,对于他的真实实力,知道的也并不多。” “二哥,您看这事?” “不用带兵,你们两个陪我去陈家,会会这个独孤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会会独孤煜 om,。 听到拓跋燕竟然肯为自己出头,拓跋海眼中顿时一亮,瞬间觉得欣喜若狂一般。 那个叫独孤煜的小子既然能够战胜陈勇,那自己也必然不是他的对手,拓跋海出身拓跋阀,所以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先前他还想调兵,仗着人多势众和拓跋阀亲兵的威势,去陈家令这个叫独孤煜的小子不得不服,但这毕竟是有善用职权的嫌疑,并且也说不上光明磊落。 如果二哥拓跋燕肯出手相助自己的话,那情势自然就完全不一样了,拓跋燕乃是当今天下有数的高手,若是有他亲自出马,对付一个小小的独孤煜,自然是举手便可以捏死。 再说了在这之前拓跋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万一这个姓独孤的小子不像陈勇所说,已经被皇族除名还和皇族真有些什么牵连的话,拓跋海心里多少还有些担心的话,现在凭借拓跋燕如今在大燕朝的声望,也就不用去惧怕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所谓皇族了。 以拓跋海的心胸,他还以为拓跋燕真的是出于亲族之情,才会替他出头,去陈家对付那个独孤煜。 以他的心机和城府,又如何能够想得到,在拓跋燕的心里,他拓跋海不过是个用来和陈家搭上联系的跳板。 搭上陈家这座金山之后,拓跋燕过河之后拆不拆桥,拓跋海和陈勇还有没有利用价值,需不需要留下或者直接除掉。 那就和拓跋海无关,完全在他二哥拓跋燕的一年之间罢了。 “二哥,您说的是真的?您真要亲自出手?” “小海你再怎么说也是拓跋家的人,现在你大婚在即,有人却在陈家捣乱,若是由着他放肆的话,世人还以为我拓跋阀软弱可欺呢,你不必说了,这事我管定了,陈勇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我陪你们两个去会会这个独孤煜!” “卑职遵命!” 能够借着联姻的机会靠上拓跋海,陈勇就已经感觉得颇为庆幸了,没想到因为独孤煜一事,竟然又让自己有机会,能够接触到拓跋燕这位拓跋阀的“真神”,陈勇此时此刻倒觉得应该感激独孤煜这小子,要是没有他这么一闹的话,自己这辈子都未必能够,和拓跋阀中真正的核心人物搭上关系。 大燕朝虽然不像以往朝代一般的重农抑商,朝野上下的政策对商人还算优待,商人子女也可以不论出身参加科举,并且可以入朝为官,但重农抑商的思想毕竟延续了千年之久,而且如今朝廷中尤其是文官群体们,又是以圣贤庄为尊,商人出身的后代想要通过科举之路,入朝为官,又要有所作为的话,就一定会受到书香世家出身群体的排斥,甚至是来自于圣贤庄的压力。 经商家族想在当今的大燕朝文官一途上取得些成绩,实在是太难了,如今大燕朝中,文官这条路根本无法走通,但武官一脉也被四大门阀所把持,所以陈家才会全力培养拥有练武资质的陈勇,并且不遗余力的搭上拓跋阀这条大粗腿。 但陈家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世上所有的交易,都是以实力相等为基础才能进行的下去,陈家想要利用自己的财力,培养陈勇通过拓跋阀的权势,让陈勇在军中青云直上。 但他们却忘了,陈家想要利用拓跋阀,这可是在与虎谋皮,如果是简单的利用拓跋海也就罢了,虽然他也有觊觎陈家财力之心,但不论是心机谋略,还是胆识权利,拓跋海都没有可能,将陈家的财力全部夺到自己的手上。 如今拓跋燕也参与了进来,陈家这只肥鸭的万贯家财,在被拓跋燕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盯上之后,万贯家财和陈家人的百余条性命,还是否能否保住,也就全屏拓跋燕的一心抉择。 但不论是拓跋海,还是陈勇,眼下却都看不到这一点,他们此时心中想的,则只有如何巴结拓跋燕,如何借助这次机会给拓跋燕献媚。 甚至对陈勇来说,他现在的心中都已经有些后悔,将自己的妹妹陈颖许配给拓跋海了,若是能让陈颖嫁给拓跋燕做妾,那可比嫁给拓跋海要有用何止百倍! 至于说让拓跋燕明媒正娶陈颖,作为正房,这事陈勇自然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能够作为拓跋燕正妻之人,至少也是四大门阀的嫡出子女才有资格的。 “二哥,为什么咱们不今天就去啊,万一这个独孤煜担心陈勇报复,今晚就逃了,咱们不就失去了报仇的机会了吗?” 拓跋燕看着他这个草包弟弟,心中不禁冷笑,看来他是绝对没有资格,成为自己霸占陈家财产的阻碍了。 “涉及到独孤皇族的事情,又岂是可以轻易做觉得的,我稍后就派人去宫里打探消息,确定这个独孤煜真的和皇族已经没有关系,我们才好动手,而且按照陈勇所说,此人的身手多半不赖,我也需要做些准备,回家里请两位客卿,明天和我们一同前去。” 拓跋燕在心中已经把陈家的财产,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心情大好,才出奇的愿意和拓跋海解释这么多。 拓跋海恍然大悟道:“还是二哥您心思周全,万一这小子还和皇族有什么关系的话,虽然对二哥您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毕竟还是比较麻烦的,至于客卿,二哥,我看就不必请了吧,咱们家里的几大客卿都不轻易出手,其他几位又远不及您,请了也没什么用啊。” 拓跋燕已经对拓跋海有些厌烦,不想和他再多费口舌,便冷冷道: “你当什么人都值得我亲自出手吗!” 拓跋海被这一声呵斥的冷汗直流,赶忙弯下身子不停赔罪道:“二哥,是小海冒昧,忘了二哥您的身份,二哥您赎罪!二哥您赎罪!” “好了,不用多说了,此人既然敢欺负我拓跋家的人,我拓跋燕便不能容他,陈勇,今晚你就不要回陈家了,就在军营住下吧,明日一早你等我的传令。” “陈勇遵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下马威 om,。 “今日有幸得蒙贵人拓跋将军亲临,我陈荥阳乃是实在是三生有幸,陈家也是蓬荜生辉!拓跋江军一路鞍马劳顿,烦请移您贵步,小人我已经在大厅内准备好了茶果点心,请您先行歇息,小勇说拓跋江军您还看得上聚贤楼的饭菜,得知拓跋江军您来,我已经把聚贤楼的掌勺孙大厨给请了回来,所有食材都已备齐,只要是聚贤楼能做的,拓跋江军您只管点,今日孙大厨就只一人服务!” 陈勇、拓跋燕一行六人的还未到达陈家大门,陈家家主陈荥阳。便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大门外,并吩咐下人,在拓跋燕一行人可能来的路上,布上数个岗哨,生怕误了迎接拓跋燕这位贵客的时间。 陈荥阳昨晚收到陈勇派人送来的传信,得知有可能成为拓跋家下一任家住的拓跋燕,竟然今日要来登门,陈家上上下下可是着实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不仅用重金连夜,将洛阳皇城最有名的聚贤楼孙大厨给请来,而且直接把聚贤楼所备下的一整天的食材物料全部买了回来,就等着“孝敬”拓跋燕。 陈家为了恭迎拓跋燕的到来,就只是晚宴备料这一项,便花了至少一千两银子,这还不算单独为了请孙大厨的五百两,更不必说早已准备好了的各种“孝敬”礼物,陈家家传的一尊二尺多高的玉座金佛,五十匹上等绸缎,五十匹上等丝绸,还有足足一大箱子,一千两纹银。 要说陈荥阳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的女儿陈颖竟然早早许配了拓跋海,否则的话要是能借此机会直接送给拓跋燕,作为填房,那才是真的“攀龙附凤”,陈家从此才算是真的抱上拓跋阀这颗大粗腿呢! 只可惜陈家除了陈颖之外,虽然还有几个待嫁闺中的女子,可是论起模样实在是有些配不上拓跋阀的贵人,未免扫了贵客的兴,陈荥阳所幸直接下令,让那些容貌欠妥的陈家女子,今晚必须关紧房门,不许冲撞了贵客。 至于拓跋燕对女子是什么喜好,陈勇派人送来的信中倒是没有详细说明,不过为了保证周全,陈荥阳已经派人去洛阳的几大歌舞教坊,去聘请在晚宴时表演的歌姬和舞姬,好在陈家这几日本来就一直在布置陈颖的订婚大宴,没想到还没到真正结亲的日子,这些准备就已经派上用场了。 看着陈荥阳在陈家大门前,率领着众位陈家子弟和数十位家丁,一同卑躬屈膝谄媚的样子,端坐在马上的拓跋燕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向身后的陈勇问道: “怎么回事,陈勇这是你做的好事吗,我来不过是为了会会那个独孤煜,你可真会给我添乱!” 见到陈家如此隆重的迎接,拓跋燕非但没有一丝愉悦感激之意,反而直接出言斥责。 陈勇坐在马上,不知道拓跋燕为什么会发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将军,这……” 陈勇还以为陈家都已经这般的郑重对待,几乎全家人全部在大门恭候,一定能让拓跋燕大为满意,并且感觉到陈家对待他的诚意,可没想到想要拍马屁竟然拍到了马蹄子上,这一系列大费周章的举动,不仅没有让拓跋燕高兴,反倒让拓跋燕觉得不悦,并且似乎有了些许动气的意思。 陈勇还未出言辩解,正站在拓跋燕马下的,陈家家主陈荥阳却已经汗流浃背,机智的赶忙为陈勇开脱,把这祸端拦在自己身上,只见他富态蹒跚的身躯,瞬间便已经跪倒在地,不停的向端坐在马上的拓跋燕,告罪道: “今日之事实在是和勇儿没有任何的关系,实在是小人的自作主张,完全是小人对拓跋江军您的的一片心意而已,若是荥阳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无意间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责怪勇儿,勇儿事先并不知情!这全是老夫一人的过错啊!” 陈勇对于陈家来说,可是未来兴旺发达的保障,决不能让他在拓跋燕的面前失宠,所以陈荥阳堂堂陈家家主,为了保住陈勇,也只好立刻变得像哈巴狗一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反倒心甘情愿的一直给拓跋燕赔罪。 见到陈荥阳跪倒在自己的马前,陈勇也不敢怠慢,立刻下马,同样跪在了陈荥阳的身旁,不停告罪道: “陈家小门小户,还未从有过将军您这般尊贵的客人,家父绝非是有意冒犯了将军,若有做的不当之处,还望将军您海涵!还望将军海涵!” “算了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陈家主,我看您老也一把年纪了,就别在地上跪着了,我来陈家只是私事,又不是什么受朝廷委派的正事公干,不用这般的兴师动众,有陈勇陪我就行了,你立即把这些无关的遣散了吧!” 直到此时,拓跋燕一行六人仍然高居马上,完全没有下马,与陈荥阳等人平等对谈的意思,拓跋燕、拓跋海、几位拓跋阀的客卿,此时高坐在马上,像看着一群蝼蚁一样,看着被他吓得惊慌失措,跪倒在地的陈家众人,眼中同时浮现出嘲笑的目光。 直到陈家众人全部散去,陈府大门之前,只留下陈荥阳和陈勇二人还在拓跋燕的马前跪地恭候,并且额头鬓角都已经惧怕的渐渐渗出了冷汗,身为拓跋阀天之骄子的拓跋燕,才终于舍得翻身下马。 “陈家住,有劳你把我这几匹宝马照料好。” “是!是!小人遵命!小人知道将军您不喜欢坐轿子,而喜好骑马,小人早已准备好了上等的宝马饲料,这便吩咐人把将军的马带下去好生照料!啊不,小人亲自负责看管将军您的宝马,今晚小人亲自看管,决不让任何小人染指!” 见拓跋燕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动怒的模样,陈荥阳心中顿时一松,他虽然经常接触各类商业大佬,但像拓跋燕这样的握有实权的世家年轻将领,陈荥阳却是很少见到,一时间多少有些猜不透拓跋燕的心思,但总是这位真身愿意进入陈府,便是给了陈家天大面子了! “算了,算了,陈家主,这些实权你就交给陈家下人去做吧,稍后陈家住还需要陪我们兄弟饮宴呢!” 下马之后,拓跋燕面色一改,立刻收起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模样,顿时变得和蔼亲切了起来,这会竟然亲自把陈荥阳给缠了起来。 “能有幸陪同将军饮宴,是小人的荣幸!是小人的荣幸!” 已经年届六十高龄的陈荥阳,这会本是不知所措,又装的感激涕零不停赔笑的样子,实在活像一个小丑,就连陪同拓跋燕一起前来的两位客卿,都对这位陈家家住露出了十分鄙夷的眼神,实在让人觉得,他为了讨好拓跋燕做的也太过于用力了,让人都已经觉得有些恶心。 他们时常跟随拓跋燕外出公干,世人仰慕拓跋阀的名头,对拓跋燕阿谀奉承的倒是不少,但是像陈荥阳这样,明明自己就是一把年纪,不仅不顾及自己的长辈身份,却仍然对拓跋燕如此卑躬屈膝,像狗一般不停赔笑,将献媚二字发挥到了极点的人,倒是少见的很。 对于满头白发,年纪足可以做自己父亲的陈荥阳,现在这般谄媚的赔笑,一直围在自己身边,表现的如此狗腿一般的样子,拓跋燕倒是觉得颇为满意。 这老东西明显是想要借助拓跋阀的势力,否则他也不必如此的讨好自己,既然有求与自己,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拓跋燕一边安抚受惊不浅的陈荥阳,一边心中暗暗想到。 拓跋燕先前在安坐马上不下,并且直接对陈荥阳出言不逊,甚至直接出言威胁,便是为了给陈家上上下下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记住拓跋燕的权威和身份,让他们知道陈家人在他拓跋燕的面前,不过是一群蝼蚁。 而下马之后的关切话语和主动示好,则是为了拉拢安抚陈荥阳,让他已经可以为自己所用,甚至最终心甘情愿的把家产全部交给自己。 这种先立威后施恩的法子,本事军营中常用的手段,但是对于收服陈荥阳这样的商场中老油条来说,也是同样的适用。 拓跋燕堂堂拓跋阀下一任阀主的继承人选之一,若是针对陈荥阳以礼相待,甚至自降身份主动攀谈结交,反倒会让他小瞧了自己。 拓跋燕此次光临陈府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要把陈家的家产全部收入自己的囊中,所以这树立威信的第一步,便算是顺利完成了。 接下来的第二件事,便是借着那个叫独孤煜的小子比试之事,找个机会,借机在陈家借题发挥,今晚先让陈荥阳大大的出一次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摇摇欲坠的陈家 om,。 “陈勇,先办正事,再饮宴不迟,你们陈家可有什么可有比武较量的地方吗?” 用过茶点之后,拓跋燕便直接转入正题,先料理了独孤煜,替陈勇和拓跋海出了这口气,再去品尝聚贤楼孙大厨的手艺。 “有,有一处已经几近荒废的校场,还可以勉强用来比武,昨天我已经传讯家主,让他把校场收拾一番,将军您既然想先办此事,那我们就起身去校场吧。” 此时陈荥阳早已经向拓跋燕,告罪离开,去筹备稍后的酒宴和歌舞表演了。 对于今天拓跋燕几人的来访陈家的真实目的,陈荥阳其实是被陈勇给蒙在鼓里了,他起身并不知道这几人前来,竟然是要和独孤煜较量来的。 否则的话就算他倒贴银子,也一定要让那个煞星,赶紧带着他的老舅爷从陈家滚蛋,要是双方动起手来,真让这小子冲撞了拓跋燕,甚至伤到了这位拓跋阀下一任家主的话。 那整个陈家岂不是彻底被他给拖累了,自己希望仗着陈勇和陈颖二人,抱上拓跋阀这颗大腿,增进陈家势力的希望也将彻底破灭。 和拓跋燕比武?这不是疯了吗! 和堂堂正五品将军,拓跋阀的下任阀主候选人之人比武? 陈勇正因为猜到了,陈荥阳知道此事之后,可能做出的种种举动,所以他昨晚才只是传信说拓跋燕是为了拓跋海的婚事而来,并没有提及所谓的个独孤煜比武一事,关于他昨日被独孤煜一记手刀击昏的实权,陈荥阳等一众长辈也是并不知情。 陈勇自认为了解习武之人的心态,他还以为拓跋燕此来,只是为了替拓跋海的未婚妻出气,为他拓跋阀护短, 若是拓跋燕到了陈府之后,却发现独孤煜已经被陈荥阳赶走的话,让拓跋燕白百跑这一次,那他一定会极为失望,甚至觉得是陈家在故意诓骗他。 其实对于拓跋燕来说,他此番来陈家的目的,倒是和独孤煜关系不大,他昨晚已经派人打探过这位落魄皇族的家世背景,独孤煜的父亲独孤信。当年在洛阳城里凭借一身武艺,据说还算是个人物,有个什么“洛阳第一”的名头。 至于现在,则是已经被皇族所彻底放弃,完全失势,甚至说起来都有些可笑。 独孤信身为独孤血脉,皇族后裔,这位独孤信竟然连个像样的官职都没有,每月也是靠着皇族的那点供给银子度日,看来多半是当年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父亲尚且如此,儿子又能有什么真本事呢,至于独孤信当年的什么所谓的洛阳第一的名头,则根本不被拓跋燕放在眼里,要说真正掌兵的四大门阀也就罢了,皇族的一群纨绔子弟之中,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吃苦练武呢? 他要是真有一身超卓的武艺,又何至于一直被贬在家呢。 至于这个所谓的“洛阳第一”的名头是怎么来的,拓跋燕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多半是几个世家弟子一起搞了个什么可笑的比武大会,独孤信或是在这些外行里纨绔子弟之中,还算是个较为出色的人物,或是干脆就因为他姓独孤,被其他人刻意谄媚捧上去的。 这种所谓的有名无实的“所谓高手和才子们”在洛阳皇城里,尤其是四大门阀之中,实在是太常见了,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人物,一般来说都是名头吹得越大,实力也就越低,什么狗屁的洛阳第一,能不能拿起刀剑都不一定呢。 至于独孤煜能一眼看晕陈庆,一步晃过陈勇之后,手刀将陈勇击倒。 这对拓跋燕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依照陈勇所说,独孤煜所以能够瞬间就转到他的身后,多半还是趁他不备,有些偷袭的成分在,若是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再比一次的话,谁胜谁负,还是不一定的事情。 对于独孤煜这种,不知道在哪找了个所谓的“师父”,学过两天三脚猫功,靠着投机取巧趁人不备,偷袭敌人的所谓“武者”。 真正参与过浴血奋战,自小便在军中长大的拓跋燕。自然不会放在眼中,甚至他早已认定这事根本不需自己出手,随便一个跟随自己来的客卿,就可以把这个独孤煜给彻底打服。 这位拓跋阀二公子真正在意的,还是如何借助独孤煜这个幌子,施展雷霆手段,在陈家确立自己的威信,并且借此机会逐渐蚕食陈家的家财。 昨晚他除了派人查探独孤煜的家世出身之外,更关注的还是关于陈家的势力背景,只不过短短一晚,他便已经初步了解了陈家,自从搬入洛阳之后近几十年来的所有举动。 陈家这个外来户,在洛阳这个修罗场里既没有地下势力的支持,又没有来自朝廷官员的照料,这几年来陈家的生意已经越做越窄,除了世代经营的绸缎之外的产业,如今都已经被洛阳的几大商行逼得不得不转手他人。 甚至仅存的丝绸生意,也已经被几大商行给盯上,几次劝说陈荥阳把所有的绸缎庄卖给他们。 在眼下这个紧要关头,对陈家来说可是生死存亡之秋,若是在近期内在洛阳里,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靠山的话,陈家甚至都有放弃洛阳,搬回江南的想法。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对拓跋海,这一个在拓跋阀中丝毫话语权没有人小人物,都如此的郑重对待,陈家这是被洛阳城里的几大势力给欺负的怕了。 拓跋燕早已认定,如果他肯开口,愿意做陈家在洛阳的靠山的话,那陈家一定是乐意之极,自己堂堂拓跋阀下一任阀主的候选人,又是真正手握实权的大燕将军,只要随便派个人传句话,就可以把陈家,在几大商行的围攻之中给保下来。 至于保下来之后嘛,呵呵,陈家这块肥肉,还是放进自己嘴里的好,至于拓跋海,他要是敢因为娶了陈家的一个贱女人,就敢阻碍自己霸占陈家的财产,拓跋燕倒是不介意惩治他的机会,来来树立自己在拓跋阀之中的威严。 至于那个叫做陈颖的女子,若是她真的像拓跋海所说,是个极品女子,能够入得自己法眼的话,在把拓跋海赶出拓跋阀之后,拓跋燕觉得既然可以收了陈家的财产,倒是不介意也把她一同给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活学活用 om,。 在陈勇带领之下,拓跋燕等人,不多时便来到了陈家的校场,经过昨晚陈勇的传信再三强调,陈荥阳还哪敢有任何的怠慢。 陈荥阳这位陈家家主,如今连陈家最重要的绸缎生意,都很少亲自过问,昨晚却为了拓跋燕的到来,连夜亲自主持对校场的翻新一事。 经过陈荥阳带领的,数十位陈家家丁连夜赶工,已经荒废了数十年的陈家校场,短短一夜之间,便已经变得焕然一新。 不仅武器架上所有的铁锈武器,都变成了崭新明亮的精品。 中央演武台上,更是铺好了一层鲜艳的红毯,昨晚陈勇传信时,没有说拓跋燕要和独孤煜交手的事情,而是说这位拓跋江军是个真正的武痴,不论何时何地有喜欢比武的喜好,听说陈家是江南有名的剑舞世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和身边的人打上一场,所以最好是把校场打扫好,以备拓跋燕一时兴起,真想要和切磋一番。 拓跋燕等人踏入校场的时候,刚好独孤煜和李秀,正在中央演武台上比划切磋刀法。 由于前日,独孤煜已经在陈家小一辈面前“露了一手”,将他们彻底给震慑住了,这几天来倒是在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了,而李秀则是因为向来和独孤煜走的最近,所以也沾上了他的光,这几天也不需要和陈家家丁一起,去做那些布置订婚宴的礼堂的粗活了。 所以今日一早,独孤煜照顾老舅爷敷下药后,他们二人得闲,便早早的来到了平日玩耍的陈家校场。 当他们刚刚进入校场院子的时候,二人甚至还有些恍惚,以为是走错了地方,昨日里还破破烂烂的校场,怎么短短一夜,就完全变了个样子,不仅所有的装备陈列全部焕然一新,就连校场因为年久失而导致的修崎岖不平的地面,也全被平整了一遍。 尤其是演武台上的红色毯子,摸起来甚至比一般的棉布都要舒服,两个小兄弟童心大起,足足在红毯上打了好几个滚,才舍得起身。 要不是李秀眼下正在学习刀法的关口上的话,独孤煜今天都只想在这红毯上练摔跤了。 不过当他们拿起武器架上的陈列新刀后,二人更是大吃一惊,不论是武器架上摆放宝刀宝剑,还是各种长枪长刀兵刃,竟然全部都是出自洛阳最有名的“黑铁轩”。 每一把兵器少说都要上百两银子,独孤煜和李秀一个生性淡薄,虽然腰缠万贯身上带着好几锭金子,但从未大手大脚的花过钱,一个更是寄人篱下只能装成不会武功,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二人都是独孤皇族出身,身上都有着当年高祖皇帝传承下来,来自大漠草原的血性,一见到极品又趁手的兵刃,自然是开心至极,二人一拿起宝刀,便什么都忘了,迫不及待的比划了起来。 “煜哥哥,你这招‘力劈华山’用的可真是巧妙,不仅落刀的角度十分刁钻,让我根本避无所避,而且速度快到了极点,一刀劈下竟让我有种根本无法力敌的感觉,若不是煜哥哥你及时收手的话,我这一条臂膀就要被你砍下来了,为什么什么样的简单招式,到了煜哥哥你的手里都变得这么有威力呢,这招力劈华山,明明是所有练刀之人都会的入门刀法,招式也没有任何花哨复杂的地方,为什么我就不能运用的像煜哥哥你这般的自如呢?” 李秀为了躲闪独孤煜的全力一刀,脚步不稳被自己绊倒,摔在了地上,地上的红毯非常有弹性,李秀摔倒之后不但不觉得有任何的疼痛,反而觉得十分舒服,反正一个回合已经打完,他就所幸不再起身,直接躺了下来。 “小秀你也不用谦虚,这刚刚几天过去,我教你的这套刀法你就已经基本能够全部学会了,我刚才用的招式虽然看似是力劈华山,但其实脚下的步法和身法都不是刀法,而是陈家剑舞的身法,陈家剑舞讲究轻灵缥缈,步法是按照六十四象八卦发展出来的,变化无穷,令人难以预料,正因为步法的原因,我手上的招数虽然用的仍然是再简单不过的力劈华山,但是在你的眼中却又生出了不同的变化,所以还未等到你想出来如何阻挡我的刀路,你就已经被我给击中了。” 独孤煜对这位化名的小族弟及有好感,自从在陈家巧遇之后,已经传给了他两套拳法和一路刀法,李秀不愧是大燕独孤皇族血脉,虽然身子弱了些,但练武的天赋却是很高,不过短短时间,就已经把独孤煜教他的武功,练到了入门的程度,如今就算是独孤煜,要是不用谢真本事的话,也无法轻易胜过他了。 “招式是刀法,而身法和步法却是剑术?这样不就成了东拼西凑出来的四不像了吗,剑术的身法和步法应该都是格局用剑的特点而设计出来的,应该和刀法不相匹配才对啊!” 独孤煜欣慰一笑,他知道通过这几天的言传身教,李秀已经在练武一道上有了不小的进步,否则他也不会提出这种疑问。 “你这话说的既对也不对。”独孤煜也放下宝刀,躺在了红毯上,故作高深的说道。 “既对也不对,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什么叫既对也不对呢?” “剑法的身法和步法是根据用剑招式而设计的这是不错的,贸然将剑法的招式用在刀法上,会产生不相匹配的矛盾效果,这也是不错的,但是小秀,你要知道,不论是刀法还是剑法,都是兵器,都是人用出来的,不论你是刀法也好,剑法也好,甚至是拳法和掌法,归根到底都是天下万千种武功的其中一种而已,只要是武功,这些武功所以会产生各种派别,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是这样,而是被人为的归纳而成的,比如说枪法和棍法同源,盾技和刀法的招数就很是相似。” “这些大道理我都懂,但是真正用宝刀去施展剑术的话,一定会产生窒碍不协调的地方吧。”李秀疑惑的问道。 “没错,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各门各派历史渊源的背景,而是要告诉你练习武功和真正运用武功的不同所在。” 独孤煜躺在柔软的红毯上,望着晴朗的天空,时不时,几缕微风吹过,只觉得心情大好,所幸想把自己看家的本事,真正的杀人术,也一并传给了自己的小族弟。 “联系武功,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运用武功克敌制胜的吗,这两者之间怎么会有区别呢?”李秀望着手中的宝刀,在太阳映照下,不时闪过的几缕寒光,紧皱眉头,追问道。 “所谓的武功招式,就像科举考试一样,给你了几本用来参考的权威书籍,也就是儒家的经典,四书五经,从古至今虽然科举不停,但每次科举出题和答题的范围,都离不开四书五经之类的儒家经典,对于练武之人来说,练好了一门一派的武功招式,就像是学子读懂了四书五经一般,我这么说,小秀,你能明白吧。” “恩,煜哥哥你接着说下去吧,我好像是有点开窍了。”李秀脑中灵光一闪,兴奋的说道。 “但练武之人和读书人可不一样,读书人读好了四书五经,这几本死书之后便可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就算这些学子们因为十年寒窗苦读,把脑子给读傻了,胜任不了太过繁重负责的官职,既无法适应朝廷里的勾心斗角,能力又不足以去出任决定一方百姓死活的地方官,他们也可以躲到国子监里面去,终生不出大门,继续钻研他们的那几本经典。” “但对武者来说,除了武举之外,所有的比武较量,都不像被人规定好了的科举一般,不论是私下的比武斗狠,还是千万人的两军交锋,你的对手都是活人,你也无法决定他们的出招顺序和章法,有些人可能就是仗着一身蛮力,就可以一力降十会,战胜身负武技之人。而且真正比武之时,敌我双方瞬息万变,你若还是遵循着所谓的招式规定,不能学会随机应变,一定要一板一眼的把那些死招数,一板一眼的施展出来,那么还未等到你的招式用完,对方可能就已经取了你的性命了。” “煜哥哥你说的意思,是不是这样,不论是刀法还是剑法,都是武功的一种,而武功都是人用出来的,所谓平时的联系武功,不过是为了锻炼自身的体魄,熟悉招式的技巧,二真正对敌之时,就要走出不同招式的无形桎梏,因地制宜,或者是你所说的随机应变,这一招该用剑法的招式,就用剑法的招式,这一步,需要用刀法的步法,就用刀法的步法,招数和兵器是死的,而人是活动,需要活学活用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章 孤傲 om,。 “小秀你说的不错,你在武道之上果然天资聪颖,只听我说了一遍,便懂得举一反三,已经有了你自己的理解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如今李秀也算是独孤煜教出来的一个徒弟,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有了长进,他这个做师傅的自然是很有成就感,而且李秀虽然没有明说,独孤煜却觉得他这个小族弟日后很可能会遇到些危险,多让他有些本事,日后说不定能够救他一命。 “但是,煜哥哥我还有个问题,既然你说要随机应变,真正对敌的时候,不能拘泥于所谓的武功招式之上,那这样的话,那不就成了毫无章法的瞎打了吗?”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练武和用兵是一样的,讲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平时练习各种武功,为的了解自身的特种优缺点,通过练武来强健体魄,选择一套最适合自己的兵器或者武功,也就是知己的过程,而真正对敌时,你的敌人不是不会动的死木桩,而是同样手持兵刃并且身具武器的活人,这个时候你就需要根据敌人的特点,选择和改变你自己的出招方式,最好能通过你的眼力,直接看出敌人的弱点在哪,然后再抓住机会,一击制胜,也就是所谓的对症下药了!这就是知彼了,只有知己又同时知彼,真正对敌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了解自己的各种点,又要有看出敌人武功招式的优缺点,甚至要一眼看出敌人的弱点所在,煜哥哥这也太难了吧,就只是知己这一步还好说,只要肯下功夫,专心练武就勉强可以达到,但是知彼这一步,真要是像你所说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敌人的武功招式,甚至是弱点所在,这就必须要学会对方的武功才行啊,而且你又无法预料将来的敌人用的是什么武功,要达到知彼这一步,那岂不是说,那就需要学会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才行吗?” “小秀,你说的不错,不只是学海无涯,武艺一途,同样无边无际,世间习武之人何止千万,但真正成名成家的又能有几人呢?为了能够攀登到武道巅峰,能够学贯百家,还只是个起点而已,离真正的终点还远呢!” 这段话倒不是独孤煜原创,而是引用自他老舅爷所传授的,独孤煜的老舅爷虽然武艺平平,算不上真正的高手,但可贵在与他一生阅历丰富,在为独孤煜开蒙的时候,就给他在小小的年纪,就打下了坚实的武艺,和心里双重坚定的基础,如果没有老舅爷的言传身教,和悉心教导,独孤煜还真不敢相信,自己能在武道上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啊?学贯百家,学贯百家之后,还只是个起点?” “小秀,你也不需要这么惊讶,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事不过是,想要告诉你武道的天有多大而已,你的志向又不是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或者凭借武艺驰骋疆场的将军,所以对你来说,只需要精通一门武学,并且掌握三两门其他武艺,在遇到危难时,能有一些自保之力就可以了。” “自保之力,煜哥哥,你是担心我的安全?这应该不会吧,我都已经隐性瞒名,躲到陈家了,总不会还有人追杀我吧?” 李秀心中一暖,他和独孤煜相识不久,但独孤煜却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不仅传他武艺,而且还替他考虑的这么周全,他已经在心中想定,要是有朝一日,自己的父亲真继承了大燕皇位的话,一定要为煜哥哥和他的父亲一并封个大官才行! “现在没有危险,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小秀,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你也应该知道我性子,如果你没有过人的天资的话,我虽然会传你一些可以用来自保的武艺,但绝对不会对你说这么多,我看中的是你过人的心机城府,还有咱们独孤皇族的武学天赋,如今的你不过是隐藏在陈家这个燕雀的窝里,有朝一日当你鸿鹄展翅,振臂高飞之时,你可能受到的危险也会越来越多,我担心的是是你还未来得及将一身才华报复全部施展,就功败垂成造人暗算了。” “煜哥哥,你竟这么看重我?你不是看我这几天在陈家受欺负,是在逗我开心的吧?” “呵呵,逗你开心?你认识我这些天了,我有说过一句违心的话吗?说句不中听的话,小秀,在我的眼里,你要比你的父亲还强的多了,如果这些天陪着我的,不是你独孤秀,而是换了另一个人的话,我就算会教他一些可以用来傍身的武艺,又何必和他说这么多呢。” 二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李秀多少,也摸清了他这位族兄的脾气,要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独孤煜的话,那就是——孤傲。 如果你不认识独孤煜,也不知道他胸中有多少才华,更不知道他一身的武艺有多高,而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话。 你一定会觉得他实在是傲的没了边了,甚至觉得在他的心中,整个天下就没几个值得他正眼一看的。 李秀还记得,当他冒险自报家门,说出自己的身世,告诉独孤煜他父亲其实是当今大燕三名皇储之一的时候,独孤煜那种淡然的表情,若是这世上真有什么人能够视名利,视金钱如粪土一般,那一定就是独孤煜。 李秀之所以冒险和独孤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半是相信独孤煜的为人,另一半则是存了拉拢的心思,他和独孤煜不同,李秀的父亲虽然不是 高官厚禄,但自从李秀出生以来,一直是手握实权的将军,李秀自小耳濡目染,虽然并未学过多少武艺,但他的眼力可比任何的武功高手都不差, 至少在李秀看来,在他所见过的人之中,独孤煜至少可以排在前三,甚至前二的高手之中。 要知道那两位在武艺上可能超过独孤煜之人,如今都是大燕军中有名的悍将,而且这两人最小的也有三十五岁的年纪了,而独孤煜今年还不过十八,这就意味着他将来的成就,还会更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禁军副统领 om,。 独孤秀之所以会改名换姓,躲在一个在洛阳城里,实在在普通不过的陈家,并且日日受到来自几个陈家小辈的欺负。 这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为了躲避他父亲政敌,其他两个备选皇储之人的恶意暗杀或者是栽赃嫁祸。 独孤秀竟然能够在躲难的陈家,遇上像独孤煜这样的年轻高手,对小秀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虽然独孤煜的一身武艺惊人,是个难得的人才,但对于是否向独孤煜表明他的身份,小秀也曾再三权衡过,独孤煜的才华是否值得,需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才能招揽。 但是如果不表白自己的父亲,就是大燕的皇储之一这层惊天动地的出身的话,他如今在陈家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远方穷亲戚,又完全没有本钱可以用来拉拢独孤煜。 独孤秀不亏是将来能做大燕皇帝之人,在见识了独孤煜的一身高绝武艺之后,只不过犹豫了短短一天,他便立即下定决心,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向独孤煜表明他的真实身份,和他躲在陈家的真实目的,并且表明了他想要招揽独孤煜的心思。 对于小秀的真实身份,独孤煜一听之下也是极为震惊,这是佩服独孤秀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城府,他在陈家寄人篱下,经常被作威作福的陈家子弟所欺负,他堂堂当今大燕皇储的世子,竟能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 这足可以看出独孤秀的心机和城府有多么可怕,要知道,就算独孤秀的父亲还没有真正成为皇储,但他也已经是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堂堂大燕六部首脑之一,一个小小的陈家,几个所谓的仗着挥霍祖产的陈家子弟,在他的眼里几乎和蝼蚁都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整个陈家的生死存亡,也就是独孤秀父亲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这是何等的忍耐能力!这才是成大事之人啊! 先前独孤煜还有过想要接济小秀,资助他考上科举的心思,但人家既然是堂堂大燕皇储之子,一旦成年之后,便有各种官职随时可以挑选,又岂会需要去和天下靴子,去争抢考科举的这条独木桥呢。 李秀冒险向独孤煜表明身份之后,独孤煜虽然心中对这位族弟又多了几分好感,但却丝毫没有想要接受他招揽的意思,即使小秀开出的价码是正五品定远将军,作为洛阳皇城禁军的副统领,这样的天价!独孤煜都没有哪怕半点动心的样子。 正五品定远将军,负责皇宫禁军的副统领! 正五品定远将军,这可是和独孤煜的父亲,独孤信当年同样等级的官职,而且独孤信当年也不过是从五品而已,而且他所担任的官职,也远远不及皇宫禁军副统领这样的重要。 洛阳外城四大城门的守卫,以四大门阀为主的世家亲兵所构成,而洛阳内城,整个皇城的禁军守卫,则是几乎全部是由独孤皇族的子弟出任。 为了避免禁军统领一人的权利过大,甚至威胁大燕皇宫的安危,所以皇宫禁军的正统领乃是虚职,一般由兵部尚书兼任,或者干脆空缺不设人选,皇宫禁卫的职责主要是由五位副统领掌管,五位副统领互不相属,彼此牵制,也就避免了一家独大,会有威胁皇宫安全的危险。 要知道,这皇宫禁军的副统领,虽然品级不过五品,五品官职虽然在洛阳皇城里可以一抓一大把,但这禁军副统领的职务,可不是其他五品官职能够相提并论的。 皇城禁军副统领,可是能够掌管皇城安危的官职,说是天子的看门狗,也丝毫不为过! 而且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够掌管皇城的卫戍,便可以时常与有资格入朝议政的文武大员们相接触,可以借此而攀龙附凤,或是组建自己的人脉,或是借此机会找到一个合适的靠山。 能够在皇城禁军任职,是所有独孤皇族子弟都盯着的大肥肉! 所以所有的能够出任禁军守卫之人,向来都是短短时间便可以平步青云之辈,是真正的军中骄子,都是将来封侯拜将的人选。 正巧现在禁军中正好空缺一名副统领,这个位子,本来是准备由独孤秀的一位外族叔叔出任,但他武艺平平,又从未立过军功,再加上他又不是独孤血脉,所以独孤秀的父亲几次想要任命,都被兵部以各种借口给驳了回来。 独孤秀也知道,兵部这是在真正皇储决定之前的“押宝”,如果他的父亲没有被立为皇储,又心生不忿,想要造新皇储的反的话,那么这个由他父亲所任命的,又不是不是独孤一族的,手握重兵的副统领便会成为一个危险的隐患。 如果他父亲举荐的是独孤煜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一来独孤煜是实打实的皇族血脉,其父独孤信更是当年的大燕将军,他们一家虽然被贬赋闲,但独孤信的人品操守,在朝中却是有口皆碑,就算独孤秀的父亲对他有举荐之恩,他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生出造反的心思。 二来独孤煜武艺高强,真正比武较量的话,绝对不会输给任何竞争此位置的在职将军,并且这个副统领虽然明面上是许给的独孤煜,但一旦独孤煜接受的话,便会同时拉拢独孤煜的父亲独孤信,还有站在独孤信父子身后的一脉独孤皇族的势力。 这股还在皇储人选上举棋不定的皇族势力,才是独孤秀真正看中的。 至于独孤信当年因为私自娶亲一事,得罪了他背后的家族,这种事情不过是私人恩怨而已,不要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没人还会记住,就算提起来,也不过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独孤信当年真正被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受族中的调遣,这样有惊人的能力,却不受控制的年轻人,向来是被所有人所忌惮的,这些年来,族中对独孤信也有过示好的举动,但独孤信早已对朝廷心灰意冷,以自己的身体有恙为借口,把所以都把送到手的官职给驳了回去。 如今独孤信所属的皇族一脉,并没有支持的皇储人选,正好是三位候选皇储都在争取的势力,通过破格启用独孤煜、独孤信两父子,也就必然能够和这股皇族势力搭上关系,并且可以不动声色的一并拉拢过来了。 为了确保他自己的判断,独孤秀还曾冒险让他父亲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而派来,和独孤秀一起潜伏在陈家,正扮作杂役的一位高手,出手试探过独孤煜。 此人出身隐秘,乃是独孤秀父亲麾下的第一高手,在独孤秀的心中,独孤煜只要能在他手中不败,便足以胜任这禁军副统领的职务,但这位高手和独孤煜刚一交手,不过两个回合,手中兵刃便被独孤煜所夺去,又三招过后,他竟被独孤煜直接打翻在地,若不是独孤秀出言阻止的话,这位“第一高手”的性命,都险些被独孤煜给收了去。 独孤秀先前知道独孤煜的武艺高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一身武艺竟然高到了这个地步,他本想用一个七品的校尉来招揽独孤煜,但见到独孤煜的真正本事之后,立刻提高价码,将禁军副统领这个人人眼馋的肥肉给端了出来。 在小秀的心中,他这个苦命的族兄因为他父亲的官职被贬的原因,应该是再想出人头地不过了,只要他能当上这个正五品的副统领,那就立即可以把陈家的这些蝼蚁给踩在脚下,将这些年他们一家在陈家受到的恶气,一口出完。 但谁能想到,独孤煜在听到小秀是在招揽他之后竟然脸色一变,若是小秀敢再提此事的胡,那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就立刻到此为止,并且永远也不要再联系了。 独孤秀还以为他这个傻族兄是嫌弃他许的官职低微,觉得自己的本事受到了侮辱,又好心好意的给他解释了一遍,这个禁军副统领的官职,有多么的宝贵,甚至要比一般的四品甚至三品的闲职都要重要的多,尤其是当上这个副统领以后的发展官途是多么的通畅。 但小秀不解释还好,他再怎么解释,独孤煜却连听都不听,直接愤然甩袖离开。 最后还是独孤秀诚恳的上门道歉,并且许诺,绝不向外人提及独孤煜的武功,这招揽一事才算是过去了。 直到三五天过去,老舅爷的病情渐渐有了些好转,独孤煜的脸上也有些喜色,小秀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困惑,犹豫了许久,才找了个机会,去问问的独孤煜,为什么别人都想着盼着去升官发财,而他明明有一身超卓的武艺,却将已经到手的功名利禄抛在一边。 独孤秀还记得,就是那个午后,他才真正的认识了他这个武艺高强的族兄,他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独孤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欲无求 om,。 虽然招揽不成,不能把独孤煜这个绝世高手收为己用。 自己借着独孤煜这条线,搭上他背后所属的那一脉皇族势力,为他父亲争储一事增加一份保障的心思,也就彻底落空。 但独孤秀心中想要和独孤煜结交的想法,却是丝毫不减,甚至在独孤煜已经向他表明了,自己根本不想入朝为官的心智之后,独孤秀却对他更加的肃然起敬。 在陈家的这些日子的交往下来,独孤秀已经深深的明白了,不要说是他独孤秀是一个候选储君的儿子,并且用一个五品的官职来招揽,就是他的父亲亲至,甚至是大燕的皇帝亲自驾到,用真正的高官厚禄来诱惑,独孤煜最多也是以礼相待,同样不会如何的看重。 因为在独孤秀看来,似乎在独孤煜的眼里,就压根没有“名、利”这两个字,不论什么样的高官厚禄,对他来讲,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怕。 除了武艺高强,为人直率,重情重义,和性格孤傲之外。 独孤秀对独孤煜的总体评价,便是可怕二字。 一个人的**越少,那么他身上的弱点也就越少,可以被别人利用的地方,同样也就越少。 对独孤煜来说,名利二字对他必定是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但是武艺高强的他。又不是一个为了练武,就可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武痴,高官厚禄对他没有意义。 但武功刀法对他来说,似乎也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所以对一般练武之人来说,被视若生命的武功秘籍和各种珍贵稀奇的兵刃,对独孤煜来说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甚至对独孤煜来说,身边有没有兵刃,似乎都不重要。 就算不用高官厚禄,用这两样可以令一般武者欣喜若狂的东西,也根本无法令独孤煜动心。 独孤煜明明可以算得上,是当代的刀法宗师一级的水平,但他平时所用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都已经有些锈迹大燕军刀,就连陈家连夜买到的比一般稍好些的钢刀,都要比独孤煜所带的,要好的多得多。 至于某种已经失传的武功秘籍孤本,或是某个名家的武功心得,对独孤煜这人来说,似乎同样没有什么价值,尤其独孤煜传授了小秀刀法之后, 小秀心中恍惚间都认为,只不过十六岁的独孤煜,似乎都已经学便了天下武功,不论刀枪棍棒,还是弯弓射箭,他竟然无一不通,并且无一不精。 陈家校场中的十几种兵器,独孤煜只要随便拿起一样,都可以耍的有模有样。 依照独孤秀的观察,就算在陈家的这些日子,独孤煜除了照顾她的老舅爷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也都用在了练习武艺之上,几乎没有任何一日的松懈。 可怕,他虽然执着于武学,并且勤奋刻苦,却并不被武学沉迷,他不喜好名利,也并不是因为得不到名义的自暴自弃,而是同样没有被名利所迷惑。 在小秀看来,这世上独孤煜唯一看重的事情,应该就只有“情”这个字了,那位老舅爷不过是用了短短十天为独孤煜开蒙,独孤煜知道他重病不起,便能从大漠千里赶回,每日悉心照料,连半句怨言都未曾有过。 独孤秀在表露身份之前,不过和独孤煜是萍水相逢,一个陈家破落的远方穷亲戚而已,独孤煜见他被陈家子弟欺负,却能对他百般的维护。 在独孤秀表明身后之后,独孤煜也并没有因为二人身份的改变,悬殊地位的改变,在相处之时有任何的变化,传授武功时也是毫不留情,丝毫没有顾忌独孤秀的身份,就畏手畏脚。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独孤煜心中无欲无求,所以他便没有任何的弱点。 独孤秀生于侯门之家,他父亲曾和他说过像独孤煜这样的人,在朝廷中的称呼——死士。 死士只能用情谊感化,但无法接受名利的招揽,死士也向来不求名利。 不求名利,毫无弱点,这就是死士的可怕之处。 朝廷里有句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算得罪小人,也永远不要招惹死士。 小人还可以收买,但死士绝无被收买的可能,死士一旦出手,便是你死我活的死局。 除非死士身死,否则招惹死士之人,绝无幸免。 独孤秀的父亲在被选为储君候选人之一后,也曾有过招揽一批只效忠他的死士的念头,但死士实在难找,真正找到的时候,需要建立感情的时间也太长,所以无奈之下,他便用重金招揽了一批江湖高手。 但独孤秀和他父亲都知道,这批高手今日能为了金钱效忠于他们父子,明日也能为了金钱效忠于别人,背叛他们父子。 正因为担心人心险恶,又无法完全信任身边之人,独孤秀才会隐形埋头躲到陈家,而那个陪他一同潜伏在陈家的高手,则是因为受过独孤秀父亲莫大的恩惠,并且和独孤秀的母亲家有联姻的关系,所以才会让他负责独孤秀的安全。 独孤秀曾把独孤煜教给他的武功,给那位照顾他的高手演练过一次,依照那人所说,独孤煜绝对是天纵之才,并且一定有名师亲传,他教给独孤秀的武功,全部都是删繁就简,全部是杀伤力极强的“绝招”。 这些武功似乎都是独孤煜或者他师父整理出来的,和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不同,所以就算是那人,也无法看出独孤煜的师承和来历。 在一次偷看了独孤煜和独孤秀传授刀法之后,更是对独孤煜的评价变成了,足可以一争“天下前十高手名次”和“大燕军中无敌”的夸张程度。 不过对于所谓的“天下前十”和“军中无敌”,独孤秀却是不太相信, 他还是觉得那是因为自家的高手败给了独孤煜的缘故,并且还败的非常干脆,几乎连一丝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为了他自己的面子考虑,才会把独孤煜的武功说的越来越夸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如何让人变成狗 om,。 “启禀将军,那个个子略高些,正拿着刀比划之人,便是独孤煜的了。” 陈勇、拓跋燕等一行人来到进入校场之时,正好二人还未离开,独孤煜还在演武台上向李秀传授刀法,此时独孤煜还在为李秀演示出刀的角度和脚法。 “温先生,您看此人功夫如何,可否能看出此人所用武功的师承和来历?” 拓跋燕远远望了望独孤煜的刀招之后,轻蔑一笑,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转头向他带来的一位姓温的武师,此人年纪六十左右,是今日陪同拓跋燕前来,几位武师中辈分最高,见识也最多的。 拓跋燕能在这几代数百名拓跋子弟中脱颖而出,有幸成为下一任拓跋阀主的候选人之一,除了他是拓跋阀嫡子嫡孙的身份之外和一身远超同辈的精妙武艺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他自小被父亲培养出来的沉稳老辣的心性,虽然他早已派人打探过独孤煜的出身来历,不过是个落魄皇族的后代而已。 但是这人既然能够小小年纪,就练出一身武艺,而且能够轻易击败陈勇,便很有可能是他有幸拜入了什么名师的门墙之内,虽然陈勇之辈的武功在拓跋燕的眼中压根就算不了什么,但涉及到皇族血脉,还是慎重些的好,若是独孤煜真的出自什么名门大派,或者是哪位高人的徒弟的话,那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尤其是近来已经有些传闻,据说宫中的那位老祖宗经常私下派人,为了制衡几大门阀在军中的垄断地位,已经暗中在皇族血脉中寻找合适的年轻人,将其收入宫中,并且秘密培养。 这句询问,也是希望温先生能帮他,从独孤煜所用的招式,来判断出他的师门传承,如果是某个名门大派的话,那此人和陈勇孰轻孰重,如何取舍,是直接抹杀还是收入麾下,就是需要再权衡的事情了。 尤其是一旦此时涉及到了宫中的那位老祖宗的话,那就绝对不能动这个独孤煜了! 就算是这人和宫中的老祖宗哪怕有一丁点的关系,拓跋燕也会立刻转身就走,从此之后绝不再打陈家家产的注意! 温姓武师眯起双眼,仔细打量了半晌独孤煜的动作,没看几眼之后,便不屑的咋了咋嘴,冷笑道: “小阀主你今日如此的兴师动众,说是要带我们几人来会一个欺负了拓跋阀家臣的所谓高手,你所说的高手,我们老几位今日所会的高手,不会就是现在在演武台上,正在拿着刀瞎比划的这小子吧?” “此时演武台上只有两人,看来陈勇多半是不会指错的,另一个年纪则是更小,应该就是那位拿刀之人,陈勇所说击败他当日,也应该就是此人了,温先生您可是看出了他的师承来历?” 拓跋燕看出了温武师眼中的不屑之意,随后淡淡扫了一眼陈勇,已经看到了他的脸上已经完全变黑,淡淡一笑,还是向陈勇明知故问道: “陈勇,前日击败你之人,那名名为独孤煜之人,可就是现在正在台上的那人吗?” 陈勇自己轻易的被独孤煜所击败,这位温姓武师对独孤煜看不起,也就代表他同样的看不起独孤煜的手下败将陈勇,一路上陈勇对几位武师恭敬有礼,到陈府之后,更是悉心招待,可是这位温姓武师却直接出言不逊,竟不给陈勇这个东道主留一点面子。 陈勇在陈家如此受辱,他的心中又如何能够不恼怒,但偏偏他又不能发火,因为这位温姓武师,可是在拓跋阀中地位极高被拓跋阀视为客卿的,四大武师之一。 虽然陈勇知道正在自己身前站着的这位温姓武师,这所谓的四大武师之一,不过是靠着他师兄,四大武师之首的钱雄的名头和裙带关系,才混上了拓跋阀客卿的地位,其真正的本事在高手辈出的拓跋阀之中,恐怕连前十都排不上,但就算如此,他在拓跋阀之内地位也是极高,是个陈勇根本无法招惹的人物。 至少是如今的陈勇,无法招惹的人物。 “启禀将军,此人确实是独孤煜无误,但此人胜过在下之时,所凭借的并不是刀法,而是极其诡异迅速的身法。” 陈勇既然明面上无法直接回击温姓武师的讥讽,他便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说明独孤煜真正厉害的是身法,而不是刀法。 这言外之意,也就是说,温姓武师还未见过独孤煜的真正本事,就早早就的下乐决断,未免有些过于心急了。 “温先生,您的意思呢?” 这一路上拓跋燕早已想好了,如何从今日起直到最后谋夺陈家家产的每一步计划,这个计划的地步,便是要击溃被陈家视为未来希望的陈勇,他如今刚刚考中武举,又因为搭上了拓跋海这个拓跋家的草包,还未真正获取拓跋阀的信任,就已经有些志得意满的样子了。 对于如何降服这种“寒门、草根”出身,又自恃有些本事之人,拓跋燕可是非常有心得。 第一步便是要击溃他的自信心,击溃他所自恃的所有才华和能力,直到最后击溃他所有的自尊。 只有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他自己的斤两,认识到在拓跋阀这颗擎天巨木之下,他陈勇甚至他小小的陈家,是多么卑微,多么渺小,陈勇才会真正心甘情愿的帮助拓跋燕,完成他心中夺取陈家家产的计划。 只有让陈勇知道,他所依仗一切,不论是他考中武状元的武艺,还是他陈家的财力,在拓跋阀的面前是多么的无力,只有让陈勇真正的意识到,他不过是拓跋阀选中的一条狗。 只有让他之后,对他这条狗来说,如果他敢没有拓跋阀的命令就乱咬人,甚至乱吼一次,拓跋阀就会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只有让他从心底里真正 的对拓跋阀,对拓跋燕产生深深的畏惧之心,他才会真正的做好一条听话的狗。 对拓跋燕来说,谋取陈家财力的第一步就是让陈勇,变成一只的只效忠于他的狗,一只愿意为了满足他的利益,就将陈家全部财力为他亲手奉上的狗。 而让陈勇变成他拓跋燕的狗,第一步便是要击溃他所最自信的,他这一身武功。 让他见识到,一位能够轻易击败他的人,在拓跋阀的面前,是如何的软弱无力! 所以,拓跋燕明明昨晚就已经收到了一封探子为他绘制的独孤煜的画像,他也明明认出了正在台上比划刀法之人,也就是画像上的独孤煜,但他还是把话头转给温姓武师,就是要借助温姓武师以阴损刁毒而出名的嘴,一点点的把陈勇的自尊给撕得粉碎。 “哎呀,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一个小辈的功夫高低如何都看不出来吗,还说什么身法诡异,迅捷无比,老夫还从未 听说过一个下盘不稳的人,身法能够快到那去,此人在比划刀法之时,双腿虚浮,出招之时,下盘明显松动,小阀主你要是不说,老夫还以为他就是一个从小不学无术,随便练了几手刀技的洛阳纨绔呢!” 拓跋燕冷眼旁观,对温先生的批评丝毫没有反驳,并且不停的赔笑,同时心中也在暗笑,看来今天带这老东西来就对了,拓跋阀中谁都知道,他仗着自己师弟的名头,向来是目中无人极其傲慢,得罪了不少人,不过这次在击溃陈勇自尊上,他倒是不知不觉的帮了自己。 此时陈勇则是已经被温姓武师气的满脸铁青,但有拓跋燕在,他又根本不敢发怒,敢怒却不敢言,只好暂时忍下,只希望这位温姓武师待会最好能 和独孤煜碰上,如果他能胜了独孤煜的话也就算了,如果他败在了独孤煜的手上,那这口恶气他早晚都会找个机会,让这位温姓武师有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武功高低暂且不论,既然温先生看不出此人的武功来历,师承何处,请问几位先生,你们可能看得出吗?” “我等与温老的意见一致,此人武功庞杂,似乎不像是真正有师父教导之人,一招一式之间,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章法。此人要么是出自一个籍籍无名的新门派,要么就是他从各家武功中东拼西凑来的,要么则是干脆偷学来的。” 几人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便由一位刘姓武师代表发言,拓跋燕知道,几人之中以他的武功最高,但为人也最为狡猾,那叫做独孤煜之人,所用的刀法虽然看似杂乱,但其中却隐隐有些杀气,绝对不容小觑。 刘姓武师的武功与拓跋燕相当,甚至略有超过,以他的眼里自然不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这番话明显是为了拍温姓武师的马屁而说的。 在刘姓武师陪着笑脸解释时,只有一人躲在一旁,似乎是有些不悦的神色,此人姓许,是拓跋阀四大客卿第三位李文山,刚刚收入们徒弟,他有李文山这尊靠山也就不用看温姓武师的脸色,所以想来与他不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明争暗斗 om,。 “许先生,您可是对此人的武功来路,有些什么和温老不同的见解吗?”拓 跋燕注意到了许姓年轻武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越过温姓老者,向他恭敬的问道。 拓跋阀百年前追随大燕开国之主独孤雄,凭借武功起家,自从定居洛阳之后,阀中也秉承着尚武的精神,向来对武师身份之人极为重视。 虽然这位许姓武师和拓跋燕年纪相仿,武艺其实也比拓跋燕要略低一筹,但他既然是拓跋阀的客卿武师身份。 拓跋燕在称呼他时,就必须仍然用尊称先生二字,许姓年轻武师和温姓武师不和已久,但他二人却能时再拓跋燕的麾下效力长达数月之久,而从未爆发过任何严重的冲突,这就可以看出来这位拓跋阀的下届阀主用人的能耐了。 “倒也不敢说是有什么不同见解,只是此人的武功招式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其中有些招式和刀技,还是多少有些可取之处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看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而已,但在他握刀之时,身上却能暗暗发出一股凛然杀气,虽然这种杀气并不稀奇,我等几人若是手持兵刃的话,身上也会有,但至少在下在他这般年纪之时,是没有这人这般的气势的。” 先前出言附和温姓老者的种人,这会也开始暗暗点头,先前他们还只是注意独孤煜的武功招式,从而判断他的师承来历,倒是忽略了招数之外的精气神。 “许小子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老夫也很是赞同,不过既然小阀主你说过,此人曾去过塞北大漠修行,那种严酷之地能够历练人的心性,让人早几年生出杀气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温姓老者这会倒出奇的没有故意反驳许姓武师,甚至还破天荒的第一次赞同他所说的话,这可是自从二人归入拓跋燕麾下之后,便从未有过的事情,不仅许姓年轻武师大感诧异,就连拓跋燕都觉得有些突然。 “小许子,你也不用觉得莫名其妙,你我虽然向来意见不同,但大家从根上讲,毕竟都是练武之人,在武道之上只有对错二字,你先前点出了老夫我看漏了的东西,老夫自然是佩服的!” 温姓老者一缕长须,在众人的怪异目光中,不以为意的自己解释道。 “呵呵,多谢温老您的大人大量,没想到您老都能放下成见,赞同晚辈的观点,许行受教了。” 许行尴尬一笑,既然温姓老者主动示好,他也不好无礼回绝,便拱拱手,向温姓老者道了声谢。 “许先生,除了此人握刀之时身带杀气之外,你可能看出此人的师承和武功来历吗?” 许行和温姓老者能够放下成见,自然是拓跋燕乐见其成的事情,这两个分别代表了两位在拓跋阀中地位最高的武师,许行和温姓老者之间的矛盾,其实就是他二人身后那钱雄和李文山两人之间的矛盾。 以温姓老者一贯的脾气,他今日既然能够主动向许行示好,那就必定是其师兄钱雄的嘱咐,眼下正值下任阀主的选拔时机,如果能够避免这两人之间的内斗,也就能让拓跋燕腾出手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到竞选阀主一事的上面。 对拓跋燕来说,更重要的还是,既然钱雄嘱咐温姓老者放下面子与许行示好,也就意味着这位拓跋阀的第一高手,已经在下届阀主的人选上倾向了拓跋燕,这才是他真正看重的事情。 钱雄此人虽然不是拓跋族人,但他已经和拓跋阀联姻,并且他在拓跋阀中的威望,也仅在现任阀主之下,能够得到此人的鼎力支持,拓跋燕在竞选阀主一事上的胜算至少多了三分。 许行尴尬笑了笑后,摇摇头道:“此人身上也就是握刀时的杀气还有些门道,其余的就像温老所说,根本不值一提,有没有门派师承都不一定,就算有师父,也不是什么有名之辈。” “既然此人并无什么值得忌惮的师门来历,那我们就去直接会会这个小子,他既然敢伤我拓跋阀的人,那就等于直接挑衅我拓跋阀,既然敢挑衅我拓跋阀,那他就必须付出些代价,刘先生,稍后就由你先行会会这位独孤煜吧!” “卑职领命!卑职若是力有不逮,那就只有看温老您的了。” 谁都知道刘姓武师的武功要远在温姓老者之上,他若是不敌独孤煜,那就算是个温姓老者也不够看的,这句马屁实在是虚伪到了极点。 若是往日看见刘姓武师这般的拍温老的马屁,许行一定第一个出言挖苦讽刺,不过今日许行可能是收到了温老的善意,竟没有对刘姓武师满脸逢迎的样子做任何的评价,许行也清楚的知道,众人之中以他和温老的地位最高,但真的轮起武功来,还是要以这位没有背景的刘姓武师为首,有他出手去对付一个所谓的野路子高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许行曾想把这能够战胜独孤煜,这装拓跋燕面前露脸的美差抢过来,他若是肯开口的话,刘姓武师因为忌惮他的师父李文山自然不会敢有反驳,但他脑海中却不时闪过独孤煜手握宝刀时,身上散发着淡淡杀气的样子,几经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开口,默默的随着众人一同向演武台走去。 这位叫做独孤煜的落魄皇族虽然曾轻易的击败陈勇,并且据说还用煞气攻心一类的招数,侥幸胜过几个陈家小辈。 但是在拓跋燕和他所带领的一众武师的眼中,陈勇所谓的武举人头衔实在是不值一提,根本没有什么分量,而他所说他和独孤煜之间的比武较量,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罢了,若是在没有见过独孤煜之前,他们还对这位能够战胜新科武举人的年轻人,有那么七分好奇,三分怀疑。 但见过独孤煜向李秀传授刀招之后,这些人心中的好奇和怀疑便全变成了轻蔑和嘲笑,不只是对独孤煜,就连陈勇在他们的眼中的地位,也瞬间降低了不止一格,看来这位所谓的武举人,水分还真是不小啊,所谓被拓跋阀都看中的青年才俊,原来也不过是个没见过真正高手的草包而已。 也不知道财大气粗的陈家,为他撒了多少银子,才买来的这个武举人功名。 练武之人都是心直口快之辈,在进入陈府之前,几位武师还对陈勇这位东道主多少有些巴结和讨好之意,但是在见过独孤煜的所谓武艺之后,他们便纷纷向陈勇抛去冷眼,几位先前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年轻武师,这会也刻意的避开他,将他和拓跋海两人孤立在众人的一旁。 拓跋海身为陈勇的妹夫,虽然有心袒护陈勇,想要为他说些话争回一些颜面,但是他心中却很是清楚,在拓跋燕和这位武师的面前, 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 而且他多少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只会三两下粗浅的拳脚,众人讨论的又是和武功相关的事情,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看然下菜碟的拓跋海,自然就更加不敢冒昧发言为陈勇辩解,否则就是自取其辱了。 他也看出了众人对陈勇心态的变化,便陪着笑脸走向陈勇,将手搭在了陈勇的肩膀上,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帮人粗人的脾气向来如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这几位武师仗着阀主的恩宠,平日里连我这样的拓跋族人都不放在眼里,他们对你这样的态度,他们对你这样的态度,其实也是难免,将来你若是能抓住机会立些军功,或者是真正在武功上战胜他们,才能真正获得这帮武疯子的尊重。” 陈勇知道他这位姐夫的好意,但是他真正生气的不是因为受几位武师的讽刺和蔑视,而是因为自己向来自信武功上,竟然被几位武师和拓跋燕所轻视,他自小刻苦钻研,勤学苦练,武举人的功名也是他凭真本事夺回来的,可是如今在几位武师的眼中,他一身的武功和他武举人的名头,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陈勇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后,向拓跋海默默点头,心中却是在暗自祈祷,他心中也知道独孤煜虽然能给胜过他,但是绝对不会是这几位武师,尤其是那位刘姓武师的对手,但是他此时却在替独孤煜默默祈祷。 若是独孤煜今日能将这几位小觑了他的武师击败,那也算是为他陈勇出了这口恶气,否则以这几位武师,尤其是拓跋燕在拓跋阀的地位,他陈勇今日几乎已经被众人当做了一个凭借关系花钱才中武举人的草包,如果这个印象无法解除的话,只怕他陈勇从此以后,在拓跋阀之中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出头之日了。 “独孤煜,你小子虽说不姓陈,但可一定要给我陈家争口气,把这几个老王八给打在地上才好!” 陈勇蓦然抬头,望向独孤煜的方向,没想到此时独孤煜的目光也同时扫来,四目相对,陈勇心中一寒,一时失神,竟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正的目的 om,。 “陈勇,你怎么了!你这又是捣什么乱!还不赶紧给我起来!在这样撒泼,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勇刚刚被独孤煜远远看了一眼之后,莫名的慌张跌倒,正在他身旁的拓跋海自然是摸不着头脑,心中还有些慌张失措,甚至多少还有些气愤。 他还以为陈勇是因为受到讥讽,而一时气血攻心,才昏倒的,同时心中仍在不停的埋怨陈勇,先前那几位武师不过是恃才傲物,话说的确实是重了些,但陈勇平日里也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啊,怎么他偏偏在拓跋燕的面前,会这么的失态,实在是太给自己丢人了! 平日里陈勇也是个机灵懂事之人,怎么偏偏今天会这么失态呢! 不仅是陈家把陈勇当做未来中兴的希望,其实拓跋海结识陈勇,同意屈尊降贵迎娶陈颖,其实也是抱着拉拢陈勇,将他视作未来依靠的意思,,拓跋阀中重武轻文,有武艺或者军功者才有机会晋入阀中的核心圈子,拓跋海这一脉,尤其是拓跋海几兄弟,全是拓跋阀中有名的草包,一个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却压根没有半点练武的天赋,所以早已被拓跋阀的核心圈子排斥在外。 在拓跋海的眼中,陈勇就是那个未来有能力被阀主看中,甚至能够成为拓跋阀栋梁之才的人才,陈勇和陈家看中了拓跋海的这个拓跋阀的名头,而拓跋海看中的却是陈勇能帮助他,再次进入拓跋阀核心权利圈子的潜力。 拓跋海本想借着今日的机会,让陈勇在下届阀主拓跋燕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等到拓跋燕真的继承了阀主之位后,也好对陈勇加以提拔。 可是今日这陈家一行,陈勇却因为年轻气盛,表现的有些不识时务,不仅险些顶撞拓跋燕带来的几位武师,那几人不过嘲讽了他几句,这会陈勇这小子竟然在拓跋燕的面前,直接就被气的昏倒了! “这脸可丢大了啊!” 拓跋海想要伸手搀扶陈勇,但心中却充满了懊恼之情,看来他先前毕竟是高看了陈勇,这小子实在是不堪大任,还是不要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的好。 此事拓跋海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会在娶了陈颖,敲足了陈家的竹杠之后,还是不要刻意的栽培他了,也不要再和陈家又什么来往。 否则话,如今陈勇已经在拓跋燕的面前丢了面子,以后他在拓跋阀中也就再没有任何的出头之日了。 走在前面的拓跋燕和几位武师都是常年习武,一个个全部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身后陈勇跌倒传来的声音,自然逃不出他的耳朵,几位武师见到陈勇失魂摔倒,也和拓跋海一样,还以为是这个毛头小子的自尊心受挫,一事气急而导致的,这会每个人收起了调笑的心思,都开始暗自叹气,有的甚至在不住的摇头。 这几位武师之所以会调笑,甚至蓄意挖苦陈勇这个今日招待他们的东道主,可不是这几位武师和陈勇之间的私人恩怨,练武之人向来心胸坦荡,他们就算和陈勇有什么私下的矛盾,也不至于小心眼到了,要全部联合起来激怒陈勇的地步,今日他们借着独孤煜的借口,不停的嘲讽攻击陈勇,其实是受了拓跋燕的委托。 在今日一行之前,拓跋燕便和这几位武师有过交代,今日除了要去陈府立威之外,还要借助几位武师来考察陈勇,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尤其是人品心性值不值得拓跋阀的栽培,如果陈勇能够顺利过关的话,他便很有可能直接跳过拓跋海,直接被拓跋燕纳入麾下。 至于拓跋燕为何如此重视陈勇此人,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些事情几位武师自然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根本不敢过问,拓跋阀以武为尊,招揽身具高超武艺的杰出才俊实在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种随便找个借口,来借机打击需要考察之人心性的方式,几位武师也是极为熟练,早已配合过许多次,其中武功最高的刘姓武师早前更是被温姓老者亲自“筛选”,才得以通过层层考验,虽然没有任何的背景,就直接被拓跋燕收做私人随扈的。 对于年轻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武功有多高,家世有多显赫,武功再高,你又怎么会高的过拓跋阀坐镇的四大武师?家世再显赫,难道你还会超过拓跋阀么? 拓跋燕在招收年轻人才之时,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人的心性,武功不高只要肯下功夫便可以再练,没有显赫的家世,出身贫寒,进入拓跋阀之后也不会受到如何的区别对待,但若是一个人的心性通不过考验,无法担当大任,甚至心肠歹毒,有危害拓跋阀的心思,那这个人也就没有继续栽培下去的意义了。 陈勇这种极端的受到刺激而昏迷的反应,几位老家伙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虽然各有各的山头,彼此之间向来不对付。 但在欺负新人,给加入拓跋燕这个小团体的新人,立下马威的时候,却是常常可以配合的默契无间,陈勇此人不仅无法坦然接受别人的讽刺挖苦,这会甚至直接崩溃到了昏倒的地步。 在几位武师的心中,这位所谓的武举人的心性,几乎可以说是最差的一等,再加上他陈家不过是一个做生意毫无背景的下等家族,以拓跋燕的识人之术,绝对不会再对此人有任何的兴趣了。 “陈勇贤弟,你这是怎么了!小海,你还不把陈勇快快搀扶起来,在那发的什么愣!”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身为众人首脑的拓跋燕竟然为了陈勇,对他的族弟拓跋海直接出言呵斥,在这之后更是两个箭步便来到了陈勇和拓跋海二人的身前,瞪了一眼对看着陈勇跌倒而不问不顾的拓跋海后,便直接将他推开,自己伸手搀扶起了崩溃昏迷的陈勇。 “陈勇贤弟!陈勇贤弟!” 一脸茫然的拓跋海和一众武师自然不会知道,对于拓跋燕来说,陈家可不是随便的一个经商世家,而陈勇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武举人而已,他可是拓跋燕谋取陈家财力最关键的一把钥匙。 拓跋阀既然贵为四大门阀之一,除了手握着洛阳城防的重要军权之外,更是因为他们所培养的几乎遍布天下的密谈,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第一要务是军备,第二要务便是军情,到了第三要务才是训练士兵或者培养人才。 拓跋阀既然能够在大燕朝屹立百年而不倒,其门下的各种情报关系脉络自然是根深蒂固,几乎遍布大燕帝国的每一寸土地,通过数封碟子送来的密报,拓跋燕早已把陈家的真实家底给摸了个底掉。 陈家虽然明面上是一个已经几近落魄的经营丝绸世家,其实陈家还暗中把持着江南道一省几乎半数的桑田,这些桑田每年的所带来的利润,至少也 有百万两白银之巨,正因陈家有这么丰厚的家底,他们在面对洛阳商业联盟的不停盘剥时,才会不停的忍让,不停的低价出卖自家的产业。 对陈家来说,那些为了谋取一时安定而低价贱卖的产业,比起江南的桑田来说,根本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就算陪得再多,陈家也陪的起。 能够让拓跋燕如此看中,甚至不惜动用心计,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自然也不会是陈家在洛阳的这点糊弄外人的门面而已,他从始至终,一直盯着的就是陈家在江南道的那数千亩桑田,如果能够把这些桑田收入自己的囊中,那就算拓跋燕他无法顺利成为拓跋阀之主,至少也有了一个可以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陈家所以会不停在洛阳寻找各种靠山,其真实目的也是为了这数千亩桑田的考虑,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家在居家搬入洛阳之前,虽然已经处处小心,把这些桑田的所属人全部转到几个已经改名换姓的陈家外戚的手中,但是桑田一日没有回到自己的手中,陈家便一日无法安宁。 这些年那些桑田虽然名义上还是陈家的所有,但是当你被嘱托的几位族人早已经结合当地势力将桑田全部据为己有,每年只给陈家交上一些象征性的银子,所谓桑田的收入所得。 数千亩桑田,每年至少可以生产十万担生丝,就算是直接卖给丝绸商,也可以获得至少数百万两银子,可是每年这些族人总是找些各种借口,导致 这些年来送给陈家银子却越来越少,到了陈家逐渐落魄的这几年,江南道每年送来的银子,更是连连十万两都不够。 面对这些人明目张胆的霸占陈家财产的举动,陈家却又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装聋作哑般,陪着笑脸将这“九牛一毛”收下。 陈家的家长也同样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以陈家目前的地位,就算顺利收回这些桑田,也早晚被一些有心之人盯上,陈家若是在有了自保之力之前,就贸然的收回这些桑田的话,那早晚也会连同陈家一起,全部落入了他人囊中,到了那时陈家势必会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堂到地狱 om,。 几位随着拓跋燕一同前来的武师全部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精,没有一个是蠢货,拓跋燕竟然亲自出手搀扶这位陈勇,那此人除了他的武举人名头之外,也就必定还有什么值得依仗,甚至能够让拓跋燕都看重的资本,否则以拓跋燕的心机和身份,绝对不会对这样一个晚辈如此亲切关怀的。 只见到方才还对陈勇冷言冷语的几位武师,这会便立刻神色一变,纷纷热情的走到陈勇身边,懂得些医道的温姓老者,也变做了面目慈祥的样子,伸出干枯的手掌来,正在为陈勇把脉,其他几人则是全部装的一脸关切的模样,似乎都在为陈勇的莫名昏倒而担心一般。 “温老,陈勇的身子可还好吗?” 拓跋燕微笑着看着一众武师急忙赶来,脸上的表情从轻蔑嘲讽立刻换做了看似关心的模样,并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向温姓老者问道。 今日拓跋燕的身边带来的几位武师,都是他最为心腹的人物,几人的是什么样的脾气和心性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他们见到自己亲自照顾陈勇之后,这番莫名其妙的怪异举动,在拓跋燕的眼里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拓跋阀重武轻文,虽然武师在拓跋阀的地位极高,但是他拓跋燕可是下届阀主的候选人之一,就算武师的地位再高,那也不过是拓跋阀的一条看门狗而已,不论这条狗对外人表现的如何凶狠,但是一旦遇见了狗的主人,也要立刻变成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模样。 谁都明白,他们几人不过是些毫无关系背景的武夫而已,能有今日在洛阳城的这般威望和地位,完全是背靠着拓跋阀这颗擎天大树的原因,说白了不过是“狗仗人势”而已,一旦惹怒了下届阀主,被逼的脱离了拓跋阀之后,变成丧家之犬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如今陈勇安危已经关系到了陈家那几千亩桑田,数千万两白银的重大干系,拓跋燕在事成之前,就必须要竭力的讨好他,所以他才会借助几位武师的帮助,今日来到陈家之后,先一步打击陈勇的自尊心,让他不停受挫,等他的心情陷入低谷之后,拓跋燕再亲自出手相助,把他从深渊里亲手拉出来。 只有从天堂到地狱,从地狱再到天堂,造成这样的极具反差的冲突效果,才能让陈勇永远记住他拓跋燕的“知遇之恩”,才能让陈勇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他拓跋燕。 “从脉象上来看,我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病症,而且这小子明明中气十足,脉搏强健,怎么看也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为什么会突然的就昏倒了呢?” 温姓老者通过陈勇的脉象,其实已经看出了他昏迷的真正原因,根本就是因为心窍堵塞,说白了就是一股气走到心脏的部位之后,被某种外力所影响,停留在了心窍之处,无法继续运行,这种外力可能是一时气血冲击,也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而导致的。 方才陈勇和拓跋海一直跟在众人之后,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外力的冲击或者偷袭,所以陈勇所以昏倒,便只剩下了一个原因,他正是被几位武师的不停讥讽给气晕的。 温姓老者见到主子拓跋燕如此看中陈勇,自然不会将这已经看出来的病情说出来,说陈勇其实被他们几人给气的心窍堵塞,气血不稳而昏倒的,这岂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 虽然羞辱陈勇这事,其实是他们几人根据拓跋燕的吩咐才做的,但是真的把陈勇羞辱到了昏迷晕倒的地步,现在回想起来,也确实未免有些过分了。 这些正在陈勇身旁,看似关切模样们的武师们,心中都在纷纷懊恼不已,谁也没有想到,陈勇就算武艺不精,但至少也是个练武之人,怎么说也是个经过考核的武举人吧,再怎么受不起刺激,应该也不至于如此脆弱才是啊,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娘们一样,被人说了几句就承受不住,随随便便,莫名其妙的就崩溃了啊! 若是换做别人也就罢了,他们全部身为拓跋阀的客卿武师,就是真的如何羞辱你了,谁又敢去拓跋阀找回面子呢?偏偏这个陈勇似乎看起来,还很瘦拓跋燕所赏识的样子,万一此人日后真的被拓跋燕所用,甚至在拓跋阀之中平步青云,甚至执掌大权的话,那岂不是会找机会给今日羞辱过他的这几人找小鞋穿吗! 所以对这些围在陈勇身边的几位武师们来说,至少这会他们脸上对陈勇关切的神情,大多还是出自真心的,他们都在期待着温姓老者说陈勇的昏倒,其实他们之前的行为并没有关系,最好是说他本事身体有恙,不过是凑巧这会发病了而已。 早知道拓跋燕会这么重视这小子,他们也不会做的这么过分啊! “请问温先生,陈勇这病可重要吗,我们是否需要立即去找郎中,为他诊治调养一下?” 拓跋燕也看出了几位武师的焦急模样,向围在他身边的众位武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无需担心。 “那倒也不必,若是他没有什么病症,只是单纯的心窍堵塞的话,倒是并不难治,不过先让老夫试过再说吧!” 温姓老者一边说着,同时伸出右手拇指,搭在了陈勇鼻子下方的人中穴除,丹田较劲,运足力气狠狠一按。 “啊……” 不过三两息的时间过后,陈勇便立即苏醒过来,只是面色铁青,满头冷汗,目光似乎还有些呆滞。 “陈勇,陈勇,你可还认得我吗?”陈勇刚刚睁开双眼,拓跋燕便柔和亲切的问道。 温姓老者知道这是拓跋燕收买人心的好时候,便在救醒了陈勇之后,就知趣的走开,让陈勇一睁眼,就能看的拓跋燕关心的样子。 “拓跋,拓跋将军?” 在拓跋燕不停的温暖问候下,过了足足半晌,陈勇才真的清醒过来。 “你可还记得你是为何而昏倒的么,是否是你有什么顽疾,不小心刚才牵动了病情?” 众位武师知道,拓跋燕这是在给他们找个台阶下,方才陈勇为何跌倒,他们这些“始作俑者”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但陈勇只要是稍微懂些人情世故的话,经过拓跋燕的这么有心的一问,也只会说是他真的有什么旧病,而不是被几位武师所气昏的了。 在场之人谁都不是傻子,陈勇那样突然昏倒的模样哪像是什么旧病复发的样子,但这就是人情世故,这就是脸面,只要陈勇能给众位武师一个台阶,不要真的把这件事说破,那他以后也就获得了这些武师的认同,否则的话,陈勇若是真敢仗着拓跋燕的恩宠,就对几位武师不依不饶,一定要讨个说法,挽回些颜面,那就算这小子真有什么惊人的背景,以这几位武师,尤其是许行和温姓老者两人的心性,也一定不会和他服软,甚至会和他斗个不死不休! 拓跋燕也不想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局面,极为武师对他自然是再重要不过,但眼下也要尽力的讨好陈勇才行,只有陈勇自己把这口气咽下,拓跋燕才好在陈勇和众位武师之间,从而继续进行调节。 “拓跋将军,您误会了,小人并没有什么隐疾,刚才也不是什么旧病复发,而是咳咳咳咳……” 陈勇刚刚苏醒,神智还有些昏迷不轻,说气话来断断续续,说到他真正的昏迷原因之时,突然开始咳嗽起来,一时间竟无法再说下去了。 陈勇这句话一说,几位武师的脸上立即便成了铁黑的颜色,陈勇既然否认了旧病复发的原因,那也就是说他要把众人嘲讽羞辱他的事情给挑明了,看来今日这事势必无法善终了。 此时就连拓跋燕都已经眉头紧皱,他本以为既然自己话说到了,陈勇多少也会给他个面子,不再继续计较几位武师先前的过分言语,没想到陈勇如此不识时务,竟然把拓跋燕替他想出来的借口给驳斥了回来,这可让拓跋燕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了。 但同时,拓跋燕却觉得此时有些蹊跷,陈勇苏醒过后,虽然没给自己面子,说他不是旧病复发,但同时脸上也没有对几位正围在他身边武师们有 什么恼怒的样子,看他的神色也不像是要和几位武师继续纠缠的意思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偏偏陈勇此时又咳嗽个不停,令众人虽然心中狐疑,却也不敢胡乱做出什么冒昧举动。 拓跋燕此时正在脑海中飞速运转,如何才能既让陈勇安抚下来,又不损了众位心腹武师的面子,几经顾虑之下,拓跋燕终于下定了决心。 “今日若是实在无法两方都顾及的话,也只有暂时让几位武师受些委屈了,大不了把带头的刘姓武师责罚一番,今日回去之后,自己再向他亲自赔罪便是了。” 心中做好决断,拓跋燕眼中一寒,不经意的看了刘姓武师一眼,拓跋燕身具高深武艺,这冷冷的一眼,只把刘姓武师看的通体生寒,汗流浃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刘忠一个普通的名字 om,。 刘姓武师能在拓跋燕的麾下苟活,并且在温姓老者和许行,这两个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势力之间,平安无事长达数年。还混迹的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将两边都一样讨好,又都同时不得罪。 他自然就是一个十分圆滑而且懂得世故的人,只需要主子拓跋燕的一个眼神,他便已经看出来拓跋燕,这是想让他来背这口黑锅了。 在场之人,除了主子拓跋燕之外,也就是只有这位刘姓武师知道陈勇真正有价值的地方,只有他才知道陈勇背后的陈家是多么的富有,因为所有这些有关于陈家的机密材料,都是他经过整理之后,才交到了拓跋燕的手中。 他明白拓跋燕对陈家那数千亩桑田的志在必得,所以这个陈勇至少在谋取陈家家产之前,是万万不能够得罪的,如果失去了他这条内线的支援,那么谋取陈家家产的谋划,就要困难至少数倍以上,而且也就无法做到无声无息,不漏一丝风声的初衷了。 拓跋燕身为主子,他的面子绝对不能有损,众位武师都是刚烈的性子,他们本就是受了拓跋燕的指示,才会找寻各种借口借机讽刺嘲笑陈勇,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服软,也更不会向陈勇赔罪的,事已至此,也就只有他刘姓武师把这个黑锅给下来,今日在陈家招揽陈勇而后图谋陈家家产的这件计划,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对别人来说,背黑锅,尤其是替别人背黑锅,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刚刚出言侮辱陈勇的时候,明明是温姓老者和许行二人为主,话说的也是最为严重,他刘姓武师不过是一个帮衬的角色,根本算不上主犯,只不过是赔笑了几声而已。 若是真论起来,陈勇现在的昏迷情况,也应当去怪那两个人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这种代人受过的事情,若是换在了别人的身上,或许是十分残忍,或者是根本无法令人所接受,但对把拍马屁一道钻研到了极点,把如何待人接物研究了个通透的刘姓武师来说,能够替许行和温姓老者,甚至是替他的主子爷拓跋燕,把这口黑锅给背下来,把这个尴尬的局面给顺利缓和开来,那实在是再好的机会不过了! “背黑锅!不是你最熟悉,不是你最信任的人,你敢让他去替你背黑锅吗!只有自己的心腹,只有你打心里最信任的人,甚至是至爱亲朋,你才会毫不顾忌的让他把黑锅给背下来,同时又不担心他受不了委屈,而导致真相败露,东窗事发,什么叫背黑锅啊!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就是勤王救驾的天大功劳啊,这事一般人抢还抢不来呢!” 刘姓武师还记得他刚刚加入拓跋燕麾下时,第一次因为许行和温姓老者之间的一次颇为眼中的矛盾,一件根本和他无关的事情而遭到拓跋燕的受罚时,温姓老者在事后便是这么安慰他的。 这句金玉良言,除了起到了安慰刘姓武师的作用之外,也同时打开了刘姓武师心中的另一扇大门,自从那日之后,他便把至少把平时至少一半用来练武的时间,都用在了去逢迎温姓老者和许行的身上,同时又去找各种机会钻研如何更好,又更加捕捉痕迹的“拍马屁”功夫。 刻苦钻研“拍马屁”至今,刘姓武师除了武功是拓跋燕麾下的第一人选之外,如今的拍马屁、搞人事、混关系的各种人际能力也是一日千里,同样牢牢把持着众位武师之首的位置,在拓跋燕的麾下可以说是左右逢源,不仅受到几位拓跋燕心腹的赞赏,更是被拓跋燕所重用,从一个平平无奇毫无出身的武师,一跃成为拓跋燕的心腹首脑人物之一。 近几个月来,温姓老者和许行这两股势力,都开始对他重视了起来,甚至大有拉拢的意思。 若是放在过去,他说不定早就接受了这两方势力的拉拢,成为随便一位四大武师之一的附庸,但是如今在心机城府上,早已经是今非昔比的刘姓武师,却根本不会倒向温姓老者和许行任何一方,因为他早已经看清了,他未来在拓跋阀的发展道路该如何去走,对他来讲这条唯一的一条康庄大道,既不是许行和温姓老者,也不是他们背后的那两位四大武师。 这条唯一的通天之路,就是他的主子拓跋燕,不论是温姓老者还是许行,甚至是这两人身后真正的四大武师,又怎么能比得上拓跋燕的发展潜力呢? 自从认清了这一点之后,刘姓武师便抓紧机会,利用各种时机,向拓跋燕表露忠心,经过两年的时间下来,他似乎也顺利通过了拓跋燕的考验,甚至有几次机密到了温姓老者和许行都不知道的事情,拓跋燕都是吩咐他去做的。 对温姓老者和许行来说,他们首先是拓跋阀的客卿,其次才是拓跋燕的附庸扈从,有朝一日拓跋燕无法成为阀主,等到他失势之后,这些也会理所当然的转投他人的旗下,两者之间若是离开了拓跋阀的范围,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对刘姓武师来说,他却是拓跋燕的私人奴仆,他效忠的首先是拓跋燕,其后才是背后的拓跋阀,若是主子拓跋燕吩咐他去做什么有损于拓跋阀的事情,只要是拓跋燕的命令,他便会照做不误。 温姓老者、许行和刘姓武师之间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差异,原因其实很简单,温姓老者和许行的背后都有着可以依仗的势力,就算拓跋燕倒了,拓跋阀中代表了外姓势力,根深蒂固的四大武师也绝对不会倒下,而且这四大武师,三大派系似乎也有意避嫌,直到如今,也没有明确的表明过支持哪一位候选阀主,除了温姓老者这个有名无实的草包之外,其他三名四大武师都和几位候选阀主,刻意保持着一些距离,所以不论谁做下一任阀主,他们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的变动。 而刘姓武师本来也可以选择依附其中的一方势力,在水深火热的拓跋阀中苟且偷生下去,但是他没有任何高贵出身或者背景,无论加入那一方势力,他都无法进入真正的权利核心之中,只会被当做一个外人看待。 刘姓武师心中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成为四大武师之下的任何一个人,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想要挑战这所谓的四大武师,甚至是超过这四人,成为四大武师之首,但是这四大武师在拓跋阀中根深蒂固,每个人的背后都是一股暗流汹涌的势力,就算刘姓武师的武功根本不在这四人之下,他也无法通过比武的方式超过这四个人,就连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温姓老者,这个水货四大武师都是如此。 谁要是敢直接挑衅这四大武师的权威地位,那就等于是向全部四人挑战,甚至是向整个拓跋阀的外姓势力挑战。 莫说他刘姓武师一人,就是一百个刘姓武师,也无法承担这样的巨大压力,所以他如果想要在拓跋阀出头,真正成为拓跋阀权利核心的人物,那他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把他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部压押宝,赌在拓跋燕的身上,成为只效忠于拓跋燕的一条狗。 一旦拓跋燕顺利成为阀主,那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这条拓跋燕身边的哈巴狗自然也就可以顺利得势了,等到朕到了那时,就算他短时间内,还无法把四大武师任何一人给赶下来,但是至少实质上,身为阀主亲信的他,至少也可以和四大武师的地位平起平坐了! 这就是所谓的“从龙之功”! 拓跋阀当年就是辅佐大燕国主独孤雄开国有功,所以才成为了当今大燕的四大门阀之首。 刘姓武师的这点小伎俩,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再说了,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其实还不是单单是拓跋燕的信任和重用,或者说不只是拓跋燕的重用,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拓跋燕最信任的人,近年来已经为了拓跋燕的种种恶行,做了许多足以令人所震惊的丑事,同时也了解了许多拓跋燕的隐秘内情。 就算他日拓跋燕没有成为拓跋阀的阀主,那时候他刘姓武师又怎么会陪着拓跋燕,去过受人排挤的日子呢? 他现在手中掌握的所有有关于拓跋燕的隐秘证据,有些甚至是可以置拓跋燕于死地的某些隐情。 如果拓跋燕没有成为下一任阀主,那么到了那时候这些东西,可都是可以向新任阀主出卖的重要情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无论谁当了新任阀主,他们都不会喜欢拓跋燕这样一个有能力挑战他的人,继续活下去威胁信任阀主的地位! 所以说,对于刘姓武师来讲,拼命的讨好拓跋燕,努力获取他的信任,这就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拓跋燕和刘姓武师这一对主仆之间已经早有默契,所以当刚刚陈勇矢口否认了拓跋燕给他的台阶,众位武师又同时呈现出尴尬的神色后,刘姓武师便意识到了,这该是他出面替众人解围的时候了。 在拓跋燕大有深意的给他使眼色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禁想到: “是时候了,这此不仅拓跋燕和几位武师会承我的人情,就连这个身后家财万贯的陈勇,日后想明白了之后,也一定会感激我替他缓和了与众位武师之间的矛盾,刘忠啊刘忠,又到了该你出面,来背这口黑锅的时候了!” 刘忠,这是个多么普通的名字,如同一个务农的庄稼汉一般的庸俗朴素,当一般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多半不会留下太多的印象,甚至会直接忽略掉。 又有能想到,有着一个如此普通姓名的人,会是一个心机城府如此老辣的人呢? 也许正因为他把自己伪装的如此普通的样子,他才能能顺利扮猪吃虎,一点点把周围的所有人,都变成可以被他所利用,让他在拓跋阀中不断往上爬的梯子吧。 但刘忠心中却极为清楚,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这个朴实无华的名字,在拓跋阀中大放光彩,甚至成为众人所仰望的那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温言的心思 om,。 “陈贤弟,刚刚是我一时……” 刘忠走出众位武师的圈子,正要向陈勇告罪的时候,陈勇却两眼一黑,莫名其妙又昏了过去,倒在了拓跋燕的怀中 。 不论众人如何呼唤,甚至温姓老者继续用力挤压他的人中大穴,陈勇也是丝毫反应没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让在场之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尤其是拓跋海,先前他还以为二哥拓跋燕今日的陈家之行,真的是转了心性,顾念手足之情,为了庆祝他的婚事,而为了他出头,给他争面子的来的,现在这么一看,拓跋燕的眼中几乎是完全没有他拓跋海,很明显今日的主角其实是陈勇才对,就看现在拓跋燕如此关心陈勇的神情,他拓跋海身为拓跋燕的堂弟,可是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对待啊! 刚刚进入陈府的时候,拓跋海的脸上还很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此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之后,拓跋海一边在暗自悔恨,刚刚为什么没有及时出手扶住陈勇,竟然让他跌倒在了地上,同时他的心中也在不停猜疑:“二哥为什么对陈勇如此看重?在这之前他们明明还从未见过才对,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温老,陈勇这是怎么了,如果他刚刚是因为一时气血亏欠而晕倒话,那就不应当再次昏迷过去才对啊!” 一直到了此时,拓跋燕还以为陈勇,是受到了几位武师的言语刺激,而羞愤难当才一时昏厥的,见到刘忠刚刚要自告奋勇,向陈勇赔罪,他心中刚刚一喜,没想到陈勇竟然又昏了过去,这可让他着实极为心急! 如果不能立即将陈勇对这些武师的怨念化解掉,让陈勇产生了心结,那他接下来拉拢陈勇成为心腹的计划,可就无法实施了,甚至谋夺陈家那千亩桑田的计划,也很有可能就因为此事而功亏一篑。 陈勇的人事不省,可就让他先打击陈勇,再对他安抚拉拢的计划彻底落空了,早知道陈勇这小子这么禁不起折腾,他也不会任由几位武师对他不停的挖苦讽刺了。 眼看着刘忠收到他的眼神信号后,已经知趣正要向陈勇告罪,可偏偏这个时候,一脸惊愕的陈勇又昏迷了过去,就连城府极高,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拓跋燕,此时心中不禁都有些烦躁了。 这时任谁都看出了,拓跋燕对陈勇此人绝对是极为看重的,见陈勇一直昏迷不起,几位武师这时的头上都不禁冒出了冷汗,以拓跋燕对待这名名叫陈勇之人的态度来说,此人在拓跋燕心中的地位可要比一般的武师高得多啊! 尤其是除了温姓老者和许行之外的,几个既没有背景靠山,又不像刘忠这样真正知道其中隐情的武师,这时候都纷纷觉得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此人如此重要,他们先前激怒他时,多少也要留点余地啊! 同时他们的心中也不禁开始感慨刘忠这人的精明,刚刚陈勇昏迷前,似乎有要向几位武师发怒的意思,而刘忠他刚刚明明没有对陈勇恶语相向。 陈勇这小子被羞辱之后被气的昏倒,这事就算要怪也怪不到陈勇的身上,可就是刚才所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躲避陈勇眼神的时候,他却一马当先站了出来,虽然话没说完,陈勇就又昏倒了,但是这个人情可是承下了啊! 人家这才叫会做人啊! 不仅是几位武师的心中在暗暗佩服陈勇的机敏,同时也悔恨这个在拓跋燕面前,拍马屁的机会被他给夺去了,就连温姓老者此时也像陈勇报以微笑。 要知道刚才可是以他这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对陈勇打击的最多,所说的话也是最为歹毒,如果没有他肯起头,并且不停拱火的话,其他几位武师可能不过也就是,随便借机对陈勇嘲讽一番也就算了,若不是他这个主犯的话,陈勇这会还未必会被气得昏倒呢。 温姓老者虽然也看出了拓跋燕似乎很看重陈勇此人,但是要让他亲自拉下脸来对一个下等商人出身的晚辈赔礼道歉,以他的火爆脾气可是觉得不会做的,其他武师虽然也都仗着自己的武艺,个顶个的都是牛脾气,但真要是拓跋燕动怒的话,他们还是能分得清轻重,就算心中不忿,也会立即低头向陈勇认错的。 但温姓老者却是不同,他可是有恃无恐。 温姓老者心中明白,不论拓跋燕对他有多么的不满,至少在拓跋燕真正当上阀主之前,还不会轻易的动他。 以他的地位,再加上他的师兄可是拓跋阀四大武师之首,他虽然忝居四大武师的末尾,本身又不像其他三人那样,有自己的专属势力,但毕竟也是把持着拓跋阀四大武师之一的名头,就算拓跋燕如何看中陈勇,因为陈勇的事,而如何想要迁怒与他,拓跋燕也不会冒着得罪两位四大武师的风险,去真正和他翻脸的。 但温姓老者同时心中也明白,他虽然不怕拓跋燕的怪罪,他近一年来能够放下身份,跑到拓跋燕的麾下做一个扈从,这就已经说明了,在选择下届阀主一事上,他和他师兄钱雄其实是看好拓跋燕这一派的,所以他和拓跋燕直接这层的脸皮,最好还是不要真正撕破的好,所以刚才他看到拓跋燕如此心急的对待陈勇的神色,也犹豫过是否要委屈自己服个软,勉强陪个罪。 他可不像刘忠一般知道陈勇身上真正的秘密,这老家伙其实自从跟随拓跋燕进入陈府之后,心中便开始不停的怀疑,他一直都在怀疑陈勇这小子其实是拓跋家,甚至是当今拓跋阀主拓跋方的私生子! 否则以拓跋燕的权势地位,他何必要为一个区区拓跋海的什么,狗屁未来妹夫出头呢? 莫说是一个区区武举人陈勇,就是拓跋海这种草包货,拓跋阀里面少说也能挑出一百人来,平常都是拓跋海去找各种机会阿谀奉承拓跋燕,甚至都找不到巴结拓跋燕的机会,什么时候轮到拓跋燕需要去考虑拓跋海的狗屁尊严了。 至于拓跋燕今日和他们所说的理由什么:“欺负拓跋家的人,就是与拓跋阀为敌,既然敢挑衅我拓跋阀,那就绝对要给他个永世难忘的教训”,这种纯粹扯淡的理由,估计连五六岁小海都糊弄不了,别说去糊弄温姓老者他这个老油条了。 像拓跋海这种不学无术,在外面经常给拓跋阀惹祸的草包,拓跋燕心中向来是看不起的,不要说去为他们出头,就算是他们真的求到了拓跋燕的头上,拓跋燕不仅不会利用阀中的力量去帮助他们,反而会借着这种机会对他们严加惩戒,如果在外面真的闯了大祸的话,甚至还会夺去姓氏,直接被赶出拓跋阀。 对向拓跋海这样的族内亲属如此铁面心肠,这倒不是拓跋燕忘恩负义六亲不认,而是早些年拓跋阀中几位主事的长老和阀主拓跋方,共同定下来约束所有族人的族规。 要知道这可是在洛阳皇城,天子脚下,有能力在洛阳招灾惹祸、斗气攀比的公子哥们有哪个身后没有个像样的背景? 其他权利派系,各大门阀家族,都在憋着劲准备搬到拓跋阀这颗大树呢,拓跋阀又怎么会故意纵容族人,去给人留下口实和证据呢? 要是拓跋阀的子弟们个个都像拓跋海一般的,到处去寻衅惹事,那拓跋阀还不早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好在拓跋海此人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但他至少有个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脑子,他平日所欺负的大多都是些毫无势力背景的寒门庶子,若是遇上真的豪门权贵的话,他还是懂得些进退的,所以虽然拓跋海在洛阳的名声不佳,但是直到如今,还没有惹出什么太大的祸事来。 若不是如此的话,以拓跋燕的性子,他早就“大义灭亲”,把他这个堂兄给逐出拓跋阀了。 拓跋阀定居洛阳百余年,如今已经位居四大门阀之首,掌控者洛阳皇城半数的军备兵马,历代阀主都掌管着兵部侍郎,甚至是兵部尚书的职衔,早已经让多少人所眼红,尤其是那些所谓“秉笔直书”的御史言官们,已经不仅仅是对拓跋阀“颇有微词”,而是直接在上书弹劾了,每年来自各地的御史言官们对拓跋阀弹劾的奏折,几乎是雪片般飞往洛阳的。 拓跋阀虽然家大业大,但也同样因为木秀于林,而成为朝廷上上下下的靶子,尤其是十年前慕容垂造反之后,朝廷已经开始讨论是否要一鼓作气,彻底废去四大门阀的特权,把所有兵权收回,只允许四大门阀中人出任文官。 在政治局势如此严峻的时候,拓跋阀中的有识之士自然开始要求,所有拓跋阀的子弟必须谨小慎微,一定不要招惹任何权贵势力,万万不要给已经处在暴风眼的拓跋阀,再树立新的敌人了! 对温姓老者来说,这些所谓的“族规”他早已经是烂熟于心了,所以这两年他才会逐渐手心,安分守己的陪在拓跋燕的身边当一个扈从跟班,否则若是换做十年之前,他堂堂的拓跋阀四大武师的响亮名号,那可是洛阳四大妓院有名的豪客,谁要是敢跟他争头牌姑娘,那么第二天,他温言就会带着上百号拓跋阀的家丁,将对方的家院夷为平地。 就因为师兄钱雄的再三嘱托,这两年他甚至都已经断了逛妓院的习惯,只好包下了几个头牌姑娘,让他们住在里拓跋府不远的宅子里,自己也每晚偷着过去。 就连他温言都如此的小心谨慎,玩个婊子都像是做贼似的,要说拓跋燕竟然会为了拓跋海这种杂碎,去得罪一个独孤皇族?就算他是一个早已经失势落魄,和皇族势力没什么联系的人,拓跋燕也绝对不会为了拓跋海的一个所谓连襟,就去冒这个险的。 一旦涉及到了独孤皇族血脉,那不是开玩笑的啊! 陈勇此人一定是重要到了一定的地步,拓跋燕才会为了他去动一个独孤皇族之人的! 拓跋阀现任阀主拓跋方膝下无子,但是据说他再年轻时,曾惹过不少的风流债,如果这个陈勇其实是拓跋方在外面的私生子,那一切就都说得通 了,以拓跋燕在阀中如今的势力和威望,他自然不好担心一个来路不明的阀主私生子和他去争阀主之位,就算拓跋方同意,阀中主事的几位元老也 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如果能够讨好这个陈勇的话,也就等于是在讨好拓跋方,就算拉拢不成,也等于说是抓住了拓跋方的痛处,这可是一步好棋啊! 如今拓跋燕真正继任阀主一职,唯一的阻碍就算拓跋方不肯依照规矩退位了,如果陈勇真是拓跋方的私生子的话,那此人的重要性可就不言而喻了,也难怪拓跋燕会为了拉拢这样一个人,而如此的大费心机。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温姓老者在短短时间之内,便在心中推测出了,他所认为陈勇的真实身份,并且还在为他如此的“重大发现”而沾沾自喜。 “奇怪!奇怪!” 温姓老者也看出了拓跋燕对陈勇的看重,所以这会右手已经重新搭上了陈勇的脉搏,并且闭上双眼,仔细的查探陈勇昏迷的原因,可是足足半晌时间过去,温姓老者的眉头却是月皱越紧,又过了许久,他才一边摇头,一边不停的叹气。 “温老,什么奇怪,陈勇这病可还严重吗?” “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断他双腿 om,。 “这可真是怪了,虽然我对医术一道并不是十分的精通,但是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至少一般郎中的能耐还是有的,陈勇小兄弟的病症刚刚的昏倒,明明是因为一时的气血不足所导致的,这应该就是是肝经上出的毛病,但是偏偏这会他的肝经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在胆经上又有了问题呢?” 见到拓跋燕对陈勇如此担心的样子,温言在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个陈勇,绝对就是当今阀主拓跋方的私生子,所以他在为陈勇搭脉的时候,已经用上了他的看家本事,不像刚才一般的敷衍了事,可是这一凝神静气,仔细观察陈勇的各种脉象下来,却发现陈勇现在的身上实在是怪异至极,脸色煞白,本应血气两亏的他,这会的肝经上确一点问题都没有。 先前他说的陈勇气血亏欠所导致的昏迷,不过是个应付拓跋燕,给他们辱骂陈勇所找的幌子罢了,在场众人谁看不出来,陈勇明明是被以他为首的几个武师的不停讥讽给气晕的,和什么气血两亏能有什么关系,而且有关于气血的病,应当都是体弱多病之人才会得的,陈勇这个武举人就算是用钱买来的,可是他身体健壮的样子可是无法假装的啊。 再说了,有什么疾病,会那么巧合,好死不死的偏偏赶在众位武师不停嘲讽他的时候发作呢? 既然陈勇是被人气晕的,那就一定是肝经的问题,所以在陈勇第一次晕倒时,温言便只是随手搭了搭脉,根本没有认真聆听各种脉搏的变化,只是为了应付拓跋燕而说成了气血亏欠的病症。 反正肝脏主血,正所谓“气大伤肝”,再加上陈勇昏倒之后脸色惨白的样子,他必定是肝经出了问题,但是当温言看出了,拓跋燕似乎要因为陈勇之事而迁怒众位武师的样子,陈勇又莫名其妙的二次昏倒,并且温言也异想天开的猜出了所谓陈勇的“真实身份”之后,他才第一次认真的去查探陈勇的脉搏。 可是过了足足半柱香的世界,一番查探下来,温言却发现陈勇的肝经强健没有任何问题,反倒是他的胆经受损严重,但他又不好直说刚才是纯粹糊弄拓跋燕的,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陈勇的病情似乎发生了变化,以他的医术一时间,还无法完全确诊。 “温老您看陈勇他这病情,是否需要立即去请郎中来医治?” 看着拓跋燕对陈勇此时满脸关切,眉头紧皱的样子,温言不由得更加确认了他的“惊天发现”,并且暗暗记住今日回到拓跋府之后,一定要将此事告诉他的师兄钱雄,让他立即向麾下的势力宣布,从此以后他们师兄弟就倒向拓跋燕的方向,拿住了陈勇这个阀主的私生子,可就是等于掌握了阀主的命门,有了拓跋方的支持,那拓跋燕的这个阀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了吗! “这个嘛,虽然陈小兄弟此时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我看还是郑重对待些的好,不如一边让陈家的人去请郎中,一边先把他扶到床上安稳下来,也说不定郎中还未赶到,陈小兄弟就已经苏醒过来了呢。” 温言几乎是强忍着,发现了陈勇真实身份这个“惊天秘密”的狂喜,表面上装作医者父母心,一脸和蔼关切的样子,字斟句酌,慢慢的说道。 在意识到了陈勇的重要性之后,他这个不过略懂些搭脉的二把刀,可不敢再此擅自决定了,甚至已经破天荒的自谦起来,万一真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耽误了陈勇的病情,这个罪过他可是万万当不起的。 也许温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称呼陈勇的方式已经从“小子”变成了“陈小兄弟”,向来目中无人,倚老卖老的温言,竟然能够和一个年龄不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称之为“兄弟”平辈相交,这可是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那好,小海,你对陈家毕竟熟悉,立刻把陈勇扶到床铺上去休息,让陈家的人去请郎中,同时一并传信给咱们府上的陈神医,让他也过来为陈勇瞧上一瞧。” “去请陈神医?二哥我没听错吧!” “就说是我请的,陈神医一定回来,还不快去!” “是!” 拓跋海先是一愣,随即立即到了自己的失态,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言语,只好唯唯诺诺的应道。 要说先前拓跋海还认为,他这个拓跋燕是看上了陈勇的武艺才华和未来的潜力,被拓跋燕看成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而已。 但是当拓跋燕说出要让拓跋府的陈神医为陈勇看病时,拓跋海才意识到他可是完全猜错了,并且还是大错而特错,陈神医可是有“洛阳神医”之称,被拓跋阀用重金聘请回来,被当做客卿的人物,但地位还远在一般的客卿之上,此人自从进入陈府之后,便极少露面,在拓跋府上向来只负责阀主和几位最高层的身体而已。 甚至更有传说,拓跋方将陈神医请回来,其实是要将他送入宫中去做御医的! 如此人物,以拓跋海在阀中的地位,莫说是让陈神医给他看病,他就连陈神医的面都没有资格见到一面,可此时拓跋燕竟然说要让陈神医给陈勇看病,这对拓跋海来说可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 “陈勇这小子到底和二哥有什么关系!二哥竟然为了他都到了去惊动陈神医的地步!” 拓跋海不愧是自小在深似海的拓跋阀中长大,此时虽然心中巨震,但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默默的将陈勇背在了背上,便准备将他送到临近的房间之中。 若是到了这时候,他还敢对陈勇有任何的怠慢,那他可就等于是在向拓跋燕挑衅了,拓跋海向来是以“懂得何时该仗势欺人,何时该低头做狗认错”而著称,眼下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可是绝对不会犯哪怕一定点错的。 “二哥,那个叫独孤煜的小子怎么办,今天就这么放过他吗?” 拓跋海已经背起陈勇正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心中一动,想出一个可以亡羊补牢的法子来,刚刚他虽然因为陈勇昏倒时的袖手旁观,而被拓跋燕所责备,但是他至少可以借着给陈勇出气这个名头,演给他的二哥拓跋燕看,他拓跋海其实还是在乎陈勇的。 这样做多,少也能为自己挽回些颜面,至于在拓跋燕的盛怒之下,那个落魄皇族独孤煜还能不能保得住性命,这就和他拓跋海无关了,到时候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他拓跋海动的手,惹出来的祸事。 “刘忠,去把那人的两条腿全部打断,然后你选几个人这几天就留在陈府负责看管那个独孤煜和照料陈勇,并且要告诉陈府的人,不许找郎中给独孤煜医治,直到陈勇醒过来之后,让陈勇定夺如何处置此人!” 拓跋燕眼中寒光一闪,只是随便向刘忠吩咐了一句,便已经给独孤煜判了死刑。 一个人断去双腿之后,又不让郎中给他医治,这分明是要故意做戏给陈勇看,如今陈勇被拓跋燕的手下气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他便只好通过折磨曾经战胜过陈勇的独孤煜,来拉拢讨好陈勇了。 对于拓跋燕来说,区区一条人命,和陈家的数千亩桑田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就算他是独孤皇族又如何! “属下遵命!” 这种断人双腿的命令,对在场的几位武师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凡是惹到拓跋阀之人,被打断双腿已经是最轻的一种刑罚了,就算是被断腿之人事后告到了官府,官府不仅不会替你去找拓跋阀说理论刑,反而会说是拓跋阀有意放你一马,你若是还不知好歹继续纠缠的话,以拓跋阀在洛阳的势力,就算取了你的性命,又有哪个官府敢真正查办? 况且以拓跋阀一贯的行事作风,一旦真的要做什么灭口取人性命的事情,那也必定会做到“毁尸灭迹”不留任何的证据,到时候就算官府肯冒着得罪拓跋阀的压力,真的查办此事,也根本是无从查起。 以武力家,以武为尊,拓跋阀中的能人异士何止数百之多,其中更是不乏一些“鸡鸣狗盗,邪门歪道”之徒,官府里那点所谓的查案办案技巧,说不定还不如人家拓跋阀中的高手懂行呢。 再者说了,天下又有哪个衙门的差人,敢去拓跋府中查案?敢去拘捕拓跋阀的人? 要知道,半个洛阳皇城的兵马都归拓跋阀的调动,你官府再有能耐,还能和守城兵马去对峙吗? 这也就是这两年迫于朝廷上各路言官御史的压力,拓跋阀的人已经渐渐开始夹起尾巴做人,极少在洛阳城里惹事了,若是放在十年之前,那个挨千刀的慕容垂起兵造反之前,只要拓跋府的大门一开,阀主亲自出行的话,那是要由官府派人负责净街清道的! 只要是拓跋阀的人出行,街上所有往来的平头百姓,谁要是敢惊扰了拓跋阀的轿子,就是在当街立刻打死,就没人敢管! 众位武师听到拓跋燕交代的“断腿”命令,脸上不禁同时露出一抹微笑,这种嚣张霸道,仗势欺人,而且非常过瘾的事情,他们可有些日子没做过了,几个年轻些的武师甚至开始摩拳擦掌,几乎都想要向拓跋燕自告奋勇,不让刘忠,而是让他去做这桩美差了! 练武之人各个血气方刚,这些武师在被拓跋阀招揽之前,有不少人早年间过的可都是刀口舔血,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快活日子,这几年由于阀主的严加管束和各种制度规范,几位武师都快在拓跋阀憋疯了,在阀中无法消遣,在洛阳城中又不能打着拓跋阀的名头去仗势欺人,好不容易得到拓跋燕的允许,可以名正言顺的动动手,出一出心中憋着的这口恶气,这么大好的机会他们谁能放过! 但就在众位武师同样散发着跃跃欲试的眼神之中,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许行却突然开口,向温言问道: “温老,您刚刚可是说陈勇小兄弟的肝经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胆经吗?” 温言见是许行发问,便心中冷冷一笑,看来这小子还不知道陈勇的真实身份,竟然在拓跋燕为陈勇报仇的气头上出言阻止,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这小子虽然有些精明,但毕竟还是太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章 与我拓跋燕为敌 om,。 “温老,您刚刚可是说陈勇小兄弟的肝经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胆经吗?” “没错,根据陈勇的脉象先是就是胆经上受损有些严重,怎么了许贤侄可是有什么独特见解,或者说你也精通医术,对老夫的观察有什么不同见解吗?” 任谁都看出了拓跋燕现在陈勇的昏倒,已经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正要用那个倒霉的独孤煜的双腿来出气,可偏偏在这个紧要的时候,许行却插言对此事加以拖延。 这不是正好撞在拓跋燕的气头上吗,温言往常和许行和他背后的那派势力虽然已经暂时休战,但这不过是在选出信任阀主之前的缓兵之计而已,阀主之位一旦决定,那边是这两派势力真正决战的时候,涉及到拓跋阀内外姓的权利划分,两派之间根本就是水火不容,除非是一派彻底倒下,否则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永远都不停下。 既然许行不知好歹的想要阻拦拓跋燕出气,温言还乐不得帮他多耽搁一些,给拓跋燕的怒火上在加上一泼油呢,甚至借此机会直接将许行除掉,断去他这个拓跋燕眼前的红人。 所以温言在回答许行的问话时,先是故意先看了眼拓跋燕铁青的脸色,看出了拓跋燕的脸上已经开始变黑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向他回复。 同时心中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始冷冷笑道:“既然你是自己找死,就别怪我这个做长辈的不让着你了,烈火烹油,我倒要看看拓跋燕这股怒火能不能烧死你个许行!” “怎么了许行,你是看出什么来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定要在这个档口说吗?” 还未待温言故意拖着长音的话说完,拓跋燕便已经忍耐不住,直接质问起许行来了,这次甚至对许行都没有尊称为何先生,而是直呼姓名, 可见在陈勇一事上,拓跋燕是真的动了真火了。 “请问将军,陈勇先前可是曾经说过,这个名为独孤煜之人,其实是懂得煞气攻心之法,并且还曾经用此方法将他的一位族弟给击昏,并且此人在昏迷之后便一直意志消沉,就连郎中看不出有什么症状?” 许行也看出了拓跋燕的怒意,不过他并未急着去做任何的解释,而是不卑不亢的问道。 “这倒是不错,不过此时和陈勇的昏迷不醒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听到许行似乎言之有物,并不是故意出言拖延,拓跋燕的脸上冷峻的神色顿时缓了下来,同时为了以防独孤煜逃走,他又向演武台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独孤煜二人的身影仍在演武台上,不过此时已经停下了练刀,正向他们几人所在的方向望来。 拓跋燕刚要收回目光时,刚好于独孤煜四目遥遥相对,顿时觉得心中微微一寒,不过他自小习武,如今早已到达几近一派宗师的地步,不论**还是心性都锤炼的极为坚韧,便并未把身上的这点异常变化放在心上。 “既然此人真的用过煞气攻心之术,并且还曾用此术伤人,那许行心中的一些顾虑也就必须要告诉将军您了!” 许行出奇的向拓跋燕拱手施了个礼,这倒是让拓跋燕觉得说不定,独孤煜这小子的身上真有什么蹊跷,所以心境顿时缓和了下来,又回复了往日谋定而后动的沉稳模样,向许行微微点头,压住心中的怒火,平心静气,耐心的问道: “许先生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既然许先生肯坦诚相告,那么不论先生您说的顾虑是什么,我都会认真加以考虑的。” “懂得煞气攻心又如何,这种不过是糊弄黄口小儿的把戏,在场之人谁不会,这还能有什么顾虑呢?” 温言见拓跋燕的怒火渐小,又恢复了往日对许行的尊重模样,眼见着打击许行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他便实在忍不住,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在场众人之中温言虽然武功并不算的上顶尖,但他毕竟年老人精,见多识广。 所谓的“煞气攻心”一说,也许能瞒得住别人,可别想糊弄他温言,什么狗屁的煞气攻心,不过是练武圈子之外的人附会瞎编出来的一种说法,说白了所谓的煞气攻心,其实就是武艺高强,气势霸道之人的恐吓之法。 当年三国之时,当阳桥上张飞一吼,便吓死了夏侯杰,这并不是张飞会什么稀奇的超远距离功法,而是因为夏侯杰本身就是个无胆鼠辈,他在来到当阳桥之前,夏侯杰就已经被两军对阵的血腥场面和张飞的勇猛无敌所震慑,恰巧在当阳桥上,夏侯杰仅存的一点生气,又被张飞一往无前的气势又添了一把火,他才会被吓得肝胆俱裂,坠马而死。 而那名叫做独孤煜的年轻人,据说还不过是二十岁而已,他所谓的“煞气攻心”在温言的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说不定根本就是个利用了障眼法的唬人把戏而已,也就是陈家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辈才能上了这种糊涂当,就算是自小练武之人,想要练得一身威震四野的霸气,那年龄上至少也要三十开外了,一个连毛都没张齐,乳臭未乾的黄口小儿,能够学会什么高深的武艺,哪有有时间练出一身霸气绝伦的气势,更别提有资格会什么煞气攻心了,这不是玩笑是什么! 可笑这许行再怎么说也是出自名师的门下,怎么却连这点把戏都看不穿,不过许行的心智成熟与否,温言可并不放在心上,他们二人本就对立,许行多做些错事,温言才更高兴呢,而令温言更生气的还是,怎么拓跋燕也被许行的三两句话就给糊弄进去了,竟然还真的信了什么所谓的“顾虑”。 “顾虑,顾虑个狗屁吧顾虑!” “拓跋将军您可知道。家师除了精通武艺之外,在年少闯荡江湖之时,还曾经稍稍涉猎过一些江湖把戏和几样不足为外人道的歪门偏道?” 许行并未理会温言的咄咄逼问,把他彻底晾在一边,直接向拓跋燕问道,这可让温言的老脸上,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许行虽然借着他师父的权势向来与温言对立,但是想这样直接无视温言事情,至少目前还从未发生过。 不论怎么说温言毕竟和许行的师父是平辈之人,晚辈对长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但许行能在这个时候把和温言仅存的这层脸皮撕掉,那就只 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真的知道一些温言不知道的事情,一旦这件事告诉拓跋燕之后,他许行不但不会因为拖延打断独孤煜的双腿而受到责罚,反而会因为“劝谏有功”,在拓跋燕那里得到更多的恩宠。 “不错,老前辈确实除了武道之外,还涉猎极广,这在他当年加入我拓跋家之前,便已经向阀主他说过了,不知道许先生今日为何提及此事 呢?” “启禀将军,在下虽然学艺不精,一身武艺在众位师兄弟只能算做倒数陪衬的角色,但是在下却对老恩师早年的这些江湖际遇很是感兴趣,总是 找机会去求他老人家,跟我讲些当年的往事,尤其是一些奇遇怪事,而方才陈勇兄弟的症状,和所谓的煞气攻心之术,正好符合老恩师当年和在下 说过的一件诡异往事。” 同时侧眼瞥了温言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却极为得意的笑容。 “老东西,早知道你一定会和我唱对台戏,这会你老马失前蹄,不但是陷害我不成,反而自己跌进水沟里了吧!” “诡异往事?许先生你难说无妨,刘忠你去注意着独孤煜那小子的动向,莫让他找个机会趁机溜了。” 拓跋燕虽然相信许行不会为了和温言斗气,或者是和独孤煜这小子有什么关系,故意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让他有机会溜走,就胡乱编造出个什么他师父的往事来糊弄自己,许行的师父就在拓跋府上,如同许行真的借着他师父的名头,胡乱编造的话, 倒时候也逃不过众人的对峙。 但同时也担心令陈勇受辱的罪魁祸首,那个独孤煜会给趁机溜掉,他告诉刘忠去盯好独孤煜,不过是给许行一个面子而已,其实这话里的真实意思是,如果独孤煜肯留下来,会一直等到许行说完所谓的诡异往事,那自然更好,若是独孤煜不肯留下的话,那刘忠也不得不和这小子用强了。 只要断去了他的双腿,任他再会什么“煞气攻心”的歪门邪道,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只要独孤煜双腿一断,陈勇的这口恶气一出,许行爱讲什么陈年往事,便由着他讲好了。 谁也没想到刘忠刚刚迈步走向演武台的方向,许行却极为冒失的直接出手,死死的抓住了刘忠的胳膊,刘忠碍于面子也无法用力挣脱,两人便就这样僵在了这里。 主人的命令无法执行,气急败坏的刘忠又不敢真的和许行翻脸,便只好望向他的主子,向拓跋燕讨得命令,是否需要和许行翻脸,对他动手。 “刘大哥且慢,我看那独孤煜一番有恃无恐的样子,我等众人兴师动众来了这么久,他都没有上前攀谈,或者趁机溜走,再说我看这校场之内并无其他的出路,他若是逃走,一定不会逃过我等的耳目,将军您不如让刘大哥听完在下一言再去会那独孤煜,到时候也好做到有备无患,不要遭了那小人的阴手!” 在许行出言阻止刘忠之时,拓跋燕的脸上已经开始微微变色,若是之前他还相信许行是真的想要说什么诡异往事,但他既然莫名其妙的拉住刘忠,不让他去监视独孤煜,这可就让拓跋燕开始怀疑,许行是不是真的和这个独孤煜有什么旧交,这是在给独孤煜创造机会,让他得以逃走。 拓跋燕向来最是小心提防这种玩弄心机之人,如果许行真的和独孤煜有交情,他若是直接说出来的话,拓跋燕说不定还会买他一个面子,留下他的双腿,不过稍微惩戒一下这小子,让陈勇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就算了,但是许行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怪异言行,实在是拓跋燕心中动了真火了。 不仅是拓跋燕脸上开始变黑,就连平时在温言和许行明争暗斗之时,一直站在许行这边的几位武师,这会都开始用异样的眼色在打量许行,心中也同样对许行的怪异行为开始了自己的推断。 要说众人之中武艺最高者,那必定是刘忠,拓跋燕肯让刘忠去见识独孤煜,并且自己耐心听完许行的故事,已经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以刘忠的武艺去对付一个黄毛小儿,能遇上什么意外,能有什么“有备无患”,这许行不是在异想天开吗! “许行,你要是不说出为什么要阻拦刘忠的理由的话,那可就是在与我拓跋燕为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叛徒 om,。 今晚就是双十一了,希望每个像作者君一样,亲爱的单身狗朋友们,都能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脱单,过完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光棍节! 就算拖不了单,也都能抢到自己购物车里的宝贝! 让我们用拆快递的喜悦,忘记那些恋爱酸臭味的“损友”们,强行给我们塞上的一嘴狗粮! “许行,你要是不说出为什么要阻拦刘忠的理由的话,那可就是在与我拓跋燕为敌了!” 众位武师跟随拓跋燕,作为他的贴身扈从,少说也有数年光景了,可像方才这般完全不顾和武师之间的脸面,悍然动怒的样子,却是谁都没有见过,若是到了这会还看不出来许行的古怪行为,已经将拓跋燕给彻底激怒,甚至到了划清界限,几乎是你死我活的地步,那这几个武师就不用在拓跋阀继续混下去,直接卷铺盖卷回家得了。 做好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腿,第一要务,便是要懂得看懂主人的脸色! 原本有几位偏向许行之人,还想再拓跋燕真正动怒之前,利用自己的面子,在拓跋燕的面前,替许行劝说几句,可是拓跋燕这句恩断义绝的话一出,也就等于是逼着在场众人,在他拓跋燕和许行之间选择站队。 众人谁不知道,到了这种脚步迈错一步,这个队伍若是一旦站错了,就等于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的危机情景,又有哪个人敢真的敢顶着拓跋阀的巨大压力,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站在一个区区许行的一边呢。 “他们加入拓跋阀可不是为了什么江湖道义,兄弟意气,老子可是为了钱才心甘情愿的当这狗腿啊!” “莫说他是四大武师之一的关门爱弟,就算他许行是四大武师本人,一个拓跋阀的客卿,和一个很可能下任拓跋阀的阀主,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该如何抉择,几位老辣的人精心里难道能没点逼数吗,和拓跋燕作对,那不就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吗!断人财路就等于杀人父母!” 在拓跋燕这句话说出之前,若是几位武师肯加以调节,并给许行解释机会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缓和的机会,可是拓跋燕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莫说是为许行辩解开脱,现在就连开口都已经是完全不敢了。 拓跋燕这头平日里装作谦卑恭谨模样的猛虎,其实真面目有多么可怕,几位日常贴身扈从的武师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谁要是真招惹了拓跋燕,惹得他动了真怒,让这头猛虎死去了表面的那层伪装,那便绝对是不死不休,敌死我活的结局。 更令众位武师所胆寒的,还是拓跋燕向来记仇秋后算账的性格,谁若是敢在这个替许行说话,或许为了顾全拓跋阀的颜面,今日在这陈府之内,拓跋燕还不会真的发作,但等到过些时候,这人一定会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拓跋燕睚眦必报的星戈,和各种阴损歹毒招数,几位武师可不是胡乱猜测出来的,而是根据血淋漓的事实得出的深刻教训,这其中许多不为人所知的恶毒事情,还是这几位武师亲自“操办”的,背叛拓跋燕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他们作为曾经的“执行人”,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在拓跋燕阴冷的目光扫射之下,在场的几位武师,就连平日里向来与许行情同手足的几人,此时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以免令拓跋燕产生任何的不快,在他们的眼中,竟然敢当面和拓跋燕玩弄心机的许行,已经是一尊死去的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用不了多久,许行便会被人弃尸荒野,或者被塞进麻袋绑上重石,投入洛水之中了,而将许行处决之人,或许就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 其中两人被许行看做心腹之人,心中或许是存了兔死狐悲的心思,不敢正视拓跋燕刀子般的锐利目光,但又似乎不忍见到许行接下来的下场,便默默的将头底下,只得在心中替许行哀鸣。 “许行啊许行,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浑呢!” 要说起这两人的心中,倒是有那么三分是在替许行而惋惜,但更多的还是在担心许行倒了之后,他们的下场会是如何,他俩除非投靠刘忠这个拓跋燕真的心腹,否则就只有面对温言这个老狐狸了,可是之前仗着许行的势力,他们两个所谓的心腹,可是没少对温言下绊子,一旦许行倒下,温言给他们穿小鞋是一定的了,只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东西手中留下性命,继续苟活下去,那边是万幸了。 这二人相视一眼,同时默默在心中叹气。 而这时,众位武师之中,要说脸上最精彩之人,就要数温言这个在心中已经笑翻了的老家伙了,他想除掉许行这个碍事的家伙,一人独享拓跋燕的“恩宠”,让他和师兄二人能够完全依附拓跋燕这颗大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至于陷害许行,他在明里暗里所做的各种手脚也不知道多少了。 可不论他如何的对许行栽赃陷害,拓跋燕似乎都完全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温言和许行之间某种特殊的“平衡关系”。 除了刘忠这个完全中立,被两方都极力拉拢之人,就连贴身跟随拓跋燕武师之人,也是根据两派势力而划分,不论人数或是势力都是几乎相等的存在,不论那一方有什么攻击行为,都不会在拓跋燕那里有任何的作用。 由于短时间内无法彻底将许行的势力连根拔起,而下届阀主选拔的日子又一件迫在眉睫,温言迫于无奈才听从了他师兄的建议,停止了所有的栽赃和攻击行为,和许行一派暂时缓和下来。 温言可没想到他刚刚“忍气吞声”的和许行这个乳臭未乾的黄毛小子“讲和”,许行却自己跳了出来,竟然当面顶撞拓跋燕,并且大有和拓跋燕真的对敌的态势,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温言自己苦心经常长达数年都没有完成的事情,竟然让许行这个不知死活的晚辈自己做到了! 这如何让温言不打心眼里,都彻底笑成了一朵花呢! 但这种内心的狂喜,持续了不过刹那之间,便立刻被他老辣的心境所掩盖,甚至心中不禁开始发寒,面对着拓跋燕的盛怒模样,许行这小子却似乎是意料之中一般,并没有出现任何惊慌失措的神色,一派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是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平静的看着众人的不停变化。 许行又不是刚入江湖的未经过人事初哥,惹怒拓跋燕之后是什么下场,他不应该不清楚才对,况且他又是四大武师之一的关门弟子,拓跋阀的族规,他也应该记得一清二楚才是,对于一个顶撞阀主之人可是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 温言心机一动,向刘忠递了个眼色,他立刻走到了拓跋燕的身旁,并向后斜眼扫视,而刘忠则开始谨慎的四处环顾,提防任何可能发生的异变,同时脸上挤满了褶子,装作和善的模样,呵呵笑道: “将军您莫要动气,莫要动气,许行这孩子不过是一时失言而已,将军您莫要伤了大家的和气嘛,且听许行慢慢解释吧!” 温言虽然武艺平平,但轮起心机之老辣,城府谋略之深沉,在场众人之中,也只有拓跋燕能高过他一筹,拓跋阀位列四大门阀之首,又掌管这洛阳皇城的军机位数之责,轮起位高权重,可是要比一般的侯门还更深似海,为了争夺阀主的那把刻写着权利**的椅子,兄弟之间阋于门墙,甚至 互相陷害暗杀之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拓跋燕的盛怒之下,许行还能这般的闲庭信步,那他必定是有所依仗,要么是拓跋燕根本错怪他了。 许行他出言甚至动手阻止刘忠去对付独孤煜,都有极为恰当的理由,或者是他其实是心存歹心,要借此几乎暗杀拓跋燕,不让刘忠去找独孤煜,则是为了将拓跋燕一伙彻底一网打尽,不留任何的活口。 拓跋燕也是久经沙场,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人,许行此时已经明显失势,温言和他所执掌的一派,将要在他的麾下“独揽大权”,可这会向来与许行不和,又极其喜欢痛打落水狗的温言,却出奇的没有联合众人一起,去彻底推到许行这堵摇摇欲坠的烂墙。 而是莫名其妙的在众人都噤若寒蝉之时,出头鸟一般,莫名其妙的在为许行解释,当起了和事佬,维护上了向来和他水火不容的仇敌。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是见到了温言如此怪异的行为,拓跋燕还不知道这个老东西在担心些什么,那他这个阀主今天就算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陈府,也是力所应当的,若没有见微知著,防患于未然的心机,他又凭什么掌管拓跋阀上前口性命的生死存亡呢! 拓跋燕心中虽然疑惑,在今日之前许行根本不知道今日要来陈家,就算他要联合外人暗害自己,他又是如何提前布置的呢,要说唯一可能的话, 那就是许行已经和拓跋海暗中勾结,而陈勇的莫名昏倒,不过是装疯卖傻而已,给了他和拓跋海先走一步,避免在混乱中丢了性命,只留下许行一人,在这里掌控大局,同时拖住众人。 但许行并非是冒失莽撞之人,此人看似是因为年纪尚浅的缘故,而轻佻浮夸,但拓跋燕却知道,这些不过是许行装给外人看的假面具而已,他能被位列四大武师之人破格收做关门弟子,那就必定是各个方面的潜力都远超凡人之辈,而许行的师兄愿意他执掌一派势力,让他来到自己的麾下,甚至敢于相信温言这个老家伙去抗衡,便足以说明这点。 事实上,在和温言的各种明争暗斗之中,许行这个不论资历威望都处在弱势的晚辈,在多数时候还都胜过温言这个老狐狸不知一筹。 拓跋燕此时心中真正担心的是,若是许行要行刺他的话,那就必定是有了完全准备,甚至事成把握之后才会选择真的动手,那今日随自己来的众位武师之中,就必定有已经背叛他拓跋燕,向许行效忠的奸细,而真正能够刺出要了自己性命的那一刀之人,也必定就是这个自己根本没有防备,甚至完全相信的“自己人”。 “这个人是谁!” “只有找出了这个叛徒,我拓跋燕今日才可能有一线的生机!” 几乎在转瞬之间,拓跋燕便已经锁定了他心中的叛徒,那个已经倒向许行背后的一方,稍后将会刺出真正要了他性命的一刀之人——刘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唯一可以懈怠的时候 om,。 “这个人是谁!” “许行的武艺远不如我,他想杀我的话,就必须要有帮手才行,而最好的帮手莫过于一个我深深信任,绝对不会怀疑的人,一个趁我分心应对许行之时,会在我的背后捅上一刀的叛徒!” “只有找出了这个叛徒,我拓跋燕今日才可能有一线的生机!” 洛阳之内禁用弓弩,四周唯一能作为弓箭手隐蔽的一座高墙建筑,距离也在至少百步之外,在这个距离之下, 就算许行在暗中安排了什么装备良弓劲弩神射手,以拓跋燕的高超身手,他也不会惧怕被远距离的暗箭所伤。 况且,就算他许行真的给拓跋燕预备了什么神箭手,他也毫不畏惧,因为拓跋燕他不论白天黑夜,就连就寝之时,都会穿着一层金丝软甲,有了这层软甲护体,任何箭矢都无法伤他分毫。 这层金丝软甲的存在,就连刘忠的这个心腹都根本不知道。 所以说,真正能对拓跋燕造成杀伤的,只会是近身的利刃袭击,而胆敢行刺他他拓跋燕之人,就不会不知道他身具高超的武艺,所以这个刺客只会是一个有能力偷袭拓跋燕,并且拓跋燕还对他深深信任,并且毫无防备之人。 再加上包括许行在内的温言等众位武师,其实根本不知道今日一行的真正地点,拓跋燕不过是临时通知他们,随着他一起赶奔的陈府。 唯一指定自己今日的陈府一行的,在众人之中,也就只有拓跋海和刘忠和陈勇,这三个人。 而真正知道拓跋海此行的真的目的所在,陈勇此人的重要性和陈家的隐匿家产的,便只有刘忠一人而已。 陈家的所有机密材料,还有那江南数千亩桑田的机密事情,都是刘忠所搜集来的。 几乎在转瞬之间,拓跋燕便已经锁定了他心中的叛徒,那个已经倒向许行背后的一方,稍后将会刺出真正要了他性命的一刀之人——刘忠! 首先来讲,许行在今日之前,还不知道今日的目的地其实是陈家,所以他也就无法为了行刺一事做出提前安排。 如果许行真的要行刺自己,他就必须要获得内应的支持,知道今日之行的真的地点和时间, 唯一一个有能力,根据拓跋燕今日的陈家之行,提前做出部署,并且根据实地情况,策划出对拓跋燕暗杀计划之人,便只有刘忠一人! 如果刘忠真的背叛自己的话,那么拓跋海也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甚至更有可能,所谓的拓跋海与陈家结亲,包括所谓的陈勇受辱,还有那个叫做独孤煜的皇族会什么煞气攻心,甚至还有陈家所谓的数千亩桑田的产业,根本就是引诱他拓跋燕进入陈府的圈套! 全部都是刘忠和拓跋海,这两人唱的一出双簧。 “如果许行真的是要行刺我拓跋燕,那他就一定会和刘忠勾结!” 对于拓跋燕来说,他这一辈子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在真正把刘忠当做心腹之前,拓跋燕在派人去刘忠的老家,将他的所有出身来历都核实过一遍之后,还对他做过至少三次考验。 用了几乎整整三年时间,每次考验下来他对刘忠的评价都会高上一分,三次考验过后,拓跋燕还曾试探性的,让刘忠去处理过几次机密事宜,所有拓跋燕交给刘忠的事情,刘忠全部做的万无一失,几乎滴水不漏。 其中还有两件事,更是涉及到数十万两白银巨款的诱惑,刘忠都能保持着对拓跋燕的忠心,没有私自借机中饱私囊,动过任何的手脚。 当然了,在刘忠的考察期内,这些所有拓跋燕让他去做的事情,其实都有至少一人在暗中对刘忠加以监视,直到刘忠获得了拓跋燕的信任,拓跋燕才会真的委派他去做一些性命攸关的机密任务。 拓跋燕虽然不相信刘忠会真的背叛他,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亲兄弟为了利益尚且能够骨肉相残,一个所谓的心腹,只要放在的面前的利益足够多,背叛两个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何让一个奴才去背叛他的主人,拓跋燕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他自己就曾用利用过“祸起萧墙”的法子,多少次消灭过,挡在他前面不计其数的种种敌人,背叛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任何人对于背叛自己朋友、亲人或是主人的代价,都有一个明确的价码! 这笔背叛价码,对于不同人来说,或者是利诱或者是威逼,或许是一笔真金白银,或许是未来的飞黄腾达,或者是用他家人性命为要挟,令他不得不去背叛自己的主人。 信任从来都是有限度的。 拓跋燕虽然猜出了许行如果行刺他的话,真正有能力威胁性命的人,一定,也只会是刘忠,但他在真正确认之前,却不会先发制人向刘忠动手,因为一旦他与刘忠真的刀剑相向,他便永远失去了刘忠的信任和忠诚。 就算这次刘忠没有背叛他,一旦二人讲主仆之间的这层信任撕破脸皮,那么这颗怀疑恐惧的毒刺,便会深深地扎进刘忠的心中,并且不论他拓跋燕事后做什么弥补行为,都是无济于事,永远无法将这颗毒刺从刘忠的心中拔出。 眼下正值决定阀主的关键时刻,失去刘忠这个心腹的话,无异于断去拓跋燕的一条臂膀,至少在真正成为拓跋阀的阀主之前,他还不能承担失去刘忠这个助力的代价。 而且更重要的是,刘忠在收到温言的警惕眼神之后,并没有向拓跋燕的方向靠拢,以便找到暗中行刺的机会,而是在一直私下观望,寻找任何潜在的威胁,至少在这一个动作上,目前还对拓跋燕起不到任何的威胁。 而对于已经来到自己身旁,并且掩护住自己背后处的温言,拓跋燕倒不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这个老狐狸,会和许行勾结,装作和许行对立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并且趁机接近他,找机会对他加以行刺。 而是拓跋燕清楚的知道温,言这个老家的斤两,就算他冒险动手,也根本对拓跋燕起不到任何的威胁。 拓跋燕也清楚的知道,他完全可以选择不相信温言和刘忠和所有武师对他的忠诚,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处危险之后,选择怀疑所有人,并且立即逃走。 但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永远的失去在场众人的人心,让怀疑的毒刺也深深扎进这些的心中。 失去这些心腹的支持之后,也就等于失去了这些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他拓跋燕在阀中就会变得众叛亲离,成成一个光杆司令,而且温言背后的四大武师之首钱雄,也会立刻做出决断,在阀主抉择一事上,倒向自己的敌人。 所以此时此刻,他拓跋燕必须要做一场豪赌,不仅赌刘忠不会背叛他,更是在赌温言不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实际上藏有一身高深武艺,就等着这个能够接近他的时机,而后一鸣惊人,将他拓跋燕一举制服甚至击杀。 这个赌局的赌注是他拓跋燕的性命,若是赌输了,便是身死陈家尸首无存的下场,若是赌赢了,便能永远获得刘忠和温言的信任和忠诚。 只要他拓跋燕还想成为下任的阀主,他就必须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赌这场很可能搭上性命的豪赌。 刹那之间, 拓跋燕便已做出了决断,他不顾身后温言的阻拦,竟然走到了许行的身前,用他冷峻的目光亲自审视许行。 也许对于外人来说,在拓跋燕和温言脑海中出现的这段,所谓的什么狗屁许行行刺,什么许行、刘忠拓跋海联合起来的背叛拓跋燕,都不过是温言,或者是拓跋燕的异想天开和庸人自扰而已。 纯粹是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花乱猜测罢了。 也许许行不过是一事昏头,莫名其妙的想要顶撞拓跋燕,或者是他真的有恰当的理由,去阻拦刘忠。 也许拓跋燕的这番所谓的推论,也全身狗屁不通的胡诌,先前在他脑海中所理清的一切,不过都是瞎编乱造而已。 但是这便是宦海,只要你踏进这个用名利构成的权力场一步,你就必须要有一种永远都在如履薄冰,永远都要战战兢兢的觉悟: 你永远不能放下组合防备,永远都提防着,来自于各种方向的明枪暗箭。 一旦踏入这个名利场中,便是永无宁日。 而唯一可以休息、懈怠的机会,就只有死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拓跋燕如今正处于争夺拓跋阀主大位之时,正是真正的风口浪尖之际。 古往今来所有的历史教训,都告诉拓跋燕,这正是他一生之中,最危险的时候,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可以说,他不论怎样的小心谨慎都毫不过分。 君不见,韩信以为不去做那齐王,又失去了淮阴侯之位,手中已经没有了一兵一卒之后,对刘邦吕后再无任何忌惮之后,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他所以才会毫无忌惮的进宫去面见吕后。 上将军韩信放下了防备,开始轻敌的下场,便是被一群在他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宫妇人,刺死在皇宫之中。 君不见,始皇嬴政,自以为一统六国之后,江山已经永固,子孙完全可以得享皇位,流传万世而不变,所以一时间志得意满,丝毫都不为继承人做任何的筹备。 始皇帝嬴政放下了防备,开始轻敌之后的下场,便是当他驾崩之后,秦国权利便被阉人赵高所把持,暗杀扶苏之后,又将胡亥变成了一尊随意驱使的傀儡。 堂堂始皇帝,开创万世不拔之基业的嬴政,在他死后,三十三名子女,竟全部尸骨无存。 君不见,李渊、李建成父子,自以为已经天下业已平定、建立大唐之后,便无需对至亲骨肉李世民赶尽杀绝。 他们放下防备,开始轻敌之后的下场,便是一个是被逼退位,之死都被囚禁深宫之内没有半点自由,另一个则是直接在玄武门前身首异处,只好去地府阴曹做他的继位美梦。 堂堂开创了大唐盛世的大唐高祖,大唐太子,还未得享天下万民敬仰,还未见识到大唐的锦绣繁华,便已经功亏一篑。 政治,就是天下间所有利益最集中的地方。 皇权,就是政治的最高体现。 平常百姓不过是为了一解饥寒之苦,便可以铤而走险,或是杀人劫道或是占山为王。 拓跋阀位于当今四大门阀之首,几乎是天下除了皇权之外,世间权利最顶端的高峰。 这可是一把,坐上之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椅子。 这可是一把,世间权利顶峰的椅子。 这可是一把,令无数人,不惜肝脑涂地,甚至放弃一切都要得到的椅子。 在这把椅子的诱惑面前。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 兄弟?父母?亲人或是朋友? 拓跋燕,他又能去相信谁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许行的灰光 om,。 感谢书友46530827对我的批评和建议。 由于这几章故事剧情的转换,加上近来由于一些作者自己的一些私事,导致心情有些烦躁,在铺垫悬念和剧情展开上却是是有些啰嗦。 我在看到了这位书友的批评之后,今天回顾了一遍之前的剧情,发现有些地方确实没有把握好节奏,有些地方为了铺设悬念不必要的笔墨写了太多。 我会把陈家的这段故事尽快结束掉,加快故事的节奏,不再浪费各位读者朋友宝贵的订阅金钱和时间。 虽然受到了批评,但我也很开心,希望每一个读者朋友都能发表一下对《刀啸》的意见,让我有个改进的方向。 多谢各位衣食父母的订阅。 刘忠毕竟是做惯了行刺暗杀一类事情的行家里手,在收到了温言的警惕眼神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一边紧紧按住肋下的宝剑,随时准备刺向可能行刺拓跋燕的许行,同时又开始向四下环顾,寻找任何可能暗藏刺客的隐秘地点,防备任何从暗处冲出来的死士刺客。 但从许行对拓跋燕的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道温言和拓跋燕同时对许行生出警觉,再到拓跋燕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孤身向许行走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实在太快,还未待刘忠将整个校场扫视完一遍,拓跋燕竟然自己脱离了温言的保护范围,迈步走到了许行的身前。 见到拓跋燕如此的莽撞行为,这可是大大出乎刘忠和温言两人的意料之外,往日里拓跋燕向来是再惜命不过的性子,就算是日常出门时,也恨不得调动十七八个武师,几乎将他团团包围住,几乎密不透风才行。 可是到了这会有可能真的有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什么这个主子,却莫名其妙的开始放下防备,竟然要去以身犯险了呢? 拓跋燕这几步迈出之后,不只是温言和刘忠两人,就连许行都有些瞠目结舌,大感意外的样子。 就在刘忠和温言心中认为,许行是要行刺拓跋燕的一瞬间,许行便完全感受到了这两人的杀意,唯一让他奇怪的,为何拓跋燕却对他不仅没有丝毫畏惧或者忌惮模样? 难道拓跋燕也像他一般,还有隐藏的后手? 拓跋燕此时已经在众人的惊愕眼神中,走到了许行的身前,二人此时距离许行不过一步之遥,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两人武功之间的差距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拓跋燕身具如何惊人的武功,也不可能再如此短的距离之内逃得过许行的致命一击。 “将军真是好胆色!” 但许行却并没有出手,而是一拱手由衷的向拓跋燕喝个彩。 “将军见我今日的言行举止如此怪异,大有当面挑衅的意思,就连温老师和刘忠这两人都对在下起了杀心,认为在下其实是要暗害将军,将军您为何来要故意甩开温言和刘忠的保护,毫无防备的走到在下的身前,给我这个可以刺杀将军的机会呢?” “我不仅知道你杀不了我,而且也知道你不会杀我。” 此时的拓跋燕在众位武师的眼中,宛如一只傲视山林的猛虎一般,在他汹涌澎湃的气势之下,一个小小的许行立刻变成了一只,在面对虎王的畏惧之下,只好借着哀嚎状些胆气,一只被震慑的肝胆剧烈的的野狗罢了。 断脊之犬,面对人中龙凤威武神勇,霸气自生兼且武功卓绝的拓跋燕,又有谁能不被他所震慑呢? 这便是两人之间的差距,就算拓跋燕还没有动手,他身上的霸气,便已经压的在场众人无法喘气,瞬间便生出了窒息的感觉。 “哦?将军你这话也对,但也不对。” 方才还浑身战栗不止,神色慌张的许行,这会却突然脸色一变,摇了摇头,此时许行失魂落魄的脸上,顿时变得玩世不恭起来。 拓跋燕忽然觉得说出这句话之后的许行,似乎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一个虽然和许行样貌极为相似,但是皮囊之下的东西却完全不同的人,一个令他感到极为陌生人,这种感觉突然间便让他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多少有些畏惧,甚至有些懊悔。 “难道我赌错了?难道我对许行的估计全都是错的!” “将军你说我不会杀你,这是不假,但是说我不能杀你嘛。” 噗!噗!两声。 只见许行只是右手微微一抬,在空中微微一晃,站在温言身后的两名武师,便同时莫名倒在了地上。 拓跋燕根本不需要回头去看,就已经凭着他敏锐的感觉,知道温言身后的那两名武师,此时已经生气全无,变成了两具尸体。 见到许行刚刚抬手之时,拓跋燕的嘴角还生出过一丝嘲笑的神情,似乎在他的眼里,一个不拿武器只不过空手相搏的许行,根本就不是他拓跋燕的对手,也根本没有资格威胁的了他的性命。 但是方才他只见到许行的右手凭空生出一道乌光,只是微微一晃而已,距离许行至少十步之外的两名武师便已经同时咽气倒地,这等功夫,拓跋燕自问已经浸淫武道四十余载,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一时慌乱之下,竟生出了平生第一次绝望的感觉。 许行就在站在他的面前,光明正大的杀了两名武师,他却连许行用的是什么兵刃,是如何出的招都无法看出,这种已经超出了他拓跋燕理解范畴的敌人,要他去如何对抗? “将军现在认为我许行能否杀你呢?”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满脸铁青的拓跋燕还未回答许行的轻佻一问,莫名其妙就失去了两名心腹的温言,却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气急败坏的向许行怒斥。 温言倒不是愿意为了保护拓跋燕,而故意出言把许行的杀心转到他的身上,他其实是自知平日里就和许行不和,如今许行突然会了一门“无声无息”,令人根本无法防备的杀人之术,并且在众人的眼前漏了真容,在么今日在场的所有人,至少向来和许行不和的他温言,根本就不可能逃过此人的毒手了。 他这声嘶力竭的一吼,其实是在为了惊醒众人,尤其是叫醒被许行诡异手段,弄的已经失了分寸的拓跋燕,就算他许行会的这门妖法再诡异,只要拓跋燕一声令下,众人一同向许行攻去的话,仗着人多势众,至少也还有那么一线的生机。 同时温言也知道,许行在杀了拓跋燕之后,第二个要取的便是他的性命,所以他还不容振臂一呼,去赌许行的妖法,无法一次性杀光在场所有的人。 许行略过拓跋燕已经略显呆滞的眼神, 右手朝着温言的方向再次一挥,这次拓跋燕却看清了,似乎是有一道灰光从许行的手中发射而出,那道灰光的速度竟比一般的弩箭还要快上数倍以上,几乎无法用肉眼直接捕捉的到。 拓跋燕知道,在许行抬手的一瞬,便已经给温言判了死刑,他也无需在做任何无畏的反抗,只得在心中感慨温言这老狐狸可谓是机关算尽了一辈子,谁能想到他竟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老子和你拼了!” 温言终究是习武之人,看见许行向他发招之后,并没有因为畏惧许行的古怪招数就选择束手待毙,而是奋力拔出了肋下的宝剑,冀图舞起一片剑光挡在自己的身前,去裆下那无声无息又夺人性命的灰光。 温言自问以他的武功,就连一般的箭矢都能挡住,只要许行所用的不是妖法,而是什么掩人耳目的暗器,那他就一定能用手中的宝剑挡住! 温言于许行距离较远,所以他能大概看清灰光的来路,在那道不过数尺长的灰光之中,似乎包裹着一柄短小精悍,同时又若有似无晶莹透明的匕首,但此时的温言根本无暇去判断灰光之中到底是什么暗器,他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只想在灰光击中自己之前,先一步用宝剑将他击落。 温言在看到那道灰光中似乎是一柄匕首的时候,便顿时又重新生出了抵抗的信念,只要许行用的不是什么妖法,而是一种古怪的暗器,那他便丝毫不惧,他所用的宝剑名为“斩将”,这柄宝剑向来以削铁如泥而著称,他自问不论天下任何奇门暗器,只要被此剑击中,便会立时击碎。 “咔。” 温言刚刚将拔剑出鞘,还未开始挥起护身剑影,那道灰光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击在了温言的宝剑之上。 向来削铁如泥,无物不断的宝剑,竟然在与灰光相遇的一瞬间便断为两截。 就在温言错愕的眼神之中,击断了宝剑的灰光并没有停下,而是转而向上,直奔温言的头颅而来。 “吾命休矣!” 温言还从未听说过能够自行改变攻击方向的暗器,这灰光根本就是不是暗器,分明就是妖法! 在听到宝剑断裂的青翠声响之时,拓跋燕便知道了这便是温言这个老家伙的丧钟了,兔死狐悲,温言毕竟鞍前马后的做了他四年的贴身扈从,拓跋燕不禁闭上了眼神,不由得心中为他哀叹一声。 但拓跋燕等了许久,在断剑碎裂的声音之后,却都没有听到温言气绝倒地的声响。 “难道温言那老家伙躲过去了?” “如果那老家伙能在灰光之下逃过一劫,那我拓跋燕便同样可以!” 就在拓跋燕已经重燃斗志之时,许行那道冰冷刺骨又有些懒散的声音,有瞬间将他所有的斗志熄灭。 当拓跋燕用侧眼偷瞄温言的时候,他竟看见那道灰光竟然,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停在了温言的眉心之前。 “拓跋将军,您说温言这个老东西的这条命,我是留还是不留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跪下 om,。 “温老前辈乃是我拓跋阀的四大武师之一,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我拓跋燕都要将他保下!” 脸上的惊慌失措维持了不过瞬息之间,拓跋燕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枭雄本色,心中面对许行手中无名灰光,所产生绝望阴霾瞬间一扫而光。 既然许行没有对温言直接痛下杀手,连素来与他结怨的温言都能放过,那就说明许行的目的,并不是要大开杀戒,至少他今天暴露真实本领的目的,不是要来取他拓跋燕的性命的。 恢复冷静之后的拓跋燕已经在心中大概推测出了,许行所以用雷霆手段立毙了那两名温言的亲信,不过是为了向众人尤其是他拓跋燕立威而已,他的真的目的是要用这手无声无息的杀人绝技,来要挟自己。 或者说,那道杀人于无形的灰光,就是许行用来和他谈判的筹码,接下来就看他拓跋燕敢不敢接这个交易了。 “哼,只要你许行没有直接将我杀掉,只要你有求与我,我就有法子制住你,甚至有朝一日,把你手里的那道灰光,还有你身上所有的秘密全部据为己有!” “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我若是要你的阀主之位呢?” “阀主之位?” 如果许行提出的代价是金山银山,甚至当朝二品以下的官职,拓跋燕都可以立即答应下来,但是这阀主之位,他可还坐不了抓! 许行抬手轻轻一晃,灰光一个闪烁便从温言额头之前突然消失,同时在温言身后的两名武师的咽喉处一晃而过,噗噗两声,二人同时咽气到底。 直至此时,今日跟随温言一同前来的四名心腹,已经全部死在了诡异灰光之下,变成了四具还残有余温尸体。 又有二名武师死在了灰光之下,拓跋燕虽然脸上看似慌张,但心中却已经打定了注意,他知道许行这是在借两名武师而向他施加压力,既然他许行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举手间斩杀四名武师,那他同样也能随意取了拓跋燕的性命。 而真正让拓跋燕心情大定的,还是因为许行并没有直接将温言斩杀掉,许行所以留下他拓跋燕的性命一定是为了进行要挟,但他完全没有意义留下温言这个仇人的性命,温言所以直到如今还没有死在那道灰光之下,便足以说明,许行还不想和整个拓跋阀撕破脸皮,看来拓跋阀之中还有他所忌惮的事情。 或者说,此人根本就不是许行,他和温言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 不论此人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许行,他所求的真实目的绝对不小,就算比不上拓跋阀的阀主之位这般重要,也至少是某件简直连城的东西。 “不论你是许行,还是变成了许行样貌的某位高人,你若是想与我拓跋燕谈交易,直接出价便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从此刻起,你若是胡乱再杀我拓跋阀任何一人,就算你以我的性命为要挟,我也不会同意你的任何要求!” 拓跋燕这番豪言壮语一出,今日随他而来的几位武师,尤其是温言的脸上立刻又重新换发出了生气,今日陪同拓跋燕一起前来的武师们,除了刘忠之外,就是以温言的四大亲信武功最高,许行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四人杀鸡一般轻易击杀,那么对其他人来讲, 他们的死活,也不过是许行的一念之间罢了。 不论许行用来杀人的那道灰光是什么,既然他今天已经在众人面前杀了人,漏了相,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那么在场之人除了具有巨大利用价值的拓跋燕之外,这几位不过是拓跋阀家臣武师,甚至包括原本从属与许行一派的亲信,今天在见到了许行的诡异手段之后,便只会有一个下场——死。 他们可不相信随手便斩杀了温言四大亲信的许行,会是一个念及旧情之人,况且这名驱使神秘灰光之人,还是不是那个与温言向来不和的许行都没人能够确定。 “想不到你拓跋燕还有些胆色,竟看出了我并没有想要杀你的意思,而且还懂得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收买人心,不错,你拓跋燕的心机城府,倒是配得上去做那拓跋阀的阀主了。” 许行抬手一招,将神秘灰光召回了手中, 灰光之中似乎并没有任何实物一般,一个模糊便没入了许行的手掌之中,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拓跋燕配不配做我拓跋阀的阀主,还轮不到阁下品头论足,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拓跋燕自小以身为拓跋阀之人而自豪,自小便立志长大成人之后,一定要成为拓跋阀的阀主,带领拓跋阀继续开疆裂土,让拓跋阀更加兴旺,但这许行方才的口气之大,似乎就连拓跋阀的阀主之位,都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一般,这可让拓跋燕动了真怒,一时间竟忘了,面对的可不是往日那个谨小慎微的许行,这可是个随时可以取他性命,又杀人不扎眼的魔头了。 “哦?看来你对你拓跋阀的这份感情倒还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在我的眼里,你所依仗的所谓拓跋阀,也不过是蝼蚁一般,我说灭了,便随时都可以随手就给灭了。” “阁下自恃神通高强,自然不把我等凡人放在眼中,但是你莫要忘了,就算你可以将我拓跋燕无声无息的杀掉,在这之后,你甚至可以继续装作许行的模样,在我阀中趁机暗中捣鬼。” “但你莫要忘了,我拓跋阀不仅有树立了百年之久的雄壮根基,更是和大燕朝荣辱与共,就算我阀中供奉的能人异士全不是你的对手,一旦事情闹得大了,威胁到了我拓跋阀的根本,宫中的那位老祖宗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你就不仅仅是在与我拓跋阀为敌,而是在与整个大燕,整个天下为敌!” 拓跋燕知道既然现在的许行,对拓跋阀已经没有任何忌惮之意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和许行谈判,他一身的武艺根本对许行起不到任何威胁,如今他唯一可以制衡许行的手段,便只能用拓跋阀甚至是宫中那位老祖的名头,让许行多少产生些忌惮,否则的话,许行一旦完成他潜藏在自己身边的真实目的,便会立刻将他拓跋燕和在场的所有人灭口。 “老祖宗,还是宫中的?” 许行先是眉头一皱,口中将老祖宗三个字念叨了好几遍,才恍然大悟道: “你说的是吕和那小子吧,他也成了老祖宗了?” 若非万不得已,几乎已经是死到临头,拓跋燕也不会违背祖训,在外人的面前,去提及宫中的那位老祖宗。 那可是当年曾与大燕国主独孤雄,一同驰骋天下的老祖宗啊! 凡是拓跋阀内核心族人,莫说是提及那位老祖宗的真实姓名,就连“老祖宗”这三个用来指代他的名字,在族中都必须要加以避讳,除了宫中的那位老祖之外,天下所有知情的豪门,没有任何人敢用这三个字指代自己族中的任何尊长。 因为天下便只有一个老祖宗,也只有那个人才配称之为大燕的老祖宗,那个已经为大燕朝遮风挡雨一百年的老祖宗。 就连老祖宗这三个字都是族中的禁忌,而老祖宗的真实姓名,更是只有极少数族中核心成员才能知道,老祖宗“吕和”的姓名,可是连四大武师都没有资格知晓,怎么许行竟然知道!而且还称呼老祖宗为“小子”! “我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来路的老妖精?” 在许行说出老祖宗的真实姓名“吕和”两个字之后,拓跋燕便再也抑制不住他内心的震撼,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此时的额头鬓角都开始渗出了冷汗,甚至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不已。 在一个将老祖宗称呼为“小子”之人的面前,他拓跋燕的那点心机还能有什么用呢! 只见拓跋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向许行不住的磕头,同时口中不停说道: “都怪小子拓跋燕我有眼不识泰山, 无礼冒犯了前辈,前辈您有何指示,只管吩咐便是,拓跋燕若有半点不从,必受天谴!前辈您若要降罪也请责备无知小儿拓跋燕一人便是,烦请前辈您万万不要迁怒于拓跋家,莫要迁怒于拓跋家啊!” 方才拓跋燕还大义凛然的和许行谈判,怎么转眼之间主人便锐气全无,变成了丧家之犬一般,竟开始对许行五体投地,近乎于玩命般磕起了头来。 这才不过三两句话的时间,拓跋燕的额头便已被校场的青石板磕破,满脸鲜血直流,就算这样,拓跋燕也没有想要停下了的意思,这许行到底是谁,他刚才说了什么,竟能让拓跋燕的态度瞬间改变,并且变得如此忌惮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众位武师虽然心中不解,但毕竟神智还未失去,既然他们的主子拓跋燕都跪了下去,众位武师也同时跪倒在地,开始对许行磕头不止。 此时众人之中,唯一还站在原地除了正心安理得接受众人跪拜的许行之外,便只有温言一个,似乎还在顶着许行几乎能够瞬间杀人的巨大压力,还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了。 其他武师还以为温言是一时气盛,仗着他长辈的身份,不想给许行一个晚辈下跪,几位碍于形势不得已跪下的武师,心中都还对温言的坚毅之举产生了些许的敬仰之情。 但只有温言自己知道,但听到许行说出“吕和”这两个字,又见到拓跋燕的表现之后,温言就已经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现在的温言并不是依仗着他的辈分或者四大武师的名头不想下跪,而是其实根本跪不下去,因为他已经完全失智,傻呆呆的愣在了当场。 “吕和”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就连他的师兄,拓跋阀四大武师之首钱雄都根本不知道,他还是在一此偷听族长机密谈话的时候,才得以知道宫中那位老祖宗的真实姓名。 在那前他也曾听过拓跋阀中许多关于所谓宫中那位“老祖宗”的种种传闻,不过温言还一只以为所谓的老祖宗只不过是一个以讹传讹的故事而已,就算这位老祖宗的身体再好,武艺再高,大燕立国如今也有百年了,那么这位老祖宗至少也有一般二十岁以上的高龄。 一个至少超过一百二十岁的老人,就算他仗着宫中的各种灵丹妙药,能够把命给续下来,那也不过是一个耳聋眼花的糟老头而已,根本无需忌惮。 但是温言却从那日族长的谈话中得知,这位超过百岁高龄的老祖宗,如今不仅好好的活在宫中,并且身体强健没有任何疾病,而且从大燕建国百年以来,皇宫中几乎所有的大事,都是由这位老祖宗所决定,甚至包括了大燕皇储的人选。 更令温言所震惊的是,他竟然无意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上代国主独孤博,堂堂大燕天子,竟然不是外界所说的身患重病龙御归天,而是被这位老祖宗所罢免并且加以软禁的! 能够决定一朝天子存亡的人,那还是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良药和春药 om,。 “我的要求很简单,拓跋燕你带着麾下所有的人马立即全部离开陈府,从今以后,你也不许踏进陈家一步,更不许利对陈勇打什么主意,对陈家在江南的那些桑田和家产,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惦记了,你也莫要存了心机,先行答应我之后,过段时间待我离去再对陈勇和陈家下手。” “拓跋燕你要清楚的知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那数千亩桑田背后牵扯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还要深,陈家这百年来的哑巴亏你以为是白吃的吗,一年数百上千万两银子,背后的盘根错节要牵扯处多少人来,你以为凭你就能快刀斩乱麻了?” “你也不想想,若是陈家真的这么好欺负的话,这百年的时间,陈家还不早让洛阳甚至江南的知情者,给吸干吃吃净了,怎么会轮到你拓跋燕来割肉。你以为陈家是家道中落,无力收回祖产,其实那些桑田就是陈家的保命符,只要那些桑田的归属不变,陈家若是遇到危险,朝野之中自然会有人出面,来保陈家,就算你拓跋燕当上了阀主,也根本撼动不了这股势力。” “再说了,你拓跋阀拓跋燕的名头或许可以在洛阳皇城畅通无阻,但是到了江南之地,真正遇上了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别说你这什么四大门阀,就是皇命又如何呢,你所求的又不是在其中插上一手,赚些散碎银子,而是想要直接将陈家的桑田划到你拓跋燕的名下,若是让你真的得逞的话,到时候拓跋阀就会在朝中树敌无数,立即变成众矢之的,拓跋阀就算这么亡在了你的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许行轻轻拍了拍拓跋燕的肩膀,像是一个慈祥又眼里的长辈,对待自家晚辈训话一般,老气横秋的说道。 “是!是!先前都是晚辈鬼迷心窍,不知道陈家竟有前辈,啊不,仙长您这样的真神庇佑,从此以后我拓跋燕绝对不再迈进陈家一步,包括晚辈在内,所有拓跋阀之人,就算见到了陈家之人也必定退避三舍,绝不招惹!” 只要这个“许行”肯提要求,拓跋燕才能真正放下了心来,这也说明这位诡秘的人物并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否则的话以他的那道灰光,直接把在场众人都杀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还要这般的多费口舌呢。 “哦?你以为我许行今日是为陈家而来的?” “你他娘的不是为了陈家,总不能是为了那个叫独孤煜的小子来的吧,我昨晚一时兴起才想出了利用这个落魄皇族,拉拢陈勇的计策,今天随便找了几个并未出府的武师就临时来了, 正好许行和温言同时在场,我也不好厚此薄彼,便一同带着来了,连我都不知道今日会带谁来陈府教训这个独孤煜,你许行却能未卜先知,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拓跋燕虽然心中对许行暗骂不止,但哪敢真的说出来。 只好苦着已经鲜血直流的脸,充满着无限恭敬的模样,试探着向许行问道: “前辈您若不是陈家的供奉,那您是?” 拓跋燕本来根本就不想打探这个“许行”的来历,对于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世外高人,你对他底细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拓跋燕巴不得在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这位高人就立刻放他们滚蛋,但是这会许行主动开口,他又不好冷落了他,只好装着胆子,顺着许行的话问道。 “拓跋燕啊拓跋燕,你好歹也是即将成为我拓跋阀阀主的人选,怎么就这般小觑了天下人,也小觑了拓跋阀的百年根基呢?你以为拓跋阀自大燕建国之日起,立足百年而不衰,是仅凭几个武艺超群的武师吗?就许他宫中有个老祖宗,活了一百多年都不死,你拓跋阀难道就没有几个老妖精吗,我许行今日是专程为你而来的!” “拓跋阀的老祖宗,前辈您说,您今日来陈府,其实为了我?为了我拓跋燕?” 只见许行伸出右手凌空一挥,校场之上瞬间升起一道罡风,这罡风看似是直奔温言而去,但在接触到已经被吓得失魂落魄昏倒在地的温言之前,突然分做四道,分别吹向了先前被许行手中灰光所斩杀的四名武师的尸体之处。 四道罡风一个盘旋,几乎同时,四具尸体的脸皮全部飞离尸体,并在罡风之中化为齑粉,露出四个模样与四名武师,完全不同的人来。 看到这里拓跋燕不禁感觉背脊处一道寒风,瞬间冲入了脑海之中。 “这是人丨丨皮面具!刺客!” 听到许行说出“我拓跋阀”四个字时,拓跋燕心中便是顿时一喜,意识到许行这名杀人于无形之间的高人,也许真的是拓跋阀的供奉。 但在许行的面前,他又不敢有任何的放肆的神态,便这股狂喜全力压力下去。等到那四张人皮丨丨脱离了四名武师的脸上,拓跋燕这会就算再傻也应该看明白了,这四人分别是杀了四名武师,把他们的脸皮割下,扮作他们的模样,混在拓跋府中,寻找机会行刺他拓跋燕的! 而许行之所以出手,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独孤煜,或者为了刺杀他拓跋燕,而是为了救他! “多谢前辈相救,多谢前辈相救,拓跋燕枉活了这般年纪,竟然连身边藏有刺客都不知道,还要让前辈替我担心,前辈救命之恩拓跋燕必定结草衔环,永世难忘!” 前一刻,拓跋燕还在担心这名装作许行的高人,会不会一个喜怒无常就直接用那道神秘灰光,无缘无故的就取了他的性命。 下一刻,拓跋燕却发现这许行其实是拓跋阀的人,是自己人! 他所以会突然出手,斩杀四名武师,其实是在替他清理门户,而死在灰光之下的四人,也并不是他的亲信,而是四名刺客潜伏在他身边,伺机行刺的刺客。 大惊大恐和大喜大乐之间,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任凭拓跋燕向来沉稳老辣,也经不起这般的突然变故。 但理智还是指挥着拓跋燕,立刻跪倒在了许行的身前,开始再次磕起了头来,刚才磕头是在求许行饶他一命,完全是逼不得已情势使然,虽然表面上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但是心中怨恨却是无以复加。 这会拓跋燕向许行磕的这几个响头,却是几乎完全出自拓跋燕的真心,几乎都忘记了方才磕头时留下的伤口,竟比刚才更用力了至少五分以上。 “你这头磕的确实是发自真心,但却并不是为了感激我。帮助你杀了这四个刺客,我说的没错吧。” “若没有前辈您的出手相助,小子拓跋燕早晚也会死在这四名刺客的手中,况且在前辈您这样的高人面前,小子我就算懂什么心机,也不会瞒过前辈您的法眼,我又何必冒着得罪前辈的可能,去动什么心机呢!” “你这话说道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我说的并不是这个,你这感激嘛,有一半可能是为了感激我替你杀了刺客,至于更多的嘛,还是知道了我其实拓跋阀的人后,要多是为了要拉拢我,甚至要我日后为你所用吧。” “晚辈绝对不敢!像前辈这般超然物外的高人,又岂是能被我等凡人所驱使的,晚辈绝没有想要利用前辈的心思,绝没有想要利用前辈您的心思!” 许行虽然没有直接自报家门,但拓跋燕也听出来了,他应当就是拓跋阀中客卿一般的人物,只是不论地位和能力都要远在任何的客卿之上,这种隐士高人也许只有族长再有资格知晓。 甚至有可能,就连族长都根本无权得知,只有族中那几名真正决定拓跋阀生死存亡的长老,才有资格知道。 既然许行其实是拓跋阀的人,又感觉到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拓跋燕也感觉到了额头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磕头的频率便渐渐慢了下来,但是又被许行这么一逼问,为了表露心迹,不让许行对他产生怀疑,莫说是额头剧痛,就算是头骨都柯裂了,他也根本顾不上了,立刻又埋下脸,捣蒜一般,咚咚咚的,又继续磕头不停。 在方才不过短短数盏茶的时间里,拓跋燕少说也磕了数百个响头,他自小在拓跋阀中养尊处优,尤其是习武有成,成年之后,除了父母族长之外,向来只有别人拜他,他又什么时候这般但三下四的,去跪拜过别人。 但自古能成为枭雄者便是如此,能高能低,能屈能伸,情势使然,利益使然,勾践连吴王夫差的粪便都能欣然吃下,拓跋燕面对能够瞬间取他性命的高人,磕几个头又算的了什么。 “哼,你知道就好,这次若不是族中已经看中了你, 几乎决定了你就是下届阀主的不二人选,他们也不会不惜代价的把我给请出来。” “前辈,您说的是真的!” 这天下间,要说有什么事情,对拓跋燕来说能够胜过一切,甚至远远对于自身的所有疼痛,甚至对于死亡的恐惧的话,也就只有拓跋阀主这四个字了。 拓跋阀向来制度严明,尤其在阀主一位的选择上更是极为森严,为了能够顺利的将阀中权利交接,和稳定人心,避免在竞选阀主之时,阀中任何可能产生的动荡,往届阀主至少提前半年时间,便会公开颁布下届阀主的人选。 可是如今距离决定阀主人选的日子已经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时间,下届阀主的人选,却仍然悬而未决,除了拓跋燕之外仍然有两个较为有力的竞争者。 而对拓跋燕来说,拖得时间越久,他便越处在不利的地位,三位候选人之中,以他在阀中的人望和支持最高,远远在另两名候选人之上,若是早些宣布阀主人选的话,拓跋燕当选,几乎就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俗话说迟则生变,由于族中长老对阀主之位的最终人选,迟迟没有宣布,另两位候选人竟开始私下勾结,试图组成权利和利益联盟,共同对抗拓跋燕,这两人联合起来,背后几乎代表了拓跋阀半数的力量,拓跋燕的阀主之位,也就立刻变得危险了起来。 在这个紧要关头,只要能多能够用来收买人心出数百万两银子,拓跋燕便能将阀主之位顺利收入囊中,可是拓跋阀向来对族人管教极其严格,就算是阀主也不得轻易动用阀中的资产,正是因为需要拉拢各方势力的支持,又是需要的如此迫在眉睫,拓跋燕才会没经过多少周密的准备,就盯上陈家的背后资产,那数千亩桑田,上千万两银子的肥肉。 否则的话,以他拓跋燕小心谨慎的性子,明知道在阀主决定之前是最危险的时候,剩下的三月里,他是绝对不会走出拓跋府大门一步的,比起可能存在的暗杀陷害,拓跋燕更担心,因为一时的小心谨慎而葬送了阀主的大位。 对于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来说,野心才是第一位的,性命与安全的考量,从来都排在野心之后。 没有不顾一切,以命相搏的觉悟,也就根本无法在政治的这片血海中苟活下去。 政治、官场如同危机四伏,却又宝藏无限的大海,每一个立志在官场中往上爬的蝼蚁们,便是一只只受着自己野心的驱使,永远无法停下的鲨鱼。 停下,就意味着懈怠,懈怠就意味着死亡。 如今许行竟然一语解开了他心中的死结,盘踞在心中数十年已久的重石终于被挪走。 拓跋燕立时变得神采焕发,几乎重生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斗志。 权利,对女人来说,是最好的春药,不论多么卑鄙龌龊的脸庞,也能在权利的遮掩下变得英俊无比。 权利,对于男人来说,就是最好的良药,直接唤醒心中最深处的**,焕发出无限的生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借刀杀人 om,。 “我还当你拓跋燕有如何的枭雄能耐,原来你不过也就是这点出息而已,小小的拓跋阀阀主的之位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现在你不过是通过我的话,确认拿到了本就属于你的东西而已,怎么就这般的得意忘形,早知道如此,我也不必出关助你了!” 被许行当头这么一骂,拓跋燕非但不觉得有任何恐惧,反而打从心底里开始狂喜。 虽然他对许行的真实来了,和他在拓跋阀的真正身份还不了解。 正所谓爱之深,才会责之切,看来这位深藏不露的许行藏在自己的身边,除了保护他拓跋燕之外,多半还看中了他的潜力,在他顺利当上阀主之后,会借力于他,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前辈您教训的是,身为拓跋阀主应该志在四方,岂能被只把目光局限在拓跋阀的一家之中,不过晚辈我实在是被这久久难以决定的阀主之位,拖的已经是精疲力尽,否则晚辈我也不会如此冒险,今天带着极为贴身扈从就来陈家,给了那四名刺客的毒手了,说起刺客,还请恕晚辈多嘴,前辈您既然知道这四人是他人假扮,不知前辈您可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这四名刺客为何在易容之后不论说话口音,还是日常习惯还能瞒过你,和你麾下的所有亲信,若不是对你底细知道的极为清楚的人,可能做得到吗?若只是瞒过你也就算了,就连温言那个老狐狸都被满混过去了,这四名顶尖刺客武艺几乎全部不在你手下第一高手,刘忠之下,这四名刺客是谁派来的,谁能为了杀你而不惜重金聘请如此等级的刺客,谁又和你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一定要将你之置于死地,难道你还不明白,还一定要我说破吗?” 对于许行这种高人,拓跋燕自然不会责怪他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卖起了关子,他知道这是许行在考较他的心机谋略。 “前辈您是说……” 拓跋燕的眼中血光一闪,杀心顿起。 拓跋燕向来是杀伐决断的枭雄星戈,一旦有人挡在他的面前,他都必须能完全铲除,一定要做到斩草除根,不留任何的后患,不论是在拓跋阀,还是在朝廷中,他拓跋燕能够爬到拓跋阀候选阀主的地位,这些年来自然得结下过不少仇家,但在这个敏感的时机,最想要取他拓跋燕人头,而且又能做到派遣杀手潜伏在自己身边,这般费尽功夫地步的,却不是任何仇家,而是所谓的“自己人”。 除了他以外,另两个阀主的候选人,拓跋光,拓跋丘。 “我倒要听听你的分析,在你看来,这四名刺客应该是何人派来的?” “在这个紧要关口,最想要取我性命的,莫过于与我一同竞选阀主的拓跋光和拓跋丘这两人,而最有可能的便是拓跋光,据拓跋燕所致,拓跋光和拓跋丘自知在阀主的人选上竞争不过拓跋燕,所以他们两人已经达成君子协议,在真正角逐的时刻,拓跋丘就会选择放弃,并让所有支持他的势力,全部转而支持拓跋光。” “一旦拓跋光战胜拓跋燕,顺利当选阀主,拓跋光和拓跋丘便会同享这阀主所带来的所有好处。但是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两个人共用阀主的权利,又哪有一个人独享来的自在,如今拓跋光已经在名义上得到了半数族人的支持,只要他拓跋燕一死,他背后所有的势力也就只能选择继续依附拓跋光,声明威望最盛的拓跋燕死后,拓跋光当选的可能性也就最大,他也就不需要再和拓跋丘结盟,去分享那阀主之位所带来的所有好处了。” “而且一拓跋光向来好大喜功,急躁跋扈的性情,知道就算联合拓跋丘也无法一定能够胜过我,所以便不如直接将我这个最大的对手除掉,这也确实符合他一贯的做法,只是这四名来历神秘的刺客,却不像是哪位拓跋光的亲信,他的麾下应该没有这等能够易容的高手才是,不过对于这点拓跋燕倒不是很在意,所有的刺客,不过都是杀人拿钱的行当而已,只要银子够了,再高明的刺客都能请得到。” “而一旦拓跋光当选阀主,那便几乎将整个拓跋阀百年资产全部握在手里,不论这四名刺客需要多少银子才能请得动,只要能够顺利当上阀主,也都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就算是万两黄金,拓跋光也一定会照给不误,而对于拓跋丘来说,就算将我行刺,他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白白为拓跋光做了嫁衣,而且一旦我被行刺,我们三人之间的权利平衡便会被立即打破,到时候拓跋光不仅不会像之前约定的感激拓跋丘,甚至分权给他,等到了拓跋光当选阀主之后,反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铲除拓跋丘所有的势力。” “既然阀中势力最大的我拓跋燕已死,他拓跋光只要顺利当选阀主,阀中唯一能对他产生影响的便只剩下了拓跋丘一人,只要铲除了拓跋丘,他拓跋光便可以独享拓跋阀的大权,甚至有朝一日,将族中几位长老也全部废去,永远将这阀主之位局为己用,不再每个十年已选,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拓跋燕早就料到了拓跋光和拓跋丘之间必定会翻脸,他们两人之间的所有厉害关系,拓跋燕早已经完全摸透,除了在竞选阀主一事上做到知己知彼之外,这也是为了他日在自己当选阀主之后,做好彻底铲除这两人的准备,所以在看出许行是在考较他的心机谋略之后,便不假思索的将这些推测全部一一说出。 要说谁想要将所有的不同势力全部铲除,独享拓跋阀的大权,拓跋光会这样想,胜过拓跋光不止十倍的拓跋燕,又如何不会这样想呢? 但是他一直认为拓跋光和拓跋丘这两人就算翻脸,也应该在阀主人选决定之后,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两人之间应该是产生了什么嫌隙,或者权利划分或者是利益之间出了重大的矛盾,拓跋光担心拓跋丘投靠自己,所以提前动手。 “不错,你分析的条理分明,有理有据,算是对拓跋光看得很清楚了。” “前辈您也认为这四名刺客是拓跋光所派吗?” 能被许行所称赞,拓跋燕自然是受用无穷,但看着许行的脸上,倒好像不像是这么简单,眉宇间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表露,不需多说,他心中一定与拓跋燕的看法有所区别。 “前辈,难道您另有高见?” 拓跋燕虽然自负他的心机老辣不在任何人之下,许行不过是武艺或者妖法高些,真正轮起谋略和算计,未必赶得上自己,但是在见识了许行的真正本事,又明显看出许行欲言又止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自负到完全忽略许行的建议。 而且就算许行说的不对,他也会照样给足许行的面子,装作赞同的样子,对于拓跋燕来说,这些刺客是谁派的根本都不重要,就算拓跋光没有除掉他的心思和准备,他在顺利当选阀主之后也会将拓跋光在族中的势力连根拔起,至于势力最弱的拓跋丘,只要他能安分守己,拓跋燕也不会无故去招惹一个对他没有威胁的人。 拓跋燕和拓跋光直接唯一的区别,只是拓跋燕为了名誉考虑,不会真正取了拓跋光的性命而已,但是就算不将拓跋光杀死,拓跋燕也会保证,拓跋光永远都不会让他再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且问你,若是没有我在,你可把握在这四人的手中活下来?” “这四人假扮的是温言的亲信,并非是时常随我出入的随从,所以必定不会多加关注,也就无从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和行刺的意图,加上这四人若是像前辈您所说的,四人的武艺几乎全在刘忠之上,那么若是光明正大,正面对敌的话,我也许还有五成把握能够逃出生天,但是这四人既然精通易容之术,也就必定是暗杀行刺的行家里手,在真正对晚辈动手之前,绝对不会给我任何的反应时间,绝对是一击致命,就算晚辈武艺如何高强,也不会超过一成的活命机会。” “而这这还只是一般的行刺暗杀方法,他们四人既然能够潜入我的扈从中间,甚至可能已经将温言都给收买,那么若是用了防不胜防的投毒等阴邪方法的话,那晚辈一定是死的不明不白,绝对没有任何逃过暗杀可能,而且就算晚辈身死,到了最后甚至连可能凶手都无法找到。” 许行这会已经让拓跋燕起身,但是却一直让所有的武师在地上跪着,但众位武师却没有任何的不悦之情,反而在得知死在灰光之下的四人竟是刺客只会,纷纷觉得劫后余生的一般的侥幸,和一阵阵后怕。 主人拓跋燕身边藏有刺客,他们作为亲信的却连毫无察觉,好在这个同样藏有杀手锏的许行及时出手,否则主人拓跋燕一死,这些武师中,也就只有温言能够仗着他师兄的地位侥幸逃过这事,其他人极有可能会被盛怒之下的拓跋方直接以护主不利的罪名直接刺死。 若是换做一般的豪门大族,将客卿刺死或许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可是在以武为尊的拓跋阀,平日里族规完全是沿用军规所定,所有阀中武师的地位虽然远高一般客卿,但是相应的职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所有武师名为亲信扈从,实则完全是军中偏将副将的待遇和职责规定,在临阵对敌之时,主将身死,一同出战的部下又岂有活命的资格? “不错,若是没有我这个意外的话,就算你这几个月日夜穿着贴身软甲,你也一定会死在这四人的手中,但是我告诉你,这四人潜伏在温言的身边已经一月有余,这一个月来,他们至少有六次机会可以将你杀死,但却迟迟没有动手,我且问你,以你的了解,拓跋光会是这般谨慎小心的人,他所用的会是这般周密完全的刺客吗?” “六次,六次机会可以将晚辈杀死!” 拓跋燕虽然心中寒光凛冽,心中极为后怕,但是此时所考虑的却不是自己险些被害之事,却对许行所说的话却更为看重。 以拓跋光一向的行事作风,莫说是要他等足一个月,白白错过六次机会,到手的事情,就是多等上一天,他都根本难以忍受,对拓跋光来说,自己早死一天,他便可以早一日和拓跋丘做切割,这四名刺客潜伏在自己的身边如此之久,却一直都不动手,难道说他们并不拓跋光所派,而是…… “我再问你,既然连你都认为这四名刺客是拓跋光所派,一旦你被刺客杀死,族中包括现任阀主,加上十名长老,自然也会认为是拓跋光为了阀主之位,而将你害死,到了那时就算他拓跋光在阀中已经没有了对手,几位长老还敢选他吗,拓跋光既然如此歹毒,连自己的族人都能加害,他们难道就不怕在拓跋光当选之后,他们就会同意步上你的后尘的吗?” “前辈您的意思,这四名刺客,其实是势力最小的拓跋丘所派,并且将我杀死也是,为的其实是一石二鸟,同时将我和拓跋光全部除去的借刀杀人的计谋?” “还算我没有看错你,没有被你的自负蒙蔽了心智。” “那一向沉默寡言的拓跋丘会是这般心机毒辣之人吗?” “就凭他自然不会,就算他能想到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也碍于实力根本无法实施,难道就许你的身边有我相助,就不许拓跋丘也有帮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连环计中计 om,。 “既然是拓跋丘身后的高人想要设计杀我,敢问前辈,这四个难道其实是钱雄那老匹夫所训练出来的人?” 温言的师兄,拓跋阀四大武师之首的钱雄,其实是拓跋丘的岳丈,但因为拓跋丘的势力太弱,几乎没有当选的可能,所以钱雄才会在三名阀主的候选人之中,为了不得罪势力比拓跋丘要大得多的他拓跋燕和拓跋光,他才会放弃了全力支持拓跋丘这个乘龙快婿,而选择坚持中立的模样。 但最近两个月来,这个老匹夫却不时通过温言向拓跋燕示好,拓跋燕还以为这老匹夫是已经看清了形势,在他真正成为阀主之前准备向他效忠,但是通过四个刺客的事情,现在看起来。 温言接连几次所谓的效忠和示好,很有可能只不过是他和钱雄两人,对自己所用缓兵之计而已,让他对温言产生麻痹和大意,其实是在给这四名刺客的行刺 。找到可以行刺他的机会。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这四名披上人皮丨丨丨面具的刺客,又是一直潜伏在温言的身旁,自己的四名手下被人暗中调换,时间长达整整一个月,这个老狐狸都没有丝毫发现,行刺一事,要说温言和这四名刺客毫无关系,那就是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再加上先前他见许行有所异动之后的怀疑和护主行为,这多半便是心中有鬼,想要狗咬狗,想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许行的身上,而让那四名刺客趁机行刺! “若不是许行那道神秘的灰光,我拓跋燕此时岂不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拓跋燕还在一阵后怕时,许行却突然打断他的思路,开口嘲讽道: “温言要是和这四名刺客有关,钱雄和温言若是行刺一事的主谋,以温言对你几乎无孔不入事无巨细的了解,你认为你还会活到今天,而我会留温言不杀,纵容他一直对你包藏祸心吗?” 只见许行抬手一张,一道刚猛无比的巨力,瞬间便将昏倒在地的温言吸了过来,随手一挥,被抛在了拓跋燕的脚下。 “前辈您说刺客和温言和钱雄无关?” 拓跋燕望着已经昏迷的温言,仍然不相信这老狐狸会发现不了他的四名手下都被人给调换的事情。 “当然无关了,你还是小瞧了拓跋丘此人啊,你且想想,这四名刺客既然装扮成温言的手下,那么他们得手将你刺杀之后,此事不论成功与否,温言都会因为受到怀疑是行刺的主谋,而被阀中责罚,甚至直接处死。而他的师兄钱雄也会一并受到牵连,到时候不论是拓跋光还是拓跋丘继任阀主,他们都不会重用一个刺杀拓跋阀主候选人的武师继续活在拓跋阀中,所以自从这四名刺客潜伏在你身边的哪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钱雄和温言在拓跋阀中,已经是永世不得翻身了,你认为钱雄和温言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吗?” 拓跋燕重重点了点头,心中不禁开始佩服起这位“许行”的心机了得,自己刚刚连番受惊,所考虑的确实欠妥,关于钱雄和温言主事刺客的事情,确实考虑的欠妥,经不起认真推敲。 但他拓跋燕是何等人物,经过许行的点拨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将拓跋丘暗杀自己事情的脉络,几乎瞬间便在心中全部理清了出来,并向许行说道: “看来这拓跋丘用的竟是个两个一石二鸟的连环计,这四名刺客若是得手,一旦我死之后,拓跋光便会受到怀疑和族中长老们的忌惮和打压,所以他拓跋光绝不会因为我行刺的事情受益,也一定不会当上阀主,拓跋光失去资格之后。阀主的宝座就会轮到他拓跋丘的头上。” “而在他当选之后也可以用避嫌的名义,逐渐冷落与行刺我之事有关联,并且至少有失察和失职责任的温言和钱雄两人,尤其是阀中钱雄他掌握着阀中外姓的大半势力,本来可以借着拓跋丘的当选,逐渐渗透进入长老之中,甚至成为长老之一,进而继续利用他的势力和威望,将拓跋丘变成一个供他操纵的傀儡,成为我拓跋阀中有实无名的“太上阀主”。” “但是由于受到温言和刺客的拖累,钱雄也一定会受到长老们的攻击和阀中拓跋姓势力的排挤,只要他有暗杀拓跋族人的一丝可能,拓跋阀就绝不会纵容他继续扩大势力,就算外姓的势力再大,拓跋阀也是姓拓跋的说了算。” “等到拓跋丘成为阀主,那时我拓跋燕已死,还有实力可能对拓跋丘产生威胁的拓跋光和钱雄,都会因为我行刺之事而受到牵连,到了那时拓跋丘也就再无任何的强敌,便可以彻底露出尾巴,将拓跋阀的大权,全部收入他的囊中了,而那名一直藏在他身后,给他出谋滑稽的那名高人,到时候说不定也会走出丨丨台面,直接染指我拓跋阀的利益了。” “这条一石三鸟的连环计中计,朕可谓是歹毒至极,阴险至极,却又不得不让人佩服,一环扣一环,几乎全无破绽!今日若不是许前辈您的点拨,可能到了死在刺客手中的那一刻,晚辈还仍然被蒙在鼓里,至死都不知道,我拓跋燕竟有一天,也会成为了他人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拓跋燕心悦诚服的向“许行”郑重拜了三拜,先前他的心中对这位可以挥手驱使灰光杀人的高人,还有任何轻视的话,此时此刻也已经完全变成感激,佩服和恐惧了。 他感激许行的及时出手相救,让自己从几乎必死的局面里,扭转乾坤,从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人看穿,受人摆布的棋子,重新有资格,回到了“阀主”的棋盘上,可以继续与拓跋光尤其是拓跋丘去生死捉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此之前,他还自以为已经是十拿九稳一般将阀主之位收入囊中,但其实他却一直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而根本不自知。 对拓跋燕来说,他之前的所有谋划可谓是完全失败。 不仅知己并且不知彼,便会不仅不了解敌人的动向,反而自己身边的亲信都能被人安插进入刺客。 拓跋燕先前自以为看穿了一切,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敌人透露给他,让他自以为看穿一切的假象而已。 如坠雾中。 被动。 但有了许行的相助,他便可以看穿所有针对自己的计谋,重新掌握主动。 由被动重新转为主动。 由棋子变回棋盘上有资格对弈之人。 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棋盘上所有的事情全部点破,许行的这份眼力和心智,便是拓跋燕佩服的地方。 但拓跋燕可不是一个天真无知的黄口小儿,会认为许行这样不仅具备绝不在他之下的心智和远超常人,而且有几乎无视武功决定他人生死超卓能耐的隐士高人,会平白无故的先救了他但性命,又帮他理清了如今阀中争夺所有的脉络,却不图任何的回报,事成之后便拍拍屁股走入了。 许行现在对拓跋燕越是殷勤,对他所施的恩德越多,许行将来所求的便会越多,甚至很有可能,他许行也想把拓跋燕变成一个架空起来,受他摆布的傀儡,也想成为掌管拓跋阀所有权利的“太上阀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拓跋燕岂不是就算当上阀主也毫无意义,不过是个位置关键些的棋子,又彻底丧失了所有的主动。 这便是拓跋燕所恐惧的根源。 一个随手便能无声无息瞬间取人性命,并且心机城府绝不在他之下的许行,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 一个远远超过拓跋光和拓跋丘的威胁! 所谓的心腹大患! “就算成为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也要好过身首异处,况且只要让给我一丝机会,让我对他渐渐了解,让他对我逐渐信任,让我有机会知道了他那可以无形间杀人灰光的秘密,到时候就算他许行和我翻脸,谁胜谁败还不知道呢!” 机会,只要我还留在这棋盘上,我便还有机会。 拓跋光,拓跋丘,甚至是你许行,有朝一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拓跋阀只能有一个阀主,便是我拓跋燕!” 拓跋燕向许行的三拜大礼施完,将眼中的狡黠光芒全部收起,装作对许行五体投地又感激涕零的模样,恭敬的说道: “请问前辈,您看我该如何处置温言,如何处置今日之事?” 拓跋燕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许行对几名刺客和温言的事情已经向他说了这么多,将其中所有的事情都已向自己点明,很明显他对此事其实早就有了自己的看法,先前和自己解释的那么多,一方面是在展示他的谋略,而更多的不过是给卖自己一个面子,让自己好接受他如何处置温言和几名刺客的主意而已。 “很简单,你不需要去做任何的处理,今日回去拓跋阀之后,你亲自带着四名刺客的尸体和温言去找那钱雄,把钱雄和刺客全部交给钱雄处理,并且要向他保证,此事只有你和他之间知晓,绝对不会透漏给几位长老知道。” 拓跋燕知道许行这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将温言和刺客交给钱雄处理,一方面可以起到拉拢钱雄,自己若是讲行刺一事压下来的话,对钱雄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恩惠,钱雄感恩戴德之下,一定会立即宣布在阀主的人选一事上支持自己,得到了钱雄的支持,他得到阀主的胜算便至少又多了一成。 而更重要的一个方面,其实则是同样借刀杀人的计策,利用钱雄去做那出头鸟,替自己去试探拓跋丘的底细,钱雄知道他被人诬陷之后,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派出刺客的拓跋丘,到时候他是会和拓跋丘直接摊牌还是自己忍下来,那就不重要的了,只要他开始调查,顺藤摸瓜查到拓跋丘和在他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那个人,便可以起到打草惊蛇的目的、 到时候是拓跋燕自己出手,去引蛇出洞,并将拓跋丘和那名高人除掉。或者是继续利用钱雄,坐山观钱雄和拓跋丘两虎相斗,斗他个两败俱伤,那就完全是自己随意处置了。 这条利用钱雄去试探拓跋丘的计策好是好,但唯一的可能漏洞却也极大,就不知道许行对这可能的致命漏洞,会不会有可以弥补的招数,拓跋燕几经考虑,还是冒着可能得罪许行的风险,决定坦然想问的好,这毕竟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请问前辈,若是这四名刺客真的是钱雄所派,他如今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算把自己拖下水,也要辅佐拓跋丘成为阀主,那到时候我又没有通知长老们关于行刺的事情,他知道行刺一事败露之后,为了瞒天过海,除掉岂不是会为了除掉我这个唯一的知情人,而选择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一定要将我杀死吗?” “怎么,你是担心就算有我在,以无法保住你的小命吗?” 拓跋燕分明感觉到了许行这句话之中的寒意,赶忙低下头赔罪道:“晚辈岂敢!晚辈只是担心前辈您势必还有大事要去顾全,总不能一直因为写小事,被困在我的身边而已,而钱雄的几大弟子又和一些江湖人士走的很近,难保他们不会用些阴险投毒的计策,晚辈只怕,钱雄若是有心加害的话,我们实在是防不胜防,同时也会因为顾及可能的行刺,而畏手畏脚无法应对其他可能的危机了。” “哼,算我没有看错你,就算心中怕我,但还是敢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放心吧,稍后我随你一同去见钱雄,到时候你就知道他为什么不会是行刺你的主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姓家奴(这段故事的结尾 om,。 (这段故事到这章就结束了,今天我自己也重新回顾了几遍,发现很多地方确实是写的不好,作为一个读者,很多段落读起来很是绕口,也非常啰嗦,读起来很不过瘾,江牡丹,给各位读者道个歉,接下来的故事,我会把节奏重新变快的。) 多谢每位衣食父母观众老爷的宝贵订阅,多谢。 “既然前辈您已经早有计划,那晚辈全听前辈您的吩咐便是,只是除了这四名刺客和温言之外,前辈您看……” 拓跋燕向独孤煜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是在向许行征求是否可以将独孤煜除掉。 拓跋燕倒不是还想抓着独孤煜不放,一定要为陈勇去报什么仇,除掉独孤煜也根本和陈勇无关,在听过许行的劝阻之后,他也完全放弃了抢夺陈家家产,还有将那几千亩桑田占为己有的心思,那现在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去拉拢不过是一个武举人的陈勇了。 拓跋燕所以一直对独孤煜念念不忘,其实希望许行能够向他解释清楚今日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今日陈家一行是否全是中了拓跋丘的奸计,还有负责查探陈家背景财力,知道自己所有机密事情,并且自己最信任的刘忠,是否也已经向拓跋丘投诚,并且制定了今日针对自己的刺杀计划。 如果今日的陈家一行完全是一个陷阱,那么除了对自己知根知底刘忠之外,这个所谓的独孤煜,就很有可能,其实是一名意图行刺自己的刺客,那他今天就决不能放这个独孤煜离开。 “呵呵,你还想对他动手吗?” 许行略有些嘲讽的冷笑一声,一抬手,手掌中发出一道罡风,将四名已经刺客的尸体全部倦了到了他的脚下。 “难道此人真是针对我的刺客,并且他也和前辈您一样,具有什么惊人的神通,也可以运用那杀人灰光吗?” 此时拓跋燕的身边不仅有众位随行的武师,还有许行这个可以驱使灰光,杀人于无形的绝世高手在场,但许行的话语之中却尽是嘲讽之意,这也就是说许行并不看好 拓跋燕一行人能胜得过这个独孤煜了。 “敢问前辈,晚辈我在今日之前,已经查过独孤煜此人的皇族身份绝对不假,他乃是皇族图谱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而且此人的年纪也仍未成年,怎么他也有什么惊人的手段吗?” 有关于陈家的所有信息大多是刘忠所查探,若是出现了什么纰漏和不为人知的隐情,还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有关于这个姓独孤的小子的身份,却是拓跋燕从宫里的亲信打探出来的,眼前之人不论样貌年纪都和皇族血谱上的那个独孤煜极为相似,这是根本做不了假的,谁要是敢在皇族血脉上做假,那边是可以株连九族的欺君大罪。 就算是拓跋丘就算是准备的再周密,也完全没有必要只是为了行刺自己,就去编造一个假冒的皇族身份,这需要做的各种准备和可能承担的代价也就未免太大了。 对拓跋燕来说,如果这个独孤煜既是一名落魄皇族,身上又有可以行刺自己的能力,并且是受了拓跋丘的指派,今天是来对付自己的话,那他就是一个绝对需要重视的人,对于这样一个人才,拓跋燕一向的做法是,要么直接将他收入麾下,刘为己用, 要么就直接铲除掉,以绝后患。 对于一切有可能威胁自己的人,务必要做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滴水都不能漏下,这便是拓跋燕能够爬到今天这个地位,所必须要具备的觉悟。 拓跋燕眼中寒光闪烁,丝毫没有掩饰他心中对独孤煜的杀机,但许行不过是淡淡的一句话,便让拓跋燕的杀心彻底收了回去。 “你若是认为可以凭你们几人胜过我,那就可以随便去试探这个独孤煜,若是没有这个胆量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招惹此人的好。” “前辈您的意思是说,他也像前辈您一样,有什么惊人的神通吗?” 许行抬手间便在众位武师的眼前,用那道神秘灰光轻而易举的杀了四名刺客,这个独孤煜如果能有许行一样的神勇的话,那就算众位武师一同扑上去, 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在尚没有得知他的具体神通和优势弱点之前,若是贸然动手,那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但……那独孤煜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他又是怎么会有许行那样的神通呢? 被许行一番讥讽,拓跋燕不仅没有任何恼怒,反而心中顿时变得狂热起来。 看来那道灰光应当用起来应当不难,就连独孤煜这样的年纪,都能掌握与许行类似的神通,那么只要自己趁机把许行按死,再那道灰光的秘密弄到手,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便可以将那灰光运转自如,也可以学会这无声无息根本防备不了的杀人神通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个独孤煜和这四名刺客,还有拓跋丘之间并无联系,他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被人给利用了而已,至于利用他的嘛……” 说到这,许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的刘忠,随即似乎大有深意一般的淡淡一笑。 刘忠见许行的目光望过来,顿时颜色一暗,右手在袖口中似乎想要发作,但见到许行没有发出那道灰光之后,又立刻停住。 只听见许行继续说道:“其他人像刘忠和温言一般的,不过是中了拓跋丘的计谋而已,除了四名刺客之外,将军你的麾下,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已经背叛了将军你。” 就在许行目光望向刘忠的一瞬,他右手已经暗中捏住了一张旧的发黄,满是褶皱和细小裂纹的符纸,看起来只要许行一对他发难,刘忠便要将这破旧的符纸捏碎,也不知这符纸到底有什么能耐,刘忠竟然相信凭着破旧的符纸竟能敌得过许行的灰光。 见到许行并没有对他动手,而是直接替他开脱,把他划入了温言之类被人算计,而根本不自知的行列,刘忠在庆幸之余,却更显得后怕。 只凭方才许行大有深意的一眼,刘忠便断定这个许行,绝对已经完全知道了他背叛拓跋燕,并且投靠拓跋丘的事实,而他之所以不在拓跋燕的面前给他揭穿,看起来许行应当是想用此事为把柄,从此要挟刘忠的打算了。 刘忠对拓跋燕不可谓没有忠心,但拓跋丘为了行刺拓跋燕,许给他的承诺实在是太诱人了,根本让刘忠拒绝不了。 就在两个月之前,拓跋丘便将利用温言行刺拓跋燕的计策向刘忠和盘托出,向刘忠许以重诺。 如果将拓跋燕行刺之后,所换来的只不过能够得到一笔银子,需要离开拓跋阀远走高飞的话,那刘忠说什么都不能同意参与到行刺之中。 拓跋丘所制定的这个行刺的计策,真正打动刘忠的,除了在拓跋燕死后,拓跋丘会相助他得到所有拓跋燕的利益之外。 更重要的还是在行刺一事上根本不用他动手,他甚至都不需要和刺客有任何的瓜葛,拓跋燕死后根本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他需要做的,不过是找到一个可以让刺客出手的时机而已。 所以在拓跋燕死后,他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怀疑,等到拓跋丘顺利成为阀主之后,再依靠拓跋丘的权利,取代温言,成为拓跋阀的四大武师之一。 当然为了万无一失,刘忠还主动承担下来了,行刺拓跋燕之后,将这四名刺客灭口的差事。 早在四名刺客刚刚用人皮丨丨面具潜入温言的身边时,刘忠便已经在这四人的饭菜中下了慢性丨丨毒药,并在在确定了动手的时间之后,又暗中加大了药量,按照他的计算,四名刺客身上的毒性就在三日之后发作,并且刘忠还有把握,在需要的时候,他还可以随时加速毒性的发作,不论行刺之事是成是败,这四名刺客就绝不会有机会将他供出来的。 “属下办事不利,竟然险些让将军您遭了奸人的毒手,属下愿受将军的任何处置,但属下对将军的忠心如月可鉴,刘忠以父母子女立誓,若是刘忠对将军您有任何的不忠之举,立遭天打雷劈,五雷轰地!” 就在拓跋燕审视的眼神之中,刘忠装作突然惊醒的样子,立即跪了下来,开始向拓跋燕赌咒发誓,同时小心翼翼的将那枚发黄符咒重回到袖口之中。 刘忠此时在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将拓跋燕和拓跋丘全部抛弃掉,从此刻起便把许行是做主人了。 他知道许行刚才的一句话,已经等于在拓跋燕的怒火下把他给保了下来,他现在需要做的,不过是给自己的主子拓跋燕一个台阶,让他可以还保留一些“主子”的颜面罢了,毕竟许行想要要挟利用他刘忠,他刘忠也想攀上许行的心思,暂时还都只能在私下里进行,他现在毕竟还是拓跋燕的亲信,平日里还要看拓跋燕的脸色,所以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足的好。 “算了,既然前辈都说你没有歹心,我也不会怪罪你了,以后办事时小心些便是了。” “属下遵命,将军您虽然饶了我,但我却不能绕了我自己,从今日起刘忠这条命等于赔给将军您了。” 刘忠知道以拓跋燕的狠毒的心性,绝不可能让他这样这么容易就轻易过关,所以心中一横,咬紧牙关,将肋下的宝刀抽出,挥刀便向自己的左臂砍去。 “刘忠先用这条左臂赎罪,留下这条贱命报答将军您的恩情!” “当!” 意料之中,宝刀落下,还未砍刀左臂,便已经被许行所发的灰光击断,但由于刘忠用力过猛,断刃力道太大,还是伤到了左肩,整个膀子瞬间便被鲜血所染红。 刘忠见断刀只是砍中了肩膀,并没有将左臂砍断后,一脸错愕的样子,竟挥起断刃,看样子似乎还是向左臂砍去,却被拓跋燕及时喝住。 “算了,你若是没了左臂成了废人,还怎么用你的双手刀,以后还怎么替我办事,今天就这么算了吧。” “多谢将军厚恩!” 刘忠拖着已经鲜血恒流的肩旁,跪倒在地,重重的向拓跋燕磕了九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撤下一缕衣襟,将肩旁处包扎起来。 从他出刀自砍,到灰光将宝刀击断,再到拓跋燕的即使喝止,这些完全都在刘忠的意料之内。 刘忠知道今日不在拓跋燕的面前演上一出好戏,就绝对不可能让拓跋燕重新信任他,并且在他见识了那灰光的能耐后,刘忠也已经断定,许行既然想利用他,绝不会让他真的断臂成功变成废人。 “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就能过了今天这关,这血流的可真值!” 对于刘忠来说,他所要的从来都只是利益而已,所效忠的是拓跋燕或是拓跋丘都没有区别,如今又被许行捉住了把柄,成为了他的走狗,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罢了。 甚至在刘忠的心里,侍奉许行这个高深莫测,却又在拓跋阀中没有什么势力根基的人来说,可要比效忠拓跋燕容易多了。 忠心? 多少金子一斤? 赌咒发誓,父母儿女? 若不用他们来发誓,拓跋燕又怎么会信呢。 至于狗屁的什么报应? 五雷轰顶,古往今来,那天雷又曾劈中过谁吗? 只要活着,就是三姓家奴又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苏醒 om,。 “前辈,那您看我们是立即便走,还需要向那独孤煜和陈家的人打声招呼,向他去告别或者请罪吗?” 拓跋燕现在对许行越是谨慎,就代表他越是提防着许行,许行虽然出手帮助他击杀了四名刺客,又揭穿了拓跋丘想要行刺的他的阴谋,但这些毕竟还只是许行的一面之词而已,等到回到拓跋府中,拓跋燕还需要许行的出身来历详加调查,在真正确定他和拓跋阀的关系之前,拓跋燕都会一直保持着这种和许行之间看似尊敬无比,却又满腹怀疑关系。 “陈家的招呼自然还是要打的,而且还要饮宴过后,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的安然离去,否则你今日这突然到访陈家,又莫名突然离去,难免让有心之人产生怀疑,尤其会让拓跋丘生疑,一旦他发现行刺失败之后,便会立即销毁所有的证据。” “尤其你还要提防他一计不成之后,又生出一计,我担心他得知四名刺客行刺败露之后,有可能会继续用它的借刀杀人之际,打着你的名头去暗害钱雄,挑起你和四大武师还有拓跋阀中外姓势力和拓跋光的矛盾,而他则继续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等到你和拓跋光两败俱伤之时,他才会出面渔翁得利。” “前辈,现在这四名刺客既然都已经死了,已经成为了四具尸体,而且您刚才说回到府中之后,还要将这四人的尸体送给钱雄去看,这还怎么可能瞒得过拓跋丘呢?” 四名刺客和拓跋丘之间必然有特定的联系方式,尤其要刺杀拓跋燕这种重要人物,四名刺客至少也要每天和拓跋丘暗中联系,相互沟通有关于拓跋燕的情况,但是四名刺客全部死在了许行的灰光之下,他们也就根本不可能再和拓跋丘取得联系,时间一长拓跋丘必定产生怀疑,判断出刺客已经行次失败的结果。 所以说许行所说的,要把四名刺客行次失败已经死掉的下场一直瞒下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就算拓跋丘不会因为刺客失踪而起疑,今日还有十几位武师在场,再加上需要知道内情的钱雄,知情者如此之多,人多嘴杂,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把今日发生之事,给透露出去呢? “我是说过要把他们四人交给钱雄,但我什么时候说交给钱雄的是四具尸体了?” 以拓跋燕习武多年多练出来的高明耳力,早就判断出了眼前的四名刺客已经全无生机,但他还是俯下身子,分别探了探四名刺客的鼻息,再次确认这四人都已经完全断气,然后才疑惑的向许行问道: “前辈您莫非懂得起死回生之术吗?” 许行轻蔑一笑,并未回答拓跋燕的疑问,而是口中默念了几句细弱蚊声的咒语,左右双手之中便蓦然多出了四张枯黄的符纸,然后抬起双手向四名刺客的尸体分别一挥,四张符纸便同时没入了四名刺客的天灵盖之中。 “前辈您这是?” 在四张符纸出现之前,拓跋燕心中还多半认为许行用来杀人的灰光,不过是一种高明的暗器而已,他的身手和武功并不值得自己忌惮,但是当拓跋燕看到这四张符纸之后,脑海中便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称呼,并且彻底断绝了想要趁机将许行谋宝害命的心思: “修仙者!许行竟是仙人!” 拓跋燕能够爬到拓跋阀权利的顶峰,他便也有机会知道这世上除了世俗的权利之外,还有另一群将世俗的名利看做粪土,并且比皇帝更为恐怖的人——修仙者。 所谓修仙者并不一定是隐居潜修的道士或者和尚,但佛道两门之中却都有修仙者的存在,甚至还有传言说,那个把把持着大燕朝国运的圣贤庄,其中也有数位修仙者。 对于什么是修仙者,如何成为一个修仙者, 拓跋燕虽然非常好奇,但也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到任何内情,在今日遇到许行之前,他还从未真正见过任何一个修仙者。 修仙者几乎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他们的寿命是凡人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之上,各个都是存活了数百甚至上千年,各个精通各种惊世骇俗的神通,甚至能够呼风唤雨,搬山填海,摘星换月的老妖怪。 要说拓跋燕为了争权夺利,已经几乎可以做到六亲不认,完全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地步的话,那么在这群修仙者的眼中,便是只有自己,除了他们的长生大道之外,便没有任何能够让他们动心的事情。 视凡人如蝼蚁,视天下生灵如草芥,便是修仙者了。 但这些所谓的修仙者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很少沾染世俗的权利争斗,就算偶尔涉及凡尘,也是一定站在暗处,利用世俗的势力替他们去打生打死,从来都不会走出丨丨台面,暴露自己的身份。 据拓跋燕所知,拓跋阀当年在塞外兴起之时,族中似乎也有一名这样具有大神通的修仙者的存在,就是在他的庇护下,拓跋阀才能在争杀四起,各个部族戮掠不止的残酷大漠中存活下来。 也正是因为此人的存在,拓跋阀再追随当年大燕开国之主独孤雄,开创大燕,重返中原之后,才能安稳的做到了四大门阀之首的地位。 据说不止是拓跋阀,慕容阀之中,似乎也有一名这样的存在。 既然四大门阀之中都有修仙者的庇佑,那么当今的皇族独孤氏中,也就一定有至少一名这样的存在,根据拓跋燕的私自猜测,宫中那名百岁高龄的老祖宗,就应当也是一名修仙者! “难道这个许行,就是当年一直护卫我拓跋家的那个人吗?不对,若真是他的话,绝不会这般的可以隐藏身份,他一定是别有居心!” 拓跋燕在看出了许行其实是一名修仙者之后,心中对他的恐惧之情骤然提升,提防和畏惧之意也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百年前一名修仙者可以护卫拓跋阀成为四大门阀之首,如今另一名修仙者的出现,究竟是福还是祸,目前还无法断定,但拓跋燕已经认定,万万不可触怒此人,否则这个许行就算杀了自己,仗着他修仙者的身份,拓跋阀忌惮其修仙者的身份,也根本不敢对他兴师问罪。 就在拓跋燕心中思考如何应对许行之时,四名刺客的头顶同时升起一道黑光,四道灰光交汇于一点,并不住扩大,最后变成一个戒指模样的黑色指环,指环上黑光一闪,飞回到了许行的手中。 许行接过指环,套在自己的右手拇指之之上,轻轻一挥,四名刺客便同时睁开了双眼,并从口中吐出一口黑气,而后纷纷向许行跪了下来,并异口同声的说道: “主人!” “前辈这?这是?” 此时的拓跋燕已经被许行的手段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刚才她明明亲自试探过四名刺客的鼻息,这四人已经是气息全无,死的不能再死了,许行所用的那四道符纸究竟是什么宝物,竟然能让四人复生! 相比于能够杀人的灰光,这能够让死人复生的黑色符纸,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啊! 将苍生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中,才能将凡人视若草芥一般。 “这才是真的权利啊!可以定夺生死的能力,原来我拓跋燕追寻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竟然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水中之月而已,只有掌握了这种超脱生死的能耐,才是真正的权利!谁都夺不走的权利!” “将军见笑了,我这并不是什么死而复生之法,那等超脱六界的高明能耐还不是我等之辈能够涉足的,这不过是控尸小技罢了,虽然不能领死人复生,但好在可以保留住死者生前的记忆性格,并且可以让其完全为我所用,不必担心会遭到叛变,唯一的弊端是这四人不能理我太远,若是超出了范围,便会重新变回尸体了。。” “控尸之法?” 拓跋燕仔细向四名刺客的身上望去,发现这四人的天灵盖上,这会正被一条细细的黑线吊着,四条黑线最终都汇聚到了许行手上的那枚黑色指环之上,并在逐渐的变淡,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几乎完全透明,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看来这枚指环便是所谓“控尸之术”的关键了。 “既然前辈您有这般大的能耐,看来我担心行刺失败之事被拓跋丘知道,让他生出了防备,完全是杞人忧天了,前辈您看,我们离开这里之前,需不需要去和那么独孤前辈打个招呼,以免失礼?” 此刻拓跋燕已经意识到了,既然许行是一名修仙者,那么在许行的口中,能耐几乎与他可以相提并论的独孤煜,也同意就是一个修仙者,看来许行先前阻止刘忠去找那独孤煜的晦气,也不完全是担心刺客趁机向他动手,若是真的招惹到了一个修仙者的话,再没有许行的帮助之下,他们几人 一定会全部死在那个独孤煜的手上,看来今天可真是险象环生,堪堪逃过了一劫啊! “修仙者到底是什么人,独孤煜明明只有十几岁大,他凭什么也能成为修仙者!” 拓跋燕心中除了对独孤煜可能是修仙者的身份,极为忌惮之外,他心中更多 的还是对这个落魄皇族的嫉妒和愤恨。 为什么一个落魄皇族能够有资格成为修仙者,有资格成为超越凡人的存在,而他人中龙凤的拓跋燕,却没有这种仙缘! “不必了,我只是觉得此人招惹不得而已,他的身上似乎也有些秘密,但他本人除了世俗武艺之外,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方才我们刚刚踏入教武场的时候,我便使了个障眼法,方才我动手时候的动静也被我全部局限在此地而已,所以独孤煜和他身旁的那名青年,并不知道我们来过,你也就没有必要去无事生非了。” “是,晚辈遵命!” 障眼法,竟然能够让不过距离十几步之外的人都无法目视,这种招数若是用在暗杀敌人上,岂不是刺客到了眼前,都还无法发现吗! “前辈,您看我可有仙缘?可否将我收入门下?” 这句话拓跋燕直到回到了拓跋府上,几次已经忍耐不住,将要脱口而出,却都被拓跋燕强行忍了下来。 从陈家回到拓跋府的这一路上,拓跋燕的心中实在是炽热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驱使灰光,杀人于无声无息的许行,对拓跋燕来说,便是他开启修仙者大门的钥匙。 是他如今最宝贵的一个秘密! “拓跋阀主,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又哪有长生数百年来的真切!” “你是谁?” “小将军看来你虽然拜入伏龙观的时间不久,但根底却是不浅啊,竟然这么快就醒了过来,不对,现在我该称呼你为小王爷才对,小王爷,我 这‘百世千劫’之法,比起你们伏龙观的道术来,哪个高一些啊?” “百世千劫?就这种把戏也配叫百世千劫?” “看来你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这张嘴倒是硬得很,刚才我只用了百世千劫不到十分之一的功力,只不过让你稍微见识一下而已,你就已经足足昏迷了十天十夜,若是我用足了十成功力,就凭你的这点修为,便会立刻被击穿泥丸宫,变成一个失去神智痴呆的废物。” “直接说吧,你把我抓来想要干什么?” “不愧是堂堂大燕的皇族血脉,已经已经被我擒住还保持的这般冷静,不过我劝你还是配合的好,你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吧,并不是我将你擒来的,而是你的同门将你出卖给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见许行 om,。 “你说我是被伏龙观出卖的?我有什么值得出卖的,你这挑拨离间的计策也未免太荒诞了吧,伏龙观几位师伯若是真的想将我擒住,我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又何必这般的故弄玄虚呢。” “看来小王爷你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多半还沉浸在百世千劫的种种回忆之中,这个简单,许某就让小王爷你回忆起,十日之前,你在慕容阀的大门前是如何失手被擒的吧!” 独孤煜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还并没有受到任何幻术带来的影响,但等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脑海中的泥丸宫似乎突然炸裂了一般,瞬间被无数的感伤,悲恸甚至绝望所占满。 方才幻术中所经历过的一切,竟在同一时间重新涌现了出来,几乎扎眼间就已经将独孤煜的心防完全击破,这幻术如此诡异,身在幻术之中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甚至独孤煜觉得他在幻术中每次经历的“轮回”时,都能轻易的分别出幻术和真实世界的区别,所以他,在破了幻术,恢复清醒之后,才会有些掉以轻心,给了这“百世千劫”一丝可趁之机。 数百次轮回的痛苦记忆,瞬间涌进一个人的脑海之中,若不是独孤煜这是十年来,一直刻苦修炼修罗决,把肉身和泥丸宫都磨练的坚韧无比,只怕只是第一次冲击,他便可能因为泥丸宫经受不住,就此彻底疯掉了。 就在独孤煜已经精疲力竭,即将支撑不住时,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香甜之气,从鼻尖传遍了全身,这股清香之气刚一进入泥丸宫,就让所有因为经受冲击而受损的部位全部愈合。 不过就算没有这股清香之气,独孤煜也有至少三种办法可以避免泥丸宫碎裂,就此道基崩溃。 但是这三种应对之法,除了最没有把握的驱动此时戴在发髻之上的七星簪外,其他两种方法都涉及到了他体内的隐秘,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随着所有幻术中轮回经历的浮现,独孤煜也记起来当日他和小皇帝独孤秀走出慕容府大门之后,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些记忆是真的吗,大师兄也就罢了,难道师父她会?我绝不相信!” “怎么样煜小王爷,我这百世千劫还说的过去吧,现在你该记起来当日你是如何被你的大师兄和恩师所抛弃的吧?” “你是谁?” “煜小王爷虽然不记得了,但我和小王爷你,在十几年前还曾有过一次一面之缘啊,当年要不是我,小王爷你多半已经被拓跋燕用来拉拢陈家和陈勇了,那还能有拜入伏龙观,真的会有,修的长生之道的机会,甚至还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有了这般的惊人修为啊! “陈家,陈勇,十几年前?你之前认识我?” “当年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元气波动,但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修为,而是有人施在你身上的某种追踪印记,没想到十几年后,你也成了我辈中人,看来当年给你留下追踪印记之人,应当就是伏龙观的人了。” 这十几年来,独孤煜就只为了照顾曾经教他武艺的老舅爷,去过一次陈家,并且还曾和陈勇陈颖等人有过一些冲突,也就是那个时候,独孤煜结识了当年在陈家避难,还自称为李秀的,当今大燕皇帝独孤秀。 这些事情独孤煜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看来这人十几年前应当真的去过陈家,也曾在陈家见过自己。 但是独孤煜明明记得,他在陈勇面前稍微漏了点身手,把陈勇和陈家一干子弟都震慑住了之后,接下来的日子,直到老舅爷病情痊愈,陈勇也未曾再找过啊的麻烦了,他不记得陈勇在被他轻易击败之后,曾经有过什么报复之举啊?0 按照此人所说,看来当年陈勇还曾对他动过些小心思,想要对他施以报复,不过被这人误打误撞的阻拦住了。 至于这人所说的,当年他在自己身上所察觉的那一丝元气波动,现在想来多半是老年所留的了。 “阁下既然这么兴师动众的将我擒来,总不是要和我独孤煜只是叙旧的吧。” “小王爷此言差矣,先前我已经说过了,你却是是我出手擒来的不假,但是更准确的说,你其实是被伏龙观送给我,作为相互结盟的一件礼物。” 这位将独孤煜从慕容府擒来的人,正是当年曾陪同拓跋燕,在陈家用灰光连杀四名刺客的许行,十几年来,独孤煜已经从一名略显稚嫩的少年,成长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青年,但这十几年的时间却并未在许行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竟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仍然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武师模样。 看来十几年后,他已经顺利的成为了拓跋阀的真正主事之人,就是不知道当年的拓跋燕,是否从当年和拓跋丘之间的争斗之中而胜出了。 “伏龙观出卖我是为了和你结盟?那么你又是谁?” 对于独孤煜来说,他已经身陷敌手之中,不论他的失手被擒,是不是伏龙观的阴谋,现在对他都没有任何的区别,他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将眼前之人拖延住,然后再趁其不备,找机会逃走,此人的修为几乎与陈兆铭相仿,独孤煜自问若是恢复自由之后,底牌尽出的话,虽然未必能够胜过他,但是利用天星遁法,从他手中逃走却是不难。 “这是在下失礼了,自从小王爷您清醒之后,我还从未自我介绍过呢,在下许行,现任拓跋阀四大武师之首的职务,也可以说是拓跋阀实际的掌权者。” “你是说伏龙观想和拓跋阀结盟,所以把我出卖给了你?” 虽然在独孤煜的记忆中,他似乎是因为伏龙观的背叛而被这自称为许行的人抓住,在他走出慕容府的大门之后,本应一直在暗中陪同自己的大师兄和师父都无故消失,而迎接自己的却是十几名黑衣蒙面人和一个幻术大阵,独孤煜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便昏迷在了幻术大阵之中。 但是直到现在为止,独孤煜都不相信是伏龙观出卖了自己,除了独孤煜坚信着就算大师兄想出卖自己,恩师林华也绝不会这么做之外,最让独孤煜确定他不是出卖的一条理由,就算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又什么必要值得伏龙观去出卖。 就算真的出卖了自己,伏龙观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他独孤煜现在只是一个刚入门不过十年的弟子而已,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出卖的地方呢。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有关于戚先生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是就算伏龙观怀疑戚先生对伏龙观有什么不轨,他们也不会把自己交给外人,也应当由观主亲自审讯甚至搜魂自己才对,那个戚先生对伏龙观的各种机密了如指掌,若是这些机密被外人获得的话,那才是事关重大呢。 “或者说,伏龙观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现在其实是在打着拓跋阀的名义,营造出来我被师父和大师兄背叛的假象,用计攻破我的心防,但是 但是这样的话,用这种方式来对付自己,也未免太过于莫名其妙了吧,对付自己需要弄的这么复杂吗?” “而且只是为了对付我的话,为什么要选在慕容府上,尤其是在小皇帝的眼前动手呢?在我昏迷之前明明记得他门是越过了小皇帝独孤秀,直接冲我而来的啊,如果直接在上清宫动手的话,只凭大师兄一个人,将我制住也是绰绰有余了,这个许行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伏龙观若是出卖我,与神秘拓跋阀结盟的话,他们直接把小皇帝交给你不是更有说服力吗,我独孤煜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伏龙门人而已,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值得你们这班的兴师动众呢。” 语气胡乱猜测,倒不如直接开口相问,看这个许行的意思,似乎并不急着对自己动手,所以独孤煜所幸把他困惑的疑点,直接向许行问了出来。 “若是我能做主的话,自然会一并把圣上请回来的,但是许某我不过是个出力办事的而已,小王爷您也未免过于自谦的了,对于我家主人来说,区区一个大燕皇帝,又怎么能和小王爷您相提并论呢?若不是我家主人不惜以任何代价都要得到小王爷您,甚至动用了一件无上秘宝用来作为交换的话,伏龙观还未必肯将你拱手送上呢!” “你家主人是谁,他为什么要不惜代价的擒住我呢?” “我家主人对小王爷可是称赞不已啊,至于我家主人是谁,他老人家即可便到,小王爷你一见便知了!” “独孤小友,没想到你我这么快就见面了!” 来人还在黑暗之中,并未露出身形,但独孤煜却已经从这把永世难忘的声音,知道了此人的姓名。 “这就说的通了,若是他的话这一切就都可以说的通了,若是他肯屈尊开口,就算师父也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的。甚至师父一旦阻拦,说不定也会遭了他的毒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个人,会对自己的兴趣胜过唐唐大燕皇帝了。” “许行,从今天起我厉惊天重出江湖,你也就不需要在=再躲躲藏藏,这从不掌灯,喜欢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的习惯也该改过来了。” “紫血天魔厉惊天,哎,戚先生啊,你可害苦了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章 紫血九劫 om,。 “我不想知道你一个伏龙弟子,是如何学会我圣教的无上修罗神功,我以厉惊天三个字担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宝刀中的刀灵是谁给你的,将此人的下落告诉我,并且自愿将你的宝刀留下,我便可以立即将你放走,并且补偿你三件不下于龙炎刀灵的珍宝!” 这厉惊天不愧是“紫血天魔”之称,昨日人间书院大战,他明明受到了圣贤庄众人几乎倾巢出动的围攻,可是只是短短一夜之间而已,现在看起来不论他的神色还是气态,都丝毫没有身受重伤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掷地有声,自有一番威严蕴含其中,令人忍不住产生钦佩之情。 “厉前辈的这个提议真是诱人,竟让我用一件寒星刀换取三件同样威力的法宝,但只怕厉先生怕是弄错了吧,我这宝刀名为寒星,乃是当我师叔尹天佑当年的遗物,其中并没有什么厉先生所说的刀灵啊,我就怕我与厉前辈您交换之后,您又发现晚辈我的寒星刀中并没有什么刀灵,到时候前辈你觉得吃亏,上了晚辈的大当,那可就不好啦!” 独孤煜苏醒过后,发现寒星刀依然好端端的就佩戴在肋下,看来厉惊天想要夺走龙炎刀灵也不是那么简单,很可能因为刀灵已经认主的缘故,他们就算用强多用,也无法激发和利用寒星刀中的刀灵,所以只好由厉惊天亲自出面,在方才许行施展‘百世千劫’给自己了一个下马威之后,又出来扮好人,利诱独孤煜来了。 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 这许行和厉惊天, 主仆两人配合的也真是天衣无缝了。 昨日人间书院一番大战,独孤煜就明显感觉到了寒星刀对厉惊天的莫名敌意,那股敌意似乎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几乎不死不休,若不是自己用力阻拦的话,寒星刀几乎立刻便会冲出刀鞘,冲向厉惊天这个魔头。 自从当日在伏龙树下,独孤煜用精血吸收了龙炎刀灵之后,他还从未真正研究过有关于龙炎刀灵的事情,就连祭炼寒星刀时,融入刀灵的一步,也是戚先生代为出手,对于龙炎刀灵,独孤煜几乎是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驱使运用。 说起来这还是这所谓“刀灵”的第一次“崭露头角”,只是亮相的时机和对象,未免有些不合时宜,竟然就因为此事,令厉惊天这个魔头盯上了自己。 经过人间书院的“牛刀小试”,独孤煜也意识到了这刀灵的威力,龙炎刀灵一经激发,寒星刀便会变为虚化,而后在身上形成一层刀罡护甲,只要这层刀罡护甲不散,独孤煜便可以随心所欲的,从身体上任何部位凝练刀罡暴起偷袭,令敌人根本无法防备。 至于厉惊天所说的“以一换三”的交易,独孤煜倒是很相信厉惊天真的是有此诚意,并不像是骗他的样子,如果不把龙炎刀灵算在内的话,寒星刀就只是尹天佑的星陨剑重铸出来的而已,就算上面由于天星法阵的加持,寒星刀比先前的星陨剑多了些许天星之力,但轮起这件法宝的威力和价值来,也不过勉强达到上品左右的品级而已,根本算不上顶级法宝之列。 以厉惊天纵横世间近千年的道行,又是魔教数一数二的首脑人物,他的家底法宝自然是数不胜数,不要说是拿出一些上品和顶级法宝来交换,就是让他用三件“天地神兵榜”上的宝物,也根本难不住这个魔头。 “你的法宝之中有没有龙炎刀灵,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昨夜在人间书院,若是没有龙岩刀灵的相助,凭你的那点修为,又怎么会练成人刀合一的境界呢,许行的‘百世千劫’手段你也见识过了,你若是不说的话,接下来就由我厉某人亲自动手,将你抽魂炼魄之后,再将你的身躯练成紫血傀儡,以紫血魔焰日夜煅烧你的魂魄,魔焰煅魂的滋味,可就不是几段轮回中的伤心往事能够相提并论的了。” 独孤煜已经看出来了厉惊天对龙炎刀灵是志在必得,若是方才面对修为并不高过他太多的许行,独孤煜心中多少还有些侥幸的心里的话,这会直面魔头厉惊天,本应畏惧无比的独孤煜,却便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奇怪的念头,似乎厉惊天想要谋夺龙炎刀灵,并不是为了涂炭生灵,或者为了他的野心重振魔教的昔日声威。 厉惊天的眼中,尤其在提到龙炎刀灵,这四个字的时候,堂堂紫血天魔,几乎以一己之力便将圣贤庄打到了闭庄,传说中毫无人性,双手鲜血的魔教左使厉惊天。 为什么眼神中会有一丝感伤之意,情不自禁的流露而出嗯? “也许这也是幻术吧。” 独孤煜心中虽然猜测厉惊天的感伤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或者也是一种扰乱神智的幻术。 “厉前辈可否告知晚辈,您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几乎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得到你所说的什么龙炎刀灵呢?” 独孤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厉惊天向来有心狠手辣,暴虐成性的魔名,什么时候这个魔头,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向来是想到便做,胆敢阻挡他的人,一定是在紫血魔焰被煅烧的灰飞烟灭的下场。 什么时候堂堂厉惊天,也需要向外人解释他的想法呢? “你若是担心就这么走了之后,不会再被伏龙观收留,就此断了长生大道,我可以传你一套我圣教的神功,你身上有我修罗功法的底子,便可以无需外人相助,就自行领悟,而且我也可以将你修炼的残缺修罗决功法补全,有了这两门神功,你需要找一处荒无人烟的灵地,自行修炼,便可以在十年之内顺利结丹,五十年后你的修为便可以超过你的大师兄陈兆铭,寿元也可以达到三百年以上,到了那时天下之大,还不是任你逍遥自在吗。” 不知道厉惊天是否意识到了,独孤煜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感伤之情,立即脸色一变,又在原来法宝的基础上,增加了几分诱人的砝码。 “厉前辈您可真是大方,不过是为了在下的一件普通法宝,就情愿用这么多珍贵之物来换取,说就连向来不外传的圣教神功都愿意拿出来赠与在下,我要是还不同意的话,不知道厉前辈您会不会破格将我收为弟子,直接将你的紫血神功传给我啊?” “哼,你的野心倒是不小,直接告诉你把,紫血**虽然是我圣教的无上神通,但却并不是什么机密之物,就连刚入门的弟子都有资格查看,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是除我之外,这数千年来,圣教之中却没有一人敢于修炼紫血神通,一直被视为无用之物,甚至到了七百年前,由于没人重视,更没有被妥善保管此神功还险些失传,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是这种神功的修炼条件过于苛刻,对修炼者的要求过高,就算在贵教之中,数千年来,也只有厉前辈您可以达到这门神功的修炼要求吗?” 不知道厉惊天是否意识到了,独孤煜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感伤之情,立即脸色一变,又在原来法宝的基础上,增加了几分诱人的砝码。 “厉前辈您可真是大方,不过是为了在下的一件普通法宝,就情愿用这么多珍贵之物来换取,说就连向来不外传的圣教神功都愿意拿出来赠与在下,我要是还不同意的话,不知道厉前辈您会不会破格将我收为弟子,直接将你的紫血神功传给我啊?” “哼,你的野心倒是不小,直接告诉你把,紫血**虽然是我圣教的无上神通,但却并不是什么机密之物,就连刚入门的弟子都有资格查看,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是除我之外,这数千年来,圣教之中却没有一人敢于修炼紫血神通,一直被视为无用之物,甚至到了七百年前,由于没人重视,更没有被妥善保管此神功还险些失传,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是这种神功的修炼条件过于苛刻,对修炼者的要求过高,就算在贵教之中,数千年来,也只有厉前辈您可以达到这门神功的修炼要求吗?” “你猜测的不错,紫血**流传千年有余,千年之间却只有厉某一人得以将这门神通练成,并凭借紫血**横行天下,几乎全无敌手,用苛刻两字形容紫血神通的要求,都过于简单了,真正想要练成紫血**, 至少需要历经九次死劫,九劫不死,也是才有机会,仅仅能够练成紫血**的第一重功法而已,若是再向第二层练上去,死劫的数量便会倍增,变为十八之数。” 独孤煜提起紫血**不过是想要难为厉惊天而已,任谁都不会将自己修炼的神通轻易传授给比人,若是紫血**的秘籍一旦公布,那么天下人,尤其是与厉惊天有血海深仇的圣贤庄之人,还不是会全力研究如何克制这门魔功吗,可独孤煜却没想到厉惊天竟然如此坦诚,将紫血**的各种弊端一一分析给他,听到这,独孤煜的心中也不禁对厉惊天升起敬意。 紫血**第一重便要经历九重死劫,每练成一层之后,还要逐渐倍增,这厉惊天将紫血**练到了如今的地步,也不知道他曾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劫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中毒刺 om,。 “不妨实话告诉你把,我只想要你腰间宝刀里的龙炎刀灵,并不想取你的性命,以我厉惊天的为人,也根本不会对你做什么杀人灭口的龌龊事情,只要你愿意欣然将龙炎刀灵赠送与我,并告知那个交给你龙炎刀灵之人的下落,我厉惊天就等于欠了你一个人情,就算你连法宝和功法都看不上,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出来,这天下虽大,但是我厉某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怕还不多。” 独孤煜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人,竟然和昨晚的那名与圣贤庄众人激战的“紫血天魔”几乎派若两人一般,他的眼中没有了那股霸绝天下的傲气,也没有了任何的魔头本色,反而再说起龙炎刀灵之时,也是近乎与哀求的口气,当然了,堂堂紫血天魔的哀求,自然不会像凡人一般的摇尾乞怜痛哭流涕便是了。 他倒是为什么要龙炎刀灵呢,戚先生,你和这紫血天魔之间,又有一段怎样的往事呢? 自从苏醒过来之后,独孤煜也曾试着呼唤,暂居与寒星刀中戚先生的那缕残魂,但是独孤煜却失望的感觉到,他与戚先生之间,那道难以察觉的联系似乎完全中断了。 看来戚先生多半是感应到了危机来临,让那缕魂魄自行避难去了吧。 伏龙观、戚先生,看来都是些一丘之貉啊…… “哦?我若是不求法宝,也不要什么功法,只想报复那些出卖了我的伏龙观同门呢?厉前辈也可以做到吗?” 见到独孤煜终于松口,并提出要以报复伏龙观为代价,厉惊天冷峻的脸庞也不禁微微失色。 “想不到你还是个极为看重情义的人,放着绝世法宝和世人拼命都得不到的顶级功法不要,竟要让我替你去报复伏龙观,你可知道你为了这种义气之举,其实错过了多么大的机缘,就算我帮你灭了伏龙观满门又如何。” “现在你被师门伏龙观所抛弃,也不会被容与任何其他门派,你的身上没有合适的修炼功法,修炼无望修为停滞的下场,就是百年之后便会像凡人一般化作尘土,等你到了那时作为一个凡人,无力的面对生老病死之时,你就知道你现在看中的所谓的恩怨情仇,不过都是些过眼云烟罢了,在真的长生大道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而且毫无意义。我劝你还是换个要求吧。” 说起这番话时,厉惊天脸上那一抹哀伤的神情,恍惚之间又在微微闪现,看来独孤煜的要求似乎是触动了这魔头的某件心事,令他不禁有些感慨。 “不,对你来说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但是对我来说,被我信任的人背叛,比什么都要重要,我就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让他们为背叛我独孤煜,而付出代价!” “厉前辈,我的要求已经说过了,你若是能办到的话,我便将寒星刀和交给我龙炎刀灵之人的下落双手奉上,你若是做不到的话,也就不需多言了,我将伏龙观的同门视作亲人一般对待,他们竟然为了利益而将我出卖,此仇若是不报吗,这桩心魔不除,就算你给我什么神仙功法,我也根本无法修炼。” 独孤煜此时说气话来斩钉截铁,越说越怒,两眼通红,几乎快要冒出火了一般,似乎已经因为背叛一事,和伏龙观成了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但厉惊天见到独孤煜的如此情状之后却不怒反喜,试探的问道: “对我来说灭了伏龙观并不难,除了万俟**和那几个一直在镇龙塔里躲着,轻易不世出的老家伙之外,我可以保证将其他人悉数杀死,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好的提议,要远胜过我替你灭了伏龙观满门,不过你就要多吃些苦头了。” “哦?厉前辈有什么更好的提议,晚辈我洗耳恭听。” “我看你在修炼伏龙观功法资质虽然一般,只是在天星感应上有些天资而已,但这种天资也只是让你能够比常人入门快上一些而已,而且天星一道自古便是极少有人修炼的偏门,世间所传下来的各种修炼功法,本就大都是些残缺不全的低等货色,几乎毫无体系可言,而且随着你修为的增加,可供你选择,又适合你修炼的功法也就只会更少,几乎凤毛麟角一般。” “这世上就算是有某一门高深的天星功法,也都是各大门派的珍藏之物,根本不可能外传,只凭借你现在的本事的话,就算知道了相应功法的下落,也根本没有能力获得,所以你在天星感应上的资质有也等于没有,只要你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之后,找你体内的情况看来,应当是结丹之后,而很可能若是没有合适的功法辅助的话,你此生都会结丹无望,就算你勉强结出了下品金丹,日后也根本没有办法增加修。” “而在我看来,就算你肯在结丹之前,就当机立断,放弃你擅长的天星功法,转而修炼其他的伏龙观道法的胡,也不会有什么惊人的进境,多半也只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也许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后,你才会有再次结丹的机会,但是结丹也就是你独孤煜的极限了。” “厉前辈不是说要给晚辈另一个建议吗,既然晚辈身上的这点底细,天星一道上找不到合适的修炼功法,若是其他功法晚辈又自知没有任何过人的优势,这件事晚辈自从拜入伏龙观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了,前辈您已经完全看透,您所说的这些也是一点都不错,但不知前辈您的建议是什么?前辈你总不会是故意用资质一事,来故意羞辱晚辈的吧。” 厉惊天对独孤煜在修炼资质上的分析可谓是一针见血、同时又入木三分。 要知道当年以尹天佑的过人资质,都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天星修炼功法,本来远超林华的修为,却停滞了长达二十年之久,都没有丝毫的进境,最后反而被后来居上的道侣林华超过。 就算他和那个最后谋害了他的魔头血浮屠,两人一明一暗,一直在遍寻天下的各种星宿功法,历经至少五十年以上,很有可能已达百年之久,但是就再这样的大费周章之下,他们二人遍寻天下之后,所搜集来的,也不过是些几乎没有任何修炼意义的杂章断篇而已,几乎没有得到一部完整的星宿功法。 尹天佑迫于无奈之下,才有了汇聚百家之长,在束师祖那卷开篇竹简的基础上,想要自创出一门天星功法用来修炼的既惊人,又同样无奈的想法。 可是直到尹天佑身死于血浮屠之手,那篇所谓的“天佑星感”也不过只完成了一个开头而已,只能勉强用二十八星宿的功法修炼到结丹期,在结丹之后的“凝魂”和“元婴”该用那种星宿辅助修炼,星感上都没有任何的提及。 独孤煜自问他的资质远远不及当年的尹天佑,若是没有因为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戚先生和束师祖又获得了那张黑色兽皮的话,他也只能是空有 一身天星感应的资质,却只能望洋兴叹,最多也不过是在百年之后,成为另一个“尹天佑”罢了。 这厉惊天的法眼可谓真是歹毒,他与独孤煜在这之前只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却已经把独孤煜的底细全部查清,甚至连独孤煜精通天星感觉的天 赋都了如指掌,要知道伏龙观内弟子有何天资,修炼的又是和种功法,这些向来都是绝对机密的事情。 先前宋之问之所以会在伏龙观吃瘪,就是因为他不知道那块霸下真甲上面的禁制是天星禁术,也不知道伏龙观中恰恰新收了一个修炼天星之法的内门徒弟,等到独孤煜机缘巧合的破了霸下真甲上的禁制,宋之问也根本不知道那上面的禁制到底什么,他虽然心中疑惑,一直找机会去问独孤煜,但随着之后林华的赶来和禁制被迫之后,霸下真甲的现形,宋之问知道一鼻子灰,臊眉耷眼的离开伏龙观,也没有机会知道独孤煜到底是怎么破了霸下真甲上,连他都束手无策的那些繁琐禁制。 宋之问堂堂圣贤庄三庄主,他在那日登门准备利用打赌一事,羞辱伏龙观门人之前已经自以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伏龙观除了陈兆铭之外的每一个内门弟子,都让门下搜集了或多或少有关于他们修炼资质的资料,但是这些搜集来的资料,没有派上任何用场不说,反而令宋之问有了轻敌之心,最起码,他就小瞧了伏龙观的三弟子陆希圣,这个名不见经传,似乎从未出过伏龙观山门,看起来完全不起眼的小子,竟然也极为精通禁制一道,似乎还在宋之问的宝贝徒弟,侯方玉之上的样子。 当日宋之问在伏龙观之败,可以说就是败在了情报的获取之上。 可是直到他走进伏龙观的山门之前,他也只知道十年前伏龙观新收了一名内门弟子而已,而此人的姓名,天资如何,修炼的什么功法,又是拜在了何人的门下,都完全是一概不知。 但是这位已经被世人遗忘了七百年的厉惊天,却在短短时间之内,对独孤煜了解的如此彻底,这是何等令人恐怖的情报能力。 无怪于此魔当年横行天下,所向无敌,就连看来他除了一身滔天的紫血魔焰之外,在搜集情报,探查敌情之上,也是一位真正的高手,也难怪当年正道高手几次想要围攻于他,几乎每次都被此魔所看破,病以各种精妙的手段悉数破解,并在逃过正道高手的围攻之后,还对所有敢去围攻他之人各个击杀,加以报复,只要是参与过围剿此魔的正道高手,几乎没有任何人得以生还。 据说当年圣贤庄曾几乎倾巢而出,派出三十六名仅存的高手,想要在泰山之顶埋伏这魔头,但是也不知道厉惊天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他竟然在暗中瓦解了圣贤庄众位高手所布下的大阵,并且转为他用,竟用圣贤庄的浩然大阵,将三十六名圣贤庄弟子悉数击杀。 泰山一战,圣贤庄元气大伤,立即宣布避世封庄。 “你虽然在修炼伏龙观的功法上资质平平,但你能在短短十年之间,就将我圣教的修罗决练到了小成境界,就算这里面一定有外人相助,也足以证明你在修炼我圣教功法上的过人天资,再加上你对伏龙观的满腔怒火,说起来你能如此修炼难度几乎不在紫血**的修罗决功法,难度是因为你身上……” “我身上的什么!” 这十年来,独孤煜一直认为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奇特之处,正是这种连师父林华和伏龙观主万俟**都看不出的特质,令戚先生和束星北才对他如此的重视,不仅赠与他各种奇珍异宝,而且还不惜利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去督促他的修行。除非遇到戚先生和束师祖那般的高人,其他人,包括 他独孤煜自己在内,都无法自己身上所隐藏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直是横亘在独孤煜心中的一根毒刺,因为这个秘密老年几十年来一直隐性瞒名躲藏在他家,因为这个秘密他拜入了伏龙观,有了之后的一系列各种奇遇,也是因为这个秘密,自己那还在襁褓之中的亲妹妹独孤明月,也被玉芷所强行带走,至今仍然生死不明。 独孤煜一直觉得他所以无法察觉自己的奇异之处,是因为一旦他的道法修炼到了某种境界,他身上这种特质才会显现出来。 现在厉惊天竟然也看出了他的身上这个秘密,独孤煜终于有机会解开这个困扰了他足足十年的疑惑。 关心则乱,更何况是这颗已经在独孤煜心中扎了整整十年的毒刺。 这还是独孤煜失手被擒,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第一次的失态。 “厉前辈,我身上的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煞气蚀体 om,。 “厉前辈,我身上的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对于你如此低微的修为竟能将修罗决练到了小成的境界,我也是十分的好奇,所以在你幻术摄魂的时候,我曾用紫血法目查探过你的身体,发现你的身上蕴藏有一股惊人的煞气,这股煞气之浓烈和惊人,就连一向弑杀的我圣教中人都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你,但是奇怪的是,这股煞气似乎并不稳定,只不过会偶尔出现而已,在我观察的两个时辰内,也只不过捕捉到了一次而已,也许就是因为这些煞气的支持,你才能顺利的修炼修罗决,而没有受到任何的反噬之力,要知道这修罗决的修炼难度虽然比不上紫血**,但是在我圣教之中,能够真正将其修炼成功的,也不过是屈指之数而已,并且这些在我圣教之中,至少也做到了长老的位置。” “我所以会看重你,愿你传你神功,也是因为你有修炼修罗决的资格,这项功法除了强健**之外,真正对来对地的的作用不大,修罗决神功真正的价值,相比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了,只要将此神功炼至小成境界者,便可以利用修罗决来易经伐髓,改善自身的体质,令日后修行的速度成倍增加,但是其中的隐患也是不小,一旦修炼者经受不住修罗决修为增进的速度,便会由经脉开始全身上下气血倒流,最终走火入魔,成为一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这怪我被我圣教中人成为‘夜叉’,修罗不成,便沦为夜叉。” “不过这种修炼修罗决失败,沦为杀戮的怪物,却是最好的炼制傀儡材料,所以圣门中有不少修行傀儡之术的人,都会在私下暗中训练修炼这门神功的弟子,如果修炼成功那便更好,修炼失败,也多了一具极具战力的傀儡材料,所以这门神功虽然真正修炼者极少,但是流传的却要比紫血**广的多,有些甚至流传到了圣教之外的人手中,所以你能修炼这门神功,倒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厉前辈你说我身上有一股煞气,而且还时有时我,难以察觉,这是什么意思,前辈你能看出我身上的煞气来历吗?” 对于修罗决的来历,独孤煜根本不关心,厉惊天所说他身上的神秘煞气,却勾起了他心中的一段往事,十年前那个专程来给明儿月起名的老道士,就曾说过独孤煜的身上有道惊人煞气一只凝而不散,只是那老道士还未把煞气什么的解释清楚,就已经莫名发疯,并且不顾众人的阻拦,据说一口气就跑出了城门之外,就连兵丁都追赶不及。 既然厉惊天也说自己的身上有煞气,看来那个老道士当年说的并不是疯话,或许,或许他的突然发疯,和自己有关联,也说不定。 想到这,独孤煜不禁为那名发疯了的老道士感到心中愧疚,看来自己真的是“独孤瘟”,所有沾染道他独孤煜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那个老道士和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却也被他给“弄疯”,这也算是一场无妄之灾了。 “难道老年,戚先生和束师祖所看中的,就是我身上的这股煞气吗?” 困扰了自己整整十年的疑惑,十年之间,所有困惑,所有疑问的答案就在眼前,独孤煜未经多少思考,便迫不及待向厉惊天开口相问,独孤煜本以为以厉惊天的能耐和见识,一定会将他心中所有疑团全部解开,谁知道…… “厉前辈,前辈你能看出我身上的煞气来历吗?” “很遗憾,对于你身上的煞气,我也只能看出个大概而已,并不能看出他的来历,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天下生灵何止千万,能有资格修行长生天道之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之选,哪个人的身上,会没有些外人无法看清的隐秘天资呢,不过我提起你身上的煞气,除了因为这煞气和修罗决有关之外,其实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提醒我一件事情?” “不错,我已经说过了,你身上的煞气之惊人,已经远远超过常人身体的承受极限,以你现在还未结丹的修为,能够承载这一身如此惊人的煞气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并且还能同时修行伏龙观的道法,这甚至可以被称为奇迹了,我虽然没有修行过煞气之类的功法,但我也知道身负煞气之人必定受到煞气的反噬,而你在拜入伏龙观之前,这股煞气似乎一直潜藏在你的体内,并没有激发出来,所以你才会没有任何的察觉,但是自从你进入伏龙观,接受了开蒙并且修炼功法之后,这股被某种力量封印自来的煞气,就已经被激活,像你的全身扩散,开始不断的侵蚀你的经脉和气海,按照如今的发展速度的话,不过十年时间,你便会被煞气侵蚀,逐渐失去神智,论为一具如同活死人一般的行尸走肉。” “被煞气侵蚀,我只有十年时间了?厉前辈我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任何你说的这种变化呢?” “这多半是因为你修炼修罗决的功效了,看来交给你修罗决功法的人,应当也看出了你身上的惊人煞气,所以才会把修罗决加以改动并且再传授给你,修罗决本用自身或者他的精血为献祭用来修炼增长肉身修为,但是此人传授给你的修罗决,却是以煞气为修炼来源,只要你这一身惊人的煞气不散,你的修罗决便刻意日夜自行修炼,并且将你身上释放出来的煞气吸收掉,所以你才会感觉不到煞气对身体的侵蚀。” “这多半是因为你修炼修罗决的功效了,看来交给你修罗决功法的人,应当也看出了你身上的惊人煞气,所以才会把修罗决加以改动并且再传授给你,修罗决本用自身或者他的精血为献祭用来修炼增长肉身修为,但是此人传授给你的修罗决,却是以煞气为修炼来源,只要你这一身惊人的煞气不散,你的修罗决便刻意日夜自行修炼,并且将你身上释放出来的煞气吸收掉,所以你才会感觉不到煞气对身体的侵蚀。” “但是按照你身上煞气释放的速度来看,单纯的修炼修罗决,在这十年间也只是勉强可以抵消煞气的影响而已,但是煞气释放,日积月累之下,你的肉身和各处经脉却依旧会被煞气所侵蚀,这种深入骨髓的侵蚀,也只有将修罗决修炼到最高层次才能弥补,但是就算你天资卓绝,古今无双,想要把修罗决真正练成,达到修罗真身的程度,这至少也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但你过不了多久,也许就在这十年之内,便会因为煞气侵蚀而肉身崩溃。” “我厉惊天虽然对你有求,但我也不想为了得到龙炎刀灵,就故意欺瞒于你,我虽然有几种方法能够延缓你身上煞气的侵蚀速度,但是就连我也并没有任何可以彻底解决此事的办法,不过我圣门之中大有修炼钻研修炼煞气的人物,你若是肯拜在我圣门之中,我倒是可以替你去向那几个修炼煞气功法的晚辈去请教一下,但是他们所修炼的功法,是否对你有效,我也不能做任何的保证。” “看来厉前辈对在下的寒星刀是势在必得了,竟为了晚辈这样一个小人物如此的苦口婆心,在答应将寒星刀交给前辈之前,晚辈还有一个疑问一定要问厉前辈,厉前辈您若是不好回答,倒是也无所谓,只是这个疑问若不问出来,晚辈我就如鲠在喉一般,实在是不舒服。” “哦?不回答也无所谓?你这小辈倒也有趣的很,放心吧,只要是不涉及我圣教中的机密事情,我都可以回答你。” “晚辈我对厉前辈您为何对在下的寒星刀如此执着,有个猜测。” “你想问的便是这个?那就说说你的猜测吧。” “这多半是因为你修炼修罗决的功效了,看来交给你修罗决功法的人,应当也看出了你身上的惊人煞气,所以才会把修罗决加以改动并且再传授给你,修罗决本用自身或者他的精血为献祭用来修炼增长肉身修为,但是此人传授给你的修罗决,却是以煞气为修炼来源,只要你这一身惊人的煞气不散,你的修罗决便刻意日夜自行修炼,并且将你身上释放出来的煞气吸收掉,所以你才会感觉不到煞气对身体的侵蚀。” “但是按照你身上煞气释放的速度来看,单纯的修炼修罗决,在这十年间也只是勉强可以抵消煞气的影响而已,但是煞气释放,日积月累之下,你的肉身和各处经脉却依旧会被煞气所侵蚀,这种深入骨髓的侵蚀,也只有将修罗决修炼到最高层次才能弥补,但是就算你天资卓绝,古今无双,想要把修罗决真正练成,达到修罗真身的程度,这至少也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但你过不了多久,也许就在这十年之内,便会因为煞气侵蚀而肉身崩溃。” “首先来讲,厉前辈您要晚辈我的寒星刀,一定不会是为了您的圣教,也不像是为了前辈您自己。” “继续说下去。” “再者来说,前辈你也不会是看上了寒星刀或者龙炎刀灵的威力,就算得到之后,似乎也并不想留作自己的法宝。” “还有吗?” “对于前辈您为何如此执着于晚辈的寒星刀,我的猜测是,所谓龙炎刀灵应该由某种奇特的功效,这种功效全天下也许只有龙炎刀灵能做到而已,对于这件只有龙炎刀灵能做到的 事情,多半也并不是前辈您,而是一位对您来说极为重要的人,这便是晚辈我的猜测了。” “哎。” 厉惊天默默叹息,对独孤煜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不置可否,是不是就等于了默认呢? “前辈您如何看晚辈我的猜测呢?” “既然你已经说过了,既然你这么擅长揣测他的心里,有说过我回不回答都可以,那你的猜测有没有说中,就由你继续猜下去吧,怎么样,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么多了,你是打算将龙炎刀灵拱手相送呢,还是要继续负隅顽抗下去,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的话,你就有机会,可以见识道我紫血魔焰的威力了,” “能再次见识到前辈您的紫血魔焰固然是一种荣幸,但是晚辈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了。” “哦?你先告诉我将龙炎刀灵交给你,并且帮准你将其炼化进入你这寒星刀之人的下落吧。” “且慢!” “怎么?” “晚辈我只说做好了决定,却没有说要答应前辈您啊!看在厉前辈还算是个坦荡之人,不像那许行,满嘴尽是些胡乱编造之言,所以我倒是可以给前辈你一个由衷的承诺。” “哦?你想给我一个承诺,厉某纵横天下这千百年来,有资格给我承诺之人,至多也不过十个人而已,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给我一个承诺呢、” “厉前辈您没有直接嘲笑晚辈不自量力,晚辈我就很知足了,不过至于有没有资格嘛,前辈听过晚辈的承诺,再评价也不迟。” “哦?说说你的承诺吧。” “晚辈承诺厉前辈,有朝一日厉前辈您需要借用龙炎刀灵的话,只要不危害到他人,不是去做有损苍生福祉,有损仁义道德的话,晚辈可以暂时忘记我与前辈的正邪之分,驱使龙炎刀灵,助前辈您的一臂之力。” “忘记你我的正邪之分,你难道忘了你已经被伏龙观出卖给我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戳穿 om,。 “伏龙观是否已经将晚辈出卖给前辈您与否,晚辈我将来还能否被天下正道所容,这些事暂且不说,在下独孤煜虽然只是个无名小辈,但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只要厉前辈您答应我从今天开始离开洛阳,不再助纣为虐让那独孤博重掌皇权的话,晚辈我将龙炎刀灵借给前辈的承诺便永远算数,只要前辈您用龙炎刀灵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晚辈一定权利相助!” “哼,你倒是天真的可以,事到如今竟然还说这样的大话,看来你至今你还对已经将你出卖的同门,抱着一丝最后的幻想吗,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心思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凡人尚且如此,将身家性命看的高过了一些,我辈寿命远超凡人的修行之人,对待自身利益看的则要更重,什么天下为公,什么正道大义,不过是糊弄些刚入门的弟子,为了方便培养他们成为与我圣教作战的炮灰而已,这种荒诞之言,没想到你却真的当真了。” 厉惊天冷冷看着独孤煜,右手凌空一挥,便凭空多出了一面被紫血魔焰所环绕的青色青龙形状的玉佩。这枚玉佩出现之后,原本神色坦然的独孤煜一颗心,便瞬间沉了下去但他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向厉惊天反驳道: “我敬厉前辈您为人坦荡,才会给您先前的那个承诺,您又何必像那个许行一般,为了瓦解晚辈我的心防,就编造出什么我被师门所背叛,这样下作的谎言呢?” “哦?你已经看出来了吗?” 面色阴冷的厉惊天不禁展颜一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厉惊天生平第一次用这种奇丨淫巧技,就被一个晚辈所看穿,看来我此生注定,和阴谋诡计之道无缘了。” 其实在之前陪同小皇帝独孤秀去那慕容府的时候,独孤煜便知道了接下来他可能被人所掳走的事情。 许行和厉惊天所说的伏龙观将独孤煜出卖一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纯粹是为了瓦解独孤煜的心里防线而故意说出的假话,堂堂北方道门之首的伏龙观,若是为了利益便能将自己的内门弟子给出卖给人,并且出卖做交易的另一方,又是潜藏了七百年之久,近来又重出江湖的魔教的魔头厉惊天。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的话,那伏龙观便会立即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不会被所有道门所容忍,甚至都有成为天下公敌,被正道各派所围攻的观破人亡的下场。 不论儒释道三大派系,其实私底下都或多或少的,做过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出卖自己的门下弟子,尤其是出卖给魔教之人,这便是跨越了正邪不两立的底线,是绝对不会被天下正道所允许的。 所以与厉惊天交易之人便一定不会是伏龙观,真正将独孤煜出卖之人,其实是慕容阀,现在看来的话,就应当再加上一个吕和吕老祖了。 在前日吕老祖亲赴上清宫,与伏龙观主万俟**计划交谈有关于慕容府之事的时候,他便曾提过此行绝对是凶险异常,慕容阀有可能已经和其他三阀链接一起沆瀣一气,此去慕容阀最坏的可能,便是小皇帝和他一起进入慕容府的独孤煜被困其中,甚至遭人掳走,从此身陷囹圄做为四大门阀,与朝廷和伏龙观谈判要挟的筹码。 但是吕老祖再三强调,此行虽然凶险异常,但是应当不会受到魔教高手的插手,他在出宫之前,已经通过眼线将魔教在洛阳的行踪了解了个大概,自从厉惊天在圣贤庄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之后,魔教便开始展露头角,在洛阳城中逐渐露出了行迹,但是似乎是因为厉惊天这个魔教如今的主心骨已经因为圣贤庄的大战,似乎受伤不轻,所以魔教余孽的活动虽然开始频繁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任何高手的消息,看来他们在厉惊天伤势痊愈之前,是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吕老祖还是向万俟**保证,在独孤煜陪同小皇帝进入慕容府之时吗,他会将宫中的高手尽数派出,将慕容府团团围住,绝不会给任何人趁机偷袭的机会,万俟**自然知道,这些举动不过是为了保护大燕 皇帝独孤秀而已,独孤煜的性命安全还是无法保证,所以他才提出再由四位伏龙门人一直陪同独孤煜和小皇帝,直到他们二人进入慕容府,并一直在慕容府外作为接应。 派遣四名伏龙门人,其中两名还是师叔辈的高手,此举已经违背了吕老祖和圣贤庄之间的约定,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对他来说,伏龙观这个生力军需要拉拢,一直的盟友圣贤庄同样也不能得罪,所以万俟**刚刚提出这条建议的时候,吕和便面露难色,一直没有给万俟**正面的答复,最后经过二人的一番商议,才确定了由伏龙观派出两名高手,由大弟子陈兆铭和独孤煜的师父林华作为一路上保驾护航之人。、 陈兆铭作为伏龙观在大燕朝世俗的代表,向来可以自由出入洛阳皇城,二林华又是独孤煜的师父,师徒情深,出于保护独孤煜的目的,这样就算被圣贤庄发现了林华的行踪,也好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而且林华的“英勇侠名”一直被道门中人广为传颂,就算圣贤庄相对伏龙观兴师问罪,一旦让他们知道了破了规矩,潜入皇城的伏龙门人是林华的话,他们多半也会就此装作不知,装聋作哑,免得为了这点无上大眼的小事,就触了林华仙子的霉头。 现在事情出了差错,独孤煜不仅被人擒住,做了俘虏,还被厉惊天所擒住,那么一直呼唤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便是因为大师兄陈兆铭和师父林华,都已经被随厉惊天而来的魔教高手拦住,至于大师兄和师父的安危,独孤煜的却丝毫不担心,以他们两人的修为,就算是厉惊天亲自动手,也无法在一事片刻之间将两人全部擒住,而且一旦开战,那便一定会惊动皇城中的其他势力,尤其是圣贤庄,这反而会暴露了魔教的行迹,给了圣贤庄将他们追踪定位,甚至一句铲除的机会。 独孤煜推测,魔教之人就算出手,也必须要做到无声无息,瞬间达成目的,所以他们就必须要有一个内应,一个熟悉此行所有行动计划,时间地点,甚至所有参与人员的内应。似乎受伤不轻,所以魔教余孽的活动虽然开始频繁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任何高手的消息,看来他们在厉惊天伤势痊愈之前,是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了。 经过圣贤庄人间书院的一场大战,独孤煜已经处于修养的状态,此时洛阳城中危机四伏,魔教余孽暗藏,更有厉惊天这样的世间几乎无敌的高手亲自主持,所以不论是独孤煜他自己,还是伏龙观都不会再让他轻易再脱离上清宫的保护范围,回到皇城之中。 魔教余孽就算再怎么猖狂,他们在大成真正目的之前,也还不敢与伏龙观正面开战,上清宫虽然不比圣贤庄中的人手众多,禁制森严,但是此时又万俟**等几大高手的坐镇,就算是厉惊天亲自出手,他也没有把握,能处于重重保护之下的独孤煜给生擒出来。 所以,吕和所提议的慕容府之行,其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将独孤煜引出上清宫,引出伏龙观众人的保护之外。 以上所有的推论,在独孤煜见到那些运用着魔功的高手们,放着小皇帝独孤秀不理,全力来捉自己的刹那之间,便已经在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雏形。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吕老祖还是向万俟**保证,在独孤煜陪同小皇帝进入慕容府之时吗,他会将宫中的高手尽数派出,将慕容府团团围住,绝不会给任何人趁机偷袭的机会,万俟**自然知道,这些举动不过是为了保护大燕 皇帝独孤秀而已,独孤煜的性命安全还是无法保证,所以他才提出再由四位伏龙门人一直陪同独孤煜和小皇帝,直到他们二人进入慕容府,并一直在慕容府外作为接应。 派遣四名伏龙门人,其中两名还是师叔辈的高手,此举已经违背了吕老祖和圣贤庄之间的约定,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对他来说,伏龙观这个生力军需要拉拢,一直的盟友圣贤庄同样也不能得罪,所以万俟**刚刚提出这条建议的时候,吕和便面露难色,一直没有给万俟**正面的答复,最后经过二人的一番商议,才确定了由伏龙观派出两名高手,由大弟子陈兆铭和独孤煜的师父林华作为一路上保驾护航之人。、 陈兆铭作为伏龙观在大燕朝世俗的代表,向来可以自由出入洛阳皇城,二林华又是独孤煜的师父,师徒情深,出于保护独孤煜的目的,这样就算被圣贤庄发现了林华的行踪,也好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而且林华的“英勇侠名”一直被道门中人广为传颂,就算圣贤庄相对伏龙观兴师问罪,一旦让他们知道了破了规矩,潜入皇城的伏龙门人是林华的话,他们多半也会就此装作不知,装聋作哑,免得为了这点无上大眼的小事,就触了林华仙子的霉头。 在他从幻术中苏醒之后,并再次见到了厉惊天的真容之后,便真正确定了他的推测。 至于本应和支持独孤博的魔教势不两立,代表了宫中势力的吕和,是如何与厉惊天搭上的联系,这就不是独孤煜仅凭猜测能推测的出来的了。 也许厉惊天和独孤博之间并没有关联,也许对于吕和来说厉惊天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或者自己的龙炎刀灵对厉惊天太过重要,甚至重要到了让他不顾魔教大计,去和朝廷交易的程度。 不论是哪一种的可能,独孤煜的身陷魔手,都是遭了吕和的暗算,至于吕和能够从这笔肮脏交易之中得到什么好处,这些好处是否能够抵消,伏龙观失去独孤煜之后的怒火,那就是吕和那个老家伙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先前独孤煜和万俟**一直认为此行真正有危险的是小皇帝独孤秀,所以他们才对吕老祖一方的宫中势力没有多加防备,谁能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不惜把小皇帝都卷入危险之中,其实的真正目的会是为了一个伏龙弟子独孤煜呢? 但是,就算是厉惊天亲自出手,以他重伤未愈的情况,他有可能无声无息的躲过大师兄和师父的追杀吗? “厉前辈,晚辈还有一个猜测,是对于此地的真实所在。” “哦?你能猜得出此地是哪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入幻术 om,。 望了眼站郡守大堂上仅存的几名如霜打茄子般情绪低落的偏将裨将,独孤信不禁摇了摇头,身为独孤皇族内有数高手的独孤信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披甲上阵。如今身为汝阳城唯一的主心骨出城迎战胜了对战局于事无补,败了则是搭上汝阳一城军民的性命。若前来挑衅的只是刘文通那种货色也就罢了,前锋大旗下站的那位李子雄是自己年少时的劲敌,说独孤信是独孤皇族有数的高手都是谦虚了,年少时凭借手中一把机缘巧得的鱼鳞宝剑几乎可说是打遍洛阳无敌手。若是一个寻常小城打不打遍的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可洛阳可是当今大魏朝的国都,多少江湖游侠将门虎子都希冀在洛阳城内博取个名头,那可是天子脚下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能得道天子的青睐呢,当年的独孤信在洛阳就是武道中人的佼佼者。 出身显贵的独孤信偏偏没走上纨绔啃老的路子,自幼向往侠客般仗剑走天涯的独孤信在练武上尤其下得了功夫。本身绝佳的根骨加上家族不惜重金扶持,在他人眼中举步维艰的武道修行在独孤信身上说是一日千里都不过分。不到十五岁便已剑挑洛阳城内多位名家,十八岁在白马寺得遇一隐居老僧所赠剑谱和宝剑鱼鳞后更是如虎添翼,二十岁时便已打遍洛阳无敌手,与江南道冀文正并称“南北双剑”。不少江湖人私下议论时却往往会高看独孤信一眼,一来冀文正背靠江南道冀家剑的大名,真正拿得出手实打实的战绩并没有多少,二来和天子同姓大小算个皇亲国戚的独孤信待人接物却半点没有架子,这锦衣玉食的独孤信即使面对再落魄的江湖游都能以礼相待,就凭这点就比那个靠祖辈名头撑腰不可一世的冀文正要强得多了。话说回来年轻时独孤信若不是风流倜傥文武双全又如何能得道“一舞倾洛阳”的陈韫之青睐呢。 独孤信看着手中多年未曾出鞘的鱼鳞剑陷入沉思,年少成名的独孤信二十八岁封剑之前只遇上过少数几次生死一线的对决。和同样年少成名的李子雄对决便算得上是最凶险的一次。李子雄出身行伍悍刀世家,尤其擅长以命换命的狠辣招数。当年交手为人低调谦虚的独孤信甫一交手便有点措手不及,本以为是以武会友的闲情趣事却变得险象丛生,李子雄脱法于军刀的家传悍刀本就凶悍无匹,再由出手狠辣的李子雄使出来更是威力无穷。当年那场对决独孤信还是凭着手里新得的鱼鳞宝剑才勉强胜了李子雄一招半式,如今李子雄又必定是有备而来,真对上这老对手自己能有多少胜算还真是不好说了。 “老爷不好啦!出大事啦!”独孤府老管事刘年顾不上禀报便疯一般跑上汝阳郡守大堂。 “慌什么!刘年你难道连我独孤府的规矩都忘了么,擅闯郡守大堂若是扰乱了我的军心,我按军律法办了你!” 刘年连滚带爬的好不容易爬上了郡守大堂:“老爷啊!您就是法办我,这郡守大堂刘年也得闯啊!咱家大少爷也不知道从谁那听说了城外的将军侮辱夫人,这气头一上来拿了杆枪牵了匹马就要出城啊!” “什么!夫人没有拦着这莽撞孩子么!” “没有啊,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屋内修养呢,别人倒是拦了可是咱们大少爷那脾气谁能拦的住啊!老爷您快点带上兵马去救大少爷吧,现在去兴许还能来得及啊!” 独孤信稳了稳心神掺起眼前满脸鼻涕眼泪服侍自己半辈子的老管家刘年:“老刘啊,昨日我已经下令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汝阳城,修儿那孩子兴许知道出不了城在城里转了几圈气消了就回府了呢”。 “老爷咱们那个大少爷的脾气我是从小看到大,平时倒还好,谁要是敢侮辱夫人那可是不死不休啊,一座城门可真拦不住大少爷,老爷您还是带上兵马去看看吧”。 夫人陈韫之说修儿的武艺已经超过了他独孤信多半认为是当娘的望子成龙而已,可老管家说这大儿子为了陈韫之能单枪匹马和城外的刘文通去叫板独孤信多少还是信的,修儿这孩子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在外人看来十分孤僻冷峻,三个嫡出的弟弟受母亲影响看不起“血统不正”的哥哥,独孤修也从未在意弟弟异样的眼光,从小也不和任何人争抢什么,每日除了练剑习武便是同陈韫之一起吃斋念佛,可要是任何人敢说陈韫之一句不是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今天这孩子竟然莽撞到要出城直面连斩汝阳四员大将的刘文通,骑在马上向城门奔去的独孤信只希望这执拗孩子还没出了城门。 和老管家刘年一同骑马赶到城门的独孤信看到城门紧闭多少放下了心,可守城兵卒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独孤信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当场,老管家刘年更是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泣不成声。修儿这孩子竟然伪造自己的字迹私自签署出城手令骗过了守城兵卒,看着手中寥寥几笔的伪造手令坐在马上的独孤信虎目落泪,这也许就是自己长子独孤修的临终绝笔了。 不论老管家刘年如何磕头告饶,独孤信都没有让兵卒打开城门。作为父亲的独孤信该开,可作为一城之主的独孤信不能开。中门一开那便给了叛军趁势入城的契机,若是凭城据守城内的兵卒还能勉强抵挡乘胜而来的荆州大军,可这中门一开回来的就不只有自己长子独孤修还有数以千计的荆州铁骑了,如今汝阳城军心士气本就跌落到谷底实在是经不起任何一次惨败了。 独孤信推开老管家刘年独自走上城楼,每登一阶台阶都放佛踏在自己心口之上,这百余阶台阶仿佛比自己闲赋在家那郁郁不得志的十二年还要漫长,独孤信明白踏上城楼的那一刻就是面对长子独孤修尸首的时候。 “韫之啊,独孤信这辈子负你太多了啊”。 “修儿,你莫怪当爹的狠心,这汝阳城内数万军民实在是...实在是...” 踉跄着登上城楼的独孤信正看到长子独孤修单人单骑向刘文通策马奔去,独孤信恨不得此时踏上鬼门关的是自己而不是独孤修。 独孤修一袭黑衣,单人单骑手持汝阳城内再普通不过的制式战矛,视死如归般向刘文通冲去。 一百步,刘文通不屑的看着眼前赶来送死的年轻小将,刘文通问了来将姓名,那甲胄都没有披戴的小儿只确认了他是刘文通便一言不发策马而来。送死小将姓甚名谁对刘文通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枪下又多了一个无名鬼罢了。 八十步,独孤信左紧紧握住手中鱼鳞宝剑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右手扶着城墙才能勉强站立,此时的独孤信悲从中来已然意识模糊了,远望着一步步踏上鬼门关的独孤修,做父亲的独孤信多希望自己能够早些幡然醒悟,不至于让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变得像如此孤僻冷峻。 五十步,刘文通勉强提起缰绳拍马向前,若不是眼前的黑衣小将多少有点一往无前的气势,刘文通都懒得提马冲刺了。“乳臭未干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呢,也就这送死的劲头还不错,八成是战马受惊控制不住了吧,哈哈哈哈。” 城头上独孤信已经瘫坐在地上,为人父者实在难以面对孩子身死敌手的场面,更加残忍的是眼睁睁看着独孤修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修儿啊当爹的只恨自己没陪你练过一天的武啊,哪怕有一天也好啊。独孤修自幼习武却从没向他这洛阳无敌的爹请教过一次,独孤信知道是做儿子的恨自己冷落了母亲。 最是痴情人才有无情时, 修儿你如何知道我这辈子只爱过你母亲一人啊。 瘫坐在城头上的独孤信掩面而泣。 三十步,刘文通持枪前冲,手腕一抖,枪头红缨旋转在空中舞出一个极漂亮的枪花,身后前锋中一阵喝彩叫好。 “哼,不知死活的小子”。 二十步,一袭黑衣的独孤修睁开双眼寒气逼人。 两骑刹那交错 刘文通手中红缨枪被单手持矛的独孤修轻描淡写拨开,未等刘文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独孤修手中战矛便已刺穿了刘文通胸前甲胄,战矛透胸而出。刘文通望着胸前再普通不过的大魏战矛,至死都不明白这普通士卒都嫌分量不够的娘们玩应是怎么震开自己手中红缨枪,又是 怎么穿透自己家传战甲的。胸前鲜血喷涌的刘文通看着眼前如煞神一般冷峻的年轻人,还是从嘴角里挤出了几个字作为临终遗言:“好,好手段”。 独孤修将刘文通尸身放回战马之上,矛拍马臀示意战马带着先前不可一世的刘文通尸身返回己方阵营,战马通灵驮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刘文通缓缓回到先锋大旗之下。 独孤修手持战矛轻轻一抖,在地上甩出两行醒目的血迹,面对一万先锋大军,横矛立马。 “独孤信长子独孤修,姓刘的死了,还有谁。” 直到刘文通尸身被战马带回先锋大旗下交战双方才从先前的震惊中醒过神来, “那姓刘的死了!竟然一个回合就死了!”。 “刘将军竟然死了,竟然被那个毛都没长齐,甲胄都不会穿的小子一枪给捅死了!” 直到汝阳城头守城将士爆发激烈的欢呼时独孤信都没能站起身来。 “你就对修儿这般没有信心么”不知何时登上城楼的陈韫之双手扶起夫君独孤信, “一个小小的刘文通怎么是修儿的对手,你听咱们汝阳城守城将士在为修儿欢呼呢”。 “什么!修儿没有死?!” “当然了,他可是独孤信的儿子啊,一个小小的刘文通算什么”。 被夫人掺起的独孤信再也抑制不住胸中基于积郁,放声大哭:“修儿啊!修儿啊!” “修儿又没死你哭个什么劲,你这汝阳郡守让人看见在城头上嚎啕大哭多不好,走吧去城门等修儿回来”。 是日,独孤修在阵前斩将七员,皆是一矛。 每斩一将便横矛立马漠然说道:“ 独孤信长子独孤修,还有谁”。 是日,汝阳城城门内外都记住了一个名字:独孤信长子独孤修。 “许行,这次你的百世千劫该不会再被他看穿了吧。” 厉惊天看着再度沉睡过去,正陷入幻术之中而不自知的独孤煜,冷冷向许行说道。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心智如此坚定之人,这次我换个方式,不再以轮回的数量迷惑他,而是直接篡改他的记忆,不过耗时可就要久一些了,主人您看我们是否需要换个地方,以躲避伏龙观那两人的追查?。” “无妨,我已让剑奴和刀奴带着独孤煜的气息分别向城外逃走,伏龙观想要追上他们二人也许费上一番功夫,你只管去做便是了,不过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攻心魔 om,。 “先前你便保证过一定可以攻破此子的心防,令他对伏龙观将他背叛一事坚信不疑,但他为何还是将你的幻术看穿了?” “启禀主人,我虽然对这个独孤煜已经尽量高看,但他似乎是经过什么有意的培养锻炼一般,不仅心坚如铁,泥丸宫内更是有高人设下的反击禁制,方才他从幻术中清醒过来之后,那道禁制便开始清除百世千劫的影响,这次我不仅已经先行将那道禁制破去,并且专门针对此子的心魔之处,故意设计了一次虚假回忆,这种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梦魇’之术,就算是各派掌门都会中招,短时间也也无法分辨的出来,更不用说他一个连结丹修为都没有的小辈了。” “你有把握便好,我可没有耐心再等上一次了。” “娘啊,为什么从洛阳搬到这之后爹就从来不来小院看你,却总去那大院看那个女人呢”。 “修儿,你爹他人从洛阳回来了,心却困在了别处没有回来”。 “爹不是打遍洛阳无敌手么,什么人那么厉害能困住爹啊”。 “修儿,这世间有形的关好过,最是无形的心关最难过啊” “那爹什么时候才能过了那个叫心关的关回到娘你身边啊” “快了,修儿,就快了”。 “那在爹从那个叫心关的地方回来之前便由修儿保护娘,不让娘受别人欺负”。 心关一过,一十二载 望着在城门下手牵着陈韫之等待自己凯旋而归的独孤信, “娘啊,爹从心关回来了”。 独孤府老管家刘年已经年过半百,身为独孤府的大管家却从来没跟谁摆过大管家的架子,更从来没有欺负甚至打骂过任何一个下人。独孤府内的家丁丫鬟有什么委屈了也愿意和这个长辈没事就念叨念叨,府中上下甚至老爷见到这位和蔼可亲的大总管都会叫上一声:“老年”。 “老年啊,听说昨天你为了要救我都敢闯上我爹的郡守大堂了啊,你不怕死啊。” “咋能不怕呢,那不是一时着急就顾不得了么,大少爷你可别怨老年小瞧了你啊,老年哪知道大少爷本事那么大,一枪就给那个姓刘的给捅死了,早知道大少爷有这本事老年巴不得亲自给大少爷牵马出城,揍那姓刘的狗丨娘养的呢。” “老年昨天被我爹打的那十军棍还疼不。” “说不疼那是扯淡,心里想着大少爷如今这般出息了也就没那么疼了。” “老年啊,府里从小到就你对我和我娘好,那时候我可不出息,你就不怕别人给你穿小鞋啊。” “切大少爷这话说的,老年我打十岁就伺候老爷了,我能怕个啥。再说打从大少爷六岁那年我就知道大少爷长大了肯定有本事,有天晚上我偷偷看大少爷你练刀,二十多斤的大刀啊,干活出力的成年汉子单手举起来都吃力呢,大少爷愣是一动不动的举了四个时辰,这哪是一般小孩能做出来的啊。”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老年你还偷偷扔给我个馒头,那馒头可真甜。” “一个馒头算得了啥,咱独孤府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那高低也是个皇亲国戚啊,你看看二少爷和三少爷这才多大啊就开始往外面花银子了,二少爷甚至还去喝过花酒呢。哎,再看看大少爷你平时穿得吃得还不如俺老年呢。老年就佩服大少爷你这硬气劲,咱们府里每个月都有的零花银子大少爷愣是一次都没拿过。” “活的自在就好,身外之物可有可无。” “对对!可有可无,府里人经常私下说大少爷你性子怪,放他娘的屁,那是他们档次太低,有句话再说的来着,什么老家雀什么天鹅的那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吧。” “没错!还是大少爷有学问,大少爷俺听说外面那个李将军下了战书要挑战咱老爷,信上还说专门为老爷买了一把刀,你说老爷能打赢吧。” “悬,或者按你老家锦州话叫够呛是吧。” “对对!大少爷这把我老家话都学会了,可是哪能呢,老爷当年可是洛阳无敌啊,我记得那个姓李的来过咱家一次,不让老爷给打跑了么。” “比武拼命这事除了本事能耐有多大还要看气势,爹这十几年本事没放下可是气势比当年少多了。” “打不赢?那可咋整啊!” “那还能咋整,老子打不赢就儿子上呗,是这个理吧老年。” “那是,老子打不赢了儿子顶上,天底下都是这个理。” “大少爷啊!” “咋啦老年?” “这得有十多年了吧,可是第一次你管老爷叫爹啊。” “是啊,十多年了。” 剑名鱼鳞,长三尺,净重六斤一两,吹毛断金,剑成之时剑气冲天而起,剑身取自海外寒铁精英,剑身仿若有鱼鳞斑点故剑名鱼鳞。独孤信自洛阳白马寺隐居老僧得此剑后,三十三战三十三胜。 “那李子雄可是和你约战”陈韫之见丈夫拿起鱼鳞剑开始温养剑意,温柔的问道。 “战书上说的好听,说是新得了一把宝刀,双方不带兵马,步下以武会友,这次怕是不得不去了。” “不如让修儿代你出战吧。” “胡闹,李子雄可不是刘文通那种空有武力的带兵将领,要知道当年一战我还是凭着鱼鳞剑的威力勉强胜了他。李子雄那手脱法于军刀的悍刀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忘了问你了,怎么昨天修儿对敌时所用的枪法不像你们陈家的武功路数啊,陈家剑法内功走的是轻盈飘逸的路子,昨天修儿的枪法却是至刚至猛的一路。” “十岁那年我带着修儿省亲,修儿那孩子一眼就被我三叔相中了,三叔年轻游历江湖时学了一身驳杂的本事,前些年又做了大魏禁军的教头,尤其擅长棍法,修儿这枪法估计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修儿能以制式轻矛对敌,据说连那刘文通的家传宝甲都给穿透了,难道修儿的内功修为已经可以做到凝练罡气草木皆兵了?我可是二十五岁以后才有这般能耐的啊!” “修儿这孩子性子拗,只有练功遇到瓶颈了才会问问我,内功修为到了什么程度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用内功凝练罡气这事我可是不到十八岁就能做到了,修儿能够青出于蓝也没什么奇怪的。” 独孤信抬眼看着不过三十却已双鬓渐白的陈韫之,不禁想到自己时常会忘记自己这位结发妻子年轻时是如何的超凡脱俗。妻子年少时用手中软剑能够凝练罡气这不难做到,一来妻子日夜温养的软剑和主人心意相通,二来软剑长不过两尺,也不需要多么深厚的内功。如果修儿真能做到随手拿起一枝战矛就做到,那岂不是说修儿的内功修为已经比自己还要深厚了! 独孤信抬眼看着不过三十却已双鬓渐白的陈韫之,不禁想到自己时常会忘记自己这位结发妻子年轻时是如何的超凡脱俗。妻子年少时用手中软剑能够凝练罡气这不难做到,一来妻子日夜温养的软剑和主人心意相通,二来软剑长不过两尺,也不需要多么深厚的内功。如果修儿真能做到随手拿起一枝战矛就做到,那岂不是说修儿的内功修为已经比自己还要深厚了! 独孤信摇了摇头,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孩子怎么可能呢。 扶着妻子从书房慢慢走回卧房,独孤信打定主意看一眼小明月之后就出城迎战劲敌李子雄。 手握鱼鳞剑缓缓走到独孤府门前,内息运行一周天后的独孤信气势已经攀登到了顶点 “老年,帮我备马我要出城会会那李子雄手中的宝刀”。 “爹,我把刀给您拿回来了。” 世人只知道檀木质地紧密,香气隽永,但对练武之人来说檀木还有最大的一种功用就是养气。大凡宝刀名剑都是以檀木为匣,为的就是蕴养刀气剑意。武功高深者可以以内功凝练罡气附着于兵刃之上,所谓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就是这个道理,独孤修能以普通战矛贯穿刘文通的宝甲也是靠着自身深厚的内力才勉强可以做到。但天下间还有有数的几把神兵利刃自身便蕴含莫大的威能,无需使用者凝气成罡便可劈石断金,此种神兵若是落在武术名家手中就更能发挥无穷的威力了。 李子雄身前龙纹檀木刀匣中的便是其中一把。 刀匣用檀为最上等紫檀木,色紫黑,四方形匣,匣身作台基式,接四短足,上雕饰博古式龙纹,盒身外底雕一圆内饰龙纹一对。盖内雕刻一龙,中钤填金篆款“大夏龙雀”,刀身刻有铭文“可断湛卢”。 李子雄少年成名,凭借家传悍刀刀法屡败名家,三十岁那年挑战号称“洛阳无敌手”的独孤信,双方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一番酣战手中宝刀却不敌名剑鱼鳞渐有崩溃之势,独孤信乘胜追击胜了自己一招并在李子雄左臂上留下一条半尺长的伤疤。自败给独孤信后李子雄便矢志遍寻天下宝刀,六年前于一武林世家藏宝阁处发现绝世名刀大夏龙雀。 吴楚湛卢,大夏龙雀,一剑一刀名冠神都。刀长四尺可比斩丨马刀,刀身以陨铁铸成,相传龙雀刀铸刀三年而不成,一日天降神雷劈于刀炉之上,炉碎刀成,刀身遍布雷纹,挥舞时仿若雷声阵阵。 大夏龙雀乃是传世之宝,李子雄用了近一年的时间软磨硬泡兼以威逼利诱,终于以千两黄金加上最喜爱三名小妾的代价换来这柄绝世神兵。 “可断湛卢,独孤信你的鱼鳞又如何能比得上湛卢呢。” 世人只知道檀木质地紧密,香气隽永,但对练武之人来说檀木还有最大的一种功用就是养气。大凡宝刀名剑都是以檀木为匣,为的就是蕴养刀气剑意。武功高深者可以以内功凝练罡气附着于兵刃之上,所谓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就是这个道理,独孤修能以普通战矛贯穿刘文通的宝甲也是靠着自身深厚的内力才勉强可以做到。但天下间还有有数的几把神兵利刃自身便蕴含莫大的威能,无需使用者凝气成罡便可劈石断金,此种神兵若是落在武术名家手中就更能发挥无穷的威力了。 “大少爷啊,你说你这一身本事是咋练的啊。” “咋练的,瞎练的呗。” “你又忽悠俺老年,连那成天张牙舞爪得了吧嗖的赵副将都打不过的刘文通都让大少爷给一枪挑了,那要说瞎练就能练得这么厉害,咋我老年没成为高手呢。” “老年你咋就不是高手啊,府里大大小小百余口人的姓名喜好,生辰年月你全都知道,还有每年那好几本大账你理的一点不差,这不也是高手吗,至少我就做不来,天下道理不外乎熟能生巧罢了。” “这话在理。” “大少爷你这又拿着那杆破矛,是要去捅那个跟老爷叫板的啊。” “老年啊,叫板是啥意思?” “叫板也是俺老家锦州话,就是挑衅的意思。大少爷你说我这跟别人官话都说的挺好的,咋就跟你说话时候总是老家话止不住的往外蹦呢。” “说明老年你当我是自家人呗,对就是捅了那个跟我爹叫板的那个人,顺便把刀拿回来。” “大少爷你看别的那些将军上阵前都顶盔掼甲的,你咋就光着上去了呢,再一个咱们府里兵器库好歹也有几把枪,你咋就相中这玩意了呢” “我咋就是光着了呢,这不是穿着衣服呢么,甲胄太麻烦穿上了也不舒服,东西趁手用的习惯了就不换了,老年等我把刀拿回来跟我爹换点银子请你吃酒。” “那敢情好啊!加小心啊大少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针尖对麦芒 om,。 · 汝阳城外 一袭黑衣将战矛插在地上,闭目养神静待先锋大将李子雄和那柄绝世宝刀。 李子雄单骑轻装出阵策马至独孤修二十步外,抽出龙雀宝刀翻身下马。 “独孤信这十几年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自己不敢上阵也就算了,竟然让儿子来送死,你回去吧。以你的根骨再过十年便可跻身天下间第一流高手,昨天你那几矛我也看了,火候还是差了点,大好年纪何必要早早死在这汝阳城下呢。” 独孤修微睁双眼,漠然道:“代父出征,古已有之。” “不错不错,你这性子可比你那个假仁假义的爹强多了,明明是个姓独孤的皇亲国戚偏偏要比江湖人还客套,动手之前还左请右请的,独孤信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生出你这么个出息儿子。” “废话说完就可以动手了。” 李子雄用龙雀刀尖指了指独孤信身边插在地上的战矛:“我等你回去换把像样点的兵器,既然你一心求死,至少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独孤修睁开双眼抽起战矛:“当年我爹独孤信借鱼鳞宝剑胜了你一招,今天我便以此矛胜你手中的宝刀。” 李子雄早就料到今日出城和自己决战之人会是眼前的独孤修,此子年纪不到十六岁,但仅凭昨日阵前所展露的功夫便已不在当年独孤信之下,少年得志难免气盛也就自然不会把自己这个当年独孤信的手下败将放在眼里,所以李子雄料定独孤修会贸然轻敌出战。再者自己这先锋大将可以以身犯险,以江湖身份下战书与独孤信一决生死但城内的独孤信却不能,说白了李子雄输得起,如今汝阳城内唯一主心骨的独孤信却输不起。 李子雄一生戎马生涯对敌无数,除了刀法娴熟之外心机更是十分老辣,江湖上多少成名高手因为轻敌阴沟里翻船,李子雄从拿起刀的那天起每次对敌皆是全力以赴,甚至力求占尽天时地利之时才会出手。所以今日之战李子雄所做的种种准备皆是针对眼前的小将独孤修,自下马抽刀之后李子雄便暗自提升体内气势,先前看似惜材劝独孤修回城的话语不过意图激起独孤修心中戾气的攻心计,年少气盛的独孤修受激将法心烦意乱之时便是李子雄手中龙雀宝刀出刀的最佳良机。 可出乎李子雄意料的眼前小将竟然心境异常沉稳,不论自己言辞如何挑衅却丝毫不为所动,没给李子雄半点可趁之机不说,方才扬言以手中战矛对战自己的宝刀龙雀,气势上李子雄竟还输了这小小年纪的独孤修一分。 “刀名大夏龙雀,以天外陨铁打造,长四尺,重三十六斤,此刀出世后尚未饮血开刃,能死在此刀下也算你独孤修死得其所了。” “刀不错,你不配。” “死在龙雀刀下之时你便知道配不配了,我好歹也算你一个长辈,不能让人说我以大欺小,你先出招吧。” “当年我父亲胜了你一招,礼尚往来请李将军先出招。” 李子雄本想让独孤修先出招破了他不动如山的气势,既然占不了小便宜,那便功夫上论输赢,我李子雄又何尝会怕了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子。 两人相距二十步,李子雄双手持刀迈步前冲,李子雄每迈出一步手中大夏龙雀刀身淡蓝色雷纹便是一闪,两步之后龙雀宝刀已经被罡气环绕,三步之后宝刀竟发出仿若阵阵风雷之声,李子雄人随刀走第四步便已来到独孤修身前,双手紧握龙雀宝刀裹挟风雷之势便向独孤修斩去。 李子雄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四步乃是与家传悍刀术相辅相成的秘传步法“风雷踏”,李子雄每踏出一步体内气息便攀升一节,四步踏出体内内力便已升至顶峰。“风雷踏”可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内力修为,但使用后对经脉损害极大,以李子雄如今的内力修为至多也只能勉强踏出四步,三月前李子雄以风雷三踏便一刀斩断了号称“独孤第一枪”独孤无敌手中龙胆亮银枪,今天李子雄手不惜损耗内力修为风雷四踏便是要一刀就取了独孤修的性命。 昨日你独孤修一矛杀我一将,今天我也一刀就了解了你。 独孤修不闪不避,双手持矛向上一举,竟是要硬撼李子雄裹挟风雷攀至巅峰的必杀一刀。 大夏龙雀砍在独孤修手中战矛之上,刀矛相撞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出现兵刃相交而发出的刺耳的噪声,战矛被大夏龙雀砍出一道惊人的弧度,弧如新月。 仿佛再多一分龙雀刀便能斩断这该死战矛进而顺势取了独孤修的性命,可这一分却再也多不了了。 独孤修缓缓举矛,每举起一分战矛弧便少一分,李子雄不惜风雷四踏换来的生死一刀竟然变成了僵持之局,而僵持中处在弱势的竟然是自己!风雷四踏加上蕴养已久的大夏龙雀竟然都没斩断这该死的战矛。 仿佛再多一分龙雀刀便能斩断这该死战矛进而顺势取了独孤修的性命,可这一分却再也多不了了。 独孤修缓缓举矛,每举起一分战矛弧便少一分,李子雄不惜风雷四踏换来的生死一刀竟然变成了僵持之局,而僵持中处在弱势的竟然是自己!风雷四踏加上蕴养已久的大夏龙雀竟然都没斩断这该死的战矛。 独孤修提丹田气暗喝一声:“起”! 战矛竟震开了裹挟风雷的大夏龙雀。 李子雄被震退三步,双手虎口俱裂,刀交右手风雷再踏,横握宝刀,以刀做枪奔向独孤修。 李子雄这必杀的一刀被独孤修轻易化解心中震撼不已,但以李子雄如今的武功修为被战矛所震至多不过后退一步,多退的两步则是借力化解矛弧反弹之力和借势调息风雷四踏之后的气海巨震。 交手至此李子雄多少看出了独孤修的运气方法,这小子竟然仅凭一口气战至现在!要知道以李子雄三十年的内功修为斩出先前巅峰一刀也要换气四次,风雷四踏每踏一步便是内息运转一周天,四周天便是四口气。独孤修就是在龙雀刀与战矛僵持趁李子雄换气之时一鼓作气震开这必杀的一刀。 怪不得你小子这般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别人练武是练得气脉悠长,你小子竟然独辟蹊径只练一口气,我李子雄倒要看看你这一口气能坚持多久! 李子雄不愧是当代武术大家只用一招便看出了独孤修的弱点。大凡习武之人外练筋骨强横,内练丹田之气,练武之路讲究循序渐进没有终南捷径可走。尤其这内功修为一路最是要求水磨功夫,内息运行一周天便在气海内存下一缕气,所谓内力便是一缕缕气日积月累积少成多。 独孤修能以十五岁的年纪凝气成罡是受了舅爷陈玄所教棍法的启发,陈玄少年时游历江湖所学庞杂,中年受邀担任大魏禁军教头,结合军伍枪术自创了一路至刚至猛的棍法,这路棍法讲究大开大合一击制敌,棍法一共一十二招倾囊授给年幼的独孤修。独孤修当时只有八岁内力尚浅,虽然学了十二招棍法但是受内力修为所限根本施展不出来。所幸陈玄受佛学禅宗启发为独孤修量身定制了一套练习的方法,就是只教给独孤修一招棍招,什么时候独孤修从这一招棍招里领会了棍意了再传授其余十一招。 独孤修自小性格坚毅,每次练棍都是咬紧牙关和自己赌气般的尽可能多打出几棍,初练时两口气才能完成一棍,第二年勉强做到一口气三棍,第四年便能做的一口气八棍的惊人成就。连舅爷陈玄都啧啧称奇,在传授剩余十一棍之后,不到一年独孤修就能一口气施展完一十二招棍法,这可连老舅爷陈玄都做不到。独孤修年复一年的的这种独特后竟误打误撞独创了一种内功调息方法,被老舅爷笑称为“一气呵成”,在第一口气里独孤修可与当代顶尖高手一决雌雄,第二口气便少了一半威力,到第三口气就难以为继了只能束手待毙了。 独孤修的“一气呵成”,李子雄的“风雷踏”都是短时间内不顾后果强行提升内功修为的至刚心法,两者所用招数也都借鉴军伍的至猛一路,至刚至猛,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谁更狠,谁就能活下去。 李子雄看准了独孤修不能换气的命门,横握龙雀,风雷而来以刀做枪是虚招,目的是利用龙雀刀一寸短一寸险的优势让独孤修大开大合的矛招无处施展,只能被迫和他做近身缠斗,近身之后要么独孤修不得不换气变招,要么就是被这一口气给硬生生耗死。 李子雄风雷三踏,刀至独孤修身前却发现龙雀刀竟然变不了招。 只见独孤修矛交右手,左手以千钧之力擎住龙雀刀刀背。 李子雄暗运内力企图以龙雀刀罡震碎独孤修的擎刀之手。 独孤修双膝微屈两脚蹬地,竭力支撑气势不衰,左手擎天一握,大喝一声:“破”! 独孤修一声大喝,在李子雄内力支撑下熠熠生辉的龙雀刀顿时光华,李子雄被刀罡反噬迫不得已只能舍弃龙雀,向后纵身一跃。 一口气竭,待我风雷再来就是你的死期! 谁更狠,谁就能活下去。 李子雄看准了独孤修不能换气的命门,横握龙雀,风雷而来以刀做枪是虚招,目的是利用龙雀刀一寸短一寸险的优势让独孤修大开大合的矛招无处施展,只能被迫和他做近身缠斗,近身之后要么独孤修不得不换气变招,要么就是被这一口气给硬生生耗死。 李子雄风雷三踏,刀至独孤修身前却发现龙雀刀竟然变不了招。 只见独孤修矛交右手,左手以千钧之力擎住龙雀刀刀背。 李子雄暗运内力企图以龙雀刀罡震碎独孤修的擎刀之手。 独孤修双膝微屈两脚蹬地,竭力支撑气势不衰,左手擎天一握,大喝一声:“破”! 独孤修一声大喝,在李子雄内力支撑下熠熠生辉的龙雀刀顿时光华,李子雄被刀罡反噬迫不得已只能舍弃龙雀,向后纵身一跃。 一口气竭,待我风雷再来就是你的死期! 未等李子雄落至地面独孤修手中长矛竟破风而来。 李子雄风雷踏来以刀做矛是虚招,为的是近身耗死独孤修,独孤修竭力一喝握碎刀罡也是虚招,为的是右手飞矛破空一击。 李子雄赌的是独孤修年少气盛,撑死也要维持这一口气,独孤修赌的却是李子雄在自己一口气后必胜自己,不敢以命换命所以不惜以肉掌硬撼龙雀刀。 谁更狠,谁就能活下去。 李子雄身处空中无处借力面对破空飞矛似乎已是必死之局, 风雷踏,风雷四踏已极限,但并不意味李子雄不会风雷五踏,因为风雷五踏不在地上,而在空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好个李子雄 om,。 李子雄竟然以内力在空中无形之处凝气成罡,单脚踏罡后身形斗转堪堪躲过必杀的飞矛。 李子雄以毕生修为施展的无形凝罡从未在任何人前显露过,高手过招向来都是纤毫之争,任何一点意外都能左右生死胜负,这手能凭空转换身形的风雷五踏无疑是李子雄最为依仗的必杀绝技。 躲过飞矛翩然落地,李子雄知道自己已经胜了,独孤修最后孤注一掷的飞矛无疑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但掷出飞矛后的独孤修已经是强弩之末,血战至此眼前这年轻人心思缜密,意志坚韧,若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今天就死在这汝阳城门下着实是可惜了,如果是江湖较量存着爱才之心的李子雄也许会就此收手,可这毕竟是你死我活的沙场之上。 独孤修终于动了,舍弃战矛的独孤修将龙雀刀刀交右手,一步踏向李子雄,竟也是风雷踏! 这年轻人竟能施展出自家从不外传的风雷踏李子雄倒并没有太多诧异,此子如此年纪就能有这般能耐足以证明独孤修的武学领悟能力上必然是非常之高,两人内功修行方式本就类似,加上先前自己为了抢占先机又三番两次的施展风雷踏,被独孤修偷学过去一点皮毛也属于意料之内。 李子雄看着七窍渐渐渗出鲜血的独孤修心中明白,此子一口气散之后已经再不负先前之勇,此刻不顾被刀罡反震又强行施展风雷踏持刀而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龙雀刀刀罡先前被强行握碎,想要再次凝聚刀罡少说也要温养数月才行。此刻独孤修手中的龙雀刀不过比寻常刀剑锋利些罢了,以他李子雄如今的武功修为虽然称不上刀枪不入,但至少可以凭借内力护住体内五脏六腑,即便挨上独孤修这拼死一刀也不过受些皮外伤罢了。 刀名大夏龙雀,刀柄处有大环,以龙缠之,其首鸟形,故名龙雀。铸刀三十年而不成,天降神雷,刀炉碎,龙雀成。 世间神兵利器但凡出世必经历两道难关,第一道关出于铸造之炉,名曰:器成。第二道关需以鲜血喂之,名曰:开刃。 大夏龙雀自刀成之日百余年来从未饮血开刃,先前收藏于藏宝阁内的武术世家得此宝刀之后偏偏出不来哪怕一个用刀高手,只得束之高阁之内。龙雀刀到了李子雄手中后也都是在刀匣内温养刀意从未出匣。 数月前被中军大帅宇文朔招致麾下后,李子雄便请缨担任先锋大将领兵前往汝阳城,为的就是要以龙雀宝刀与独孤信再战,并用宿敌独孤信的鲜血来为宝刀开刃。 以血为开刃需要具备两个条件,其一是开刃前需以水磨功夫将刀意温养至巅峰,其二是宝刀必须经历一番酣战,将刀内散而不凝的刀意打磨到近乎精纯的地步才能喂血。 这年轻人竟能施展出自家从不外传的风雷踏李子雄倒并没有太多诧异,此子如此年纪就能有这般能耐足以证明独孤修的武学领悟能力上必然是非常之高,两人内功修行方式本就类似,加上先前自己为了抢占先机又三番两次的施展风雷踏,被独孤修偷学过去一点皮毛也属于意料之内。 李子雄看着七窍渐渐渗出鲜血的独孤修心中明白,此子一口气散之后已经再不负先前之勇,此刻不顾被刀罡反震又强行施展风雷踏持刀而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龙雀刀刀罡先前被强行握碎,想要再次凝聚刀罡少说也要温养数月才行。此刻独孤修手中的龙雀刀不过比寻常刀剑锋利些罢了,以他李子雄如今的武功修为虽然称不上刀枪不入,但至少可以凭借内力护住体内五脏六腑,即便挨上独孤修这拼死一刀也不过受些皮外伤罢了。 龙雀刀已在紫檀刀匣温养数月,刀意已达巅峰。独孤修李子雄两人交手不过两招但旁人看似短暂的两招却耗尽了两人加起来超过一个甲子的庞博内力。 独孤修以肉掌硬撼龙雀刀罡,刀罡碎,手掌已可见白骨,鲜血遍布于龙雀刀身。 宝刀嗜血,龙雀开刃。 李子雄愣在当场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独孤修手中龙雀刀身淡蓝色雷纹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色雷电缠绕于刀身之上,龙雀刀活物一般在独孤修右手中一呼一吸,连绵不休的金色雷纹仿佛是在以天雷之力重新锻铸这宝刀一般。 李子雄愣在当场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独孤修手中龙雀刀身淡蓝色雷纹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色雷电缠绕于刀身之上,龙雀刀活物一般在独孤修右手中一呼一吸,连绵不休的金色雷纹仿佛是在以天雷之力重新锻铸这宝刀一般。 雷纹散去,刀身转紫。 紫身金纹原来这才是龙雀刀的本来面目,我李子雄做的一手好嫁衣啊! 龙雀开刃,一步之外的李子雄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龙雀刀浩瀚刀意,此时在独孤修手中龙雀刀罡竟比自己施展时长了一倍之多! 独孤修停在五步之外,右手龙雀刀挥,再想躲闪已是枉然,刀罡击在李子雄右胸,罡气透胸而出,李子雄衣衫崩裂倒在地上,被刀罡震到空中的碎裂衣裳化为灰烬。 谁更狠谁就能活下去,独孤修不惜以肉掌硬撼龙雀刀罡,歪打正着竟然无意中以自己鲜血为龙雀刀开刃,李子雄千算万算,算得了天时地利,却算不出人和或者说刀和。龙雀开刃后宝刀认主,只一刀便败了李子雄这位生平大敌。 “起来吧,不用躺在那装死了。” 被独孤修必杀一刀击中的李子雄竟缓缓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胸前被龙雀击出的尺长刀伤,刀伤处似是被火烧或雷击一般变得焦黑,竟没流出一滴鲜血。 两人交手至此都已是油尽灯枯,独孤修竟能意外以鲜血为龙雀刀开刃,李子雄心知肚明,在独孤修凭借龙雀刀气斩出这惊天动地的一刀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自己必死的下场。可李子雄明显感觉得到独孤修斩出这刀之时稍有留手,所以自己虽然受了龙雀一刀但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刀罡震到五脏六腑但也算不上致命,被刀气震到地上的李子雄实在是想不明白独孤修为什么不杀自己。 “一刀之后你也再斩不出第二刀了,难道你存心不杀我?” “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 “有朝一日汝阳城破,我希望你能帮我安葬了独孤信和我娘。” “大少爷啊,俺能问你个事吗?” “老年你跟我还这么见外,想问就问呗。” “这事其实我是帮别人问的,大少爷你要是不想说就当俺老年没问。” “老年你不是成天说你们关外的汉子都特别痛快吗,今天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媳妇似的的,昨天你教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行,那俺老年可就放了啊,大少爷你说昨天你把对面那几个将军都给捅死了之后咋让马把尸体给运回去了呢,说书先生都说两军打仗不是说要把对方将领的尸体挂在城头上么,昨天就有不少人想问你呢,但是估计是没敢,今天找到我这来了让我帮着问问你。” “他们死在我的矛下只是因为我爹是汝阳郡守,他们来打汝阳要么他们捅了我爹,要么我爹捅了他们,既然我爹需要在城里主持大局出不去,那就我出去捅了他们,造反这事对不对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即使有天大的罪过,人都死了,还糟践尸体干嘛呢。” “大少爷这道理说的深啊,老年我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没明白。” “没啥深不深的,不外乎是个入土为安的道理,活人的是非成败就让活人来争,就别拿死人再糟践个没完了。老年我这个糟践用的对吧。” “对!大少爷你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就像我小时俺们村里有不少年轻时候外出的人,老了老了都回回到俺们那个小村子,也是想死在家乡,漂泊一辈子至少死的时候有个归宿吧。” “想家啦老年。” “多少有点,不过想也没用了,家里人都死光了,自打老年十二岁进了独孤府跟了老爷之后就把独孤府当做俺老年的家了。” “老年啊。” “咋啦大少爷。” “明天我爹安排府里的人回洛阳,你一起跟着回去吧,爹这有我和娘照料就行了。” “不走了,老年都这个岁数了走不动了,老爷要是不走俺老年也就不走了。” “你就不想回老家再去看看,兴许还能讨个媳妇呢。” “大少爷啊,老年跟了老爷半辈子了,早就打定了主意,老爷去哪俺老年就跟到哪,老爷要是不走了,俺老年也就不走了。” “大少爷你看你哭个啥,这战场都上过了,大将军都捅了好几个的人,咋跟老年唠嗑还唠哭了呢。” “老年你有闺女没有,有闺女我就娶了她。” “老年连个婆娘都没讨过哪来的闺女啊,再说了俺老年的闺女哪能配得上大少爷呢,给大少爷当个丫鬟还差不多。” “李将军有朝一日汝阳城破,我希望你能帮我安葬了独孤信和我娘。” “你我两军对战各为其主,凭什么相信我会帮你。” “独孤信曾和我娘说过你虽然武功狠辣招式歹毒,但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屑于乘人之危。当年明明因为兵刃不及鱼鳞剑而输了我爹一招,但从没有半句怨言。” “敢做不敢当叫什么大丈夫,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当年是如此,今天也是如此,即便你独孤修今日死于我龙雀刀下我李子雄也问心无愧,更不怕别人说我李子雄以大欺小。独孤修我答应帮你这个忙,但不是因为你饶了我一命便感恩戴德,而是我佩服你独孤修的这份孝心,他日战场再见我李子雄绝不会手下留情!” 李子雄转身走去便要上马。 “李将军,这龙雀刀?” “宝刀遇明主,这龙雀刀先前摆明了是瞧不上我李子雄,在你手里才不算埋没了这绝世神兵,小子别死的太早了啊!” 李子雄拍马绝尘而去,拿得起放得下方乃真丈夫! 若没有这份胸襟李子雄便不会在十年后成为当代武林第一人,只不过那时的李子雄早已弃刀用拳。 独孤修拱手恭送李子雄, “多谢李将军赠刀之恩!” 好个李子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攻城 om,。 永庆二年 五月初一 荆州军中路大元帅宇文朔帅六万大军与前锋李子雄会和,兵临汝阳城下。 中路军元帅大帐之内 “我说李将军啊,您这前锋大军满打满算一万人马,来汝阳城可不是来逛风景的啊,这前锋大军没探出汝阳城守备虚实不说,您这前锋军里能带兵的将军都快死光了,您这先锋大将军当得可是真称职啊!” “孙将军不用说这风凉话,汝阳城守经过独孤信一年的战备早就宛如铁桶一般,要是我贸然出军攻城,那您孙将军今天恐怕连先锋军这一万人都看不见了,若不是我明着派出将领每日挑战吸引独孤信的注意,潜入汝阳城的探子又如何能暗中利用不到半月的时间便掌握城内守备的虚实。” 孙子曰: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李子雄虽然手中有一万先锋军,但这一万先锋军中有近三千不善攻城的骑兵,剩下这七千步兵又缺乏攻城器械,贸然进攻凭险而守的汝阳城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子雄兵临汝阳月余而不攻非不愿实是不能也。 独孤信早年争储之时便曾受到天子独孤盛亲自称赞“文武双全”四字,执掌汝阳城一年来称得上是文修武备,文治上虽不能说是爱民如子却也一肃汝阳城懒惫的官场风气。武备上杀了数名侵吞军款的将领,用这几位将军殷实的家底不仅为汝阳守军添置了一批守城器械,还亲自组建了一只五百人左右的轻骑作为奇兵。 若是李子雄真敢不计后果悍然攻城,独孤信有极大的把握能在汝阳城下全歼了这支一万人的先锋大军。 正面攻城无望所以李子雄才使出了在汝阳城下骂阵挑衅的攻心计,凭借手下悍将刘文通连斩汝阳守将,李子雄这上兵伐谋的攻心计已经有了六七分火候,连失数员后大将汝阳城内军心也确实有所动摇。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独孤信竟生了个尤胜乃父的独孤修,为了应对这从不披甲的黑袍小将李子雄不仅折损了数员战将又搭上了龙雀宝刀。宝刀龙雀本就是以千两黄金和三名小妾才换来的,所以这李子雄可成了名副其实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将军,以你所见目前汝阳城内守备情况,我们大军何时攻城较为稳妥。” “启禀大帅,据探子呈报如今汝阳城内兵马齐备粮草充足,又是拒险而守,虽然城内守军不过五千,但如果此时攻城恐怕代价过大,不惜代价硬要拿下这汝阳城恐怕我中路军至少要损耗两万步卒。” “李将军可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这仗都还没打就先认输了。启禀元帅末将孙元朗愿领一万步兵七日内拿下汝阳城!” “刘军师,您说呢。” 中路军元帅宇文朔似乎极为依仗这位身份来历都极为神秘的刘军师,甚至在李子雄看来身为大元帅的宇文朔多少有些惧怕这位身着青袍毫无职衔的挂名军师,似乎他才是中军元帅一般。 “李将军先前所言不无道理,若是入城探子回报属实的话,恐怕李将军所言攻城将会损失两万步卒都是少说了,这城内的独孤信年轻时便已是兵法大家,虽说纸张谈兵算不得真本事,但此子恐怕是个例外,若是此时攻城的话恐怕宇文将军要把中路军半数兵马都搭在这小小的汝阳城下了。” “那依刘先生所见我们何时攻城较为妥当?” “据传宇文大帅曾斥巨资亲自督造了数座攻城器械用作他日攻破洛阳高城,此时不如便拿眼前的汝阳城作为演兵之地,也好看看宇文江军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花的到底值不值。” “刘先生所言极是,我本已做了如此打算,只是那由鲁班传人所造器械过于庞大,落后于大军,至今仍在路上,大约十五日左右便可运到前线,那便就此决定十日之后由刘将军帅一万步兵试探汝阳城虚实,其后便用攻城神兵一举击溃这小小的汝阳城,刘先生您看如此安排可稳妥吗。” “宇文将军所虑周详,若是无事那老夫便回去休息了。” 端坐中军大帅帅椅的宇文朔竟亲自起身将这神秘老者送出大帐。 大帐之内 李子雄躬身轻声说道:“多亏了刘将军在大帅面前演了这番苦肉计,否则我李子雄至少要少个先锋大将的头衔了!” “李将军,你我同是寄人篱下彼此必然要互相照应,十日之后攻城之战恐怕凶多吉少,到时候李将军莫要落井下石便好,我看李将军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精气具足,李将军武道修为上又有不小进展吧。” “不瞒孙将军,与那小将独孤修一战确实略有所悟,孙将军攻城还要要多注意这黑袍小将,孙将军麾下恐怕并没有能挡下此子之将。” “我又不像你一般顾忌江湖名声硬要和他拼出个输赢,纵是那独孤修真有万夫不当之勇,他还真能杀光我麾下的一万兵马吗?” 孙元朗原是襄阳副将军,襄阳太守陆文焘弃城而逃之后,这位见风使舵的孙元朗便是第一位冲出襄阳城投降之人。孙元朗此人在襄阳军中名声极大,倒不是因为其擅长排兵布阵或者弓马娴熟,而是这位孙将军是个色中恶鬼,不仅家中妻妾无数,这位领着高官厚禄的副将军还是襄阳城最大青楼翠红楼的最大主顾。 只有极少数对这位孙将军有所深交的人才知道,这位好色如命的孙将军竟还是个藏拙的高手,看似被美色掏空了身子的孙元朗其实是襄阳城军中第一高手,善使一柄重达八十斤的八卦宣花板斧,若非如此以李子雄一贯的心高气傲也不会和他搭上关系了。 永庆二年 五月十一 中路军大将孙元朗帅一万步兵拂晓时分进攻汝阳城,攻城之战极为惨烈,汝阳城中用作守城的滚木礌石弓弩箭矢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投射而出,不到半日孙元朗便损失两千步卒。 孙字大旗下孙元朗却是气定神闲,半点没有因为屡次攻城受挫而气急败坏,孙元朗心中明白,自己这襄阳降将刚被纳入宇文朔麾下,若是不在这汝阳城下狠狠的出一把力把汝阳城内的虚实都打出的话,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得到中军大帅宇文朔信任的。所以今日攻城损失的这两千步兵不过是他孙元朗向宇文朔所纳的“投名状”罢了,在他孙元朗看来这两千人的投名状恐怕还不够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视人命如草芥都是高看了这狼子野心的孙元朗。 已近黄昏,攻城不足一日便折损了四千步卒,眼看攻城士兵士气低落到了谷底,孙元朗心中暗笑这四千颗人头可算得上是天底下最大的投名状了,传令左右便准备鸣金收兵。 残阳如血,是个杀人的好时候。 未等孙元朗说出收兵二字,被一万步卒猛攻一日都未曾攻开的汝阳城大门竟然自行打开,城内守军如潮水般涌出,竟是弃城防出城而战。 孙元朗毕竟带兵多年,城内守军如此兵行险着必是有所图谋,心中不免疑窦丛生。 “这独孤信是存了什么居心,难不成今天借着守城优势占了点便宜还真把我孙元朗当成酒囊饭袋了不成!孙元山何在!” “末将在!” “你也看了一天热闹了,带着孙家军去会会那城里的独孤信,顺便传令下去有敢后退一步动摇军心者立斩不饶!” “末将领命!” 孙元山是孙元朗的外甥,也是孙家小一辈里最杰出的一人,今日攻城战死的这四千兵马不过是孙元朗从襄阳城里趁乱带出来的杂牌军,所以即便死的再多孙元朗都不介意,自己能稳居襄阳城内武将第一把交椅靠的其实是潜心培养的一千号称孙家军的精锐,此时不惜让这一千精锐尽出一是为了制止前方攻城士兵溃退的败势,二便是存了要趁汝阳城门大开一举拿下汝阳城的心思。 “既然你独孤信敢豪赌一铺出城而战,那我便大小通吃,吃定了你这小小的汝阳城!” 汝阳城东有一八公山,据传曾有道号八公山人的练气士在此得道成仙,八公山山上草木繁盛,向来是汝阳城居民清明踏青的首选之地。此时的八公山上没有了络绎不绝载歌载行的游人。有的只有五百人五百马,五百人马人衔刀马裹蹄,刀是战刀,马是战马。这五百人马正是独孤信作为奇兵亲自培养的轻骑军,五百人自昨夜便潜伏于八公山之上,等的便是汝阳城开后敌军大乱的一刻。 为首一员黑袍小将手持紫身金纹绝世宝刀,淡淡一句:“上马”。五百人翻身上马,整齐划一。 五百骑自八公山上奔袭而来,呈大雁人字阵型,宛如一把尖刀直指主持攻城的孙字大旗。 黑袍小将双眼微睁一马当先,手中龙雀宝刀仿佛活物一般金光闪烁,跃跃欲试。 “取我斧来!娘的,我孙元朗还能怕了你这不区区五百骑兵不可,传我军令前军继续攻城势必拿下汝阳城门,中军将士掉转马头,随我去会会这让李子雄吓破了胆的独孤修!” 军中武将凡使斧锤者皆是孔武有力之人,孙元朗所持八卦宣花斧重八十六斤,善使一路一十六招的开山斧法,但孙元朗生平对敌从来只用三招,早年曾绰号“孙三斧”,孙元朗宣花大斧之下从来没人能活过第三斧。 八卦宣花对上大夏龙雀,斧碎,人坠马。 慌忙之下亲帅骑兵赶来驰援孙元朗的李子雄亲眼目睹了那划破天际的一刀。 主帅亡,帅旗倒,败势已成。 好一把龙雀刀,好一个独孤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笔七十九章 军情第一 om,。 昨夜汝阳城门大捷,身为汝阳郡守一手导演这场大胜的独孤信却无暇庆祝只身返回书房闭目沉思。 半晌过后,一只黑影窜入书房之内,在外担任守卫的兵卒却没有任何的阻拦。自李子雄一万大军兵临汝阳城下之后,每日至少有三个黑影会窜入独孤将军的书房内,据说是独孤将军设立的隐秘谍子,这只极其神秘的黑衣队伍有多少人,由谁负责,除了独孤信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将军,今日我们又折损了两个弟兄,宇文大营的巡逻士兵明暗岗哨也增加了不止一倍,虽说可能是昨日大败之后怕我们趁势袭营,但老魏觉得很有可能是那位出现在宇文朔身边的神秘老者从中作梗,自他进入宇文大营后我们再想行事便难了数倍。” “关于那位神秘老者的调查洛阳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就是因为这件事令我觉得颇为蹊跷,自那老者进入宇文朔大营后先前每日两封的洛阳谍报,现在已经两天接不到一封了。老魏心里有个猜测不知当不当说” “魏叔你一向谨慎,如果你觉得不妥那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但说无妨我自会斟酌的。” “那老魏可就说了,我这些天琢磨着咱们这只暗谍队伍很可能已经是完全暴露了。” 听到此言,心中早就有所准备的独孤信脸色还是沉了下来,这只不到二百人的隐秘谍子出身神秘,即使连独孤信最信任的大管家刘年都不知道这只隐秘部队的存在。 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 所谓庙算者广义而论是根据敌我双方军事实力沙盘推演,狭义上讲就包括敌人兵马配给,排兵布阵,粮草供应,主将偏好在内的所有敌人的相关信息,若要收集这些绝密军情明着要靠探马斥候,暗中则有死士间谍。 可以说此次汝阳城大捷这批不到二百人的谍子算得上是居功至伟,第一点便是掌握了宇文朔中路军的各个战将麾下所属兵马情况,昨日所采用的开门而战便是专门针对孙元朗麾下这一万兵马的特点而制定的,孙元朗所率一万兵马超过半数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一旦出现败势这五千多人便会不顾孙元朗将领溃散而逃。事实也正是如此,若不是孙俊山率领一千孙家军见到逃兵便杀,恐怕都用不上汝阳守军追击,孙元朗这七千多人的攻城大阵便都被自己人给冲散了。 如果昨天来攻城的是中路军大帅宇文朔亲帅的三万人马,那独孤信绝不会打开城门行此险招。 独孤信在昨日大战之前便已根据暗谍呈报的敌方军情准备了至少六套不同方案,甚至包括独孤修所率五百轻骑隐身在八公山哪个角落都是靠探子探查连日数遍,再三确定不会被宇文大军斥候发现才最终决定的。 汝阳城门这一仗孙元朗还未攻城便已经败在了独孤信的这二百探子手中。 若说起这二百精锐探子的来历可谓是颇为神秘。 两年前洛阳王宫中突然传出当今天子宇文朔失踪的消息,尚在家中闲居的独孤信从未将这种荒诞不经的谣言当真,但没过多久他便被委任为汝阳郡守,不只是他包括当年争储之时取代了自己的独孤无敌和多位独孤子孙同时被委以重任,这些独孤子弟的去向无一例外都是和汝阳一般的兵家必争之地,现在看来仿佛当时朝廷早就料到荆州叛乱一事并且正在部署准备一般。 被族内视若未来倚靠的独孤无敌被派去荆州接替宇文拓任荆州刺史,这倒霉到家的独孤无敌刚踏入荆州境内便被李子雄一刀砍死,人头直接被宇文拓拿来祭旗宣布举兵造反。本来准备在荆州捞上一笔的独孤无敌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族内爵位最高的独孤无敌死去不到两日便有一只百人左右的隐秘队伍赶到汝阳密见独孤信,明面上的借口是在战时传递汝阳和洛阳之间的紧急军情,实则是朝廷和族内培养的作为保护独孤子孙的死士,他独孤信当年便号称洛阳无敌,现在更是身居汝阳城五千兵马之中又何须别人保护,唯一的解释便是朝中天子恐怕真有不测,族内正在暗中遴选下一位继承人,文武双全的独孤信便是其中之一。 独孤信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当年争储闹剧再次重演罢了,这位天子继承人选谁都不会选到他独孤信的头上,自己曾被当今天子亲口褒奖文武双全是不假,可选储君这事古往今来从来都不是看谁有能耐而是看谁更听话,尤其是由族内那些老家伙根本就是在选一个摆上台面的傀儡,所以即便最后选出一个三岁的孩童坐殿登基都不会选正值壮年且桀骜不驯的独孤信。 闲居在家十多年独孤信早就看淡这些争名夺利之事,尤其是两年前解开心结之后更是看得更开,与其当一个一辈子受人摆布的傀儡皇帝还不如在这汝阳城里和娇妻乐得逍遥自在,无意争储的独孤信却也没有拒绝这批被派来保护他的死士。深悉兵法的独孤信知道若要守住汝阳城军情是第一要务,当时便存了让这批保护自己的死士私器公用的心思,以这百余精锐死士为主培养一支负责刺探汝阳城周边敌军军情的探子队伍。 得知李子雄领军将要兵犯汝阳,独孤信便招来这一百死士首领被称为“魏叔”的老探子,直接和他把话挑明,他独孤信压根就没打算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此刻叛军兵临城下,这一百人若是想走我独孤信开门恭送,若是不走留在我汝阳城也别闲着,就帮我独孤信组建一支谍子队伍专门刺探敌情。 对于独孤信当不上皇帝这事魏叔是最清楚不过的,汝阳城内的独孤信不过是被朝中元老视若闲棋一般的后备人选,如果独孤信真是此次储君人选之一,那就算他独孤信一万个不愿意也早就被他老魏这一百多号死士五花大绑送到洛阳了,哪能任其留在这汝阳城送死。 死士头子魏叔听完独孤信开诚布公的一席话当时倒没做任何答复只是笑了笑,说是回去和弟兄们合计合计再作打算。独孤信本就没希望这一百多人真能留在汝阳城和他一起送死,以为这老魏说是回去合计合计不过是敷衍他罢了。 第二天一早魏叔带着了六个死士头子便进了独孤府,独孤信见到七人面色不善还以为他们是来向自己辞别。哪知道魏叔一开口向独孤信表明了态度,这一百多位死士除了二十位需要日常负责洛阳联络不能耽误,其余九十七人皆愿意听从他独孤信的调遣。 喜从天降的独孤信顿时愣在当场,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魏叔一番解释独孤信才恍然大悟。 所谓死士做的皆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一百多人虽说是朝廷培养的精锐但与鹰犬无异,哪个死士手上没有几条不干不净的人命,即便做到魏叔一般的首领最后也难逃鸟尽弓藏的下场,这一百余人能被派到视若闲棋的独孤信身边就说明他们也不过是另一个闲棋罢了,说不好哪天就莫名其妙丢了性命,与其终日担惊受怕受还受着良心谴责倒不如轰轰烈烈干他1娘的一场,虽说干的还是见不得人的谍子活但好歹为国为民而死死了也好听一些。 另一条魏叔并没有挑明的原因是朝廷死士大部分是罪臣之后,若是真能在这汝阳城赚到个战功便有可能脱去罪籍,尤其这汝阳郡守独孤信素来人品不错威望极高,自己能在这场大战之中被独孤信看上就此留在其麾下,就可以转上台面名正言顺的当官做人了! 独孤信倒不是不清楚这些死士肯留在自己麾下必是另有所图,但人家好歹把性命都交在了自己手上也就无需深究了,独孤信以九十死士为主体,从家丁和军队中又抽掉了百余年轻力壮身家清白的人算是凑成了这别具一格的探子营。 在独孤信心中这不到两百人的探子营重要意义绝不亚于城中五千守城将士,探子刺探军情就在于行事隐秘旁人难以觉察,若是魏叔所料不错,探子营真的已经完全暴露那不啻于断去独孤信一臂。 “魏叔,说下去,你凭什么做了如此推断。” “我也希望这是我老魏杞人忧天,但这几日探子营刺探军情之时节节受阻,又相继无故失踪数人,失踪这些可不是将军您让老魏我训练的那些个初哥,都是跟了我老魏多年的油子,所负责的又是极为重要的军情,尤其是负责派去刺探那位神秘老者的探子,三人去无一人还,加上这几天洛阳线又断了联系,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存了先断去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再一锅端了心思。” “有道理,如果如你所说,那么昨日那场大捷只怕是敌军为了让我麻痹大意所做欲擒故纵用来让我独孤信上钩的苦肉计罢了。” “哦?将军这我老魏可真没想到,用一万大军做诱饵,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如果我们真被敌军蒙在鼓里而不知,那下一次敌军暴露出来的弱点便是要将我汝阳城守军一举歼灭的陷阱了。” “将军,老魏斗胆请上一事。” “哎,魏叔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你可是认为探子营中有内奸,你需要清理清理门户?” “不错,如果将军你所说不错,那么敌人势必对我城内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莫要说那神秘老者不过凡人一个,就算他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把汝阳城内之事了解的如此清楚,所以探子营中十有**有内奸混入,此时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探子营中所有事情由魏叔你全权做主,查出嫌疑不论何人无需回报给我。” 不论何人全权做主,老魏要的就是这句话,娘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埋钉子,我倒要看看谁的能耐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章 拉开序幕 om,。 汝阳城外,中路军元帅大帐内 “刘军师昨日您为何叫住李子雄赶往增援的三千骑兵,若非如此的话孙元朗虽然阵亡,但麾下的一万步卒也不至于败的如此彻底,一万人马竟是只剩下孙俊山所辖的八百亲兵。” “怎么,将军已经不信任老夫了吗。” ] “我大哥宇文拓交代过要对你言听计从,先前我对你也是再三忍让,但是你竟然未经我同意就私自做主葬送了我一万兵马,刘先生你今天好歹也得给我个说法!” “呵呵,将军能忍刘某到今日已属不易了,将军你且一看,这些 信上说了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这孙元朗竟是诈降!”。 “将军不需核对笔迹吗,别是我刘某人栽赃陷害了孙将军了。” “不会错的,这几封密信确是孙元朗的笔迹,宇文朔多谢先生救命大恩!”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刘某既然肯为了宇文拓将军出山也就会做好分内之事,这孙元朗本是洛阳城安插在襄阳的一个眼线,襄阳太守陆文涛弃城而逃之后便接到命令向将军诈降,为的就是博取将军信任之后暗中刺杀将军。先前孙元朗明知道汝阳城是块硬骨头还第一个冲上去就是这个道理了。” “刘先生既然那孙元朗是诈降,为何汝阳城守军还要与他殊死搏命呢?” “孙元朗这颗暗棋隐藏的极深,只怕汝阳城内的独孤信都没有资格知道,孙元朗本是想给将军您演一场苦肉计,谁知道弄假成真竟被那小将独孤修一刀取了性命,刘某昨日阻止李子雄前去驰援便是因为不知道孙元朗军中还有多少存有异心的暗棋,宁杀错不放过,借着汝阳守军的刀帮我们清理门户罢了。” “先生,那孙俊山和他麾下的八百孙家军该如何处置?” “孙俊山此人志大才疏多半不知道孙元朗的心思,而且暗中除掉孙俊山难免影响军心,不过也不得不防,将军下次攻城之时将孙俊山所属兵马派做前锋便好了。” “多谢先生指点。” “既然将军这边无事那我便回去休息了。” “宇文朔再谢先生救命大恩!” 若不是哥哥宇文拓的要求,宇文朔绝不会让这样一个身份来历都极为神秘人留在自己军中。中军的宇文朔是叛军大帅原荆州太守宇文拓的亲弟弟,起兵造反之事是哥哥宇文拓一意孤行,宇文朔本就十分反对。直到被派来荆州接替宇文拓的独孤无敌被杀之后宇文朔只能是不得不反了。 两年前这位行事乖张的刘先生便突然出现在哥哥宇文拓身边,从那之后宇文拓就开始变的愈加诡秘,在这期间宇文朔曾多次劝阻要远离这来历不明的刘先生宇文拓却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一年前哥哥突然召集亲信宣布要起兵造反,不论众人如何反对宇文拓却是一意孤行,除了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以外将所有坚决反对之人悉数处死,宇文朔还记得就是刚才那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刘先生双手微微一抬不见任何兵器,八位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便丢了头颅。 自那之后再没有人敢反对造反之事,说也奇怪这刘先生仿佛对天下所有事情无所不知,不仅独自一人便说服了数名手握重兵的将领赶来投诚,还对荆州到洛阳一线所有城池的城防部署都了若指掌,叛军能一路势如破竹都是亏了这位刘先生不知如何得来的绝密情报。两月前这位刘先生竟然不请自来说是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十有**这位刘先生是专为孙元朗此人而来。 “宇文拓,你难不成还真想做那笼中雀一般的九五之尊吗,这个妖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永庆二年,五月十五。 汝阳城独孤府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小月儿,当年你爹爹便是用这首情诗打动了娘,当年娘还以为你爹文采有多好,竟能写出如此文章,哪知道啊,原来是你爹抄人家的啊!当年你爹见到娘之后像个木头一样话都不会说了,还是娘先跟他说话的呢。” “小月儿别听你娘胡说,爹怎么能是木头呢,那年龙门关外伴着漫天飞雪你娘亲那仿佛仙子的翩然剑舞,尤其你娘亲微微动怒时嘴角的两个极可爱的酒窝,爹是看的醉了,爹就想起了传说中的洛河仙子,再说了这读书人之间的怎么能叫做抄呢,这叫借鉴,对吧小明月叫借鉴。” 抱在陈韫之怀中的小明月好像听懂了爹爹的话一样,蹬了蹬圆滚滚的小腿,伸出小手向爹爹伸去。 “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伸手接过小明月抱在怀中:“小明月其实啊,爹的文采要比你娘差远了,那晚看着龙门关的大雪我便说是‘撒盐空中差可拟’,谁知道你娘随口一句便将爹爹给比了下去。韫之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形容那龙门关外的漫天飞雪的吗?” 陈韫之以手托腮微侧脸颊,柔情望着独孤信怀抱的小明月温情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独孤信轻轻抚摸小明月额头上还未褪去的绒毛,轻声道:“小明月啊爹充其量是个附庸风雅的武夫,你娘那才叫才女呢。那日龙门关外还是娘亲救得你爹爹呢,若没有娘在的话只怕你爹爹早就让马贼给捉去了,小明月要记得长大后莫要像你娘一样什么委屈都自己默默承受,若是以后遇到像爹先前那般的负心郎就一剑捅了他,有爹给你做主呢,就算爹不在了还有你那个武艺高强的大哥,看谁以后敢欺负小明月。” 坐在一旁的陈韫之噗嗤一笑,已见皱纹的嘴角又露出两个动人的酒窝。 “夫人,修儿这孩子去哪了,这几日好像都不在府中。” “修儿与那用斧的大将孙元朗硬拼了一招好像受了些内伤,这几日一直在北 山寒潭内调息呢,已经有三天了,修儿这次怕是伤的不轻。” “寒潭?既然修儿受了内伤你为何不告诉我,既然受了伤那也应该留在府中修养,府中好歹也有些辅助调息的丹药啊。” “你那些丹药对修儿没用的,修儿的内功传自我那三叔陈玄,三叔年少时游历江湖集百家所长创了一路取法枪术的棍法,一门刚猛的内功,修儿自学了这门内功心法之后每次受伤必须置身体于瀑布或者深潭之下,借湍流的水势刺激身体穴位从而加快内功的恢复。” 独孤信惊讶道:“受伤之后还要刺激周身穴位?虽说练武一道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修儿这练习的法子也太极端了吧,你那三叔有一个甲子的内功修为自然可以无所顾忌,但修儿毕竟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啊。” 陈韫之安慰道:“这门内功是三叔再三考虑之下才同意传授修儿的,再说修儿自五岁束带后开始习武,这些年来不论寒暑从未有一日懈怠,虽说修儿年纪不大,但若是以武功修行的时间来算,修儿在武道上下的功夫已经不少于一般二十多岁的江湖游侠了。” 此时的独孤修正在汝阳城北一座深潭之中打坐调息,独孤修舅爷陈玄所传的内功属至刚至猛一路,武道一途向来讲究刚柔相济,柔缺刚是攻而不克,刚缺柔是难以为继。正所谓刚者易折.上善若水.天下柔弱者莫如水,惟有刚柔相济,方可纵横天下,陈玄自《道德经》中得此感悟,所以教待独孤修每逢身受内伤之时便要置身瀑布或深潭之中,借至柔的流水之力刺激周身穴位,如此刚柔相济内伤恢复便会事半功倍了。 孙元朗不愧是襄阳城内第一武将,所用一十六招开山斧法威力极大,尤其第一招“一往无前”若没有与敌人以死相拼的觉悟根本无法施展出来。 孙元朗虽然一招就败给了独孤修,但独孤修心中明白,若是没有宝刀龙雀相助只怕自己与孙元朗不过是五五之间,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即使身在寒潭之中独孤修仍然怀抱着龙雀宝刀,若是近身观察就能看见紫色的龙雀刀随着独孤修一吐一纳发出微弱的淡金色光芒,这才不到一月时间独孤修就和龙雀宝刀心意相通,人刀合一了。 独孤修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将龙雀刀背于身后,单脚一蹬纵身跃出寒潭,正值月明星稀之时,独孤修遥望星河恍有所悟,抽出背后龙雀,以刀指天,纵声长啸。啸声响彻山谷,声闻数里。 这一日年仅十五岁的独孤修攀至武道巅峰。 这一日龙潭峡锁龙潭内一衣发皆灰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 一个关于天地棺的故事正式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虚伪 om,。 永庆二年,六月初二 荆州叛军大肆屠城的消息已经传遍大魏,先前采取观望态势的各州府纷纷上表朝廷表明忠心,一夜之间各路手握重兵的武将纷纷宣布帅兵勤王。 先前气势如虹的荆州叛军成为众矢之的,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如果先前保持骑墙的态势还可以向朝廷或叛军待价而沽,那么现在谁敢投奔那屠杀数百位百姓的宇文拓谁就是自取灭亡了,虽说没人是真的在乎天下苍生和百姓死活,但这宇文拓毕竟是太过分了。 若是为了杀鸡儆猴随便挑两个负隅顽抗的城市几十万人屠了也就屠了,可那襄阳城可是一箭未发就大开城门,连襄阳城内的二百三十万百姓都给屠杀殆尽,这宇文拓不是要和天下人为敌吗? 汝阳城内数十位富豪联名上书独孤信,望独孤将军能守住汝阳城,并愿为守城将士支援军饷,摆出一副势与汝阳城共存亡的态势。 “将军,那几位联名上书的当地富豪大族已经开始着手转移,只怕先前的上书只是做做样子,允诺过的军饷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 独孤信放下那洋洋洒洒张慷慨悲壮的联名信,冷笑一声:“哼,这些联名的世家大族都是士族出身,写这封上书不过是为了赚个名头罢了,等到我们汝阳城守城将士什么时候死光了,他们什么时候便会跳出来大肆炫耀一番当年自己的壮举,到时候在朝廷中不仅赚个忠君爱国的名头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 “将军那就眼看着他们将家产转移出城吗,几个世家大族举家出城事小,真要影响了城内军心可就是大事了。” “传令下去,下去找师爷把这联名信誊写几遍张贴在包括城门的汝阳城所有显眼地方,尤其是四座城门都要在最显眼的地方张贴一张,我看这些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的孔圣传人能不能连自己这点脸面都不要了。从即日起汝阳城四座城门全部封锁,所有马匹车辆物资许进不许出,往来行人也要严加盘查。” “若是这些沽名钓誉的世家大族子弟想要出城也不必刻意阻拦,让他们当众把自己说出来的誓言再念一遍就可以随意出城,不过若有胆敢私挟货物闯关者不论何人一律以扰乱军心论处,抄家灭族。既然是你们自己想要拿我汝阳守城将士的性命当做沽名钓誉的本钱,那我独孤信就让你们这个与汝阳共存亡的誓言能够实至名归,给你们这个名垂千古的机会!” “属下领命!” “慢着,老魏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魏叔前几日说是要亲自会会那出现在宇文大军中的神秘老者,按理说出城超过三天也该回来了。” “好,魏叔的事情我再找别人来办,你先下去吧。” “领命!” “哦差点忘了,你。” “卑职告退!” 这招将联名信昭告全城的诛心之计是陈韫之提议的,独孤信打从心眼里瞧不上只知道沽名钓誉的所谓读书人,不论嘴上说的如何浩气长存正义凛然,暗地里是一个比一个恬不知耻。 号称本朝第一大儒的朱文正在朝堂上曾提议女子要遵循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在家里这位当代大儒道德楷模却是荒淫无度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仅和寡居的儿媳有染诞下一子,而且还有极其喜好尼姑道姑的癖好,专门豢养了一批鹰犬为其在各大寺院之中寻找妙龄尼姑道姑,一经发现便用探讨道学佛经的名义威胁利诱绑架回府,一番玩弄之后姿色好的便留下作为侍妾,姿色差些的过不了几天便把人家扫地出门打发回寺庙了。 受尽凌辱后想要告官让官老爷为你主持正义?你一个出家人不受清规私逃寺院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诬告当朝第一大儒,还是以仁孝著称的朱大人?不将你在大堂上活活打死就算老爷开恩了! 说起本朝所谓读书人的寡廉鲜耻口是心非可谓是传承有道,曾有人以“阳儒阴法”攻击从事仕途的儒家弟子,阳儒阴法顾名思义明面上说的是儒家的道德礼仪,实际上奉行的全是法家的严刑峻法,嘴上说一派爱民如子实际上却是劳民伤财的苛捐杂税。 可这阳儒阴法再怎么说不过是一种为官从政的方法,今日名声显赫的所谓大儒们若是论起私下里为人是如何险恶,心机是如何歹毒,恐怕是只剩下这张皮囊才可以称之为人了。 位于齐鲁大地号称天下儒学圣地的圣贤庄则是将无耻两个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堂堂圣贤庄不克己复礼为万世师表也就算了,竟然私下里在圣贤庄旁三十里的象牙湖湖心岛中开了一个有十八层楼之高的“人间书院”,这座耗资百万两白银极尽奢华的人间书院不教任何圣人道理,不藏任何儒家典藏。 装饰华丽的人间书院之中有多达四百位女官,四百位女官皆是选自天下各地的妙龄佳丽,燕肥环瘦无所不有,这装进了天下美女的人间书院专供圣贤庄接待朝廷大员使用,尤其是近十年来这人间书院成了朝中所有官员都趋之若鹜的所在,一是可以和各色美女一亲香泽享尽齐人之福,二来是以圣贤庄为媒结识各路文武官员为自己拉上几位政治同盟,如此一举两得之事谁不是削减了脑袋都想冲上去呢。 谁能想得到世人心中的圣人传道之地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天下第一淫窝”呢? 这座人间书院对前来“入院求学”的学子要求极高,官员不低于三品,门第不是望族别说那富丽堂皇昼夜通明的人间书院了,连那守卫森严的象牙湖你都进不去。 把地主之谊尽到极致的圣贤庄自然也就广受朝野赞誉,哪位文武官员在人间书院中享尽温柔后不对圣贤庄大肆赞誉一番,但在所有赞誉中每人都约定俗成一般都这享有盛名的人间书院只字不提。 圣贤庄求名得名,朝中官员当代大儒要利得利,一家便宜两家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熙熙攘攘莫过于这世代传承享誉盛名的圣贤庄了。 至于那些读了一生圣贤书却报国无门的寒门子弟,若是看不透这官场之道就是闭门读一辈子圣贤书也没有用武之地,文章写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货与帝王家,说白了读书考功名谁不是为了名利双收。 若是看透了这官场中的蝇营狗苟又有机会攀龙附凤,跻身进去享有一席之地,不为了上下打点对百姓横征暴敛就算是对得起良心了。 为天地立心? 心思都用在瞒上欺下,逢迎拍马上去了! 为生民立命? 老百姓的命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为往圣继绝学? 孔圣人一辈子颠沛流离赚到什么好了?七十二弟子除了一个从商的子贡,又有哪个在乱世春秋有所建树了?更别提那个亚圣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小子搁在我大魏朝就是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为万世开太平?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也就算了,你还管得到万世?读书人要是各个都像那颜回一般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连个媳妇都娶不起,传宗接代的儿子都养不了你还跟我说万世? 圣贤书?圣贤书能当饭吃吗?能给我官做吗?能保我一世荣华富贵吗?狗屁的圣贤书! 文人,什么叫文人?文过饰非,舞文弄墨之人罢了。读书人?哪个读书人读书之时心里想的不是颜如玉黄金屋了。 莫说那古代先贤如何如何的文治武功,历朝历代哪本史书哪个字不是人写就的了? 只有了却了君王事,才有资格谈那身前身后名。 天子尚且三宫六院挥霍无度,君王事君王事,不过是做好一只察言观色博取主人一笑的狗罢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侯门纵是再深又岂能深的过“名,利”二字。 看不透这名利,便一生一世受这二字驱使,为了名利高堂老母可忘,结发妻子可弃,亲生儿女又如何,大难临头时不过是为了活命锅里的一堆肉,尚存良心的不过是易子而食罢了。 名利,名利,拿得起,放不下,莫说只有读书人,天下谁人不是如此,只不过读书人婊子当得最彻底,牌坊也立得最高,最气派罢了。 独孤信虽然身为皇亲国戚但对这种糜烂至极的官场行为极其厌恶,当年独孤信愿意争取储君之位也是希望自己做那天子之后能够一整朝纲,让天下真正有志于报国的寒门学子能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如今看到汝阳城内这些所谓的“国之脊梁”既然敢说这些豪言壮语,他独孤信便顺水推舟让这些名门望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起来他独孤信又何尝不是因为名字误了自己十二年,为了那天下第一把椅子结下了心结,因为这狗屁的心结作茧自缚对妻子不问不顾。 终是有朝一日浪子回了头,只可惜了陈韫之一十二年的寒窗苦守。 论起学识独孤信虽然算不上博学鸿儒却也常读圣贤书,读书人读书人,若连人都不是了, 读再多书又有何用呢。 “仰不愧於天,俯不怍于人,这一世能求个心安我独孤信便知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妖怪 om,。 永庆二年 六月初四 半月前独孤修在汝阳城北寒潭中得龙雀宝刀相助攀至武道巅峰,独孤修在内力上虽然没有显著的提升,但在内力的使用上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了,以往一息之内只能斩出三刀,若是遇上李子雄孙元朗那般高手就只能斩出三刀。 此时的独孤修体内气息运转极其舒畅,一息之内已经可以全力斩出五刀,若是再对上那李子雄相比用不到四刀就能将李子雄击败,自己在武道上能迈出这一大步还多亏了李子雄和孙元朗这两位进抵的磨砺,若是没有这几个月的生死感悟,独孤修就算是再有天纵之才也要至少二十岁后才能初窥武道巅峰的门径。 自那晚举刀啸天之后独孤修便一直在寒潭边打坐,期间老年送过几次吃食,独孤修只是每日日出才吃些东西,这半个月来独孤修竟然还误打误撞学会了些到家长生养气的皮毛,体内气息渐渐能感悟到天地的流动,一吐一纳也逐渐趋于自然平和。 独孤修能以这般年纪达到如此境地一方面是舅爷陈玄教导有方,这位年近七十的老舅爷一生游历天下,膝下无儿无女,自打看见独孤修这个小外孙便说不出的喜爱,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教给这个天资卓绝又极为刻苦的小外孙。 陈玄年知天命之时在黄河之畔感悟滔滔江水浩浩汤汤,结合军伍枪术自创了一路大开大合的至猛棍法,五年之后又在华山之巅云海之上又创了一门和棍法相辅相成的至刚的内功,耳顺之年体悟人生流年从《道德经》中悟出了阴阳相济刚柔相扶的道理,这才算是将自己这门功夫打磨到完整,以杀人本领来排陈玄或许在当今武林连前十都算不上,但若论起武道修为这位陈玄老人可谓是当代首屈一指的卓绝人物。 独孤修五岁束带习武,六岁得舅爷真传,十年来不论寒暑武道修行上从未有一日停歇,即使和陈韫之吃斋念佛之时都不忘以佛经道理融合自身武道感悟。 一句无我相无人相我众生相,菩萨应离一切相。、 独孤修体悟到出招要做到不着痕迹才能出其不意。 一句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独孤修体悟到出招要连绵不断,似去实收,似虚是实。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独孤修明白了修习武功不应执着于招式,得招之后忘招,只留招意方能随机应变,无所挂碍。 世人吃饭是吃饭,睡觉是睡觉,练武是练武,念经是念经。 独孤修不论吃饭睡觉打坐练功,心中所想皆是武道,可称得上一个“痴”字了。 若是没有这般大毅力的十年如一日,只怕独孤修早就死在了当日刘文通的红缨枪下了。 “老年,有事吗?” “大少爷,俺看你在打坐练功怕打扰你,都已经够轻手轻脚的了,你是咋知道俺来了的?” “这几日在感知外界气息上有了不小的提升,所以你刚进到寒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感知啥?算了大少爷你说了俺也不懂,老爷叫你呢,可能是有重要的事,要不也不能让你马上回去。” “重要的事?城外又开始攻城了吗?” “那倒是没有,这半个多月也不知道是怎的了,城外那叛军到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八成是让老爷和大少爷你给打怕了吧。”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老年啊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大少爷我这把马都牵来了,咱俩这就回府吗?” “老年你带马回去吧,十几天没动了,我跑着回去,活动活动筋骨。” “跑回去?这可好几里地呢大少爷!” 未呆老年再说什么,独孤修便将龙雀放入身后刀袋,纵身而去。 留下手牵马缰的老年呆呆的伫立在原地, 在老年眼里那个飞奔而去的身影恍惚有些熟悉, 那是十多年前曾经也有一人有过如此恣意潇洒的身影, 那是当年打遍洛阳无敌手,那是风华正茂, 是当年的尚未画地为牢,自困家中十二年的老爷独孤信。 此时的老年多少有些滑稽,一边抹去流个不停的眼泪,一边又咯咯咯的傻笑。 “像!真他娘的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独孤修一口气便跑回了独孤府,刚一进入独孤信书房便看见了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魏叔。 独孤修与这位魏叔可算得上是忘年交,当日与五百轻骑埋伏于城外八公山便是这位老谍子亲自引的路放的哨,魏叔一生看人无数早就厌倦了与人口是心非的应酬,但这老谍子却和独孤修极为合得来,在城门大战之后还传授了独孤修诸多跟踪盯梢反追踪的绝活,在魏叔眼里只有独孤修这样有城府但不耍心机的人才值得一交,连他那个做郡守的爹独孤信都差了些。 苍色苍白身子极为虚弱的魏叔看见独孤修进来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少爷,你这功夫可是一日千里,又上一层楼了啊!” 在寒潭打坐多日独孤修已将先前天地感悟融会贯通,加上又是自寒潭一路奔袭回府,此时的独孤修在没有可以掩饰的情况下双眼炯炯有神,魏叔虽然功夫称不上一流但这双眼睛可是贼的不能再贼了,一眼便看出了独孤修内力大增,这才激动的不顾伤势坐了起来。 独孤修进书房时独孤信正为魏叔把脉并没注意到独孤修的变化,此时向独孤修看去觉得独孤修身上有一股优胜往昔澎湃的气势,独孤信微笑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孩子这般年纪就在武道上超过了自己。 “父亲,魏叔这是怎么了!” 独孤信脸色凝重的说道:“一月前宇文大营出了一位神秘老者,自这位老者出现之后我们的隐秘谍探便被针对上了,前几日负责与洛阳联络的几位极隐蔽谍子也莫名失踪,魏叔便想亲自会会那位神秘老者,结果昨晚魏叔独自重伤而归,这才刚刚醒转过来。” “我带了四个人潜入宇文大营想去会会那老者,谁知入营多日都找不到那老者的蛛丝马迹,到了第四日歪打正着正巧听见了那宇文朔的一个大阴谋,原来城外叛军这半个月来是在等待一种能用做攻城的大家伙,那大家伙已经运到了大营之中和粮草放在一起有重兵看护,可能那攻城家伙实在太大不便运输,所以拆成了零件分批运来,此时正有不少能工巧匠正在加紧组装,由于防守实在过于严密我只能远远看着几眼,其中有大型船弩还有能投大石的家伙,这宇文朔手笔可是不小,看规模得有上百辆能投石的家伙,这要是派到城下来,咱们这汝阳城可禁不起成百上千的飞石啊!” “那魏叔你这伤是?” “虽说没遇见那神秘老者,但能误打误撞得到这重要军情也不算白去一趟,做好了记录我就准备潜回城内了,谁知道出宇文大营回城途中撞见了那神秘老者,那老家伙一身灰袍远瞧着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不知怎的竟然一个人在荒地上打坐,我手下就想趁机杀了他。” 咳咳咳,咳了几声魏叔脸又见惨白。 “我们五人本就是死士出身,做这种暗杀的阴活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谁知道这老家伙像是又长了双眼睛似的,我们离他只有十步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好像是说了句什么话我们也没注意听,心想你一个将死之人不过是告饶求生罢了,谁知道,谁知道。” 咳咳咳,咳咳。 眼见魏叔精气不支,独孤信将手搭在魏叔脉上缓缓注入真气,为魏叔续上一时三刻的性命。 魏叔向独孤信点了点头缓缓道:“谁知道那老家伙也不知道是练了什么古怪的法门,也不见他手里有什么兵器,一抬手便要了我一个弟兄的性命,好在我们几人身手虽然一般但身形都还过得去,知道这老家伙有门道了加上小心也就不算什么了,谁知道越是靠近这老妖怪就越难向前,到剩下还有三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竟都是一步都迈不动了。” “后来那老家伙缓过气来了一抬手又是一个弟兄倒下,我虽然看不太真,但好像是暗棋破空一般的声音有在耳边穿过,另两个弟兄为了掩护我也交代在那了,我一咬牙又冲了上去,结果老家伙有一抬手就把我打飞出去了,老妖怪可能是以为我们都死绝了就拍拍衣服走了,我这还是多亏了这面家传护心镜捡了条命回来。” 独孤修拿起放在魏叔床边已经寸寸碎裂的护心宝镜,当日在八公山上魏叔曾经和独孤修炫耀过这家传的宝镜,说是没有这宝镜他老魏早就死了三十年了。当时独孤修手拿宝镜时曾暗自尝试过,自己若是不拿兵器绝对不可能击穿这材料怪异的宝镜,更不可能做到先下这般的寸寸碎裂了,不过现在功力大涨之后再加上龙雀刀相助却也不难做到了。 手握已经快要支离破碎的护心镜独孤修忽然想起了舅爷陈玄跟他讲过的一些武林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老魏 om,。 “爹,魏叔,我那三舅爷陈玄倒是和我提过有些隐士高人有这般的能耐,这位神秘老者很有可能是一道门高人。” 由于独孤修这孩子练起武来实在是太拼命完全不知疲倦,舅爷陈玄于心不忍所以总借着给独孤修讲些武林轶事的机会让独孤修能稍微休息一会,其中便提及过世间除了单纯练武之外的一些隐士高人。 早间年据说儒释道三家都屡有高手出世,不过近些年来儒家入朝参政的多了致力于武道的便少了不少,佛道两门不会不刻意钻研武术但都和舞蹈修行有异曲同工之妙。佛道两门走的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路子,佛家高僧锤炼筋骨修行到至高深处可成刀枪不入的罗汉金身,道家不修肉身而重视外界自然感悟,道法高深者可掌控天地元气据为己有,先前魏叔形容那神秘老者能让人不得近到他的身前,这古怪功夫十有**便是出自道门的。 独孤信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年轻时纵横武林也极少接触佛道两门的高人,略有不解道:“道门高人?如果真是一位能驱使鬼神的妖道那对付起来可就麻烦了啊。” 独孤修并没有回答父亲独孤信的疑问,反而向魏叔问道:“魏叔,那老者可是像你打出最后一击之后便走了,并没有检查你的鼻息?” 魏叔并不明白独孤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有什么含义只能据实所答:“应该是没有,可能是那老妖怪过于自负了吧,觉得一击之后便无需确认了。” 独孤修点了点头:“那就对了,爹爹,修儿想帅五百骑兵今夜前去袭营,把那批用来攻城的器械全部捣毁!” 独孤信不解道:“若是那妖人真是一位道法高深的神仙人物那修儿你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吗,万一遇上那妖人你的武功就算进展再多又如何应对他的诡异手段呢?” 独孤修解释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魏叔你们一行应该是撞破了那老者正在采集天地灵气的修行,他一口气运转不畅只能殊死一搏杀死你们几人之后急需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打坐调息,若非如此的话以他能不能让你们几人不得近身五步的能耐只怕一个照面你们就全部死于他的符剑之下了。” 魏叔疑惑的问道:“符剑?这是什么东西?” “符剑是舅爷陈玄告诉我的,是一种道门法器一般用来驱鬼辟邪,稍加改造也可以用来对付武林高手,同暗器一般难以察觉,不过这符剑能被道家真气所牵引可以在中途变化方向,所以要比一般暗器刁钻古怪的多,而且这个老道多半是个半路出家的妖道,道法修行尚欠,据舅爷说这符剑如果用来对付凡人就需要以活人鲜血祭炼,一般的道门高人是绝不会做这种缺德事的。” “修儿,既然这妖人有这般诡异的法宝相助,你又如何有把握胜过他呢?” “舅爷曾提及世上有一种邪法妖道知道靠修行长生无望之后,会靠吸食血食吸取活人精元来提及自身修为,这类妖人往往修为增长飞速但极易受心魔所惑走火入魔,依照魏叔所说我猜想这老道走的应该就是这种害人的路子,若是一般的得道高人运功受外界影响不过是调息一会便好,那人临走一击打在了魏叔的护心镜上,不要说感悟天地灵气的得道高人,就连一般的练武之人都能听到符剑和宝镜相击的声音。所以他一定采气之时被魏叔撞破,受了心魔反噬才会不会连魏叔生死都顾不上检查就仓皇逃走。” “修儿你的意思是他受了心魔反噬如今仍没有恢复过来,所以现在正是可趁之机?” “不错,如果他真的身受重伤极有可能都不会回到宇文大营之中,所以现在应该是最好的袭营时机了,若是让那妖人恢复过来,他再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可就难说了。” 独孤信点了点:“让我考虑考虑,你先回房休息,我和魏叔商量一下该如何袭营,稍后便做决定。” 望着独孤修走出书房独孤信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孩子年少有为却没有如自己当年一般恃才傲物,不仅心机城府都是上乘,对这神秘妖人的事情分析的更是有理有据,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魏叔,方才你暗中示意我让修儿出去,你可是有什么机密事情要瞒着修儿吗?” “那倒是没有,公子又不是外人瞒着谁也不能瞒着公子啊,老魏我是自知命不长了不想再浪费将军的真气,暗示将军将少爷请出去是想交代点遗言罢了。” 独孤信质疑道:“魏叔我已派人去取府中珍藏的百年人参了,现在我以真气护住你的心脉再加上人参续命,你至少还机会被震断的经脉修养过来啊!” 面色苍白的魏叔摆了摆手:“算了将军那人参留着不备之需吧,老魏都这把岁数了受用不起了,我老魏能坚持这口气回到汝阳城一是为了向将军你禀报这机密剧情,另一件事就是交代我这后事。” 独孤信面色凝重:“魏叔你有何遗愿但说无妨,我独孤信纵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位老谍子可是深受独孤信的依仗,此时身为朝廷精锐的魏叔竟然为了自己而送出了性命,独孤信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呵呵,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这话要是换个人说我老魏可是绝对不信,不过这话从将军你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分量的,老魏我本名魏亭山,出身比不得将军您但大小也算个官宦世家,八岁那年我爹受朋党案牵连全家变为罪籍发配边疆,我因为自小练武有点身手被看中做了朝廷的死士。” 说到这魏叔看到独孤信眼中多少有了泪光闪烁,淡淡道:“将军不嫌我老魏念叨这些陈年往事吧。” 独孤信深吸一口气止住哀伤情绪:“魏叔你接着说,说上一晚上我也不嫌烦。” “其实啊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话我倒是更愿意和你那个儿子说,那小子倒是挺对我老魏的脾气,不过有些话和他说不合适。老魏我自打既然当了这名为精锐探子实为死士的活也就没想过别的,最大的愿望不过是那天横死他乡了有人能给埋了就行,谁知道三十二岁那年老魏我遇到了一个同样是死士的女人,我俩就私定了终身。这本是一件我俩都要掉脑袋的事,好在我老魏还算做过几次大事上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过这生下来的孩子也就只能被当成死士养活,永远不能相认了。” 独孤信顿时明白魏叔所谓的后事是什么了:“孩子?难道魏叔你的孩子就在这汝阳城中!” “没错,那孩子叫刘承志,是他娘给起的,可惜他娘在他三岁那年就出任务死了,到了我都没找到她的尸首,这孩子从小就以为自己双亲不在了,我也从来没和他相认,现在说出来是希望将军你如果念着我老魏这几个月这点好的话,就把这孩子带在身边,我也不指望他建功立业,能脱了这罪籍坦坦荡荡的做一个人,我老魏就知足了。” 独孤信用衣角拭去眼泪:“魏叔你放心,明日我便起表上书为你全家脱去罪籍,并保举承志为官!” “那就好,那老魏就多谢将军了!” “魏叔你可还有需要交代的?” “还有几句话就算是一个做爹的跟一个做爹说的,将军你让我老魏说不?” “您说,哪怕是指着鼻子骂我独孤信我都受了。” “指着鼻子骂那倒也不至于,将军啊你这个儿子小修子是个出息孩子,可你知道他这么小的年纪这身本事是怎么来的吗,是被你独孤信硬生生给逼出来的啊,当年那点争储的破事我老魏多少也知道点,将军你好歹也算个爷们,能么能争储受挫了拿女人孩子当借口呢?要我说啊,将军你这个爹当得还不如我老魏呢。老魏那儿子就算被人告诉爹死了那好歹也有个爹,可你这个爹有了还不如没有呢!” 独孤信老泪纵横:“魏叔您说的对,您骂得对啊...” “算啦,将军你也不容易,老魏这我这口气也快坚持的差不多了,活力一辈子都躲在暗处看着别人,也防着别人盯着我。这一辈子临了临了就让我老魏鸠占鹊巢一次,将军您在门外等会吧,我老魏为别人活了一辈子,死的时候就想死个清净。” 独孤信缓缓放下魏叔饱经沧桑的手,像这位老谍子拜了一拜,转身走出书房,关上房门,遥望天上明月。 此时的魏叔心脉受损极重,只怕未等走出书房魏叔这口气便咽了下去。 “承志啊!做爹的这辈子都没敢认你,你可别怪爹,要是忍不住认了你,你的小命可就没啦,你那个苦命的娘死的早,当年她给你起这个名的时候我还挺不乐意的,承志承志,夫妇俩都是死士能承下来什么好志向啊,不过现在想起来承志这名字也不错,爹其实经常偷偷看你,只不过你道行太低,觉不得啊。” 永庆二年,六月初五。 鹰房乙等首领魏亭山卒于汝阳城独孤府书房内,享年五十八岁。 魏亭山一生自十二岁正式成为死士,一生暗杀一百四十五人,无一人不是死有余辜。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独坐敬亭山》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城 om,。 汝阳城,郡守府大堂 昨日南阳郡于文龙帅三千骑兵驰援汝阳。 南阳与汝阳毗邻,于文龙官居从五品中郎将,孙文龙这数月来耳中可是充满了眼前这位黑袍小将的各种传闻,不像南阳郡中其他武将将这些传闻当做谣言,孙文龙可是极为佩服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岁的小将军。 三年前于文龙和李子雄有过一次私下切磋,只一招李子雄便砍断了孙文龙手中的五十二金斤的凤翅镏金镋,若是两军对垒只怕李子雄那一刀便取了自己的性命,若不是得知这位独孤修能对阵李子雄而不败,他于文龙说什么都不会带兵驰援汝阳,触那杀神李子雄的霉头。 眼前这位小将竟然能与李子雄打个平手,即便是李子雄不愿以大欺小故意留手那也比自己要强的多了,若不是对这位小将这般看重的话,于文龙又岂能同意将自己麾下兵马交于他人。 说也奇怪这位年轻小将半点没有想象中的骄横跋扈,对自己这个五品小官都没有丝毫的怠慢,不过性子也不是十分亲善,打个招呼之后便独自站在一旁闭目养神去了。 方才于文龙与其他武将一番攀谈才知道,这独孤修不止自身武艺高强更是一名将才,半月前那场汝阳城下大战,这小子带了五百轻骑冲入孙元朗攻城大阵之中,砍了那向来瞧不起自己的孙元朗不说,所带五百轻骑只有二十多人受伤,无一人阵亡!这些事情朝廷发来的军报上可一点没提啊! 当年那霍去病帅八百轻骑北入匈奴腹地,斩了匈奴连王爷算在内的两千多个首级,八百骑去,八百骑还,朝廷给他封了勇冠三军的“冠军侯”。 眼前这小将独孤修虽说没有孤军深入奔袭百里的壮举,可那霍去病打的毕竟是毫无防备的匈奴王庭,独孤修可是在两军阵一刀砍死了孙元朗,好像那霍去病也是这般年纪投的军。 哎,人说虎父无犬子,这独孤修明显比他爹都强,后生可畏啊! “修儿,孙将军带来了三千骑兵,我交与你五百轻骑,你率领本部五百骑共一千骑即刻出发,拂晓时分偷袭宇文大营,我与孙将军帅重骑兵和步兵给你接应。” “独孤修领命!” “此次行事出兵极为冒险,虽说途中有斥候暗探作为向导,一旦被敌军发现必须放弃偷袭立即回营。你们若是顺利进入宇文军粮草大营便以火箭为号,我与于将军便摆出冲阵的态势,为你们暂时牵制宇文大军。” “领命!” 待独孤修领命告退后郡守府只剩独孤信与于文龙二人。 “于将军,汝阳与南阳互为犄角,若是汝阳陷落敌军长驱直入兵临洛阳不说,南阳势必也是唇亡齿寒朝不保夕,可为何宇文大军围攻我汝阳数月有余,南阳始终不派兵支援,如今虽然有你于将军来援,可只有三千轻骑实在是是杯水车薪啊。” 于文龙抽搐半晌,摇头道:“将军我于文龙可是因为佩服您年轻时的侠名才掏心窝子和您说下面这些话,出了门去我可就不认账了。” 独孤信微一皱眉坦然道:“于将军但说无妨,我独孤信以身家性命保证,不论于将军说出什么话来都绝不外传。” 于文龙笑了笑道“将军啊,这把汝阳南阳两座城里面大大小小百余号当官的加在一起我也就相信您发的誓管用,我跟您说实话吧,若是没有宇文拓莫名其妙屠城的消息传来,别说南阳城内一万五千大军了,连我这三千轻骑您都等不到,下面这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将军您就当我是放屁,将军啊这天下可不是那南阳太守张大宝的,更不是我于文龙的,坐在那天字第一号椅子上的是和您一样姓独孤的。若是先前独孤盛还在的时候当然没人敢造次,可这独孤盛至少也有两年没露过面了,眼下这些流传的各种风言风语将军您肯定也多少听到一些,独孤盛膝下无子更没有储君,这天子都不见了,天下能不乱吗?莫说那叛军头子宇文拓,就说现下哪个手握兵权的大将不是在权衡利弊待价而沽呢?” 于文龙说的这些话独孤信早就明白,此时只不过是借另一个人的口确认一番罢了, “于将军能如此坦诚,独孤信实在是感激不尽。” “将军我于文龙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于将军但说无妨!” “将军您虽然姓独孤,但我们私下里都佩服您,宇文拓大军已经兵临洛阳城下,等的就是打通汝阳开辟运粮道路支持日后的洛阳攻城战,城外那宇文朔肯定是是对汝阳誓不罢休,与其留在这必破无疑的汝阳等死呢?” 独孤信伸手打断于文龙再说下去,淡淡道:“于将军这番却是肺腑之言,若是先前我独孤信走便走了,可是如今明知道即使将汝阳双手奉上城中数万百姓也难会惨遭屠戮,我独孤信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于文龙叹了口气感慨道:“哎,要不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有将军您这句话我于文龙便和您走上一趟,将军可知道南阳太守张大宝给我的命令是入城之后半骑不得出城与宇文军交战,就连带来这三千轻骑都是极为讲究的,我手中有一道军令若是眼见汝阳不保务必要带领三千轻骑从北门突围而出,不必理会您的将令。既然将军您这姓独孤的都不怕死我于文龙又没您的命值钱,能和将军您同生共死也算我于文龙的福分了!” 汝阳城外宇文大军中军大帐 “还没有刘先生的消息吗?” “启禀大帅,刘先生自昨日午后出城采气便没有回营。” “刘先生走之前有交代过什么吗?” “那倒没有,不过今日来刘先生都在清理大营周边安插的探子,昨夜刘先生没回来,末将看来极有可能是追查探子的线索去了。” “你下去吧。” “卑职告退!” “那批攻城器械正在关键时候,我手下能调的动的又只有李子雄一的一万兵马,自后方传来大肆屠城的消息后不少将领都开始盘算后路与洛阳暗通款曲,宇文拓宇文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来人!” “大帅,有何吩咐” “大帅?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大帅怕是也做不长久了,传令各营从今夜起我宇文朔亲自坐镇粮草大营。” “卑职明白!” “哼,就算他吴云和向南天存有二心,只要我能等到这攻城神兵打烂这小小汝阳郡便可兵临洛阳城下与兄长会和,到时候他们就是想反也没有机会了,有我亲自坐镇粮草大营若是被袭他们还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吗,这几天这神秘莫测的刘先生又不知所踪,但愿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荆州叛军主帅宇文拓兵分三路进军大魏国都洛阳,此时宇文拓亲帅的十万大军已经屯兵于洛阳城外二百里,但左右两路途径崇山峻岭都无法大规模转运粮草,只有等到中路军打下汝阳,大军粮草有所保障后才能开始攻打那天底下最坚固的国都洛阳,拿下汝阳势在必得。 汝阳城内,北门 此时的独孤修依旧未披甲胄,身着一洗黑袍,背负龙雀宝刀。 身后是一同浴血多次五百汝阳轻骑和五百南阳轻骑,五百汝阳轻骑敬独孤修如神,五百骑每个人都知道这几次战斗,五百轻骑能多次冲阵一人不死都是靠这位杀神一般的年轻人和他手中那把鬼神莫测的紫色宝刀,每逢出战五百轻骑都成人字雁阵,雁首便是那一人一刀,不论是任何任何人或者任何防御工事,只要出现在这马上黑衣之前都是一刀,只有一刀。 在五百南阳轻骑眼里这位年轻小将多少有些神秘,先前流传的各种夸张传闻不说,单只每次攻阵独孤修都一马当先这事就没几个人真的相信,真正打过仗的骑兵都明白,所谓骑兵冲阵就是靠着马匹奔跑的惯性冲入敌阵之中,可那敌人又不是傻子既然结阵迎敌就必然有应付马匹冲阵的手段。 简单的有拒马桩绊马索这些专门针对马匹的工事,复杂的更有专门针对骑兵的战阵。拒马阵分三排,前排士兵手持大盾撞击马匹,中排士兵持长枪专刺马上之人,后排持手刀斩马腿和跌落马下陷入阵中的落网之鱼,每排士兵分为三队。 三队依次出击为的就是不给骑兵破阵的机会,莫说他独孤修小小年纪真本事能有多少,就算他真是武林高手,可他也不能刀枪不入视那刺马的长枪如无物吧,就算他是神仙下凡他的马总不是神仙吧,被那拒马大盾一撞还不马失前蹄? 南阳轻骑此时已经在汝阳北门待命,要受这十多岁的娃娃指挥南阳城五百轻骑多少有些不情愿,但当他们真见到了这位被捧上了天的牛皮将军之后却起不了半点轻视之心了。 五百汝阳轻骑出现在眼前,为首的便是那黑袍小将,独孤修并未下马,只是微睁双眼淡淡一扫眼前的五百南阳轻骑。 每个被这小将眼神余光扫到的人都觉得压抑的好像被一头嗜血野兽盯上一般,喘不过气。 独孤修收回目光淡淡道:“南阳轻骑跟在汝阳骑兵之后,成人字雁阵,有敢抗命者。” “杀!” 独孤修身后五百骑同时出刀,齐声大喊了这一声“杀!”。 “出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决心 om,。 永庆二年,六月初六。汝阳守军大破城外叛军,烧毁粮草不计,捣毁攻城战车百十余架,汝阳郡守独孤信长子斩首敌军主帅宇文朔,立下不世之功。 独孤修丑时出城,寅时潜入宇文大营与宇文朔亲军短兵相接,一凡酣战后主帅宇文朔离奇死去,独孤修所率一千轻骑烧毁中军粮草大营,一早埋伏好的两百斥候与五十死士将攻城战车破坏殆尽,待到唯一带骑兵驰援的李子雄赶到时,只看见粮草大营冲天的大火和主帅宇文朔断去一臂身死帅帐之内。 回城后的独孤修向父亲复命后便一言不发策马直奔汝阳城北寒潭,独孤信心中明白,修儿怕是又受了不小的内伤。 独孤修除了所受内伤极重内心之中更是疑虑重重,这次骑兵偷袭除了宇文朔的三百亲军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有力的威胁,说也奇怪就算一千轻骑来去如风,可独孤修却在击破叛军粮草大营三千兵马之后却没有遇到任何士兵赶来增援,将攻城战车全部摧毁之后李子雄所率的三千保驾骑兵才堪堪赶到,要知道宇文大营分为前中后左右共五个大营,粮草大营为后营,李子雄的前锋军为前营离粮草大营距离最远,比李子雄近的多的左中右三营竟是丝毫没有支援大帅宇文朔的任何动作。 除了宇文大营各营异常之外,更令独孤修难以释怀的是今日与那神秘老者的一番交手。 为了给斥候死士创造时机摧毁敌人的攻城车,独孤修命五百南阳骑兵去烧毁粮草,自己亲帅五百汝阳轻骑便直奔主帅大帐而去,一番冲杀之后便正巧遇见了走出帅帐仓皇应战的宇文朔。 宇文朔手下不过三百亲军,仓皇迎战之下被五百汝阳轻骑一击即溃,一凡血战身为荆州叛军中路军大元帅的宇文朔更是被独孤修一个照面便给斩去了右臂,看见兵败如山倒这宇文朔竟丢下粮草大营于不顾,策马直奔营门冲去。独孤修留下五百轻骑配合斥候探子破坏攻城战车,只身持刀追杀宇文朔。 宇文朔此时已逃出大营十余里,一边用仅剩的左臂策马狂奔一边大喊:“刘先生救我!刘先生救我!” 不论宇文朔胯下战马如何狂奔身后的独孤修总是如跗骨之蛆一般跟在宇文朔身后,即便宇文朔的战马渐渐体力不支速度放缓,身后那位黑袍杀神仍是没有追上来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仿佛是在等待什么时机一般。 紧跟在后的独孤修确实是在等待,先前一番交手独孤修完全有机会一刀杀死武力平平的宇文朔,将宇文朔伤而不杀为的便是调出来他身后的那位神秘老者。 天光见亮,鱼肚泛白, 一团红光自西南而来,红光来到宇文朔身前红光中人左手一点宇文朔胯下战马便止住了狂奔,红光中人将宇文朔抱下战马放在地上,右手轻轻一拂宇文朔齐肩而断的右臂,一团红光缭绕在断臂鲜血直流处,新臂复生。 面色惨白的宇文朔对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只是强撑着说出了几个字便昏倒过去,“多谢先生。” 独孤修翻身下马站立于红光中人两丈之外,右手横刀目露杀机。 红光散去,红光中人正是先前曾出现于宇文大帐为其出谋划策铲除内奸的刘先生。这刘先生身着一袭宽敞灰色布衣,头发披散,双目炯炯有神,颇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眼见宇文朔已无性命之忧刘先生便起身向独孤修说道:“你便是独孤修吧,念你阳寿未尽,贫道今日留你一命。” “你不想杀我,我想杀你。” 刘先生呵呵一笑:“哦?贫道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即便贫道身处宇文大军之中也不过是一位闲散的谋士罢了,小将军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 独孤修双手持刀试图以刀气锁住眼前深不可测的刘先生:“魏亭山。” “哦是你们城中那位探子头吧,洛阳朝廷鹰犬房鹰房乙等的首领,那日是这位魏先生偷袭与我在先,对这位魏先生的死贫道确实是心中无愧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妖魔邪祟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妖魔邪祟四个字刘先生面色微变,仿佛被人戳破心机一般,冷哼一声:“小将军,贫道先前起死回生之法你也看见了,那魏亭山带着四名死士偷袭贫道仍被贫道一一杀死,小将军觉得你对杀死贫道能有多大的把握呢?” “九死一生。” 刘先生点点头:“不错,少年得志又有自知之明,既然明知九死一生为何” 六月初九洛阳通告天下,独孤信官拜正二品领兵部侍郎衔,封忠勇伯,节制汝阳南阳所属兵马。仍未及冠小将独孤修破格提拔为正四品骠骑将军,辅佐独孤信掌管汝阳兵马,独孤修生母陈韫之母凭子贵封二品诰命夫人。 “夫君这朝廷的封赏下来了是好事啊,为何你却这般愁眉不展?” 独孤信重重放下已经看了多遍的圣旨,脸色愈加凝重:“韫之,圣上可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次朝廷的圣旨竟然没有用朱批而是蓝批,这弃朱批行蓝批就以为这圣上龙体欠安甚至是...” 六月初九洛阳通告天下,独孤信官拜正二品领兵部侍郎衔,封忠勇伯,节制汝阳南阳所属兵马。仍未及冠小将独孤修破格提拔为正四品骠骑将军,辅佐独孤信掌管汝阳兵马,独孤修生母陈韫之母凭子贵封二品诰命夫人。 “夫君这朝廷的封赏下来了是好事啊,为何你却这般愁眉不展?” 独孤信重重放下已经看了多遍的圣旨,脸色愈加凝重:“韫之,圣上可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次朝廷的圣旨竟然没有用朱批而是蓝批,这弃朱批行蓝批就以为这圣上龙体欠安甚至是...” “关于那位圣上的流言蜚语不是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吗,夫君你又不是第一天听说了,这蓝批一事不过是印证了圣上却是身体抱恙罢了,夫君你又何须这般的郑重其事呢?” 独孤信遥望北方国都洛阳怅然道:“夫人啊这官场之事虚虚实实假假真真,之前即便流言再多也不过是叛军扰我军心的离间计算不得真,但是这朝廷明文旨意都已经用了辅政大臣的蓝批就意味着将要遴选新帝了啊。” 陈韫之脸色位变:“夫君难道当今圣上真的遭到什么不测了不成,要知道圣上一身武艺可是比夫君你还要高啊,难不成是洛阳城内有人谋反?” 独孤信摇了摇头叹气道:“夫人啊,没有这般简单啊,他独孤盛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我对那把椅子早就死了心,我担心的是这遴选新帝的事一公开对我汝阳和南阳的军心会产生莫大的影响,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这朝廷明旨都用上了蓝批无异于昭告天下人,先前那些关于圣上的失踪传言都是属实的了,如今在外荆州叛军兵临洛阳城下,在内君主失踪,只怕天下间不只有荆州一地的叛军了啊!” 陈韫之不解道:“荆州叛军不是逢城必屠么,南阳太守张大宝就算自己想投降南阳城中数十万百姓也不肯啊,再说夫君你如今名义上还节制两城的兵马,若是张大宝真的存有二心至全城百姓于不顾,那就让我和修儿去把他人头给你取来。” 独孤信挽过陈韫之的纤纤细腰抱在怀中:“韫之啊我怎能让你和修儿冒如此奇险呢,先前宇文拓大肆屠城虐杀百姓的消息传来我还有了两分侥幸,若是宇文拓人心尽丧用不了多久他那二十万大军便会不战而溃,可如今圣上下落不明洛阳城内势必有一番动荡,只怕是再没有人能顾得上我这小小的汝阳了,韫之啊,你就听为夫的带着修儿和明月..” 未等独孤信说下去便被陈韫之用手捂住了嘴:“夫君韫之心意已决,此生此世再不与你分离。” 独孤信摇了摇头叹气道:“夫人啊,没有这般简单啊,他独孤盛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我对那把椅子早就死了心,我担心的是这遴选新帝的事一公开对我汝阳和南阳的军心会产生莫大的影响,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这朝廷明旨都用上了蓝批无异于昭告天下人,先前那些关于圣上的失踪传言都是属实的了,如今在外荆州叛军兵临洛阳城下,在内君主失踪,只怕天下间不只有荆州一地的叛军了啊!” 陈韫之不解道:“荆州叛军不是逢城必屠么,南阳太守张大宝就算自己想投降南阳城中数十万百姓也不肯啊,再说夫君你如今名义上还节制两城的兵马,若是张大宝真的存有二心至全城百姓于不顾,那就让我和修儿去把他人头给你取来。” 独孤信挽过陈韫之的纤纤细腰抱在怀中:“韫之啊我怎能让你和修儿冒如此奇险呢,先前宇文拓大肆屠城虐杀百姓的消息传来我还有了两分侥幸,若是宇文拓人心尽丧用不了多久他那二十万大军便会不战而溃,可如今圣上下落不明洛阳城内势必有一番动荡,只怕是再没有人能顾得上我这小小的汝阳了,韫之啊,你就听为夫的带着修儿和明月..” 未等独孤信说下去便被陈韫之用手捂住了嘴:“夫君韫之心意已决,此生此世再不与你分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心关难过 om,。 永庆二年 二月初三 陈韫之诞下一女 名曰独孤明月 自老道浮云子莫名其妙失心疯了后独孤府上下便把独孤修当作瘟神一般避之不及,唯独身为一家之主的独孤信自那以后去两母子的小院次数反倒多了起来,没多久早已被全家上下视若弃妇的陈韫之竟怀上了身孕并诞下了一女,取名独孤明月。如今喜得千金的独孤府不仅没有像往常节庆一般张灯结彩大宴宾朋反而显得异常冷清,端坐在书房内刚接到机密军情的独孤信不由得眉头紧锁,镇守荆州的抚远大将军宇文拓起兵造反,叛军势如破竹不到半年便已连克荆门宜州两座重镇此时已经兵临襄阳城下。独孤信此刻焦急如焚恨不得亲自提兵迎战这狼子野心的宇文拓,可惜小小的汝阳郡不过五千兵马,能用做长途奇袭的骑兵更是不过五百骑,凭这些从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五千安乐兵能否守得住汝阳都成问题,更遑论歼灭宇文拓的二十万大军了,有心无力的独孤信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此次宇文拓起兵作乱大军直指国都洛阳,地处扼要的汝阳郡就成了叛军必经之地,为求稳妥独孤信三个月前便将全部家眷都送回了国都洛阳,只有陈韫之为了安胎才没有随行。放下公文独孤信坦然一笑,再怎么忧虑这二十万大军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走出书房看着异常冷清的郡守府独孤信并无半点感伤,除了几位家丁和服侍奴婢府内便只有陈韫之和自己的长子独孤修了。朝夕相对这半年多来和自己这位长子的关系倒是没有以前那般冷淡了但父子间多少还是有那一层隔阂,独孤信明白对这两母子多年的冷落多少都伤了这个孩子的心,好在这一年来独孤信总算是放下了当年的心结重新关心起这两母子来了,要不然怎么会有现在的小明月呢。 独孤信缓缓打开夫人陈韫之的房门又轻轻关上,生怕吵醒了为自己诞下千金后极需修养的妻子,看着妻子床边来还没睁开眼睛的小明月独孤信心里说不出来的喜爱,膝下四子除了独孤修外都已随家眷北上洛阳,倒不是独孤信存心让长子留在这即将遭受战火之地,家眷北行时独孤修说什么都不离开母亲陈韫之,竟还说出了要是叛军若敢来汝阳惊了他母亲的胎气他就把叛军打回荆州去的年少轻狂之言,想想自己这四个儿子其余三子皆是养于妇人之手没有半点男子气概,也就只有这庶出的独孤修有还算有点自己年轻时的胆色。 独孤信暗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啊毕竟是庶出啊。” “修儿是从没介意过的”,不知何时醒来的陈韫之淡然说到。 “都怪我忍不住想要再看看小明月打扰你休息了。” “不碍的,韫之的身子没这么娇弱,看你进来时眉头紧锁怕是前方战事又有变化了吧。” “哎,宇文拓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中路军已然兵临襄阳城下了,那襄阳太守陆文焘向来是个没骨气的墙头草,现下的叛军气势如此之盛,他姓陆的不是没有拿襄阳换前程的可能啊,襄阳之后便是我汝阳,过两天你能起身了我便立刻派人护送你和修儿小明月回洛阳。” 陈韫之没有回应独孤信的诀绝话语却问了个不相干的事:“夫君你还记得那年龙门关外么” “如何能忘了那般动人的情景啊,那年我想要尝尝侠客般仗剑走天下的滋味,便单骑持剑出了家门,在塞外一走十几天没尝到快意恩仇的游侠般潇洒的不说,一路之上遇到的尽是躲避战乱的凄苦难民。行至龙门关外总算是遇上一群正企图杀人越货的马贼可以让我一展身手,可那马贼首领功夫却高的出奇,单打独斗虽然不是我的对手可毕竟好虎扛不住群狼,没多久我便中了一记暗箭被一脚踢落马下。也就是那一刻一袭白衣宛若仙子的你飞到我面前对我莞尔一笑,一抬手就取了那首领的性命,看着你手持软剑翩然起舞将马贼杀的四散逃亡,我就想着我独孤信哪怕这刻就是死了也值了。” 独孤信走到床边捧起妻子陈韫之的手眼中含泪动情道:“韫之这些年是我负了你啊”.。 陈韫之伸手拭去夫君眼角的泪珠:“韫之此生能为你生下修儿我就知足了,如今又有了明月和这偷来的一年温存韫之早就无憾了,当年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 独孤信伸手不让妻子再说下去:“独孤信生为大丈夫糊涂了半辈子不能再糊涂下去了,族里那几个老不死忌惮的是我恃才傲物特立独行,哪怕没有我执意娶你这事也会另找个借口支持那独孤无敌的,况且什么储君之选最后还不是沦为一场闹剧。韫之你必须要听为夫的话,三天后我便送你和修儿明月出城,独孤家对我不义我却不能不忠,有我独孤信在一天便不能让叛军过了这汝阳郡,可为夫不能连累了你和孩子啊”。 陈韫之用手撑起身子坐起来毅然道:“夫君啊当年便是我从马贼手里将你救下,如今我又怎能留你一人在汝阳呢,明月有修儿照料至不济也能突围出城,韫之如今唯一所愿便是能和夫君你再度携手抗敌”。 “胡闹!修儿不过十五岁还未成年如何能面对那叛军的千军万马,韫之啊怕不是三月前你以不能动了胎气为由拒绝北上的时候便存了这份心思吧,你这是要害死修儿和明月啊”。 “这话我早就告诉修儿了,修儿明白为娘的始终不能舍下你这个做爹的,至于修儿的身手只怕你这个当爹的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夫君,韫之嫁你后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你就让韫之耍一次小性子吧。” 独孤信眼中含泪漠然不语,沉寂半晌,紧握夫人双手,莫名浩气顿生:“好,就让我两夫妻携手破敌,天若要亡我独孤信便让我两夫妻携手赴死”。 永庆二年 四月初五 襄阳太守陆文焘携两万兵马弃城而逃 襄阳城破 永庆二年 四月十六 宇文拓兵分三路北上洛阳,中路军以宇文朔为帅,先锋李子雄帅一万兵马兵临汝阳,叩关当日李子雄麾下猛将刘文通连斩汝阳郡一名副将三名裨将,在汝阳城下更是扬言要活捉郡守夫人当年的洛阳剑舞魁首陈韫之犒赏三军,一日之间连失四员大将的汝阳城已无敢去应战之人只得高挂免战牌。 汝阳城外先锋军李子雄军帐内 “李将军,宇文将军命我们两月之内拿下汝阳郡我看就汝阳城内这些个草包别说两个月了,连一个月都用不了,估计没等宇文将军的五万兵马赶到,咱们先锋军这一万兵马就能把这小小的汝阳城给踏平了。” “文通啊,记得骄兵必败的道理,今天死于你马下的不过是几个靠父辈军功换来的太平将军,那汝阳郡守独孤信年轻时可是独孤一族有数的高手,虽说因为早年间争储之事得罪了那帮老匹夫一直闲赋在家,可烂船还有三千钉保不齐一时大意你就栽在了他的手上。” “他他娘的也算高手?李将军你见过那个高手自己娘们让人家指着鼻子羞辱了还窝囊在城里不敢出来的?那独孤无敌不是号称“独孤第一枪”么,还不是死在将军你的大刀之下,要说还霸占着龙椅上的独孤盛年轻时候还算是个英雄,可其他那些个姓独孤的皇亲国戚哪个不是只有名头的大的草包罢了”。 “你这“抢来陈韫之犒赏三军”的激将法可谓是神来一笔啊,让汝阳城内现在唯一一个能带兵的独孤信迎战不是不迎战更不是,连斩四员大将之后又来这么一句,这汝阳城里的军心士气估计是已经跌到底了,想不到你小子还能有这么细致的心思啊”! “李将军咱老刘虽然爹妈起了个文通的名字,可是咱毕竟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粗人一个,军心士气啥的我还真没想到,想到抢回来陈韫之这事是因为我听说咱们宇文将军曾经酒醉后私下里念叨过,说是年轻时候也追求过这个陈韫之小娘们,就是没争过那窝囊的独孤信,这我要是把这会耍剑的小娘们给宇文将军床上一扔那还不是首功一件么,李将军您放心要是卑职抓住了那小娘们这军功就是您的,到时候由您亲自负责扔到宇文将军的床上,卑职这点事还是懂的。” 李子雄会心一笑:“你个粗人还算粗中有细,本将飞黄腾达了还能忘了你么,明日你在城下再挑衅一日,若是独孤信还不敢应该我们便准备攻城,宇文将军大军来前咱们多少也该试试汝阳城的虚实。” 刘文通单膝跪地:“卑职明白!” 刘文通斜眼看到大帐桌上精美异常的檀木刀匣,见李子雄并没有挽留的意思便悻悻退出大帐,刘文通走后先锋官李子雄打开精美异常的檀木刀匣,拿出用自己三名小妾和数千两黄金才换来的绝世名刀,李子雄将缓缓抽刀出鞘,刀身出鞘不过一尺大帐内便已刀气纵横:“想杀独孤信,凭你刘文通也配!独孤信啊独孤信当年那一剑之恩我李子雄可是时刻铭记于心啊,我不惜重金换来这大夏龙雀就是为了能够斩断你的青鳞剑一雪前耻,独孤信你莫要让我失望先死在了草包刘文通的手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记忆 om,。 龙潭峡位于当今大魏王朝国都洛阳以西八十里,峡中山河景观鬼斧神工宛如山崩地裂一般,龙潭峡自古便有“天下峡谷绝品”的赞誉。龙潭峡名称的由来,乃是相传三百年前,龙潭峡锁龙潭内曾有仙人镇压过一条为祸世间的恶龙,并由此而得名。 现如今峡两岸鬼斧神工一般的绮丽景色,则是受了三百年前仙人与恶龙一番大战的波及才形成的。 民间传闻,时至今日偶逢月明星稀之时锁龙潭内,仍会偶尔传来阵阵犹如蛟龙一般,苍凉悲壮的嘶吼之声。 龙潭峡内风光最为秀丽之处,莫过于入峡二十余里处峡内,最为险要的双剑峰。双剑峰分南北两峰。 南峰山路虽比不上北峰的陡峭,但也丝毫不逊色于素有奇险之称的华山的崎岖了,虽然山路崎岖难行,但是往来行人却是几乎毫无半点怨言,往来游人所以会如此不辞辛劳的,攀登双剑峰,除了可以一览龙潭峡内壮怀激烈的山河景观之外。 更多的则是为了能有机会,在天下闻名的伏龙观中能够求得一枚被文人雅士,尤其是朝堂中人趋之若鹜的伏龙长生符。 伏龙观占地不过百里,论起道观规模,远远比不上传承百年已久的龙虎山天师府和接受皇家供奉的武当玉虚宫。 因为距今二十前,伏龙观还只是一座人迹罕至,再普通不过,隐匿于荒山之中的无名破旧道观。 但是仅仅二十年过后,在当今天下论起影响力,不论是屡有地仙出世的天师府,还是玄武真神传承的玉虚宫,都远逊这曾经籍籍无名的伏龙观,并且还远远不止一筹的样子。 伏龙观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创出如今这般偌大的名头,还都是因为二十年前大魏天子独孤博,曾亲自登上这座人迹罕至几近破败的小小伏龙观。 据传说,在登上伏龙观之前,堂堂天子独孤博就曾经发出皇家诰命,册封在道门中名不见经传的伏龙观观主,万俟**为大魏国师,共同执掌天下道统,不仅如此,这个籍籍无名的万俟**的名字,似乎还排在另两名国师,龙虎山和武当两观掌门之前,隐隐有天下道门之首的样子。 而更为令世人瞠目结舌的,便是堂堂大魏天子一国之君竟然还曾想要拜万俟**为师,但这名万俟**却把堂堂大燕天子的面子驳了回去,不仅没有将独孤博收入伏龙观,并且将这位人间帝王所有的礼物和封赏全部如数退回,就连国师的名头都没有接受。 要说这天下间谁要是敢惹得天子不快,那便等同于与整个大燕为敌,可是在这小小的伏龙观如此碰壁之后,向来暴虐成性的堂堂天子独孤博,却出奇的没有任何不悦之意,直到他被伏龙观弟子“请出”龙潭峡之后,也不见他对这座伏龙观有什么报复举动。 世人都知道独孤博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就不会是个潜心修道的道家信徒,独孤博所以对伏龙观如此另眼相看,并且如此郑重,那必定是因为其中居住的某位仙长有高超的神通,而这种神通,就连堂堂天子都要视若至宝,甚至可以为其暂时放下皇帝面子。 至于说另一种,独孤博其实是觊觎伏龙观中的某件宝物,那就完全不可能了,熟悉独孤博心性的内外大臣都清楚的很,若是伏龙观中没有一个足以令独孤博忌惮的人在的话,莫说是为了区区一件宝物,就是整座双剑峰,以他独孤博的性子,一个不痛快也可以随时吩咐皇家禁军去彻底推平。 伏龙观中真要是有什么独孤博想要的宝物,就算是屠灭伏龙观满门,那对于独孤博来说,也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这种杀人夺宝的事情,他独孤博又不是没做过。 当年龙虎山天师符中,已经供奉了三百年的那道天师神符,不就被独孤博亲自率领的三万龙骑军给威逼着“请”出来,并且由天师本人乖乖的亲手送到独孤博的马前吗? 独孤博刚刚离开时,有关于龙潭峡伏龙观的名头还只是流传在宫中大臣之中,但是没过多少时间,“龙潭峡,伏龙观里有神仙”的传言,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甚至就连一些地处千里之外的世家大族都已经有些耳闻,并纷纷拜人前往龙潭峡拜会。 半年后,天子诰命一出籍籍无名的伏龙观顿时声明鹊起,破旧不堪的小观一跃成为天下道统之地,原本人迹罕至的龙潭峡也开始变得熙熙攘攘起来,正应了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可是这龙潭峡内小小的双剑峰连个山都还算不上呢。 时至今日早年间破败不堪的伏龙观早已修葺一新,为了招待络绎不绝的香客伏龙观更是在双剑峰南峰又建了一座分院作为单独接待世俗往来的地方,奇怪的是享有皇家供奉大把银子的观主却始终没有对位于北峰的主观做任何的修整和扩建。至于身为帝师的伏龙观观主万俟**虽然顶着国师的名号拿着皇家的供奉却从未出现在大魏的朝堂之上,天子独孤盛却是毫无怨言,对此朝廷内不少官员都颇有微词,荒野村夫蛊惑圣心半年闭关不问朝政也就算了,身位一国国师享有皇家供奉竟然无视君臣之礼,在大魏天子面前竟然还摆起仙人架子来了,要知道自大魏立国两百年来不论是龙虎山还是玉虚宫的得道仙人只要身居国师一职就必须恪守世俗君臣之礼,与文武百官一同上朝听宣,即使五十年前那位已经有地仙之称的武当山王明阳大真人也是如此。甚至有不少文武官员私下议论时对这位深得圣心的小小伏龙观观主都极其嗤之以鼻。朝野上下流传最广也的说法是这位籍籍无名的伏龙观主乃是一位邪魔外道并且极其精通御女之术,其就是靠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才抓住了当今天子的脉门,这个妖道就是希冀靠这种旁门左道的阴损招数损害当今天子的身子,更有甚者企图折损大魏王朝的气数。至于这位万俟老道为何身居高位之后为何还深居简出神神秘秘,那是因为这万俟老贼乃是前朝余孽见不得光而已。不过这些凭空编造的暗地指责都因为当今天子独孤盛一次朝会后不经意的几句话而戛然而止,甚至噤若寒蝉了。 原来这名不见经传的万俟**就是三百年前在龙潭峡镇压恶龙的那位超凡人物,要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前几位大魏国师也有过辟邪斩蛟一类的传说。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位万俟**竟然是那传说中的天下道藏祖庭的位于天下七十二福地之首的楼观台之上道仙宗的弟子,即便号称天师府的龙虎山也不过在七十二福地中排名三十二而已,山中更是没有一处福地洞天。要说龙虎山和武当山甚至地处东南的盖竹山天风楼这些道家门派屡有仙人出世是不假,不过这些门派的的养气之术修炼的再高即使到了地仙境界也不过三个甲子的寿命,天下间唯一有资格称之为长生的只有道仙宗里的神仙人物,要知道五十年前号称武当山百年一出的国师大真人王明阳就是自知阳寿将近希冀拜入道仙宗门下习得长生之术,可是人家道仙宗一句资质太差不堪雕琢就把这位大国师给扫地出门了。几位和王真人关系颇近的朝廷元老在私下里传说这位纵横一世无匹的王真人被道仙宗扫地出门后不要说冲冠一怒了,甚至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被道仙宗拒之门外之后国师王真人就悻悻的回了武当山莲花峰闭生死关了,不过第二年武当就传出了王明阳大真人撒手人寰的消息。 那可是纵横人间百年几无敌手的王明阳大真人啊,如果这位隐居于龙潭峡的万俟**果真是道仙门下那镇压蛟龙甚至超过三百年的寿命也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了,当今天子如果真能傍上这个比真神仙还真的大粗腿甚至和那传说中的道仙宗搭上关系那大魏王朝的基业还不是万世不拔了么。 不过短短一月之内,人迹罕至的龙潭峡便成了天下最为拥挤的地方,但随着一封皇家的圣旨颁布,龙潭峡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模样。 和不论早晚都人声鼎沸供世人求签烧香的南峰不同,创出偌大名头的双剑峰北峰至今仍是一派门可罗雀的萧索情境,时至今日北峰从山脚到山顶连条像样的平整山路还都没有。倒不是没人想要一睹伏龙观主万俟**的仙风道骨,而是当今天子曾下有明旨除非观主允许并由伏龙观弟子亲自接引任何世俗人物胆敢硬闯伏龙观者,不论身世门第不论官职高低一律杀无赦。 自二十年前天子独孤盛登上伏龙观并独自与万俟**进入伏龙宫,这二十年来有机会踏上双剑峰北峰的不过百人,其中有幸得到伏龙观主亲自接待的不过五指之数,至于能有机会进入伏龙宫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了。 大魏 永庆七年 龙潭峡双剑峰北峰伏龙宫 三天,独孤修已经在伏龙宫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戚无殇 om,。 独孤一姓传自东汉光武帝刘秀血脉,独孤氏龙兴于塞北草原,虽然改为独孤姓但宗族核心成员即使身处塞外依然奉行中原祖制,所以独孤氏入主中原之后不仅没有像其他塞外民族一般受到中原百姓的视作生死大敌顽强抵抗,反而被中原士子尤其是被居于齐鲁大地的当代儒家圣地圣贤庄视为汉统光复了。当然少数有资格洞悉内情的明眼人自然明白这不过是圣贤庄为了趋利避害所做得又一桩买卖罢了。 独孤修虽然算不上天潢贵胄但论起族谱也算是当今天子独孤盛的孙儿一辈,父亲独孤信年过四十勉强靠着祖上庇荫谋得了汝阳一郡的兵马大权。母亲陈韫之出自世代传承剑舞的广陵陈家,百年前江陵受战火波及生灵涂炭,陈氏举家避难北迁洛阳,独孤修虽然在四兄弟中年纪最大但由于生母是南朝女子所以也就彻底断了承袭父亲爵位的机会,尤其三年前那场风波更让独孤修在家里彻底变成了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瘟神。 三年前一位仙风道骨的云游道人路经汝阳郡,道号浮云子的老道士由于经常结交达官显贵在大魏朝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和一般市井察言观色的相士不同,浮云子尤擅骨相一道,要知道相人一事博大精深不仅需要相面相手相脚更需要相骨才能有资格评判一人的福禄命格,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这相骨一道本就是相术最难掌握的本事,志怪中谈及某人脑后有反骨天生有反心,这脑后反骨便是相骨中的一骨。老道浮云子就是靠着这手独步天下的相骨之术才得以在达官显贵中得以左右逢源。路经汝阳郡是浮云子早就计划好了的,听闻汝阳郡守独孤信诞下一子这老道马上登门为这位小世子看看命格,要是能有机会为这位小世子取上一个大吉大利的名字那身为一方郡守的独孤信的赏钱自然是少不了的了。至于该给这个小世子取个什么名字老道其实心中早就有数了,只是到了独孤信的府上照例还是免不了一番装模做样而已。 由郡守独孤信亲自迎进府内的浮云子为小世子取了个独孤志的响亮名字,老道浮云子本可以拿着独孤信亲手奉上满满当当的赏钱就可以翩然而去了,可是这位钻进了钱眼里的浮云子偏偏好死不死临时起意要为府上的几位世子都要相上一相。按照年龄排浮云子相的第一个便是独孤修,独孤修虽然还不到十八岁但自小随母亲习武的体格却异常的健硕,由于母亲是南朝女子被家族排挤独孤修自小大多时间都是和母亲陈韫之相依为命,所以也就日渐养成了较为孤僻的性格。 浮云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对自己态度冷峻的青年世子,心中倒也并没有什么不满,游走与官宦富贵之家的老道士对这些娇生惯养的世子们的各种横眉冷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眉宇之间好似有一种莫名的气魄让老道多少有点看不真切。老浮云子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闭着眼睛回了回神,过了多半晌老道才睁开了眼睛,和先前不同的是此时的浮云子眼中好似有光华闪动,浮云子手中暗地掐了个诀又开始仔细观瞧独孤修。相面一道有相面相骨还有相气之说,相面不过是面相手相与脚相,相骨则是主要相头部九骨,“所谓九骨者,一曰颧骨,二曰驿马骨,三曰将军骨,四曰日角骨,五曰月角骨,六曰龙宫骨,七曰伏犀骨,八曰臣鳌骨,九曰龙角骨。”九骨中有五骨隆起者既是大富大贵之相,九骨中有七骨隆起便有机会封侯拜相了,若是九骨全部隆起那边是天子才有的命格了,史书记载光武帝刘秀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目,大口,隆准,日角,这日角便是九五至尊独有的骨相了。浮云子暗中掐了个莫名指诀后开始为独孤修相骨,谁知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浮云子刚刚触及独孤修的头部后身体便如遭雷击般开始冷汗直流并动弹不得,老道暗喝了一声:“敕”!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出了一身冷汗的浮云子开始重新打量眼前的独孤修,计较一番后浮云子脚踏罡步围着独孤修绕起圈来。 坐在一旁的独孤信看着老道浮云子在大儿子独孤修身边一步之外不停绕圈,这才发现这几年一直冷落的大儿子独孤修已经是这般健硕了,对于独孤修的母亲陈韫之这位秀外慧中的南朝女子独孤信可谓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当年的陈韫之不仅姿容冠绝,持剑起舞之时更是惶惶如仙女降入凡尘,当年更是有洛阳满城牡丹花舞都不及韫之一舞轰动情景,能与这位绝世姿容的侠女人物私定终身结成连理实在是自己这一生最荣耀的事情。恨的是因为年少轻狂的意气行为几乎彻底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当今天子独孤盛英武一世却膝下无子,早年间曾在独孤姓中挑选过年龄合适的继承人选,少年得志的独孤信便被家族长辈鼎力支持并成为几位候选人之一。可是就因为自己不顾家族所有长辈的极力劝阻硬是赌气般的光明正大明媒正娶了这位才色双绝的陈韫之,导致家族长辈纷纷倒戈转而支持另一位独孤无敌,虽说独孤无敌也没有受到独孤盛的青睐成为大魏天子的继承人,可是享有家族鼎力支持独孤无敌今日已经是亲王爵位执掌一方兵马,而自己已经年过四十直到前两年才靠着卑躬屈膝勉强讨来了小小汝阳郡守。一念至此独孤信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这些年毕竟是冷落了这对母子,时至今日再埋怨谁也是于事无补了,好在长子独孤修也已经成年虽说由于庶出不能承袭自己的爵位可为他某个不错的前程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一时间独孤信不由得感慨万千。 老道浮云子在独孤修身边一步之外饶了九圈之后又暗喝了一声:“敕”!顿时两眼精光大放,定睛观瞧眼前站立的独孤修,这一看可不打紧在旁人眼中不过稍显冷峻孤僻的独孤修在老道浮云子眼中仿佛一座煞神一般,独孤修身上竟有一团气势惊人的煞气凝而不散。老道浮云子能在朝堂显贵之中游刃有余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老道咬了咬牙关又从身上抽出了两张赤色玄符,各拍在了左右两肩,并再也顾不得体面大喝了一声:“敕”!举手便向独孤修头上拍去。 浮云子本名刘鸿州出身富贵世家,年轻游历之时曾在武当山脚曾遇一隐士高人拦路,这位隐士高人看浮云子资质不俗便建言其上武当山拜师学艺,可是浮云子倒也有自知之明,笑称自己上了武当也受不了清规戒律更受不得道家修行之苦,可出于尊重还是冲这位隐士高人拜了三拜。隐士高人看浮云子倒也算诚实便给了浮云子一本相书两张玄符,临别时留下谶语:“今日你拜了贫道三拜贫道便送你这三样东西,他日若有衣食无着之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浮云子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刘家世代经营绸缎生意,虽谈不上一方巨贾但也算得上是家道殷实了,怎么可能突然衣食无着了呢。可游历归来不久的浮云子家族生意便受到南方战火波及不仅家财散尽更是险些遭逢杀身大难。逃出生天之后浮云子便靠着隐士所赠的完全不同于世俗相法的相骨之术开始摆摊相人,也不知是因为那本隐士高人的相书还是浮云子天生慧根,不论算卦相面浮云子都极其灵验,不久便创出了不小的名头,后来更是凭借经营绸缎生意锻炼出来的手段开始结交各种达官显贵,几年下来浮云子攒下的家底竟是不逊色于当年了。 这些年浮云子下来那本相书浮云子早已烂熟于心了,至于那两枚玄符却是从来都没有动用过,隐士高人临别之际特地嘱咐过,这两枚玄符虽称不上道家至宝但也不是一般的大陆货色平时可用作加持法力,临危之际两枚玄符可保性命,但是切记玄符由赤转黑之时便是大难临头之时,切记切记。浮云子见到独孤修身上煞气惊人便一咬牙掏出了珍藏已久的两枚玄符,扬手便向独孤修头顶摸去。浮云子艰难的将双手伸到距独孤修不足一尺之处时异变骤生,被法力禁锢在肩膀处的两张玄符竟然双双飞离浮云子,飞到半空之竟开始双双无火自燃起来不多时便化为两团灰烬,老道浮云子被眼前一幕惊的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那隐士高人只说是玄符由赤转黑便是大难临头之时,这玄符竟双双自燃我又如何是好!我又如何是好! 在一旁端坐的独孤信被老道的大喝惊的回过了神来,前一刻还仙风道骨的浮云子怎么变得仿佛疯魔了一般,站在独孤修身前不停的念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还没等到独孤修上前询问,老道浮云子便扯下了身上的道袍,疯一般的朝郡守府的大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祖师爷保佑”!不要说独孤信的赏钱了,这突然发疯的老道竟然连寄放在独孤府的行李都顾不得了,独孤信想要追上去询问一二,可没等到家丁牵过马来守城兵卒便已报来,那老道竟然疯一般的一口气跑出了汝阳城的城门,这下可就连追都无从追起了。 自此之后独孤府内各种关于独孤修和浮云老道之间的这件离奇事件变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自此之后独孤府上下对这位吓疯了老道的独孤修更是避之不及了,不少人更是在私下里称呼独孤修为:“独孤瘟”。 “这会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吧?” 对于独孤煜来说,他刚刚在脑海中又重新经历了一次被加以编造过,从汝阳大战开始,直到拜入伏龙观的混乱记忆,似乎足足过了数月之久一般。 但这一切,其实发生的时间,也不过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注意到独孤煜眼角的两滴泪珠滑过,厉惊天的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竟少见的不耐烦了起来。 只是等待了许久的独孤煜还未从幻术中醒来,一道刺目的黑光却先行从独孤煜的眉心射了出了,黑光之中现出一团黑色雾气,自黑色雾气之中,发出一道沙哑古怪至极嗓音: “厉惊天,百年不见,你竟沦落到了这般地步吗,需要靠蹂躏一个小辈来打探我的行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蝼蚁之死 om,。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就猜到就凭伏龙观那几个小辈,根本不可能有本事让龙炎认主,更不可能将刀灵炼化到收发由心的地步,自从我见到龙炎刀灵的一刻,我就知道只要我循着这龙炎刀灵,一定能顺藤摸瓜,一步步,找出你戚无殇藏身的线索,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你 现出了真身,怎么了戚无殇,做了几百年的缩头乌龟,我这七百年来遍寻了九州四海都找不到你的任何踪迹,没想到通过一个伏龙观的小辈,倒逼出了你的真身,看来这个独孤煜的价值还要在龙炎刀灵之上啊!” 黑影刚一现身,厉惊天的瞳孔便是一缩,几乎瞬间就叫出了戚先生的真名,可惜独孤煜此时还在昏迷之中,并不知道他关于厉惊天——龙炎刀灵——戚先生之间的关系链条,还真的让他给猜出来了,不过就算独孤煜此时清醒无碍,并且全身修为保持在巅峰状态,在戚无殇和厉惊天两人的面前,也是根本如同蚂蚁一般,根本对两人之间的较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一个是对天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无所不知,论起辈分,就连伏龙观创观始祖束星北都要心不甘情不愿的,尊称一声前辈,修为更是深不见底,身份来历又隐秘至极的戚无殇。 另一个则是几乎以一己之力,将堂堂圣贤庄几乎屠戮满门,逼得偌大个圣贤庄都不得不闭庄数百年之久,只凭着圣人留下的护庄大阵苟延残喘,却在那场决定了天下归蜀的,正魔大战之中莫名消失,时隔足足七百年之后,才重现世间的紫血天魔厉惊天。 戚无殇,厉惊天,紫血魔焰与黑光黑云。 处在两人当中的独孤煜,身上修为之低,连修行的起点,真丹,元婴,神魂,这三个最为基本的标准都没有达到。 但就是这样一个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在厉惊天和戚无殇的眼中,连“蝼蚁”都没有资格一做的独孤煜,却成为了这两个盖世枭雄,当年生死一战,时隔七百年后,今日重遇的主角。 独孤煜是蝼蚁吗? 修道不过短短十年,一身修为不过入门中上的他,莫说与当时顶尖高手一争长短,那日人间书院之中,若是没有龙炎刀灵的相助,只怕是一道紫血魔焰的余温,就足以将独孤煜的肉身全部燃尽,莫说是与堂堂紫血天魔正面对敌,就连作为一名值得正眼相看对手的资格都根本没有。 这样的独孤煜,对于厉惊天来说,不是一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又是什么呢? 对于厉惊天来说,独孤煜不过是一个和世间千百万苍生一般,是一个不值一看的蝼蚁,对于戚无殇来说,独孤煜又何尝不是呢? 十年前,独孤煜家破人亡,初入伏龙观,与还在借着尹天佑身躯的戚先生第一次“见面”时,戚先生就一步步把独孤煜拉入了他所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从与芷上人突然出现,将还在襁褓中的小明月带走,彻底断去了独孤煜所有的退路,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世俗身份,不得不按照齐先生的指挥,瞒过天心钟,拜入伏龙观,抛弃了一身武艺,将军甚至世袭王爷的身份,留在龙潭峡伏龙观之中,做了一个似乎在天星一道上拥有过人资质,不问世事一心修道的小师弟。 一根穿心腐骨针,便令独孤煜痛不欲生,一本黑色兽皮,几乎让独孤煜心智尽丧,沦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玩弄于股掌之中,也许都说的轻了。 万物,虽然看似要比蝼蚁高上一些,但是一个随时可以碾杀的万物,当主人丧失了对他的兴趣,便又失去了他所有的神奇,所有的伪装,便又变回了一只蝼蚁。 十二点一到,南瓜车与水晶鞋化为虚无,美丽的公主又变回了粗衣烂杉的灰姑娘。 不论是权利,名望、身家,或是力量,还是修为,只要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永远便只是水中花,井中月而已。 戚无殇真身出现之后,对于厉惊天来说,独孤煜便已经彻底丧失了他存在的价值。 若是他胜了,若是他战胜了戚无殇,又得到了他想要从独孤煜身上得到的东西,那他还会留下独孤煜,这唯一可能的“知情人”,作为后患吗? 若是戚无殇胜了,也许独孤煜会继续作为一个因为某种原因值得培养的棋子,继续在戚无殇的掌控下苟活下去吗? 至少对于独孤煜来说,若是戚无殇胜了, 他至少还有一线的生机。 对于一个棋子,一个蝼蚁,一只砧板上只剩下垂死挣扎的鱼儿来说,这便是最悲催,最无助,也最为无奈的时刻。 自己的死活与否,完全在手持刀俎之人的一年之间。 不论你是如何的哀嚎,不论你是如何的歇斯底里,一只蝼蚁声音,都不会传到那些人的耳中,无济于事。 可悲就可悲在,所有的蝼蚁,在他们知道自己将死的时候,明明知道他们所有的哀鸣,所以的恳求,所有的悲痛欲绝,都是无济于事的,但所有的蝼蚁在死前的一颗,却都无一例外的依然在声嘶力竭的挣扎,仍然要去耗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 为什么呢? 为什么蝼蚁就不能安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为什么砧板上的鱼肉就不能配合着刀俎,为什么已经被五花大绑上,根本不可能逃走的羔羊们,还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厌恶持刀人的耳朵呢? 挣扎和哀嚎,是蝼蚁将死之时,唯一的自由吧。 可惜,对于独孤煜来说,他却连这点最后的自由都没有。 也许直到厉惊天和戚无殇最终决出胜负,他都仍然由于百劫轮回的影响,虚弱的无法睁开双眼,去目睹这场很可能决定他性命的对决。 可笑的是,若是厉惊天胜了的话,对于独孤煜这只蝼蚁来说,他练临死时哀嚎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么看来,那些还有机会,嘶吼一次的蝼蚁们,也就不那么可悲了把。 人死留名,雁亡留声。 蝼蚁和大雁在持刀人的眼中,不过都是些畜生,自然也就只有留声的资格了。 若是这场大战,是一场千年难遇,惊心动魄,对得起事件两大枭雄,七百年后首次重逢生死对决的话,能成为这场大战的注脚,那独孤煜这名蝼蚁和炮灰,也可以算是多少沾了些光芒。 可惜,可笑的苍天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独孤煜。 只见厉惊天头顶紫血魔焰暴起,瞬间便将戚无殇的黑色雾团给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人形模样的黑色雾团,在紫血魔焰的侵蚀之下在逐渐缩小,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看到戚无殇的溃败,一直恭恭敬敬却又心惊胆战,拱手站在一旁的许行,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略有些嘲笑意味的微笑。 “看来这什么狗屁的戚无殇不过是个名头大些的草包罢了,虽说这黑色雾气中应当只不过是这人 的一缕份魂而已,但是这分缕能耐也未免太小了些吧,在主人的紫血魔焰面前,竟然一触即溃,毫无抵抗之力,早知道这个什么戚无殇不过只有这点本事,还何须主人连身上的伤势都不顾,亲自在一旁等候,就凭我许某人的一只手,便足以将他制服在地,而后抽魂炼魄,逼出他所有的秘密了!” “你是叫许行吧?” “什么?!你!!!” 仿佛晴天霹雳,一道黑色闪电从厉惊天身上的紫血魔焰之中,突然分裂并且延伸出去,在半空之中如蛇形一般的蜿蜒数转,啪地冲出紫血魔焰,并打在许行的身上。 黑色雷电看似路线复杂,这一切却发生在眨眼之间,直到雷电触体,许行嘴角上的那抹嘲笑,玩味之意,似乎还未褪去。 但许行既是紫血天魔厉惊天的手下,自然不会像独孤煜一般的无计可施,毫无半点护体神通,黑色雷电触体的同时,在许行的身上也升起了一道血光,与黑色雷电相抗衡,那团血光,在黑色雷电的面前,却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如同烈阳下的白雪,瞬间便已经消失无形。 黑色雷电冲破许行的护体血光之后,不仅去势未尽,看样子,其中所蕴含的威力反而又进一步,劈入许行头顶天灵之上。 “啊!” 血色护体神光被破,黑色雷电没入天灵,只见许行一声惨叫,猛地跌坐在地,一身有若实质的血色铠甲,被雷霆劈得粉碎,化为烟尘,嘁哩喀喳,偏偏跌落在地。 滚雷声阵阵,如同无形波动横扫出去。整个厅堂的窗户玻璃、桌椅全部被当场震碎。 黑暗大厅之内内仿佛台风过境,被肆虐的一片狼藉。 “紫血金雷之法!” “看来戚前辈这七百年的时间果然没有虚度,竟连晚辈的紫血**都了解到了这等地步,可惜今日在厉某人面前的只是戚前辈您的一缕分魂,否则的话,厉某人倒是很期待与前辈您较量一场。” 本已经将死的独孤煜莫名逃过一劫。 没想到躲在一旁,本应是持刀人之一的许行却先走了一步。 原来,持刀人也可以变为蝼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章 om,。 自从拜入魔门之日起,就一直跟随在厉惊天左右的许行,实在是太知道紫血金雷的威力了,莫说是他在仓皇之下,只依靠自己的护体血光抵抗,就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让他修为提升至巅峰境界,并且法宝尽出的情况下,严阵以待,能否抵御住紫血金雷的一击,也只是五五之数而已。 “主人救我!” 此时许行的肉身已经在紫血金雷的天威之下,随着护体血光凝成的铠甲同时碎裂成渣,只剩下一道残魂,从肉身中逃了出来,但不过发丝一般纤细的紫血金雷,却在一击得手之后,依然不死不休一般的,紧随许行的残魂而来,虚空中一个闪动,便瞬间追上了许行的残魂,只待下一个眨眼。 这位执掌着大燕朝堂堂四大门阀之首,在天下间、朝堂中足可以呼风唤雨的,拓跋阀真正阀主,便就此彻底魂飞魄散了。 可是,十年之前,便处心积虑谋划拓跋家的许行,会是这般简单就死去 的吗? “....或许,或许这就是我和主人,和你戚无殇这等绝世凶神之间的差距吧。” 只见厉惊天身上的紫血魔焰暴涨,分出几乎一般的魔焰,将追杀许行残魂的金雷困住。 残魂没入厉惊天的天灵之处,冷笑一声后,厉惊天竟变作了许行的声音,发出这一声感慨。 “在下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了,戚无殇前辈您的强大绝对不在我那主人之下,无论是超卓世间的修为境界,都是身怀各种不计其数的奇门功法,以晚辈我的能耐,绝不会是您的对手。” “但是今日一见,您实在超出了晚辈我的想象,就凭您这一缕残魂,便已经是入道巅峰,不仅将千年来只有我主人修成的紫血魔功,研究了个通透,并且只一招就将晚辈我的肉身击溃,我本以为就算就算我绝对不敌戚无殇你,但也不会像这般的几无还手之力。” 自从厉惊天变做了许行的声音之后,自魔头身上的紫血魔焰便好似受到了大补之物一般,瞬间暴涨,威力提升了近乎一倍以上,此时戚无殇的黑雾已经被涛涛魔焰逼的蜷缩到了墙角之处。 并且黑色光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几飞速流逝,似乎先前对紫血魔焰的克制之力,也不再灵光了,油尽灯枯,黑雾之中,逼人的黑光转弱,几乎已经是难以成型的样子了。 “主人?哼,看来你对你的主人很好嘛,没想到厉惊天也会沦落到被人炼化成为傀儡的一天,看来你早就存着把厉惊天的残躯当做第二化身的准备,否则你的本体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才对。” 可惜此时的密室之中,只有独孤煜、戚无殇、变成了许行声音的厉惊天,这三人在场,而独孤煜此时又还在沉睡昏迷之中,又被戚先生所发出的黑色雾团所包围,彻底隔绝了五感神识,就算他现下清醒无比,也根本感知不到,也聆听不到黑雾之外的声音。 也就无从得知戚无殇所说,堂堂当时魔教第一人,紫血天魔厉惊天竟然已经死去,并且被其手下练成了化身傀儡的惊人之语。 厉惊天,想当年从以一己之力,就逼得整个圣贤庄闭庄百年的,紫血天魔,竟然死了! 而且还是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手下,蝼蚁一般的许行手中,本应是持刀人的厉惊天死了,本应是蝼蚁的许行却活着。 讽刺吗? 可笑吗? 荒唐吗? “可惜晚辈我的神魂之力太弱,原体被前辈您击溃之后,就无法继续让这魔躯保持我主人原本的声音了,不过以前辈您的法眼,想必早已看出了我家主人身上的异样之处吧,否则您也不会一出手就直奔我的本体而来了,前日我驱使着主人与圣贤庄那帮草包,周旋了数个时辰,都没人能看出任何的蹊跷之处,可是前辈您只和我主人不过一个照面,便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难怪我家主人的记忆中对前辈您是如此的忌惮,戚无殇果然是戚无殇啊,就算是只有一缕残魂在此,就只凭这份眼力,便已足以傲视天下啊!” 不知是许行由于神魂之力不足,无法保持继续保持厉惊天的模样,还是他故意如此,只见他身上一阵血肉模糊,整个身子拉长了数倍之长,竟从人型,变作了一只浑身缭绕着魔焰的巨蛇模样。 巨蛇整个庞大的蛇躯盘踞在狭小的房间之内,围成一层层圆圈,把戚无殇所的黑雾紧紧地的圈在身体之内,并在不住的挤压。 攻守易型,强弱转换。 前一刻面对紫血金雷只有束手待毙的许行,这一秒,对待黑雾中的戚无殇,却是像猫戏老鼠一样,一双冰冷的血色竖瞳,不时露出一抹狂喜的神情。 “戚前辈,晚辈我刚刚解体重生,正需要补充神魂之力,您的这缕残魂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只可惜我知道您的性子实在太过刚烈,绝对不会给晚辈我对您抽魂炼魄的机会,否则若是能把您的一身秘密全部挖出来,那才是普天之下最大的财宝呢!不过晚辈我毕竟还有些自知之明,这次就算晚辈强行将您炼魂,也根本讨不到好处,不过等到晚辈补充神魂之力,和我家主人的魔躯融为一体之后,下次再见到戚前辈您,晚辈我可就不会再这般的客气了。” “说起来,前辈您还是我许行的恩人呢,毕竟当年你与我家主人一战,是那般的惊天动地,若是没有那场大战,我这般的蝼蚁之人,又怎么会有机会将我家主人杀死,并且夺了他的魔躯,将他炼化成为我的傀儡呢!” “厉惊天啊厉惊天!” 黑雾之中,戚先生惨笑一声。 悲凉? 感慨? 兔死狐悲,还是惺惺相惜? 他与厉惊天各自纵横天下数百年,都称得上是当世一时之雄,可从没想到自己的老头的,堂堂厉惊天竟会落得个这般的下场,不仅身死于自己的手下之手,死后更被炼化成为了傀儡,驱使他在世间继续利用他的名头,去做招摇撞骗的勾当。 “你不配厉惊天的身子!” “晚辈一只蝼蚁一般,蛆虫一样低贱卑微的杂碎,自然是配不上我家主人高贵的身子了,但世间之事就是这般的无常,不仅让我这样一个杂碎,当年老天爷便给我一个可以杀死我家主人那样人的机会,将他一身修为法宝全部收入囊中的机会,今日还嫌不够,又将戚先生你难道残魂赠与了在下,您的神魂之力有多么厉害,在我家主人的记忆中可是有着‘当世无敌’的称谓,能把你的这缕残魂收下,想来我许行也有晋升为当世第一人,成为魔教教主的机会了!” 许行话音未落,恐怖血色巨蛇就同时猛的吐出一口腥臭无比的浓稠雾气。这雾气是紫血魔焰凝缩到极点的浓缩精华,是厉惊天将日常修炼的紫血魔收入气海之中,,经过上百年的酝酿凝聚加以炼化而成。 凡中者必定十死无生,当即骨肉分离,魂飞魄散,立毙于当场! 乃是厉惊天从不示与外人的必杀手段之一。 戚无殇所化的黑雾,此时已经被巨大血蟒团团围住,不仅根本无法逃脱,并且早已在滚滚魔焰之下,被耗尽的几乎油尽灯枯,哪还有力气躲避,正被浓稠血雾喷个正着。 独孤煜此时,只觉得他现在突然莫名浑身如坠北极冰海的万丈海底一般,从脚底到头顶,甚至整个灵魂都全部被丢入了无底冰窖之中。 寒冷,这股刺心刺骨的奇寒之力,与世间的任何冰冷都完全不同。 这股寒意没有温度,却瞬间刺入心底。 原来,这不是寒意,而是生机,生机被夺,便觉得周身发冷。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我要死了吗? 不论是星宿之力,或是修罗奇功。 还是体内已经衰弱至极的伏龙道法,面对这股寒意都毫无半点抵抗之力。 天黑了。 独孤煜奋力的在身周升起一道道烛光。 可每一道烛火刚一点亮,便瞬间被寒意所夺去。 不是吹灭,也不是耗尽,而是最无情,最无奈的直接夺去。 一道烛火,是神魂。 一道烛火,是肉身。 一道烛火,是对父母明月儿的执着思念。 一道烛火,是对如今生死不明老年的牵挂。 一道烛火,是对恩师林华,是对伏龙观同门师兄门的情谊。 一道烛火,是对戚先生,对束师祖,对自己身上不知为何的莫名执念。 一道道烛火暗下去。 独孤煜也渐渐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永远的沉睡。 汝阳城外的尸骨累累。 伏龙观中师兄弟们的言笑晏晏。 父母泪别之时的决绝和释然。 十年修道的苦闷和坚持。 还有第一次见到那顶皮帽时心中的悸动。 再见了,这个世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断天涯 om,。 “可惜?戚前辈,您还有什么可惜的,晚辈我倒是可以替您效劳啊!” 巨大血蟒的头颅之处一阵血肉模糊之后,幻化出了一张半边类似许行,半边类似厉惊天的人脸,此时厉惊天那半边的脸上呈现出不喜不悲的神色,而属于许行的半边连上却精彩的多,已然是小人得逞一般,狂喜的模样。 “可惜啊可惜,可惜太过托大,留下了独孤煜的性命!” “独孤煜?他,我看戚先生您是像我家主人一般,活了太久老糊涂了吧,十年前此子还未拜入伏龙观时,我便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便曾查探过他的身体,此子虽说有些慧根,性子也适合修炼,但轮起修炼资质的话,最多也不过是中上而已,若说是什么逆天资质的话那就更没有了,就算戚先生用什么逆天手段对他的肉身加以过改造,可是这短短十年之间,他又能修炼出什么来,戚前辈你竟然把这人当做救命的稻草,怕不是戚先生你气糊涂了病急乱投医吧,再说他要是真有什么逆天神通,又怎么会中了我的幻术呢?” “而且,戚前辈您还不知道呢吧,别说是一个修道不过十年的独孤煜,为了找出您的踪迹,尤其是为了捕捉并且炼化您的残魂,晚辈我可是煞费苦心啊,为了恭候你难道大驾,晚辈我可是几乎手段尽出,就连这看似普通的屋子,也是专门为了戚前辈您预备的,莫说前辈您的后手是一个修道不过十年的独孤煜,就算是您的真身到此,只怕今日也无法逃出升天啦!” “可惜你没有早上十年遇见我,可惜你十年之后又是在独孤煜此子的身前暴露了身份, 今日若是没有他在此地的话,我戚无殇说不定也会阴沟里翻船,向我那个老对头一般,遭了你这个小辈的毒手了。” 一声嘲讽过后,黑雾便开始飞速向中心方向积聚,凝成一个拇指大小的血黑色圆球,圆球自中心处暴起一道黑光,竟将围绕在周围的紫血魔焰冲出了一道缺口,并飞速向缺口处遁去。 “不好!” 人面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便要继续吐出魔焰,但黑色圆球的遁速实在太快,巨蟒的大口刚一张开,黑色团球便已经冲出了层层魔焰的包围,飞至仍处在昏迷之中,独孤煜的头顶,瞬间没入其中。 “小辈,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地之威!” 你可曾见过一头正要扑向事物的猛兽,退缩过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对于野兽来说,唯一比果腹之欲还要强烈的**,就是求生的本能。 当危险过大时,就算是再如何的饥肠辘辘,也比丢了性命要好。 这是就连还未开智的野兽,都懂得的道理。 周身缠绕这滚滚魔焰的血色巨蟒,刚要扑向独孤煜,却蓦然感到一阵心悸。 竟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煜渐渐起身,并且睁开了双眼。 “这股威压,为何要比主人身上发出的还要更加恐怖!” “你不是独孤煜,你到底是谁!” 独孤煜的双眼已经睁开,眸子中不见任何古怪之处,却好似天下最炽热的火焰一般,令许行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只是被这双眸子扫上了一眼而已,许行竟有种肝肠寸断,想要即刻退走的念头。 “这便是传说中的天地威压吗?这明明是上古洪荒巨兽才有的本领,独孤煜区区一个人类,连天地法身都没有修成,怎么会有这种本命神通?” 独孤煜起身之后,望向许行所化,血色巨蟒的方向,并未回答他声嘶力竭的疑问,而是,摇了摇头微微轻叹。 并向前走去。 独孤煜走一步,许行便退一步,身上的紫血魔焰,便减了一层。 独孤煜走了三步一丈远,许行便不自主的退了至少十丈之远,退后十丈过后,巨蟒身上的魔焰,也只剩了了薄薄的一层,还在独孤煜的威压之下负隅顽抗。 好在这所谓的密室,本就是一件自有空间的洞天法宝,里面若是全部展开的话,足有数千张之广,就算许行如何继续退后,也根本退不到尽头。 可许行不明白的是,这法宝明明是他的所有,洞天之中也设下了数十道禁制法阵,为何这些禁制法阵,甚至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洞天法宝,在独孤煜睁开眼的一瞬间,都和许行断去了联系。 一瞬间,便废去了许行苦心计划的所有后手。 “这是什么逆天神通!” “就算主人当年全盛之时,也没有这般能耐才对啊!” 恐惧。 无尽的恐惧。 身处本应再熟悉不过洞天法宝之中的许行,竟因为恐惧,一时之间,一时之间,意识错乱,还以为又回到了他遇见主人厉惊天的那一晚。 那个全家死光,饥肠辘辘,孤身一人倒在路边,几乎垂死的许行。 无助? 绝望? 或是二者都有。 “如果没有主人的收留话,我许行只怕早在两百年前,便已经成为一具路边的枯骨了。” “主人,小行我不会辜负您这具肉身的!” 独孤煜一边走,一边随手扯下,束缚在身上的数条精钢锁链。 若是许行没有被独孤煜身上的天地威压所震慑,此时仍然清醒的话,他若是看见了独孤煜如此轻而易举的撤下锁链一幕,相比还有更加的震惊。 束缚在独孤煜身上的四条精钢锁链看似普通,却是他身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二十年前,许行能够以下克上,害死紫血天魔厉惊天,并将他练成傀儡,便至少有一半的功劳,要算在这四条锁链的身上。 这四条天外陨铁,所铸成的捆仙链,可是许行的本命法宝,由于上面蕴含的神秘奇寒之力,就连紫血魔焰都奈何不得,除非以厉惊天的能耐,动用他的本命真焱之外,寻常神通就算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都极为困难。 可是这四条曾经困住了紫血天魔的捆仙链,如今却在独孤煜的手上,如果干草一般,竟不费吹灰之力,便被轻易扯断。 一把扯断,再握尽碎。 四链同碎。 一道道漆黑无比的符文,从独孤煜的头顶,手心和下腹气海之处中,不断的浮现出来,凝聚在他的身前正中指出,虚空中汇聚于一点,缓缓凝聚成一柄墨绿色色的短剑。 符文不过零零星星,即使全部加在一起,似乎也应当不过一百之数,但就算这些稀稀疏疏的符文,所凝聚而成的墨绿短剑,却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短剑还未融合成型之时,巨大血蟒的身上便已经麟甲尽碎,鲜血淋漓。 就在黑色符文浮出的同时,巨蟒身上的紫血魔焰也同时熄灭。 这把墨绿短剑悬在空中,不过只有两尺长短,上面写着三个模糊不清的古老符咒,凝成的同时,便散着一股股苍茫幽远的气息。 此剑 上斩九天, 下斩幽煌! 只见独孤煜一步踏出,脚踏虚空之处,凭空升起,步步而高,仿佛空中有一道无形的台阶一样。 他一步步向上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越过数丈的距离。 一步、 两步、 三步、 三步踏过,宛如杀神模样的独孤煜已然身处许行的头顶之上。 状若天神。 在许行的眼中,那个十年前在陈家大宅之中,有过一面之缘,拜入伏龙观之内,修道不过十年平凡少年,此时胸前的那一柄两尺长的墨绿剑,似乎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剑意聚成,许行的心中便瞬间升起了想要逃走的念头。 但不论他如何的挣扎,明明凝聚了厉惊天千年修为,轮起威力不在世间任何绝顶法身之下的,数十丈血色巨蟒,却连半分也无法移动。 束手待毙。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懵懵懂懂,刚刚晓得雄狮威严的小兽,第一次见到天敌的模样。 心胆俱裂。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只凭剑意就锁住了我紫血魔焰凝成的血蟒法身!就连我家主人也不可能就这般能耐的!” “剑起!” 独孤煜默然不语,伸出右手向墨绿小剑凌空一点,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手掌,手掌之上血色全无,黑线遍布。 黑线从独孤煜的手掌上疯狂涌入短剑之中,墨绿小剑顿时光芒暴涨,延续出数丈之长的漆黑剑光,在虚空中吞吐不定,轰隆作响。 接连天地。 在血色巨蟒的眼中,就算天地有尽头,似乎这散发着惊人的剑罡都没有尽头。 气势盖过天地的剑罡,倒影在巨蟒的一双竖瞳之中,此时那双竖瞳之中,除了恐惧之外,似乎还带有一丝悔意。 “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又何必机关算尽,去做那以怨报德的勾当呢。” “断!天!涯!” “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又何必机关算尽,去做那以怨报德的勾当呢。” 没有什么能形容这一剑的锋芒! 这一剑斩出,仿佛连天地都能劈成两段,在许行的巨蛇竖瞳之中,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一道一道通天彻地的黑色光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血蛟 om,。 这道黑线如同抽刀断水一般,轻而易举的破开了,血色巨蟒身上所喷出的滚滚魔焰,毫无阻碍一般,边穿透了巨蟒口中所喷出的数十道宝光护罩,扎眼之间,便已经斩到了大蛇的头颅之上。 血色巨蟒乃是紫血天魔厉惊天的肉身所化,凝聚了这魔头上前年的魔焰精元,耗费足足三百年才修炼而成,轮起肉身的强横,这血蟒绝对不下于世间任何一种天地法身的强横,就算没有了紫血魔焰护体,就连看似平平无奇的麟甲,每一片,都足以抗衡天地神兵榜上宝物的一击。 紫血**固然强横无匹,但若非对上圣贤庄的浩然正气的话,也并不是世间无敌的功法,至少便有数种奇寒神通,就对他有些许的克制之力,厉惊天当年能傲视天下,隐隐成为魔教之中第一高手,他所凭借的多半还是这一身紫血天蟒法身的强横。 外人只知道修炼紫血**限制极多,就算在魔教之中,能够修炼者也是寥寥无几,但除了厉惊天以外,却根本没有人知道,紫血**真正的精髓还不在无物不燃的紫血魔焰之上,修炼紫血魔焰不过是为了练成紫血法身的基础而已。 只有将紫血魔焰修炼至圆满境界,便可以用此魔焰炼化自己的肉身,修炼成为天下顶级的紫血法身,不论对上任何天地神通,对毫不示弱。 若是厉惊天本人在此的话,就算戚无殇或是独孤煜祭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仅凭着紫血法身的本命神通对抗,也不会落的如此狼狈,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才对,但紫血法身有如此的威力,想要彻底掌握他也就必定不是许行短短时间能够完成之事。 许行所以会一直放着厉惊天的肉身不去夺舍,便是在用他刚刚修炼到大成境界的紫血魔焰,在一点点的炼化这具蕴含着巨大能量的尸体,只待百年之后,将紫血魔焰彻底修炼至圆满境界之时,便可以彻底占据厉惊天的千年修为和紫血法身,可是刚刚由于一时疏忽,戚无殇竟利用许行对紫血魔焰的掌控力还不足的弱点,突然利用一道紫电金雷,灭了许行的肉身。 他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在还未将厉惊天的尸体炼化完成之时,便提前强行对其夺舍,一时之间,紫血法身的所有本命神通,诸多精妙手段根本无法施展出来,而已也无法继续保持人形,只好化出了紫血法身变化之一紫血天蟒的模样,依靠紫血天蟒的肉身能力,去将戚无殇的残魂以蛮力碾杀。 可这戚无殇也不知对独孤煜做了什么,这修道不过十年的小子,突然之间竟然修为大进,几乎瞬间便增长了近百年的修为,若只是修为变化也就算了,以独孤煜不过刚入道门的根基,就算给他千年修为也根本无法施展才对,况且厉惊天尸体所化的紫血天魔,再加上许行的本命元神,这两者加起来的修为也已经超过了千年之数,根本不会惧怕独孤煜分毫才对。 但是最令许行所意外,也最为令他感到心中悸动恐惧的,却不是独孤煜突然暴增的修为,而是他一身似乎无穷无尽的磅礴杀意。 身为魔教长老厉惊天的传人,许行对杀意并不陌生,魔教之中有不少前辈都是修行此道的高手,或是杀意,或是煞气,有些或者被称作“杀道”,这些称呼不同,但是大体都是相同,都是“一杀入道”之法,与“以血入道”并称为魔教的两种至高法门,修炼者杀意越盛,其功力修为便会越强。 刺客独孤煜此子所发出的磅礴杀意,许行自问就算在一些魔教前辈的身上也从未见过,这等气势,甚至几乎不弱于当年主人厉惊天的全盛之时。 “这绝不会是简单的一缕残魂能够有的力量,独孤煜此子身上的秘密绝对不小,今日不可恋战,快逃!” 许行心中注意一定,便迅速决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他能从厉惊天身边一个籍籍无名的奴仆,以下克上,将厉惊天杀死,又占据了他的所有功法尸身,这是何等的心机能耐,又岂能接受因为一时的意气,而落地满盘皆输的结局。 但还未待许行施展血遁之术控制紫血天蟒逃走,二尺墨绿短剑便一斩而下,在短剑的杀意剑罡之下,紫血天魔的护体灵光,和本应如钢丝铁一般坚硬无比的驱壳,却如同纸糊一般,被刀切豆腐一划而过,短剑轻易斩断蟒首。 足有数丈之粗的紫血天蟒巨大头颅,竟在还没有他一片麟甲大的墨绿短剑下被一分为二。 哐当落地。 干净利落。 一剑斩下,生机全无。 紫血天蟒的蛇头随着短剑斩过而无辜滑落,一股清香无比的血泉从巨蟒躯干的断裂指出喷薄而出,细看之下,巨蟒伤口之上滑如境,并围绕着一层黑雾平。 “轰隆隆!” 巨大血蟒的透露和十几丈高的血蟒的躯轰然从半空中跌落,落在地面之上,惊起一团冲天血浪。 这头出世之时,还曾魔焰涛涛,大有吞天之势的巨大血蟒,竟然在独孤煜一剑之下就被如此诛杀当场,。 瞬杀。 踏天九步,一剑斩龙! 断!天!涯!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 似乎是墨绿短剑斩下的速度太快,直到蛇首落地,鲜血洒下,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才终于从蛇首中喊出。 但哀嚎之声还未断绝,落在地上,躺在血泊中的蛇首之上,便燃气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黑色火焰,几乎小山般大小的巨大蛇首,在那层若有似无的黑色火焰之下,竟连片刻功夫都支撑不住,便已经化作了一团灰烬,连同满地的鲜血,一同化作一缕黑光,被吸入墨绿小剑之中。 墨绿小剑一个模糊,便出现在了独孤煜的手中,一道道黑色细线,从小剑上蔓延到了独孤煜的手上,不多时黑线便爬到了独孤煜的丹田之处,如同一道补给线一般,在不停的输送来自蛇首之上的生命精元。 “想走!” 小剑上的黑线还未将精元输送完毕,独孤煜蓦然睁开双眼,向着虚空处冷冷一笑,并凌空一握。 轰隆一声巨响。 就在独孤煜身前三丈之处,一只比先前巨蟒略小一些的巨兽自虚空之处忽然现出身形,这只巨兽虽然还是蛇形,但却有些许不同之处,不仅身下生出短小的四肢,并且头顶也有一段刚刚生出,还略显稚嫩的小角。 血蛟! 蛇修百年变化为蟒。 蟒修千年变化为蛟龙。 蛟入九天,便化为龙。 上古之时,三兽神开创深入阎罗九地,以无边法力降服阎罗十万恶鬼,自此创立魔教根基,三位兽神其中之一,便是紫血天龙。 据魔教隐秘典籍所记载,开创了魔教根基的三位创教兽神始祖,在降服阎罗九幽之后,便同时携手破界飞升而去。 天穹之外,地扉之内。 这数千年前,无数修道者,无数惊艳绝才之辈,都被这天穹与地扉困在此界,永远无法脱离此界,真正一窥长生的奥秘。 而修成紫血天龙,便是世间仅知的几种可以破界飞升的法门之一。 “凭你也配化龙!” 一只长满了黑色长毛的巨手出现在了血蛟的身上,五指扣住,将血蛟死死握住,五指手指此时已经深深嵌入了血蟒的血肉之中。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 黑色巨手上的巨力令血蟒发出一声剧痛,但任凭他如何的挣扎,也根本挣扎不出黑色巨手的掌握之中,不过三息而已,血蟒的脊背之处,已经现出了数条森森白骨,而散发着淡金色光泽的法身法骨,此时上面的光泽也在微微发颤,似乎即将要在黑手下的距离崩溃一般。 “你到底是谁!” 此时血蛟的两半头颅已经渐渐融合唯一,彻底变成了许行的容颜模样, 直到这时,许行才真正的懂得了什么是绝望。 他虽然也曾经觊觎过厉惊天的修为功法,但厉惊天毕竟不是拓跋家的某个阀主,那可是只手可以便遮天蔽日,跺跺脚便能令神州大地震颤的紫血天魔,就已经在暗中操持这神州皇权走向千年之久的圣贤庄,都曾被这魔头打的几乎庄散人亡,闭庄半年之久。 若非厉惊天在修炼紫血九劫之时突然心魔劫生,一定要以同样修炼紫血**之人之人,许行的精血祭炼功法,他也不会狗急跳墙,去做出那垂死一击。 若不是因为受了紫血魔焰的反噬,许行也不会有那用处捆仙链的一瞬间。 若不是在圣贤庄突然见到了那柄,就连主人都势在必得的龙炎刀灵现身,并且这龙炎刀龙又关系到,那个曾与主人当年大战一场,几乎同归于尽,戚无殇的下落。 许行说什么也不会在没有将厉惊天的尸身彻底炼化之前就贸然出手,就算是应了魔教同辈之约,人间书院的一战,他也是算定了以洛阳圣贤庄的几位庄主,根本无法奈何紫血**, 才不得不装作厉惊天的名头去与闵子骞殊死一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杀神血脉 om,。 紫血天蟒本已成蛟,世上任何的肉身之力,都无法奈何他才对。 但独孤煜所发的黑色巨手,却只是无形之物,根本没有半点肉身之力。 可惜紫血蛟龙就算不惧世间所有的道法,也逃不过这世间的法则。 而这黑色巨手其中所蕴含的,便是这法则其中的 一道。 这门法则,只有修成天地法身之人,才能开始觉醒,有资格能够一窥门径,但对于独孤煜来说,别人修道千年仍需不停捉摸的天地大道,却是自从他诞生之日便已领会。 当独孤煜刚刚在那伏龙树下接过黑色兽皮之时,他一开始不过是以为修炼的黑色兽皮是一种功法,自己所感觉到的莫名血腥暴虐之感,也只是因为修炼了刘逻辑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大碍。 就连深谙魔教所有功法的许行都看出来,独孤煜身上的修罗决,根本就是和魔教的阴煞修罗功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十年间,戚无殇和束星北一直在等的,便是独孤煜何时能够令这门法则神通觉醒。 杀神血脉,乃是世间九大血脉之一,由于其一经开启,便会陷入嗜血虐杀之中,仇敌不似,杀意不停,几乎如同疯魔一般,所以在杀神血脉还有留存的上古之时,这种极为罕见的血脉,也曾被称为“战神血脉”。 此等血脉一旦觉醒之后,便会生出数种极为恐怖的神通,独孤煜身上的杀神一旦真正觉醒,便可以同时激发出注入‘法体不灭’、‘轮回法目’、‘身外化身’、“杀意化形”等诸多,无不是顶级的上品神通甚至世间绝顶的神通。 而这可以无视紫血蛟龙的肉身之力的黑色大手,便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杀意化形的粗浅运用而已。 世间所流传的,天地法身一成,便可以无视任何法宝神功,但是只要血蛟还未化龙,便算不得法身大成,只要许行的紫血法身还未修炼到圆满境界,任他修为再高,也根本逃不过独孤煜杀神血脉觉醒之后的,杀神之手。 太古杀神,是传说中世间仇怨生死的存在,生于九幽,乃是永生不灭的存在。杀神血脉,就算在远古无数天才血脉并存的年代之中,在诸般惊世绝艳的血脉流传中,也位列前三,是真正真正的天地血脉! 当蕴含这杀神威压的滚滚黑气从独孤煜的身上,不停奔涌而出之时,整个紫血通天之内,几乎每一寸空间都在嗡嗡作响,似乎就连空间都要被这无穷无尽的血脉之力撕碎一般。 而被困于杀意巨手中的血蛟,更是被杀意血脉的威压震慑的,不敢直视独孤煜那道并不如何高大身影,不论许行的心中是如何的想要发出最后的奋力一击,他所化出的血蛟,都似遇见了天生克星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威压,压的只想低头弯腰拜服,根本无法生出任何的反抗之力。 距离傲视天下的紫血天龙只差一步之遥,堂堂紫血神蛟竟然对人顶礼膜拜,像个低眉顺眼的哈巴狗一般,这羞辱的情景若是让血蛟的原主人,厉惊天看见了,只怕他就算自爆血蛟法身,也根本受不下这等的屈辱。 对于许行来说,他在决定今日火中取栗,利用独孤煜引出几乎还略胜过厉惊天一线的戚无殇时,便已经留下了诸多的后手,眼下这条血蛟,不过是厉惊天所留下的三大化身之一,今次他应魔教三大长老之邀,以厉惊天的名头赶赴洛阳之约,便只带了三大化身其中的两具赶来,前日人间书院与圣贤庄的一场大战之后,一句令一具化身遭到重创,不得不返回他的闭关隐秘之地加以调养,眼下他的身边便只有这一具血蛟化身而已。 如果不是活的戚无殇的一缕分魂,可以加速许行炼化完全厉惊天的尸身速度,他也不会赌上手边的唯一一具法身,去冒如此的风险。 但是戚无殇的惊天修为,当年便连厉惊天也无法战胜,许行自然知道此举必定是危险重重,所以他才冒险动用了这处以紫血魔焰炼化出的洞天之地,希望利用此地的阵法禁制之力,相助自己降服住可能出现的戚无殇分魂。 至于为何许行能够确定,出现在独孤煜身边的戚无殇一定不是他修为全盛的本人,只是一缕修为残缺的分魂,这便只有厉惊天清楚了,在厉惊天的记忆中,有关于戚无殇的所有事情,都黑设上了一层极为厉害的禁制,若是以许行如今的修为,贸然用强力去破除的话,就难免会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偏偏所有最机密,并且有关于紫血天龙法身奥秘,最宝贵的信息,都和有关于戚无殇的消息一起,被顽固的封印于厉惊天残云最深处的记忆之中。 许行投鼠忌器之下,实在是不敢贸然动手。 许行本已做好打算,就算加上了这出洞天法宝,也无法战胜戚无殇,他也可以自爆法身,利用洞天法宝将戚无殇和法身残躯暂时全部封印在其中,其后再利用其紫血天蟒几乎瞬移千里的速度,立即返回他的闭关之处,等到他三具化身全部恢复修为,再将戚无殇和洞天法宝一起炼化。 但是独孤煜的身上的杀神血脉觉醒,杀意之手将血蛟握住之后,许行便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涌上心头。 这巨手,不仅牢牢束缚了血蛟的肉身,并且连神魂也一同紧紧锁住,根本无法动弹。 一处化身若是自爆,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便可以重新熔炼,恢复如初。 但是神魂一旦有损,便是涉及真元,几乎决断长生大道,世间除了几种传说中的灵药之外,根本无法弥补的损失。 几乎可以说,一旦神魂精元受损,便意味着长生大道和天地法身永远无望了。 “嗷!” 紫血蛟龙发出无尽的悲愤哀嚎着,此时正在一边抵抗着黑色巨手之上的无穷弑杀克制之力,一边在许行的绝望之中,猛的燃烧自身的血脉肉身精元,寸寸肌肉遒劲,麟甲舒张,全身暴涨,身材膨胀几乎一倍以上。 短短时间之内,紫血蛟龙便从十丈的长度,涨到了几乎白长的无穷之巨。 就在蛟龙膨胀之后,原先因为巨大黑手所握出的数条血痕,也在急速恢复,先前几乎已经可以令他致死的伤势,在许行喷出数口鲜血之后,也同时瞬间尽复。此时紫血蛟龙身上所发出的气息宏大,比之前强大了近一倍。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不论紫血蛟龙如何变化,在其之上,握住其七寸之处的杀神黑手,都在随着他一同变化,虽然气息不变,但仍然仅仅锁住了紫血蛟龙的所有生机。 “嘭!” 人面兽身的紫血蛟龙,顶着身上巨大的杀神之手的威压,蹒跚这缓缓站起身来,两只前脚狠狠的砸在地上。 在地面上瞪出一个方圆足有数丈之大的巨大坑洞。那个坑洞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兽爪印。 此处洞天,乃是厉惊天的藏身之处,四周地面根本不能用寻常的质地力量计算。 所有的空间都是以空间之力,加以紫血魔焰熔炼,而这血蛟仅仅一跺,便将坚韧更胜法宝的地面一击踏碎,这等力量,便是位列与天地神兵榜上的防御法宝来迎接,也难以保证能够承受得住。 紫血蛟龙凭借这股霸道无匹的肉身力量,瞬间冲破了杀神之手的束缚之力,就宛如冲破了虚空一般般,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在血色肉身的周围,凌空划出一层层血色气浪,无数气浪汹涌蓬勃,似乎在向半空中的独孤煜挑衅示威一般,不停地低声鼓噪。 “就凭你这四不像的紫血蛟龙,也敢抗衡觉醒之后的杀神血脉?当我用独孤煜的杀意,凝举出这柄杀戮之剑时,你今日的下场便已经是注定了的。” 直到此时,“独孤煜”才第一次开口。 不过这声音,却是方才黑雾中戚无殇的样子,并没有半点独孤煜还有些青涩的音色。 “独孤煜”面对许行驱使紫血蛟龙,几乎殊死的这搏命一击,竟然不闪不避,只是悬浮在半空之中,脸色丝毫不变,平淡的说道。 许行似乎没有听到独孤煜对他所鸣的“丧钟”,这一句最后宣言一般,长着血盆大口,不停地丝毫,在一阵巨力挣扎之下,竟挣脱了背后的黑色巨手,全身猛地一缩,奋力向半空中手持短剑的独孤煜冲去。 垂死一击! 但就在紫血蛟龙的前爪将要击中独孤煜的时候,许行却惊骇的发现,它离独孤煜越近的时候,自己身体的速度就莫名的越来越慢,宛如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之中以般。从自己身前,一直到独孤煜之间的这段空间,都像是完全凝固住了一般,不论他如何的燃烧紫血蛟龙的血脉之力,都无法挣脱出这无形的泥潭。 甚至到了最后,整条上百丈长的自学蛟龙,仿佛被冻结在了虚空之中,被定住了一样,只得无奈的伸出一双蛟爪,拼命的向前挥动,无力又绝望的挣扎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看看 om,。 紫血天蟒本已成蛟,世上任何的肉身之力,都无法奈何他才对。 但独孤煜所发的黑色巨手,却只是无形之物,根本没有半点肉身之力。 可惜紫血蛟龙就算不惧世间所有的道法,也逃不过这世间的法则。 而这黑色巨手其中所蕴含的,便是这法则其中的 一道。 这门法则,只有修成天地法身之人,才能开始觉醒,有资格能够一窥门径,但对于独孤煜来说,别人修道千年仍需不停捉摸的天地大道,却是自从他诞生之日便已领会。 当独孤煜刚刚在那伏龙树下接过黑色兽皮之时,他一开始不过是以为修炼的黑色兽皮是一种功法,自己所感觉到的莫名血腥暴虐之感,也只是因为修炼了刘逻辑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大碍。 就连深谙魔教所有功法的许行都看出来,独孤煜身上的修罗决,根本就是和魔教的阴煞修罗功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十年间,戚无殇和束星北一直在等的,便是独孤煜何时能够令这门法则神通觉醒。 杀神血脉,乃是世间九大血脉之一,由于其一经开启,便会陷入嗜血虐杀之中,仇敌不似,杀意不停,几乎如同疯魔一般,所以在杀神血脉还有留存的上古之时,这种极为罕见的血脉,也曾被称为“战神血脉”。 此等血脉一旦觉醒之后,便会生出数种极为恐怖的神通,独孤煜身上的杀神一旦真正觉醒,便可以同时激发出注入‘法体不灭’、‘轮回法目’、‘身外化身’、“杀意化形”等诸多,无不是顶级的上品神通甚至世间绝顶的神通。 而这可以无视紫血蛟龙的肉身之力的黑色大手,便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杀意化形的粗浅运用而已。 世间所流传的,天地法身一成,便可以无视任何法宝神功,但是只要血蛟还未化龙,便算不得法身大成,只要许行的紫血法身还未修炼到圆满境界,任他修为再高,也根本逃不过独孤煜杀神血脉觉醒之后的,杀神之手。 太古杀神,是传说中世间仇怨生死的存在,生于九幽,乃是永生不灭的存在。杀神血脉,就算在远古无数天才血脉并存的年代之中,在诸般惊世绝艳的血脉流传中,也位列前三,是真正真正的天地血脉! 当蕴含这杀神威压的滚滚黑气从独孤煜的身上,不停奔涌而出之时,整个紫血通天之内,几乎每一寸空间都在嗡嗡作响,似乎就连空间都要被这无穷无尽的血脉之力撕碎一般。 而被困于杀意巨手中的血蛟,更是被杀意血脉的威压震慑的,不敢直视独孤煜那道并不如何高大身影,不论许行的心中是如何的想要发出最后的奋力一击,他所化出的血蛟,都似遇见了天生克星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威压,压的只想低头弯腰拜服,根本无法生出任何的反抗之力。 距离傲视天下的紫血天龙只差一步之遥,堂堂紫血神蛟竟然对人顶礼膜拜,像个低眉顺眼的哈巴狗一般,这羞辱的情景若是让血蛟的原主人,厉惊天看见了,只怕他就算自爆血蛟法身,也根本受不下这等的屈辱。 对于许行来说,他在决定今日火中取栗,利用独孤煜引出几乎还略胜过厉惊天一线的戚无殇时,便已经留下了诸多的后手,眼下这条血蛟,不过是厉惊天所留下的三大化身之一,今次他应魔教三大长老之邀,以厉惊天的名头赶赴洛阳之约,便只带了三大化身其中的两具赶来,前日人间书院与圣贤庄的一场大战之后,一句令一具化身遭到重创,不得不返回他的闭关隐秘之地加以调养,眼下他的身边便只有这一具血蛟化身而已。 如果不是活的戚无殇的一缕分魂,可以加速许行炼化完全厉惊天的尸身速度,他也不会赌上手边的唯一一具法身,去冒如此的风险。 但是戚无殇的惊天修为,当年便连厉惊天也无法战胜,许行自然知道此举必定是危险重重,所以他才冒险动用了这处以紫血魔焰炼化出的洞天之地,希望利用此地的阵法禁制之力,相助自己降服住可能出现的戚无殇分魂。 至于为何许行能够确定,出现在独孤煜身边的戚无殇一定不是他修为全盛的本人,只是一缕修为残缺的分魂,这便只有厉惊天清楚了,在厉惊天的记忆中,有关于戚无殇的所有事情,都黑设上了一层极为厉害的禁制,若是以许行如今的修为,贸然用强力去破除的话,就难免会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偏偏所有最机密,并且有关于紫血天龙法身奥秘,最宝贵的信息,都和有关于戚无殇的消息一起,被顽固的封印于厉惊天残云最深处的记忆之中。 许行投鼠忌器之下,实在是不敢贸然动手。 许行本已做好打算,就算加上了这出洞天法宝,也无法战胜戚无殇,他也可以自爆法身,利用洞天法宝将戚无殇和法身残躯暂时全部封印在其中,其后再利用其紫血天蟒几乎瞬移千里的速度,立即返回他的闭关之处,等到他三具化身全部恢复修为,再将戚无殇和洞天法宝一起炼化。 但是独孤煜的身上的杀神血脉觉醒,杀意之手将血蛟握住之后,许行便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涌上心头。 这巨手,不仅牢牢束缚了血蛟的肉身,并且连神魂也一同紧紧锁住,根本无法动弹。 一处化身若是自爆,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便可以重新熔炼,恢复如初。 但是神魂一旦有损,便是涉及真元,几乎决断长生大道,世间除了几种传说中的灵药之外,根本无法弥补的损失。 几乎可以说,一旦神魂精元受损,便意味着长生大道和天地法身永远无望了。 “嗷!” 紫血蛟龙发出无尽的悲愤哀嚎着,此时正在一边抵抗着黑色巨手之上的无穷弑杀克制之力,一边在许行的绝望之中,猛的燃烧自身的血脉肉身精元,寸寸肌肉遒劲,麟甲舒张,全身暴涨,身材膨胀几乎一倍以上。 短短时间之内,紫血蛟龙便从十丈的长度,涨到了几乎白长的无穷之巨。 就在蛟龙膨胀之后,原先因为巨大黑手所握出的数条血痕,也在急速恢复,先前几乎已经可以令他致死的伤势,在许行喷出数口鲜血之后,也同时瞬间尽复。此时紫血蛟龙身上所发出的气息宏大,比之前强大了近一倍。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不论紫血蛟龙如何变化,在其之上,握住其七寸之处的杀神黑手,都在随着他一同变化,虽然气息不变,但仍然仅仅锁住了紫血蛟龙的所有生机。 “嘭!” 人面兽身的紫血蛟龙,顶着身上巨大的杀神之手的威压,蹒跚这缓缓站起身来,两只前脚狠狠的砸在地上。 在地面上瞪出一个方圆足有数丈之大的巨大坑洞。那个坑洞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兽爪印。 此处洞天,乃是厉惊天的藏身之处,四周地面根本不能用寻常的质地力量计算。 所有的空间都是以空间之力,加以紫血魔焰熔炼,而这血蛟仅仅一跺,便将坚韧更胜法宝的地面一击踏碎,这等力量,便是位列与天地神兵榜上的防御法宝来迎接,也难以保证能够承受得住。 紫血蛟龙凭借这股霸道无匹的肉身力量,瞬间冲破了杀神之手的束缚之力,就宛如冲破了虚空一般般,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在血色肉身的周围,凌空划出一层层血色气浪,无数气浪汹涌蓬勃,似乎在向半空中的独孤煜挑衅示威一般,不停地低声鼓噪。 “就凭你这四不像的紫血蛟龙,也敢抗衡觉醒之后的杀神血脉?当我用独孤煜的杀意,凝举出这柄杀戮之剑时,你今日的下场便已经是注定了的。” 直到此时,“独孤煜”才第一次开口。 不过这声音,却是方才黑雾中戚无殇的样子,并没有半点独孤煜还有些青涩的音色。 “独孤煜”面对许行驱使紫血蛟龙,几乎殊死的这搏命一击,竟然不闪不避,只是悬浮在半空之中,脸色丝毫不变,平淡的说道。 许行似乎没有听到独孤煜对他所鸣的“丧钟”,这一句最后宣言一般,长着血盆大口,不停地丝毫,在一阵巨力挣扎之下,竟挣脱了背后的黑色巨手,全身猛地一缩,奋力向半空中手持短剑的独孤煜冲去。 垂死一击! 但就在紫血蛟龙的前爪将要击中独孤煜的时候,许行却惊骇的发现,它离独孤煜越近的时候,自己身体的速度就莫名的越来越慢,宛如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之中以般。从自己身前,一直到独孤煜之间的这段空间,都像是完全凝固住了一般,不论他如何的燃烧紫血蛟龙的血脉之力,都无法挣脱出这无形的泥潭。 甚至到了最后,整条上百丈长的自学蛟龙,仿佛被冻结在了虚空之中,被定住了一样,只得无奈的伸出一双蛟爪,拼命的向前挥动,无力又绝望的挣扎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一章 最后一次任务 om,。 两年后,印国首都雅加达。 出租车司机慌张的停在了一个残破的小院之前,这会独孤煜正坐在后座上,叽里咕噜的念着半生不熟的印国语: “吃葡萄不吐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吃葡萄不吐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 司机确认周围没有人接近他的宝贝出租车后,才疑惑的问道: “先生,你确定你要来的地方是这么,已经到了,不过我要提醒您,这里的凶恶歹徒非常多,您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 雅加达的贫民区以非法活动猖獗而著称,如果不是后面独孤煜答应多给他两倍的车钱,他是绝对不会开进这里的。 独孤煜拿出手机,根据照片对比了一下小院的大门,付好了车钱之后,径直走进了小院。 司机用看待智障一样的关怀目光,向独孤煜点了点头,然后在胸前比了个十字,自言自语道: “他竟然大白天自己走进了土匪窝里,主啊,保佑这个智商不正常的兄弟死后进入天堂吧,” 见到独孤煜进来,院子大门前的一名身穿黑色背心的大汉,撩开衣服,漏出别在裤腰上的手枪,示意他站住搜身: “小子,你就是过来交赎金的人?” 确认独孤煜没带武器之后,黑衣大汉疑问道。 独孤煜现在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还背着一个粉红色的hello ketty书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谈正事,尤其是交赎金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我的印国话说的不是太熟练,应该就是我了,你们怎么找了个这么难找的地方,绑票不是挣很多钱么。印国这又没有警察管你们,找个高档点酒店什么的不好么,把自己弄得像难民一样”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进去。” 黑衣大汉隶属于印国第二大帮派火山帮,这几个月是旅游旺季,最近绑票和抢来的物资非常多,他也算见过不少来谈判或者交赎金的人了,不过这么年轻,而且废话这么多的倒是第一次见。 “大哥,我是来给你们解决问题的,你见到我应该高兴啊,怎么对我这种态度呢,怪不得你们的这个组织的风评这么不好。” 独孤煜一边摇头,一边抱怨着穿过小院,走进了屋子里。 火山帮的老大名叫阿里,是火系能力觉醒者,c级中阶高手,在他的带领下, 火山帮几乎垄断了印国一半的走私业务和贫民区生意。 “华夏难道没有人了吗,怎么派了个小孩子来交赎金?” 阿里看出了独孤煜不过是个c级初阶的修行者,而且又这么年轻,走进屋子之后又不停的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出言讽刺道。 “终于见到能做主的了。我说大哥你们是怎么想的,绑架华夏的人和货物?我们这么热爱和平的民族,华夏人在国外从来都是安安分分做生意卖便宜货,以提高当地居民生活条件为己任。又没有到处为了石油去打仗,你们明的暗的偷我们自己国家海里的石油我们都忍了,这么善良民族,这么善良人民,你也好意思绑架,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哦不好意思,你们这没什么法律。至于你的问题,你等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哼,又是个活在梦里的小鬼。” 张口法律、闭口道理的年轻人阿里见的多了,不过一般只有那些娇生惯养,从未见过世面的的欧美白人小孩才会这样,没想到华夏也有这种奇葩。 阿里不想跟独孤煜废话,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条,懒洋洋的说道: “你的废话太多了,我没有兴趣听,这是我的比暗网账户,赎金就按之前约定的八千万美元,就按今天的汇率,钱你都准备好了么。” 独孤煜拿过纸条后,连看都没看,就扔到了地上,然后慢条斯理的从上衣口袋,也拿出一张纸条扔到了阿里的身前: “哦,这是我停靠在岸边的轮船号码,赎金是一百万灵石,多点少点无所谓,我这个人比较随和的。” 阿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诧道: “什么?你是不是智力有问题,你交赎金,我才能放人质和货物的,懂么华夏小子。” “哦不好意思,忘了说了,我不是来交赎金的,我是来收赎金的。” 独孤煜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强调了一次: “我是来收赎金的,阿里同志。” “你再不把钱转过来我就把人质全都杀了,看你怎么交代。” 阿里身上腾起一层红色的火焰,屋内的温度顿时升高,空气也变得燥热无比。 几个站在阿里身后的小弟都赶忙逃到了屋外,他们知道老大要动手了。 面对阿里惊人的杀气,独孤煜倒是神色坦然。 “e on,得了吧阿里,咱俩都知道你扣下的人质和那一船灵石都不在这,而且你也根本没想过交易。我前一秒钟转完账,你下一秒钟就会直接灭口了,说不定你还想把我也一起杀了。” “不,小子,我对你们华夏还是有基本的敬意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只要你立刻把赎金转给我,我就会立刻放人。” 阿里可不是敬重华夏,而是惧怕近年来在国际上声名鹊起的华夏潜龙战队,没人知道潜龙战队的队员是谁,也没人知道这些潜龙队员是什么实力,但是所有被潜龙盯上的组织,无一例外全部覆灭。 所以阿里才会劫持了华夏的灵石运输船后,愿意选择和气的谈判所要赎金,否则他早就杀掉船员,然后把船上的灵石转手卖出去了。 “看来我倒是误会你了,不过很可惜,半小时之前我的朋友就已经在港口偷袭了你的据点,船上所有的人质早就救出来了。你的亲哥哥,你们这个小组织的二号人物,还有你的十二名小弟现在都在我的手里。” 阿里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又坐回了椅子上,把身上的火焰全部集中到了手中,化为一柄火焰利剑,剑指独孤煜说道: “华夏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分钟时间,一分钟之后你要是还不给我转账,我就先杀掉你,然后处决人质,听懂了么?” 阿里的哥哥是水系能力觉醒者,和他一样也是c级中阶高手,那十三名手下至少也有e级以上水平,在阿里看来,想要在船上,无声无息的干掉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b级高手亲临才可以,但是阿里知道根据国际公约,b级以上的高手全部不许进入他国领土,否则就会被国际议会联合绞杀。 为了区区五十万灵石,还不值得华夏搭上一名b级高手的性命。 “亏你还是个生意人,怎么这么容易激动,你这个小破屋子也被我的狙击手火力覆盖了,你看就是这几个激光小红点,多像美丽五星红旗的一部分。” 阿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确实有五个红色激光点在晃动,但气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大笑道。 “华夏小子,你难道不知道子弹这种东西,对我这种火焰觉醒能力者根本没有作用吗?恭喜你,你已经成功的耗尽了我的耐心,你可以去死了!” 阿里的手中火焰长剑暴涨,化作一条火蛇冲向独孤煜。 “乖乖坐好。” 独孤煜脸色一冷,凌空一拳将扑面而来的火蛇打散,然后在收回右拳,拿出手机扔到已经处于懵逼状态的阿里身前: “看看吧,这个是视频对话,live的,直播你知道吧,来跟你哥哥说两句话。你哥上电视啦,问候一下,赶紧的,hello!” 手机屏幕里的人被绑在椅子上,和阿里有七八分相似,很明显应该就是他的哥哥,画面里的人正不停的用印国语喊着,可是环境实在太嘈杂,有些听不清楚。 不过阿里的哥哥说的再清楚也没有用,因为阿里直到现在,都还处于震撼之中,他完全不明白,刚刚自己已经用出全力,把体内的火系能力激发到了极致,怎么就被眼前这个废话不停的华夏小子,给轻松的一拳挡住了。 独孤煜走到阿里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的印尼语不是特别好,不过我感觉你哥哥的大概意思是说让你马上交赎金,要不他就完蛋了。” 阿里意识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华夏高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惹不起潜龙战队的人,沮丧的说道: “你想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二章 怂货 om,。 我不是说了吗,赎金就算了,我要一百万灵石作为补偿,半小时之后我就把你哥哥放了。 “你们的船上只装了五十万灵石,根本不是一百万!” “不不不,属于华夏的五十万灵石我们已经运走了,这一百万灵石是精神损失费,我知道你两个月前抢劫了一批日国的商船,里面至少有一百万的灵石,你还没有转手卖掉,没问题吧?” 独孤煜微笑着拍了拍阿里的肩旁,阿里心有不甘,想要再次激发体内的火焰,直接把独孤煜烧死,可是不论他如何用力,甚至都快发出接近便秘的声音,也连一丁点的火焰都无法发出,就像是他的能力被人封印了一样。 “这小子是什么人,竟然能封住觉醒者的能力!c级,很有可能是b级!” “好的,我明白了,我立即派人把灵石给你们送去,请你遵守约定,不要伤害我的哥哥。” 意识到自己不是独孤煜的对手,阿里无可奈何的说道。 “不过,华夏小子,我手里的灵石只剩下九十万了,剩下的换成美元可以吗?” “没关系,勤劳善良的中国人民是很随和的,这次就算给你个面子,那十万灵石就免了,合作愉快,待会有辆车过来拿灵石,顺便把你亲爱的哥哥送过来。” 独孤煜一脸阳光的说道,就像是在和亲切的朋友交谈一样,一点没有要威胁阿里的感觉。 但越是这样,阿里就越觉得心里瘆得慌。 独孤煜走到小院的大门前,然后忽然转过身来,对着满脸冷汗的阿里说道: “不好意思忘记说了,还有一个条件,这次呢,念在你和你哥哥没有伤害人质,就放你们一马,以后只要有一次,记住,只要再有一次,我知道你再敢绑架华夏的游客或者商船,就不是赎金的问题了,明白么。” 独孤煜眼光一寒,身上暴起一层霸道至极的罡气,宛如一道龙卷,瞬间从天而降。 一瞬间,整个小院,连同刚刚谈判的木板房,全部被夷为平地。 望着满地的狼藉,和全部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小弟,已经被独孤煜身上威压,震慑到窒息的阿里,木讷的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明白。 接下来就是让阿里更崩溃的一幕了,他本以为这位华夏年轻高手在大发神威之后,会直接潇洒的扬长而去。 可是,独孤煜却直接蹲在门口,不走了…… 在几乎读秒如年的十分钟后,阿里才壮着胆子向独孤煜问道: “那个,华夏高手,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啊,没有了,我等出租车呢,你这什么破地方,怎么十多分钟都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你等出租车你早说啊!害老子白心惊胆战了半天,不对啊,华夏潜龙部队这么缺经费吗?这么大的高手也要坐出租车?” 这些心里话,当着独孤煜的面,阿里自然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那个要不您开我的车?” 阿里拿出车钥匙,指了指停在后院的老式奔驰,陪着笑脸说道,对他来说,独孤煜在他门前多坐一秒钟,他就多一分危险,倒不如花点代价把他送走。 “不用了,我们组织有规定,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独孤煜摇了摇头,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说道。 “啥?群众?一针一线?” 阿里出身印国贫民窟,从小是跟着贫民窟黑帮长大的,没经历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洗礼,自然不懂什么叫组织规定,什么叫群众的一针一线,他也不敢多问,就无奈的收回了钥匙,借口整理灵石,跑到了地下室,终于喘了一口大气。 阿里不是华夏人,自然不在群众的范围之内,潜龙战队在海外有可以“便宜行事”,只要不做有辱国家形象的事情就可以,借阿里来路不正的车开几天,也不在犯错误的范围内。 独孤煜拒绝阿里的真实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直到现在都没有驾照,他不会开车…… 一个至少c级高阶的华夏精英,竟然不会开车,出门只能坐出租,这事要是让阿里知道了,估计他会直接气晕过去的。 “这次多亏了队长的运筹帷幄,我们不仅没有损伤一人就完成了任务,而且还敲了阿里的一笔竹杠!九十万灵石,我看队长你马上就要升到中队长,获得地级的功法了啊!” 送走货船,回到潜龙战队的印国安全屋后,队员们就开始畅想起了这次回国会受到什么奖励。 于萍,王猛,许成和蔡斌,四人和独孤煜都是华夏潜龙战队,乙级中队,第三小队的一员。 “王猛,我知道你正在冲击玄阶中阶的关隘,回国之后,我会向组织上回报,多给你留下点灵石,于萍、许成、蔡斌,你们三个这次想要什么奖励,我提前记下来。” “队长,我不像王猛那个怂蛋,这次出来根本就没出力,还好意思邀功,我也不想要什么奖励,就想你这次回国之后,能够拿出点勇气,和那个肖扬争一争中队长的职务,不论是功法修为实战能力,还是功勋战绩,你有哪一点不是远远胜过他!我就想不通了,凭什么每次评比和奖励,他肖扬都在队长的你的前面,为什么队长你就不去争呢!” “队长,于萍说的没错,这一年多来,潜龙战队的哪个小队不是伤亡过半,甚至还有全灭的,只有我们第三小队,不论执行多么危险的人物,我们四个连轻伤都没有过,所有的危险都有队长你顶着,你付出了多少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领导却不知道,我们实在是替你不值啊!” 说着说着,于萍和蔡斌两人眼角都已经有些湿润,显然是动了真情。 “队长,我许成是粗人一个,不会说话,我只只知道,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绝对支持你!” “于萍,许成、蔡斌,你们说的这些都对,我也非常感动,不过我还是有一点,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远远不如肖扬的。” 独孤煜放下手里的任务记录,很严肃的说道。 “哪一点,队长你要是能说出一点,肖扬比你强的地方,我就不闹了。” 于萍委屈的说道。 “我的爸爸不如肖扬的爸爸。” 说完之后,独孤煜又怕四名队员没听清,又在任务记录簿上写下了两个大大的“爸”字,举到自己的胸前,然后一本正经的念道:“爸爸。” “队长,你的怂劲又上来了,以往都是回国之后你才变怂,咱们现在可还在印国呢,你又变回原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章 重生之后我很怂 om,。 王猛看着独孤煜一笔一划写“爸爸”两个字,又挨个向队员们展示的样子,差点没笑喷出来。 四个人中,他和独孤煜相处的时间最长,早就习惯了这个“怂货”的所有怪异行为了。 早在三年之前,独孤煜刚刚加入潜龙战队训练营的时候,他在潜龙战队中就以“怂”闻名。 不论是训练还是简单的作战任务,哪怕只是最没有危险的物资运输,只要轮到独孤煜的头上,他一定是利用各种借口逃避,绝对不离开潜龙秘密基地一步。 潜龙战队中以武为尊,凭实力和战功说话,像独孤煜那样的怂货,自然被所有人看不起。 要不是看在独孤煜的父母曾经都是潜龙战队的成员,而且还在执行任务时壮烈牺牲的份上,独孤煜这种怂货早就被清理出潜龙队伍了。 不过为了平息众怒,独孤煜最后还是被赶出了第一线战斗队伍,分配到了后勤部门…… 就这样过了两年的时间,独孤煜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挂掉,结果就在医生给出病危通知的第二天,独孤煜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大病一场之后,独孤煜虽然在日常训练上的态度好了不少,但是怂的特质却丝毫没有改变。 一年前,四名b级上忍和二十多名c级中忍偷袭趁潜龙总部,但是由于路线不熟,五名c级忍者意外的迷路,误打误撞的走到了潜龙战队的后厨,恰巧遇见了正在刷碗的独孤煜。 结果一路上害了二十多条潜龙战队性命的五名中忍,就莫名其妙的被穿着围裙的独孤煜,用洗洁精和洗碗布给干掉了…… 其中两名中忍被独孤煜用洗洁精瓶子活生生敲死,另外三名中忍则被洗碗布斩断双手双脚,变成了三个人棍,至今仍被关在潜龙战队的囚牢里。 一个人在没有装备,没有支援的情况下, 竟然干掉了五名c级高手,怂货独孤煜一战成名,立刻被调出了后勤部,进入潜龙精英训练营。 两个月后独孤煜成为了潜龙战队第二中队,第三小队的队长。 在独孤煜刚刚被任命为小队长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愤愤不平,跑去副总队长那里抗议,为什么独孤煜那样的怂货也能当队长。 但是等到第三小队的成员名单公布之后,所有人就从嫉妒和不满,变成了幸灾乐祸。 于萍,自从加入潜龙战队之后,就以挑战长为目标,三次殴打所属小队长,身上背着四个大过处分,黄牌警告,是潜龙战队所有男队员都闻风丧胆的“霸王花”,绝招天残绝户脚。 王猛,土系能力觉醒者,最出名的绝技不是利用土系能力侦查偷袭,而是能够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可以非常自然的睡着,就算在执行任务期间也是如此,常常一钻入地下,对讲机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被称为潜龙“睡神”。 许成、许斌,华夏修炼家族,许氏家族的表兄弟,彼此之间又一套独特的交流方式,而且最喜欢互损抬杠,经常说着说着就大打出手,每次大战之后,又会莫名其妙的相拥而泣和好如初,被称为“神经病两兄弟”。 同时也被称为小队长的克星,两年来,所有许氏兄弟加入的小队,不出两个月,一定发生重大变故导致小队解散。 一年以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的第三小队,不仅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反而因为屡立战功,成为了潜龙战队战斗力最强的尖刀。 对于外人来说,成为了c级中阶高手的独孤煜,依然是一个怂货,但是只有直接管辖第三小队的副总队长刘明伟,和于萍、王猛、许成、许斌这五人知道,在国外执行任务时的独孤煜,是多么的恐怖。 否则的话,这四个潜龙战队有名的刺头,早就揭竿而起,四人八脚踹掉怂包卢,自己取而代之了。 “队长,我们知道肖扬的爸爸在上面有关系,可是这又怎么了!” 看见独孤煜又用肖扬的爸爸当借口,消极躲避和肖扬竞争中队长,于萍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许成,你拿出咱们这次的作战情报,你告诉我,在情报里我们这次对付的火山帮是什么实力?” 许成知道队长又要用转移注意力**,掩盖他怂的本质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打开电脑,调出了有关于火山帮的情报,然后不耐烦的念道: “火山帮,印国知名地下帮派,主要活动范围在雅加大,主要经营方向是走私和绑架,帮内有一名c级初阶火系能力觉醒者,五名e级能力者,任务危险系数两颗星。” 独孤煜点点头,然后向于萍说道: “情报上记录的是一名c级,五名e级,但是在我们实际的交手过程中,火山帮里却有两名c级高手,三名d级,至少十二名e级能力者,其中被情报忽略的c级,还是最擅长海上作战的水系能力觉醒者,没错吧?” “不就是请报上少记录了几个人嘛,最后还不是都被队长你轻松解决掉了,那又怎么了!” 于萍也意识到了这次的情报有些草率,甚至可以称为失职,但还是嘴硬的辩解道。 “我倒是有点明白队长的意思了,于萍、许成你们还记得吗,上一次队长为了掩护咱们撤退在日国受伤,也是因为情报失误,才害得我们被间谍发现,队长你该不会是说这些错误情报是故意误导我们的吧?” 王猛有些忧心的说道。 “我觉得肯定是,一次两次可能是意外或者巧合,但是自从半年前中队长的空缺出现之后,我们小队的每一次任务,请报上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缺失,这就不可能是巧合了吧,据说肖扬的叔叔是情报处的副主任,我看肯定是他捣的鬼!” 于萍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看她的架势恨不得要直接重回总部,揪出肖扬和他背后的人揍一顿的样子。 “咱们自己发发牢骚也就算了,而且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吗,真有问题的话,总队长也不会纵容情报部胡闹的,好了好了,折腾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都各回各屋,早点休息吧。” “队长,你可太不争气了!” “队长,你又转移焦点。” “队长,你可真怂。” “队长,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捡了一张小卡片,上面的妹子长的还挺水灵,要不要我给你联系一下,晚上出出火?” “嗯?” “嗯?” 于萍、许成、蔡斌三人人刚刚走出独孤煜的房间,突然转过身来,怒视王猛。 “王猛,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竟然想要腐蚀队长纯洁的灵魂,这张卡片不能留在你身上了,必须给我保管!” 许成一把抢过卡片,然后满脸正义的说道。 “许成,你现在正是血气方刚,容易犯错误的年纪,我看这张卡片,还是交给我这种比较年长一些,老成持重的人保管比较妥当。” 蔡斌见到那张花花绿绿的卡片之后,两眼一亮,也加入了抢夺的行列。 “狗屁的比我成熟,你生日就比我大三天你也好意思说你比我年长!” “你们三个臭不要脸的,为了一张破卡片就把兄弟义气忘了,给老娘拿来,让我看看有没有顺眼的小鲜肉。” “啊?小鲜肉?” “还有这种操作吗?” 三人一脸无奈的看着卡片被于萍抢走,忽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于萍,你把卡片上右下角的两个小字,大声念出来。” 独孤煜用神识扫过卡片后,笑着说道。 于萍略过卡片上的三个妖艳美女,看到右下角的小字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王猛你个二货,这上面三个可不是小姐姐,而是人妖,给你给你,你自己享受吧,这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口!” “啧啧啧,你离我远点,队长,我以后绝对不和王猛一起执行任务!” “误会,完全是误会啊!许成咱们几个就属你意志最坚定,我就把它给你了。” “不不不,我的年纪还太轻,思想三观还不成熟,还是交给比较有经验的蔡斌比较好。” “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可没这方面的经验,队长,我是清白的,正常的啊,我不想在我的人生长河里,留下任何污点。” 三个人刚刚还在为了小卡片你争我抢,这会就变成了击鼓传花,生怕那张烫手山芋落到自己的手里。 独孤煜知道他们只是闹着玩,也就没有制止,而是坐在一旁傻笑,享受这难得的欢乐一幕。 潜龙战队各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精英,没有人会经不起这么低级的诱惑。 几名队员和独孤煜一样,都还是十六七未成年的少年。常年在海外执行任务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队员之间只能抓着点机会,就互相调侃一下,稍微舒缓心里的压抑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四章 出关 至于队员们说独孤煜太怂,对于一个身负着无数秘密,和前世负担的人来说,他已经很克制他体“避祸”的本质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还可以更怂的……” 肖扬和他背后的家族为了给他让他顺利成为中队长,就在其他小队,尤其是对肖扬威胁最大的独孤煜小队的请报上动手脚,这种低级的手段,以独孤煜的过人眼力,实在是想看不出来都难。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这片天底下就没人比独孤煜更明白,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这次回国之后,就立刻给王猛四人提交升职报告。 “最后一次任务啦,虽然不情愿,但也该到了闭关冲击瓶颈,该去处理转世之后的那些小麻烦了。” 昆仑山。 一个十七岁或十八岁的男孩慢慢地下山,全身上下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看上去像个山野间的野人似的。但是他的眼睛闪烁着微妙的光芒,他的身材高大苗条,一英尺八米,他表现出一种非凡的精神。 这个少年忽然抬起头,脑海中闪过当年你的往事。 “独孤煜,前世你已经身死道消,想要重回属于你的世界,回到大魏王朝,你就必须要重新修炼至少达到炼虚境界,想要救你妹妹明月儿吗!那就学会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说尽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遗言”之后,亦正亦邪,带领独孤煜走上修炼这条道路的戚无殇就真的完全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至于重生之后的这几年,对独孤煜来说简直是心如刀绞一般,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被玉芷上人强行抱走的妹妹,可惜就算他用尽办法,甚至不惜自残,也根本无法从这所谓“现代社会”的梦境中苏醒过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转生之后,他依然叫独孤煜。 他出生于一个修炼世家,和当年一样,他的父亲独孤方,一样因为固执己见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而得罪了家族,更准确的说,是得罪了那个老人。 他记得那个不朽的老人用一句话拒绝了他和他的母亲陈容。虽然他父亲的杰出成就令人惊讶,但是他找不到言语来回应对老人的合理批评。最后,无奈的父亲不得不带着他们的母亲和年幼的独孤煜,愤怒地离开了家族。 老人对父亲独孤明的话一直深深印在独孤煜的脑海中。 “我不在乎你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但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他们的母亲和儿子,我以前不承认他们,现在我也不承认。” “你竟然为了一个连修炼资质都没有的女人,拒绝了龙家的婚事,除非那个男孩能做点什么让我看起来好看,否则只会证明你的选择是错误的,我永远也不会承认你是独孤家的人!” 老人的气势很强,三年前独孤煜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父亲被骂哑巴无语,一直软弱的妈妈,就像当年一样,永远那么温柔的陪在父亲身边白嘴唇,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恨自己,很自己为什么就算转世重生之后,依然逃脱不了这一切。 为什么同样的悲剧又在他身上上演了一次! 如果他有能力,母亲可以证明与她父亲的联合是正确的。他为他父亲生了一条龙。但他是一只虫子,一只没有学习的虫子,一条没有优点的虫子。 证明有他独孤煜在,根本不需要去投靠什么龙家! 十五年前,母亲没能被爷爷所认可。 那个被自己叫做爷爷的老人,联合家族所有人不允许与父亲联合起来分手。 十五年后,他们的儿子变成了笑柄,而不是为父母的支持而斗争。 看着自己不再年轻,却充满了力量的双手,年轻的唇角绽放着微笑。 “三年前,你们肆无忌惮在我面前羞辱我,什么是能力,什么是坚强,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恨你们,还是应该感谢你们?” “我不知道我这三年,你所谓的权势和依仗是什么?” 独孤煜抓起一把树叶,擦了擦手掌上的灰尘,赶紧离开昆仑山脉,向最近的大都市走去。 到了白天,天空中突然一声霹雳,似乎预示着某个伟人正在接近这座城市。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在金陵高档碧海花园社区的一座独立别墅的入口处,张艳看着眼前的满身污泥的年轻人。 还以为他是个乞丐或者流浪汉。 她想要赶紧把门关上,但是这个流浪汉的力量太大,不管张艳怎么努力,都完全无济于事。 “张艳阿姨,是我!我是独孤煜!” 独孤煜脸上带着柔和的声音,脸上带着微笑,虽然此刻他完全笑不出来。 “独孤煜?” 王庆立即作出反应,惊奇地看着独孤煜。 “你是独孤煜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她仔细辨认了几次,这确实是他自己对独孤煜的理解,虽然她和独孤煜只是一次相遇的机会,但是却牢记着独孤煜的样貌长相。 “我在金陵市有点事要办,只是在这举目无亲,只认识您,就来投奔您了!” 独孤煜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妈妈,那是谁?” 房间里有一种甜美的声音,只剩下一个美丽的影子。 这个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身材高挑,美腿挺直,令人垂涎欲滴。细腻到无可挑剔的脸颊美,与张艳非常相似,但更加青春靓丽。 看到一身旧衣服独孤煜,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上去很害怕。 “啊,你是谁?” 张婷婷真的很害怕。一个肮脏的乞丐是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的,她一向有洁癖的母亲离他那么近? 如果这是个坏人,那他们母女两不是很危险吗? “婷婷,没关系。这是独孤煜。妈妈认识他的。你不要这么没礼貌! 张艳很快停下来,如果惊动了周围的邻居,那可就麻烦了。 她心里隐隐觉得独孤煜可能是落难,或者得罪什么人了,正在躲避仇家。 “独孤煜?” 张婷婷看上去很困惑,但当她看到心中认定乞丐走进房间时,她没说什么。 但就在那一刻,她的鼻子里出现了一股酸的气味,她迅速地捂住鼻子,走到一边,感到非常愤怒。 “妈你为什么让这种人进咱们家门?” “他身上臭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五章 洗澡 om,。 张艳也有点受不了独孤煜的气味。她把他冲到浴室。 而张婷婷直接感到恶心和不安。如果独孤煜在浴室里使用浴缸,她发誓再也不用它了。 “小煜,你慢慢洗,不用着急,我去给你找一套换下来的衣服。” “谢谢你,张艳阿姨!” 独孤煜说着,关上了浴室的门。 “妈妈,他是谁?”你不是一直都有洁癖吗,怎么还让他进咱们家呢!” 张婷婷很不高兴,看见她妈妈从浴室出来了,也不好当面反驳。 “她是妈妈告诉过你的,那个救命恩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像这样。俗话说滴水将报春。现在他落魄了,妈妈应该报答她,帮助他才对,否则的话,你认为我会让他进来吗?” 张婷婷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听目前张艳讲过一次,去昆仑山附近出差的故事。当时她被几个当地人缠住了,被刀子威胁着。幸运的是,就是这个叫独孤煜的年轻人及时出现救了她。 回到家后,张艳反复提到这件事,张婷婷在心中也记得他,也很感激这个清清人,但是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竟是这样一个乞丐一样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算了,张艳接下来直接说,说是独孤煜最近会去张婷婷的学校,并且让他她能照顾独孤煜。 张婷婷停了之后,直想吐。 在她眼里,只有最顶尖的风云人物人物才有资格接近自己,这个看起来乞丐一样的人则根本就是个癞蛤蟆,根本不配和她站在一起。 但她害怕惹到张艳生气,也就只好暂时忍住。 张艳挑了一件她丈夫年轻时穿的衣服,放到了浴室门前的衣架上。 “小煜啊,阿姨给你准备好衣服了,就放在门口!” 独孤煜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知道了,多谢你张艳阿姨!” 张艳和张婷婷坐在沙发上。张婷婷无奈的说道: “我的亲妈啊,这个人到底是谁,你熟悉吗,他不会根本就没上过学吧,你现在直接让他和我一起上高中,他能跟上吗?” 张艳回忆说,当时独孤煜认识的时候,也就是独孤煜从一众身手极高的歹徒手里救下她时,那时独孤煜的衣服似乎就有些破旧衣,衣服上也有很多洞,但是似乎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萧煜的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家里的条件可能也不太好,但时候妈妈曾经亲口答应过他,如果他来投奔我的话,就一定会照顾他安排他上学,妈妈是绝对不可能违背诺言的,他不熟悉这里生活,你必须好好照顾妈妈的恩人,你听到了吗婷婷?” 张艳非常严肃的说道。 “妈啊,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不用再继续唠叨啦,你就放心把!” 虽然张婷婷嘴上答应了他妈妈,但她心里依然是非常轻蔑,所以她可以照顾一个乞丐?做梦去吧!即使她想接近史蕾,有些人还是要同意,更不用说了,她的女友谁花了她所有的时间在名牌堆不会同意。 母女俩h两个人还在聊天,浴室里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看来独孤煜洗完澡了。 张婷婷懒得看浴室。对她来说,电视节目的吸引力只不过是独孤煜的吸引力。 “哎呀,小煜,洗干净了之后是多么英俊的年轻人啊!” 她突然听到她母亲的感叹,张婷婷心中一阵猛翻白眼。 “还英俊?就那个乞丐,怎么洗,就算把皮洗没了,也不可能看起来英俊潇洒? 张婷婷,但是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她被吓得目瞪口呆。 在浴室门口,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黑头发黑眼睛站在那里。 他又高又瘦,不胖也不瘦,身材匀称,眼睛深得像星星,面容英俊,看上去不像女性,但嘴角带着微笑,很阳刚,很健壮。 它绝对是一个稀有的、美丽的人,比韩国的小星星好多了。 “这是刚才那个浑身恶臭,满脸油腻的乞丐吗?” 虽然张婷婷不愿承认这一点,但这是事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性明星,即使在电视上,她也会让她分心。 “阿姨,我的衣服,我直接扔在垃圾桶里。你真是太麻烦了!” 独孤煜点头表示感谢张艳。 张艳看在眼里,乐在心中,他似乎是一个标准的女婿,因为他很随和。 张婷婷静静地看着独孤煜,忍不住把他比作学校里的头号人物。 “他的外表虽然好,但如果他谈到家庭背景,他真的不值得一提!” 想到这件事,张婷婷的轻蔑又出现了。世界对男人来说不是很有用,除非是一张小脸蛋。 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人们仍然与社会背景斗争。她的父亲,吴尊,是副市长。从童年到成年,她对这些事情印象深刻,她不太关心独孤煜的其他方面。 什么样的背景能让一个年轻人装扮成一朵花,向母亲寻求帮助去上高中?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向独孤煜点头表示问候和傲慢的态度。独孤煜不在乎,微笑着向她点点头,这使她有些吃惊。 她自负而美丽,是学校的两朵大花之一。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见到她时不是很英勇,但是史蕾看着她,好像她只是看着一个普通人。 “哼,假装!” 她不屑一顾,独孤煜的态度无疑和那些故意忽视她、引起她注意的人一样。 正当她想弄明白的时候,王庆突然说。 “小煜啊,这件衣服不合身,你回去买几套合适的,让我让婷婷陪你!” 张婷婷没想到妈妈会这样卖给她。这意味着她想和独孤煜一起去购物吗?甚至篮球队的队长和学生会主席姜帅也没有答应邀请她去购物。现在她被邀请去和一个贫穷的白人男孩逛街。但她不能拒绝。 “好的阿姨!” 独孤煜点点头,妈妈同意把张婷婷拉上来。 “萧煜,这是我女儿张婷婷,和你读同一所学校,都是三年级的,但班是不同的。” “你好!” 张婷婷和独孤煜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她更能感受到独孤煜引人注目的外表。 “你好!” 独孤煜仍然微笑着,用乌黑发亮眼睛点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卷 第六章 om,。 那两个人带着妈妈的微笑走了出去。张婷婷本来打算带独孤煜去购物中心,但是突然想起下午和好妹妹有个约会。就在两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是的,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可以自己买,商场可以坐出租车。” 张婷婷的语调冷酷而无懈可击。 “好!” 出乎意料的是,独孤煜并没有打扰她,只是转身离去,张婷婷皱了皱眉头,独孤煜对她的无知不是第一次。 “是的,他应该没有钱,所以他怎么能买衣服呢?” 张婷婷露出一丝忧虑,但很快停了下来,想着独孤煜自命不凡的昂首阔步的样子,她很生气,只是这次可以放下他傲慢的火焰。 她在原地等了很长时间,但独孤煜没有回来。她很奇怪,但想到一个好姐姐的约会,她很快就离开了。 当独孤煜刚进门时,他注意到了张婷婷的态度。这是轻蔑和轻蔑。他以前从未发现过这些微妙的手势,但现在他对任何事情都很敏感。 张婷婷的确是一个动人的女孩,但他没有任何兴趣,他的心一直被记住,让他感到内疚的女孩很长一段时间。 在红色的张艳下,独孤煜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然后去手机店买了一部便宜的智能手机。 跑完卡后,他拨了一个很长的号码。 “喂,请问是谁打来的?”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有一个高个子、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爸爸,是我!” 独孤煜的思想激增,但他克制自己的情绪。 电话沉默了二十几秒钟,气氛在听到声音之前是无声的。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叔叔吗?过去三年你在哪里?没有消息或联系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独孤傲,独孤煜的二叔,也是独孤家,唯一一个还记得独孤煜的人。 独孤煜被赶出家族之后,还能顺利进入华夏潜龙战队,就是独孤傲帮忙疏通的关系。 尽管独孤傲的声音仍然温和,但独孤煜却能听到一些愤怒和担忧。 二叔,很抱歉让你和二娘担心。你们都还好吗?” “你二娘去后花园做运动。无论你在哪里,我马上派人来接你,离开了潜龙战队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想找你都找不到。” 独孤傲一直是那么刚毅刚毅。他的话无疑充满了上级的压迫,但他的话仍然表现出对独孤煜的强烈向往。即使这个侄子不再是工具,而是他的侄子,是他大哥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疑点血脉,他不允许他在外面受苦。 “不,二叔,你放心吧,我现在很好,我现在不回去了!” “什么?” 独孤傲的音调增加了好几度。他没料到独孤煜会拒绝他。 自从,独孤煜的父亲死后,独孤傲一直把自己当做他的爸爸,尽管老爷子和家族所有人都反对,但独孤傲依然坚持这么,他一向以严父的形象,由于地位与成就的关系,具有无尽的霸权,每次他说些什么,独孤煜也都很尊重他,独孤煜都会立即接受,不敢违抗。 但现在独孤煜不敢直接拒绝他的安排。而独孤煜之前说过“对不起”,在他耳边没有一丝恐惧和恐慌,有的只是尊重和道歉,这与以前的史磊大不相同。 “你真的不想回来了?现在我在家族里虽然不是族长,但还是有些权力,如果你能回来,我也可以动用资源帮助你修炼。” 感觉到独孤煜的语气是决定性的,独孤傲不像以前那么强壮,而是带着质询的语气。他想知道这个侄子心里到底想干什么。 “二叔,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些把我赶出家门时候,说的话吗?” 独孤煜的语气有点冷,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幅图画。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 一个15岁,略微消瘦的青少年,父母双亡的少年,眼里含着泪水,怒视着眼前所有的所谓“亲人”。 “从今天起,我独孤煜就不再是独孤家的人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来,一定要给我父亲报仇!。” 年轻的独孤煜被罗琼拖着。眼泪掉在地上,落下了大滴,眼睛涨红了。 少年说,咬了一口大拇指,血落在雪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回到张艳的家,已经是傍晚了。只有张艳在家里,但张婷婷没有看见。 “小石子,你回来了。为什么,那个女孩怎么样? 张艳有一些奇怪的方法。 “哦,她似乎有事可做。她中途离开了。 独孤煜随意回答,接着说:“阿姨,我打算……”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张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婷婷!什么,你一大早就回来了吗?不,太危险了。啊?今天是萧雪的生日吗?好的,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安全。” 张艳挂了起来,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这个孩子真的很担心。”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独孤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石城,我能打扰你一下吗?” “张艳阿姨,请!” 独孤煜猜想张艳想问他,但他仍然说。 “就是这样!”张婷婷很严肃的说:“一个初露头角的女朋友今晚过生日。她说她直到凌晨才能回来。我不确定她是否一个人回家。不知道你能不能陪她一起晚上回来?” 这对独孤煜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事。他今晚什么也没做,但他同意了。 在电视城最繁荣的夜市里,刚刚挂断电话的张婷婷很不高兴。 在她旁边是一个高高的女孩,她有着淡淡的眼影,但她脸上却没有用粉红染料。与张婷婷相比,她的相貌同样是秋天。 看到张婷婷不高兴,她问道:“怎么了?谁惹我们不高兴? 嗓音清脆柔和,使人在聆听时,能听到最原始的声音。 “别提了,这不是我的母亲,”张婷婷说。她要让今天刚来我家的乡下佬来找我,说她怕我晚上一个人回家不 五个男人和四个女人走进盒子,看起来像所有的学生,包括四对夫妇,而走在前面的男孩没有女伴。 他很英俊,当他进来时,他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礼品盒。 祝卢大华生日快乐。 陆前雪,坐在张婷婷旁边的是她,她和张婷婷被统称为元城第一中学花,仰慕者不知有多少。 “谢谢!” 卢倩雪甜甜地笑了笑,接受了礼物。其他人来送礼物。除了前一个人之外,他们对卢倩雪和张婷婷不太熟悉。他们只是为了好玩。 喜欢他们的有钱人,最喜欢的事情是玩得开心。 其他人在赠送礼物后坐在一边,开始聊天。那个没有女孩的男孩坐在张婷婷旁边。 “婷婷,今天有点糟糕,dong那个家伙有事可做,没人陪同我们鲁鲁大学度过。” 这个男孩有罪。 他的名字叫李浩然,篮球队长,运城第1中学学生会主席。据说张婷婷和张婷婷是学校里公认的一对。他对吴玉梦的“清人”的追求是众所周知的。张婷婷并不排斥他。 提到“东辰”这个词,陆倩雪那双美丽的眼睛带着一点奇怪的光芒,转瞬即逝,很显然,她的心也非常感动“东辰”这个名字。 李浩然当时正在给两个大学生讲笑话,聊天很火热,其他几个男孩都很羡慕,但不幸的是他们没有李浩然的地位和力量,只能坐在眼睛旁边。 就在这时,箱子的门被推开了。 “有朋友来吗?” 李浩然想知道今晚所有被任命的人都应该来。他看了看门,一个人进来了。 其他人都看过过去,除了张婷婷,包括陆倩雪都惊呆了,虽然其他几个女人都有男朋友,但仍然忍不住眼花缭乱。 “多么英俊的男人啊!” 卢倩雪轻轻地喃喃自语,张婷婷不禁哼了一声。 陆谦雪回答说:“婷婷,这不是你说的,那个刚来你家的乡下佬,是吗?” “是他!” 张婷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但她没想到独孤煜会来得这么快。 独孤煜瞥了一眼箱子,落在张婷婷身上。 “阳光阿姨让我过来,她应该告诉你吗?” 独孤煜直接问。 “好吧,坐下!” 张婷婷叫独孤煜坐下,给他点果汁。 虽然她不喜欢见到独孤煜,但她总是被她母亲打电话。 李浩然看到吴玉蒙主动向史磊打招呼,心里一片朦胧,眼睛也不够好。 “婷婷,这是什么?” 李浩然恢复了最初的神色,假装在大气层中。 “一位今天刚到我家的客人!” 张婷婷不知道如何介绍他。他不能说是他母亲的拯救者。 “客人!” 李浩然轻轻地说着,带着意味深长的神情。当他看到独孤煜的衣服时,他松了一口气,非常轻蔑。 “那个可怜的人配不上我的对手!” 卢倩雪也偷偷地看着独孤煜。独孤煜的普通t恤和一条牛仔裤随处可见。除了清洁和清新之外,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对于她每天都处理各种名牌的人来说,独孤煜的衣服真的不令人印象深刻。 当独孤煜进来的时候,他不想打招呼。即使是华丽的卢倩雪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 他独自坐在角落里喝着酒,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眼睛深沉忧郁,男孩的女伴常常看他。 这边戏还很和谐,一边唱歌一边聊天,但独孤煜似乎独立于方框,似乎格格不入。 卢倩雪很好奇。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个男孩不跟她打招呼。难道她不像独孤煜的饮料那么迷人吗? “你好,那个帅哥,我听说你想追婷婷?” 路大小姐陷入异想天开,突然大叫起来。 独孤煜没有反应。他在考虑他的计划,而其他人则看着他,尤其是李浩然,眼中充满危险的光芒。 注意到盒子里的气氛不对,独孤煜抬起头问卢倩雪:“你在问我吗?” “当然,我问过你!” 陆倩雪的三角形眼睛变成了丹凤的两个新月,异常迷人,她正在考验独孤煜是否真的忽视了她。 “我今天只认识她,为什么要谈论她?” 独孤煜摇了摇头,低下头,喝了一杯,这让每个人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无穷的魅力,几乎可以挤过学校里一间地花教室,竟被一个年轻人忽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