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蝶杀人事件》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ANNA】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夜离飞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作者:巴豆 1、蝴蝶杀人案 桐州电视台记者第一时间报道了此事件。 “毋庸置疑,这是建国以来,本市发生的最为严重的刑事案件之一。” 镜头里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微胖,中等身材,画面的背景是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办公大厅。t 这是法院副院长,他所说的案件是指“4-11重大杀人案”。 此事如今已街知巷闻。 犯罪嫌疑人洪胜,将三对夫妻囚禁于地下室内,从他们的头顶上,用注shè器注入几百枚蝴蝶卵。卵吸食大脑,发育成幼虫之后,像蛆一样顶破头皮,爬满受害人的整个头顶,极为可怖。 警方接到匿名举报之后,在他家门口,将企图再次出门抛弃肢解尸体的洪胜逮个正着,人赃俱获。 获捕之后的嫌疑人,三缄其口,拒不jiāo代杀人过程及动机,使得审讯工作一度陷入僵局。直至一个月前,突然峰回路转,这个神经病开始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有证据表明,这是一个以网络为联系平台的换妻俱乐部,被害的三对夫妻均为俱乐部成员。此外,根据洪胜jiāo代,警方已从树林、人工湖、山坡等地挖掘出,先前被丢弃掩埋的尸块。经死者家属辨认,确为洪胜jiāo代的受害人无误。 此案于今日,进行一审判决。因涉及敏感话题,为保护受害人家属隐私,法院选择非公开审理。社会民众及媒体,一律不得进入旁听。 “我们将在法院门口等待审判结果,第一时间报道本案的最新进展。”电视台记者对着镜头如是说。 2、行为学家 三十四岁的行为学家肖海清关上电视。 她对这一天期盼已久。 儿子在卧室里喊她。因为已过上班时间,儿子以为妈妈今天不上班。 肖海清的儿子今年五岁,刚学会说话不久,这一阶段,正是热衷模棱两可表达自己观点的年龄。比方说肖海清出门,儿子会叮嘱说,妈妈要小心点,否则会出车祸的! 肖海清哭笑不得,但觉得这样很好。对于她所学的专业来说,儿童般的直接,恰恰是她研究的目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人类会学着适应周围的环境,并根据一些约定俗成,规范自己的行为,并将其称为社会xìng。仍以那句叮嘱为例解释,成年人即使再委婉含蓄的说法,其意义是与儿子一样的。 这是人和动物行为上的区别。 有趣的是,这种行为并不是恒一不变的,几乎压倒一片的观点都认为,行为是人类第二层衣服,就像西装和短裤区分商人和运动员一样,不同xìng格背景的人,会以不同的表象行为,来表达可能完全相同的意义。 在同一个饭桌,我们从人们剔牙的动作上,基本就可以判断出此人的大致背景及社会地位。 肖海清的研究方法,正是打破这种传统,反其道而行之的更深一步。 前不久她刚刚发表一篇实验后的论文,《无意识行为研究》。实验中,她选取了二十名文化程度从小学到博士的人,作为研究对象。职业遍布农民、企业家、公务员、警察、记者、作家等等,十男十女。 研究对象被要求,在一个类似于卧室的温馨场合中,按页仔细翻阅装订成册的风景画,在第二十九页突然出现食人鳄鱼解剖后腹内的尸体画面,并记录下各人的反应。 结果即合情合理又出人意料,大部分人都对此做出了程度不一的无意识行为:皱眉、深呼吸、挠头、尖叫,甚至还有个男生轻声的嘀咕了一句:我cāo。 唯独只有一个小学文化的拾荒者,以及拥有双料博士的科研所年轻女教授,表情漠然,没有任何反应。 起先一直被看好的医生,则摸了摸下巴。 肖海清文章里写道,就行为学的角度而言,上述实验中,所有人都会、也都应感到恐惧和突兀,但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无行为也是表现形式的一种)。在这里,无意识的行为往往比有意识行为,能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它不会像“剔牙”一样,一目了然的就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却能使人类复杂的内心情感赫然眼前,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这种无意识行为,往往能超越教育背景、社会身份、年纪、xìng别等等一切社会赋予的“人的涵义”,而使人回归到原始状态,像儿童一样表达自己的内心。 肖海清还提出了将此运用于犯罪心理研究的设想特别是重刑犯,由此卸下罪犯的伪装,真正进入其扭曲病态的心理。 肖海清的工作是在桐州公安大学任教《犯罪心理学》及《行为医学》。因为此文的发表,在上级领导的支持下,一致认为,将洪胜这一变态杀手作为临床实验,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然而遗憾的是,在与洪胜的前几次jiāo锋中,并没有得到预想的效果。 外界的看法是,肖海清的介入,使得局面有了根本xìng的扭转洪胜开口说话了。但她自己心知肚明,实情并非如此。 并且,时至今日,洪胜也只jiāo代了他那匪夷所思的杀人手法(这点其实不说,法医也有办法找到真相),而对其杀人动机依旧只字未提。 当然,按照我国不唯口供论的审判原则,以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即使洪胜什么都不说,照样可以将其绳之于法。但对于这样的罪犯“逮了就毙”的话,那么肖海清以及她所代表的专业,也就没有存在理由。 “起码应该多了解他,并以此多写两篇论文,作为他临终前对我国‘犯罪心理学’所做出的贡献’”, 肖海清和洪胜的第一次单独见面,是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任何罪犯的犯罪起源,都有着极为复杂的心理诱因。 肖海清接到此案的第一反应,是推断他过去的婚姻生活出现了问题。很明显,促使他一口气杀掉三对夫妻,这种问题绝不是星期天“谁先起床买早饭之类”的斗嘴。 和所有的文艺作品中变态杀手一样,洪胜看上去文质彬彬,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结实但绝谈不上强壮的肌ròu,在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中,匀称的分布。 生活和电影一样出人意料,桌上洪胜的档案里,记载了一份“绝不可能会去杀人”的简历:连续三届桐州市少年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二等奖;被保送全国重点X大,就读物理学专业;四年后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名创电子任第二科研小组研究员;五年后他所发明的“变电压三极管”,在全国青年科技创新奖荣获金奖…… 在此期间,洪胜与其大学同学张静成婚。 简单的说,眼前的这个杀人犯,生活殷实,隶属中产阶级,如今却像做实验一样杀害了6个活生生的人,来毁掉他完全有可能“声名显赫”的前途? 只有一点,肖海清没有猜错,有信息表明,即使洪胜和张静尚未离婚,但早就名存实亡。 肖海清低头看着早已烂熟在心的档案,沉默了五分钟之后,突然开始了她的对话,“你好!”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专家?”这句话语气平淡,没有蔑视的成分。肖海清观察到洪深手指、嘴角、眼角在自己突兀的问候下,并没有任何反应。 “清晨”洪胜略作思考,“或者昨天,你刚刚做完家务;有个不大的孩子,男孩,我想大约是在四五岁左右。”洪胜改变了谈话的节奏,让肖海清感到吃惊的是,洪胜同样也在观察自己。 肖海清没有将惊诧的情绪外露,“如果不介意,我想我们的对话是否可以录音?” “不介意!”洪胜礼貌的回答。 肖海清伸手打开桌边的录音笔,并暗中打量自己可视的身体部分,左手无名指上有淡淡的戒痕,昨天,保姆临时请假,肖海清在清洗衣服的时候,把戒指脱放在床头柜;右边胸口的外衣上,有零星喷shè状的nǎi渍,那是早上儿子喝nǎi时,一口呛到剧烈咳嗽的结果。肖海清想,之所以洪胜判断自己的孩子四五岁,还是戒痕露出的马脚,新婚的妻子是不会忘记定情信物的,而结婚有一定年头的fù女,将结婚戒指收在首饰盒里,是最多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洪胜会认为是男孩,肖海清想不到,身上一定还有连自己也忽略掉的细节。 尽管已做好心理准备,肖海清还是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 如果这是朋友间的聚会,以洪胜的智商,起码肖海清不会过于吃惊。但要知道这是重刑犯,如果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死刑,那就太天真未泯了。 肖海清见过很多死刑犯临刑前的表现。眼神空洞无物者有;歇斯底里者有;悲恸yù绝悔恨万分者有;但像洪胜这样,此情此景下,还有功夫通过细微观察来判断对方生活的蛛丝马迹,还是第一次见。这就犹如地动山摇的地震中,逃命者首先关心的是晾在窗外的一双袜子一样,让人费解。 “别把我当专家,我今天来只是像朋友一样的随便聊聊。”肖海清微笑着说, “聊聊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觉得这样的开场,很落俗套吗?” 这是飞来的第二颗子弹。 “如果你认为可以让我开口,实在是痴心妄想。”洪胜说这句话依旧镇定,语气平淡,没有逻辑重音,就似和尚在诵读一句经书,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 “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家庭美满。”肖海清决定换一种沟通方式。 这招显然是奏效的,肖海清观察到洪胜细微的变化,他变化了眨眼的频率,短时间内连续眨眼两次,这从行为学角度的分析,可认为他对眼前发生的情境感到质疑。 “我很佩服你的胆略,你们这一行,敢于向罪犯承认家庭信息的实在屈指可数,我是说,你就不怕我的报复,要知道,你对我可是一无所知。” 肖海清举起手边的档案笑笑,“也不能说完全一无所知。” “你要认为纸上那些如同中学生作文一样流于表面的记载,可以代表我的一切,你今天就不会坐在对面,绞尽脑汁的想我开口说话了!或许我是一个犯罪团伙,我的伙伴现在就在看守所的门口,不出今天他就会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你是在威胁我吗?”肖海清盯着洪胜,眼神既不威严也不示弱,过了一会“好吧,我承认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肖海清决定不兜圈子, “我不是警察,和警方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是因为我做的研究课题,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称我为专家的原因。我的专业是行为学,研究的对象是人,而我唯一的研究方法只不过是和人聊天!” 洪胜打量着肖海清, 肖海清乘热打铁的接着说,“对我而言,我感兴趣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这件案子。”她伸手关掉录音笔,低声说: “如果你配合完成我的研究,我可以让你在这段时间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比方,比方说几包好烟,”肖海清注意到洪胜右手食指端有微黄的烟渍,“每天的水果,即时的报纸,甚至还可以让你见见你想见的人;或者在用过晚餐之后,在看守所的大院里散散步!你知道的,我在看守所里人脉很广,而且即使你现在什么也不说,结局还是一样。在最后几天,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下人生呢?!” 洪胜依旧看着肖海清,似乎他在琢磨这场jiāo易。 “你和他们不一样!”洪胜顿了顿,“尽管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人不是我杀的!” “我没有说不信,在你打破沉默之前,他们只能相信事实。”肖海清在这里用到了“我”和“他们”,来进一步取得洪深的信任。 “我需要一个条件,”思考了一会,洪胜说道,“还有现在就要一支烟。” “可以!”肖海清满意的冲着天花板上吊下的摄像头,做了一个抽烟的示意动作。不一会,进来一个年轻人,在桌上放上一包开启的烟,上面搭着打火机。 洪胜点上一棵,随即喷出烟。 约莫半支烟的功夫,洪胜保持着沉默。 肖海清没有打扰他。 半支烟后,洪胜探过上半身, 肖海清,“说你的条件!” 洪胜压着嗓子说“我想杀了你儿子!” 肖海清皱了皱眉,随即意识到陷入了洪胜的圈套。 洪胜胜利的表情溢于言表,“你害怕了吗?是不是后悔刚才承认你有个儿子?你猜我会如何去杀害他。我会给他穿一件紧身栓死的铁皮衣服,当他的身体发育长大,是会冲破铁皮外表?还是铁皮会镶入ròu体?抑或停止生长,从此成为一个侏儒?我实在很想知道这种做法的结局!”洪胜放声大笑。 肖海清竭力抑制住自己翻滚的内心,面无表情的看着洪胜。 3、凶手的妻子 尽管肖海清不愿意,但她不得不承认,在和洪深的第一次jiāo锋中,自己是失败的。那天出了看守所之后,开车在中心公园足足绕了两个圈子,确定无人跟踪,肖海清才回到家中。 洪胜说得没错,她有点后悔以“家庭信息”来破冰。这种做法确实欠妥,要不是对象特殊,也不会留下这样的顾虑。即使她知道,洪胜的威胁落实可能xìng极低,但也不得不有所紧张。按照某人的名言:我知道这没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可你让我怎么能不去想? 儿子还在卧室。肖海清把儿子拖起床,穿上衣服,然后丢了本漫画在床上。在卫生间里,听到儿子在叫,“妈妈,我饿了!” 肖海清一边对着镜子上妆,一边回答,“等等,小芳阿姨马上就到了。” 今天肖海清可以晚出门一小时,她让保姆也晚到一小时。平常这时候,小家伙已经吃上早点,喝上牛nǎi了,今天迟了一小时,已经开始有哇哇叫的苗头了。 肖海清抹完妆,向后退了几步。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被盘在脑后,用了黑色的普通皮筋;穿了一件灰色的职业装,普通,既不时髦,也不落伍。有些严谨,酷似银行小姐的职业装,是都市白领标配的那种款式 衣服和裤子都是昨晚刚从干洗店熨烫后拿来的。拿回来后就一直挂在客厅。肖海清没有把它挂进衣橱,为防止衣橱里的尘埃沾染上去。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带一点家庭的气味去和洪胜碰面,哪怕是樟脑丸的味道。 肖海清摘下了耳环、项链、手表,任何一件佩戴物,最后是戒指,想了想,最终还是取了下来。 细节上应该没有破绽了吧? 她仔细又端详了一遍,向朝镜子探探身子,拍拍左边衣领,那里有一根细小的头发。 门铃在响,保姆带着稀饭和鸡蛋走了进来, “别忘了给他喝牛nǎi!”肖海清临出门的时候,对小芳说。 在见一个人之前,如此处心积虑的准备,肖海清还是第一次,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罪犯?! 与其说肖海清使得审讯工作峰回路转,不如讲洪胜的前妻张静起到了关键xìng的作用。这点肖海清比谁都清楚。 肖海清记得在初见洪胜的第二天,她接到了刑警队长李明的电话。 “或许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洪胜的子妻想见他。” 像洪胜这样的重刑犯,羁押期间是不允许亲属探访的。肖海清却知道这可能是个突破口。就算张静这时候不出现,她也早有打算要去拜访这个女人。 张静和洪胜结婚4年,从大学时期就相识相恋,算起来也是半个青梅竹马, “我并不了解他!”等到肖海清见到张静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算盘并不如意。 “你不了解他?那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在简短的寒暄之后,肖海清开始了谈话。 “因为我爱他!”张静的直言不讳,让肖海清有些吃惊。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却像韩剧女主角那般,有着盲目热恋一个男人的激情。 很明显,张静并不是那种娇媚的女人,不是那种拥有连续涨停的诱人外表,明知凶险,依然引得众人追捧的女人。 她发髻盘在脑后,整体衣装的造型成O型状,配着一个并不夸张的拉夫领,这正是内敛低调的xìng格外露。 在肖海清的理解中,这是一个传统中国女xìng,在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和浮躁的影响下,自然外露的正常yù望爱的yù望。 肖海清注意到她的逻辑重音,放在“因为”和“爱”上,符合此时的语境,但语气过重,使得整句话听起来像莎士比亚的舞台剧。 但恰恰是这样的矫揉造作,让肖海清判断这个不擅长伪装自己的女人,急切想要表达真实的想法。 简言之,这句话的可信xìng是极高的。 当然,这势必一开局就推翻肖海清对于洪胜因为妻子背叛,而导致杀人行为的最初设想。但肖海清并不气馁。她也从没有奢望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进入一个变态杀手的内心世界, “既然如此怎么会分居呢?”张静比洪胜要容易对付的多,肖海清知道如何丝丝入扣的盘问来获得想要的信息。 “因为,因为一些生活习惯问题!”肖海清立即发现张静在说谎,张静说这句话时闪烁其辞,眼神飘离,并有短暂的停顿。 很明显,她在思索敷衍的理由。 真实情况绝不如她所说。 沉默了一会,“你们有孩子吗?”肖海清问道。 她当然知道他们没有孩子。这只不过是一个伎俩。说谎并不是好的现象。不擅长伪装的人,往往更为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缩进龟壳里。肖海清这个问题很可能,触及到张静的神经末梢。 她打算把气氛缓一缓。 张静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又迅速的暗淡下去,并再次游离眼神来掩饰自己的这种波动。肖海清发现,这可能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没有!他不想要,我也不想!” 肖海清并不认为这是张静想要表达的本身。对于传统的中国女xìng而言,家庭往往是生命的全部,而没有孩子,压根就不能算是拥有家庭。在这点上,肖海清并不相信张静会和自己不同。 “为什么不要一个呢?我是说,或许有了孩子,你们就不会弄得像现在那么僵,他也不会去做出,做出那样的事!” “说实话,我不相信他会杀人,尽管我不了解他,但我知道他不会杀人。只要你和他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我觉得这和了解不了解没什么关系,而是一种常识。你不了解一个人,不一定知道他会去做什么,但或许会知道他不会去做什么。这是一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比方说河马的外表再凶神恶煞,你也知道它不可能去猎杀一头麋鹿,这就是食草动物的共xìng。洪深身上就有着类似的共xìng。但是谁知道呢,谁知道人会发生什么变化?” “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吗?”肖海清微笑着鼓励张静说下去,似乎谈论自己爱着的男人,总是女人的天xìng。 张静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轻松,“我们是大学同学。那时候,我是说那时候,年轻人还不像如今那样奔放。相互爱慕的男生女生,只敢偷偷的注视对方。洪胜是那种,望一眼就难以平静的男生。他吸引人的地方,不是肤浅的阳光少年般的帅气;也不是故作成熟的少年老成;当然更不是巧言令色取欢于女生的油滑;他吸引人的地方,怎么说呢是一种,一种‘矛盾’。 他是各种矛盾的结合体: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你很难想象他在学校礼堂滔滔不绝演讲时的激情;当你认为他是个开朗乐观的青年时,他又可以羞涩的躲在墙角里,整整一个月埋头于自己的个人世界中;他连续几个学期,获得奖学金,却又像坏孩子一样逃了三个月的课,去了云南,要不是钟爱他的老师力保,险些被退学。他可以连续半年,每顿午餐吃同一种食物,也可以在半年之后,从此对这种食物不闻不问; 他就像一部推理小说,引人入胜,结局总能让人在‘倒吸凉气’中,获得酣畅淋漓的文艺享受…… 总之,他是非常带劲的家伙!”张静的表情中流露出女xìng原始yù望的野xìng, “然而”随着这一转折的词汇,张静那种野xìng像小兔一样,慌张的逃进了内心森林的深处。 这一行为上的细节,肖海清当然没有放过,她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离婚的终极原因,当然不是她所谓的财务问题,也不是因为孩子,而很可能是因为xìng! 4、提供线索的人 换妻俱乐部成员X君,打来电话。这是案发以后,警方接收到唯一有价值的信息,“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有帮助,”X君在电话里说,“洪胜和他的妻子,曾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我和他们曾在一年前参加过同一个Party。” 肖海清得知这个信息之后,自然而然,与她的“xìng推断”挂上了钩。 在与张静那次嘎然而止的接触后几天,肖海清接到了张静的来电。当她提出“想见洪胜”的要求,再次被拒绝之后,想到了对此有可能提供帮助的肖海清。 “我想我提供这种机会的可能xìng很小,但我可以尽量试试。”,在闹市区的一个咖啡厅,肖海清再次见到了张静。“当然,前提是你让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样做是值得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坐在对面的张静喝了口咖啡, “我对你丈夫的案子,很了解,但我对他这个人却一无所知!” “你想通过我去了解他?”张静有点明白了,“我说过,其实我并不了解他,他也不希望别人了解他。自从我们结婚,直至今天,就连他的书房,没经他的允许,我也不能随意进出。” “总比我这样只能对着档案去了解一个人要生动的多吧!”肖海清笑笑,喝了口咖啡,她的包里装着录音笔,但她并不打算用它,“你知道的,被害对象都是一个名为‘蝴蝶’的换妻俱乐部成员,我不知道你对这有什么看法?”在张静真正开口之前,肖海清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获悉的信息。 “这个,这个” “别紧张,我知道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有所顾虑。我以我的职业cāo守保证,今天的对话,不会有除我和你之外的,任何一个第三者知道。要知道这可是建国以来我市发生的最严重的刑事案件,作为嫌疑*子的你,难道,难道不想对此也做一些,我不知道如何措辞或者说是解释?或许你知道一些内幕关于那个蝴蝶!” 张静眼中露出一丝惊觉,但稍纵即逝,随即替代的是女xìng如水般的温柔,肖海清读到了一个女人的爱。这再一次印证,先前张静没有说谎,即使时至今日,她还是对他有感情的。 稍作停顿之后,张静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他参加了蝴蝶俱乐部,但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张静迅速做出解释,“我知道这是一种病态,但我没料到这会导致他去杀人, …… 洪胜他有男xìng病,他不行!” 张静陈述内容的突兀,让肖海清有些意外。 “我说过他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总是迈出不合逻辑的下一步,我深爱他这点,但唯独这次曾一度难以接受。 他不是后来得的这个病,说出来或许你不信,我们没有过一次正常的夫妻生活。无论结婚前还是结婚后,我们没有*。 我们想过很多种治疗方式,但一直效果不佳。我曾经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要和我结婚,但我不敢问,他太优秀了,优秀的甚至有些霸道,我害怕失去他,我很爱他,这种爱甚至可以超越‘xìng’来完成,直到我们加入了蝴蝶俱乐部。 尽管他对此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我还是感觉得到他被愧疚折磨,很明显我有这样的自信,他也很爱我。 我是在毫不知情中,加入蝴蝶俱乐部的。这个俱乐部表面上,就如它的名字,是个蝴蝶爱好者的聚集地,成员无非就是翻翻蝴蝶杂志,制作蝴蝶标本,一开始我以为这只不过是他的新兴趣。他总是那样的精力充沛。 我不知道他是从何找到这个组织的,他们对成员的遴选,有严格的限制,包括学历、收入、社会地位都有着固执的限制。我慢慢发现这其中的费解的问题,他们对证件真伪的辨别程度,不亚于报考公务员般的审核,有好几个被发现使用假结婚证假身份证的‘夫妻’,被剔除了组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为了保证组织的‘纯洁’。 终于,有一次,洪胜把我带到了郊野的一个别墅,那里已经有了一对夫妻,洪胜向我坦白了这个组织的真正xìng质。那个男人挺帅,很明显,是经过他精心挑选过的,我想他是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我们的夫妻生活。 但我实在难以接受,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也是最后一次,那晚在房间里,我和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做。我无法接受洪胜这种对我‘爱’的方式。 我不是那种女人。 这次失败的活动之后不久,我们就分居了。”张静停了下来,看着窗外。 傍晚的夕阳,斜照在她的脸上,纤毫毕现,张静在克制着自己的悲伤,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也因此冲破粉黛,俏皮的向青春示威,肖海清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许久,张静没有说话,肖海清也没有, “那个换来的丈夫叫何斌,是个医生,是六名遇害者之一。”张静在这次碰面的最后时分,淡淡的说道。 5、出人意料的会面 几天后,肖海清促成了张静和洪胜的见面。 在她的牵头下,桐州市刑侦大队和公安大学达成共识,以罪犯心理研究的名义,特许洪胜接见家属,前提条件是肖海清必须全程陪同。 那是一个下午。在与上次同一间审讯室里,张静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前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张静以问句作为问候开场,“你需要我做什么?比方说你的母亲,只要我能做到的!” 洪胜对于张静的到来显然没有准备。肖海清注意到洪胜的右手食指,不停有韵律的敲打着桌面。这通常可以理解成习惯xìng动作,当一个人感到紧张或激动时,无意识的反应。 “如果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影响到了你的生活,我想说的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洪胜和上次判若两人,尽管他仍在竭力掩饰,但能明显感到他情绪的波动。 “我知道,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伤害我的男人。只是你的你的运气不佳,这并不怪你。”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洪胜敲打桌面的频率开始有所增速。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面!” “你知道的,尽管我们离婚了,但我依然爱你!”肖海清没想到,洪胜会在这样的场合,流露真情, “是因为他吗?”洪胜突然又恢复了冷静,漠然的问道, “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做到如此绝情!”洪胜突然暴怒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变化让肖海清和张静都吓了一大跳。洪胜挣扎着手脚的镣铐,努力想要扑向张静,“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举报了我,你这个臭婊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摄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头后的狱警,迅速赶到控制了现场。洪胜被制服,肖海清和张静被安全带出。 肖海清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局面。 同在现场的刑警队长李明看着张静, “他怎么会认为是我举报了他,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张静哀怨无辜的说,她抬头看见冷视着自己的李明和肖海清,反应过来,在这样的场合,是不应说这样的话的! 6、法院惊险 红灯使得车上的肖海清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早点。 这是个不好的表现。职业缘故,肖海清是个生活上异常冷静规律的人。小保姆带上来的早餐被她拒绝了,理由是“来不及”。但肖海清知道这并不是原因。 今天洪胜的审判之时,马上将迎来自己和他的第三次jiāo锋。肖海清有些兴奋,甚至说紧张。 在张静去过看守所的后一礼拜,洪胜招供了他的犯罪过程:先是提供俱乐部活动的场所,在饮料中倒入*,迷倒参加活动的三对夫妻后,将他们囚禁固定在一个方型的箱子里。箱子表面有个圆形的洞。 人头是像古代枷锁那样钻出来,然后被注shè蝴蝶卵的。 六人并不是同一时间死亡,在幼虫啮噬大脑的时候,根据忍受疼痛的耐力,六人相继死亡。 每有一个人死去,洪胜便当着活人的面,将尸体肢解。 可以想象这样的画面,被害者当时恐惧的已经不是死亡了,而是仍然活着忍受的煎熬。 李明说,洪胜只说了过程,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指名要见你,在他受审的法院,被判处死刑之时,他要见你,按他的说法,他会告诉你一切,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给你们安排半小时时间。 确如张静所说,洪胜的每一步都不符合常规。 一路走来肖海清的两次见面,以及即将的第三次,洪胜的行为没有任何规律和基础逻辑,像一个尚未懂事的孩童,有极大的随意xìng。 但愿他今天能够履行承诺,事实上,她对洪胜能够老实的履行诺言,仍然抱着极大的怀疑态度,经过前两次的教训,肖海清知道过程绝不会一帆风顺。 肖海清开车抵达法院的后门。前门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她并不想曝光自己在这一案件的身份。入口处有两个法警把守,肖海清出示了证件,进入法院的一楼。 “洪深案”在一号庭进行法庭辩论。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代理律师只象征xìng的,以“被告人当时精神失常所导致犯罪行为”来进行辩护。在其缜密、有预谋的犯罪事实面前,这点毫无立足之地。休庭合议二十分钟后,洪胜因故意杀人罪,被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宣布死刑的洪胜,依然镇定的坐在肖海清的对面。这是二楼的一个小型会议厅,临时安排成他们见面的场所。 “一切都按你说的做了,怎么样,我们开始吧!” 洪胜保持着沉默,并稍用力咽了口唾沫,喉结蠕动,肖海清想,洪胜毕竟也是人,在死亡面前,他开始紧张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你有什么样的感想!” 洪胜依旧一言不发。 不久,他低声咕噜了一句,肖海清没有听清,又咕噜了一声,肖海清微探身侧耳听,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回肖海清听清,这算什么? 这就是他要告诉自己的一切? 肖海清快速的转动大脑,来分析这句话在此情此景下的含义,说也迟,就在肖海清晃神的那一刻,洪胜带着镣铐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肖海清感觉到了死亡,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在他冰冷的手接触到自己脖子的那一刻,肖海清深刻感觉到了死亡。 又在一瞬间,站在一旁的法警,上前掰住洪胜的胳膊,但那手就像钳子一样,钳住不放,肖海清感觉到一个垂死之人所迸发出来的力量。 法警开始呼叫,更多的帮手涌入房间,将洪胜死死按住,李明一拳打在了他的肋部,一记闷声后,洪胜松开了手。 心有余悸的肖海清,被李明迅速带出房间,在出门的那一刻肖海清记住了洪胜最后的表情。 肖海清深深体会到,与犯罪分子第一线接触的危险,尽管她对很多刑事案例了如指掌,但被罪犯侵犯,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况且是像洪胜这样的变态杀手…… 肖海清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被带进另一个房间了;也忘记了是如何被带到了窗边;如何打开窗户嗅到的新鲜空气;如何被人递上了一杯热水; 窗外的楼下,正对肖海清来时的后门,那里原先站岗的两个法警,正在赶来支援,一个带褐色帽子的背包黑衣人,顾盼四周、鬼鬼祟祟的进入法院大厅…… 肖海清脑中满是洪胜最后那个猜不透的表情:右边嘴角微翘的笑,邪恶的笑,诡异的笑 这代表什么?! 什么?! 一定有所指! 恍惚中的肖海清,突然灵感闪现,这是胜利者对败者的嘲弄、蔑视、和不屑一顾…… 她突然记起那个鬼祟的黑衣人。 肖海清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洪胜此举的目的并不是要伤害自己, 而是 看守所戒备森严,所以他选择了法院,自己成了他计划中的工具?! “快去!”肖海清喊道, “什么?”李明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话音未落, 一声巨响。 肖海清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一切为时已晚! 7、计谋 借用美国电视剧《越狱》里的对白:天才这个词已经被当今的媒体毁掉了,就其本意而言,洪胜算一个。 尽管此剧风靡全国,但当电视中的情节,真正来临到身边,民众还是措手不及。正如刑警队长李明所描述的那样:有个神经病,正端着把警qiāng在大街上乱跑,娘的,qiāng里面是子弹,不是小孩的玻璃珠!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当洪胜看到被架出房间的肖海清,他第一次微笑着流露出真实情绪,因为他知道成功了。 正是这个所谓的行为学家,让自己有机会在法院逗留了二十分钟。他没有想到,闹出的动静,几乎引来了法院所有的警力,而使得过程超乎想象的顺利。 一声巨响之后,法院的走廊变成了火海。 所有人都忙于救火和疏散伤员,房间里只剩下一个法警,机会来了。 他摘下眼镜,在地上悄悄的碾碎,锋利的玻璃片成为了杀人工具。那个法警大部分精力放在走廊的火势上,怎会想到,洪胜已悄然来到身后,毫不费力在他颈部大动脉,来上致命的一刀。 临死前,洪胜取下了钥匙打开手脚镣铐,还有一把配qiāng。 走廊里大火的另一边,洪胜奔跑着冲过去,撞破窗户。二楼窗户下是计划中的一片柔软的草坪。 警察发现了洪胜的出逃,但一切来得太快,加上火势的阻挡,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有了意外得来的武器,洪胜在落地之后,计划之外,冲街上的人群开了两qiāng,换来了一片混乱的局面。 洪胜趁乱跑过马路,对面有一辆未上锁的车。 这车停在那,就像瘟疫一般驱赶着迅速向四方作鸟兽散的人群。 有几个不要命的记者,遁着qiāng声而来,对着小车举起了长焦相机。 他们迅速给警方提供了信息。 增援的警力从四方包围过来。 而此时,洪胜已根据车上留下的信息,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从半开的窨井中逃之夭夭。 当包围圈形成之后,洪胜已经在两条街之外的某个无人问津的胡同里了。 那里仍有一辆车,车上有事先准备的替换衣裤。几分钟后,洪胜戴上墨镜、帽子,像一个公司职员,大摇大摆的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小车,融入了对此尚且一无所知的车流中。 很明显,这是场有预谋的逃狱。警方在那段废弃干涸的窨井里,发现了帮凶留下指引道路的记号,这才使得洪胜能够走出错综复杂的下水道。 下午六点,李明接完电话之后,脸色难看。局面一片混乱,火中牺牲了四名警察,伤了七个。中qiāng的两个无辜群众,一个确定死亡,另一个仍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这还不算,更致命的是,这个神经病逃亡在外,等同于癌细胞在这个城市里扩散。 电话是省公安厅打来的。 省领导在那头大发雷霆,“这已经不是刑事案件,已经上升到严重的政治事件。群众会怎么想我们?!怎么想警察这个职业?!以后还怎么相信我们?!你这个刑警队长是干什么吃的?!” 接到这样的电话,李明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上面下了死命令,四十八小时之内,我们必须抓到人,”李明对着警员们恼怒的说。 在他的任期中,这样的奇耻大辱绝对是第一次, “但我们只有三小时,省里的公共安全专家三小时之后达到本市,我们唯一捡回脸面的机会,就是要在此之前抓到洪胜!” 市公安局痕迹科同事,正在紧张调查,现场留下的小车,经查牌照系伪造,尚不能确定其真正来源; 而窨井那一头,根据留下的轮胎痕迹,基本可确认是东风日产的小轿车;但全市这样的有几万辆,排查起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一组警员被调出排查洪胜的社会关系,因为洪胜是举报后现场捕获,先期的排查并不透彻; “有谁能告诉我一些被确认的信息!”李明恼火的质问汇报工作的青年刑警葛飞。 “现在怀疑是一个戴褐色帽子,穿黑衣的嫌疑人是帮凶,肖海清老师正在查看法院监控录像!” “联系电视、广播、报纸、网络一切你可以想到的媒体,发布协查通告,要滚动播放!”李明转身向监控室走去, “李队!”青年刑警葛飞战战兢兢的问,“以前,以前我们从没试过这样做,了不起在专栏节目中chā播一段,现在,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警察声誉,是不是需要向上级请示一下!” 李明停了下来,转过身,“以前是以前。你就按我说的做。还有,以后讲这样的话之前,用你的屁股也想一想!” 8、嫌疑人的下一步 当初栽下的树苗,如今已“欣欣向荣”,证明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当警察忙成一团的时候,洪胜开着车拐进了这条通往小区的偏僻马路。 这条马路曾经他如此熟悉。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在此处,洪胜还拥有一处房产。 这是一栋二层楼的小别墅,这么多年下来,洪胜太了解张静的习惯了。 他要在自己的照片贴满大街之前,干完一切。 洪胜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把车停在荫蔽小路边,qiāng上镗,关门下了车。 夕阳慢慢的下沉,洒在石板路上,路边葱绿的树,花草葳蕤,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方悠闲。却因为洪胜的到来,半空中又弥漫起了杀气。 别墅的灯关着,窗帘拉上,房门紧锁,毫无有人在的迹象。洪胜并不着急,他有把握,只要耐心等会,一定会等到想要的人。 石板路上,鲜有人迹。不远处一片不大的草坪上,零星的洒着三两人,应该是一对夫妻,带着他们四五岁的孩子。 那孩子在兀自玩耍小皮球。 一辆车开进,洪胜蹑手蹑脚的躲进路边的草丛。 这不是他要等的人。 车开过后,洪深刚要起身,发现那个孩子手中抱着皮球,看着洪胜, “你在那干吗?”孩子歪着头问, “我在等人!”洪胜说。 “为什么要蹲在草丛里等?妈妈说,这地方脏,还有蛇!”孩子举起胖嘟嘟的手,做了吓唬人的动作, “我不怕蛇!”洪胜冷冷的看着孩子,还有远方的他的父母,右手摸了摸别在腰里的qiāng。 “你能陪我玩会吗?”孩子问。洪胜听见他的母亲在远方喊他, “你妈妈在叫你?”洪胜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没关系,你能去草坪那陪我踢会球吗?”孩子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她的父母亲缓步在往这边走来。 又一辆车驶了进来,洪深认出了那辆车,他要等的人来了。 “快走!”洪胜脸露凶光, 很明显那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尚不知人间的险恶, 那对父母越走越近。 张静开门下了车。 洪胜顾不了那么多,他已经没有时间。从草丛里猛得窜了出来,小孩这才被吓了一跳,那对父母也被吓了一跳,愣在路中间。 闻声回头的张静,尚未反应过来,洪胜已到了她的面前。 张静大吃一惊,俩人四目相对。 三秒钟, 三秒钟后,洪胜一把抱过张静,微笑着说“宝贝,你真是个天才!”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张静脱下她那顶褐色的运动帽,垂下披肩的长发! 9、谜底 和洪深一样,整个过程也像推理剧。当谜底揭晓之后,一切便很容易推敲出来。 说的没错,仅靠档案上的一些文字,就想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实在是痴人做梦。这是一个对任何新生事务,都充满浓厚兴趣的人,涉猎极广。 当行为医学这门新兴学科,尚未引进国内之前,洪胜就已经阅读到了大量相关的国外文选,并尝试着用这一学科中的理论,实践在自己的社会生活中。 如果说肖海清是实验室里做理论研究的学院派代表,那么毫无疑问,仅就这一学科而言,洪胜便是时下最流行的所谓的“草根精英。”而大部分情况下,后者的经验更具有实用意义。 所以,当洪胜第一次接触到肖海清,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蛋头教授,靠一些所谓的“论文”,就能够摆弄自己。正如一个亿万富翁不会认为经济学专家能够教自己发财一样,哪怕他只是个买袜子的二道贩子。 还记得洪胜和张静见面时,他规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敲打桌面,被肖海清理解成激动或紧张而诱发的无意识习惯动作吗? 这是基于摩斯码一个归纳脉冲的法则,在无聊枯燥的物理课上,被一群天才学生,以游戏的态度,发明的一种密码。 这其中当然包括洪胜和张静。 本意上,它通过指尖强弱敲打桌面的排列组合,组成一个个词汇传递信息。 在看守所,洪胜玩了个障眼法,他改变了游戏规则,通过食指和中指的jiāo替击打,来替代强弱。而使得这一微弱动作毫无“有意识”的成分。他甚至自信的加大动作的幅度,吸引了肖海清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忽略掉了张静在同一边,也同样微弱的指尖暗示。 这种密码暗示,也许不能拼凑成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句子,但通过“认罪、法院、汽车、管道、逃亡”等一系列常用词的传递,加之多年下来的默契,洪张二人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如果说洪胜在此之前,还有一点担心的话,当他听到走廊里的那声巨响,他就知道,张静完全按照计划进行着行动。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张静无法理解自己给出的“周末时光”的密码暗示呢? 这是两人的碰面地点。 ,每到周末,他们都要来到这栋别墅休假。 “我说的那些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冷静下来的洪胜问道, “准备好了!”张静有些兴奋,“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去找,找‘那玩意’?这简直太疯狂。街上贴满了你的照片,你的脸像电影明星一样被人铭记,等待你的可不是鲜花呐喊,不是镁光灯的闪烁??” “我们当然现在就去!宝贝”洪胜的脸上突然又恢复了可以称得上嚣张的自信,“不过现在,我们得先甩了那帮警察!” 10、行为学家的发现 法院白色的大墙,因为火焰,被熏得漆黑。根据烟熏色在18层大楼表面所占的比例,可以判断出火苗曾经窜得多高。法院周围几百平米内,洒落了bàozhà所导致的残留砖片;再往外是临时拉起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外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 临时领导小组成立,公安局长已到,主管法政公安的刘云副市长也到了;在省里开会的市委书记,闻讯后放下会议,随公共安全专家一起,正在赶来的路上。 面对媒体的质问,所有公职人员,均以“案件正在侦查当中,无可奉告”的理由回应。 这可不是一句“出了事我负责”,就可以担当的事件。 网站第一时间贴出题为《变态罪犯“死里逃生”,疑似违规看守所致》的文章。 如此*的标题,立即引来一阵哗然。 电视台不甘落后,立即紧急调拨人马,开设《中国版“越狱“?》的现场纪实节目。 民众纷纷上网、打开电视;百货商店的电视专柜前,挤满了无法及时回家的人。 只有报纸杂志的记者,苦于无用武之地,他们的报道,最早也要到明天才能和读者见面,眼睁睁的看着电视、网站抢了风头。 法院的某间房间,成了暂时的办公厅, “是我的错!”副市长刘云刚从医院过来,伤员、死者血ròu模糊的场面仍在脑海中萦绕。死者家属悲痛yù绝,他们都很年轻,有家庭,有老婆孩子;刘云老泪纵横,“我这是在犯罪。” 正是他的牵头鼓励,才使得肖海清可以开展这个科研项目,并最终导致了洪胜的越狱。 “我希望同志们能够信任我,在新的专家到来之前,仍能由我来领导整个追捕工作!”在这点上,刘云与李明达成了共识。“来吧,同志们,我们抓紧时间分析案情!” 刘云看了看台下的肖海清。 虽说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肖海清冷静的却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职业要求她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慢慢反思检查。 有四点破绽: 法院的监控录像,很快把张静推上第一嫌疑人的位置。即使张静化了装,但从体型、一些无法更改的走路方式;以及鬓角留下的染成棕色的头发,让在此之前接触过张静不止一次的肖海清,很快想起了这个人。 既然确定洪胜的越狱有帮凶,那么作为重刑犯羁押期间,唯一接触过的社会人员,张静也一定被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重播看守所里的监控录像,行为学家肖海清,在这样的结果下反复观察,怎么还会忽视掉洪胜和张静指尖微弱敲打桌面的行为?尽管她还不能确切理解这些小动作真实涵义; 如果上以上三点,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当洪胜的照片贴满大街后,接到别墅旁那对夫妻的举报电话,把张静列为第一嫌疑人,基本可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儿。 一行人立即赶往洪胜越狱之后,第一个落脚点那栋别墅。 临出发前,肖海清观察到李明的眉毛微微上扬,她认为这一动作与自己有关。因为此时此刻,很明显,李明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件案子上,能够起到帮助的作用。恰恰相反,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才使得案件发生恶劣的逆转。这一点,即使他不说,肖海清也知道。 警方很快对别墅完成了包围。 但没有用。 人有时候彼此就像甲骨文,一旦拥有破解密码的能力,对方的一切就不会再神秘莫测。肖海清具备这样的能力,给予时日去解读洪胜,便能一目了然。可照现在来看,显然洪胜也具备这样的能力。他能够时刻保持冷静的心态审时度势,又怎么可能在别墅逗留坐以待毙? 肖海清一进到房间,就发现远不如此。 现场被破坏了,不是那种伪装现场的破坏,而是重装。 洪胜甚至都不屑伪装这种行为:书架上的书被轻轻一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躺在地上;衣架里的衣服,被取至床上围成了一个圈(肖海清可不认为这是一种宗教符号);厨房的餐具,被放进了水斗,整齐的码成一摞;房间里所有的椅子,拎进了一个房间,排成了课桌式的两排…… 肖海清大吃一惊。这种做法极其专业,像化舞台装一样,把一个人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当李明他们对正在绞尽脑汁,在眼前的一切中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肖海清知道这一切是没有用的。 正如她研究的课题,“无意识行为往往比有意识行为才能透露的更多,”洪胜的做法相当于,给某个人换上了一张“假脸”,而不是简单用刀划上几下破相了事。前者极具迷惑xìng,如果按这张“假脸”的面貌特征,去追寻某人的背景身份,显然将毫无收获。 肖海清悲喜jiāo加,喜得是无论洪胜是怎样的专业背景,起码这种做法,完全是按照行为学的理论来伪装自己、在我国尚属边缘科学的领域里,肖海清于桐城居然遇上了“同道中人”;悲的是,他是个罪犯! “肖老师,你上来看看,楼上有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葛飞扶着楼梯说。 肖海清再次大吃一惊,尽管她面无表情。二楼卧室里的抽屉里,叠着的一沓文件还是让她大吃一惊,全都和肖海清有关。 历年来肖海清发表的论文,对她论文的评价,以及媒体对她的报道,应有尽有。甚至连肖海清刚毕业那几年顺手涂鸦的一些文章,也被收集集全,肖海清真是要怀疑,自己上课的时候,是否嫌疑人都来旁听过? “是你研究他们,还是他们在研究你?”李明在一旁问,嘲讽的口气溢于言表。 肖海清没有做声,面对这样始料未及的局面,她也无话可说。就像两人对弈棋局,以为对方是弱不禁风,结果却是深藏不漏,当实力暴露之后,致命一击已经到来。 现在想想,当初的破绽,就像癌症初期的症状,愣是没有对它做出反应: 在和张静的两次接触中,其表述的基础逻辑转折的如此之快,难道不是事先设计过的缘故? 张静传统内敛的xìng格外露,转眼间,又仅仅在“一声叹息”之后,便开始述说夫妻xìng事,难道说这没有表演的成分? 还有他们夫妻俩在看守所见面的那段,几乎没有任何铺垫,洪胜bào发式的突然攻击张静,难道不是为了避免暴露马脚,而选择迅速结束见面的诡计? 肖海清自问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付一般罪犯绰绰有余,恰是这种“自信”坏了事。 “我认为在这栋别墅里花费过多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肖海清做出判断之后,依然想为自己的过失弥补错误。 “又是你的什么,理论!”李明硬生生的吞下了这句话本应有的两个字, 其实不用说出来,肖海清也猜得到那两个字是“狗屁”! 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极大的不信任! “别忘了,你只是教书的老师,查案还是要以我们刑警为主,我出于对你的尊重,你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希望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要提出过多的质疑!”李明冷冷的说。 肖海清无言以对。 窗外,太阳已经落尽。灯光铺满门前的石板路,石板路另一边,却是漆黑一片。 战争才刚刚开始, “洪胜,”肖海清想,“你现在究竟在哪呢?” 11、陷阱 这对男女上了出租车,驶向郊外。 夜色愈浓。郊外零碎的路灯,偶尔照过这对男女的脸。 司机在帽檐下,悄悄的打量二人。 在夜晚七点的出租车里,男人却带了一副墨镜,女人始终低着头,垂下棕黄色的头发。 车里一阵沉默。 出租车上的电台里,滚动播放着洪胜和嫌疑人张静的体貌特征,司机伸手换了一个台,男人在后排冰冷的说,别换台,就听这个! 司机继续前行,电台描述说: ……作为协助洪胜越狱的第一嫌疑人张静,身高168公分左右,体态丰盈,鹅蛋脸,中长发,染成棕黄色…… ……警方提示,因逃犯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持有qiāng械或其他伤害xìng武器,请市民减少出门,关闭门窗…… …….如遇嫌疑人不宜正面冲突,应迅速前往附近警署,或拨打报警电话,报警电话110…….” “噗咚”一下,出租车颠簸后,一个铁器类的东西,掉落在后排的地上。 司机紧张的从反光镜里,瞄了一眼,男子迅速在黑暗中把落在地上的玩意儿,塞进口袋,司机什么也没有看到。 出租车接着往前走。 周围变得越来越偏僻,越来越暗,人烟稀少。 窗外的山峦,此起彼伏,黑暗中只能大致分辨出一个轮廓,就像一只只凶神恶煞的野犬,蹲在那静静的觊觎着猎物的落网。 车拐上了一条山路,崎岖蜿蜒中,盘旋而上, 男子突然把头探到前排, “我们似乎走错路了!” 这句话依旧冰冷,像是冰窖里的一具死尸。 “原来那条路封了,因为改建,所以我们得绕点圈子!”司机尽量保持着镇定。这样的解释,很明显男子不满意,不过也没有不满意,他退回座上,继续沉默。 司机注意到他的手始终放在口袋里。 司机在盘算自己的计划,他要到的目的地离这不远了。但关键是车上的男子似乎已经起了疑心。如何走过这段接下去的路程,是至关重要的。 “你看,原来以为这些事情只会在电视上才有,没想到真发生了!”司机打破沉默,企图和那对男女说话。 “要是你碰上了会怎么办?”男子突然问道,“你们出租车司机可是要四处晃悠,吃不准什么时候逃犯就钻上了你的车。” “呵呵,我运气好,”司机用嘴努了努挂在车前的平安符,“有他保佑,我开车那么多年,还没出过事呢!” “这话可不能说,你越说,指不定逃犯就瞄上你了!” “没那么倒霉吧!” “那可说不准,”男子问,“如果你真的遇上逃犯了,会怎么办?” 司机瞄了一眼后座,他看到一直不做声的女子,轻轻捅了捅男子, “哈哈,我真遇上?我也没想过,说不准双手一举,把钱全jiāo了!” “他们可不是要钱!” “那我就想办法抓住他们!” “呵呵,”男子笑了,“想办法?什么办法?案犯可是杀人不眨眼,没听说吗?这是建国以来最严重的刑事案!” “这个……,比方说,像现在这样,借口修路,要改道,然后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 “逃犯哪那么容易对付,这招他会轻易上当?”男子仍然轻蔑的笑着,“你有孩子老婆吗?我是说这样做你不觉得危险xìng太大,很容易丢了命,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那可不一定!”司机看到了前方路边有个人,他得继续让那对男女分心, “看样子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拿着行李包,刚下火车?” “是刚下火车,不过我们也是本地人,出去旅游了,刚回来!” “哈,刚回来就遇上这事,那你倒说说,如果你们遇上逃犯会怎么办?” “我们?哈哈,倒还真没想过!” 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男女一个踉跄,措手不及。 司机回过头yīn笑着看他们,“那现在就要开始想了!” 久已等候的张静钻上了车,手里握着qiāng。 12、计中计 柳江在桐城的北面,用力一扭,转头奔向东南。 除此之外,一条铁路支线从桐城市内贯穿而过;还有一条高速和两条国道联系着东南西北。 车站、码头、机场以及各个路卡上布满了警卫,柳江上每隔五分钟就有条警艇呼啸而过,探照灯照满了这个城市的每一处黑暗点。 一车车武警被拉出驻扎地,巡警三两成群巡逻在大街小巷,还有便衣,甚至居委会里的老太太,也戴上红箍,拿着手电在小区的草丛里照来照去。 任何可能被想到的出逃路线,均布满了眼线。除非洪胜不想离开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城市,否则就等于自投罗网。 “无论如何,不能让洪胜逃离桐城,”这是刘云副市长下得死命令。 正应了那句流行的话:我们像铁桶一样包围了城市,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在公共安全专家的飞机,即将抵达桐城的前半小时,警方接到了目击者电话,声称在北郊的*山发现了洪胜夫fù的踪迹, “这是我们挽回颜面的最后机会,如果你们还要脸的话!”刘云副市长严厉下达命令。 早就摩拳擦掌的李明,迅速带兵赶往现场。 警车遁着出租车曾经走过的那条山路,爬上半山腰,在一条羊肠小道的jiāo叉口,发现了被遗弃的出租车。 约莫五百米开外,被解救后的那对青年男女,正劫后余生的大口喘着粗气。很明显,他们被吓得不轻。 洪胜将他们反绑在树下,然后扬长而去。 “我他妈哪知道会遇上那么倒霉的事,刚下火车就遇上劫匪了不对,是逃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李明老远就听到了青年男子的抱怨。 这句话提醒了肖海清,既然是杀人不眨眼,那为什么你们还活着呢? “我哪知道那司机就是洪胜,把我们骗这荒僻的山野来了,原来那个雌鸳鸯在这接应呢!”青年男子见到来了那么多警察,缓过神后愤愤不平, “你还好意思说,你刚刚不是还和人家聊得热火朝天,还问人家‘遇上逃犯’怎么办?那是你问的吗?搞笑了,现在遇上真的了,傻眼了吧!”女子毫不示弱的在一旁揶揄男子。 “这还不全怪你,要不是你无理取闹跟我吵架,我们会那么早回来吗?会遇上这种事吗? 五天的海南游,才两天半就让你折腾回来,车票钱也是额外贴的。我现在应该在南海的沙滩边篝火晚会,而不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人绑在树底下。 要不是脑子老想着你那张要死不活生气的脸,我能那么容易就被蒙蔽束手就擒了吗? 我问问人家怎么了,我是一青年作家,在这样的事件下,搜集素材,了解了解老百姓的心理有什么错了?不靠这个,你哪来的钱去海南岛?!”男子气冲冲的回击。 李明不耐烦的打断两人,“这不是居委会,两口子吵架回家吵去。说点有用的,你先说,”李明指指男青年,“怎么遇上洪胜的?” “怎么遇上的?我也莫名其妙,我们刚下火车。家在北县,就是*山那边。我想正常的计价打车挺贵的,所以就找可以谈价格的出租车,火车站旁到处都是。洪胜那辆车顶上,立了个牌子‘*山方向’,我们就上他车了,谁知道就上贼车了。 听车里的广播我才知道有人逃狱了,我也没见洪胜,再说他还戴顶帽子看也看不清,即使见过,谁会想到那就是洪胜,你们广播里不是说逃犯是一对男女吗? 中途,我还问他,我说师傅咱们是不是走错道了,他说前面修路,要绕道走,我觉得这也很正常,没什么好怀疑的,我家门口那条小路,哪年不都是要修了十次八次的。然后莫名其妙就上来个女的,用qiāng指着我们!“ “洪胜都怎么着你们了?” “怎么着我们了,把我们绑起来了呗!” “我都看得到,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男子仰着脑袋想,“除此之外?好像说了句让我们老实点,好好待着?其他就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你确定!” 青年男子又想了想,“确定!虽说我当时有点紧张,但他要是在我们身上干了点什么,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李明没说话,这事他就搞不懂了。难道洪胜冒那么大风险,到火车站接了两人,就为把他们绑在*山? 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按照青年男女最后的描述,洪胜二人沿着羊肠小道走下去了。 小道通往一个四处环山的凹地,四周荆棘密布,除了这条小道进入,再无可出来的第二条通道。中间一座巨大的水库,水库的两岸是悬崖峭壁,除了浮水而过,别无他法到达水库的另一边。 水库那边倒是和363国道很近,但中间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按照李明的说法:“我不相信洪胜能比美国大片还惊险,难道飞过去不成?!” “给我调来所有能够调来的人,公安、武警、民兵、水警、jiāo警,只要他穿着制服,就给我来这搜山,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地毯式的搜索在这块地界开始进行。 人们举着照明灯、手电、火把,把整片山峦照亮。远远望去,像是行军打仗的一支部队,又像一条熊熊火焰,分毫不漏的沿着山脉滚进。 包围圈越来越小。 紧急调来的军用皮艇上,水警们也在水库中紧张排查。 李明坐船来到水库对面。 仍是一片荆棘密布,杂草丛生。 李明领着一干人,在荒草中披荆斩棘,熟门熟路。 紧跟的人都摸不清队长的意图。 李明也不做声,只是一昧的前进, 转过一棵参天大树后,大伙停了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在这!”李明自言自语道,眼前是山的峭壁,布满了杂草,“谁有工具?”李明问, 有人递上了一把铁铲。 李明用铁铲扒开附在岩石上的干草,斩断干枯的树枝,一扇带着铁栅栏的小门赫然眼前,栅栏被拆了下来,人为痕迹明显, 看到自己的收获,李明笑了, 如果认为洪胜是运气不好,进入这个像“口袋”样的凹地自投罗网,那就太小看洪胜了; 如果认为李明就此上当,中了洪胜的调虎离山、暗度陈仓之计,那就太小看李明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从一开始李明就看破了洪胜的伎俩。 那对青年男女,只是洪胜留下yù盖弥彰的陷阱。试想一个能用“摩斯码”来编纂密码的人,怎么可能留下活口告诉警察线索,来个瓮中捉鳖? 答案就在这小门后的山洞里。 这是一条建于解放初期,已经被废弃已久的防空洞,直通363国道。洪胜想故伎重演,引来大部分警力忙于搜山,而自己却从这条山洞逃之夭夭。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李明,别忘了李明是当兵出身,服役期间,曾参加过一次,利用到这条防空洞的演习。 在他将计就计安排警力搜山,让洪胜误以为自己上当中计之时,在山洞的另一头,李明早就安排好了荷qiāng实弹的武警, “这就叫作茧自缚,这回我们真的要来次瓮中捉鳖了!”李明说完,率先钻了进去,山洞里一片漆黑:“嘘,关掉所有光源,我们依次进入! 13、地道 363国道像一根大动脉,完成了这个城市的吐陈纳新。一旦被切断,即将面临的后果可想而知。 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桐城现在就像被dú蛇咬了一口,而蛇dú就聚集在这一片区域。与其让dú液遍及全身,不如就此做个了断。 外省出入车辆已被告知绕道而行,但仍有部分被滞留在长约5公里的公路上。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武警部队决定,暂时停止疏散群众,只是在防空洞这一端的洞口,人为隔离出方圆500平米的阵地, “如遇不可测情况,势必将损失降到最小,不对,无论如何不能再有损失,就算用身体去挡qiāng眼,也不能让洪胜钻出那个山洞。”刘云作为总指挥,带领一支精干小分队,在这里静侯目标的出现。 刘云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段防空洞修建的年代久远,以至于后来市政规划,都忘却了它的存在。即使记起,也不可能会想到日后,这会作为逃犯逃亡时所采用的路线。 最要命的隐患在于,防空洞这头隐蔽的出口上,横着一根粗大的输油管道,与其并排的还有一根稍细一些,源源不断的天然气,正从此输向城市。一旦发生qiāng战引起bàozhà,后果不堪设想。 被滞留的车队,因为先前已对“逃犯事件”有所了解,所以还算配合,还没有骚动的迹象,只是少数货车司机,下车一边吸烟一边粗鲁的骂几句娘;人们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默契,客车上的旅客,大都安静,fù女被自觉的安排到角落位置,抱着她们的孩子,男人们则三五成群,悄声发表对此案独到的见解;公路两旁居住的农民,似乎嗅出了商机,纷纷拎着篮子兜售方便面和矿水;偶而有人大声喧哗,打破寂静,在武警的呵斥下,也立即沉默下去; 一切看上起安详,但却剑拔弩张! 战争即将打响,刘云想,成败在此一举! 防空洞里,李明一行悄然前行。霉味扑鼻而来,一片漆黑,yīn风嗖嗖,因为这条单向防空洞穿越鸿沟,所以前半段坡度45度朝下,犹如走进yīn曹地府。 几个年轻干警,后脑凉意骤升,“队长,需不需要稍微打点亮,实在太暗了!” 李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越往里走,越远离地面,即使睁大眼睛适应,依旧无法辨别,只能摸着墙壁前行,这对行动的速度,会有明显的抑制。 要知道,洪胜可能打着手电在前方健步如飞。 “每隔五分钟,开一次手电,然后加快前进的速度!” 这是一段艰难的路程,既要保证速度,又不能惊动了洪胜;既要摸黑前进,还要时刻担忧前方的冷qiāng。 对死亡的恐惧,往往比死亡更为可怖,这时候李明身先士卒,身后有年轻的干警说,李队,让我走在前面吧。 这被李明拒绝了。 “现在还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如果洪深被逼回山洞,那时候你们就算用牙咬,也要给我把他咬死在山洞里。” 在手电一亮一灭中,坡度开始朝上,他们已经过了鸿沟,“别开手电了,已经在后半段了,出口离这不远,准备战斗!” 李明的命令是没错的,现在如果再给出光源等于在向洪胜自曝行踪 “停!”李明压着嗓子蹲下身,前方传来悉索声,目标已接近…… 洞口外,刘云的手中早已捏了一把汗,这样的布战,要冒极大的政治风险。更重要的是比政治还重要的人民群众的生命。 石油天然气管道连着400万桐州市民,还有周围来不及疏散的群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洪胜堵在洞里。 但这样做 刘云当然知道后果, 穷凶极恶的罪犯,一旦被逼上死路,展开qiāng战,后退是他唯一的出路,而那里是李明和他的干警,在没有任何掩体下的堵截。 刘云记得在此次行动前,看着李明时的情境。这个由他从普通保卫干事一手提拔起来的刑警队长,多年来骁勇作战。“逃狱事件”,短短几小时内,已在他钢铁般的脸庞刻上了深深的皱纹。这是忧虑所致。 “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刘云克制住自己的心疼,“如今的局面,抓不住洪胜,你我以死都谢罪不了天下!行动时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保护好我们的干警!” “放心吧,刘副市长,洪胜打了两qiāng,还有四qiāng,我准备好了吃他四颗子弹,就算我死了,也要给战友们做掩体,击毙洪胜!” 时间一分一分在过,洞口外的武警紧张的看着黑的洞口,悉悉索索声传了出来,洪胜正在往洞口靠近, “一有机会,立即击毙!”狙击手被下达了命令。 洞口的杂草拨动起来, 所有人命悬一线, 先是伸出了一只手, 摇晃着的一只手, “上!” 武警端着qiāng冲上前去,指着紧接着伸出来的脑袋:“不许动!否则立即打死你!” “什么不许动!”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脑袋抬了起来,人们看到的却是李明那张沮丧的脸! 14、公共安全专家 市长和公共安全专家王健抵达现场,看到一片“壮观”景象。 每隔200米,一名士兵持qiāng站岗;山坡上驻满了“我们的人”;包围圈在这一片山头缩小;一些野生小动物,被庞大的搜索部队惊吓的到处乱窜;山坡亮如白昼。 如果洪胜不是从那条封闭的防空通道里chā翅而飞,那么现在就必须加大搜索力度! “我可不相信什么特异功能!”王健说道。 临时会议之后,市长现场宣布决定,副市长刘云、刑警队长李明作为此事件直接负责人,被停职查办,等待事件查明后,追究相应责任; 成立“洪胜专案小组”,王健任组长,势必在48小时内捕获洪胜。 此时离洪胜逃离法院已过去了八小时! 现在警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洪胜自己钻入了这个“口袋yīn沟里翻船。”但在肖海清看来,据她对洪胜的了解,这种“侥幸”,机会渺茫。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可能撤出部队,起码这里有洪胜暴露的最后线索。 肖海清站在水库旁,波光粼粼,刘云和李明的撤职,增加了她负罪感,还有那些牺牲的干警和无辜群众,这一切全因自己的那个什么狗屁理论而起。 肖海清看着湖水,心绪难以平静。 和洪胜的jiāo锋场面再次浮现脑海。 湖边有块巨石,露出水面的部分,有高约50公分的水渍,潮水在褪去,肖海清突然想起桐州大学学报上,曾经看到本校地质学教授发表的一篇文章。 或许,当我们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地上的时候,这奥秘却在水下? 肖海清大胆的想到, 当然还有一种简单的可能,就是那对青年男女在撒谎,洪胜根本没有进入这块凹地 “不能就常规视角看待此事件,”此时已回到家中的青年作家赵林在电脑上写到,“如果放大视野,仅就洪胜对社会所造成的伤害,实在不足一提。我刚刚与他擦肩而过,险些丢了xìng命。我的桌上,摆放着洪胜所有资料的打印稿,如果按照现行的语文知识来理解这些字面,即使是个中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生,也知道我们面临的变态杀手是个天才。 这便是问题所在。 他曾经辉煌,身边鲜花掌声,如今却走上了不归路。我所关心的不是这个’天才’,如何高超的杀人技巧,逃亡路上的扣人心弦;我所关心的却是这个天才是如何转变成杀人犯的? 这才是我们需要去深究的问题。 答案或许很复杂,或许异常简单, 在我看来,天才就像大自然:如果我们不能善待它,它就会给予人类,最最沉痛的教训…… 解决洪灾的根本办法不是修高堤坝,而是禁止砍伐、植树造林,可往往我们却对这条真理置若罔闻…….” 正当赵林激情四shè、思如泉涌时,门铃响了。 “你们不会认为我和洪胜是同伙吧?!”被带回现场的赵林,理解警方的意图后,诧异的问道,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找你来再了解了解情况!”很明显王健也想到了作家撒谎的可能xìng。在如何对待群众方面,他比李明要懂得措辞。 “怀疑我?这很荒谬!” “我们只是按程序,例行调查!”王健继续笑容可掬的说。 “不相信,你们可以打电话!”赵林似乎认为王健依然不信任自己。 这是本市作协某位老领导的电话, 五分钟后,助手来到王健身边,“基本能够确认,作协确实有个叫赵林的作家,目前还不能确认他是否和洪胜存在社会关系!” 另一个助手也来到王健身边,“肖海清想见你,现在,她说她可能知道洪胜在哪了!” 15、地质学家的解释 破绽果真暴露在退潮之后。 接到肖海清电话,连夜赶来的地质学教授,应证了她的猜想。如果赵林能暂时排除提供假线索的怀疑,那么洪胜唯一的出路,就可能出现在肖海清的猜想中了。 “我说不清,但我理解教授在学报文章上的意思!”肖海清说,“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地质学教授!” 教授解释道“我市处于丘陵地带,而这片山头的地貌极为特殊,是沙岩、花岗jiāo替并存的土质,当然也包括这片水库的周围。看到曝露出来的溶洞没有” 教授指向水库的边缘地带,那里陈列着规则不一的小洞口, “如果洪胜从这片包围圈里已经出逃的话,很可能便是利用这些小洞,而不是那条废弃的防空洞。 砂岩土质的特质就是可溶xìng,花岗恰恰相反。这是座天然的水库,形成已久,常年累月,水库里的水浸泡水下的湖岸。砂岩部分被溶解冲刷,花岗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溶洞,这被称之为溶蚀洼地,也叫暗河,或者老百姓所称的地下河。” “你们一开始怎么没有发现这些洞口,”王健严厉得问道身后的干警, “没有用的!”教授继续解释道,“哪怕就在半小时前,溶洞也不会出现的。之所以称为地下河,就是因为它在底下,是看不到的。 要注意,前面我所说的暗河形成过程,只会发生在水下,但近几十年来,由于干旱,柳江水位日益低下,当然也牵连到这个水库,所以才使得原来位于水下的溶洞,有机会曝露水面。 我想你们所说的洪胜,是个异常聪明的人,而且具备相当的地质学常识,熟悉这片土地。 在本季节,正是潮汛期间,就会有地下溶洞曝露地面的特殊情况,每年也只有这个阶段才会出现。 他正是打了这个时间差,在涨潮之前,他从这个溶洞钻了出去,而当警察搜索时,恰逢涨潮,湖水又掩盖住原来的洞口,当再次落潮洞口显现时,我想他已经走远了。 这些溶洞直通柳江,距此不过一二公里的样子!” 王健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围捕,大部分柳江上的水警,也被调来此地,一旦洪胜通过此法从柳江逃离本市,必然加大围捕难度,并可能造成更大的伤亡事件! “继续搜山,从搜山队伍中抽调出一只小分队,跟我一起去柳江!还有,在真相水落石出前,还是要控制住那个作家!”王健迅速命令道。 王健只希望洪胜并不是从这些暗河中逃出包围圈的,而仍在警方的控制范围内。 黎明即将到来,现在却是黎明前的黑暗。 王健在车里紧张的盘算着,一旦确认洪胜已逃出包围圈的对策。刚刚达到此地,就遇上棘手的的案子,看来他们说的没错,眼前的这个逃犯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 王健只希望,教授所说的那个天方夜谭般的方式,只会出现在惊险电影里,而不是现实,他倒宁愿作家撒了谎,他就是洪胜的同伙,起码有迹可循! 但愿吧! “我们成功了!”几公里外,张静的兴奋不言而喻,“真惊险!”她脸上*横生, “那是!”洪胜再次得意的笑着。“够他们忙活一阵了,即使发现了那些暗河,他们也一定认为我们已经出逃桐城了!谁会想到我们仍留在本地!” 两人从黑暗的柳江中,爬了出来,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裤。 江边人迹罕至。 “接下来,我们去找‘那玩意’了吗?”张静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然!”洪胜回答道,“我们已经甩掉警察了!” “亲爱的!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那玩意究竟在哪呢?” “你跟我走就是了!”洪胜yīnyīn的一笑,并不说话,穿过马路。爬上了路边一座山头,张静紧跟其后。 二十分钟后,他们爬上了山头。 在山顶上,远远望去,山下一片建筑赫然眼前, “那玩意就在那里面?”张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就在那里面!”洪胜说道。 那片建筑四面高墙,中间一扇铁门,门上写着:桐州市第一看守所。 昨天,洪胜就是这出来的! 16、舆论 通缉范围被扩大到全省,希望不会再到全国。王健夜里赶到柳江边,看着漆黑一片的江水一无所获。虽说没有直接证据已证明洪胜逃离本市,但同样没有证据表明他还留在本市。 省内各市均接到协查通告,并被命令严防死守,特别是柳江沿江城市,加大水上巡逻。 清晨六点,*山部队在山顶“会师”,除了惊动了几窝野兔子,别无他获。此次围捕行动,以警方失败告终。 作为最后一个接触过逃犯的赵林,仍在警方控制中。经过调查后,干警在报告中写到:赵林确系本市作协青年作家,写过几本书,无犯罪前科,除了被杂志社屡屡退稿,应无其它仇恨社会之缘由;其女友朱玲玲为本市某银行职员,与赵林恋爱三年,如果同居违法的话,那么这是他们唯一的不良记录。 数支小分队被派往重点城市,协助追捕; 原“洪胜案”侦破小组,被命重新调查此案,包括犯罪动机、社会关系、以及走访受害人家属等一切有利抓获逃犯的行动; 武警部队暂时撤回驻扎地,随时候命战斗; 市委宣传部紧急开会讨论应急措施。 早上八点,“洪胜越狱案”新闻通气会准时在市委礼堂举行。 会上,此前群众在胡同口一度猜测的此事件“替罪羊”刘云,以请辞的形式,辞去副市长职务,并不再担任其他任何公职;另一受牵连的是原刑警队长李明,被免除刑警队长职务,开除警籍;其他一干人等,给予党内处分等一系列不同的处理。 很明显,这是桐州市不小的一次政治地震! “洪胜有可能已扩大了逃离范围!”新闻官在这点上直言不讳,“但我们有信心,局势仍在控制之中。” 关于肖海清在此事件中的身份及作用,会上并未被提及。 但仍有消息灵通者,很快得知了事情真相。 网络作为最快的载体,迅速登出了相关报道。随着“高校某教师高校肖姓教师桐州大学肖姓心理学教师”这根基础逻辑线,很快,肖海清的名字街知巷闻。 网络发表题为《论文重要,还是人民生命重要?》的文章,再次引起一片哗然,臭骂声不绝于耳; 电视台奋起直追,录制《我们应该宽容》的专题节目,站在肖海清的立场,阐明“心理学研究,正是为了防止第二个洪胜出现”的观点,再次把群众,从电脑拉回电视前; 报纸杂志又一次黯然失色,他们标题仍停留在《我市发生重大越狱案》的过期新闻上。 肖海清的手机号码,像银行的客服电话,被莫名其妙、不知以何形式公布于世。一上午她接到无数个电话,有记者要求采访的;有编辑请求做节目的;还有支持者的安慰;更甚之某个糙汉打通电话直接来了句,肖海清,我cāo你妈! 毋庸置疑,肖海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然,也包括刘云、李明等一干被牵涉进此事件的责任人。 李明回到家中。 这是他几十年来,最难熬的早晨,虽说一夜未眠,但依旧睡意全无。 在这个终结职业生涯的早晨。李明感到了深深挫败感,就像个要强的中学生,面对失败的试卷。 几十年的刑警生涯,驰骋沙场,多少名震一方的枭雄被斩落马上,再穷凶极恶的歹徒,见到李明也要颤抖,可如今却让一个叫“洪胜”的男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这不是一两句安慰的话,就可以弥补的创伤。 李明环顾四周。这是个寂寞的家,桌上的方便面标志着主人的凄凉;这也是个没有得到他多少关心的家。李明的妻子三年前,因尿dú症去世,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陪过自己的这个红颜知己,她就香消烟陨。 这个让他放弃家庭、生活、自己深深热爱的职业,如今却给他带来莫大的耻辱。 电视播放着“洪胜案”的最新进展,主播说道,希望广大市民配合警方,任何信息,请紧急与警方联系。 是啊!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市民,只能“配合”警方,缉拿逃犯,而不是统领全局、运筹帷幄。 李明打开冰箱,里面有牛nǎi、饮料、和啤酒,他拿出了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上一口,望着天花板发呆! 墙角里,一个小小的蜘蛛在结网,弱不禁风,但依旧坚强。 “即使不是刑警队长,不是警察,还可以去捉拿逃犯,难道不是吗?”李明仰着脑袋突然想到, “我还可以‘配合’警方,难道不是吗?”李明迷茫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光芒, “谁说我就可以退出此案?”李明仿佛回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我有经验、有身手,难道就坐在沙发上闷头喝酒?” 他因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动,激情砰然而出,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甚至一刻都呆不住了,“有的,一定有破绽,洪胜他是人,他不是神!” 李明兴奋不已,他在瞬间,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没有薪酬、权利,但却能洗脱耻辱。 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肖海清。 “难道你就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 依着门框的李明,皱眉看着她, “请进!” 他对这个人没什么恶意,只不过, 对其专业有些不信任。 “我不是来述说我的行为学理论的,”肖海清很明显捕捉到了李明的内心信息,“我只是想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罢手?什么都不做?” “什么意思?”李明有些猜到了肖海清的来意,尽管他们在这点上或许已达成了共识,但他还在犹豫中, “我是说,比方,我们可以联手,共同做些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会需要我,当然…… 我是说,如果我们联手,总比现在什么都不做要强 你知道的,”肖海清叹了气“现在整个城市都把我当成罪人!” 李明一阵沉默。 沉默中肖海清嗅出了李明拒绝的意图, 她又叹了一口气,“唉,算了!” “你准备怎么干?”李明突然开口问道, 肖海清抬起头了,和李明相视而望,笑了,“我并非一无是处,”她举了举自己的手机,“这里有个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17、从不离身的钥匙 X君,那个匿名提供线索的蝴蝶俱乐部成员,在肖海清手机号满世界乱飞的时候,再一次出现给她来了电话。 李明、肖海清在柳江边的江畔公园,见到了这个戴墨镜的女人。 看到肖海清身后的李明,X君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我说过,如果你带人来,我不会向你提供任何信息的。”X君看了眼李明,神色愈发慌张,“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就是那个刑警队长!” “现在已经不是了!”李明抬手拦住了要走的X君,过多的解释似乎没有必要,他看了眼肖海清,肖海清朝X君点了点头。 “你就把我也当成普通老百姓,我听肖海清说了,你需要帮助,但又不能惊动警方,你看,我们俩人加起来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大的多!” X君狐疑的看着肖海清,肖海清继续微笑着鼓励她,“就某种意义而言,我们都属于捆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洪胜他一定会来杀我的!” 一阵沉默之后,X君突然说道。 “什么?”李明和肖海清吓了一跳。 “因为我就是那个匿名举报他的人。” “怎么个情况,说说清楚,”李明忘记了自己已被免职,刑警队长的做派又露了出来, 肖海清在一旁悄悄拉拉他的衣角, “哦,说出来看看,或许我们能帮你,私人形式的。”李明恢复平静的语调,尽量做到和蔼。 “一开始,他要杀掉了不仅仅是那三对夫妻,还包括我和我的丈夫!去参加聚会的那天,我婆婆突然病了,临时取消了约会。从医院出来之后,我们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达到洪胜家后,发现屋里没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我们正准备打电话,突然听到了从地下室传来的呻吟声,”X君露出了恶心恐惧的表情,“太可怕了!” 不需多解释,李明肖海清当然知道,X君看到的是什么,洪胜囚禁了那三对夫妻,正从他们的脑袋上注shè蝴蝶卵呢! “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李明再次恢复了严厉,这次肖海清没有提示他,“如果当时你报警,可能挽救六个人的xìng命!”蝴蝶卵发育成幼虫发育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如果当时就送医院,很有可能阻止这场悲剧的产生。 “因为,因为我不能说!”X君愧疚且恐惧的回答 “什么?!” “所谓的蝴蝶换妻俱乐部,其实并不是在做换妻的事情,而是一个计划!” “计划?”这又是一个全新的信息,“什么计划?” “我不能说,如果现在说出来不如让洪胜来杀了我!”X君语气柔弱但却坚定。 李明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现在仍是刑警,有的是办法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开口说话。但是别忘了,现在李明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如果真以警察的身份,或者现在就把她移jiāo警方,X君还会自动现身,还会提供更多线索吗? 李明没有把握。 “那后来怎么又想到报警了呢?”肖海清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而且你为何确定洪胜已经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匿名举报者,要来找你复仇呢?” “因为因为如果他不死,为了达成他的计划,我就必须死!” 这个回答再次让李明、肖海清震惊。 X君望着江面。 “我真的不能说,我只能请求你们帮帮我,我只能说这个计划,和一把钥匙有关,这把钥匙洪胜从不离身,从不! 18、预判 让一把钥匙“从不离身”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但在某些地方,总有些例外比方说监狱。 桐州市第一看守所位于西郊。利用过去的社会关系,李明将X君送到了一个安全地方后,驱车同肖海清来到这里。 和我们电视里看到的一样,看守所四周高墙,上面布满了电网,一到夜晚2000伏的高压电,足以电死一打敢于以身试法的犯人。 这里虽谈不上重兵把守,但四角塔楼上日夜站着本市最优秀的狙击手,这可都是真qiāng实弹。毕竟不是打仗,这点配置,面对几个江湖混子,不在话下。 按照李明的战友桐州市第一看守所所长大刘的说法,除非那小子脑袋让驴踢了,他要真敢来,我让他后悔生出来。 和李明一样xìng情的大刘,毫不掩饰自己对洪胜的痛恨。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以为他会来吗?怎么来?难道大摇大摆的走进看守所,取走他想要的东西?”大刘也没有掩饰自己对这种可能xìng的怀疑。 在他办公室里,桌上摆放着洪胜进来时,按规定扣留的所有私人物品:一套深蓝色运动服、内衣裤、一个钱包、一枚戒指、手机等等普通用品,果真还有X君所说的那把钥匙。 钥匙被圈在钥匙环里,被圈在一起的还有奥迪标志的不锈钢纪念牌,这和普通的车钥匙没有两样。 “我也认为暂时不要通知市里,毕竟情报的真实xìng还不能确认!”大刘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得防着,”李明提出建议后,马上补充“就我跟他打过的jiāo道,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况且,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钥匙,我能不能带走?” 大刘为难的看着李明,“你知道的,这不符合程序!毕竟,毕竟你已经不是刑警了。” “哦,我了解。我的意思是说,你没接触过洪胜,不是我灭自己威风,涨他人气势,他确实”李明没有说下去, “没关系!”大刘笑,一把抓过钥匙,“从现在开始,我把他系在裤腰带上,不管他用什么‘天才’法子,易容、制造bào dòng、还是挖洞,只要我不死,他就休想从我这拿走钥匙。 “我们现在去哪?”出了看守所大门,肖海清坐进李明的黑色普桑里问道, “哪也不去!就在这待着!” “你不会把所有的宝都押在那个女人所说的话上吧?你认为洪胜真会来?这有点过于,过于无稽了吧。一个逃犯刚从监狱逃出去,现在又要在回到监狱偷东西?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我并不认为大刘把我们刚刚说的话,太放在心上!” “别说他了,我和你一样,也觉得我这想法很无稽” “那还在这待着?我们总得知道去个什么地方,找找线索!” “不知道!” “不知道?” 李明转过脸了,看了会肖海清,笑了,“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哪也去不了!” 肖海清愣了愣,随后有点明白李明意思了, 李明接着说,“在没有新线索之前,我们就只能在这待着,总比回家或者满大街转悠要好!” 19、真假证人 “‘如果我死了,凶手一定是洪胜!’” 一年前,何斌那个张静所说的“换”来的丈夫、受害人之一,在信纸上写下这句话。信纸上还有一个地址。 何斌写完后,将此封信投递给了一家快递公司,并申请了新业务。请求快递公司先不要发件。何时发件,以自己的email为准。 何斌每隔两周就会发出一封mail,意指‘不发快件’的指令继续。如果逾时未接到邮件,则请发出。” 市公安局。 王健面前坐了个女孩如是说, 这女孩叫何妮,自称是何斌的妹妹,同样也是这封快件的接收人。 “是我匿名举报洪胜的!”何妮接着说,“在我哥失踪后的一个半星期,我接到了这封信,并按照信纸上的地址,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那。不用说,你们也知道了,就是案发现场,至于我发现了什么,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 “别问我为什么要匿名举报,谁的哥哥参加这样的俱乐部,都不会想抛头露面,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也别问我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我没想到,你们那么多人,居然能够让他给跑了?”何妮年纪不大,但在公安局的办公室,照样不怵场。“我想我在这时出现,是可以给你们帮助,我哥哥何斌是洪胜曾经的校友‘手势密码’的知情者之一,”作为他的妹妹兼师妹,我想我可以尝试着去破解这个密码。” “一直关注着洪胜案的何妮,在这时候找到这样的切入点,协助破案,或许对警方是极有益的。”王健这样想。 紧急调来的现场录像,在市公安局某间办公室里被反复仔细播放,随着何妮的翻译 “认罪、法院、汽车、管道、逃亡、工具包、防水衣”等一系列字眼被警方获悉,其中包括“钥匙”。 真正让王健注意这个字眼的不是密码本身,而是桐州市第一看守所所长大刘的电话, “刚刚,李明到这来过。他提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认为洪胜对一把钥匙非常感兴趣,并且会回到看守所取这把钥匙。 我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有些事情我没对他说,毕竟他已经不是刑警了,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说,” 大刘讲道, “在洪胜案审判前,他的妻子张静就是此案的同谋,曾来过看守所,企图将洪胜的私人物品带走,当然也包括这把钥匙,理由是留作纪念。 我必然不会同意,这不符合法律程序。 这两件事单独看,似乎都没什么破绽,但放在一块,似乎就有些问题, 我在想, 洪胜或者他的妻子对这把钥匙或者留在看守所的其他什么东西,确实非常的关心!” 一辆小车驶进了桐州第一看守所。 除了以上点,王健这又多了一条,密码中也出现了“钥匙”,怎么能不让他对此重视起来。 王健了解了基本情况后,立即让大刘拨通李明的电话。 五分钟后李明就出现在所长办公室里。 李明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取代自己指挥权的专家,能够有独到之处,两人正暗中较着劲。 但王健还是惊讶李明也发现了“钥匙”这条线索, 当然李明也有同感。 难道何妮也找过李明?王健想 难道X君也找过王健?李明想。 很快,李明率先找到了破绽,X君曾明确说过,不要惊动警方,难道出尔反尔转身就“投奔”了王健? 大刘在一旁做了一个夸张的无辜表情! “你怎么会来?”沉默了一会之后,王健率先打破僵局, “我收到了一些线索。”李明并不想上来就露了底, 又是很快,两人都发现了问题。 随着两人赌气般的一问一答,马上就发现他们各自所描述的“线人”的外貌,并非属于一个人。 “什么,你说何妮那个受害人的妹妹是匿名举报者!” “可明明是X君?!” “她们中有一个人在说谎?”几乎同时,两人说了出来。 “赶紧,赶紧控制住何妮,”王健朝着门外奔跑起来,“李明,我们走,去你说的那个X君那!” 临走前,王健从大刘那要来了钥匙,“安全起见,这把钥匙先放在我这!” 在去往X君处的途中,车上,接完电话后的助手对王健说道,“何妮已经离开警局了,手机关机,目前我们找不到她!” 看来问题又严重了! X君无论是真是假,是唯一能够提供线索的人了! 肖海清借口离开了李明一行人。 在她看来X君一定不会在那坐以待毙了! 而且她猜测X君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要去的那个地方。 接下来的事儿,她要自己干,也只能自己干! 她爬上了一座小山坡,看守所被抛在了身后。 下山后一条小路,把她引到更yīn森黑暗的林中。 林的深处有一座废弃的木屋,肖海清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屋内两女一男, “你还是来了!”男人开口说, “我没猜错的话,这才是那把钥匙!”肖海清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刚刚,和李明一起拜访大刘时,她趁两人焦点集中在钥匙上时,偷偷把它摸进了口袋!“你所说的我已经做到了!我希望你能够履行诺言,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肖,”洪胜yīn笑着走上前,他身后跟着X君和张静,“我想我还是叫你海清吧,这样亲切。从现在开始,难道还能说,我们不是一伙了吗?!” 20、曾经年少 X大。 少年骑着单车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在林荫道上。 “何斌!”马路边另一个少年宋波,捧着书叫他。 “你怎么还在这?”何斌停下车,“赶紧把书放回寝室,新生马上就要到了!” “我不想去,书还没看完呢!”宋*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刚从图书馆借到这期的《环球地理》,上面有篇介绍蝴蝶的文章!” “得了,”何斌抢过杂志,放进车篓里,“赶紧走吧,晚了又要被辅导员骂了!” “把书还我,我还没看呢!” “上车再说!”宋波被不由分说的拉上车。 两人朝着校门口飞驰而去。 九月的天空爽朗,可空气中却洋溢着潮湿的气息,像一颗未沾尘土的青涩苹果。 这一季的女生比以往漂亮。 “那个穿牛仔裤的,快看快看,”站在‘生物系’的引导牌后,何斌兴奋不已,“还有这个这个,扎小马辫的! 我说你书呆子啊,那么煞风景!”何斌夺过宋波手上的杂志, “别闹!”宋波依旧推了推眼镜:“我还没看完呢!” “真没劲!”何斌把杂志丢还给了宋波,“你在这待着,我去物理系看看!“ “同学!请问这是生物系的集合点吗?”何斌走后不久,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宋波抬起头,有个女孩看到了他手上杂志,扬起的笑脸,跳跃在他明晃晃的眼镜片上; 一个月后。 男生寝室门口, “等宋波的吧!”何斌笑嘻嘻的从外面回来, “恩!”刘娜害羞的点点头,她手上握着那本《坏球地理》。 “切!”何斌指指杂志,“宋波又跟你说他的蝴蝶了吧,有劲没劲。”何斌嘲笑刘娜,“什么时候我跟你讲讲间谍,那多过瘾!你说一个男人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蝴蝶,那是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 “你管不着!”刘娜的脸更红了,往后退了两步; 三个月后, 学校的大草坪上。 少男少女背靠背坐着。 “真恶心!”刘娜一身的鸡皮疙瘩,新一期的《环球地理》上,介绍了游客在亚马逊雨林遇难的事儿. 凶手居然是亚斯苓蜂蝶一种罕见的类蜂蝶,它能像黄蜂一样利用尾部的针刺,将卵排进人类的大脑;游客在雨林吊床上过夜时,遭到攻击,却全然不知。 几天后,幼虫从她的脑皮层钻了出来,医治不及时,活活给疼死了。 “别看了!”宋波抢过杂志。 刘娜转过身来依偎在宋波肩膀上,“没想到这么漂亮的生物,也会杀人!” 刘娜闭上眼睛不敢想象。 “睡吧!”宋波说,“睡一会就把这可怕的事情忘记!” 这是个甜美的“午觉”,再睁眼时,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木屋里,X君从洪胜身后走到肖海清面前,伸出她的手,“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刘,文刀刘,你可以叫我刘娜!” 21、舆论再起 电视、网络、杂志、报纸等一切叫得出名字的媒体,依然在滚动播放“洪胜案的通缉信息” “法网恢恢,任何罪犯,无论多狡猾、多残忍,也无法逃脱警方的追捕,无法逃避法律的制裁!”电视主持人铿锵有力的说。 可现在王健有点懵; 李明也有点懵。 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就像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中的中学女生,老是上当受骗;又像主场作战的中国男足,观众越是鼓掌加油,就越是羞得慌;对手已进了三个球,自己竟愣没找到突破的口子! 不消说,X君失踪了; 何妮失踪了; 大刘打来电话,语气紧张的说,“洪胜的私人物品里,那枚戒指不见了!” 李明突然发现连肖海清也失踪了? 王健脑子一片空白。 这事重头捋一捋: 一天前,有个杀人犯,在法院刚刚判了死刑,居然让他跑了;刘云、李明、肖海清一干人等被牵扯其间; 洪胜跑的路上,绑架了一个作家和他的女朋友,把警察引进死胡同,当李明企图在那条防空洞里,来个两头堵,他却可能从那个什么地下河里,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最要命的是,地下河的事,还不能确定,还不能排除那个满嘴“之乎者也”的作家,和这件事没有牵连? 当追捕范围扩大之后,突然出现了X君跟何妮,说到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在自己的荷包里躺着,当人们都觉得洪胜不跑,会回到看守所来取这把“钥匙”实在不可思议的时候,大刘却说洪胜的那枚戒指丢了? 而与此同时,到过看守所现场的肖海清却手机关机,失踪了?! 在整个事件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可所有人却都无法避免的成了洪胜的“帮凶”! 再这样下去,连李明也要失踪了?王健想,他甚至认为,或许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要成了洪胜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自己就像侦探小说里的那些愚蠢警探,而可以扭转乾坤的神探,迄今还没有出现,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局面一边倒的被动和难看! 这是个问题。 王健有点心焦。 另一个心焦的是,得知案情最新进展后的白杰市长。 白市长在市委办公室里脸色凝重。 面前的电脑里,出现了省公安局的人事档案: 王健,公安大学痕迹学专业毕业。 从警31年,参与了近2000起刑事案件的现场勘查, 主要破获的大案要案有, 1993年,刘氏家族灭门惨案,通过犯罪心理痕迹,坚持判断此案为家贼所为; 1995年318宾馆,港商*杀人案,通过提取现场的半枚脚印,仅40分钟,便确定作案人升高体貌,锁定犯罪嫌疑人; 1998年,赞布江,无名女尸案,通过女死者口中残留的植被特xìng及土壤酸碱度,推出作案现场远在300公里之外的胶原,并一举抓获罪犯; 2002年,北郊市自制qiāng械袭警案,通过现场弹道分析,及工具犯罪痕迹,发现岩土特xìng,发现制qiāng现场,将案犯绳之以法…… 眼前的这名公共安全专家功名显赫,是侦破刑事案的高手 但追捕案呢? 白市长拨通了省公安厅的电话,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厅长在电话里说道,“现在我们遇到是全省乃至全国,都没有遇见过的罪犯越狱案,此前没有任何此方面的经验,现在看来仅靠人海战术,也是效果不大的,我们应该也必须相信王健同志的能力,罪犯再狡猾,也会露出痕迹,露出马脚。 再给王健同志一点时间,一点时间,我相信他能顺利完成任务的!” 此时,洪胜越狱已过去34个小时,离军令状定下的时间,只剩下14个小时! 22、作家的生活 作家赵林家住二楼。 早上起床的时候,被女友朱玲玲赶到阳台抽烟。 他所居住的大楼正在整修,面前全是脚手架。 赵林抽完烟,顺手一弹,烟头撞在铁架上,改变了滑落轨迹,落在了楼下晒在阳台外的棉被上。 赵林赶紧把头缩回来,关上窗。 10分钟后,听见楼下的娘们在喊,我靠!那么大个洞! 赵林有些心虚,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带门出来。 出大楼时,恰逢那fù女站在门口,狐疑的看着赵林。赵林视而不见,竭力超然物外。 出了小区门,赵林转过大马路,拐进一条小巷。 小巷里烟雾缭绕,两边挤满了早摊铺子。 他来到一家油条铺子前,前面三两人。一个糙汉窜到前面,赵林皱了皱眉,“请排队!” “排你妈了个逼!”糙汉回过头,驴唇狮鼻怒目相叱。 赵林有点恼火,但那汉子个太大,赵林想想还是算了。 买完油条,赵林坐在摊子前的小凳小桌上喝豆浆, 边上,一个老头对另一个老头说,“知道不,有人逃狱了!” “谁不知道!” “据说是个专门给人算命的女先生放跑的!” “没文化吧,什么叫算命的,人家那叫心理学!” “心理学?啥意思,那犯人有心脏病啊!” 老头笑了,大伙都笑,赵林也笑! 吃完油条,赵林出了这条小巷,来到附近的公园。 翠鸟鸣啼,一群人打太极,另一群人在跳健美cāo,“走,脚抬高,抬高!”一个貌似教练的老太太手里拿着剑指手画脚…… 赵林坐在湖边的一个长凳上, 不一会,一个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他身边。 “我出小区门后,经过的第三个女人,戴没戴眼镜?” “黑框,金属边,天茂牌的!”女孩坐下回答说, “我早上吃了几根油条?” “一根半,另半根还泡在豆浆里呢,如果被掐掉丢在地上的那三分之一不算的话!” “油条铺子,排在我前面第二个人,穿的是什么鞋子!” “黑色布鞋,是个中年fù女,两鬓有一撮白发,那是因为染头发没染干净,上身浅绿色的外套,里面米黄的棉毛衫,黑色的裤子,裤脚管卷起来一寸半的样子” 赵林看看她,有点惊讶, “油条铺子对面喝小馄饨的桌子,左数第四个人坐得是男是女?” 女孩看看赵林,愣了会 “怎么?忘了吧!”赵林有点得意, “左数第四个?”女孩说,“根本没有人,因为那个桌子前只有三个板凳!” 赵林又愣了,随即笑,“没想到,那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女孩也笑,甩了甩头发,“我还知道,除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人在跟踪你!” “有人跟踪我!”赵林有点紧张。何妮坐到赵林身边,从包里取出化妆用的小镜子,镜子里出现公园门外,马路对面的一辆面包车。 “你确定?” “当然!” “跟踪我干吗?” “谁让你在洪胜逃狱后见过他!” “不会是他吧!”赵林更紧张了,“现在怎么办?” “跟我走!” 何妮带着赵林绕过了公园,穿过小竹林,从九曲桥越过一片人工湖,在另一头的栅栏边,像狸猫一样翻了出去。 他们来到马路上。 时值上班高峰,人头攒动。 何妮领着赵林上了一辆公jiāo车。一站后,他们从车上下来。何妮确定和他们一起下车的乘客并没有前一站候车的人后,穿过了马路。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公园门口。 他们悄然进了一家咖啡馆,在靠窗户的位子上坐着 那辆面包车还停在公园唯一的大门口,咖啡馆的斜对面。 “看来他们并没有把你太放在心上,”何妮说,“这样轻而易举就把他们甩了!” “他们跟踪我干嘛?”赵林还是心有余悸,暂时的摆脱,并不是办法。 “要知道为什么?这很容易。耐心等着,等他们发现你已经不在公园了,跟着他们就是了!”何妮笑笑,转过头去“服务员,点单!” 23、继续 “我不会加入你们的什么团伙,难道从一开始我就在你的计划里吗?”小木屋里,肖海清问洪胜, “当然不是,”洪胜在木屋里踱着步说,“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成了我计划的重要部分!” “你不能言而无信!”肖海清尽量冷静,她不想让洪胜看出,自己在这个局面中,已经承认了被动和恐惧,“你说过只要钥匙帮你拿到了,你就会把孩子还给我!” “我是说过。可我没说过,现在,”洪胜举了举手上的戒指,“你拿到的只是钥匙的一半,我还需要你拿到另一半!” 肖海清沉默。一会,尽量掩饰自己的震惊,“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教师,况且现在警方一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做不了什么的!” “你当然做得了,不过在此之前” 肖海清的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 她被带进了一辆车,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 下车后,肖海清走到了一条泥泞小道,拐了两个岔路口,弯腰进入了一个山洞?肖海清不知道;然后走过一段向下的楼梯,似乎来到了地下;肖海清被带到了空间里一块平地, 黑布从眼睛上脱去,肖海清眯着眼适应光线。 顶上吊着一盏灯,空间里除了洪胜、张静、刘娜,还多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捆在椅背上,这个人肖海清从来没见过,他睁着眼,两眼无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无视来者的存在! “你把我带到这来干嘛?”肖海清问道,“不是说去找钥匙吗?他是谁?” 洪胜呵呵yīn笑的说,“这就是我说的另一半钥匙刘娜的丈夫宋波!” 肖海清皱眉又看了眼捆在椅子上的男人, 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 如果这真是把“钥匙”,很明显,这把“钥匙”已经疯了! 洪胜劫持了肖海清的孩子,不仅是为了那把钥匙。 事实上钥匙只是一半,另一半需要一串密码,而这串密码只有宋波知道。 可现在宋波疯了。 “我知道你的专业,也知道你在无意识领域里的建设xìng研究!我的意思是说,我希望你能治好他,或者用其他的任何什么办法,让他说出这串密码!” “我看简直是你疯了,这根本不可能!”肖海清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她要崩溃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个什么都敢异想天开的疯子,他所说的一切,闻所未闻,“难道你以为科学会像科幻片一样简单,这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这不可能!”洪胜yīn森森的看着她,“可我手里有qiāng,还有你的儿子,他可能会永远消失在这个地球,尸骨不存。你说什么样的办法能够藏起你儿子的尸体呢?”洪胜脸色可怖,“我会吃了他,从此你就再也找不到你那活蹦乱跳的儿子,一个手指头都找不到!” 肖海清的腿在发抖。 洪胜来到她的身后,搭在肖海清的肩膀,“你别无选择,嘘,放轻松,冷静,我们一起进入这个疯子的心理世界,看看那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24、谎言 肖海清的疑惑在于,刘娜说自己是那个举报洪胜的人;而在看守所,王健接收的信息却是何妮才是举报者。两者必有其一是在撒谎,或者都在撒谎。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肖海清更愿意相信刘娜是撒谎者。 事实上,在过去几小时发生的事情表明,刘娜压根和洪胜就是一伙的: 先是接到了洪胜的威胁电话,以儿子为要挟,要求自己去偷留在看守所里的那枚戒指;正当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犹如“神兵相助”似的接到了X君刘娜的电话。 刘娜编了一个故事,然后为他们提供的“那把钥匙从不离身”的信息,诱使李明和自己,有足够的理由的进入看守所,寻找线索; 毋庸置疑,这是个障眼法,当李明和大刘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钥匙上的时候,肖海清就明白其实真正的钥匙,是那枚戒指,而当时,她有足够的机会顺手牵羊。 现在想想,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洪胜似乎考虑到了自己去取那枚戒指存在困难,所以居然“帮”了自己一把,派来了帮手刘娜,使得偷得那枚戒指更为顺利。当然,在整个过程中,李明又不知不觉的“助纣为虐”了一把。 可肖海清没想到,这枚戒指按照洪胜的说法,只是开启“密门”的一半,而另一半在宋波的脑子里,作为刘娜的丈夫,(并且疯了?)他在整个洪胜案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还有, 又回到了原点问题,洪胜为什么要选择这么诡异的杀人方法;动机究竟是什么?那些遇害者以及整个换妻俱乐部,在洪胜案中,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到这个时候,如果肖海清还认为,仅仅是因为一些男女关系,才导致目前复杂得甚至有些“兴师动众”的案情,那这样的理解就太表面了; 在很多时候,“xìng”其实是无足轻重的; 肖海清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简单的情杀。按照某人的名言:情杀?刀一剁,往屋后一埋不就完事了,整那么复杂干嘛,准备领奖啊! 如果说这是一部推理小说,那么肖海清,不消说,已经成了它最忠实的读者。和很多人一样,那把钥匙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她也迫切想知道,因为那才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唯一的区别是,肖海清不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享受一本推理小说的乐趣;而是被人用qiāng顶着,愣从书本前,顶到了这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密闭空间里,被迫作为书中的人物确切的说,是受害者之一,去探寻事实的真相。 当然,还有儿子的命悬一线! 按照自己的无意识理论,在突发情况下的个人表现,才具有临床意义。在实验中,肖海清会去制造这些“突发情况”,但如果实验中的受众,不是常人比如说疯子,肖海清从没有试过。 因为无论何种类型的精神病患者,他的意识是被扭曲压抑的,就像锁在动物园里的狮子,时间久了,就算丢只活蹦乱跳的野鸡在它面前,也激不起丝毫正常反应。 按照刘娜的说法,宋波对所有的事情已经没有记忆了,但在心情好的时候,却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大学时光津津乐道。仅就病情的表述而言,这是情节xìng失忆症的典型症状。此类病人对大部分事情失去记忆,却对某个时段记忆犹新。 但问题远非那么简单。 肖海清注意到,当她靠近宋波的时候,宋波脸上的肌ròu发生痉挛,身体像子宫里的胎儿那样蜷成一团,浑身颤抖。就行为学观点,这是一个人感觉受到巨大威胁时,产生的本能的自卫反应。然后,突然,他又歇斯底里的暴泣起来,似乎见到了魔鬼! 他怕生人?肖海清有点吃惊, 而这个, 又是恐惧症的临床表现; 单就个案来说,恐惧症和情节xìng失忆症并不是罕见病,精神科医生每年都会遇到好几百例这样的病人,肖海清吃惊的是两种症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情况!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居然同时患上了两种精神疾病呢? 两种病的病因都有很多,肖海清想到,可它们的jiāo集,却只有精神刺激和遗传,也就是说,这种严重的综合xìng精神病,很有可能是因为收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或者遗传。 肖海清可不相信,宋波患病是因为他某个三姑六婆。 那又是什么样的刺激,会让他病情如此严重? 肖海清突然有了点眉目,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因为洪胜, 洪胜残杀肢解那六名受害者的时候,宋波是目击者?! 目睹这种残忍的杀戮,肖海清认为,还远远不够导致目前的病情, 是宋波知道,原本自己也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 这才是真相, 才有可能导致一个人,同时患上两种严重的精神疾病! 肖海清有了个大胆的猜想,洪胜要杀的其实不止三对夫妻,正如刘娜故事里所说的,因为婆婆生病,所以才幸免于难,后来却不知何故,又被洪胜骗到了现场? 洪胜为什么最终没有对宋波夫fù下手呢? 密码?! 这个逻辑貌似是成立的。 因为洪胜在还没来得及获取密码,宋波就已经疯了,所以才能苟延残喘。 可, 如果这样的话,刘娜是什么样的一张身份牌呢? 是背叛了宋波,归顺了洪胜?还是和自己一样,被胁迫的? “我要知道他是如何得这种病的?”肖海清说道,“我想,他是你在杀害那三对夫妻时的目击证人!”在和聪明人对决,兜圈子是没有意义的。 洪胜眼角触电般的抖了抖,很微弱,但被肖海清捕捉到了。她的“直接”再次获得了效果,如果不出意外,“宋波在犯罪现场“的猜想,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洪胜举了举手中的qiāng,“医生!你问太多了!” “中医理论说,病来如山倒,祛病如抽丝,这在精神病治疗上,是再贴切不过的了!如果我不知道病的成因,根本无法下手。这是科学,不是巫术,不是画两道符,念几句咒,病人就会神奇般的把密码说出来,这点,你也应该知道!” 洪胜想了想 说, “是的!他在现场!” 得到洪胜的回答,肖海清舒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宋波,而是因为洪胜的“诚实”。说起来汗颜,数个回合下来,这是肖海清的第一次胜利,如果这算胜利的话。 不管怎么说,“坦诚”终归是个好的开始,起码和他开始了心理学范畴中的“jiāo流”。这个如同马奇诺防线一般的男人,未尝会固若金汤。找到合适的突破口,肖海清认为,他一样会一泄千里。 毕竟洪胜是个人,在经过常人想都不敢想过的经历之后,肖海清并不相信,他可以做到彻底的无动于衷。 她只需耐心等候,伺机而动。 尽管和一个把同类做实验一样杀掉的变态杀手谈条件,是一件很无知的事,但肖海清还是想试试, “我想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你会如何对待我和我的孩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洪胜笑笑,“你的表现会很大程度决定你们的命运!” “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回答,你我都清楚,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治疗。无论最终成败如何,我都没有存在的价值!”肖海清采用了一贯的直捣黄龙的做法,她要让洪胜措手不及。 果然,洪胜愣了愣,“你很聪明,”他又恢复了冷酷,“可你要知道聪明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说吧,你想要什么?” “放了我儿子!” 洪胜笑了,“我劝你在我没有生气之前,打消这个念头,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肖海清逼视着洪胜的眼睛,“在我彻底失去筹码之前,我必须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连你自己都说了,你能做的其实很少!” “可你却对此期望很大!” 肖海清环环相扣的进攻,略见成效,洪胜似乎有些局促。 这是个好的局势,肖海清想,这几句貌似“无理”的争辩,却是搭建起的进入洪胜内心世界的桥墩! “虽然我没有把握,但我想我还是会尽力去做,”肖海清突然话锋一转,这次是她要在洪胜还没缓过神之前,在桥墩上搭上桥梁,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不过,整个过程必须听我的,我要知道应该知道的一切!” 洪胜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他的默认让肖海清有些窃喜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达成了共识,成了伙伴,他开始“信任”自己了! 可接下来的问题,要复杂多,因为宋波比洪胜更难对付。 事实上,宋波所犯的病情节xìng失忆症、恐怖症,水火不相容,治疗手段也是截然相反。 失忆症需要给病人不断重现情境,来恢复他的记忆;而恐惧症的的初期治疗,却需要回避当初情境,以免加深刺激,加重病情。 用失忆症疗法去治疗恐惧症,就犹如用水去救油锅里的火,扑不灭不说,还有可能被溅出的火星,让火势愈演愈烈。 可关键是,要套取密码,首先就需要宋波恢复那部分的记忆。 这又像进入原始森林探寻一个宝物,还要躲避虎蛇狮狼的伏击,稍不留神,就会迷失足迹,后果不堪。 “我有一个办法,不是最好,但我想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肖海清说出了她的想法,“我必须知道案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我,还有她们,”肖海清指了指张静、刘娜,“我们四个人当中,必须有一个充当受害者,重新用同样的方式被谋杀一次!” “简言之,”肖海清冷冷的说,“牺牲我们中的一个,来唤醒宋波沉睡中的意识!” 25、心理介入 斯坦尼的体验派戏剧理论,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必须相信自己就是人物。一切以真实取胜。这正是肖海清想要做到的,区别在于,密室里的所有人,即是演员也都是观众。 重设现场,这一招是不是对宋波真的有效,肖海清不知道,但在这个提议提出的瞬间,她观察到了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 洪胜一如既往的掩饰的很好,张静则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刘娜一样,这都很正常,关键在于刘娜吃惊之余,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慌张! 这才是肖海清想要看到的,这对辨别刘娜的身份,分清密室里的形势,是相当有用的。 很明显,刘娜是三个人当中最容易突破的口子。肖海清的提议,不消说,刘娜也知道首当其冲的实验品是自己。 肖海清要悄悄拉拢同伴,这个游戏就不能玩的过于简单, “这是个很具风险的提议,一旦失败,结果会导致宋波病情加重,那时候,再想找到他的心理入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我必须有一台脑电波观测仪,时刻关注宋波的情绪波动。当然,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个提议进行的同时,我需要另一种保守治疗,来尽量保障病情不会变的更恶劣,而这个,需要刘娜的全程协助。”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被谋杀者”只能从三个人中选择。而事实上自己和洪胜都不可能被选中,唯一剩下就只有张静一人。 肖海清的本意是以此观察,洪胜张静结成的同盟中,是否也有罅隙。但很可惜,结果是洪胜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肖海清有些奇怪,洪胜倒没有问,什么样的保守疗法,是刘娜才能全程协助的。她准备好的答词,没有用上。 洪胜想了一会, “我们可以只是假设现场,不需要死人!” 肖海清可不认为,洪胜需要想一会,才能反应过来“模拟”可以代替真实的杀戮,他是在思考此时此刻,是否需要放弃刘娜?但结果也是否定的。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模拟’失败,难道说你会甘心就此罢手吗?”肖海清继续咄咄逼人,她要通过第三个“突发问题”,进行更进一步的观察。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作为牺牲品,”洪胜看着肖海清,慢吞吞的说“那只有宋波本人了! 这倒让肖海清吓了一跳。 “有什么比他本人经历这种苦痛,更能激发起失去的意识呢?”洪胜接着说道,“我可以如法pào制的将蝴蝶卵shè入他的大脑,他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在疼痛中恢复自己的意识,这难道不是对他最有力量的疗法吗?” “或许到他死去,仍然无法恢复他的意识!”肖海清提醒洪胜,“别忘了,我们的这种做法是在刀口上嗜血,很可能得不偿失!” “那你就要祈祷,你的治疗方案有效了,”洪胜yīn沉沉的笑,“你也别忘了,你们母子的命运和他可以牵在一块的!” “这不公平!”肖海清说道, “我也知道不公平,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洪胜拍拍别在腰里的qiāng。 他似乎已经做了决定,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一管淡黄色的液体,抽出针筒,在肖海清还不及、也无法阻止之前,走到宋波面前,将这些蝴蝶卵,注入了他的大脑皮层。 肖海清被逼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对于密码,洪胜明显开始,放手最后一搏了。这不是在实验室,可以用十年八年的时间,来对这种罕见的综合xìng精神病进行观察治疗。 密室之外,全城的警察都在摩拳擦掌。 肖海清提出的“重设现场”的疗法,像一贴超剂量的用yào,本身就带有“奢望奇迹”的成分。 原本她也并不以为,洪胜会真的做到“牺牲同伴”,来进行这样的治疗。 肖海清的这样做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观察各人在“突发状况下无意识表现”,以此寻找他们的心理痕迹。 未料洪胜却“更胜一筹”,在自己的基础上,又把用yào的剂量翻倍,把局面拉进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冒险之中。 宋波开始有了反应,这是在意料之内。恐惧症患者的初期治疗,见到诱发病因的场景,一定会颤抖、惧光,随即转至狂躁、歇斯底里! 肖海清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她没有镇静剂,没有任何缓解精神压力的yào片, “刘娜”肖海清说道,“作为宋波最亲密的人,我需要你做些什么!” “我?”刘娜说,“可我什么都不会!” “很简单,在他的耳边,述说一些任何能让他放松下来的东西,一首歌曲、童谣、你们之间的悄悄话,随便。快!没有时间了,或者,比如,诉说一下你们美好的大学时光!” 于是刘娜开始陈述 26、当事人的陈述 a) X大。 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 学校告示牌上有篇招募广告: 本校蝴蝶社即日起成立,现招募蝴蝶爱好者加入。联系人:宋波。地点:生物系大二寝室楼。联系电话:×××。 告示的底下是一段描述: “作为地球上最美丽的生物之一, 蝴蝶是精灵, 是上帝画板上不小心溅落的油彩, 她挥动翅膀,鼓起震惊整个世界的曼妙, 人类创造出来的所有事物,都无法抗衡大自然对她的恩赐, ‘妒忌’是我们对她唯一的情感, 命运从一开始就赐予她公主的身份, 别用语言, 那是对它的亵渎, 因为任何文字, 都不能赞美到她的千分之一……” 洪胜站在招募广告前。 这个保送进来的少年,用低调和内敛,回应着周遭羡慕、崇拜、妒忌等诸如此类的眼光。 他在广告前站了许久。 刘娜看见,洪胜背后有个少女一直在脉脉地注视他…… b) 两星期后,学校咖啡馆的一间包厢。 “同学们,”宋*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让我们来认识一下新伙伴,物理系的洪胜同学。这是继前天张静之后,又一个理工学院的同学加入我们的团队!” “得了吧,总共才五个人,能称什么团队!”何斌把腿跷在椅子上,玩世不恭地说,他身边坐着张静和刘娜。 洪胜有些局促。 “别理他,他就是个乌鸦嘴!”刘娜在旁一边指责何斌,一边热情地招呼洪胜,“来,坐!” “我还以为会有很多美女呢,”何斌看着张静笑,“没想到只有一个!” 张静脸羞得通红。 “别吓着人家,现在还不熟呢!”刘娜又像幼儿园里的阿姨一样,转过头护着张静。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班长似的好不好,难道我能吃了美女不成?当初你不是也见着我就讨厌?”何斌不生气,笑嘻嘻地说。 “他这人就这样,成天嬉皮笑脸,但本质还行,不坏,呵呵。”刘娜替何斌解释。 “你不是正在追一个女孩吗?”刘娜又转过头冲着何斌眨眨眼。 “哦那个呀,吹了,我现在单身。” “怎么吹了?” “我约她去吃饭,她老是不答应。不答应就算了,她还气我。我说你要再不和我约会,我就去跳江。你猜她怎么说?她居然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多穿点衣服,江边风大!” 张静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随即觉得不妥。 刘娜看见她偷偷瞄了一眼洪胜。 c) 物理课上,导师王焕生宣布下课。 “喂,”张静和刘娜在班级门口叫住了洪胜,“这星期天去西山看蝴蝶,知道了吧?” “知道了。宋波和我说了。”洪胜转过头回答,手里捧着一沓书。 “还有”张静叫住了他。 “什么?” “宋波说不要准备蝴蝶兜了,我们不做标本,只拍照片。” 洪胜笑笑,“这个我也知道。我和宋波一样,也是‘万物平等’论,好歹都是生命,我们没有剥夺的权力,不做标本是我提议的。”洪胜看着张静。 “你……你能把你的笔记借我抄抄吗?我今天的课听得不是很明白。” “行。”洪胜从书本中抽出本笔记,然后递给张静,“还有事吗?” “……”张静斗争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说。“没事了,谢谢!”她扬了扬洪胜的笔记。 看见洪胜离开的背影,张静心头惆怅。刘娜知道有两张学校舞会的门票,正躺在张静的口袋里。 d) “我怎么一上午都没见着张静?”何斌在马路边遇到洪胜。 “我也不知道。”洪胜的心里有些紧张,“你……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何斌跨在自行车上,“我有两张电影票,想请她看电影来着。要不这样,下午上课的时候,你替我jiāo给她。” 何斌蹬着自行车,飞奔而去,“谢谢啊,哥们儿!” 远远听到他的喊叫声。 下午,教室里。 “这是何斌托我带给你的电影票。”洪胜佯装无意地把票递给了张静,刘娜站在一旁。 “你确定是他给我的吗?”张静逼视着洪胜的眼睛。 “是的。”沉默了一会儿,洪胜平静地说道,“是他的。” 张静没有说话,拿着电影票转身离开了。 刘娜看见洪胜出了教室门,拐出了走廊,在教学楼边上的小卖部前停了下来。 “拿盒烟!” 洪胜拿着烟坐到了树林边的小桌旁,拆开,点上一支,他想要做些什么,可又下不了决心。 洪胜回到了小卖部,“老板,再给我瓶酒!” e) 公jiāo车上。 “这两次收获很大。”宋波一行人在拥挤的车厢里,“今天再拍到珍品,我们就能做一本画册了,我们自己的画册!” 宋波兴奋得很。 一只手伸进了张静身后的背包里 “你想干吗?”宋*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捉住了那只手。 “小子,别多管闲事!”小偷面目狰狞。 “这闲事还真是管定了!”何斌挤了过来推搡着小偷。 未料小偷也不止一个,拥挤的车厢里,乘客们纷纷躲避,双方开始了势均力敌的殴斗。 “司机,别停车,直接去公安局!”洪胜也冲了上来。 “给条活路行不行?”小偷只有两个,渐渐落了下风。 “司机,接着开!” 小偷目露凶光,一把匕首直通通地刺向洪胜,说时迟,那时快,何斌挡在了洪胜的身前,匕首刺中了他的肩膀,鲜血流满了一身。 医院里。 张静哽咽着,刘娜在一旁安慰她。 “都是我的错。” “别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缝完针的何斌想开玩笑,可伤口疼得他倒吸凉气。 “应该是我的错。”洪胜在一旁握着何斌的手。 “我说你们都怎么啦?这一个个的,我又没死,小伤而已,再说谁让我们是哥们儿呢!” 洪胜看看张静,再看看何斌,若有所思。 “对我们是哥们儿!” f) 春天来了, 可春天还是走了! g) 晚上9点多的样子,物理教研室。 人已经*了,张静一个人坐在那儿,等导师王焕生。 桌上摆着一沓资料。 说好了今天帮老师批阅新生试卷的,可老师还没来。 张静安静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书。 她背对着门,门开着,门外一片漆黑。 张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看! 张静说不上来,回过头去,那里只有一片漆黑。 门吱呀一声,张静心头一紧。 “谁?” 她警惕地站起来,朝着门外的黑暗,缓缓踱去。 “王老师,是你吗?王老师?” 张静离那黑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27、不杀你的理由 “别说了!”关键部分,洪胜突然大声打断了刘娜,“别再说了!” 肖海清被他的呵斥吓了一跳,她看见洪胜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居然是悲伤?! 张静站在一旁,两颗豆大的泪珠从脸庞滑过。 刘娜此时已泣不成声,“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们曾经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肖海清吃惊的是,洪胜的眼中除了悲伤,居然又闪过了一丝温存。 更让她吃惊的是,听完最后一段陈述,宋波居然有反应了?! 他停止了狂躁,安静下来,嘴在微微地嚅动。 他在说话! 肖海清把脸凑过去,听不清。 宋波的手在椅子上轻微地划动。 “笔!快给他笔!还有纸!” 所有人围到宋波的周围,肖海清为他揉搓松绑后麻木的右手。 宋波颤颤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 “香蕉大,则香蕉皮也大。” 什么? 这是什么? 刘娜不明白,张静也不明白。 可肖海清明白! 洪胜也明白! 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句心理暗示,香蕉皮只对应一枚香蕉,就像钥匙只对应一把锁。 宋波写下的是他潜意识里的密码?! 成功了? 居然成功了!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宋波,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这太不可思议了! 聪明的肖海清当然知道如何破解这个心理暗示的含义: 这密码不是一串数字,或者,或者很可能是一串字母 香蕉的英文拼写: Banana.? 宋波潜意识里的密码居然被破解了! 肖海清却陷入到了极大的恐惧中。 她抬头看洪胜,他正可怖地盯着自己和刘娜。 “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这只是他的信口开河,这句话不代表任何意思,充其量只是一个谜面,你仍需要我”肖海清知道,一旦洪胜也破解了这句心理暗示的含义,那自己就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医生,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以我和宋波几十年下来的默契,我比你能更确切的猜到谜底,有这句话就够了。你们知道得太多了!”洪胜一步一步地把肖海清和刘娜逼到了墙角,“过程会很快,不会很痛苦。” 肖海清陷入了绝望! 洪胜回手去摸别在裤腰的qiāng,脸上却是吃惊的表情,一股凉意从他的脊梁蹿了上来。他听见了张静的尖叫,回过头去,为时已晚。 肖海清看到了事态了扭转,一瞬间,就在一瞬间,肖海清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为什么刘娜会在先前选择沉默! 不是因为张静,而是宋波?! 松绑后的宋波,夺过了qiāng。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宋波“醒”了! 或者正如肖海清怀疑的那样,压根就没疯? 28、作家的情人 中国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就是现在的何妮和赵林。 公园门口的那辆面包车,一个小时后才发现赵林已经不见,屁股冒烟,有点丧气地开走了。 咖啡厅里的两人迅速埋单,骑上何妮的小摩托,跟了上去。 走的路程并不远,赵林的家介于西边的城乡结合处,拐过两条街就出了市区。在一条城乡公路上,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后,面包车在岔路口上了一条小道,道边立了个牌子:桐州市第一看守所向前500米。 牌子上还画了根粗大的白色箭头。 “我想也是他们。”隔着看守所大门老远,何妮和赵林坐在茶摊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警察跟我干吗?我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嘛!”赵林有点气愤,“他们不至于笨到认为我跟洪胜有什么关系吧?” “反正对你还没排除怀疑。” 赵林四周望了望,一片空旷的农田,远处有几个小山包。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来过这儿?中学还是小学来着?你记得不?”赵林问何妮。 “当然记得,那时候上植物课,不是跟着老师来这儿采过麦穗吗?你当时偷老乡家萝卜,还让大黄狗给撵了”何妮转过头斜着眼看赵林,“没想到长大后居然当了作家!你们作家这个行业怎么跟收容所一样,但凡混不出人模样的,都能进去比画两下?” “别开玩笑!”赵林一脸严肃,“我说,咱们真准备自己查下去?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他没理会何妮的揶揄,“有困难找民警,人家可是有qiāng的,咱俩孤男寡女的,回头喂了野狗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再说了,就算让你抓着了又怎样,难不能你还想亲手杀了洪胜不成。 二十一世纪了,你以为拍水浒传呢,就算是杀人犯,你也是要偿命的!” “废话!那是我亲哥!”何妮蔑视着赵林,她看着赵林,眼光突然悲伤了起来,“不为别的,我就想亲自找他要个jiāo代!”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你是不是打退堂鼓了?你要现在就走,我绝不拦你!” “这话,我不就随便说说嘛!”赵林看着何妮的眼神心酸,被她“噎”了一句,赵林有点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何妮又转过头,“是不是朱玲玲不让你来?” “想哪儿去了,男人的事情,她哪管得着!” “说真的,她知道有我这人吗?知道咱俩曾经有过一段?” “我俩相敬如宾,什么事都坦白!” 何妮笑了,笑得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这句赵林没搭话。 话上虽大义凛然,可心里他还是在想,要不要真的牵扯进这事去。 这可不是写小说,不是在家躺床上喝着啤酒胡思乱想,没什么危险又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也不是虚晃一qiāng,设计了N个悬念到最后无法自圆其说,来一句“我想不出来了”,了不起被读者骂两句,换个笔名接着胡说八道,反正也没人认识。 这所有的问题可都是要身体力行,自己去解决的,而且对方还有qiāng! “嘘” 赵林还没想完呢,何妮突然就拉着他躲到了屋后。 看守所里出来了一干人,在白色面包车前,为首的看上去挺愤怒。隔得太远,何妮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应该是和赵林跟丢的事儿有关。 何妮说:“那人似乎是他们的头儿。” 赵林顺着手指看过去。 自然是王健。 王健这时候,除了肖海清所困惑的那些问题,更困惑肖海清。 小芳招了。在警察去了两次之后,这个安徽籍的小保姆把什么都招了。可她不知道豆豆现在正在全市人都谈之色变的杀人越狱犯洪胜的手里。 当洪胜去往火车站,把赵林忽悠到*山把警察引过去的同时,张静有了这个时间,去往肖海清的家中,对付仍不经社会事儿的小保姆和孩子。 张静乔装一番,到的时候,还没有用到事先准备好的骗术,看见小保姆带着肖海清的儿子出门溜公园。公园里有个耍马戏的,周围一圈人,张静一跺脚,咬牙冒险跟在了她们身后,两人挤进去之后,小保姆比豆豆还兴致盎然,再转身时,发现豆豆不见了。 小芳打了电话给肖海清,还没来得及报警,肖海清就已经接到洪胜的电话了。肖海清对小芳说:“什么都别说,任何人。” 接下来的剧情,不要说警察,任何有点警匪片基础的老百姓也猜得到:绑架人质,以此要挟当事人。 如果这个逻辑行得通的话,王健再“保守”,也要想到“钥匙”也就是那枚戒指,已经被盗走了。 洪胜当然知道自己万难进入看守所,可肖海清却可以! 大刘说,那枚戒指就是普通的戒指,和我们在黄金店买的没有两样。 王健觉得这事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要求手下调来所有洪胜羁押期间的监控录像。因为没有那枚戒指的图文资料,王健要放大监控录像中那枚戒指的局部图像,才能做出判断。 “我说了吧,真没什么两样。”看着剪辑下来的各个角度的戒指图像,大刘说道,“我可不信这是一把特殊的钥匙。戒指都长这个样,如果这是钥匙,那这种钥匙岂不是满大街都是?” 但王健已经看出了端倪。 四五年前,在破获的一起境外商业间谍案中,罪犯用过类似的伎俩。 那枚戒指看似普通,但颜色上果然有些细微的差别,比普通铂金的戒指略黄,比彩金却又要暗淡得多。如果没猜错的话,王健认为那是因为掺杂了“”一种新元素的原因。这样做的结果,是使得戒指更具柔韧xìng,可被扭曲弯折却不会断。 接下来,如果洪胜真是用了这个方法制作了这枚戒指,那么不出意料,戒指上会有更多的痕迹。 在王健的提示下,众人在戒指上每隔一段距离,发现了淡淡的划痕。 “看见没那些划痕,这枚戒指不是那把钥匙,而是钥匙上的齿形。因为就像我们小时候的手工劳动课,以此为准,折出一条起伏的曲线,这就是钥匙!” “干吗要弄得那么复杂?”大刘的简单的推理被推翻之后,有点困惑,“如果要藏匿一把钥匙,有很多地方要更安全得多啊?”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藏匿钥匙,”王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继续解释道,“本意是毁掉这把钥匙,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不甘心?所以留下了钥匙的模型?什么样的锁是最安全的?” 众人思考状,青年干警葛飞率先反应过来了,“没有钥匙的锁,才是最安全的。” “不错!”王健也想到了这点。 众人一阵欷。 “这样的话,那么锁起来的那道门岂不是隐藏得还要深?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锁后面究竟是什么呢?”等谜底破解了之后,葛飞一连串的问题“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王健看看他,“这就是我们接下去要查的!你们重查‘洪胜案’查得怎么样了?” 王健的桌子上,被放上了干警重查此案后的资料。 王健看着,脑子里却仍想着先前的事。他也在想葛飞刚刚的问题,是啊,钥匙被毁?那他们有十足的把握,钥匙开启的那道密门不会被发现! 还有,关于那枚戒指 似乎在哪儿见过,又似乎没见过,王健想不起来。 “王队,”参与重查的葛飞打断了他的思维,“有一件事挺值得细究的,有关洪胜的妻子犯罪嫌疑人张静的。 这个信息,此前我们都没有查到过。 确切地说是有关十几年前的她的一段传闻。 根据走访她曾经在X大的同学所说,当时在传,张静在大二的时候,被她的导师王焕生*过,公安局都介入了,后来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据,就不了了之了。 可别人问起她来,她却一笑了之,说这是别人散布的谣言,她还照样上学上课,和王焕生似乎走得还挺近,以此来证明这个谣言的子虚乌有。 所以人们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真是假,时间长了,也就把这当故事听过算过了。 但蹊跷的是那个导师王焕生,一年之后居然失踪了,家属报了失踪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说怪不怪?” 29、新线索之外的线索 鉴于这是一条此前从没有排查过的线索,王健决定亲自去会会王焕生的家属。 王焕生的妻子王太太四十多岁的样子,老公失踪时三十一岁,现在十几年过去了,看上去并不比实际年龄老,当然也不年轻。 王太太盘了发髻在脑后,碎花图案的上衣,下身是条米黄色的裤子,端坐在那儿,和普通的良家fù女没什么两样。岁月似乎并没有抚平“失踪事件”在这个女人身上的影响,在得知王健一行人的来意后,女人愈发激动起来,语无lún次,前后矛盾,让侦查员一头雾水。王健说:“你先别急,慢慢讲。”王太太这才安静下来,恢复了知识女xìng的冷静,喝了口桌子上的茶,说:“对不起,我有些失态。” 在王太太的述说中,王健得知当年的传闻居然确实存在。张静确实报警告过王焕生*。但警方调查之后,并没有发现直接证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考虑到双方的面子,学校低调处理的这件事,所以知情者并不多。 “说说当时的情况。”王健说。 “有一个晚上具体哪天我忘了,”王太太回忆了当时的情况,“我记得那天晚上家里临时来了客人,是谈到一家微电子厂做技术顾问的事。我老公是教物理的,在这方面颇有些研究,小有名气,很多企业会慕名而来,请他去攻克一些技术难关。在不影响教学的情况下,他也会去参与这些商业行为。 你们知道的,那年代,教师的待遇并不高,我们的生活压力也很大。那天老王和客人聊得兴起,大概到10点钟左右,”王太太顿了顿。 “不错,是10点钟,老王才突然想起来,约了个学生一起批改试卷的,于是就打电话去办公室,却没有人接。打到宿舍,她也不在。 老王担心出什么事,或者那学生是不是临时出去了,过一会儿还会回来一直等着,所以就匆匆告辞了客人,骑着自行车就去学校了。 老王在办公室一直等到11点多钟,那女生还是没有回来,他自己批改完试卷之后,就回家了。当时我还说,这女生怎么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老王还说算了,是自己失约在前,等第二天再去解释解释。 没想到那个女生第二天居然报警,说我老公*了她。 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那个女生就是张静了。我最近看电视,才知道她和洪胜是一对,还犯了那么大的法。我记得当时她和一个叫何斌的小子是一对,他们都是蝴蝶社的成员,好像关系不错。案子没查清之前,他们还集体上我们家来威胁过老王。对了,还有两个,一个叫什么宋波,另一个叫刘娜。好像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蝴蝶社?”王健显然对这个词颇有兴趣,“这岂不是和案发的那个蝴蝶俱乐部如出一辙?难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王健想着,“谈谈你老公失踪时的情况。” “失踪时那是在一年之后了,”王太太想了想后又说道,“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早上老王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中午的时候,我们还通了个电话,说好晚上一起吃火锅的。我去菜场买菜,让他在学校边上的副食品商店带点羊ròu回来。我一直等到晚上12点,给他同事打了无数个电话,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学校,学校也没见人影,我才意识到了出事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到现在都杳无音讯!”王太太眼中泛起了泪花,“警察同志,当时我就怀疑是张静他们一伙把老王杀了,可你们偏偏不信,现在证明了吧,他们骨子里就带有杀人的血统。”王太太冷笑, “这就是自食其果,这样的罪犯当初放过了,现在贻害无穷!” 出了王焕生的家门,王健问葛飞:“你怎么想?” “会不会正如王太太说的那样,是张静他们一伙报警不成,怀恨在心,杀了自己的老师?否则王焕生不会这么多年一点信息也没有吧?” “王太太的一面之词只能做参考,这个逻辑要建立在王焕生真的*了张静,否则现在还不好说,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事。 再去好好查查那个蝴蝶社里的成员,两个是凶手,一个是被害人,似乎它们之间有脱不了的种种关系。 去调来当年那宗*案的案卷,重新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还有当初这些信息,你们怎么都没有查到?” 葛飞脸红着说:“这案子有些特殊,直接就把凶手抓到了,人赃俱获,而且最终他也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迫于舆论压力又要尽快对他审判,所以有些问题就没有彻查。你知道的,我们的警力也有限,不会花太大的力气用在一件已经破获的案子上。” 王健没有做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冒出个设想:“俱乐部里的凶杀,和王焕生的失踪有关?可关系在哪呢?” 葛飞边思考边接起了响起的电话,听完电话后,很兴奋,“王队,是不是有关系马上就能知道了!新情况,有人报警,说他抓到了洪胜!” 30、安全专家的包围 节奏再一次变快。 警报, 装备, 集合, 出发,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显示了我国新时期警察部队的战斗力。 警力再一次被调往*山方向就是报警者提供的地点,似乎洪胜对*山情有独钟。按照报警者提供的信息,洪胜已被他反绑在一间地下密室中。 为保险起见,王健只就近调用了一半的警力。“在没有确认消息是否真实可靠之前,其他部队仍按规定任务,继续排查,搜捕逃犯!” 但他有所预感,这次一定会有收获! 警车呼啸,从四面八方赶往出事地点。 大部队从山路拐进了泥泞小道,对小道尽头的一所民房完成包围。 数小时之前,肖海清在这间民房的地下室里治好了宋波的疯病,并使得局面有了根本xìng的扭转。 “洪胜手上有qiāng,为防有诈,狙击手一旦发现罪犯有出逃迹象,立即击毙!”王健下了命令之后,开始喊话。 没有反应。四周的居民已被疏散,聚在远远的山坡上围观。 “洪胜,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即弃械投降!”再一次喊话没有反应之后,王健下了进攻的命令。 地下室的那道门半掩着,走下楼梯,昏暗的灯光微弱地照亮了一个密闭的方形地下室。 周围没有摆设,吊灯在房顶中央,底下摆了一张靠背椅子,有个人被反绑在椅子上,头上套着黑布。 在确定安全之后,王健上前揭开了它。 真面目露了出来 却不是洪胜! 而是个男的,鼻梁上架了副眼镜,王健从来没见过! 31、生死协议 那个人自然是宋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要自救,别忘了,可怕的蝴蝶卵正在他的大脑皮层啮噬发育。 三十分钟前,当宋波用qiāng指着洪胜时,这就是洪胜给出的理由。 “当然,你还可以报警,”洪胜yīn沉沉地看着宋波,“看看我们俩谁先被送上刑场!” 这话听得肖海清一惊,难道宋波也有“难言之隐”? 这是一场jiāo易,宋波没有任何筹码,横竖都是死,唯一的机会就是把生命jiāo给警方。在那些卵开始蠕动之前,起码警察还会把自己送进医院。 于是,在那个密室里,两人达成了协议。 协议之后,宋波编了一个故事,报警说自己无意中抓获了洪胜,在警察未到之前,却被洪胜识破,并被囚禁且注shè了蝴蝶卵。 洪胜建议宋波在应对警察时,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免节外生枝,“比方说你可以叫王二什么的。”洪胜嘿嘿jiān笑。 “你以为警察会被这样的伎俩蒙混过去?他们可是以此为生的!” “那你就要把宝押在那些警察,还没有把你列在侦查范围内,还没有查到我们十多年前的那个蝴蝶社,哈哈,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在动完手术之后悄悄地溜出来,溜到我们的约定地点,然后接着进行我们的计划!” “我们曾经是兄弟,如果你不记前嫌的话,”洪胜走过来,搭住宋波的肩膀,“如今也是!” 宋波别无选择,结果,在警方的包围圈内,就有了一个叫王二的人,被120紧急送往医院。 宋波被紧急动了开颅手术。蝴蝶卵粘附在大脑区域,已有生命的迹象,按照主治医生的说法,再晚送来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宋波躺在手术台上,被上了麻醉,没有意识。这时候没有意识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不知道他的“宝”是否押对了,这样的提心吊胆甚至比那些幼虫更为可怕! 而事实呢,不消说,王健已经知道了十几年前的那个蝴蝶社,知道了王焕生,知道了洪胜和张静,知道了刘娜和何斌,当然也知道了宋波。 宋波这张底牌已经被揭开了一半,用不了多久,警方就会知道,其实“王二”就是宋波。 这是一场时间战,山路上的洪胜清楚得很。这是他意料之外的,宋波又成了自己计划中的绊脚石,可当时qiāng在宋波手上,洪胜一样别无选择,只能去达成那个该死的“协议”。在计划中,宋波应该死了,刘娜也应该死了,肖海清更应该死了。 可现在局势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洪胜改变了主意,肖海清还不能死,在必要的时候,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护身符,在局势到最恶劣的情况下,可作为自己同警方谈判的条件,而不至于被乱qiāngshè死。 所以当肖海清再一次提出放了自己的儿子时,洪胜凶光毕露:“医生,我很坦率地告诉你,你应该很庆幸你居然现在还活着!” “你放了我的儿子,我照样可以做你的人质!”聪明的肖海清当然也认得清目前的形势。 虽说有些戏剧xìng的变化,可肖海清还是看出了一些眉目。她没有听见洪胜、宋波两人“协议”的内容,但洪胜“放走了刘娜”这一现实,再次印证了刘娜是被“胁迫”的猜想,胁迫的资本自然是宋波的xìng命。 肖海清又喜又悲,喜的是她找到了这个游戏中的对立面;悲的是,她可以依赖的一方却弃她而去。 而且现在看来,即使宋波、刘娜现在仍在的话,自己的命运一样前景堪忧,密室里发生的一切,肖海清很容易地得到了一个推理: 洪胜原本可以杀掉宋波和刘娜,却苦于没有在宋波“疯”掉之前,套出密码,才让他苟延残喘;当“qiāng”转到了宋波手上,宋波却没有报警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是选择了一个什么“狗屁协议”,把qiāng再次jiāo了出去。 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洪胜捏着宋波一个更“难以启齿”的把柄! 在这场游戏中,洪胜和宋波相互牵制,这种牵制甚至可以让他们暂时成为“同盟”,无论结局如何,肖海清自己已没有任何“队列”可供她容身。 宋波的“苏醒”让她彻底失去了“专业价值”,而更不利的是,自己的儿子还在对方的手上。 “我们现在去哪儿?” 洪胜再一次回头恶狠狠地用qiāng对着她,“我保证,你再开口说话,我马上让你和你的儿子‘团聚’!” 肖海清无言以对。 有一个问题现在困扰着她,在刘娜的回忆中,宋波拥有密码,洪胜拥有钥匙,那么当年的蝴蝶社另一个重要成员何斌的手里,拥有些什么呢? 总该有些东西是在他手上吧? 如果有的话,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是已被洪胜据为己有,还是另有隐情? 会不会再次峰回路转,出现第三把钥匙?肖海清的想法或许有些天真,但没有办法,如果洪胜手上已拥有了开启那道神秘大门的所有钥匙,在达到目的地之后,不消说,自己必死无疑! 肖海清、洪胜、张静一行三人潜入了一片树林,林中突然起了雾,前途一片茫茫! 32、作家的烦心事 作家赵林觉得身后还是有人跟着,可一转身那人影就不见了。 这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他有些毛骨悚然。 今年走背运,去海南岛旅游和女朋友吵架,原本五天的快乐时光变成了三天。 三天也就算了,回来打个车也能遇上逃犯,还被警察冤枉成同伙。 冤枉成同伙也就算了,偏偏受害人的妹妹是自己的前女友,被逼着当什么“侦探”,要去和杀人犯过招,结果可想而知。 生活就像是个技术娴熟的编剧,把他这些天的日子弄得惊心动魄,高潮连连。 “你得帮我,这是你欠我的!”昨天,赵林接到何妮的电话后,何妮说。她所说的“欠我的”是指她出国的事。 前几年,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何妮的妈妈,一个中学化学教师,用政治般的严肃反对两人的关系,还用数学样的思维列举了赵林的种种不是,比方说,个不高,没工作,一个大老爷们儿干什么不好,去舞文弄墨,这年头捡破烂的都要比当作家强。 那时候赵林屁都不是,只不过在一些二流杂志发表过几篇通讯,而且还经常被退稿,当然现在赵林依旧屁也不是,不过那时候却比现在有骨气得多。 “瞧你妈说那话!”赵林义愤填膺,“我干的这行我能不知道?什么叫捡破烂都比作家强,愚昧!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作家比捡破烂强,而且还不是强一点!” 话虽这么说,可赵林还是有些心虚。 文学这东西,有时候确实挺害人的。小时候,小说里描述的文学就像*一样,但凡会拽两句文,吟几首诗,就有大把的姑娘往怀里送。赵林不想当流氓,娶个媳f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没想到长大后,文学这玩意儿比天气预报过时得还快,全国人民都在埋头挣钱,别说耍流氓,就算jiāo个女朋友,过上正常的xìng生活都困难。 也难怪人家妈反对,谁叫自己选的差事不好,体力活,费劲,而且还不挣钱。 一想到这儿,赵林就决定不见何妮了,这说明当时的他还是很讲义气的。何妮她妈正在兴致勃勃地给女儿办出国,不能耽误了人家。结果几年后,就被何妮说成是“你欠我的”! 赵林纳了闷了,这他妈算人话吗!好像是我抛弃了你,把你推火坑里似的。有那么好的火坑,你也推我一把试试! 但没办法,女人说一个男人欠她的,那就是欠她的!不管有理没理,而且还得欠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还爱着这个女人。 这话说出来有点不道德。 这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嘛! 可别忘了,赵林是作家,开通得很。 别误会,不是ròu体上的。 爱和爱情是两码事,赵林想,前者是心理活动,后者是生活状态,和道德没什么关系。 趴在*山的山坡上,赵林又觉得身后有人影闪过,可回头一望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能不能别瞎动,回头暴露了。”趴在另一边的何妮说。山下,王健一行人正从民房里把宋波“解救”了出来。 “这人怎么那么眼熟?”何妮说。 “哪个?” “就那个被警察抬出来的。” “不会吧,”赵林顺着何妮的手指望去,“隔那么老远你也能分辨得清?”说完,赵林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他把何妮的“特殊才能”给忘了。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想了一会儿,何妮突然兴奋起来,“我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原先蝴蝶社的人都被牵扯进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林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蝴蝶社?” 何妮没回答,这事果然不出她的意料,没那么简单。 自己刚回国就发现哥哥嫂嫂被人谋杀了,而且还死得那么蹊跷,那么不光彩,凶手居然是哥哥原先的校友,最好的朋友。 根据哥哥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似乎他早就知道洪胜会动杀机,连在哪儿动手都知道。 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他当时干吗不跑呢? 为什么不报警呢? 这些都是问题! 最要命的是,洪胜被抓住了之后,又让他跑了! 这些东西,警察都没查出来! 何妮决定自己跟踪这事,她可不认为警察比自己聪明多少,她想,哥哥之所以当初不报警,一定有他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比警察更多的信息。 除了那封信上的内容,还有一件事她没跟警察说。何斌在寄给她的信封里还有一枚戒指,样式和普通戒指没什么两样,可颜色要淡些,质地要软些。 何妮目前还不知道这枚戒指代表了什么,至少不认为这是哥哥留给自己的什么值钱的遗产。 “我们要想办法靠近宋波。”何妮说。 “谁是宋波?”赵林被何妮弄得更加糊涂。“就是那个”何妮指了指山下的120,“被救走的那个。那是我哥同学,也是洪胜的校友,原先蝴蝶社的成员。” 何妮把她所知的蝴蝶社的故事大致说了一遍,听得赵林有些晕。 “我们得从长计议,不跟警察了,去会会宋波。” 两人骑着他们的小电驴下了山,远远跟在救护车后面。120的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像风筝一样,在山路上越“飞”越“小”了。 好在桐城并不大,按照救护车行驶的方向,大致能判断出宋波要被送往的医院。 果然,何妮的判断没有错,宋波被送进了市人民医院的脑外科手术台。 趁着这空闲,他们到了医院对面的小吃店填填肚子。两人叫了面条,面条还没上呢,“确实有人跟着我们!”这回是何妮说的。 赵林紧张起来,“警察?” “不像,警察没那么鬼祟。” “难道是”赵林坐立不安,何妮也紧张起来,“难道是洪胜?被他发现了我们要查他?” “镇定点!”何妮说,“和平常一样,吃完面条,我们进医院大楼,把他逼出来,看看究竟是谁!” 两人匆匆了事,在这种情境下,怎么还吃得下饭?埋完单,他们手挽手装作情侣走进医院大楼。 “报警吧。”赵林说。 “别急,先看看情况,我不信他敢在医院大厅对我们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医院里挤了不少早起的病人,挂号、拿yào络绎不绝。 “小姐,脑外科在几楼?”在医院导医台前,何妮问道。 “六楼。” 两人站在电梯不远的地方,两架电梯,何妮看准机会在其中一架即将关门前跑了进去。 电梯门吱呀一声。 在关上门前的一瞬间,突然chā进来两根手指。 两人心头一紧。 门又开了,进来个护士。 “谢谢!” 护士转身按了关门键,一场虚惊。 电梯到了六楼,何妮拉着赵林迅速拐进了安全通道,关上门倚着窗户往外看。通道里灯光惨白,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萦绕。 另一架电梯正在上楼。 2, 3, 4, 5, 6。 “叮咚”一声,门开了。 出来一行人,赵林一个也不认识,何妮也一样。 何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或许跟踪者不是坐的电梯,而是走的安全通道?! “何妮,”在一旁的赵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你帮我看看……看看……我身后是不是有人?” 何妮鸡皮疙瘩立了一身, yīn风吹过, 她鼓起胆子猛然回头。 为时已晚, 一只手 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赵林的肩膀! 33、尴尬的相遇 赵林浑身战栗地回过头去,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女友朱玲玲。 朱玲玲早上出门,恰巧在对面的早餐摊上看见了鬼鬼祟祟的赵林与何妮,两人跟着警察,却忽略了身后的朱玲玲,被她一路尾随过来! “怎么是你?”被吓得不轻的赵林恼羞成怒,“你他妈吓死人呢,想?!” 朱玲玲站在楼梯口冷笑,“行啊,赵林,你挺时髦啊,都学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林看看朱玲玲,再看看何妮,明白了,让女朋友误会了。 “我都跟你一天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差点让你蒙蔽了!” “不是,玲玲,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呀,不都明摆在这了嘛,一块吃的饭,还手牵手进的医院,我要再觉得这是误会,那我不真成傻子啦!”说完朱玲玲扭头就走。 女人就是这样,既然结局是扭头就走,那还跟着干吗呢!赵林想,他几个箭步蹿到朱玲玲身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在查案呢!” “编,接着编!” “何妮”赵林一边拉着朱玲玲,一边回过头喊何妮,“你倒是过来帮我解释解释!” 何妮回过头,“要吵回家吵去!” “什么?”赵林愣了一愣,“何妮,你想害死我?!” 何妮再次回过头,“轻点!”声调严厉,随即蹲下身来。 朱玲玲刚要开口说话,被赵林强行捂住嘴巴。 门外, 王健和葛飞从走廊中走过。 34、守株待兔 三林小区位于城南。二十分钟后,王健、葛飞带了一支小分队来到此地。 这是一个老式的居民小区,由差不多三十年房龄的老式公房组成。小区不大,但还不至于是弹丸之地,差不多占地四万多平,有100多栋五层高、三门洞的楼房。 由于有些年头,加之80年代的小区建设并不采取高墙围挡的设计,所以周围那些破旧的围墙,肯定不能起到“堵截、拦截”的作用,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中学生,只要他愿意,翻过这些形同虚设的围墙,不在话下。 这给围捕工作会带来一定困难。 王健掐了一下表,尽管桐城不是大城市,可从发现洪胜的*山至此地,仍有些距离。虽说警方去医院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毕竟有警车开道,在速度上肯定比洪胜要快。 也就是说,完全有可能在洪胜赶到之前“守住”他。 医院里,“王二”提供了一个信息,他偷听到罪犯的对话,其中涉及一个地址:三林小区33栋2单元408室。按照他的“供述”,很有可能洪胜会来此地。 这地址王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可葛飞知道。 在*山扑空之后,王健对洪胜“不能掉以轻心”的念头再次加码。对于这样的罪犯,除了要细心、智慧、勇敢、耐力诸如此类的等等一切之外,有时候还需要“剑走偏锋”! 所以,王健并没有按照常规布下重兵,再次搜捕*山,这可能又上了洪胜的“调虎离山之计”,而只是留下小部分部队。与其说为了捕获洪胜,不如说是寻找洪胜逃跑时不慎留下的线索。 “就算个烟头,你们也要给我捡回来!”这是王健下的命令。 而他自己则跟上救护车,车上的“王二”是见过且差点抓到洪胜的人,起码从他嘴里,无论是真是假,多少能套取一些更有效的信息。 王健的本意是做个临时的询问笔录,然而这一点被主治医生断然拒绝了: “如果你们还想他活的话,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难道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 “挤不出来!”医生严肃地说。 而此时,“王二”刚刚讲述完那个“故事”,还有地址,且王健刚刚发现“王二”“供述”中的破绽。 “需要多少时间他才能醒来?”王健问道,他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 “手术顺利的话,加上麻醉yàoxìng过去,起码12个小时。” “12个小时?!”葛飞叫了起来,“能不能再快点,案子不等人啊,大夫!” 医生看了一眼葛飞,冷冰冰地说:“快点?那命就没了!” 尽管王健已经对眼前的这个“王二”起了疑心,但是没办法,必须尊重医生。 而且在他苏醒之前,不能什么都不做,还得必须按照他提供的线索布控蹲守。 附近警署、保卫科等所有能够被调动的治安部队,被调进了三林小区。在街道居委会的帮助下,408对面一家正在装修的空房,被警方设立成临时看守点。 它正对目标,警方拉上了窗帘,关上灯,架上了高倍望远镜。 408里一片漆黑,显然没人。 “王队,你觉得他会来吗?”黑暗中,葛飞轻声地问道,“或者我们已经晚了。” “不知道,但正如你所说,既然408是受害人之一何斌的家,起码不是太离谱的事。在猎物失踪之后,”王健点上一根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静得怕人,洪胜真的会来吗? 葛飞没把握,王健也没把握。 但有一个人知道洪胜肯定会来。宋波。 因为这一次,该轮到按他的“剧本”上演剧情了! 35、转折 在这场游戏中,洪胜占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宋波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让他吃尽了苦头,所以在他和洪胜达成那个“协议”的同时,他就在谋划 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秒,他终于决定要实施自己的计划! 在密室里,手上有qiāng的宋波,完全可以用更直截了当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他不要。 洪胜,这个他曾经的朋友,如今的仇人,与其说仇恨,不如说是畏惧。 宋波畏惧他,不仅是他这个人,更畏惧他现在的生活状态,他不想因为“一颗子弹”就从洪胜手里接过“逃亡”的接力棒。 杀一个人很简单,可如何逃脱法律才是难上加难的事儿。 宋波对生活还有渴求,他还有老婆,还有很多想做却没做的事情。 他不想自己的下半生是在逃亡的路上度过的! 可是……可是那个该死的把柄!宋波无不悲哀地想道。 洪胜必须死!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洪胜死去,而自己又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呢? 宋波想到了警察! 警察手里也有qiāng! 这招“借刀杀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自己没有太大的控制权! 不过没关系,宋波太了解洪胜了,为了保守他的这个“秘密”,他断不可能再回监狱,宋波想着,当事态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难道洪胜不会固执的做出自己的选择?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宋波必须搏一搏! 自己要做的,只需让警察在洪胜会去的地方等着他,来个瓮中捉鳖,一切就结束了。 为此,他不惜妥协了那个“协议”,冒着自己被揭开“底牌”的风险,jiāo出了手中的qiāng。这样,自己还有一线生机,最次,起码刘娜活下来了! 他多希望在麻醉yào的yàoxìng过去,醒来后的那一刻,得到是“洪胜已被击毙”的喜讯,那一切就都过去了。 关于“王二”,他自然可以再编一个理由来蒙混过关! 如果有人说,人在昏睡中是没有意识的,那他就错了。 此时的宋波,正在为自己悬而未决的命运、自己的那个铤而走险的计划,紧张到血脉贲张! “不好!”医院的手术室里,生命体征仪前的护士叫了起来,“血压在迅速降低,似乎血管破了!” “快找出血点!”医生们也跟着紧张起来。 体征仪上的心电图慢慢微弱下来,轻轻地,小心翼翼地 就像洪胜潜入三林小区的步伐。 夜更深了,肖海清跟在洪胜的身后,不知来此的目的,也不知洪胜jiāo代她所做事情的企图。 还是那句话,当你和你儿子的xìng命,掌握在别人手上时,最好别问为什么! 36、如意算盘 另一栋楼的楼顶上,跟着王健一路尾随而来的何妮一行趴在天台上。 这是个好的观察处,居高临下,左边是408,右边是王健的埋伏点。 “你们太疯狂了,”朱玲玲压抑不住自己吃惊的表情,“居然跟踪警察?居然想跟踪警察接近杀人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是要丢掉xìng命的!”说完这话,她自己却率先伸出脑袋,探望着王健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 “警察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低点!”何妮沉着嗓子训斥朱玲玲,“别太不把警察当回事,当心狙击手一qiāng毙了你!” “看看怎么啦?!”朱玲玲不服气地嘀咕,但脑袋还是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他们盯着我家干吗?”何妮满腹的疑问,“难道洪胜会来这儿?” 转念一想,这事儿不难琢磨,既然宋波已经被牵扯进这个案子中来了,或许死去的何斌也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夙愿”,让洪胜惦记着。 何妮想着。 难道……难道真的是为了那枚戒指? 她更坚信自己对整个事件来龙去脉重新的判断了。 这枚神秘的戒指,可是被夹杂在神秘的“死亡预言”中的啊?! 赵林看了一眼她,“我们就这样守着吗?” “看看再说,现在我还不能确认,或许轮不到我们去找洪胜,他自己就会送上门来。”何妮有些得意,如果猜测准确的话,洪胜确实比自己还要心急彼此的见面。 “为什么?难道……难道就因为我们都见过他?!” “当然不是,”何妮笑笑,刚想亮亮手上的戒指,但一转念,又放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吧!。” 这却把赵林的担忧推向了极致。 “跟踪警察起码还有安全保障,被抓着了了不起被批评两句,被杀人犯盯上,可不是一件什么有趣的事儿!” 赵林的话提醒了何妮。 是啊! 这事儿做对了吗? 对那玩意儿,自己可所知甚少,只是从何斌一些只语片言中略知一二,具体的细节,哥哥可一向是讳莫如深的啊。 要想完成何斌的遗愿(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还必须得从洪胜那知道更多的线索!可他是逃犯,也就是说,就算想接近洪胜,首先就得通过警察这一关。 何妮在琢磨,这事儿已经够乱的了: 洪胜杀了何斌;获捕;越狱;自己为警方提供信息,又不愿意警察再次抓着他;得跟着警方找到更多洪胜的线索,却又要在他们围住洪胜之前,和洪胜先建立起关系;关键是就算这听上去有点传奇的计划成功了,有什么法子让洪胜乖乖jiāo代那玩意的下落?更要命的是,赵林确实说的没错,自己或者已经被杀人犯盯上了?!他连何斌都不放过,怎么会在乎他妹妹的xìng命! “那是什么?”赵林突然叫了起来打断何妮,两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408里一道手电的光线闪起,瞬间即逝。 顷刻间,便衣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连何妮也惊叹,小区里居然埋伏了这么多警察。 洪胜难道果真来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打亮,一层接着一层,很明显,洪胜无路可逃。 这一次王健没有喊话警告,而是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战略,既然这个消息可靠,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洪胜留在408里。 王健身先士卒,一脚踹开了408的大门,警察一涌而入,照明灯将房间照得通亮。警方迅速控制了局面,客厅的灯被打开,中间跪着一个人,双手举过头顶。 过程居然出乎意料地顺利! “洪胜抓住了!”赵林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透过窗户,何妮看着客厅里的局面,那人被警察的背影挡着,分辨不清。 “别高兴得太早,”何妮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洪胜这么轻易就被捕获了? 那玩意儿的线索,可就真是要嘎然而止了,又要想新的法子了! “我们去看看!” 他们转过身。 转过身,却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眼前, 天台上, 洪胜 洪胜居然正站在那儿,yīnyīn的! 37、“重逢” 赵林在*山上的预感没错,身后确实有人,而且那个人就是洪胜。 洪胜一行人从树林钻出来之后,却是躲在警察进山的公路旁,伺机离开此地。不消说,越意想不到的地方,就越是绝佳的“栖身地”。 洪胜看着警车呼啸而过,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了尾随在后的何妮与赵林。只是苦于当时离警察太近,找不到下手的时机。而当他们跟着何妮来到医院,人多眼杂,自然更不容易下手了。 但这样,却让他恰巧躲过了宋波的“yīn谋”。当他再次跟着何妮,相当于跟着警察来到三林小区,基本就知道,宋波已经出卖了他。 他是唯一知道“钥匙”秘密的还活着的人,有什么理由,警察在不经任何提示下,就突然变聪明了,率先来到了“目的地”? 王健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苦苦追捕的逃犯,居然就在身后,躲过了一“劫”! 天台上,洪胜举着qiāng,“何妮,我们差不多有四五年没见了吧?我和他们倒是刚刚见过不久,哈哈。”他指了指赵林和朱玲玲,yīn笑着说,“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世界之小!”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何妮强作镇定地说,“和他们没关系,放了我的朋友!” 趁着说话的间隙,她悄悄地把手背到身后,褪下了戒指。 “别动!”可这个伎俩,被洪胜发现了,“坦白地说,这个戒指要比我想象的来得容易,我正在担忧如何在你家翻箱倒柜找到这个小玩意儿,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可未必!”何妮把戒指伸出了天台外,楼下遍布着收队的警察,“我一松手,它就会落到警察手里,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楼上的秘密!” “你不如大声求救,这样效果来得更好!”洪胜冷笑,“不过警察会很快发现你的尸体,当然也包括你的朋友!” 何妮犹豫了。 “如果你觉得今时今日,我还能被什么东西要挟,那你就尽管试试,别忘了,我可是刚从断头台上下来的,这条命我压根就是捡来的!” 洪胜加重了语气,增强了何妮的摇摆不定。 过了片刻,衡量之后,何妮最终还是决定把戒指缩了回来。 她拨了拨脑前的刘海,“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的朋友,这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我会考虑的。”洪胜看着何妮,摆摆手上的qiāng,“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想法先离开这儿。” 38、因果关系 警察陆续离开了三林小区。 由于惊动了附近的居民,408室所在的单元“门庭若市”。 这是王健最不想看到的。 刚刚捕获了一个惯偷,现场审讯后,据他jiāo代,三十分钟前,桐州大学的教师肖海清找到了他。 肖海清在三四年前的罪犯心理辅导的公益活动中,曾和他有过“帮教关系”,当时那名小偷正因入室盗窃服刑。 之所以彼此印象深刻,并且之后建立起了联系,是因为那时小偷的母亲正患重病,是肖海清的协调,小偷才得以见到母亲的临终一面。 小偷感恩不已,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报答。“天赐良机”,刚刚,肖海清找到他,便有了“雇佣”小偷入室盗窃戒指的一幕。 说到戒指,王健猛然回忆起,当时在看守所看洪胜那枚戒指照片时,“曾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是确切的。 他想起来了,何妮来警署报案时,手指上也戴着这枚戒指。何妮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临走前才拿出来,摆动的时候在王健眼前晃了一下,只不过王健当时并没有在意。 按照小偷的招供,他们并没有约定“得手”后的接头地点,只是让他等消息。 “或许,洪胜他们就在附近?”王健想到,“也许就在人群中看着?!” 他下了命令,疏散人群,原先的观察点继续保留,警察大部队撤出。出了小区转了一圈之后,自己和葛飞又悄悄地潜了回来。 “我们四处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收获。” 两人尽量贴着黑暗里走,四处逡巡。 “如果是你的话,在不便露面的情况下,会选择在什么位置观察事态?”王健在花坛边停了下来,他问葛飞。 葛飞看了一眼四周。并不错综复杂,楼宇之间的通道垂直、平行,泾渭分明,他的视线往上瞟去。 “如果不是在树上,那就是在天台!” 39、破绽 33栋周围,一共有五座楼,像五个守卫庄严地站立四周,月亮从乌云后探出了头,两人环视一圈,葛飞指着西北角的楼顶有了发现。 “王队,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葛飞的指向,楼顶有一处闪光点,似乎是一面镜子,折shè出初现的月光。 “上去看看!” 两人爬上了这座楼的天台,楼顶果然是一面女式的便携化妆镜,悬在墙沿外的铆钉上。 “好像是有人刻意这样做的。”葛飞说,“会不会是迷信?” 在桐城,很多居民会利用镜子来驱鬼辟邪。 “不是!”王健把镜子取上来,放在手上掂量,“辟邪不会挂在天台,另外这是小青年随身带的物件。” 王健又仔细翻看了这面镜子:崭新,起码没有日晒雨淋留下的斑驳,应该是刚刚被挂上去不久。他接着翻开化妆镜后的夹层,里面居然有一张照片,对着光亮,虽说照片上的主人头像有些年头了,但依旧可辨。 “何妮!”王健也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迅速反应过来,警觉的拉上葛飞蹲下。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王健四处望望,思索了一会儿,这个在警局虚晃一qiāng然后消失的被害人的妹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肯定不会是巧合!葛飞,先别管为什么,我们再四周看看!” 葛飞猫着腰在天台上转了一圈,却丝毫没有发现。 “王队,没什么线索。”他有些失望。 王健深深吸了一口气,“何妮来上天台干啥?”他接着问,“你认为何妮是什么动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走上天台?”他看了看环境。 “回家?为了防止警察的监视,所以上天台观察环境?”葛飞分析着。 这是有可能的,这么重要的人物,在警局消失,光这一点足以引起警方的对她的注意。难道她的失踪和戒指失窃也有直接的关系? 毕竟现在还无法解释为什么何妮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在人海之中。 可是,可是?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而且,为什么她又在天台上留下了这面发shè信号的镜子? 王健趴在天台,看过制高点的视野,周围一片安详,为数不多的居民,三五八个围在一圈聊天,也许就在猜测先前警方的行动。 但, 王健还是发现了突破口,“她选择这个视角,是正在观察我们,还有408室!” “她事先就知道我们在哪布控?” “尾随我们?”王健马上意识了问题,吃了一惊,“仅仅为了观察408,她远可以选择南边的那栋楼作为观察点,那边的角度更全面,这里显然不是最佳位置。但是你看,这里恰巧位于408和我们埋伏的夹角处,虽然有所局限,但却能两边兼顾。也就是说,她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王健的眉头锁了起来,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么自己居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这个女子的跟踪水平不简单。 而且,她明知道自己在警局的“胡闹”,势必会被警方注意,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跟着警察?胆子着实不小! 她究竟想干吗? 当然,还是要回到最初的问题,她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是洪胜的同伙,无法与他见面,所以在他必定要到达的目的地守候? 如果是这样,她挂出镜子,难道是某种信号,通知同伙的信号? 这点看上去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如果是信号,她为什么要在现场留下贴有自己照片的镜子? 还是, 她挂出化妆镜的举动,很有可能遇到突发事件了?! 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照片或许是在告诉警方,她遇到了危险?! 对于一个谙熟跟踪术的人来说,当然知道如何在危急关头为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如果后一点成立,她会遇到什么样的突发事件呢? 难道洪胜也和自己一样,已经发现了“戒指钥匙”在何妮的手上,他的目标根本不是408,而是408的主人何妮! 王健顺着这根逻辑线想下去 在一个不可知的情况下,洪胜发现了何妮,一直在伺机动手。 他跟着何妮来到了这里。 跟她上了天台。 正当她观察着警方行动的时候,他悄悄地站到了何妮的身后。 何妮伺机将带有自己照片的镜子挂在了铆钉上,通过月光的折shè,发出信息,因为她知道,楼下就有警察,而且408对面的观察点,在案子未破之前,是不可能撤出的,警察总会发现镜子的秘密。 这条似乎是合理的。 那么何妮一定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而且,王健更大的疑问是,她如何在洪胜的监视下,挂出这面镜子的? 王健再次看了看这个面积并不大的天台。 左右两个蓄水池,四周一圈排水沟,黑色的柏油铺在屋顶,不毛之地,别说遮掩物,就算找块防身的砖头也困难。 “你去在这个位置试试!”王健让葛飞站在了离墙沿差不多10米的地方。二十分钟前,这位置,离洪胜站立的地点差不过30公分。 王健转过身去,俯身趴在天台上,他在模拟何妮的最佳观察点,一颗小石子透过衣服戳到了王健腹部的肌ròu。 王健站起身来,这是一颗从柏油中脱落下来的小沙砾。整个天台上不多,但却每隔几米就零星散落着少许。王健又蹲下来摸了摸地面,宽约六七米的区域,居然没有出现这些小石子,而这些区域的周围,密度却比其他地方要高。 “如果何妮不是不断移动着自己俯卧的位置,那和她一起跟踪我们的就不止她一个人。”他用脚步量了量大致的尺寸,“而且除她之外起码还有两个人,甚至三个,曾经趴在这个地方。”王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更相信后一点,否则她无法在洪胜的监视下,把镜子挂到铆钉上。如果她真的是被洪胜挟持的话。” 王健的脑海中出现了当时的镜头:或许在他们即将离开天台的时候,何妮以她的同伴作为掩护,伺机挂出了那面镜子。 那么下一个线索会在哪里呢? 顺着他们走出天台的路线,王健一路望去,在开启天台铁门的门闩上,他发现了一小截红色的印记,很细微,但却很新鲜。是口红留下的颜色! 何妮截了一小段口红,悄悄地捏在手中,并一路留下了踪迹? 在三楼楼梯的把手上,又出现了口红留下的划痕! 王健和葛飞走下楼,出了单元门。 “附近一定还有线索,如果真是我们想的这样,何妮一定会留下指示标!” 然而两人搜索了一圈,小路上,花丛中,路边的树上,花岗台阶,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 王健点了一根烟,吸上,站在路旁再次环顾周围。左边?右边?他看着路的两头,他们选择哪个方向了呢?为什么线索中断了呢? 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说门闩上的口红印记,是为了提示警方自己所留踪迹的方式,那么三楼的口红印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天台到出这栋楼,路线是单向的,没有方向上的选择,这个线索的意义何在? 他抬头望了望三楼,共有两户人家,门对门,西边的亮着灯,东边的暗着。 王健看着,线索到三楼就断了? 为什么? 难道那里还有新的提示? “再上去看看!”王健向葛飞挥了挥手。 上了三楼,他把脸贴在其中的一个门上,对面,那户暗着的居民家中“噗通”一声,王健心头一紧,他突然反应过来,线索在这里断了,或许……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这栋楼! 对门再也没有发出声响。 葛飞掏出手机,王健示意他先等一等,以免声响打草惊蛇。 他轻轻地敲了敲亮灯的人家,希望从隔壁的阳台悄悄的观察,并伺机潜入进去。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个fù女的声音。 “楼上501的,我晾着的衣服从阳台掉下来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王健不得不编了个理由。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fù女狐疑的脸,她看了看王健,“你是501的?”fù女警惕起来。 “嘘”王健食指竖在嘴上,右手掏出了证件打断了她的疑问,“我刚搬来不久!”他提高了嗓音,继续先前的伪装。 fù女脸部的肌ròu突然在颤抖,显然是因紧张而致。 王健的嘴巴努了努指了指对门,右手挥挥,做了个“进去再说”的手势。fù女却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肌ròu抖得愈发激烈。 王健感觉不对。 顺着打开的缝隙望进去, 里面开着电视,桌上放着半个西瓜, 再看进去, 沙发上, 有一双脚。 一双脚, 脚上却被捆着绳子! 不好! 王健迅速拔qiāng,还没来得及,门后的洪胜闪了出来,他凶狠地挟住fù女的脖子,用qiāng指着她。 “进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40、僵持(1) 做坏人的好处在于,可以随便揪个老百姓来当人质,做好人的则时刻都被这些无辜的生命所牵制。整个过程中,洪胜的这一伎俩屡试不爽,肖海清为此妥协了,何妮为此妥协了,现在看来,王健也为此妥协了。 如果说“巧合”也会让人倒霉的话,那么这个中年fù女在出门倒垃圾的那一刻,认出了正在下楼的洪胜,并且做出了惊恐的表情,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沙发上的是她的丈夫,一个年轻时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被捆在沙发上,一脸沮丧。 屋子里站着洪胜、这对夫妻,还有何妮、赵林和朱玲玲。 “人还挺齐全啊?!”不愧是老干警,突发事件下,王健仍然保持着镇静,他心中有个疑问,肖海清现在在哪儿? “我们似乎从来没见过。”洪胜笑笑,“坐!还有,我要你们的qiāng!” 当然,这不是礼貌的邀请,而是被qiāng口对着“请”到沙发上。 “现在不是认识了?”王健在沙发上坐下,示意葛飞把qiāng放在桌子上,“我姓王,现在暂时任专案组组长” “就是抓我的领导?”洪胜笑笑,警觉地走上前,把桌上的两支qiāng一把一把地chā入自己的后腰,然后他打断了王健的自我介绍,“我想我就不用多说了,你应该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 “了解谈不上,只是道听途说了你的一些‘丰功伟绩’!” “讽刺在这刻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呵呵,”王健指指自己的口袋,那里有半盒露出来的香烟。 洪胜点点头。 王健掏出烟,抽出一支点上,两腿无意识地并拢。他有点紧张,因为他的小腿上别着一把备用手qiāng。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王健递了一根烟给洪胜。洪胜摇摇头。 王健接着说道:“我开门见山地说吧,把我留下,把他们放了,由我做人质。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一人的分量比他们加起来都要重!” 葛飞看了看王健,“王队!” 王健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王队长,”洪胜看着王健,眼中略带蔑视,“我可不认为你们现在是我的人质,充其量是有‘作为人质的可能’。” “你别太嚣张!”葛飞瞪着眼直视洪胜。 洪胜的qiāng口转了过去,做了个不屑的表情。 王健轻轻的拍了拍葛飞的大腿,示意他不要激怒嫌疑犯。 “当下,就现在而言,你们只是我的猎物,我完全可以把你们统统杀死,然后扬长而去!”洪胜接着说道。 这点他确实说得没错, “我可不想按你所说的放掉几个,招来一大群警察和记者,然后再让他们在‘将我捕获’和‘牺牲你生命’之间做个选择。 现在这事已闹得满城风雨,你干这行,应该比我更清楚,在政治面前,你的命实在值不了几个钱!” 洪胜笑得更轻蔑了。 “政府为了他们所谓的形象,绝不会在电视镜头和镁光灯下因为你而让我活着离开这个小区,到那时,我可真就得不偿失了,起码他们会给你制作精美的烈士奖章和一连串英雄的名头,而我呢,只能在臭骂声中入土为安!” 王健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不免也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洪胜在此刻仍能保持冷静,分析形势并以此做出判断。 说话间,洪胜的眼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备用手qiāng根本没有机会来用。他脑子在转,必须想个法子! “你跑不掉的,即使把我们全杀了,也跑不了的,难道你能逃一辈子?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难道是你想要的?自首吧,起码还能在临死前保持一点尊严!”葛飞在一旁劝说。 “尊严?呵呵,我可不要那玩意儿!起码我现在还在呼吸,还能享受阳光。”洪胜恶狠狠的说,“我劝你们说点人话,不要用对付那些小毛贼的噱头来对付我,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如果我执意要杀你们,难道你们有选择的余地吗?”洪胜眼里突然充满杀机!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局面,对于洪胜来说,确实,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失去“价值”。事实上,洪胜还有肖海清,还有她的孩子,仅就“人质”而言,这两个筹码足矣。太多的参与者,有时候不是安全,反而是累赘。洪胜肯定不想在自己的路上,再捎带上擅长擒拿术的刑警,即使目前qiāng仍在他的手上。 他的问题在于如何杀掉眼前的这些人! “你准备如何处理我们?” 还没等洪胜正在思考的这个问题获得答案,王健已经提出了疑问。 “用qiāng?这里可是居民区,你完全可以试试qiāng声是否会激起市民的好奇心。而且我不必瞒你,408对面的观察点现在还在。即使没人报警,10分钟之内,小区里就会布满警察。一旦确定现场是你,全桐州三万民警,还有一支精锐的武警部队,马上就会闻讯而动。况且”王健数了数现场的人头,“扣动扳机,可不能一下子杀了我们七个人!在你第一声qiāng响之后,我担保剩余的六个人会一股脑儿地涌向你,与其难逃一死,不如放手一搏!” 王健此时必须拖延时间求得生机,他恰恰提醒了在场的受害人,必须让每个人都分清形势,坚决地站在同一战线上,这样才有谈判的本钱。 洪胜被王健提出的疑问问倒了。他在思考,如果说在天台上,自己“一条烂命、无所畏惧”可以唬住何妮的话,那么眼前的王健,要比何妮难对付得多。在某种意义上,他或许比自己还要“视死如归”,硬碰硬的方式,吃亏的是自己。 当然,他还有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开qiāngshè向众人。 但 老百姓都好对付,正如王健所说,408对面的观察点里还有警察,qiāng声和鞭pào声之间的区别,他们自然是分得清的。如何在开qiāng之后逃去呢? “别动!”王健似乎看出了洪胜的念头,“别奢望可以去厨房找一把刀,无声无息地干掉我们,也别指望拿出棉被作为消声器,我担保你再走动一步,我拼出命也会堵向你的qiāng口,你可以试试你的速度有多快,可以在一瞬间抵挡住我们七个人从七个方向同时扑向你!” 王健在把形势分析到最坏之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他不知道有多少效果,但此情此景,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只要每个人都能勇敢地站出来,恰恰却能把洪胜逼向死角,他在鼓励现场的其他人拿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即使不成功,牺牲在场的所有人,也务必不能让洪胜再次逃之夭夭。 葛飞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何妮、赵林也赞成。 朱玲玲别无选择。 那对中年夫妻,最有可能动摇的无辜者,在王健气势的带动下,虽说没有表态,但犹豫了一会儿,他们扬起下颌的表现也足以证明,此刻已被王健所感染! 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妥协”未必是逃生的最佳方法。这点,在王健的暗示后,似乎大家都达成了共识! 这让洪胜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在王健的“煽动”下,居然大伙都“不怕死”起来,现在竟然分不清究竟是谁“挟持”了谁! 41、僵持(2) 局面上虽说仍是一边倒向有qiāng的洪胜,但心理上,很明显已到了僵持的地步! 王健是个头!洪胜想。 他把qiāng口又重新对准了王健! 约莫三分钟 三分钟之后,洪胜没有开qiāng,而是选择了微笑,“王队长,我不得不说,你很擅长攻心术!” “过奖了。”王健没有笑,这时候被识破,未必是一件好事,“我只是谈了谈我的经验。” “难道你的阵营,就真的那么坚不可摧?他们难道真的不怕死?我表示怀疑。或许我可以给他们一点承诺,比方让他们继续活下去,这样的话,你可就孤军奋战了。我不相信,在生命面前,他们真的能做到为‘正义’而牺牲?” 洪胜看了看那对中年夫妻,说:“你们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晚年可以享受!” 然后,他看了看何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妹妹,我念旧情,也许简简单单地把你放了,正是我的初衷!” 他再看了看赵林、朱玲玲,“还有你们作家,如果你能活着从这儿出去,光眼下的这点‘生活’,我担保你能够成为中国最优秀的惊悚小说家!” 最后,他看了看葛飞,什么也没说。 “这只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洪胜指了指王健、葛飞,转头对剩余的人说:“各为其主,你们只不过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路人、配角,死一个不多,活着对我也没有太大的威胁。你们看,我不是杀人狂,不是嗜人血为乐趣的变态,我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捎带着送了一程挡我路的人,而你们可以不是!” 洪胜接着说: “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警察,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的生命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为此他们获得了荣誉,在大街上耀武扬威,没有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威严。国家之所以容忍他们这一切,就是因为在这一刻,他们的生命不属于自己。 在葬礼上,他们的身上会被洒满鲜花,盖上国旗,只要政府愿意,他们的照片和事迹,可以经由中国最顶级的设计师,编撰成一段段神话故事,街知巷闻。 而你们呢? 我可不认为大伙的下场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运气好点,能在报纸的中缝,刊登出你们平凡的、根本无法过目不忘的姓名。国家在‘未能保护你们的生命财产’之后,了不起惺惺作态地掉几滴眼泪,发表几句千篇一律的道歉。此后,你们逝去的生命,立即会被湮没在芜杂的各类社会新闻中,你们自始至终都只是过客! 我想你们并不愿意 其实我也不愿意。 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不在这一刻把握住你们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成为警察的陪葬?你们比我更要清楚,这不是你们的职责! 你们不需要反抗,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需要站在我这一边。” 洪胜再一次指了指警察。 “他们只会把你们送入地狱,而我能够给予的,你们痛苦也好,快乐也好,但起码是意犹未尽的你们尚不想了结的生命! 所以 我改主意了,一旦嗅到风吹草动,我的qiāng口不会对准警察,而是你们,除非让我看到了,你们并不是我前进路上的小石子!” 洪胜摇摆着qiāng口,也动摇着王健先期建立起来的“同盟”关系。 这是一场攻坚战,犹如桌面上的“杀人游戏”,真正的主宰者,不是“警”,也不是“匪”,而是占绝大多数的平民,他们的倾向,恰恰决定了游戏的最终胜负。 洪胜的“反击”很明显是有效的,在他的“煽动”下,的确,大伙又开始犹豫起来!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何妮首先“叛变”了王健的团队。在那对中年fù女和赵林他们仍在做着心理挣扎的时候,何妮居然率先缴了白旗。 “我不想死!”她说。 这个理由很充分。 说这话的同时,何妮往前迈了一步,洪胜抖了抖手中的qiāng,何妮又退了回来。 “你总得让我们看到站在你这边,应有的保障吧?”她说。 “比方说……” “比方说,可不可以不用qiāng对着我。”何妮甩甩头发,“或许我可以为你做一些事儿,打破这个僵局,如果由我来把这两名警察绑起来,你是不是会放了我们?” 何妮调转风头的速度,不仅让王健二人惊讶,更让洪胜惊讶。他怀疑地看看何妮,“如果这话你是发自肺腑的,你比你哥要识时务得多;但如果是要玩什么小花样,那就要愚蠢得多!”洪胜杀气四溢。 何妮哆嗦了一下身子,不知道是因这威胁恐惧还是仇恨。无论是哪种,何妮还是冷静了下来,“我没有必要在qiāng口下去玩弄一些玄虚,这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犯罪,胁从罪,足够毁了你的一生!”葛飞在一旁严厉地说。如果何妮真的“倒戈相向”,很明显,形势将会雪上加霜! 洪胜冷笑,“难道你能要求我们的群众用他们的鲜血染红你的勋章吗?这可不是好的想法,老实点,或许屋里的人谁都不会死。” 这回轮到王健他们被逼进了死角。眼前的局势瞬息万变,眨眼的工夫,败局也许就难以挽回,他必须做一个决定,是选择“顺从”,还是将洪胜堵在屋内,洪胜的视野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裤腿上的那把qiāng根本无法伺机使用,更何况此举的代价很可能是巨大的伤亡。 但很快,王健有了决定,因为何妮的一个暗示? 确切地说这不是暗示,而是何妮在眼神上与自己的对视。在那双清澈的眼眸当中,王健看到了,怎么说呢希望? 何妮眼中透露出来的那种自信的东西,恰恰给了王健“希望”! 难道她有了什么办法? 来不及做决定,何妮已开始行动要控制整个局面了。 “如果我执意要这样做,你不会拦着我吧?”她指指王健,对洪胜说。 当然同样,洪胜也不敢轻举妄动,正如他自己所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开qiāng来暴露自己的行踪。 “悉听尊便!”洪胜说,“但别以为可以在我面前耍什么伎俩!” 就像两股势均力敌的政治力量间的斗争,彼此牵制约束,往往毫无干系的中庸者,却能轻而易举地“脱颖而出”。 洪胜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更愿意看看何妮究竟想做些什么,静观其变,毕竟扳机一扣,就可以夺去一个人的生命,这点,在座的都应该清楚。 然而王健呢? 貌似也别无选择,何妮的“背叛”,动摇了他建立起来的“同盟”。“牺牲”毕竟是到万不得已时才应去选择的道路。他要看看,也只能看看何妮究竟有什么妙计,然后随机应变,重新布局。 当然首先,王健得说服自己,何妮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正面的! 接下去的行为,却让王健有些看不懂,何妮逼问出了中年fù女家中放绳子的位置。 很遗憾,绳子就在他们所在沙发边上的五斗橱里。 洪胜几乎不需要分散什么注意力,何妮就在qiāng口下取出了绳子。 她走向了王健! 42、僵持(3) 王健的心跳加剧,尽管早已身经百战,但命悬一线,又面对着从未jiāo锋过的罪犯,任何一个闪失,就可能不堪设想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就在何妮靠近自己的一瞬间,王健再一次捕捉到了何妮眼中的信息,绝不是本能的、无意识地透露出来的信息,何妮在刻意传递一种还是“自信”,能够掌控局面、希望得到王健鼓励配合的“自信”! 然而她究竟想干什么? 双手已被背在身后,绳子在他的双手上绕圈,仅就搏击而言,何妮远不是对手,可在qiāng口下,再“身轻如燕”又怎能不受制约? 可是,局面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王健接收到了何妮更确切的信息,她在用手指捏住他的双手使劲,然后悄悄地踢了踢王健的小腿! 这代表什么? 顺着暗示,王健似乎明白了,她发现了自己别在小腿上的备用qiāng?!他低下头,qiāng的位置有个浅浅的轮廓。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 何妮的双手到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侧坐在沙发上,以便自己能够更好地完成捆绑,然而她靠沙发内侧的那只手,却加大了力度! 什么? 王健更不明白了,难道她是想取qiāng?!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何妮接着她捆绑的工作,在用力的一瞬间,突然脱手,惯xìng使然,撞上了王健。根本来不及考虑,已经明白何妮真正计划的王健,不得不顺势从沙发上滑落下来,撞翻了桌子。 这似乎太造作了,是史上最蹩脚的表演! “喂!喂!别动别动,我真的开qiāng了!”洪胜急了,王健看见了他扣紧了扳机。 何妮喊道:“别开qiāng,别开qiāng,这只是个意外,我有些紧张!” 王健却是一阵狂喜,就在倒地的那几秒钟,借着桌子的掩护,何妮灵活地从他的腿管里取出了qiāng。 “双手举过头顶!”洪胜紧张了,“你们在玩什么猫腻!” “意外,不小心不小心!”何妮佯装慌乱,变魔术般的把qiāng藏到了身上。 “我的手被捆着!”王健说。 洪胜踮起脚,想看到倒下的桌子后是什么动静。 “赶紧起来!” 何妮摆了摆举着的双手,慢慢地起身,“别开qiāng,别开qiāng!” “我的脚卡住了!”不管洪胜信不信,王健都必须撒个慌,来配合何妮的表演。 “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洪胜恶狠狠地威胁着,“站起来,赶紧站起来!” 他必须换个角度,看清桌子的背后。 何妮慢慢地移出了桌子的背后。 这又是她的聪明之处,她移动后所处的位置,恰恰是最适合洪胜转头观察的位置! “我动弹不得!”王健接着说道。 这给了何妮机会! 慢慢地,慢慢地,洪胜走了过来,侧过身,视线离开何妮的那一刻,就在洪胜不远处的何妮,又魔术般的,从身后取出了qiāng,指上了洪胜的脑袋。 “我一定比你快!”何妮说,“别动,给我你的qiāng!” 洪胜愣住了。 王健却笑了,洪胜并非传说中那么冷静睿智。 王健慢慢地站起身来,目前的形势要好看得多,了不起自己一命抵一命。 洪胜的被捕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了! 可又在眨眼间, 何妮的qiāng口却移开了洪胜的头颅,而是指向了王健?! “王队长,你也别动!” “什么?”王健也愣住了。 “我说,”何妮重复了一遍,“你也别动!” 43、意外(1) 桐州夜市、旅游、住宿等相关行业,因“逃狱事件”而变得一片萧条。 现在,“洪胜”的名字,已替代了神话里臭名昭著的妖魔鬼怪,成为母亲吓唬孩子的新工具。比方她们会说:“再不吃饭,洪胜就要把你抓了去!” 再顽劣的小孩,此时也会乖乖就范。 大人亦然。 少数以“叛逆”作为时髦的少年,即使把上述的威慑当耳旁风,但也免不了心有余悸。 晚上9点,或许更早,“万巷空无一人”的局面就已注定。 “洪胜案”的“正面”影响,倒是使这段时间的中小刑事案件锐减。*,小偷,以及飞扬跋扈的黑社会,销声匿迹;撬门溜锁、仙人跳、群架斗殴等原先影响桐州市安全形象的犯罪形式,随着洪胜的“一夜成名”而黯然失色。大家无论黑白两道,不约而同地选择“躲起来”。 “尽量少出门”成了人民这段时间的生活习惯。毕竟靠运气,以遇上变态杀手为代价,在外游dàng,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青年旅馆”离三林小区约莫五公里,步行20分钟,如果走得快的话,15分钟也可到达,半天前,肖海清拿着何某某的身份证登记入住。不消说,身份证是假的,是洪胜越狱计划中早就准备好的。 此旅馆档次偏下,适合外地公司的基层人员出差暂住。它一共有三层楼,整个建筑呈长方形,低调,毫不起眼,所以同样也适合各式“躲风人士”。 虽说独门独户,但开门进去,依然一股“很多人住过”的味道。墙壁上黑色的霉斑随处可见,床单永远洋溢着雨天时的那种潮湿,黄渍遍布在洗手间的各个角落,淋浴有热水,但时不时需要打电话去服务台吼两声,才能保证畅通。 此时,肖海清、张静在房里焦急地等待着。电视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播报洪胜、张静的头像,以及我公安人员对捕获罪犯的决心,还有希望群众提供线索的悬赏令。 约莫两小时前,她俩同洪胜一起尾随何妮,潜入了三林小区。在摸清形势之后,洪胜“命令”肖海清找来了那个惯偷,入室引出了小区内的警力,而让他伺机爬上了天台。 为了保证“行动”的安全,尽量减少破绽,他还要求肖海清和张静暂时躲进这个旅馆,静候“佳音”。如果自己不幸被捕,那么两小时之后,张静应选择自行离开。 “要是我回不来,就自己逃命去吧!”分开前,洪胜对张静如是说,然后悄悄地塞给她一把匕首,“记住了,一定要杀掉肖海清,你才能更安全地逃出警察的包围圈!” “你一定会回来的,是吗?”张静眼露惊恐,“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况且……况且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她?”张静用嘴努了努几米开外背过身去的肖海清。 “记住,一定要杀掉她。如果我回不来,什么也别干,逃命去吧,”洪胜重复了一遍,“还有”他看了眼肖海清,“她儿子还在我们手上,不敢轻举妄动,找到机会杀了她!”洪胜语气坚定,然后慢慢地温柔了下来,“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能远走高飞了。” 此时,离两小时的约定时间,还剩下5分钟! 张静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匕首,还在!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吓了张静一跳。 屋内的两人对望了一眼。 “还是开吧,”肖海清率先打破了沉默,“不开可能更麻烦,或许是洪胜。” “洪胜!”这倒提醒了张静。 “错误”也就是在这一刻犯下的! 急切盼望着洪胜抵达的张静,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脸,比《新闻联播》的播报员还要频繁地出现在电视上,居然选择自己打开了房门。 门外不是洪胜,而是一个中年fù女,五六十岁,穿着灰色的清洁工服装。 “不是说打扫卫生嘛!”fù女被张静紧张、意外以及过于惊觉而堆起的复杂表情吓了一跳。 电视里不合时宜地又播放起了新闻:凡向警方提供有价值线索的市民,最高可获十万元人民币的奖励! 44、意外(2) “走错了!”张静可以称得上是粗鲁地关上了房门。 她倚着门,喘着气。 难道被发现了? 电视里的官兵抓贼的画面,可都是要一个居委会或者收电费之类的大妈来做“引子”的,当然也包括旅店里的服务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她是真的走错,还是“探子”? “我要是你,就会选择马上离开!”肖海清冷冷地说,“你刚刚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不冷静!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大妈没有任何好奇心,或者不会把你刚才‘过分的失态’四处去说;更甚者,也许她已经认出了你!” 张静贴着门,听听门外的动静,一片寂静。 她又抬手看了看表,两个小时的约定时间已经到了。 难道洪胜被捕了,还是出了意外?她不知道! “你必须马上做决定!”肖海清再一次提醒她。张静没有说话,脑子里在盘算着洪胜的忠告。 洪胜说得没错,现在不是女人间妒忌的时候,必须承认,自己的确不是肖海清的对手。张静可不认为肖海清对眼前的形势没有自己的看法,在自己一筹莫展的现在,或许她早有了主张。 “你必须马上做决定!而且,一旦洪胜遇到意外了,你得知道接下去应该做什么!”很明显,肖海清已经开始了她的“进攻”。 “你需要我的帮助吗?”肖海清继续着自己的提问。 张静当然需要,这个时候她就像在异乡马路上遭了委屈的小媳fù,就算是个陌生的路人愿意听她的倾诉,她都会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可张静还是不敢说话,她怕一旦开口就落入了肖海清“心理学”的圈套里。 这一招确实让肖海清束手无策! “我们收拾收拾马上走!”过了几秒钟,张静说了句“中xìng”的话,来表示自己的决定,她再次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杀掉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况且,所能使用的凶器,只不过是一把最原始的匕首! 张静的手在颤抖,心更在颤抖! “肖,你看看房间里还有什么我们需要带走的东西。别耍花样,否则你永远都找不到你儿子!” 这句话依然是有效的! 肖海清不敢冒险,她收起了“攻势”。目前还吃不准张静的路子,她也不能冒险。 好在张静比洪胜要好对付得多。 再观察观察,肖海清想,要有绝对的把握,救出儿子! 她靠着窗台,那里有几瓶矿泉水,肖海清找来一个包,往里装水。 这却给了张静机会,她突然意识到,难道杀死肖海清的机会来了吗? 来得如此之快?! 此时,肖海清正背对着自己! 张静抽出匕首,别紧张,她对自己说。她也在犹豫中,真的要杀人吗? 没有时间给她多考虑,张静咬牙下定了决心,洪胜说得没错,只有杀死肖海清,才有可能逃出警察的包围圈! 她的步子猛然快了起来,愈发的近了,就在即将chā入的那一刻,肖海清突然侧身,再顺势一个转身,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向张静头上用力挥去 “砰”的一声,花瓶碎了,张静一阵晕眩,鲜血从她的脑门流了下来,她惊恐地看着肖海清。 肖海清夺过了匕首,一切干脆,迅猛。 当下,她的身手甚至不亚于职业刑警。并非她受过这样的训练,很简单,窗户的倒影暴露了张静的行为,除了求生之外,儿子的生死未卜,使她更不能轻而易举地“放弃”。 她制伏了张静,让张静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力量。这个场面,在肖海清的预想中,来得太早。 很明显,张静已动杀机,又使她不得不用最不想用的武力来解决问题。 张静被按在了床上,脖子上架着刀,“我儿子在哪儿?”肖海清一改先前的冷静,歇斯底里地喊着,“快说,否则我会杀了你!” 她比警察的压力更大,除了更希望罪犯落网之外,还要有绝对的把握营救出自己的孩子。 如果说此前她一直下不了决心,伺机而动,而妥协于洪胜和张静的威迫,那么此刻,一旦洪胜被当场击毙,她必须从张静嘴里逼问出儿子的下落! 谁都不会经历肖海清此时的矛盾心理,她既希望此刻警察从天而降,又希望警察还没有发现她们的行踪。 “或许,实在不行,我可以用放走她作为条件,来换取儿子的下落!”肖海清想着,匕首已渗入了张静的肌肤,鲜血染了出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我就真的杀了你!”肖海清继续威胁着张静。 “叮咚”门铃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改变了剧情。 难道警察来得这么快?! 肖海清还来不及在“威胁万一失败”之后以“放走她”作为jiāo换条件进行谈判,警察就已经来了? “谁?”肖海清问道。 “我!”门外一记闷声。不是警察! 却是肖海清更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迟到的 洪胜的声音! 45、来由 肖海清的房间在走廊的中间位置,出门左转到头,就是这层的服务处。 说是服务处,其实就是一张搁有电话的方桌,后面一把椅子。照理说,24小时都有服务员坐在那儿,以应对住客的需求。但实际上,值班的服务员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她们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或许正在哪个空房间里聊天。 54岁的清洁工阿姨回到服务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张报纸。报纸的头版登有洪胜和张静的照片,阿姨对照确认了一番,照片底下有悬赏金额。她想了想,拨通了电话:“110吗?我不能确认,但我想我看到你们要找的人了。” 半小时前。 三林小区3楼。 何妮控制了局面。 “别动!”她说,“王队长,你的‘同盟’是建立不起来的!” 这点不用说,王健也明白。一旦何妮“叛变”,形势就到了最坏。 qiāng里的子弹,击毙现场的所有人绰绰有余,而且这样的牺牲可能很不值当。 “你确定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王健问何妮,“如果这时候你站回我们的队列,我可以假装你先前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没有看见!” “王队长,既然我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不会反悔!”何妮语气很执著。 “为什么?”王健又问。 何妮没回答。 这点,其实连洪胜也是满怀疑惑。他甚至怀疑这个小妮子是不是故意让自己跟踪,钻入这个圈套的。 “我不得不再次把您绑起来!”何妮说道,“这次可不是装装样子,而且,是他来做这事!”何妮用qiāng顶了顶洪胜的脑袋。 照样,王健没有多少时间来思考当下的局面,两派变成了三足鼎立,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洪胜和何妮已经结成了 “同盟”。 “你到底在干什么?”赵林也忍不住大光其火,“你这是在害我,你知道吗?” “我来控制局面,起码能够保证在场的人不会死!”何妮看着赵林。 洪胜在靠近王健。 刚刚“松绑”的王健又要再一次面临“被缚”! 在一瞬间,在真的面临死亡的瞬间,王健发现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大义凛然”!就在犹豫的片刻,绳子已经牢牢地绑住了他的双手。 当然接下来,还有葛飞、赵林一干人等。 “你希望做到的,我都做到了。”洪胜干完后说。 “这应该也是你想做到的。” “说吧,你究竟想干吗?” 何妮摆了摆手中的qiāng,“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了厨房。何妮现在有了四把qiāng,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似乎多了点。 “打一盆水。”何妮用qiāng指了指水池。 “什么?” 何妮没有重复。 洪胜不得其解地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盆清水,何妮将洪胜原来那把qiāng,以及先前chā在背后的另两把qiāng,都放进水盆。 做完这事,何妮稍微靠近洪胜,低声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洪胜惊讶地抬起头,随即明白了一切,“什么?” “不错,”何妮说,“我要分到应该属于我哥哥的那一部分!” “要是我不接受你加入到我们的团队中来呢?”洪胜冷笑。 “这样的废话还是少说的好,要知道你曾杀了我哥哥,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拍两散’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现在轮到何妮摆弄手中的qiāng了。 形势再一次有了戏剧化的变更,至少现在看来,仍是这样。 洪胜没想到自己“一世英明”,成功逃狱,把警察耍得团团转,现在却被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妮子制约。 整个过程中,“qiāng”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它的“出现”,谁都有可能主宰局面,哪怕只不过是个文弱的女子。 王健目前处于绝对的下风,手上没qiāng,而且还被捆上了。 作为刑警,王健当然知道,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是一个行业的职业cāo守。 他必须为扭转眼下的局势做点什么! 可是……可是屋里还有四名无辜的群众! 然而王健想道,何妮不是洪胜。他不知道两人在厨房里嘀咕些什么,但他不相信何妮真的会在关键时刻扣动扳机。 他必须再做尝试! 或许……或许可以说服何妮? “事情再往后发展,xìng质可就变了!”等到何妮他们从厨房出来之后,王健试着再一次同何妮进行jiāo流。 何妮不说话,但她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安全地离开三林小区。 “如何才能保证我们顺利地离开小区呢?”何妮没有回答王健,却是这样问道。 “到哪儿你都逃不掉的,我不想说一些大道理的话,但回头是岸,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王健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对着何妮的qiāng口。 “冷静点,王队长,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你最好坐下!”何妮用qiāng口扫了一下身旁的几个无辜群众。 “该死”的人质!王健想着,难道自己真的可以牺牲掉眼下的群众,来换取“罪犯的被捕”吗? 他又坐了下来。 洪胜上前,用布塞住了众人的嘴,“为了防止你们大喊大叫,我必须这样做!” 王健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若干声之后,换作是葛飞的手机。 这是一个滑稽的剧情,少女制伏了罪犯,却不是立功,而是引发了一个新的犯罪行为,恰恰是她,使“唾手可得”的罪犯将再一次离开警方的视线。 “我们必须得走了!”洪胜提醒何妮。他在说手机的事儿,“很快警察就会觉得情况不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还得捎上一个人,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其他的人”洪胜红了眼,杀气腾腾,他回头看了眼厨房,那里有把锃亮的菜刀…… 46、qiāng声 二十分钟后,青年旅店,肖海清一阵眩晕,当她听到门外洪胜的声音之后,甚至说感到了一种绝望的眩晕。 形势把她逼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 张静还没有屈服,肖海清面临着两种选择:报警,把孩子的命运jiāo给警方;或者挟持张静,以此作为谈判的条件。 前者成功的概率有多少,不知道;后者成功的概率有多少,照样不知道,但起码自己还能参与。 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 敲门声愈发地强烈起来,表示着门外人耐心的消逝,制伏下的张静面无表情,但肖海清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回看你怎么办! 可以试一试,肖海清是这样认为的,形势不妙再伺机报警。 她一把揪起躺在床上的张静,刀锋贴着她的脖子,两人移到了门前。肖海清深呼一口气,把门打开 同时感到吃惊的,除了自己,还有门外的洪胜。 洪胜没料到屋内的情形,就像肖海清没有料想到门外的洪胜已处于劣势。但很快,肖海清就发现了何妮“手里有qiāng”的那个小姑娘,来者不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破了肖海清的计划。 “你这样做和自杀没有分别,当然还包括你的儿子!”虽然洪胜已从主宰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他依旧保持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儿子呢?”肖海清只能这样问,尽管她知道目前她手上的“人质”很有可能已没有多少“含金量”。 “我说,我可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只想要你说的另一把钥匙!”果然,何妮向洪胜说道,“我可没有太多的心情和时间来解决你们之间的恩怨!” 可问题是,这个“恩怨”不解决,该如何往下走? 肖海清断不可能放弃儿子,为此,孤注一掷的她很有可能最终选择投靠警方。拖延时间,也许正合她意。 洪胜也断不可能放弃张静,他心知肚明,如果失去张静,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没有了意义! 简言之,双方为了自己的挚爱,或许谁也不会妥协何妮手上的那把qiāng! 可别忘了,清洁阿姨的电话已拨通了110,警车正在迅速地向事发地点靠近! 何妮率先发现了情况不妙。 站在门口扎眼不说,双方对峙很有可能造成更大规模的冲突。走廊尽头,随时都有可能走来“致命”的陌生人! “进去说话!”何妮顶了顶chā在口袋里的qiāng口。但很快,她发现事态要严重得多,进门正对着窗户,从未被拉严的窗帘上,何妮看到远方山路上正有排成“一条龙”的警车悄无声息地驰来。 即使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告发,即使他们还不能确认警察的真正目的,但就在这儿待着,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不会走的!”肖海清捏紧了手中的匕首,“除非你放了我的儿子!” 洪胜神情可怖,“放了她!” 警车越来越近,何妮必须做出选择了! 一声qiāng响,何妮扣动了扳机。 洪胜大吃一惊。 张静大吃一惊。 随即,居然……居然是肖海清慢慢倒了下来。 47、神秘男子(1) 三林小区平静依然。谁也不知道,就在刚刚,小区内的某栋楼里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洪胜看着厨房里那把锃亮的刀,“我们得把他们杀了!” 何妮看着洪胜,“不不不,我可不想和你一样,背着条人命跑路!只需要绑住他们就足够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我说了算!”何妮摆摆qiāng,“我们只需要一个人质!”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睛落在了房子的主人那名中年fù女的身上,然后回过头看了看洪胜。 中年fù女几乎是被强迫着,拎出了沙发,一脸恐惧,“别杀我,别杀我!” “我们不杀你。当然,前提是你不会做出一些让我们必须杀掉你的行为!” 被挟持的中年fù女,被带出了小区,马路对面巷子口的一个馄饨摊,现在,她正坐在小板凳上瑟瑟发抖。 起先,过往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事实上,一个中年fù女也没什么值得被注意的。但如果她一如既往保持一个姿势,坐在路边颤抖,就很难不让人感到好奇,比方说,馄饨摊的老板。 这个苏北汉子,在注意到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来喝馄饨,而且还长时间地占座,免不了要上去说两句。 fù女却答非所问:“现在几点了?现在几点了?” 只此一句,不再累述。 老板报了当时的时间,fù女便不再说话,然后低下头接着颤抖。 这时候即使再看不清形势的人也会知道,她受了极大的惊吓。 “现在几点了?” 过了约莫五分钟,fù女再一次问道,然后又低下头去,周而复始。 若干次之后,fù女舒了一口气,她对馄饨摊老板说:“时间到了,可以报警了!” 何妮一行以“报复”作为要挟,胁迫fù女在馄饨摊必须坐满半小时才能离开, 否则 “我知道你家在哪儿,我还知道你有个女儿在上大学!”何妮说,“你要相信,如果你不遵守规则,也别指望我们会以礼相待!”何妮拍了拍藏在口袋里的qiāng。 接到报警后,被缚的王健一行“获救”,驱车赶往青年旅馆。 形势不容乐观。 初步诊断,qiāng伤是肖海清的唯一创伤,但被击中肺部,血液循环和呼吸受到严重影响,被紧急送往医院,生死未卜。 根据现场子弹、弹壳、火yào分布情况及法医报告分析,是近距离shè击所致。确切地说,持qiāng人站在门口,与受害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子弹类型是警qiāng,上面的编号是王健最不想看到的,出自自己的那把qiāng。 按照弹道学痕迹判断,持qiāng人水平持qiāngshè击,以此及子弹入口点可判断出,持qiāng人应与受害人身高相仿。 子弹穿过了肖海清的左肺叶,撞击到了身后的墙壁,崩落在床边。 在王健脑海的资料库里,肖海清168公分,何妮167,与其身高最接近。 以上所有的证据都把矛头指向何妮。 洪胜、何妮已经来到了现场,不知什么原因,何妮举qiāngshè击了肖海清。 痕迹科的同事在紧急勘查现场,现场茶杯、电视遥控器上提取到了数枚指纹,亟待校验比对。 房间靠窗处,破碎的花瓶裂片散了一地,碎片表面、非棱角处沾有血迹,应是击打头部所致。 除此之外,床单凌乱,也同样沾有片状的血渍,疑似被击打者头部出血点染致。 就现场ròu眼观察的情况而言,很明显,除了qiāng击之外,现场还发生了另一起搏斗。 但法医报告里,并没有提及肖海清除肺部中弹还有其他外伤。 “会不会忽略掉了?”葛飞问道。 “不可能的!”王健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按花瓶破碎程度及出血状况来看,这一击虽然造成颅内出血的可能xìng不大,但外表一定会有很明显的切口伤。不要说我们的法医,就算是个赤脚医生,也能分辨得出来,这是外力所致。 基本可以肯定,除了肖海清之外,现场还有另一个受伤者!” “难道有人闯入了她们的藏匿点,遭到了袭击?”葛飞问道。 “不一定,也许……也许是起了内讧。” “何妮?不太像!”葛飞很快就缓过神来,“张静!” “逻辑上是成立的,”王健想了一会儿,也同意此观点,“要知道肖海清可是‘被动逃犯’,在必要的时候,很有可能展开自救。她完全有动机给张静来上这么一下! 或许……或许何妮就是为此开的qiāng? 动机分析先放着,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王健看了看葛飞。 “医院!”葛飞也意识到了,有人受伤,自然要去医院。 “也不一定,这伤短时期内要不了人命,除了医院之外,最大的可能我认为是小诊所!”王健转身,“通知各地区、街道警署,严格控制yào店、私人诊所,哪怕是兽医,只要门口有红十字标志的,全部控制起来!谁会愿意在逃亡路上多了个满头鲜血的伤员,这等于是在自曝行踪!” 命令被传达下去! 窗外,青年旅店的大门外广场上,围了一些看热闹的群众,不多,但也不少,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外。 人群中,有个男人戴着帽子。 王健拉开窗帘往外望去,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扎眼,扎眼不是因为他的外表或者穿着独树一帜,而是他老是盯着事发房间边上的窗户张望。 48、神秘男子(2) 关于逃犯的最新进展,王健不想过多地惊动媒体。为了保护证人隐私,包括清洁女工在内的几个主要目击者,在初步问讯之后,被安排带回警局录详细口供。 警察出来的时候,人群里一阵骚动。大伙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这么大动静,基本也能猜测出是和“洪胜案”有关,大伙都往前挤,想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可那个“戴帽男”,却依然夹杂在人群中“不为所动”。 “看来这个人不像看热闹的。”王健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然后对葛飞说,“旅店其他房间和房客排查得如何了?” “还在一楼进行!” “隔壁房间呢?” “已经进去过了,按前台小姐说,房客上午出门了,还没回来过,出于隐私,没有进行细致地搜索!” “找人打开房门,再进去看看!”王健转过头接着朝那个男人望去。 未想此时,那男人却改变了视线,透过玻璃和王健撞了个正着! 男人发现了王健,把头低了下去。 他有问题?! “葛飞,”王健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朝前走了两步,确定已离开窗外那个男人的视野之后,加快脚步,“安排警力搜查隔壁房间,我们下楼去会会那个男人。记住,别打草惊蛇!” “找两个帮手从正面靠近他!”下楼后王健说道。 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很明显大伙都认为,这么多警察在场,安全毕竟还是能够保障的。 可谁知道呢? “别让他知道我们正盯着他。”王健又嘱咐道。他们假装离开,他领着葛飞走向警车,此时必须离开现场,然后再绕到他的身后。这样才有可能在那么多群众中,尽可能减少意外地把他捕获。 王健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现在还有警qiāng流失在外。 一切似乎挺顺利。 只是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王健。 “我见过他,”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电视里他出来讲过话,好像是从省里来的,‘洪胜案’的头子!” “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逃犯的事儿!抓着了吗?”另一个人回答道,“不是说举报奖金有十万吗?谁挣到这笔钱了?逃犯在哪呢,我怎么没见着?” 警车开出了人群,倒车镜里,王健看见那个男人偷偷地在看着他们的车,很明显,他也认出了自己! “拐过去!”王健指了指不远处的路口。 车拐过路口后停了下来。 路边有个小山包,翻过去,就回到了青年旅馆的正门。好在王健他们不用换衣服,本身就穿着便衣。 从小路爬上不太高的山包顶后,那个男人还在人群中。原先安排好的两名警察正借着维持秩序,在慢慢靠近他。 “走,下去,小心点!” 人群仍在围观看热闹,王健他们下了山,穿过马路就要贴近那男人了。 眼看就在咫尺,可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人群中有人回头,恰巧又是先前认出他的那个群众,“怎么又回来了?!”这个人叫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世界秘密。 王健心头一紧,那男人循声回头也看见了他,愣了一愣,随即撒腿就跑! 人群骚动起来,气氛紧张。 “小心他有武器,千万别伤着群众!”王健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前去。那男子认定方向,箭步冲出人群。 “拔qiāng!”王健又喊着,警察qiāng指向了那男人,“别跑!再跑开qiāng了!” 那男人却当做耳旁风,拼命奔逃在马路上! “砰”的一声,警察冲天开qiāng示警。 那男人停了下来,双手高举,“别开qiāng!我投降!我投降!” 49、医院(1) 很多人进医院都会有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的诱因除了疾病之外,还有被病人感染的沮丧心情。 和很多“铁面无私”的机构一样,有时候医院俨然是个“执行宣判的法院”。 一部分病入膏肓者有幸走出这座大门,或兴高采烈,或苟延残喘继续活在世上。 另一部分则运气欠佳,他们因各种恰如其分的理由,被死神这个判官把生命从此留在了红十字下。 当然还有为数众多的匆匆过客,他们受到的“惩罚”尽管甚微,但面对“判官的威严”,大都心有余悸。 这里更像是生死两界的驿站,世界上大部分的生离死别都是在医院完成的,这里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氛围。 这种氛围夹杂着亡者的魂灵、对死神的忌惮、福尔马林浸泡的尸骨脏器以及各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病菌,即使到处洒满了消dú水也无济于事,其气味只能变得更加凄凉。 正因如此,很多恐怖小说作家愿意用此地作为场景,虚构离奇的情节。 久而久之,惨白、惊悸、尸体、魂魄等恐怖小说的专有名词,伴着各式各样的惊悚故事,传到人们的耳中。总有些人开始偏执地惧怕这样的场所,比方说宋波。 要不是危在旦夕,或许他是不愿意被送上手术台的。 在他眼里,医院,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最容易被剥夺生命。任何一个微小的伤口感染,或者庸医的自以为是,都有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 在自己的身体上划上一刀,再缝回去,从某种意义上说,并不仅仅属于科学范畴,更属于哲学范畴。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往往靠的是运气。 死神是最大公无私的判官,从不收受贿赂,如果你违反了“命运”的法律,不要说有钱,就算人类最引以自豪的人类本身,也只不过是最卑微的族群。 好在这次宋波的运气不错,他睁开眼之后,看到了窗外的清晨。并不刺眼的阳光,带着久违的温暖,把他从冰冷中又带回了人间。 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这样很好!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必须离开。 而且 就在现在! 50、医院(2) 我国医疗资源匮乏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显著地改善。一清早,从大堂挂号窗前排成的长龙,可以窥豹一斑。 导医台的小姐周围挤满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有些来自农村,天生木讷,城市里的基本常识他们也要刨根问底,另一些即使知道,但出于保险,也照常反复地提问一些看似弱智的问题,显然“上当受骗怕了”。 而且“问一问又不要钱”! 导医小姐笑容可掬,一一作答,偶尔脸露厌烦,就像落入池塘的雪花,瞬间即逝。用“虚情假意”来形容她们显然是不妥的,至于从她们的表现,就断定我们的世风日“上”,那也是言过其实。 人头攒动中,一个身影分外熟悉,是李明,原刑警队长,他在消失了N久之后,又回到了人们的视野。这次,或许他带着足以“咸鱼翻身”的信息,又回到了“洪胜案”中。 他径自来到了电梯口,挤了进去,按到了6楼宋波所在的那个楼层。 电梯里一如既往地挤满了人。最后上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拎着与她体型不符的硕大的包,超重的警铃滴滴嘟嘟地响起来。 电梯里有人开玩笑:“差一点,人能上,包留下!” 大伙笑了。 小姑娘涨红了脸。 “你先上吧。”李明退了出来。 “谢谢!”小姑娘说。 隔壁电梯缓缓而下,显示楼层的数字红灯就像某次倒计时,从大到小,期间在3楼的位置停了停,然后一泄到了底层。 李明走了进去。 挤满后,电梯启动了。由于这段时间的cāo劳,李明疲乏得很,电梯运行时的超重让他感到眩晕。 几乎每一层都停,电梯里的乘客新旧jiāo替,但越来越少,很多门外的病人或护士,在电梯门打开之后,仰头望了望电梯的指示灯,只是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电梯到六楼的时候,就剩下李明一人了,毕竟这是重症监护室,来往的人不多。 走廊的尽头是宋波的病房,病房门口的长凳上,应该坐着一名值班的警察,此时他却不在。李明的眉头皱了皱。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明加快了脚步。 越是靠近,这种不祥的预感就越是明显。这种挠心的感觉可不太好,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越是期盼,结局却越是不尽如人意。 李明一路小跑起来,到了病房门口,开门,果真如此 宋波失踪了! “人呢?!”李明在走廊里愤怒地叫了起来。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窗外,医院绿地间的小路上,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那是宋波! 身后,电梯旁的安全门“扑通”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声。 警觉的李明愣了愣,刚刚那个电梯里提包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他。 “别走!”李明说道。 小姑娘“哧溜”一下又钻进了门里。 李明追了上去,打开安全门,不料里面却出来个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听声音,那女孩奔跑着已经下楼去了。 越来越远! 51、路上(1) 在逃离医院的路上,宋波有种解脱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心理,可并不能减轻他术后伤口的疼痛。 他的脑袋像被人踢过一样晕沉。刘娜为他准备的帽子有点小,紧紧地箍在头上,就像戴上了铁箍。宋波跑两步,不得不停下来歇歇喘口气。 其他的衣裤鞋袜还算合身,宋波低头望了望自己的一身行头,有点像送快递的业务员。灰色的长袖T恤,蓝色直筒牛仔裤,配一双白色的旅游鞋。但这总比医院的病号服要适合逃亡得多。 刚刚,那个小女孩送来了这身替换的行头,还有刘娜的口信。 一切比想象的要顺利得多。小女孩进来的时候,值班的民警居然去了厕所!否则还不知道刘娜jiāo代那小姑娘要用什么样的计谋,才能引开警察。 小姑娘还说宋波一定要看到她安全下楼,才能去约定的地点与刘娜见面。当然,前提是宋波先行一步,在医院对面的路边悄悄地观望。 直到宋波看见气喘吁吁跑出医院大堂的小姑娘,他才明白过来,刘娜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防止警察识破并且采取跟踪。 小女孩“安全”地出了医院。 现在,轮到宋波去见刘娜了。 约定地点不远,但也不算太近。宋波摸了摸口袋,刘娜并没有给他准备钱。不要说出租车,就算坐公jiāo的硬币也没有。时值上班早高峰,即使大街上混杂着“变态杀手”这样的混世魔王,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也只有在这样的时段,户外才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宋波夹杂在人群中,必须步行前往目的地。 他沿着墙角走,尽量避开人们的视线。但仍是心理作祟,心虚的人总会感觉被众人瞩目。实际上谁会在忙碌的早上注意一个打扮得像快递员的男人,除非还有其他! 宋波往前走着,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他心头一紧,回过头去,是个女人。 “你没事吧?”那女人说。很明显,她被宋波过度的反应吓了一跳,“我是想提醒你,你的后脑勺正在流血!” 由于紧张和之前的奔跑,原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口子。鲜血染红了裹在头上的纱布,宋波摸了摸衣领,黏黏糊糊的,那里湿了一片。 “没事,没事!”宋波慌乱起来,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现场。女人的好奇已经引来了路人的旁观,大家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宋波,要知道“非常时期”,每个人的警惕xìng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女人出于好意继续建议着。 “是的,我知道,我……我现在正是去往医院的路上!”宋波编织了一个并不高明的谎言,很快就被女人发现了破绽。“可医院在那边!”女人转过身,指了指后方,“你走反了!” 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是吗?”他没有停下脚步,但却本能地回答了女人一句,他只想尽快离开她。 可偏偏事与愿违,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红灯! 如果再执意下去,女人一定要起疑了。这或许并没有关系,可是十字路口站着个警察,正在向他们这里望来。 他必须听从女人的“建议”,转身回去。 可又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你走反了。往回走,过两个路口就到医院了!”女人重复着自己的热情,站在宋波面前的人闻声转过头来。 “你怎么出来了?!”其中一人大声喊道。 52、路上(2) 宋波认出了她医院病房里昨天当班的护士! “嗯”宋波一时半会儿居然找不到措辞应对。 警察在慢慢地往这边靠近! 装载着满车泥土的土方车呼啸着朝路口冲来。护士注意力被宋波吸引,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超出了斑马线,正处于危险地带。 警察越走越近了,宋波甚至感觉到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突然,一个歹dú的念头冒了出来,让车撞死她,趁乱逃离! 根本来不及考虑,土方车像是一头猛兽,咆哮着,以每小时上百公里的速度冲向十字路口。 就在车撞上护士的前一秒,宋波看见了她脸上惊恐的表情,依然来不及考虑,宋波伸手挽住护士,往后一抱,他甚至感觉到了卡车擦过他手臂留下的丝丝血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人尖叫起来! 土方车开过后,警察看见了惊魂未定的护士,宋波不见了! “你没事吧?”警察问。 “没事。” “脑子里想什么呢,车也不看!” “没事。”护士喘着气说,“我看见了一个人,他原本应该在医院里的,这个人见过洪胜!” 宋波在小巷里狂奔! 趁着土方车挡住警察的瞬间,他转身钻进了路口旁的一个小巷子。 巷子里一些出门的老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冒失鬼跌跌撞撞地奔跑,仿佛身后有看不见的dú蛇魔鬼要取他的xìng命! 十分钟,可能更长,宋波跑出了小巷,来到了另一条大街上,汗流浃背。也许是血,他已经顾不上了。 又过了十分钟,他到了目的地,刘娜正等在那儿。 没有寒暄,因为有比寒暄更重要的事! “他们没有抓到洪胜。”这是刘娜见到宋波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宋波说,“来的路上,我看见街边的电视新闻里仍在放他的通缉!” 53、神秘人的供述 青年旅馆门前的“神秘人”被捕获之后,王健命令道: “继续排查旅店的住客!” “四周看看有没有被遗漏掉的暗道、地下室、消防通道之类的!” “旅店后门上着锁?去问问经理,有没有可能在事发期间中途打开过,或者钥匙有没有失窃! “还有,张静登记入住时所用的假身份证,也去查一查有没有线索!” “方圆五公里之内的警力全部睁大眼睛,提起十二分精神,洪胜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 王健突击审讯了那个“神秘人”。 二十九岁,不是本地人,cāo南方口音,声称自己只是“看热闹”的。 “那你跑什么?” “我看见你们追,我就跑了,我哪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理由有点无稽,在场的警察大部分都穿着警服,是人都看得出来是警察在办案。 “我要是你,就不编这个理由,难道我们都是歹徒不成?”葛飞蔑视着“神秘人”,“你干脆说你尿急,找厕所得了!” “你们别吓唬我,我懂法,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没证据凭什么把我抓来?”那人晃着脑袋不屑一顾地说,“我要找律师!” “什么?!”葛飞皱着眉头大声呵斥着问。 “我……我要找律师!”那人重复了一遍,不过在葛飞的训斥下,口气软了不少。 这回葛飞听明白了。 “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葛飞哭笑不得,“老实点!你以为找你来说相声的,一会儿一个包袱?” 王健冲葛飞摆摆手,“我们只是找你来了解一些情况,谈不上拘禁,更谈不上把你当罪犯。我们只是想搞清楚你的身份,为什么会到现场来!” “路过!”那人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王健笑了,葛飞也笑。 那人犯了一个低智商的错误,轻易中了圈套。警察不是傻子,隔壁房间就是他登记入住的,先不说证件的真伪,照片上的一致可就露馅了。 “你别说你不认识这人,巧合长得像罢了!”葛飞举起他身份证复印件,“也别接下来就要感慨,遇上了多年不见的孪生兄弟!” 那人不说话,脸憋得通红。 “那……那又能说明什么!”过一会儿他说道。 “说明你在说谎,就凭这点,警察就有理由扣留你!”王健声色俱厉。 那人继续沉默着,但明显没有先前那样笃定。 王健也不说话,点上一根烟抽上,要给他一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抽了半截,门外另一个同事推门进来,在王健的耳边说了一番话。王健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对葛飞说:“我们走吧,这事儿jiāo给缉dú组处理。” 又是一场虚惊! 警察在“神秘人”的房间细致搜查后,在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发现了用防水牛皮纸裹着的冰dú和yáo tóu wán。 洪胜的搜索案中,无意中破获了一起藏dú贩dú案,是件好事,可与洪胜却没有丝毫关系! 难怪他当时紧紧盯着隔壁房间,也许他吃不准警察的路数,究竟是为了洪胜还是那包dú品而来。留在现场是为了抱有一丝侥幸,能够取回房间里的包裹。 另外,更重要的是,距离青年旅店约莫10公里处的一家小诊所刚刚遭到洗劫,按店主描述,很有可能就是洪胜一行! 54、诊所 店老板是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秃脑门,微微鼓起的肚子。这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诊所总共加起来不超过20平,靠墙处立起一排柜子,透明的玻璃橱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常用yào品。柜子前横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有笔筒和信纸。桌子的前后各有一把椅子,靠里的那把靠背上搭了一件白大褂。平时,店老板就是在这里救死扶伤的。 柜子旁有条门帘,撩开进去,就是他们的住处。一家三口,儿子刚刚考进大学,住校,不太回来。妻子去了乡下。所幸遇上逃犯的时候,只有店主一个人在家。 “我是有执照的!”店主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但依然没有忘记申辩自己的合法身份。最近,医疗系统打击黑市诊所的行动,真是犹如风卷残云。 “你们不会因此封了我的诊所吧?我们一家三口可都是靠这吃饭的,况且我是受害人!” “别想太多。”刚到的王健听完陈述后,安慰店主。他可不想因为一些“执照”问题,而让眼前的这位目击者产生抵触情绪。王健听得出他的抱怨,要不是警方迟迟没有把罪犯绳之以法,怎会让他遭受此劫? “只要你没有违法,政府会考虑做些补偿的。”王健补充了一句。 有时候这一招颇有成效。 按照店主叙述,大概一小时前,三个人,两女一男,来到诊所看病,当然,报酬是举起的一把qiāng。 “那女人是被陶瓷之类的器皿砸破脑袋的!头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头,只是头皮表层血管丰富,所以看上去场面挺大,血流了一身,但实际上伤得并不严重。缝了九针,稍稍包扎一下,养两天基本就无大碍了!” “男人似乎比伤者还要紧张,两人感情应该不错,他还威胁我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我想那男人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洪胜,那受伤的一定就是他老婆张静。” “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拿qiāng的那个女人是谁?似乎这两人看见她都有点怕!” 王健当然知道,那个人就是何妮。 只不过,有一点他比较好奇。 “有些怕?怎么个怕法?”王健环顾诊室的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有条不紊地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桌子边上的垃圾桶里堆了不少被扔弃的纱布、棉签,上面带着血。 “我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男的为了些什么事,似乎和拿qiāng的女人有些意见不统一,俩人在一旁轻声地嘀咕了几句。男人回来后表情很无奈,好像很难理解,又无可奈何。就是那种感觉!” 也就是说,局面还是由何妮控制着,王健想道。“你就坐在这儿给她缝的针?” “是啊。”店主说完,立即觉得不妥,“不是,本来是应该进里面手术室的,卫生医疗条件都符合国家规定。你们不会因此吊销我的医疗执照吧?当时我被qiāng顶着呢,谁还有工夫考虑那些玩意儿!” 王健没有理睬他,这不是重点。既然何妮控制着局面,冒着暴露的风险跑到诊所来疗伤,可不会仅仅是对张静动了恻隐之心。 一定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 “我还有些线索要提供!”也许是为了“将功补过”,店主突然显得特别的积极。“包扎完之后,他们除了多要了一些纱布,还拿走了店里的其他的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王健警觉起来。 “一些固定骨折用的PVC夹网布,还有些涤纶布。” “他们要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这是葛飞心里泛起的疑问,难道有人骨折了? 55、眉目 电话响起的时候,王健刚对这个疑问有了些眉目。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像是在马路上。对方在电话里说,两个消息,好坏各半,好消息是宋波果真“跑”了,坏消息是“我”被李明打伤了! 打来电话的是在医院值班的侦查员。 警方已经知道了宋波的身份,不是王二。 这点王健清楚,李明更清楚。 当王健他们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捕捉洪胜的时候,恰恰给了李明这个“业余侦探”表现的机会。沿着王焕生那条线,他做了更深入的调查,结果发现医院里的那个王二,不是别人,恰恰就是蝴蝶社的成员宋波。 在李明的信息提供下,很快,王健也得知了这一情报。倒没有觉得特别突兀,恰恰相反,这一身份的认定,解答了宋波在送上手术台之前王健的一系列疑问。 最明显的破绽在于,当时的“王二”那个受害人,在刚刚经历过死亡威胁之后,“稳若泰山”的态度有些超出常理。作为一个普通人,刚刚从一号通缉犯那里死里逃生,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更迫切地希望罪犯归案,然而“地址”,那个对破案最有利的信息,却在他娓娓道来的那个故事之后许久才向警方提供…… 头绪捋清楚了,当然是件好事,虽然宋波为什么要隐藏身份的动机现在还不知道,但问题并不大。 “醒来之后,马上通知我!”王健当时如是说。 可得到宋波醒来的消息,王健突然改变主意了。 时间不等人,如果宋波拒不开口,僵持住了怎么办?这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如果撒谎怎么办?作为一个受害者,居然需要隐藏起自己的身份而不告发洪胜,也许他们之间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猫腻? 如果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能够有利于破案,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严格监控住宋波,我想如果他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行为” “放心吧,王队,我一定严防死守在他的身边,出不了意外!”留守的侦查员是个急xìng子,打断了王健的话。 “错!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比方说他要开溜,让他走,我马上派便衣过去,跟着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不过这一计划并没有让李明知道,所以才导致了医院里先前误会的一幕。 跟着小姑娘追进安全门的李明,迎面碰上的就是埋伏在那儿的侦查员。出于本能,李明使出了格斗绝学,把侦查员撂倒在地。侦查员伤得不轻。等到看清对方是自己人,李明既意外又愤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李明才知道了警方的“yù擒故纵”计划。 还好刚刚电梯满员,让那小姑娘先上了楼。 还好侦查员是埋伏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的,挡住了自己去追那个小姑娘,才让计划没有被识破。 之后不久,据跟踪宋波的同事传回来的消息,宋波和一个女人碰了头,他们正在出城的路上,往西边去了。而所有出城的道路上,现在都布满了警力。 “要不要拦住他们?”对方问道。 “不,”王健稍稍考虑了一会儿,“继续让他们走,跟住他们!” 在桐州市地图前,王健吸着烟思考问题。 西边,他们要去干吗呢? 是不是和洪胜的去向有关? 那是一片新近开发出来的区域,王健曾去过一次,就在数小时之前,因为王焕生。那个失踪的大学教授,就住在西郊的大学城里。 难道去找王焕生的妻子? 不不不,不对,他们要去的是X大,他们曾经就读的那个学院! 洪胜他们会跟着去吗? 一切都是在X大起源的,他们相识于那儿,蝴蝶社,谣言,还有失踪的王焕生! 有了! 难道洪胜辛苦冒险寻找的钥匙,它们所开启的秘密的大门是在X大? 完全有可能! 可关键是,出城的各条路上,水陆空四处都布满了关卡,这点洪胜应该清楚得很,他们怎么出去呢? 王健想着,他又回到了诊所的原点问题上。 他们在诊所里拿得那些东西派做什么用? 难道…… 王健顺着先前的思路想下去,似乎有点明白了,难道他们要 “我想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王健突然灭掉手中的烟头,“葛飞,跟我走,我知道洪胜在哪了!” 56、空中逃亡路线 热气球爱好者俱乐部,是一个专为冒险者准备的商业组织。其主要产品,是在天气晴朗的白天,给那些精力充沛的人们提供飞行服务。 这未尝不是人民物质生活丰富的表现。很多时候,仅仅出现在冒险童话故事里的jiāo通工具,现如今成为消遣的商品,大多数家庭主fù之类的群众依然无法接受。 按照她们刻薄的说法,简直就是吃饱了撑得!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其不菲的价格。 如果一定要把人民按财产分为三六九等,有幸能够享受到这种产品的人,一定是中等以上。只可惜这种分布并不在人数上达到平均。日益拉大的贫富差距,中等以上的族群本身就只占少数,而其中还要热爱气球飞行,实在是屈指可数。 那么,仅靠桐城一个中等城市的消费力,是无法支撑起这个新兴的产业的。事实上,全省乃至全国,这个俱乐部,在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知名。 所以,王健当然知道它。 它位于市北的森林公园中,由几片被树林隔开的草坪组成。时值清晨六七点钟,也是热气球飞行的最佳时机。 王健一行赶到的时候,公园的草坪上,巨大的球囊平铺在地。工作人员正在用鼓风机往里吹气。吊篮竖在一旁,四周的燃烧器在试燃,蓝色的火焰升至半空,发出“隆隆”的轰鸣。随着球囊里的气体充足且被加温之后,它像一个倒置的木瓜,升了起来,升到吊篮的垂直上空。要不是吊篮两边的纤绳锁定在地面,随时,热气球就可以开始它的升空飞行。 王健看见洪胜三人正站在热气球旁。 热气球不是开飞机,它的原理是通过加热球囊内的空气升空,然后根据不同高度空气的速度和方向,“随波逐流”的进行飞行。cāo作上,只需控制调节燃烧器的开关大小即可。 对于洪胜他们来说,这一点实在是小菜一碟。 包围圈来不及形成了。洪胜已经发现了赶来的警察。却没有逃窜,而是放手一搏。何妮举着qiāng,挟持了工作人员上了气球,洪胜和张静逐一解开绳索。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王健喊道,“停止行动!” 洪胜未作理睬,一脚跨上了正在攀升的气球,他伸出一只手,伸向张静,却是却是一把把张静推倒在地?! 气球愈升愈高! 警察迅速赶过来,鞭长莫及,吊篮里何妮冷冷的看着王健,手里摆着qiāng。很明显,这意味着警方如果使用武力迫降热气球,子弹将从她的qiāng里,飞向周围无辜的群众! 张静惊恐的看着渐渐升起的气球! 57、近在咫尺 好在事情仍有弥补的余地。 一排警车紧紧地跟在气球后面。气球飞往西郊和宋波的方向一致。 桐州市武警部队没有直升机装备。 “要不要从别市调来?”有人问道。 这样的大案要案,省内任何一支部队都会无条件支持。只不过从准备到出发,最快也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达桐州境内。 “通知最近的空军基地随时待命。”王健建议,“调集武警部队的重型武器,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待热气球飞至偏僻地段,直接把它击落!” 但很快,警方就发现这两个计划都不可行。 还是因为人质。 既然手中有qiāng,逃犯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和警方用来谈判的筹码? 先是警车里的王健看见了吊篮里的第三个脑袋。紧接着,负责处理现场的同志打来电话,确认有一名工作人员被他们挟持上了热气球! 只能跟在它的后面,别无他法。 如果说有不幸中的大幸,王健庆幸洪胜还没有以人质作为条件,威胁警方立即停止尾随。这起码使得逃犯还控制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王健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他并不认为洪胜忽略掉了这点。 西郊,热气球的目的地,一旦气球落地,警察就会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这种冒险,不符合洪胜的“人质犯罪模式”! 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办?王健心中想着,我是他,究竟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张静居然被放弃掉了! 这是洪胜的主意,还是何妮的主意?是主动,还是被动? 如果目的地真如先前所推测的是在X大,难道洪胜此举是为了把警察引过去?当然不可能! 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有一帮警察紧紧地跟在身后,可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儿! 或者,是洪胜与何妮有罅隙?要知道张静刚刚被捕,现在qiāng在何妮的手中,格局尚未被打破,这样做是为了忍辱负重,请君入瓮,把何妮送到警方的手里? 很明显这也不符合常理! 况且何妮,以她在三林小区的所作所为,也不会任由这种做法得逞! 哦,对了!别忘了,还有从那些小诊所里抢来的物料! 这才是关键。 王健有信心,也有把握自己的猜测进一步得到印证。 随机应变吧。现在要做的,只是牢牢地跟住他们,王健想着。 警车攀上山路。 这是最有可能跟丢的路段。飞行器只需攀升高度,越过山坡就行,可地面的车辆必须盘旋。对讲机里,王健命令山那边的警车守候,一旦途中发生意外,要绝对确保对洪胜去向的控制。 好吧,战斗就要打响了! 王健有把握,这一次不会再有闪失。 可途中果然又发生了意外!不过这次,运气不再偏向洪胜了。 战斗也许比预想的来得还要快。 山坡上架着高高的铁塔,铁塔之间横着高压电线,原本给城市带来光明的输电设施,这一次却成了警察阻挡逃犯的壁垒。 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慌张,热气球在翻越高压铁塔的时候,居然擦到了高压电线。几千伏的高压电发出的火花,点燃了飞行中的热气球。热气球的燃烧让朝霞布满的晨空顿时映红一片。 原本这是事故,可在王健的眼里,却更胜东海日出的美景! 燃烧愈发地剧烈,很快,热气球就要坠落了。它已经翻过了山头,警车还在这边,看着从山顶冒出的黑色浓烟! “加速!” 一辆辆警车呼啸着警灯,已踩到底的油门,飞速越过山顶。 远方,一片树林之后,热气球已经离地面只有十米的距离! 守候的另一组警员正在赶往坠落地点,王健的队伍,也会按时赶到! 两面夹击的局面,已成定局! 可是? “可是”什么呢? 警员们心中愈发地紧张起来! 在整个追捕过程中,有太多的出人意料曾经发生过。曾经数次,洪胜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从警方眼皮底下逃脱! 有太多失败的教训。包围圈已经形成,如果……如果这次…… 没有人说话。 警车包围了迫降后的热气球! 未料,“可是”也好,“如果”也好,居然真的又发生了! 真是他妈的邪了门了! 热气球残骸上,只有被捆绑住的“人质”!人质全身严重烧伤,而洪胜、何妮踪影全无! 警员拿起了电话:“王队,洪胜……洪胜他不在气球上!” 王健听完电话,却没有太大的意外感。“意料之中!”他说,“按原定计划,组织警力包围!打120,送伤者去医院!”说完,早已下车的他带着一支小分队,qiāng上膛,率先钻进了热气球越过山岗后经过坡下的那片树林! 难道又“中计”了? 当然不是。 王健有信心“局面仍在我方控制之下”。 他已经摸清了洪胜的路子,对他接下来的计划了如指掌! 58、识破 照理说,洪胜是不应该放弃张静的。这个帮助自己逃狱的结发妻子,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被放弃掉, 可……仍然是因为何妮手中的qiāng! 更重要的是,洪胜心理上的变化。 从控制权转到了何妮身上开始,他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变化。这种变化甚至让他感到恐惧,使他越来越对张静仍然留在身边的安全缺乏信心。 洪胜与何妮在树林中汇合了。 这就是诊所里那些物料的功劳。但是恰恰也给王健留下了线索,及时赶到现场。 PVC夹网布、特高强涤纶布在医学外的运用,普通老百姓所知甚少。它们各自的材料特xìng,或许少数人略知一二,但两者结合起来的功用,确实不为一般非专业人士所了解。 这涉及一个野外的生存技巧,但难不倒特种兵出身的王健。 谜底就在于,被用作骨折后伤口固定和包扎的PVC,轻巧,牢固,加之涤纶布的高强韧xìng,再符合一定空气动力学的拼凑裁剪,却极似我国空军部队所用的跳伞专用布! 在过去的特殊环境训练中,我国特种部队的必选任务,就是如何在意料不到的各种处境里应用现有的材料,尽可能装备出简易的各类工具。 其中就包括简易降落伞的制作。 特种部队的行军包里必不可少的医疗包,就配备着类似PVC夹网布和涤纶布的材料。 当然军用和民用仍旧有一些区别。 这点并不是洪胜对这一知识的欠缺,而是小诊所里,不可能找到完全匹配的东西。 简易降落伞在军事行动中主要运用于在困境中逃生或执行极限任务。这种工具如果想从几万米高空的飞机上一跃而下,臆想毫发不伤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数十米的高度,比如悬崖、山坡、高楼,却有意想不到的实用xìng。 桐州境内,事实上并没有特别适合这种简易工具的用武之地。 但特殊情况特殊分析。如何逃脱海陆空层层包围的桐州市,是洪胜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加之那个众所周之的热气球俱乐部。王健当然能够想到,利用热气球逃离警方的关卡和封锁线,再从气球上用简易降落伞跳将下来,是多么完美的主意! 洪胜、何妮在热气球上穿戴好了降落伞,捆绑住那个工作人员,然后在越过山岗后、那片警方观察盲点的树林上空跃了下来。 其垂直高度,不过二三十米的样子。这是一片常绿阔叶林,植被大都温xìng娇柔,没有直指冲天的树枝。那些荆棘,或者说树枝上尖锐的小刺,在洪胜、何妮身上所刮出的划痕,比起自家xìng命或者动辄数十年的有期徒刑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两人落地的半径不超过五十米。何妮褪去身上的装备,有把握洪胜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是先前的“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定”。当然是因为何妮手中有qiāng,以及因为qiāng而让那两把神秘的钥匙都转到了自己手中。 从某种意义上讲,洪胜和自己一样,都迫切希望再次打开那扇尘封已久的石门。 清晨的树林里,有些潮湿,露水尚未被完全蒸发,并没全被树木遮住阳光的地面,照样有种yīn森之气。更要命的是,从热气球跃下之后,忽然不知从哪儿飘过来一片乌云,挡住了刚刚升起的太阳。 有一滴雨水!居然是雨水落了下来!又是一滴,落在了何妮的额头!她突然意识到,采取洪胜的这一计划所可能带来的危险! 即使手中有qiāng,在密林,随处都有藏身之地,洪胜可能从任何一个角度方向袭击自己,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地。 气球撞上高压线不是预谋,而真是意外,但这却不是为此选择这片树林迫降的原因,而原本就是计划中的降落点。 或许洪胜早有诡计,要在这片树林里重新夺回控制权? 这是何妮不得不需要谨慎的一个问题。 左边的树丛中传来声。 “洪胜!”何妮叫了一声,却没有回音。 树木灌丛挡住了视线,声却越来越近。 “洪胜!”何妮又叫了一句,仍没有回音。 但这次却把树林又喊回了寂静。 何妮开了qiāng保险,往前挪了几步,“你别耍花样!” 但似乎这一招并不管用。 雨渐渐大了起来,落在树叶上,像是蚕食桑叶,换成了另一种单调乏味却yīn气十足的声响。 何妮的背后湿了。 前面的那片灌木丛再次抖动起来。 或许是野兔、野鸡之类的玩意?何妮安慰自己。 如果真是野物,倒也不怕,就怕洪胜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里,伺机发出致命一击。 洪胜真耍什么花样,可不会发出这样的动静,何妮想道。yù盖弥彰,还是调虎离山?何妮慢慢地佯装不经意地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向。洪胜可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两旁,何妮的余光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身后呢? 何妮定神聆听,果然,微弱的声响从身后传来,脚步踩着枯叶的声音。 洪胜在身后!何妮突然明白了,猛地一转头,却已经来不及了。qiāng还没来得及举起,洪胜已经从树背后冲了过来,把她冲撞在地。 尽管qiāng还在何妮手中,但没有用。她倒地的那块区域,是一口被枯草遮住的枯井,何妮跌了下去,深不见底! 59、最后的出路 包围圈缩到了最小。树林中,经过围捕之后,焦点集中在了这口枯井的周围。警方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之前,有人坠入了这口枯井,而且极有可能是何妮。 原因是周围的脚印。 王健低头看了看那几只脚印,初下的雨水使得地面很是泥泞,脚印清晰且新鲜得很。但他的疑问在于,就痕迹来看,何妮似乎是在外力作用下倒地摔入井内的。很明显,现场的另一对脚印,稳定地站在井口旁,那是洪胜,是他把何妮推下井的! 他还站在井边观察了一会儿? 但却没有证据表明洪胜离开,而且,包围圈一路围捕进来,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躲在哪呢?”葛飞问道,“脚印在这里就消失了,这小子难道是飞走的?还是把自己的脚印擦掉了?” 这点王健也不能肯定,不管怎么说,继续搜林,而且要搞清楚井内的情况。 这口枯井的直径约莫2米,来源不明,因为处于树林深处,人迹罕至。向井底望去,里面漆黑一片,深度起码超过20米。 “喂!井底有人吗?”警方喊了一声。 没有人作答。 如果目测深度没有错的话,何妮的命运凶多吉少。这样的深度,即使不摔死,也会因为严重缺氧而迅速让人窒息死亡。 无论怎么说也要下井看看。经过研究讨论后,王健最终还是选择马上下去,以便第一时间掌握情况。行动由一名身形相对较小的干警执行,他的腰部被绑上了绳索,另一端绕在大树上,将被头朝下、倒挂金钩地由众人送到井底。 “如果有情况,不要硬撑,拉动绳索,我们马上把你拉上来!”王健嘱咐道。 手电筒光所能照及的井壁布满了青苔,四周比玻璃还滑,跌落下去,断没有爬上来的可能。 干警被一点一点地缓慢放下。此次行动的难点在于,警方没有时间准备下井所应当配备的工具:探照灯、头盔、氧气面罩等等。更困难的是,对井底情况一无所知。 一切都是由推断得来的,何妮还存活着吗?要知道在她的手上还有流失在外的警qiāng,井下一旦发生意外,警员的xìng命得不到任何保障! 绳子在一点点地放下,人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输送的速度又不能过慢,越是往下,空气越是稀薄,警员要在漆黑的井底用手电筒摸清情况! 底下没有任何反应,证明目前为止尚未发生意外,同样也说明他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王健蹲在井口,身旁恰恰是洪胜留下的那对脚印,他仔细又观察了一遍,这双脚印比其他要深,况且,再仔细看,他的脚尖向前滑出了一小截,小得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 可 王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镜头。 “赶紧把他拉上来!赶紧!”王健突然激动起来。 “怎么啦?!”警员们使着力。 王健紧张地站了起来,“这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我觉得是洪胜把何妮推进枯井之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大家都吃惊不小。 而且,井下的那名干员突然挣扎起来,绳索像鱼线一样激烈地抖动着。 “快快快!”王健焦急地上前,和大家一同拉动绳索。 小个子警员被拉出了井口。 庆幸的是他还活着,但却被吓得不轻,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井底发生了什么? “一条大蛇!”小个子警员心有余悸。 “什么?!” “一条大蛇!足有那么粗!”他用手指围成一个圈,“嗖的一下蹿了上来!我躲都来不及!” “大蛇?”大伙愣了愣,随即放松下来。 大蛇总比qiāng子要好! “王队,”他接着说,“井底没人,他们跑了,底部井壁有个洞中洞,一个人的宽度,底下不停有冷风吹过,明显是通的,何妮很有可能从洞里跑了!” 树林的井口旁。 王健皱起了眉头,他的推论很不幸是对的。 跃井是故意的,因为井底是通的。洪胜明知这一点,这口井却是他逃生的又一计划! “我们依次下去!”王健说道,“其他人继续搜山,在没有确定那条地下通道的其他出口之前,把整片树林翻过来也要找到更多的线索!” 整口井呈梯形,上窄下宽。当王健他们到达井底之后,才发现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根本不是一口井,居然是个天然的大溶洞。 而且还有洞中洞,他们的落地处,因为长期飘落的树叶积层,软得就像一床席梦思,难怪洪胜他们跳落下来,能够不受到伤害。 王健又喜又忧,喜的是,不可不认为洪胜仅凭运气,就敢从高处跳入井内,这说明洪胜对此地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 有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人对山里一个罕见的地洞如此了解呢? 很有可能,钥匙背后的那扇神秘的大门就在附近! 忧的是,再进入洞中洞,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未知环境? 警员们依次入到了那个洞中洞。 约莫一人多高,跳下去果然别有洞天! 洞沿西南方向延伸,洞内暗河清流,雾气蒸腾。沿暗河前行,洞中时而宽阔平坦,时而狭窄崎岖,宽阔处有十多米,高三四米,而狭窄处只容得下一人爬行通过 诡异得很! 60、缘起 X大。 十几年前。 又一届新人替代毕业生,像一管新鲜血液注入本校。同样的教学楼、树木、红砖墙,还有那片滋生情侣的草坪。仍然同样的爱情,在各长了一岁的宋波和刘娜面前,依旧盎然。 又是新一期的《环球地理》。 宋波对刘娜说:“简直不可思议,在我国云南居然也发现了亚斯苓蜂蝶的一个亚种,好在并没有伤人事件发生。” 这一信息在接下来每周的蝴蝶社聚会中。带给了大家。 那是在教室里的晚上。 在大伙欷的时候,洪胜忽然冷冰冰地chā了一句:“如果用它来作为谋杀工具,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一个战栗。 先前有几个学生刚请完“碟仙”,弄得教室乌烟瘴气yīn森得很,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这句话显得格外突兀瘳人! “别开玩笑了!会吓死人的,大晚上说这个东西。”张静尴尬地说道。 如果这句话是从何斌嘴里说出来,或许她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可这是洪胜说的,尽管这是个玩笑,可它一点都不像! “真可怕。不过这个新品种,倒可以作为蝴蝶社的研究项目之一。” “如果有条件的话,我都想亲自去趟云南,会会这种所谓的杀人蝶!”洪胜依旧面无表情,认真地说道,张静看着他,洪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张静又是一阵抽搐!本来两人之间就隔着何斌,如此一来似乎觉得洪胜愈发的陌生起来!何斌感受到了张静当时微弱拂动的情绪!几个月后.生物实验楼里。走廊泛着惨白。10点多钟,一楼到底的某间实验室依然亮着微弱的台灯。 “如果被巡逻的发现,我们就说在研究蝴蝶标本。”何斌建议大伙,他身边站着张静、刘娜、洪胜、宋波,蝴蝶社的一干人等。 “会不会出什么事儿?”胆小的女生问道。 “怕什么!机会难得,这些玩意儿,我们学生物的都很难见上一面,更何况你们其他专业的!”何斌在一旁“打气”。 他所说的“难得一见”是指实验室内里侧锁上的一扇小门。 根据“线报”,门内是本校是数十年的生物学成果,其中不乏稀世罕见的物种标本。有些因为违背lún理道德而被封存,之所以没有销毁,是因为考虑到将来可能具有的科学价值。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 “我可不奢望能够在里面见到克隆人之类的玩意儿,那就太扯了,我只希望能够见到新品种的蝴蝶标本!” 这也是蝴蝶社深夜探寻最主要的目的。那个四年级的老生,得知蝴蝶社在杂志上发现中国有蜂蝶亚种之后,对何斌说过,曾经机缘巧合,见过教授开启过那扇铁门,迎面架子上放着的透明玻璃瓶里,就是个蜂不蜂蝶不蝶的玩意儿! “那道门被开启之前,什么都不好说。即使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收获,肯定也有意外惊喜否则锁那么牢干啥?”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大伙紧张起来。 “熄灯!蹲下!”何斌压着嗓子说。 房间里只剩下惨淡的月光,洒在福尔马林浸泡着各类动物脏器的玻璃器皿上,空气中弥漫着防腐剂的味道。 那值班的老师在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 这是例行的最后一次检查。 听得见他扭动门把锁的声音,何斌忽然紧张地意识到,刚刚“撬”开门之后,门忘记锁了,这扇门在9点半应该被值班老师锁上过一次。 这是一个明显的破绽,众人一阵心悸。 大伙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门把被随意地扭动了几下,随即停顿。谁都知道对方发现门没锁上,而产生的短暂怀疑! 很快,门砰地被推开,老师按了墙上的开关,日光灯闪了两下之后,彻底亮了起来。 百密一疏,何斌摇了摇头,刚要起身“自首”,被一旁的洪胜拉住。 门被打开一半,门把手上扶着老师的手,头却没探进来。 “老王!”走廊的那一头响起了另一人的叫喊。 “哎!”随着老王的应答,门暂时停了下来,似乎他转过身去。 “快点!晚上有球,去你家喝两盅?” 那个老王道:“等等,我看看!这门我记得明明锁上的?” “快点吧,来不及了!”对方笑,“你是不是提前老年痴呆了,门锁没锁都忘了?” 老王也笑,自顾自地说:“我记得是锁上了啊?”他头伸进来半个,往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 “我记得是锁上了啊?”老王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遍,也许是没锁? “快点吧.来不及了!”对方又催了一次。 “来了,来了!”他关上灯,悻悻地从外面带上门,上了锁,越走越远。 “好险!”众人长舒一口气。要不是巧合,或许他们就被活活堵在了实验室内。 “接下来怎么办?”宋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怎么办?难道半途而废吗?”何斌站起身来,他的手上有一把钥匙。几天前,在值班老师的抽屉里,他偷出来配了一把,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我们真要进去吗?既然这里严禁学生入内,就一定会有理由,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怕什么!”何斌不屑地说道,“当然,你们现在谁要退出还来得及!” 没有人做声。 钥匙被chā了进去,幸运的是一切都还顺利,那把配制的钥匙并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像一把理所当然的“原配”,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那道门。 屋里漆黑一片。 在微弱的电筒照shè下,大伙发现了什么? 什么? 小屋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储藏屋,里面放着废弃的实验品,以及众多过时的实验用具。 “妈的,上当了!”何斌说。 这个传说压根就是个恶作剧,只不过是哪个调皮的学生无聊之余开的玩笑。根本没有什么珍稀动物的标本,大伙被开了一个玩笑,因为蝴蝶社的成员对珍稀蝴蝶偏执的热爱,才会相信这样无稽的玩笑! 大伙坐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上,失望沮丧。冒着被学校处分的危险,只不过是因为一个恶作剧式的玩笑? “你是不是间谍小说看多了!”刘娜皱着眉头揶榆何斌,“看上去挺机灵的,这种骗术你也信?” 何赋有些脸红,先前因为轻而易举地拿到值班室老师的钥匙还沾沾自喜! “要真是珍稀物种,还不早锁保险箱里去了,还真能让你偷着不成?!” “刚才也没见你们反对,这时候马后pào来了!”何斌回击,但底气不足,yīn沟里翻船,这次“丢人”是在所难免了。 房间尘封已久,明显罕有人至,地上积满了灰尘,洪胜双手撑地,却摸到了一种纹路。 “你们先别吵,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大家围了过来。 手电筒照了过来,竟然是一个铁盖。 房间内怎么会有口窨井? 众人合力掀起铁盖,出现了一截楼梯,直通地下! “我说了吧”面对新的发现,何斌又得意扬扬起来,“或许这才是小屋被锁起来的原因!” 61、潜入 和十几年前相比。学校里的高楼一座接着一座伫立;当年的小树苗如今业已参天;学生新旧更替;奉献至今的那些教师,亦被岁月在脸上刻下了痕迹。 奇怪的是这座实验楼几乎没什么变化。既没有历史的荣光,也没有因为时间的侵蚀而变得灰头土脸。他像一个低调沉稳的老汉,默默地蹲守在校园的一角,从不引人注目;同样,也从未被彻底忘记。 因为新实验楼的建成,这座灰色建筑唯一的区别,当属光临人数的减少。当年“门庭若市”的场面不再多见。事实上,除了低年级的那些相关学生,一些相对简单普及的实践在此授课之外,多数时候,人们搬到了设备更为先进的别处。 这恰恰给了宋波机会。 他戴着鸭舌帽,独自潜进了x大。刘娜被安排在了校外某个安全的角落,宋波要独自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座楼全是新生。即使代课的教师也比宋波还要年轻。他几乎不用担心有“被认出来”的危险。 一楼走廊的那个实验室还在,实验室里的那扇小门也在,小屋内的那个铁盖也在。里面的一切,是这所有一切的开始。 如果有“如果”的话,宋波宁愿当年没有加入蝴蝶社,没有在那个夜晚因为一个无稽的玩笑潜入实验室内的那个小屋,没有跟随何斌踏上了那截没有回头路的楼梯! 可一切为时已晚,不知从何时起,似乎这一切就变得不可收拾了。 十几年来,当年挚jiāo好友发誓共同保守的秘密,如今却因为背叛,而引来一系列的杀戮。 宋波走在这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走廊里。 走廊的尽头,他来到了当年深夜探秘的那个实验室。 物是人非。 那些摆设的物件还在,同样傍晚的夕阳,甚至气息依旧弥漫着当年的味道,可人都已经变了。不仅这座房间里的主人,还有自己。 实验室依旧遵循着老式的传统,9点半熄灯之前,由值班老师统一锁门。现在是午饭时间,没有特别敬业好学的师生留守。毫不费劲地,宋波开门走了进去 希望那把钥匙还在原处。宋波想着。他搬来了一把椅子,天花板上,靠墙角的位置,里面曾被chā进了那把“偷”来的钥匙。 希望它还在。宋波继续想着,否则还要伺机窃取值班老师的钥匙。 他的手在墙角线的缝隙里摸索,一点一点。摸到了! 它真的还在!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银铃般少女的声音:“你在干吗?”宋波心头一怵,回头看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洪胜的照片贴满大街,有什么比现在被认出是与逃犯关系密切的蝴蝶社成员更被动的呢! 新生? 还好只是新生,宋波心里安慰自己,她还没认出我,不知道蝴蝶社。 可尽管如此,宋波面临更大的问题是如何回答那女生。 是啊,我在干吗呢?宋波踩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把生锈的钥匙,头戴帽子,脑后的纱布被血染得通红! 那女生警惕地看着宋波。 宋波在思考对策。几秒钟的时间,还没等他想到良策之前,女生突然脸色大变,“我……我知道你是谁了!” 宋波大吃一惊,已经来不及了!他从椅子上一跃而下,却没能挡住那女生的去路,女生已经奔出了房间。 宋波当然知道,这是一条单向走廊,窗户上都有铁栅栏,只要堵住门口,断没有逃跑的可能! 是走,还是铤而走险,消失在那条密道?宋波犹豫着,已经快到与洪胜约定的时间了,这一走,再找到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宋波听到了走廊里又传来的脚步声! 怎么办? 宋波束手无策,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那女生带着一个男人进到了实验室。 “是他!我认得他,在老校友的照片上,他和洪胜是朋友,蝴蝶社的成员!”女生叫着。 宋波看着两人,纱布上的血因为激动,又开始往外渗出。 男人也有些紧张。“你……你来这干吗?你和洪胜有什么关系?” 宋波没有回答。 男人对女生说:“你去再多叫些人来!”女生回头朝室外跑去,剩下他们俩对峙! 宋波叹了一口气。 那男人看着他,突然转身带上房门,开口说道:“走吧!去你要去的地方!” 宋波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男人说着,“我叫赵林,是何妮的朋友,是洪胜让我来的!” 62、逼近 远处,拐角处,在视野范围内,警方包括李明在内,一路尾随至此,宋波没有发现他们,也没有发现警察的队伍里夹杂着赵林的身影。 作为参与了整个事件的“编外”人士,既不属于警方,也不属于罪犯的赵林,或许是最有权力评价此事的旁观者。 从一开始那辆偶然搭上的出租车,就让他和“洪胜逃狱案”脱不了干系。 生活远比虚构的小说复杂,可有时候又简单得出奇。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仅仅因为“运气”,就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入这场旋涡。 谁能想到,就在从洪胜魔爪中死里逃生的第二天,他的初恋女友并“洪胜案”被害人的妹妹何妮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种身份的转变让赵林有些措手不及。几乎是在一头雾水的情境下,他再一次牵扯其中,与洪胜又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有什么比这个更惊心动魄的?短短两天,他就和一个变态杀手一再“邂逅”,正当事件峰回路转,曾经的女友掌控了局面,而她却又一跃成为反派人物! 动机何在? 要说这事和赵林没有关系,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事实上,他就是没有任何关系,既没有策划,也没有主动参与其中。和前期警方的遭遇一样,总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就成为这场游戏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之一。 赵林紧紧地跟在李明身后。就某种意义而言,他和李明遭受的委屈是相同的。赵林现在首当其冲要去解决的问题,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当然,还有何妮一一这个因为“作家还不如收破烂”的扯淡理由分手了的曾经的初恋女友。 那个女生无意中认出宋波的同时,也打乱了警方的部署。 即使宋波没有逃脱,但如果拒不jiāo代事情的原委,又会成为警方头疼的问题。眼看王健那边离洪胜近在咫尺,但如果因为宋波的原因,再次让他们逃之天天,这将是谁也负不起责任的后果。 此时最有把握查出真相的手法,不是当场捕获宋波,而是顺着他,让他在警方的控制下,继续自己的行动! 可那个女生的出现,把宋波逼入了想要放弃的境地。 李明这个“协助”警方追捕的前刑警队长,以他的经验,接受了赵林这个与逃犯曾经深入接触、更了解逃犯的男人主动参与到跟踪宋波行动中来的请求。 而此时,或许赵林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是你洗清自己嫌疑的最好机会!” 在场的只有赵林“了解”洪胜与何妮,只有他能够以洪胜的名义接近宋波,成为警方的“卧底”,促成宋波继续自己的行动! 兵行险着。 这不符合规定.可 跟踪宋波的队伍中,大部分是李明的老部下, 并且,现在看来似乎挺成功! 宋波相信了赵林。 在宋波、赵林潜入密室的两分钟后,警方跟了进去。 密闭的小屋内,只有一个被铁栅栏围死的小窗,除非宋波变成苍蝇,否则怎么可能不翼而飞? 但是立马,在地面上,屋子的角落里,干警循着灰尘的痕迹,发现了那个铁盖。 实验楼建于解放初期,国家出于对可能bào发战争的担忧,在楼的这间小屋里留下了地下工事的秘密入口。 这座城市当年是抗战前线,地下遍布着类似的工事。 随着和平越来越成为人们习以为常的趋势,这座曾经辉煌且人头攒动的英雄通道,就像许多英雄的精神一样,被人们所遗忘。 除了在档案馆国防文件中还留有泛黄的记载,多数人已对此一无所知。 可警察毕竟隶属武警部队的范畴,比起普通老百姓来,他们更能嗅出这种地道的味道。 铁盖被掀起,里面那截楼梯,这一次是鱼贯而入的警察,一点一点地逼近真相。 约莫45度的斜角。李明他们来到了地下十几米的样子。 李明想起了几天前nǎi头山的那段废弃的防空通道,在那里自己曾中了洪胜的“调虎离山”之计,也因此屈辱地丢掉了工作。 现在他依旧身先士卒。 “李队,这个不符合规定,”队伍中有人再次提醒了这一点,“而且太危险!” “如果你们还能叫我一声李队,这时候就不要和我说什么规定!” 这依然是条单向通道,没有岔路口,墙壁上,甚至还有当年留下的弹痕。不知道什么样的缘故,这里居然曾经发生过qiāng战。 一路前行。 在时值几十年后的今天,或许当年的一幕又在上演 因为李明听到了前方有了动静。 63、深渊 何妮拉动了qiāng的保险。 她前方黑暗处有脚步声,目的地已近在咫尺,警方居然来得这么快?! 蹲下。洪胜就在身后,现在可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何妮已做好了开qiāng的准备。 来者人影的轮廓已初现眼前,何妮的手心捏着一把汗,扣动扳机。只需轻轻扣下,子弹就会应声而出。解决对方的xìng命! 好的,来吧!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何妮扣了下去!就在子弹shè出的前一秒,洪胜的手按住了何妮。 “别开qiāng!没有他,我们谁也进不了那个石屋!” 对方走了过来,是宋波!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谁?居然是赵林,两个人的脸在黑暗中逐渐清晰起来 就像……就像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个故事,浮出水面…… 十几年前。 眩晕! 张静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眩晕,紧接着她就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 周围一片死寂。不一会儿,窗外的树叶在微风过后瑟瑟作响,像是魔鬼嘴里的梦呓。 张静努力回忆失去知觉前所发生的一切。 今晚约了王焕生在办公室批阅试卷,老师却迟迟未到。此时,门外奇怪的声响把自己引到了黑暗的走廊。 那是什么声音? “王老师!王老师,是你吗?” 没有回音,黑暗就像一只野兽,张开大嘴,吞噬掉了张静的疑问。 “王老师……”张静一步步地走进黑暗,走廊里的丁字路口。 突然 黑暗中,她看到中长卷发的一个人的头影闪到了自己身后,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大手捂上了张静的嘴。 她嗅到了一股复杂的香气,绮丽,危险,难以抗拒。随即便不省人事。像掉入了一个无限的黑色深渊中…… 64、证据(1) 绝望的张静走在深夜的林荫道上。 强暴案的受害者,心理创伤远比生理上严重得多。 教学楼面前有一片通往主干道的树林,不大,但此时张静却犹如进入了原始丛林。 没有出口。 四处隐约响着野物粗重的喘气声,獠牙密布;黑暗中绿莹莹的目光;你听得见dú蛇在杂草中嗖嗖滑过的声音,嘶嘶吐着红信。 张静突然有失聪的感觉,突然间又砰然而响,所有鬼魅的啼嚎在一瞬间汇聚成一把尖刀,直chā胸口! 张静捂住耳朵,可没有用,恐惧不是从耳朵里传来,而是来自内心深处。 张静内心的恐惧化成幻境中的具象,侵略着她脆弱的神经! 有人吗? 有人吗? 怎么回事?张静张着嘴努力叫喊,却发不出声来! 世界开始旋转。 远处的恶魔一点点在树林中逼近。 滚远点!张静瑟瑟发抖,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叫喊。 但这样做并没有把胆量召唤回来。 张静陷入了旋涡,黑林中的旋涡,就像是那个恶魔布下的陷阱。 它来了.来了! 张静感觉到了它喘气时喷出的腥气,带着血、暴力、野蛮、难以名状的恐怖来了! 张静闭上眼,感觉到了世界的末日…… “怎么啦?”一阵急促地叫唤,“你怎么啦?!”张静睁开沉重的双眼,她醒了,从噩梦中醒来,看见洪胜在身边焦急地问着。 蝴蝶社的其他成员,在从何斌那里得知了张静失踪的消息之后,焦急地寻找在学校,还有附近的大街小巷上。 差一点就要报警了! 洪胜是第一个知道“强暴事件”的人,紧接是何斌、宋波和刘娜。 安慰、安抚在此刻都只是“隔靴搔痒”,少年们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不知所措。 对“凶手”的猜测原本不会同王焕生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上关系,即使他没有在应该的时候出现在应该的地方。 谁会相信一个值得尊重的老师,会是个衣冠禽兽呢? 可又不得不信。 因为, 因为 洪胜有证据! 65、证据(2) 9点多钟的样子,也就是张静被伏击之后的半小时,洪胜在学校门口,远远地看到衣衫不整的王焕生。匆忙地骑着自行车从学校离开。 偏偏王焕生就是不承认这一点! 更加值得怀疑的是,在当晚深夜去往王家,与王焕生的jiāo涉中,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王太太为什么要死死咬住,自己的丈夫10点才从家里出的门?这对于洪胜来说,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 这个女人难道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也要隐瞒丈夫的龌龊罪行?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何斌问洪胜。几分钟前,在王焕生的家里,王焕生也是这样闪烁着眼神问的。 “绝不可能!”洪胜依旧斩钉截铁地回答,“以我的视力和判断力,绝不可能看错。当时我就有这样的疑问,王焕生应该和张静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怎么会满脸尘土地从学校出来?这绝不是我在知道事情之后的臆想幻觉!” 有了洪胜的目击。王焕生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串供”是站不住脚的。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哄骗妻子做出了这样的供词?! 强暴案的受害者不去报案的原因,除了“面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作案人的无法确认。可要是罪犯已成铁板钉钉的事实,即使再懦弱的受害者,也会站出来把他绳之以法。 在法医证据的面前,谎言是站不住脚的。张静的内裤上,还残留着王焕生的精液,只需短短的一个星期,DNA的检测报告出来之后,到那时,所有的面具将会被摘下,所有的伪证将被拆穿。 在报案与不报案之间纠结了好一阵之后。张静在众人的鼓励下选择了前者,尽管强暴报案,带来的负面影响众所周知。把罪犯送进监狱,这是张静这一星期内顶住压力的唯一动力,尽管校园里蠢蠢yù动的流言已经像潜伏期的病dú,颇有大规模传播的前兆。 在一个热衷传诵他人隐私的国度,任何一件事儿都有可能被化妆成形形色色的模样,在人们的唇齿间。被添油加醋地加以演绎。 张静已感受到了那些带刺的眼光落在身上,就像流氓上下其手,浑身不自在。 她能够顶住这些的唯一动力,就是揭穿王焕生的道貌岸然,把他送进监狱。 这是难熬的一周。对张静,也对蝴蝶社的所有成员。 没有一次对结局的期盼超过现在这样迫切。如果条件允许,张静甚至愿意在公安局的门口待上一星期,第一个得知王焕生被判定有罪的消息。 可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不知从何而来。 这一星期,张静的眼皮不停地在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担忧?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现在是绝地反击,有什么还可以担忧的? 可眼皮不停地在跳。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这可是不好预兆的前奏。 洪胜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张静或许找到了缘由。 或许他只是看到了酷似王焕生的另一个人,他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不恰当的地方。 否则,王焕生和他的妻子怎会一口咬定,在事发后的大约一小时,他才刚刚从家里出来? 王焕生不至于傻到不知道DNA鉴定这一说。只是并不复杂的医学实验,就可以让他的谎言毫无立足之地。 而他依然敢与妻子合谋,坚定地诉说自己不在场的伪证? 王太太在丈夫犯下这样的罪行之后,居然可以无动于衷,甚至还可以配合王焕生,一再将谎言进行到底? 是不是洪胜真的看错了? 冷静下来之后,张静不得不再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冷静,尽量去回忆那个可怕的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定还有破绽,是的,一定会有破绽 尽管痛苦,张静努力回忆着那晚: 一个中长卷发的头影? 是的,这是确切看到的, 那是一个 一个女人的影子? 但,但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是幻觉? 还是王焕生乔装? 一定是乔装! 还有……还有那股气味,从鼻子直冲大脑。 挣扎? 我挣扎过的! 拼命地挥舞双手,想要摆脱桎梏。 可他(她)牢牢地捂住我的鼻子,上臂夹住了我的身体。 我动弹不得! 我尝试过挣脱的。 我的右手从身后抓住了他的后腰,那分明又是男人的后腰。 是的,抓住了他的后腰!那里有颗什么? 是痣,一颗ròu痣! 我紧紧地抓住了它。他疼痛得喊了一声。 我觉得就快要把它撕下来了! 可是……可是,我感到了力量从我的体内消失!一瞬间的事儿,我还有知觉,可双手已使不上劲了。又是一瞬间的事儿,知觉从我的意识中彻底消失了! 记忆里一片空白! 张静和蝴蝶社的社员又去了趟警局。 她要把嫌疑犯的特征向警方汇报,作为缉拿凶手的又一证据! 66、绝望 可这与自己的担忧有什么关系? 应该更加释怀才对。 又多了一条指证王焕生的证据! 张静他们再次来到了侦办此案的警署。 在马路对面,她刚要进去,被洪胜一把拉到了树后。 马路对面的警局门口,是谁? 王焕生,侦办此案的警察,还有X大的校长! 他们握手告别。 张静一行人进入警局,向警方提供了“假头套和ròu痣”的线索。 看得出警察的敷衍,他说一切等DNA检测出来自有分晓。 张静刚要申辩,被一旁的洪胜使眼色拦住了。 晚上,下班后的警察出了单位门,往左,拐过两条马路,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停下,走了进去。 树后,一路尾随而来的张静一行,看见了饭店里的王焕生和校长! 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境下,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没有人说话。 甚至连安慰都没有。 张静猛然间找到了自己的担忧的真正所在! 不是担忧罪犯的逃脱,也不是担忧洪胜是不是看错了,更不是担忧现有的罪证.无法定夺嫌疑犯的罪名。 王焕生敢于在目击者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依然坚定伪证,并且拉上自己的妻子,共同来编织这个谎言,难道不是因为…… DNA鉴定又怎么样?那颗ròu痣又怎么样?或许它现在正在王焕生的后腰上待着,那又怎么样! 一旦人为的因素掺杂在内,还能保证其公正、公开的原则吗? 一星期后 医学鉴定的结果。 王焕生的DNA和内衣上所提取的精液不符?! 67、游戏之作 在“执法者”的口中,法律总是“正义”的,它总能自圆其说,可它并不总是站在真相这一方! 警方给出“正义”的回答是,张静在诬告! 这样的定xìng,比强暴本身更为可怕! DNA检测,这个最直接的证据不能证明王焕生有罪,其他的间接信息,又能奈他何?! 校园里,一时谣言四起。一部分人认为张静确实被强暴了,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这一切都是捏造出来的。 后者更令张静难以接受。 再恶dú的猜想,都被加诸她头上。人们热衷将各种离奇的缘由,自说自话地加载到整个事件中。为了利于传播,以及在传播中获得快感,不惜将想象力发挥到极致,所有的传说被润色得有板有眼,唯独不去考虑其中的合理xìng。 在最新的故事中,有人说,这只不过是张静一伙的yīn谋,因为她想留校,想以此要抉王焕生,未料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此时,王焕生成了受害者,而原先被大家同情的张静,却成了yīn险狡诈的小人! 张静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误解和鄙视! 可 别忘了张静身后还有整个蝴蝶社,在法律面前无法得到公允对待的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 还记得实验楼小屋里的那条密道吗? 因为偶然的机会。在张静事发的半年前,被蝴蝶社这群少年无意中发现。而其中更大的发现在于这条密道居然连着一个天然的溶洞(很明显它们之间被人为地打通了)。更重要的是,溶洞与密道的jiāo接处,居然还有一个密室!战争时期,也许这是隐蔽的储物室,也许是密道被敌人攻破之后的藏身之处。 沿着溶洞单向前行,很快大伙就发现了头顶上的另一个出口,离地面约四五十米,只看得见顶上的一小片天。 这个出口位于哪呢? 现在爬上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可这哪里难得倒物理系的高材生。很快,他们在实验室里,用二手市场买来的微电子元件、遥控器,以及三块五一个的手掌计算器等貌似废品的玩意儿。做成了简易接收器。 信号点设在洞底,地面上,按照信号传输按图索骥。他们在树林中发现了那个貌似枯井的洞口。 这可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玩xìng。 确切地说,是不能满足何斌的玩xìng。 这可是个热衷军事间谍的少年,有什么比建设一个密室更值得让人感到兴奋的呢?密道边的储物室稍加改造,就可以成为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据点。 密室原本就隐藏得深,门和墙壁平行,几乎看不见门缝,唯一的chā销设在地面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毫不起眼的铆钉。要不是他们的物理知识,难以解释其功用并怀疑其别有用途,或许这个密室也将在蝴蝶社后来的计划中消失。 密室打开之后,是个正方形的空间,四周都是石墙,没有通风口,但奇怪的是却能保持四季常新,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从不可知的入口吹进。这样别有洞天的“世外桃源”,激发了何斌的灵感。 谙熟密码设置并深深被那些间谍故事吸引的何斌,要为蝴蝶社在洞里设置一个密码箱。在接下去的三个月里,业余时间,何斌兴致盎然地完成了他的发明。事实上它只是一个鞋盒大小的金属箱,配备了两把钥匙,和一个密码。 何斌当初这样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兴趣,以及让蝴蝶社人为地富有传奇色彩。 它的精妙之处在于,被牢牢地焊在了密室地上的石板里。金属箱的内部灌满了高浓度的硫酸,任何外部的撬掘击打和企图拿走它,都会导致硫酸外泄,而毁掉装在里面的东西。 这只不过是一个少年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在兴趣爱好的驱使下,为大学时光的社团所做的一个有纪念价值的小玩意儿。 谁会想到,十几年后,这起轰动全国的刑事案件,罪犯处心积虑要去寻找的,只是当年的一个游戏之作! 68、权宜之策 蝴蝶社自从“强暴事件”之后,几乎停止了活动,大伙聚在一起更多的是对这宗悬而未决的案子进行探讨,以及如何寻找更多的证据来证明王焕生有罪。 寻找正义,难道他们真能一手遮天? 可局面不容乐观。 洪胜一声不响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那本《环球地理》上有关我国云南发现亚斯苓蜂蝶亚种的章节被撕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其实谁都知道他去了哪儿,只不过没有人把这事说穿罢了! 是啊,还有什么比蝴蝶杀人更完美的计划? 密室的发现,为谋杀提供了可能,起码提供了一个绝妙的藏尸地点。 但光有藏尸处还远远不够 有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杀人于无形,而凶手又能金身而退,逃之天天? 如果有人被针管注shè进蝴蝶卵,再囚禁于那个牢房一般的密室,等待幼虫蠕动而出,弃尸于某个荒郊野外比方某个深深的枯井。大部分人的第一知觉就是此人不慎跌落井内,遭到罕见的一种类蜂蝶的攻击。 谁会联想到这是一个预谋已久的谋杀? 对于得不到公允的弱势群体来说,难道谋杀不是最有效惩罚罪犯的选择吗? 三个月后,风尘仆仆的洪胜回到了X大。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经过多少高山密林、险峰湖泊,居然让他找到了这种蜂蝶的活体! 居然还有一枚“虫珀”(琥珀的一种)! 这可以证明,蜂蝶这个物种,在几千万上亿年前,就出现在了我国的南部,缘何直至今日才有活体报告? 洪胜如何机缘巧合获得了这种珍贵的活体化石,至今不得而知。 这原本是个轰动整个生物界的发现,却因为谋杀事件,而要再次永远地埋于地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该如何将王焕生骗入密室注shè蝶卵呢? 这是个问题。 更大的问题在于。蝴蝶社内部成员的分歧。 难道真的要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吗? 这是一个洪胜事先没有想过的问题。一心想要替张静报仇,从踏上云南的第一步起,自然知道,自己已下定决心。 然而何斌呢? 宋波、刘娜呢? 他们可没有像自己那样深爱着张静。为了这个生命中的女神,洪胜愿意铤而走险,惩罚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其他人在谋杀面前,可未必都能做到“坚定”! 然而没有他们,这件事根本做不成。 洪胜需要何斌的帮助,需要他的生物学知识来提取蝴蝶卵。 可他会愿意从此背负杀人的名头吗? 尽管此时,张静仍是何斌的女友! 更关键的是,张静本人呢? 在真正看到洪胜打开那个装有蜂蝶的盒子时,她看自己就像看陌生人的那种表情! 难道她也从没有想过,现在只有杀了王焕生才能替自己报仇吗? “或许……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宋波说着,“为什么要去杀人呢?这可是最幼稚的报复。” “可现在还能怎样?你也看到了,法律现在可没有站在我们这边。我们还能有何选择?难道就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作罢?” “再想想,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总有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是什么呢,什么,哦,对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宋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69、深陷 又是一个夜晚,秋蝉啼鸣。 夜已深,王焕生独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小区里没人,一阵夜风吹过,显得特别yīn森。 自己所住那栋楼的门口,原先的那盏路灯灭了。 王焕生没有怀疑,然而这却是洪胜一行人所为。 走进漆黑的门洞,意料之中的事儿发生了王焕生被同样的乙醚迷倒在自家门口。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反绑在了密室里的椅子上。 眼前是蝴蝶社的成员。 不用想,那些由何斌提炼出来的蝴蝶卵,正在注shè进王焕生的大脑。 “你们在干什么?”王焕生认清形势之后,明白了对方来者不善。 “王老师,别怀疑这些yào剂的威力!”洪胜举了举手上的针筒,“我左手拿的杂志,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这种蝴蝶卵会在人的大脑啮噬生长,用不了一个星期,幼虫就会爬出你的脑袋,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您的生命可得不到保障!” “你们究竟想要干吗?”王焕生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五人,“你们这是在犯罪! ” “这个用不着您担心,我们已经设计好了一切,如果您不按我们说的来做,我们有的是善后的办法!”洪胜眼露凶光。 “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王老师,只需要您的一份认罪书,一份有关那晚强暴张静的认罪书!” “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警察已经说了,你们是在诬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犯过这样的罪!”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那些伎俩,别以为认识几个人就能够瞒天过海!”洪胜不屑地看着他。 “但我确实什么都没做!”王焕生快疯了,他拼命地挣扎,椅子扑通扑通作响,众人围过来按住了想要挣脱的王焕生。 硬来可没有好处,王焕生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他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些少年是来真的,绝不是开玩笑! 得想办法自救,在这个封闭的密室里,任何过激的行为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机会在哪儿?王焕生反绑的双手经过前面的挣扎,有些松动。 “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经过一番搏斗的蝴蝶社成员,喘着气站在一旁,“这才是合作的态度。”有人说道。 王焕生慢慢地轻轻地来回抽动双手,绳索一点点地在他手腕松开,“你们让我好好想想。”他接着说道。边上一把螺丝刀横在伸手不远的地方!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干的了?!”张静激动起来,冲到王焕生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她眼中布满血丝。 王焕生抬头看着张静,她的神情更为可怖! “你让我好好想想。” “啪”的一记耳光.拍在王焕生的脸上。 他吃惊地看着张静! 又是清脆的一记! 王焕生血脉贲张! 随即换来了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王焕生的身上! 这恰巧给了他掩护,绳索在最后一刻挣脱,王焕生一跃捡起了地上的螺丝刀,正要扑下张静挟持。说时迟,那时快,离他最近的宋波冲了上去,三个人扭打起来。 张静背着身被王焕生夹在身前,同样的姿势,似乎又让她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其余人冲上来了! 张静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晚上,不停地挣扎,她背过去的手同样摸到了王焕生腰间的ròu痣! 还在那儿! “啊!”的一声惨叫,王焕生倒在了血泊之中,张静瘫坐在地上! 一阵寂静,那把螺丝刀chā在了王焕生的心口! 争斗中,宋波无意间杀死了王焕生! 更要命的是张静,她的表情比以往来得更加恐怖,凄凉! 洪胜冷静下来,上去搀扶张静。 张静泪流满面。 “怎么啦?”洪胜、何斌同时问道。 “我突然想起来了!”张静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一晚,在我昏迷前的那一刻,同样也是这声惨叫,是那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因为我活生生地把他腰间的ròu痣撕了下来!” “千真万确!” 70、折磨 十几年来,困扰张静的问题是,当年是否错杀了王焕生? 这颗ròu痣,是否真是在自己昏迷之前撕下来的?还有那个中长卷发的女人头影,到后来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或许那晚的强暴犯根本就没有痣,张静甚至如此可怕地想过,在某个偶然的时刻,王焕生腰部的那颗痣被她无意间看到过,强暴事件的那一晚,先入为主地认为罪犯也有同样的特征。 这说明当时,在潜意识里,张静也把王焕生当做了第一怀疑对象而产生的心理暗示。 这些都是洪胜后来翻阅心理书籍得知的。 经过“强暴”和“弑师”事件,张静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而她的病又不能通过正常渠道医治。如果说后来洪胜与肖海清在心理学知识方面互为伯仲,那么最开始的知识普及,洪胜便是从自己治疗张静开始的。 那一晚原本是不会死人的! 何斌注入王焕生大脑的,其实是浅黄色的葡萄糖生理液。这就是宋波的计划,计划并不是杀死王焕生,只是吓唬他写下自己的罪行。 这一点,又加深了张静的愧疚感。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犯罪之后往往会给罪犯带来巨大的压力。 在肖海清初见张静的那次,她得出的结论是没有错的。洪胜夫妻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因此而表现出来的“xìng”的问题! 只不过为了隐瞒真相,张静把问题的症结调换了个。事实上难以接受男女xìng爱的是张静。 她尝试过,但屡屡失败,如果说经过洪胜不懈努力,张静的病情有所好转的话,那么唯一会引发张静旧病复发的便是男女行房之时。 每当此时,张静就会变得歇斯底里,她无法忘记那个可怕的夜晚,以及王焕生躺在血泊中的镜头。 强暴事件过去没多久,张静就和何斌分手了。是她强行要分的。 她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恋爱了,可是洪胜,这个曾经为了朋友放弃她,又在危难时刻远赴云南为自己甘冒生命危险的男人,再也没有从她的身边离开过。 “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这儿走开,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委屈!” 这句让她深深感动的情话,也让她更加愧疚。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困难卓绝、你追我闪的恋爱之后。张静嫁给了洪胜,然而却不能行夫妻之事。 洪胜对张静的爱可以超越ròuyù,仅仅体现在对她精神上的无限爱恋。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静创口的伤疤在渐渐愈合,但断不可能像抓破的蚊子包,奢望痊愈。 在这个物yù横流、男女一见面就脱裤子的时代,都市的某个角落里,却上演着胜似柏拉图恋爱的剧情。 任何猥琐的念头,都是对这段旷世奇(畸)恋的亵渎。 有时候,张静想过让洪胜去找个情人,或者用钱纵容他进行有xìng无爱的一夜情。 每每她婉转含蓄地提出来的时候,洪胜清澈的眼神,总让她感到自己无比的渺小,直到有一天…… 71、yù望 当初,由于没有证据,警方在进行长达半年的调查之后,最终以“失踪案”给王焕生定了xìng。 尽管官方给出的结论是“只要一天没有证据表明,那么王焕生就不能认定死亡”,但实际上,稍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当事人早已凶多吉少。 王太太,作为王焕生的直系亲属,每天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傻傻等待自己丈夫回家,从某种意义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那管真正的蝴蝶卵,被何斌提炼出来,在错杀王焕生那晚之前,就和那枚“虫珀”一并锁进了密室里的金属保险箱。 这是他们再适合不过的藏物之处了。安全,即使被人发现,没有钥匙想要自行撬开,势必捅破盒内的硫酸,而让一切面目全非。 在宋波的计划中,这不仅不是一个谋杀,也是个抹掉谋杀企图的计划。 为了让所有人能够在这次介于法律与正义之间的灰色行动中全身而退,他们必须隐藏洪胜莽撞的云南之行,其中自然包括他探险的成果那些蜂蝶的活体和“虫珀”! 稍后,一旦宋波的计划成功即王焕生写下了自己的罪行,警方必定会介入此事的调查。鉴于王焕生在警局的“关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波希望留给人们的印象,是这群少年用自己的机智让王焕生认罪伏法,而不是真的有预谋去捕捉蜂蝶,意图进行谋杀行动。 尽管,在洪胜的心里,谋杀本是初衷。 那么在王焕生招供之后不久,当这一话题渐渐从人们的茶余饭后淡出,他们就可以取出那枚“虫珀”和培植蜂蝶活体,光明正大地享受发现这一珍稀物种所带来的审美和快乐。 这原本是个貌似不错的计划,然而,误杀改变了一切。 宋波的预想,像脱轨的火车偏离了自己的轨道。原先暂时被藏匿起来的蜂蝶和“虫珀”,现在看来将要永远地和王焕生的尸体埋藏在那个地下密室中了。 那晚惊慌失措的众人,回到了地面,在夜深人静的墙角边,装来了黄沙水泥。他们在密室的入口重新浇筑了水泥,让它看上去和普通的墙壁没有两样。 在后来警察关于王焕生的调查当中,蝴蝶社社员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警方的办案能力。这一再坚定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从此之后再也不踏入密室一步,就让它像梦一样,从清晨起就消失在自己的意识深处! 事实上,他们确实做到了。他们隐藏了一段谋杀的往事,并且成功逃过了警方的耳目。 接下来是相安无事的十几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感从人们的心中慢慢褪去。这就像上树摘果子摔落下来的少年,当疼痛与害怕不再激烈,果子的诱惑总会时不时地在心有余悸的缝隙间钻出来撩拨心情。 对于蝴蝶社成员来说,果子就是金属密码箱里的那枚“虫珀”。 毕竟这是稀有品种的发现,以此为最大兴趣的社员们,很难做到彻底的无动于衷。 这在他们将钥匙毁灭的表现上,就颇有代表xìng。 正如王健在破案过程中所分析的那样,洪胜他们并不是为了藏匿某物,恰恰相反,原本的意图是要让钥匙背后的东西从此消失在人间。 什么样的锁是最安全的?自然是没有钥匙的锁。更何况这个在外力作用下具备自行毁灭能力的密码箱。 照理说,在杀害王焕生的当晚,他们自己直接毁掉密码箱里的东西更为合适。 却仍然因为他们的“蝴蝶”情结。 当时王焕生已死,却与蜂蝶无关,众人藏匿那个“虫珀”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不想让警方获得任何有关此案的线索。 它本身是无罪的! 它的发现是值得兴奋的! 尽管当时众人沉浸在恐惧慌乱中,可依旧没有人提出应该当场毁掉它。这点默契足以让它得以保留至今。 也许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内心深处想过,也许某一天,几十年后,时机成熟,它仍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这就不难解释,在后来洪胜、何斌手上的钥匙决定被毁掉的那段时间,他们最终又选择保留了齿形,并在洪胜的加工下,做成了特殊材质的戒指戴在手上。理由也许有,也许没有。他们从没有就保留齿形的动机做过探讨。 那枚戒指戴在手上,从某种意义来说,是一个纪念,是对蝴蝶社的那段往事.或愉快或恐惧的念想。 它就像一颗离开qiāng的子弹,其本身除了象征一段意象,承载一段往事之外,没有任何威胁。但如果某一天,有了外力的加入,别忘了,它依然可以飞向任何方向,嵌入ròu体,夺人生命。 比方说钱! 这是人们始终无法绕开的困惑! 早知如今,当初不如当场毁掉密码盒里的“虫珀”! 但本质远比表象来得复杂。只是拿“贪yù”来概括这十几年发生的事件,显然是不公允的。 这其中忽略了人在十几年间所发生的本质的变化。 十几年前,少年们心存不舍,“保留”了那枚“虫珀”,仅仅因为对美好事物单纯的向往和怜惜,那么今天,就不折不扣地带上了世俗、铜臭的烙印! 而有时候这种烙印,却是致命的! 三年前,何斌的妹妹何妮远赴日本留学,小妮子继承了兄长对军事间谍的热爱。在何斌的口中,何妮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哥哥当年的一些所作所为。 尽管对“弑师计划”仍一无所知,但何妮知道蜂蝶卵以及那枚珍稀的蜂蝶“虫珀”,因为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藏在这个城市的某处。 那个密码保险箱,也不止一次地从何斌炫耀的口中传到自己的耳里。 一年之后,在东京的一次拍卖会上,何妮竟然发现珍稀的蜂蝶“虫珀”,正以匪夷所思的价格进行拍卖。媒体称其因独一xìng,而弥足珍贵。 她不得不想到,在自己的家乡桐州,也有一枚同样的玩意儿,而哥哥何斌对它的下落了如指掌。 消息传到了国内,何斌心潮澎湃。 当时的少年,如今已成为了三十多岁的男人,就职于桐州市生物研究所,进行人体遗传学研究。 回想当年,荒唐和幼稚的感觉尤为明显,那个差点毁掉自己一生的行为,现在想起来实在难以启齿,更何况在他得知了那个匪夷所思的价格后。 原本他们都是有机会成为富翁的。 尽管如今他们业已成为小康,收入稳定,家庭美满,但这和富翁仍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那场没有名堂、该死的误杀,让他们成为富翁的可能几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为零! 更要命的是,最近妻子投资金融的失误,已让何斌中产阶级的身份岌岌可危! 他不由自主地就会幻想起,如果有了那笔钱、脱离捉襟见肘后的快感。 也不由自主地深想下去: 当年的那起谋杀案,宋波是凶手,洪胜是捕捉蜂蝶的罪魁祸首,而自己只不过是作为一个蝴蝶爱好者,依靠专业知识做了一些提取蝴蝶卵的工作而已。 在法律层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从犯! 何斌这样想,并不是说他敢于承担责任,揭露真相,其真正的意义在于,他突然发现,如果事发东窗,事情败露,自己可能受到的惩罚,比起那个匪夷所思的价钱来说,或许……或许是非常值得一搏的! 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也许环境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恶劣,人们也许压根不会想到蜂蝶“虫珀”会与当年的谋杀案有什么关系! 何斌的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之后,就再也难以收敛,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的可能xìng,唯一要做的就是说服洪胜和宋波拿出钥匙和密码,开启当年尘封已久的石门! 72、杀人情愫(1)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心理学的网站上,洪胜看到了本市大学教师肖海清发表的有关无意识的论文。 这激发了他治疗张静的灵感。 张静之所以始终无法摆脱梦魇,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找到潜意识中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情愫。 这犹如头疼病人在脑袋上抹治脚气的达克宁,洪胜事先对张静的治疗方案并没有对症下yào。 从那天起,洪胜开始关注起这个见解独到的女教师来。凡是与肖海清相关的学术论文、实验,洪胜都予以收集。他甚至偷偷潜入大学,去听过肖海清的课。 只不过洪胜当时并没有预料到,不久后,他和肖海清的第一次对话是在监狱里,并且由于事先对肖海清研究风格的透彻了解,一次又一次地逃脱了警方的追捕。 肖海清那个“风景画中chā有恐怖图片”的实验,让洪胜认知到,这或许也是治疗张静的方法之一激发其潜意识中真正作祟的情愫! 为此洪胜浏览了大量附有谋杀现场照片的BT网站,并且找到了一张与当年王焕生被害现场极为相似的照片。 某天晚上,洪胜将其夹在一叠生活照之中,拿给张静,要求她在受到情绪波动时,务必记住脑海第一时间闪过的画面:一个人或一段场景,任何什么都可以。 这种发散联想式的心理测验,是洪胜在肖海清无意识理论基础上,综合了其他若干心理理论,自行发明的。他希望以此进入张静的内心深处。 测验的结果是有效的。在张静看到了那张恐怖照片之后,呈现出来的歇斯底里让洪胜一阵心悸,但为了找到病因,他别无他法。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洪胜的肩膀上,张静瑟瑟发抖了足有半小时之后,仍然不肯说出自己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画面。 是什么惊悚的画面,让她在事隔多年的今天,依然不敢面对?洪胜绝对相信,测验确实激发起了张静内心深处始终无法摆脱的恶魔。 洪胜扶着张静回到了卧室。急功近利可是心理治疗的大忌,特别是像张静这样脆弱、敏感的病人,随时都有崩渍的可能。洪胜可不想自己“彻底根除张静心病”的初衷,变成了加重其病情的源头。 “睡吧。”洪胜躺在床上,轻轻地抚摸着张静的背脊。 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呼吸渐渐地平稳,洪胜在她身边渐渐地与她相拥入睡。 深夜,洪胜在睡梦中隐隐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他睁不开眼,可这又不是幻觉。究竟是谁?一股凉气嗖地直通头顶,他努力睁开眼。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盯着他,像鬼! “怎么啦?”洪胜被吓得不轻,颤抖着问道,“亲爱的,怎么啦?”眼前的张静就像一个陌生人,遥远且冰冷! 死尸一般的口气,伴随着她的那句话传到洪胜的耳里,令他毛骨悚然。 “我看到了一张脸,”张静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你要我记住的画面里,就在刚刚的梦中,它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我看清了, 是一张男人的脸 你的脸!” 73、杀人情愫(2) 今洪胜感到悲哀的是,原来自己才是张静心中的恶魔。 在时隔十几年之后的今天,真相才被得知。当然不是因为洪胜就是那个强暴犯。 洪胜突然恍然大悟。这十几年来,不仅张静,也许自己才是更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 在他的无意识领域,有两种力量始终纠缠不清,一种是“爱”对张静的“爱”;另一种则是他的“杀人”情愫。最终邪恶战胜了爱情,尽管它伪装成保卫爱情的模样反映在行为上为了替张静报仇,曾经远赴云南,捕捉蜂蝶实施杀人计划。 即使最终没有成功,不是因为这种“杀人”情愫的消退,而是没有时机。只要条件允许,洪胜会不顾一切地实施自己的杀人计划。 张静的内心世界,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正恐惧的源头不是强暴,不是宋波误杀了王焕生,而是朝夕相处的丈夫竟然是一个在血液里都流淌着“杀人”情愫的邪恶者! 现在想想,这一切有源可溯。也许十几年前,当洪胜第一次玩笑般提出蝴蝶杀人计划时,恐惧就已经深深埋藏在张静的潜意识深处。 被强暴那晚,在学校树林里的那个幻境是“真实”的,在张静的潜意识中,被暴力侵犯之后,对邪恶罪犯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而它们都集中在一个具象的人的身上洪胜的身上。 树林中幻境中的恶魔,就是匆忙赶来的洪胜,而在张静心中,这就成了魔鬼的象征! 而从云南带回蜂蝶,让弑师行动成为事实,则加深了这种恐惧在张静心里根深蒂固的地位。 张静恐惧洪胜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张静不能与洪胜同房的临床表现,仅仅因为强暴、弑师或许是远不足以达到的,真正的原因是在张静的潜意识里,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更为敏感薄弱,根本无法接受一个邪恶者进入自己体内的本能反应。 洪胜与宋波的误杀有本质上的区别:这是树与树根的关系,宋波是一棵后天环境中长歪的树,砍伐嫁接之后,依然可以参天:而洪胜天生就是魔鬼的树根,无论如何掩饰,终不能改变其“张矛舞爪”的骇人本质。 因为对张静的治疗,洪胜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自从心理测验的那天起,有关张静的记录每况愈下。她出现了更多明显的症状,有些甚至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洪胜不无悲哀地想道,自己的测试拨开了朦胧地覆在张静内心世界上空的那层薄纱,让她也认识到了前所未见的另一个“自我”。现在,同样有两股力量在她的内心激烈地搏斗,一种是对洪胜的“爱”,另一种则是对他的“恐惧”,而无论哪一股力量胜出,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都是难以承受的。 更为悲哀的是,洪胜再也无法以“医生”的身份面对张静的心理问题了。既然根源在于自己,如果再由他去治疗张静的病,就如同用烟来戒烟一样荒唐无稽。 可又不能放任张静的病。 洪胜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冒着当年弑师事件暴露的风险,也要让她接受其他心理医生的治疗。关于人选,洪胜想到了肖海清。 心理测试的主要理论依据,来自于肖海清,自然解铃还须系铃人。 然而洪胜矛盾的是,现在接触肖海清,以她的功力,用不了多久,当年的误杀案就会浮出水面,这又无异于自杀! 进退两难。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样的问题? 或许自己不直接参与,又能对张静的问题有所帮助? 想想,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对了,难道我不能让张静也了解心理学,让她也知道自己的心理问题,自我治疗? 难道不能试试吗? 起码让她了解心理学,了解肖海清,即使最终还是要面对肖海清,有了“免疫”能力岂不是更好? 既能治病,又把暴露真相的可能降到最低,这有点像最新科技的“介入”疗法,不用开刀就能取出体内的肿瘤!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洪胜要让张静也了解心理学,了解肖海清,让她这个心理病人,将来在了解主治医生的情况下,接受治疗。 洪胜决定这样做。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张静真的了解了相关常识,只不过又是出乎洪胜的预料,其最后的功用不是在于面对肖海清的治疗,而是在接下来发生的逃狱案中,伪装了张静自己,逃过了肖海清的“火眼金睛”。 如果没有“逃狱案”,可能他们如今仍走在心理治疗的路上,也可能肖海清最终成了张静的心理咨询师,可能她已经解决了心理疾病,更可能已暴露了当年的事件,警方又一次介入了调查。 然而这一切“可能”,现在都已经不可能了! 74、乐极生悲 社会学家曾说过,“偷情”是稳定家庭的良方。换妻俱乐部,抛开其道德层面不谈,就其功能而言亦是如此。 除了爱与恐惧,另一个让洪胜担忧的是张静对自己的“愧疚”。 十几年下来的无xìng婚姻,谁都知道这其中的隐患。 和其他因为多年夫妻生活而感到厌倦不同,洪胜夫fù的问题恰恰相反。 如果说起初洪胜从没有想过张静会离开的话,那么自从发现她恐惧的源头在于自己,洪胜前所未有地担心这一点的发生。 这是任何恐怖片都不能带来的战栗。 在这段奇(畸)恋中,洪胜为张静做了一切,可以接受张静的所有,甚至接受无xìng婚姻,唯独不能接受她的离开。 如同残疾者最怕被人揭短一样,洪胜的心头之痛,在害怕张静离开的情境下,就是这段婚姻的不完整! 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的洪胜更想进入张静的身体。 越怕失去,就越想以“越多拥有”来阻止失去! 这听上去有些无稽,结婚十几年的夫妻,亟待解决的竟然是在ròu体上完全得到对方。 然而这就是洪胜身上的事实。 而且不是因为生理原因,也不能通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来解决! 以往,作为正常男人的洪胜,并不是听不懂张静的暗示。但偷情、一夜风流等诸如此类的xìng途径,洪胜更担忧的是会加重张静的心理负担。 没有哪个女人是能够接受自己的丈夫身体出轨的,哪怕是特殊情况,哪怕是得到妻子的允许! 然而换妻俱乐部,却能在最大程度上解决这样的副作用。其一次xìng不留后遗症的形式,以及夫妻之间增加xìng趣的功用,是洪胜能够想到的最佳方式,并且它能够最大程度地减轻张静的负罪感。 这个因夫妻产生审美疲劳而应声出来的产物,能否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呢?洪胜依旧不知道。可他依旧不能坐以待毙!换妻俱乐部里的两对夫妻,在经过一阵网上聊天之后,洪胜对他们有了一定的了解。 大学毕业,工作体面,文质彬彬的措辞,让洪胜对他们产生了最初的好感。 在洪胜的想法中,换妻是一个尝试,他需要循序渐进地把张静带入状态,而不是在于找一个隐秘会所行男女之事。 他需要时刻观察张静在其中的反应,以判断是否对她有效,或者出现反面的作用。这需要那两对夫妻的帮助,即使花钱,都没有关系。 为此他编造了一段谎言,声称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事实也是如此),仅仅是因为男人xìng功能障碍,为了满足妻子正常的生理需求,才来参加这个俱乐部的。 妻子或许一时还难以接受这样的行为,一旦出现不适反应,换妻活动必须立刻终止。 当然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先聊两次天,什么都不做。 也许这违背了换妻俱乐部的一些原则,但这些都可以用不菲的酬劳来弥补。 经过几天的考虑和商量之后,洪胜与那两对夫妻达成了共识。他们愿意接受这种特殊的换妻形式,来“帮助”这对可怜的男女! 洪胜为了这场聚会做了充分的准备。 在郊区的密处,借了一套环境优雅的别墅,人迹罕至。 洪胜在公司早早地请了假,并借口旅游来逃避众人的耳目。一切被发现的可能,都被一一排除。他和张静将事先到达目的地,然后洪胜再回到市区依次去接另两对夫妻。 随着聚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洪胜愈发地紧张。 张静对此一无所知,洪胜告诉她是去参加朋友之间的聊天,放松放松久久绷住的神经。 在聚会的前两天,洪胜要做最后的准备去见见那两对素未谋面的夫妻。 在街角那个毫不起眼的咖啡厅,洪胜见到了他们。 年龄相仿,既没有出色的容貌,也不至于过分的难看。和所有这个年纪的高学历者一样,气色饱满,衬衫笔挺,一副事业小成的模样。 在换妻俱乐部里。或许这样的“面试”还是头一次。 那两对夫妻的“热情”,以及洪胜不菲的报酬,促成了它的可能。 为了这次聚会,洪胜花掉了不少钱,可这实在不值一提。 简单的寒喧之后,他们开始了谈话。 起初有些拘谨,但对方的男士似乎更觉得应该让自己这个俱乐部的老成员,来消除洪胜的“含羞”与“顾虑”。 “我可不认为我们是一群道德沦丧的人。”他说道,然后点上了一支烟。“公平一点说,我们反而是婚姻的忠实捍卫者。我们只是在有克制地疏导正常的生理需求,在审美产生疲劳的时候,这或许是稳定家庭的最佳方式。还有”那男人顿了顿,吸了一口烟。“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我们有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会帮助像你这样,‘婚姻生活’发生了一点点小问题的家庭。” 洪胜微笑着看着对方,他可不是来争论有关lún理问题的。他要做的只是事先对jiāo换的对象有个了解,确保安全罢了。 那个男人在继续侃侃而谈,尽管洪胜并不赞同对方的某些观点,却已经在心理上接受了他们。 “好吧,”大概半小时之后,洪胜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结束了谈话,“无论如何,我要感谢你们的帮助,我们后天见!”紧接着洪胜提出了自己开车来接送对方的建议。 这被对方礼貌客气地拒绝了。“不用麻烦了,”那个男人说道,“你定的蔷薇别墅我们熟悉得很,我们自己有车,能开过去找到。” 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一行人离开了咖啡店,洪胜目送他们消失在街的拐角。 太阳当头,他的冷汗却不自禁地从头顶流下来! 洪胜发现了一个明显的破绽 那个别墅! 别墅的名字! 这在以往的jiāo谈中,从没有提及过。 从没。 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75、猜想数种 唯一的解释是被人监视了,洪胜可怕地想到。 素未谋面的对方。为什么要监视自己? 他们是些什么人? 这些天来.他们所知道的一定远远不止蔷薇别墅这么一点。 自己的一举一动难道都在监视之下? 动机何在? 这是换妻俱乐部的例行调查? 不可能! 警察? 洪胜的汗殊滴了下来。难道当年的事件已经暴露,警方已经开始重新调查了? 不不不,不会的,也许是想多了,洪胜安慰自己,也许蔷薇别墅在不留意的时候透露过,只是自己忘了。 他忐忑不安地回到家里,打开电脑,翻开聊天记录,失望的是,自己并没有透露过别墅的名字! 冷静,别紧张,仔细想想。 洪胜端坐在电脑前回想,那天他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附有这个换妻俱乐部的网址。 对啊,来路不明的邮件,难道这一切都是有所预谋? 洪胜进入了电脑,他要搜索Ip地址,找到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这需要一点时间。几个小时后,洪胜破解了对方的密码,成功进入了他们的系统。 结果更证明了洪胜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有人预谋了这一切。 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而是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现,却有明显的人为删除信息的痕迹,显然是有人考虑到了“黑客的入侵”! 但仍然有迹可循。 在这些人的电脑中,与他们有过网络联系的IP,洪胜找到了近一个月来的jiāo集。他登陆了电信网站,一排排IP地址拥有者的名字出现在了电脑前。 洪胜的脑海中出现了两个人。他不希望此事与他们有关。 然而很遗憾,电脑最终显示的结果与洪胜的猜想一致:何斌与宋波! 是他们策划了一切! 洪胜的猜想没有错,这一切和前段时间何斌找自己的目的契合起来了。 而且现在看来,宋波已经站到了何斌那边! 自然是因为“虫珀”以及现如今它不菲的身价。 洪胜当然不会答应的。 与何斌对“虫珀”铜臭味十足的动机相比,洪胜依旧保持着十几年前的单纯。在他的心中,张静的安全胜于一切,任何有可能暴露当初事件的行为,他都不可能接受,哪怕其“不菲”的价格。 何斌没有逼迫洪胜,因为何斌知道,一旦逼急了他,他完全有可能毁掉钥匙! 所以何斌想到用这种办法来达到目的? 他是如何知道换妻俱乐部的? 这一点倒不难推敲,既然自己可以破解他们的电脑密码,何斌当然也可以,更何况还有宋波的帮助。 自己的电脑里,储存着对张静的治疗方案。 有一种莫名的想法,此事不会那么简单,难道 洪胜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思维却逼迫着他往那方面去想。 不会的,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 可是……可是世事难料,人心叵测! 洪胜最终还是不放心。 第二天,他出现在了X大的实验楼里,某间实验室,巨大冰柜的一个角落,他既悲伤又恐惧地看到,原先应该在那里的小试管不见了。 当年,何斌提炼出来的蝶卵装了两个试管,一个藏在金属密码箱里,另一个则出于私心偷偷地藏在了这个冰柜里。 当年除了还是他女友的张静知道此事,别人都不知晓。 结婚后,无意中洪胜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而现在它不见了! 洪胜不敢想下去,当年这个杀人计划堪称完美,杀人于无形,而且能够嫁祸给那种珍稀的昆虫。 难道…… 换妻俱乐部是有预谋的,何斌一定知道,为了掩人耳目,洪胜一定会找个偏僻的、无人问津的场所,这岂不是无意中在帮助他实现那个计划? 也许是哪个老师无意中整理走的。洪胜不得不再一次自我安慰,毕竟十几年过去了。 但是怎么可能?这个冰柜是专门储藏需长期冰冻的物料,别说十几年,就算二十年、三十年的东西也多得是! 洪胜回到家中。 张静发现了他的异常。“怎么了?”她问道。 “没什么。”洪胜掩饰着自己的内心,杀人的情愫,在沉寂了多年之后又在他体内跃跃yù试起来! 洪胜在想着对策。 张静递过来一杯牛nǎi,喝下后不久,洪胜就唾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洪胜醒来的时候,张静不在身边,不在卧室,不在家! 她去哪了? 时钟指向早上9点! 他的电脑开启着。洪胜的日记显示在屏幕上。 张静发现了自己的担忧和猜测? 而此时她去哪了? 更要命的是,洪胜发现时钟上的日期是11号,而自己睡着前明明是8号。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整整睡了3天?! 那杯牛nǎi……一定是的,张静在里面放了治病用的口服镇定剂,它比安眠yào更有效!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一丝凉意冒了上来,洪胜突然意识到,那管蝶卵根本不是何斌取走的,而是张静! 她想干吗傻子都猜得到! 洪胜飞车赶往蔷薇小区,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两对夫妻,还有被张静骗来的何斌夫fù的脑袋已经爬满了蝴蝶幼虫! 张静一一给他们灌下镇定剂,然后在他们的大脑注shè进了蝴蝶卵! 他们已经死了!蝴蝶幼虫爬满了头颅! “你在干什么?”洪胜叫道。他看着张静这个“陌生人”,其眼神就像当年自己从云南带回蜂蝶后张静看着他! “是他们先要害你的!”张静歇斯底里地喊着。 “是他们先害你的!这帮畜生!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他们却为了钱来害你!” 洪胜冲过去抱住披头散发的张静。张静看着他,脸上带着可怕的笑容,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一类人了!” 洪胜明白了张静的意思。他既高兴又悲哀地看到,张静的自我疗法,让她心中的对自己的“爱”战胜了“恐惧”。 可是……可是她用了极端的方式, 克服对“邪恶者”的恐惧,就是自己也成为“邪恶者”! 张静重新构建了自己的心理结构,换言之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张静了,已经换了一个人.或者也可以说,她“疯”了! 因为那些心理学知识的积累,她成了一个知道自己是疯子的“疯子”! “我们会拥有很多钱,那个‘虫珀’可以卖很多钱,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开始新的生活!”张静兴奋地说着。洪胜的电脑里,还留着何斌早些时候发给他的有关“虫珀”在日本拍卖的新闻。 “何斌已经说出了钥匙的下落。不过,他还是死了。哈哈!” “还有他!”张静转过头去看着角落里被缚住的宋波。张静唯独没有给他注shè蝴蝶卵,自然是因为那个密码。“说!否则你会和他们是同样的下场!” 可是,宋波两眼空洞,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在这样恐怖的画面前,他早就失去知觉了。 76、密门 何妮没有对警察说谎,报警者正是她,还包括何斌那封定时发出的邮件。只不过不是在一年前,而是在何斌接到张静的电话,去往蔷薇别墅之前。 信中也没有写到谋杀,只是留下了蔷薇别墅的地址,并说如果自己三天失去联络,希望去那里看看。当然还包括那枚戒指! 之所以会写下这份邮件,是何斌的预感,莫名的奇怪的预感。 换妻俱乐部是他一手策划的没错,但他从没有想过要去杀掉洪胜,来获得钥匙。自从上次的要求被拒绝之后,洪胜对他显出了警惕,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再次接近洪胜。 于是何斌花钱雇来了两对江湖老千,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接近洪胜,伺机掉包那枚戒指。 然而这却被多疑的洪胜误以为要伤害自己,并将自己的猜测写入了日记。而日记又被张静目睹! 从报警的那一刻起,何妮也无法避免地开始了自己寻找另一把钥匙和密码的路程。 并且,居然成功了。 那段地下工事中,何妮牧起了qiāng看着洪胜与宋波,还有在一旁的赵林。 洪胜、宋波两人没有惊诧。 赵林却噔着何妮,“你利用了我?!”他说道。不知何故,连赵林自己也说不清楚哪里来的勇气,来质问有qiāng的何妮。赵林脑海中,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朱玲玲的样子,可她慢慢地模糊,远去,替代她的是数年前自己同何妮骑单车徜徉在湖边夕阳下的情景。 他快哭了。 “你利用了我!”赵林终于明白,自己仍然深深爱着何妮! 何妮无言以对。 “你到底还是按照进医院前的约定准时来了。”沉默了一会儿,洪胜说道。“尽管我们的目的有所不同,可你和我一样,都迫切地需要进入石屋,所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或许你早就应该把我杀了。”宋波说道。 “没有你的密码,我拿不到我的东西。”洪胜耸了耸肩,“或许在密室,有qiāng的时候你也应该把我杀了。” “我可不想接替你,成为警察的猎物。”宋波看着洪胜,两人相视,“你一早就知道,那个密码是假的?” “是的。”洪胜答道。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在装疯,可你却对此无可奈何,只有这样你认为才能把我逼出疯子的伪装。”宋波说着,“我想你也早就知道,进了医院我一定会出卖你。否则你怎么可能会对警察在三林小区的包围未卜先知,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发现跟在身后的她!”宋波指了指何妮。 “你就那么有自信,我如果被捕,不会说出你的那些事儿?”洪胜反问道。 “不会的。”宋波自信地说道,“你宁愿选择死,也不会选择被捕的!” “我早应该想到了。”洪胜苦笑着说,“其实你不用担心,即使我被捕,也不会说出你的事的。从此知道你秘密的人,就只剩下刘娜和张静了,而这两个人是永远都不会说出去的。” “不错。” “所以只要我不死,你就一定要来。因为你唯一的担忧,是不知道我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是否会在逃脱警方的追捕之后出卖你。为了没有后顾之忧”洪胜直逼宋波的眼神,“你一定要来亲手毁掉它那具尸体,王焕生的尸体!” “到了今天,我们还能够相信谁?”宋波悲哀地说道,“你知道的,何斌的专业,他说十几年来法医学的进步,足以查出十几年前那场谋杀案的真凶。”他重复了那句话,“我没得选择!” “这就是你站在他那边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你们毁了张静,现在也毁了你们自己?!” 宋波痛苦地仰着头,“可我们曾经都是好朋友啊!” “可你也参与策划了这一切!”洪胜激动起来,“是你们先背叛了我们!” 宋波张了张口,却也无言以对。 “只可惜现在形势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洪胜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他看了眼何妮,又看了眼她手中的qiāng。 “现在可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何妮冷冷地回应。 “既然来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诚意吗?”洪胜蔑视着何妮,“在树林里,我有的是机会把你干掉,”他的眼中露出了凶光,“你也一定是一开始就参与其中了吧?” “如果不是你,还有你的哥哥……”洪胜说不下去了。 “可你们还活着,我哥哥却死了!”何妮凶狠地看着两人。 “那是他咎由自取!”洪胜转过脸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道我们不是咎由自取吗?我们唯一没想到的是,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洪胜又叹了一口气,“走吧,还等什么,我想你现在一定比我们更想开启那道密门!” 77、尘封 那道尘封已久的密门即将被打开!而密码箱的钥匙。则是洪胜和何妮在“逃亡”路上找机会做好的。费尽心机争来抢去的这两把“钥匙”终于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洪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在他看来,此时警方在何处已经不重要了。 是否能够摆脱何妮的挟持,也已经不重要了。 洪胜取下了背包,里面装着开凿石门的工具。 没有扑鼻而来的霉尘,依旧清新如故。石门开后,王焕生陈尸中央,确切的说,只剩下一些骨架。 尽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众人还是打了个冷颤,特别是何妮与赵林。 每个人的目的不同。何妮是为了那个密码箱里的“虫珀”;宋波是为了销毁证据;赵林呢? 何妮举着qiāng,在过去的途中,按照戒指上的齿形打成的两把钥匙握在手中,“待会再销毁你的尸体,先打开密码箱!”她对宋波说着。 宋波走进那箱子,轻抚,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按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了密码。 “噗通”一声,盖子弹开,中央的凹槽里,那枚绿莹莹的虫珀,陈然眼前, “真漂亮!” 何妮欣喜若狂,取了出来。她回过头看着其余人冷冷的望着自己,“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宝贝!” 她看了看洪胜,又看了看宋波,然后是赵林! 赵林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何妮,就是曾经爱过的那个女人! “你利用了我!” 何妮收起了笑容,“你跟我一起走!在警察还找来之前!” 她把qiāng对准了洪胜与宋波,两人苦笑。洪胜早就料到了这一步,他转头对宋波说,“她一点不像何斌!” 宋波愣了一会,笑了,“我也不像‘宋波’,你也不像‘洪胜’!”洪胜明白他的意思。 时间就像一个化妆师,一点一滴,一笔一划把人们从一个模样变成另一个模样,自己却浑然不知。 宋波点点头,“我在想,我究竟是求生来到这里?还是为了,为了找到当年的自己!要是重来一次的话”宋波没说话。 “要是重来一次的话,”洪胜看着宋波,“我们谁都明白,还是会这么做!” 少年的友谊是世界上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可它却总是遗憾的在岁月的长河里走样! “现在好了,她要杀了我们!”宋波说道,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宋波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轻松惬意! “我知道!”洪胜回答,“既然是为了钱,我们现在断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我不会走的!” “什么!”何妮yīn沉着脸,手里的qiāng举起来对着赵林, “你利用了我!”赵林重复着这一句, 门外再次传来人声,是警察,“里面人放下武器!” 何妮的表情惊恐起来! “你出卖我!” “是你利用我!” 何妮眼中露出了杀气,“你过来!”她歇斯底里的喊着。 众人无动于衷! “你们怎么了!”何妮继续喊着,“用他做人质!还有一线生机!”她指着赵林,希望得到洪胜、宋波的帮助! 宋波没有说话,洪胜慢慢的走过来,何妮看着她“你想干吗!” 洪胜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那是什么? 途中,他把事先准备好的zhàyào绑在了身上! “你想干吗?”何妮恐怖的望着洪胜! “自从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着能够活着出去!” 洪胜推死了石门,坐在地上,“如果真有来生的话……”他望着宋波,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78、“真”相 公元2008年。 X大及周边居民,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颤抖。后经确认并非地震,而是我公安民警在一条废弃的地下工事中围捕罪犯时,罪犯自杀引bàozhàyào所致。 因为措施得当,我方人员在此次bàozhà中无一伤亡。犯罪分子洪胜当场死亡,现场还发现了另三具尸体,经查为洪胜逃亡路中曾为之提供帮助的何妮与宋波。 这两人与死者的关系,以及在整件案子中所起的作用,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第四具尸体(事实上只剩下一些骨骸),死亡时间较久,经过DNA比较,是十多年前X大失踪的教授王焕生。警方有理由相信,此系谋杀。 洪胜案的另两位关键人物,张静与刘娜目前已被警方依法刑拘。至于以何种罪名起诉,公检法几个部门,还有法律专家,正在共同研究。 这可能需要些时日。 难点在于,对张静谋杀换妻俱乐部成员的罪行是否属实的证据搜集上。 赵林,那个作为卧底的作家在地下工事中不幸被逃犯绑为人质,被挟持进了那个密室。考虑到人质安全,警方当时没有展开强攻。 这使得赵林在bàozhà前与一干嫌疑人共居一室达一小时之久。 据赵林所述,洪胜在森林公园中“放弃”张静是主观意愿的,他一早就准备在密室中拉动事先绑在身上的zhàyào,与另两名罪犯何妮与宋波同归于尽。 就其动机,很明显是他认识到前途未卜,只有当所有的当事人死亡之后,才能保住张静是真正凶手的秘密。 赵林之所以能够知道真相,并最终公布于世,是因为洪胜认定一旦拉响zhàyào,密室内的人必死无疑,所以才赎罪般的在临死前诉说了事件的整个过程。 然而拉动zhàyào的那一瞬间,何妮突然猛扑在了赵林身上,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却让赵林在何妮身下躲过了致命的伤害,得以死里逃生。 关于何妮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以及赵林与她的情感往事,作家始终讳莫如深。 某天起,桐州市所有媒体开始长篇累牍地报道这起轰动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逃狱案的成功破获。 媒体如此描述: “‘4口11’一次杀害三对夫妻而且全部进行碎尸的恶xìng案件震惊桐州,罪犯第一嫌疑人洪胜在判刑之日逃狱成功,在全国也实属罕见,一时间社会上各种传闻不断,人心惶惶。×月X日上午,桐州市公安局发出通告,桐州警方历经4天艰苦卓绝的连续作战,4月11日发生在桐州市建国路蔷薇别墅的特大杀人碎尸罪犯洪胜逃狱案成功告破。第二嫌疑人张静及相关人等也落入法网。 同时,桐州警方也请广大市民群众放心,这只是一起因个人问题偶发的恶xìng案件,桐州市的社会形势是稳定的,桐州警方有能力、有信心维护本市的治安大局稳定。有了这样一支公安队伍,再狡猾的犯罪分子最终也难逃桐州警方布下的恢恢法网。” 中qiāng之后的肖海清,在经过抢救、休养了两星期之后,幸运地从昏迷中醒来,可不幸的是,她即将接受的是另一个残酷的事实。 案发初期,被逃犯劫持的肖海清的儿子,因注入了过量的安定刺,当警察按照张静的jiāo代找到他时,已经出现了脑死亡。 一个专门调查小组,也正在就肖海清被挟持阶段是否有违法行为展开调查。 民众的态度莫衷一是。 媒体的焦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与罪犯“生死接触过”的赵林身上。一时间网络、报纸、电视蜂拥而至,各类采访、专题一个接着一个。 事件的细节,在法律允许的条件下,一一得以披露。随着记者不遗余力地深挖,大家发现其实没有什么是法律不允许说的。 有好事者指出,赵林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能够参与到警方的行动中,并且居然又被逃犯劫为人质,要不是洪胜自己活腻了,拉动zhàyào,怎能保证他不会成为罪犯再次逃脱的工具? 这种负面言论再一次惊动了政府,在经过“谈话”之后,赵林在媒体上给出的答案是:擒贼心切,自愿加入警队配合警方进行抓捕工作。 这个解释很难让民众信服。 有网友在网上留言:扯淡! 好在案子到底是破了。 这些无关痛痒的指责并不会引起大规模的舆论,在市委宣传部“低调处理此事”的意见下,“洪胜案”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79、现实一种(1) 十几年前的那晚。张静在办公室里静候王焕生的到来。王焕生却因为电子厂的业务洽谈,迟到了。 当客人离开,王焕生记起张静的时候。已经离约定时间只差五分钟了。 王焕生换上衣服,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飞快的自行车奔驰在匆忙赶路的途中。王焕生走了一条小道,这里因为没有路灯,所以鲜有人在。 就是因此,他撞上了那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从黑暗的路边,突然横上了马路、措手不及的老太太被车把带倒在地上。 王焕生一个趔趄也摔了下来。 “大妈你没事吧?”王焕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紧忙上去搀扶。 “疼啊!”对方痛苦地呻吟着。 王焕生慌乱不堪,“大妈你哪儿疼啊?” “疼啊!” 他环顾四周,这条偏僻的小道上没有人。 王焕生把老太太扶起来,汗从他的额头淌下来。“我送你去医院吧。”从未遇见过此事的他,此时乱了阵脚。 老太太突然抽搐起来,表情痛苦。王焕生想要把她扶上车,可老太太却动弹不得。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王焕生愈发慌张了,莫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他想道。 “我去叫救护车,大妈,你在这儿等我!”他往前方望去,有家小卖部亮着灯光,那里应该会有公用电话,他又想道。 他跨上了自行车往小卖部方向骑去。 小卖部在几百米开外,路不长,但在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产生N个猥琐的想法。 那一年,祖国的改革开放已有些年头。淳朴的中国人,被突如其来的市场之风吹得有些晕头转向。因为钱,很多人的心理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不会赖上我吧?”半路上,王焕生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很正常,类似的报道在当年的报纸上屡见不鲜。人们除了在道德上指责当事人,并没有法律可为双方提供保障。 “或许……或许没有人看见。”王焕生回头看了眼那条黑暗中的小路,老太太坐在路边,轮廓模糊。 此时,他离公用电话只有几米之遥。他下了车,放慢了脚步。小卖部里出来一个男人,手里提着塑料袋。这是小卖店的老板,正准备关门。 “等一下关门!”王焕生喊了一句。 那男人在夜晚的身后,突然被人吼了一句,很明显吓了一跳,他本能地举起塑料袋。里面装着假头套。王焕生注意到了那男人浓密的头顶。 他狐疑地看着王焕生 王焕生顿了顿,“没事。” 那个或许可以让他在畸道上戛然而止的电话,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 “她本身就有病!还好没有让她讹上我。”王焕生安慰着自己,“没有人知道的。” 他骑车赶往学校。镇定,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和往常一样,回到办公室,打开试卷。 王焕生心有余悸地想着。 他拐上了大路。学校的大门赫然就在眼前。冷静下来的王焕生感到了右臂的疼痛。跌倒擦破了皮肤,血丝渗了出来。不仅如此,刚换上的衬衫也沾染了尘土,更要命的是衬衫的前胸口被车把拉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他不得不停下车来,这可不是一段一帆风顺的路程该有的形象。谁都看得出来,刚刚发生了意外。 王焕生看了看手中的表,张静还在办公室等着,好吧,还是保险一点,哪怕再迟到一会儿,总比一身血迹斑斑地被人撞见,可以有更多的合理解释。 王焕生调头往回家的路骑去,他要去换一套衣服,擦掉手上的血渍。 而此时,在学校不远处,恰巧路过的洪胜远远地看到了王焕生的狼狈。 “王老师”洪胜叫了一声。 王焕生没有听见。匆忙赶路。 “发生什么事儿了?”洪胜狐疑地想着,“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和张静一块批阅试卷吗?” 80、现实一种(2) 十几年前,王焕生狼狈地回到家的那个晚上,王太太在得知发生的一切之后,大吃一惊,几乎还来不及痛斥自己的丈夫,接下来的担忧胜过一切。 这是一个男主外的典型家庭。从经济的角度来说,男人意味着这个家庭的所有,更何况就在那一年,这个家刚有起色,不仅表现在各色企业的盛情邀请,还包括王焕生即将到来的副教授的职称评定。 如果今晚的事公布于世,毋庸置疑,对这个家庭将是沉重的打击。从王太太的角度来说,眼看唾手可得的地位、荣誉以及一切可以值得炫耀的东西,完全有可能因此而付诸东流。 这在一个金钱至上的时代,是可耻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遇上这事,脑袋一蒙”王焕生埋着头坐在沙发上沮丧不已。 别无选择,如果说事先还有弥补的余地,那么因为王焕生的一念之差,除了用谎言虚构一段情节隐瞒真相,没有更好的计策来让他们一度温馨美满的家庭继续行进在自己的轨道上。 掩人耳目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王太太想道。事实上所做的事情异常简单,有人问起,只要自己将王焕生出门的时间推迟一小时,并且咬定这就是事实,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丈夫的头上。 这是两人的串通好的“供词”。 貌似天衣无缝,但偏偏遇上了张静被人强暴的事件! 随着公安局的进一步介入,王焕生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尽管知道DNA鉴定会给他绝对洗清嫌疑的证据,然而胆小的当事人依旧顾虑颇多。 比起强暴来说,撞人后逃离,王焕生还是分得清两者的轻重缓急的。在犹豫了几天之后,王焕生还是找到校长坦白了一切。侦办此案的民警经过调查,确有此事。好在被撞的老太太并无大碍,赔了一点钱,遭到了几句严厉批评和学校内部处分,也没有诉诸法律的必要。 基于王焕生主动悔过的事实,校长出面与公安系统协商,以组织的名义,以避免此事对学校可能造成负面影响为理由,请求侦办民警在许可的范围内保密。民警答应了。作为酬谢,校长与王焕生在街口的饭店请民警吃了一顿饭。而这顿饭恰巧被洪胜、张静撞见,误解其中有黑幕! “事实就是如此,简单得很。”赵林采访完王太太之后,她说道,“他是冤死的!” 王太太抹着眼泪,“法律虽说判他无罪,可谣言呢,仍有相当一部分人还认为王焕生是强暴犯。他们可不管是否证据确凿,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在他们的嘴里成为罪犯!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我有口难辩,只有盼望警察抓到真正的强暴犯才能彻底还老王一个清白了!” 81、后记 这是一个有关背叛的故事。 文艺一点的说法.也可以叫作对过往无限的追思。 每个人的少年时代就像一汪清泉,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源不断的清水,洗涤着心灵上日益累积起来的灰尘。 故事中的人物,与其说为钱、为爱,不如说是为了悼念:用谋杀来悼念自己逝去的少年时代。 或许这是悲剧,亦或是喜剧,完全看个人所站的立场! chéng rén的世界总难以理解! 不是因为它似是而非的混沌,也不是因为恩怨分明的清晰,而是它时而混沌,时而清晰,总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些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无法逃脱命运的惩罚? 有些人是受害者,但是冰冷的法律,不得不让她站上刑场? 正如本文的开头所述:关于真相,一切皆不可说! 事到如今,唯独那个强暴犯依然没有下落。 在警局当年的卷宗上,还存放着模棱两可的记录,除了将真相隐藏得更深,别无益处。 或许凶手近在咫尺,亦或压根就没有真相! 谁知道呢?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夜离飞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ANNA)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421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