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第1章 相逢不如偶遇 鱼子兰躺在阳春三月的草地上,手脚晃着大字,舒服的哼着小曲儿。穿越到这里已经三天了,鱼子兰想尽各种办法,最终发现回是回不去了,只好既来之则安之,认命了。 “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鱼子兰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感慨这古代的环境还真是好,青山绿水,风光无限好。正惬意的享受着,一张男人的脸就出现在了鱼子兰上方“姑娘,你可好?”来人问道。 鱼子兰顺着脸打量了来人几眼,颀长的身材,长着唇红齿白、斯斯文文一张帅脸,白衣黑发,恍若天人,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鱼子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巴拉巴拉头发,“我还行,不过,关你啥事儿?”鱼子兰反问道,心里想着:长得帅的,不靠谱啊。 男人并没有生气,依然笑着说道“在下凤清尘,看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里,以为不妥,特来询问。不想扰了姑娘,是我的不是”。 鱼子兰随意的挥挥手“好说好说,我不过是饿了,懒得动弹,没什么妥不妥的”。 她说着话,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鱼子兰尴尬的摸了摸肚子,嘿嘿了两声。凤清尘却没有笑她,而是认真的说道“既然如此,相逢即是有缘,在下请姑娘吃饭如何?” 鱼子兰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就差拉着双手感谢他了。来到这里三天了,总共吃了两顿饭,虽说这风光无限好,但它不管饱啊! “好啊,去哪儿吃?”鱼子兰吞着口水问道。凤清尘指了指左前方说道:“去镇上吧,那里有家不错的酒馆儿,饭菜还不错”。鱼子兰哪里管它饭菜错不错,能吃饱就行了,自然答应了。 一阵风卷残云,鱼子兰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她眯着眼偷偷打量凤清尘,他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几杯酒,动作斯文优雅。鱼子兰猜测他是个书生,还是个大户人家的书生。 凤清尘注意到她的目光,轻轻放下了酒杯,开口问道“姑娘怎么只身一人在外面?可是迷了路”。鱼子兰切了一声,嘟囔道:“岂止是迷了路,简直是迷了时空了”。 凤清尘没有听清她的话,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鱼子兰怕他误会,解释道:“哦,我是说我确实迷了路,还撞了头,记不得家在哪里了”。鱼子兰在现代看穿越剧的时候都是这样演的,说失去记忆基本就能混过去,要不实在不知道怎么编。 凤清尘倒是信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她,只问她怎么称呼。鱼子兰想了想,装作头疼道:“叫我蓉儿吧,别的我想不起来了”。凤清尘挑了挑眉,显然有疑惑,但依然很有涵养的没有追问。 一顿饭吃罢,鱼子兰做了个决定,她决定赖着凤清尘这厮了。这人长得帅,脾气好,貌似还很有钱。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叫爹爹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只能耍赖混吃混喝了。 凤清尘结完账就准备走,鱼子兰步步的紧跟着,生怕这饭碗跑了。凤清尘回头看她一眼,鱼子兰嘿嘿的笑的满脸桃花:“那个,我跟着你你不介意吧?” 凤清尘歪着头想了想:“不是很介意,不过,你会做什么?总得付出点儿什么,报答我的收留之恩吧!” 鱼子兰在心里翻了一万次白眼,脸上却不得不堆起笑容道“我什么都会干啊!我就做你的跟班,你说啥我就做啥,行不?” 凤清尘勉强的点了个头,觉得可行,手一挥说:“那还不快走。”又回头补了一句“跟着我就得听我的,不许乱跑”。鱼子兰点头如鸡啄米,心里想的却是“等我混熟了,你求我我都不跟着你,哼”,大步跟了上去。 俩人一路走一路聊,鱼子兰也大概打听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她穿越到的这个地方跟古代的秦朝有些相似,却不是秦朝,也不知是什么年代,反正历史书上都没有学过。这里有五个国家,分别是秦国,燕国,赵国,代国与齐国。 鱼子兰在的这个地方属于秦国的土地。秦国地处偏东南,这里四季分明,物产丰富,只是战乱时期难免受其它大的国家骚扰,也是战争不断。 “那这么说来,我兴许是秦国人?”鱼子兰掰着手指头问孟清尘,后者也不是很肯定“你的衣着打扮很像,只是口音很奇怪,听不出是哪里的。”鱼子兰暗自撇了撇嘴,心道:你听的出来才怪。 凤清尘说罢衣着打扮就紧盯着她看了两眼,看的司马蓉觉得怪怪的,一下护住了胸口,跳起来说道:“我做你的跟班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不要想多了。” 凤清尘一把扒开她的手,嗤笑一声道:“你想卖身我还不同意呢,看你身无三两肉,没什么看头。” “好你个凤清尘,这么会儿功夫就把我看清楚了,老色鬼。”司马蓉指了指他,跳着说道。 凤清尘哭笑不得,他明明是个年轻的公子,怎么就成了老色鬼了?虽然看上去比她大了几岁,但也没那么老吧! “我是觉得你这身衣服太脏了,想去前面的镇上给你买身新的,姑娘家家的,还是要穿的漂亮些才好。”凤清尘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鱼子兰松了口气,笑嘻嘻的抱住了他的胳膊,问道:“凤大哥,去哪里买?” 镇上的成衣馆并不多,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司马蓉左看右看都选不好。 老板打量了她好几眼,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了,但是衣服的样式和料子却都是上乘,一看就是名家定做的。再看看凤清尘,衣着样式虽然朴素,但是用料和手工相当考究,而且他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族气息。老板是何等的精明之人,一看这俩人就知道非富即贵,立马点头哈腰的上前说道:“两位想买什么衣服啊?别看我这小店不大,东西还是很多的。” 鱼子兰叹了口气,抓着一件衣服说道:“这每一件都不好看,你还有什么好的?” 老板一看她这么有品位,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哈着腰说道:“二位稍等,我马上就把好的拿出来,稍等啊!” 很快老板就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件淡紫色的挑花罗裙,还有一件天青色的织花小袄,一看衣服的样子和料子就价值不菲。鱼子兰觉得不好花凤清尘太多钱,就对老板摇了摇头,说道:“用不了这么好的,我穿衣服很费,只要比外面这些好一点点就可以了,” 老板捧着衣服为难的看了看凤清尘,不等他说话,凤清尘直接拿出一锭金子扔在了老板柜子上,淡淡的说道:“就这件了,给她换上。” 鱼子兰赶紧摆了摆手,后退着说道:“不不不,太昂贵了,随便挑一件就好。” 老板自看到金子,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把衣服捧到鱼子兰跟前,推着她进里面换衣服,鱼子兰只好拿着衣服走了进去。 换好衣服一出来,凤清尘和店老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鱼子兰从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衣服肯定买对了,她转了个身,对着凤清尘问道:“好看吗?” 凤清尘收回瞪出去的眼珠子,点点头,对老板说道:“再给她配个钗子,这样的衣服再多拿一套,换着穿。” 鱼子兰急的咬了咬手指,拉着凤清尘小声说道:“一套就够了,我把之前的洗一洗就可以换着穿了,花你这么多钱,当跟班也还不上啊!” 凤清尘不搭理她的话,又扔了一锭金子给老板,老板行动更迅速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衣服都打包好了,一个漂亮的珠钗也别到了鱼子兰的头上,这一点缀,就更加漂亮了,鱼子兰不由得赞叹凤清尘的眼光和她自己的模样。 离开的时候,老板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凤清尘和鱼子兰,店里最贵的两件衣服终于有人买了,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一路上,鱼子兰都在唠叨凤清尘,嫌他花钱太大手大脚,还一直担心自己还不还得起,非要给凤清尘打个欠条。 凤清尘好脾气的被鱼子兰说了一路,最后连鱼子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好闷头走路。一直到晌午,日头正中了,凤清尘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脚步慢了许多,为了等鱼子兰。 鱼子兰抹了抹额头的汗,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吵嚷着道:“帅哥,累死了,坐下歇歇吧!”凤清尘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鱼子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凤清尘坐下。凤清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你很奇怪,你不累吗?怎么一点儿汗也没有?”鱼子兰说着就抹了一把凤清尘的鼻子。 凤清尘被她这个动作给惊到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气却有些不自然起来,“哦,我,我还好”。鱼子兰完全没有发现他有不对,还在自顾自的嘟囔“这么书生气,体力还这么好,难道古代人都是走路练出来的?” 凤清尘也没有听到鱼子兰的自言自语,他在听远处渐渐驰来的马蹄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手持一把刀跑在前头,后面一群骑马的人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骑马的人搭起弓箭准备射杀前面的人。鱼子兰和凤清尘也在他们的弓箭范围内,这群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准备。 鱼子兰惊得失声叫起来,拉着凤清尘就要跑。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箭快要射到他们跟前时,凤清尘反身挡在鱼子兰面前,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折扇,在空中三下两下的翻飞,箭就都被挡了出去,他自己身上却连灰尘都没沾上一丝。 鱼子兰简直要惊呼了,这生死一瞬间转变的太快,上一秒都要准备唱大悲咒了,下一秒却喜刷刷了,要不是环境不允许,她真想冲出去唱上一曲。想到这里,她伸手就给了凤清尘一记偷袭,这小子,太他妈能装了,看上去人畜无害,白白净净的,居然是个高手高高手。 凤清尘没有理会鱼子兰的偷袭,依旧站在她前面,一个帅气的动作,折扇被他打开挡在胸前,他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音质问道:“阁下的箭似乎射偏了,弓箭无眼,难道射箭的人也无眼吗?” 一匹高头大马走了出来,骑马的人看上去像是这帮人的头领,他嗤笑了一声,并没打算道歉,阴阳怪气的说道:“阁下不是没伤到吗?妨碍我们的人,杀无赦!”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不远处半跪在地上那个拿刀的人。 此人武功想来也是不弱,大部分弓箭都被挡了出去,只是因为身上有伤躲避不及,胸口中了一箭,箭已经被他拔了出来,血顺着胸口流了下来。 鱼子兰也注意到了他,看样子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撕扯的不成样子,束起的头发凌乱的粘在脸上。他的胸口起伏的很厉害,呼吸也很粗重,想来已经疲于奔命多时。鱼子兰于心不忍,扯了扯凤清尘的衣襟,小声的说道:“你武功这么好,救救他吧!” 凤清尘回头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凌厉,说道:“我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付的起吗?”跪在地上的人没有说话,显然体力已经到了极限。鱼子兰翻了翻白眼,哼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凤清尘,算我想错了,你不救我来救”。说罢就自顾自的走到了那人身边,凤清尘想拉她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支箭破空而来,直直的冲着鱼子兰射过来。跪在地上的人却突然起身站在她面前,狭长的眸中精光一闪随即黯淡了下去,整个人也随着倒在地上,那只箭正好插在他的后背上。鱼子兰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被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 凤清尘想出手拦住箭却晚了,眼看着那人倒下后,凤清尘一跃而起,凌空一挥扇子,几枚毒针射出,骑马的人就倒下去大半。凤清尘凭空落下来的瞬间,手中折扇顺着头领的脖子轻轻一转,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已经掉在了地上。凤清尘转过身来,手中的扇子没有丝毫血迹。剩下的人看着头领的头就这样掉了下来,身子却还在马上,心中惊骇之极,他们也算亡命之徒,却也没有见过出手如此凌厉的,也顾不上杀人了,挥鞭骑着马慌忙的逃命去了。 鱼子兰再一次的被吓傻了。她已经无法思考,她觉得这凤清尘简直是开了挂了,挥挥扇子都能杀人,简直太可怕了。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走过来的凤清尘,对方却依旧风轻云淡,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手,问道:“你可还好?”鱼子兰几乎要吐血了,好什么好,眼睁睁看着人头落地能好得了吗?这话差一点儿就冲出喉咙了,却被鱼子兰生生的咽了回去。“我、我、挺好的”鱼子兰结结巴巴的说着,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凤清尘弯下腰去看那个晕倒的人,试了试发现他还有呼吸,就抬头问道:“你还要救他吗?他还没死。”鱼子兰使劲点点头“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造不了七级,好歹造一级啊”。“好”凤清尘答得干脆,起身看着鱼子兰问道”那你拿什么来换?我可是不会白白施恩惠给别人的”。 鱼子兰很想一巴掌拍过去,但她没那个胆子,只好交叉着手指,嗫嚅着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我要钱没钱,要地没地,你说吧!” 凤清尘轻轻挥了挥扇子,直视着她,一字一字说道:“好,我要你将来无论何时何地要无条件的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能做到吗?”鱼子兰眨巴眨巴眼“什么要求?”凤清尘挑挑眉“现在还不知道”。 鱼子兰琢磨了一下,不就是个要求吗?多大个事儿,大不了我做不到就赖皮,随即爽快的答道“好啊,我答应你”。凤清尘见她应得爽快,反而笑了,他反问道:“如果你做不到呢?”鱼子兰觉得这人还挺啰嗦,还真把诺言当真啊,就随意的说道:“做不到你杀我全家好了,反正你那么厉害。” 鱼子兰只是觉得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在这里哪儿有什么亲人,就随便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凤清尘却紧紧的攥住了手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郑重其色的说道:“好,既然你敢答应,那这笔买卖我就接了。”鱼子兰不耐烦的挥挥手“接吧接吧!赶紧帮我扶他起来”。 凤清尘和鱼子兰找遍了周围所有的医馆,没有一个肯收。他们都说这人肯定救不了了,让鱼子兰准备后事,说着还叹息的摇摇头“伤的太重了。”鱼子兰没有办法,只好让凤清尘找了家客栈,暂时先安顿了下来。 “你准备怎么办?没有医馆肯收,看来这是他的命了”凤清尘倚在门框上看着鱼子兰问道。后者正在给那人擦脸,清洗伤口。估计是擦疼了,他□□了一声,鱼子兰赶紧放轻了动作。 待擦拭干净了,鱼子兰才开口说道:“你去外面找店家帮我要瓶酒,再找些新的针线过来,再去药店买些上好的止血药材。”凤清尘有些诧异,走到床边问道:“你不会是自己给他医治吧?”鱼子兰点点头“对啊,我自己来,我就不信我救不了他。”凤清尘十分怀疑的看了看鱼子兰“你精通医道?”鱼子兰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当然,我可是神医华佗的传人,救他,小case。”凤清尘皱了皱眉“谁是华佗?你说小什么?” 鱼子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改口说道:“没什么,你听错了,赶紧买药去吧!要不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凤清尘推了出去,凤清尘也没有再问,乖乖的出去了。 鱼子兰确实没有说大话,她本来就是学医的,医院的外科医生。她已经仔细的看过了,那人大多是外伤,伤口很多,有刀伤有箭伤,还有很多擦伤,还有几处轻微的骨折,还失血过多,这也是导致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并不像医馆的人说的那样,时日无多。 缝合的过程漫长又痛苦,鱼子兰最后缝的手都软了。好在缝合之前鱼子兰喂那人喝了些蒙汗药,减轻了他的痛苦,缝合的过程也容易些。缝好伤口,给他上了些凤清尘所说的上好的金创药,又喂了他几粒凤清尘给的丹药。等鱼子兰收拾好一切,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一夜没合眼,又费了很多精神,人显得有些憔悴。凤清尘让她吃了早饭去休息,她却不肯,坚持要守着。她怕古代的医疗设施不好,会引发那人的伤口感染。 守了一整天,那人一直在沉睡中。庆幸的是没有发烧,这多少让鱼子兰放心些。喂了两次汤药下去,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鱼子兰松了口气,人是救回来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养着了。 一直等到夜深了,鱼子兰还在床边守着。凤清尘催了她几回,她都不肯去休息,凤清尘只好坐下来陪她。俩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天,鱼子兰忽然抬起头靠近他问道:“你身上有那么多药,你是不是总是会受伤?可有人帮你疗伤?”鱼子兰的眼睛大大的,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亮亮的光。 凤清尘愣了一下,一丝悲伤一闪而过。他很快又恢复了神态,眯了眯眼睛,神情瞬间变得冷峻,他站起身冷冷的道:“我从来不需要别人为我疗伤”。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鱼子兰一脸的讶然。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鱼子兰守在床边正在打盹儿,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鱼子兰睁开眼一看,那人已经醒了过来,他的嘴唇没有血色,声音也有些沙哑“姑娘,我昏迷了几天了?”。“哦,今天是第三天”鱼子兰回道。“在下秦殇,谢姑娘救命之恩”那人说着就挣扎着要起来,鱼子兰把他摁了回去,唠叨着说“你不要动,你身上有伤,需要静养”。秦殇就乖乖的躺下了。 人醒了就好办了,基本上是不会有大碍了。鱼子兰每天给他熬些汤药饮,能让他好的快些。饮食上也是万般小心,生怕他有个闪失。 修养了几天,秦殇实在待不住,就下床走动了。鱼子兰不允许他走太远,只让他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秦殇也很是听话,每天都是在客栈里来来回回的走,从来也不出大门一步。 住宿的客栈不大,只有几间客房,但是整个客栈收拾的很是干净利落,院子里栽种着树木花草,天气渐暖,小院子显得朝气蓬勃。 凤清尘和客栈的老板似乎很熟了,没事就在一起喝茶、下棋。老板娘一日三餐都会把饭菜送来,对他们也很是照顾。 鱼子兰难得有时间好好休息,客栈老板给她弄了副摇摇椅,她没事儿就晃在上面晒太阳。 这天午后,鱼子兰又在晒,她觉得日头越来越热,自己这小皮肤估计也晒不了几天了。穿越到这里来着实让她赚了,不光年纪小,人也长得甩现代的自己好几条街,尤其是这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太赞了。虽说自己在现代也不算差,但是皮肤远没有现在白嫩细致,看来这古代的山水还真是养人。 秦殇此时正在院子里散步,收拾干净了身上的血迹,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就精神多了。午后的阳光撒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 鱼子兰眯着眼睛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这才是他喜欢的那种爷们儿,棱角分明的脸,硬朗的线条,挺拔的身材,狭长的眼眸深邃又充满柔情。鱼子兰不由得就陷入了幻想,正对着秦殇遐想连篇,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她怒目回视,是凤清尘。 “你干嘛?不好好下你的棋”鱼子兰摸着脑袋,生气的扭过头。这人最近老是动手动脚,让她很不习惯。凤清尘俯下身没好气的说道:“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鱼子兰怕凤清尘发现她的失态,就翻个身躺回到椅子上,使劲儿晃了下,说道“还能想什么,左不过是晚上要吃个什么饭,要不要去买件衣裳啥的。” 凤清尘好笑的看着她问道:“买衣服,你可有银两?”鱼子兰背对着他撇了撇嘴“正是没有钱,所以只能想想啊!”俩人斗了几句嘴,凤清尘就晃着扇子出去了,鱼子兰也没问他去哪里,反正她只是个跟班的,没权利过问。 秦殇看凤清尘出去了,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鱼子兰指了指她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蓉姑娘,你们两个又吵架了?”秦殇问她。鱼子兰用手臂遮住了阳光,她觉得有些晃眼“没有啊!我怎么敢和他吵,他可是我的主子”。 秦殇笑了笑,他扶着摇椅的两侧,把鱼子兰扭了过来,让她背对着太阳,说道:“我看凤公子人不错,对你也挺好的。” “是啊,如果不是那么爱算计就更好了”鱼子兰嘟囔道。秦殇没有听明白她的话,只以为她在赌气,就笑了笑,不再说话。他一向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自小的经历让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只是鱼子兰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没事儿都要自言自语,感染的他也想多说几句。 “蓉姑娘,谢谢你那天救了我,秦殇感激不尽。她日姑娘若有所求,我秦殇必会助姑娘达成所愿。”秦殇开口说道。想到鱼子兰那天挺身而出救他,又知道是她为自己缝针疗伤,还为自己不眠不休的守候,心中不由得感激。 鱼子兰倒是没有在意,她拍拍秦殇的手,随意的说道:“好说好说,你那天不是还替我挡了一箭吗?” 鱼子兰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秦殇脸红了。这种感觉怪怪的,他正想说什么,凤清尘就回来了,他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喏,这身衣服应该跟你之前的那身料子差不多,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了。”凤清尘面无表情的说道,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鱼子兰。 鱼子兰接过来看了一眼,果然是上好的丝绸,花色和样式虽说不如自己之前那套,但已经让她很满意了。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衣服,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没想到这家伙当真了,心里不由得一软,嘴上说道:“谢谢你啊!我很喜欢。” 凤清尘“嗯。”了一声,看了看秦殇,开口说道:“秦公子的伤已经见好了,可有什么打算?” 秦殇想了想说道:“我想去京城,投奔我的亲友,见到他们才能作打算”。 凤清尘正要开口,鱼子兰就跳了起来,挥着拳头,气愤的说道:“凤清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秦殇还没有好全你就要赶他走,太不仗义了吧!” 凤清尘看了看她,一扇子就把她敲回了摇椅上,黑着脸说道:“姑娘家家的,不要上蹿下跳。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鱼子兰又想跳起来,看了看凤清尘手里的扇子,就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小声地说:“赶人走也叫为他好?你这个好法还真是不一样。” 秦殇怕他俩又吵起来,就及时的打了圆场,“蓉姑娘,我猜凤公子是怕那天追杀我的人找到这里,如果我在这里再住下去,早晚会被他们找到。反正我的伤也好多了,早点儿走反而更安全。” 鱼子兰一听是这样,气焰立马就熄了,讪讪的缩了缩身子,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继续说。” 凤清尘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看那些人的样子,想必是不会收手的,我虽然不知道秦公子和他们究竟有什么仇怨,不过看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并非善类,秦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秦殇感激的抱了抱拳,“多谢凤兄,如此的话,不日我就会告辞了,他日若有缘再会,我秦殇必会报答二位的救命之恩。”说罢,秦殇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凤清尘,就回屋里了。 凤清尘也准备回去,鱼子兰叫住了他,“凤清尘,秦殇走了的话,我们去哪里啊?” 凤清尘摇了摇扇子,“去京城。”鱼子兰跟在后面瞪了瞪眼睛,指着他的后背说:“喂,你好奇怪,刚才为什么不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啊!三个人一起去不是更好?” 凤清尘猛地转身,鱼子兰的手指头就杵在了他的腰上,吓得鱼子兰赶紧往后跳了一步。凤清尘冷冷的看她一眼道:“我不想跟别人一路,有了你这个累赘我已经够麻烦的了,我不想再多添一个。”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鱼子兰在后面张牙舞爪的比划了几下,看凤清尘走远了,嘴里切了一声,小声地嘟囔道:“什么人啊!说翻脸就翻脸。不一块儿就不一块呗!凶什么?不就是打不过你么,让你厉害,哼!”自我安慰了一番,也回去了。 睡到半夜,鱼子兰被打斗声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下床,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还没打开房门,一个人影快速闪了进来,一把揽住她,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正想下嘴咬那只手,那个人就说话了,“嘘!蓉姑娘,我是秦殇。追杀我的人找到了这里,凤公子正在和他们缠斗,我保护你先离开这里。” 鱼子兰正想问,凤清尘怎么办?秦殇就把她扛了起来,越过后面的窗户,翻身出了客栈。他边跑边说,“凤公子武功不弱,相信很快就会赶来,我已经跟他说了我大致的路线,他会找到我们的。”鱼子兰还是不放心,她努力的想听清楚打斗的情况,奈何被秦殇扛着,脑袋充血,什么也听不清。 秦殇跑的很快,穿过几条街,很快就跑到了大路上。他怕目标太明显,就扛着鱼子兰进了树林里的小道,一路不停地狂奔。跑的鱼子兰都快吐血了,脚步才终于慢了下来。鱼子兰强烈要求下,秦殇才把她放了下来。回头看看,应该跑了有好几里了,一时半会儿应该追不上。 鱼子兰坐下来缓了缓,感觉脑袋好一点儿了,跟着秦殇继续往前跑。一直跑到天快亮了,俩人才重新回到了大路上。 一夜的奔波,鱼子兰哪里受得了。秦殇的伤本来就没好全,奔跑之下,有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鱼子兰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俩人开始慢慢的往前走。 “你说凤清尘能不能追上我们?”鱼子兰看着秦殇,不安的问道。她知道凤清尘的武功好,可是还是免不了会担心。 秦殇看了看她,她的神情有些疲惫,眼睛里还有血丝,不由得有一丝心疼。早上还是有些冷,她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穿外衣,虽然秦殇把自己的外衫给了她,她还是冷的时不时的发抖。他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他会追上我们的,我保证。” 鱼子兰迟疑的点点头,就算追不上又怎么样,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搞不好还会帮倒忙。 俩人顺着路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要上京城的马队。鱼子兰和马队的头人商量了半天,那头人看他们俩风尘仆仆,衣衫不整,就不想捎带他们。秦殇犹豫了一下,就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玉佩,想拿玉佩交换。 马队的头人一看那玉佩的样子,眼睛就亮了,正要伸手拿,鱼子兰就抢了过来。她自己身上也有一块玉佩,远没有秦殇的这块好,但是付车钱也应该足够了,就把秦殇的抢了回来,把自己的给了那头人。 头人看上好的玉佩没抢到,就有些不高兴。鱼子兰又把自己头上的钗子搭给了他,他才同意带上他们。 坐在马车上,鱼子兰把秦殇的玉佩给他塞回了胸口,还轻轻拍了两下,唠叨着说:“你这玉佩,一看就是祖传的,上面还刻着字呢!虽然我不太懂你们这些东西,但是好东西是会发光的,你千万不要随意给别人,听到吗?” 秦殇点点头,手摸了摸被她拍过的地方,神情怪异的说道:“蓉姑娘,那是一个秦字。”鱼子兰看了他一眼,心道:我去,我竟然没认出来,太丢人了。随口说了句“哦,原来是秦字。”秦殇看她的眼神就更怪异了。鱼子兰以为是秦殇诧异她居然不识字,就把头扭了过去,小声地嘟囔:“不就是个秦字吗?不认识又怎么样?不是说古代的女人都不念书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秦殇没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暗自叹了口气,这丫头,太奇怪了。 马车停停走走,一直走了三天才到京城外。秦殇打算先不进城,告辞了车队的人,就带着鱼子兰寻了一处客栈,打算先住下。鱼子兰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自己人生地不熟,也只能听他的。 客栈的老板说话倒是客气,可是就是不让他们住,因为他们身上没有钱。鱼子兰身上值钱的家当都给了那个马队的人,实在拿不出东西了。秦殇又拿出了玉佩,跟老板商量先抵押在这里,等他们筹到钱再来赎回。鱼子兰又要抢回去,秦殇却说,这次没关系,只是先抵押在这里,等他去亲友家里拿了钱就能赎回去,鱼子兰这才收了手。 客栈的老板拿起玉佩仔细的看了看,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俩人,脸上的疑惑更重。不过他是做生意的,不好多问,就同意了,给他们开了一间客房。 这是秦殇要求的,他怕夜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住一间房里,他好来得及保护鱼子兰。鱼子兰到没有多想,她知道古人是最讲规矩的,秦殇看上去是个很有修养的人,肯定不会乱来。 夜里休息的时候,秦殇让鱼子兰睡在床上,自己打了个地铺。鱼子兰奔波了好几天,终于能睡了踏实觉了,躺下就睡着了。 秦殇放心不下,只是闭上了眼睛休息,意识却是清醒的。 前半夜还是很太平的,只有鱼子兰时不时的说些梦话。后半夜的时候,秦殇听到客栈的上空不时的有会轻功的人掠过。他缓缓的起身,守在了鱼子兰的床前。 鱼子兰也醒了,看到秦殇坐在床前,刚要问他不去睡觉干什么。几支箭破空而来,秦殇猛地一矮身,趴在了鱼子兰身上。箭擦着他的发丝,钉在了墙上。 秦殇从被子里把鱼子兰扯出来,拉着她冲了出去。月光把外面照的很亮,院子里一下变得很安静。秦殇知道,越是安静越是波涛暗涌。 几个黑衣人持着剑,无声的从房顶上翻下来,围住了他们两个。鱼子兰害怕的牵着秦殇的衣角,她觉得简直倒了八辈子霉,自来到这里就没安生过,真想找把枪把这些黑衣人给突突喽!妈蛋的,让不让睡个好觉了。 秦殇的刀已经丢了,此刻只有硬搏了。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死伤了好几个,秦殇趁机拿了一把趁手的剑在手里。 手里有了武器,秦殇就不再畏首畏尾。很快,第一波人就倒下了,第二波人又围了过来。这些人很有规矩,无声无息,一直用这种车轮战耗着他。一波又一波,秦殇都记不清楚杀了多少人。院子里的尸体已经摆满了,秦殇的身上沾满了血,有他自己的,也有黑衣人的。 鱼子兰和秦殇背对而立,小心的防备着周围。最后一波黑衣人死后,院子里又安静下来。鱼子兰刚想说话,呼喝声突然而至。两边的房顶上,一下子站满了弓箭手,原来他们早有埋伏。 所有的箭都对准了他们,只要他们一动,瞬间会被射成刺猬。秦殇吐了一口血水,悲怆的说道:“蓉姑娘,我秦殇今日连累你为我而亡。若有来世,我秦殇必会倾尽天下,为你而生。” 鱼子兰咂了咂嘴,叹口气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说这些,再说我也听不懂啊!”说罢又仰天长叹,“哎!枉我一个现代人,也躲不过这箭雨啊。都说暗箭难防,我看这明箭也他妈难防好么?更何况还这么多。” 秦殇顾不上听鱼子兰说什么了,他握住了鱼子兰的手,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大王,再见! 空气中传来了利器快速破空的声音。秦殇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暗器,只见银光一闪,屋顶上的弓箭手中就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弓箭手纷纷捂着脖子摔下了屋顶,这些人脖子里血流如注,倒地即亡,很快就死伤了大半。剩下的弓箭手急忙搭弓射箭,想要拼死一搏。但是这点儿弓箭对于秦殇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格挡开弓箭,秦殇准备带着鱼子兰杀出重围。夜空中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喝,“都给我住手。”一匹白练从天而降,一个白衣女子踏练而来,她身姿轻盈,似仙女下凡一般。 轻轻落到秦殇跟前,白衣女子嫣然而笑,声音缥缈如梦幻一般,“秦公子,久违了”。秦殇却不解风情的挥了挥剑,不客气的说道:“原来是代国的离公主,这种把戏还是不要在我跟前卖弄了吧!” 离公主轻轻一笑,声音恢复如常,依然清丽悦耳,“不愧是五叶真人的大弟子,这点儿小把戏完全迷惑不了你”。 鱼子兰看着这个如幻似仙的代国公主,不禁感叹,果然是人外有人,这女子长得也太美了,如果这古代女子都长这样,那还有她鱼子兰什么事儿啊。她又扭头看了看秦殇,心道:唔,果然是英雄配美人。秦殇这帅小子还挺有福气,这女的看样子就对他有意思。 秦殇看她又在发呆,就使劲儿推了她一把,差点儿把鱼子兰推到地上。鱼子兰使劲儿瞪了他一眼,什么人呐,一见到美女就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我说这位神仙妹妹,你俩好好叙旧,那个我先告辞了哈!”鱼子兰说着就准备哈腰逃跑,被秦殇一把抓了回来,呵斥她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站在这儿”。鱼子兰给了他一个白眼,却老实的站在了边上。 离公主掩嘴轻笑,眼神却不时地瞟向秦殇。秦殇装作看不见,冷冷的说道:“离公主真是过奖了,五叶真人不也曾是你的授业恩师么?只是离公主如今武艺超群,恐怕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恩师了吧!” 离公主听他这样说,却并未生气,依然笑着说:“是啊,是我的恩师又如何,我堂堂一国公主拜他为师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还要我铭记他一辈子么?” 鱼子兰不禁撇了撇嘴,揶揄着说道:“我就呵呵了,这一国公主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娇滴滴的姑娘家,耍起厚脸皮还真是当仁不让啊!” 秦殇没忍住,差点儿笑出声,离公主这下子绷不住了,她堂堂公主,居然敢有人这样说她。她打量了鱼子兰几眼,发现她衣冠平平,不过是个普通人,眼中不由得有些鄙夷。她挺了挺身子,居高临下的说:“本公主不会自降身份跟卑贱之人说话。” 秦殇怒视她一眼,刚要说她。鱼子兰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别说话,自己却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公主大人,那您就用您高贵的身份跟上面那些人说吧,我们先走了啊!”说着就要拉着秦殇逃跑。 离公主发现了她的意图,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秦殇的衣袖,娇嗔的说道:“你不许走,他们不敢动你的。”说罢,对着上面的人呵斥道:“你们听着,我是代国公主。今天秦殇会跟我走,谁敢伤我,我王兄定会派兵杀光你们每一个人,代国的实力你们是知道的。” 弓箭手们一时没了主意,交头接耳说了几句,正犹豫着,上空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远远地说道:“既然代国公主亲自来了,那我们也不便插手,公主请自便。”这番话说完,弓箭手们迅速的撤了回去,一瞬间就没了人影,连院子里的死尸都清理的干干净净,看来说话这人是他们的首领。 代国公主得意的笑了笑,代国的强盛让她自小就有傲娇的本钱。她的手下也从屋顶下飞身下来,守在她的身边。 鱼子兰发现,这些人手中都握着一个六瓣花朵形状的武器,每一片花瓣都很锋利、尖锐,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看来刚才那些人就是被这些武器给袭击了。这个代国公主果然不可小觑,竟然能锻造出如此厉害的武器。 “秦殇多谢公主解围,如果没什么事,告辞了。”秦殇说着就想拉着鱼子兰离开。离公主还是紧抓着他不放,语气越发的娇嗔:“秦殇,你不能走,你要跟我去代国。” 秦殇回过头,皱了皱眉,“谁说要跟你去代国?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除非你杀了我。” 离公主一把打开他和鱼子兰的手,往后推了鱼子兰一把,怒气冲冲的对秦殇道:“秦殇,你给我站住。你留在这里他们只会追杀你,你何苦这样,跟我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殇一把甩开了她,怒目而视,说道:“我宁可死在秦国,也不会在你代国苟且一日,你死了这条心吧!” 离公主点了点头,恨恨的说:“好,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话音刚落,她手中白练忽然出手,一下子缠住了鱼子兰,又快速的把她扯到了自己跟前。她一只手扯着白练,一只手掐在鱼子兰的脖子上,对着秦殇说道:“你不跟我走,就是为了她?那好,我就杀了她。” 鱼子兰心中一万头羊驼过去又窜过来,她使劲儿挣扎了几下,白练把她缠得紧紧的,挣不出来,她只好放弃了挣扎,无奈的说道:“我算是哔了狗了,来了没几天,成天被你们杀来杀去,早知道我还不如当初饿死的爽。来来来,你杀了我,赶紧杀了我。反正你们都是高手高高手,就我一个凡人,我活腻了好吗?来来来,一刀一个小朋友,灭了我。” 离公主和秦殇都被她的话给说愣了,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正愣神儿的功夫,又一个白衣人从天而降。 扇子一挥,凤清尘就轻飘飘的落在了鱼子兰面前。他白衣胜雪,不染一丝灰尘。看到眼前的情形,凤清尘皱皱眉,啧了一声,“我几天不在你身边,你又闯了什么祸?” 鱼子兰简直冤枉死了,这些祸是秦殇闯的,跟她毛关系都没有。不过她没这么说,她嘻嘻笑了两声,说道:“哎呀,凤清尘,我想死你了。”一句话出口,凤清尘差点儿喷出来,秦殇的脸上却有些不自在。 “你不许说话,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凤清尘轻斥道。鱼子兰立马乖乖的闭了嘴。 “这位姑娘,你手里是我的人,你敢动她,我杀光你们所有人。”凤清尘很平静的说道。 这一刻,鱼子兰觉得凤清尘简直帅呆了,如果找这样一个男朋友,那得多拉风啊,谁还敢欺负她? 离公主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她能感觉到,这个人没有说大话。从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她就能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但她也不想就此放手,她想赌一把,就说道:“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我无意得罪,我只是想让秦殇跟我走,如果你能说服他,我就放了这位姑娘。” “没有人会跟你走,放了她。”凤清尘加重了语气。 离公主看凤清尘气势逼人,知道说好话没用,只好放狠了架势,她用力掐住了鱼子兰的脖子,想逼秦殇就范。 鱼子兰被她掐的咳了一声,刚要骂人。凤清尘就出手了,手里的扇子直逼离公主而去。鱼子兰还没看清他的招式,她就被凤清尘从离公主手里抢了过去,一把将她扔给了秦殇。 离公主也确实武艺超群,一匹白练舞的出神入化,和凤清尘从地上打到空中,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秦殇慌忙的看了看鱼子兰的脖子,发现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你那么紧张干吗?他要杀的是我,又不是你。”鱼子兰看着秦殇紧张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为我受伤而已。”秦殇小声的解释道。鱼子兰揉揉脖子,仰头看着空中,觉得凤清尘一时半会儿拿不下离公主。就一把搂住秦殇的肩膀,好奇的问道:“唉,你跟这个离公主是怎么勾搭上的?说出来让我听听,她为了让你走,居然要杀我,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杀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有意思。” 秦殇叹了口气,“是啊,她有病,病的不轻。”鱼子兰就嘿嘿的笑了。 就在这时,离公主被凤清尘一掌从空中打了下来,离公主捂着胸口败下阵来。鱼子兰觉得这一下真是解气,站起身就叫了声好。这一叫不要紧,离公主的手下本来就想上去帮手,眼下见自己的主子被打了,居然还被人叫好,哪里还忍得住,手中武器启动,纷纷出手。 凤清尘的一把扇子上下翻飞,这离公主手下的武器众多,一时还真是难缠的紧。秦殇怕凤清尘敌不过,也翻身上去帮手。 鱼子兰一看又给凤清尘惹了麻烦,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了,咬着手指头站在了一边,远远地看着。 离公主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花瓣武器使得很是顺手,凤清尘饶是功夫再好,也抵不过这人多,一时也无法全身而退。秦殇就更觉得吃力了,这武器的厉害之处他是亲眼见过的,再加上他方才已经和黑衣人打斗多时,体力早就不支了,此时也是勉强应付。 鱼子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上面,她很担心凤清尘会受伤,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不能受伤。离公主此时却耍起了阴谋,她向来心高气傲,今天却连连吃瘪,她忍不下这口气,趁鱼子兰抬头的间隙,抽出白练就直奔鱼子兰而去。 鱼子兰是个神经大条,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就在这一瞬间,凤清尘直接抽身而下,不顾身后的对手,一挥扇子挡住了离公主的这一记杀招,护住了鱼子兰。身后的敌人却趁机使出武器,追杀在他身后,他防备不及,花瓣武器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离公主趁机再次出手,秦殇想去帮忙,却被其他对手缠住不放,眼睁睁看着离公主的白练和那些武器再一次打在凤清尘的身上。 凤清尘硬是顶住了袭击,转过身把鱼子兰护在身后,一只手挥出扇子,几枚毒针急速射出,离公主的手下为了护主,纷纷为她挡住毒针,有几人直接被毒针射中,当场毙命。 就在这场面混乱不堪的时候,客栈外忽然传来了嘈杂声。客栈的大门被重力猛的打开,一列军队整齐的站在客栈外,火把照的外面亮如白昼。众人停住了打斗,纷纷站回了自己的阵营。 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大步走上前,高喊一声“参见主公”,就跪在了秦殇的面前,后面的军队也整齐的走上前,齐刷刷的跪下,山呼“参见主公。” 客栈的老板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双手把玉佩递给了秦殇,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参见秦王。” 秦殇走上前,手一挥,对众人喊道:“众卿平身。” 这一刻,鱼子兰忽然觉得他不一样了,好像自己不自觉的就矮了半截,原来他是秦王。 秦殇回过头去看身后的鱼子兰,火光的映衬下,他也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眼中的哀伤一闪而逝。他又回过头对穿甲胄的男子吩咐道:“李将军,给我去找京城最好的医馆,我的朋友受了伤,需要医治。” “不用了。”李将军正要领命而去,凤清尘开了口“我的伤我会自行医治,不劳秦王费心,告辞。”说着就往外走去,鱼子兰紧紧的靠着他,满手都是他的血。 经过秦殇身边的时候,鱼子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道:“原来你是秦王,再见!”秦殇想说什么,嘴角却泛起一丝苦涩,他伸了伸手,最终没有碰到她。 离公主看秦殇的人马已经来了,自己再逗留下去也没有用,就带着残存的手下飞身而去,临走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着秦殇。 凤清尘走出客栈没多远,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鱼子兰的身上。鱼子兰往他身后一看,白衣已经被血染透了。她慌里慌张的喊了几声凤清尘,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白衣上的血越来越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我欲与君相知 鱼子兰找了几个棍子,又把外衫撕成布条,勉强绑了一个担架。她把凤清尘扶上去,艰难的拖着他去找医馆。 秦殇看鱼子兰和凤清尘走了,再不逗留,他飞身上马,走在队伍的前面,绝尘而去。 鱼子兰拖着凤清尘到天亮才找到医馆,但是鱼子兰没有钱,医馆不肯收。好在医馆的人也算心善,给了她一些药品和包扎伤口用的东西。鱼子兰没地方去,只好拖着凤清尘到郊外找了个干净的山洞,暂时栖身在那里。 铺了一些干草,简单的搭了一个床,鱼子兰就把凤清尘拖了上去。别看他看着挺瘦的,但是个子高,其实挺沉的,鱼子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安顿好。 剪开他后背的衣服,鱼子兰发现上面布满了一道道伤口,估计就是那花瓣形的武器伤的。还有两处紫痕,是离公主的白练所伤。鱼子兰不由得咋舌,软软的一道白练竟然这么厉害。 鱼子兰觉得都怪她自己,如果她会躲避,凤清尘也不会受伤了,想到这里,她愈发的自责,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凤清尘好一些,再好一些,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清理好伤口,已经是中午了。鱼子兰把凤清尘安顿好,就离开了山洞。她得去找点干净的衣服和一些吃的。凤清尘的衣服全是血,肯定不能穿了,他也需要吃的补充体力。 回到城外,鱼子兰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对这里什么都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该向谁求助。来到一个饭馆前,鱼子兰被饭香味儿给吸引了过去,折腾了半天,她早就饿了。 饭馆里生意很好,客人满满的,店小二也忙里忙外的跑。鱼子兰摸了摸凌乱的头发,走到老板的柜台前,笑容满面的开了口“老板,您这里要不要干活的?” 鱼子兰想跟老板商量,让自己在这里干几天活,老板管她几顿饭,再给她几件衣服。老板听完这话,立马就要把鱼子兰赶出去。 “走走走走走,我这里不缺干活的”老板一边往外推鱼子兰,一边说道。鱼子兰死赖着不走,抓住老板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央求道:“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又不是白吃白喝,我很能干的。”老板依然不为所动,执意要赶她出去。 俩人正争执间,一个束发高冠的男人走了过来,手持一把剑,看上去很有气势。他盯着鱼子兰看了又看,有些疑惑又有些吃惊。鱼子兰看他盯着自己,就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 男子拱了拱手,礼貌的说道:“恕在下唐突,在下看姑娘似乎遇到了难处,可否细说一二。” 客栈的老板似乎和这个人很熟了,上前搭话说:“司马公子,您别理她,她想来我这里干活混口饭吃,可是您说,咱们这整个城里城外哪儿有女人帮工的啊?我可没法帮她。” 男子了然的点点头,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些钱币,递给了鱼子兰,说道:“姑娘,这些你拿着,应该够你用几天了。”男子说着眼睛还是不时地看着她。鱼子兰觉得奇怪,但是有钱不赚王八蛋。她伸手就把钱拿了过来,装作很老练的掂了掂。男子看着她的动作,就更觉得奇怪了,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那我就谢谢你了,如果将来我有了钱,会还给你的。你家住哪里?我将来怎么找你?”鱼子兰打量着男子说道。男子笑了笑,说:“姑娘不必客气,这钱不用还了。” 鱼子兰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你会这么好心?我自来到这里处处碰壁,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给我钱的人呢。” 男子坚定地点点头,“我司马容若一诺千金,说送给姑娘就送给姑娘。”说罢这话,他又盯着鱼子兰看,看鱼子兰没什么反应,他疑惑的皱了皱眉。 “那就谢啦!再见!”鱼子兰说罢就要走。男子再次叫住了她“姑娘。” 鱼子兰转过身,“怎么?后悔了?” 男子笑笑,“我让老板给姑娘做些饭菜带回去吧,看样子,你一定饿了。” 鱼子兰再一次吃惊了,还有这好事儿? 饭馆的老板挥了挥袖子,吩咐小二去准备饭菜了。鱼子兰就和男子在门口等着。 男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鱼子兰。鱼子兰被他看的不自在,靠近他小声说道:“你不会看上我了吧?给我些钱和吃的,想睡我?” 男子被鱼子兰的话给呛到了,饶是他出入过风月场所,也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更何况,更何况。他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额,那个,姑娘,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在下这就告辞,饭菜做好就请姑娘拿回去吧!”男子说罢就拱手告辞了,留下鱼子兰一脸懵逼,她自言自语的说:“出门儿碰耶稣了啊,我烧哪门子香了?” 回到山洞里,鱼子兰把饭菜摆好,等着凤清尘醒来。饭馆的老板还多给她了一份鸡汤,她不舍得喝,留给凤清尘补身子。路过衣裳铺子时,鱼子兰给凤清尘买了身衣服。她觉得孟清尘长得白,穿天青色一定好看,就自己做主给他买了身天青色的衣衫。 换衣服的时候,鱼子兰又惊讶了一番。这凤清尘看着瘦瘦的,肌肉还挺结实,看的鱼子兰口水横流,恨不得多摸上几把。 好容易捣鼓好了一切,凤清尘也醒了。鱼子兰惊喜的跪在他面前,把鸡汤递给他,“你终于醒了,喝点儿鸡汤吧,还没有凉。” 凤清尘皱了皱眉,厌恶的推开了。鱼子兰不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喝?我特意留给你的,你的身子需要补补。” 凤清尘的嗓子有些嘶哑,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向来不食荤腥,鸡汤我怎么喝得下去?” 鱼子兰瞪大了眼睛,蹲在他面前,恍然大悟的说:“哦,怪不得你那么瘦,皮肤那么好,原来是吃素吃的。” 凤清尘一把推在她脑袋上,“哦你个头,扶我起来。”鱼子兰赶紧上前扶着他。 凤清尘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他回过头,盯着鱼子兰,紧张的问:“我的衣服谁换的?” 鱼子兰眨巴眨巴眼,“我啊,除了我还有谁?” “你”凤清尘被噎住了,想了想又问道:“你都看到了?“ 鱼子兰点点头,“看到了,八块腹肌,老性感了,你不吃肉,怎么练的?” 凤清尘彻底被打败了,他一把推开鱼子兰,怒斥道:“离我远一点儿,不许再碰我。” 鱼子兰伸了伸手,想吼回去,一想到他受了伤,声音又小了下去:“我只是看了一眼,你不是还穿着内衣呢么?再说了,你穿这颜色挺好看的。” 凤清尘抚了抚额,真不知道鱼子兰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鱼子兰还要跟上来,他伸手指着她道:“别动,给我待在哪里。” 鱼子兰不解的问:“为什么,你这么虚弱要去哪儿啊?” 凤清尘满脸的黑线,“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鱼子兰还是不明白,凤清尘只好说,“我去方便。”鱼子兰眨了眨眼,尴尬的走了回去。 “拿上东西,跟我走。”凤清尘回来后,对鱼子兰说道。鱼子兰问道:“去哪里啊?” 凤清尘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说:“去京城,住到客栈里。” 鱼子兰撅了撅嘴“我没有那么多钱住客栈,还是你养好身子咱们再走吧!” 凤清尘上前提起她,咬着牙说道:“别让我动粗,我身子还没好。我有钱,我不会让你跟我住山洞的,听懂了吗?”鱼子兰使劲儿点了点头“懂了。”这人太爷们儿了,她喜欢! 鱼子兰跑到外面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他们去了京城里。凤清尘去一家钱庄取了些钱,找了京城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 晚上吃过饭,鱼子兰待在凤清尘的房间里照顾他。他的伤口又裂开了,鱼子兰又是一番包扎。 “凤清尘,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包扎伤口的人?”鱼子兰给他上着药,问道。 “不是”凤清尘轻声的回答。“那以前也有人帮你包扎了?是谁啊?”鱼子兰轻轻吹了吹他身上的药粉,追问道。 “我的手下”凤清尘回道。疼痛让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忍着没出声。 “哦,那估计是个男的,肯定没我包扎的好,我可是专业的。”鱼子兰完全没看到凤清尘的汗,还在自说自话。 “嗯”凤清尘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包好伤口,鱼子兰给他穿衣服。她离他的胸口很近,能闻到他身上男子独有的气息。凤清尘低头看着她,鱼子兰的目光有些不自然,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 “凤清尘,你会不会让我一直跟着你?你会不会有一天扔下我不管?”鱼子兰突然抬起头直视着他问道。凤清尘系上衣服的纽带,他说的话有些含糊,“也许有一天你不需要我呢。” 鱼子兰还是追着他的眼睛,“怎么会不需要?我不会武功,也没有地方去,你不管我我会死的。” 凤清尘楞了一下,眼神恢复了淡漠,“你不会死的,你会活得好好的。” 鱼子兰对着他伸出小拇指,问道:“你保证?敢不敢拉钩?”凤清尘不知道拉钩是什么,疑惑的看着她。鱼子兰拉住他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说:“就是这样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保证吗?” 凤清尘看着她,她的眼睛大而有神,闪着期盼的光,他不由自主的拉了拉她的手指,柔声的说:“我保证。” 鱼子兰笑了,笑的很甜蜜。她趁着凤清尘没注意,踮起脚,吻在了他的唇边,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快速的跑了出去。 回到房间里,鱼子兰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胆子去亲他,只是她想这么做,就去做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喜欢了,和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安心。她觉得凤清尘也是喜欢她的吧,否则怎么会对她这么好?还舍命相救。 接下来的几天,鱼子兰都不敢抬头看他,每天给他上完药,就匆匆的离开。凤清尘找她说话,她也只是嗯嗯啊啊的说几句就快速的跑开,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里偷笑。 等到第五天,鱼子兰也忍不住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吃早饭的时候,她想了想,开口说道:“凤清尘,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她觉得既然决定要跟着他,就不能做他的累赘,最起码不会像上次那样,累他受伤。 凤清尘放下了碗筷,看着她问道:“为什么想学?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鱼子兰吃完最后一口饭,支吾着说:“恩,那个我觉得会功夫很厉害啊,最起码可以保护自己。” 凤清尘点点头,“好啊,我可以教你,不过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了。”顿了顿又说“我去给你买把剑,女孩子学剑法会好些。”鱼子兰乖巧的点点头,她觉得只要是凤清尘教,学什么都行。 午饭后,凤清尘就把剑买了回来。是一把青铜色的剑,看上去很沉,掂上去却很轻,鱼子兰用完全不是问题。鱼子兰伸出手指,想去摸摸剑刃,凤清尘喝住了她,“不要用手摸,这把剑快得很,会伤到你。” 鱼子兰不信,这把剑看上去不是很锋利。凤清尘没说话,拿过剑对着院子里的一件铁器就削了下去。剑锋走过,铁器的一角应声而落,剑上却连划痕都不曾有一丝。 鱼子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么快?”凤清尘把剑递给她,解说道:“这是鬼手子在世时打造的最后一把剑,论锋利,天下没有一把敌得过他。” “这么厉害”鱼子兰不由得咋舌,“那给我用不是可惜了?我什么都不会。” “就因为你不会,才给你一把好剑。有好的武器,你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凤清尘说道。 鱼子兰不知道鬼手子是谁,但是光听这名字,再看这把剑,就知道这人一定很厉害,她还是有点儿好奇,“这么厉害的剑,你是在哪里买到的?” 凤清尘斜倚在廊下,悠闲的道:“有钱自然就能买到好东西,还愁找不到一把好剑?” 鱼子兰暗自撇撇嘴,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算你有钱。 凤清尘教鱼子兰的都是些好学又实用的招数。鱼子兰没有武学的底子,若想现学现用,只能取巧。凤清尘不光用扇子厉害,用起剑来也是得心应手。他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把鱼子兰看的连连拍手。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快点儿教给我,我也想像你一样”鱼子兰等不及想上手了。凤清尘把剑递给她,握着她的手教给她如何使用,又把刚才的几个招式让她重复了几遍。 看她耍的熟练了,就放开了她的手,让她自己练。鱼子兰按照他的指导,唰唰的舞了几下,还挺像样。 “腰上也要用力,气要绷住,否则手一松,很容易伤到自己。”凤清尘说着就用手扶住了鱼子兰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扑在鱼子兰的侧脸上,鱼子兰觉得痒痒的,腰上的手轻轻一用力,她一下身子就绷紧了,动作就僵在了哪里。 “怎么不练了?招式要连贯,才会发挥全部的作用”凤清尘还在说着,完全没注意到鱼子兰的变化。 “我,我,你的手”鱼子兰小声的说着,她脸颊通红,目光看了看腰间的手。凤清尘顺着眼光看下去,才发现自己揽住了她的腰。 鱼子兰的腰肢很细,凤清尘的大手一伸,就环住了她。她身上女儿的体香刺激着凤清尘,他不自觉的靠近了她。鱼子兰感觉到他的动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凤清尘要吻上她脸颊的时候,他又忽然松开了她。看着她闭上的眼睛和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脸颊,他猛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明天再练”,就扔下她回了屋里。 鱼子兰看着他关上的房门,怔在了原地,难道她的感觉错了吗? 凤清尘的伤渐渐痊愈,俩人之间却少言寡语。凤清尘倒是淡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自在的是鱼子兰,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凤清尘到底怎么回事儿,谈个恋爱也这么纠结。要么行要么不行嘛!干嘛时好时坏!纠结归纠结,凤清尘教她的功夫倒是都学会了。 这天练完剑后,鱼子兰就气呼呼的回了房间。凤清尘无意理会她的生气,摇摇扇子出门去了。走到一条无人的街道,一个男子正等候在哪里。看到凤清尘过来,他恭恭敬敬的俯身道:见过主上。 凤清尘嗯了一声,问道:“可通知他们了?”男子点头应是,“已经说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行动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拉风的爹 鱼子兰睡醒了一觉,还是决定应该找凤清尘谈谈,问问他到底要怎样。 一打开房门,鱼子兰就被门口的景象给镇住了。门口整整齐齐站着一队人,劲装束服,看到她开门出来,齐声呼喝“参见大小姐。” 这阵势着实把鱼子兰给吓住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冲进屋里,死死的抵着房门。她紧闭着眼,使劲儿抵着门,生怕那些人闯进来。 等了一会儿,外面却再无动静了。鱼子兰晃了晃脑袋,难道是我做梦?她使劲儿捏了捏大腿,果然很疼。揉了揉脸,她决定再开门看看。门一打开,那群人还在,一看到她还是一声呼喝“参见大小姐”。鱼子兰再次冲回去。 正要关门,一只五指修长的手就抵在了门上,那只手很有力道,鱼子兰使出吃奶的劲儿愣没关上门。 “蓉儿,不要闹了,快出来”手的主人说道,声音居然有点儿熟悉。鱼子兰想,难道还有别人知道她的临时名叫蓉儿。鱼子兰看了看,确定这只手不是凤清尘的,凤清尘的手指也是修长,但是比这只手还要白,还要瘦些。 “你是谁呀?你怎么知道我叫蓉儿?”鱼子兰隔着门问到。手的主人似乎不耐烦了,用力一推,鱼子兰和半关住的门都被推开了。 一个束发高冠的男子走进来,手持一把剑,他温和的笑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叫蓉儿,整个丞相府都知道啊!” 鱼子兰盯着男子仔细看了看,居然有点儿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手指着男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男子却突然靠近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不会看上我了吧?给我钱和吃的,想睡我?”男子说完就朝她挤了挤眼。鱼子兰哦一声,想起来了,“司马容若,没错吧!”鱼子兰开心的说道,看来自己记性还不差,尤其是看见长得帅的男人,记性就更好了。 “嗯”司马容若拍拍手,“好记性”。 “你来这儿干嘛?不会是找我要银子吧?你后悔啦?”鱼子兰看着他,谨慎的说道,心想:要银子也不至于整一队人来啊,太吓人了。 司马容若摇了摇头,“不,是接你回家”。说着就要来牵鱼子兰的手,鱼子兰大叫一声“老流氓”,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猛的向后跳开了一步。 司马容若被她的动作给惊呆了,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鱼子兰,十分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蓉儿,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奇怪?那天在大街上你都没认出我,让我一度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司马容若说道。 “切,你才奇怪好不好?大白天就要拉我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鱼子兰气鼓鼓的说道。 司马容若简直哭笑不得,他也不顾鱼子兰的反对,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把她凭空提起来,另一只手放下剑,翻开了她后颈的头发,看到她后颈上的红痣,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找错。 鱼子兰使劲儿挣扎了两下,发现司马容若只是看了看她的脖颈,奇怪的说道:“你干什么?不会我的后颈恰好有一颗痣,所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司马容若一挑眉毛,轻轻放下她,说道:“对啊,你的后颈就是有一颗红痣,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司马丞相的独女,司马蓉。” 鱼子兰的脑袋简直要爆炸了,什么!司马丞相的独女!丞相诶!还是独女!要不要这么拉风?一穿越就穿越到了丞相千金的身上,这简直比中了□□还要让人意外。鱼子兰觉得一定是她家祖坟冒青烟儿了,要不这好事儿能让她赶上。 司马容若看着鱼子兰的表情变来变去,就晃了晃她的头,说道:“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吗?你出走的这一个月,义父快要急疯了,到处派人找你。” 鱼子兰还在掰扯这个司马千金的问题,听到司马容若问她,她迷茫的抬起头问道:“什么?出走?我离家出走了?” 司马容若点点头,觉得她越来越奇怪,她怎么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蓉儿,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司马容若担心的问道。 鱼子兰心道:我要记得才叫奇怪,我要说我是现代人穿越到了这个叫司马蓉的身上,你肯定会吐血。但是总得找个理由编过去,想了想,就说道:“是啊,你不知道,我从山崖上滚了下来,摔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鱼子兰说着还眨巴眨巴眼,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司马容若果然信了,他紧张的看了看鱼子兰的头,确定没什么外伤了,才放心下来。 “既然如此,就赶紧跟我回家吧!找宫里的太医好好给你看看!”司马容若说着就要把鱼子兰带走。鱼子兰不肯动,她看着外面的方向,担忧的说道:“我还有朋友在这里,我要告诉他才行,要不他会担心的。” 司马容若却好似没有听见这句话,他看鱼子兰不动,抱起她扛在了自己肩上,强行带她离开。鱼子兰又喊又闹的挣扎了一番,完全没有用,司马容若就像个铁人一样,死死地扛着她向外走。 鱼子兰一看没戏了,顿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凤清尘,快来救我!” 凤清尘的房门依旧一动不动,鱼子兰以为他没听见,又使劲儿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鱼子兰有些慌了,她努力地想抬起身,向着凤清尘房门的方向伸了伸手,口中喃喃的喊着:“凤清尘,为什么?” 丞相府的宅子相当的大,司马容若扛着鱼子兰走了好久,鱼子兰都快转晕了。把她塞给一群侍女,吩咐给她梳洗干净,司马容若就出去了。 鱼子兰被一群人围着,想走也走不了,只好任由她们收拾。这群丫头手脚很利索,给她剥个精光,洗了个热水澡,又把她拖到一间布置的很是雅致的房间里,给她换了身衣服,又上了妆。 整个过程,鱼子兰都没有听到一个人说话,看来这丞相府的规矩真的很严,都说古代大户人家规矩多,看来真的没错。 “姐姐们,你们这到底要干什么呀?给我梳洗打扮这么久?要去见谁啊?”鱼子兰实在忍不住了,不禁问道。 谁知道她这一问,一群侍女普通就跪下了,口中说道:“小姐饶命,奴婢们不知做错了什么?” 鱼子兰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说道:“哎呀,你们没做错,我只是问句话,你们干嘛磕头下跪的,吓死我了。”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小姐怎么不一样了。一个胆子大的就上前挪了两步,小声的说道:“回禀小姐,公子说让奴婢们给您梳洗打扮好,大人在书房等着见您呢!” “大人?那个大人?”鱼子兰问道。 “回小姐,是您的父亲,司马大人啊!”侍女奇怪的看着她说道,她觉得小姐越来越奇怪了,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了。 鱼子兰立马后退了一步,连连挥手道:“我不去,我不认识他,我才不要见他呢!” “不要见谁啊?出走一个月,越来越没规矩了”一个雄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侍女们慌忙让出了一条路,恭敬地叩头,“见过大人,小姐已经梳洗好了。” “唔,都下去吧!”进来的男人说道,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了鱼子兰。他就是大秦国的丞相,司马卬。 司马卬打量了鱼子兰几眼,坐了下来,又指了指一边的位子示意鱼子兰坐下,鱼子兰已经被这老头的气势给压倒了,乖乖的就坐下了。 “我不管你这一个月去了哪里,既然回来了,就给我好好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你的事容若已经告诉我了,我会让太医过来好好给你诊治。至于哪件事。”司马卬说着看了看鱼子兰,看到她没有说话,以为她还在赌气,就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先缓一缓吧!如今情势有变,暂时不提也罢!” 鱼子兰脑子里转了一千遍,哪件事,到底什么事啊?发现司马卬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话,她觉得老瞪着眼睛装傻充愣也不是个事儿,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哦,好,那就先别提了。” 司马卬再无他话,站起身背着手就出去了。临走前吩咐门口的守卫和丫鬟好好看着鱼子兰,不许她再跑出大门一步。 鱼子兰看司马卬离开,吁了一口气。她觉得简直压抑死了,这丞相真不是盖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给说的没脾气了。鱼子兰觉得这次死定了,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有这么横的一个爹,完了,全完了。 鱼子兰在丞相府溜达了一圈儿,也没有想出离开的办法。这丞相府太大了,她来的时候完全没记住路,现在连大门都没找到,更别说走了。至于高高的围墙,以她的身高,没有梯子是不可能翻出去的。更何况身后的丫鬟、家丁跟着好几个,他们寸步不离,鱼子兰想甩都甩不掉。因为司马容若吩咐了,如果小姐再跑出去,让他们提脑袋见,他们不敢不尽心。 “哎呦,累死了,我想喝水,还想吃东西,还想找把扇子,还想拿我的那把剑,谁给我拿去啊?”鱼子兰倚在假山上,哼唧着说道。她想把身后的人支开,就一直提无理的要求。 这些丫鬟和家丁也真是利落,不一会儿的功夫,扇子、糕点和水就捧到了鱼子兰面前,关键是始终有两个人守在她身边,让她什么招也使不出来。 鱼子兰拿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恨恨的嚼了几下,含糊的说道:“算你们狠,哼!”刚要转身,一个人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站在她的跟前,手中的一把剑刷刷的耍了几下,一回手扔给了她。 鱼子兰接过来一看,心中一喜,居然是她的剑,凤清尘给她的剑。剑鞘上还有她要求他刻的字,一个清字。鱼子兰央求了凤清尘半天,凤清尘才同意给她刻上。 “司马容若,谢谢你!你去哪里找到的?”鱼子兰抱着剑问道。 司马容若也把自己的剑抱在怀里,不过动作比鱼子兰帅多了,他笑笑说:“就在你住的那间客房里,这么好的剑,丢了可是人生一大憾事。” “是啊,如果丢了,我会很难过的。”鱼子兰握着剑,爱不释手的说道。 “看剑”司马容若对着鱼子兰突然喊道,手里的剑已经出鞘,剑尖直对着鱼子兰。 鱼子兰向后一窝腰,避过了剑锋,又快速的挺身回来,她的剑已离了剑鞘。一个俯身,鱼子兰的剑反手挥下,剑锋在距离司马容若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划过,她又快速的回身抽剑,剑锋又从司马容若的腹部前划过。 司马容若吃了一惊,一掌砍在鱼子兰的肩头,鱼子兰的手一松,剑落在了地上。司马容若脚尖一踩剑柄,鱼子兰的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好凌厉的杀招,好锋利的剑,蓉儿,是谁教你的剑法?”司马容若看着手里的剑问道。 鱼子兰坦然答道:“是凤清尘教我的,他说这些招式不一定能打败别人,但是能保命。” 司马容若听到凤清尘三个字,古怪的笑了笑“凤清尘?” 鱼子兰直视着他,说道:“是啊,我的朋友,就是他教的我剑法,这把剑也是他给我买的。”鱼子兰说着从司马容若手里抢回了剑,小心的插回了剑鞘里。 “嘿嘿,买的?你说这把剑是买的?”司马容若不相信的问道。鱼子兰点点头“是啊,就是买的,花了他好大一笔钱呢。” 司马容若收好剑,向前走了几步,自然自语的道:“只怕是有钱也买不到吧!” 鱼子兰没听清他的话,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买不到。”司马容若笑笑,改口说道:“没什么,既然花了大价钱买的,蓉儿一定要保护好这把剑,千万不要弄丢了。” 鱼子兰把剑重重的搂在怀里,生怕它这一刻就被人抢走,神情无比坚定的说道:“一定会的,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凤清尘回到客栈,鱼子兰已经不在了。他走到她的房间,她的东西都已经拿走了,包括他送的那把剑。他一寸寸的抚摸着屋子里的一切,眼神无比的温柔。他的手下走进来,回禀道:“主上,那位姑娘已经被接走了。” 凤清尘点点头,“我知道,不就是我把她送走的么?”手下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主上不想让她走?” 凤清尘的手颤抖了一下,眼神又恢复了冷漠,他淡淡的说道:“她只是一笔交易,她走了,我要的才能得到。” 手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分明看到主子眼里的不舍,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不该问,只好摇摇头,退了出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心计 秦殇回到宫里多日,心烦不已。想到今日白□□堂上的争执,他颇有些头痛。表面上那些人都服从他,背地里却是暗潮汹涌,有些人还是在暗中和他作对,始终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给拉下来。 秦殇不由得苦笑,本来这个位置就不应该是他的,若不是局面如此混乱,他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又怎么会把这个国家交给他。他自小不在幽都生活,对这里的情势完全不了解,虽然有一定的财力支撑,可是光有钱财,没有人,想守住这里谈何容易。 “大王,丞相大人求见”侍监王喜进来通报。秦殇抬起头,吩咐道:“请司马大人进来。” 司马卬恭恭敬敬的跪下去,才要叩头,秦殇就上前扶起了他,“丞相无须多礼,快请起来,赐坐。”王喜很快的把软垫儿铺好,请丞相坐下来。 “大王,微臣今日听说了朝堂的争议,关于和赵国结盟的事情,不知大王有何想法?”司马卬问道。 秦殇抚了抚额,他正为此事头疼,“寡人也很为难,现在以代国实力最为强大,若我们与赵国结盟,势必会引来代国的讨伐。届时,就算我秦国与赵国合力对抗,只怕也只会两败俱伤。” 司马卬点点头,说道:“大王说的是,只是我们若不同意与赵国结盟,那么赵国若来攻打我秦国,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恐怕形势会更加不利啊。” 秦殇为难的就是这里,结与不结,都是两难。眼下代国虎视眈眈,只一心盼着其他四国相互攻打,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呢,到时候没有国家能与他抗衡,离他统一天下就不远了。 司马卬顿了顿,转移了话题道:“这件事一时倒也不急于解决,毕竟结盟是大事,各国都需要时间衡量。只是,眼下关于上大夫焦竑勾结北蛮人,出卖我秦国国土一事,大王可有处置?” 白□□堂上争论的就是此时,秦殇当然想处置了焦竑,只是焦竑党羽众多,如果处置了他,他的党羽就会借此机会彻底翻脸。他们本来就不想秦殇当秦王,只是不好明着反他。若是不处置,那么此时支持秦殇的人只怕也会对他失去信心,从而倒戈相向或者冷眼旁观,到时候,他就更加步步维艰。 司马卬看秦殇不说话,心中已经猜到了□□分。他是只老狐狸,当然明白秦殇的为难之处,他也不是不可以帮秦殇解决眼下的困境,毕竟把秦殇从赵国接来继承王位,也有自己的意思。眼下的困境,只要他肯出手相帮,秦殇自然能解燃眉之急。只是,他不能白白帮这个忙,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心血,需要秦殇拿东西来交换他才能出手。 “丞相可有良策,可否说来听听?”秦殇看着他说道,他知道这只老狐狸在放长线,但又无可奈何。 “呵呵呵”司马卬轻笑两声,说道:“老臣觉得杀了焦竑容易的很,只是这火一旦点燃,是很难扑灭的,没有足够的水源,只怕是会引火烧身呐!”他说的不痛不痒,其实都切中了要点。 秦殇暗自咬了咬牙,却仍然笑着说:“丞相说的是,找水容易,引水难,寡人也只能暂时隔岸观火了。”秦殇现在还没到绝路,他还不想求他,毕竟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要衡量值不值。 秦殇的手放下来,触碰到了腰间的玉佩,他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他的手握住玉佩,温柔的触摸,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司马卬看秦殇并不打算接他的饵,就只好说了几句客套话,告辞了。 司马卬走后,秦殇把玉佩拿在手里,细细的观赏。他又想起了鱼子兰的那双大眼睛,他昏迷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其实他昏迷的那几天一直是有意识的,他能听到她叽叽咕咕的自说自话,能感觉到她温柔的给自己洗手擦脸,小心的给自己喂食汤药。除了他母亲之外,再没有别人对他这样好、这样温柔过。 他自小见惯了人情冷暖,看多了世人拜高踩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姑娘。她不谙世事,平等的对待所有人,对世间一切都不在乎,却又对自己在乎的坚持到底。可是,自己欺骗了她,她也许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秦殇这样想道,小声的呢喃着:“你在哪儿?若你在,可会和我一起笑对这一切?” 司马卬思考了几天,和秦殇的那次商谈反而让他没了底,他总觉得秦殇还有别的后招,他不肯定,不知道该不该赌一把。正在思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司马卬还没说话,门应声而开。 “司马丞相,你的千金已经回来了,你的诺言是否该兑现了?”来人摇着扇子,边走边说,一袭白衣,如清风徐来。司马卬指了指座椅,对来人说道:“凤谷主,好久不见,请坐!” 凤清尘很随意的坐了下来,似乎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他收了扇子,打量了司马卬几眼,开口问道:“司马丞相,我凤清尘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丞相何时兑现?” “凤谷主放心,我司马卬会将银两如数奉上,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请凤谷主帮忙,不知道凤谷主可愿意?”司马卬笑看着凤清尘问道。 凤清尘颔首“说来听听。”司马卬靠近凤清尘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凤清尘听罢,眼光一亮,说道:“有意思,我接了。” 夜深人静,秦国监牢里的人已经都睡熟了。几个黑衣人悄悄的摸进来,手起刀落,利落的干掉了看守的狱卒。 黑衣人进到牢房,拿着画像一间间的寻找,不多时,就找到了。几个人利落的斩开牢门,趁那人还没清醒,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沾着血滚在了地上。黑衣人对视一眼,确认找对了人,飞快的逃出了牢房。 第二天一大早,秦殇还在穿戴朝冠,王喜就连滚带爬的跪在了跟前,结结巴巴的回禀道:“大王,以御史大夫和李将军为首,一众官员在朝堂上闹起来了。” 秦殇头疼的抚了抚额,问道:“怎么回事?” 王喜颤颤巍巍的说道:“昨天夜里,天牢被劫,上大夫焦竑被杀了。” “滚”秦殇一听此话,怒从中来,一脚踢翻了身边给他穿鞋的侍女。吓得一干人等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慌忙的跪在了地上。 秦殇转身把几案上的东西摔了个精光,他觉得还不解气,又把几案掀翻,扔出了老远。“都滚出去”秦殇对着跪的满屋子的人怒吼道,一干人连忙应是,俩滚带爬的出去了。 发泄了一通,秦殇疲惫的坐在地上。他们就是要绝他的后路,就是要让他吃尽苦头,秦殇想。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也不想知道,不管是谁,都是为了逼他去走他们想让他走的路。 秦殇抱住了头,冕旒上的珠子垂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拨了一下,珠子晃了一下,又回了原位。秦殇慢慢的抬起了头,他背负的是大秦的江山,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不能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他们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拥立他们说的那个废物做大王,毁掉秦国的一切。 秦殇整好衣冠,一步步的出了门,向朝堂走去。他要回去厮杀,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就算流再多的血,他也要杀回去。 司马卬坐在书桌后面,听着司马容若向他禀报朝堂上发生的事。自他和秦殇商谈之后,他就称病没去上朝,这些事都是靠别人传话过来。 “义父,您真的打算袖手旁观?大王可是您一手扶持的啊。”司马容若说道。 司马卬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道:“唔,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现在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们要赌一把。” 司马容若问道:“赌什么?”司马卬笑了笑“赌我们司马家世代的荣耀。” 司马容若还想说什么,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回禀道:“大人,门口通报,说大王驾到了。”司马卬一惊,看了看司马容若,赶紧起身出去迎接了。 秦殇知道司马卬称病不朝后,就决定来看看他。他目前没想出更好的办法,但是也不想跟这个老狐狸托底,他也想来摸摸他的底。 “大王,您还是进屋歇一歇吧!老臣的院子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司马卬跟在秦殇的后面,关切的说道。 秦殇自进了丞相府,就一直在院子里逛,一直不肯进屋。司马卬不敢怠慢,只能一直陪着。秦殇看司马卬一直跟着他,就说道:“丞相,你回屋歇着吧,寡人随意走走就好,丞相的府邸风光甚好,寡人想看一看。” 司马卬不肯,执意要陪侍在侧。秦殇只好说让他去准备饭菜,自己准备留在这里用饭,司马卬犹豫了下,只好退了下去,留下司马容若陪在左右。 “哪里能过去吗?”秦殇指着荷花池的方向,问司马容若。 司马容若顿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可以,只要撑一叶小舟就可以。” “唔”秦殇点点头,不等司马容若有所反应,一跃而起,飞身朝着荷花池的中央掠去,留下众人一脸的惊愕,他隔空喊道:“不许跟过来,违者杀无赦。”刚想追上去的司马容若一下顿住了脚步,为难的看了看秦殇飞去的方向。 鱼子兰在相府里待了一段时间,左等右等都不见凤清尘,嘴里把他恨了一万遍,心里却着实思念的紧。她也渐渐接受了司马蓉的身份,没办法,谁让她占据了这个身体呢,她总要给人一个交代吧!其实她觉得,做丞相的女儿也不赖,最起码是个官二代,从今以后横着走都没问题。更何况这个丞相大人还是很疼爱她这个女儿的,除了不给她自由,别的都能给。司马蓉就司马蓉吧,还有一个武功又高又帅的义兄,也不吃亏。 天气渐渐热了,司马蓉没事儿就喜欢待在水边。丞相府的荷花池围湖而建,里面种满了荷花,她就时不时的摇一只小船到荷花的深处,躺在小船上,尽情享受自己的时间。只有这个时候是没人跟着的,因为回去的路只有一条,她们放心的很。 今天的太阳很毒辣,司马蓉怕晒黑了,就摘了一支荷叶挡住自己的脸。她眯着眼睛想着凤清尘,埋怨他还不来救自己,还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凤清尘,你个负心汉,答应不抛弃我的,你没有做到”司马蓉想到也没别人,就喊出了声。她早就想痛痛快快发泄一下了,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船摇晃了一下,司马蓉以为是司马容若来了。他经常会这样,无声无息的跑到司马蓉身边,司马蓉的这个秘密基地他是知道的,所以她动也没动,懒得理他。 过了一会儿,来的人还是没有动静,这不太符合司马容若的风格,他一向会说两句的,很少这么安静。司马蓉摘掉荷叶,阳光照的她有点儿睁不开眼,她眯着眼睛说道:“司马容若,你怎么不说话?” 船那头的的人弯下了腰,俯身在司马蓉的上方,一个略带沙哑的的声音传来:“几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吗?” 司马蓉眯着眼睛看了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里的荷叶也扔了出去,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秦,秦,秦殇?哦不,秦王?”秦殇眨了眨眼,微笑看着她,说道:“真好,在这里遇到你。” 司马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该给他跪下行礼,还是跟以前一样当他是哥们儿? 看司马蓉没有反应,秦殇站直身子,用力晃了晃船,船身摇晃起来。司马蓉紧紧的抓住船铉,等扶稳了,她悠悠的开了口:“我说秦大王,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司马蓉一开口,秦殇就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蓉儿姑娘,“怎么,你怕了?怕了就说话,我就不欺负你了。” 司马蓉眼睛一转,起身就要推他,结果船身不稳,她一下子向水里倒去。秦殇慌忙伸手拉她,却被她用力一扯,俩人双双掉进了水里。 司马蓉不会游泳,一下水就慌了,挣扎之下,灌了好几口水。秦殇在水里努力地抓住她,把她拽出了水面,拖到了船上,自己也上了船。 司马蓉吐出几口水,换了换气才缓过来,只是衣服都湿透了,紧裹在身上。再看秦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发冠都被自己扯歪了,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 “咯咯咯”司马蓉笑起来,指着秦殇说道:“一代帝王,竟然被我拖下水,你也没谁了。” 秦殇也吃吃的笑了,“蓉儿姑娘,你还生我的气吗?”司马蓉摇摇头“不啊,你是一国之君,身份特殊,没有说出实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早就不生气了。”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有些诧异,事情来得突然,她没有心理准备,才让他误会自己生气了。当时的情况,又不允许解释,她都明白。这是秦殇这段时间听到的最舒心的话,他松了口气,伸出手说道:“那走吧,我带你回去。“ 司马蓉伸手挽住他,秦殇顺势揽住她的腰,脚下一使力,带着司马蓉飞了回去。 司马容若正在岸边等的焦急,就看到秦殇携着司马蓉飞掠过来。他眉头舒展开来,在看到俩人的衣服都湿了以后,又拧紧了眉头,看来情况不妙啊。 “大王,您怎么样?有无大碍?”秦殇一落地,司马容若就紧张的上前询问,秦王的安危可是关乎他司马家的生死啊。 “寡人没事,只是蓉儿姑娘身子湿透了,烦劳你找人给她换身衣服,免得着凉。”秦殇还不忘关心司马蓉。 司马容若看了看自己的义妹,随口说道:“哦,令妹无碍,多谢秦王带她回来。” 秦殇的动作一下停滞了,令妹?他疑惑的眼光看向司马蓉,司马蓉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这次换她对不住了。 换好衣服,司马蓉就颠儿颠儿的跑到秦殇跟前去解释了,把她如何如何失忆,又如何如何被接回相府简单陈述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编的已经够好了,连她爹都被骗过了,没理由骗不过秦殇。可是秦殇的表情分明告诉她,你觉得我会信么? 司马蓉累的气喘吁吁,秦殇却依然面无表情,她一时生气,也忘记了身份,上前就推了秦殇一把,把秦殇推了个趔趄,嘴里还嘟囔着说:“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都原谅你了,你还不原谅我,咱俩扯平了。” “蓉儿,不得无礼。”一声呵斥,把司马蓉吓得停住了手。司马卬走进来,瞪了她一眼,司马蓉讪讪的收回了手,老老实实站在了一边。 “大王,小女无礼,请大王恕罪”司马卬恭恭敬敬的请罪,他也不明白这个女儿到底怎么了?难道脑袋真的摔坏了? “无碍,我和令千金之前偶然见过一面,有些误会,现在已经没事儿了”秦殇大度的说道。 司马卬完全没有多想,他觉得只要女儿没有得罪他,怎么都好,就说道:“那就好,酒席已经备好,请大王入席。” 秦殇挥了挥衣袖,冲着司马蓉偷偷眨了眨眼,就在司马卬的恭请中去用膳了。 司马蓉跟在后面也想走,被司马容若一把扯了回去,“蓉儿,大王起驾的时候,我们要恭立身侧,否则,你这个样子,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司马容若说完,瞪了她一眼也走了。 司马蓉在后面张了张口,伸手指了指他们的背影,说了一句“算你们厉害,有什么了不起,一代君王不也被我拉下水了,哼!”也摇摇晃晃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进宫 自从知道了司马卬的女儿是司马蓉后,秦殇就总想去相府溜达溜达,奈何他是大王,总去多有不便。再有就是,每次去都让丞相空欢喜一场,还得忙着接驾。 焦竑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御史大夫和他的几位亲信已经多日不上朝了,司马卬就算是到了朝堂也基本无话可说,把秦殇憋屈的满肚子火没处发。 “大王,我们要不要去丞相府找蓉姑娘去?”王喜小心的问,他发现每次大王满肚子火没处发的时候,只要见了蓉姑娘就会笑逐颜开。 秦殇皱皱眉头,“寡人见她做什么?寡人是一国之君,总去丞相府也不像话。” “大王说的是,不过奴才看蓉姑娘颇有些机灵劲儿,太后她老人家快生辰了,让蓉姑娘来帮忙布置寿宴,一定会很热闹的。”王喜讨好的说道。 秦殇回头看了看王喜,平日里没觉得他有多机灵,今天怎么变聪明了。借这个机会不仅可以见到她,还可以趁机宴请群臣,看一看有哪些人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秦殇想了想,就这么定了,就对王喜吩咐道:“去丞相府和各官员府邸传旨,太后寿诞,宴请群臣,允许携带家眷同行。再给丞相府下一道旨意,宣司马蓉宫侍奉太后,亲自为太后准备寿宴之事,以表其尊太后之心。” “是,大王”王喜领了旨意,乐呵呵的就去了,看来自己这个主意出对了。 司马家接到圣旨,家里就炸开了锅。司马卬前思后想,百思不得其解,就把司马容若一起找来商议。 “容若,你觉得大王此举有何意义?难道是想试探我司马家是否忠心与他?”司马卬坐在书桌后,缓缓地开了口。 司马容若也想不透,“孩儿也不是很明白大王此举,宣臣子的子女进宫陪伴太后也不是没有过,但多半是为了挟子以压制臣子,可大王对您实在不必如此。” 这也是司马卬担心的,难道他已经怀疑自己了?可是眼下圣旨已经来了,他们除了领命也没有其他法子可想,毕竟他不是真的想反他,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棋子可以掌控了。 可眼下这个棋子已经渐渐要脱离他的掌控,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他完全掌控过,他有点儿担心,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白白错失这个机会。想了想他对司马容若吩咐道:“你去告诉蓉儿,让她进宫后好好守着规矩,尤其在大王面前要好好表现,不可莽撞行事,冲撞大王,明白吗?” “义父,您不会是想?”司马容若迟疑着问道。 司马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大王不主动要求,那我们就只好顺水推舟了,若能顺势而下就最好,若是不能,与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司马容若点点头,可他还是有点儿担心,“可是义父,蓉儿她一定不会同意的,她那个脾气若是闹起来,恐怕不好收拾。” 司马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根本就不担心,他的女儿,他自然有办法对付她,就说道:“所以说我们只是顺水推舟,若被她知道了,就由着她闹去,反正她也翻不出天来。她是我生的,我自然知道她的弱点。” 司马容若应了声是,按照他的吩咐去了,临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看司马卬的方向,他觉得司马卬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惜他最终是得不到他的真传了。 司马蓉是整个相府里炸锅炸的最厉害的,她已经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了,手指头都被她自己咬肿了。 “好端端的宣我进宫做什么?不会是要砍我的头吧?嫌我上次把他拉下水要报复我?还是觉得我骗了他所以要教训我?可是我也没想到我会是丞相的女儿啊?”司马蓉边走边唠叨,侍女的眼睛都快转晕了。 “小姐,你歇一会儿吧!你走了大半天,肯定累了。”一个侍女小心的说道,她强烈怀疑自己的小姐脑子出了问题,以前她虽然也会闹,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不会这么自言自语,更不会说话这么随意。 “起开起开,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烦,这个秦殇可不是可省油的灯,以前他每次惹了事儿,都会牵连到我的,这次宣我进宫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司马蓉不耐烦的说。 她实在不喜欢这些个侍女,除了会看着她什么也不会,成天就知道“小姐,大人不让你出去”,“小姐,今天要穿这件衣服”,“小姐,您的发髻梳的太不合规矩了,这个簪子不是用在这里的”,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简直就是个摆设。 司马蓉正想把她们都赶出去,司马容若就进来了,看到她的样子,噗嗤就乐了。司马蓉哼了一声,闷闷不乐的坐到了椅子上,“你是来看笑话的?随便笑好了,反正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司马蓉撇撇嘴说道。 司马容若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哎呀,你说这杯茶她有什么不一样呢?都一样的被我们品茗,一样的解渴。但是,它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每一种茶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适合它的器皿和冲泡方法。”说罢就笑眯眯的看着司马蓉。 司马蓉扭过头,下巴枕在胳膊上,一只手接过茶杯,就着喝了一口,不解的问道:“你是说我也是独一无二的吗?可是爹对我并不满意,整天除了限制□□就是对我大呼小叫,也很少陪我说话,只会训斥我,你说我在他眼里也是独一无二的吗?” 司马容若看着她小小年纪就充满忧伤的眼神,心中有一丝的不忍,他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自你娘走了以后,义父大人一直没有再续弦吗?” 司马蓉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她连这个娘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司马容若接着说道:“因为他怕你过得不好。你娘死的时候,义父还不是丞相,却也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多少大臣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义父,希望联姻来与他结盟,可是义父都拒绝了。他知道那些官宦家的子女有多么高傲与自私,她们嫁给他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怎么会甘心照顾并非自己所生的子女呢?甚至她们还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千方百计的要你死。所以义父一直没有续弦,独自将你抚养长大。他又怎么会不疼你呢?” 司马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过往她根本不知道,自然不会往深处想。不过,司马容若这么一说,她倒觉得这个丞相还是很不错的,古代的男人应该很少有这么为子女着想的吧!他们有的是三妻四妾,孩子死了再生一个就是。 “嗯,你这么一说我就舒服多了。哎,怎么每次我想不通的事情,你一说我就想通了,你是不是学过心理学啊?”司马蓉推了推司马容若,调皮的说道。 司马容若皱皱眉头,诧异道:“什么学?”司马蓉吐吐舌头,知道自己又用错了词,她装傻充愣的说道:“什么什么学?我没说啊,你听错了吧!” 司马容若无奈的笑笑,她近来总这样,说一些奇怪的话,然后转脑袋就忘。司马蓉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最重要的事情还没问他,就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的问道:“容若,你说秦殇把我召进宫去,不是要杀了我吧!” 司马容若看看外面,小心的嘘了声,“是大王,直呼大王名讳,你不要命了?”“哦哦,是,是大王”司马蓉连忙改口,他们这么小心翼翼弄得自己也紧张起来“大王会不会杀了我?他不会这么小心眼儿吧?” 司马容若笑笑,她也有害怕的时候,说道:“不会,大王要杀人哪儿还需要宣你进宫啊,直接下一道旨意,将你五马分尸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啰嗦。” “五马分尸?这么残忍?”司马蓉看着他惊恐的说道。看来古代的刑罚果然很重。“是啊,绞刑,凌迟,五马分尸,这都是大秦的刑罚啊!”司马容若说的轻描淡写,司马蓉听得腿的软了,古人太恐怖了,看来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 司马蓉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如果做错了,会不会被他这么弄死?” 司马容若摇摇头“不会,你进了宫好好守着规矩,不要冲撞大王就会没事。”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伴君如伴虎,你只要守着规矩就好,无须和大王走的太近。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在宫里和在相府是不一样的,你掌握好分寸,不要失了规矩。”他终究不如丞相,即使他无法阻拦,他也不想这船走的太快。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不惹他生气也就是了。”司马蓉听话的说道。 太后并不像司马蓉想象的那样,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个太后不但慈眉善目,言语之间还很和气,丝毫没有架子。而且,她保养得宜,看上去很是年轻。 司马蓉低着头,不敢再看第二眼,这哪里是秦殇的娘,说是他的姐姐也不为过。“怪不得他长那么好看一张脸,原来是有着如此美的娘亲,基因的力量果然强大”司马蓉自言自语的道。 “你在说什么?上前回话。”太后对她招招手,显然听到了她的声音。 司马蓉乖乖的上前,嘴巴瞬间跟抹了蜜一样甜,“臣女方才说,怪不得大王如此英俊威武,原来是来自太后的风姿,太后母仪天下,仪态万方,当真是让臣女羡慕的紧。” “啊呵呵呵呵”太后娇笑连连,宫中许久没有人这样哄她开心了,心中不由得对司马蓉生出了喜爱之心,说道:“你这丫头,倒是伶俐的很,难怪大王召你来为哀家布置寿宴,可见你的鬼点子一定很多。” “太后过奖了,臣女的这点儿小心思,难为太后看的上,这是臣女的荣幸呢”司马蓉甜甜的说道。她本来不擅长这样的阿谀奉承,可是司马容若叮嘱在先,弄得她压力大的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也是她运气好,这太后居然很好相处,真是谢天谢地。 太后愈发的喜欢司马蓉,她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司马丞相果然教女有方,知书达理,聪明乖巧。哀家的寿宴就全权由你来办了,可不要让哀家失望啊。” “太后放心,臣女一定用心去办,包您满意。”太后说的放心,司马蓉也答得干脆,寿宴嘛!点儿大个事儿啊。 “太后,那臣女就先退下了,大王给臣女安排了住处,臣女就不打扰太后午休了”司马蓉看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告辞。 太后也确实困倦了,打了个哈欠,就挥挥手说道:“嗯,你先退下吧!” 出了太后的宫殿,司马蓉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跟太后说话还真是累,都怪司马容若,把宫里说的跟龙潭虎穴似的,害的她一路的提心吊胆,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 “司马姑娘,大王等候您多时了,跟奴才走吧!”司马蓉刚走没几步,一个内侍监就走过来跟她说道。 司马蓉头又大了,见完太后见大王,有完没完了?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只好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儿问道:“敢问这位公公,大王他找我什么事儿啊?” 内侍监摇摇头,回道:“奴才不知,大王只是让来接姑娘过去,别的没有吩咐。”司马蓉哦了一声,只好跟在后面走。这宫里的规矩严,做奴才的肯定不敢过问主子的事情,只能照着吩咐办事。 走了很远很远,司马蓉感觉腿快要断了的时候,内侍监终于说了句到了。司马蓉抬头一看,倒吸了一口气,心道:好气派的宫殿,原来大王可以住这么豪华,这么牛掰的宫殿,怪不得那么多人要造反。宫殿的大门上写着三个字,司马蓉有模有样的指了指,不认识。 “司马姑娘,大王的寝宫到了,您快进去吧!”内侍监说道。司马蓉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自己进去?你不去吗?”内侍监摇摇头,说道:“奴才还有其它的事要做,请姑娘自己进殿即可,请!” 司马蓉只好客气的点点头,艰难的迈开步子,踏上了台阶。 刚走到大殿门口,门就自动开了,吓得司马蓉差点儿退回去。司马蓉望着两人高的大门,嘴里啧啧有声,“啧啧啧啧,难道这是自动门?还带感应的?古代的技术有这么先进?” 司马蓉正在思考这个问题,门后面就走出来四个内侍监,对着她一躬身,其中一个说道:“司马姑娘,大王有请。” “切,原来是人工的,我说呢”司马蓉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进了大殿。 本是炎热的季节,大殿里却一片清凉,甚至有点儿冷,主要是太大,太空旷了。 内侍监带司马蓉走了几步,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只让司马容一人上前。司马蓉小心翼翼的往里看了看,几案后面正坐着一个人,正是秦殇。他着一身便衣,手里拿着一束竹简在看。她走近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司马蓉只好按照规矩,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臣女司马蓉参见大王。” 司马蓉跪了一会儿,前面没有动静,她也不敢抬头,心道:不是应该叫我平身的么,难道这家伙睡着了,没听见?”她自顾自的想着,只好又高喊了一声“臣女司马蓉,参见大王。” “平身”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在司马蓉头顶上方响起,声音里还透着忍俊不禁的笑。司马蓉抬起头,秦殇就站在他跟前,威武高大,英俊不凡,脸上却带着小孩子捉弄别人后胜利的笑容。 “哼”司马蓉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手指头杵着秦殇的腰际,说道:“堂堂大王,居然如此捉弄一个小女子,你威严何在?哼!” 秦殇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不禁又想捉弄她,就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喝一声,“大胆司马蓉,竟敢在寡人面前无礼,可知你犯了死罪?” 司马蓉这下真的被吓到了,她慌忙的收回手指,紧张的咬在了嘴里,神情慌张的左看右看,然后问道:“那那那,我该怎么办?”她一着急就忘了司马容若教的请罪词,大白话就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样子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哈”秦殇指着司马蓉笑的乐不可支。司马蓉一脸的黑线,知道自己再次被耍了,果断上去给了他两拳,边打边嘟囔道:“我让你个该当何罪,我让你个在寡人面前无礼,你砍我呀?你绞我呀!我就打你了。” 闹了一阵,司马蓉适时地收了手,她知道在宫里和在外面始终是不一样的,无论做什么都要有个限度,但是心里上还是放松了下来。 “大王,你找我何事啊?”司马蓉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秦殇递过来的水,开口问道。 “我这次宣你进宫举办寿宴,有两个目的。一是因为我想为太后尽尽孝心,但是我又忙于朝政,实在没有时间策划寿宴,只好请你出马了。二呢,我想趁机看一看朝中有多少人是有异心的,我也好心中有数。你可愿意帮忙?”秦殇看着司马蓉问道。 司马蓉心道:就这事儿啊,太小case了,就说道:“当然愿意,你我是朋友啊,你有事我自然要帮忙。” 本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秦殇心中一热,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简单的承诺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还好,有她在。 “好,寡人赐你一枚令牌,你在宫中可以自由出入,可以随意调派差遣宫中人,若有为难,尽管来找寡人”秦殇说着,把一枚小小的令牌递给了司马蓉。司马蓉看了几眼,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就仔细的收了起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太后寿诞 司马蓉把酒器一件件摆好,日子过得很快,明天就是太后的生辰了。她的任务也快结束了。这几日秦殇朝政繁忙,日理万机,也不得空看她,她正好落的清闲,省的见了他总是跪来跪去的,跪的她膝盖疼。 “蓉姑娘,台子上的木椽好像有些不太牢靠,要不要再上去重新捆绑,加一根上去?”一个内侍监走过来问道。 司马蓉抬头看了看,一根估计也足够支撑了,左右就用一次,就挥挥手懒懒的说道:“算了,估计够支撑了,上去太不方便,就这样吧!”内侍监应了声是,就转身去忙了。 司马蓉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进宫的第二天,司马卬就让在宫里当值的司马容若来传话,让她不要胡乱出主意,太后的寿宴马虎不得,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一切还是听从宫里主事的,她只要帮忙打理即可。 司马蓉想的一肚子新奇的点子,就这样泡汤了,她能不郁闷吗?这哪里是让她来出主意,分明是来打杂的。 “嗯哼”一声轻咳从身后传来,司马蓉懒洋洋的回头,居然是司马容若。 司马蓉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跳起来抱住他的胳膊,欢喜的说道:容若容若,我的好大哥,我想死你了” 司马容若挑挑眉,不满的说道:“哎呀,好难得啊,终于叫大哥了啊。” 司马蓉装作没听见,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他今日一身戎装,比平日里看起来更加精神,显得威风凛凛。 “大哥,你怎么穿上盔甲了,还有空进宫来看我?”司马蓉吧拉着他的衣袖子好奇的问道。“明天是太后的寿诞,宫中来往之人繁多,大王命王将军和我进宫守卫”司马容若说道。 司马蓉脑袋转了转,秦殇嘴上说是借太后寿诞看众大臣的心意,却把王将军给调来了,看来这不仅仅是祝寿啊! 司马蓉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哦,这样啊,那你明天会在寿宴上吗?” 司马容若点点头,“会,明天我和王将军会不离大王左右。”说着又看了看司马蓉叮嘱道:“你不许胡闹,明天不许乱跑,要在我能看得到你的地方,知道吗?”司马蓉看他表情严肃,赶紧点了点头,司马容若拍了拍她的头,就去继续巡逻了。 司马蓉这下不淡定了,这分明是要政变的节奏啊?以前每次秦殇有事她都跟着倒霉,这次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司马蓉心想:明天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太后生辰这一天,众大臣早早地就进了宫,有的还携带着家眷。司马蓉忙活完就去了后台,虽说大主意不让她出,但是添一份心意总可以吧! 宫里的寿宴其实简单的很,不过就是些歌舞助兴,外带几场戏剧,以博太后一笑。饶是这些,也一直到了午后,司马蓉觉得没意思的很,躲在后台睡了好几觉。 等歌舞伎都退下去了,众人以为要去赴宴的时候,后台忽然传来悠扬的乐声,空中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花瓣雨。紧接着,台子的中央缓缓上来一个着粉红色舞裙的女子,手执一个花篮偏偏起舞。背景后跟随着舞蹈传唱起祝寿词。 台下的众人看着这新奇的节目,都伸长了脖子听着、看着。连太后都看的津津有味。 就在舞蹈将罢,歌词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台子顶上的帷幕快速揭开,一个巨大的寿桃悬在舞台上方,随着寿桃缓缓打开,一个红色衣裳的女子背对大家,缓缓走出寿桃。女子手持卷轴,衣袂翻飞,舞蹈着自空中缓慢降落。 落到一半的时候,女子忽然转过身,双手展开,一个大大的寿字被她举在头顶,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司马蓉得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她只要落地后恭祝一句“太后千秋”,就可以完美结束了。就在这时候,司马蓉头顶忽然传来“咔嚓”一声,支撑她的木头断裂了,司马蓉腰间的绳子一松,她的身子猛的一沉,脸一下就白了。 就在这一瞬间,秦殇一个飞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快要掉下来的司马蓉,复又飞身上去,腾出一只手和司马蓉一起展开寿字,稳稳的降落了下来。 “恭祝太后千秋,万寿无疆”秦殇携司马蓉跪下,一起恭贺道。 文武百官也齐刷刷的跪下,齐声恭贺道:“恭祝太后千秋,万寿无疆。”呼声震天。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说了几句致谢的话,看时辰差不多了,命大家起来,就宣布宴席正式开始了。 司马卬远远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一眼秦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司马蓉看大家都去赴宴了,就一个人溜达到了御花园。她最烦这筵席间的推杯换盏,不去也罢。 宫里的御花园可比司马家的花园大出十倍不止。御花园里的假山流水各式各样,看的她都快迷路了。 正是花开的季节,御花园里的花草树木竞相开放,美不胜收。司马蓉在一个长凳上躺了下来。御花园里有很多亭台、椅凳,为的是方便逛院子的人歇歇脚。 司马蓉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仔细找都找不到。繁盛的花草遮住了西下的光线,清风徐来,司马蓉舒舒服服的躺下,她想睡个懒觉。宴席估计要吃到天黑了,她有的是时间。 “大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丞相只不过是奉旨赴宴,与我们一样,并未见得是支持秦殇,大人放心”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紧接着,一个浑厚的嗓音哼了一声,“一个自小在外长大的皇子,想不费一丝力气就得一个太平天下,没有这么容易,他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上次的事算他命大。” 司马蓉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她没动弹,那俩人离她应该不远,司马蓉不敢打草惊蛇。 浑厚的声音继续说道:“焦竑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此事容后再议。今天只要表明态度即可,不可以有太大的动静,你没看秦殇把王简之都调回来了,还有司马容若,这俩人武功高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是,大人,那我们这就回去吧!好戏该上场了。”尖细的声音回应道,还带着两声得意的笑声,听得司马蓉起鸡皮疙瘩。 说话的俩人声音越来越远,司马蓉才慢慢探起了身子。她看不见这俩人的脸,但是看清了他们的服饰和发冠。她略一思忖,心中有了主意。 一声叹息,司马蓉心道:原来秦殇这个大王表面上风光,背地里却如此不易。看来自己要再帮他一次了,至于管不管用,试试再说吧! 司马蓉整理整理衣服,昂头阔步的向宴会走去,反正有她爹和司马容若在,没有她不敢干的事儿。 寿宴上酒席正酣,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司马蓉悄悄走进去,秦殇正好看见她,就低声跟自己身边的王喜吩咐了一句,王喜点点头,朝司马蓉走来。 “司马姑娘,请随奴才过来”王喜对着探头探脑的司马蓉说道。 司马蓉正在看女宾席这边,她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也不好意思问别人,正在发愁,听到声音立马点点头,跟着走了。 王喜把她领到一个单独的席位上,不靠前也不靠后,却刚好可以让她看见大殿中的情形,她对着秦殇挑挑眉,看来是他让人给自己预留的。 司马蓉刚一坐定,几个内侍监就麻利的摆好了碗筷,倒上了酒,司马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却不想吓得那几个内侍监差点儿把酒壶掉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跪地求饶。司马蓉只好说了声,下去吧,赦免了他的膝盖。 太后左顾右盼的看了好几眼,才看到司马蓉入了席,她笑了笑,高声说道:“司马丞相当真是教女有方啊,她为哀家办的寿宴,哀家很是满意。哀家对她真是越来越喜欢了,丞相可要让她以后常常进宫来看哀家哦!” 司马卬不敢推脱,只好起身说道:“承蒙太后不弃,这是小女的福气,多谢太后。” 司马蓉暗中吐了吐舌头,这个太后也是个演戏的高手,这分明就是在给他儿子和司马卬拉近乎,还要拿自己做挡箭牌,高手。 “太后,老臣借太后生辰之际想给太后讲一个笑话,博太后一笑,太后可愿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司马蓉顺着顺着声音望去,不出自己所料,果然是御花园里看到的身影,看来这就是他要说的好戏了。 “好啊,太仆大人有此雅兴,就说来听听”太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没有一丝的不快之意。 “老臣的花园里一直都种着兰花,向来都是长得整整齐齐,一派繁荣之象。但近日老臣忙于事务,多日未曾去过,近日再一去,竟发现这花园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棵狗尾巴草。这狗尾巴草长得甚是碍眼,却偏偏想要挤进这兰花园,占据一席之地。老臣想要把这狗尾巴草拔掉,没想到这草长得甚是牢固,竟让老臣摔了个跟斗,老臣的脑袋现在还疼呢,真是不值啊。哈哈哈哈”这太仆大人说着就自顾自笑了两声,大臣中果然有几个随声附和的。 司马蓉看了几眼,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一脸怒容,却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司马蓉牢牢地记住了这些人的面孔。 “哈哈哈哈,太仆大人,那你可真是要好好照顾你的花草和你自己啦!”太后也笑道,声音依然平静,就好像真的只是听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 司马蓉不由得暗中点了个赞,真是越老越精。再看秦殇的脸,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估计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再不出手,她也要咬碎自己的牙了。 “这位大人”司马蓉站起身,撇了撇嘴,朝太仆大人的方向说道:“依我看你是太老了,真的不适合种花养草了。更何况,这兰花虽好,却未免过于较弱,成不了气候,说不定哪天一阵风吹雨打就死翘翘了。这狗尾巴草虽然是草,但是□□异常,耐力非凡,我倒是觉得与众不同呢。” 司马蓉字字句句都打在太仆大人的脸上,太仆大人立时就挂不住了,指着司马蓉“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气的一屁股坐下了。 秦殇的眼睛一直看着司马蓉,从她站起来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离开过。太后眯了眯眼睛,浅啄了一口酒,这丫头的性子,她喜欢! 司马蓉说完,并未坐下,也不顾一直在边上给她打眼色的司马容若。自顾自的走出位子,高声说道:“太后娘娘,臣女也有一个节目想要献上,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太后还没说话,秦殇就大手一挥道:“好,寡人允了。” 司马蓉走到司马容若的边上,一把抽出了他的佩剑,也不管他气的脸红鼻子歪,又走回大殿中间,朗声说道:“臣女想舞上一段剑,太后、大王,请指教。” 话未毕,司马蓉的剑就游龙走凤舞起来,她会的都是凤清尘教的,虽然招式不多,但是每一招都是杀招,加上她娇弱的身躯,舞起来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司马蓉一边舞,口中还念念有词“堂堂男儿者,顶天可立地,戚戚小人耳,狐威嫣嫣;开疆破土兮,壮我河山,异己之心也,天地可诛!” 诛字刚念出来,司马蓉手上的剑正画了一个圈,她的剑尖闪着光,冲着太仆大人的胸口刺去,剑势如虹,势不可挡。整个大殿中的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司马卬更是惊得连手中的酒都洒了出来。 司马蓉的剑尖就在离太仆大人一寸远的地方稳稳的停了下来,身后的司马容若死死地捏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太仆大人看她舞剑正看得津津有味,不妨这剑就冲着自己来了,他吓得七魂掉了六魂,慌忙的向后退,奈何椅子挡着,他淬不及防,连人带椅子都翻倒在地上,狼狈至极。 大殿中除了太仆大人的呼救声,没有其他的声音,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秦殇更是紧张的睁大了眼睛,如果这一剑刺下去,他就无论如何也保不住她了,虽然他也早想杀了刘瓒,但绝对不是用一命去换一名。 “司马蓉,你连剑都握不稳,还如何献给太后看?差点儿甩脱了手,误伤太仆大人,还不快向大王请罪,给太仆大人斟酒赔罪。”司马容若的口气不容置疑,他夺过来司马蓉手中的剑收回了剑鞘,手上一用力,司马蓉就被他摁在了地上。 司马蓉脑子转的飞快,立马就捡着台阶下了。她匍匐的跪在地上,装作害怕似的,颤抖着说道:“大王赎罪,臣女本来想献舞于太后博她开心,奈何臣女技艺拙略,手中无力,差点儿把剑甩出去,险些误伤了太仆大人,请大王恕罪。”她磕头如捣蒜,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秦殇松了口气,看了看太后,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垂下眼睑,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 “司马蓉,你给太后祝寿,本是好意,不想有此失误。还不快向太仆大人请罪,让她饶了你。”秦殇看着她说道,希望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并非是自己不护着她。 司马蓉眨了眨眼,哦了一声,起身走到太仆大人跟前,一把扶起了他,还装作很紧张的问道:“大人,您没事吧?摔倒没有?”还象征性的给他拍了拍凌乱的衣服。 “你,你是什么人?你分明是冲着老夫而来,还说什么误伤,我看你分明是有意为之。”太仆大人站起身,指着司马蓉质问道。 司马蓉给他倒了一杯酒,递到跟前,可怜巴巴的说道:“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太仆大人依然不领情,拱手向着秦殇的方向说道:“大王,此女分明是有意为之,请大王降罪,还老夫一个公道啊。”说着还假惺惺的挤了几滴眼泪。 司马蓉看的这叫一个乐呵,还挤眼泪,真不要碧莲。她知道秦殇此时为难,就把目光看向了司马卬,意思是,爹,该你上了。 司马卬的心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却还不得不忍耐,只好替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出头了,他呵呵呵的笑着站起了身,说道:“太仆大人,未免小题大做了吧?小女向来是懂规矩的,怎么会有意针对大人呢?小女对剑术不精,却偏偏想在太后面前尽孝心,不小心吓到了大人,实在是无心之失啊。大人若是怪罪,就让老夫给你赔罪好了。”司马卬说着就作势要上前给太仆大人斟酒,酒壶都拿了起来。 太仆大人此时真像是吞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居然就是丞相的女儿,他刚才慌乱中,并没有听清楚她的名字,再看她的衣着朴素,以为她不过就是个小官宦家的女孩子,没教养没见识,教训她一顿也没人敢说什么,没想到她如此有来头。 太仆大人饶是再有人撑腰,也不敢明摆着跟丞相过不去,可他分明看的真切,她的剑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可是,哎!只能认倒霉了,只好强打起笑脸说道:“原来是丞相大人的千金,下官方才多喝了几杯,头晕眼花,一时没看清楚也是有的,既然令千金已经给下官斟了酒,下官喝了就是,怎么敢劳烦大人呢,大人请回,请回。” 司马卬刚坐回到了位子上,一个声音浑厚的人就站了起来。一开口,司马蓉就震了一下,这就是御花园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呵呵呵,司马丞相,真是教女有方啊。令千金在大王面前都敢如此胆大,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话里带的冷箭着实让司马蓉惊到了,想不到这老匹夫三言两语就把她和他爹都骂了,还带着在秦殇面前告了一状。如果不是司马蓉视他为敌人,真的要给他点赞了。 “御史大人,小女年幼贪玩儿,确实有所冲撞。好在大王与太仆大人有大量不与小女一般计较,难道御史大人还要纠着小女不肯放过吗?”司马卬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司马蓉斜着眼看着御史大人,心里那个得意啊,官大一级压死人,看你怎么办?她这个老爹真不是一般的横啊。 御史大人果然败下阵来,只好拱了拱手说道:“丞相哪里的话,我不过随口说一句罢了,太后寿宴,难免多喝几杯,糊涂了,呵呵呵呵。” 司马卬何等圆滑,立马就给了一个台阶“御史大人说的是,我们这把身子骨还真是禁不住几杯酒下肚,哈哈哈哈,来来来,再喝一杯。” 太后也适时地接住了话,笑眯眯的说道:“可不是嘛!哀家这一两年也是如此,这不才喝了两杯酒,就开始犯晕了,真是老了。” 说罢几个人又相互推杯换盏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那么愉快,只有司马蓉还呆呆的,这硝烟消失的也太快了。 司马蓉小心的挪着步伐,准备坐回到座位上去,悄悄看了一眼司马容若,他眼珠子都是红的,司马蓉赶紧捂住脸,惨了。再偷偷看司马卬,如果他的眼里能射出箭,司马蓉此刻早已经是刺猬了。 司马蓉哆嗦了一下,她还是很怕这个老爹的,这次祸闯大了,她回去还指不定要有什么腥风血雨呢。她知道,这次死定了。却没注意到,秦殇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里温柔如水,似要把她淹没。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帝王之心 “你看什么?盯着我半天了,我都被你看毛了”司马蓉推了推秦殇的脑袋说道。 宴席散了以后,秦殇没有放她立即出宫,还把她召进了自己的寝宫。司马蓉也不太愿意回家,最好能晚一天就晚一天,要不会死的很惨。 秦殇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的说道:“你今天吓到我了。”司马蓉翻了翻白眼,心道:你那一天都能吓死我。嘴上却说道:“你是堂堂大王,会被我吓到?” 秦殇转身握住她的肩头,摇晃着她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剑刺下去,就算我是大王我也救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你知不知道?” 司马蓉点点头,“知道啊?”秦殇无奈的抚额,又晃了晃她问道:“知道你还这么做?你不要命啦?” 司马蓉推开他的手,说道:“别晃了,晕。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行了吧?谁知道容若会捏住我,要不我就刺刺刺,刺他个稀巴烂,让他欺负你。” 司马蓉自顾自的说着,手指头还不停的向前捅,结果一下捅在了秦殇的腰带上,顶的她手指头生疼,她正要含嘴里解解疼,就被秦殇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她毫无防备,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喂喂喂,不要离得这么近,闷得慌。”司马蓉使劲儿推了推他,没推动。她又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还是没反应。“不要动,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我怕。”秦殇低低的说道。 司马蓉一下怔住了,他说他怕?他怕他们吗?难道真的这么难?“好,我不动,不要怕,不要怕”司马蓉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胆小的孩子。 秦殇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一样的脆弱过,即使是被人追杀,被人陷害,他都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今天面对挑衅和羞辱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对别人报多少希望,他知道在他能站起来之前是没有会拉他一把的,因为他的固执和执着,因为他的不妥协,这些都让他吃尽了苦头。 可是她却伸手了,甚至把自己挡在了跟前。她娇小羸弱,却有着无畏的勇气。从他和自己的娘亲进了宫,从来没有人这样维护过她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软弱了,妥协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司马蓉,我要娶你。 “喂,你抱够了没有?抱就抱还蹭什么?”司马蓉推开他蹭来蹭去的胸口,不满的问道。秦殇放开她,脸上带着一丝坏笑,伸出拇指抹了抹自己的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软软的,很舒服啊!” 司马蓉奋力跳起来,举手给了他一个暴栗“秦殇,你小子够了!”“殴打君王?你这是死罪你知不知道?”秦殇捂着头边说边躲。司马蓉充耳不闻,追着他暴打不停,口中还不依不饶“我殴打君王?治我死罪,我就打你了,我打你个小流氓,大花痴,老色鬼,你绞死我啊!” 秦殇躲着躲着,趁司马蓉不注意,再次回身抱住了她。就在司马蓉以为他又闹着玩儿的时候,他却低下头,猛然含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司马蓉一下子傻了,半天不敢动也不敢挣扎。直到秦殇的舌头想要启开她的牙齿,司马蓉才反应过来,猛的推开他,一边呸一边说道:“秦殇,你吃错药啦?” 秦殇被司马蓉推的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司马蓉后退着,满脸的吃惊和困惑,“秦殇,你怎么了?” 秦殇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凭女人的直觉,司马蓉本能的想要逃避,她支吾着说道:“那个,天色晚了,你休息吧,我先告退了。”司马蓉说着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秦殇半坐在地上,看着司马蓉跑出去的背影,轻轻的笑了,他低声说道“司马蓉,你跑不掉的。” 司马蓉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才的情形环绕在她脑子里,她觉得脑子要炸开了。秦殇是不是脑子抽抽了,还是酒精导致的他色性大发?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司马蓉脑子里,她气的用力锤了锤床板。 门口的宫女以为她有事,慌忙的来到她的床边,小心的问道:“姑娘,您怎么了?”司马蓉从床上探出脑袋,盯着小宫女上下看了看,小宫女长得很是清秀,年纪应该跟她现在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 司马蓉心道:这个秦殇不会把宫里的小宫女都猥亵过了吧!就开口问道:“你们大王是不是喝完酒就对你们耍酒疯?” 小宫女讶然的“啊”了一声,接着就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姑娘,这等忤逆之言姑娘可万万不可说啊!被有心人听到了,会出事的。大王是一国之君,行为得当,从无有他。”小宫女说着还警惕的看了看外面,幸好没有人听到。 司马蓉看了看她,觉得这小丫头不错,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宫女如实的回答:“回姑娘,奴婢筠儿。” “哪个字?”司马蓉接着问,小宫女回道:“就是青竹皮的那个筠。” 司马蓉想了想,说道:“柴门空闭锁松筠,唔,这个字不好,我给你改个字可行?” 小宫女点点头,“请姑娘赐名。”司马蓉略一沉吟,想到了一个字,遂让小宫女伸出手心,在她掌心写了一个”珺”字。 小宫女想了半天,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字。”司马蓉一拍额头,怎么忘了,古人的字和现代的不一样。想了想,她说道:“这是形容美玉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块美玉,温润有方。这个字念珺(jun,四声),你喜欢吗?” 小宫女欢喜的点点头,“喜欢,奴婢谢谢姑娘赐名。” “恩,喜欢就好,早点儿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守夜了。”司马蓉温和的说道。小宫女道过谢,就给她放下帷幔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司马蓉分别去向太后和秦殇辞行,太后少不得要赏赐她一些东西。虽然司马蓉并不缺,但是宫里的赏赐,是推不掉的,她只好收了起来。 从太后宫里出来,她就去拜见秦殇。秦殇刚下早朝,看见她过来,脸上一喜,“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司马蓉把令牌还给他,说道:“大王,臣女进宫多日,也该回家了,今日是来辞行的。” 秦殇的眼神立时黯淡下去,他把令牌推给司马蓉,说道:“好,我待会儿差人送你回府。至于这个令牌,你先留着,以后想来就来,没有人可以拦着你。” 司马蓉哦了一声,又把令牌塞进衣服里。她就不喜欢这一点,这古人也不背个包,拿个东西太不方便。 “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我想去散散心,然后就送你出去。”秦殇说着就大步往前走,也不管司马蓉愿不愿意。司马蓉也只好跟了上去。 走到御花园的深处,秦殇喝退了众人,只让司马蓉陪着他慢慢的走。 “蓉儿,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当上这大王的?”秦殇问道,语气里竟满是伤感。司马蓉觉得这应该是机密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呢,就没有答话。 秦殇却丝毫不在意,仍然自说自话:“我自未出生就和母亲被送与赵国为质,母亲在赵国艰难的生下了我。若不是后来遇到了游历四方的师傅,有他的照顾和帮助,我和母亲根本活不下来。赵国从未把我和母亲当成大秦的王族来看待,他们像对待俘虏一样的对待我们,没有即刻杀了我们母子就已经是开恩了。我和母亲在那样猪狗不如的生活里,一过就是十几年。” 秦殇陷入了回忆中,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那些过往似乎又一次的挟制住了他。他说的只有短短几句话,可是司马蓉却能想象到那漫长的十几年里,他经受了怎样的苦痛与煎熬。司马蓉没有说话,却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 秦殇的身子一颤,回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直到我那从未谋面的父亲驾崩。大秦国力日衰,我父亲膝下子嗣不多,只有我和另一个皇子可堪当重任。此时,朝廷的局面变得很微妙,昔日辅佐父亲的大臣分成两派,一部分拥立我回秦国当大王,另一部分拥立另一个皇子。就这样,我才被人想起来,从赵国接回了秦国,而我的母亲却依然留在赵国为质。” 司马蓉的眉头皱了皱眉,这就是哪个女子昔日的遭遇吗?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分明潇洒从容,哪里看的出经受过如此的苦难。 “回秦国的道路并不平坦,我初来到这里处处都不习惯,尤其是别人看我的眼神。我都咬紧牙坚持了下来,相对于赵国的日子,这一丁点儿的羞辱和难堪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亲政了,就可以接回我的母亲,让她脱离那个苦海。”秦殇继续说道,他轻轻地叹息,好像那些日子就在昨天,而他刚刚从生死中挣扎出来。 “我们第一次相遇那一次是怎么回事?你已经是秦国的大王了,怎么还会有人追杀你?”司马蓉问道,她觉得如果这些苦痛说出来他会好过些,那么她愿意分担。 “那是我去赵国接回我母亲的时候,我被人丛恿亲自去了赵国。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埋伏,我让母亲和亲随走另一条路逃回秦国,我引着追兵跑向另一个方向。我跑了三天三夜,杀了他们很多人,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秦殇说到这里,看向了司马蓉,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遇到了你,你可知道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从生死边缘挣扎了回来,九死一生能够活下来,就是因为遇到了你。你让我重生,让我活了下来。你可知道,我醒来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拥你入怀了,可是我不敢。我一直犹豫着,徘徊着,过了那么久我才敢握住你的手。”秦殇说道,他的神情有些激动。 晨起的风吹乱了司马蓉的发丝,秦殇伸出手给她梳理整齐,别在了耳后。司马蓉闻到他手上淡淡的香味,带有男人特质的香味。司马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她想起了凤清尘,他的身上也有淡淡的香味,和这个不一样的味道。 司马蓉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秦殇却追着她向前了一步。在司马蓉开口之前,秦殇再一次的抱紧了她,他的胳膊像一个铁箍,紧紧的圈住了她。“蓉儿,你愿不愿意陪在我身边?陪我开疆扩土,陪我打下大秦的江山,陪我坐拥天下。你可愿意?”秦殇低下头,等着她的回答。 司马蓉的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她能听到里面强烈的心跳声,他很紧张,很期待,可是司马蓉满足不了他的愿望。 司马蓉轻轻推开他的身子,后退一步,恭敬地道:“大王,大王身怀天下,有朝一日必可一统天下,实现夙愿。只是,司马蓉不过是一个世俗女子,怎配与大王坐拥天下,大王厚爱了。”司马蓉的语气客气而疏离,秦殇的手不自觉的就收了回去。 “司马蓉拜别大王,大王保重,臣女告退”司马蓉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不等秦殇说话,站起身返回了来时的路。她要出宫,她要去找凤清尘,那个她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 秦殇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空空如也,他握了握拳头,昂头继续向前走去。御花园这么大,却没有一朵花能留住他的脚步。 凤清尘此刻就坐在司马卬的书房里,他悠闲地扇了扇扇子,开口问道:“司马丞相,今日约我前来有何贵干?” 司马卬递给他一杯茶,自己也品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凤谷主,老夫找你是有事相问。你在救小女的路上可曾发生过什么事?为何小女回来后,性情大变,行事异常?” 凤清尘想了想说道:“我找到令千金的地方距京城很远,令千金那时好像受过伤,从山上摔了下来,当时她说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是否与此有关?” 司马卬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如此。看来司马蓉没有说谎,她真的受了伤。想到她孤身在外颠沛流离,还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司马卬心中有一丝不忍,终究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又怎能再疑心她呢? “如此,多谢凤谷主了,看来老夫是过于紧张女儿了”司马卬说道。 “为人父母,自当如此,丞相不必言谢”凤清尘客气道“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凤某就告辞了,我也该回清逸谷了,此次也是来道别的,后会有期”凤轻尘说罢与司马卬别过了。司马卬与他相交多时,也就由他自己去了。 司马蓉看到丞相府的大门,心里就开始打鼓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也只能咬着牙上了。 一边走路,她一边回想秦殇这两天的举动,心里乱成了一团。他看她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她作为女人,能感觉到里面的含义。可是她的凤清尘呢?他好像从来没有用那种眼光看过自己。 “你怎么还没有找到我?”司马蓉自言自语的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找到我?”她低下头,轻轻说道:“凤清尘,我想你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凤清尘,我想你了。 凤清尘穿过一条小路,一抬头就看到了司马蓉,她慢吞吞的走着,似乎有心事。他顿了顿,还是走上前,该来的始终要来。 “不开心?可是有心事?”凤清尘上前问道。 司马蓉听到第一个字就不敢再动了,她怕听错了,这个声音和说话的人就会不在了。 “我不好,我在想一个人。”司马蓉低着头轻声说道。“哦,想谁?”凤轻尘问道。 司马蓉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鼻子一酸,说道:“我想你,凤清尘,想的不要不要的。”凤清尘蹙了蹙眉,“那可不太好,我不擅长等待和思念。” 司马蓉不管他说什么,跑上前拥住了他的脖子,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她埋怨的说道:“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凤清尘没有动,也任由她抱着。等她哭够了,凤清尘才开口说道:“我这不是来了么?不要再哭了。” 司马蓉听着他熟悉的话语,看着他熟悉的面孔,这才破涕为笑,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凤清尘,你得请我去最大的哪家酒家吃最好的菜,我要把分别以来的每件事都说给你听,你也要说给我听。” “好,我带你去”凤清尘说着就一把揽住她的腰,带着她飞出了丞相府。 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司马蓉趴在凤清尘怀里,盯着他的侧脸看,看着看着脸就红了。 到了酒楼,凤清尘点的都是司马蓉爱吃的菜,司马蓉的胃口也突然好起来,吃的一个不亦乐乎。她看凤清尘没动筷子,就自己夹了一筷子菜伸到他跟前,说道:“凤大官人,吃饭啦,不要只看不吃。” 凤清尘愣了一下,张口吃了下去。司马蓉满意的看着他咽下去,自己才吃起来。吃饭的过程中,司马蓉一直盯着他,生怕他突然就跑了。 “我吃饱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司马蓉摸了摸鼓起的小腹,看着凤清尘问道。 凤清尘向外面看了一眼,随意的说道:“我带你去逛花楼怎么样?给你换一身男装,如何?”司马蓉没听懂,以为他说的是逛卖花的地方,就痛快的答应了。 凤清尘给司马蓉换了一身男装,还给她也买了把扇子拿在手里,远远地看上去,还真像个俊俏的公子,就是个子矮了点儿。 “凤清尘,看花为什么要换男装啊?花市不让女的去吗?”司马蓉看着自己的衣服,好奇的问道。凤清尘唔了一声,当做回答。 等到了花楼的门口,司马蓉看到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龟奴,又看了看从里面出来的拥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逛得是窑子。 凤清尘正要踏步上前,司马蓉就一把拽住了他,气急败坏的说:“凤清尘,你给我站住。你居然带我来逛窑子?你不会还想当着我的面那个什么吧?” 凤清尘挑挑眉,“当着你的面什么?” 司马蓉脸一红,没好意思说出来,又拉着他后退了一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凤清尘,我真是看走眼了。反正你不许去。”司马蓉说着跺了跺脚,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凤清尘走到她面前,故意捏着鼻子说道:“小妞儿,你确定不去?你不去大爷我可要找别的姑娘了,你自己在这里等着吧!”说罢就跟着龟奴走了进去。任凭司马蓉喊他,他也不理。 司马蓉看了看里面穿的花红柳绿的姑娘,又听见里面莺莺燕燕的娇语声,越发的生气。生气的扭了扭身子,跟上去了。她一定要问问他,他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凤清尘正搂着一个姑娘在喝酒,冷不防酒壶就被夺了去。司马蓉一脸怒容看着他,质问道:“凤清尘,你闹够了没有?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你到底要怎么样?” 饶是司马蓉再女扮男装,这一嗓子基本上也出卖了她。周围的人都围拢过来,看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有的还在旁边议论纷纷。 “客官,这位姑娘是你的相好吧?你看看这醋意冲天的,好吓人呐!”凤清尘怀里的姑娘娇声细语的说道,柔弱无骨的小手还探在凤清尘的胸口上抚摸。这样俊秀的美男子她还是头一次伺候,自然要占够了便宜。 司马蓉的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她一把推开了那个姑娘,又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桌子上的饭菜洒了一地。老鸨一看这是要闹事儿的,立马就招呼几个龟奴上前,准备把司马蓉打出去。 龟奴的棍子还没碰到司马蓉,凤清尘的扇子已经敲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看到自己的胳膊以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扭曲着,接下来就传来钻心的疼。他呼天抢地的喊了几声,就疼晕了过去。 妓院里的老鸨是最有眼力见的,她一看这公子的身手,就知道自己这里所有的龟奴都不够他打的,立马就换了态度。 扭着水蛇腰走到凤清尘的面前,嗲声嗲气儿的说道:“哎呦,公子,奴家可不是有意为难的,只是这位小姐打坏了我这儿的东西,还吓坏了我的客人和姑娘,你总得给我一个交…”老鸨嘴里的话还没说完,眼睛看着凤清尘的手,再也挪不开了。 凤清尘的手上拿着一锭金子。老鸨使劲眨了眨眼,确定是金子没错,这下笑的更甜了。正要伸手拿,凤清尘就说话了:“她想砸就让她砸,坏了东西我来赔你。” 老鸨哪有不同意的,接过金子就带着姑娘们退的远远地,既然招惹不起,那就躲远点儿,反正一会儿有人赔金子,她正好可以重新翻修一下这院子。 司马蓉看着凤清尘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越发的有气。好,你不是有钱嘛!我让你赔个够。 司马蓉看也不看,抓到什么就扔什么,大的小的统统都能摔得摔,能扔的扔,能撕的撕,能砸的砸。她怎么就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呢?她爱的这么辛苦,为什么他就感觉不到,还要这样羞辱自己?她一边发泄,眼泪就顺着脸颊汹涌而下,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这样难以捉摸? 整个妓院都被司马蓉搅得翻天覆地,凤清尘依然一副淡漠的样子,他看着司马蓉折腾的累倒在地上,又伸手拿出几锭金子,扔给了老鸨,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只当是你们的院子重新整修了,这些钱足够你们用了。” 老鸨慌忙的捡起金子,结结实实的揣在了怀里。她恨不得上去亲这个美少年两口,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富有。 “公子放心,我们的嘴是最结实的,嘿嘿嘿嘿。”老鸨走上前讨好的说道。 凤清尘看也不看她,走过去拉起司马蓉向外走去。他力气很大,司马蓉挣不开,一路被他拖着走。 一直走到没人的巷子,凤清尘才放开了她。司马蓉不等他说话,就使劲把头发上的发冠摘下来,摔在了他怀里,质问他:“你这算什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羞辱我?” “我没有羞辱你,我只是想带你去玩玩儿,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凤清尘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全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司马蓉反而被噎住了,张着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凤清尘看她无话可说,也没有想要劝慰的意思,只是平静的说道:“走吧,玩儿也玩儿了,我送你回去。” 司马蓉本来想不让他送,但是转念一想,他万一再跑了呢?自己先消消气,待会儿问问他的住处,不能再让他不明不白的走了。 回到丞相府,司马蓉的气也消了。凤清尘把她送回住处,就准备离开。司马蓉却在他转过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和凤清尘的手交叉着握到一起,她使劲儿攥了攥,这样就不怕他突然跑了。 “凤清尘,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不是的。”司马蓉晃了晃他的手说道,双眼闪着期盼的光,希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凤清尘扭了扭头,叹声说道:“也许你想错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你又怎么会知道?” 司马蓉摇了摇头,固执的说道:“不是的,我就是能感觉得到,就是能。你不许再走了,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你家在哪里?我想你的时候,要去哪里找你?”司马蓉一连串的质问,她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关于他的一切。 凤清尘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你好好的做你的丞相千金就好了,实在无需和我这样的人过多来往,我不是一个好人。” 司马蓉甩了甩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道:“凤清尘,你在说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不会抛弃我的吗?你答应过的。” “蓉儿,怎么可以这样跟凤谷主说话?太失礼了,还不退下?”司马卬说着,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司马蓉和凤清尘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作为一个父亲,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意。只是,从他看到的情形,他觉得恐怕这只是自己女儿的一厢情愿。更何况,他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对别人动情,这于他的大计无益。 凤清尘的神情瞬间变了几变,他一时疏忽,竟然没听到有人过来。“司马丞相,我和令千金之间有些误会,说几句话就走。”凤清尘说道。 司马蓉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疑惑的道:“爹爹,你们说什么?你们认识?什么凤谷主?” 司马卬笑了笑,走上前,拉开了司马蓉,说道:“这位是凤清尘,清逸谷的谷主,也是爹的朋友。” “凤清尘,你怎么会和我爹是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司马蓉被司马卬的话弄糊涂了,看着凤清尘,神情慌乱的问道。 “当初你离家出走,为父遍寻无果,只好拜托凤谷主将你找回来。凤谷主武功盖世,果然不负所托,把你安然无恙的带了回来。”司马卬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有些东西不需要太多,就足以摧毁一切了。 司马蓉怔怔的看了看凤清尘,不敢相信的问道:“凤清尘?清逸谷?你是我爹派去找我的?你对我的好呢?也只是因为我爹?容若把我从客栈接走也是你去告诉他的?所以你这么久都没找到我,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想过找我?对吗?”司马蓉的声音越来越高,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凤清尘没有说话,只是暗自咬了咬牙,但是对司马蓉来说,她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司马蓉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原来真的是我错了,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司马家的大小姐,哈哈哈哈。” 司马卬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失态,他知道她受伤太深了,但是他必须狠心,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 “凤谷主乃身怀天下之人,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小女莽撞无礼,还请凤谷主海涵。凤谷主这次帮了老夫的大忙,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直言,我和小女都感激不尽。”司马卬客气的说道。 凤清尘轻笑一声,司马卬的意思他懂,“司马丞相说得对,令千金我已经安全送回,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飞身出了相府。 司马蓉伸手去抓他,却什么也没抓到,她用尽力气喊道:“凤清尘,不要离开我。”却被司马卬再次喝止住了。 “蓉儿,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你是千金小姐,你的知书达理、你的高贵和尊严都去哪里了?”司马卬呵斥道,他一时气急,就伸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打得司马蓉嘴角都出了血。 “义父,此事不单单是蓉儿的错,义父不该怪她。”司马容若及时拉住了他。再回头看司马蓉,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司马卬气结,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他失误了。千算万算,没想到司马蓉对凤清尘痴情至此。看来他的计划,会有些阻碍了。 司马蓉醒来后,没哭也没闹,只是平静的问道:“容若,你也知道的,对吗?只有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骗,对吗?” 司马容若叹了口气,说道:“即便不是这样,义父也不会允准你和凤清尘在一起的,他武功奇高,杀人无数。况且这个人身世极为复杂,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他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缩在床角,一如他当年。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的心痛过,如今换他来劝慰别人。 “幸不幸福是我自己的事,我多么希望就算不幸福我们也能在一起。可是,如今就连这点儿奢求也是我的妄想了,原来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他根本不在乎我。”司马蓉说道,她出神的望着外面,唯一的希望也成了妄想。 司马容若却摇了摇头,把她的剑拿了过来,递给她,问道:“蓉儿,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司马蓉摇摇头,淡淡说道:“就是他买给我的。” 司马容若却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这把剑是有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这是鬼手子在世时所铸的最后一把剑。鬼手子生平一共打造了三把著世名剑,这是最后一把,它的名字叫鬼刃。” 司马蓉听的出了神,原来这把剑还有如此来历。可是他从来没说过,司马蓉不懂剑,自然也就不会多问。 司马容若看看她,接着说道:“这把剑锋利至极,斩人无血,削铁如泥。武功高手使用就是一把神兵利器,即使功夫泛泛之辈,有它在手也足可保命。” 司马蓉听到这里不由得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这武功泛泛之辈说的就是我呗!” 司马容若笑笑,咧了咧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样的一把剑,武林中人争相抢夺的珍宝,价比万金,却被他轻易就送给了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对啊,这样看来他还是在乎我的。可是为什么我跟他在一起总觉得那么揪心,那么累呢?我每次到了他面前我的自信、我的勇气都会消失不见,我甚至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悍妇,我觉得好辛苦。”司马蓉说道,神情也变得黯淡,难道她爱的方式不对么? 司马容若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因为爱本身就很辛苦,不痛,不快。” 他说的动容,司马蓉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无波无澜,语气却充满着哀伤,“你也这样爱过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司马蓉问道,像司马容若这样的男子也会为爱所累吗? 司马容若没有回答,而是给她盖上被子,叮嘱她道:“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多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句话像是说给司马蓉,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容若,你教我剑法好不好?我想学真正的武功,不只是保命的绝招,我要让鬼刃也变成我的神兵利器。”司马蓉从床上探出头问道。 司马容若收回迈出屋门的脚,回头冲她说道:“好啊,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好好教你。” 司马蓉点点头,放心的躺下了。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这心痛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偏偏凤清尘什么也没有解释就走了,他向来行踪不定,下一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何年月了。司马蓉重重的叹了口气,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这男人原来也这么纠结。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誓言不可违 跟着司马容若学了一个月的剑术,司马蓉的心情也逐渐的好转。虽然还会时不时的发呆,但是精神已经明显好多了。 “容若,我今天练的如何。”司马蓉收了剑问道。 司马容若正躺在凉亭的长椅子上睡觉,没听见她的话。近来宫中事物繁杂,回来还要一有时间就教她练剑,着实累的很。 司马蓉看问了半天没见回音,就走过去捅了捅他,不满的嘟囔道:“说好的陪我练剑,你却自己睡着了,你好意思吗?” 司马容若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神情间还有一丝恍惚。他看着生气的司马蓉,想也没想的说道:“好,你练的不错,已经很有进步了。” 司马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看,还好意思说好,就故意问道:“是吗?我最后刺出去的力道是不是还有些不足?我总觉得脚下不稳,难以掌握平衡。” 司马容若果然上当了,附和着说:“对,你没事儿多练练马步,你基础太差,所以只能苦练了,手上的力道也不够。” “司马容若”司马蓉冲他喊道:“我最后的那一招根本不是刺出去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看?”说着就要伸手去拽他。 司马容若一个利落的起身,不等她的手碰到衣服,他就绕着凉亭的柱子,飞到了外面的假山上。 司马蓉看他躲得倒快,越加的气急败坏,举着剑就追了过去,却偏偏上不去假山,任凭她怎么蹦也够不到司马容若的人,自己倒累个半死。 “不玩儿了,你就会欺负人,别人家的哥哥都是护着妹妹的,你就会欺负妹妹。”司马蓉气馁的说道,蹲在地上,不再理他。 司马容若看她真的不高兴了,只好翻身下来,说道:“好好好,我让你打还不行吗?我错了,我不是个好师傅、好哥哥,可以了吧?” 司马蓉蹲在地上,睁着一只眼斜看着他,他背对阳光而立,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身姿更加的挺拔俊秀,司马蓉就偷偷的笑了。 司马容若觉得莫名其妙,问她道:“你一味的傻笑做什么?” “我觉得很幸福,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哥哥”司马蓉看着他说道:“我做梦都想有个哥哥,果然就实现了。” 司马容若叹了口气,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感叹,但是伸出胳膊给她打两下就对了,就无奈的说道:“来,随便打,只要你高兴。” 司马蓉调皮的笑了笑,一下子跳起来,趴在了他的背上,笑嘻嘻的说:“打你我的手会疼的,就罚你背我回去,以作补偿。” 司马容若笑了笑,宠溺的说道:“好,那你可要抱紧了。”话音才落,司马容若一个跃身飞了起来,吓得司马蓉一声惊呼,随即又咯咯咯的笑起来,欢快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 秦殇自上次与司马蓉一别后,愈发的思念她。司马蓉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但是无论如何,这次他不想再坐以待毙,他要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就算是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思索了几日,秦殇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母后,联姻曾是儿子最不喜欢的一种方式,可是现在我想妥协。”秦殇说道。 “是因为她吗?所以你愿意?”太后看他神情坚定,缓缓的开口说道,她的儿子她最清楚。 秦殇点点头,说道:“是,母后,儿子认为她值得,我要娶她做我的王后,做大秦的王后。”他心意已决,不可扭转。 太后点了点头,想起了那个在大殿上不顾一切为她的儿子出头的桀骜女子,她确实值得,虽然有些冲动,但这秉性已经足够和她的儿子并肩了。 “好,如果这条路一定要走,那母后更希望是她,有她与你并肩,母后会安心很多。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太后说道。 秦殇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回头对王喜吩咐道:“宣丞相进宫,寡人有要事与丞相相商。”王喜应了声是,就手脚麻利的去宣旨了。 秦殇要娶司马蓉为王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彼时她正在练剑,丫鬟传话给她的时候,手里的剑正好挥出去,不偏不倚的砍在了乔木上,乔木应声而断。 司马蓉收好剑,平静的说道:“去书房找我爹。” 丫鬟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的跟在后头走。丞相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只吩咐她把话传到即可。 推开书房的门,司马蓉走了进去。司马卬正在练字,看到她进来,并没有说话。 “爹,我不能嫁给秦殇,我不能做他的王后,我不爱他。”司马蓉立在书桌前说道。 司马卬依旧不说话,仍旧运笔写字,头都未曾抬一下。司马蓉看他这样,只好绕过去,伸手想抓他的袖子。 “大胆”,司马卬摔下笔,大声呵斥道:“越来越没有规矩,爹爹练字的时候不许打扰,说过多少次了,你都忘了吗?” 司马卬脸色极其的难看,司马蓉的手就讪讪的收了回来,但仍旧说道:“您知道我心中所想,我是不会嫁给秦殇的。” 司马卬暗自咬了咬牙,脸色变得铁青,强压着怒气说道:“我司马家的儿女,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自你生下来享受这荣华富贵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背负我司马家光耀门楣的重任。” 司马蓉气急,凭什么?她不过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一个游魂,却要替这具身体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责任,这不公平。想到这里,她的话冲口而出:“我不是你们司马家的女儿,凭什么我来背负……” “啪”,司马蓉的话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她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司马卬是武官出身,想必是气急了,这一巴掌用了全力。他指着司马蓉怒道:“你个混账,竟敢如此胡说,是我司马卬没有教好你吗?”他气的青筋暴起,脖子都粗了。 司马蓉挨了这一巴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事关自己的终身,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依然站起身,嘴硬的说道:“如果享受了这荣华富贵就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宁愿抛弃这千金小姐的身份,成为一个草莽匹夫。我宁可吃尽苦头自由而生,也不要以自己终身的幸福为代价换取这荣华富贵。” 这番话对于司马卬,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再度扬起了手,口中恨恨的怒骂道:“你这个逆子,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司马家应有的规矩,教教你应该怎么跟为父说话。” 司马卬的手再次重重的打下来,却没有落在司马蓉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司马容若的背上,打的他身子一个趔趄,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打在司马蓉脸上的力道。 “义父,蓉儿还小,义父与她好好说就是,莫要动怒,小心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司马容若扶着司马卬坐下,小心的劝慰道,暗中给司马蓉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司马蓉知道再犟下去,她和容若都要挨打,虽然心中不服,却也还是走了出去。外面的丫鬟看她嘴角出了血,慌忙的去给她取药箱和清水。 司马蓉也不顾的收拾,晃晃悠悠的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种无力感袭来,她重重的倒在床上,眼泪簌然而下。她是如此想念那个自由的社会,可是现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 司马卬的气还没有消,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看我就是太纵容她了,从上次她公然行刺太仆,到今天敢如此放肆,她也应该吃点儿苦头了。” 司马容若没有接话,而是改口问道:“义父真的决定要让蓉儿嫁给大王吗?” 司马卬沉吟片刻说道:“不错,我这是为司马家的将来考虑,也是为了她的终身着想。你也知道她的心思,若是一味的由着她,她必然要与凤清尘纠缠到底。且不说凤清尘是否对她有意,就算是他们两心相悦,他们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幸福,凤清尘乃是亡国之子,岂能有将来?” 司马蓉若点点头,司马卬的话虽然独断,但是未偿没有道理。可是想到她的倔脾气,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义父,蓉儿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您这样一味的强求,或许只会把她逼得更绝。” 司马卬冷哼一声道:“所以这件事的关键不在我。” 司马容若皱皱眉头,问道:“义父的意思是,凤清尘?” 司马卬点头,满意的看了看他,这个儿子还是很懂他的心思的,说道:“不错,她之所以这样,无非是心中的那点儿念想,若是这个念想断了,她自然就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心思。” “可是,凤清尘会这么做吗?他应该不屑于为难一个女子吧!我们不如另想别的法子好了”司马容若说道,想到她方才狼狈的样子,他终究不想再次伤她。 司马卬却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直接说道:“你飞鸽传书给凤清尘,我找他做一笔交易,事关清逸谷方圆的土地,请他务必快马加鞭赶来。” 司马容若抬起头,惊讶的道:“义父,这么做太过冒险,如果大王知道了,那义父岂不是陷自己于不义之地?” 司马卬得意的笑了笑,说道:“为父不会置自己于险地的,这个我自有办法。至于凤清尘,只有关乎他的子民的问题,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同意这笔交易,所以我必须如此,你只管去好了。” 司马容若还想劝说,司马卬却提高了声音,说道:“还不快去!”司马容若只好应声是,退了下去。 司马蓉自从这天以后,情绪一蹶不振,每日练功的心思也没有了,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里窝着,也懒得去见人,司马容若来看她也被她挡在了门外。 “小姐,我们去花园散散心吧!天天的闷着,脸色都不好看了。”丫鬟看她天天的闷闷不乐,试探着问道。 司马蓉想了想,懒懒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了,我心情不好,懒得动。” 小丫鬟还不死心,接着出主意道:“那奴婢去给您摘点儿新鲜的花瓣,泡个花瓣浴如何?” 司马蓉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泡花瓣浴,一边泡一边唱着她们听不懂的歌,一会儿就好起来,小丫鬟以为这次还可以用这个方法。 司马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也是想让自己开心,可是这一次就算唱歌泡澡也没有用了,她只好苦笑了声,说道:“不用了,我只想安静的待一会儿,你们下去吧!” “我陪你走走,可好?”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窗口传来,不待司马蓉转过头,窗子已经被打开。 凤清尘窗前而立,白衣黑发,伊人如故。他安静的面容无波无澜,眼神却直视司马蓉的心底。 司马蓉只看了一眼,心跳就漏了一拍。之前的不快已经完全不重要,她走到窗前,还没开口,满心满腹的思念已经溢出,“你来了?”她问道。 “是,多日不见,你憔悴了很多”凤清尘说道,他对着司马蓉伸出手”来,我带你走走。” 司马蓉没有丝毫的犹豫,牵住他的手,任由他带着自己出了相府。 走了几条街,俩人就来到了集市。集市上小商小贩争相吆喝,好不热闹。司马蓉就随意的逛,凤清尘默默地跟随她。司马蓉不问,凤清尘也什么都没有解释。 走到肚子饿了,凤清尘就带着司马蓉去吃她喜欢的菜,好像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愉快,只是很平常的去吃个饭。 饭菜吃到一半,司马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凤清尘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不急,我有事要办。” “哦”司马蓉说完,也不知道再要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儿的埋头吃东西。 饭菜吃罢,凤清尘依旧带着司马蓉在外面闲逛,司马蓉看中什么,他就买下来,司马蓉喜欢的小吃他也包了几样拿着给她吃。 司马蓉的心里很是忐忑,她喜欢这样和他走走逛逛,就像最普通的情侣那样,悠闲自在,但是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总怕他随时会抛下自己走了。 司马蓉只顾想心事,差点儿撞上路过的马车。六轮的大马车及时停住了,凤清尘捏着司马蓉的肩膀松了口气。 “不要只顾着吃,路上的车马很多。”凤清尘叮嘱司马蓉道。 司马蓉看他终于主动说话了,语气里还有那么一丝关心,就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鼓了鼓勇气不甘心的问道:“凤清尘,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你骗我都是无心的对不对?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司马姑娘,我只当你是朋友,是司马家的千金,别无它想。”凤清尘看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司马蓉攥了攥袖子,“司马姑娘?我们何时变得如此陌生?我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吗?更何况我已经看过了你的身子,你们古人不是说这样就要以身相许的吗?” 凤清尘觉得莫名奇妙,失笑道:“司马姑娘,我不过一个江湖人士,不会在意这些小结。更何况,儿女情长于我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好,就算那些不算,可是你对我一直很好啊?你这次难道不是来接我的吗?”司马蓉继续不死心的追问,却掩饰不住眼中深深的失落与哀伤。 凤清尘叹了口气说道:“我对你好,只不过是因为你父亲,并非你的原因,是你误会了。” 司马蓉后退了一步,身子抵在了墙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问道:“又是因为我父亲?难道我的感觉是错的?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那你为什么教我武功,还送了我一把那么好的剑,我知道那剑的来历,你若不喜欢我,为何轻易就送我千金难求的宝物?” “呵呵呵”凤清尘轻笑一声,眼神带着一丝嘲笑“我教你武功只是希望你有了防身之术就不用再缠着我,至于那把剑,于你们来说是珍宝,于我来说一文不值。鬼手子的三把绝世好剑都在我手里,鬼刃是我最不屑于使用的,不管送给谁,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送给司马丞相的爱女,最起码还能卖一个人情给他,我何乐而不为?” “原来是这样”司马蓉苦笑一声,原来有些事情是不必探求真相的,因为真相都是残忍的,她喃喃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原来容若说的只是为了哄我开心,原来我还是错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用袖子擦了擦,想减少些许的狼狈。 “那你这次为什么来?”司马蓉问道,还没听到答案,心就已经沉了,这个理由也不会是因为她的。 凤清尘直截了当的说道:“为了要你履行你的诺言。” 司马蓉抽了抽鼻子,疑惑道:“我履行诺言,什么诺言?” 凤清尘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答应过我,无论何时何地你要无条件的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我要你兑现,要你履行你的诺言。” 司马蓉想了想,依稀记得有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自己兑现,问道:“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要你嫁给秦殇,做他的王后。” 凤清尘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生生的把司马蓉打的一个趔趄。 她反手抠着墙壁,努力地镇定下来,强忍住汹涌的泪水,目视着凤清尘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嫁给他?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能如此决定我的婚姻。” 凤清尘依旧淡漠如霜,全然不在意司马蓉此刻哀痛的眼神,他说道:“我自有我的目的,而你只需要履行诺言,别的无需多问。” “目的?”司马蓉疑惑的道。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被他计算在内了,从救秦殇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成了他的一枚棋子,也是司马卬的一枚棋子。 “哈哈哈哈”司马蓉忍不住一阵狂笑,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她自嘲的道:“原来我不过如此,我受了这副身子,就注定要偿还这身子的债,这就是我在这一世背负的东西,都是我活该。” 凤清尘皱了皱眉,他不太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他此刻也无意去理会,他和司马卬的协议已经达成,事关己任,他必须狠下心来。 司马蓉擦了擦眼泪,倔强的反问道:“我若不答应呢?我若不嫁给秦殇,你要怎样?” “不答应?”凤清尘冷笑一声,“那我会杀光你司马家每一个人,这是你当初许下的誓言。誓言不可违,你忘了吗?” 司马蓉睁大了双眼,怔怔的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凤清尘,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他。原来司马容若说的没错,他是一个杀手,一个没有温度的冷血杀手。自己当初随意的答应了他的要求,以为不过是个玩笑,没想今日却成了她的孽债。 嗓子里涌上来一股腥甜,司马蓉强压下去,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好,我嫁!但是你记住,我司马蓉自今天开始,跟你凤清尘再无半点关系。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成为大秦的王后,看着我母仪天下。” 凤轻尘却淡淡的笑了,语气有些疏离的说道:“司马姑娘,你司马家的家事我无意参与,我只做于我有益的,你请便。至于你以后成了王后嘛!如果你有需求,我也一样可以和你做交易,大家互利而已,无关其他。” 司马蓉冷哼一声,咬了咬牙,说道:“你把我送给秦殇就不怕我蛊惑他荡平你清逸谷?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凤清尘轻轻摇了摇头,嘘声说道:“他不会,至少现在做不到。”说罢,也不理会司马蓉的反应,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司马蓉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拼尽最后的力气对他喊道:“凤清尘,我恨你,我要你生生世世无爱而终。” 凤清尘的身子轻颤了一下,暗自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没有回头,飞身离开了。 司马蓉张了张口,一口血自口中喷出,她惨然的笑了笑,软软的倒了下去。 一辆六轮马车停在了路边,马车上跳下一个人,飞快的跑到司马蓉身边,把她抱上车,马车急驰而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王后千岁 司马蓉悠悠的醒来,直觉得胸口像要炸开了,她转头看看,不是自己的房间,貌似有些熟悉。 听到她的动静,一个女孩露出了脑袋,冲着司马蓉一笑,说道:“姑娘醒了?”司马蓉一拍脑袋,原来是她,那看来自己是在宫里。 “珺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大王人呢?”司马蓉坐起身问道。 珺儿给她背后垫了个枕头,起身答道:“大王带姑娘回来的,其他的我不知道,大王在后殿议事,他吩咐让您好好在这里休息。” 司马蓉点点头,躺下继续休息,珺儿就守在床边,她也没心思说话,一个人躺着想事情。 “哐当”一声,后殿传来杯盏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一声男人的怒吼。 司马蓉匆忙的穿上鞋,想要一看究竟。珺儿在她冲过通往后殿的门前拦住了她,压低声音道:“姑娘,大王在和御史大人他们议事,您千万不能闯进去,要被砍头的。” 司马蓉不想理会,执意要进去,珺儿噗通跪了下来,哀求的看着她,司马蓉只好停住了脚步,但还是站在门边没有走,屏住了呼吸,仔细的听着传过来的声音。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来,司马蓉不由得一震,这个是上次御花园里的那个人,看来就是那个御史大人了,只听他说道:“大王,联姻历来就是诸国之间相互联盟的手段,焦竑的事情一出,朝廷更是一片纷乱,若是再不与他国联手,那么老臣于国事上也是爱莫能助了。” 司马蓉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这个御史大人,表面上忧国忧民,实际上是以此威胁秦殇,果然是倚老卖老。 秦殇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怒气未消,但是在努力压制着“御史大人,寡人是不会与代国联姻的,寡人不会把政治与婚姻混为一谈,寡人要娶的女人已经心中有数,不会轻易更改。” “呵呵呵,大王年轻气盛,恐怕还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吧!大王要娶的女人可于大王有益?帝王自然还是要以国事为重,至于喜欢的女人,大王以后自然可以再纳入宫中”说话的是那个太仆大人,此人语言一向犀利,似乎丝毫不顾忌秦殇的帝王身份。 司马蓉攥了攥袖子,难怪司马卬的态度那么重要,原来秦殇和这些人已经势同水火了。这些人在,不一定于大秦有益,但此时失去他们大秦势必元气大伤,那么对大秦虎视眈眈的其他国一定会趁机瓜分大秦,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大胆威逼。 秦殇咬了咬牙,怒视太仆道:“太仆大人一向把利益计较的这么清楚吗?那么与代国联姻,于我大秦又有何厉害,不妨说给寡人听听。” 太仆大人阴阳怪气的笑了笑,没说话。御史大人接话道:“代国国力强盛,与他们联姻,我大秦如虎添翼,与他国抗衡自然更有把握。” 司马蓉再听不下去,这个老匹夫简直是要葬送大秦的天下,她不顾珺儿的阻拦,断然冲了进去,无视那些人奇怪的目光,她昂首挺胸的走到秦殇的身边,轻施一礼,笑着开口道:“御史大人考虑的是,与代国联姻表面看上去的确如虎添翼,但实际上也无异于与虎谋皮,代国若再攻下其它三国的任何一国,那么离它吞并我大秦之日也就不远了,到时候国破家亡,区区一个联姻,大人以为就能阻止代国国君一统天下的野心吗?” 御史大人被她的突然出现给惊到了,良久,才开口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丞相大人的千金,朝堂议事岂容一个女子撒野,老夫劝你还是快快退下去,老夫看在丞相大人的面子上会求大王宽恕与你,否则,可别怪老夫无情。” 司马蓉可不是被吓大的,她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御史大人,莫怪小女子失礼,只是这联姻之事关乎我大秦的稳定兴衰,每一个大秦大子民都有义务站出来说话,我虽是丞相之女,但更加是大秦子民,国之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 “更何况,她即将是我大秦的王后”秦殇不等司马蓉说完就接过了话,司马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并非她的意思。她看了一眼秦殇,他因为她的出现眼神中充满了欢喜与期待。罢了,反正她的心已经死了,既然所有人都希望她嫁给秦殇,连他也这么希望,那自己就如他们所愿。 想到这里司马蓉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得到司马蓉的许可,秦殇脸上一喜,随即坚定的说道:“寡人要娶的人就是丞相之女,司马家的大小姐司马蓉,待太史令算过吉日,寡人就会与司马蓉大婚,立她为后,寡人今日就会昭告天下,至于联姻代国,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御史大人脸上的神色变了几遍,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没有想到司马卬居然舍得把女儿推出来支持秦殇。他悄悄看了一眼太仆大人,后者的眉毛已经拧成了疙瘩,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他悄悄攥了攥手,后面还想说话的人就都闭紧了嘴巴,他们需要重新制定计划了。 司马蓉的手被秦殇紧紧的攥在手里,俩人并肩而立,俯视着底下的众人。在别人看来这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可在眼下的人看来这却是一种威胁了。 过了良久,御史大人率先开了口,他不愧是两朝元老,做事圆滑有度,方才还和秦殇争锋相对,此刻却话锋一转,笑容满面的说道:“如此就要恭喜大王和丞相大人了,大王和丞相大人联手,我大秦的未来必是一片光明,丞相大人不愧是丞相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这打理家事也是一把好手啊!老夫真是自叹不如” 司马蓉如何听不出他的意思,她看了看秦殇,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话,就笑了笑说道:“御史大人过誉了,大人和为父一样都是朝廷的支柱,又何必自谦呢?” 御史大人干笑了两声,知道再多说也无用,就拱手说道:“大王,若没有别的事,请允许臣先告退了。” 其他的人看御史大人都讨不到好处,只好也符合着说要告退。秦殇正求之不得,挥了挥手,让他们走了。 这些人刚一走,秦殇立马就抓住司马蓉的手,欣喜的问道:“你方才的话可当真?寡人一言九鼎,说立你为后绝不会反悔的,你可也是?” 司马蓉的眼神闪烁不定,她此刻有些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能轻易地收回来,更何况是对一国之君的许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点头说道:“得大王厚爱,臣女怎能出尔反尔,臣女愿意。” “哈哈哈哈”秦殇一把抱住司马蓉,原地转了个圈,才把她放下,抑制不住的激动道:“寡人这就下旨,我秦殇以大秦江山为聘,娶司马蓉为我秦殇的妻子,成为我大秦的王后。” 立司马蓉为后的圣旨很快就传遍了大秦的每一个臣子耳中,秦殇昭告天下,以示龙恩。大婚之期订在两个月后,让司马蓉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司马卬看着一箱箱宫里送来的嫁妆,成日高兴地合不拢嘴,倒不是因为这些金银珠宝,是因为他的心愿达成了,他岂能不开心。不管司马蓉怎么不乐意,她最终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嫁给秦殇,圣旨已经下了,这已经是铁的事实,他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秦殇赏赐的嫁妆实在是太多了,大厅里都快放不下了,前面的还没有地方摆,后面的又送了过来。相府的管家为难的看了看堆成小山的箱子,进来问道:“大人,这些东西库房已经满了,该往哪里摆呢?” 司马卬自然没有心思管这些,随口说道:“去问问小姐,让她来决定,这些事情无需再来过问。” 管家难为的看了看,状了状胆子接着问道:“问过了,小姐这几日都在发脾气,她的院子里老奴不敢进去啊。” 司马卬捋了捋胡须,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把容若找来,我有话跟他说。”管家应了声是,赶紧去找司马容若来。 司马容若看着家里大大小小的箱子,着实惊讶了一番,看着司马卬问道:“义父,大王的赏赐未免有些过于隆重了,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司马卬笑了两声,得意的说道:“有何不合规矩?大王是一国之君,规矩是他说了算,他想给多少又有谁能说什么。再说,这赏赐的不只是金银财宝,这是给我司马家的荣耀,老夫还能拒绝吗?” 司马容若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问道:“义父找我来有什么事吩咐?” 司马卬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蓉儿还在为此事闹女儿家的性子,你去劝劝她,务必让她知道,圣旨是不可违抗的,否则,我司马家就没有明日了,你让她好自为之。” 司马容若点点头,说道:“孩儿知道,蓉儿自己答应的大王,想必只是一时的不快,不会太久的,大婚时间还早,她会想明白的。” “哼”司马卬冷哼一声,说道:“但愿她明白,为父这么做也是为她好,一国之后,这是何等的荣耀,这已经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是,义父,孩儿明白,我会去劝她的,义父放心。”司马容若说道。内心却着实为司马蓉担心,这条路她真的会好好的走下去吗? 司马蓉把屋里的东西一件件都扔了出去,屋里的丫鬟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否则司马蓉可能会把她们也扔出去。 “这么大的火气,看来昨晚睡得不错。”司马容若说着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被司马蓉扔出的花瓶,看了看,啧了一声道:“这花瓶不是上次托我特意给你买的吗?你说用这个瓶子插些海棠最好看不过,怎么?海棠花谢了,这瓶子就要扔了?” 司马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赌气趴在了桌子上,问道:“你来干嘛?就是来看我发脾气的?” 司马容若摇摇头,把花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来,嬉笑着说道:“怎么会?你生气那么大动静,我不用来就知道了。” 司马蓉白他一眼,没说话,把头埋在了桌子上,含糊着说道:“我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谁也怨不着,我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司马容若晃了晃她,叹一口气说道:“不要这么为难自己,你要知道,生在官宦之家,有很多事情你是做不了主,也阻止不了的。相对于别人来说,大王或许是最好的,至少他是很在意你的。” 司马蓉抬起头,看着他无奈的问道:“难道我们就只能是棋子么?生来就是注定的命运?谁也逃不掉?” 司马容若点点头,语气却变得有些伤感起来:“是的,逃不掉的,有些事终究会来。如果我们终要违抗,那么付出的代价将是惨重的,你明白吗?” “可是,你呢?你还是可以逃掉的啊?你不必一直听从父亲的安排,大不了离开他好了。”司马蓉抓着司马容若的手说道。 司马容若拍拍她的手,笑了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说道:“我的命运也是逃不掉的,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他又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必如此的。”司马蓉依旧抓着他不肯放,她已经没有了自由,她不希望容若也这样。 司马容若推开了她的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着问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论调?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妹妹?不会被掉包了吧?” 司马蓉心里咯噔一下,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被掉包的,我就是你妹妹的替罪羊,但是说出来你也得信吶!” “你说什么?”司马容若弯下腰靠近她,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觉的她从回来就很奇怪,老是自言自语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司马蓉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可惜了,我们都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这不是很遗憾吗?” “爱情?”司马容若感叹一声“在我们这些人中,爱情是遥不可及的,能相敬如宾就已经是幸福了。不过,大王相比我们还是要幸福很多,至少他得到了你,这是他所期望的,不是吗?” 司马蓉苦笑了一声,用很小的声音对自己说道:“可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他。”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用了,她现在要做的和能做的,就是嫁给秦殇,别无他路。 两月之后,秦国上下都蔓延着无边的喜色,秦殇昭告天下,举国上下欢庆三天三夜,不醉不休。 司马蓉自早上起来,就像个木偶一样,任人装饰打扮。她没有反抗的理由,也许这一切就是最好的了。至少,秦殇是真心喜欢她的,她想,这样就足够了。其他的,她再也不想去记得了。 沉甸甸的的凤冠压顶,龙凤呈祥的手镯护腕,大红的凤袍加身,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司马蓉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踏上大殿,文武百官站立身侧,都在昂首看着这个重要的时刻。 秦殇着玄色龙袍,头戴珠冠,含笑而立,向她缓缓地伸出了手。司马蓉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并肩在他身侧。秦殇牵起她的手,他的嗓音充斥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寡人今日迎娶司马氏女为妻,立尔为后,自今日起,司马氏之女司马蓉就是我大秦王后。” 话音一毕,文武百官齐齐跪倒,恭贺之声不绝于耳“恭喜大王,恭喜王后,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如同排山倒海之势,传遍整个王宫。 秦殇紧紧握住司马蓉的手,自此以后,司马蓉就是他秦殇的妻子,大秦的王后。 洞房花烛夜,司马蓉的盖头被秦殇揭开。他一脸喜色的看着司马蓉,此时此刻,她终于属于自己了。 “蓉儿,嫁给我你可会后悔?”秦殇伸手勾起司马蓉的下巴,柔声问道。 司马蓉愣了一下,眼神晃了晃,遂又坚定地看着秦殇,一字一字的道“不后悔,我司马蓉既然嫁给你,此生必将只为你所有。” 秦殇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握住司马蓉的手,也一字一字坚定地说道:“我秦殇也发誓,此生只爱司马蓉一人,绝不辜负。”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司马蓉的心不由得就软了,顺着他的手势倒在了他的怀里。或许,此生能这样,已经足够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身世 宫里的日子很忙碌,司马蓉每天给太后请安之后,就一刻不停地忙着处理后宫的事情,每天都没有消停过,饶是她再能干,也觉得分手乏术。 这一日,司马蓉才处理完后宫的事情,内侍监就进来禀报,说是丞相拜见。司马蓉进宫多日,早就想念家人了,此刻自然喜不自胜,赶紧让人请了进来。 司马卬坐在司马蓉的侧首,开口道:“今日与大王商量完国事,大王念及王后想家,特意让老臣来看看王后,王后可一切安好?“ 司马蓉点点头,眼圈一红,说道:“爹爹,我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想家。” 司马卬看了看周围,宫女们都远远地退在一边,没有人听到,他松了口气,笑了笑说道:“王后娘娘,以后这宫里就是王后的家了,可不要再说想家什么的话,大王听了恐怕会不高兴的。” 司马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收了眼泪,说道:“是啊,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她必须遵守。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卬开口说道:“王后娘娘,臣这次来见您也是有事情要说,不知道方不方便。” 司马蓉看了一眼周围,说道:“父亲请说,我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司马卬点点头,说道:“王后娘娘,清逸谷现今是我大秦的重地,他们得我大秦庇佑,也为大秦守护一方边境,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臣觉得,为了安抚他们,王后娘娘不如劝说大王把清逸谷方圆百里的地方赐给他们统辖,如何?” 司马蓉想了想,清逸谷不就是凤清尘的地盘吗?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来问她,就开口问道:“父亲为何要跟我说?您直接跟大王提这件事,不是更好吗?您也知道,后宫是不能干政的。” 司马卬喝了口茶,淡淡说道:“清逸谷的身份特殊,如果老臣去说,那这件事就变得微妙了,所以才跟王后提及。王后现在受大王爱重,他想必会更容易答应。” 司马蓉冷笑一声,说道:“呵呵,原来父亲并不是来看望我的,只不过是想借我的手一用,只是这件事我怕我帮不上忙。”在别人看来,秦殇对她的确宠爱有加,可是她自己却不想过多的欠他人情。 司马卬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他尴尬的咳了一声,解释说:“王后误会了,老臣自然是探望王后在先,商量事情在后。王后有所不知,清逸谷附近那些土地本就是他们的,现在赐给他们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父亲错了,我大秦收归了周边的小部族以后,这整个土地都是我大秦的,何来物归原主啊?”司马蓉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她纵然再傻,此刻也已经明白了,恐怕这就是他和凤清尘当初的条件,凤清尘就是为了这区区百里土地就轻易把她推给了秦殇,只怪她太傻,意气用事就遂了他们的意。 司马卬没有接话,司马蓉接着道:“更何况,大王一向不喜妇人干涉朝政,女儿也无能为力。”司马蓉知道其中的厉害,没有衡量过利弊,她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她不会帮助外人谋夺她夫君的江山,更何况他们如此的利用她,伤害她。 司马卬还想说什么,司马蓉却站起身,准备送客。她不想再争执下去,也不想在这一刻顺从司马卬的意思,就开口说道:“父亲请回吧,恕女儿爱莫能助,纵然我再得大王宠爱,也不敢去冒这个险,父亲不会让女儿用一辈子幸福做赌注吧?” 司马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司马卬知道今天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来日方长,他也不急在这一时,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告辞了。 司马蓉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原来这就是他们的打算,他们就是打算这样利用她维护司马家的满门荣耀的。原来这就是古代官宦女子的悲哀,她内心禁不住一阵嘲讽。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她冷哼一声,心道: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司马蓉知道父亲的脾性,他公然向自己开口,铁定是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在她这里求不到,他自然会用别的办法做到。司马蓉左思右想,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她觉得与其让他们用别的方法达到目的,不如自己卖给他们一个顺水人情,顺便教他们个乖。 是夜,司马蓉为秦殇换上寝衣,给他铺好了被褥,跪在他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试探着的说道:“大王,今日臣妾父亲进宫与臣妾闲话,说到了清逸谷,大王可知道?” 秦殇舒服的眯了眯眼,拍了拍她的手,开口说道:“唔,知道,清逸谷的谷主是曾经的比丘国的四王子。比丘国亡国以后,王族四散而逃。比丘国的四王子被世外高人救下,悉心栽培数年,后被自己残余的部族找到,重新尊为首领。” 司马蓉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就是他的身世么?这就是他为了百里土地和司马卬达成交易的原因么?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道:“原来如此,那他们又是怎么到了清逸谷的呢?” “这个嘛,说来话长,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秦殇笑笑,继续说道“那还是先王在世的事情了,清逸谷本来就属于比丘国的土地,比丘国在我们与代国之间,亡国以后,这些土地有一部分就被我秦国占有,其它大部分都被代国夺去。比丘国的四王子带领部下拜见先王时,与先王达成协议,他们守护秦国一方边境,秦国划拨土地给他们。先王不知为何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把清逸谷划给了他们,但是他们并非是大秦的臣子,只能说是友邦吧!” 原来如此,司马蓉心道:看来司马卬也没有糊涂到出卖大秦的国土,凤清尘还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一个对双方都各有利弊的事情,成全他们也无妨。 虽然如此,司马蓉也不想让他们那么痛快的就得偿所愿,略一思忖,她说道:“大王,比丘国守在我们与代国相持的西南方向,一直以来也算是安守本分,大王何不再封些土地给他们以安定其心呢?” “嗯,你这个提议我之前也想过。清逸谷所在之地也是我们唯一与代国相连的地方,如果清逸谷不遵守承诺,背叛我们,那么对我们是很不利的。反正我自亲政以来,还没有大肆封赏过,乘机划拨些土地给他们也是应该的。“秦殇说道。 司马蓉看自己的想法并不突兀,就暗自吁了口气,继续说道:“大王考虑的极是。臣妾觉得,清逸谷据我幽都不过三百多里的距离,在此之间的土地实在不宜划拨。清逸谷靠近代国的地方,还有几十里的土地一直是闲置的,那里少有人居住,倘若有一日代国在那里屯兵,那于我秦国将是大大的不利。大王何不将那块土地划给他们?一来,有了清逸谷的人在那里坚守,我们大秦就不怕代国突袭。二来,这闲置的土地也有了安置,那里物产丰富,多珍禽异兽,清逸谷也不能说我们薄待他们。” 司马蓉说罢,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大王若觉得这样做意图过于明显,不妨就把清逸谷南面的土地再划拨些给他们,反正左右这些土地都是我秦国的,谁来管理都是一样的。” 秦殇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司马蓉看他半天没有反应,暗自懊悔自己可能说的太多了,秦殇一向不喜欢后宫干政,她这不是找死吗?她慌忙跪在秦殇的身后道:“臣妾失言,请大王降罪。” 秦殇这才转过身来,扶起她说道:“无妨,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在思索你的话。你说的也有道理,清逸谷在幽都的西南方向,往南划拨土地是最合适的,况且这些土地原本也在比丘国的统辖范围内,给了他们,朝中的人也不会多言,很合寡人的意,寡人明天就下旨着人去办。”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凤清尘此人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把他揽入旗下,做我的谋士,我们也算有过交情,想必他不会拒绝的。” 司马蓉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惊讶道:“什么?谋士?大王要让凤清尘进宫做谋士?这不合适吧!” “呵呵”秦殇笑了笑,说道:“蓉儿,你不懂,我现在急需一个能帮我的人,我自己的心腹,我想来想去,他最合适。我能替他完成匡复大业,他也能助我一臂之力。唔,就这么定了。” 司马蓉还想再说什么,秦殇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司马蓉的话只好咽了回去,心里的愁云却再次聚拢起来,他进宫,以后要如何跟他相处? “蓉儿,替我宽衣吧!我们早些休息。”秦殇打了个哈欠说道。 司马蓉的思绪被打断,赶紧回过神来替他宽衣。秦殇却转过身趁机抓住了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司马蓉,司马蓉的头发松松的披在脑后,看起来恬静淡然。司马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脸上一红,才要开口说话,秦殇就一把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司马蓉这下慌了,压低了声音说道:“大王,不可,宫里人都看着呢。”可是一抬头,空空的大殿里哪里还有一丝人影,这些人可真是闪得快。 秦殇得意的笑了笑,他伸手摘下了司马蓉的发带,如墨一般的发丝散开来。秦殇一个翻身,小心翼翼的把她压在了身子底下。 圣旨第二天就传到了清逸谷,凤清尘看着圣旨上的字,笑了。 韦林走过来,看了看他,说道:“主上,秦殇心思还真是深沉,不过百十里的土地,却给我们这么大的包袱。” 凤清尘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未必是秦殇的主意,倒更像是司马卬的的心思,这个老狐狸,谁也不想得罪。不过也无妨,土地自然是越多越好,既然给了,我们就收着。” 韦林点点头,接过圣旨握在了手里。这圣旨虽轻,承载的却是他们的希望,为了能保住部族,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 “主上,那秦殇召您入宫的事,您怎么看?同意还是不同意?”韦林又问道。 凤清尘挑挑眉,“当然同意,我能帮他,他也能助我,为何不同意?” 韦林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这样利聚而来,利散而去,对我们始终不利,毕竟我们的力量不能跟秦殇相比。” 凤清尘却笑了笑,说道:“所以才要同意,既然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那成为朋友总比成为敌人要好的多,不是吗?” 韦林回味着凤清尘的话,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那就追随他好了。 凤清尘冲韦林摆了摆手,示意韦林不要跟着他,他自己则飞身进了树林,停在了一颗棵枝叶浓密的大树上,斜躺在树枝上,静静的想着心事。 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父王自刎在王座,母后把他托付给师傅后就一头撞死在父王的王座下。他哭干了眼泪,都没有唤醒她,只记得她满身满头的鲜血,触目惊心。大哥、二哥战死在殿前,三哥和几个姐姐被人群冲散,不知去向。 凤清尘被师傅背在背上,带着传国玉玺连夜逃出了比丘国的王城。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战争是什么,只知道是坏人打了进来,毁了他们的家。奔跑的一路上,那些凄惨的声音都充斥在他的耳朵里,午夜梦回他仿佛还能听到那些来自地狱的呼喊声。 师傅带着他逃入秦国,在他的庇佑下,凤清尘得以安稳度日十几年。十几年中,师傅对他悉心栽培,待他长大成人后就尽传衣钵,自己去游历四方了。他父王残存的部下苦苦寻访,终于找到了他。他还记得那个清晨,韦林的父亲韦老将军带着韦林和一众部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声主上,唤回了他深埋十几年的记忆。 韦老将军历尽千辛,保存下来比丘国当年最精锐的部分军队和他们的后人,确认他的身份后韦老将军将部族交还给他带领,自己却在完成使命后不久撒手人寰,却给他留下了最得力的助手,韦林。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儿,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坚毅与智慧,成为凤清尘最重要的朋友和帮手。 “主上”韦林在树下喊道。凤清尘的思绪被打断,他懒洋洋的招招手,示意韦林也上来。韦林无奈的摇摇头,也飞身上了树,坐在凤清尘旁边。 “主上,秦殇这么痛快的答应,是否他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们帮他?”韦林问道。 凤清尘嘴里咬着一片树叶,眯了眯眼,说道:“不管他有什么打算,我们都没有选择,不是吗?秦国安稳,我们才能安稳。”顿了顿又说道:“秦殇这个人我和他有过交集,此人颇有胆识,恐怕未必会妥协现在的局面,眼下对付代国还不到时候,但是保不齐会对其他国下手,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韦林点点头,“主上说的是,秦殇想必也知道主上的身份了,所以也没有什么顾虑。” “早在我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至于我是亡国之子,恐怕大秦已经有太多人知道了。”凤清尘说着,语气流露出一丝的伤感。 韦林只好转移了话题,随口问道:“主上,那个司马家的千金就这样被您拱手让给了秦殇,不觉得可惜吗?我看您和她郎才女貌还挺配的,更何况,您也该替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一下了。”韦林絮叨的说道,全然没发现凤清尘越来越黑的脸。 咔嚓一声,韦林坐的树枝应声而断,韦林还没反应过来,就惨叫着跌下了树。 凤清尘轻轻甩了甩手,这下安静多了。韦林从地上爬起来叫唤了几声,看凤清尘没有下来的意思,只好怏怏的走了。 凤清尘睁开眼睛,空洞的看向上空,树叶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凤清尘想起了那张倔强的脸,真的很配吗?他的未来太过遥远,他不敢想,也给不起!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攻赵 “什么?赵国国君暴毙,此事可当真?”秦殇正在听司马容若禀报,闻听此话,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司马蓉,后者同样的一脸吃惊。 司马容若点头,说道:“当真,我们的探子身份特殊,此事不会有假。这个消息已经被赵国全面封锁,他们因为储位之争,眼下一片混乱。” 司马蓉看了一眼秦殇,脸上一喜,说道:“恭喜大王,真是天赐良机,这是我们攻打赵国的好机会。” 秦殇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虽然赵国封锁了消息,但是难保不会有其他国的探子也能打探出来,尤其是代国。如果秦国此时出兵,代国趁机两面夹击,那秦国就危险了。 看出他的顾虑,司马蓉上前一步说道:“出兵是有危险,但是不出兵只会被其它国先下手为强,届时我们又会增加一个劲敌。尤其是代国,如果他们攻下赵国,就再也没有对手能和他们抗衡了,到时候我们只会比眼下更危险。” 司马蓉说完,秦殇的脸色变了一变,沉吟道:“蓉儿说的是,为今之计,恐怕出兵才是上上策。容我和几位大臣好好商议一下,此事一定要详细地布局。”司马蓉看他们有事商议,只好先退了出去,秦殇如果需要她,自然会开口。 一直到了深夜,秦殇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寝殿。司马蓉给他换上寝衣,又让他喝了参汤,给他揉捏着肩膀,才开口问道:“大王,出兵之事可有良策?” 秦殇“唔”了一声道:“大致已经定下,只是有些老臣还是顾虑重重,还是有反对之声。” “他们顾虑的无非就是代国。依臣妾看,眼下代国还未必知道赵国的事。我们的主力派出去攻打赵国,留下一部分固守幽都,就算代国回过神来,想要夹击我们,我们也有部分兵力支撑,不会那么快被攻破。只要拿下赵国,那么我们就无惧代国的兵马了。”司马蓉思虑着说道。 秦殇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说道:“蓉儿说的是,其中利害我已经想过了,与其成日活在惶惶不安里,我更愿意奋力一搏,这次攻打赵国,我大秦势在必得,我一定要壮大我秦国兵力,打破这受挟制的局面。” “大王的心情臣妾理解,臣妾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司马蓉轻声说道。“说,只有你我在,蓉儿不必顾虑。” 司马蓉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大王,眼下我们还有一处援兵,就是清逸谷。守住我们与代国相壤接的那一处土地,自然无需我们多说。只是,如果能让他们在代国制造点儿麻烦,扰乱他们的注意,那就能为我们攻打赵国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这个促狭的小东西。”秦殇转过身笑着说道,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明天就与凤清尘商议此事,让他们早做准备。” 兵贵神速,攻打赵国的兵马五日之后出发了。司马蓉站在城墙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渐渐远离了她的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担心,王将军领兵多年,骁勇善战,司马容若作为他的副将,不会有事的。”秦殇站在她身边,宽慰道。 司马蓉点点头,走下了城墙,和秦殇慢慢的踱着步往宫里走,说道:“臣妾不担心这个,兄长武艺超群,自能应付,我倒是担心代国那边是否已经得手了。清逸谷究竟会制造什么麻烦,才能让代国无暇□□呢?”秦殇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拭目以待吧!” 司马蓉眼前又闪过那一袭白衣,他是否亲自去了?他又会怎么做?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晃掉眼前的影子,伴随着秦殇的步伐,一步步走回了空旷的大殿里。 代国的王城里,车水马龙,好不繁华。一个高冠束发的公子哥悠闲的走在大街上,一路从城南走到了城北,一直走到人烟渐渐稀少起来。 不远处传来了唢呐的声音,正是迎亲的队伍向这边走来,队伍声势浩大,唢呐吹得欢天喜地,热闹非凡,街道上的百姓都争相观看。 迎亲队伍在一个朱漆大门前停下了,不一会儿,两个喜娘就搀着新娘子出来了。迎亲队伍放起了鞭炮,鞭炮一停,新娘子就准备要上花轿。 就在这空档,几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为首的一人锦衣华服,一看就非寻常人家子弟。此人冲着迎亲队伍而来,高喊道:“给我停下,把莫婵给我放开。” 新娘子听到声音,明显身子一震,她转过身躲在了喜娘身后,大红盖头掀开,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儿,愤怒的盯着来人。 “莫婵,你不能嫁给别人,你是我樊离的女人,谁要敢娶你,我就杀了他。”自称樊离的人下了马,恶狠狠的说道。 此话一出,人群里传出了一阵嘶声,周围都开始议论纷纷。莫婵的小脸气的一阵紫一阵白,她对着樊离说道:“你胡说,我莫婵清清白白,几时与你有过纠缠?” 樊离邪邪的笑了笑,一副暧昧的表情,说道:“那日你在河边不是被我抱过吗?还把你的手绢给了我,诺,就是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绢,丝绢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婵字,看来是新娘子的东西没错。 “那分明是你抢去的,也是你强行把我揽在你怀里,你这个恶人。”莫婵怒道,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受得住这样的诋毁。 “樊离,不要仗着你是王后的弟弟,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莫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一个老者,身后带着一群家丁,匆匆忙忙从朱漆大门里跑出来,气急败坏的骂道。 樊离跟本不在意他的话,嗤笑一声道:“莫大夫,不要以为你是老臣,我就不敢怎么样,我姐姐可是王后。”说罢,也不理会莫大夫的吹胡子瞪眼,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就要去牵新娘子的手,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骂声,却没有敢上前帮忙,想来此人的恶名已经人尽皆知了。 迎亲的队伍中,走上前几个身强力壮的挡在了樊离的跟前,不让他走近新娘子,樊离依旧不管不顾,上前一把推开了挡着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都给我滚开,惹急了,本国舅杀了你们。” 迎亲的人也都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一味的用身子拦着他,不敢伸手动他,樊离一看这情况,更加的有恃无恐,一把扯住新娘子的手就要往外走。 新娘子哭的梨花带雨,硬挺着身子往后退,却根本抵不过樊离的拉扯,被他扯的一个趔趄。莫大夫怎么能忍受女儿被他如此的羞辱,指使家丁就上去与他撕扯开来。 这些家丁都是被他吩咐好的,对樊篱千万不能手下留情,有什么事情他一力承担。有老爷作保,这些家丁也没什么顾忌,拿着家伙就冲上去把自家小姐抢了回来,然后抄起家伙劈头盖脸的就去打樊篱。 想来樊离也是有功夫的,硬是挡了几个回合,但是架不住人多,生生的被打了好几下。他的手下一看主子被打了,哪里还忍得住,纷纷上去和莫家的家丁缠斗在一起,迎亲的人此时也扔下手里的东西去帮莫家,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围观的人中也有被樊篱欺负过的,趁机也加入了混乱,想去殴打樊离几下。 樊离在人群中上蹿下跳,一边混战,一边还不忘了去看莫婵。看她身边只有两个喜娘保护着,就想趁机蹿出人群,再次去拉扯莫婵。 就在这个空档,围观的公子哥悄悄的混进混乱的人群中,来到樊离的身后,一手格挡着打斗的人,趁他对着莫婵流口水的瞬间,另一手一用力,把一截劈了的木头从樊离的后背狠狠的戳进了他的身体里,然后一窝腰,飞快的出了人群。 人群中正打的火热,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樊离,但是等樊离看清楚伤他的人后,他已经气绝身亡了,身上的血喷涌而出,软软的倒在了人群中。 等混战的人倒下的差不多了,樊离的随从才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死了,顿时呼天抢地的喊道:“国舅爷死了,国舅爷被打死了。” 这呼声一出,人群一下子静下来了,刚才混战的人这才注意看周围的情况。地上倒了很多人,有受伤的,也有被打死的,其中一具尸体就是樊篱,他的胸口被一截木头穿透,血顺着伤口流出来,人已经死透了。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低头看看手中被打折的木棒,谁也不知道是谁误伤的,只知道刚才盛怒之下,谁也没有手下留情,都用了全力,以为就是这样把打断的木棒刺进了樊离的胸口。 莫大夫开始还不信樊离死了,等到看清楚他胸口上的东西,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都直了,显然没想到真的会把他打死。虽然他是代国的老臣了,但是打死国舅,他也承担不起啊! 莫婵此时才敢走出来,跪在她父亲身边不停地啜泣,她刚才害怕极了,根本没有看见樊离被谁杀的,此时看她爹吓成这个样子,她知道莫家这次因为她闯了大祸了。 樊离剩下的家丁把他的尸体抬上马,准备离去。其中一个转身恶狠狠地对莫婵说道:“你们等着,杀了国舅,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吧!”说罢,带着樊篱的尸身疾驰而去,回家报信去了。 莫婵看看她爹,又看了看眼前的状况,她觉得这灭顶之灾都是因她而起,又恨樊离欺人太甚,内心羞愤欲死。这样的情况她是肯定嫁不成了,不连累夫家就是万幸了,她转头对喜娘说道:“你们回去吧,这门亲事取消了,我莫婵不嫁了。” 喜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交差,好好地迎亲成了这样,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她们呢! 莫婵看她们为难的样子,再次开口说道:“你们回去就说此事我莫婵一人承担,要杀要剐,我任由他们处置,与你们无关。” 喜娘心里也没有主意,看莫婵这么说,也不敢再停留,叹了几声,带上人回去了。 “爹爹,此事因女儿而起,女儿自会承担,不会连累家里的。”莫婵抹着泪说道。 莫大人回过神来,站起身抹了一把老泪,对自己的女儿说道:“不要这么说,哪里是你的错,分明就是樊离那恶霸仗势欺人,我会向大王禀明,想来大王明辨是非,不会冤枉好人的。”话虽这么说,莫大夫心里却着实没有底气,只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公子哥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看到莫婵哭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不忍,自言自语的道:“可怜了这幅花容月貌。”啧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走了。 樊离死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代宫。代国王后听闻此事,不管不顾的闯进了代王的寝殿,哭哭啼啼的在代王面前申诉了一番莫家的不是,要代王一定要处死莫婵,杀了莫大夫,给她弟弟报仇,弄得代王一个头两个大。他自然知道自己王后的弟弟的德行,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不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樊离的错,但眼下樊离死了,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代王在宫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心里烦乱不已。探子刚刚来报,说是秦国兵马有异动,他还没来得及处理,紧接着离黛又因为和亲的事来闹,她不同意嫁往齐国,死活要嫁给秦殇,他正为此事恼怒,现下就出了这样的事。 莫大夫是老臣子,于代国劳苦功高,如果杀了他,朝中势必会引起动荡,但是让樊离不明不白的死,王后那里势必不会罢休。 “大王,秦国兵马有异动,要不要派人去秦国打探一番?”代王的近身侍监试探着问道,门外报信的人已经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自他说完,代王还没来得及处理。 代王抬头看了一眼门外,想了想道:“先不管他,料这秦殇小儿也不会有大的举动,眼下寡人要先处理朝中这件事为宜。”门外的人领命,退了下去。代王又转身对内侍监吩咐道:“传丞相进宫,寡人有要事相商。” 内侍监应了声是,匆忙去传旨了。代王看着大殿外面,他觉得自己或许是老了,越发力不从心起来。 清逸谷内,凤清尘听身后的人禀报完,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荀樾,做得好。秦国大军已经抵达了赵国,我们争取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叫荀樾的人抬头一笑,说道:“主上,只是苦了莫大夫一家,他家的小姐花容月貌,当真是可惜的很。” 旁边的韦林看了看凤清尘,凤清尘挑挑眉,把手里的扇子给了他。韦林拿着扇子毫不犹豫的敲在了荀樾的头上,边打边说:“这才是你回来这么晚的原因吗?主上已经吩咐过,办完事即刻就回,你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荀樾跳着脚的往外躲,嘴里一边惨叫,一边还不停的嘟囔着:“那姑娘就是很漂亮,我得看着她,不能让他寻短见啊!主上不是也说过,不能滥杀无辜嘛!” “还说,还说”韦林手中加大了力道,只把荀樾打的跳出了门外,才转身把扇子给了凤清尘。凤清尘看了看荀樾逃走的方向,弹了弹手指说道:“打得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攻城之战 秦国的兵马已经和赵国交战数日了,连连攻破了赵国数座城池,军队直达王城。沿路的一些君侯因为储位之争,根本无心抵抗,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赵国的王城在北方,王城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王简之和司马容若久攻不下,只好在附近安营扎寨,准备打持久战。 卸下盔甲,司马容若重重的坐在了营帐的地上,连续的攻城战,让他很是疲累。王简之坐在上首,正在查看赵国王城的地图。 “将军,已经打听清楚了”一个士兵跑进来,禀报道。“讲”王简之抬起头,一双虎目凝视着士兵说道。 “据探,赵国此次带兵守城的是赵国大将军梁仲,城外与我们交战的是梁仲的长子梁毅。”士兵一五一十的说道。说罢,王将军就挥手让他下去了,眼睛看向了司马容若。 司马容若也有些吃惊,梁仲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此人为赵国立下汗马功劳,征战无数,且从未吃过败仗,尤其是善守城攻坚战,代国几年前带兵攻城,就数次被他打退,最终退兵弃战。 “将军,梁仲此人颇有些手段,恐怕我们这次会有些苦头吃了。”司马容若苦笑道。 王简之点点头,不解的道:“早听闻梁仲和赵王争执,弃甲归田了,怎么他又回来了?难道是赵国已经立了新君,梁仲为了扶持他,才重新带兵的?” “眼下看来,应该是这样,看来我们这次想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了。”司马容若说道,眉头皱了起来。如果这次不能攻下赵国,那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翌日一早,秦国兵马已经整装待发,经过一夜的休整,士气已经基本恢复。司马容若检查了一遍装备和攻城车,确认没有问题,禀报王简之后,就带领大军,开始攻破城门。 赵国的守城军早有准备,第一波攻击一开始,城墙上就源源不断的砸下重石,接着一坛坛烈酒从城墙上砸下来,秦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支支火把就从城墙上扔了下来,火焰一沾到地上的酒,瞬间化为一条火龙,迎着风越长越烈,再加上地面上的干草,火势根本压制不住。 司马容若看大事不妙,急忙让秦军后退,奈何火速极快,来不及撤退的人直接被卷进了火舌里,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一片。 秦军边逃边退,足足逃出了三里有余,才划开空地,隔断了火势。秦军狼狈不堪,疲累的散倒在地上。司马容若苦笑着看了看王简之,他的脸色相当难看,没想到第一战就如此惨败。 简单清点了一下伤亡的士兵,虽然狼狈,却好在死伤人数不多。王简之正准备鼓起士气,发起第二波攻击,忽然间从王城两侧杀出大批人马,绕在两侧叫嚣着直奔他们而来,领军的人正是梁毅。之前秦军就在他手上吃过亏,现在又看到他难免心生忌讳。 王简之急忙整军对战,奈何刚才一战秦军大受打击,现在又被梁毅赶着追杀,对抗之下,完全没了最初的气势,一时间又死伤大片。 司马容若知道再打下去,他们只会死更多的人,只得劝王简之先撤退,王简之气的跺了跺脚,也只好听从了司马容若的意见,率领大军急急退去。 梁毅一看秦军快速的退去,并不追击,而是带领大军快速撤回了王城,继续坚守。 赵国王城的城墙上,梁仲身披战袍站在最高处,一双鹰眼冷冷的看着溃退的秦军,他头发已白了大半,却依旧威风凛凛。站在城墙上,如同一个战神一般,紧紧的守护者赵国的都城。 这一轮攻城,秦军可以说是惨败,虽然死伤不多,但是士气明显下降。司马容若站在营帐外,紧紧地锁着眉头,军医在忙碌着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大部分人都颓废的蹲坐在地上。这才只是开始,照这种情况下去,攻城势必不会有进展。 “司马兄弟,梁仲这老匹夫果然颇有手段,今日这一战,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下一次一定要想办法讨回来,否则我们的士气锐减,实在是大大的不利。”王简之从身后走过来气愤的说道。 司马容若回过头,王简之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也是领兵数年的,还没有如此狼狈过,开口说道:“正是,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两日,趁机谋划一下应对之策,否则莽撞攻城,只会让我们死伤更多的人。” 王简之点点头,说道:“把军师找来,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应敌之策,你再吩咐下去,这一天让大家好吃好喝,养精蓄锐等明日再战。”“是。”司马容若应了一声,下去传令了。 两日之后,秦军再次攻城,这次连城门都没有撼动就败下阵来,士兵依然死伤大片。第三日、第四日,攻城战丝毫没有进展。到了第五日,秦军的战斗力明显不足,不但攻城失败,还被梁毅追击的狼狈不堪。司马容若实在受够了这逃跑的日子,他调转马头,命大军先行,不顾王简之的军令,自己只身回去迎战梁毅。 梁毅也是个人物,看司马容若单枪匹马,就喝止住了大军,勒马上前准备和他单打独斗。 司马容若是个一流的高手,梁毅也不比他差,两人持枪挥剑,陷入一场厮杀。司马容若剑术了得,一把软剑如行云流水,几次直逼梁毅的面门,被他险险的避了过去。梁毅一把红缨枪也是出神入化,始终把司马容若的杀招阻挡在外,两人一时竟分不出上下。 王简之看司马容若公然违反军令,心中很是气愤,却也不能弃他不顾,只得远远的停了军队行进,监视着俩人的战斗。 司马容若轻功了得,梁毅是个莽夫,在这一点明显不足。就在他的枪要刺中司马容若胸口的瞬间,司马容若一个飞身,从上空跃到了他身后,手中剑反手一挥,眼看就要拦腰斩到梁毅,却忽然改了力道,只是擦着盔甲从他身后划过。 就在此时,赵国的城墙上凌空射来一支箭,带着破空之力,直抵司马容若。“容若,小心!”王简之嘶喊道,同时掣马飞奔过来。不等司马容若回身,箭就深深地没入了司马容若的后背,箭尖直透胸口,鲜血顿时顺着盔甲流出来。 司马容若身子一倾,手中的剑就掉在了地上,单膝跪了下去。不等他躲开,数十只箭羽紧接着又射将过来。梁毅一惊,下意识的持枪在司马容若身后一挡。虽然隔开了大部分箭,但仍有几支箭射在了司马容若身上,他身子晃了晃,最终无力地倒了下去。 梁毅睁大了双眼,看了看地上的司马容若,又愤怒的看向箭飞来的方向。 城墙上,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得意的看着这里,这个人就是赵国的新国君。旁边的梁仲横眉立目,却强压制着怒意道:“大王,城下两人单人交战,大王怎可背后暗箭伤人,此乃怎是君子所为?” 赵王却浑不在意,眯着狭长的眼眸,得意的说道:“看来寡人的箭术没有后退,一箭中的,果然是好剑法。” “大王!”梁仲加重了语气,“城门交战,这里危险,请大王退到城下安全的地方。” 赵王看了梁仲一眼,翻了翻白眼,不满的说道:“梁仲,你这是什么态度?寡人是在帮你。我要不出手,你儿子就受伤了,你不知道感激,反而呵斥寡人。”梁仲看也不看他,手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加大了声音道:“大王,请。” 赵王看他软硬不吃,哼了一声,慢悠悠的下了城楼。梁仲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懊悔,如此品行的人,怎能担当大任?如果不是赵国危矣,他也不会扶持此人坐上大王之位。低头看了看城楼下的人,司马容若已经被他的部下抬走了,地上的血渍显示他受伤不轻。 “梁将军,背后偷袭,岂是君子所为?何况我的部下并无意伤你,他虽然受了伤,但他并没有战败,依然是个英雄。”王简之直视着梁毅愤然说道。刚才那一幕他看的真切,司马容若如果没有手下留情,梁毅此刻早就命丧黄泉了。 “王将军,我梁毅并非奸佞之徒,我父亲也不会做出此等下流龌龊之行。你放心,如果这位将军因此而丧命,我梁毅自愿断去右臂,为英雄偿命。”梁毅一字字说道。司马容若的那一剑手下留情,他并非不知道。英雄相惜,他也是个汉子,自然敢作敢当。 断去右臂对于军人来说是比死还要重的惩罚,那意味着他要永远的告别战场,再也不能持枪勒马。王简之看他如此诚恳,也知道眼下交战,这已经是最重的承诺,他不再犹豫,带上司马容若飞驰而去。 这边厢,秦殇在秦国坐立不安。王将军和司马容若已经出征多日,刚开始还捷报频频,后来传来的都是战败的消息,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奔赴战场。代国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虽然眼下绊住了他们,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一旦代国肃清这些麻烦,举兵来袭,依照秦国现存的兵力,根本抵挡不住。 “大王,坐下歇一歇吧!王将军和我兄长定会想出破敌之策的。”司马容若看着焦躁不安的秦殇安慰道,伸手递给他一杯茶。 秦殇点点头,刚要接过茶杯,一个士兵不等通报,高喊着闯进殿来,他连日奔波,身体疲累不堪,手中的盔甲都要抓不住了,勒缰绳的手还在颤抖。“报,大王。”他喘了两口气,才接着说道:“司马将军身受重伤,性命堪忧,攻城之战再次失败,我军伤亡惨重。”话说完,士兵的汗水就滴答滴答顺着下巴滴在了地上,手上的鲜血再次流下来。 司马蓉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应声而碎。她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晃了两晃,身子歪在了坐榻上。“蓉儿,你没事吧?”秦殇慌忙走过去,抱起她问道。司马蓉木怔怔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 秦殇转身看了看士兵,他几乎瘫倒在地上,他招手让王喜过来,吩咐道:“你们扶他下去,好好安顿一下,找太医为他医治伤口,不得怠慢。” 士兵抬起头看了秦殇一眼,感激的道:“多谢大王。”秦殇点点头,命人搀他下去。 司马蓉脸色惨白,看着秦殇紧张的问道:“大王,容若不会有事的对吗?他究竟受了什么伤?怎么会性命堪忧呢?” 秦殇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她道:“你放心,容若武功高强,定然不会有事的。” 司马蓉却不相信,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颤抖着说道:“不是的,刚才报信人的样子我也看到了,可想而知现场有多惨烈,怎么办?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 秦殇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希望自己的怀抱能给她一丝安心,战争的残酷他又如何不知。 “大王,我要去赵国,我必须去看看容若,请大王允准。”司马蓉挣开秦殇的怀抱乞求道。秦殇的眉头深深的锁在一起,擦干她的眼泪,再次抱紧了她,不舍得道:“不可以,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一个弱女子,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司马蓉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容若受伤,我若不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我会寝食难安。我们的兵马对赵国久攻不下,大王日日不安,我于心不忍。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他们攻破赵国,但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大王还是允准我去吧!” 秦殇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司马蓉去涉险的,但是司马容若也不能不顾,眼下恐怕除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叹了口气,秦殇说道:“容若那边我会派人去搭救,我保证他会安然无恙的回来,而你只要乖乖的待在宫里。” 秦殇的口气不容置疑,司马蓉也只好不再央求他,只改口问道:“你准备派谁去救他?国中可还有大将能离开么?” 秦殇看了她一眼,悠悠的开口道:“我已经想到了人选,你放心好了。” 既然秦殇这么说,司马蓉也不好再多问,不过她铁了心要去赵国,秦殇不准她去,她就偷偷的去,反正她有的是办法。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恶战 前去赵国支援的小队伍第二天晚上就出发了,秦殇安顿好一切才返回宫里。司马蓉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她一整天都没怎么露面,秦殇以为她只是在赌气,倒也没过问。 寝宫里的灯火大部分都熄灭了,整个宫殿里显得黑漆漆的。秦殇觉得奇怪,开口问道:“蓉儿,怎么不掌灯啊?”没有人出来回答,侍立一旁的宫女也不知所以,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人敢说话。 “蓉儿?”秦殇喊了一声,加大了步子向床榻走去。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有人在睡觉,秦殇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睡着了。秦殇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去扯被子,还柔声劝道:“蓉儿,不要再闹了。” 被子一掀开,珺儿五花大绑的躺在床上,正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殇,满眼都是无辜。她嘴里塞着布条,说不出话,只能支支吾吾的。秦殇一把扯掉她嘴里的布条,恼怒的问道:“王后呢?她去了哪里?” 珺儿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匍匐在秦殇的脚边,啜泣的说道:“王后,王后她说她去办点儿事儿,让大王不要担心,她很快就回来。” “司马蓉,你好大的胆子。”秦殇怒吼一声,一拳打在了床榻上,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去赵国了,她居然敢违抗他的旨意。 秦殇招来一个侍卫,吩咐他即刻带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赶上前去赵国的队伍,势必把王后追回来。侍卫不敢耽误,匆匆忙忙就去了。秦殇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等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司马蓉一身男装,她混在队伍的最后边,生怕被人认出来,好在是晚上,并没有人注意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进来,可不能轻易被拆穿。想到秦殇会被气炸,司马蓉就猛地一哆嗦,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不舍得对自己怎么样,顶多打骂几下。 队伍一直跑到天有些擦亮才放慢了速度,司马蓉看了看前头领军的人,背影有些熟悉,正巧那人转过头向后看,司马蓉一下就看到凤清尘久违的面容,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殇会派凤清尘前去,他不是谋士吗?司马蓉不由得暗暗祈祷,一定不要过来巡视啊!正想着,那个人就调转马头往后边来了,他越来越近,司马蓉身上的凉意越来越浓。 凤清尘面无表情的向后巡视着。过了一夜,队伍有些疲惫,是时候歇息一下了。走到队伍的最后面,一个奇怪的面孔一闪而过,凤清尘回过头,又看了两眼,待看清她的侧脸,凤清尘啧了一声。 “你,出来。”凤清尘看着司马蓉说道,又对其他人说道:“其他人继续向前走。”司马蓉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从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浑身开始不自在。此刻看被他识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装傻好了。看队伍走远了,凤清尘才冷冷的问道:“好好地王后不当,是秦殇把你看得不够牢么?” 司马蓉听他语气如此不善,就没好气的说道:“是啊,我夫君过于宠溺,所以我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如果换做无情无义的人,怕是这样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凤清尘怪笑了一声“呵,是啊!看来嫁给他是对的。”“你”司马蓉气结,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我派人护送你回去,不要再闹了。”凤清尘放低了语气说道。 “不用,我是一定要去赵国的,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的队伍,我就自己去,反正我已经出了宫,谁也管不着。”司马蓉倔强的说道,轻夹马肚子,就要往前走。 凤清尘看拦不住她,只好一把扯住缰绳,表情严肃的说道:“好,你可以跟着。不过,跟着我的队伍就要听我的指挥,若有违背,我不管你是王后还是司马千金,严惩不贷。”司马蓉“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天再次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赵国的边界。天黑不宜再贸然前进,队伍暂时找了一个树林落脚。 士兵们忙活着准备晚饭,司马蓉也不闲着,上去帮忙洗洗涮涮。她刻意避开跟凤清尘独处的机会,省的跟他呛。凤清尘倒看不出有什么,并不刻意找她搭话,也不躲避,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凤清尘命人扎好帐篷,又在外面巡视了一圈,才返身回来。司马蓉正在火架上帮忙烧烤打来的野味,她的手法很特别,凤清尘就好奇的坐下来观看。 司马蓉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翻烤食物,隔一会儿就抓一些调料撒在肉上,香味儿很快就飘了出来。 火堆里的柴火太干燥,烧的劈啪作响。“啪”的一声,一团火星就炸了出来,司马蓉吓的“啊”了一声,赶紧向后退。一把扇子稳稳地挡在了她的脸前,火星弹在扇子上,又掉在了地上。 “我来。”凤清尘说道,接过了司马蓉手里的烤架,示意她往后退。司马蓉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必客气,保护好秦国的王后也是我的责任。”凤清尘看着烤架淡淡的说道。 司马蓉心里冷笑一声,嘲讽道:“是吗?那么这次我夫君又付出了什么代价请你来去支援赵国?你不是做了他的谋士,还需要出征么?” 凤清尘看了她一眼,说道:“这次没有代价,我既然是谋士,自然要替他排忧解难。” 司马蓉才不信他,问道:“你会无条件的帮别人?为什么?”凤清尘的口气依然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悲:“不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你”司马蓉被噎了一下,他果然还是老样子。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说道:“我去捡柴火,你自己看着吧!” “不用,外面不安全,你待在这里。”凤清尘说道,伸手招来一个士兵,把捡柴火的任务交给了他,士兵听话的点点头,颠颠儿的去了。 司马蓉气呼呼的坐了回来,也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怎么着,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听从他的命令,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凤清尘不说话,学着司马蓉的样子翻着烤架,抓起一把调料撒在了烤肉上。他的袖子挽起来,长长的头发拂在身后,火光映衬下,那张脸多了一丝温和的味道。 “把匕首拿上,晚上放在手边防身。”,凤清尘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司马蓉,司马蓉缩了缩手,还是接了过来。“这里会有什么危险吗?”司马蓉看了看周围问道。 “不知道,不过但凡有战争的地方都多匪贼流寇,我们带的人不多,还是小心为上。”,凤清尘叮嘱道。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眉头皱了皱又很快恢复了常态。弄得司马蓉紧张兮兮,又不敢问他。 晚饭吃罢,司马蓉收拾妥当就准备去休息。凤清尘正在和士兵商量如何加强防范。 “我们分成两队,分别守上半夜和下半夜。另外,多生几个火堆,天气凉了,晚上会比较冷。营帐外也要点几堆,防止夜晚有野兽来袭。”凤清尘有条理的吩咐下去,士兵点点头,各自去坚守各自的岗位。 司马蓉觉得这事和她也没关系,就转身准备进帐篷。凤清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晚上不要睡得太死,不管发生什么,记得自保为上。”司马蓉背对着他点了点头,进了帐篷。 睡到半夜,司马蓉被一声声狗叫吵醒了,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刚想嘟囔谁家的狗大半夜在这儿瞎叫,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她猛地坐了起来,她想起自己是在营地,是不可能有狗的。再仔细的一听,司马蓉身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那不是狗叫,那是狼的叫声。 司马蓉匆忙的穿上衣服,拿出匕首□□,紧紧的攥在手里,小心的出了帐篷。帐篷外一片混乱,士兵已经死伤了几人,其余的人被狼群围了一个大圈,圈在了里面,随着狼群的逼近,圈子越来越小。 凤清尘让官兵背贴着背防御着狼群,他自己则守在拴马的地方,那里同样蹲守了一群狼,只是相对少一些。 司马蓉跑到凤清尘身边,紧张的问他:“怎么回事?狼怎么会来?我们现在怎么办?”凤清尘把她护在身后,警惕着周围道:“不要怕,贴在我身后。” 司马蓉紧张的转了个身,紧紧的贴着凤清尘,狼群似乎等的不耐烦了,看到又多了一个人,仰头嚎叫了几声,就准备发动攻击。 几只狼看司马蓉个子小,就调转方向,朝着司马蓉扑过来。司马蓉大叫一声,手里的匕首胡乱的划了几下。一只手伸过来护在了她的脖子上。凤清尘把她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一截烧了一半的木柴,阻挡着扑来的狼群。 一只、两只、三只,率先扑上来的狼都被凤清尘一一棒杀,鲜血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狼的尸体堆在身前,凤清尘面无表情,一边护着司马蓉一边注视着随时准备扑过来的狼群。 士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虽然人多,但是狼也更多,一场混战之下,狼死了好几只,士兵又有几个人倒下来,剩下的也有好几人再次被狼抓伤。狼闻到人血的味道,变得更加残暴、贪婪,龇了龇牙,再次冲上来。 士兵的怒吼声伴随着狼叫的声音,乱成一片。司马蓉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挣开凤清尘的保护,从地上捡起几只粗木头,抱到火堆跟前一一点燃。 “你做什么?快过来”凤清尘看她突然跑开,急忙冲着她喊道。“狼怕火,我把这些火把点燃,每人手里拿上一把,它们就不敢再靠近了。”司马蓉解释道,手里的动作没有停。 火把被点燃,司马蓉趁着狼再次停下来的空隙把火把一个个塞进大家的手里,她和凤清尘也一人拿了一把。狼群看到火把,果然不敢再靠近,但是依然不肯离开,龇着牙怒视着他们。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狼太多,它们都杀红了眼。有一匹马已经被它们给吃了,它们尝过了肉的味道,不会那么轻易离去的。”凤清尘警惕着狼群说道。 司马蓉也担心这个,火把越烧越小,总有熄灭的时候,可是狼是活的,除非它们离去,否则他们免不了要再次混战。 正在发愁的时候,司马蓉忽然看到狼群包围圈外的土丘上,还蹲着一直狼。这只狼并不参与战斗,只是远远的看着。从它硕大的身躯和凶悍的目光来看,司马蓉猜测它应该就是狼王了。 司马蓉捅了捅凤清尘,示意给他看。狼王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丝毫不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司马蓉低声说,手指了指狼王的位置。 凤清尘会意,弯下腰准备偷袭到狼王的位置。刚走没几步,狼王却发现了他们的动机,它伸长脖子,仰天嚎了一声,没等司马蓉反应过来,狼群再次猛扑上来。 “啊!”司马蓉惨叫一声,右肩被一只狼的爪子削去了一大片皮肉。狼抓伤司马蓉后,原地一个打滚,再次掉过头把目光对准了司马蓉。司马蓉握紧匕首,和狼对视着,它的目光冰冷没有感情,司马蓉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司马蓉的目光稍一躲闪,很快就被狼捕捉到了。它感觉到司马蓉的恐惧,发出一声吼叫,跃身扑了上去。司马蓉被狼扑倒,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她努力用手撑住狼的脑袋,不让它咬到自己。狼的爪子在她胸口和肚子上挠的她生疼,司马蓉忍住疼痛,余光努力的寻找着掉在地上的匕首。 凤清尘看的清楚,他有心过去解救她,却被几只狼团团围住,无法顺利脱身。好不容易杀光了身边的狼,凤清尘才要走,只觉身后劲风一闪,他一个猫腰,狼王的狼牙擦着他的后背跃了过去。 狼王反应极快,一击不成,迅速转过身,再次准备扑上来。就着火光,凤清尘看清了狼王的样子,它的个头比在远处看更加高大,站起来足有一人高,头顶的毛发已经变成了白色,绿色的眼睛闪着鬼魅般的光。 狼王发出一声嚎叫,庞大的身躯再次扑上来,凤清尘向后一窝腰,狼王从他上空翻过去,再次一个转身,一只爪子狠狠的抓在了凤清尘的胳膊上,他向后一躲,袖子瞬间被扯碎。 狼王却并不停歇,再次扑身上去,凤清尘这次不但没有躲避,反而迎头直上,就在狼王的爪子扑在他胸口上,嘴即将咬向他喉咙的一刻,凤清尘的手猛然伸到了狼王的腋下,狼王的目光猛地收缩,突然挣扎着想要向后退,却已经晚了。 凤清尘的手快速穿透狼王的胸膛,又用力向外一扯,伴随着喷薄而出的鲜血,狼王的心脏被凤清尘生生的扯出了体外。狼王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再无半点声息。他再回身去看司马蓉,惊得瞳孔瞬间放大了。扑倒司马蓉的狼张开大嘴,趁着司马蓉一只手放松的空档,朝着她的脖子猛地咬了下去。 “司马蓉”凤清尘失声大叫,疯了一样冲向她。司马蓉只觉得一股热气夹杂着腥臭味袭来,她闭紧了眼睛,成败在此一举。手中的匕首猛地向上刺,狠狠的扎进了狼的心脏。狼牙在接触到司马蓉脖子的一瞬间,身子却猛地一缩,直直的栽倒了下去。 司马蓉翻起身跪坐在狼身侧,一手抓着匕首,用力从狼胸口上拔了出来,狼血喷了她一脸。 “你怎么样?”凤清尘扑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肩膀,紧张的问道。司马蓉抬起袖子擦了擦狼血,嘿嘿的笑了几声,有那么一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牵挂与担忧。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没事,这匕首很锋利,它是我的了。” 凤清尘舒了一口气,也笑出了声,坐倒在地上,点了点头道:“好,它是你的。” 狼王一死,狼群没了统领,停止了攻击,纷纷低吼着开始向后退去。这一轮攻击,狼群死伤大半,但是士兵也死伤不少,同时还损失了两匹马。狼群拖着死马的尸体,再不留恋,飞快的退出了营地。 “早知道给它们两匹马好了,省的一场恶战。”司马蓉苦笑着看着凤清尘道。 凤清尘却摇摇头,“狼群是最嗜血最贪婪的,它们绝不会因为我们的退让就退却的。相反,我们的拱手相让会让它们更加贪婪,所以恶战是必须的,好在狼王已死,它们不会再来了。” “呵呵”司马蓉看了看远处的狼王尸体和它身上血肉模糊的胸口,尴尬的笑了笑,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道:“我得去洗洗,这一身的血还不定会招惹上什么。” 凤清尘颔首,嘱咐她道:“你帐篷外面有水,端进去洗,小心伤口。我去帮他们处理一下,洗完必须赶紧上路出发,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嗯。”司马蓉应了一声,甩了甩手腕,转身去了。 天还没有亮透,司马蓉他们就继续启程了。因为死去了很多士兵,有些马就空了出来,这样一来他们不需要去驿站换马,节省了很多时间,中午前就抵达了秦军的大营。 司马蓉一刻也不敢耽误,直奔司马容若的营帐而去。好在王简之是知道司马蓉的,一路带领过去,并未有人阻拦。 司马容若在鬼门关转了转,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他自醒来就觉得昏昏沉沉,总是听到有人在叫他。今天更过分,他居然听到司马蓉的声音,他无力地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她怎么可能在这儿,这儿可是军营啊,看来我又迷糊了。” 司马蓉坐在他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忍不住一阵心酸。她弯下腰,低声说道:“哥哥,我来了,你没有迷糊,蓉儿来看你了。” 司马容若再次确认了一下声音,努力地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的是蓉儿?你怎么来了?” 司马蓉点点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慌忙拿袖子擦了擦,抽了抽鼻子,说道:“我请求大王让我来的,我不放心你。” “你这个傻丫头”司马容若笑嗔道“这里多危险啊?”“我不怕,有你、有凤清尘在,我什么都不怕。”司马蓉一脸认真的说道。 司马容若皱了皱眉,不解的道:“凤清尘?他也来了?”司马蓉点点头,支吾着道:“嗯,大王不放心,让他前来支援。” “呵,但愿他能帮到我们。”司马容若小声嘀咕道,一转眼看到司马蓉的肩膀上绑着绷带,紧张的问她:“你怎么受了伤?可是路上有人伏击?” “不是,我们遇上了狼群,这是狼爪子挠的。”司马蓉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昨晚的恐惧在她杀了那匹狼后都烟消云散了。 司马容若看她说的轻描淡写,知道是有惊无险,又看她精神不错,松了口气说道:“你没事就好。” “我看看你的伤口,不知道这军医官有没有处理好?”司马蓉说着就转移了话题,准备动手查看司马容若的伤口。 司马容若自然不肯,硬挪着身子不给她看。司马蓉不高兴了,撅了撅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我是你哥哥,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合规矩。”司马容若哭笑不得,有时候他真是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什么规不规矩,医者仁心,我给你看一下伤口而已。”司马蓉狡辩道。 “唉!”司马容若怪叫一声“你算是哪门子医者?我自小看着你长大,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医者?” “我”司马蓉我了一声就噎住了,她作为司马蓉确实没学过医,她作为鱼子兰的时候学过,可是说不清楚啊!司马蓉愁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真是麻烦。 司马容若看她不说话,只一味地皱着眉头,以为她又不高兴了,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吧,胸口的伤口给你查看一下,其他的就不用了。”说罢就伸开胳膊,等着她查看。 司马蓉小心的掀开司马容若的领口,解开他胸口的绷带,仔细的看了看伤口,伤口周围处理的很干净,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药粉的面积提示伤口很深,伤得不轻。 司马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敢想象箭从伤口□□的时候有多疼,难为他此刻还能谈笑风生。她轻轻在伤口周围摁了摁,没有血再渗出来,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看来军医官的医术很高,伤口处理的很好。接下来你就是好好休养了。”司马蓉给他掩好衣服说道。她是真心佩服古人的医术了,怪不得中医博大精深,果然名不虚传。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一些补血补气的汤药来,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司马蓉叮嘱道。 司马容若点点头,无奈的笑了笑“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不听呢?” “那就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离间 司马蓉来了两天,攻城依然没有进展,不过她终于亲眼见到了战场的情况,也看到了让秦军屡屡吃亏的赵国大将梁仲,大致的情况她也摸透了。 原来这个赵国在前国君死后不久,经历了一场内乱。在梁仲的扶持下,最终拥立了新君即位。不过这个新的赵王并不是梁仲一心想要扶持的,只是此人颇有些手段,害死了最有希望登上王位的人,梁仲为了赵国的稳定,不得不扶持他登上王位。 这个新的赵王心计歹毒又无德无能,偏偏他心高气傲,一心想要摆脱梁仲的控制。俩人私下已经势同水火,表面上却还相互扶持。 除此之外,赵国的安逸候对这个新的赵王很是不满,一直想要取而代之,所以,赵国内里实际上还是一团乱麻。 午后,众人在营帐内商量事宜。司马蓉此刻是男儿装扮,作为凤清尘的手下,自然是不用避嫌。司马容若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此刻也坐下来听众人的意见。 “连续的败仗,我军士气已经严重下滑,现在急需扳回一局来重振军威,否则这么持久的下去,我们的军队迟早溃散。”王简之一拳捶在几案上,着恼的说道。 “王将军不必恼怒,梁仲此人骁勇善战,说是赵国的守护神也不为过,败在他的手上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凤清尘安慰道。他虽是半个江湖人,但是梁仲的名号他也是早有耳闻,他知道此人颇有手段,硬攻肯定是不行,只能另想他法。 想了想,凤清尘说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梁仲,此人用兵如神,如果有什么办法把他解决掉,我们才有赢的机会。” 王简之看了一眼司马容若,叹了一口气,凤清尘的话不错,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把梁仲解决掉? 司马蓉站在角落里举了举手,“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她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弄得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你不会又想说你的那个擒贼先擒王吧?”凤清尘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问道。经过这次狼群袭击之后,他开始对她有些莫名的好奇。 司马蓉摇了摇头“不,这次的问题不是擒谁,而是怎么擒。与人斗,自然要攻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赵国现在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君臣不和,我们与其去攻击那个固若金汤的赵国王城,不如想个办法让他们内斗。要知道,果子从里面烂掉才是最快的。既然我们打不倒梁仲,就让赵王去打倒他好了,有时候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权利可以。”说到最后,司马蓉狡黠的笑了笑。 王简之愣住了,他强烈怀疑这个王后的脑子有问题,赵王怎么会打倒梁仲呢?这简直是可笑。 凤清尘却并不觉得可笑,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司马蓉道:“继续说。” 司马蓉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安逸候你能搞定吗?不需要他做太多事情,只要他去赵王身边煽风点火就行了。” 凤清尘想了想道:“对我来说不难,我和他虽然没有交集,不过赵国有我的人在。安逸候生性喜好美色,只要美人送到他床上,他不会拒绝。” 司马蓉尴尬的把头扭向一边,看来那种地方他还真没少去。清了清嗓子她继续说道:“好,那你就传达给他两点信息。一、阻挡他前路的人是梁仲;二、梁仲的固守,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保护赵国,实际上是他胆小怕事,不敢开门迎战,如果继续下去,赵国迟早会被他葬送。”说到这里,司马蓉停顿了一下。 “然后,这些话要他务必传到赵王的耳朵里,越快越好。”凤清尘接着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司马蓉点头“对,这件事就拜托凤谷主了,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此计不成,我秦国就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必须回朝,否则秦国不保。” 凤清尘站起身,朝着帐篷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那我们要做什么?”王简之看凤清尘出去了,也开口问道。 司马蓉抹了抹嘴唇,坏笑着说道:“我们做弹弓,需要两个人拉动的弹弓。还需要买一些锣鼓,另外再让人去买几车鸡蛋和臭豆腐,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司马容若愣愣的看着司马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妹妹跟从前不一样了,有时候突然觉得她是个陌生人。他甩了甩头,提醒自己可能是最近睡得太多了,产生了错觉。 王简之把司马蓉的命令一传下去,兵营里就炸锅了,大家都不知道要这些东西跟打仗有什么关系,但是王将军下的命令,他们也只能照做。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司马蓉就和王简之带着一部分兵马出发了。带了十几副大弹弓和一车鸡蛋、一车臭豆腐,还有十几面锣。当兵打仗的人,准备这些东西简直易如反掌。 到了赵国的王城附近,王简之先去派人巡逻了一下,确定没有埋伏,才吩咐开始行动。 大家按照司马蓉的吩咐,先把臭豆腐用弹弓一坨一坨的弹射到赵国的王城里,能用多大力就用多大力。大家一开始还不明白,等到臭豆腐的臭味儿一散发出来,大家伙似乎明白了,立马觉得好玩儿起来,一个个更加大了力度,争取把臭豆腐都投射到了城墙的里面。 两人用的大弹弓弹射力惊人,臭豆腐和鸡蛋大部分都弹射到了城墙里,城里城外顿时散发出一股股的腥臭味儿,闻起来直欲作呕。 等做完这些,司马蓉命一部分人先撤退,留下十几个人敲锣打鼓。等其余的人撤退远了,司马蓉一声令下,让士兵们堵上耳朵,用尽力气敲锣。 士兵们身强力壮,敲锣对于他们简直容易的很,这些人在城墙外面来来回回的跑着敲,锣声震天,简直要烦死人。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听得城墙里先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吵嚷声,紧接着就听到一个个捂着鼻子的叫喊,“这是什么味儿啊?恶心死了”,说话之余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干呕。 城墙上立马就站满了人,这些人也不顾射箭,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臭豆腐和鸡蛋液,一边扒拉还一边呕。 “你们这些宵小”城墙上一个壮汉站起来,扯着嗓子骂道。 司马蓉赶紧指挥大家收起锣往回撤。刚跑了几步,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队人马叫嚣着冲了出来。没跑多远,司马蓉回头冲着他们狡狯的一笑,使劲儿拍了拍手。 十几面锣立马又惊天动地的响起来,那些奔跑的马哪儿受的了这样的惊吓,顿时调转马头往回跑,乱了步伐,乱冲乱撞起来。不是撞到了城墙上,就是撞到了自己人,还有的拼了命的往城墙里面跑起来。骑在马上的人顿时摔得一片哀嚎,后面的人也没办法冲出来。 司马蓉带领大家,快速的撤退,一路笑到了军营。到了军营,司马蓉还止不住的笑,王简之也在她后面忍俊不禁。 司马容若看着这俩奇怪的人,忍不住问道:“一大清早就出去了,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嘿嘿嘿,你不知道。王后,哦不是,司马小公子使了些小计,着实把赵军给戏弄了一番。”王简之说着还忍不住笑意。 司马容若更加好奇了,“说来听听。” 司马蓉就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把司马容若也听得笑起来,指了指她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你呀,就是鬼点子多。” “是啊,我想了,咱们先睡一觉。晚上换一拨人,再来一波,让他们睡不好还一肚子气。最主要的是,梁仲吃了瘪,赵王怀疑他的理由就多了一分。”司马蓉调皮的说道。 晚上的时候,司马蓉偷袭回来,凤清尘也回来了,还带来了好消息,安逸侯已经去面见赵王了。这个消息让大家伙着实兴奋了一番,这说明司马蓉他们的计谋已经初步成功了,这个安逸侯也是个急性子,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进了王城。不过,这正合司马蓉的意,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赵国的王城里,一大早赵王就宣梁仲进了宫。看到梁仲一身铠甲的走进大殿,赵王立时就不高兴了。安逸侯还不时地在旁边给他打眼色,弄的赵王心里更是火上浇油。 “梁仲,与秦军僵持了这么多天,你为何一直躲在城门里,迟迟不开门迎战?”赵王高高的坐在王座上,俯视着梁仲斥问道。 梁仲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说道:“大王,为今之计,我们闭门守城才是上策,秦军的粮草有限,耗不了多久,粮草吃完自然会退军而去。我们只要守住王城即可,没有必要与敌军面对面交战,让我们的将士白白牺牲。” 赵王一听此言,顿时勃然大怒,他觉得梁仲就是想着法的和他作对,那日他射了敌人几箭,梁仲就不依不饶的数落他好几次,眼下又当众反驳他的意见,他愈发觉得安逸侯说的有道理,梁仲根本就不想击退敌人,保护赵国。想到这里他重重的拍在几案上,怒视着梁仲道:“梁仲,你的意思是寡人的是下策,只有你的办法才是上策是吗?” 这话一出,梁仲的身子不由得一震,他极力辩解道:“大王,臣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臣只是以为,能保住王城才能保住赵国,秦国兵马不亚于我赵国,如果当面交锋,我们未必有胜算。如果我们固守王城,他们坚持不下去,自然会退军。等他们大军退去,我们再去收付丢失的城池,这是保全我们赵国实力最好的办法。” “梁将军,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安逸侯适时的站了出来,不冷不热的说道:“依你所说的话,如果秦军攻破我们王城呢?一旦我们王城被攻破,那我们赵国不就是真的完了?更别说收复城池了,依我看,赶快出去迎敌,把他们赶跑才是当务之急。” 梁仲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却不得不不压制着,强忍着怒火说道:“大王,千万不可听信安逸侯之言,他根本不了解实情。贸然出城,一旦兵败,那我们赵国才真的是完了。” “梁仲,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赵王怒道,根本不听梁仲的辩解,他越是这样说,赵王就越是觉得是梁仲胆小怕事,根本不能堪当大任。“你看看王城里面,到处都是腥臭味,都飘到宫里来了,你还让不让寡人安生的睡个觉啦?照此下去,秦军没有赶跑,寡人都被恶心死了。”赵王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偏偏梁仲油盐不进。 “这”梁仲一时语塞,秦兵的这一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是武将出身,这些臭豆腐、鸡蛋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孩子斗气的玩意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大王,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他们闹一闹也不会伤到我们一兵一卒,我们根本无须担心这些。”梁毅站出来说道,他觉得赵王今天也根本是无理取闹。 赵王皱了皱眉,空气中还是有一股股的臭味飘来,他厌恶的捂住了鼻子,又命人把香炉挪近些。“梁仲,你的意思是不肯带兵出战了”赵王再次不耐烦的问道。 梁仲上前一步,语重心长的说道:“大王,万万不可打开城门迎战啊,就听老臣一句吧!” 赵王烦躁的挥了挥手,起身质问道:“梁仲,你拒绝出城迎敌是吧?你可不要说寡人没给你机会。” “大王,并非臣不肯,是万万不可啊。”梁仲再次苦苦劝说。 赵王再也忍耐不下去,看也不看他,径直对门口的守卫喊道:“来人,梁仲拒绝出城迎战,置我赵国于危险而不顾,实属忤逆。寡人念其劳苦功高,不忍降罪,现免去梁仲大将军之职,收回其兵权,由其守卫宫禁。大将军由副将赵仁顶上,梁毅任副将,即刻出城迎敌。” 几位大臣和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只有安逸侯和他身后的几个大臣面露得意之色,都巴不得要看这一幕。 “大王,不可啊!”赵国的丞相实在看不过眼,站出来央求道:“梁将军是两朝元老,为我赵国立下汗马功劳,大王怎能让他去守卫宫禁,万万不可啊!” 丞相的话一出,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都希望赵王是一时糊涂,能收回旨意。 赵王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看大家纷纷求情,不但不悔过,反而变本加厉,跳起来嚷道:“反了反了,寡人的旨意也没人听了是吗?还不快去。” 门口的守卫一看这情况,只好走到梁仲身边,说了一句“将军,得罪了。”就收了他手里的兵符和武器,交上前去。赵王冷眼看着,末了还加了一句“谁再求情,寡人将他五马分尸。” 丞相和几位求情的大臣叹了口气,再也不敢上前多说一句。梁毅还要上前说话,梁仲却一把扯住他,瞪了他一眼。梁毅咬了咬牙,又退了回去,双眼怒视着赵王。 “哼!”梁仲上前一步,一把扯开身上的盔甲扔在了脚下,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赵王,只把赵王吓的一个哆嗦,他冷冷的说道:“大王,臣身体不适,守卫宫禁之事怕是不能胜任,请大王另派他人吧!老臣告退!”说罢也不理会赵王答不答应,跨开大步,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赵王指着他的背影“你你你”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能把梁仲逼到这份儿上他已经知足了。毕竟梁仲的声望还在,把他逼急了,赵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甩了甩袖子,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寡人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刚准备要退朝,又转过身叮嘱了一句“赶紧给寡人出城杀敌去,别畏畏缩缩的躲着,把秦兵给我赶出去。”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摇摇摆摆的走了。 安逸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梁仲被换掉,秦国答应帮他夺回王位的事就得以实现。他看了看那个距离自己很近的王座,得意的笑了笑,说了一句“退朝。”就大摇大摆的跟在赵王身后走了。 “梁将军都如此下场,看来是天要亡赵啊!”丞相仰头痛呼道,当初扶持他登上王位也有他们的功劳,如今这苦果亦要他们来尝。 消息是午时传到秦军大营的,此时王简之和凤清尘、司马蓉正在商议攻城的计划。 “王将军,你率领先锋部队先去城门叫嚣,引得赵国兵马出来,我和右副将兵分两路,伏击在两侧,待赵国兵马入围,我们从三路包抄。”凤清尘看着地图分析道。 “我也要去。”司马蓉举手示意道。凤清尘看了她一眼,没理会,继续说道:“如果一击成功,千万不要追击,防止他们里应外合。现在还不知道梁仲是不是真的被削去了兵权,如果这只是赵国的计谋,我们一味地追击,一定会中埋伏。” 王简之点点头,“好,就依凤公子所言,我马上传令下去。凤公子稍作准备,大军即刻出发。” “好,有劳将军。”凤清尘客气的说道,回身也去检查自己的盔甲。“我说我也要去,你没听见吗?”司马蓉看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服气的问道。 凤清尘看她一眼,问道:“真的要去?”司马蓉点点头,凤清尘转身递给她一副铠甲,“穿上,记得跟在我左右,违反军令的话,军法处置。”司马蓉嗯了一声,抱上铠甲,飞快的跑了出去。 攻城战开始,王简之命令弓箭手率先出击。弓箭上绑着火油,士兵们点燃之后,卯足了劲儿,向着赵国的王城射出了第一波弓箭。这是司马蓉的意思,她听说梁仲以酒燃发火龙,烧的秦兵丢盔弃甲,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国的城墙上纷纷扬扬的下起了火箭,士兵被射中的,身上立时着了起来,一个个跳着脚的胡乱拍打,一时乱成一片。 趁着空隙,王将军命令投石车和撞城车上前,投石车的第一波攻击才发动起来,撞城车就抵达了赵国的王城大门。随着士兵们的呼喊声,撞城木狠狠的撞向了赵国的大门,砰砰砰的声音传到王城里面。 紧接着,攀城梯搭了起来,秦国的士兵却只在地上徘徊,并不登上去。饶是如此,赵仁也慌了神,立马吩咐众将士向城墙下投石头。 石头一落下,秦兵立马就向后撤退。等石头投完了,秦兵又再次上前,如此的几番之后,赵国士兵累的半死,秦兵却依然毫发无损。 赵仁在城头气的直跺脚,高声喊道:“众将士们,给我打开城门,杀出去。” “将军,不可啊,这是秦兵的诡计,将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梁毅急忙劝阻道。赵仁新官上任,哪里会听,依然不管不顾的打开城门,率军出城迎战。 秦军等的就是这一刻,待赵国兵马追出来之后,凤清尘和右副将岳琪率领大军从两侧杀出,和赵国军队展开了厮杀。 梁毅不愧是梁仲的儿子,见形式不对,立马命令大军后退,也不管赵仁愿不愿意,直接带领大军向后撤。 秦军却并不追击,任由赵国军队撤回了王城。这一局,秦军算是勉强胜利。尽管如此,对于连连吃败仗的他们也是不小的鼓励,秦兵纷纷欢呼雀跃,士气一时大振。 第二天、第三天,秦兵依然如法炮制,甚至故意佯装出无心恋战的样子,这样一来,赵仁更加得意了,以为是秦军怕了他们。 到了第三天,秦军改变了战术,由司马蓉带领少部分士兵去叫阵。赵仁一看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根本不放在眼里,不顾梁毅的反对,率领全部军队叫嚣着杀出了王城。司马蓉见赵仁和梁毅都杀了出来,带领士兵边打边退,还故意节节败退。 赵仁打的正得意,完全没有发觉他们的军队离赵国的王城越来越远。等到梁毅再次提醒他的时候,他才猛然一个激灵,但是为时已晚了。就在他想撤退的时候,王简之和凤清尘率领的秦国士兵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团团围住了。秦兵排盾举矛,后排的弓箭手拉满了弓玄,齐齐的对准了敌人。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我带领左侧突围,你带领右侧突围,必须杀出去,否则就全军覆没了。”梁毅对着呆若木鸡的赵仁喊道。 赵仁此刻已经吓傻了,待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以前他都是在梁仲的指挥下排兵布阵,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就能打胜仗,眼下换成他自己领兵,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了。 “将军,将军。”梁毅还在大声呼喊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几乎是哭着问道:“梁将军,我们怎么办?” 梁毅看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胆性,长叹一声,对着身后的士兵高喊道:“兵分两路,全力突围,违者杀无赦!” 赵国士兵正愁没有主心骨,听到梁毅的命令,纷纷有了底气,应一声是,迅速的将人马分成两路,向着相反的方向全力突围。赵国军队奋力突围,秦兵尽全力围剿,一时又是一场混战,厮杀声、怒吼声直透天际。 “梁仲果然名不虚传,不但他的儿子有胆识,就连手下兵士都如此训练有素。”凤清尘一边指挥大军继续包围,一边对身边的司马蓉说道。 司马蓉紧跟在凤清尘身边,防止别人误杀了她。虽然她也会几招,但是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她的那几下也是不顶用的。 “凤清尘,你可有把握斩杀赵仁?”司马蓉躲在凤清尘身后,看着赵仁的方向问道。 凤清尘没有答话,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则飞身离开马背,蜻蜓点水般掠过千军万马,直奔赵仁而去,银色铠甲鳞光闪闪,犹如天神一般。 赵仁此刻只顾得跟在后头逃跑,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离他越来越近。梁毅不愧是久经沙场,感觉敏锐。就在凤清尘一个回旋,持剑自天而降想要斩杀赵仁的一瞬间,梁毅猛然回身,一掌拍在赵仁胸口,把他打下马,这才让他从凤清尘剑下逃过一劫。 赵仁仰倒在地上,吓的不住的往后退。梁毅虽然气他过于胆小怕事,却还是想要护住他,一边和凤清尘过招,一边回头让他快跑。 凤清尘冷冷的看赵仁一眼,如同看待一个到手的猎物,丝毫不担心他跑的掉。赵仁慌了神,抢了一个部下的马,就想跳上马逃跑。 凤清尘无意与梁毅缠斗,运足掌力,一掌把他打下马,然后飞身掠到赵仁跟前。赵仁还没看清眼前杀神的模样,只觉得脖子一凉,就和身子分了家。 凤清尘提着赵仁的人头,立在战场中央,昂首喊道:“赵国军士听令,你们的将军已被我斩于马下,缴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着,杀无赦!“ 赵国士兵再训练有素,此刻也凌乱了,大将军被杀,副将受伤,他们这些人就成了无头的苍蝇,开始横冲直撞,有的人觉得大势已去,开始扔下武器投降。 秦军看到胜利在即,忍不住一阵欢呼雀跃,就在这个空档,梁毅奋身上马,高呼一声,带着一部分士兵杀出了重围,向着赵国的王城迅速逃去。 王简之立即调转马头,将队伍调整,迅速的堵住了突围出来的空缺。剩下的赵国士兵见副将军也逃了,再无突围出去的可能,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王简之看赵国军队大势已去,也不再乘胜追击,命令手下清点人数,将赵国军队如数收编。此一役,秦兵共俘虏赵国近三十万大军,在梁毅的带领下突围出去不到三万人马,已经无法对秦兵构成任何威胁。 “明天还有最后一战,今天晚上大家尽情的吃喝,明日给我卯足了精神,我们要直取赵国王城,生擒赵王。”王简之趁机鼓舞士气道。 秦兵举起武器,呼声震天“生擒赵王,生擒赵王。” 司马蓉无奈的看着这一群欢呼雀跃的人,只得骑着马远离了队伍。远处的草丛里隐约冒出一排蓝色的小花,司马蓉跳下马,欣喜地跑了过去。 “果然是鸢尾,不过这野生的倒是小多了。”司马蓉一手扒开草丛,忍不住硕大道。成天在军营里待的她都木了,偶然看了这小小花草,心中自然欣喜。 凤清尘也追了过来,看着她跪在地上挖一棵草,忍不住下了马,走过来问道:“你好端端的挖一棵草做什么?” 司马蓉抬头看了他一眼,嘟囔着道:“你不懂,这不是草,它的名字叫鸢尾,它的寓意是等待心爱的人。” 凤清尘皱了皱眉,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泥手,说道:“不要挖了,这种蓝蝴蝶,我的谷里就有,比这个要好看的多,你想要,我下次挖一排送给你。” 司马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却停下了动作,说道:“什么蓝蝴蝶?你们古人就是没有情调,我不是说了吗,这叫鸢尾。” 凤清尘点了点头,“好,鸢尾。快起来吧!” 司马蓉打开他的手,自己上了马,也不等他,只扔下一句“你说的哦,你要送我一排。” 凤清尘在背后点了点头,鸢尾,等待心爱的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大获全胜 战败的消息传出来,赵王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他不敢相信,三十五万大军就这样被秦兵打败了,这怎么可能?可是跪在下首的梁毅分明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赵仁呢?他在哪儿?”赵王看下面没有赵仁的影子,站起身对着梁毅质问道。 梁毅低下头,唉叹一声道:“赵将军被敌军割下了首级,尸体现在城外。” “什么?”赵王再一次睁大了眼睛,身子重重的摔进了椅子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赵仁不是一直都在阵前吗?怎么会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只是偷偷地叹息,赵国大军已被秦兵所俘,侥幸逃回来的这些,已经远远不是秦兵的对手,赵国这次是绝路了。 “梁仲呢?去请梁仲回来,他不是最会打仗的吗?寡人,寡人这次都听他的,只要他保住赵国,我以后都听他的。”赵王惊恐之极,口不择言的说道。如今,梁仲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赵国丞相实在忍不下去,站出来道:“大王,当日梁将军那般劝慰,您都不听。如今这区区几万兵马,您如何让梁将军扭转乾坤啊?” “我不管,去请他回来,快去。”赵王已经失去了理智,声嘶力竭的喊道,如果赵国败亡,他就是赵国的千古罪人,焉能不怕! 第二天的攻城战,秦兵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赵国王城的大门。城内的百姓早就已经逃亡,城内一片萧条。秦兵直驱长入,直抵赵国王宫。 赵国王宫内,梁仲身披战袍,已经等候多时。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已须发皆白。听到赵国战败的消息,他痛心疾首,虽知道大势已去,但是作为一个战士,他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秦兵的战车已经砸响了赵国王宫的大门,赵王躲在宫殿的最深处,不敢再露面,只希望梁仲能够转败为胜,再一次把秦兵赶跑。 城外的守军很快就被秦兵剿灭,攻城车再次开始撞击赵国王宫的大门,“咚、咚、咚”一声声巨响,敲在每一个赵国士兵的心上,他们紧张的举起手中的武器。 “咚”随着最后一声巨响,赵国王城的大门被攻城车狠狠的撞开了,随着门开的越来越大,秦兵如同潮水一样涌进了赵国的王宫,和赵国军队厮杀在一起。 凤清尘杀开一条血路,一直杀到了梁仲的面前。梁仲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此刻也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杀过来的凤清尘。 “梁大将军,为了一个无能昏君征伐杀戮,这值得吗?”凤清尘看着梁仲问道。 “哈哈哈哈”梁仲仰天大笑,朗声说道:“我梁仲一生征战无数,何曾吃过败仗。这一次,我和赵王中了你们的奸计,才会如此惨败。我梁仲杀戮无数,不单单是为了那个位置上的人,更是为了我赵国的子民,就算为此血染沙场,我梁仲也一定要守护赵国到最后一刻。” “好,梁将军,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早就听闻梁将军身手不凡,今日领教了。”凤清尘说着把手里的剑扔给了司马蓉,从地上捡起一把长矛,一抬手,矛头直指梁仲。梁仲一手解开披风,手中长矛一抖,迎风而上。 凤清尘不愧是武林第一高手,不光剑术了得,用起长矛也是得心应手。梁仲虽然已到暮年,却依然身手不凡,一柄长矛出神入化,和凤清尘打的昏天黑地,天地失色。 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司马蓉看的脖子都酸了。赵国的军队也在节节败退,已经退到了王城的最深处。随着最后一波赵国士兵被击败,赵国王城已经完全被秦兵占领。 “梁将军,得罪了。”凤清尘话音一落,一掌重重的打在了梁仲胸口,梁仲连连后退数步,最终没有支撑住,倒在了地上。他勉强支起身子,看了看满地死去的赵国士兵的尸体,还有满城的秦国士兵,他们已经完全占领了王城,赵国已经彻底被击败了,从此以后就要被并入秦国,对秦俯首称臣。 “天呐!”梁仲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仰天长叹一声“天要亡赵啊!”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人已不省人事。 赵王躲在王座的后面,颤抖着身子听完士兵的最后一次禀报。“大王,我军已全部溃亡,梁仲将军也被敌军的一员大将击败。赵国,亡了!”士兵哭着说道。 赵王紧紧的捂着耳朵,不敢再听下去,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留下来,他已经悔不当初,可是一切都晚了,众位大臣能上战场的都已经去了,就连丞相一把年纪也再次穿上甲胄,誓死守卫王城,而他却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宫殿的大门被打开,纷杂的脚步声传来,却又很快的安静下来。赵王平息凝气,大气也不敢出。只盼着来的人没发现他,赶紧出去。 “赵王,请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赵王诧异的探了探头,一个身穿铠甲的女子正在王座旁边看着他,她个子娇小,铠甲在她身上晃晃荡荡的。 赵王这一探头,却被逮个正着。女子抓着他的衣领,使劲儿把她扯了出来。赵王被拖出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大殿两旁整齐的排列着两列士兵,从服饰上可以看出,并非赵国的军队。 大殿中间站着两个身披铠甲的男子,面容英俊,威武不凡,其中一个脸色略有些苍白,似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蓉儿,不要闹了,把赵王搀起来。”司马容若看着拖拉着赵王的司马蓉说道。司马蓉哦了一声,乖乖的把赵王扶到了王座上,还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秦国副将司马容若见过赵王。”司马容若象征性的客气道:“赵国已经被我秦军攻破,请大王交出王印。” 赵王愣愣的坐在王座上,丝毫没有反应。司马蓉只好上去捅了捅他,“赵王,你的王印呢?” 赵王依旧没有反应,司马蓉耸了耸肩就准备去赵王身上搜,刚碰到他的袖子,赵王忽然一把卡住司马蓉的脖子,一把匕首抵在了司马蓉的脖子上。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赵王扯着司马蓉往后退,司马蓉被他紧紧地卡着脖子,卡的她直翻白眼。 “放了她,如果你想活的话。”凤清尘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赵王说道。 “我是败了,那又怎么样?哈哈哈哈,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他们的错。”赵王已经失去理智,近乎疯狂的喊道。手里的匕首扎在司马蓉的脖子上,渗出了一点点的鲜血。 “咳咳咳,你松松手啊,嘞!”司马蓉使劲儿掰着他的胳膊,想喘一口气。 “赵王,我们并不想杀你,只是要清查这里而已,快放了她。”司马容若压制着怒气说道,眼看着司马蓉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急的不行。 凤清尘却不准备再跟赵王讨价还价,直接抄起旁边的弓箭,一箭射在了赵王持着匕首的胳膊上,司马容若眼看着箭飞出去,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赵王吃痛,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司马蓉剧烈的咳嗽着,瘫倒在地上。司马容若赶紧跑上前去看她,她脖子里已经被匕首划了几道小口子,还在往外流血。 凤清尘再次拉起弓箭,这次对准了赵王的额头。 “住手。”一个身披凤袍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凤清尘的面前,颤抖着举起双手,哀求道:“求这位英雄饶了我家大王,王印在此,妾身双手奉上,求英雄饶命。” “王后,不要这样。”赵王痛苦的摇了摇头,此时此刻还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他,他觉得简直窝囊至极。 凤清尘最终还是放下了弓箭,对赵王道:“赵王,你好歹是一国之君,就让秦王来处置你吧!” 赵王如临大赦,松了口气,体力不支的瘫倒在了地上,赵国王后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包扎好伤口后,就由士兵带下去暂时安置。 “凤清尘,你差一点害死我,咳咳。”司马蓉缓过劲儿来,咳了一声,对凤清尘埋怨道。 凤清尘把王印丢给她,扔下一句“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就出了大殿,剩下司马蓉和司马容若大眼瞪小眼。 三日之后,对赵国的收编已经完成,秦国大军开始班师回朝。赵王和王后被带回秦国,由专人看守,等秦王下令再行处置。赵国守城军、边防已经全部换成秦兵把守。自此,赵国灭亡,对秦俯首称臣,国土尽数归秦所有。 终于回到了秦国,司马蓉卸下一身戎装,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她还没有去见秦殇,大胜归来,秦殇忙着表彰有军功的将士,在宫中大摆筵席庆贺,还没有来的及见她。 洗完澡,司马蓉坐在镜子前梳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皮肤都粗糙了,就对珺儿说多抹几层香膏,要把皮肤再保养回来。 珺儿笑了笑,说道:“王后怎么样都是美的,就算皮肤粗糙了,大王一样喜欢。您不知道,您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大王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人都瘦了。” “是吗?”司马蓉喃喃道,他真的这么在乎她?可是,想到她私自出逃把他气疯了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打冷战。 秦殇从宴席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司马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殇本来一肚子气,准备好好收拾她,可是一看到她睡得恬静的脸,心里又不忍了。 他走到司马蓉跟前,轻轻抚了抚她的侧脸,多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想来是吃了不少的苦。他怕吵醒她,轻手轻脚的想要抱她上床。手刚碰到司马蓉的腰,她就醒了。 “大王,你回来了。”司马蓉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秦殇憔悴了很多,胡须也长了出来。他的眼睛亮亮的,眼神里满是思念与渴望。 “蓉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秦殇一把把司马蓉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司马蓉没有挣扎,由他抱着。秦殇的头埋在她的颈上,多日来的气恼与担忧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他终于又可以日日看到她了。 “大王,一切都没事了,我们打了胜仗,臣妾也好好地回来了。”司马蓉拍了拍秦殇的后背,安慰道。 “大王,我……唔”司马蓉的话没说完,秦殇的唇就带着热烈的吻覆了上来,司马蓉毫无防备,被他吻的气都喘不过来。直到司马蓉的嘴都快肿了,秦殇才放开她,还佯装生气的道:“这是对你私自出宫的惩罚,以为你是王后就可以不受罚了么?” 司马蓉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嬉笑着说道:“如果是这种惩罚,我希望多来几次,嘿嘿。” 秦殇愣了一下,捏了一把司马蓉的鼻子,转而却恢复了一脸的严肃,轻咳了一声说道:“王后私自出宫,违抗圣旨,你可知罪?”这下换司马蓉愣住了,这翻脸翻得也太快了。她愣愣的看着秦殇,不知道他生气是真是假。 秦殇看她不吱声,就提高了嗓音对大殿外的王喜吩咐道:“传寡人旨意,王后私自出宫,公然违反宫规,罚闭门思过一个月,除向太后请安之外,非诏不得外出。” 王喜也愣住了,可是看秦殇的脸色,不像是假的啊!但是前一刻分明还好好的。王喜怕自己没听清楚,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大王的意思是……?” 秦殇瞥了他一眼,这家伙是越来越不会看脸色了,怒哼了一声道:“寡人的旨意,还不快去传旨。” 王喜这下是真的弄明白了,这是真的呀!赶忙连滚带爬的出去传旨了。 “好你个秦殇,吃干抹净了就想耍赖是吧!你够狠。”司马蓉气不过,指着秦殇的脑门就喊出了一句。 秦殇握住司马蓉伸出的手,坏笑着朝她吹了一口气,说道:“方才是我作为夫君对一个妻子的正常行为,而现在也是我作为一个君王应有的权利,你都不能反抗。” 不能反抗哈!好。司马蓉不再闹腾,甜笑着盈盈拜倒在秦殇的跟前,无比温柔的说道:“臣妾身子不适,这一个月怕是都不能伺候大王了,请大王去别的宫殿休息吧,臣妾恭送大王。” “哎,蓉儿,你不能这样啊,我,哎哎哎,你别推我啊。”不等秦殇说完,司马蓉直接上手开始往外推,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您不是君王吗,后宫宫宇千倾,您随便睡去啊!”不等他反应过来,司马蓉直接把他推出门外,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还命人把门闩栓上,防止他挤进来。 秦殇和一众内侍监愣愣的站在门外,半天摸不着头脑。夜凉如水,秦殇看了看远处的宫殿,只好叹了口气吩咐道:“去宣室殿吧!” 已经是深秋了,御花园里的花都凋谢了。司马蓉好容易解了禁足想来散散心,还败兴而归。刚出御花园,迎面就看到司马容若走了过来。司马蓉欣喜的跑上前,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大哥,你的身子好全了吗?怎么不在家多休息?” 司马容若看了看周围,小心的把她的手拨开,叮嘱道:“你是王后,我是臣子,不可以这样,被其他人看到,成何体统?”司马蓉撅了撅嘴,只好端起了架子。 “大哥,你是来给太后请安的吗?”司马蓉和司马容若并肩走着问道。太后对司马家一向亲近,每每司马容若进宫都要给太后请安。 “是,今日一早大王论功行赏,我虽然没有军功,依例也要进宫听封。”司马容若解释道。 司马蓉停住了脚步,诧异道:“大哥怎么会没有军功,攻下赵国还不是军功么?” 司马容若笑了笑,“且不说我受伤多日,攻打赵国时并没有出多少力。就算有,我曾经违反军令,功过相抵,大王没有惩罚就已经是开恩了。” “这不公平,我要去找大王理论。”司马蓉岔岔不平的说道。 司马容若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拦住她劝说道:“你也要为大王考虑,如果加封我,那以后军中的规矩还要不要遵守了?那么多有功劳的将士,也要让他们信服。” 司马蓉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听司马容若一说,她也只好偃旗息鼓,只是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司马容若。 司马容若看出她的不快,只好改口说道:“好了,以后为大秦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是,你还怕你哥哥没有军功可立么?你要对我有信心。”说着还学着司马蓉曾经对他撒娇的样子,蹭了蹭司马蓉的胳膊。司马蓉被他逗笑了,只好作罢。 “你直接回家吗?爹爹可还好?”司马蓉走的无聊,就说起了家常,很久没有见到司马卬了,她也有些惦念。 司马容若却摇了摇头,“父亲大人很好,他之前很惦念你,知道你平安回来,也是很欣慰,现下应该和大王在书房商讨事宜。至于我,先不回去,我和凤清尘被大王派去赵国训练兵士。” “这么快?才回来又要去?为什么不让别人去呢?”司马蓉皱了皱眉说道,司马容若的伤才刚好,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没办法,凤清尘的的手下禀报说,代国已经在清逸谷附近驻兵多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攻下了赵国,肯定是想趁我们兵马没有修整过来,想趁机打压。大王让我和他去就是为了尽快训练出赵国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司马蓉停下了脚步,“代国这么快就要攻打过来了吗?” “还不一定,不过凤清尘已经让他得力的手下在清逸谷布防了,有备无患嘛!代国此时才开始有所动静,这已经是慢的,如果不是之前拖住了他们的脚步,恐怕代国早在我们回朝之前就已经攻打过来了。”司马容若解释道。如果不是韦林又派人在代国制造了几起混乱,秦国现在恐怕已经被代国攻占了。 司马蓉的眉头皱了皱,眼下秦国士兵刚刚归来,还都处在疲惫状态。如果代国此时起兵,秦国不一定有胜算。“那还有什么办法?如果硬碰硬,我们不一定会赢得。”司马蓉担忧的说道。 司马容若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古怪,说道:“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亲。”“和亲?可是秦国已经没有公主能够去和亲了呀?”司马蓉不解的道。 司马容若没有接话,已经快要走到宫门了,他只好对司马蓉说道:“到宫门口了,我先走了了,你好好待在宫里,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司马蓉哦了一声,停下了步伐,看着司马容若走远了,才怏怏的往回走。 司马卬此刻正在等待秦殇的回答,代国已经派使者和司马卬私下商谈过,只要秦、代两国联姻,代国即刻就可以撤兵。 司马卬虽然也为难过,但是这毕竟对秦国有益,他并不确定此时交战秦国有几分胜算,只好考虑目前对两国最有益的一条路。 “大王,眼下我们秦国军队刚刚归来,疲惫不堪,很难说能否与代国抗衡,就算能勉强胜利,我们势必会元气大伤。所以,依老臣之见,和亲是眼下最为妥帖的办法了。”司马卬再一次把利弊摆在秦殇的面前,希望他能考虑自己的办法。 秦殇摆了摆手,他最不喜以和亲的办法解决两国的纷争。更何况,代国此次联姻是希望他迎娶代国离黛公主为妃,就算不考虑利弊,他也不能伤了司马蓉的心,想到她会受委屈,他的心里就一阵不忍。 “丞相,我是不会迎娶代国公主的,我生平最恨和亲,此事容后再议吧!”秦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宁愿去战场杀得头破血流,也不想以婚姻为筹码来赢得短暂的和平。 司马卬还想再劝,秦殇加重了语气,“丞相,不要再说了。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娶离黛公主,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代国执意要出兵,那么我秦国也势必会以全力反击,绝不退缩。” 秦殇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司马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告退。刚走出来没多远,一个内侍监就捧着个盒子,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 “丞相大人留步”内侍监喘着气喊道,司马卬只好停下来等他。 内侍监把盒子递给司马卬,说道:“丞相大人,王后在赵国时得了几棵人参,叫拿来送给丞相补身子,小得再此等候大人多时了。” “哦,多谢王后”司马卬接过人参,感激的说道。心中不由得欣慰,果然还是女儿贴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劫持 晚上的时候,秦殇来到了司马蓉宫里。她正在教珺儿算术,看到秦殇来,有些惊讶道:“大王,您怎么来了?” 秦殇的眼神很是温柔,他挥挥手让珺儿下去,拉着司马蓉坐了下来。司马蓉觉出他的不对,小心的问道:“大王可是为了和亲一事过来的?” “你都知道了?”秦殇苦笑一声,“代国已经出兵了,恐怕我们两国的战事很快就会开始。” 司马蓉没有说话,她已经知道了司马容若所说的和亲是怎么回事,并不是秦国的公主嫁过去,而是代国的公主要嫁给秦殇。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是不能接受与别人分享一个夫君,可是这是古代,秦殇又是君王,只怕是有些事她求不得。 “我是不会娶代国公主的。”秦殇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不会负你。” “大王”司马蓉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以为他是来劝自己接受的,古代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他是君王。 司马蓉顺势依偎在他怀里,静听着他的心跳,这心跳让她安心,“大王,其实你不必为难自己,如果娶一个代国公主就能解救天下苍生,臣妾是不会介意的。”司马蓉得了秦殇的便宜,自然也要卖个乖给他。 秦殇的下巴摩挲着司马蓉的头顶,怀里的人瘦弱的让他心疼,他决不能再让她受委屈,决不能。 秦殇拒绝和亲的消息传到代国,代国大王甚是恼怒,他觉得代国主动求亲已经很给秦殇面子了,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这简直就是打了代国的脸,一怒之下,再加上身边人的鼓吹,代王决定对秦出兵。 代国人马行动迅速,本来就屯兵多时,一纸令下,兵马分为两路直攻秦国。一小部分兵力往清逸谷方向进攻,清逸谷虽然多崇山峻岭,易守难攻,但却是距离秦国最近的地方,一旦攻破,将直抵王城。代国主要兵力则沿江北上,由南向北一路攻进秦国。 与代国之战关乎两国生死,秦殇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定御驾亲征,司马蓉请命伴随圣驾。一王一后亲赴战场,给秦国士兵增添了不少士气。 清逸谷由韦林带领,已经部下重重防设。清逸谷不过几万人马,,却个个都是精英,以一敌十,加上秦殇又调来两万人马共同驻守,代国一时想要从这里攻破还真是难上加难。 代国兵马强壮,自秦国南面攻入,一连攻破两座郡城。秦殇以应城为界,将队伍驻扎在这里,迎候代国大军的到来。 应城历来是秦国南部重要的关口,应城地域广阔,横跨秦国东西两部,东部临海,西部临山,代国想要攻破,只能从正面进攻,秦殇的大军就在此等候。 代国人马很快就攻打到了应城脚下,但是,想攻破应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一连数日,代国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应城依然固若金汤。代国只好在应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开始了持续的攻守战。 清逸谷的情况倒也不差,代国军队一连突破几日,士兵死伤大半,也丝毫没能突破清逸谷的防守半步。 韦林和荀樾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凤清尘不在,没有人约束,俩人行事更加大胆。不是三更半夜偷烧代军的粮草,就是突然搞偷袭,偷袭还都选在敌军熟睡的时候,有时候偷袭成了,隔一会儿还要折回去再来一波,把个代国军营整得人心惶惶,日夜不得安宁,还经常缺粮断草,让士兵挨饿。 秦殇御驾亲征的消息一传到代国,离黛公主就坐不住了,亲自挑选了一批手下,主动到代王跟前请缨去应城支援。代王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秦殇拒婚让她郁闷难消,不到秦殇跟前问个明白,她是不会罢休的,只好应了她的请求。离黛公主得到恩准,带着自己的手下,马不停蹄赶往应城。 白天的战争结束后,秦殇带着司马蓉走出大营去透透气。一连十几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忙里偷闲的说上几句闲话。 月明星稀,秦殇和司马蓉俩人离开军营,找了块空地,依偎在一起闲话家常。天气渐渐冷了,战事再不结束,恐怕就要在应城过冬了。司马蓉依偎在秦殇的怀里,手指点着他的胸口,叽叽咕咕的说着话。 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手持白练踏月而来。女子停在秦殇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恩爱无比的俩人皱了皱眉头,待看清楚秦殇怀中女子的样子,她的表情由惊讶变成了愤怒。 “秦殇。”女子的声音从秦殇身后传来,秦殇一惊。大营中除了司马蓉再没有别的女子,还没看清楚来人,秦殇就下意识的就护住了司马蓉。顺着声音望过去,月光下,女子正在朝着他们走来,待走近了,秦殇和司马蓉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居然是离黛公主。 “离黛,你怎么会闯到我秦军大营来,你不要命了吗?”秦殇看着离黛问道,把司马蓉紧紧地护在身后。 离黛日夜兼程的赶来,本想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怒从中来。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司马蓉,质问道:“秦殇,你不愿意娶我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吗?她是什么身份,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为王后,你不怕有伤国体么?” “我的王后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议论,离黛公主,你私闯我代国军营,可知是死罪?现在两国交战,就算我杀了你,代国也无话可说。”秦殇冷冷的说道。 离黛却没有丝毫惧意,仍在步步逼近,“杀了我?那你就来杀了我呀!也省的我日日受这相思之苦。”离黛说着就嘤嘤的哭出了声。 这话一出,秦殇一时也没了脾气,只好放缓了口气劝说道:“离公主,我劝你还是回代国去吧!你堂堂一国公主,天下有的是好男儿任你挑选,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离黛却根本听不进去,怔怔的看着秦殇。以前他们同在五叶真人手下为徒时,也曾嬉笑打闹,虽然知道各自的身份,但也从未有过顾忌。但是,自从她表明心意后,秦殇对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再不似从前那般熟络,反而处处躲避她。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秦殇顾及身份有别,直到她打探到秦殇悄然回到秦国,并且娶了王后,再到他拒绝和她的联姻,她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个人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就算曾经喜欢过,那种喜欢也仅限于朋友之间,并非男女之情。可是她不死心,她想不明白,自己堂堂公主之尊,哪里就不如他的王后了? 司马蓉看俩人都在僵持着,只好从秦殇身后走出来,柔声劝慰道:“离公主,我和你一样爱慕我的夫君,但是感情之事向来要两情相悦才能圆满。大王拒绝联姻只是不想伤害你,你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司马蓉本来是出于好意规劝,不成想离黛把这当成了司马蓉的炫耀,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司马蓉的衣领,目视着她,恶狠狠的说道:“两情相悦?凭你也配,我堂堂一国公主,只有我才能配的上他,只有我才能给他带来无上的荣耀。” “你够了!”秦殇一把推开离黛,再次把司马蓉拉回到自己身后,冷冷的说道:“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来伤害我的妻子。”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司马蓉,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我相信我的妻子同样也不会把我让给别的女人,无论是谁!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你死心吧!” 司马蓉听到这番话,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如果不是此刻不允许,她真想上去亲他两口。 离黛后退两步,看着被秦殇紧紧护在身后的司马蓉,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只恨不能立时将她撕成碎片。她冷笑一声道:“好,秦殇。你记住,今日你伤了我,来日我定要你尝尽蚀骨之痛。”回头冷冷的看了司马蓉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殇看着离黛消失的身影,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和她打起来,秦殇根本不是离黛的对手。虽然都是五叶真人的弟子,但是秦殇入门晚的多,且不能时时跟在师傅身边聆听教导。离黛就不一样了,自小投身在他门下,尽得他的真传。离开五叶真人后,又投入过其他高手的门下,研习过江湖上不同的武功路数,还学会了锻造武器。 “看来以后我们要加强营防了。”秦殇低语了一声,抱紧了司马蓉。“大王,谢谢你你如此爱护我、信任我!”司马蓉偎在秦殇怀里,柔声说道。 秦殇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问道:“两情相悦?你的心也亦如我吗?”司马蓉眨了眨眼,装作没听懂“啊?” 离公主回到营帐,越想越气不过,她堂堂代国公主屈尊下嫁,秦殇却当面拒绝了她,这对于她是极大地羞辱。 夜深人静,她召来几个侍女,悄悄耳语了几句,侍女点头,匆匆离帐而去。离黛公主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低声道:“秦殇,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让你好过。我要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夜色里,几道影子快速闪过,恰无声息的来到了司马蓉的营帐前,确认营帐里的人已经睡熟,他们避开守营的士兵,摸黑进了帐篷。很快,几个人就抬着一个人形的麻袋快速出了帐篷。等巡逻的士兵敲起锣警示的时候,几个人影早已经遁去了。 秦殇与王简之商量完应敌之策,打了个哈欠,刚准备要回营帐就寝,就听到铜锣被敲响了。一个卫兵匆匆跑进营帐,扑通跪倒在秦殇面前,满脸慌张的说道:“大王,王后、王后她、她不见了。” “王后不见了?什么叫王后不见了”秦殇立时睡意全无,一边问着一边起身朝着司马蓉的帐篷飞快的跑过去。 帐篷里已经点上了蜡烛,秦殇快速的扫了一眼,营帐里的被子凌乱的扔在一边,司马蓉防身用的匕首还扔在床头,整个营帐里没有半点司马蓉的影子。 “蓉儿,你在哪里?”秦殇冲出营帐,冲着夜空撕声喊道,凭感觉他知道一定出事了。身后的王将军和一众将士都慌了神,拿着火把到处寻找。 “大王,刚才有几个黑衣人闯入了王后的营帐,劫走了王后,我们已经派了人马去追,希望能救回王后。”一个士兵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显然是出去追赶的人让他回来报信的。 不等士兵说完,秦殇直接跃身上了马,冲着士兵方才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王将军看秦殇独自骑马冲出营帐,急得跺了跺脚,厉声吩咐道:“岳将军,守好营帐,小队人马跟着我一起前去保护大王。” 秦殇的鞭子不停地打在马身上,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口气追出了十几里,秦殇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他附身在马背上,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回到营帐,之前去追踪的人也没有追到劫持司马蓉的人,但是带回来一个重要的消息:劫持的人往代国大营方向跑去了。秦殇听到后,一拳打在几案上,生生把几案打裂了,他早就该防备的,离黛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她有此报复实属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前脚刚走后脚就派人来劫营。 秦殇无法安心等到天亮,他想了想对王将军吩咐道;“王将军,你坚守应城,我带一队人马前去代国大营营救王后。” 王将军本来就担心司马蓉的安危,听到秦殇这样说,坚决不同意让他再独自涉险。“大王,臣知道您担心王后,但是您万不可只身前往敌军大营,您身系大秦,如果有不测,那秦国就万劫不复了,大王。”王将军说着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营帐里的众将士也一起跪下来,死死的拽着秦殇,不让他走出营帐一步。 秦殇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即便他做了大王,依然会身不由己,依然无法守护自己心爱的人。 司马蓉在一阵疼痛中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在做梦,头晕恶心的厉害,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绳子绑着。“啪”的一声,司马蓉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脸上就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打的她眼睛直冒金星。她努力甩了甩头,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打她的人是谁。 “大秦的王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一个女子嘲笑的声音传来。司马蓉听到这个声音,身上的汗毛立马就竖了起来,这是离黛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司马蓉知道落到离黛的手上,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她努力的喊出声音,希望能被人听到。喊了几声,她就已经虚弱的发不出声音了,她此刻头晕得厉害,凭感觉她知道自己肯定中了毒还有迷药之类的,古代的迷药无非就那几种,但是每一种都有强烈的副作用,从她自己的症状来看,离黛没少灌她喝。 “哼哼”离黛冷笑一声,脚踩在司马蓉的腿上,用力的碾了几下,“你尽管叫吧!这里是我代国的冷宫,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哼哼!” 代国的冷宫?司马蓉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她怎么会来了代国?看来离黛这次决意不会给她活路了,她苦笑了一声,再次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司马蓉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次她觉得更加难受,身上的疼痛感更强,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双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离黛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来到代宫已经三天了,看来你的生命力还很强嘛!”不等司马蓉说话,离黛的鞭子就狠狠的抽打在了司马蓉的身上,司马蓉闷哼一声,死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 离黛看她死死的撑着,心中怒火更盛,她扔下鞭子,上前一把薅住了司马蓉的头发,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叫司马蓉是吧?秦国丞相的千金?你看看你现在这幅鬼样子,我真想看看秦殇看到你这幅样子后的表情,他是不是还会爱你如初呢?”说着狠狠地摁了一下司马蓉的头,对着她的手下吩咐道:“来人,再给我们的王后喝点儿汤。” 离黛的侍女讥笑了一声,端着一碗汤走到司马蓉面前,另一个侍女用力掰开司马蓉的嘴,强行给她灌了下去,司马蓉呛的一阵猛咳,待顺过气来,她朝着离黛的方向猛吐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吐到了谁的身上,惹得那边一阵乱跳乱叫。反正不管她是否反抗,离黛都不会让她好过,干脆就豁出去了,痛快一时是一时。 “离黛。”司马蓉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嗓子吓到了,她的嗓音沙哑难听至极,如同一个干枯老朽的人发出的声音。管不了这许多了,反正她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自己是一副什么鬼样子,清了下嗓子,她说道:“不管你用尽什么手段,秦殇都不会娶你,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注定得不到一生所爱,注定你要痛苦一生,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如同夜枭,在阴森的冷宫里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不管我变成什么鬼样子,秦殇最爱的依旧是我,是你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爱。” “啊!你住嘴。”离黛嘶喊一声,鞭子再次扬起来,她被司马蓉的话彻底激怒了,而最可悲的是,司马蓉的话最终都会变成现实,这才是最让她崩溃和接受不了的。她一鞭鞭的抽打下去,打的手都酸了,直到她的侍女拦住了她。 “公主,再打下去她就真的没命了!她好歹是秦国王后,我们不能杀她。”离黛这才住了手,还不死心的踢了她一脚,恨恨的说道:“哼,秦国王后?如果这次代国赢了,我就砍下她的头,送到秦殇面前,我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身后的侍女被离黛的样子吓的一哆嗦,她们跟随她多年,虽然见识过她的蛮横无理,但是还从未如此疯狂过,这哪里是一个公主,分明就是一个恶魔。侍女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的伺候着离黛出了冷宫。关上大门的一瞬间,侍女探头打量了蜷缩在地上的司马蓉一眼,她已经被折磨的失去了人样。侍女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营救 司马蓉已经失踪四天了,秦殇却依然没有半点她的消息。派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却始终打探不出来她的去向。应城这边,代国已经加紧了攻城的速度,照这样下去,代国兵马迟早会破门而入,双方兵戎相见。 “大王,吃点儿东西吧!”一个士兵走进营帐,端着饭菜放在了秦殇面前的几案上,自从司马蓉失踪,加上战事吃紧,他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秦殇摇了摇头“不用了,寡人不饿,端下去吧!” 士兵为难的看了看他,没有动。秦殇抬头看了看,只好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说道:“这个就够了,剩下的你拿下去吧!” 士兵端着饭才刚走,岳琪就匆匆忙忙跑进了营帐,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大王,打探到了,打探到了。” “可是打探到王后的下落了?”秦殇急忙上前问道。岳琪重重的点了点头,气喘吁吁的说道:“经过沿途打听,王后已经被离黛带进了代国王宫,只是我们派去的人一时无法进去营救王后,是否要臣亲自去营救王后?”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们打探不出来”,秦殇冷哼一声道:“这么做既能解她的心头只恨,又能扰乱我们的军心,离黛当真是好手段,哼!” 岳琪也听不懂秦殇到底在说什么,着急的问道:“听闻代国公主心狠手辣,王后此番进去必定凶多吉少,不如让臣带领一些人马,杀进代国王宫,营救出王后。” 秦殇摆了摆手,“不,岳将军,我们不能硬来,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能离开应城,必须坚守在这里。营救王后的事,我自有办法。” 岳琪愣了愣“大王说的是谁?”秦殇看他一眼,没有解释,而是吩咐道:“快马一封书信传到清逸谷给凤清尘的军师韦林,告诉他王后被劫到了代国,凶多吉少,韦林自会有分寸。” 秦殇知道韦林是凤清尘的得力助手,眼下司马容若和凤清尘在赵国,营救司马蓉的事情只能由韦林前去。岳将军不敢耽误,匆忙下去办了。 秦殇的拳头攥的咯吱作响,看着代国的方向道:“离黛,若她有事,我秦殇定将代国夷为平地。” 书信很快就到了清逸谷,荀樾拿着书信好奇的举到了韦林的跟前,嘟囔着说:“韦林,他说信是给军师的,你是军师吗?” “你赶紧拿来,说不好是秦王有急事。”韦林说着一把夺过了书信,荀樾一向不靠谱,他可不能跟他一样。打开看了一眼,韦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附在荀樾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荀樾越听脸色越凝重,说到最后,韦林还叮嘱了一句“越快越好。”荀樾重重的点了点头,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夜色里,一匹马疾驰着冲出了赵国的王城。马儿跑的飞快,马上的人却还嫌慢,不时的挥着鞭子。 凤清尘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代国。晚饭时韦林的消息就送到了,听到司马蓉被劫持,他一下子就慌了。不顾司马容若的阻拦,执意要前去代国营救她。不管发生什么后果,他都要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就当是欠她的吧! 日夜奔波,凤清尘第二天就到了清逸谷,交代好荀樾,就和韦林带着十几个手下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代国的王城。韦林早就在代国王宫安插了自己的内应,这是为了以后的大计有意安排的,没想到提前用上了。 内应带着凤清尘他们绕了很久,躲过了巡逻的哨兵,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座破败的宫殿,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生息,像是一个废弃的所在。内应指了指那个方向,小声道:“应该在那里面,这是代宫唯一没有人烟的地方,之前我也曾见离公主鬼鬼祟祟的带人出入过,应该没错。” 韦林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离开了。随后,韦林指使其他手下各自行动,他跟着凤清尘进了这所破败的宫殿。宫殿里房间没有多少,凤清尘一间间的找过去,一丝司马蓉的气息都没有。 “韦林,他会不会带我们找错了地方?”凤清尘压低了声音问道,语气有些着急。 韦林摇摇头,肯定的说道:“不会,这个人绝对可靠,否则也不会派他来代国。”韦林啧了一声,他也有些不耐烦,宫殿里都找遍了,确实没有人影,如果再找不到他们就只能先撤退了。 凤清尘烦躁的甩了甩头,一眼瞥见房子拐角的一扇门,门口堆了很多木柴,应该是放杂物的地方。他让韦林守在门口,他自己小心的走向了那扇小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凤清尘的心就被撕裂了一样,司马蓉遍体鳞伤的被扔在一堆破棉絮上,四肢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命气息,好像死去一般。 凤清尘颤抖着跪在她面前,几次伸手却都不敢去触碰她,生怕那满身的刀口和鞭痕会再次刺疼她。她的衣服已经被抽打成了一条一条,破败的挂在她的身上,身下的棉絮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还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蓉儿,蓉儿”凤清尘俯身在她耳边,轻声的呼唤她。想要叫醒她,又怕叫醒她。他的手轻轻拨开粘在司马蓉脸上的头发,露出的面孔呈青黑色,明显是中了毒。 凤清尘的手攥的咯吱作响,再也抑制不住地嘶吼道:“离黛,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韦林听到声音闪了进来,看了一眼司马蓉,吃惊的道:“怎么会这样?这个代国公主,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他们那边怎么样了?”凤清尘问道,他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去找离黛了。 韦林看了一眼门外,远处的天空已经一片红光,他冲凤清尘点点头,说道:“主上,成了。” 凤清尘点点头,脱下衣服裹住司马蓉,小心的把她抱起来。跟着韦林走出了宫殿。 外面此时正乱做一团,代宫有好几处宫殿同时着了火,宫里的人到处跑来跑去的找人救火,忙的不知道去哪里好。 就在这个时候,凤清尘和韦林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代王的寝宫,杀掉了门口的守卫,拿了他的剑,一闪身进了寝殿。 代王被火势所迫,吓得正躲在床帷后,看见凤清尘他们进来,本来以为是救星,待看清楚他愤怒的表情,再看到凤清尘怀里血肉模糊的人,他立即就吓得瘫倒在了床上,颤抖着问道:“你你你,你们是谁?深夜闯进我的寝殿,意欲何为?” 凤清尘并没有回答他,他小心的把司马蓉放在旁边的软榻上,回过身,一把将代王从帷幔后面扯了出来,代王吃痛,惨叫了一声。站在一旁的宫女吓得大叫,韦林走过去,一掌一个,直接砍晕。 代王看着一脸怒容的凤清尘,吓得不停的往后缩着身体。凤清尘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把他的脸摁到自己脸前,冷冷的问道:“代王不记得我了么?” 代王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摇了摇头说道:“寡人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嘿嘿”凤清尘一声冷笑“你不记得我,总该记得比丘国吧?我就是当年被你残忍灭国的比丘国的四王子,你可曾想起来?” 代王的瞳孔瞬间放大,原来是他,原来是那个被救走的孩子。代王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杀进代宫,还能站在自己面前。他慌乱的摸到床边,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胡乱的在跟前砍了几下,想要做临死前的挣扎,想着至少能撑到人来救他。 凤清尘格开他的剑,一只手顺势捏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他手上一使力,就听咔嚓一声,代王的胳膊应声而断。代王惨叫一声,手里的剑就掉在了地上,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是逃不掉了。 凤清尘并没打算让他那么痛快的死去,他一节节的断掉了代王的胳膊,又依样废掉了代王的双腿,代王支撑不住,疼的昏死过去。凤清尘把他弄醒,指了指软塌上的司马蓉,对代王说道:“看到了吗?她这样都是拜你妹妹所赐,你今日就来替你妹妹和你当年造的孽恕罪吧!” 代王斜着眼觑了一眼司马蓉的方向,他早就知道他妹妹劫持了秦国王后,他也想趁机羞辱秦国一番,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没有劝阻。本来他以为她妹妹会顾忌秦国王后的身份,只是略施惩戒,却没想到她会出手如此狠辣。 “这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啊!”代王哀求道,还希望可以苟延残喘一会儿。 凤清尘根本不听他的辩解,抬眼看了看外面,火光已经渐渐小了。远远地传来了士兵的嘈杂声,看来已经被发觉了。 “他们已经发觉了,我们出去吧!”韦林对凤清尘说道。 代王悄悄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逃过一劫了。却没想到凤清尘把手里的剑扔给了韦林,不慌不忙的说道:“来的刚好,这个你来解决,我去会会这个代国公主。”凤清尘对着代王冷冷的笑了笑,就抱起司马蓉率先走了出去。 韦林抽出剑,在手上颠了颠,用脚把代王踢倒,啧了一声,对代王说道:“代王,你说我是一剑砍下来呢?还是分两次砍下来?”不等代王说话,韦林手起剑落,利落的割下了代王的头。代王的人头在地上滚了滚,终于闭上了眼,他终于解脱了。 离黛正带着人冲向代王的寝殿,方才一阵忙乱的灭火,她根本没顾上来这里,也没想到凤清尘敢带人闯进代国王宫。看到台阶上的凤清尘,离黛愣了愣,冲他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王兄呢?” 韦林咳了一声,从凤清尘身后走出来,把手里的人头提起来,戏谑的问道:“公主,你说的是他吗?” 离黛皱了皱眉,去看韦林手里血肉模糊的人头,待看清楚是代王的人头,离黛的瞳孔瞬间放大,嘶吼一声:“王兄”,手中的白练猛然射出,对着凤清尘打过来。 离黛此刻像疯了一样,手中的白练如同一条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似要把凤清尘给生吞活剥了。 凤清尘把司马蓉绑在自己背后,手持长剑,与离黛缠斗在一起,他心中的杀意只会比离黛更多。 俩人在空中交战数十回合,离黛最终不敌,被凤清尘一掌打了下来。她退后一步,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交给了手下吩咐道:“拿我的令牌,把守城军和王城所有的军队都给我调过来,今日若放走一人,所有人皆灭九族。”离黛下了死命令,这一次她决定要和凤清尘决一死战。 凤清尘把司马蓉从背上解下来,小心的交给了韦林,命令他带着司马蓉先撤出王城。韦林没有丝毫犹豫,带上司马蓉和代王的人头,在凤清尘的护卫下,冲出了包围。因为他手里拎着代王的人头,一路上没有一个代国士兵敢放箭射杀,眼睁睁看着他冲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离黛本想拦住韦林,奈何被凤清尘缠斗住,分身乏术,眼看着她王兄的人头就这样被带走了。离黛怒火中烧,和她的手下摆出阵型,使出花瓣武器,欲和凤清尘决一死战。 凤清尘身边的手下皆是训练有素,韦林一撤走,他们就快速围到了凤清尘的身边,手持刀剑,与离黛她们相持而立。 “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若有临阵脱逃的,杀无赦”离黛杀红了眼,冷冷的对手下说道。她的手下跟随她多年,向来知道她的性子,暗自打了个哆嗦,看来想要活命,只有拼尽全力了。 凤清尘的手下根本无需他多言,离黛的手下阵型一摆开,他们就快速分开来,各自缠斗住一人,其他的人则自动在外围阻拦杀过来的士兵,无论怎么打,他们始终守护着中心的凤清尘。 离黛很快就和她的手下分离开来,没有帮手的她根本不是凤清尘的对手,饶是她心气再盛,也几次败下阵来。但她向来心高气傲,是不会轻易认输的,眼看着守城军一波接一波的被调进宫来,离黛的杀心更重,她铁了心要让凤清尘出不了代宫,就算牺牲千军万马,她也难解代王被杀之痛。 弓箭手很快就围了上来,离黛作势想要跑出包围圈,凤清尘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手持一枚毒针,运足掌力,狠狠的打在了离黛的后背上。离黛支撑不住,重重的掉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来,她支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力气。 “别白费力气了,你已经中了毒,虽然死不了,却也定然不会让你好过。”凤清尘站在她跟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逃。”离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转过头用最后的力气喊道:“代国士兵听令,全面射杀眼前的敌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违者,杀无赦。”她的手下趁此间隙,快速的把她从凤清尘身边拖开,带到了安全的角落。 离黛的声音一落,步兵迅速的退了下去,一排排的弓箭手快速的补充上来,一时间,屋顶上,城墙上,宫殿的台阶上,站满了弓箭手,把凤清尘和他的手下团团围住,森冷的箭头闪着寒光,齐齐的对准了他们。 凤清尘的手下快速的围拢过来,紧紧的护住了自己的主子。凤清尘却一把推开他们,吩咐道:“各自保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手下看了他一眼,迅速的各自散开来,把武器挡在了自己身前。他们向来了解凤清尘的性格,他说的话只要照做即可。 随着一声令下,弓箭顿时向下雨一样带着寒意与杀意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凤清尘他们背对而立,各自抵挡着各自眼前的弓箭,丝毫没有混乱,第一波箭雨很快就挡了过去,凤清尘他们边挡边杀,地上又多了很多具尸体。 第二波,第三波……,代宫的弓箭手根本不给凤清尘他们停歇的机会,剑雨接连不断的下来。眼看着凤清尘的手下渐渐支撑不住,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是勉力支撑。凤清尘饶是武功再好,经过了一番厮杀和几波箭雨的攻击,体力也渐渐不支。 又有人倒下来,凤清尘作势把他拢到自己身后,就在此时,一支箭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凤清尘的右肩,他一吃痛,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勉强格挡了几下,却再次被射中。 代国的士兵眼看敌人的头目已经受了伤,不由得士气大振,他们欢呼一声,再次拉满了弓弦,对准了凤清尘。 箭雨再一次的落下来,凤清尘的手下拼死守护他,所有的手下都被射杀,凤清尘自己也躲闪不及,再次中了箭,血沿着他的衣服渗出来。凤清尘嘶吼一声,眼神冷冷的扫过眼前的人,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一掌拍死挡在他的身前,手中的剑如同狂怒的龙一般,在人群中翻腾,代国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一个个被他打飞出去,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 离黛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照这样下去,凤清尘倒下的时候,代国的士兵也要被他杀光了。离黛对手下努了努嘴,想要给凤清尘致命的一击,手下会意,转动着花瓣形武器,打向凤清尘。 凤清尘此刻满身的鲜血,长发翻飞,双眼因为杀戮已经变得血红,火光的照耀下,他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离黛的手下不由得有些惧意,稍一停顿,凤清尘就到了她们眼前,他出手如电,咔嚓一声,一个人的脖子应声而断,软软的倒了下去。其他人不敢再上前,只是不停地用武器攻击,但是也同样逃不了被杀死的命运。 凤清尘已经杀的没有了直觉,挡在他面前的人如同一个个木偶,伤了他,然后被他毫不犹豫的杀死。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比丘国的王城内血流如注,父王、母妃的惨死,兄妹痛苦的死别。敌人的欢呼声和同胞的哀嚎声传到凤清尘的耳朵里,他吓得胆战心惊,躲在师傅背后没有勇气探出头,而今,这样的场景却由他来造就。 直到韦林拿剑抵着离黛的脖子走过来,拼命地朝他呼喊,凤清尘才恢复了神智,他慢慢的回过头,看到了那个陪伴他的少年哀痛而心疼的眼神,“主上,不要再杀了。” 一口鲜血喷出,凤清尘的身子软软的跪倒在了地上,他刚才像着了魔一样,闻到血腥味就无法停下手中的剑。身后的尸体已经铺满了道路,之前还士气大振的代国士兵,此刻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如同一个杀人狂魔,一旦魔性被唤醒,就会带来无穷的杀戮。 原来韦林始终放心不下,他知道此次的偷袭着实大胆了些,没那么容易逃脱,所以把司马蓉安置在一个稳妥的地方后,韦林再次折返了回来。他不知道,他这次折返把凤清尘从魔鬼边缘给拉了回来。 韦林走到凤清尘跟前,看了看他满身的血和插在身上的箭,又看了看凤清尘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手下,想想就知道已经被代国士兵给杀光了。韦林啧了一声,一抬手给了离黛一个响亮的耳光“小丫头,够狠呐!” 离黛的眼睛愤怒的看着韦林,恨不得冒出火来,把他焚为灰烬,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原来韦林在挟持她的时候给她喂了一粒药,她现在舌头没有一点儿知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主上,该是时候撤退了吧?”韦林看了看凤清尘问道。 凤清尘咬咬牙,忍住此刻才察觉的痛楚,闷哼一声道:“时间刚刚好。” 因为离黛在韦林的手上,代国人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只是远远的跟着。一直到退出城门,凤清尘他们上了马,韦林才说道:“半柱香之后顺着路去找你们的公主,如果去的早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代国士兵拥挤在城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领军的只好站出来,说道:“好,只要保证我们公主的安危,即刻就让你们出城。” 离黛拼命的眨着眼,示意代国士兵不可以放他们走,却没有一个人领会她眨眼的意思。眼看着凤清尘他们上马离去,她也被韦林抱上马,挟为人质。心中的怒火简直到了极点,没想到拼到最后还是让他们逃了。 一口气逃出了王城,把离黛扔在了一个驿站,凤清尘他们接上司马蓉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应城。 东方刚有些鱼肚白,两匹马和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应城的城门外。凤清尘的白衣已经被血染透,他看了看昏睡的司马蓉,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和眉毛,满眼的温柔与眷恋。司马蓉的眉头痛苦的皱在了一起,凤清尘以为自己弄疼了她,慌忙的松了手。 “主上,天要亮了,该走了。”韦林看了看周围,焦急的说道,再不回去他的伤势会越来越重。司马蓉的毒已经解过,只要她到了秦殇的身边,自然会有人好好照料。 韦林轻拍了拍马屁股,马儿拉着车不紧不慢的向着应城的城门走去。没跑多远,凤清尘却突然紧跑几步,追了上去。他攀住马车,俯身在司马蓉的耳边,捋了捋她的发丝,对着她轻声道:“蓉儿,对不起,我已经后悔将你嫁给他了。” 马儿再次跑起来,很快就到了城门下,韦林运足功力。一箭射在了城门上。城门很快被打开,走出几个士兵,看到马车上的司马蓉,惊得大喊一声“王后回来了。”随即,出来一群士兵,慌忙的把马车推了进去。 凤清尘看着紧紧关上的大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鲜血再次洇出来。 韦林伏在地上喊了几声,他一丝反应也没有,韦林翻身上马,带着他向着清逸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殇看着司马蓉满身的伤痕,心碎欲裂,怎么也没想到离黛会如此的心狠手辣。倘若此刻离黛在他眼前,他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女医好不容易才给司马蓉上完药,包扎好,看司马蓉呼吸渐渐平稳,她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跪在秦殇面前说道:“大王,奴婢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也给王后服了汤药,王后的呼吸已经平稳,想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女医说着小心的觑了一眼秦殇的神色,发现他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女医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声的说道:“王后好像中过毒,虽然大部分毒已经解了,不过,身体内还有些残留,这毒奴婢一时解不了。“ 啪一声,秦殇的拳头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吓得帐篷里的人扑通扑通纷纷跪了下来。“什么毒?连你也解不了?”秦殇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这种毒是由刺蝶的毒刺加上三种毒花提炼而成,这种毒并不致命,用在人身上会让人的感觉变得异常敏锐,本来是针扎一般的疼痛,用了这种毒后,疼痛会如同锥心刺骨。很多人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因忍受不了疼痛,活活被疼死的。”女医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秦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照女医这么说,司马蓉身上的伤,那种痛苦,她是如何忍过来的?秦殇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他就揪心一般的疼。 女医退后了几步,继续小声的说道:“刺蝶产自代国,三种毒花也可随意而配,要解毒就需要知道□□的配制方法,否则,会让王后中毒更深。现在要么找到代国的公主要回解药,要么就要去找给王后解过毒的人,他必定知道解药的配制。”女医说着,小心的看了一眼秦殇。秦殇会意,转头问门口的士兵道:“送王后回来的人在哪里?” 一个士兵上前答道:“回大王,送王后回来的人并没有跟随王后一起来,不过我们在城门口远远地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人一身黑衣看不太清楚,另一个看上去很像是凤大人。” 士兵说到这里想了一下,又道:“唔,他的白衣应该是被血染红了,不敢确定。他们把王后送到城门下,通知了我们,才把王后接进来的。” 秦殇眯了眯眼睛,凤清尘么?他会从遥远的赵国回来亲自去营救司马蓉,难道他们之前的交情比自己知道的要深得多?他甩了甩头,也许是他想多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司马蓉,谁救都好,只要他的王后能回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秘密 秦殇守了司马蓉两天两夜,白天他在她床前与王将军商讨守城之策,晚上不眠不休的守着她。 这天清晨,秦殇过于疲劳,趴在床头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只听一声巨响,他猛然坐起了身子。因为时刻处于防御状态,他连铠甲都没有脱卸,带上头盔就冲出了营帐。一个士兵跑过来,慌乱的说道:“大王,代国已经攻破了城门,杀进来了,王将军已经带领先锋部队和他们厮杀在一起了。 秦殇命人守护好司马蓉,自己提枪上马,带领剩下的士兵快速朝着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他昨夜过于劳累,趴在床头就睡了过去,对于代国的攻击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此时他心中懊悔不已,看来他是在王宫的闲适的日子过的久了,就没有当初的警惕之心了。 代国士兵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应城,王简之的人马已经和他们混战在一起,地上的尸体已经躺了一片又一片。秦殇下令士兵向前冲,他自己一马当先冲在了前头,和代国的副将打在了一起。 代国副将并不知道他是秦国大王,只以为他是一位年轻的将军。直到代国的大将军对着他高喊一声“活捉秦王”,他才反应过来此人是秦王,手中的枪立马就加重了力道,如果能够活捉了秦王,那么他的荣华富贵也就来了,这场战事也就可以结束了。 秦殇的武艺并不在他之下,对付他绰绰有余,俩人过了几十招,代国的副将渐渐觉得吃力。就在此时,代国的大将军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秦殇而来,他来势凶猛,直欲和副将左右夹击能够生擒秦殇。 代国的大将军李冉乃是代国名将李牧之后,李牧当年以一人之力从万军之中救出代国高祖,自此,李氏一门被世代封侯,李氏的后人也不负先祖之名,皆是忠肝义胆的英雄之辈。代国能有今日的开阔疆域和如此多的精兵良将都是得益于李氏一族的功劳。李冉更是战功赫赫,此人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比丘国当年就是败在他的手下。 秦殇对于李冉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现在看他冲着自己而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对付一个副将他绰绰有余,但是对付李冉他没有胜算,一旦被他活捉,秦国就彻底完了。 李冉似乎早就看破了他的想法,他飞身踏在马背上,一个跃身直接到了秦殇面前,截住了他的退路。他冷笑一声,再次翻身上马,手中银枪直指秦殇。秦殇也并非等闲之辈,并不为他的气势所吓,虽然明知道不一定能胜过他,他还是拼尽全力迎敌而上。 俩人缠斗了一番,秦殇渐渐不敌,李冉压下来的每一枪都仿佛重逾千斤,秦殇好几次都险些避不过,更别说旁边还有他的副将帮手,秦殇边打边退,眼看都要被逼出了应城的城门。秦殇不由得有些着急,一旦到了外面,凭李冉的实力,秦殇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而此时,王将军那边战况也极为不利,代国兵马本来就多于秦国,这次攻破了应城的城门,代国士气大振,越战越勇,眼看着秦兵就要不敌。 就在此时,一支箭羽凭空射来,李冉一歪头,箭擦着他的头盔射在了城墙上,箭尖没入城墙,箭尾还在颤抖。 司马容若乘马疾驰而来,扔下手中的弓箭,从马上提起了一个东西,稳稳的拎在了手上。 李冉起先还一脸的不屑,认为不过是来了个帮手,直到司马容若越来越近,待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李冉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等司马容若走到跟前,把手里的人头高高的举起来的时候,李冉惊得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他的副将更是吓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盯着人头,半天才不敢置信的道:“大王?大王的人头?” 司马容若点点头,高声道:“不错,你们的国君已经被我们斩首,现下代国王城内已经群龙无首,混乱不堪,奉劝你们还是投降吧,免得死伤无辜。“ 李冉虽然也受了惊吓,但到底是久经沙场,很快镇定下来。他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我代国大军攻下秦国再料理国事不迟。” “是嘛!你确定你赢得了?”司马容若冷哼一声,看向他来的方向,那里有一道黑线正在以很快的速度移过来,随着黑线越来越宽,马蹄声也越来越大,浩浩荡荡的赵国大军即刻就冲到了眼前。 随着一声呼喝,赵国大军整整齐齐的列到了阵前,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这下李冉也无法保持镇定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赵国的三十万大军。眼下代王已死,军心很快就会溃散,赵国再加上秦国的军队,这场仗他们输定了。 李冉调转马头,慌忙命令代国士兵撤退,再不撤退,他们就退不出去了。代国士兵正打的起劲儿,猛然听到撤退的消息,一时反应不过来,又看到退路上突然多出了那么多敌军,顿时有些慌了,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朝着好几个方向猛冲乱撞,队伍一下就冲散了。 李冉和他的副将带着几个手下,一边高喊着撤退一边阻拦秦军和赵军的围追堵截,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已经只剩一半人马了。想到来时的气势高昂,再看看如今如同丧家之犬的样子,李冉不由的一阵唏嘘,想不到他们就这样败了,还败的如此惨烈,他李氏一族纵横沙场上百年,何曾如此惨败过? 代王的人头司马容若已经归还给他,他看着装有代王人头的箱子,两行老泪顺着眼窝流了下来。 秦国此次的胜利来的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司马容若的到来使这场战事转败为胜。此一役,代国损失了一半的人马,再加上代国大王的死,更是让代国雪上加霜,外乱加上内乱,代国这次是彻底败下去了。自此一役,秦国势力大增,成为五国之首。 凤清尘半躺在床上,吃着手里的果子,懒懒的问了一句:“秦殇那边怎么样了?”他浑身上下绑的像个粽子,除了躺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韦林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坐下来说道:“按照你的吩咐,在司马容若支援的路上把代王的人头给了他,然后代国惨败,李冉带着代国剩下的一半人马逃回了代国,代王的人头起了大作用。” 凤清尘点点头,“唔,不错,多亏了你的防腐药,否则代王的人头一定烂的李冉都认不住来了。” “是啊,死了这么几天,肯定要生蛆了。”韦林接口道。 荀樾正啃着一个兔头走进来,听到这句话,他嫌恶的看了看手里的兔头,一抬手扔出去八丈远。也不知道扔到了谁的身上,被那人捡起来又扔给了荀樾,荀樾一阵作呕,连跑带奔的冲了出去。 凤清尘和韦林看着荀樾的样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该,谁让他一天到晚祸害小兔子。 司马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拼命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做不到。梦里她好像听到凤清尘的声音,他好像是来救自己的。他一遍遍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好像很着急又很担心的样子,她很想回应他,可是努力了很久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她想问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担心自己,他不是不在乎的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听见他在耳边呢喃,告诉她说他后悔了。司马蓉着急的想要醒过来,问问他到底是后悔什么了。她的手努力的向着声音的方向探过去,摸索了很久终于抓住了一双手,这双手还回握住了她。她的心里一阵狂喜,她拼尽全力喊了一声“凤清尘”,她不知道凤清尘有没有听到,只感觉握住的手似乎有些松动。她害怕他又丢下自己,只好加大了声音,再次喊道:“凤清尘,不要走。” 秦殇困得迷迷糊糊,感觉司马蓉的手动了一下,他慌忙睁开了眼睛,握住了她。回到宫里两日了,司马蓉还是没有彻底醒来,只是时不时的睁下眼睛,完全没有意识。 司马蓉的眉头皱了皱,嗓子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这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发出声音。 “蓉儿,蓉儿,你说什么?”秦殇俯身到她嘴边,想要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凤清尘”司马蓉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秦殇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司马蓉却再次喊道:“凤清尘,不要走。“ 这一次秦殇听得清清楚楚,司马蓉的神情仿佛很焦灼,握着他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好像生怕他会跑开。 秦殇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强压住心里的疑惑,握了握司马蓉的手,小心的放进了被子里,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不走,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司马蓉好像听到了他的话,露出一丝笑容,安心的睡了过去。秦殇看着她沉睡的侧脸,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十几天之后,凤清尘的伤势已经大好了。虽然韦林不允许他外出,但是在谷里转转还是可以的。韦林因为他冒死救司马蓉的事,始终耿耿于怀,觉得他贵为一国之主,肩负着复国的使命,不该如此的冒险。每看到他一次,韦林就会把这些话唠叨一边,唠叨的凤清尘后来看到他就跑。 这一日,凤清尘闲来无事躺在床上跟荀樾闲话,荀樾正说到他又跑去代国看了看莫婵姑娘,那姑娘现在足不出户,也没有人敢娶她。说到这,荀樾一脸的可惜之情,凤清尘作势要打他,他慌忙的往门口躲,这一躲就和进来的韦林撞在了一起,荀樾的个子大,一下子就把韦林压在了地上,俩人姿势暧昧的倒在了一起,韦林气急一脚就把荀樾踹开了,踹的荀樾坐在地上哼哼唧唧。 “这么大个人,还这么冒失,你能不能稳重点儿?”韦林爬起来,气呼呼的骂道。荀樾指了指自己,不服气的说道:“我冒失?你也好不到哪去,天天唠唠叨叨,主上都烦死你了。” “懒得理你”韦林白了他一眼,就进屋去找凤清尘。凤清尘知道他过来,就故意蒙住被子装睡。韦林不吃他这一套,一把就扯开了被子,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说道:“主上,你能不能别跟荀樾似的,一天到晚瞎闹?” 凤清尘只好正了正神色,说道:“好好好,听你的,你有事” 韦林确实有事,代国兵败已成事实,现在秦国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想了想,他说道:“主上,秦殇的夙愿在您的帮助下已经基本达成,可是他还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恕我直言,我们该是时候向他要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凤清尘看了他一眼,陷入了沉默,当初的盟约是他答应的,他也确实做到了,可是现在,他有了顾虑。 韦林看他沉默,知道他犹豫的是什么,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这件事关乎他比丘国子民的将来,他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主上,这是我们应得的,也是对我们比丘国最好的交代,我们不能让大家失望。”韦林着急的道。 一席话,把凤清尘拉回了现实。确实如此,他不能让这些人失望,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些放弃了她,他既然已经错失了一次,不能再放弃这些人,想了想他道:“我会尽快去幽都见秦殇,你让京城的人准备一下,不要太张扬。“ 韦林应了一声道:“我已经知会了那边,秦殇已经班师回朝,他还下了帖子要主上进宫参加庆功宴,恐怕是要论功行赏。名义上给主上封了护国将军,虽说咱们不稀罕,但是有了这个名号,主上才能更好地出入宫廷。” “嗯,她怎么样了?”凤清尘问道,眼神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韦林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了他,“听说王后已经醒来,只是余毒未解,身子虚弱。秦殇正四处寻找解药,就是没有找我们要。” 凤清尘对着韦林伸出了手,“把解药给我吧!这次进宫我交给她。” 韦林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护住了胸口“这可不行,眼下除了我们没有人能配出解药,这是我们眼下要挟秦殇的一个最好借口,不能白白浪费了,万一他反悔了呢?” 荀樾蹿进来,探手到韦林的怀里,一把抢出了解药,递给了凤清尘,不满的对韦林说道:“主上不会拿司马小姐的性命来做要挟的,你早就知道,又何必这么婆婆妈妈?” 韦林气急,伸手就要打他,凤清尘举了举手里的小瓶子,呵斥住俩人道:“好了。韦林,如果你不打算给我也不会随身带着了,你的心思我知道,我自有分寸。我可以想尽办法让秦殇履行诺言,却唯独不会再以她做要挟,你明白吗?” 荀樾得意的看了韦林一样,意思是,怎么样,我猜对了吧!韦林看了他们俩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秦殇在宫中大摆宴席确实是为了论功行赏,最主要是为了向某些人宣示自己的威严,秦国眼下已成为五国之首,虽然赢得艰难,但最起码他做到了,以后他要做的还不止如此,他要让天下人看看,看一看他秦殇是如何壮大秦国,统一天下的。 宴席进行到一半,司马蓉就在珺儿的陪同下出来了。大殿内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她需要出来透透气。 司马蓉自醒来后,身子迟迟没有恢复过来,今天的宴席都是勉强参加的。她从昏迷中醒来后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一个梦醒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仗都打赢了。她反复的问了秦殇好几遍,才敢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殇始终没告诉她救她的人是谁,只说是王将军的一个得力的手下。司马蓉半信半疑,她分明记得迷迷糊糊中,有凤清尘熟悉的气息,可是她不能问,或许那只是她的幻想也说不定。 秦殇也没有告诉她中毒的事,只说是她元气大伤才感觉虚若,她不能一把脉就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虽然觉得不对劲儿,也只能信他的话。只是近来她总觉得身上的皮肤好像很薄似的,稍一碰到或擦到就疼得厉害,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以为是受伤导致的。 外面已经开始结霜,司马蓉也觉得隐隐的凉气,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天气这么冷,你不应该出来。”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就知道是凤清尘跟了出来。方才在席间她刻意不去看他,自从她被从代国救回来后,对他的感觉就怪怪的,尽管秦殇说是别人救的,但是那种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司马蓉清了清嗓子,让珺儿带着人退了下去,“还好,屋子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凤清尘端着酒杯走到她跟前,把手里的解药递给她“把这个吃了,你会觉得好很多。” 司马蓉接过来,看了一眼,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就问道:“这是什么?疗伤的药吗?我最近是觉得虚弱的很,也不知怎么了?” 凤清尘看了她一眼,看来秦殇并没有告诉她中毒的事,这样也好,省的她害怕。“没什么,补药而已,韦林提炼的,他最擅长这些,这药有奇效,吃了很快就会好。”凤清尘说道。 司马蓉拿着小药瓶晃了晃,里面发出一点点声音,看来是药丸,古代的药丸一般都不大,司马蓉觉得不就水应该也能喝下去,一张嘴就把药丸倒进了嘴里。 药丸到嘴里才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却奇苦无比。司马蓉伸了伸舌头就想吐出来,凤清尘的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吞下去,司马蓉痛苦的皱了皱眉,表示真的咽不下去。 凤清尘把酒喂到她嘴里,逼着她把药吞下去。酒的辛辣混合着药的苦味被司马蓉咽了下去,呛的她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可是呛到了?都是我喂的太急了。”凤清尘着急的为她抚了抚后背,手里的杯子就掉在了地上。 酒杯“咚”的一声,司马蓉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了凤清尘,凤清尘也愣在了原地。 “我只是担心你会呛到,会把药吐出来,那个药不好提炼。”凤清尘支吾着解释道。 司马蓉也有些别扭,说道:“是吗?我还怪道以为凤谷主是关心我呢。”“我也真的很担心你。”凤清尘脱口而出。 司马蓉尴尬的笑笑,说道:“可是你该知道,从你把我推开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再也不能发生在你我之间了。” “呵,对不起。”凤清尘低声叹了一句。司马蓉说的对,是他亲手推开了她,现在又何必扰乱她的幸福? “王后娘娘,您换衣服太久了,大王着急了。”珺儿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司马蓉应了一声,转身从凤清尘身边走了过去。 凤清尘伸了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握到她冷冷的衣角。丝质的衣服很光滑,顺着他的指缝滑了出去,最终什么也没握到。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防不胜防 自秦国打败赵国和代国后,以御史大人章津为首的人就慌了神。秦殇得到司马卬和凤清尘的帮助后,如虎添翼,眼看着就为大秦开拓了新的天下,这就表示他们这些人在秦殇那里就可有可无了。 庆功宴上秦殇特意大肆褒奖了有功之臣,除了封官加爵也就罢了,秦殇还大肆赏赐土地和金银财宝,分明就是在给他们警告,再不识时务就有可能被踢出局。 隔日下了早朝,章津就把一干人聚在了一起,几番商议不下后,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刘瓒留了下来,他总觉得御史大人话中有话就想问个明白。 “御史大人,您刚才说我们要从其他地方入手,这是怎么个说法呢?下官不太明白。”刘瓒看其他人都走光了,就开口问道。 章津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朝中我们无法撼动,那就先保住自己不要倒下。如今我们的人都得不到秦殇的重用,甚至有的还被以各种手段从高位上给拉下来。如此下去,我们再想要崛起是根本不可能了,看来只能从后宫入手了?” 刘瓒捋了捋胡子,不明所以的问道:“后宫?这后宫只有王后一人,她是司马卬的女儿,我们何从入手啊?” 章津嗤笑两声,说道:“你这个老东西,脑子是越来越不管用了。就是因为后宫只有一个王后,所以才要从后宫下手。” 刘瓒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您的意思是代国公主还是齐国公主?还是另有人选呐?” “他们既然都有和亲之意,我们何不成全了他们?”章津说着得意的笑了两声。现在虽然秦国独大,但是各方势力涌动,一触即发,为了稳固江山,他应该不会拒绝。 章津附在刘瓒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听得刘瓒眼光一亮,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秦殇下了早朝来紫云宫的时候,司马蓉正在擦拭手里的剑,喝了凤清尘给的药以后,她果然感觉好了许多,身子立爽了,感官也好像恢复正常了。凤清尘送她的剑被她带进了宫里,还从来没舍得用过,趁着身子好了,她也想活动活动手脚。 “恩,好一把名剑,看这剑光,一定锋利无比!”秦殇走进来看着那把剑赞叹道。 司马蓉把剑入鞘,笑了笑,淡淡的道:“不是什么好剑,我向来不懂这些,只是很久不用,拿出来擦拭一下。”她没想到秦殇这么快回来。这把剑她从来没在秦殇面前展示过,怕会引起他的猜忌,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他撞见。 “是吗?可是我远远地就看见了宝剑的寒光,怎么?不舍得给我看么!”秦殇说着就伸手,准备拿过来好好端详一下。 “大王。”司马蓉轻轻摁住了他的手,拉着他转过身子,极力想要让他远离那把剑。她笑了笑,扭了扭身子,撒娇的问道:“你看我今日这身衣裳可还好看?这是前几日母后给的料子,浅紫色的,可衬我的白皮肤?” 秦殇被她这么一问,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上下的打量了几眼,确实感觉与众不同,但是他一个男人也实在说不出来什么,只是随口说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司马蓉却不答应了,觉得他分明就是敷衍,就不依不饶的接着问道:“哪里好看了?这颜色和我头上的钗子颜色可配” 这在现代可是着实让男人头疼的问题,如果回答不好,分分钟能让女朋友火力爆表,司马蓉就不信秦殇不会被问倒,就算他是一代君王也绝对没有标准答案。 果不其然,秦殇丝毫不知道自己入套了,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他是觉得还不错,但是好像还有一点儿不对劲儿,就实话实说的道:“衣服还是很不错的,不过发髻今天有些不太好看,这钗子看上去就有些别扭。”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司马蓉有心刁难,秦殇注定怎么说都不对。她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走到了梳妆台,一把就扯掉了钗子,发髻也扯歪了,装作气恼的说道:“既然不好看,我还打扮做什么,干脆就都不要了,就这幅样子出去好了。” 秦殇这下愣在了原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抚着额头看了看周围的侍女,侍女们都低着头强忍着笑,没人上前帮他。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珺儿,珺儿无奈的耸了耸肩,委屈的说道:“大王,王后打扮是为了让您看的,奴婢可不敢说,要不会挨骂的。”说着一副可怜的样子,好像在告诉秦殇司马蓉私下都是这样,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司马蓉不由的暗中给珺儿点了个赞,这丫头就是机灵。 秦殇这下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扯了扯司马蓉的衣服,笑着讨好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都挺好看的,你看这衣服多好看啊?” “哪里好看了”司马蓉回过头,赌气似的又问了一句。 秦殇一下子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什么啊?怎么比处理国事还难?他挠了挠头,强撑着打起笑容说道:“哪儿都好看,怎么看都好看啊!“ 司马蓉瞥了一眼桌子,那把剑已经不在了,珺儿对着她眨了眨眼。她暗自松了口气,停止了刁难,把梳子递给秦殇,撅了撅嘴说道:“那给我梳头吧!算你过关。” 秦殇嘘的出了口气,总算是放过他了。这一番闹腾,秦殇早把欣赏名剑的心思扔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拿起梳子一心一意给司马蓉梳头。 司马蓉的头发又黑又长,垂下来已经过了腰际。秦殇一下下的给她梳着头发,动作虽然不熟练,但是他梳的温柔而又专注,司马蓉很享受的用手支着下巴,偷偷从镜子里打量他。 “这么盯着我,可是很危险的。”秦殇注意到她的动作,趁她分神的功夫,把脸凑到她脸前看着她暧昧的说道。 司马蓉一回神,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带有男人霸道的意味,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慌忙低下了头,手指绞了绞衣角,对身后的珺儿喊了一声“珺儿,来给我梳头,大王累了,需要休息。” 秦殇却一挥手喝退了所有人,屋里只剩下他和司马蓉。俩人紧靠在一起,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秦殇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他低下头一口含住了司马蓉的樱唇。司马蓉慌忙抵住了他的胸膛,想阻止他进一步靠近。秦殇却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让她无处可逃,还顺势一把抱起司马蓉,把她压在了床上,司马蓉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挣扎了几下,却没起到作用,反而更加刺激到了他。 “大王,这是白天,这样不好。”司马蓉一双小手竭力的想要推开他。 秦殇不为所动,一把扯开了胸前的衣服,强压着涌上来的浓浓情意说道:“蓉儿,我们该要一个孩子了。”司马蓉:额! 京城一直是治安最严谨的地方,近来却开始不太平起来,不知从哪里闯进来一批流寇,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在深夜时分闯入官宦的家中,不但抢夺财宝,还肆意伤人。朝中好几个官员都受此灾害,不但财物丢失还被打成重伤。 这天深夜,司马卬刚刚躺下不久,就听到院子里有几声疾呼,丞相府的家丁向来办事安稳,不会如此失态。司马卬想到近来发生的流寇事件,急忙起身出去查看。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家丁们拿着棍棒和一群黑衣人打在了一起。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而且身手不像是一般的贼寇,丞相府的家丁饶是奋力抵抗,也依然抵挡不住。司马容若正巧今日在宫中当值,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以为家中没有人能抵挡他们。 这些人伤了人就开始四下打开房门开始寻找财物。司马卬曾经也是血战过沙场的,岂能被贼寇给吓到,当下回屋里拿出自己的佩剑和流寇厮杀在了一起。流寇想不到还能遇到身手不错的人,顿时都停下了寻找财物,都围拢在一起和司马卬缠斗。 丞相府的家丁一看自家的老爷都和流寇打在一起了,顿时又打起了精神,强忍着疼痛帮助司马卬一起反击流寇。 司马卬虽是武将出身,但到底久不握剑,再加上年事已高,根本不是这些流寇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胳膊上还中了一剑。流寇这下更加狂妄了,叫嚣着继续开始翻找东西。还没打开几间房门,丞相府外突然就传来了官兵的呼喝声,一列队伍手持火把一路火光朝着里面冲进来。流寇一看情形不对,随便拿了几件东西就撤退了出去。 原来是丞相府的人趁乱跑出去找到了正在巡逻的官兵前来救援,丞相府遭劫,这还得了。官兵立刻就赶到了丞相府,却还是慢了一步,流寇没有抓到,丞相也受了伤。 带头的官兵不敢大意,慌忙差人向上级禀报。近来这样的事层出不穷,他们百般谨慎还是防不胜防,现下还殃及到了丞相府,这样的事他们是万万承担不起的。 秦殇批阅奏折到很晚才回去,司马蓉已经睡着了,被子踢到了一边儿,寝衣的上衣被她无意识的掀了起来,露出了光洁平坦的小腹,秦殇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伸手替她盖好了被子。 秦殇努力想忘记刚才香艳的一幕,却觉得越发渴起来,只好站起来在屋里随便的走动。殿里的灯火有些亮,秦殇怕影响司马蓉睡觉,就走到一个角落里想要灭几盏油灯。角落的几案下放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箱,秦殇觉得奇怪,就把箱子拿了出来,打开箱子一看,居然是白天的那把剑。秦殇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剑让她如此的珍藏? 秦殇小心的把宝剑抽出来,寒光一闪,秦殇下意识的手一松,剑不小心碰到了秦殇的衣角,衣角就被削落,掉在了地上。秦殇看了看手里的剑,又看了看衣角,惊讶的叹道:“难道是传说中的鬼刃?”他有些不敢相信,就想拿过剑鞘来看一看,但凡名剑一定会刻有名号,不在剑身上就在剑鞘上。 剑鞘的一面果然刻着“鬼刃“两个小小的篆字,秦殇笑了笑,随手把剑鞘反了过来,剑鞘上刻的竟然不是“蓉”,赫然刻着一个“清”字。秦殇皱了皱眉,清?为什么是清?他想的出神,手上一松,“咣当”一声,剑鞘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惊醒了司马蓉。 司马蓉睡眼惺忪的支起了身子,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看到秦殇的身影站在角落里,又看到箱子被打开,司马蓉瞬间睡意全无。她太大意了,以为经过白天那件事秦殇就不会来了,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司马蓉赤着脚下了床,小心的走过去,故作镇定的问道:“大王在这里做什么?” 秦殇把剑收回剑鞘,转过身笑笑说道:“没什么,睡不着就随意走走,不小心就看到了这把剑,果然是把绝世好剑,不知蓉儿从哪里得到的?” 司马蓉小心的觑了一眼秦殇的神色,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偏偏他神色自若,好像没事儿人一样,那刚才的声音又是? “哦,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好剑。”司马蓉随意的说道,伸手想把剑拿过来。 秦殇一个躲闪,没让她拿到。他把剑鞘对着司马蓉,故作疑惑的问道:“那这个清字是什么?是赠剑人的名字么?” 司马蓉的心咯噔一下,如果说是凤清尘送的,秦殇一定会多想。想了想就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别人送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有留意过,或许就是随便刻上去的吧!” 秦殇眯了眯眼睛,再次问道:“那送给你这把剑的人我可认识?” “不认识,一个无名之辈,大王怎么会认识他呢?“司马蓉装作很随意的说道。看了看秦殇手里的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如果大王对这把剑感兴趣,那我不妨送给大王,让你好好研究研究。” “不必了,既然是蓉儿的朋友送的,我怎么好夺人所爱,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秦殇说道,伸手把剑递给了司马蓉,再也不多看一眼。 司马蓉把东西放好,秦殇已经躺在了床上。他连寝衣都没有换,摘下头冠就躺了下去。司马蓉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趟回了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急急的叩门声。秦殇坐起来,对着门口问了一句“谁?” 一个小侍监慌里慌张的传话道:“回禀大王,丞相府被流寇洗劫,丞相大人受伤了。” “什么?”秦殇和司马蓉同时坐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司马蓉和秦殇穿戴整齐就打开门,让小侍监进来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小侍监知道事情紧急,捡着紧要的说给了秦殇和司马蓉听。还说到官兵及时赶到,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只是丞相受了剑伤。 “司马容若可赶回去了”秦殇着急的问道,一国丞相遇刺,此事非同小可。 “没有,司马将军今夜当值,虽然知道此事,但是更担心王宫的安危,所以还不曾回去。”小侍监如实的说道。 秦殇看了一眼司马蓉,她满脸都是焦急和担心,恨不得立马出宫去看望,就吩咐道:“传寡人旨意,派宫中的太医即刻去丞相府,越快越好,再派五百禁军去丞相府外日夜守卫,不得有误。”小侍监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下去了。 司马蓉也想回去看看,被秦殇拦下了。毕竟是深夜,司马蓉又是王后,贸然回府会惊动不少人,但是她始终放心不下,秦殇只好答应第二天陪她一起回丞相府,司马蓉这才作罢。 司马卬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些皮外伤,但毕竟年事已高,难免让人担心。司马蓉从宫里给他带了各种各样的补品让他补身,司马容若直嚷嚷屋子快装不下了,饶是这样司马蓉还嫌少。 经过一夜的折腾,司马卬精神有些不济,秦殇让他躺下休息,不必顾忌他。司马蓉也许久没有回府,就想去自己的小院里去转转。 秦殇本就是有事而来,就放了她去玩儿,自己和司马容若到书房商量事情。秦殇一直觉得这次的流寇事件有些蹊跷,这些人一直盘桓在京城作案,不像是一般的流寇行径。 司马容若想了想说道:“臣今日听父亲说过,他说这帮人训练有素,绝不是一般的流寇,而且专挑官宦人家下手,肯定是有意为之。而且这些人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想要抓捕也是十分困难。” “那你有何良策?”秦殇问道。今天的早朝上已经炸开了锅,众人纷纷上书秦殇要严加治理京城治安,抓捕流寇,秦殇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找司马容若商量此事。 “臣已经私下拜托了凤谷主去帮忙一同查探,他手下探子众多,想必这一两日会有结果。”司马容若说道,他自己也无从下手,只好求助别人。 秦殇挑了挑眉,又是凤清尘,他果然能干。秦殇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不快,说了一句“但愿他能有结果。”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咄咄逼人 司马蓉的院子里没有什么变化,自她出嫁后,司马卬还是让人日日过去打扫,以备她随时回来住。 打开房门,屋子里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花瓶里没有了鲜花,只有几根青竹,想来是司马容若□□去的。司马蓉会心的笑了笑,她在府里的时候告诉过他青竹也可以插在水里观赏,没想到他还一直这么做。 还没走到窗边,窗户就意外的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树下,白衣如画,恍若当初。 “瓶子里的青竹可还喜欢?”凤清尘看着她,淡淡的开口问道。 司马蓉怔了怔,回身看了看花瓶,疑惑道:“那竹子是你采的?” 凤清尘笑了笑“你猜?“ 司马蓉白他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从门口走了出去,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站在窗外。 “你的身子可好多了?”凤清尘看着她走来问道。他不说还好,一说司马蓉就想起那天晚上,就有些不自在。她扭过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好多了,多谢你。” “唔,那就好。听说司马丞相受了伤,我专程来看他的。”凤清尘知道她别扭什么,故意扯开了话题。 “嗯,受了些皮外伤,已经让宫里的太医看过了,现下已经睡着了。”司马蓉说着,就引着他向外走,现在只要跟他单独相处她就会觉得别扭。 走到通向主院的青砖路上,树上的几片树叶被风吹落到了司马蓉的头上,凤清尘拉住她,轻轻抚开她的发丝给她摘了下来,司马蓉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忍不住对着他笑了笑。 秦殇站在路的尽头,一眼就看见了这一幕,心里就像长了跟刺一样,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起来。他们之间的动作显得那样自然,让他想起了那个逃亡的夜晚,司马蓉跟着凤清尘走了,离他越来越远,让他触碰不到。 “大王,您走的好快。”司马容若从后面赶来,匆匆忙忙的跑到了秦殇面前。从书房出来秦殇就说要来找司马蓉,结果家丁因为准备饭菜的事拦住了他,就被秦殇先一步到了。司马容若看秦殇脸色不对,就顺着路往里看,这一看就看到了司马蓉和凤清尘走在一起。 司马容若没看到刚才的一幕,所以并不知道秦殇在吃醋,就故意说道:“哦,风谷主是来找我的,应该是流寇的事情有了眉目。” 司马蓉不知道秦殇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虽然刚才并没什么,但她也不想秦殇误会,就接口道:“是啊!风谷主是来找哥哥的,好像有什么事商量,正巧遇到了我,就一起走了过来。”她本来以为这么说就会减少秦殇的猜忌,却没想到她越掩饰秦殇就越是疑心。 “是吗?那还真是巧了!看来风谷主跟我的王后关系很好啊?”秦殇看了凤清尘一眼说道,后者的神情很是坦然,却让秦殇更加的不舒服。 “自然,秦王不是知道么,我们相识的比你早,自然更加熟悉。”凤清尘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这话一出,司马蓉和司马容若心中都咯噔一下,他这是不嫌事儿大啊!司马蓉心中更是一万个小兔子在奔跑,如果不是当着秦殇的面,她一定上去把凤清尘暴打一百顿。但是她和司马容若都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俩人。 凤清尘比秦殇高一点点,但他外柔内刚,表面看上去很是文静无害。秦殇就不一样,毕竟是一国之君,霸气还是少不了的。俩人对视了一眼,丝毫不退让。司马蓉差点儿就要咬手指了,秦殇说话了:“认识的早并不代表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要看缘分,你说是吗?” 凤清尘笑了笑,看了一眼司马蓉,口气还是软了下来,“秦王说的是,既然有缘分,那就好好守护吧!” 司马蓉没有接话,她实在担心这没有硝烟的战场,就上前拉了拉秦殇的袖子,小声说道:“夫君,我们回宫吧!既然爹爹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好啊!”秦殇攥住司马蓉的手,挑衅的看了凤清尘一眼,就带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很远,司马蓉才回头看了看,凤清尘的身影显得单薄又孤寂,她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牵着秦殇的手走了。 凤清尘愣了好一会儿,司马蓉的这声夫君生生的砍进了他的心里。他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一切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么?也许就是应了司马蓉的诅咒,他注定这一生一世都要无爱而终吧! “凤兄,可是流寇的事情有了眉目?”司马容若看他有些发怔,就喊了一声。 凤清尘回过神,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说道:“是,我的人已经查出来,这些人并非什么流寇,他们来自代国的一个大家族。因为代国败给了秦国,他们认为秦国使用了卑劣的手段,所以心有怨怼。不知受了什么人的唆使,专门找了家族中身手最好的人前来闹事,也正因此他们才有能力躲藏,让我们无处捕获。” 司马容若偷偷翻了个白眼,装作不解的道:“所谓卑劣的手段不就是你生生闯入代宫杀了代国国君,还砍了他的头吗?“ 凤清尘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是,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他们也想故技重施,以为秦殇和他们的国君一样无能,也想砍了秦殇的头。” 司马容若看了看周围,秦殇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他吁了口气,靠近凤清尘,小声的嘀咕道:“凤兄,那依你之见,我们怎么保住大王的人头?”他是觉得凤清尘说话太直了,不过他喜欢。 凤清尘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大王是你们的,主意你们自己去想,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经办完了,其他的与我无关。”说罢,就准备扔下司马容若去看望司马卬。 司马容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得力的帮手,怎么肯轻易放他走,拉扯着他不让他走,凤清尘不搭理他,他心里乱糟糟的,没心思管他。 “凤兄,凤兄,你别走啊,你不也是大王的谋士吗?谋士谋士,也要给谋个办法啊。”司马容若不打算放过他,紧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俩人自共同在赵国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彼此熟悉了很多,交情也日益变深。司马容若敬凤清尘是条汉子,凤清尘敬司马容若有情有义,俩人都是真性情,相处起来自然也容易。 凤清尘看他一直纠缠,只好停下脚步,扒开他的手,淡淡的说道:“想要抓捕他们,我也没有好的办法,他们的家族势力也很大,有的是能力给他们提供庇护,恐怕不是我们一己之力能做得到的,剩下的你自己去琢磨。”趁司马容若愣神儿的功夫,凤清尘赶紧进了屋子,他心里不爽,懒得搭理他。 回到宫里,秦殇心里的疑问更重,他越发的怀疑在他之前,司马蓉和凤清尘之间有什么,可是他不能直接问。偏偏司马蓉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好像刚才不过是场玩笑。 “大王,你在想什么?”司马蓉看他有些出神,就问了一句。回宫的路上他一直没怎么说话,司马蓉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现下没有那么多人了,她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 秦殇并不知道司马蓉这一瞬间闪过那么多念头,他看司马蓉的眼光注视着他,就笑了笑说道:“没想什么,在想你喊得那声夫君,这是我听到最好听的称呼了。” 司马蓉皱了皱鼻子,满脸的不信,“是吗?难道大王不是最好的称呼吗?多威风啊!” “大王是至高无上的尊称,也是天下最累最孤独的称呼,我不喜欢。如果可以,我宁愿只做你的夫君。”秦殇说着,渴望的眼神看向司马蓉,“再叫我一声夫君可好?” “夫君,夫君”司马蓉笑看着他,连喊了两声,心道:这点儿小愿望,满足你。秦殇总算是笑了,把司马蓉紧紧的抱在怀里,什么疑心和猜忌一瞬间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身后一个小侍监急匆匆的跑过来,本来有事禀报,看到俩人的状态,又往后退了几步,犹豫着不敢上前。司马蓉捅了捅秦殇,他才舍得放开,整了整衣服,问道:“有什么事?” 小侍监眼睛都不敢抬,赶紧哈腰上前回话:“禀大王,御史章大人求见。” 秦殇蹙了蹙眉,不太高兴的说了一句,“让他稍等片刻,寡人即刻就去。”早上的时候秦殇就因为他的参奏烦心,现在又来了,估计还是老事重提,但是也不能不见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他叨叨了。 章津看秦殇的脸色就知道他不大乐意见自己,毕竟谁也不愿意一天到晚被一件事反复的烦心,但事关他的大计,他也只能装作没看到,笑笑说道:“大王,代国内乱,如今急需大王的扶持,不知大王有何想法?” 秦殇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但依然耐着性子说道:“御史大人,此事我已经说过,我不同意联姻。代国的事情,如果他们归顺我自会想办法帮助他们平复内乱,如果不归顺,那么我也爱莫能助。” “可是,大王,今时不同往日了,代国新的国君已经登基,我们若想平定天下仅仅靠武力是不够的。我们的军队能坚持的了几次这样的战事?就算士兵能坚持,我们的国力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章津有些急了,秦殇的油盐不进着实让他烦恼,哪有君王不爱美色的。 秦殇的手不自觉得敲了敲桌子,章津有些话还是对的,接二连三的战事已经让国库吃紧,再征战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可是想要维护四方的稳定,也实在没其他的法子可想。 章津看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揣测自己的话或许有了作用,就接着说道:“恕老臣直言,不管是对代国还是对其他国,联姻恐怕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算是有朝一日四国归顺我大秦,为了维持四方的稳定,联姻都是必不可少的。臣知道大王深爱王后,但是大王是一国之君,不管是为了国事还是为了繁衍后嗣,后宫的妃嫔迟早都是要有的,王后也必然能够谅解,还请大王三思。” 章津说罢就深深的叩拜下去,弄的秦殇一时也没了脾气,只好说道:“御史大人的话我会考虑,此事容后再议吧!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虽然秦殇又一次在推诿,但是御史大人知道这件事他迟早要给出一个答案,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只好先告退了。走在出宫的路上,章津还在琢磨,他想不通秦殇究竟是为什么不同意扩充后宫,从古至今那个君王不是妃嫔众多,偏他想要打破规矩。 细细的琢磨了一番,章津心里有了计较:既然自己说不通,那就让太后出马吧!太后可是最关心大秦的后继能否有人的,王后这么久都不能为大王繁衍子嗣,太后早就有些疑心,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宫里的流言蜚语是传播的最快的,也是最没有办法遮掩的。 这一日,太后午休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得窗外两个打扫的宫女在闲话,一个说道:“太后看来想抱孙子是不可能了,大王只娶了王后一人,王后又迟迟没有喜讯,估计想要有后,是很难了。” 另一个说道:“是啊!大王和王后看起来很是恩爱,王后又不许大王娶别的女人,看来咱们秦国是不会有下一代了。” 太后一下子就清醒了,对着窗外喊道:“你们两个进来回话。” 打扫的宫女没想到被太后听见了,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的进了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呼:“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你们方才的话给哀家说一遍,你们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谁说王后不允许大王娶别的女人,秦国没有下一代了?” 两个宫女没想到随意的聊天就能闯出大祸,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支支吾吾的回道:“宫里人都在这么说,大王不同意联姻娶别国的公主,后宫只有王后一人,又迟迟不见王后又喜讯,自然,自然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太后就挥手打断了她们,她们说的确实是实情,只是没想到已经成了流言蜚语在宫中传开了。 “素心,过来。”太后凌厉的声音喊道。素心是她的贴身侍女,听到她的喝声,立马赶了过来,问道:“太后,有什么吩咐?” 太后急急的吩咐道:“你速去紫云宫,传王后即刻来庆元殿,不得耽误。”又加了一句,“此事不得惊动大王,听明白了吗?” 素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才还好好地,怎么一醒来就成了这样,但是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赶紧下去传话了。 去庆元殿的一路上司马蓉都很忐忑,素心暗示她太后神色不对,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宫里的人伺候不好,惹太后生气了,想着要怎么哄她才好。 一进庆元殿,司马蓉就看到太后阴沉的脸,她大气也不敢出,规规矩矩的请了安。太后看了司马容一眼,开口问道:“哀家听说大王不同意齐、代两国的联姻是你的意思?你不允许大王娶别的女人,对吗?” 司马蓉小心的看了一眼太后,她自然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事情,近日来关于联姻的事早就在朝堂上闹开了,只是秦殇一直压着。她本以为太后不会过问,没想到她还是要管这件事了。 “太后哪里的话,臣妾怎么敢拦着大王,不让他娶别的女人呢?他是一国之君,担负着大秦江山后继有人的重任,臣妾断然不会糊涂至此。”司马蓉尽量让子的语气听起来恭敬些,低声解释道。说她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一想到要和别人共侍一夫她就不是滋味,可是她也知道,一朝嫁给君王,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 太后的口气稍为缓和了一点,说道:“你知道就好,大王毕竟是一国之君,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王后,他不单单要顾及他和你,他要顾及整个大秦国,有些事情不能全靠武力解决,也解决不了,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太后说着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样逼迫她,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局面必须这么做。章津和刘瓒之前已经来过庆元殿几次了,再加上代国派人进入秦国冒充流寇闹事的事情,这些都是因为秦殇迟迟不肯与他国联姻造成的,再这样下去,秦国别说一统天下,能自立就不错了。 各国愿意臣服,一方面是因为对武力的屈服,另一方面是因为有利益瓜葛,否则,就算一时被打败,也迟早会有反叛的那一天。 从太后宫里出来,司马蓉脑子里还在想着太后的话,“大秦江山需要稳固,也需要后继有人,这次联姻势在必行。不管你愿不愿意,秦殇纳妃入宫都成了定局,这就是一个君王的责任,也是一个王后要容忍的。” 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司马蓉努力的抬起头,想要把眼泪收回去,却越是压抑,越是来得汹涌。“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司马蓉仰天哭喊道,身子顺着墙角无力地滑了下去。 天越来越阴沉,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落到司马蓉单薄的身体上。她缩在墙角,把头埋在膝盖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随着雪花的降落,心也越发的觉得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珺儿焦急地声音,“娘娘,醒醒,快醒醒。”珺儿拿着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激的笑笑,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身子顺着墙角倒了下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嫌隙 冷,无边的寒冷一阵阵的袭来。司马蓉下意识的想抓住一切可以暖和的东西往自己身上遮,遮了一层又一层,却还是暖不透。她想,不会就这样冻死吧! “王后怎么会着了风寒?要你们是干什么的?”秦殇对着跪了一地的侍女和太医怒吼道。他处理完政事回来,就发现司马蓉躺在了床上,还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一问珺儿才知道她在风雪中待了很久,感染了风寒。 “大王,你不要怪他们,咳咳,是臣妾自己贪凉,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没想到这身子骨这么禁不得寒。”司马蓉一醒来就看到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心知是秦殇发怒了,只好挣扎起来解释。 看到司马蓉总算是醒了,秦殇的怒火才压制下去,赶紧上前把要挣扎坐起来的司马蓉又摁回到床上去,语气已全不似刚才,温柔的能腻出水来,“蓉儿,你终于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嗯”司马蓉笑笑,“想来是吃了药的缘故,觉得好一些了。”其实身上还是难受的紧,只是不这么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秦殇虽不信这药这么快就能见效,但看到她醒来,多少放心些,这才对着身后一干不知所措的人说道:“既然王后醒了,就先饶了你们。一定要小心伺候,若再有差池,一并严惩。” 这话一出,跪着的人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赶紧谢了恩,又一个个的忙活起来,煎药的煎药,倒水的倒水,开方子的开方子,直恨不得王后的病能瞬间好起来,这颗悬着的心才能踏实的落下来。 司马蓉看他们唯唯诺诺的在身边做事,心里也觉得不舒服,虽然她已经是王后了,但是她不习惯这种感觉,她还没那么快能从人人平等的社会中转换过来,就对秦殇说道:“大王,臣妾想让大王多陪一会儿,他们在这里闹得很,不如就都下去吧!臣妾有需要时再让他们过来可好?” “唔”秦殇应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忙碌的人,是挺闹腾的,只好再次吩咐道:“都下去吧,让王后先休息一会儿。” 众人如得了赦令一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感激的看王后一眼。珺儿不放心,想留下来伺候,也被秦殇打发走了。司马蓉看着珺儿也被撵了出去,就委委屈屈的埋怨道:“大王把珺儿也赶走了,那谁来照顾臣妾啊?” 秦殇坐到床边,端过一碗参汤,亲自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笑看着她道:“我来照顾你,夫君亲自照顾,你还不满意?” 司马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感激的道:“多谢夫君。”甜蜜之余又有一丝苦涩,太后的叮咛还在耳边“你要识大体,这件事还需你亲自说服大王,不要事事都让哀家操心,明白吗?” 太后的话说的分明,说是不想操心,其实事事都洞若观火,关键时候的一番计较总是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饶是她司马蓉再强硬,也抵不过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罢了罢了,左右是进了这旋涡,还怕惹得一身水么? “大王”司马蓉心里有了计较,推开秦殇的手,淡淡的说道:“大王王位稳固,也该是时候立妃子入宫了。” “你说什么?”秦殇的眼睛闪过一丝讶然,却很快又平静下来,好看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 司马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低下头继续说道:“臣妾身子体弱多病,并不能很好的侍奉大王,早日选些妃嫔进来也好服侍大王,为大王开枝散叶。”话说到最后,司马蓉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但还是清楚无误的传到了秦殇的耳朵里。 “咣当”一声,秦殇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参汤也洒了一地,司马蓉吓得一哆嗦,但是神情依然坚定。 “你让寡人纳妃嫔入宫?为什么?”秦殇不解的质问道。 司马蓉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没有原因,所有的君王都是如此,大王也不例外,大秦江山需要稳固,需要后继有人,这样的重任大王一样需要担负。” 秦殇怔怔的盯着司马蓉,眼神有一丝的哀伤,他紧了紧喉咙,接着问道:“所以寡人与其他的君王一样,并没有什么例外是么?” “同是君王,自然没什么例外。”司马蓉狠狠心,说出了最后一句。 秦殇的身子晃了晃,心中的那些温情瞬间荡然无存。他在外面苦苦坚守,始终不想委屈了她,任凭别人怎样攻击,他都丝毫没有退让,而此刻,他的王后却亲口说出了一样的话,怎能不让他心寒。 秦殇转过身,不想让司马蓉看到他的悲伤,一抬眼,却又看到角落里装着那把剑的木箱。上面那个小小的“清”字,她擦拭那把剑的神情,他九死一生的相救,还有她睡梦中的呢喃,此时此刻这些连在一起,变成了利刃,生生的割裂了秦殇的心。 缓缓的开了口,本不想说伤人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王后真是贤良淑德,让寡人刮目相看,既然王后如此贤惠,寡人想推辞都不行。那就依王后的意思,择日选秀吧!” 额,司马蓉愣住了,她只是想要顺应太后的意思,促成这次联姻,并没想大肆选秀,一下子给他娶那么多进来啊! “选秀?大王要选秀?” “是啊,寡人登基已久,却迟迟没有充盈后宫,既然王后提出来了,按照历朝的规矩,第一次扩充□□,自然是要选秀,这样才能给王后和天下人一个交代,不是么?” 什么?历朝的规矩?太后并没有这么说,只是让联姻啊!司马蓉彻底傻眼了,她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大王,不是这样的。”司马蓉急了,她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太后和我,不,我只是以为联姻就可以了,太后也只是说要大王和齐、代两国联姻而已,并没有说选秀啊!” 秦殇心里的寒意更重,“太后?你和太后联手,说服寡人联姻?” 司马蓉这下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让秦殇误以为她和太后联手,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总不能把太后逼迫她给供出来吧!太后可是秦殇的母后,就算说出来,也要他信啊! 想到这里,司马蓉轰的一下子明白了,她上当了,这根本就是太后的一个圈套。她虽然是穿越来的,但是古装剧也看过不少,这样的计谋对于后宫来说再平常不过,可是她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想到。她根本就是被太后利用了,可是她根本不能解释,越解释就越黑。 司马蓉怔怔的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了麻,再看秦殇,他的脸色、他的眼神分明是看到了叛徒一样,而那个叛徒就是她。她挣扎的下了床,走到秦殇的跟前,努力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平静下来。因为紧张,她的身子有些颤抖,“大王,你听我解释。” 秦殇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他一把推开她的手,冷冷的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听得够多了。既然你们想,那就随了你们的愿,你满意了吗?”扔下这句话,秦殇再也不看司马蓉,只吩咐了门口的人“好好照顾王后”就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出。 司马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泪水汹涌而出。一直疼她爱她的夫君,原来也是这样禁不起挑拨,可是,她不能像个平凡女子那样在秦殇面前哭闹,因为她是王后,而他是君王。 “为什么会这样?”司马蓉忍不住,哭喊出了声。 珺儿听到动静,慌忙跑了进来,刚才她看到秦殇匆匆离去,并不敢问是怎么回事,眼下看到司马蓉泪眼婆娑的蹲坐在地上,才觉出情况不对了。 “娘娘,您怎么了?您快起来,小心再着了凉!”珺儿招呼着外面的侍女,把司马蓉从地上扶起来,想要把她送到床上。 司马蓉脚步虚浮,刚才一时气血上涌,此刻觉得脚像踩在棉花上。才要说话,嗓子里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耳边还听到珺儿着急的呼喊。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还有耳边嘈杂的声音,仔细听又听不清楚,搅的司马蓉不得安宁。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到珺儿着急的脸,顺着珺儿望过去,只看到侍女和内侍监忙进忙出,没有秦殇的影子。 “娘娘,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了三天了,呜呜!”珺儿喜极而泣的道。这三天里,司马蓉烧的迷迷糊糊,珺儿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生怕她有个闪失。 “三天?这么久?”司马蓉苦笑着道,“大王可曾来过?” 珺儿的神情有些为难,却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回道:“大王最近政事繁忙,不过,日日都有差人来问候,可见大王对娘娘还是很挂心的。” “呵,是吗?”司马蓉舔舔干裂的嘴唇,“他果然越来越像个君王了。” 秦殇此刻正在批阅奏折,这几天他一步都没踏进过紫云宫,不是不担心她,只是他真的伤了心,不想去面对她。 两日前他已经下旨大肆选秀,这几日朝堂里的大臣都忙着东奔西走。好容易他同意选秀了,众人都忙着把自己的女儿或者亲戚好友的女儿选进秀女中,只盼望着能被他选中好飞黄腾达呢! 看着手里的竹简,秦殇嘴边漫起一丝冷笑。选秀的圣旨一出,这联姻的折子就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竹简上的小篆映入眼帘,又是匪贼祸乱,不与代国交好,或不能平。还没有看完,秦殇就烦躁的扔了出去。 自从上次丞相府遇袭后,幽都已经加强了防守,但还是禁不住这波人轮番的折腾。这些人东躲西藏,竟迟迟捉拿不住。虽然只是打家劫舍,但是时间长了,就成了祸患,官员百姓遭殃,叫苦不迭。“什么时候才能有真正的太平盛世啊?”秦殇叹息一声。 王喜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回禀道:“大王,丞相大人求见。”秦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传。” 司马卬早就知道了女儿在宫中的处境,但是他并不敢问,此刻秦殇在气头上,他只是一个臣子,能说的也只能是政事。 “大王”司马卬开口道:“齐国也派使臣私下见过老臣,他们有意将公主……。”剩下的话司马卬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看秦殇,后者蹙着眉头,显然不愿意听。 “丞相,寡人一直不明白,难道不联姻,不纳妃,国就不能立么?”秦殇看了看司马卬反问道。 “这”司马卬沉吟片刻,“如果大王觉得能做的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人生短短数十载光阴,若一味只在用武平乱,那国何以平?家何以安?” 话虽简单,却直直的戳进了秦殇的心里,他不能一生都耗费在平息纷乱上,他是想在这乱世中,给天下人一个安宁,可是谈何容易? 司马卬看秦殇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并不急于让秦殇答应,只要在合适的时候推波助澜就可以了。他不是不心疼女儿,只是有些事情比儿女私情更重要。 “大王,齐国的兵马虽然不能跟之前的代国相提并论,但是齐国富足,钱粮颇丰,历来是我们五国中最富裕的,如果他们此时反目,对我们来说会是不小的打击。眼下我们真正能利用的兵马不过是赵国的那些,代国虽然兵败,但是并未对我们俯首陈臣,如果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司马卬再一次把利害摆在了秦殇面前。 这就是谋臣的厉害之处了,他不需要逼你答应,只要把利害摆在你面前,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怎么权衡。 秦殇啧了一声,不由得暗骂“老狐狸。”章津也不是没有跟秦殇商议过,但是远不及司马卬这个老狐狸一针见血,每一次都能戳中秦殇的要害。 “这件事容寡人再想一想。”秦殇叹息一声道:“王后病重,丞相可要去看望?” 司马卬有些意外,却还是拒绝道:“多谢大王厚爱,老臣去后宫多有不便,还是等王后召见臣再去吧!” 秦殇点点头,语气竟有些伤感,“那也好,你退下吧!” 司马卬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殇,一个君王动了感情,他不知道对于女儿来说这是好还是坏。 大雪纷飞之前,所有的秀女都入了宫。司马蓉的病拖拖延延了好久,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照顾这一切,只因她是王后,她有义务将别的女人送到自己夫君的床上,为他开枝散叶。呵呵,真是天大的讽刺! “参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长乐无极。” 司马蓉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心里却生不出丝毫的优越感。这一个个花容月貌,顾盼生姿,都是在等待着和她分享一个君王,甚至有个别的还想着取她而代之。 秀女们已经进宫了好几日,该分的住所分了,该封的位份也封了,今日是第一次来拜见王后,司马蓉还有些不习惯。发呆了良久,珺儿提醒她众人还跪着,她才反应过来,用练了好几日的沉稳嗓音说道:“都起来吧!各位以后都是自家姐妹,无须客气。” 众人谢了礼,在席子上依次按位份坐好。为首的是一个容貌颇为俊美的女子,眉眼间顾盼生姿,一身红色裙袍更衬的她肌肤胜雪,容貌不凡。她再次盈盈拜倒在地,恭敬地道:“妾身章氏,再次参拜王后娘娘,常听母亲说王后娘娘貌美无双,智貌双全,妾身有幸见得王后娘娘仙颜,当真有幸。” 这章美人就是御史章津的侄女章玉若,章津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她弄进宫,秦殇也很给面子,进宫就封了美人,是这些人中位份最高的。 司马蓉笑了笑,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样夸她,貌美无双?司马蓉心道:在座的哪一个不是貌美无双?哪一个不是想用这无双的容颜迷倒她的夫君,好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和气的说道:“章妹妹真是过奖了,众位姐妹皆是倾城之貌,本宫虚长几岁做了这一宫之主,能与众位姐妹一同侍奉大王,以后众位姐妹还要多多帮持才是。” 司马蓉说的不过是些客气话,这次选秀进宫的多是官宦子女,都是拉拢朝臣,稳固社稷的重要人物,每一个都要小心应付。司马蓉是王后,更要帮着秦殇拉拢人心。 章美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姐妹,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有她一脸崇敬的说道:“娘娘说的是,妾身们一定好好帮助娘娘用心服侍大王。” 众人附和了一声是,章美人又笑意盈盈的接着道:“妾身本以为王后娘娘高高在上,该是不好相处的,没想到娘娘如此随和,竟像是我们的姐姐一样,妾身们这下总算是安心了,跟姐姐相处,自然是更亲切。” 司马蓉真的是对这个章美人刮目相看,恨不得手动给她点个赞。此女的情商简直是太高了,还说话甜的不怕腻死人。如果不是司马卬和章津水火不容,司马蓉真的想和她做姐妹了。 “妹妹真是会说话,既然妹妹把我当姐姐,那以后在姐姐面前就无须这么客气。以后大家都是姐妹,我们就像姐妹一样相处好了,不要过于紧张。”司马蓉也笑语晏晏的说道。 人家都一句一个姐姐了,司马蓉自然也不能显得太生分,客气了几句,就对珺儿吩咐道:“珺儿,去把我的如意八宝钗拿过来,送给章妹妹。还有我给众位姐妹备的礼物,一点儿薄礼,众位姐妹还请收下。” 司马蓉备的礼物都是按照位份和礼制准备的,唯独章美人多了一个八宝钗,章美人自然喜不自胜,连带着众人也多看了一眼,都恨不得自己也说几句好听话,能跟王后套套近乎。 众人拿了礼物,又谢了恩,就纷纷告退出去了。只有一个女子落在了最后面,她穿着朴素淡雅,容貌不比章美人差,眉眼之间却多了一丝的英气和倔强,她又缓缓施了一礼,才悄悄退出门去,却丝毫不带着讨好做作的样子。 司马蓉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方才众人都羡慕章美人的赏赐的时候,只有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直保持着恬淡的笑容。 “珺儿,最后走的这个是谁?”司马蓉对宫里的分封和位份实在记不清楚,只好问珺儿。 珺儿看了一眼那个背影,想了想说道:“那个是岳良人,就是岳琪将军的妹妹,听闻自小知书达理,出身将门之家,自然是与众不同。” 司马蓉点点头,确实是与众不同。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似乎又要下雪。马上就要过年了,秦殇的心里可安生?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宫斗 过年之前,离黛总算是进了秦宫。因为是一国公主,迎亲之礼自然隆重,宫里热闹了几天才安静下来,司马蓉因着身份也不得不接见她。 都说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司马蓉看着眼前的离黛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她心底里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地同情,不知道这样一个无情无爱的婚姻,离黛还死死地争取来做什么? 代国大败,离黛的王兄惨死,这些事情也给了离黛不小的打击,她不再像初见时那样嚣张跋扈,反而有一丝的落寞和憔悴。但是司马蓉知道,她此时不过是处在休眠状态的老虎,一旦苏醒,利爪只会更无情,因为只有懂得收敛锋芒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齐国公主却没有如愿的嫁到秦国来,据说是齐国公主突患隐疾,怕给秦国带来晦气,所以取消了两国的婚约。如果换了别人肯定是要问罪齐国的,但是秦殇本就无意娶她,只是表面上斥责了一下就将此事揭过去了。 离黛被封为夫人,仅在司马蓉一人之下。按照位份,再加上离黛的出身,她本不必对司马蓉毕恭毕敬,可她偏偏尊上礼下,行事没有丝毫错漏。司马蓉不得不佩服她,不愧是一国公主,能屈能伸,为人处世有道,既能有之前的刁蛮任性,也能有现在的贤良淑德,果然不是她这个假丞相千金可比的。 马上就要过年了,因着这一年打了不少胜仗,这个年肯定要君臣同乐。秦殇为了众大臣和有功之臣,特意吩咐这个年要在行宫过。这是司马蓉进宫后的第一个年,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年。 自司马蓉上次生病后,她和秦殇之间就疏离了很多,再加上近来事物繁多,俩人愈发没有好好相处的机会。眼看着年关将近,秦殇的政事也可以放一放了。这天和大臣商量完事情以后,他就来到了司马蓉的宫里。 众人请安还没有散去,正在说说笑笑。冷不丁的秦殇走了进来,大家都吓了一跳,匆忙的给他请了安,才敢坐回去。 “大王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早?”司马蓉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问道。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他了,他似乎清瘦了一些,脸颊都凹了下去。 秦殇却并不看她,只是对着下面众人说道:“今天事情比较少,所以就赶了过来,马上就到年关了,王后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秦殇的话本是关怀,可是司马蓉就是觉得疏远的不行,只得点点头道:“多谢大王关怀,臣妾知道了。” “年夜宴摆在光明宫,那里可布置好了?王后是第一次准备年夜宴,恐怕会忙不过来,就让黛夫人帮你一起打理吧!”秦殇并没有注意司马蓉神色的黯然,语气淡淡的说道。 司马蓉怔住了,问道:“什么?”秦殇却加重了语气,“黛夫人在代宫想必也主持过宴会,你要好好帮衬王后,不要让她操心,王后身子才好,不能过度劳累!” 离黛恭敬地说了声是,就坐了回去,也不多说一句,恭顺的态度愈发让秦殇满意。离黛初进宫时,秦殇还对她很是冷淡,但是离黛不哭也不闹,依然温婉谦顺,秦殇的态度也渐渐温和起来。他们本来就有同门之谊,再加上身份的关系,自然没有什么是化解不开的。 有那么一瞬间,司马蓉真想质问秦殇脑子里是不是有浆糊。让离黛帮手,那分明是告诉大家她可以帮助司马蓉主六宫事务了,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让她有火都不能撒。 司马蓉的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恢复了,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没有丝毫不快,“多谢大王关怀,臣妾近来还真是略感疲惫,有黛夫人帮忙想来会轻松许多了。” 秦殇满意的点点头,看也没有别的事了,就对离黛说道:“黛夫人,陪寡人去书房,寡人还有奏折没有批阅,你来伺候笔墨吧!” 离黛应了声,恭敬地跟在秦殇身后走了出去,留下一众人惊诧的看着王后。秦殇当着王后的面让黛夫人去伺候笔墨,这摆明了是不给王后台阶下,在别人看来这个王后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受宠嘛! 不过在座的都是新人,就算王后不受宠,也轮不到她们拜高踩低,众人寒暄了几句就神色复杂色的也跟着离开了,只剩司马蓉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珺儿,你说我是不是要失宠了?”司马蓉托着腮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珺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外面,不解的摇摇头,硕大:“奴婢不明白,奴婢只是觉得娘娘不能再这么和大王冷战下去了,大王是一国之君,现在宫里的女人又多,如此下去,难怪大王都不来了。” 司马蓉皱了皱眉,珺儿说的是,这不是现代,没有她要找的一心人。这就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年代,没有人觉得别人和她分享一个丈夫有什么不对,你想要荣宠,就得自己去争取。 “珺儿,去厨房看看汤做好了没,大王近日劳累需要滋补。”司马蓉掸掸衣角,神情疲惫的说道。不争,又能如何? 离黛恭敬地跪坐在书桌前,轻轻地把研好的墨推到秦殇的手边。秦殇却并不打算执笔写字,只是拿着书简细细的看。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秦殇才开口说话。“黛夫人,来到这宫里你可还习惯?” 离黛依然恭敬的垂首答道:“回大王,虽然秦宫与代宫不同,但也还是惯的,您是知道的,臣妾自小游历四方,适应能力是很强的。”“是啊!”秦殇轻轻地叹息一声,眼睛望向前方,有些出神,似乎也在回忆。 “可惜,没了王兄的代宫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安生之所了,臣妾如今能依仗的也只有大王您了。”不等秦殇说话,离黛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李将军回代国后就扶持了王后的儿子瀛莒坐了大王,王后早前就与我有过多的纠葛,她的儿子坐了大王以后,她自然是不会善待我,如果不是我苦苦相求丞相与莫大夫,今日还不知是身在何地,呜呜……。”离黛说着就嘤嘤的轻声啜泣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的痛苦之中。 秦殇扭过头,看着离黛,她垂首跪坐在书案前,柔弱无助的样子颇惹人怜惜,他的手伸出去,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不要再伤心了,既然你现在是寡人的夫人了,寡人自然会护你周全。” 离黛停止了啜泣,拭去了腮边的泪水,极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臣妾自然不必再担惊受怕。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该不该说?”秦殇颔首,“你说。” 离黛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看了看秦殇的面色并未有什么不快,这才开口说道:“当日王后在代宫的时候,前去营救的人不知道是王后的什么人?三番两次的搭救王后,代国那么多高手都没有困住他,虽然是九死一生,不过到底还是把王后救了出来。” “呵,不过是个武林中人,因其武功奇高,所以寡人派他去营救王后。”秦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不自禁的咬了咬牙关。 离黛吁了口气,状似随意的说道:“原来是这样,臣妾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呢,那般护着王后,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也紧紧的把王后守护在胸前。” 九死一生?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这就是当初救她时的真相吗?好一个凤清尘。秦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离黛却全然没有发现,仍然自顾自的说:“臣妾之前就与他交过一次手,那次臣妾挟持了王后,他还很霸道的要臣妾放了王后,这次又舍命相救,看来他对大王忠心的很呐!他……。” “不要再说了”秦殇粗暴的打断离黛的话,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书案上,书简散落了一地。 离黛似忽然受到了惊吓一般,惊恐的躬着身子,跪倒在秦殇的面前,说话都有些颤抖,“大王,大王请、请息怒。” 秦殇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低头看看离黛,她的样子如同惊弓之鸟,怒气不自觉的就小了下去,低声道:“你起来吧!” 离黛却摇了摇头“臣妾失言,不敢起身。” 秦殇无奈,只能去扶她起来。离黛跪的时间长了,一时腿发软,就顺势倒在了秦殇的怀里。秦殇啧了一声,才要推开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司马蓉站在门口,脚步迟疑了一下,又跨了出去。珺儿提着食盒跟在身后,看到秦殇和离黛抱在一起,先是吃了一惊,继而赶紧低下了头,这样的场景不是她一个奴婢该看的。 司马蓉觉得喉头发紧,脚下也愈发觉得虚浮无力,她暗自告诉自己要忍下去,这根本不算什么,却仍无法保持得体的笑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她听到自己说:“大王,看来大王是没空见臣妾了。臣妾看大王近来很是辛苦,本来要给大王送参汤的,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看一眼离黛,她窝在秦殇的怀里,小鸟依人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冷哼一声,司马蓉头也不回的离去。转身的一刹那,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她没有听到身后秦殇喊的那一声“蓉儿”,也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慌乱,匆忙的离去了。 “大王”离黛的神情有些着急,“王后娘娘是不是误会了?”秦殇一把推开她,追出门去,却早已没有了司马蓉的身影。 离黛看着秦殇的背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司马蓉,你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连几日,司马蓉都没有去见秦殇,也没有心思去看侍寝的册子,反正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更好受。明明对自己说要接受现实,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她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短短几天,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儿,更显的憔悴。有心想回丞相府,又懒得去求秦殇允准,反正年夜宴将至,他们一定会来,且等着吧! 年夜宴很快就到了。因着是新年,整个行宫都挂满了红灯笼,张灯结彩,烛光彻夜的亮着,到处洋溢着一片过年的喜气。 年夜宴布置的还算隆重,不过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流程上并没有什么新意,不外乎是秦殇表彰有功之臣,大家相互之间推杯换盏歌功颂德,再就是恭贺新年之类,唯一的不同是这次陪秦殇出席的除了司马蓉还有离黛。 后宫妃嫔是不与外臣共席的,除非是王后或者十分受宠的妃嫔。离黛帮着准备了年宴,秦殇带她出席本来也无可厚非,只是司马蓉还是觉得很不自在,秦殇这么做分明就是要告诉大家离黛在宫中的地位并不比她差。司马蓉想不明白,难道秦殇已经忘了她受过的伤害了吗?还是在他心里,当初的江山为聘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酒过一巡,司马蓉就觉得有些闷闷的,想出去透透气,但是碍于王后身份,她也不能早早退席。别人都在相互道贺,她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珺儿在身后提醒她少喝点儿,她也听不进去。却没发现,宴席中始终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凤清尘看着司马蓉一连喝了几杯酒,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再看看桌子另一头的离黛,她今日容光焕发,正笑语晏晏的和秦殇说着话。凤清尘端起酒杯想要站起身,旁边的司马容若一把又给他摁了回去。 “凤兄,不是刚跟大王喝过酒吗?此时再敬不合适吧!”司马容若说道,也自顾自的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凤清尘看了看秦殇的位置,嗤笑一声:“是啊!的确是不合适。”一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扔下酒杯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司马容若想要喊住他,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出去了,自己一喊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好算了。 几杯酒下肚,司马蓉只觉得头晕脑胀,用手支住脑袋轻轻的揉着。“王后娘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出去透透气?”离黛看司马蓉几乎倒在桌子上,关切的问了一句。 司马蓉也正有此意,看了秦殇一眼,他正在喝章津敬过来的一杯酒,没有功夫搭理自己,只好笑着对离黛说:“那有劳妹妹跟大王说一声,本宫去换身衣服,很快就回来。” 离黛点点头,目送着司马蓉离开,眼中的笑意更浓。她一定会说的,毕竟出去了这么多人。 外面很冷,司马蓉吸了一口冷空气,顿时觉得脑子清醒了很多。殿外面站着众多侍卫还有往来忙碌的侍女,司马蓉避免他们来回的行礼,只好往远处走了走。 走出长廊,司马蓉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司马蓉在现代的时候是南方人,本就很少见到雪,初次见到这么大的雪难免兴奋。 在雪地里走了一会儿还不过瘾,走到无人处,索性解掉披风,躺在了雪地上,一边用嘴巴接着天上掉下来的雪,一边在雪地上划着大字。 珺儿冻的受不了,看她还不怕冷的躺在地上,就有点儿急了,劝道:“王后娘娘,雪地太凉了,您这样会生病的,快起来吧!”说着就要把披风给司马蓉盖身上。 司马蓉玩儿的起兴,哪里肯听,挥了挥手说道:“不要不要,好不容易见到大雪,你若拦我,我就罚你明日一早去扫雪。” 珺儿一听顿时为难起来,王后的命令她是不敢违抗的,可是又担心她着凉,毕竟身子才好了没多久,只好在原地着急的等着。 “啪”的一声,一个雪团丢过来,砸在了司马蓉旁边,把她吓了一跳,她赶紧从雪地上爬了起来,紧张的问道:“谁?居然敢冒犯本宫,给我出来”。喊了几声,始终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回应。司马蓉以为是有人在闹着玩儿,就没在意,穿上珺儿递过来的披风就准备回去。 “啊!”身后的珺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司马蓉一回头,一个黑衣人正站在身后,紧接着一把冰冷的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唰唰唰,又有几个黑衣人悄悄地从周围迅速的围拢过来,将司马蓉包围在中间。 司马蓉才要说话,耳中突然传来急速的风声。一抬头,一个人从天而降,不待黑衣人反应过来,来人就一掌把挟持司马蓉的人打飞了出去,寒剑擦着司马蓉的脖子掉在了地上,惊得司马蓉一个哆嗦。“凤清尘,是你?”司马蓉看清来人,惊讶的喊了一声。 凤清尘把司马蓉揽在怀里,手中折扇打开,和周围的黑衣人对峙着。他一直在不远处的亭子里醒酒,听到惊呼声就飞奔而来,没想到就看到司马蓉被挟持。“奇怪,行宫里怎么会有刺客?”凤清尘低语一句。 黑衣人一看来人身手不凡,不敢大意,迅速摆出阵型,和凤清尘厮杀起来。凤清尘怕伤到司马蓉,一直紧紧的揽着她不放。司马蓉也不敢挣扎,这个时候她不能添乱。 正在打斗间,不远处传来了呼喊声:“抓刺客,保护王后娘娘。”喊声由远及近,侍卫带着火把纷纷赶来,和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秦殇和司马容若也匆匆赶来,还有身后的离黛,离黛紧紧的依偎着秦殇,一脸惊慌的模样。 司马容若一眼就看到了被凤清尘揽在怀中的司马蓉,司马蓉的手还攀在凤清尘的腰际,他啧了一声,冲进混乱中,想去把他们分开。这一幕也同样落进了秦殇的眼里,生生刺痛了他的眼。他推开离黛,从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剑,朝着黑衣人杀过去。 混乱中,司马蓉就看到秦殇像一个杀神一样冲了过来,一剑把背对他的黑衣人拦腰斩杀,鲜血喷洒了一地,在雪地上洇开。低头看看她和凤清尘抱在一起的姿势,难怪秦殇会发狂。 凤清尘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并没有发现此刻怒气冲冲的秦殇,依旧死死的抱着司马蓉。司马蓉怕秦殇误会,使劲儿从凤清尘怀里挣扎了出来,跑向秦殇。这空当,一个黑衣人趁势一剑刺向奔跑中的司马蓉。 “蓉儿!”秦殇和凤清尘同时惊呼一声,两人的武器纷纷转向这个黑衣人。秦殇的剑刺向黑衣人的胸口,凤清尘的折扇则直逼黑衣人的头颅。“砰”的一声,黑衣人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胸口上的血柱同时喷涌而出。 司马蓉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黑衣人无头的身躯在她眼前倒了下去,只剩下秦殇和凤清尘对视着站在跟前,还有一脸目瞪口呆的司马容若。 “留活口。”司马容若看到最后一个黑衣人被斩杀的时候,冲着侍卫喊了一声,但还是晚了,侍卫的剑从黑衣人身上抽出来,抱歉的看了看他。 值班的侍卫头领清点了一下黑衣人的尸体数,回来报道:“禀报大王,刺客已经全部被斩杀。” “嗯,把这些人的尸体收起来,查一查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秦殇吩咐道,目光依然注视着凤清尘。 侍卫头领领命,带着一众手下迅速的把尸体拖走,又命人把雪地上的血掩盖住,顺便还命人背走了晕倒的珺儿。 司马蓉小心的看了看司马容若,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此时也不能对她说什么,只好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离黛也并未离去,她一点儿也不怕冷,站在雪地里竟然连披风也没有穿。她不说话,也并未上前,只是带着满脸的关切远远的看着。 “大王,您怎么出来了?”司马蓉小心的挪到他跟前,问了一句。 秦殇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对凤清尘说道:“这么巧你也在这里,还顺便救了寡人的王后?” 凤清尘看不出有什么不自在,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喝多了酒,出来醒酒而已,听到有人呼救就赶了过来,没想到是王后遇刺,如果说巧也确实是巧。只是王后出来散心,就遇到了刺客,这才是巧。” 秦殇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有远处的离黛不自觉的晃了晃身子,似乎有点儿禁不住风雪的寒冷。“阿嚏”司马蓉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实在是冻坏了。 司马容若借机上前道:“大王,既然刺客已死,剩下的事情不如交给臣来查吧!眼下还是先回殿里吧!两位娘娘怕都冻坏了。” 经司马容若提醒,秦殇看了看冻得发抖的司马蓉,一把把她揽进了怀里,脸色阴沉的说道:“回去吧!” 离黛跟在后面也要走,凤清尘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把她扯了回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离公主,你竟然如此担心王后的安危,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离黛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我与王后同是大王的女人,自然要相互照顾了。”说罢,使劲儿抽出自己的衣袖,恨恨的看了一眼凤清尘,匆匆的走了。 “凤兄,你这是?”司马容若看了看离黛离去的方向,有些疑惑。凤清尘冷哼一声,“我只是觉得行宫里能出现刺客就已经很奇怪了,而秦殇和离黛也来得那么及时。不是太巧了吗?” 这么一说,司马容若也觉得蹊跷。今日秦殇体恤众臣,就让宴席早早的散了。本来他是要直接从后殿回寝宫的,离黛却借着欣赏雪景让他从外面走,才走到半路就听到侍卫说有刺客,就匆匆赶来了。当时司马容若并未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不对。 “凤兄,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那些刺客……。”司马容若犹豫着问道。 “不用想了,如果真的如我所料,那些刺客的尸体是查不出什么的。”凤清尘冷冷的说道,他只是有些担心司马蓉,如果离黛要下手,她是斗不过她的。 司马容若虽然没有多问,却看的明白,凤清尘有些过于紧张司马蓉了,只好说道:“你放心,大王很爱重王后,会保护好她的。”凤清尘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呵呵,爱重?但愿如此。 秦殇回到寝宫,重重的把披风摔给了王喜,吓得王喜扑通跪在了地上。秦殇吼了一声“滚”,一屋子的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司马蓉的手攥的紧紧的,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乱,她来不及思考,只是隐约觉得不对。眼下秦殇大怒,她也没时间细想,只好压住心里的疑惑,小心的问道:“大王,今夜您喝了酒,又受了风寒,臣妾去给你煮一碗甜汤吧!驱寒醒酒的。” 秦殇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不是说去更衣,你更的衣服呢?” 司马蓉看着秦殇,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反问道:“难道大王关心的就是这个?”“我”秦殇顿了顿,才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他曾……。”才要说出口,又觉得不对,硬生生把话又咽了回去。 司马蓉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曾经什么?”秦殇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凤清尘有些过于紧张你了,即便他是我的谋士,也该知道内外有别。而你,你是我的王后,我容不得你和别的男人有私情,也容不得你和他过于亲密。” “私情?”司马蓉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冷笑一声,问道:“这就是大王生气的原因么?不是因为有人刺杀我,而是因为他救了我?救我的方式你恰恰不喜欢?”“王后”秦殇怒道:“你失言了。” 司马蓉一下怔住了,愣愣的看着秦殇。她一时生气才和秦殇起了争执,可是她忘了,他们不是普通夫妻间的争吵,她面对的是君王,是没有公平质问的权利的。良久,司马蓉才垂下眼帘,低声说道:“臣妾失言了,请大王恕罪!” 秦殇看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从前她不会在自己面前这样小心翼翼,自己也不会这样对她。哎,秦殇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算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我只是要你明白,做了王后,你的心和你的人就只能在寡人这里,你明白吗?” 秦殇的话带着君王不容置疑的口吻,司马蓉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臣妾记住了,臣妾记得清清楚楚。”司马蓉一字一字的说道。 秦殇的眼神有些不自在,拂了拂衣袖,说道:“寡人还要去母后那里,今夜就不宿在这里了,你早点休息吧!” 司马蓉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喀”一声裂开了,她压住心里的难过,努力的让脸上挂上笑容,“臣妾恭送大王。”秦殇的手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叹息一声,还是离开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刺客事件 离黛梳洗完毕,换上了寝衣,把屋里其它的侍女都打发走以后,才缓缓地开了口:“青鸾,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有错漏?” 青鸾抬起头,看看别人都走光了,这才上前答道:“回公主,那些人什么也不会留下,只是些无用的尸体,公主放心。” “嗯,不错。” 离黛满意的点点头,她嫁来秦国时只带了两个最得力的侍女入宫,无论武功还是智谋,都是最出色的。如果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也就不用跟着她了。 “公主,只可惜没杀了她,还是被他个人给救下了。”青鸾遗憾的说道。 离黛得意的笑笑:“你懂什么?杀了她本就不是我此次的目的,被秦王看到他们在一起才是我的目的。如果能侥幸伤了她更好,就算不能,我也达到了目的,不吃亏。” 青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反正她主子从小就聪明,她吩咐什么,自己照做就是了。离黛打了个哈欠,想要上床休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对青鸾吩咐了几句。青鸾点点头,悄声出去了。 凤清尘回到自己的住处,并没有早早地休息,秦殇派人传过话,今夜有事相商,所以秦殇来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秦王深夜还有事相商,不会是为了今夜的刺客吧?”凤清尘先开了口。他已经脱去了外衣,坐在席案前烫好了一壶茶,看上去少了几分肃杀之意。今夜,注定不能安眠了。 秦殇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冷冷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恨极了这张脸。这张脸也许是无数少女春梦中期盼的,可他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他的王后。 秦殇笑了笑,随意的说道:“自然,刺客的事情还是要查的,这件事司马容若会去办。四王子如果想帮忙,寡人自然没什么意见。不过,我来不单单为了这个。” “哦?还有什么事,秦王尽管吩咐好了,我既然是你的谋士,自然要替你分忧。”凤清尘不急不缓的的说道,重新把茶杯倒上茶,细细的品了一口。 秦殇的脸紧紧的绷着,斟酌着说道:“我想让你出使燕国,探一探燕国如今的情势,如果他日有战,不知他们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呢?” 凤清尘的手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说道:秦王这是要打发我出去?可是心里有了芥蒂?” 秦殇看他说的这样直接,自己再遮遮掩掩反而小气,索性放开了说道:“是,今夜的事,我心里很不痛快,我不管你和王后从前有多么熟悉,从今以后,她是我的王后,你是我的谋士,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你明白吗?” 凤清尘手中的杯子转了转,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原来秦王想要一个定心丸?那我不妨告诉秦王,我不但以后不会和王后有交集,从前也没有任何交集。今夜的事,只是凑巧而已,至于你看到了什么,我想那都是救人心切的无心之失,无关其他,秦王大可放心。”停了停又说道:“秦王让我去燕国也是为了给王后减轻些烦恼吧?我去就是。” 凤清尘说的如此坦荡,秦殇反而放松下来,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正要开口说话,凤清尘又接着说道:“至于秦王利用王后得到司马卬的帮助这件事”,凤清尘说着看着秦殇笑了笑,“你不会说,我也不会说。” 秦殇闷哼一声,“这样最好,不管昔日如何,我对她的感情却是真的,你也不用作无妄的揣测。”话音刚毕,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衣袂翻飞的声音。凤清尘和秦殇对视一眼,同时翻出窗外,一个人影快速掠上屋檐,飞快的向黑暗处逃去。凤清尘紧随其后,向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凤清尘轻功了得,眼看就要追上黑衣人,却见他连翻几道墙,跃入了内宫。内宫是后宫嫔妃居住的地方,凤清尘不能随意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远,情急之下朝着黑衣人的背后撒出几枚毒针,也不知道是否打中。 返身回来,秦殇已经带着宫中的护卫追了过来,看到凤清尘就急急的上前问道:“怎么样?追到了吗?” 凤清尘摇摇头“没有,他逃进了内宫,我没办法再追赶。秦王还是赶快吩咐人进内宫搜查,这人出现的太蹊跷了。” 秦殇点点头,“我即刻就会吩咐下去,连夜搜查。”他的神情有些焦灼,不知道刚才的话被听去多少。看出他的顾虑,凤清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们谈话并不多,不会泄露什么,夜深怕是会生变,秦王还是早做防范吧!” “嗯,四王子也要多加小心了。”秦殇说着,又扭头对着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快派人去追查,捉到刺客,杀无赦!”凛冽的语气在黑夜里透着彻骨的寒意。 大年初一,阖宫上下的妃嫔一大早的就来了王后宫里请安。昨夜搜查刺客闹得阖宫不安,今天又起了大早,每个人都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盯着大大的黑眼圈,脂粉都盖不住。 闹哄哄的说了一阵子话,司马蓉就嘱咐众人回去休息片刻,稍时还要去太后宫里,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不行。尤其是章美人,她一向娇惯,这一早上进了王后宫里哈欠就没停过。好容易王后发了话,大家谢了恩就匆忙的各自回了各自的宫里。 终于等安静下来了,司马蓉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身旁的侍女看她也是累的不行,就小声问道:“娘娘,您要不要也小寝片刻?等一下大王应该会来,和娘娘一起去太后宫里。” 司马蓉点点头,她是需要休息一下,要不连凤榻都坐不住了,浑身累的像散架一样。提起秦殇她就一肚子气,昨夜莫名其妙的一通火儿,想到等会儿还要看他的臭脸,她就觉得脑袋沉甸甸的疼。转身准备进后殿,司马蓉眼角就瞄到地上有一个布条,就咦了一声,指着问道:“地上那是什么?” 侍女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捡起来递给了司马蓉,说道:“奴婢也不知,娘娘请看,许是刚才那位夫人掉下的吧,刚才一阵忙乱,奴婢也没看清。” 布条上有几个字,还好司马蓉认得,“有事相商,清。”司马蓉皱了皱鼻子,她认不出是谁的笔迹。清?难道是凤清尘? 想到昨夜的事,司马蓉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凤清尘恰好在救了她,她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有心去道谢,可是想到秦殇的态度,又有些犹豫了。“有事相商,会有什么事呢?”司马蓉喃喃的道。 侍女看司马蓉嘀嘀咕咕的,就上前问道:“娘娘,怎么了?”司马蓉把布条揣起来,遮遮掩掩的说道:“哦,没什么。不知道是谁的衣服上掉下来的布条,没用的。” 侍女“哦”了一声,小声说道:“昨夜闹腾的厉害,保不准哪位主子的衣服破了,所以才扯下来一块吧!”听侍女这么一说,司马蓉恍然大悟,有事相商,应该就是昨夜刺客的事情,估计是凤清尘有眉目了,又不方便告诉秦殇,所以才给自己传字条,八成是这样。 这样一想,司马蓉就打消了心中的犹豫,让侍女拿过斗篷,准备出去见他。侍女不放心,想跟着去,司马蓉有些不耐烦,丢下一句:“好好照顾珺儿,不许任何人跟着本宫。”就匆匆披上斗篷出了门。 到了凤清尘住的清辉馆,他人并不在。司马蓉就有些心急,约了人还不在,这不是捣乱吗?一问门口的守卫,才知道他去花园赏雪了,司马蓉气恼的啧了一声,好端端的赏什么雪啊?转头一想,可能是怕被别人看到,才故意去了花园,只好再次披好斗篷,匆忙赶了过去。 因为昨夜下了大雪,宫人还没来得及把雪完全清走,只清理出一条小路。司马蓉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花园,凤清尘果然在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白色的斗篷与雪融为一色,要不是露出的几缕黑发,还真看不出来,司马蓉暗自赞叹他果然心细。 “凤清尘,你找我何事?”司马蓉一边小心的走上前问道。凤清尘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是司马蓉独自一人,不由得有些疑惑,走到她跟前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独自出来?” 司马蓉紧了紧斗篷,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口问道:“是不是昨夜的刺客查处眉目了?所以急着叫我来?” “刺客?”凤清尘更加疑惑,“我没有去查,这件事秦殇不是交给你哥哥了么?我还没有问过司马容若。”司马蓉皱了皱眉,不满的道:“那你叫我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赏雪吗?” 凤清尘的表情更加奇怪,“我是在赏雪,只是并没有让你过来,这么冷的天,宫里人多口杂,我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凤清尘这么一说,两个人都愣了,谁也没有说话。凤清尘的目光定在司马蓉的脸上,司马蓉的的目光低垂,不知望向哪里。风吹起她的头发,落在了脸颊上,司马蓉伸手去抚弄,却没有弄下来。凤清尘伸出手轻轻给她拂了下去,手指却停在了半空,想要抚上她的脸颊。 司马蓉下意识的后退躲了一下,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一个不平衡就向后倒去,凤清尘眼疾手快,一把就揽住了她的腰,抱住了她。俩人对视一眼,司马蓉慌忙赶紧站直了身子,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觉察她的不自在,凤清尘轻声道:“王后,小心。” 司马蓉笑笑,说了声:“多谢!”却觉得脸上似火烧一般,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司马蓉顿时想起自己偷偷吻他的那一幕,一时紧张的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局促的搓了两下。 “可是冷了?”凤清尘问道,说着就准备脱下自己的斗篷。司马蓉一把摁住了他,“不要,不,不用了。” 凤清尘的动作就愣在了那里,也觉得并不合适,只好改口说道:“明日我就去往燕国,王后在宫里要多加小心了。” “燕国?”司马蓉疑惑道,“为什么去燕国?”“没什么,只是去打探一下形势。”凤清尘淡淡的说道,并没有说是秦殇的意思,何必给她增添烦恼! 司马蓉点点头,有些事情,她不便过问,只是客气的说道:“那凤谷主要多加保重了!”“嗯,王后也多保重,天寒日冷,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凤清尘说道。 司马蓉颔首,正准备回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如果被别人看到她和凤清尘在这里,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只好回头求助似的看了看凤清尘。 凤清尘也想到了,不等司马蓉说话,身子一跃,就抱着她向外掠去。冷风吹到脸上,凤清尘下意识的就把司马蓉的头摁在了自己怀里,飞快的出了花园。 秦殇在远处的阁楼上把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直到凤清尘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他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语道:“你终究放不下他!”说罢,一拳重重的打在阁楼的门框上,门框咔嚓一声裂开来,血同时顺着秦殇的手滴在了地上。 身后的王喜吓的普通跪在了地上,捧着秦殇流血的手慌得手足无措:“大王,息怒,这可怎么好啊?流了这么多的血。” 秦殇置若罔闻,丝毫没感觉到疼痛,甩甩手上的血,对王喜说道:“去王后宫里,寡人想见她。” 司马蓉急匆匆的跑回宫里,还没来得及卸下斗篷,就听到门外传到,“大王驾到。”司马蓉脸色一下就变了,急忙扯下斗篷,扔在了一边,侍女眼疾手快的收了下去。 “大王、大王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早?”司马蓉迎了上去,支吾着问道,脸上因为跑得急切的红潮还没有退下去。 秦殇看了她一眼,她的气息还有些急促,虽然尽力的压制,却逃不过他的眼睛,笑了笑,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去牵她的手,随即疑惑的问道:“王后的手怎么这么冷?出去了?” 司马蓉的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没,没有啊,这么冷,我能去哪儿?” 秦殇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问道:“那这么冷的手是怎么回事?这宫里的奴才都活腻了么?连你也照顾不好。” “不,不是的,大王。”司马蓉一下有些急了,她最怕秦殇迁怒宫人,一怒之下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伤。可是如果说实话,秦殇未毕会听她解释,那么昨夜的争吵恐怕会愈演愈烈,想了想,司马蓉咬牙说道:“臣妾方才在院子里攒雪球来着,所以,所以才会手这么冷,她们想拦着我,但是,您也知道,我是王后嘛!谁能拦得住。” 秦殇一直盯着她有些闪烁的目光,本希望她能跟自己说句实话,那样至少他会好受些,可是她没有,她还在撒谎,他心里的怒气再次燃烧起来,他努力克制着没有发作,依然用平静的口气问道:“是吗?是真的吗?”司马蓉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样,没有人照顾的不周到。” 秦殇松开他的手,抿了抿嘴唇,说道:“哼,看来王后很心疼奴才嘛!真是个贤德的主子。”司马蓉不明所以,迷茫的看向他,“啊?” 秦殇低头看看地上融化的脚印,眼中的怒意更盛,强压住心里的火,说道:“既然王后这么贤德,那宫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寡人这几天就不会再过来了,有事就来报,无事的话,王后就自己逍遥快活吧!” 司马蓉听着他奇怪的语气,想要问他什么意思,却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与她擦肩而过,径自走了出去。走到门外,秦殇还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王喜说道:“去黛夫人那里,寡人累了,想休息。” 王喜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司马蓉,叹息一声,抬头喊道:“大王起驾。” 离黛正悠闲的躺在软榻上,青鸾立在一边正向她汇报,“主子,王后果然去了,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精彩的多。如您所愿,大王一眼没落的全看了进去。” “嗯,不错,看来我料的果然没错,司马蓉与凤清尘果然有□□。”离黛摆弄着手里的步摇,得意的道:“那就想着什么时候把这把火再吹吹大吧!火烧起来,就没那么容易扑灭了。” “大王驾到。” 离黛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内侍监的传唱。她对青鸾使了个眼色,青鸾匆忙退了下去。 秦殇几步走到离黛跟前,不等离黛说话,秦殇一把抓住离黛的手,用戏谑的口吻问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侍寝么?寡人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等离黛反应过来,秦殇一把打横抱起了她,直奔寝殿而去。王喜和一众侍监、侍女都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匆忙跑了出去,紧紧的关上了殿门。 秦殇把离黛扔到床榻上,粗暴的扯去了她的外衣。也不管离黛挣扎,几下就把她的裙子扯开,欺身压了上去。 离黛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出来,感觉到秦殇满身的怒气,她有些慌了,她虽然早就想成为秦殇的女人,但绝对不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秦殇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她的挣扎,他双目通红,满脑子都是凤清尘和司马蓉抱在一起的画面,还有司马蓉对他撒谎时的样子。他一想到曾经那样爱重司马蓉,她却心里早就有了别人,还连同他的母后一起劝说他迎娶别的女人,他心里的怒意就像一把火一样在燃烧。既然她那么不在意,那么想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那就成全她好了。 秦殇被怒火冲昏了头,完全没在意身下的离黛已经吓得哭了。她的双手被秦殇的大手紧紧的箍在一起,疼的她动弹不得,身下的疼痛更加让她觉得耻辱。 离黛紧紧的咬着嘴唇,承受着秦殇的一次次粗鲁而没有感情的身体撞击,他丝毫不在乎她这是第一次,也不在意她会有多疼。 良久,离黛的嘴唇都渗出了血丝,秦殇才停了下来,软软的倒在离黛的身上,双手绕过她的纤腰,紧紧抱住了她。离黛以为他要求自己原谅,才准备要抱住他,就听到他在耳边的呢喃“蓉儿,对不起。”离黛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耳后。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心中恨恨的道:“司马蓉,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从太后宫里出来,秦殇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司马蓉。刚才和离黛荒唐的一幕,此刻才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其它妃嫔侍寝是因为情势所迫,他不得不雨露均沾,可是离黛是不一样的,他本不想这么做,不想让司马蓉伤心,可是早上的一幕让他失去了理智。 “黛夫人是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章美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她一直走在离黛的后面,这一路都看离黛走路很别扭,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离黛回头看她一眼,脸一下子就红了,扭过头娇羞的看了一眼秦殇的方向,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非礼勿言,妹妹可别问了,大王会怪罪的。” 本来也没有人多想,但是她这么一说,再看她娇艳如花的面孔,又看她看秦殇的眼神,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都羞红了脸,同时又有些嫉妒,嫉妒秦殇会如此恩宠她,大白天的,居然就。 秦殇和司马蓉都听到了后面说的话。秦殇有些不自在,又不能回头呵斥她们,这样只会让她们更误会,眼见着司马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有些着急。偏偏轿辇走的很慢,很久也没到宫里,急的他连拍几次轿身,轿夫赶紧加快了速度,飞奔而去。 下了轿辇,司马蓉说了句“臣妾身子不适”就匆忙回了自己的寝殿,把秦殇一人留在了宫门口。其它妃嫔都各自散去了,秦殇左右看了看,除了身后一群伺候自己的人,连一个可以说话的都没有,烦躁的挥了挥手,对王喜吩咐道:“召司马容若来见我,寡人有事相商。” 司马容若此刻正在停尸房,检查昨夜刺客的尸体,刑部验尸的郎官在一旁协助。俩人查探了一番,除了身体的致命伤是昨夜他们造成的意外,这些尸体上没有任何其它的痕迹,也没有属于任何组织的标记。 “张大人,你有什么收获?”司马容若看了一眼正在检查另一具尸体的郎官问道。 郎官摇了摇头,“司马将军,这些尸体上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标记,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身体特征。” “哦,说来听听?” 郎官把司马容若拉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继续说道:“将军请看,这几具尸体都是成年人,但是高、矮差别很大。另外,我在这几个人的头骨上也发现了不同,这几具较矮的头骨宽度和那几具高的头骨宽度相当,甚至还要宽些,而且颧骨突出,如果我判断的没错,这些比较矮的应该是齐国人,那几具高的就不好判断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收获。” 司马容若点点头,表示赞同。对于尸体的判断,自然是刑部的更准确,“张大人说的是,看来这些人早有准备,所以除了这些不能掩饰的身体特征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现在看来是这样,将军就如实报给大王知晓吧!”郎官说道。俩人正说话,王喜就到了,气喘吁吁的埋怨道:“司马将军让人好找,原来在这儿。大王召见,您快点儿跟我去吧!” 司马容若一听,心知是秦殇等急了,赶紧出了停尸房,跟上走了。 司马容若把检查的结果一一告诉了秦殇,秦殇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大王,这些人有备而来,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查到蛛丝马迹。不过刑部已经查出有几个人来自齐国,这不知是否跟这次联姻有关?”司马容若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他不敢说怀疑跟离黛有关系,毕竟无凭无据,诬陷嫔妃可是大罪。 秦殇也有此想法,可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次联姻失败是齐国自己的原因,与秦国无关,秦国没有问罪他们已经很宽容了,他们实在没必要这样,而且还是冲着司马蓉而来,显然这里还有蹊跷。 但眼下除了追查下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想了想,秦殇只好说道:“你继续追查下去,另外偷偷派人去齐国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迹象可寻,如果真的是齐王派的人,那我们两国的关系也就不一样了,恐怕要兵戎相见。” 司马容若一愣,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心道:大王何时变得如此暴力了?但他知道为人臣子的身份,只应了声是,没再多说。顿了顿,秦殇又问道:“我们的探子近日可有消息传回来?代国那边动向如何?” “哦,探子三日前来报过,说代国一切平静,没什么动作。”司马容若回道。秦殇点点头,“那就好,年下不宜多事,且让他们再多过些安稳日子吧!” 司马容若听秦殇话里有话,他也不好去打探,就改口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可安好,许久没向她老人家请安了。”秦殇看着他嘿嘿的笑了“你其实是想问问王后怎么样吧?” 司马容若被他揭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臣的心思还是瞒不过大王,王后娘娘昨夜可有受到惊吓?”秦殇摇摇头,神情间却有一丝疲惫,“没有,她还好,只是昨夜睡得晚,有些疲累,寡人等下会去看她!” “哦,知道王后没事,臣就放心了,若大王无其他吩咐,臣告退。”司马容若说道。 秦殇挥挥手,让司马容若下去了。他自己则坐在空空的大殿里,不知何去何从。他又想起第一次看见司马蓉的时候,她挡在自己身前险些被人射杀,还冒险救了他,日夜守护在他床前。 那个时候,他就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多少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只要一想起那个阳光下的绝世容颜,心里就忍不住一暖。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嗔都印在自己脑子里,挥之不去。却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和凤清尘阴差阳错的定下的盟约,既成全了丞相对他的支持,又成全了他的爱美之心。 曾许诺要以大秦江山为聘,对她一生一世的好。可如今,他们却渐行渐远。她做了王后,也越来越像个王后,而自己也越来越像个君王,甚至还娶了她的仇人,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 王喜上前,小心的问道:“大王,您想去哪位娘娘哪儿?” “去王后那里。”秦殇说道,此刻,他很想她。 “是。”王喜应了一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对着门外道:“传轿辇!”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争宠 司马蓉怔怔的坐在妆台前,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落在妆台上,浸湿了胭脂。侍女站在远处,不敢上前。司马蓉从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不许任何人上前。她此刻卸了妆,头发松松的披在肩后,显得脸色更加苍白。宽大的凤袍压在身上,压的她似乎喘不过气。 早上永巷里的那些话还缠绕在她耳边,离黛那一瘸一拐却满含娇羞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脑子里。她早该想到的,却还是会难过。她不能去埋怨任何人,这就是她的宿命。从嫁给他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会发生。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秦殇径自走了进来,没有任何人敢说话。司马蓉转过头,满脸的泪痕都映入了秦殇的眼中。 “蓉儿”秦殇轻唤一声,上前一把拥她入怀,心都要碎了。纵然埋怨过她,也争吵过,此刻也不舍得再把任何责难加注在她身上,只因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子。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窝在他怀里了,司马蓉攥住他的衣角,任自己的泪水沾湿了他的龙袍,忍不住的埋怨他道:“你不是恨我、疑心我吗?为什么还要管我?” 秦殇紧紧的抱着她,用力摇了摇头,“不,我不恨你,我只是生气,我怎么舍得恨。”司马蓉再也压抑不住,哭出了声。她使劲儿捶打着他的胸膛,要把这多日来的委屈都发泄在他身上。 秦殇也不躲避,司马蓉每打他一下,他就亲一口在司马蓉的脸上,直到司马蓉下不去手,睁着大大的眼睛羞怯的看着他。他再也控制不住,疯狂地吻住了她,直到吻得她喘不过气,他才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说道:“我好想你,好想你。” 不等司马蓉张口,他打横抱起她,把她轻轻放在了床上。司马蓉却攥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恳求道:“大王,不要,不要这么做。” 秦殇把她的手放好,俯身给她盖上被子,自己也和衣上了床,在背后抱住她柔声说道:“我只陪着你睡,好不好?”“嗯”司马蓉点点头,任由他抱着自己,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秦殇都没有离开司马蓉半步。连早晨请安都免了,要一直陪着她。后宫的人起了个大早,却被告知不用向王后请安了,免不了要埋怨一番。离黛是位份最高的,大家只好去她宫里坐坐。 “黛夫人,您说王后这是唱的哪出啊?怎么大王还对她寸步不离了呢?”说话的是刘才人,她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离黛轻啄了口茶,笑道:“妹妹,大王爱重王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妹妹可不能有怨言呐!” 刘才人撅起了嘴,哼声道:“本以为大王和王后之前有了嫌隙,我们能多些恩宠,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好了,王后的手段还真是不一般。” 岳良人看她语出不逊,不由得就想提醒她,“刘才人,王后的为人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章美人就看不过了,接口说道:“岳良人,刘妹妹说的并没有错,王后看上去贤良淑德,实际上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姿色勾引大王罢了,这一天一夜的陪伴可不是你我能做的来的。” 岳良人看她两面三刀,再看看这里坐的都是一丘之貉,懒得跟她们多费唇舌,就推说自己身子不适起身告辞了。岳良人走了以后,有几个才人和良人也借故离开了。三三两两的都走了以后,只剩下章美人一个。 离黛看众人都走了,吁了口气,叹道:“这么多女人在一起说话还真是累啊!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嘻嘻”章美人娇滴滴的笑了两声“夫人,不听这么多人说话,哪里知道谁是什么心思呢?”“哦”离黛斜睨了章美人一眼“那妹妹是什么心思呢?” 章美人殷殷上前,附在离黛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夫人什么心思,妹妹自然就是什么心思。”俩人对视了一眼,离黛“咯咯咯”的笑了,招手让侍女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亲自递到了章美人的手上,说道:“妹妹,我能成为大王的夫人,多亏了你的伯父,这点儿小小的心意,还请妹妹收下。” 章美人接过来,小心的打开了盒子。看到盒子里静静躺着的珠子,散发着莹莹的光辉,章美人惊喜的一下捂住了嘴巴,只怕自己会惊呼出声。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离黛,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夫人,这珠子实在是罕见之至啊!”章美人一边捧着盒子目不转睛的看,一边赞叹道。 离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很快掩饰了自己的神色,笑眯眯的说道:“我代国盛产珠玉宝石,这明珠虽然不多见,却也是有的。若不如此,怎配的上妹妹的绝世容颜呢!” 章美人抚了抚自己的小脸儿,的确是这样的好东西才配的上自己的美。她自小也是见多了宝贝的,这样的上等明珠却还是头一次拥有。欣赏够了,章美人才让人小心的收起来,这才抬头问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妾身进宫之前已经得了伯父的指点,所以,夫人不必疑虑。” 离黛掩面而笑,又故作委屈的说道:“姐姐哪里有什么话,就算是有话也不敢说出来啊!”“姐姐”章美人嗔道。她看离黛以姐姐自居,越发觉得她亲近,不自觉得就换了称呼。 “好吧!”离黛一副无奈的样子,顿了顿说道:“我是觉得王后的恩宠也太盛了些,难免劳累,我们做妹妹的可要学会分忧啊!。章美人眼睛转了转,会心的一笑,走上前说道:“姐姐说的是,妹妹自当尽力而为。” 初五,銮驾就回了王城。初六,司马容若就进宫来报,说齐国果然蠢蠢欲动,意欲与代国联手,私下已经派人商量两国联姻之事,只是眼下还未达成。 秦殇急忙召来众臣商议应对之策。虽然齐、代两国联姻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会联手对付秦国,但是也不得不防。代国之前虽然吃了败仗,经过这些日子的恢复,虽然不能与之前相比,但是两国联手,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一连商量了几日,都没有人想出好的对策,有人觉得两国联姻不过是为了相互扶持,也有人觉得两国联姻正代表他们正彼此防范,并非对秦国不力。秦殇听来听去都是些无用的论调,帮不上什么忙,也懒得再召他们进宫,只吩咐谁想出应对之策再进宫奉上。 司马卬倒是有主意,他主张攻打齐国,先发制敌。主意虽好,却遭到众臣的反对,因为秦国已经连打了两场仗,国库已经吃紧,再加上年前的大肆选秀,再举兵攻齐,秦国根本支撑不起。 秦殇也不赞同此时攻打齐国,且不说钱粮是否充足,军队接二连三的出征,实在需要休养生息,否则到了战场也无力杀敌。 众位大臣都离开了,只剩司马卬和章津还在僵持不下。章津主张再次和齐国联姻,只要秦国能和齐国联姻,代国也就不足为虑了。 “章大人,联姻未必就能完全解决问题,代国也和我秦国联姻了,可是眼下他们还是有和齐国结盟的意思,可见联姻并非上上策。”司马卬看章津还有游说秦殇的意思,就冷着脸拦住了他。 章津哼了一声,根本不买他的帐“丞相大人,当初联姻的主意可也有你的份儿,何故又在这里反对?”“章大人,当初是当初,情势已然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呢!”司马卬反驳道。 秦殇听他们还要吵下去,烦躁的挥了挥手,说道:“两位大人不要再吵了,寡人听得头都疼了。你们先回去,此事容后再议。”司马卬和章津这才住了嘴,一起告退了出去。 回到紫云宫,司马蓉正在拿着一根羽毛修修剪剪。看到秦殇进来,她放下东西,走了过来,“大王,你回来了?可是累了?臣妾给你按按肩膀可好?” 秦殇一把搂住她,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柔声说道:“我不累,看到你,我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司马蓉笑了笑,递给他一杯茶,由着他坐着,自己仍旧忙活自己手里的东西。 虽然两人和好了多日,但是司马蓉总觉得有些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秦殇和她在床上亲密的时候,她总下意识的有些排斥。她也总是告诉自己这不是现代,自己要学着接受,但脑子里还是会时不时的浮现出他和离黛在一起的样子,这让她难受。 “你拿根羽毛做什么?”秦殇百无聊赖,就斜倚在软垫上看着司马蓉手里的东西。司马蓉冲他笑笑,也不言语。她把羽毛修剪好,拿到墨汁里沾了沾,又铺开一张绢帛,拿着沾了墨汁的羽毛就开始在绢帛上写字。第一笔,墨汁浸湿了一大块儿,第二笔就好了许多。 写好一个字,司马蓉拿给秦殇看,“大王,你看看这样写字,可行吗?”秦殇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疑惑的问道:“蓉儿,你写的是什么字?怎么看上去如此粗劣简单?” “啊?”司马蓉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写的“笔”字,方正的小楷,很好看啊!“这是笔字,毛笔的笔”司马蓉指着字,给秦殇说了一遍。 秦殇疑惑的看了看司马蓉,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与我秦国的文字并不相同,和其他几国的文字也并不同。”又指了指她手中的羽毛,继续道:“还有这羽毛,为什么要用这个书写?毛笔不好吗?” “额,这个”司马蓉挠了挠头,顿时觉得头大,该怎么解释呢?说自己习惯了硬笔写字,总是用毛笔不习惯?这在古代说不通啊! “到底是为什么?”秦殇还在追问,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臣妾只是觉得这样写比较简单,也很好学。用羽毛做笔,一来比较省事,随便剪剪就可以写字了,二来手感比较好,仅此而已。”司马蓉磕磕巴巴的胡诌了几句,紧张的看了看秦殇,希望他不要再多问了。 秦殇看了看她手里的笔,又看了看绢帛上的字,心中的疑虑更深,却没有再追问,只说道:“我们的书写方式是代代流传下来的,如果轻易改变会给很多人带来不便,所以还是用当下的方式为好。” 司马蓉赶紧点点头,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暗自吁了口气,心道:以后可不能再显露什么了。司马蓉手上沾了墨汁,一擦鼻子,鼻尖上就沾了一块儿黑,她自己还不知道。秦殇噗嗤一声乐了,伸出手给她擦。 司马蓉刚才还紧张,他这一笑,顿时就松了口气,忍不住锤了他一拳,噘着嘴嘟囔道:“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她的拳头软软的,加上噘嘴的可爱样子,看的秦殇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就欺身上前,一口含住了她撅起的小嘴,一只手伸到她的纤腰上,想要解开她的腰带。 本来这在以前再正常不过,可是秦殇的手触碰到司马蓉的小腹时,司马蓉还是下意识的就躲避了一下。这轻微的一下,秦殇还是感觉到了,已经不止一次了,自行宫回来后,她就这样了。一开始他认为是自己伤了她,她才会躲避自己,可是这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那种躲避是下意识的,是一种厌弃,秦殇的手不自觉的就收了回来。 “为什么?你在躲避我?”秦殇看着司马蓉,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是的,大王,我没有。”司马蓉竭力想要辩解,可是身体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 秦殇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失望,他是一国之君,居然会被厌弃,他摇了摇头,起身说道:“不要再说了,我还有奏折要批阅,稍时再来看你。”说罢,踉跄几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大王,你听我说。”司马蓉喊了一声,想要追出去,脚步却还是缩了回来,就算追他回来又能怎么解释,难道说她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亲密么? 司马蓉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又想起今早章美人来请安时在她耳边悄悄说的话,“大王怎么会有喜欢赏足的爱好呢?娘娘可知?”一时间,一阵作呕,司马蓉趴在地上干呕了几声才勉强支起身子。她不知道章美人的话是真是假,她没有办法去验证,更加不能去质问秦殇。这句话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恶心的她胃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此后一连数日,秦殇都只是早上来看司马蓉一眼,就匆匆去商议正事,再没有留宿在紫云宫过,俩人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到后来,秦殇忙的连早上去看司马蓉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夜里也只是在自己寝殿里休息。有时候,司马蓉觉得他辛苦,炖了汤给他送过去,他也只是淡淡的回应几句,就又投入了政事,连给司马蓉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夜,秦殇批阅完奏折已经很晚了。他打了个哈欠,正要叫内侍监准备回寝殿。一抬头,就见空空的大殿里只站着一个瘦小的太监。秦殇招招手,让小侍监上前。 小侍监挪着碎步,晃晃悠悠的到了秦殇跟前,柔柔的嗓音响起来:“大王,可是累了,要臣妾服侍您吗?” 秦殇仔细一看,居然是章玉若,她略施薄黛,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在一身男装里,柔美中又带有一丝英气,竟然别有韵味。秦殇的眼睛眯起来,透着迷离的光,“你怎么来了?” 章玉若欺身上前,径自坐在了秦殇的腿上,口中吐气如兰:“大王,您久不见臣妾,臣妾可想您了呢!”她的声音腻的发甜,带着一□□惑,身上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儿,诱惑的秦殇想趴在她身上闻一闻。深吸了一口,那香味儿似活了一样,勾的他只想剥开她的衣服深深地吸上几口。 章玉若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伸出纤白的小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一点一点儿的把衣服顺着肩膀滑下去,口中还腻腻的喊着:“大王,臣妾好热啊!” 秦殇的喉结动了动,目光越发的迷离起来,昏黄的灯光下,他好像看到了司马蓉的脸,她是那样美艳不可方物,洁白的胴体在眼前展露无遗。此刻的她看起来少了一丝倔强,是那么的温柔如水,让他想即刻的占有她。 “蓉儿”秦殇的嗓子里发出深情地呢喃,他紧紧地抱住眼前晃动的身躯,触手的感觉光滑柔软,爱不释手。 秦殇一连喊了几声“蓉儿”,章玉若却并不介意,伸出软软的舌头去亲吻秦殇的喉结,秦殇只觉得一股热浪涌上全身,几欲喷薄而出。他急不可耐的退掉章玉若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把她放在软垫上,欺身压了上去,两具涌动的身体快速结合在一起。 空旷的大殿里,只听到靡靡的娇-喘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情到深处,秦殇贴到章玉若的耳边,呢喃道:“蓉儿,蓉儿。不要嫌弃我。” 章玉若此刻沉浸在秦殇的爱宠里,那里还顾得上分辨,她抚摸着秦殇的头,用酥软的声音说道:“大王,臣妾爱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身体更加的迎合着秦殇。纠缠了许久,秦殇的身子一个颤抖,伏在了章玉若的身上。两个人满足的拥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让本宫进去,谁敢阻拦,杀无赦!”门外响起司马蓉愤怒地声音。 秦殇从迷离中醒来,低头一看躺在怀中的人,脑子轰然一声,怎么会是她?章玉若悠悠的醒来,看秦殇在看她,娇羞的扭过头去,撒娇的说道:“大王,不许欺负臣妾。” 秦殇慌忙站起身,拿衣服挡在身前。章玉若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也跟着站起来穿上了一件亵衣,才要说话,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从外面推开,章玉若下意识的就躲在了秦殇的身后,羞怯的看向门口。 司马蓉独自走进来,门又被重重的关上,她一步步走到了秦殇的跟前。章玉若哪里料到司马蓉会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直呼:“王后娘娘饶命。” “蓉儿,你听我解释,昨夜我。”秦殇慌忙的穿上衣服,想要跟司马蓉解释清楚。司马蓉并不说话,从地上捡起章玉若的衣服,递给了她,平静的说道:“章妹妹,天气寒冷,小心着凉。” 章玉若颤抖着看了她一眼,小心的接过来。看她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慌忙拿着衣服去旁边穿好。 司马蓉转头对秦殇说道:“大王不必解释,大王宠幸自己的妃嫔再正常不过,只是下次别在这里,这是大王议政的地方,有失体统。”司马蓉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眼光却如死了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秦殇还想说话,司马蓉却不给他机会,接着道:“章美人进宫数月了,又如此得大王喜欢,依臣妾看,大王不如封她为夫人吧!” “你说什么?”秦殇一把抓住她的手,满眼的不敢置信。司马蓉直视着他,依旧用很平静的声音说:“臣妾说应该封章美人为夫人。” 满腔的歉意华为乌有,秦殇咬了咬牙,甩掉司马蓉的手,一把将章玉若拥入怀中,捏着她的下巴,戏谑的说道:“好啊!那就如王后所求,寡人即刻下旨封章美人为夫人,褒奖你伺候寡人有功。” 章玉若不敢在司马蓉面前放肆,屈膝道:“谢大王、王后厚爱。”“很好,臣妾告退!”司马蓉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再次重重的关上了门。 门“哐”的一声合上了,司马蓉的背影也消失了,秦殇颓然的坐了下去。 “大王,您没事吧?”章玉若小心的问道。秦殇摆了摆手,“寡人没事,你退下吧!” 章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收拾整齐走了。出了门口,章玉若回头看看紧紧关上的大门,又嗅了嗅自己身上残留的那股如有若无的香气,得意的道:“这东西果然好用。”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有孕 一个月后,秦国派去齐国的探子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半喜半忧的消息:齐国拒绝了和代国的联姻,但是也拒绝了和秦国的再次联姻,因为他们提出了新的联盟要求:交换质子。 这个消息一出,秦殇和朝臣再次为难起来。交换质子历来也是各国联盟的手段,但问题是秦殇眼下膝下无子,根本没有交换的条件。 以章津为首的人此时却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以位份尊贵的妃嫔为质与齐国质子交换,一样能顺利结盟。 此计一出,秦殇却有些犹豫,他当初与自己的母亲为质,在赵国吃尽了苦头,眼下若是再让女子去,他有些犹豫。 章津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当初赵国之所以敢那么做,只是因为秦国弱于赵国,不得不顺从他。而现在与齐国的联盟已然不同,秦国势强,双方都会交出质子,为了以后的和平相处,齐国必然不会乱来。况且,齐国与赵国不同,向来讲礼仪,不会为难一个女子的。 众臣也认为章津的话有理,出奇的是连司马卬都没有反对。不过派谁去又成了问题,眼下后宫最尊贵的就是王后、黛夫人与章夫人,王后是断不能去的,那就是离夫人和章夫人中间选出一位。这就不是他们臣子能决断的了,众人只能等秦殇拿主意。秦殇一时半刻也定不下,只好推说容后再议。 选质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章玉若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到了离黛的宫中,让离黛帮她拿个主意。 离黛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忍不住就笑了:“我说妹妹,这还没成定局,你就先哭了,你也太过于担心了。” 章玉若止住了哭声,肩膀却还是一抽一抽的,呜咽着道:“姐姐说的好,眼下来看,是妹妹无疑了。王后是不能去的,大王虽然冷落她,但是也断没有让王后去的道理,姐姐又是代国公主,那剩下的可不就是妹妹么?” 章玉若说着又要哭,离黛喝住了她,又放缓了语气安慰道:“妹妹不要着急,兴许会有转机呢?”“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难道要大王再封一位夫人送过去么?还是让王后去?这怎么可能嘛!”章玉若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离黛问道。 离黛弹了弹指甲,笑得诡异,“谁说不是呢?还真是不好办?” 自章美人册封夫人后,司马蓉就一病不起,连着几日汤药下去也不见起色,宫里的太医都着了慌,医不好王后是要被砍头的啊!好在多日来秦殇都不曾踏足紫云宫,他们也能有个喘气的机会。 太医眼看着司马蓉把满满一碗汤药喝了下去,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换的第三个药方子了,据他的经验,这次应该没有问题。“娘娘,这个方子重新调整过,想来您这次会好的快些。”太医说道。 司马蓉接过丝绢擦了擦嘴角,苦笑着说道:“管不管用都无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本宫的病自己心里有数。”太医咧了咧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嘱咐了几句多多休息,养好身体的话,也就提着药箱走了。 司马蓉走到窗前,院子里的花木已经泛着点点的青绿了,空气似乎也开始暖了起来。咳了几声,司马蓉才觉得好受些,歪在了软榻上。其实她不过是呼吸道有些炎症,只因古代还没有消炎药,所以她的病才一直好不起来。她本来也可以用食疗调养一下的,只是她不想自己好的那么快,生病了,才有理由去逃避这一切。 秦殇在她高烧的那天来过,她因为心里的结,没有给他好脸色,所以这么久以来他也不曾来了。这样正好,省的两个人相互折磨。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司马蓉难受的蜷缩起来,眼前又浮现出秦殇和章夫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她痛苦地摇了摇头。她总觉得秦殇不至如此,即便他曾经的誓言只是敷衍,即便他露出君王的本性,也不至于会到不顾廉耻的地步。只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也不能从中找出什么来,只希望这样的事情她再也不要碰到了,其他的就当做看不见、听不见好了。 “珺儿,给我倒杯水来,咳咳咳。”司马蓉无力的喊道,嗓子里又开始发痒起来。珺儿没有回话,司马蓉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司马蓉叹息了一声,准备自己下去,一抬头就愣住了,秦殇端着一碗水正走到她跟前。 “来,把水喝了吧!”他坐下来,扶着司马蓉,小心的把水递到了她嘴边。司马蓉伸手要接,他皱了下眉,“听话,我来。”司马蓉只好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儿喝。 “这几天我很忙,没顾得上来看你,你不要多想。”秦殇放下空杯子,望着前方说道。司马蓉摇头,苍白的脸颊浮起一丝笑容:“大王哪里的话,政事繁忙,臣妾怎么会不知道。” 听着她的语气,秦殇心里有一丝难过,不知从何时起,他们没有了耳鬓厮磨,没有了从前那样亲近的说话方式。她的笑容越来越得体,语言也越来越规矩,却再不是她当初纯真快乐的样子。 “唔”秦殇应了一声,转而说道:“齐国的事情你可知道了?”司马蓉点点头,嗓子里又开始发痒,她强忍住,说道:“知道了,虽然这种事情臣妾并不赞同,但是为今之计,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没有兵戎相见,可保暂时的安稳。” 秦殇颔首,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她最懂,“嗯,我已经和大臣商量过了,就让黛夫人或者章夫人去吧!” “嗯,但凭大王做主好了。”司马蓉附和道,这种事情让谁去都是为难,想必秦殇已经想了多日,她又何必再说什么惹他不快。嗓子里越来越痒,司马蓉终于忍不住,再次剧烈的咳嗽出来,咳得肺都抽痛起来。她嘶嘶的吸了口凉气,才终于好受些,想要躺下缓一缓,又碍于秦殇坐在这里,只好硬撑着陪他坐。 “来”秦殇说着靠近她,从软榻上把她抱了起来,她最近又瘦了,窝在秦殇怀里像一个孩子。秦殇感觉到她瘦骨嶙峋的身躯,鼻子有些发酸。“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下床了,好好休息,不要让我担心。”秦殇把她放回被窝里,仔细的给她盖好,嘱咐道。 司马蓉以为他要走,才准备说恭送大王,却见他脱了外裳也躺了下来,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谁也不说话。秦殇后来索性握住司马蓉的手,闭上眼睛开始睡了起来。他这一睡,司马蓉也渐渐觉得眼皮沉重起来,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司马蓉才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了。原来是离黛宫里的人来传话,说离黛身子有恙,请大王去承祥宫看一看。 秦殇也被吵醒了,烦躁的翻了翻身,说懒得动,让打发侍女回去。那侍女却壮着胆子犯倔,说大王不去,她不能复命,所以宁死也要请大王去。 “那就拉出去砍了。”秦殇坐起身,朝着外面冷冷的扔出去一句话。门外的侍卫应了声是,上前拉住侍女就要走。 司马蓉急忙拦了下来,怎么可以因为打扰了他睡觉就砍人呢?这太暴力了。 “算了,大王,既然黛夫人如此急切请大王过去,不如臣妾陪您过去看看吧!何必为此动怒!”司马蓉说道。秦殇看了她一眼,他自然想让司马蓉陪伴左右,可是又担心她身子吃不消,有些担忧。 司马蓉看出他的担心,笑笑安慰道:“大王不必担心,臣妾已经好多了,正好趁着看黛夫人的机会去散散心,臣妾也好久没出去了。” 秦殇想想,还是答应了:“好,那你陪我一起去吧!答应我,陪我一起坐轿辇,不许走路。”司马蓉点点头,“嗯。” 秦殇和司马蓉手牵手到了离黛的宫里。离黛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后宫里的人听说她身子不适,只好过来看看她。 太医正在给离黛把脉,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看上去十分虚弱。太医一开始还皱着眉头,把了一会儿脉,眉头却舒展开来,脸上隐隐带着喜色。 秦殇扶着司马蓉坐下,才来到离黛床边询问病情。离黛一开口,却发出一声干呕,她吓得急忙向秦殇请罪。秦殇挥挥手,并未在意。 司马蓉看着离黛干呕的样子,手心隐隐的有些发紧,她这个样子不像是病了,倒像是? 太医把完脉,已经是满脸喜色。他躬身朝秦殇说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黛夫人有了身孕,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意外和震惊,秦殇有些反应不过来,冲着太医问道:“你说什么?”太医不知死活的重又说了一遍:“黛夫人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变了好几遍,喜的忧的,神色各异。 司马蓉紧紧地攥着袖子,喉咙像是被扼住一般,感觉呼吸都难受起来,她强打起笑容,走到离黛床边说道:“恭喜妹妹了,妹妹可要好好保重身子,以后宫里缺什么就尽管跟本宫开口。” “谢谢王后娘娘,臣妾一定好好保重身子。”离黛此刻被喜悦和幸福感包围,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她伸出手抚了抚小腹,朝着秦殇欢喜的问道:“大王,臣妾有了您的孩子,您可喜欢?” 秦殇的脸上神色复杂,并没有一丝的喜悦,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有了身孕,寡人会让太医好好照拂,你就好好在宫里养胎吧!” 离黛一下子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秦殇的表现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喜欢孩子,一个君王不喜欢孩子,那后宫的女人该是有多可悲? 章玉若率先打破了气氛,她笑了笑说道:“大王的意思是让姐姐好好养着身体,这样才能照顾好腹中的胎儿啊!”她本想说照顾好大王的子嗣,但是看秦殇的脸色异常,她不敢去冒犯。 “是啊!黛夫人”岳琳琅也站起来说道:“常听说有孕的会多忧多思,黛夫人可要放宽心,千万不要让孩子在肚里就经常想心事哦!” 岳琳琅平时很少说话,这一番话却把大家都逗笑了。秦殇碍于众人的面子,也只好顺着说道:“寡人也是这个意思。”离黛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尴尬的气氛顿时被化解。 司马蓉有些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岳琳琅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她,关切的问道:“王后娘娘的病还没好么?看您脸色如此苍白,要好好休息才是啊!” “蓉儿”秦殇一着急也忘了称呼,径直来到司马蓉身边,要扶她回去。司马蓉轻轻推开他的手,强打着笑容说道:“大王不必担心臣妾,没事的。生病的人容易传出病气,黛夫人有了身孕,臣妾怕过了病气给她,就先告辞了。” “大王,臣妾送王后娘娘回宫吧!也先告退了。”岳琳琅赶紧扶住司马蓉说道。秦殇只好点头同意,吩咐娇辇送她们回去。 王后一走,其他人也不好再停留,也随着王后纷纷告退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离黛和秦殇两个人。 “大王。”离黛轻唤一声,走下床,上前拉住秦殇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秦殇本想撤回手,奈何离黛使劲压着他的手,他怕伤到她,只好由着她去。 离黛的肚子现在还是平的,看不出有了身孕。秦殇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她身体的温度传到他的手上,再一想到她有了身孕,一股异样的情绪传了过来:这里面有他的孩子。 秦殇抬起头看了看离黛,眼神中有了一丝温柔的神色,离黛看着他,竟然喜极而泣。“大王,臣妾以为您不喜欢我们的孩子。”离黛伏到他的肩头,呜咽着说道。秦殇叹了口气,“怎么会?你想多了。” 岳琳琅跪坐在轿辇上,紧紧的扶着司马蓉,感觉她的身子随时要倒下去。司马蓉的眼半闭着,脸色苍白的可怕。 “娘娘,您坚持一下,马上要到了。”岳琳琅说道,催促轿辇走的再快些。抬轿辇的侍卫加快了速度,轿辇飞一般的朝着紫云宫的方向奔去。好容易到了紫云宫的门口,岳琳琅搀着司马蓉准备下来,她的脚刚一站稳,就见司马蓉的身子软软的滑了下去。 “来人呐!快来人,王后晕倒了。”岳琳琅冲着里面着急的喊道。司马蓉看到珺儿带着一众侍女飞快的冲了出来,她才要说话,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司马蓉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黑雾,突然到了一个奇怪的环境中。她歪着脖子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她在现代的那个医院,她以前上班的地方。 医院里空空荡荡的,连一个护士都看不到。司马蓉觉得奇怪,医院什么时候有没人的时候啊? 她蹬蹬蹬的上了楼,还是没看到一个人。手术室的灯亮着,她心道:原来都在做手术,怪不得没人。她小心的走过去,手术室的门居然自己开了,她疑惑的进了手术室,她的同事们正专心的做着手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司马蓉觉得奇怪,怎么没人看到她呢?她轻轻地上前,想要看看在给谁做手术。那张脸一映入眼帘,司马蓉就觉得浑身似被冰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那张脸居然是她自己,是鱼子兰。 “啊!”司马蓉吓得尖叫起来,正在做手术的人却发现了她,一起举着手术刀冲她划过来。她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情急之下,拼命喊出了声:“救命啊!不要杀我。” “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碎裂开来,司马蓉猛地睁开了眼睛,嘴里还在喊着:“不要杀我。” “王后娘娘,没有人要杀你,没有人要杀您啊!”岳琳琅上前握住她的手,使劲儿晃了晃。 司马蓉渐渐清醒过来,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岳琳琅正着急的看着她,床前跪着一地的人,珺儿手里正端着一碗药,准备喂给她喝。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做梦。 “娘娘,你终于醒了。”岳琳琅看她终于醒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司马蓉抹了抹额头的汗,倚着床栏坐了起来,后背都湿透了,不过她觉得身子舒爽了很多,看来太医下了猛药。看太医紧张的表情,她猜对了。 “岳妹妹,你一直守着我吗?辛苦你了。”司马蓉舔了舔嘴唇,感激的道。岳琳琅笑笑没有说话,端过来一杯水,递到了司马蓉跟前。司马蓉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确实要渴死了。 “娘娘,我素知娘娘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怎么现在倒是跟臣妾客气起来。”岳琳琅看着她,笑着说道。司马蓉笑笑,只好说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岳琳琅点点头,接过来珺儿手中的药碗,嘱咐他们都退下去。珺儿看岳良人很是细心,就放心的点点头,吩咐一众侍女跟着下去了。太医胆战心惊了半天,就等这一句话了,王后一点头,他忙不迭的就出去了。 没有别人在,岳琳琅就小心的开了口,问道:“娘娘可是因为黛人有孕,才伤心过度的么?”司马蓉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完全是,但也有部分是因为这个。” 岳琳琅叹了口气,说道:“娘娘其实不必纠结在意的太多,黛夫人的孩子不管合不合大王的心意,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宫里多了个孩子罢了!不会有太多的波澜。” “这话怎么说?离黛好歹是代国公主。”司马蓉奇怪道。岳琳琅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在叹息,也似是在遗憾,“正因为她是代国公主,所以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注定了命运,不过是多了个孩子而已。” 司马蓉思索着她这番话,瞬间醒悟过来。她看了岳琳琅一眼,她目光清明,小小年纪竟然看的如此通透,只是她并没有猜中司马蓉的心思,司马蓉在意的不是离黛和孩子,只是她不想说出来,何必增加别人的烦恼? “是啊!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我其实都不必在意。”司马蓉不想节外生枝,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所以,这些烦心事娘娘大可放在一边,宽心养病也就是了。”岳琳琅宽慰道。她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转而说道:“天色已晚,臣妾告退了,臣妾已经嘱咐厨房给娘娘做了些清粥小菜,等会儿娘娘吃了再睡吧!臣妾明日再来看望娘娘。” 岳良人走后,司马蓉摸了摸肚子,还真是饿了,就对着侍女喊道:“本宫饿了,把饭菜端过来。”她要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对抗敌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陷害 离黛有了身孕,自然是去不了齐国,眼下看来就只有章玉若能去了。临到跟前了,章玉若反而不哭不闹了,好像是认命了一样。 这天午后,司马蓉命珺儿带了一些补品,和她一起去看望离黛。太后自从知道离黛有身孕后,就对她格外照拂,还嘱咐司马蓉要放下成见,悉心照顾,毕竟这是秦殇的第一个孩子。司马蓉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办。她身子好后,一直拖延了好几天,实在没借口拖下去了,这才不得不去看望。 好在秦殇并不在,司马蓉还感觉好受些。离黛正躺在软榻上和侍女说笑,听见司马蓉来了,赶紧起身迎接。 “妹妹快起来吧!你有身孕,以后就不必行礼了。”司马蓉虚扶她一把,客气的说道。 离黛笑了笑,恭敬的道:“王后娘娘太客气了,纵然是有身孕,臣妾依礼也要拜见,不能错了规矩。” 司马蓉笑笑,懒得再讨论这个话题,她不过是客气一下,至于她听不听随她。 司马蓉坐下来,盯着离黛的肚子看了两眼。离黛穿的衣服宽大,还看不出有身孕的痕迹,司马蓉看她脸色也不是很好,猜到是害喜的缘故,就叮嘱道:“妹妹想来正在害喜吧!这个时候饮食是最应当注意的了,如果没胃口就让厨房少做些,多做几顿,少食多餐,既能保证妹妹的身体所需,也不会太难受。” “多谢王后关心!”离黛感激的道:“娘娘说的正是这个理儿,这几天厨房做的饭菜总是剩下很多,过一会儿却又饿了,可不是闹得厉害。” 俩人相视笑笑,似乎是熟络多年的姐妹一般,丝毫看不出对彼此的恨意。 略坐了会,司马蓉就起身告辞。离黛一直送到了门口,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珺儿却看不过她虚情假意的样子,临出门前,咧了咧嘴。离黛的侍女看不过,哼了一声,离黛赶紧命侍女下去了。 这小小的插曲,司马蓉并没有放在心上,呵斥了珺儿一声就作罢了。 司马蓉走了以后,离黛的侍女青鸾走了出来,看了看司马蓉带来的东西,问道:“主子,要不要我验一下。” 离黛鄙夷的眼神看了看,说道:“不必了,这些东西我压根儿不会服用,用过就扔了吧!”青鸾应了声是,就提着东西下去了。 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离黛又是初次有孕,难免谨慎过度,三天两头就传出身子不适,让秦殇去探望。一开始,秦殇念在孩子的份上还去看看,等到后来,就变成不耐烦了。政事繁忙,他懒得再去,每次都让王喜打发掉。 这一天,秦殇正在和司马卬商量和齐国的联盟之事,承祥宫的宫女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门口,求秦殇去看一眼黛夫人,说是她身子难受的厉害,有小产的迹象。 秦殇对这种由头已经烦透了,挥挥手,不耐烦的骂道:“寡人议事也是你能闯进来的吗?黛夫人身子不适去找太医,再来吵闹,直接拉出去杖毙。” 侍女吓得瘫倒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司马卬为难的看了看,只好对秦殇说道:“臣先告退了,不如明日再议吧?” 秦殇怎么肯为了这件事耽误正事,大手一挥,示意王喜把侍女拉下去,王喜急忙对门口的侍卫使了使眼色,侍卫也都是机灵的,直接就把侍女给拖出去了。 一时间秦殇的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司马卬看着被拖走的侍女,皱了皱眉,说道:“大王,臣有些疑虑,认为黛夫人和章夫人都不是去齐国的最佳人选,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秦殇抬头看着他,说道:“哦,说来听听。” “臣认为,黛夫人眼下有了身孕,身份贵重,再加上她是代国公主,如果去了齐国,万一代王借她与齐国联手,那不是对我们不利吗?”司马卬分析道。 秦殇点头,这点疑虑他也有,更何况,离黛如果在齐国生下孩子,那么又多了一个人质在齐国,怎么算都不划算。想了想,又问道:“那么章夫人不能去是为什么?” 司马卬又接着说道:“至于章夫人,您素来知道章津的为人,也怀疑他与齐国私下有勾结,如果派她去……。”司马卬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了秦殇。后者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道:“丞相考虑的是”,又有些疑虑的道:“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位分高的了,只怕还要册封一个夫人才是。” 司马卬摇摇头,“不妥,此时册封,岂不是显得大王别有用心,这于大王威严有碍。” 秦殇皱起了眉头,“那依你的意思?” 司马卬拱了拱手,“让王后去,王后去齐国臣认为是最佳人选。” 秦殇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不可以,寡人不能让王后去,丞相,你另做打算吧!” 司马卬却仍不退缩,坚持说道:“一来,我们除了王后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二来,齐国届时会让他们的二王子前来,众所周知,齐国二王子可是齐国太子的人选,所以,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让王后去。” “啪”秦殇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语气已经有了怒意:“丞相不要再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王后去做人质,你是他的父亲,难道你就不为她考虑么?” 司马卬怔住了,没想到秦殇会这样质问他,眼见着他有些发怒,只好改口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大王切莫动怒。” “唔,你明白就好。”秦殇说道,不愿在这件事上再讨论,就转了话题,问道:“丞相可想去看望王后么?她近来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她兴许会好些。” 司马卬惶恐的看了秦殇一眼,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这让秦殇好生难受,难道他对司马蓉的冷落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司马家?这样一想,秦殇就觉得更加对不住司马蓉,就算他不曾冷落她,眼下离黛有了身孕,而王后却仍旧无所出,这不能不让人多想,恐怕司马家就是第一个多想的,所以近来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快。 果然,司马卬虽然有心想去看看,却仍旧拒绝道:“老臣多谢大王体恤,只是后宫夫人有孕,外臣去怕是会冲撞了夫人,还是不去也罢!” “好吧!”秦殇叹道,“既然如此,就等拜见太后的时候再去吧,到时候蓉儿的身子估摸会好了。”秦殇刻意改了称呼,希望司马卬能明白这是对他的示好。 司马卬显然没明白他的用心,只是说道:“王后身为后宫之主,也该帮着大王照顾后宫妃嫔,帮大王分忧才是。” 秦殇顿时一愣,看来自己的话还起了反作用,只好摆摆手,说道:“王后一向做得很好,寡人对她一向满意。” 司马卬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客套了几句就告退了。秦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近来真的太冷落司马蓉了,该是去看看她了。 司马蓉此时正享受着难得的清净。眼下离黛有孕,成了宫中炙手可热的人,平日除了请安以外,也只有岳良人还会来坐坐,其他人已经鲜少踏足紫云宫了,大部分时间里她们都去承祥宫,除了巴结讨好,还指望着能沾上离黛的好孕气,只盼着自己也能一朝有了龙胎,母凭子贵。 “娘娘,你看臣妾的字可还中看?”岳琳琅说道,把手里的诗笺递给了司马蓉。她向来不喜欢与那些人为伍,请安过后就找了个由头留了下来,近来一直如此。 司马蓉接过来看看,不由得露出赞叹之色,这样娟秀的字体,如果搁在现代,一定会成为众人模仿的对象。 “妹妹写的很好,要写这样一手好字,怕是一朝一夕是炼不成的,果然好看。”司马蓉赞道。 岳琳琅笑了笑,谦虚道:“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勤加练习练就的而已,娘娘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才女呢。”说着,岳良人就接过诗笺,轻声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样的境界,岂是臣妾可比的?” 司马蓉暗觉惭愧,没想到借用的苏轼大人的词竟被误以为是她作的了,于是笑笑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作的,我哪里有这样的才学,只是借用别人的抒发情感而已。” “哦”岳琳琅不由得好奇,“敢问娘娘,这是哪位高人所做?” 司马蓉一愣,随即想了想,说道:“哦,这是我偶然间认识的一位高人,来往不多,只记住了这一句。”她知道这个时代跟自己所学的历史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苏轼这个人,也不敢乱说,只好随口编了几句,哄骗过去。 岳琳琅神色越发的流露出敬佩之意,赞叹道:“娘娘认识的人果然与众不同,不知道将来能否有缘能见一见这样的高人呢?”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下去,暗自叹息一声,自嘲道:“只怕是此生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司马蓉看了她一眼,想来她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所限,只怕这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宫门了,所以觉得悲凉吧!也不自觉的叹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为路人。” 俩人正在伤春悲秋,秦殇就推门进来了,悄悄站到了司马蓉的身后。岳琳琅一看到秦殇,脸色瞬间就变了,朝着司马蓉眨了眨眼,司马蓉还不明所以,岳琳琅就跪了下去,“拜见大王。” 司马蓉这才赶紧转过身,惊讶之余也赶紧下了软榻,“拜见大王。” “嗯,起来吧!”秦殇应了一声,转身坐在了司马蓉的位子上,随手拿起诗笺看了起来。秦殇一来,岳琳琅也不便久留,只得告辞了。 司马蓉只是站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秦殇,他拿着诗笺看了很久才放下,说道:“你有把酒问青天的闲情,怎么不找我来一起喝一杯?可知我也闲的很?” “大王日理万机,臣妾怎么好前去打扰?”司马蓉笑笑说道。秦殇苦笑,“你是在挖苦我么?” 司马蓉摇摇头,“怎么会?”话锋一转,又道:“黛夫人不知怎么样了?臣妾这几天还不曾去看过她,胎动可好些了?”不提这茬还好,提起来秦殇就头疼,不耐烦的说道:“我也懒得去管她,让太医去好了。” 司马蓉点头,看出他的不悦,只好说道:“是,臣妾会叮嘱太医院好好照顾的,大王放心。” “唔”秦殇应道,又看了看她说道:“王后没事的时候替我去看望她一下好了,就当替我分忧了。” 司马蓉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不想跟离黛频繁接触,但是也不想落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头,毕竟那是他的孩子,只好应道:“是,臣妾知道了,前日太医院进贡了一些上好的补药,臣妾会吩咐人熬了,给黛夫人安胎用,毕竟,她的身子安稳了,孩子才能安稳。” “嗯,你说的是,只是”秦殇想了想说道:“也不用去的太勤,尽责就好,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嗯。”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正尴尬之余,王喜就进来了,说是太后有事相商,让大王去一趟。 秦殇看着司马蓉苦笑道:“本来想跟你多说会儿话,看来是不能了。” 司马蓉也笑笑,宽慰道:“大王想来,那天都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 秦殇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司马蓉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你终究是个父亲,我明白!” 珺儿看秦殇都走了,司马蓉还对着他的背影说话,就上前问道:“娘娘说什么?” 司马蓉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去太医院开个补胎的方子,把那些好药材用进去吧!明日去一趟承祥宫。” 珺儿撅了撅嘴,有些不满的道:“那些好药是给您补身子的,给她喝了不是可惜了。” 司马蓉拿手指点了点她,佯装气恼道:“你呀!人小鬼大,还不快去!” 司马蓉一向宠爱她,所以她在司马蓉跟前也没规矩惯了,哼了一声,就不情愿的去了。 太医院做事也算有分寸,一方面尽力讨好黛夫人,开的都是安胎的良方,一方面也巴结司马蓉,用的倒也不全是名贵的药材。司马蓉略略看了一眼,反正都是安胎的,就吩咐人下去熬了,等下她亲自带人送过去,也算是尽了王后职责了。 数日不踏进承祥宫,这里倒像是变了个样子,大约是为了离黛的身孕着想,院子里、屋子里,所摆所用都换成了对安神保胎有益的东西,就是一盆花花草草也不能有差池,司马蓉看她虽然谨慎倒也没有错了规矩,也就由着她去了。 离黛正躺在床上和青鸾说闲话,猛听得司马蓉来了,还有些不相信,直到司马蓉走进来,她才回过神来,赶紧让青鸾扶着下了床。 “姐姐怎么亲自来了?我原以为是下人在胡说,没想到真的是王后娘娘的大驾来了。”离黛笑眯眯的说道。 正要行礼,司马蓉就一把扶住了她,笑着说道:“妹妹无须行此大礼,姐姐数日不来,不过是身子不爽快,怕给妹妹带来晦气,这不,身子一好就赶紧过来了。” 在宫里待得久了,好听话谁不会说,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她司马蓉也会。 待俩人都坐下,正在说着话,青鸾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奉到离黛的手边,小声说道:“夫人,该喝药了。” 离黛看着司马蓉笑了笑,接过来准备喝,才喝了一口,司马蓉就想起自己也是来送安胎药的,就吩咐珺儿把药拿出来,笑着说道:“妹妹,姐姐让人寻了些上好的药材,特意熬了这补药,不如把这个也喝了吧!” 离黛怔了一下,只好放下了手里的药碗,看着珺儿把药递了过来。补药还冒着热乎气儿,想来是司马蓉刚熬好就送了过来,试喝了一小口,还有些烫,离黛就放在了几案上,说道:“还有些烫,凉一凉再喝吧!” 青鸾看着两碗药,为难的说道:“夫人一下子喝两碗只怕是不妥,王后娘娘的药材上乘,不如我们这个就不喝了吧!” 离黛点了点头,“也好,反正都是补药,这个就拿下去吧!” 青鸾正要下去,离黛又说道:“你去拿些糕点过来,我和王后娘娘坐下说会话。” 青鸾点点头,带着身边的几个侍女就下去了。司马蓉也不好让离黛的人忙活,就对珺儿吩咐道:“你也过去帮忙吧!” 珺儿看她一走就只剩司马蓉和离黛了,就不放心的说道:“娘娘,我们都走了,谁伺候您啊?” 司马蓉笑笑,“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实在不行还有门口的内侍监,不碍事的。”这么一说,珺儿只好跟上青鸾一起去了。 待众人都走后,离黛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对司马蓉说道:“姐姐,妹妹有了身孕,想必姐姐心里不大痛快吧!” 司马蓉听她语气不善,虽然心中不快,但是表面上依旧和气的说道:“妹妹哪里的话,都是大王的女人,你有了大王的子嗣,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痛快。” 离黛听罢一阵轻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笑,说道:“姐姐,只有你我在,何必这么言不由衷呢?你我昔日的恩仇,可不是说消就消的。” 她的语气分明是挑衅,但是司马蓉不能此时发作,否则她借着有孕生事,就算是秦殇也一时半刻不能拿她怎么办,司马蓉只好不接她的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想就此掩饰过去。 离黛看她根本不上套,也不能再说什么,端起跟前的补药一饮而尽。 司马蓉看她药也喝了,也懒得再跟她说什么,就准备离开,才站起身子,就见眼前的离黛突然痛苦地皱了皱眉,发出一声轻微的□□,同时手就扶上了肚子。 “黛夫人,你怎么了?”司马蓉不解的走上前问道。 离黛却一把推开了跟前的几案,发出一声惨呼,“王后娘娘,你为什么要害我?”这话一出,司马蓉顿时就愣住了,“你说什么?谁要害你?” 几案上的碗盏摔在地上,发出响声,门口的内侍监听着声音不对,推开门闯了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吓得不敢再上前。 离黛一把抓住司马蓉的手,捡起方才喝的补药的药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司马蓉脚下,恶狠狠的质问道:“王后娘娘好毒的手段,你在药里下了什么?” “你胡说,我只是让太医院开的补药的方子,你不要血口喷人。”司马蓉怒道,心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慌张,凭直觉她觉得有些不对。 离黛还想说什么,却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身子支撑不住似的倒了下去。 司马蓉看她的样子觉得不像是装的,就伸手去拉她,一弯腰就看到离黛的身子底下有血渗了出来,司马蓉吓得一下瘫倒在了地上,颤抖着对内侍监道:“快,宣太医。” 青鸾和珺儿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青鸾急忙趴到离黛的身边去看她的情形如何,只见离黛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顺着额头渗出来,身子底下已然殷红一片,血还在不停地渗出来。 “王后娘娘,你对我们夫人做了什么?”青鸾哭着问道。 司马蓉吓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离黛不停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医飞快的赶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离黛抬上床,急忙给她诊起脉来,承祥宫上下已经乱成了一团。 秦殇和太后赶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诊完脉了。他走到秦殇面前,不住地摇头,扑通一声跪下来,苦着脸说道:“大王恕罪,微臣无能,没能保住黛夫人的孩子,黛夫人小产了。” “什么?”秦殇惊道,脸色阴沉的可怕,眉头也拧成了疙瘩。太后更是惊得几乎站不住,几个人扶着才勉强撑着坐了下来。 司马蓉此刻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药是她亲自拣选了在自己宫里熬的,不可能会出差错,可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了。 “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殇阴沉着脸问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告诉他了,他此刻心中充满了疑惑。 司马蓉看了看秦殇,虽然心中一团乱,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说道:“臣妾也不知道黛夫人为什么会这样,臣妾是给黛夫人送了补药,可是臣妾是在宫里熬的,绝不会有差池。” 秦殇也不相信是司马蓉做的手脚,他前几天才说了让司马蓉来看望离黛,现在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也太巧了。可是事实摆在跟前,他此时也不能包庇,只好狠心说道:“黛夫人小产,王后难脱干系,先关在紫云宫面壁思过,待查清原委后再做定夺。” 司马蓉身子晃了晃,虽然也是满腹的委屈,却也知道这是秦殇眼下能做的最好的处置了,只好躬身说道:“谢大王恩典,臣妾是清白的,大王查过自然会有结果,臣妾告退。” 司马蓉走了以后,太后也没有久留,临走前对秦殇说道:“黛夫人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不要再弄得宫里上下不安,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暗杀 一连三天,司马蓉被关在紫云宫,寸步不能离开屋子。听珺儿说那日离黛醒来后知道孩子没有了,哭闹了好一阵,直嚷着要秦殇杀了司马蓉,秦殇好一顿安抚才安静下来。但离黛一直不吃不喝,以此要挟秦殇查清真相。 司马蓉那日熬药的药渣也被送到太医馆去查验了,查验的结果只有秦殇和太医馆的太医令知道,其他人一概不得知。 这日,司马蓉坐在软榻上练习写字。她心里一直烦乱不已,又出不了门,只好练字静心,也好打发时光。 珺儿端着饭菜走进来,摆好了碗筷,对司马蓉说道:“娘娘,今天吃一点儿吧!您这样也于事无补,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吧!” 司马蓉摇了摇头,依旧握着笔,说道:“算了,我也吃不下,你给我留点儿汤就好,我写完了再喝。”珺儿只好再次把饭菜盖上,静静的等着她写完。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殇皱着眉头走了进来,身后并没有人跟着。一进来,秦殇就让珺儿先退了出去,又看了看桌子上没有动过的饭菜,走过来说道:“王后也不吃不喝,怎么?你也在怪我?” “臣妾怎么敢?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我还能吃得下去,那也算没心没肺了。”司马蓉说道,放下手里的笔下了地。 秦殇点点头,也不说话,走到桌前自顾自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司马蓉愣了一下,只好走过去,站在一边安静的给他布菜。 一顿饭吃完,秦殇才放下碗筷说道:“离黛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紫云宫一个打杂的侍女手脚不干净,错把红花当成补药放在了药材里,所以导致离黛小产的,我已经下旨杖杀了那个侍女,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什么?”司马蓉吃了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不可能啊,那药材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不会错的。” 秦殇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司马蓉看了他两眼,一瞬间明白过来,冷汗就顺着脊背滑下来,难道?秦殇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点头说道:“没错,不管这件事情真相如何,既然我说查出了真相,那么这就是真相。” 司马蓉身上一阵阵的起了冷颤,良久,才喃喃的道:“可是这样不公平,臣妾没有做,紫云宫的人也不可能动手脚,怎么能这样让别人做了替罪羊?” 秦殇失笑,反问道:“公平?你在这宫里说公平?”“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草菅人命,你可是大王啊?总会查出真相的。”司马蓉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语气有些哽咽。 秦殇摇了摇头,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不会的,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真相,如果有,那么换来的只能是更多的流血和牺牲,你是王后,应该懂得孰轻孰重,你可明白?” 司马蓉挣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怪不得那天紫云宫闹哄哄的一阵,珺儿一直不肯说,却从那天起眼神里隐约透着恐慌和惧意,原来如此,身份卑微的人就要无端端的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到底是谁的错? 秦殇一把掰开她的手,强行把话灌到她的耳朵里,“你听我说,你觉得那个宫人无辜,难道那个孩子就不无辜吗?这件事总要有个人来背,如果不是那个宫人,那就只能是珺儿,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司马蓉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喃喃道:“可我们都是无辜的,到底是谁的错?” 秦殇的眼睛有些出神,良久才开口说道:“可是,纵然是这样,这次也注定要委屈你了。” 看司马蓉没有回应,秦殇低下头,语气里透着深深地无奈,说道:“虽然这件事给出了结果,但是这场风波只怕也平息不了,只怕你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 司马蓉这才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秦殇,问道:“离开?去哪里?”秦殇暗自咬了咬牙,“齐国,为质。” 呼!司马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所有想不明白的这一瞬间似乎有了念头,齐国?为质?好一个离黛,好一出阴谋。 “什么时候动身?”心念转动间,司马蓉似乎想明白了一切,却只问了这么一句。 秦殇有些奇怪她的反应,就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安排么?” 司马蓉冷冷的笑了笑,语气有些不善:“没什么可问的。大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臣妾照做就是,只是大王早有这样的打算,直说就是,何必要借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你怀疑我?”秦殇已然明白了司马蓉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亏了他为了保住司马蓉费尽心思,到头来她却这样误会。 “是,我是借此想要平息这件事,那也是为了你好。”秦殇说道,语气有些急促。 司马蓉却不领情,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去就是,大王放心,动身之前也不必再过来了。” “好。”秦殇也提高了嗓音,恼怒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会派得力的人护送你去,王后,珍重。”说罢,秦殇头也不回的离去。 司马蓉眼看着他气呼呼的走了,恼怒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哼,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 十天之后,去齐国的队伍出发了。齐国的二王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也不好再往后拖延。秦殇派了岳琪带队护送司马蓉去齐国,自己却没有来送行,不知道是不舍还是还在气头上。 后宫的妃嫔也都来送行,却只是装装样子罢了。眼见着司马蓉要离开秦国去做人质,这在她们看来无异于被打入冷宫,自然是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真的送行。只有岳琳琅心中不舍,一直送到了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岳琳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不放心的叮嘱道:“娘娘此去一定要加倍小心,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盯着你不放,你可一定要保重自身。” 司马蓉点点头,眼睛也有些发红。在这宫中,也就只有岳琳琅是真心对她的了,在她被禁足在紫云宫的日子还几次三番前去秦殇跟前求情。 想到这里,司马蓉从身上拿出一枚小小的令牌,递给了岳琳琅,说道:“这枚令牌你拿着,这是大王给我的,关键时刻应该有用,你先替我保管吧!” 岳琳琅疑惑的接了过来,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不安的说道:“娘娘,这是大王的私令,臣妾可万万用不得。” 司马蓉摆摆手,随意的说道:“没什么用不得的,我都不在了,还拿着做什么?万一丢了岂不是罪过大了,你拿着吧!将来如果我能回来你再还给我,大王是不会介意的。”听她这么说,岳琳琅才小心的收了起来。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司马蓉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岳琳琅点点头,也只得回去了。 司马蓉带上帷帽,准备上马车出发。临走到城门却再次转过身来,朝着宫中的方向叩拜下去,就当是跟秦殇告别了吧!秦殇,再见! 秦殇站在远处的城楼上,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眼看着那个身影拜别了自己上了马车,越行越远,秦殇真恨不得翻身下城楼追过去,可是,他不能。司马蓉,你一定要给我平安回来! 马车走了一天,天黑的时候在一处驿站停了下来。司马蓉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岳琪在外面喊了一声,“娘娘,驿站到了,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 司马蓉应了一声,扶着珺儿下了车。岳琪已经安排好了房间,根本不需要司马蓉操心,所以,吃过晚饭,司马蓉和珺儿就早早的回了房间休息。 睡到半夜的时候,司马蓉被尿憋醒了,准备起身方便一下,刚穿好衣服,就听到门吱呀一声,一个身影快速闪身进了屋里,不等司马蓉说话,他就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娘娘,是我,有人偷袭,不要出声。” 司马蓉刚想问谁偷袭,岳琪却猛地把她摁在了地上,一支利箭破窗而入,险些射中司马蓉,吓得她瞬间尿意全无。岳琪看了看床上,珺儿还在睡,他伸出胳膊,一把将珺儿从床上扯了下来,使劲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珺儿挣扎了几下,看清是岳琪和司马蓉,这才安静下来。看他们神情如此紧张,珺儿不敢多问,顺从的趴在了地上。 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一支支火把被点燃,屋子里被火光照的一片通红。司马蓉此时才看到岳琪脸上有血,担心的问道:“你受伤了?” 岳琪点头,全然不在意的说道:“这点儿小伤无碍的,这些人中有几个高手,刚才一时大意中了埋伏。”说着小心的站起身从床边拿到了司马蓉的包袱,递到她手里,小声叮嘱道:“马车就在大门口,缰绳没有栓死,等一下我掩护你们出去,你们直接跑上马车,我们一起冲出去,驿站已经被他们包围了,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 司马蓉接过包袱,从包袱里拿出匕首递给了珺儿,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果被抓,你要记得,士可杀不可辱。”珺儿重重的点点头,眼泪就流了下来,小声问道:“娘娘,那你呢?” 司马蓉看了看外面,估计现在死伤不少了,地上应该有武器,她随便捡一把应该就能防身,就说道:“我自有办法,一起冲出去吧!”不等岳琪反应过来,司马蓉站起身就冲了出去,岳琪赶紧拽着珺儿紧跟在身后。 果然如司马蓉所料,外面已经死伤了好几个,对方是十几个黑衣人,正跟士兵缠斗在一起。司马蓉捡起一把趁手的剑,向着马车冲过去。黑衣人一看司马蓉出现了,顿时把目标转向了她,其中一个凌空一跃就到了司马蓉跟前,剑光一闪,直冲着司马蓉的面门而去。 岳琪惊得叫了一声,才要飞奔过去,却见司马蓉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躲过黑衣人一击,跟他打斗在一起。 司马蓉本来想躲过去就算了,没想到这黑衣人跟她过了两招反而揪着她不放,司马蓉功夫虽然学的不深,但是有凤清尘和司马容若这两大高手教导,一时倒也能应付。 黑衣人眼看着一时还拿不下司马蓉,心里就有些着急,他主子并没有跟他说司马蓉会武功,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个到底是不是了。正走神的功夫,只见司马蓉手里的剑锋一偏,他本以为这是个机会,身子猛地向前,准备一击即中。却见司马蓉忽然压低了身子,同时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等他反应过来,司马蓉反手拿剑,剑光一闪,顺着他的腹部切了进去,血瞬间喷薄而出,黑衣人不甘心的□□了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好凌厉的杀招,岳琪心道,不由得多看了司马蓉两眼。既然司马蓉眼下能自保,岳琪也就不担心了,一面应付着敌人,一面抓了珺儿把她扔上了马车。 司马蓉趁势也赶紧跳上了马车,岳琪一看人都齐了,打了一个呼哨,招呼手下的兄弟一起向门外冲去。 马车很快冲出了包围,向着前方拼命地跑。岳琪带着自己的兄弟跃上马,分在两侧保护着马车。 一路狂奔到天有些擦亮了,黑衣人却依旧紧追不舍。这些人的主子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杀不了司马蓉就只能提头去见,所以一个个也不要命的追赶。 不知道跑了多少里,马儿已经跑的迷失了方向,偏离了去齐国的道路。正在司马蓉他们心急如焚的时候,黑衣人却无声无息的赶到了眼前。 他们团团围住司马蓉的队伍,渐渐的缩小包围圈,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岳琪带的人本就不多,昨夜的一番搏斗,又死伤了不少,眼下已经没有多少胜算。 “岳将军,把马车里的人留下,你们就可以安全撤退,何乐而不为呢?”一个为首的黑衣人站出来说道。 岳琪冷笑一声,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也自然知道这马车里的人是谁,你们这么做可是要诛九族的,我奉劝你们还是识时务的好。” 黑衣人笑出了声,用古怪的语气说道:“岳将军,咱们这些人可是亡命之徒,早就没有什么九族了。唯一的使命就是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还希望你配合。” “呸”岳琪骂道:“狗东西,尽管放马过来。”说罢,手中长剑一挥,冲着黑衣人首领而去,两拨人马顿时又杀在了一起。喊杀声和刀剑声传来,惊得拉车的马发出一声嘶鸣,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不管不顾的再次狂奔起来。司马蓉想要抓住缰绳,却一次次被摔进了马车里,整个人在马车里被颠的东倒西歪,站都站不住。 黑衣人首领一看马车跑了,顿时转了方向,带着两个人跃上马,朝着马车的方向追过去。岳琪被困在混乱中,眼看着黑衣人追过去,急切的想要冲过去,奈何其余的黑衣人将他紧紧地缠住,怎么也脱不开身。 马车没头没脑的冲进了一片树林,车轱辘被树桩给绊住才停了下来。司马蓉赶紧下了马车,扶着已经晕的昏天黑地的珺儿下了马车,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还没跑多远,一把剑擦着司马蓉的发丝就钉在了眼前的树上。司马蓉情知是黑衣人追过来了,赶紧加快了步伐,黑衣人的速度更快,眨眼就到了跟前。 “王后,还是不要徒费力气了,没有用的。”黑衣人首领轻巧巧的落到司马蓉跟前说道。天已经越来越亮,必须速战速决。黑衣人首领一努嘴,两个黑衣人就举着剑砍杀过来。 司马蓉一边护着珺儿,一边吃力的抵挡着对方。几个回合下来,司马蓉胳膊上已经添了一道伤口,却依旧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剑。 黑衣人首领看手下一时拿不下她,就有些不耐烦了,口中啧了一声,拿起剑亲自杀了过来。 以一对一,司马蓉可以险胜,以一对二,司马蓉也能抵挡一阵,可是以一对三,还有一个高手在里面,她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了,更何况还有珺儿需要保护。眼看着黑衣人的剑无情的落了下来,司马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是死定了。 “砰”的一声,黑衣人的剑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却没有落到司马蓉的脖子上,而是砍进了一节树桩子上,没错,就是树桩子。 司马蓉睁开眼睛,惊讶的看到一节树桩子飞过来,挡住了黑衣人的剑,同时,黑衣人首领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飞了出去。 “啧啧啧,三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人,丢不丢人啊?”一个长发玉冠的男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嬉皮笑脸的说道。 男子转头看了看司马蓉,嘿嘿笑了笑,说道:“王后娘娘,久违啦?”司马蓉疑惑的看了看他,似乎并不认识眼前的人。 “荀樾,你老实点儿。”又一个声音响起来。一个俊逸的男子,手持长剑,轻飘飘的落到了司马蓉的跟前。 韦林一看到荀樾那不正经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说好了救人要紧,还有工夫在这里嘻嘻哈哈。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首领站起身,勉强定住身子问道。刚才那一掌的力道很强,打得他几乎站不起来。 荀樾咂了咂嘴,看向了韦林,意思是你来说吧!韦林白他一眼,上前一步,冷冷的说道:“阁下无须知道,你只要知道,这两个人你是动不了的,如果想活命就赶紧滚开。” 好,够霸气!司马蓉看着眼前的人,隐约觉得他跟凤清尘有点儿像,一样冷冰冰的,一样的霸气侧漏。荀樾得意的拍了拍韦林的胸口,对司马蓉挑了挑眉,意思是,怎么样,厉害吧!司马蓉对着他伸了个大拇指,嗯,厉害。 “嘿嘿。”黑衣人首领笑了笑,“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韦林根本不跟他多说,看他没有退去的意思,直接飞身打了上去。黑衣人首领本以为这两个不过是小角色,方才不过是偷袭他才得了手,过了几招才发现自己根本想错了,对方的功力深厚,剑术精至化境,根本不是他能够匹敌的。 两个回合下来,黑衣人身上已经遍体鳞伤,还重重的挨了一掌。饶是这样,另一个还没有出手,否则,还不知道要伤成什么样子。眼看着敌不过,黑衣人首领懊恼的跺了跺脚,趁着手下打斗的时机,飞身逃了开去。荀樾想去追,却被韦林拦了下来,毕竟保护司马蓉要紧。 黑衣人首领一走,两个手下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一个被荀樾毫不留情的扭断了脖子,另一个头颅被韦林斩下来,踢出了八丈远。 珺儿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再次生生给吓晕了过去。 “王后娘娘没事吧!”韦林走过去,扶起司马蓉问道。司马蓉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无碍的。” 荀樾就不高兴了,指了指司马蓉胳膊上的伤口,嘟囔着道:“真不会怜香惜玉,明明这么深的伤口,还问有没有事。”说着就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司马蓉道:“这个金创药好得很,王后娘娘拿去用吧!” 司马蓉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你们救了我。不过,你们怎么会认识我的?” 荀樾嘿嘿一笑,正要说话,韦林使劲怼了他一下,他只好闭上了嘴巴,不甘心的瞪了韦林一眼。 “主上知道王后有难,特意派我们相助,不想,来的正是时候。”韦林说道。 司马蓉笑了,凤清尘,原来是你!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王爷,请自重! 岳琪好容易杀出重围追上来的时候,见到司马蓉不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身边还多了两个陌生人,不由奇怪道:“娘娘,这是?” 司马蓉只好解释说是大王身边的谋士料到会有人发难,于是派人前来相助,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恰好就救了她。 岳琪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主子没事他就已经烧高香了,也顾不得问那么多,只好整合了队伍继续出发。 经过一番厮杀,来时的队伍已经死伤了大半,只剩下百十来个人,还有几个负伤的。这样一来,队伍的行进速度就慢了许多。韦林担心这一行人不能安全抵达齐国,只好让荀樾留下来保护她们前进,他自己则回去复命。 韦林一走,荀樾那不着调的性子就不知道收敛了,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多久就和一帮人混熟了,称兄道弟起来,全然忘了韦林临走前的交代。 珺儿看他这没溜儿的性子,着实觉得好玩儿,一路上和他斗嘴不断。 队伍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又耽误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才抵达齐国的都城邺城,齐国早已经派了人在驿站接应。 一行人在驿站洗去了一路的风尘,等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外面了。一个身材矮小却面目和蔼的人朝司马蓉拱了拱手,上前说道:“请秦王后娘娘安,在下姓李,是这里的少丞,负责娘娘以后的一应食宿等事物。” 司马蓉客气的点点头,“有劳李少丞。” 李少丞只是笑笑,说道:“娘娘请先用饭吧!午饭过后我们会去大齐的行宫,娘娘以后就在那里居住了。” “什么?行宫?”司马蓉讶然道,“怎么会让我们住行宫呢?这样不妥吧?”司马蓉回头看了看岳琪,后者也是一脸的茫然。 看出他们的顾虑,李少丞解释道:“娘娘不必多虑,这是我们大王和丞相的意思,想来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娘娘请放心。”这样一来,司马蓉也不能再推脱,既然人家这样安排了,她们也只能遵从。 用过午饭,司马蓉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准备随着李少丞去行宫。李少丞却犹豫了一下,笑着看了看岳琪和荀樾。 司马蓉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只是来送行的,想必行宫是不能去的了,就说道:“这两位是来送我的,如今我已经安全到达了,他们也是该回去了。” 李少丞点点头,说道:“娘娘说的是。我会安排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两天,待恢复了体力,再送这位将军启程返回秦国。” “嗯,如此,就多谢李少丞了。”司马蓉客气道。转过身对岳琪和荀樾说道:“这样看来,也是时候分别了,二位将军在这里休息些日子就返程吧!齐王已经对我们做了安排,想必会一切顺利的。” 岳琪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样安排过于仓促,想上前说什么,荀樾就搭腔了,对李少丞问道:“我说李大人,你们齐王是有了名的老色鬼,不会对我们娘娘不利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问的也太直接了。司马蓉满脸的尴尬之色,想要上前挡住他,奈何在他面前个子太矮,根本无济于事。 “哎呀,这位小将军,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大王可是仁君,哪里那样不堪啦?”李少丞急的连忙挥了挥手说道。 荀樾却还是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模样,“切,少来,谁不知道,这齐王连自己的弟媳妇都霸占了,我们娘娘如此美貌,万一遭了……呜呜呜!” 岳琪实在是听不下去,上去捂住了他的嘴,陪着笑脸说道:“李大人,我这位手下向来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我回去定然军法处置,望大人见谅、见谅。” 李少丞胡子都气的飞起来了,指着荀樾骂道:“混说八道,混说八道。” 荀樾还要犟,司马蓉上去踢了他一脚,急眉瞪眼的道:“你给我老实点儿。”又转头赔了一副笑脸,安抚道:“李少丞,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位小将无知轻狂,恕罪恕罪。” 李少丞看王后都亲自赔礼了,也不好太过追究,甩了甩袖子,说道:“微臣在外面等娘娘,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娘娘尽快吧!”临走前狠狠地瞪了荀樾一眼。 李少丞一出去,岳琪却变了副脸,对着荀樾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干得好。”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司马蓉一看这样子,气的跺了跺脚,甩下一句,“没事的话赶紧启程,告诉大王我安全抵达。”就气呼呼的走了,这俩人太不着调。 岳琪和荀樾大眼看小眼的相互看了看,只好讪讪的缩回了手。荀樾还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问问我家少主。” 岳琪没听清,就问道:“什么主?” 荀樾瞪了他一眼,“你管呢?” 离黛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粥,直到碗见底了,才慢悠悠的擦了擦嘴,看了看青鸾,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青鸾的神色有些不安,压低了声音,说道:“她们平安到达了。”说着小心的看了一眼离黛,又赶紧低下了头。 “废物。”离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青鸾吓得跪了下来,“主子,并非我们办事不利,而是有高手相救,所以才没有得手的。” 离黛闷哼一声,吩咐道:“告诉章大人,赶紧撤手,撤的干干净净,这件事不能再进行了。” “是”青鸾领命,正准备下去,离黛又叫住了她,说道:“等一下让章夫人把我炖的汤给大王拿过去,大王这几日心情不好,让他补补身子。” 青鸾会意的笑笑,“是,主子。” 大齐的行宫可比秦国的行宫奢华多了。司马蓉进来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愧是富庶之地,一事一物都透着豪气。来的路上司马蓉就发现了,齐国的百姓穿戴都比秦国的华丽很多,可见这个齐国国君绝不是荒淫无道,至少治理国家这方面还是很有卓著的。 “娘娘,到了。”李少丞停下来说道。 司马蓉抬头一看,是一处独门的小院,院子里种着翠竹,郁郁葱葱,倒也不失雅致。推门进去,一股竹子的清香扑面而来,还伴随着隐隐的湿气,看来这地方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果然,李少丞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潇湘馆空了很久了,平时大王来行宫也很少让妃嫔住在这里,只因这里地处偏远,娘娘们也都不愿意来。不过,这里环境清幽,后面临着护城河,马上就到夏日了,是个很凉爽的所在。” 司马蓉倒是不在乎偏远与否,她又不是齐王的嫔妃,住得近可以有机会多见齐王几次,她巴不得住的远点儿,落个清净。 “院子里一共两进的房子,前面是住的地方,后面就是下人的住所和厨房了”李少丞说道,指了指一个小门,继续说道:“那个角门就是通向后面的。” 司马蓉点点头,跟着往里走。到了屋门口,李少丞却停下了脚步,笑笑说道:“娘娘,这里就是娘娘的住处了,臣不便进去。娘娘以后的膳食需要你们自己动手在后厨房做了,您也知道,行宫里的人手本就不够用,呵呵,食材供给行宫里会有人负责送来,如果还有什么缺的,娘娘尽管开口。” 司马蓉暗哼一声,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食宿他都负责,一转眼就鼓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表面上还得维持和气,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有求于人的地方还很多,就笑了笑说道:“多谢李少丞了,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 李少丞摆了摆手,“娘娘客气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远处的一道高高的墙,叮嘱道:“娘娘可要记住,那边的那个院子,娘娘没事就不要过去了,以后进出就只从我带您来的这条路就可以了。” 司马蓉踮起脚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疑惑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去呢?” 李少丞笑笑,“也没什么,只是那里是四王爷在行宫的居所,他向来不喜欢生人进去,所以臣特意嘱咐您。” “哦,知道了。”司马蓉点点头。 李少丞又嘱咐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临走前给了司马蓉一个腰牌,方便她出入行宫,只是告诉她不能太晚回来,否则城门下了锁,就不给开了。 司马蓉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这位少丞,这才推开门进了屋子。屋子里打扫的很干净,一应用具陈设也都很全,看来还不算苛待她们。 司马蓉把包袱一放下,就拉着珺儿躺在了床上,这一路的奔波,俩人都累坏了,终于到了地方,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娘娘,您说齐王这么对待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珺儿回想着刚才李少丞的话,有些生气的说道。 司马蓉拍了拍她的手,含糊着说道:“作为质子,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好太多了。”她本想说当年吕雉在项羽手下为质的时候,比她们至少要惨几百倍,又怕珺儿好奇追问,只好作罢。 珺儿躺了一会儿,就跳起来,说要去后院看看,顺便准备准备晚饭。司马蓉实在累的不行,就挥了挥手,由她去,反正她年轻有的是体力。 珺儿一走,司马蓉就困得再也支撑不住,伸手抓了个枕头就抱着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却隐约觉得有香味儿传来。算了,不管了,先睡再说。 正睡的香甜,司马蓉就听见有人叫她。她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继续睡觉,却听得叫声越来越近。司马蓉只好撑起了身子,勉强抬起一只眼睛看过去,却见一个人影越来越近。 司马蓉揉了揉眼睛,一看之下,吓得清醒过来,来人居然是秦殇,他喊了一声蓉儿,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还想伸手拉她。司马蓉再次揉了揉眼睛,咦,眼前的人居然又变成了凤清尘,他还是一身白衣,走过来坐到她跟前,笑嘻嘻的看着她。 司马蓉觉得他的笑容贱贱的,对,就是贱贱的。就怪道,凤清尘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笑容啊!才要开口问,就见凤清尘居然伸手要脱她的衣服,还贱笑着喊了一句“小美人儿。”司马蓉觉出不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她根本使不上力气。眼见着凤清尘脱下了她的外衣,嘴巴撅过来想要亲她,情急之下,司马蓉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伸过来的那张脸。 “啊,放开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司马蓉彻底醒了过来,感觉身子被人大力推了一把,忙睁开眼睛望过去。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正捂着脸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嘴里还喊着“咬死我了,你这个疯女人。” 司马蓉皱了皱眉,难道刚才是做梦?又甩了甩头,肯定是做梦,要不然秦殇和凤清尘怎么会出现?凤清尘还贱贱的笑,不可能。再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司马蓉明白了,原来是这厮在梦里调戏他。 司马蓉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我疯女人?” 男子使劲儿搓了搓被咬的脸,恨恨的道:“说的就是你,不过是亲一下,至于咬人么?” 呵,很好,调戏别人还敢反咬一口。司马蓉不由火大,拿起枕头就狠狠的砸向了眼前的男人,接连砸了好几下,枕头才被夺过去。 “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一把把枕头扔回去,捋了捋自己的秀发,一甩头问道。 司马蓉撇了撇嘴,坐到桌边上,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男人也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茶,看司马蓉理也不理他,就伸出手晃了晃她的肩膀。司马蓉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慢悠悠的说道:“王爷,请自重啊!” 齐玹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的笑了笑,说道:“不错嘛!居然知道我的身份,看来对我很有研究啊?怎么,对我有意思?” 司马蓉翻了翻白眼,“凭你的智商我很难对你有意思!不过你身上的玉佩倒是有意思,分分钟就出卖了你。” “玉佩?”齐玹拿起腰间的玉佩掂了掂,倒是忘了这东西。 “算你识货。”齐玹说道,又觉得这样形容自己不太恰当,又补了一句,“不对,算你有眼光。” 司马蓉闷哼一声,嘲讽道:“早在秦国的时候就听闻当初的四王子是个文武双全且有治国之才的翩翩佳公子,不想实际上只是个浪荡子,只是亏了这一身的好皮相。” 齐玹却浑似没听见一般,仍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凑到司马蓉跟前,调笑道:“早听说秦国的王后来我齐国,不想竟是这样如花似玉一美人儿,秦殇这小子,当真有福气。” 齐玹还想说什么,冷不丁从门口飞进来一样东西,冲着他砸了过来,他一闪身躲了过去,啪的一声,一个盘子在地上摔的粉碎。 齐玹嘶了一声,回过头就想骂人,却看一个小丫头正站在门口,气呼呼的看着他,手里还举着一个碗,还想砸过来。 “珺儿,住手,这位就是齐国的四王爷。”司马蓉一手拄着下巴,懒懒的介绍道。 珺儿看着齐玹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个王爷,但是主子这么说了,她也只好收回了碗,含糊的喊了声:“四王爷。” “好啦!知道你们不欢迎我,主仆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走还不行吗?”齐玹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说道,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就准备离开。临出门却又回过头来,难得的一本正经说道:“司马小姐,如果你去宫里,要小心我王兄哦!”一闪身,就没了影子。 司马蓉和珺儿面面相觑,都被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无奈的摊了摊手。 珺儿蹲下身开始收拾被她摔碎的盘子,她刚才看到齐玹离司马蓉那样近,以为是要欺负她家主子,一时生气就用盘子砸了他,居然还没砸中。 “什么王爷嘛!不去王府住,偏要住在这里。”珺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司马蓉只好说道:“兴许是齐王厚待他,才允许他这样吧!” 珺儿哦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您说被齐王抢走王妃的是不是这位王爷?所以齐王理亏,才格外厚待他?” 司马蓉心里咯噔一下,望着外面那堵高高的墙蹙了蹙眉,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救了一个男人 不知不觉,夏天就来了。正值盛暑之际,齐王就携满宫的女眷一起来了行宫。这样一来,行宫中的看守就更加严密了,连带着司马蓉想要出去一趟都不容易。 这天晚上吃过饭,司马蓉就在院子里转悠,月光照的明晃晃的,实在是个赏月的好日子。远远地传来了乐声,齐王又在设宴了。 闲着也是闲着,司马蓉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烤肉了,正巧白天珺儿腌了些肉在厨房,再抹上司马蓉自己调的酱,直接就可以生火烤了。说干就干,司马蓉找了些柴火,架起来点了个小火堆。珺儿把食材拿过来,摆在外面的石桌上,穿了个竹签子,就喜滋滋的烤起来。 烤肉的香味儿一会儿就飘了出来,馋的司马蓉直流口水,直搓着手让珺儿快点儿烤。 珺儿看她心急的样子,乐的咯咯咯笑,说道:“娘娘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这么心急?” 司马蓉蹲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你懂什么?我以前啊,每到夏天是必撸串儿的,再来扎啤酒,那个爽啊!” 司马蓉说着就陷入了以前的美好回忆中,完全没发现珺儿看她的奇怪目光。珺儿暗自摇了摇头,哎!娘娘说话越来越听不懂了。 好容易烤好了,司马蓉也顾不上烫嘴,吹了吹就咬了一大口。嗯,这个香啊!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羊肉串儿,但也足够过过嘴瘾了。 “床前明月光,闲来撸串儿香,再喝一口酒,真叫一个爽。”司马蓉吃着吃着就哼了上来,把个静夜思改的面目全非,如果李白知道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好诗,好诗,再来一坛酒,会不会更爽呢?”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来,司马蓉顺着望过去,齐玹正斜斜的倚在墙上,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 司马蓉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问道:“你不去参加齐王的盛宴,来这里做什么?” 齐玹笑了笑,走过来说道:“怎么?不欢迎我?”“怎么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司马蓉举了举手里的烤肉,“一起来吧!” 齐玹也不客气,抄起一串就送进了嘴里,嚼了一大口,不由得对司马蓉伸出了大拇指,“嗯,味道不错,是添加了什么特殊的香料吗?” “nonono”,司马蓉晃了晃手,咽下嘴里的肉,故作神秘道:“这个可是秘方,不能外传哦!” 齐玹撇了撇嘴,一副我还不稀罕的样子,打开酒坛喝了一大口,又把酒坛递给了司马蓉。司马蓉也不嫌弃,捧起酒坛子就灌了一大口,酒香扑鼻,就着烤肉,真是惬意。 “你知道吗?你一点儿也不像个王后的样子。”齐玹喝了一口酒,歪着头看着她说道。 司马蓉咧了咧嘴,“你以为你就像个王爷吗?哪有王爷像你这样不务正业的?” “呵呵呵,还真是。”齐玹点点头,觉得司马蓉说的有道理。 酒过半坛,司马蓉的醉意涌了上来,只好用手支住了脑袋。火光下,齐玹的脸上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似乎也在思念某个人。 司马蓉看了看声乐传来的方向,难道她也来了?一句话没经大脑,脱口就说了出来,“是不是齐王也带她来了行宫?所以你在宴会上待不下去?” 齐玹手里的酒坛“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语气也全然不似之前,冷冷的对珺儿说道:“你主子喝多了,扶她进去早点休息吧!” 珺儿看情况不对,赶紧起身去扶司马蓉,奈何她力气不够,勉强能扶起来,却差点把司马蓉摔倒。 齐玹叹了口气,只好弯下腰把司马蓉拦腰抱了起来。司马蓉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顺势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嘴里还喃喃的道:“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都是骗人的。” 齐玹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对着怀中醉倒的司马蓉自言自语道:“她叫卫凝儿,如果你有幸能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她是这世间最美、最好的人。” 司马蓉打了个哈欠,沉沉的睡了过去,却记住了耳中听到的那个名字,卫凝儿。 隔天一大早,司马蓉还在懒床,就听的院子里有吵闹的声音,爬起来透过窗户瞧了瞧,是几个宫女模样的人,正在跟珺儿拉拉扯扯说着什么。司马蓉情知不好,赶忙翻身从床上下来,匆忙的穿好衣服,就出了屋子。 “几位姑娘,因为何事吵闹?”司马蓉走过来问道,发现珺儿眼圈儿有些红,似乎哭过,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个为首的宫女走出来,打量了司马蓉几眼,毫不客气的问道:“你就是那位秦国王后吧?我是这行宫西宫的管事宫女芸儿,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的吃穿用度太大了,从今日起凡所食所用都要用银钱来换,否则就别想再让我们给你们提供吃食,哼!” 好一个霸道的宫女,司马蓉心道,满嘴的胡说八道。她们自来到这里唯一用过的就是她们的饭菜而已,那也只是拿够自己所用的,从来不曾浪费,至于衣物等用品还都是司马蓉从秦国带来的,从来不曾用过她们的,哪里来的吃穿用度太大?分明是挑衅。 还不等司马蓉说话,那个芸儿又开口说道:“不要以为这里还是你们秦国的王宫,也不要以为你们还是身份尊贵的主子,在这里你们连我们这些人都不如,不过是寄人篱下的质子而已,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妄想这还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们。” “你胡说”珺儿气急了,指着那个宫女骂道:“我们自来到这里就是自己在厨房做饭吃,只不过是用了些你们的食材而已,那也是你们的李少丞告诉我们这样的,你们可以问他,谁要你们伺候过。” 芸儿一看居然敢有人顶她,顿时就恼了,伸出手就要来打珺儿。手还没够到珺儿的脸,却发出了一声惨呼。 司马蓉一只手死死地捏着芸儿伸出的手腕,反手把她的胳膊给别到了身后,疼的她嘶哈嘶哈的叫个不停。 “这样愚蠢的奴才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若是在秦宫有这样敢生事的奴才,第一个被拖出去杖毙,还能有你在这里狐假虎威的时候么?”司马蓉怒道,手上的力道不减,狠狠的推了芸儿一把,推的她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芸儿哪肯善罢甘休,翻身起来还要再闹,却被一同来的几个宫女给拉住了,一个一个劝道:“芸儿姐姐,别闹了,她们好歹是秦国来的,被大王知道了,会责罚我们的。” “哼!”芸儿冷哼一声,甩开拉住她的宫女,恶狠狠的对司马蓉道:“别以为你很厉害,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别想拿到一粒米,一根菜,我倒要看看谁犟得过谁。” 芸儿说罢,狠狠的剜了珺儿和司马蓉一眼,就带着其他的宫女气呼呼的走了。几个宫女看看司马蓉又看看芸儿,摇摇头,跟上走了。 “娘娘,怎么办?”珺儿委屈的喊了一声,抱住了司马蓉的胳膊。 司马蓉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安慰道:“没事的,大不了我们自己去找吃的,我就不信,堂堂一个齐国,还能饿死我们。” 到了做饭的时候,果然不再有人给送菜过来。司马蓉想跑过去问问,却被守着的侍卫给挡了回来,任凭她怎么说都没有用,侍卫就是不肯让她们过去,说是齐王和妃嫔如今在行宫,其他人不能轻易闯进去。 司马蓉和珺儿无奈,只好去厨房找了点儿锅盔勉强充饥。可是这一顿是完了,下一顿还是没有着落啊!司马蓉不由得泛起了愁,后悔不该下手那么狠,得罪了那个芸儿,可是让她眼睁睁看着珺儿挨打,那也是不可能的啊! 天气阴沉沉的,似乎一场大雨马上就要下来,司马蓉觉得闷,就托着腮坐在窗边透透气,珺儿无事可做,就想着晚上去哪儿找点儿吃的。 司马蓉无奈的摇了摇头,早上还信誓旦旦的说饿不死,现在就穷途末路了,哎,真是英雄气短啊! “娘娘,天阴的这么厉害,等会儿下了雨,护城河不会涨水把我们淹了吧?我看咱们这里地势挺低的。”珺儿趴过来,看着外面的天,担忧的问道。 司马蓉摇摇头,“怎么会?护城河都是有引水渠的,有点儿水也都给排走了。”说着说着,司马蓉突然脑子里灵机一动,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有了,护城河!护城河里肯定有鱼啊!天气这么闷,鱼儿肯定会上来换气,正是抓鱼的好时候,抓了鱼不就有晚饭了嘛! 司马蓉把这个想法一说,珺儿就高兴地跳了起来,怎么早没想到呢!俩人说干就干,趁着雨还没下来,赶紧找了几条带子扎住袖口和裙角,找了两个背篓就冲到了护城河边。 果然如司马蓉所料,水面上冒起了很多小泡泡,都是鱼儿在换气。她们找了个水浅的地方,把吃剩的锅盔扔进了一个背篓里,又把背篓扔进了水里,就等着鱼儿进去。 等了没多久,司马蓉就看到背篓里的锅盔一下消失了,背篓附近还起了几处小小的旋涡,有门儿!司马蓉小心的走过去,猛地把背篓提了起来,几条鱼扑腾着就兜进了背篓里。 司马蓉高兴地提着背篓上了岸,数了数,一共兜住了四条鱼,两条大的两条小的,赶紧让珺儿滕进另一个背篓里,司马蓉准备故技重施,再去兜几条,那这两天就不愁吃的啦! 第二次依然很顺利,司马蓉把背篓提起来一看,足足有六条,虽然没有之前的大,但也足够她们吃一天了,索性就收了背篓,不准备再下水了。 水面上起了风,雨眼看着就要下来,司马蓉她们不敢耽误,赶紧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 “娘娘,那里有个人!”珺儿走着走着突然手指着前方说道。司马蓉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有个人穿白衣服的人站在前面,半截身子都进了河水里。 司马蓉看了看即将到来的大雨,急的跺了跺脚,对着前面的人喊道:“这位仁兄,马上下雨了,就不要下水了吧!”那个人却好像没听见,还晃悠着身子往里走,司马蓉一看这架势分明就是寻死呢呀!把身上的背篓往珺儿怀里一塞,甩开胳膊就跑了过去。 风越来越大,吹得司马蓉吃了一嘴的泥,好不容易才跑到了那人跟前。发现是一个中年大叔,只穿着一身里衣就跑了出来。司马蓉喊了他一声,他只是扭头看了看司马蓉,两撇小胡子一抖,轻蔑的笑了笑就继续向水里走去。 嘿,还上劲了是吧!司马蓉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住他就往回拽。那人看上去瘦弱不堪,却沉的要死,司马蓉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他拖上岸。才上了岸,豆大的雨点儿就扑着脸打了下来。司马蓉一手扯住那人,一手扯住珺儿,飞也似的往家里冲去。 等跑进了屋子里,三个人身上也湿透了,滂沱大雨水浇似的下了起来。司马蓉和珺儿换好衣服出来,发现被救的男人正悠闲的坐在桌边喝茶,身上还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司马蓉想了想,自己这里也没有男人的衣服,只好找了件宽松的衣服扔给了他,让他先换上。 谁知这人还不领情,直接把衣服扔还给她,不满意的说道:“我才不穿女人的衣服。” 珺儿就不乐意了,撅了撅嘴,说道:“你爱穿不穿,我家主子好心好意你还不领情,活该冻着你。” 男人啧了一声,傲慢的看了珺儿一眼,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珺儿白他一眼,收拾了衣服就下去了,一副我也懒得搭理你的样子。 司马蓉也懒得搭理他,就去厨房收拾鱼,准备熬一锅鱼汤喝,既可以饱腹又可以驱寒。 鱼汤做好端上来的时候,珺儿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司马蓉得意的看着她,心道:就你们古人这点儿烹饪技术,我分分钟碾压你们。 男人此时却走了过来,身上裹着司马蓉的被子,伸手扔给司马蓉一堆衣服,说道:“你把这衣服给我烤干。” 司马蓉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裹着被子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不会裸着身子就用我的被子裹上了吧!我可是有洁癖的。” “喏”男子说着,直接就把被子揭开了。司马蓉惊得一下瞪大了眼睛,以为会看到春光外泄图,没想到看到自己的衣服紧紧的裹在男人的身上,看来他还是翻出来穿上了,果然还是经不住一个冷啊! 司马蓉强忍住笑,把湿衣服扔在一边,举了举手里的碗,说道:“先喝碗鱼汤吧!吃饱喝足了再给你烤衣服。” 男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看了看鱼汤,好像很好喝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珺儿早就忍不住了,盛了一大碗就咕噜咕噜的喝起来,连汤带肉一起下了肚,顿时觉得那叫一个舒服。 “你们为什么去河里捞鱼吃?难道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么?”吃过饭,男人悠闲地躺在榻上问道。 司马蓉不想对一个陌生人说太多,就随口说道:“大叔,我们就想换换口味,再说了,你不是吃的挺欢的吗?” “嘿嘿,大叔?”男人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司马蓉转身瞅了他一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全然没有方才求死的可怜劲儿,看着就想扁他一顿,就想也不想的说道:“我管你呢!只要你不去寻死,是谁都行啊!” 男人笑得更加厉害,坐直了身子,看着司马蓉道:“寻死?你以为我是去寻死吗?” 司马蓉扭过头,“难道不是吗?否则你大雨天进河里干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神色却变得悲凉起来,悠悠的道:“我只是想去试试河水有多凉。我的妻子当初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雨天掉进了河里淹死了,捞上来的时候身子都凉透了,今日是她的忌日,所以我……。”说到这里,男子的声音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只是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大雨,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司马蓉暗自砸了咂舌,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这样再一看他,就没了之前的讨厌劲儿,反而有些同情起他来。 珺儿也被他的思绪感染,走上前安慰道:“你不要难过了,如果你妻子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爱她,也该欣慰了。” “哼。”男人回过头,又恢复了之前的傲慢,打量了珺儿一眼,问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珺儿撅了撅嘴,不满的说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见过我家主子和她夫君,他们就很相爱啊!” 男人回过头看看司马蓉,咧了咧嘴,讥笑道:“是吗?那怎么会让她孤身一人来了这里?他也舍得?” 司马蓉听他这么一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是谁?这个男人在宫里出现,难道是齐王?不对,齐王身边有的是太监和侍卫保护,怎么可能这么狼狈的出现在河边,而且丢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或许是某个王爷或者大臣,能在这宫里瞎晃悠,也能知道她的身份,这倒说得通。不管他是谁,雨一停就让他赶紧走,省的招惹是非。 老天却偏偏跟司马蓉作对似的,一直到天黑了,雨也没有停的意思。司马蓉无奈,只好收拾出旁边的房间,收留他一夜。男人倒也没有说什么,径自进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雨在后半夜终于停了,还很难得的出了月亮。司马蓉和珺儿都睡熟了,谁也没有发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双手把司马蓉的衣服扔进来,就快速的缩了出去。 男人立在门口,笑着抹了抹嘴唇,低声说了一句“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踏着月光快速的出了院子,很快消失在树影里。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出宫 秦殇睡到大半夜,被噩梦惊醒了,梦里的司马蓉满身的鲜血,哭着向他求救。他抬手抹了抹额头,一头都是汗。自从岳琪回来告诉他路上有人追杀司马蓉后,他就夜夜不得安生,不是梦见司马蓉受伤就是梦见她死了,今夜依旧。 看了看身边的岳美人,她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自己梦里的恐怖。秦殇叹息一声,他终究对不起司马蓉,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去齐国。表面上他是为了让司马蓉躲避是非,但实际上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个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蓉儿,对不起。”秦殇喃喃道。下了床,坐到了几案旁。几案上还有白天喝的酒,秦殇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还觉得不够,又端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直呛的他咳嗽起来。 “大王,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岳琳琅的声音传过来。她被秦殇的咳嗽声吵醒,下了床走到他身边。 秦殇还要喝,岳琳琅却拿走了酒壶,看着他心疼的说道:“大王,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能再喝了。” 秦殇却摇了摇头,执意的把酒壶夺了过来,灌了一大口,才放下说道:“寡人担心王后的处境,夜不能寐,唯有以酒浇愁。” 岳琳琅咬了咬下嘴唇,良久,才说道:“既然如此,大王就把王后娘娘接回来吧!” “呵呵,哪里有那么容易?此时把王后接回来,齐国一定会反目,说不定不等王后回来,齐晟就会杀了她。”秦殇苦笑着说道。 岳琳琅脸上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那就先踏平代国,再挥师南下齐国,光明正大的把她夺回来。” 秦殇看着岳美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她愈发的像司马蓉了。一瞬间,他也变得温柔起来,“你知道吗?寡人应该封你为夫人的,除了她,只有你最懂我。” 岳琳琅身子颤了颤,握住秦殇的手,柔声道:“臣妾不在乎身份,只要能在大王身边就好。”秦殇一时感动,伸手把岳美人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她。 司马蓉一觉醒来,发现扔在地上的衣服,就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这样也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司马蓉穿好衣服,准备在院子锻炼一下身体。才做了一个伸展运动,转身间,看到有一个尖尖的东西在竹子里冒出了头。 司马蓉欣喜地跑了过去,伸手扒开旁边的泥土,果然是一棵笋,看来上天待她不薄嘛!笋烧鱼汤,最是鲜美了,想着就馋得慌,当下赤手空拳就刨出来一个。 挖出来一个还不算,司马蓉从厨房拿来做饭的铲子,又接连挖出了三四个,这下可以吃好几顿了,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滴!。 早饭就是竹笋烧鱼,司马蓉和珺儿一口气吃掉了一大锅,撑得直打嗝。珺儿坐在一边嘿嘿直乐,说道:“娘娘,咱们运气真好,本来以为要挨饿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说着又打了一个饱嗝,惹得司马蓉一个劲儿的笑。 一连两天,鱼和笋也快吃光了。司马蓉就琢磨起来,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啊!总不能天天吃鱼啊!虽然这里没有工业污染,但是会营养不良的,她的小身板也禁不住啊!正想着要不要出宫去寻个工作,好养活她和珺儿,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了吵闹声。 司马蓉透过窗户一看,瞬间就头大起来,又是那个芸儿,这次带了两个小太监来闹事,真是闲的慌。 原来芸儿看司马蓉她们一连几天都没领食材,居然也没有闹事儿,不由得有些奇怪,所以就带了两个小太监来看看。 几个人先是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了吃剩的鱼和笋,当下就闹起来,说司马蓉偷了她们的食材,要她们还。珺儿气不过,就和她们吵了起来。 “珺儿,你回来。”司马蓉背着手出了屋子,把珺儿招了回来,自己却走到了芸儿跟前。 芸儿本就是有心生事,眼下见司马蓉气定神闲,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虚。定了定神,才说道:“你们一连几天都没要去领食材,那你们的东西是哪里来的?还说不是偷的?” 司马蓉弹了弹手指,愈发从心里同情这个芸儿的智商,脑子进水了么?笑了笑,问道:“芸儿姑娘,没去领食材就代表是偷的么?你可去膳房查过了,是缺了还是少了?如果没有证据就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你”芸儿有些气恼,想要出口反驳,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急的直跺脚。她身后的一个小丫头见状想拉她回去,却被她没好气的骂了回去。 两方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个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闹什么闹?谁这么大胆子,在秦王后的居所闹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芸儿一看来人,气焰立时消了,陪着笑脸上前说道:“季侍监,哪里的话?我们不过是来问问而已,问问,嘿嘿!” “哼!”季侍监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去吧!大王要召见秦王后,小心你们这些奴才的脑子。” 芸儿应了声是,不敢再停留,拉着一干人匆忙的跑了出去。 看芸儿她们都走光了,季侍监才陪着笑脸上前说道:“王后娘娘,真是让您受委屈了,这些个奴才不懂规矩,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娘娘还请不要怪罪啊!” 司马蓉摇摇头,客气的说道:“哪里的话,侍监真是误会了,不过是些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季侍监的笑容更盛,“哎呦,娘娘真是个通透的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奴提,老奴虽然不在这行宫当差,但也是可以为娘娘效劳的。” 司马蓉暗哼一声:真是个老狐狸。脸上却依旧笑着道:“如此,多谢侍监了!不知道侍监有什么事情来这里?” 司马蓉一问,季侍监才拍了拍脑袋说道:“我们大王请娘娘去正殿,说有事相商,请娘娘收拾一下,跟奴才过去吧!” 哦!司马蓉有些意外,齐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见她?不过人家话都说了,也不能不给人家面子,毕竟人在屋檐下。只好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珺儿去了。 齐国的行宫也真是大,走了好远才走到正殿,司马蓉跟着季侍监走了进去,珺儿则留在了门外等候。 大殿里正上方端坐着一个人,身着暗纹龙袍,头戴朱玉冠,应该就是齐国的大王齐晟,他此刻正在垂首看着手里的竹简。齐王身侧的席子上,齐玹正坐在那里,正自顾自的饮酒,看到司马蓉走进来,他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司马蓉看到齐玹也在,有些诧异,再看看桌上摆的酒菜,心中的疑惑更盛。但来都来了,司马蓉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依着王后的礼制给齐王行了礼。 “王后请坐吧!寡人今日请王后前来别无他意,只是听王弟说起秦王后也是个性情中人,所以邀王后来这里小酌一杯,王后不会介意吧?”齐晟放下手里的竹简,抬起了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司马蓉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愣住了,自杀男?齐晟居然就是在河边遇到的自杀男?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国之君居然也想自杀?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司马蓉缓缓说道:“齐王相邀,我自是不会介意,只是妾身酒量浅薄,怕是不能陪齐王尽兴了。” 司马蓉说罢,暗自瞪了齐玹一眼,原来是他瞎起哄。她虽是质子,却是大秦的王后,哪有陪齐王喝酒的道理?即便他没有恶意,司马蓉也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齐晟却怪笑了一声,道:“哦,身为王后,应该会有个好酒量吧?否则,怎么能陪着秦王出入疆场、宴酒群臣呢?” 司马蓉暗自啧了一声,依旧笑了笑说道:“秦王一向爱重妾身,知道饮酒伤身,向来不会让妾身多喝。所以,齐王今日的好意,妾身心领了。” 齐晟轻皱了皱眉,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反问道:“是么?可是寡人不这么认为,秦王如果爱重王后,又怎么舍得让你为质子呢?寡人虽是一国之君,却也懂得怜香惜玉,断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委屈的。”说着,看了齐玹一眼,似有深意。 齐玹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却将手里的杯子攥的愈发紧了。 司马蓉暗喊糟糕,看来自己的拒绝让齐王恼怒了?否则,以他的身份,怎么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她咬了咬下唇,觉得形势有些不妙,齐王不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他自杀的场面,所以想借题发挥吧? 正犹豫着怎么回答,齐玹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王兄,我就说这个秦王后是性情中人吧!说话做事一向耿直。臣弟说的可对?” 齐晟这才转了笑容,指了指齐玹,无奈的说道:“你呀?向来是会打圆场的。” 司马蓉不由得吁了口气,看来关键时刻,齐玹这哥们儿也算靠得住,没坑她。 司马蓉还没开口,齐玹又接着说道:“王兄,依臣弟看,秦王后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咱们行宫里,再加上她的身份特殊,王兄不如给她一个新的去处吧!” 原来如此,齐玹的用意司马蓉总算是明白了,不由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看来她在这里的处境他也是听说了。 齐晟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天没有出声。齐玹也没有催他,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空气似乎凝固了,司马蓉心里也在翻腾,如果齐晟能放她出宫,那再好不过了,她自由的范围越大,对秦殇的威胁就越小。 就在司马蓉都觉得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齐晟开口了,淡淡的说道:“好啊!既然王弟都这么说了,寡人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本来让王后进宫也只是觉得比外面生活方便些,没想到有这一层,既然王弟提了出来,王后也同意,那寡人允准就是了。” 同意、同意,太同意了。司马蓉心中暗喜,差点儿从座位上跳起来。齐玹瞪了她一眼,她才压住心里的狂喜,强装淡定的说道:“多谢齐王的照拂,妾身在宫里也觉得多有不便,还是在宫外住更方便些。” “唔”齐王颔首,“既然如此,就有劳王弟来安排了,安排妥当再告知丞相一声就是了,毕竟这件事情该由他来安排。” 司马蓉才不管谁安排呢,只要她能出宫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客套了一番,司马蓉就准备和齐玹出去,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越快越好。走到门口,齐晟又叫住了她,说有句话想单独和她说。齐玹看了她一眼,只好先出去了。司马蓉缓缓地走回去,心里有些忐忑,不会因为那件事要她封口吧? “王后可见过寡人的卫夫人?”不等司马蓉重新坐下,齐晟就开口问道,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哀伤。司马蓉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呵”齐晟苦笑一声,道:“卫夫人就是卫凝儿,齐国丞相最小的女儿。” 额,司马蓉愣住了,卫凝儿不就是齐玹深爱的却被齐晟抢走的女子么?感情这齐王是要给自己讲他的风流史啊! 司马蓉没有说话,齐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卫凝儿和寡人的王后长得一模一样,王后逝去后寡人一直不能释怀,直到在丞相府见到她。寡人不顾大臣的反对,执意娶了卫凝儿,本以为可以填补心中的空缺,没想到,她和寡人的王后只是容貌相似,性情完全不一样,寡人虽然也喜欢她,却并不能以她取代王后在我心中的位置,反而愈发的思念王后,所以那日的事情才会被你撞到。” 齐晟说着转过头看着司马蓉问道:“秦王后可觉得寡人过于痴情,不像个一国之君么?” 司马蓉心道:你岂止是痴情啊!你根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情种。因为别人长得像你老婆,所以你就抢了别人的老婆,司马蓉心里就呵呵了,这古代帝王的脑子是不是都是被驴踢了。自古情种多误国,比如说李煜,虽然司马蓉很欣赏李煜的文采,但是真的不赞成他做帝王。这齐晟也是个情种,估计也没什么大志向,看来秦殇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举兵攻打他,搞不好不攻他就自破了。 司马蓉正在心里自顾自的乐呵,一看齐晟还在看着她,想了想,只好故作深沉的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感情这种东西本没有对错,只看心意如何。一国之君也是人啊!有七情六欲也是情理之中,何必想那么多,开心就好了!” 齐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终于有一个懂他的人了。如果他不是身份束缚,真想和司马蓉喝上三天三夜,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 司马蓉看他期盼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这么忽悠人真的不太好啊!齐王这一番肺腑之言也让她有些懵,难道就因为差点儿挽救了他的生命,他就把自己当知己了?这思维有些奇怪啊! 果然,齐晟说道:“你也算是寡人的救命恩人了,出宫之后若有为难的地方,尽管向寡人开口,寡人会帮你的。” 司马蓉点了点头,道过谢。也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齐王的信任,就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齐王放心,之前的事情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如有违背,天打雷劈!”齐晟颔首,总算能放心的让她出宫了。 司马蓉走出正殿没多远就碰到了一个女子,衣着虽淡雅却极为考究,一看就身份不凡。 司马蓉正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女子就开口了,声音柔婉动听,“这位可是秦王后?凝儿有礼了。” 凝儿?司马蓉抬起头,她就是卫凝儿?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仔细的打量她,生的冰肌玉骨,娇俏动人,又如此的温文尔雅,这样的美人儿,难怪齐玹会朝思暮想。只是她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愁容,想来,陪王伴驾的生活并非她所愿。 “卫夫人有礼,早听闻夫人艳绝后宫,今日能在这里相见,也算是缘分。”司马蓉随口说道,因着齐玹的原因,她觉得说别的也不合适。 卫凝儿却垂下了眼睑,淡淡的道:“王后谬赞了,红颜易老,什么艳绝后宫,不过是转瞬即逝,妾身并不以此为傲。反之,能握的住的,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是空谈罢了。” 你颜值高,说什么都对!司马蓉心道。却真心觉得卫凝儿是个有性格的人,只是生在这乱世,她一介女子,又能如何? “卫夫人说的是这个理儿。不过,我一向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往事已矣,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司马蓉说道。 卫凝儿也是个透彻之人,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王后说的是,凝儿受教了。” 司马蓉笑笑,“若不是急于出宫,我真想和夫人畅谈一番,只是时间仓促,怕是以后没机会再见夫人了,夫人保重!” 卫凝儿也笑笑,“良言几句足矣,王后保重!”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故人来 回到住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第二天,司马蓉就带着珺儿出宫了。齐玹已经安排好了宫外的住所,是一处清净的小院,周围却并不荒僻,转个弯就是繁华的大街了,司马蓉以后出门买个东西也方便。 司马蓉和珺儿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添置了几件生活用品,整个家终于显得有人气儿了。虽然说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但是没有了束缚,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值了。 收拾好一切,天都黑了。司马蓉和珺儿简单吃了点儿饭,就去烧热水准备洗漱休息。司马蓉在厨房点起了柴火,等着珺儿去打水回来。没等到珺儿回来,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司马蓉不敢大意,拿起一根烧着的木棍,飞快的冲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不知何时进来了好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剑。珺儿被一个黑衣人挟持着,向着司马蓉走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司马蓉喝问道。其实不管是什么人,明显来者不善,司马蓉这么问,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嘿嘿笑了笑,闷声说道:“不过是想打劫些金银财宝,识相的就赶紧把东西叫出来吧!不然的话,嘿嘿。” “哼!”司马蓉冷哼道:“打劫?打劫还要劫持人质?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 “哈哈哈”黑衣人冷笑,“你果然聪明啊!不过聪明没有用,只能让你死的更快。” “哈哈哈哈”司马蓉的笑声更大,语气里有一丝不屑,“是吗?你这么有自信?你难道没想过,我们怎么会两个女子孤身在这里住呢?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这么一说,黑衣人果然紧张起来,朝着四周巡视了一遍,却并没有觉察有什么不对,但看司马蓉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一时就有些犹豫。 司马蓉其实紧张的要死,后背都出了汗,她不过是诈他们罢了,她看黑衣人身后不远处有一堆柴火,就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反正也是要死,不如拼一把算了。想到这里,司马蓉对着外面的黑暗处,大喊了一声“出来吧!他们来了。” 黑衣人果然上当了,齐刷刷的转过身去。就在这分神的功夫,司马蓉一把将手里的火把扔在了柴火上。柴火很干燥,遇火就着。司马蓉趁机狠狠地撞向了离火堆近的两个黑衣人,黑衣人被她撞得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了火堆上,这一下衣服就着了,两个人惨叫着使劲儿拍打身上的火。 其他黑衣人回过神来,赶紧去救着火的同伴。珺儿趁机咬了挟持自己的黑衣人的手,趁乱逃到了司马蓉身边。 司马蓉拉着珺儿就往外跑,还没到大门口,一把冷冰冰的剑就架在了司马蓉的脖子上。原来黑衣人的首领看情况不对,赶紧追了过来。 “你果然狡猾,差点儿被你逃了。”黑衣人恨恨的说道,他有些恼怒,没想到几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司马蓉被黑衣人劫持着,再次返回到了院子里。黑衣人头领看两个同伴身上的火虽然灭了,却疼得不住地惨叫,心中的怒意更盛,手上一用力,就想把剑砍进司马蓉的脖子。 司马蓉一侧身,猛地向黑衣人首领的身侧一躲,再一矮身,躲过了这一击。她趁势弯起后肘,狠狠地顶在了黑衣人的裆部,这一下用了十分的力,黑衣人首领没防备她会这样偷袭,疼得一声惨呼,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裤子滚来滚去。 哼,你当我武打片儿白看了啊!司马蓉暗哼一声,再次拉上珺儿准备跑。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拿起手中的剑,朝着司马蓉的后背狠狠的掷了过来。 司马蓉并没有那么高的警觉力,丝毫没察觉到有危险。就在剑即将插到司马蓉的后背上时,银光一闪,叮的一声,一枚暗器打在了剑身上,剑偏离了方向,钉在了司马蓉的脚边,颤抖的剑身碰到了司马蓉。司马蓉吓得一声惊呼,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珺儿更是吓得不轻,搂着司马蓉就哭了起来。 夜空中,两道白影飞身进了院子,和黑衣人厮打在一起。一会儿的功夫,黑衣人就被两个白衣人打倒在地,一个个倒在地上□□不止。 凤清尘撂倒最后一个黑衣人,扇子一收,大步走到了司马蓉身边,一伸手把她拽了起来。 “凤清尘,真的是你吗?”司马蓉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眼泪簌然而落,激动地差点儿扑上去,这个时候有人来救命,真是比亲爹都亲啊! “对不起,我来晚了!日夜兼程,却还是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凤清尘忍不住自责,伸手就想揽住司马蓉。 “嗯哼”韦林觉得凤清尘这个举动实在不妥,只好装咳嗽来提醒他,毕竟有这么多活口看着呢!司马蓉也发觉不合适,赶紧后退了一步。 “司马小姐,主上不是教过你武功么?你怎么连自保也不能了?”韦林看了看司马蓉,疑惑的问道。 司马蓉擦了擦腮边的泪水,认真的解释道:“我手里没有剑,所以功夫就发挥不出来,再加上一时紧张,就忘了招数了。” 额,韦林一张脸都黑了,这算是什么理由?他强烈怀疑这个司马小姐到底是不是他主上的徒弟。 凤清尘也是满脸的尴尬,显然没想到他教司马蓉的功夫会这么有局限性,只好笑笑替她解围,“她毕竟学的时间短,不能灵活运用也是情理之中。女子学武功,出类拔萃的本来就少,所以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韦林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意思是你觉得好就好,又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问道:“这些活口怎么办?毕竟他们看到了咱们,万一传回去……” 凤清尘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道:“杀了。”“好嘞!”韦林答应一声,手起刀落,利落的把黑衣人一个个割了喉,然后打了一个呼哨,立马翻墙进来一堆黑衣人,不由分说,扛起地上的尸体,又迅速翻墙出去了。 珺儿咽了咽口水,躲在了司马蓉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我这个活口是不是可以留下?我不会对娘娘不利的。” 韦林看了她一眼,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提着剑上前说道:“这可不好说,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珺儿吓得不停的向后躲,司马蓉才要说不要吓唬她。韦林就把剑收起来,装作思考似的对珺儿说道:“不过,如果你收拾两间客房出来给我们休息,我就不杀你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很累的。” “哦”珺儿吞了吞口水,重重的点点头,像躲瘟神一样,一溜烟的跑去收拾房间了。 凤清尘看珺儿走了,才告诉司马蓉他来这里的来龙去脉。 原来,凤清尘本是和司马容若同时来的齐国。司马容若一直很担心司马蓉,就求了秦殇,让他作为使臣来到齐国,表面上是商讨联盟事宜,实际上就是借故来看望司马蓉的。 司马容若作为使臣,是和章平大人一起来的,自然要按照使臣的规矩入齐国,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来。凤清尘就不一样了,他连夜兼程赶了过来,又派人用最快得速度打探到了她的消息,这才出现的及时,恰好救了她。 凤清尘说的轻描淡写,司马蓉却知道事实并没有这么容易,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才找到她,一定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司马蓉心里五味陈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凤清尘没有说,她也只好保持缄默。 夜深了,众人都去休息了。司马蓉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夜的事情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才搬出宫,就有人刺杀,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一定是精心谋划的,而且谋划的人很有耐心,居然可以等这么久。这样一想,齐王把她安排进行宫居住还间接的救了她,否则她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还好,他来了!司马蓉心道。不知道秦殇可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齐晟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如果他爱重你,怎么会舍得你来做质子?这句话仿佛变成了一个魔咒,不停的在司马蓉脑子里回想,搅得她不得安宁。使劲儿甩甩头,司马蓉想要摆脱脑子里纷乱的想法。她怎么能怀疑秦殇呢?那可是她的夫君,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是不会害她的,或许他只是有苦衷而已。司马蓉拉起被子蒙住脑袋,强行让自己入睡,勉强在下半夜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司马容若才到。司马蓉等的脖子都长了,才终于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欢天喜地的出去迎接,却看到来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使臣章平,还有齐玹和李少丞都跟着来了,身后还尾随着一队人马。 司马蓉本来是张开了胳膊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的,一看到来了一堆的人,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来了。 齐玹听到司马蓉昨夜险些遇刺,着实有些震惊。司马蓉出宫可是他悉心安排的,住的地方也是他找的,第一天就遭遇了这种事情,不能不让他震怒。 “查!戚风,去给本王好好的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大胆。”齐玹气恼的捶了锤桌子,对身后的随从廖戚风吩咐道。 廖戚风立即下去派人手去追查了,此事事关两国邦交,随从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再加上秦国使臣也来了,不查出个结果来,势必是不能交差的。 司马容若打量了司马蓉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他才要开口说话,一同来齐国的章平大人就开口了“齐王爷,我王后娘娘虽然来了齐国为质,但她身份贵重,怎能在齐国受此待遇?住在这样小的地方,还险些遭人刺杀,这件事还希望齐国大王给一个交代啊。” 章平说的气愤不已,胡子都抖了几下。他一进院子就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的不满了,堂堂王后,竟然要住在狭小的民宅,坐下来才发现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此刻还出了刺杀事件,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马容若没有说话,端起茶水装作在喝茶,眼睛却偷偷瞄了一眼章平大人,发现他并没有一丝做作的样子,才有些放心了。他虽然早就听说章平为人处事与章津截然不同,但到底也是道听途说,觉得两兄弟总不会差的太远,总不至于为敌吧?眼下看来,传言到有些可信。方才的话司马容若本来也要说的,只是众人都知道他与司马蓉的关系,他来质问,难免会让人多想,章平抢先说了出来,想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 齐玹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最怕秦国使臣追究这件事。本以为自己提前表明了态度就可以了,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这件事情恰好出在了这个关头,他想自行解决都不行了,想了想,只好说道:“章大人请放心,关于昨夜的事情,我会和丞相联手查出事情的真相,此事非同小可,齐国一定会给一个交代,还请大人转告秦王。至于王后的住所,这里和丞相府只有一街之隔,我本来觉得住在这里会清静、安稳些,没想到还是苛待了王后,这是本王的不是。” 司马蓉以为这里只是个清静的小巷子,没想到居然在丞相府附近,看来齐玹也还是挺上心的,只是点儿背罢了。她觉得有时间一定要出去转一转,丞相府耶,一定是治安最好,最繁华的地方了。 齐玹的话其实已经很客气了。照理说,人家是个王爷,都这么说了,至少也要给个面子的。可是章平仍旧不买账,袖子一挥,哼声道:“安稳?相府的势力范围居然还会有刺客,齐国的守备也真是够松懈的了!至于地方小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一个佣人都没有?我王后娘娘自小是丞相千金,现在又贵为王后,如何吃得了这样的苦?齐国的二王子在我秦国可是没有吃过半分的苦头,齐国这么做会不会欺人太甚了?” 嘎,此话一出,司马蓉顿时就满脸的黑线了,这老头咋这么倔呢?你就算打死齐玹,他这一时半刻也给不出你结果啊!难道因为这个就要兵戎相见? 司马容若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章平有一个做御史的哥哥,他自己却得不到重用,这绝不是因为政见不合,章津压迫他的缘故,这绝对是和他的耿直有莫大的关系。 齐玹也尴尬的咧了咧嘴,只好说了一句“丞相府这条街向来是夜不闭户的,所以守备上是差了些,以后我会加强这里的守卫,以保万全。” 啪啪,司马蓉仿佛听到了打脸的声音。夜不闭户?这要一个国家多强大才能做得到的啊!她本以为齐国不过是富庶,没想到已经富裕到了这种程度。这在她学过的历史中,只有唐朝才有这种盛世。难道这里的齐国就是对应的历史中的唐朝?司马蓉暗自摇了摇头,不可能,看齐晟那个为爱死去活来的窝囊劲儿,丝毫没有李世民的霸气,差的太远了。 在这种乱世中,这样的国力分明就是□□裸的炫耀。秦国虽然也够强大,但有的只是武力和铁骑,臣民依旧不富裕。齐国就不一样了,这是真真正正的盛世啊!这样一想,秦国吞并齐国的打算简直都有些罪恶感了,这岂止是打脸,简直都打的眼冒金星了。 章平果然就不高兴了,一张脸变得铁青,努了努嘴,还想纠扯司马蓉住宅的问题,却被司马容若拦住了。 司马容若知道这个话题已经够火候了,是时候出来收场了,就笑了笑接话道:“王后娘娘的秉性我是知道一、二的,她自小就喜欢清静,也不喜欢和生人相处,陌生的侍女来伺候也不知道她的脾性,怕是会徒添烦恼。所以,眼下的安排虽然简单,但也应该是合娘娘心意的。” 司马容若说罢就看着司马蓉,司马蓉当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冲着章平使劲儿的点头,“是的,章大人,这个地方的条件是我向王爷要求的,所以这件事错不在王爷,是我没有提前说清楚,还请章大人见谅。” “哎呀,娘娘,是臣的错,是臣没有问清楚就故意为难,请娘娘、王爷恕罪啊!“章平说道,一脸的愧疚难当。 司马蓉一看章大人又要陷入新一轮的辩论中,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齐玹,如果他不明白她这个眼神的意思,那真的可以友尽了。 “大人也是关心则乱,无妨。只是,已临近午时,酒席已经摆好了,不如我们先去用饭吧!其它的事情,午后大人再和丞相一同商讨如何?”齐玹笑了笑说道,司马蓉的求助也正是他的意思,本来这样的事应该丞相来应付的,只是好巧不巧被他赶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是啊!章大人,我还真是饿了,不如,先去用饭吧!”司马容若也接话道。 章平一看这话题是无法继续下去了,只好点点头道:“一切听王爷安排。” 司马蓉总算舒了口气,暗自朝齐玹抱了个拳。齐玹眨了个眼,一副了然的样子,引领着俩人去赴宴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委曲求全,这个地方确实委屈了你。”风清尘悠悠的走进来说道。他刚才一直躲着没出现,此刻见人都出去了,就走了过来。 司马蓉看他一眼,递了一杯茶给他,才说道:“你那里知道我的苦衷,现下是痛快了,如果你们走了呢?可还有人给我撑腰?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更何况,我现在不是活着么?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我不走。”风清尘放下茶杯,随口说道。 “什么?”司马蓉以为听错了,“你不走?” 凤清尘并不看她,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走,我留下。” 司马蓉皱了皱眉头,“你是谋士,怎么可以留在这里?大王那里需要你,不会允许你留在这里的。” 凤清尘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秦殇需要我的事情我自然能办妥,我去哪里却与他无关,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喀,司马蓉张口就要说“谁给你的权利?”却一下咬在了舌头上,疼的她猛地低头捂住了嘴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心里忍不住道:这狂傲的性子真是一点儿没变,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愧是混过江湖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意外的客人 三日后,齐玹的手下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只是这个消息对齐国更加的不利,因为刺客居然是齐国人。司马容若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就想到了在秦国的刺杀事件,那次也是齐国人,也是要刺杀司马蓉,这真的是巧合吗? 司马容若细敲之下,越发心惊:如果刺杀成功了,司马蓉就会死,那么秦殇一定会出兵齐国;如果刺杀不成功,刺客就会暴露身份,两次刺杀联在一起,秦国自然怀疑齐国的动机,那么两国的联盟势必会瓦解,两国交战也在所难免。 如果这真的是个布局,这个布局就太可怕了,因为无论成败,只有一个结果是不变的,那就是秦国与齐国一定会交恶,后果也可想而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布局的人万万没想到这次齐玹也会牵扯其中,齐国的嫌疑自然也就没有了。 司马容若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量着对手的可能性。是赵国做的手脚吗?自赵国战败后,赵王表面上还算是平静,应该不会。是代国?新代王倒是有可能有这样的野心。那么燕国呢?她不至于会下这样的杀手吧?可是已经这么多年了,人心是会变的,更何况是带着仇恨的心。 思来想去,司马容若还是觉得应该回去和秦殇商量才好,只是司马蓉遇刺的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他,谁知道他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来。 “你停下来吧!我眼晕。”司马蓉看着他走来走去还一脸严肃的样子,喊了他一声。 司马容若这才回过神,忘了身边还有人。一脸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哦,我忘了,你们还在。” 司马蓉撇了撇嘴,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刺客是齐国人又怎么了?你说说看!” 司马容若就把自己想到的简单说了一下,司马蓉一下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不由得咋舌,这古人的心思还真是缜密,这么大的网,换成她还真想不出来。 “其实你不必纠结到底是哪一方做的,只要我们始终保持和齐国的关系就好,那么这张网就暂时不会起作用。”凤清尘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他总是能看到最重要的一点。 “不过”他继续说道,目光看向了司马容若,“现在唯一需要留心的就是王后的安危,秦殇不该让她来,她的身份让她比任何一个人做质子都要危险的多得多。” 凤清尘担心的也正是司马容若担心的,他担忧的看了司马蓉两眼,叹了口气。他不是没有质疑过司马卬和秦殇这么做的用意,可是作为儿子和臣子,他不能去质问,只能服从。 “哎呀!”,司马蓉冲他俩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没关系的,齐王爷和丞相不是已经安排了守卫了吗?无碍的。” 司马容若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有心杀你的人会被区区守卫难倒吗?或许他们对付不了凤兄和我,但是一般的守卫根本阻挡不了他们。” 司马蓉咧了咧嘴,想说凤清尘准备留在这里,让他放心即可。转头一想,不对啊!如果这么说的话,司马容若会更担心,只是担心的就不是安危了。哎!还是算了。 “我会留在齐国,你放心。”凤清尘的话脱口而出。 司马蓉一下就愣住了,这人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真想戳着他的脑袋问问他,你似不似傻?她紧张的看了看司马容若,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司马容若皱了皱眉头,显然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却也只是平静的问道:“凤兄本来是待在燕国的,大王需要知道那边的消息,如果你留在这里,怕是不妥吧?” 凤清尘啧了一声,不耐烦的道:“没什么妥不妥的,我有自己的事要办,顺便保护王后而已。至于燕国么,消息依旧会传送到秦国,不需要你担心。” 这话说得够直白,司马容若一下就被堵得没话说了,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只憋出一句,“好吧!那你看着办。” 司马蓉努力地憋住笑,凤清尘她还是比较了解的,智商高,身手好,就是有点儿狂。毕竟,人家有这个资本。 司马容若咳了一声,就转开了话题,随口说道:“哦,齐王的手下问我,刺客的尸体为什么会在乱葬岗?我随口敷衍过去了。不过,这件事想来应该是凤兄的杰作吧?” 凤清尘撇他一眼,淡淡的道:“你觉得呢?” 额,直接憋出内伤! 刺客已经死了,为了两国邦交考虑。齐玹和司马容若准备找个借口就平息过去,表面上还是要给秦国一个交代。至于真相,就由司马容若亲自告诉秦殇,这就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司马容若不日就要回秦国了,司马蓉准备去驿站找他逛逛街,给他带点儿齐国的东西回去。钱嘛,自然也是司马容若来付,因为她没有。 到了驿站一问,司马容若竟然不在,这让司马蓉有些奇怪。他在这里除了她这个熟人应该谁也不认识啊,会去哪儿呢?不会是自己逛街去了吧?和章大人? 一想到司马容若和章大人一起逛街会发生什么,司马蓉就想笑。那个固执的老头儿,会不会和齐国的商贩掐起来都难说。 “王后娘娘怎么来了?可是来找司马将军的?” 司马蓉正想着,就看到章平笑眯眯的从驿站房间走了出来。不由得诧异道:“章大人在驿站,怎么容若不在?” 章平摊了摊手,一副“这有什么不对吗?”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您没和容若一起出去吗?”司马蓉索性直接问道。 章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老臣向来不喜热闹,如果无事就待在房间里,很少出去。司马将军年少,出去转一转也是难免的。毕竟要走了嘛!” 司马蓉咧了咧嘴,什么嘛!太不仗义,出去玩儿居然不叫她。 “娘娘,可否要进去坐坐?”章平笑着问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司马蓉那敢和他一起坐啊,还不被他唠叨死,只好说了一句“不了,大人请便吧!”就匆匆离开了。 章平看着她走的匆忙,摇了摇头,无奈叹息道:“唉!这哪里像个王后的样子!果然是年轻人啊!” 司马蓉百无聊赖的从驿站走了出来,一边嘟囔着问珺儿,“你说他怎么能这样?独自出去玩儿,这哪里像个哥哥的样子了?” 珺儿瘪了瘪嘴,想要说句话安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们兄妹的事情,她也插不上嘴。走着走着,俩人来到了一个气派的酒楼门口。司马蓉一抬头,居然看到了齐玹和司马容若,俩人正往酒楼里面走,走的很快,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司马蓉高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听到。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酒楼门口,提着裙子就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小二给拦住了。 “这位小姐,您可有约啊?”店小二笑着脸客气的问道。 司马蓉摇了摇头,“有约?什么约?” 店小二笑了笑,解释道:“我们这里平常人是进不去的,除非有牌号,或者是被有牌号的人约过来的。” 司马蓉明白了,这不就是现代版的私人会所吗?没想到古人也有这么高级的地方。想了想,她准备编个借口进去,就说道:“哦,我有约,约的是齐王爷,齐玹。” 司马蓉本想,这样肯定能进去了吧!没想到店小二依旧摇了摇头,仍旧客气的道:“小姐,看来您不是要来这里的客人,请回吧!” 司马蓉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就不是了?我不是说了吗?你不会不认识齐玹吧?” 店小二朝空做了个作揖的手势,恭敬的道:“王爷的名号小的自然知道,只是您说的规矩不是我们这里的,所以,您不能进。” 嘿,司马蓉就急了,“那你说说,你们的规矩是怎么样的?” 店小二不恼不怒,依旧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回。” 司马蓉彻底无语了,人家态度这么良好,她也不能打人家一顿啊!这古人的规矩就是严,比起现代还真是不遑多让。司马蓉心道:等一下司马容若出来,一定要好好的问问他,凭什么私自和齐玹来这种高级地方吃饭,却不带她?太自私了。这样的行为,不给她些银两是不能原谅的了。 打定了主意,司马蓉就气呼呼的回去了。毕竟她也饿了,也是要吃饭的,还有凤清尘,那家伙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啊! 司马容若一直到夜里才来,却只顾着和凤清尘下棋,根本无心理会司马蓉,让她有话也问不出来。本想等第二天再问他,一觉醒来却早就忘到了爪哇国。 齐国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司马容若和章平就打道回秦国了。临走之前,司马容若千叮咛万嘱咐,要司马蓉好生照顾自己,他会定时和丞相来信件的。 司马蓉虽然不舍得,却也无力挽留,国事为先,她只能送别了秦国的队伍。眼看着队伍渐渐看不到了,司马蓉才抹了抹眼睛,慢吞吞的走了回来。 “娘娘,我在您的枕头底下找到了这个。”珺儿举着一包东西在司马蓉眼前晃了晃。 司马蓉接过来,一打开,眼睛就湿了。是一大包钱币,不用想,一定是司马容若留下的,还故意不告诉她,是怕伤了她的面子吧! “呜呜,珺儿,吃饭别叫我,我要去哭一会儿,你把钱收起来吧!”司马蓉把钱袋丢给珺儿,就捂着嘴跑回了屋子里。看的珺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有亲人就是好啊! 凤清尘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司马蓉知道他神通广大,也不问他住在哪里,随他去。他怕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偶尔才来司马蓉这里看看,蹭顿饭啥的,基本能保证她的安全,其他的时间就忙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两个月过去了。上午,驿站的人来通知,有从秦国来的信件和衣物给司马蓉,司马蓉吃过饭就准备去取。 衣物自然是司马容若给寄过来的,她爹司马卬才没有这么细心呢,顶多在信件里嘱咐她两句罢了。包袱递给司马蓉,她就“咦”了一声,包袱有被打开翻动过得痕迹。司马蓉对着清单看了看,东西和信件倒是没少,只好疑惑的收起包袱,准备回去。 正疑惑的往外走,司马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也从驿站走了出来,居然是齐玹的随从,叫廖戚风的。 廖戚风看到司马蓉,客气的说道:“见过王后娘娘。” 司马蓉点了点头,仍旧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包袱怎么跟被人动过一样?可是东西没少?” 廖戚风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随即笑道:“娘娘其实不必疑虑,大约是有人想看看包袱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想捞点儿油水吧!只要没丢东西,自然也没什么大碍。” “说的也是,这一路过来,接过手的人肯定不少,也在情理之中。司马蓉笑笑,“如此,多谢这位小将了。” 廖戚风笑笑,看司马蓉离开后,轻轻吁了口气。 以后每隔一两个月,司马容若都会给司马蓉捎来物件,自然也都被翻动过,司马蓉也就见怪不怪了。 转眼就到了年关,齐国的习俗和秦国是有些不同,但是贵族的惯例也大都差不多。 除夕夜,齐晟自然也是和朝臣在行宫里共度宴席的。意外的是,齐晟这次也派人请了司马蓉去行宫赴宴,自然也少不了齐玹,否则司马蓉也待不下去。 宴席的规矩都是一样的。司马蓉待的乏味,只能先告辞了。众人都忙着恭贺新年,自然也没人和她计较什么规矩。 回到家里,司马蓉因着酒劲儿,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半夜睡的正香,就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有东西摔进了院子。司马蓉听到了动静,赶紧披上衣服,和珺儿拿着灯跑了出去。 院子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司马蓉壮了壮胆子,走了过去,居然是个人倒在了地上。此人一身夜行衣,蒙着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似乎受了伤。 司马蓉让珺儿把灯靠近些,她则慢慢掀开了蒙面人的面巾。一看之下,司马蓉倒抽了一口凉气,居然是齐玹身边的那个随从,廖戚风!他不是应该陪着齐玹在宫里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了伤? 司马蓉不敢耽误,就招呼珺儿,一人一边把这个人抬进了客房里。 屋子里的灯光比较亮,司马蓉这才发现他满身都是血,不知道哪里受了伤。司马蓉伸出手在他身上几处要害摁了摁,别的地方到没太大反应,只摁到腹部的时候,这个人发出了一声闷哼,疼得蜷缩了一下,看来最重的伤就是这里了。 司马蓉没有犹豫,几下就剥开了他的外衣。珺儿惊得叫了一声,满脸通红的说道:“娘娘,这是个男子,这样不妥吧?” 司马蓉手下不停,一边解开他腹部的衣服,一边嘟囔着说:“医者仁心,哪管得了那么多。你有这会子功夫,不如去我屋里把前几日买的药拿来。” 珺儿点了点头,才要出去,司马蓉皱了皱眉头,又加了一句“还要拿针线过来,这个人需要缝针。” 珺儿回头惊恐的看了看司马蓉,缝针?王后还会这个?这这这,太难以置信了!然后连蹦带跳的就出去了。 廖戚风的伤口极深,长度自左腹部直到后背,伤口还不停的流血,想来身上的血大部分来自于此。司马蓉不敢大意,跑厨房里拿来了炒菜的酒,她觉得古人的料酒味道差,一直用酒当料酒来用,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仔细的把针线都消了消毒,就准备缝针。司马蓉又往廖戚风的嘴里灌了点儿酒,好减轻他的疼痛。廖戚风倒是安静,除了发出几声闷哼,基本没有挣扎过,所以司马蓉缝针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古代没有消炎的药材,一不小心就会伤口感染,唯一好用的就是他们的创伤药,不知道什么配方,反正好使。凤清尘之前给过她一瓶,她没犹豫,全用在了廖戚风身上。 廖戚风身上的致命伤只有这一处,其他的小伤口基本不用处理。司马蓉仔细检查了一边,确认伤口缝好了,没有遗漏,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收拾了东西。 珺儿一直躲得远远的,眼下看司马蓉收拾妥当了,才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颤抖着声音问道:“娘娘,您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医术的?还有,这个人我们怎么处置?” 这倒是让司马蓉犯了难。这人孤身逃到了这里,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知道会不会有官兵查找,至少现在还没有动静。到底该不该留他在这里呢?如果把他放在外面,搞不好会死或者被捉走。 犹豫了片刻,司马蓉沉声吩咐道:“珺儿,你去拿一床被子来,今夜把他留下,明天再想办法吧!” “娘娘,这样我们会不会有危险,不如我去找凤大人,让他想想办法吧!”珺儿看着司马蓉,担忧的说道。 司马蓉摇了摇头,“不,夜深了,我们不能惊动太多人,照我说的做,我自有分寸。”珺儿点点头,匆忙下去准备了。 等一切忙活完,两个人都累瘫了。司马蓉把客房门关好,就和珺儿继续睡觉去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墙头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这里。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赶鸭子上架 屋里的灯都熄灭后,围墙上迅速翻上来两个黑衣人。两人身手极好,丝毫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两人来到客房门口,轻轻打开了房门,其中一个快速跑到床边,翻身背起床上的人,招呼另外的人一起,几个翻腾就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里。 司马蓉是被一声尖叫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穿上衣服跑了出去,看到珺儿尖叫着站在客房门口,一手指着屋子里面,一脸惊恐。 “闭嘴!”司马蓉轻斥她一声,也顺着她的手指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客房房门大开不说,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屋子里、院子里,也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 司马蓉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难道被他给救走了?可是没必要这么掖着藏着啊?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想了想,司马蓉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干脆懒得去想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省的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对珺儿叮嘱道:“去把有血迹的地方都擦干净,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昨夜什么也没见到,记住了吗?” 珺儿看她说的严肃,慌忙点头答应:“嗯,知道了,我们什么也没看见。”说罢,就找了块抹布到处去擦擦抹抹,生怕会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 司马蓉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啊!” 齐玹来的时候司马蓉很是意外,看他一副悠闲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死了随从。司马蓉心下怀疑,是她那天晚上认错了人还是齐玹太能装? “齐王爷,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真是有失远迎啊!”司马蓉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怀疑归怀疑,礼数还是要有的。 齐玹只是随意的看了看,说道:“没什么,今天有事要去丞相府,顺道来你这里看看,王后近来可安好吗?除夕夜那么快就走了,可是没有尽兴?” “哪里的话?我向来酒量差,也实在不宜在宫里就留,所以就早早地回来了。”司马蓉解释道。 齐玹点点头,不置可否。打量了院子几眼,突然问道:“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地方?这个地方说不好被那些刺客盯上了,始终不太安全。反正我有的是宅子,你再选一个住吧!” 司马蓉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是来炫富的吗?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说道:“还是不用了吧!他们的靶子是我,不是院子,所以换不换的没什么意义。” 齐玹晃了晃手指,“诶,不能这么想,即便是个靶子,移动的靶子也比不动的靶子挨刀的几率小一点儿,你说呢?” 这真的是为人着想?司马蓉气不打一处来,推着齐玹就往门外走,“你给我出去,你这哪里是为了我好,分明就是嫌我挨刀挨的不够好么?赶紧去看你的丞相大人吧!他可想你了!”连推带搡就把齐玹关在了门外头。 齐玹看着关上的大门,嘟囔了一句,“其实丞相跟我的关系还没那么好,我不着急去的。” 司马蓉在门后头冲他喊了一句,“你爱去不去吧!反正别来我这儿了,不待见。”朝着大门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的走进去了,任凭齐玹在外面跳着脚的喊她。 好容易清静了下来。吃过晚饭,司马蓉收拾妥当就上了床,准备好好的睡一觉。才要睡着,就听到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司马蓉不搭理他,以为他敲不开门自然就走了,偏偏天不如人愿,敲门声不但没消失,还越来越大。 司马蓉无奈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珺儿已经跑去开门了,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穿好了衣服,跟在后面出去了。 门外一片火光。大门一打开,就有十几个官兵举着火把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官差走到司马蓉跟前,打量她一眼,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可是秦王后娘娘?” 司马蓉一看来人还算客气,就点了点头,“不错,敢问这位差大哥有何贵干?” 官差摆了摆手,“不敢当,在下是丞相府的护卫,受齐王爷指引,我家丞相有要事求王后娘娘帮助,还请娘娘移步丞相府。” 司马蓉皱了皱眉,不知道齐玹又给她找了什么破事儿?还要大半夜的去丞相府。果然是人在屋檐下,这丞相府请人帮忙都能这么霸气,她想拒绝看来都不行啊!只好点点头,说道:“那就请带路吧!” 珺儿也要跟上去,却被官差拦住了,一脸歉意的说道:“丞相只说请娘娘一人去,这位姑娘还是留在家里吧!” 珺儿撅了撅嘴,气呼呼的跑过去抱住了司马蓉的胳膊,倔强的说道:“我不,我家娘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会让她自己跟你们走的。” 官差为难的看了看司马蓉,司马蓉只好拍了拍珺儿的手,让她留在家里等,她去去就回。珺儿虽不乐意,但是司马蓉的话她还是听的,只好闷闷不乐的留在了家里。 丞相府距离司马蓉的家里果然很近,很快就到了。丞相府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府里灯火通明,下人也在来来回回的奔跑忙碌。 司马蓉在官差的指引下来到了偏厅,齐玹正坐在上首喝茶,左侧坐着一个约四十出头,看上去很和蔼,却目光锐利的男子,想来就是齐国的丞相卫岑了。 “是秦王后娘娘吧!卫岑有礼了。”卫岑站起身说道,神情却有一丝紧张。 司马蓉也并不介意礼数是否周全,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丞相有礼了,不知丞相有何事需要我前来?“ 卫岑还没说话,齐玹就先开口了,“是这样的,丞相的夫人难产,群医无策,听闻王后医术超群,所以我派人请了王后来,不知道王后能否施以援手啊?” 什么?难产?我只是个外科大夫,你有没有搞错?司马蓉心里在咆哮,嘴上却说道:“王爷抬举了,我并不擅长妇科,这样的事,只怕是有心无力啊!” 这话一说,卫岑的目光顿时就沉了下去,他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堂堂王后,怎么可能会接生?只怕是齐玹想要帮他心切,推举错了人。 “嘿嘿”齐玹冲她笑了笑,探身到她跟前,笑嘻嘻的说道:“不要谦虚了,你行的,我相信你。” 我行你妹啊行,司马蓉心里骂道,这可是丞相的媳妇,万一死翘翘了,你替我背啊?我背后可是秦国子民,你能不能有点儿脑子? 齐玹看司马蓉表情阴晴不定,就上前推了推她,“王后,人命关天,快去吧!产房在后院。” 这绝对是赶鸭子上架啊!司马蓉看了齐玹一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会医术的?我好像并没有跟您说过?” 齐玹笑的不怀好意,“是没有说过,不过王后在宫中救人的事情早就传开了,盛名远播,我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司马蓉气结,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偏偏这件事私密的很,她既不能说,也不能反驳。好,算你狠。 “产房在哪里?我先过去看一看吧!”司马蓉恨恨的看了齐玹一眼问道。 “娘娘,请随我来。”一个侍女在身后说道,指引着司马蓉向门外走去。 后院里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看样子情况确实不太好。司马蓉也不敢耽误,找个地方洗了洗手,就进了产房。 产房的外间已经站了几个医令,着急的想着用什么法子能帮助生产。因着是男子,他们并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听产婆传话过来再想对策。 司马蓉暗暗摇了摇头,这古代女人生孩子容易难产就是这么来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命的时候了,还顾得上面子,真是可笑的很。有传话的功夫,孩子都出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快跟我说说。”司马蓉走到产床跟前,看了产妇一眼问道。 产妇的脸色惨白,已经虚弱到神志不清了,只是一直喃喃的念着“保住我的孩子。” 产婆正帮着产妇使劲儿,一看来了生人,就有些疑惑,并不答话。 带司马蓉来的侍女显然是个厉害的主,一手叉腰,气哼哼的道:“这位是大人请来的神医,你们快些告诉她夫人的情况,否则有个闪失,你们统统都要死。” 产婆一听这话,似是抓到了救星,立马就上前一股脑的把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产妇的胎位不正,孩子屁股在外,想尽了办法就是转不过来,自然也就生不出来。想来是这丞相夫人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再加上年龄大了,又少运动的结果。如果搁在现代,产检的时候自然能查出来,生产的时候也多半能纠正过来。但是古代没有这技术,只能等到生才能发现,如果能纠正还好,纠不正的话就只能看天意了。 司马蓉虽然不是妇科大夫,但是医理还是通的,产妇的羊水已经破了太长时间,如果再耽误下去,只怕一尸两命的可能性很大。 想了想,她弯腰靠近产妇,轻声问她,“如果你跟孩子只能保一个呢?你可想好了要如何选择?” 产妇听到这话,双眼立时亮了起来,她伸出手抓住司马蓉,一字一字的道:“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司马蓉重重的点头,就知道会是这样。快速思索一番,司马蓉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断,剖腹产。唯今之计,只有一搏了。 “去告诉你们的医令,快去准备好消毒的药水,要尽量多一些,然后找些干净、结实的线,用药水煮沸一遍后拿过来;还有针,从绣花针到缝被褥的针,大小都拿过来,也要用药水煮一遍;再找几把寸许长的小刀或者刀片过来,要锋利些的,用药水煮两沸后拿过来。另外,再准备止血药、创伤药、止疼药。”司马蓉冷静的说出了需要用的东西,又看了一眼产妇,补充了一句,“再冲一点儿蒙汗药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丞相府的人也算机灵,只是愣了一下,就飞快的出去准备了。 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拿进来的时候,司马蓉心中不由得赞叹:丞相府的人果然有素!司马蓉需要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侍女分类放在盖了干净白布的托盘上,每一个人进了屋就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床头,静等着司马蓉的吩咐,屋里多余的人自动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产婆做帮手。 司马蓉扫了一眼,基本都准备齐了,可以开始了。她认真的用药水洗了几遍手,就举着手走到了床头,指了指一个端药水的侍女吩咐道:“用帕子沾了药水,仔细的给你家夫人肚子上消消毒,要两遍。” 侍女虽然疑惑,却依旧手脚麻利的照办了。 等侍女消完毒,司马蓉上了产床,把产妇的双腿分开,跪坐在了她身侧,对着一个侍女道:“刀。” 侍女赶紧把刀子递了过去。司马蓉拿着刀对着产妇的肚子比了比,满屋子的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司马蓉厉叱一声,“不许吵,违者杀无赦!”所有的人瞬间被她的气场镇住了,死死的闭上了嘴巴,静静的看着她惊世骇俗的接生一幕。 司马蓉深深的吁了口气,死就死吧!豁出去了。喀,锋利的刀刃在产妇肚子上划开了一道几寸长的口子…….. “丞相大人,不好了。”一个侍女连滚带爬的进了偏厅,磕头如捣蒜的对卫岑说道:“王爷请来的人划开了夫人的肚子,这怎么办啊?” 卫岑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为什么要划开夫人的肚子?怎么回事?”说着就要往产房去,恨不得一步就走过去。 齐玹脸色也变了几变,他也想不出司马蓉到底在做什么,只以为她要去接生,怎么还会有这么血腥的事情发生? 齐玹也大步跟了过去,心里只想着: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变故,否则就一切都完了。 卫岑想要闯进产房,却被侍女给拦住了,连声说着“不吉利,不能进。” 卫岑一脚踢开了一个侍女,才要抬脚进去,只听一声响亮的小儿啼哭在房内响起来,顿时传遍了整个后院。他抬起的脚就放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又喜又惊,看了看身侧的医令,问道:“怎么回事?是孩子生出来了吗?” 一个医令走上前,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大人,孩子生出来了。您听,这不就是孩子的啼哭吗?如此响亮。” 齐玹的一颗心一下子就归了原位,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居然真的办到了! “大人,恭喜大人,夫人生的是个男孩。”一个产婆走了出来,手中高高举着一个襁褓婴儿,举到了卫岑的跟前。 卫岑颤抖着接过了孩子,掀开襁褓的一角看了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此刻正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他似乎是饿了,不停的砸吧着小嘴儿,像是在找吃的。 齐玹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婴儿,高兴地说道:“恭喜丞相,卫家喜得男儿,终于后继有人了。” 卫岑激动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有那么多女儿,却迟迟没有儿子,现在终于有了,他终于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他已经顾不上是否有人在他夫人肚子上划口子了,有儿子的欣喜已经充满了他的脑子。 “快,小公子饿了,抱去给奶娘喂奶,快。”卫岑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轻轻把孩子递了过去,生怕会摔了他的心肝宝贝。 满院子的人都看着这个襁褓中的婴儿松了口气,这孩子的出生可以说是救了他们的命啊! “夫人怎么样了?”卫岑看着孩子被抱下去喂奶了,这才想起来问问他的夫人。 产婆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犹豫该不该说,里面的情况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她也不敢说。 司马蓉满头大汗,正在做着最后的缝合。剖腹产不比外伤,要里外缝好几层,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外面的动静她丝毫都听不到了,所有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条线。产妇还在昏迷中,蒙汗药的药劲儿还没过。在没有生命监测仪的情况下,她也不知道产妇最终还能不能醒来。 “快说啊!”卫岑看着产婆犹豫的样子,有些焦急的问道。 产妇最终还是没告诉他实情,只说医者正在帮夫人清理,请大人耐心等待,然后就转身进了屋子,继续帮司马蓉打下手。 卫岑不知道情况,此刻也不敢擅自闯进去了,只好转过身继续在外面等着。 吁!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蓉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熟练地打了个结,司马蓉颤抖着手把最后一根针放回了托盘。 “缝好了,你们把这里清理一下。派人守着夫人,先不要喂任何东西给她,等她醒来,你们再叫我。”司马蓉轻声叮嘱了一边,就擦了擦手往外走。 她觉得有些恶心,这是长时间高强度工作的原因,去外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会好的。 “王后,我夫人如何了?”卫岑一看到司马蓉出来,就着急的冲到了门口。 司马蓉疲惫的笑了笑,说道:“等她醒来再说,现在等着就是了。”话一说完,司马蓉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王后,你怎么样?”齐玹飞奔到她跟前,蹲下来想要拉她起来。 司马蓉疲惫的挥了挥手,“不要动我,也不要说话,让我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齐玹只好点了点头,看了看地面,也挨着她坐了下来。司马蓉头一歪,枕在了他肩膀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太累了。 “去拿两个软垫来。”卫岑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人,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一个是王后,一个是王爷,他可不能让他们坐在冰冷的地上。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司马蓉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小侍女站在门口,高兴地冲着外面的人喊道。 卫岑第一个冲了进去,司马蓉也站起身跟了进去,齐玹不方便进去,先回了偏厅。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卫岑冲到床头,看着自己的夫人面无血色,着急的问道。 丞相夫人对着他笑了笑,安慰道:“老爷,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产房不吉利,你还是先出去吧!” 卫岑摇了摇头,“不,夫人,你受尽千辛万苦给我生了儿子,我还怕一个产房么?” 司马蓉心里暗笑,没生儿子之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啊!只好走上前劝道:“丞相先出去吧!我还要给夫人看看伤口,您在这里不方便。”卫岑这才点点头,出去了。 把脉这样的事情是不需要司马蓉做的,她也不会,医令早就上前诊起了脉。看着医令点了点头,司马蓉的一颗心也总算是回了肚子。这丞相夫人果然是不一样啊,有充足的药材和医令,连剖腹产都行得通,如果换做普通百姓,再这么大年纪,怕是早就死了吧! “夫人,先不要喝水和吃东西,等排了气之后才可以饮食,这期间也不要起床,只偶尔翻翻身就好了,如果觉得疼就吃点儿止痛药,很快就会好的。”司马蓉走上前叮嘱道。 丞相夫人笑着拉住了司马蓉的手,说道:“姑娘,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神仙吗?救了我们母子两人,我可要怎么感谢你?” 司马蓉笑了笑,“夫人,我是秦国来的,并不是什么神仙。”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丞相夫人知道是秦国王后亲自为她接生的,着实有些惊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也因着司马蓉的身份特殊,心中对她的感激反而更盛。 司马蓉焉能看不出她满眼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下不了床,她给自己下跪的心恐怕都有。司马蓉最受不了这个,叮嘱她好好休息,就找了个由头出了相府。她可不想听什么感激之语,她此刻只想回去大睡一觉,谁都别打扰她。 已经是黎明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司马蓉独自走在大街上,脚步有些匆忙。她谢绝了丞相派人相送的好意,大早晨的还是安静点儿比较好。 哗啦一声。司马蓉听到有人施展轻功掠过来的声音,轻蹙眉头,她转了转脑袋,她耳力没有那么好,并不能辨别出来自那个方向。 “这么晚你去了哪里?”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来。 司马蓉正转着脑袋寻找会轻功的人来自哪里,就听到了凤清尘的质问。她暗自咧了咧嘴,居然这么巧被他撞见,少不得要被他唠叨几句了。 “嘿嘿。”司马蓉挤出一丝笑容,随口说道:“我半夜睡不着,随便转转。” 凤清尘看了看安静的大街上,又看了一眼司马蓉,意思是:你让我相信你大半夜的在一个人都没有的大街上,只是随便转转? 司马蓉绞了绞手指,支吾着说:“那个,我这不是有点儿事儿吗?去帮人接生个孩子!” 凤清尘的表情更加疑惑,“接生个孩子?你?” 司马蓉重重的点头,生怕自己的表现不够诚恳,“是啊!就是我,母子平安,我厉害吧?” 凤清尘抬头看看她来的方向,问道:“不会是丞相夫人吧?听闻她将近临盆。” 司马蓉满脸的敬佩之色,说道:“你真是厉害,连丞相夫人难产都知道,幸亏我说的是实话。” 凤清尘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问道:“她难产没有太医令在么?为什么会叫你去?” 司马蓉也是一脸的不解,“我也不清楚,只看到两三个普通医令,并没有太医令。我想大概是因为晚上,卫丞相不想惊动太医令吧!” 凤清尘轻轻摇了摇头,思忖着说道:“不可能,堂堂丞相,夫人生产前太医令一定主动就会来到相府,不会等到关键时候再着人去请的。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让太医令脱不开身,会是什么呢?” 司马蓉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本来也没想去的,是齐玹告诉丞相我会医术,才派人找我去的,你说他请都请了,我也不能拒绝啊!医者仁心,不能分敌友的。” “齐玹?”凤清尘听到司马蓉的话,更加疑惑。 司马蓉点点头,“是啊!否则丞相怎么会知道我会医术啊?” 凤清尘脑子里飞快的思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到底是什么呢? 司马蓉接着嘟囔了一句,“卫丞相这么大岁数才有了儿子,也难怪那么感激我了。” 凤清尘听了这句话,突然灵光一闪,他明白了。他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只是还需要他去证实一下。如果事情属实,那么,他看了看仍在自言自语的司马蓉一眼,她就可以回家了。 司马蓉嘟囔着走了几步,发觉凤清尘没跟上来,扭头一看,他正奇怪的看着自己,就走回去拍了拍他,问道:“你怎么不走了?看着我做什么?啊……!” 话没说完,司马蓉就发出了一声尖叫,凤清尘又一次突然将她拦腰抱起,飞上了高空。突然离开地面的失重感,把司马蓉吓得心脏狂跳。她暗自翻了翻白眼,发出一声不爽的哼唧,就说轻功好,也不能老这么吓人啊! “你听我说。”凤清尘在她耳边叮嘱道:“你这几天就尽量不要出门了,随时把匕首拿在身边。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很快就回来。如果这次我猜的没错,我想,我们很快就要回秦国了。” “回秦国?”司马蓉喃喃的道,眼神飘向了远方。秦国,秦殇,感觉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 “没错。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凤清尘淡淡的说道。 凤清尘把司马蓉送到家门口,看到她进了院子,才转身飞了出去。这一次,恐怕要离开好几天,凤清尘心中有些忐忑。他在齐国安插的人手近来屡屡出错,被拔除了不少,害的他近来做事也畏手畏脚,想派人守护在司马蓉身边都力不从心了。韦林去了燕国,荀樾留守秦国,他自己分身乏术,想查出是谁做的手脚都没有时间。眼下,愿这件事能如他所愿,早日结束。 司马蓉怔怔的进了屋子。珺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惊醒了过来,看司马蓉一副呆呆的样子,赶紧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并没有受伤,才开口问道:“娘娘,怎么回事?现在才回来?” “没事儿,你去睡吧!只是丞相家有人受了伤,我去包扎了一下就回来了。”司马蓉摆了摆手说道。她不想告诉珺儿是给丞相夫人接生了,否则她又该嘟囔个没完没了了。 珺儿“哦”了一声,就迷迷糊糊的去睡觉了,司马蓉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呆呆的想心事。 秦殇,离别已经一年了,你可还好? 离黛在梦中哭醒了,满脑子都是一声声婴儿的啼哭,搅得她夜夜不得安宁,她当初只一心想要用肚子里的孩子陷害司马蓉,没想到也害了自己的孩子。 从床榻上下来,离黛光着脚走到了门口。夜凉如水,她需要让自己清醒一下。自那次小产后,她就再没怀上过孩子,纵然她和章夫人耍了不少的手段,让秦殇得以留宿在她宫里,却依旧无法怀上他的孩子。或许这就是报应,但纵然是这样,她也回不去了。她贪恋权位,更加贪恋他的怀抱,即便他夜里喊的不是她的名字,她也依然心甘情愿。 “夫人,您怎么光着脚下床了?还是回去吧!”青鸾发现离黛的异样,走上前劝道。 这一年多,她的主子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主子了。原先的离黛只是骄纵任性,如今的她却是心机深沉,手段歹毒。 后宫里,除了岳美人因身怀有孕得以保全外,其他位份低的女子,但凡侍寝过得,只要不顺着她的,都没有好下场。死的死,伤的伤,无人能逃得过。有时候,青鸾都觉得自己主子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不敢对她多言。 离黛此时眼神却温柔了许多,她转过头看着青鸾,悲切的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是不是就是我的报应?” 青鸾知道离黛又做梦了,只好安慰她道:“怎么会呢?您还年轻,一定会有孩子的。”说着,就扶着她往床边走。 离黛却不肯,依旧倔强的问道:“那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怀上?岳美人有了,刘良人也有了,而我,却迟迟没有。” 青鸾看她神情悲凉,想了想,说道:“王后不也没有呢么?她还孤身在齐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您在大王身边,怎么样也会比她强吧?”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离黛,她悲凉的神情一转而逝,换上了一副狠厉的表情,阴狠狠的说道:“上次没有杀了她,算她命大,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青鸾看她的眼神,吓得心里一个哆嗦,只得顺着她道:“主子说的是,这次一定会办到。” 离黛这才放心的走回了床上。哼,司马蓉,你想回来么?做梦!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凤清尘对司马蓉说的话起了暗示,司马蓉这几天总是觉得有人暗中监视着她。有时候她装作忘了东西,跑出门去查看,却又看不到可疑的人,只好偷偷把匕首放在身上,以防万一。 丞相自从得了儿子,心情大悦,经常派人送很多礼物给司马蓉。这让司马蓉很是为难,只好时不时去丞相府探望他夫人,算是还他的人情。 这一天,司马蓉一进相府,发现齐玹也在,正在和卫岑喝茶。看两人的脸色,应该是刚刚喝过酒,此刻正在醒酒聊天。俩人聊得正欢,司马蓉也不想去打扰,就想绕过大厅直接去后院。还没走到后院,齐玹就追了上来。 “王后,你又来给丞相夫人看伤么?怎么不叫我?”齐玹笑嘻嘻的上前说道,满嘴的酒气,看身后的侍女很碍眼,就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司马蓉撇他一眼道:“这小姑娘是带我去夫人房里的,你把她撵走,难道你要带我过去?” 齐玹愣了一下,显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只好尴尬的说道:“那个,我把你带到房外,你自己进去好了。” 司马蓉暗哼一声,不这样还能怎么样?真是懒得理他。 “多日不见,你不会还在怪我让你给丞相夫人接生吧?我近来事多,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呢!那天你走的急,我追出去,你已经没了影子。”齐玹笑笑说道。 司马蓉停下了脚步,她倒没这么小气,不至于一直记恨到现在,只是她总觉得齐玹在利用她做些什么,这让她很不爽。 “接生的事到此为止了。只是我总觉得你在利用这件事和丞相套近乎,看你今日和他把酒言欢的劲儿,你们的关系增进了不少啊?”司马蓉挑挑眉说道。 齐玹一下就跳了起来,指了指司马蓉,恼怒道:“你说话要注意用词啊!什么关系增进了不少,我们可是两个大男人。” 司马蓉倒是没想这个,看他有意转移话题,急赤白咧解释的样子,懒得跟他计较了。 齐玹看她笑了,就知道她也不会真的生气,就说道:“我是想跟丞相走的近些,谁让他是凝儿的父亲呢?只是我没想到利用你,那天只是凑巧而已。” 司马蓉看他说的也算诚恳,她本来也没打算追究什么,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说那么多干什么?改天请我喝酒吧!把你们齐国的好酒请我喝个遍。” “没问题,改日把酒言欢!你说的哦!”齐玹笑笑说道,一指不远处的房子,对司马蓉道:“前面就是丞相夫人的房间了,你自己进去吧!” 司马蓉点头,轻轻一笑,“多谢王爷带路。” 齐玹眨眨眼,“请。” 从丞相府出来,司马蓉松了口气。虽然丞相夫人很客气,但到底她身份特殊,总觉得有什么隔阂,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在丞相夫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伤口的线也拆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养着了,这对于这种富贵人家来说都是小事儿。这样,她就不用再去丞相府了,省的说那些客套话。 司马蓉想着事儿,也没看清路,一下子和行人撞在了一起。对方是个男子,撞得司马蓉后退了一下。对方才要扶她,凤清尘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我来”,一只手就揽上了司马蓉的腰,扶住了她。对方看俩人的样子,就暧昧的笑笑走开了。 司马蓉不自在的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好。”凤清尘说道。他的脸色有点儿白,看上去像是生病了。司马蓉想要走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才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司马蓉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受伤了吗?” 凤清尘的一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一滴血顺着手滴了下来。他点了点头,漆黑的眸子看着司马蓉,轻声说道:“带我回家。”说罢,仿佛支撑不住似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了司马蓉身上。 司马蓉死死地撑住他,准备先带他回自己那里。凤清尘一看她走的方向,捏了捏她的胳膊,指着巷尾说道:“走那里,不能去你住的地方。” 司马蓉也不敢多问,拖着凤清尘,一路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转了一个弯儿又一个弯儿,累的司马蓉都不想活了,才终于在一个妓院的门口停下。 没错,又是妓院,凤清尘到这里就说了一句停。司马蓉一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莺莺燕燕的声音,就觉得气恼。都这样了还想着□□,真是精虫上脑了。要不是怕他死在这里,真恨不得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风流死算了! 凤清尘一看司马蓉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多了。他伸手指了指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儿,对司马蓉说道:“进这里,顺着小路往后走就到了。” 司马蓉一看那道小门儿,顿时一脸尴尬,自己怎么就没看到这扇门呢?赶紧带上他走进去了。 小门里面第一重是一个小作坊,里面来来回回的人在忙碌穿梭着,所有人看到他们都视而不见,仿佛隔着空气一般。司马蓉也不敢停留,顺着小作坊继续向后走,里面居然有一个酿酒坊,满院子都是窖酒的香味儿,闻的司马蓉恨不得立时喝一口。这里的人也一样,对他们视而不见,只顾忙自己的活儿。 又往里走了很深,道路越来越窄,直到来到一处爬满了绿色植物的门前,司马蓉才停下。她看了看凤清尘,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袖子上的血迹已经洇了出来,好在神志还算是清醒。他指了指门,示意司马蓉推开,司马蓉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门里面的景象让她长大了嘴巴,这是一个相当精致的小院儿,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植物,空气清新的不像话,深吸一口,司马蓉觉得自己的肺都被清洗了一遍。 北面是一排跟现代的日式有些相似的房间,门廊下每隔不远就串着一个铃铛,微风一吹,叮铃作响,好不悦耳。 “这里面好美啊!这些都是你种的吗?”司马蓉指了指满院子的花草,问道。 “呀!少主回来了,快出来。” 司马蓉话音才落,就有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来。 司马蓉抬望过去,一个着红衣的娇艳女子正拉开玄关的门走出来。女子出来后,后面还跟着三四个女孩子,每一个都美艳动人,说话娇声细语,比她司马蓉不知道温柔多少倍。 红衣女子率先走过来,走到司马蓉身边微一屈膝,说道:“有劳姑娘送我家少主回来,就交给我吧!” 女子说着就对后面的几个女孩使了使眼色,女孩一个个上前,伸手把凤清尘接了过去,一看到他身上的血,顿时惊得几声轻呼,“哎呀!怎么这么多血?”,“少主,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司马蓉正面容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办,凤清尘就开口对红衣女子说道:“落樱,你先带司马小姐去正堂休息,我包扎了伤口就来。”说着,还不忘跟司马蓉打个招呼,“蓉儿,跟落樱去吧!她是我的人,会照顾你的。” 这话一出,司马蓉和落樱都面色一滞,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又很快低下了头。还是落樱先开了口,客气的说道:“司马小姐请吧!正堂里已经沏好了茶,请稍作休息!” 司马蓉点点头走了过去,满脑子却都是那句,“她是我的人。”呵呵,果然,优秀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落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看着司马蓉的背影,心中隐约有了醋意:少主待她,与众不同呢! 房间里的风格简单别致,倒不像是有女人常住的地方,这多少让司马蓉有些意外。 看司马蓉不住的打量房间,落樱开口说道:“少主喜欢清静,所以这里没有太多无用的摆设,都是他用的顺手,看的过眼的陈设。” 司马蓉听她的语气,似乎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心中的不自在更甚,只好说道:“恩,自是如此。” 司马蓉坐下后,落樱亲自奉了一盏茶给她。茶香扑鼻,还隐约带着花香,司马蓉轻啄一口,只觉得沁人心脾,果然是好茶! “这茶是我家少主最爱喝的,他向来爱花,就连茶水里都要放几片花朵入香呢!”落樱轻掩朱唇,笑着解释道。 司马蓉暗哼一声,爱花么?果然是呢! 看司马蓉没有接话,落樱又开口问道:“不知司马姑娘是怎么认识我家少主的?姑娘不像是齐国人呢?” 司马蓉放下茶碗,笑笑说道:“我的确不是齐国人,我是秦国人。至于怎么认识的你家少主,你不如直接问他好了,他一定比我说的要详细多了。” “蓉儿是我的朋友,你们待她像待我一样就可以。”凤清尘走进来说道。他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看上去缓和了一些。 落樱愣了一下,看了看凤清尘,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绝不是在开玩笑。脸上的不悦一闪而逝,落樱很快恢复了神色,点点头,应道:“是,少主,落樱知道了。” 后面跟出来的姑娘一看落樱都这么说了,都一个个点头称是,脸上却同样的一脸讪色。 司马蓉一看这情形不对啊!这帮姑娘明显是把自己当情敌了,这怎么行?只好开口说道:“凤谷主客气了,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告辞了。” “先不许走,我有事情和你说。”凤清尘说道,对落樱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落樱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但是主上的话她也不敢违背,只好带着几个姑娘走了出去。 司马蓉真想上去敲他一个暴栗,难道看不出来你的小情人儿不高兴吗?但她没敢说,只是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伤口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凤清尘却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外衣,又掀开了里面的衣服,露出了包扎的地方,说道:“你还是帮我检查一遍吧!她们做事我不放心,韦林又不在。” 司马蓉翻了翻白眼,只好蹲下来给他查看,嘴里嘟囔着道:“天天出去跟人打架斗殴么?还总是这个样子回来,说什么天下第一,纯属自欺欺人。” “功夫高又怎样?你可听过寡不敌众?”凤清尘不满的道。 “没听过,不过我听过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所以,我虽然不理解你为什么总要打架,但是我尊重你受伤这个事实,行了吧?”司马蓉恨恨的说道,手上熟练地给他解开了纱布。 这次的伤口很深,长长的口子从肩头直到肘弯,看来是躲避的时候被伤到的,真不知道这瘦弱的身板儿是怎么禁得住这一次次的创伤的! 司马蓉暗自叹息一声,看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就想再次包扎起来。手一捏到他的胳膊,却发现皮下隐约冒着淡淡的青黑色。司马蓉蹙了蹙眉,说了一句,“忍着疼啊!”手上一使力,伤口被挤出来一股黑血。 凤清尘闷哼一声,想要回头,司马蓉却制止住了他。她抬手从头上抽出一支银簪,沾在血上试了试,银簪迅速变黑,司马蓉惊得手中的簪子一下掉在了地上。 凤清尘看着掉在眼前的银簪,一下子明白了,伤口有毒!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失踪 司马蓉捡起地上的银簪,小心的擦拭干净,才开口说道:“你的伤口恐怕要重新划开,放血之后再次包扎才行。” “你身上有没有带匕首?”凤清尘看了司马蓉一眼,问道。 司马蓉点点头,把匕首拿了出来。凤清尘转过身,先用衣服勒住自己的肩头,然后对司马蓉吩咐道:“用匕首把伤口挑开,把毒血挤出来。放心,我忍得住。” 司马蓉看了看那道长长的口子,又看了看凤清尘,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你真的受得了吗?我看你已经很虚弱了。” “恩,我可以。你要快,否则我会中毒越来越深。”凤清尘冷静的说道。 司马蓉还有些犹豫,看了看门口,说道:“要不,让落樱姑娘进来吧!我怕我下不去手。”凤清尘摇摇头,“不,你来,我相信你。” 司马蓉深吸了口气,举起了匕首。来就来吧!还会比剖腹产更可怕么? 整个过程都让司马蓉肉疼。她把伤口挑开,又把黑色的血痂剜掉,然后再开始挤出毒血。伤口太长,司马蓉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却还是费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弄好,眼看着血变得鲜红了,司马蓉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清理好了。 看看凤清尘,他的汗水都滴在了衣服上,却一直忍着没有出声,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 “疼吗?疼的话就喊出来。”司马蓉放下手里的东西,安慰道。凤清尘却突然靠近她,一手揽住她的腰,就准备吻下来。司马蓉猛地扭头对着门口喊了一句,“落樱姑娘。”凤清尘看了她一眼,不情愿的放开了她,重新坐了回去。 落樱早就在外面等的有些着急了,听到司马蓉叫她。她快速的打开门冲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匕首和血,她惊得捂住了嘴。待看清血的颜色和凤清尘□□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两步冲到了凤清尘跟前,关切的问道:“少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中了毒?” 凤清尘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让凝霜去拿药来,重新包扎一下吧!” 落樱才要出去,司马蓉拦住了她,说道:“你在这里守着你们少主,我去告诉凝霜姑娘吧!”说罢就夺门而出。 落樱看她神情怪怪的,脸色有些发红,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再看看凤清尘,脸上隐隐透着笑容。她轻咬了咬嘴唇,眉头蹙在了一起。 司马蓉叫来凝霜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都懒得再去跟凤清尘打招呼,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这种感觉很别扭,她待不下去。 凤清尘这次的打探没有白费。他夜入齐国王宫,果然打探出一个惊人的消息:齐晟遇刺了,虽然没有死,但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正在秘密治疗。消息早已被传送回了秦国,相信不久,秦殇就该有行动了。 “少主,那位司马小姐走了,走的很匆忙。”凝霜拿了药进来说道。 凤清尘皱了皱眉,走的这样急,难道我吓到她了?玄关的门还开着,凤清尘往外看了看,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想必已经出去了。只好努了努嘴,“给我包扎起来吧!” 落樱把创伤药、止血药还有解毒的药一一摆好,又一样样的仔细给他外敷到伤口上,解毒的药还给他内服了一颗,这才细心的给他包扎好伤口。 “主上。”落樱看他紧张的神情,心中隐隐的生了醋意,就装作很随意的说道:“您如此紧张那位姑娘,何不把她留在花坞。” 凤清尘看了她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你说什么?” 落樱一听他的语气,立时吓得跪了下来,慌张的说道:“主上,落樱说错话了,请主上责罚。”凝霜一看这情形,也吓得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凤清尘并不说话,只是一件件的穿回衣服,待都整理妥当了,才端起茶杯轻啄了一口,说道:“我给你的权利,只限于这个花坞。在这里,你可以把自己当她们的大姐,也可以把自己当成少主夫人。其他的,尤其是关于司马小姐的事情,你不可以从任何人口中打探,也不要妄图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明白吗?” 落樱抬头看了他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圈却有些发红,心里也觉得满是委屈。自从进了这里,凤清尘还从没说过这么重的话,也一向很倚重她,所以她才敢大着胆子去打听,无非是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罢了。 凤清尘似乎也觉得话说的有些重,他一向也不喜欢看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焦心的很,只好俯身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身子弱,不要再跪着了。” 落樱这才收住了眼泪,顺着他的手站起了身子,娇声道:“主上,我煮了些清粥,还做了些小菜,您用一些可好?” 凤清尘点点头,“你看着办就好。” 凝霜也凑了过来,看他俩都没事儿了,就笑嘻嘻的问道:“少主,我还做了些蜜饯果子,您刚服了药,可要尝一颗?” 凤清尘砸了砸嘴唇,似乎在回味嘴里的苦味儿,笑道:“嗯!别说,还真是有点儿苦,你去拿吧!” 凝霜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刚才的惊慌劲儿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听这话,立即喜滋滋的拉着落樱出去拿食物了。 出了正堂没多远,凝霜立马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埋怨似的对落樱道:“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今天有点儿性急了。我看这司马姑娘和咱们少主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可是,你何时听韦林和荀樾跟咱们提起过?就更加别说别人了。连他们都没有轻易透露的事情,你我怎么敢随便问呢?” 落樱懊恼的撅了撅嘴,“妹妹说的正是,我一时着急,竟连这个也给忘了,难怪他会生气。” 凝霜左右看了看四下没有别人,就压低了声音问道:“姐姐,你要真的想知道,何不让花苑里的姑娘给问问,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没有她们问不出来的。” 落樱皱了皱眉,好看的睫毛眨了两眨,思索了一番,却一脸严肃的对凝霜道:“不可,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没听到主上的话么?还敢有下次,你我就别想在主上身边待了,明白吗?” “哦!”凝霜应了一声,满脸的不情愿,心道:这司马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这么神秘。 落樱也很想知道,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马蓉跌跌撞撞的跑了好远才停下来,凤清尘的脸仿佛还近在咫尺,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儿还充斥在司马蓉的鼻尖,搅得她心烦意乱。气恼的跺了跺脚,司马蓉恨恨的道:“这算什么?当初逼我走的是你,现在又来打搅我,难道不知道这一切都回不去了么?秦殇已经是我的夫君,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好容易缓过劲儿来,司马蓉却发现自己慌忙之中跑错了方向,她此刻正处在一条陌生的大街上,周围的事物全都是没有见过的。 “难道我跑偏了?”司马蓉自言自语道,仔细回想着到底是哪里走错了,却一时着急又想不起来,只好拉住一个大街上的行人询问。 行人倒是很热心,司马蓉一说丞相府,他就说知道,抬手就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说顺着这条路往回走就可以到。 司马蓉觉得不对,她分明绕了好几处弯,怎么能一往回走就到呢?才要回头去问,却猛然觉得肩头一疼,司马蓉还没回过神来,就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珺儿在家里左等右等,眼看天都黑了还是看不到半点儿司马蓉的身影,只好一路打听着跑到丞相府去问。相府门口的人说她白天很早就回去了,珺儿这才发觉不对,立时慌了神。她本想跟相府求救,但是又不知道司马蓉和相府的交情有多深,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好问了齐玹的王府所在,一路奔跑着去找齐玹。 齐玹才醒了酒,从床上下来,迷迷糊糊就听到下人禀报说王后娘娘的侍女求见,齐玹怪笑了一声,“王后的侍女找我干嘛!”下人又说了一句,“是秦国来的王后娘娘。” 齐玹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蹬上鞋就跑了出去。 珺儿一看到齐玹,眼泪就下来了,哭哭啼啼的道:“王爷,快救命啊!我家娘娘不见了!” “什么叫你家娘娘不见了?她很早就从丞相府走了,难道没回去吗?”齐玹疑惑的问道。 珺儿点了点头,哭的更厉害了,“嗯!娘娘自早上走了就没有回来,我怎么也找不到她,怎么办?” 齐玹一听,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算是她贪玩儿,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除非,是她回不去!齐玹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会是谁呢?上次的刺客?还是另有他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人要紧。 齐玹想了想,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元征,你带上一队人,马上去各个大街小巷去找,不管有没有结果,找过一遍就立即来报!快去。”叫元征的人应了一声,才要走,又转过身,询问道:“王爷,要不要通知丞相府,人多找起来还快一些。” 齐玹摇了摇头,“先不要通知,我眼下还想不出头绪,但是总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先按我的话去做,然后我再想办法。”元征不敢耽误,带上一队人就匆忙的出了王府。 齐玹不停地在脑子里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不管哪一种,他都要一一去找过,绝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如果她出了事,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王爷,你可想出办法了?”珺儿看他不停地走来走去,就追着问道。 齐玹停下来看了看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就问道:“你跟我说实话,第一天夜里你们遇刺的时候,到底是谁救了你们?” 珺儿一听,顿时愣住了。她知道凤清尘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司马蓉,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她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也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坏事,只好抿着嘴不说话。 齐玹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猫腻,又看她不说话,心知这小丫头也是个倔脾气,不吓唬她两下她是不会说的了。想了想,就啧了一声,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刺客又派人绑走了你家娘娘?我又不知道这帮人的来历,看来你家娘娘这次真的死定了。” 珺儿果然上当了,咧了咧嘴,哇一声就哭了起来,抓着齐玹的袖子,不打自招的全说了出来,“王爷,上次救我家娘娘的人叫凤清尘,他武功很厉害,跟我家娘娘相熟。他还有两个厉害的手下,一个叫韦林,一个叫荀樾,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齐玹一听到凤清尘的名字,脸色顿时就变了,抓着珺儿追问道:“你说的可是比丘国的四王子?你家娘娘居然认识他,你还知道什么?快说!” 珺儿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就说了一句,“我就知道这么多,您也知道,我只是个侍女,不会知道主子太多的事情的。” “那你知不知道去哪里找他?”齐玹继续问道。 这个珺儿倒是知道,司马蓉曾经告诉过她一个地方,说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去那里求救,想来就是凤清尘住的地方了,她刚才一时慌乱竟然给忘了,否则就不用惊动齐玹了。珺儿懊恼的叹了一声,只好如实告诉了齐玹。齐玹想也不想,拉上珺儿就赶了过去。 凤清尘的宅子从外表看,只是个富贵人家的宅院,隐在富人堆里,再普通不过。所以,齐玹站到门口的时候,十分怀疑是否找错了地方。 珺儿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确定,但是救主心切,她顾不上对不对了,壮着胆子上前敲了敲大门。门里并没有回应,珺儿又加大力度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齐玹只好跃上墙头去查看。 宅子里灯火通明,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按说这个时辰,就算是休息的早,也应该有人守夜啊?齐玹疑惑的摇了摇头,难道这灯火通明只是让外人看的? 珺儿还不死心,还在用力的敲门,齐玹上前拉住了她,“这里根本没有人,不要再敲了。” “难道是我们找错了地方吗?要不我们再敲敲别的,说不定不是这一家。”珺儿看了看四周说道。 齐玹摇了摇头,“不会,肯定是这里。正因为这里古怪,所以才一定没有错。只是他人不在,我们白跑一趟了。” 珺儿听他一说,顿时又觉得没有希望了,忍不住又想哭。又想了想凤清尘昔日的话,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保护她家主子,此刻真的需要他,他却不在,不由得化悲痛为愤怒。看了看四处的地上,找了一块砖头,朝着凤清尘家的大门,狠狠的砸了过去,嘴里还恨恨的骂道:“大骗子,说了保护我家主子,自己却不在,大骗子。” “砰”的一声,砖头砸在门上,发出了很大的动静。随着这声音,想起了一个怪怪的腔调,“呦呵!谁家的丫头,敢砸我家的大门,想死还是想活?” 珺儿以为是里面有人说话,赶紧跑上前,对着里面说道:“是我,我是珺儿,快开门啊!” “嘿嘿,丫头,你往哪儿看?我在后面呢?”怪声音笑了笑说道。 珺儿扭头一看,脸上顿时一喜,“是你啊?”跑着扑了过去。 荀樾揣着手站在齐玹和珺儿的身后,一副看见白痴的样子。眼看着珺儿要扑过来,他伸手摁住了她的头,把她钉在了距离自己一尺的地方,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停住啊!“ 珺儿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赶紧收回了胳膊,好在天黑了,并没有人看到她脸红。 “王爷,这就是荀樾,凤清尘身边的两大高手之一。”珺儿对齐玹说道,又转过身对荀樾道:“荀樾,这是齐王爷。” 荀樾怪怪的笑了笑,说道:“见过王爷。” 齐玹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荀樾的衣领,愤愤的道:“你们把公主弄到哪里去了?快说。” “王爷,请息怒,公主现在过的很好,如果您想见她,随时都可以。”荀樾哈腰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调侃之意。 珺儿没想到俩人之间还有别的仇恨,眼看着俩人纠扯在一起,她只好上前止住了他们,高喊道:“先救我家娘娘好不好,如果我家娘娘有什么,我咬死你们。” 齐玹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暂时先放过了荀樾,让珺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荀樾也是刚好才赶到这里,听说凤清尘不在这里,他就想到了花坞,但是又不方便带齐玹和珺儿过去,只好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他找到凤清尘再和他们会和。 珺儿自然是不愿意,也想跟着去,荀樾根本不给她闹腾的机会,转身一跃,就消失在黑暗里了,珺儿却还在原地发呆。 “快跟我回去,否则我也不等你了。“齐玹挥了挥手说道,看珺儿还在发呆,就自顾自的走了,反正她一定会跟上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叶子凌 荀樾到花坞的时候,凤清尘正伏在几案上假寐。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他眼也不抬的问道:“你来了?秦殇这么快做了决断了?” 荀樾应了一声,“唔,秦王此次让我来,就是想让我把司马小姐偷偷接回去。” 凤清尘懒懒的“嗯”了一声。 “不过。”荀樾看了他一眼,斟酌着说道:“司马小姐不见了!听她的侍女说她早上去了相府,然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齐玹已经派人到处去找了,还没有消息。” “你说什么?”凤清尘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瞬间睡意全无。荀樾又重复了一遍,“司马小姐不见了!” 原来方才的心神不宁不是无缘无故的。凤清尘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安神药的瓶子,不该吃两粒,眼下安神药的作用再加上失血过多体虚,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走,先回府里。”支撑着站起来,凤清尘就要跟着荀樾出去。 “主上,不要再去了,您已经受伤了,再去冒险,不要命了么?”落樱听到动静,哭泣着跑了进来。到底她有多重要,要让他豁出命也要去搭救?落樱不敢问,只是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子,不肯松开。 凤清尘轻轻掰开她的手腕,说道:“落樱,不要闹,我有分寸。”这句话说完,他身子却晃了一晃,几乎歪倒在荀樾的身上。 “主上,你受了伤?”荀樾大惊失色,扶着他上下的打量,摸到肩膀上厚厚的绷带,又衡量了下伤的长度,荀樾的态度立马就变了,“主上,您不能去,还是交给我去办,我加上齐王,估计救出司马小姐不难。” 凤清尘抿了抿嘴唇,强打起精神,看着荀樾问了一句,“让你去?你可有头绪?你觉得司马蓉小姐会去哪儿?” “这”,荀樾支吾了一声,他还真是一筹莫展,只得咧了咧嘴,说道:“我确实没什么办法,不过您告诉我办法,我去执行不就好了。” 凤清尘摇了摇头,态度坚决,“我是一定要去的,别说是你,即便是韦林在,我也一定要亲自去。”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荀樾自然明白是拗不过他,只是让凝霜拿了一瓶药给他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落樱仍旧不死心,堵在门口不让他出门。凤清尘叹了口气,对荀樾努了努嘴,荀樾对落樱说了一句,“得罪了。”一手砍下去,落樱的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吩咐凝霜照顾好她,俩人迅速出了花坞。 司马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下了床打量了一眼四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房间收拾的整洁利落,可见主人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房门关着,司马蓉走过去推了推门。果然,门被锁了。她的匕首落在了凤清尘那里,想要撬开门出去是不可能了。 司马蓉悻悻然的转过身,准备继续回去躺着,既然绑架她的人此时没动她,至少说明是没有恶意的,那她就先养精蓄锐再说。 才躺到床上,隔着门就传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姑娘,你醒了?饭菜和水都放在外间的桌子上了,如果你饿了、渴了的话就可以用。明天我家主人回来就可以给你开门了,今夜,你安心的睡吧!” 小丫头说完就走了,任凭司马蓉怎么叫她,她也没有回来,司马蓉只好作罢。 走到外间,果然有饭菜在桌子上,可能是怕饭菜凉了,碗碟底下还用热水温着。没看到饭菜的时候,司马蓉还不觉得饿,现下却觉得肚子饿的发慌。想来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从凤清尘那里出来就被劫持到了这里,一直昏迷到现在。 反正饭菜本来就是给她的,司马蓉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吃了一大口菜。嗯,味道不错。司马蓉也顾不得形象了,当下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留下。 吃饱饭打了个饱嗝,司马蓉就继续回到床上躺着,翘起二郎腿,思索着应该怎么办。硬闯估计是不行的,既然人家敢把你这么锁在这儿,就不怕你能逃出去。这么一想,司马蓉觉得对手还挺狂,凭什么就认定她逃不出去呢? 司马蓉再次不甘心的下了床,抄起一个凳子狠狠的砸在了窗户上,凳子砰的反弹回来,掉在地上摔断了两条腿儿。窗户上除了烂掉了几块儿窗户纸,其他的哪儿都没坏。 司马蓉无奈的摊了摊手,自言自语道:“你看,我就说吧!不会那么容易的。” 一转头,又看到桌子上的碟子,司马蓉脑子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走到桌子跟前,果断的摔了一个碟子,然后捡起一块大的瓷片使劲儿去割窗户框。窗户框是木头的,碟子的瓷片虽然不锋利,但是割的久了,也能有用。 果然有门儿。司马蓉割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在一块儿木头上割了一道口子,眼看着要割穿了,司马蓉使出吃奶的力,准备再来最后一击。吱一声,木头割穿了,传来的却不是木头断裂的声音,是瓷片划在铁上的声音,激的司马蓉一阵鸡皮疙瘩。 我靠!司马蓉恶狠狠地骂出了这句脏话,把瓷片摔了个稀巴烂。木头的窗户外面居然镶着一层铁框子,木头是碎了,但是铁还连着,一样出不去。不用想,其他有木头的地方也是这样。 司马蓉颓然的躺回到床上,彻底灭了想要逃出去的想法。怪不得他们这么狂,果然有狂的资本,够变态。谁能想到没事儿在窗户上镶一层铁呢?看来这地方不是专门囚禁人的,就是专门设计了囚禁她司马蓉的。可是,会是谁呢?司马蓉疑惑的想,她在齐国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司马蓉干脆不去想了,等到明天看一看小丫头的主人不就知道了,即便看不出来,套一套话总该可以吧!司马蓉得意的想,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凤清尘此刻懊悔至极。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把她气走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对方只是图财也就算了,怕就怕是上次的刺客生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荀樾看他拳头握的咯吱响,心知他是着急了,但是也不敢问,只是试探着道:“主上,依我看,这应该是武林高手所为,一般人的话总会留下点儿蛛丝马迹啊!更何况,司马小姐还会点儿功夫,不会这么容易被带走吧!” 凤清尘看了荀樾一眼,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悉数大齐境内数的上的高手,除了齐玹以外,还有一个叫叶子凌,此人不但武功奇高,且智慧过人。正因如此,齐晟才会引他入宫,让他做了禁军首领。 齐玹此刻和他一样着急司马蓉,应该不会是他。那么叶子凌呢?他和司马蓉并没有过节,何必要掳走她?难道?凤清尘想到这里皱了皱眉。 如果真的是叶子凌的话,那么想要掳走司马蓉的人就显而易见了。齐晟,一定是他!此时此刻,留下司马蓉他才没有了后顾之忧。凤清尘暗暗吸了口气,果然小看了他,没想到他行动如此迅速,这么快就下手了。 荀樾看他这么久不说话,就猜到他有了结果,开口问道:“主上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掳走蓉儿的是齐国的国君,齐晟。”凤清尘说道。 荀樾倒吸了一口凉气,担忧的问道:“难道他知道秦国将有所行动,所以率先掳走了司马小姐?” 凤清尘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虽然齐晟并没有查到夜探齐王宫的人是他,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齐晟一定会把所有的隐患降到最低,除非秦国没有异动,否则,司马蓉就是最好的筹码。 “那怎么办?我们要去告诉齐玹吗?是否要他去打探一下,他进宫比我们方便的多。”荀樾问道。 凤清尘想了想,说道:“先不要告诉他这个,你只告诉他明日一早让他派人在王宫附近寻找可疑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 荀樾应了一声,“是,主上,我这就去。” 珺儿和齐玹已经急疯了。齐玹王府里的人已经回来了,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司马蓉,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怎能让人不急。 正火急火燎间,荀樾就赶到了。珺儿一看到他,就着急的跑过去问道:“怎么样了?凤大人可有办法了?” 荀樾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正是,我家主上让我告诉王爷,明日一早请王爷派人在王宫附近搜查可以的地方,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去办。” 齐玹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后在王宫附近?” 荀樾没有回答,只说主上就这么交代的,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好,本王知道了。”齐玹说道,“你回去告诉凤清尘,他最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否则,一旦秦国王后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荀樾点点头,“王爷放心,我一定把您的话传到。”说罢,返身出了王府。 齐玹看着他的身影,冷哼一声道:“凤清尘,但愿你料的不错!” 天才微微亮,齐玹王府的人手就已经在搜查了。自王宫最近的地方开始,逐层往外排查,因为此时王宫的守卫比较松懈,搜查起来也不会惊动他们,再加上齐玹的手谕在,即使惊动了他们,也好应付。 凤清尘已经连夜派人去追查叶子凌的动向,得知他昨夜不在王宫当值,早早的就从王宫出来了,却没有返回自己的住处,这就更加可疑了。叶子凌是孤身一人,向来也不喜风月之事,自然也没别的去处,除非是去执行别的差事。 凤清尘料的没错,司马蓉此时就在王宫外的一座宅院里,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司马蓉早早的就起了床,惊喜的发现门是开着的。她穿好衣服就蹦了出去,蹦的那叫一个欢呼雀跃。眼瞅着就到大门口了,身后想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用走的那么急吧!要不要先吃个早饭?” 司马蓉僵硬的回过头,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子正手拿一个包子笑眯眯的看着她,看她转过头来,就咬了一口包子,嚼了嚼对她说道:“唔,味道不错,你要不要来一个?” “不,不用了,我着急走,你不用送了哈!”司马蓉摆了摆手,一边朝外挪一边笑着说道。 男子嗯了一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眼看着司马蓉往外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谁不走谁是傻子。司马蓉迈开步子,几下就蹿到了门外,却瞬间又退了回来,两个彪形大汉一步步的跟着走了进来,直到司马蓉退进了院子,才反身出去,重新关上了门。 司马蓉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笑容,转身对男子说道:“那个,这位公子,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男子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举了举手里的包子,说道:“先吃早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 司马蓉无奈,只好跟着他进了旁边的饭厅。 早饭已经摆好了,有包子有粥,还有几碟小菜,看上去很是精致。饭桌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正在往碗里盛粥,看到她走进来,屈膝说道:“姑娘,早饭好了,请用。” 司马蓉走过去,接过筷子,愤愤的坐到了男子的身旁。不就是吃饭吗?吃就吃,看我不吃傻你! 一个包子、两个包子……六个包子,眼看着一碟包子都进了司马蓉的肚子,小姑娘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瘦弱的身躯居然这么能吃。 “庆儿,再去拿一碟包子过来。”男子吩咐道。庆儿应了一声,快速跑了出去,又端着一碟包子快速跑了回来,连呼带喘的把包子摆在了司马蓉跟前,说了一句,“姑娘请用,不够的话还有。” 额,司马蓉简直要吐血,不带这么折磨人的。恨恨的看了包子一眼,司马蓉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吃包子了。 “怎么,吃够了?”男子问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司马蓉重重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端起眼前的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又把碗重重的放下,才开口问道:“我都吃完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男子放下筷子,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司马蓉愤愤的道。 男子皱了皱眉,“唔,野心太大了,我每次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你想想到底要问什么。” “你”司马蓉气急,对着他挥了挥拳头,“不是说好吃了饭就告诉我的吗?你这是耍赖好吗?” 男子笑了笑,笑的很大声,然后说道:“我耍赖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能奈你何?哼,真的这么拽?司马蓉扫了一眼男子的身后,几案上摆着一把剑,不知道是不是男子的佩剑,司马蓉从一进屋就发现了,她要想法子把剑拿到手,有武器在手,她才有点儿把握。看眼前的男子文质彬彬,身子孱弱的劲儿,估计武功不会太高,司马蓉心道,拼尽全力对付他,搞不好能把他打倒。 想到这里,司马蓉一边悄悄的往几案的方向走,一边装作示弱的说道:“好好好,你说一个就一个。那个,我吧!就是想问一问,你把我捉到这里来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 男子显然没想到司马蓉会这么问,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似的,眼光不自觉的还飘向了外面。 司马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男子眼光没注意到她,她向后一伸手再一个转身,剑稳稳的落到了她的手里。她一个漂亮的动作,唰的一声,剑闪着青光出了鞘,剑尖直指男子。 男子啧了一声,显然没料到她会拿自己的剑对付他,一个闪身,男子离开了座位,看着司马蓉握剑的手,叹了一声,“居然会武功?真是低估你了。” 司马蓉得意的笑了笑,“是么?你才知道?我可也是练过的。”她本来想说她的师傅可是武林第一高手凤清尘,但是又怕自己会打的太烂给他丢脸,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庆儿早已经吓得躲了出去,司马蓉也不担心会伤到无辜,手上一运力,剑锋朝着男子划了过去。男子轻皱眉头,觉得司马蓉的出招很是怪异,没有套路却又身法凌厉,他不敢大意,闪身向后一窝腰准备躲过去。 司马蓉一看他的身法,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手中剑锋自男子上空扫过,却再次快速反杀回来。她本以为男子纵然速度再快也逃不过这一招,即便他返身回来或者侧身躲避,都会被剑伤到。没想到男子并没有按照司马蓉想象中的招式躲避,而是绕着剑锋快速翻了出去,几个翻跃,男子已安全的翻身到了院子里。 司马蓉紧追到了院子里,手中招式不停,招招直逼男子而去。男子也不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避,每一次都眼看着要伤到他,却又被他轻松的躲了过去。眼看着司马蓉的招数要用尽了,男子却依然毫发无伤。 到后来,男子索性背着手与她过招,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司马蓉急的满头大汗,使出了最后一个杀招。男子却施展轻功,身子快速向后掠去,再一个跃身,足尖轻点,踏在了司马蓉的剑尖上,再凌空一个转身,脚尖踢在了司马蓉的手腕上。 司马蓉吃痛,手里的剑一下掉在了地上。男子脚尖一点,剑被挑起来,稳稳的回到了男子手中。 男子脸色一沉,握住手中的剑,唰唰唰几下,把方才司马蓉用的所有招式都挽了出来,末尾一个漂亮的剑花,手中的剑猛地一甩,剑尖没入地面三寸,直接钉在了司马蓉脚边,吓得司马蓉一个趔趄,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男子走到司马蓉身边,把剑从地上□□,擦拭干净了,才转身对司马蓉伸出了手,说道:“起来吧!打了这半天,估计你也累了。” 司马蓉白了他一眼,打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哼声道:“用不着你好心!明明功夫那么高,还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这个大骗子。” 男子哭笑不得,只好说道:“你的招数虽然生疏,但是杀招也颇凌厉,这样的招数,不会是师从凤清尘吧” 司马蓉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疑惑道:“这你都能看的出来?” 男子点点头,“每一个高手都有他独特的招数。凤清尘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的剑术精至化境,恐怕也只有他能让一个毫无功底的人短时间内变成一个….。” 男子说着看了司马蓉一眼,似乎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好。司马蓉看他的样子,黑着脸补了一句,“半吊子么?” 男子失笑,算是赞同这个词,“不错,否则你怎么能在我叶子凌手中过上这么多招?” 叶子凌?司马蓉蹙了蹙眉,没听说过!就问道:“听你的口气,你很厉害了?” 叶子凌摇摇头,“不算很厉害,在大齐我顶多排名第二。” “那第一是谁?”司马蓉好奇道。 叶子凌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第一么?就是齐玹啊!” 什么?司马蓉再次准备骂娘。齐玹是大齐第一高手?就他那个老不正经,居然也是一个高手?这帮古人真tm能装,一个个是要玩儿死她么? “骗子,一个个都是骗子,大骗子。”司马蓉气恼的跺了跺脚,骂了这一句后,快速的跑回了关她的那间屋子,她必须趴在被子里把这帮人都骂一遍,太可恨了。 枉她刚才还自信满满,其实人家早都把她那点儿本事看穿了,这岂止是丢人啊!简直是奇耻大辱!最可气的是,齐玹是大齐第一高手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那么多人都不告诉她,好,算你们狠,等着瞧!司马蓉恨恨的想。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还带着说了一句,“午饭别叫我,我要去骂人。” 叶子凌对着她伸了伸手,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份了,不该逗她玩儿,只好在门外安慰道:“其实你还是很不错的,一般人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你遇到的人不对。下次我让我的手下跟你打,你打倒一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司马蓉就更生气了,这言下之意就是她肯定打不过门口的守卫,也肯定逃不出去了呗!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哪里都不去了,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你满意了吧!”司马蓉对着门外说道,再次颓然的躺回了床上,这次她是真的死心了。算了,还是等着别人来救他希望比较大。 叶子凌满意的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个。她不闹了,他自然也就省心。王宫里还有事情等着他,叮嘱好一切,叶子凌就放心的离开了。 王宫外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的一家家找起来也是相当的不容易。找了整整一天,眼看着天都黑了,齐玹还是一无所获。晚上也不宜再惊动百姓,和凤清尘商议后,只好先撤了人马回去。 凤清尘站在高高的屋脊上,看着齐玹的人撤了回去,不由得一声叹息:司马蓉,你到底在哪里?身上的伤口又撕扯一般的疼痛起来,他顾不得这些,依旧试图从底下一排排的房子里找出有可能藏着她的那一间。 “主上。”荀樾悄悄的跃了上来,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叶子凌出现了,他返回了王宫。但是他应该早有防备,可能是绕了路过去的,我们的人根本不能完全追踪他。我随着他来的路找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顿了顿,荀樾继续说道:“主上,要不要我在宫外劫杀他,找到他不就能找到司马小姐了吗?” 凤清尘摇了摇头,“没用的,如果他铁了心不告诉你,你杀了他他也不会带你去的,更何况这是齐晟的意思,他不会违背的。再说,以你的能力,也奈何不了他。” 荀樾只得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站在了凤清尘的身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仇人见面 夜色刚刚笼罩下来,司马蓉被一阵响动给惊醒了。她以为是叶子凌回来了,准备出去看看。 门一打开,一把冷冰冰的剑就架上了她的脖子,一个蒙面人跟着走了进来。司马蓉心内一凉,不会吧!劫持的被劫持的给劫胡了? 司马蓉转了转目光,想要找找有什么趁手的东西能拿起来反抗一下,突然鼻子里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她刚一扭头,一块洒了迷药的帕子就捂上了她的口鼻,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一个蒙面人迅速拿出绳子,把司马蓉五花大绑起来扛到了肩膀上。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十几个黑衣人和叶子凌的护卫杀在了一起。叶子凌的护卫都聚在一起也有二十多人,但是经不住敌人的手段毒辣。十几个黑衣人身手狠辣、且暗器、毒镖齐飞,护卫很快就死伤大半。 眼看着不敌,护卫将火把扔在了院子里的柴堆上,希望燃起的大火能被王宫里的守卫发现,能及早来救援。黑衣人一看火势冲天,心知形势不妙,留下几人和护卫缠斗,剩下的人扛着司马蓉飞快的冲出了院子。 “主上,我们先回去吧!”荀樾看凤清尘一直望着远处的房子,知道他还不死心,就劝慰道。 凤清尘知道这样等下去也没有用,只好点点头,准备飞身下去,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破空之声,这是有高手在施展轻功。顺着声音寻过去,一个身影正快速的从一排排的屋顶上掠过,正是叶子凌。 “叶子凌。”凤清尘轻呼一声,快速追了上去。荀樾也不甘落后,急忙飞奔着赶了上去。 叶子凌飞快的朝着火光处奔过去,心急如焚。齐晟才叮嘱他要好好看住秦国王后,眼下就出了乱子,他怎能不急。飞奔中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一路带着身后的人到了宅院。 凤清尘紧追着叶子凌进了宅子,见地上已经死伤大片,不由一阵心惊,急忙去寻找司马蓉,见人群中并没有她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王后可还在?”叶子凌抓住一个还活着的护卫焦急的问道。 护卫摇了摇头,绝望的道:“王后被劫走了,大人快追。”说罢,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子倒了下去。 叶子凌气急,冲进黑衣人的队伍,展开了杀戮。混乱中,看到有两个身影和他一样在斩杀黑衣人,他顾不得那么多,先解决了眼下再说。 有凤清尘和叶子凌两大高手在,黑衣人自然敌不过,仅剩的一个活口眼看情况不对,就准备翻身越墙逃跑,却被凤清尘一脚重重的踢回了院子里。 摔倒在地的黑衣人看自己没了活路,就准备刎颈自杀,被身后的荀樾一脚踢掉了手中的剑,两只手被扭到了身后。 “主上,怎么处置?”荀樾死死地摁住黑衣人问道。 凤清尘冷哼一声,冷冷的道:“问出他同伙的下落。” 黑衣人哼了一声,闷声道:“想要我供出他们的下落,你做梦,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嘿嘿”荀樾古怪的笑了笑,“你想死?那也太容易了,我可有的是不用死就能问出话的手段,你准备试试哪一种?” 黑衣人一听他的口气,顿时咽了口唾沫,但仍拧着脖子不肯说话。 很好,荀樾就喜欢这样的,这样的人对付起来有意思的很。他先用绳子把黑衣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又用破布塞住他的嘴,防止他咬舌自尽。 叶子凌看到是凤清尘,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本想上前询问他们,但是看他们的目的和自己一样,只好忍住了,等着看好戏。 咔嚓一声,荀樾先卸掉了黑衣人的一条胳膊,黑衣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呼,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荀樾,速战速决,我们救人要紧,以后有的是你玩儿的时候。”凤清尘看了荀樾一眼吩咐道。 “得嘞。”荀樾答应一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蹲到黑衣人身边问道:“你确定不说?” 黑衣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仍旧摇了摇头。荀樾再不犹豫,拿起剑照着黑衣人大腿根处狠狠的扎了下去,又快速的拔出剑在另一条大腿根处再次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黑衣人喉咙里发出剧烈的惨呼,疼的汗水都浸透了衣裳,心知自己是遇上了狠角色,只怕要吃透苦头了。 荀樾看他还不点头,剑尖又往上移了一寸,在黑衣人的胯骨根处猛地刺了下去,再要□□刺另外一面的时候,黑衣人死命的点了点头,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真的熬不住了。 荀樾拿出他嘴里的破布,捏住了他的下巴,黑衣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得乖乖的说道:“他们去了猎场,准备在那里杀了司马蓉。” “咔嚓”一声,黑衣人的话才说话,荀樾就利落的拧断了他的脖子,站起身拍了拍手,平静的对凤清尘道:“主上,可以了。” 凤清尘点点头,嫌恶的看了一样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我们去猎场。” 才准备要走,叶子凌的剑唰的一下拦住了凤清尘,说道:“凤兄,久违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凤清尘并不答话,以手为剑隔开了叶子凌。叶子凌还不罢休,再次挡住了他,凤清尘冷冷的看他一眼,也不躲避,手指卡住他的剑锋,猛一运力,咔的一声,剑尖应声而断,凤清尘手上的血迅速的渗了出来。 “你执行你的公务,我救我的人,我们各凭本事,不过……。”凤清尘扭头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道:“如果你的阻拦酿成了大错,我发誓不会让你活着见到齐晟。” 叶子凌犹豫了一下,心知时间紧迫,只好抬头说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司马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火光中。十几只火把围成一个圆,把她围在了里面,背对她而立的是几个黑衣人。听到有动静,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转过了身,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司马蓉的视线中。 “啊”司马蓉吓得惊叫一声,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在代宫受折磨的一幕再次浮上了她的脑海。眼前的人正是当年劫持她去代国的人之一,离黛的手下,青鸢。 “王后娘娘,好久不见啊?”青鸢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一瞬间,司马蓉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这所有的计划都是出自离黛之手,她想杀了她,也想借此离间秦国和齐国,让两国兵戎相见,好让代国坐收渔翁之利,因为她心中的仇恨从未熄灭过。 想到这里,司马蓉缓缓地开了口,说道:“是离黛派你来的吧?看来她还是没有得到我夫君的心,所以这么急切的想要杀掉我,是怕我回去后,她再也没有靠近我夫君的机会了吧!” 司马蓉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逃不出去了,离黛能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让她的亲信亲自来杀她,说明她这次已经下定了决心,势必要除掉她司马蓉不可。她说这些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能多活一刻是一刻吧! 青鸢笑了笑,显然是猜到了司马蓉的心思,戏谑的道:“王后娘娘就尽量的往后拖吧!反正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了,不过我主子吩咐了,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掉的,你看我身边的这几个男人,他们很久没碰过女人了,饥渴的很呢!” 说罢,青鸾后退几步,转头对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说道:“兄弟们,想不想尝尝秦国王后的味道?机会来了。” 几个黑衣人转过身,□□几声,其中一个搓了搓手,走过来说道:“王后娘娘,我们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您可要担待啊!” 司马蓉惊恐的张大了眼睛,拼命地向后躲,火把被她碰倒,烧到了她被绑到身后的手和她的大腿,可她全然感觉不到疼,只是拼命地向后躲。她想到过死,可是绝对不能是这样死去。这不只是让司马家蒙羞,让秦殇蒙羞,这会让司马蓉死后的魂魄都得不到安息,绝不可以! 黑衣人早就等不及了,哪里会让她躲出去,一伸手抓着她的脚就把她扯了回来。刺啦一声,一个黑衣人就扯掉了她的外衣。 司马蓉此刻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主意,她拼命地摇了摇头,哭泣着道:“不要,不可以这么对我,如果你们这么做,我夫君一定会杀了你们,诛你们九族的。” 黑衣人“嘿嘿”笑了两声,□□着说道:“小美人儿,别指望你的夫君了,他救不了你的。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你说不定已经被这里的野兽啃得骨头都不剩了,他又怎么会知道你被我们给睡过呢?哈哈哈哈!” 黑衣人说罢,掰开她的嘴喂了她一颗麻药,防止她咬舌自尽,然后,再次伸出手想要撕扯她的衣服。 司马蓉的舌头很快麻木的失去了知觉,连最后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秦殇,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自己! “啊啊啊啊啊!”黑衣人的手才碰到司马蓉,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司马蓉听到动静,猛地睁开了眼睛。黑衣人的一只手已经不见了,断口处血喷洒而出,黑衣人惨叫着滚倒在了地上。 叶子凌站在火把的外围,手中的残剑还保持着砍下的姿势,一丝血线顺着剑锋滴在了地上,黑衣人碰司马蓉的那只手就是被他生生砍掉的。 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围着司马蓉的一圈黑衣人逐个被踢出好远,青鸢也被一掌打出了几米远,瘫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凤清尘返身俯到司马蓉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了她,也不顾身份与否,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蓉儿,对不起,对不起。”凤清尘喃喃的道。黑衣人撕扯司马蓉衣服的那一幕正被赶到的他看在眼里,生生的割裂了他,他的心都碎了。 “呜呜呜”司马蓉把头埋在凤清尘的怀里,痛哭起来。她说不出话,只能用哭来发泄心中的惊惧与绝望。 给司马蓉解开绳子的时候,凤清尘才发现她的手被烫伤了,起了好几个水泡,有的水泡都磨破了,一双手惨不忍睹,心中的怒意更盛,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荀樾赶到跟前,看到司马蓉这个样子,顿时火冒三丈,强忍住火气,喊了一声,“主上。” 凤清尘“嗯”了一声,冷冷的说了一句,“杀了。” 荀樾点头,抄起一根火把跟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青鸢很快恢复了过来,拿起剑想要偷袭凤清尘,被叶子凌拦了下来。叶子凌诧异的看了一眼搂抱在一起的凤清尘和司马蓉,虽然觉得奇怪,但眼下也顾不得问了,只等解决了对手再说。 青鸢的武功也是不弱的,虽然没有花瓣武器在手,但到底也能应付一阵,和叶子凌缠斗在一起。 凤清尘此刻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恨不得生生世世都不与她分开,生生世世都要保护她不再受任何伤害。 荀樾和几个黑衣人打斗在一起,再加上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明显有些吃力。 一个黑衣人看凤清尘一直抱着司马蓉,无暇顾及这边,就趁机撤出打斗的重围,持剑向凤清尘的后背砍杀过来。凤清尘没有防备,生生的受了这一剑,后背的血一下子洇开来。 司马蓉感觉到他身子的颤抖,抬起头想要看,却被他一只手再次摁在了怀里。黑衣人还要再砍,凤清尘抬起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剑,手中再次运力,剑应声而断。 黑衣人吃不住力,身子向前一倒,凤清尘手握成爪状,趁机猛地向黑衣人胸口深深地抓了进去,再使劲一握。 黑衣人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股大力猛地一下撕扯,下一刻,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在胸腔中炸裂开来,血顺着胸口的血洞流了出来,他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没了知觉。 叶子凌偷眼看凤清尘身法如此狠辣,不由得暗自咋舌,如果他是敌人,那该是多么强大的对手! 青鸢眼看敌不过叶子凌,伸手拿出一枚暗器,朝着叶子凌面门扔了过来。叶子凌持残剑猛地一挡,残剑再次断了一截。叶子凌扔下手中的剑,噗噗两掌,用尽全力打在了青鸢的胸口。青鸢重重的摔在地上,吐血不止。 这边,荀樾已经打倒了好几个黑衣人,只剩两三个还在苟延残喘。叶子凌也赶过来,手持火把和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很快,黑衣人全被打倒在地上,一个个躺在地上惨呼。青鸢趁势想要逃跑,被荀樾眼疾手快的抓了回来,狠狠的打回了地上,用绳子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主上,这些人怎么杀?”荀樾走过来问道。 凤清尘头也不回的道:“除了那个女人,其他的随你怎么处置。” 荀樾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黑衣人身边,一个个拧断了脖子,把尸体叠在了一起。叶子凌在旁边看的直咋舌,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都一样的行事狠辣。 “蓉儿,这个女人对你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你想要怎么处置她?”凤清尘看着司马蓉,温柔的问道。 司马蓉抬起头,轻轻吐了吐舌头,又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说不出话。 凤清尘失笑,说道:“我知道了,先把她绑回去,等你恢复了,再任你处置。” 司马蓉只好点了点头,此刻最好听他的话。 等一切处置妥当。荀樾拔起所有的火把,统统扔到了黑衣人叠起的尸体上,熊熊大火很快烧了起来,刺鼻的尸臭味儿传出很远。 此地不宜久留,凤清尘抱起司马蓉,向黑夜中掠去。荀樾和叶子凌紧随其后。今夜过后,这里除了一摊骨灰以外,什么也不会留下。 等回到安全的地方,叶子凌眼看凤清尘抱着司马蓉不撒手,忍不住说道:“凤兄,王后还是交给我吧!我知道你也很担心她,但是我职责所在,还望你见谅。” 凤清尘停下脚步,把司马蓉轻轻的递给荀樾,才转身说道:“叶兄,如果说你的职责的话,你今夜已经失职了。尽管你救蓉儿有功,但我无论如何不会把她交给你,交给齐晟,你死了这条心吧!” 叶子凌皱了皱眉,“凤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清尘冷哼一声,“这个你自己心里有数,齐晟为什么留下蓉儿你也清楚的很,不用我再多说了。现在,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想要留下她,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凤兄,你要与我为敌么?你这样可是与齐国为敌,你可想过后果?”叶子凌问道。 “哼,与齐国为敌?”凤清尘反问道:“你以为我现在还没有与齐国为敌么?可惜那一夜,没有杀了齐晟,算他命大。” 这话一出,叶子凌顿时一惊,原来那夜闯入王宫的人是他?随后又想道,也只有他了,也只有凤清尘才能从他和王宫禁军的手中逃脱的本事了,只是他那夜分明受了重伤?难道? 叶子凌看了凤清尘一眼,怪不得他方才会被黑衣人给偷袭,想来这就是了。 想到这里,叶子凌只得说道:“凤兄,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乘人之危,得罪了。” “荀樾,你带蓉儿走,你知道去哪里给她疗伤。”凤清尘对荀樾吩咐了一句。 荀樾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他后背的血已经洇开了大片,如果再和叶子凌打斗一番,不知道会怎么样! 凤清尘看他犹豫,呵斥道:“还不快走,我的话你敢不听么?” 荀樾跺了跺脚,只好抱着司马蓉继续往前走。司马蓉眼看着凤清尘还要和别人打,挣扎着要下来。荀樾哪里肯,说了一句“得罪了”,抱紧她飞进了夜色里。 叶子凌看荀樾飞走了,心中越发着急,再不犹豫,率先向凤清尘出了手,“凤兄,我会全力以赴的。” 凤清尘笑笑,“很好,我也不会留情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归去 司马蓉到了花坞,就被荀樾交给了落樱。落樱虽然对司马蓉不满,但是眼见她一身的狼狈,心也软了下来,赶紧拿出一瓶瓶药,给她治伤。 落樱先用药水让司马蓉漱了漱口,解了她的麻药。虽然还有一点儿不利索,但是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手上的伤口是烫伤,不能包扎,只能敷了药静养。 等荀樾出去以后,司马蓉小声的问落樱道:“落樱姑娘,烫伤药能不能给我留下?” 落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药已经敷在手上了,姑娘还要烫伤药做什么?” 司马蓉低头看了看腿上被烧焦的衣服,此刻已经粘在了腿上,疼得她吃不住,只好说道:“我腿上也有一块烫伤,也需要些烫伤药。” 落樱蹲坐到她跟前,这才发现大腿处的确有一大片衣服被烧焦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是什么人恁的残忍,竟然把你烧成这个样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揭那块焦布,却发现揭不下来,已经和烧坏的皮肤黏在了一起,疼得司马蓉冷汗都下来了。 “你等着,我去拿药水过来给你泡一泡,然后才能揭掉烧焦的衣服,否则你的伤口无法处理。”落樱不等司马蓉说话,就急急的出去拿药水了。 司马蓉无奈的笑了笑,这姑娘,看上去冷淡高傲,却实实在在是个热心肠的,也是个精灵透顶的好姑娘。 从司马蓉进来,落樱一直悉心的照顾她,却从头到尾没有问一句,大约是看她衣衫不整,又受了伤,心知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一句也没有问。也亏得她没有问,之前的情景,司马蓉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说,不想再提起。不愧是他身边的人,也唯有这样的人才配的上他,司马蓉心道,却没来由的有一阵失落。 落樱很快端着药水、拿着剪刀回来了,看到司马蓉在发呆,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姑娘可是疼了?药水冲好了,很快就会好的。” 司马蓉感激的笑了笑,“有劳了。” 腿上的伤口很快处理好了。落樱怕碰到伤口,贴心的给她找了一身宽松的裤裙,剩下的只需要隔日抹上药就可以了。韦林研制的烫伤药是最好的,不但伤口好得快,还不会留疤。 夜深了,司马蓉还没有睡着,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凤清尘和叶子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身上有伤,纵然是武功高强,只怕是体力上也支撑不住了,司马蓉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天微微亮的时候,玄关的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凤清尘拖着疲惫的身躯靠在了门上,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裳,一张脸惨白如纸。司马蓉听到动静,飞快的跳下了床,光着脚跑了出来。 凤清尘看到司马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走进门说道:“我回来了!我赢了。”说罢,身子软软的伏倒在了司马蓉身上。司马蓉没有逃避,没有躲,顺势抱住了他,眼泪簌然而下,哭泣着道:“值得吗?输一次不可以吗?” 凤清尘虚弱的睁不开眼睛,却倔强的摇了摇头,“输,可以。但不能让你跟他走。” 司马蓉紧紧地抱着他,眼泪都浸湿了他的衣裳。她心中五味陈杂,爱恨交织。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静静的守护她,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难,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亲手把她推上了后位,让她此生不得安宁。 “蓉儿,不要再哭了。“凤清尘站起身说道,“我已经让荀樾去准备马车了,天一亮你们即刻出发回秦国,路途遥远,一路难免奔波,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出发的时候我会叫你。” “什么回秦国?这么快“司马蓉抓着他问道。 凤清尘支撑着坐到了软垫上,缓缓的道:“是,叶子凌输给了我,天一亮他就会进宫见齐晟,通知他你被救走的消息,到时候齐晟一定会封锁城门,你再要出去也来不及了。“ 司马蓉看了他一眼,担忧的问道:“那你呢?城门封锁了,你怎么回去?” “我?”凤清尘笑了笑,“我自有办法,齐国想要困住我,没有那么容易。” “您能有什么办法?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还要出去跟齐国的军队对抗么?”落樱走进来,看着凤清尘一身的伤口,之前包扎的也全都裂开了,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埋怨着说道。 司马蓉尴尬的低下了头,看落樱手里端着药水和药瓶,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好方便落樱给他包扎伤口。 落樱幽怨的看了凤清尘一眼,恨恨的把手里的帕子扔在了药水盆子里,嘟囔道:“真的不要命了么?荀樾不是跟着去了吗?怎么没有保护好主上,还是一身的伤?” 司马蓉自然知道她埋怨的是什么,她觉得在这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说了一句,“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待收拾好再出来。”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不想看着落樱和凤清尘那样。她并不知道俩人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的那种亲密让她莫名的有一种失落。她不想陷在这种失落的感觉里,只能逃避出来。 待伤口都包扎好,落樱的眼睛都哭肿了。把药瓶一一收好,叮嘱了一句,“主上如果还想活着看到司马姑娘,余下的十天半个月最好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养伤,其他的,我也管不了了。”说罢,就气恼的出了屋子,连干净衣服都没给他替换。 “哎!”凤清尘叹了口气,只好自己进去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 荀樾正好走进来,看到落樱气呼呼的出去了,大抵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就嘟嘟囔囔的道:“主上,你这样可不行,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是王后一个是公主,你小心惹火上身,更何况……” 荀樾说着往里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在,才压低声音道:“您别忘了,司马小姐可是秦国的王后,为了她和您好,您最好还是保持冷静。” 凤清尘穿好衣服,向自己的房间走过去,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了。今夜,就当我放肆了一次吧!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荀樾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你放肆的何止这一夜。 等凤清尘睡熟了,司马蓉掂着脚偷偷跑进了他的房间。借着外面的微光,她伸出手一遍遍抚摸他的脸。呵,凤清尘,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睫毛动了动,轻轻蹙了蹙眉头,似乎是在做梦。司马蓉鼓起勇气,偷偷吻上了他的唇。因为身子虚弱的缘故,他的唇有些冷,司马蓉缓缓直起了身子,仔细的给他掖好了被角,司马蓉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司马蓉的门口响起了叩门声,荀樾的声音响起来:“司马姑娘,我们该走了。” 司马蓉戴着帷帽出了房间,所有人都等候在外面,给他们送别。落樱把两个包袱递给了荀樾,叮嘱他里面是司马蓉换洗的衣物和药,一定要保护好,另一个包袱是吃的和用的东西,够他们一路上用了。荀樾点点头,拿着包袱先走了出去。 司马蓉透过帷帽的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清尘。短暂的休息,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但是脸色仍苍白的可怕。 经过他的时候司马蓉停顿了一下,有千言万语,到头来却只化作一句,“凤大人还请珍重,我们在秦国等你回来。” 凤清尘点点头,“荀樾会一路保护你的,保重!”说出这句话,他转身回了屋子,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回到秦国,她就是秦殇的王后了。王后,珍重! 珺儿早已经被凤清尘的人接了过来,此刻正在马车上等待。看到司马蓉从花坞出来,她跳下马车扑到了司马蓉怀里,呜咽着说道:“娘娘,您总算平安回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司马蓉轻声安慰道:“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马上就要回去了,我们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珺儿破涕为笑,扶着司马蓉上了马车。看到她身上的伤,忍不住又哭起了鼻子,司马蓉好一阵安抚才停下来。 马车很快启程了,花坞已经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什么也看不见了。经过司马蓉住的地方,她看着一条条街道被甩到身后,不由得一阵唏嘘,已经这么久了,终于要离开了。 为了赶在城门封锁之前出城,荀樾赶着马车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马车终于放慢了速度。 “王后,齐王爷在前面,我们要不要过去一下?”荀樾在马车外问道。 司马蓉蹙起了眉头,他来做什么?是做齐晟留住她的说客,还是只是单纯的送行?他应该能想到她此次回国的后果吧! 司马蓉犹豫着下了马车,缓缓的到了齐玹跟前,说道:“王爷,你来了?” 齐玹转过身,看司马蓉安然无恙,总算是放心了,唏嘘道:“总算是平安救出了你,他派人接走珺儿时我还有些不信,果然,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司马蓉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凤清尘,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这几日有劳王爷挂心了,我听凤清尘说过,您不辞辛苦,日夜派人寻找我。” 齐玹颔首,“应该的,你的安危关系到两国的邦交,我即便劳心,也是应当的。” 司马蓉不由得失笑,这兄弟俩真够有意思的,一个想方设法囚禁她,一个却想要救她出来。可惜齐玹至今还不知道是齐晟要囚禁她,否则他还会想尽办法营救她么? 看司马蓉不说话,齐玹从身上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司马蓉,说道:“你我除了是秦国王后与齐国王爷的身份外,也算是朋友一场,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你带上吧!” 司马蓉看了他一眼,疑惑的打开了锦盒:一支金色的簪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簪子的一头是一只精巧的金丝镂空的蝴蝶,蝴蝶的翅膀镶了五彩的宝石,一看便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价值不菲。 “王爷,这簪子太贵重了,相必费了不少的财力吧!多谢!”司马蓉笑了笑客气的说道。” 齐玹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算不得什么,齐国盛产宝石,挑些好的打一只簪子,费不了多少时候。” 司马蓉暗自翻了翻白眼,王二代,有钱人就是好啊!秒秒钟炫个大富给你看,你不服都不行。“如此,多谢王爷前来送行,就此别过,珍重!” “珍重”齐玹说道。目送司马蓉上了马车,嘴边扬起一抹微笑,王后,你可一定要平安抵达! 马车继续前行,再次加快了速度,归家心切,于司马蓉是这样,于荀樾也是这样。他回去后还要再度折返去接应凤清尘及齐国所有的人手,秦、齐两国开战在即,凤清尘身受重伤,身边的手下也折损不少,此一役凶多吉少,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再次返回齐国。 马车奔驰了三天两夜,拉车的马都换了五六次,才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到达了秦国的边境。司马蓉看着熟悉的土地还有去齐国时途经的驿站,忍不住泪流满面。秦殇,我回来了!你可安好? 司马蓉下了马车,准备在驿站歇歇脚再继续赶路。已经到了秦国的土地上,剩下的路途就不必着急了。 荀樾和他的手下正在交代事情,时不时的看向司马蓉和旁边的另一辆马车,里面关着青鸢。荀樾为了防止她逃走,给她喂了剧毒,捆绑在马车里,待回到秦国后再由司马蓉处置。 “荀将军,可是有事么?”司马蓉走上前问道,荀樾的表情很严肃,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荀樾看到司马蓉过来,对手下摆了摆手,才转头说道:“娘娘,我安排手下护送您回王城,至于我,我要立即返回齐国去接主上。” 司马蓉皱了皱眉,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么匆忙?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荀樾古怪的笑了笑,“事情倒是没有,只是我担心主上和手下的安危,所以急着回去。” 司马蓉不信,一定是有事。好,不说是吧?司马蓉也不问他,翻身上了旁边的马,摇了摇缰绳,倔强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回去,你自己我也不放心啊。” 荀樾这下慌了,赶紧上前牵住了缰绳,央求道:“王后娘娘,您赶紧下来吧!千辛万苦才把您救出来,您可别让我们的心思白费啊!” 司马蓉理也不理他,夹了夹马肚子,就作势要走,荀樾急了,死死地拽住了马鞍,身子半拖着地才勒住了马,只好妥协道:“我说我说,您先停下来。” 司马蓉这才勒住了缰绳,挑了挑眉,“快说。” 荀樾苦着一张脸,说道:“我们从齐国出发的时候,还有一队人马跟我们同时出了城,他们去通知埋伏在齐国边境的军队,秦国的军队。”说着,看了看远方,低声道:“如果我算的没错,秦国的军队已经攻进齐国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司马蓉大惊失色,抬头望向齐国的方向,那里已经是一片硝烟了么? “不错。”荀樾点点头,解释道:“其实齐晟遇刺的消息,主上在刺探齐王宫之前就已经笃信并把消息传递回秦国了。所以,我出发去齐国的同时,秦国的军队已经开拔了。我直接去了齐国,军队埋伏在边境,只要我救出您的消息一传到,秦军立即攻入齐国。此刻,战争早已经开始了。” 司马蓉的心蓦的收紧了,看着荀樾担忧的问道:“那凤清尘怎么办?他还能安全脱身吗?” 荀樾笑了笑,总算还有人担心他家主子,就说道:“您放心,我和韦林都会赶回去,就是死,也会护他周全的。” “韦林不是替代他在燕国么?也回来了。”司马蓉问道。 荀樾点点头,“没错,军队出发时秦王已经派人通知让主上去齐国领军,所以,韦林自然就不必再待在燕国,肯定要去跟主上汇合。” 司马蓉的一颗心这才放下。韦林的能力她是有目共睹的,有他在,凤清尘的安全就多了一层保障。 “天色不早,我得起程了。剩下的路程,娘娘一路保重!荀樾就此别过。”荀樾说罢翻身上了马,手中长鞭一挥,马儿扬长而去。 司马蓉目送他离去,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过身,看珺儿正在等着她,她无力的挥了挥手道:“进去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秦国的军队长驱直入杀入了齐国。奇怪的是齐国基本没做什么抵抗,几乎每到一处关卡都是不战而降,所以,短短几天的时间,秦军就攻到了王城脚下,这情形着实有些奇怪,到了王城脚下反而不敢再向前了,暂时把军队驻扎在了三十里外的地方。 这次军队的主将依然是王简之,司马容若和岳琪作为副将,凤清尘是军师。他的伤还没有好,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韦林和荀樾在攻进王城的当天就到了,看凤清尘脸色苍白,韦林不用问就猜到了一个大概,免不了又是一阵埋怨。 “凤大人,你觉得这齐国是不是有诈?否则这也太顺利了?”王将军端着一碗饭边吃边走进来说道。军旅之人,向来不拘小节,再加上他们之前就有过交情,自然就没什么讲究。 凤清尘斜了斜自己的身子,这让他背上的伤口好受些,才开口说道:“如果有诈的话,恐怕也来不及了,我们此刻大军压境,除非齐晟有天兵来援,否则,齐国这次兵败已成定局了。” 王简之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但是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妥,这可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要说齐国的兵马也不比秦国差,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呢?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觉得要先观察一天。 凤清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向来做事喜欢速战速决,这样拖拖拉拉不是他的风格。但他不是主将,没有决定权,只能一切听王简之安排。 王简之看他脸色很差,就问道:“凤大人,你脸色很不好,可是不舒服么?” 凤清尘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没什么,旅途疲劳而已,休息一下就会好的。”除了司马容若外,别人都以为他是从燕国赶回来的,是而,他也没有告诉别人他受伤的事。 正说着,韦林和荀樾就从外面进来了,每人手里端着一份饭菜。看到王将军在,韦林客气的点了点头,说道:“王将军也在,不如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王将军看了看手里的碗,又看了看两人手里的托盘,摇了摇头,讪讪的道:“我是个粗人,行军打仗的时候向来也不讲究吃饭的方式,不比凤大人。你们吃,你们吃吧。”说罢,就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韦林无奈的笑了笑,把饭菜端到了凤清尘跟前,劝慰道:“主上,将就点儿吧!军营里的伙食就这样。” 凤清尘看了一眼,顿时就没了食欲。军营里做饭,为了让士兵们有力气,都是大块大块的肉搁在一起炖,也很少有蔬菜。凤清尘向来吃素惯了,看着一碗油花花的,自然是难以下咽。 韦林为难的看了看荀樾,示意他说两句。荀樾只好上前,再次劝道:“主上,王将军说攻城在即,所以为了鼓舞士气,就让大家好酒好肉的吃上一顿,这才炖了肉。不如,先吃一点儿吧!” 凤清尘摇了摇头,端起一碗清粥,喝了一口,说道:“这个还不错,我喝这个,剩下的你们都吃了吧!” “可是。”韦林还要说什么,凤清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劝了。韦林只好作罢,和荀樾把饭菜端到一边,闷声吃了起来,心想着得去那儿给他弄点儿菜吃,要不身子根本撑不住。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军就向着齐国的王城出发了。攻城车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王将军一声令下,士兵就开始攻城。 到了城门下,王将军就更加诧异了。齐国的王城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只有城楼上有一些士兵在看守,但是眼见着秦军到来,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凤兄,你说这是不是有些诡异?难道一夜之间,齐国的王城换了地方?”岳琪策马到凤清尘跟前问道。 凤清尘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想法才甚是诡异,但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只是说道:“不会。是有些蹊跷,不如去探探再说。”说着,眼光就看向了韦林和荀樾。 韦林会意,和荀樾两人率先冲了过去。等到了城门口,韦林足尖轻点,踩着马身飞奔而下,趁着力道,重重的踏在了城门上。韦林功力之深厚,这一脚的力道可想而知。城门发出砰的一声响,竟然缓缓地开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内乱 所有秦国的士兵都看傻了眼,心中对韦林更多了一层佩服,都以为是他一脚踏开了城门,心说这是多高深的内力啊! 韦林也呆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但还不至于把丈把高的城门给踢开,顶多能惊动里面的人,查看个动静而已。他疑惑的目光转向荀樾,后者耸了耸肩膀,意思是我怎么知道? 随着吱呀声,门越开越大,一个珠冠玉面的男子缓缓地从门里走了出来,身后只跟着几个守卫。男子走上前,高喊了一声:“领军何在,本王要跟他谈谈。” 王简之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看了看司马容若,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驱马上前说道:“将军,这位是齐国的四王爷齐玹,我出使齐国时与他有过来往,让我去吧!如果有诈,我也好先做防备。” 王简之点了点头,“好,一切小心。” 司马容若走上前,看韦林和荀樾仍在一旁,就对他说道:“韦将军,荀将军,你们先回去!有什么事,由我来和齐王爷说。” 韦林心下觉得奇怪,但是司马容若口气不容置疑,他只好和荀樾策马回到了凤清尘身边。后者同样一脸的狐疑,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谈判的两个人,心道:齐玹,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司马蓉已经回宫多日了,似乎还不适应宫里的生活。凤冠凤袍沉甸甸的穿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想起初回宫那天的情景,她满心期望着能见到久违的秦殇,入目的却是即将临盆的岳美人和身怀六甲的刘良人,呵! 司马蓉正在宫里坐着想着心事,忽听得门口传来笑声。秦殇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拉住她笑眯眯的说道:“蓉儿,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司马蓉想了想,笑道:“哦,大王这样好的心情,可是打了胜仗?” “哈哈哈,蓉儿,你居然未卜先知。”秦殇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坐下来说道:“刚刚传来消息,我秦军已经攻下了王城,齐玹不战而降,以扶持他作齐王为条件,对我大秦俯首称臣,哈哈哈哈,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服了齐国,寡人焉能不开心。” 司马蓉心下不由得吃惊,怎么才回来没多久齐国就发生这样的事?齐玹要做齐王?那齐晟呢?压下心里的疑惑,司马蓉沉吟着道:“齐玹要做齐王?既然是对我们称臣,为什么还是称齐王?” 秦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笑着摇了摇头,给司马解释道:“唔,这你就不明白了。虽然我们支持他做齐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是齐国的王,却只相当于我秦国的一个王爷而已,只是刚刚归属我大秦,我给他几分颜面罢了,总好过两国苦战。” 司马蓉了然的点点头,想起齐玹利用她与卫岑交好的用心,今日总算是明白了他的别有用心。只是,这样苦心经营,最后却也只落得个封王而已,到底又是为的什么? 秦殇看司马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问道:“怎么了?可是最近事情太多,不开心了吗?” “哦”司马蓉看他一眼,笑了笑,“没什么,臣妾只是在想,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不停的征战杀伐呢?难道创造一个平和幸福的国家不好么?” 秦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看她似乎有什么想法,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司马蓉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臣妾在齐国这一年多来,所见所闻确实很不一样。虽然说不能长他人志气,但是臣妾不得不说,齐国被治理的还是很不错的,百姓安居乐业,国内一片祥和,难道都像这样不好吗?” 秦殇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面色渐渐沉了下去,沉吟片刻,问道:“蓉儿,你可是在齐国待的久了,所以起了恻隐之心?” “不是的,”司马蓉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一定要打仗么?和平相处不好么?”司马蓉想要解释,却发现越说越错。眼看着秦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只好住了口,颓然的坐了下来。 秦殇看了她一眼,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说道:“我去看看岳美人,她近日胎动的厉害,怕是快要临盆了,你好好歇着吧!” 王喜看秦殇不大高兴,赶紧跟了上去。快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司马蓉轻轻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怕秦殇听到不高兴,只得叹息一声,匆忙走了出去。 司马蓉叹了口气,暗自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说,怎么能质疑他呢? 承祥宫里,离黛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鸾,沉着脸问道:“有青鸢的消息了吗?”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杯子被她扫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青鸾吓得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颤抖着回道:“主子,没有青鸢的消息。” 离黛的脸色更加难看,喃喃的道:“司马蓉,居然能活着回来,我当真是小觑她了。” 青鸾小心的觑了一眼离黛的神色,支吾着道:“想来又是被高人给救下了,她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不可能是巧合吧?” “哼,难道又是那个凤清尘?可他不是在燕国么?难道还有别人帮她?”离黛疑惑的道。 青鸾摇了摇头,思索着道:“他确实是被大王派去了燕国,至今还没有回来。不过主子放心,即便是我们的计划不成功,我们的人也不会暴露主子的。主子不是早就下了命令,要么完成任务,要么自杀,青鸾即便逃不回来,也不会连累主子的。” 离黛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恨恨的道:司马蓉,既然你活着回来了,想必也知道了是谁要杀你。只是你死无对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们就斗个鱼死网破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 齐国的王宫内,齐玹缓缓地推开了寝殿的门,齐晟正躺在床榻上,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挣扎着起了身,问道:“子凌,可是你么?” 齐玹没有答话,静静的走过去,站在了帷幔外才开口说道:“哥哥,是我呀!我你都听不出来了么?” 齐晟隔着帷幔看了一眼他的身后,神情有一丝的慌乱,“怎么是你?叶子凌呢?他去哪儿了?宫里的侍女侍监又去哪儿了?” “呵呵,哥哥,你找他们做什么?我在这里还不够么?”齐玹唰的掀开帷幔,冷冷的说道。 齐晟苍白着一张脸,看到齐玹猛地探进来的脸,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到最后嘴角都渗出了血丝,好容易才止住咳嗽,他指着齐玹质问道:“齐玹,你要做什么?我没有宣你,你为什么会进来?秦国举兵来犯,你为什么不去迎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迎战?”齐玹笑了笑,戏谑的道:“哥哥,你以为我是来迎战的么?我可不是,我是来打开城门迎接秦兵进宫的。此刻,齐国已经是秦国的臣子了,你可知道?” “什么?”齐晟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齐玹嘿嘿笑了两声,弯腰坐在了床榻上,一字字的说道:“齐国不战而降,对秦称臣。”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逆臣,逆臣,丞相呢?他在哪里?他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你这个逆臣!”齐晟疯狂的咆哮道,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齐玹一把推了回去。 齐玹闲闲的弹了弹指甲,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丞相?就是丞相支持我这么做的,他如今已经是我的丞相了,而你,齐晟,你该退位了。” “不会的,不会的。”齐晟用尽力气嘶吼道,身子却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齐国?” 齐玹咬了咬牙,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病入膏肓的哥哥一眼,一脸的嫌恶道:“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你应得的!你抢走了凝儿,却又不珍惜她,还要在我面前装什么兄弟情深,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么?” 齐晟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几乎背过气去。良久才止住咳嗽,喃喃的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背叛我,葬送了整个国家,你可知你罪孽深重?” 齐玹一把扯住齐晟的衣服,贴着他的鼻尖,恨恨的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窝囊么?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取代你,秦国称臣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我的阴谋在后头,你等着瞧吧!我一定比你更适合做一个帝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玹说罢,一把推开齐晟,扬长而去。 “噗”的一声,齐晟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软软的倒回了榻上。昏迷之际,他看到一个身影在他眼前晃过,焦急的对他说着什么,他却听不见了。 秦国的军队只有一小部分留在了齐国,大部队已经班师回朝了。凤清尘没有跟随军队回秦国,找了一个借口暂时留下了。他还要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这次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他必须把手下的安全保护好。 花坞里。凤清尘正在对落樱说着什么,落樱时不时的掩面哭泣。 良久,落樱才止住哭泣,呜咽着问:“主上,我王兄已经去了秦国,秦殇可会善待他?他身受重伤,会不会就此永别了?” 凤清尘笑了笑,轻声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带你回秦国。如果可以,我会和秦王商议让你进宫照顾他,实在不行,还有我在,总能照拂一二,你放心就是。” “多谢主上,只要能保住我王兄的命,我即使是进宫做个侍女也值了。”落樱仍旧啜泣着说道。 凤清尘轻轻拭去了她腮边的泪水,叹道:“好姑娘,是我当初不该让人劫你过来,否则,你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落樱却停止了哭泣,偷偷看了他一眼,脸色微红,低声道:“主上,跟你来,我不后悔。” 嘎,凤清尘的手停在了半空,只好改口说道:“去把紧要的东西收拾一下吧!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我们也要动身回秦国了。”落樱点了点头,听话的出去了。 “嗯哼”荀樾轻咳一声,慢慢腾腾的走了进来,韦林嫌他走的慢,照着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他不满的回头瞪了韦林一眼,嚷嚷道:“急什么,没看到落樱姑娘刚才在里面么?说悄悄话被听到了怎么办?” “少废话,快点儿滚过去。”韦林不耐烦的嘟囔道,径自走到了凤清尘的身边。 “都办妥了?”凤清尘问道。 韦林点点头,“办妥了!地方比现在更加隐蔽,我们的人还是做原来的生意,花苑暂时不动。至于这里么……。” 韦林说着看向了凤清尘,花坞是凤清尘很喜欢的一处宅子,难得苦心造诣经营了多年,一下子搬走,恐怕他也会不舒服。 凤清尘知道他想什么,笑了笑说道:“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们安好,我就放心了。” 韦林和荀樾相视看了一眼,嘿嘿的笑了笑,这才是他们的主上。 “对了,主上。您不觉得这次交战很是奇怪吗?齐玹怎么那么轻易就投降了?虽然这没什么不好,不过我总觉得这胜利来的太突然。” 韦林皱着眉头说道。当日的事情实在是太顺利,齐玹和司马容若不知道说了什么,齐国就投降了,秦国顺利的进宫占领了齐国,想想都觉得诡异。 凤清尘暗哼一声,拍了拍手里的扇子,喃喃道:“齐玹?真是有意思,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齐玹回到王府,带着两个随从走进了暗室。推开暗室的门,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的转过了身,正是叶子凌。 “王爷,怎么样了?大王可救了出来?”叶子凌下了床问道。 齐玹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面色凝重的开口道:“还没有,王兄不知道被秦军藏到了哪里,我还没有找出他的下落。” 叶子凌心中更加不安,着急的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齐国真的被秦军占领了?我齐国四十万精兵,就这样被打败了吗?” 齐玹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悲痛的道:“是啊。谁能想到我齐国的人马如此不堪一击,秦兵骁勇善战,这么快就攻下了王城,如今王兄生死不明,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子凌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难道齐国就这样亡了? 齐玹抽了抽鼻子,似乎还沉浸在悲伤里。叶子凌暗自叹了口气,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猛地抬头看向了齐玹,疑惑的问道:“齐国亡了,大王不见了,王爷怎么还能安然无恙?” 齐玹一下子愣住了,僵硬的转过头,笑道:“我也是勉强保住自己而已,否则怎么去救王兄呢?” 叶子凌缓缓的站起身,狐疑的看着齐玹,疑惑更盛“是么?凭王爷的功夫,想要从王宫里救出一个人恐怕没有那么难吧?否则,我也不会得救了吧?” “呵呵”,齐玹干笑了两声,解释道:“我的功夫是还可以,但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王兄在哪里,即便想救,也有心无力啊?” 叶子凌打量了齐玹几眼,他依旧华服美衣,一尘不染,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却也是最大的疑点。国之将亡,一国之君生死未卜,一个王族居然还能这么悠闲的挑选美衣打扮自己,若不是真无知,就是庸腐颓败到了极点。而齐玹,绝不是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王爷,我并不相信你的话。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不妨说话痛快些吧!”叶子凌忍不住说道。 “哈哈哈哈”齐玹看了看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指了指叶子凌,斜着坐在了凳子上,单手支下颌,笑的倾国倾城,说道:“原以为你是个粗人,没想到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呐!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叶子凌蹙了蹙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齐玹笑了笑,一只手转动着桌子上的杯子,缓缓的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大势所趋,我顺从了趋势而已。秦国已经攻到了城下,与其做无谓的抵抗,不如归顺了他们,也省的劳民伤财、生灵涂炭,这样不好么?” 叶子凌冷笑一声,果然如他所料。他从一开始就隐约觉得不对,齐国王宫里那么多守卫,怎么可能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那么轻易就让秦军攻了进去。如果是齐玹做的手脚,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堂堂齐国,就这样败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当真可怜! “王爷,那大王在哪里?您准备怎么对付他?又准备怎么对付我”叶子凌冷着脸问道。 齐玹走上前拍了拍他,笑眯眯的说道:“这也是我今天准备跟你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知道你是一条汉子,我很是爱惜你这样的人才。齐国很快就要在我的统治之下了,我一定比我王兄更适合做一个君王,你要不要跟我?” 叶子凌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随即又回过神来,推开他的手,一脸不屑的说道:“王爷,我真是可怜你的居心。归顺了秦国,即便你取代了大王,即便秦殇封你为齐王又如何?为人臣子,低人一等的滋味,也未必好受吧!” 齐玹甩了甩袖子,神情有些不耐烦,说道:“不要跟我说教,我自有我的打算。说什么低人一等,难道我不归顺就不低人一等吗?齐晟是大王,他拥有了一切,却还是要抢我的,难道我就该忍受这一切吗?齐晟有什么本事?若不是先王创下这盛世,你以为他还能安享太平吗?” 叶子凌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他从未想过齐玹放荡不羁的外表下也有这样的野心。想了想,他又问了一句,“那么丞相呢?他也背叛了齐国?” “没有人背叛齐国,我们只是顺势而为,丞相也一样。”齐玹说道。 叶子凌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如此!他早该想到的,否则齐玹怎么能这么轻易得手。他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争斗,这也不是他的分内之事,他只要保护好齐晟就好,只好说道:“既然王爷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不妨也说得明白一些,我是不会背叛大王的,如果王爷成全,就请放我走;如果不成全,就别怪子凌以下犯上了。” 齐玹的眼睛眯了起来,泛着危险的气息,再一次问道;“你真的决定不跟随我么?” 叶子凌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道:“我不会背叛大王,更加不会跟随你。” “好。”一个好字说完,齐玹冷冷的笑了一声,掌上运力,狠狠的打向了叶子凌。叶子凌心下早有防备,侧身一躲,躲过了这一击。齐玹却紧追着打了过来,这一掌一下子打在了叶子凌的肩头,他逃脱不及,一下子撞在了墙上,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 齐玹的武功在他之上,再加上他与凤清尘的那一战身受重伤,至今都没有恢复,应付起来就更加吃力。齐玹看一掌击中,手上的招式愈发的快,他的身法本就灵巧,再加上这几年的增进,运用起来愈发得心应手。几个回合下来,叶子凌已经身中数掌,倒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 “叶子凌,如果你跟随我,我会好好医治你的伤,还会帮助你把武功更进一层;否则,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齐玹看着他,再次劝解道。他是真的很想把叶子凌收为己用,以后征战杀伐,他需要这样的人跟随在左右。 叶子凌吐出一口鲜血,苦笑着道:“王爷,你这是何苦?还是收手吧!” 齐玹咬了咬牙,心中暗叹:真是可惜了。同时运足掌力,一掌打了下去。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他,省的自己惦记在心,日思夜想。 良久,暗室的门再次打开了。齐玹走出来,悠闲的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对着门口的手下吩咐道:“把里面的人抬出去吧!怎么处置,你们知道的。” 手下应了一声,进去把叶子凌抬了出来,他一身是血,已经没有气息。齐玹努了努嘴,手下抬着叶子凌快速的出了王府。 齐玹背着手站在廊下,看着远去的人,叹道:叶子凌,你可不要怪我。 齐玹在一月之后请旨秦殇,被封为齐王。秦国收回了齐国的王印和兵符,将齐晟押回了秦国。他已经不是齐王了,为了永绝后患,齐玹请旨将他囚禁在秦国,这也正和秦殇的心意,自然是答应了。 齐玹拿着封王的圣旨,仔仔细细的看遍了每一个字,然后重重的扔在地上,踩了过去,心道:秦殇,我想要的是已经得到了,可是还不止这些!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意难平 自从司马蓉回了宫,岳美人就总觉得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总想要找机会跟她说说话,司马蓉偏偏又以她有身孕为由免了她的请安,见得机会就更少了。 这天一大早,岳琳琅正躺在床上和侍女闲话,刘良人却来了岳琳琅心下奇怪,虽说俩人都有了身孕,但是她们私下并无交情。且刘良人一向和黛夫人、章夫人走的近,所以她更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不过,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得不笑脸迎她进来。 刘良人进了屋子,一眼看岳琳琅还穿着便服,不由得疑惑道:“姐姐,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梳洗打扮么?今日不去给王后娘娘请安么?” 岳琳琅怔了一下,思索着道:“王后娘娘不是免了我们的请安么?今日去是为的什么?” 刘良人看她还一脸懵懂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她,“王后确实是免了我们的请安,但今日是要一同去太后宫里的,我们自然也要去。” 岳琳琅才恍然大悟,她近来越发的健忘,竟连给太后请安的日子都忘了,赶紧吩咐侍女给自己梳洗打扮,生怕误了时候。 司马蓉坐在上首,让珺儿给先来的嫔妃一一送了茶,秦殇还没有来,司马蓉只能吩咐众人耐心的等他。 众人哪有不应的道理,一个个点头称是,都巴不得要等到秦殇呢!秦殇近来政事繁忙,再加上司马蓉回了宫,别的妃嫔想见他一面都难,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能在他跟前露个脸了。 正说着话,岳美人和刘良人就挺着肚子慢腾腾的走进来了。司马蓉一见到她们进来,赶紧让珺儿给加了软垫,眼见着她们稳稳当当的坐下,这才安了心。 “王后娘娘请恕罪,臣妾们今日来晚了。”岳美人说道,刘良人也附和着道。 司马蓉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本宫知道你们身子不方便。更何况今日我们是为了等大王,去晚了,太后也不会怪罪的。” 岳美人和刘良人感激的笑了笑,“多谢王后娘娘。” 离黛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即将成为母亲,心中愈发的嫉妒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司马蓉,她也不会牺牲掉了自己的孩子。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她斜睨了一眼司马蓉,看她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心中恨道:你想过安稳日子?我偏不让你痛快。抬眼看了一眼章玉若,她也正看过来。 章玉若看离黛对她眨了眨眼,她心下了然,就清了清嗓子,装作无意的说道:“哎呦,可不是吗?岳妹妹一向跟王后娘娘亲近,娘娘离宫一年多,妹妹就有了身孕,当真是喜事呢!” 岳琳琅本就心中不安,听到这话,越发觉得窘迫。才要开口解释什么,就被司马蓉打断了。 “是么?”司马蓉笑了笑,凌厉的目光转向了章玉若。这一年多不见,章玉若愈发的娇媚动人起来,只可惜这漂亮的脸蛋后竟然是个猪脑。 司马蓉说道:“可不是岳妹妹的福气么?本宫听闻章夫人承宠最多,却迟迟没有身孕,可见这怀孕果然是天降的福气呢?不是谁想求就求的来呢!” 章玉若脸上的肌肉僵硬的动了动,明知道司马蓉是嘲笑她受宠多却没孩子,却也不敢回嘴,只得讪讪的道:“是啊!确实是天降的福气。” 岳琳琅感激的看了司马蓉一眼,司马蓉待她如初,并没有因为自己怀孕而生气,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司马蓉正好也看向她,冲着她眨了眨眼,她一下子安心多了。 “呵!”离黛笑了一声,看似恭敬的对着司马蓉低下了头,嘴上却无半分敬意,“王后娘娘说的确实对,为大王开枝散叶是后宫妃嫔的本分,上至您,下至小小的采女,都责无旁贷。” 司马蓉冷笑一声,好一个离黛,这么快就绷不住了么?正想着要怎么给她回过去,秦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什么责无旁贷?也说给寡人听听。” 秦殇一进门,所有人脸上都转瞬换成了笑脸,一脸期盼又恭敬的喊道:“参见大王。”秦殇却挥了挥手,径自走到了司马蓉身边。司马蓉早给他让出了位子,站在一侧,笑着道:“臣妾参见大王。” “唔,你快坐下!寡人一进门就听到你们说的正热闹,说什么呢?给寡人也听听。”秦殇说着就拉着司马蓉一起坐了下来。 司马蓉看了一眼众人,笑着说道:“也没什么,正在说两位妹妹的身孕呢!岳美人马上要生了,臣妾免不了要叮嘱几句。” 秦殇点点头,看了一眼岳美人,说道:“没错,你是该注意,身子不方便就少出来行走,多在宫里养着吧!” 岳琳琅看秦殇在这么多人面前关心她,脸色一红,点头说道:“大王说的是,臣妾一定听从。” 刘良人也眼巴巴的希望秦殇能跟她说句话,却见秦殇跟岳琳琅说过话,直接扭头去看司马蓉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只得暗自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她能有这个孩子,着实是她的运气好。自她进了宫,秦殇只宠幸过她一次,平日很少踏足她的宫里,更别说让她侍寝了。几个月前的那一次夜宴上,她穿了司马蓉赐给她的一件衣服,秦殇就多看了她几眼,当夜就宠幸了她。就这一次,就有了这个孩子。若不是有这样的好运气,她这一辈子只怕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正想的出神,身后的侍女轻轻碰了碰她,小声的提醒道:“良人,大王起驾了,咱们也跟上吧!”刘良人抬起头,大家果然都跟在后面往外走了,她这才扶着侍女小心的站起了身,跟着走了出去。 太后近来的气色愈发的好了,也因着两个妃嫔都有身孕,她心中开怀,人也更加精神了些。叮嘱了秦殇几句,又叮嘱了岳美人和刘良人几句,太后就推脱着累了,让大家都回去。 司马蓉知道是太后体恤大家一早起来辛苦,就随了她的心意,带着众人一起拜别了太后,准备离去。走到门口,太后却又叫住了司马蓉,说有话要单独跟她说。司马蓉看了秦殇一眼,秦殇点了点头,司马蓉只得又返身回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看众人都走了,就让司马蓉坐到了她身边,这才开口说道:“王后,哀家叫你留下,也是想给你宽宽心。哀家知道,你在齐国这一年多吃了不少的苦。但是你要明白,大王当初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否则黛夫人那件事不可能平息的了。她的身份特殊,所以,你即便是有怨恨,也请为了大王忍一忍吧!” 司马蓉脸上很是平静,心里却暗哼道:她想不开又如何?事已至此,她都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再追究那些又有什么用呢?谁叫她是王后呢?必须能忍常人不能之事。 看太后还盯着她看,司马蓉就说道:“太后娘娘其实不必挂心,大王的用心,臣妾都明白。为人妻子,理当为丈夫分忧,更何况我是王后。”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司马蓉一句话。有些话秦殇不能说,她身为太后却可以说,都是为了秦殇的江山,她明白,她希望司马蓉也明白。 走出太后的宫里,司马蓉木然的走在巷子里。珺儿看她似乎不高兴,就上前问道:“娘娘,太后娘娘可是说了什么?难道责怪您了么?” 司马蓉拍了拍她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太后娘娘只是跟我谈谈心,是我自己觉得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才走了几步,珺儿的脚步就停下了,司马蓉正疑惑,抬头就看到了离黛正站在前面,看样子是在等她。 “妹妹怎么站在这里?没有陪大王回去吗?”司马蓉走过去说道。 离黛福了一福,笑着说道:“本来是要陪大王回去的,只是许久没有跟王后说话了,很想跟您聊聊呢!” “哦?”司马蓉看了她一眼,“是吗?妹妹想聊什么?” 离黛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注意这里,就靠近司马蓉,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知王后娘娘在齐国这一年多来滋味如何啊?可有想念大王的时候?” 司马蓉斜睨了她一眼,看来她是打算摊牌了。想来也是,齐国的事情已经败漏了,再掖着藏着也没有意义,索性撕破了脸,也省的日日演戏做哪些表面功夫。 “滋味吗?比在代国的时候要好多了,而且,收获还挺多的。”司马蓉淡淡的说道,相信离黛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离黛的嘴角扯了扯,却强装镇定的道:“是吗?有收获就说明王后娘娘记住教训了,以后可不要再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也省的让大王费心不是?” 呵!司马蓉轻笑一声,“伤天害理?妹妹,你说话可要小心,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妹妹才最擅长么?至于费心么?” 司马蓉说着,用略带戏谑的眼光打量了离黛两眼,继续说道:“大王的心思不都在妹妹身上么?妹妹这么香,想不用心都难呢!” 离黛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司马蓉已经知道了她给秦殇用香药的事情,她向来小心翼翼,一直以来都用的得心应手,却没想到还是被司马蓉知道了,只得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王后在说什么?妹妹听不懂呢?” “是么?”司马蓉冷笑一声,凑到离黛耳边说道:“知道妹妹深宫寂寞,以前的本宫没抓到也就算了,若是以后再敢做出伤害大王身体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本宫已经回来了,我们的日子还长,且慢慢的算。”司马蓉说罢冷哼一声,甩开离黛扬长而去。 离黛看着她渐渐的走远了,暗自咬了咬牙,恨恨的道:司马蓉,日子长,我们的仇恨更长。 司马蓉心里有气,脚步也走的匆忙。珺儿看出她不高兴,也不敢搭话,只是陪着她走,一直走到御花园,脚步才慢了下来。 御花园里有些花已经开了,珺儿想着让司马蓉去散散心,也好疏解一下心里的闷气,就带着司马蓉就绕道进了御花园。 一眼瞧见花花草草,司马蓉心里才终于觉得舒心起来,一大早的就跟离黛撕了一场,真是够郁闷的。虽然她早就料到俩人会有撕破脸皮的时候,但没想到是离黛主动找来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的很,知道装不下了,索性就露出了真面目。这样也好,当面较量,总好过背后捅刀子,虽然她司马蓉没有一身好功夫,但是也不是一味好欺负的,且等着瞧吧! 御花园里来来往往的宫人很多,大约也是见这里风景不错,都绕道从这里走。两个侍女捧着布匹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见到司马蓉,慌忙的跪了下来。 司马蓉看她们手里的布料粗糙,就好奇问道:“这是你们的主子赏给你们的么?是要拿去做衣裳吧?” 一个小侍女摇了摇头,说道:“回王后娘娘,这不是赏给奴婢的,是我们主子自己要用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司马蓉点了点头,看布料并非什么上乘,心想着这么糙的料子想来妃嫔是不会用来做衣服的,就懒得再问,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珺儿看两个侍女走远了,就嘀咕着说道:“娘娘,这两个侍女看着眼生,指不定那个宫里的,大老远的绕到了这里,估计是偷懒呢?” 司马蓉也懒得管是不是偷懒,正经事都管不了,还管得了那么多。 想到前几日秦殇跟她说刘良人夜里胎动不安,睡不安稳,让她抽空去看看,她就开口问道:“珺儿,刘良人这几天夜里可还召过太医令么?” 珺儿点了点头,“是呢!刘良人最近一直这样,还一直吃着药,也不知道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影响。” 司马蓉叹了口气,终归是秦殇的孩子,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好说道:“跟我去趟太医馆吧!去给刘良人开些好的安神药来,就当是为了孩子好吧!” 珺儿本想说何苦要管她,又觉得这么一说司马蓉会不高兴,只好撅了撅嘴,跟上司马蓉去了太医馆。 自从司马蓉给刘良人送过几幅安神药后,刘良人夜里睡觉就好多了。一是王后开的药材确实好,二是因着有司马蓉的关心,后宫其他人也纷纷来示好,连带着秦殇也在司马蓉的跟随下来看望过几次,刘良人自然心里就舒坦了许多,烦恼的事情少了,自然也就睡的香了。 尝到了被人呵护的甜头,刘良人心里愈发渴望这种感觉,尤其是秦殇来的时候嘘寒问暖的,更是让她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着司马蓉的缘故,所以白天的请安去的就更勤了,只盼望着因为她的殷勤,秦殇能多关心她一些。 一开始还好,刘良人只是借着请安邀宠,司马蓉惦记着她有身孕,明知道她是借故邀宠,也只好忍了。但是时间一长,刘良人越发的不知足,总是觉得秦殇关心她太少,就隔三差五喊不舒服,嚷着要秦殇去看望他,秦殇若推脱不去,她就让人去司马蓉宫里哭哭啼啼,弄得司马蓉心里也开始腻烦起来。 这一日请安过后,别的妃嫔都准备回去了,刘良人却借故留了下来,苦着一张脸,说道:“王后娘娘,臣妾这几日总觉得难受的很,大王还总说朝政忙,不知他何时才得空闲能去看看臣妾啊?” 司马蓉一看她又故技重施,心里的烦躁劲儿就又上来了,没好气的说道:“难受就召太医来看看啊!一味的让大王去也于事无补,他又不懂医理。” 刘良人一看司马蓉今日也对她如此冷淡,再想到自己有身孕的辛苦,忍不住一阵心酸,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委屈的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只是觉得大王每日里都去看望岳姐姐,怎么就不得空来看臣妾呢?看来是臣妾的不是。” 司马蓉无奈的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来跟她诉苦,可是谁又知道她的苦?难道她不是日日看着自己的夫君去别的人宫里么?还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她心里又好受多少? 岳琳琅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夜夜孤枕难眠,一想到即将有别的女人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她的心就窒息一般的痛。说什么江山为聘,帝王之诺,说到底不还是一场空,终究还是负了她么? 缓了缓,司马蓉回过神来,看刘良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重了,毕竟她是一个孕妇,才准备开口安慰她,走出门的离黛却走了回来,想必是听见了刚才的话,所以才返回来的。 刘良人一看离黛走了进来,就擦了擦眼泪,准备告退。不想离黛却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刘妹妹,莫要伤心了,王后娘娘这几日心情不好,你不要再给她添乱了,有什么事情跟姐姐说。” 司马蓉张了张口,本来准备解释几句,一看离黛那做作的样子,又懒得开口,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刘良人自进宫,就受父亲的嘱托,要她跟离黛交好,奈何她身份低微,一直不得离黛赏识。今日离黛乍然对她好,她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感激道:“多谢黛夫人,臣妾是搅扰了王后,臣妾这就告退了。” 离黛笑了笑,语气愈发的温和起来,“妹妹,姐姐跟你一起走吧!晚上大王要去我宫里用膳,妹妹不如一起吧!想来大王也会高兴的。” 刘良人一听离黛邀请她去承祥宫,忍不住脸上一喜,又听到秦殇也会去,心中越发高兴,连连点了点头,连告退都忘了,径自跟着离黛出去了。 离黛才扶着还在啜泣的刘良人出紫云宫,秦殇就下了轿辇走了过来,一瞧见俩人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刘良人怎么哭了?” 刘良人骤然见到了秦殇,又听到他关心自己,心中一时欢喜,只顾得上看他,哪里还顾得上答话。 离黛看她这个样子,上前说道:“大王,想来是王后近日心情烦躁,方才话间说话重了些,再加上刘良人有孕,难免心思敏感,臣妾回去好好劝劝她就没事了。” 秦殇皱了皱眉,咕囔道:“王后怎得如此不懂事,照顾后宫妃嫔本是她的责任,怎么能苛责呢?” 离黛笑了笑,解释道:“不是的,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埋怨了一句。是刘良人多心了,王后本就心里不痛快,说两句也难免。” 秦殇看了看紫云宫里,再看看眼圈发红的刘良人和她微微挺起的小腹,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不满。后宫妃嫔充实不是她和太后希望的么?他如她们所愿了,也开枝散叶了,难道此刻才后悔了么? 刘良人又发出了一声啜泣,秦殇回过神来,嘱咐道:“黛夫人就替寡人送刘良人回去吧!小心照拂,寡人有空会去看望。”离黛应了一声,扶上依依不舍的刘良人回去了。 秦殇本想进紫云宫,脚抬了起来,却又收了回去,看的王喜好生奇怪,小声的问道:“大王,怎么了?您不是准备看望王后的么?” 秦殇摇了摇头,身子返了回来,说道:“王后近日心情烦躁,还是别去扰她了,去看看太后吧!” 重又坐上轿辇,王喜拍了拍手,轿辇悠悠的经过了紫云宫的门口,奔向了太后的宫中。王喜看着渐渐远去的紫云宫,轻轻地叹了口气,唉,王后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有子 离黛斜倚在软榻上,一只手摩挲着脖子上的珠子,慵懒的声音响起来:“东西都做好了吗?” 青鸾点了点头“做好了,主子放心,这次绝对万无一失。” 离黛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离黛,起身附在她的耳边悄悄的吩咐了几句,青鸾的神色变了变,犹豫着小声问了一句:“主子,您确定要这样做吗?会不会?” 离黛抬手捏住了青鸾的下巴,审视着她,语气不容置疑,“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青鸾点了点头,“是主子,我一定去办。” 这天请安出来,刘良人觉得身子乏得很,就走在了后面,司马蓉多次嘱咐她不用再来请安了,但是她渴望见到秦殇,照旧日日都来,司马蓉也只好随了她。 青鸾急匆匆的赶着去追离黛,一不小心撞到了刘良人,吓得青鸾慌张的跪在了地上。刘良人也没觉得怎么样,就让她起来了。青鸾千恩万谢的辞了刘良人,才大步去追她家主子。 “这青鸾今天怎么冒冒失失的?”章玉若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身来说道。 刘良人笑了笑,接话说道:“是呢!刚才在王后面前说错了话,惹的黛夫人好一通气,这才罚了她跪在了院子里,想来是看黛夫人走出去了,着急去求饶吧!” 章玉若撇了撇嘴,“哼!这外来的就是没教养。”又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刘良人关切的问道:“妹妹你没事儿吧!你是有身子的,可要当心啊!” 刘良人伸手抚了抚肚子,笑着摇了摇头,“无碍的,青鸾那一下其实很轻,多谢夫人关心了。” 章玉若听他这么一说,又看她并没有什么不适,就放下心来,也放慢了脚步,陪她一起走。 “也不知是不是月份大的缘故,这几日总觉得乏力,腰酸的厉害。”刘良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说着拿手锤了锤腰,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章夫人,接着道:“这不,这才坐了一小会儿,酸劲儿又上来了。” 章玉若笑了笑,“那等回了宫宣太医来看看吧!“ “嗯,好。” 快到夏日了,雷雨渐渐多起来。这天半夜里,响起的雷声惊醒了司马蓉,她关上窗子才想躺回去睡,却恍惚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呼。她以为是风声,才想回去睡,那惨呼声再一次响起来,同时寝殿的门也被敲响了。 一个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喊道:“王后娘娘,不好了,刘良人她、她出事了。”司马蓉激灵一下彻底醒了过来。 外面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落下来。门外跪着一个小太监,正慌张的等着她出来。 “怎么回事?刘良人怎么了?”司马蓉一边问,一边急急的往外走。 小太监紧跟在身后,声音里透着慌张,“刘良人召了太医,似乎是孩子出了事。” 司马蓉心内一惊,再次加快了步伐。 兰台殿里已经乱成了一片,刘良人惨呼几声之后却没了声息。司马蓉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刘良人的寝殿,看到屋里的情形惊得猛地捂住了嘴。 床榻上大片的鲜红触目惊心,刘良人惨白着脸,躺在血泊里,此刻已经晕死了过去。床榻边的侍女手忙脚乱的忙着换下带着血污的衣服、被子和一盆盆血水,满屋子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刘良人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且因为胎儿已经成型,虽然灌了汤药下去,但仍然没有把死胎引出体外,刘良人因为遭受剧痛和失血过多,这才晕死过去,一屋子的太医都没了办法,正急的团团转。 正在发愁的时候,秦殇急匆匆的赶到了。太医把情况说了一遍,秦殇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终究还是没保住么? 司马蓉想上前劝慰他几句,却看见秦殇的身后,离黛紧随而来,外衣的领子都还有些凌乱。司马蓉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对秦殇说道:“大王,孩子已经没有了,想办法救救刘良人才是要紧。” 秦殇点了点头,压制住心头的哀伤,对太医吩咐道:“无论想什么办法,势必保住刘良人,她已经失了孩子,不能再出事了。” 太医抬起头,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忐忑不安的说道:“回禀大王,微臣与几位太医用尽了办法,但是刘良人几度昏迷,胎儿始终无法引出体外,长此下去,只怕、只怕。” 后面的话太医没有说出来,因为秦殇的脸已经铁青了,他半支起身子,抬手重重的捶了一下跟前的几案,震的杯盏都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刘良人只能听天由命了么?”秦殇怒问道。 太医不敢答话,只一个劲儿的讨饶。秦殇重重的跌回了软垫上,眼中哀伤弥漫,一声叹息响彻宫殿里。 司马蓉此刻的哀伤一点儿也不比秦殇少,虽然她对刘良人并无感,但是孩子是无辜的,秦殇的难过更让她揪心,她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古代没有米非司酮,再加上孩子已经成了型,想要排出体外就要促进宫缩,宫缩的药物有什么呢?司马蓉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 司马蓉虽然学的是西医,但是触类旁通,有些中医的药材还是明白的,尤其是妇科方面的。太医的方子开的并没有错,只是宫里的太医用药谨慎,并不敢下猛药,所以才导致药效迟迟发挥不了作用。特殊情况只能特殊处理了,司马蓉也顾不上心中的顾虑,圈出方子上的几味药材,吩咐太医药量加倍。 太医为难的看了看司马蓉,犹豫着道:“这、这,这药量极为凶猛,只怕刘良人的身子会撑不住啊!” 秦殇也有些疑惑,司马蓉何时懂了这些?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只能相信她,就挥了挥手说道:“照王后说的做,当务之急,先救刘良人再说。” 秦殇都这么说了,太医也不敢违背,赶紧拿着方子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 离黛一直默默的看着司马蓉的一举一动,司马蓉精通医术实在让她意外,不过这个意外来的真是时候。她坐到秦殇身边,劝了他几句,就说道:“没想到王后娘娘还懂医术,真是深藏不露呢!” 秦殇唔了一声,看了一眼司马蓉,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是啊!王后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司马蓉本不想跟离黛起口舌之争,听到秦殇的话却不由想分辨几句。才要开口,王喜却匆匆走了进来,一脸的焦灼。 “大王,王后,岳美人听说刘良人小产了,惊吓之下见了红,恐怕是要早产了!”王喜急急的说道。 秦殇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太医赶过去了么?产婆在不在?” 王喜点点头,喘了口气儿回道:“大王,王后且放心。太医已经去了,太医令也正在赶来,很快就到了。” “嗯。”司马蓉应了一声,看着秦殇一脸的焦急,就说道:“大王,您先过去吧!这里由臣妾守候。岳美人那里,还请照顾好她。”她本想说岳美人不能再出事了,又觉得不吉利,只好改了口。 秦殇早就等不及了,叮嘱了一句就冲进了大雨里。离黛也不想留在这里,紧跟着出去了。司马蓉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的身影,心一点点沉到了底,可是此时她不能顾及自己的心情,还有人命在等着她,她必须打起精神。 秦殇匆匆的到了玉阳宫,还好,这里的人虽然也在忙碌但气氛却没有那么紧张。太医令看到秦殇过来,赶紧走了过去。 “怎么样了?岳美人和孩子可还好?”秦殇着急的抓着太医令问道。 太医令说道:“回大王,虽然岳美人是早产,但胎儿早已足月,距离生产之日本就不远了,所以并无大碍。产婆已经在里面了,请大王稍安勿躁。”秦殇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离黛看秦殇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就笑逐颜开的开口说道:“大王放心吧!岳美人一定会顺利诞下孩儿的,刘良人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提到刘良人,秦殇舒展开的眉头又皱到了一起,看到太医令站在身侧,就忍不住问道:“太医令可知道刘良人?她的胎像一直很好,今日怎么会小产了?” 虽然刘良人的胎并不是由太医令照顾的,但他身为太医院之首,自然也是知道的。沉吟了片刻,太医令缓缓说道:“大王,微臣已经看过刘良人的脉案,还有近几个月来的所用、所食,以及所有的方子,都是没有问题的,太医也是尽心尽力的照拂。至于为何会突然小产,着实有些蹊跷啊!” 秦殇抬了抬手,想发怒,却又强行压了回去,此时正值岳美人生产之际,即便是要追究责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他只得忍住火气,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查,一定要给寡人查清楚。” 太医令慌不迭的点了点头,连连应道:“是,大王,明日一早微臣便亲自去调查,还请大王息怒!” 太医令此时也是苦不堪言,刘良人安胎的所有证据他都已经查过了,确实没有错误。据诊脉的太医回禀,刘良人体脉上也没有接触任何伤胎的东西的迹象,如果非要找个理由说过去,那只能说是意外。但是秦殇此时在气头上,他不敢说,只能暂时推过去,至于明天如何,他也顾不上了,只暗暗希望岳美人能顺利生产,能减缓刘良人的事情带来的火气。 离黛看太医令忐忑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对秦殇说道:“大王,臣妾说句私心的话,太医令在宫中当差几十年了,安胎这样的小事断然不会出错。” 秦殇看了太医令一眼,确实如此。只得挥了挥手,让太医令先下去了。待太医令走了,秦殇才开口问道:“寡人听你话中有话,现在没其他人在,你不妨直说。” 离黛点了点头,说道:“大王,臣妾看刘良人这胎没得很是蹊跷,连太医令都没找出各种原因,臣妾大胆揣测,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休要胡说,王宫之内,怎么可能会中邪?“秦殇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说道。 离黛蹙了蹙眉,娇嗔一声道:“大王,臣妾也是心疼刘良人和大王,毕竟那是一个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您不觉得太诡异了么?” 秦殇停住了手,开始认真的听起她的话来。离黛看秦殇没有生气,就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大王别怪臣妾无辜揣测,大王和臣妾自小都是王族,见过的尔虞我诈应该不少。刘良人无故小产,若不是药物的原因,就定时邪物在作祟,否则这说不通啊!” 秦殇看了她一眼,她说的没错,宫中尔虞我诈的事情确实很多,难道这件事真的有蹊跷? 半个时辰过后,兰台殿的太医再次匆匆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放松了,看到司马蓉,说道:“王后娘娘,刘良人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死胎在逐渐的排出体外,只是刘良人精神愈发的不济,臣已经吩咐人去熬了些补充体力的汤药了,请娘娘再稍等片刻吧!” 司马蓉点了点头,总算是有了转机。她才准备坐下缓一缓,刘良人的侍女却连滚带爬的到了司马蓉身边,边哭泣边说道:“王后娘娘,请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没有呼吸了。” 太医才松懈的脸上立时变了表情,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方才不是已经好转了吗?”说着就急匆匆的冲了过去。 司马蓉实在没有等下去的心情,也直接冲了过去。 侍女和产婆正在着急的想办法让刘良人苏醒,猛然看到司马蓉进来,一个个慌忙的跪在了地上,劝解道:“王后娘娘,您身份贵重,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快出去吧!” 司马蓉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身份与否,一把就推开了要拦住她的人。刘良人的□□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正滑出来,司马蓉不忍的转过了头。刘良人脸色苍白如纸,胸膛连轻微的起伏都没有了,难道就这样死了? 玉阳宫这边。岳美人撕心裂肺的惨呼一声,只觉得下腹疼得连知觉都没有了,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她的眼神渐渐开始迷离,黑暗如墨一样袭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产婆跑到秦殇跟前,惊慌失措的说道:“大王,岳美人晕过去了,胎儿太大,难产了。” 正在这时候,兰台殿的人来报,说刘良人体力不济,已经没有呼吸了,怕是不行了。 秦殇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有邪物作祟?他的每一个孩子都不能顺利降到这个世界上么?到底是为什么? 心脏骤停。司马蓉脑子中一下就浮现出这个词。她不管众人疑惑的目光,抽出刘良人颈下的枕头,让她的心脏和头保持一个水平,又打开她的气道,垫高了她的腿,然后她撸起来两个袖子,右手握成空心拳,对着刘良人的心前区捶了下去。 一下、两下,没有反应。司马蓉停顿了一会儿,加大了力道,一下、两下,还是没有反应。周围的人看着司马蓉这一怪异的动作,都惊讶的屏住了呼吸。司马蓉脑门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她再次握住了拳头。 窗外又响起了雷声,今夜注定是不得安宁了,那索性就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司马蓉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心脏复苏已经用太多次了,如果这一次再不行,那刘良人就真的没救了。再次加大了力道,司马蓉砸下了拳头,一下、两下。 随着最后一拳落下,刘良人□□一滩血污滑出了体内,她嘘的出了一口长气,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司马蓉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刘良人明明已经死了,却被王后给救活了,难道她会法术么?而且司马蓉的整个救人过程太诡异了,她们闻所未闻。 司马蓉顾不得看这些人发呆,吩咐让她们做好接下来的事情,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内堂。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娘娘,您歇一会儿吧!剩下的就让奴婢们和太医们来处理吧!”一个年长的产婆先回过神来,小心的扶起司马蓉说道。 司马蓉疲惫的点了点头,刚才的神经绷得太紧,以至于这一松懈下来,身上竟有些酸痛。好在,救回了一条命,在这个没有肾上腺素的古代,如果不是及时抢救,刘良人很可能就会被当成死人给埋葬了。幸好,她和自己都很幸运。 与此同时,玉阳宫内响起了婴儿洪亮的哭啼。产婆抱着包裹好的婴儿,喜滋滋的跑到了秦殇的跟前,恭贺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岳美人产下一个小王子。”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所有的人在产婆说完之后齐齐的跪了下来,齐声恭贺道。 秦殇抑制不住心头的惊喜,他伸出手,小心的掀开了襁褓的一角,一个白胖的婴儿吮着手指,顺着襁褓掀开的一角胡乱的看着。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婴儿黑溜溜的大眼睛冲着秦殇看了过去,还发出一声咿呀。秦殇立时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愣在了那里。 产婆看着秦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小心的把婴儿递给秦殇,说道:“大王,小王子很希望您抱他呢!您抱抱看。” 秦殇浑身僵硬的接过了这个软软的小肉团,一接触到襁褓的温暖,秦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像每一个慈父一样,秦殇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审视着这个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眉毛和鼻子的小家伙儿。一想到他的身体里有自己的血脉,一股异样的喜悦就涌上了秦殇的脑子。 “传寡人旨意,今岳美人诞下王子,于社稷有功,晋封岳美人为岳夫人,王子赐名孚,乳名就唤作摇儿。”秦殇看着怀里的婴儿,对着王喜吩咐道。 离黛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却转瞬即逝。她强打起笑容,走上前看着婴儿说道:“这孩子长得英俊非凡,果然和大王很像呢!” 这话正对秦殇的心意,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兴许是秦殇过于兴奋,说的有些大声,婴儿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唧,遂即大哭起来。秦殇慌忙的晃了晃他,生疏的动作惹得底下众人忍不住偷笑起来。 “大王,小王子饿了呢!让乳娘下去喂一喂吧!”产婆走过来说道。 秦殇只好依依不舍的把孩子递给了产婆,看着孩子被抱走了,秦殇才开口说道:“先去给太后报喜,说岳夫人诞下了王子孚,其他的就不要说了。” 王喜早已经派人去了,他看秦殇龙心大悦,忍不住说道:“王子生的真是时候,现下雨也停了,天光都大亮了,看来是个好日子啊!” 秦殇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可不是,天已经放晴了,果然是好日子。想起之前兰台殿的传报,秦殇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又有些哀伤的问道:“刘良人的后事可派人去安排了?” 王喜咧了咧嘴,本不打算把司马蓉救活刘良人的事情说出来,奈何秦殇发问,他不敢隐瞒,只好说道:“刚才兰台殿派人来报,说刘良人又活过来了,奴才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呢!” “什么?”秦殇果然大吃一惊,“人又活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这,兴许良人她只是一时晕厥,被误诊了而已。”王喜极力的想着辩解的说辞。 离黛却趁机走了出来,一把推开王喜,说道:“大王,事情可不是这样,方才臣妾已经听说了,是王后让刘良人死而复生的,据说方法诡异,臣妾未曾亲眼见过,不敢揣测。” 王喜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离黛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好闭上了嘴巴,着急的看了看兰台殿的方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栽赃嫁祸 “我的孩子…。” 一声凄厉的痛哭声传来,司马蓉一下从迷糊中醒来了。她一直等在外面,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珺儿看她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叫醒她。“刘良人怎么样了?”司马蓉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起身问道。 太医已经侯在了门外,听到声音走进来说道:“回王后娘娘,良人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过度虚弱,怕是有一阵子要好好调养了,还有……。” 太医说着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司马蓉看着他的样子,追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么?” 太医跪了下来,声音沉重的说道:“微臣无能,良人的胎儿有些大了,排出时划伤了母体,刘良人她、她只怕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什么?司马蓉惊得一下跌回了榻上,一颗心仿佛有千斤重。 “唉!”太医叹了一声,“刘良人的身孕已经四月有余,本就凶险万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幸亏娘娘救回了刘良人,否则,微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司马蓉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太医可以下去了。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就疏忽了这点呢? 珺儿看她有些难过,就想着是不是把岳美人诞下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冲一冲喜,就试探着说道:“娘娘,方才玉阳宫来给娘娘报喜,说岳美人诞下了王子,已经赐名为孚,乳名摇,岳美人也晋封为夫人了。” 珺儿本想着用这件喜事冲淡眼下的哀愁,能让司马蓉开怀一些,没想到她听到后只是很平静的哦了一声。停顿了好一会儿,司马蓉才淡淡的说道:“等天亮后,你把我早前做的那对母子被还有打的那副金项圈儿给送到玉阳宫,再拿上一对玉如意,还有大王之前赏赐的那对白玉手镯,还有一套十二支的金镶玉步摇,并着大王的赏赐,一起送到玉阳宫吧!” 珺儿不满的撅了撅嘴,觉得自己主子把好东西都给了岳美人,才想抱怨,司马蓉又加了一句,“还有我之前让太医给做的那几盒美容养颜膏,也一并拿去吧!岳夫人生了孩子,需要这些恢复容颜。” “可是,这些都是您喜欢的,怎么能全送给岳夫人呢?”珺儿不满的说道。 司马蓉伸手示意珺儿不必再说了,她只觉得一颗心疲惫不堪,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计较什么了。岳美人一朝得子,母凭子贵,一跃成了夫人,这岳家的荣华富贵也就跟着来了。而刘良人呢?一个不会生育的女子,在这深宫之中还能有出头之日么?那么自己呢?她司马蓉也是这深宫中的一员,她可还有出路? 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了,司马蓉竟没有察觉,直到升起的太阳光刺了眼睛,她才意识到天亮了。一夜大雨后天晴的格外蓝,果然是个好日子。 大雨冲刷了一夜,紫云宫的后院冲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侍女看到后大惊失色,慌忙捡了起来,飞快的出了紫云宫,直奔宣室殿。 秦殇才从玉阳宫回来,虽然吩咐了不上早朝,但是呈上来的奏折还是要看的。批阅了几卷,秦殇心烦不已,一把将笔摔在了桌上。 昨夜的事情一直在他脑子里回想,早上偶听到宫中侍女、侍监的话,说王后精通术术,能将死人复生,说话的人还一副惊恐的样子,好像王后是什么怪物一样。 正在烦躁的时候,一个侍女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秦殇正要发怒,侍女双手捧着一样东西举到了秦殇跟前,秦殇睁大了双眼,一待看清侍女手里的东西,他一把将东西打翻在地,怒吼一声“滚!” 司马蓉跪在地上,不敢抬眼直视秦殇。他正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刚才进门时一个宫女开门慢了些,秦殇一脚将宫女踢出了门外,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司马蓉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火儿,也不敢轻易招惹他,只好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这是什么?”秦殇重重的将一个东西扔了过来,质问道。 司马蓉疑惑的捡了起来,一个粗布制作的人偶,人偶的肚子鼓鼓的,上面扎着一根针,人偶的背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刘娰。刘姒是刘良人的名字,再加上大腹便便,司马蓉心内一惊,这是巫蛊? “大王,臣妾不知。”司马蓉拿着手里的人偶,摇摇头说道。 “你不知?”秦殇站起身,逼视着司马蓉道:“这东西就埋在紫云宫后院,这就是巫蛊之术,它祸人无数,寡人生平最恨这种邪术。好一个王后,你如何解释?” 司马蓉看了看他,虽然心中失望至极,却仍旧保持着平静问道:“大王要臣妾解释什么?不过是一个人偶,它难道还会杀人不成?” 秦殇看司马蓉的态度,越发怒不可遏,“解释什么?刘良人小产难道不是此物在作祟?这个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后宫?” 秦殇向来痛恶这类巫术,邪术害人。他本以为王宫之内没有人敢这么做,没想到第一次犯了忌讳的竟然是司马蓉。 “呵!”司马蓉苦笑一声,看了看手里的人偶,反问道:“怎么?大王以为刘良人的小产跟臣妾有关?就凭这一个人偶,就认定了是臣妾做的手脚,是臣妾残害了刘良人腹中的孩子么?” 秦殇冷哼一声,“那你说呢?刘良人骤然小产,现在又在你宫里找出这样的东西,你敢说没关系?” 司马蓉也急了,一把将手里的人偶摔在了地上,指着人偶说道:“就凭这样一个东西就能致人小产?就能害的了人?那天下的坏人就不需要官府去抓了。如果扎一个小人就可以害死人,那秦国就无需打仗了,天天扎小人好了。” “还敢狡辩!”秦殇咆哮道。司马蓉此刻的态度再次惹急了他,一时火气上来,他口不择言的说道:“你自己没有子嗣,也见不得别人有吗?你可是王后,寡人曾那样宠爱你,从何时起,你也变得这样狠毒?” “狠毒?”司马蓉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殇,眼泪落了下来,“狠毒?难道我就那样不堪么?” 秦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声音也低了下去,“宫中向来严禁巫蛊邪术,即便你是王后也不例外。这个东西在你的宫里搜出来,你难辞其咎。这一次,我帮不了你。” 司马蓉盯着地上的人偶,心中愈发觉得可笑,这明显就是一出栽赃陷害,技法如此拙劣,却如此有成效,因为秦殇相信了。古代帝王向来对这种东西很是忌讳,这一次正是犯了秦殇的大忌,她司马蓉真的栽了!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是冤枉的,难道你就没质疑过吗?臣妾怎么会懂这种邪术?”司马蓉气愤的说道。 “是吗?”秦殇斜睨了她一眼,“你不懂邪术?那你让刘良人死而复生又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宫中都传遍了,难道你都没听见吗?你又是怎么做到的?这难道不是邪术吗?” “什么?”司马蓉的眉头蹙在了一起,原来他们认为让刘良人死而复生就是邪术,怪不得秦殇对人偶事件深信不疑。更要命的是,她连解释都不能,她难道要说那是心脏复苏术,她是现代穿越来的医生,有人会信吗?只怕秦殇会更加疯狂吧! 司马蓉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竟然是她自己助了陷害她的人一臂之力,将自己困入了死局。难道就这样败了? “那大王准备怎么对付我?废掉我,还是打入冷宫?” 秦殇没应声,只是把王喜叫了进来,“晓谕六宫,王后在宫中暗施厌胜之术,有失中宫之德。收回王后的后印,幽禁紫云宫,非召不得出,也不能有任何人来探视。紫云宫所有人一律禁足宫中,违者,杀无赦。” 王喜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乞求着说道:“大王三思,王后囚禁不得。” “王后犯了错,自然也该受到惩罚,还不快去。”秦殇不耐烦的吼道,“难道你也跟寡人作对吗?” 王喜吓得不敢再多言,飞快的跑了出去。 “臣妾失德,罪该万死,多谢大王不杀之恩。”司马蓉说着,身子伏在了地上,深深叩拜下去。 秦殇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殿的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珺儿哀求的声音传进屋子,却没有听到秦殇的任何回声。紫云宫所有能外出的门都被封了起来,整个宫殿变成了一个牢笼,里面只剩下哀求声和哭泣声。 司马蓉爬到床边,紧紧的蜷缩起了身子。她第一次感到了深宫的寒冷,这空旷的宫殿似乎瞬间失去了人的气息,变成了一座冰窖,外面的阳光再明媚,都照不走这里的黑暗和寒冷。 人偶被孤零零的扔在了地上,司马蓉有心想把人偶拿过来撕碎,却又疲惫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从昨夜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停歇,加上这一番争吵,她已经耗尽了力气。此刻,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鸵鸟,真想把脑袋扎进土里。 司马蓉的目光一直盯着人偶看,她始终不敢相信一个人偶就能把她给扳倒了,就能把秦殇对她的所有情爱打的灰飞烟灭,这封建的思想到底是有多可怕?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珺儿抽泣着走了进来,看司马蓉蜷缩在床边,忍不住又一阵心酸,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娘娘,您还是坐起来吧!”珺儿走到司马蓉跟前,想把她扶起来。 司马蓉却制止了她,“蜷缩起来比较有安全感,你不觉得吗?”拉着她一起蜷缩在了床边。 珺儿看她一直望着人偶,就忍不住过去把人偶拿了过来。珺儿想到都是因为这个人偶才让司马蓉受罚的,就恨不得立马将人偶撕碎。撕扯了几下,珺儿却咦了一声,捏了捏人偶的衣服,自然自语道:“这个人偶的衣服好奇怪,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司马蓉听她一说,也打量了一下人偶,是有些眼熟。人偶的衣服料子很粗糙,应该不是用来做衣服穿的,而且这种料子平时应该也很少见,所以司马蓉才觉得有印象。 “哎呀!”珺儿突然喊了一声,一拍脑袋,“我知道这个在哪里见过了。” “在哪里?” 珺儿再次捏起人偶的袖子,递到了司马蓉的手里,说道:“娘娘还记不记得上次阖宫拜见太后那天,我们在御花园,当时有两个宫女带着这样的布料从我们跟前走过,我说她们是偷懒绕路的。” 司马蓉细细思索着珺儿的话,脑子里突然间闪现出了那个片段,两个宫女抱着粗糙的布料从她跟前走过,现在想来,那两个人的眼神似乎躲躲闪闪的。 “珺儿,宫里面是不是领取什么东西都会有记录?”司马蓉抓着珺儿问道,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珺儿点了点头,“是的,娘娘,宫中的每一样东西都有记录,不管是谁拿了都能找到。”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司马蓉攥了攥拳头,神情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峰回路转,真是苍天有眼啊!想了想,对珺儿说道:“那就去查一查这匹料子被谁领走了,循着这条思路,一定能找到陷害我的人是谁。” 珺儿一听这个,看了看关住的大门,有些泄气的说道:“娘娘,我们眼下被囚禁在这里,不能出入,想查也查不了啊!” “那倒也是。”司马蓉叹了一声,忍不住锤了锤脑袋,怎么就忘了眼下的处境呢。 司马蓉捶了几下,不小心就摸到了自己头上的簪子,那只簪子是齐玹送的,司马容若曾见过一次,还说簪子很漂亮。对呀,人出不去,簪子可以出去啊!司马容若在宫中当值,把消息传递给他不就行了。 司马蓉从头上抽出簪子,递给了珺儿,嘱咐她道:“珺儿,等过几天看守松懈些,膳房的人来送饭的时候,你把这个簪子交给一个可靠的人,让他偷偷交给司马将军,让他收到簪子的晚上来紫云宫外等候。” 珺儿接过簪子看了看,疑惑道:“娘娘,这个簪子司马将军见过吗?他能认得出来吗?而且,为什么让他等在宫外呢?“ 真是猪脑子,司马蓉忍不住敲了敲珺儿的头,嘟囔道:“他见过,就是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才好认。只要他到了宫外,我就可以把写了字条的竹简扔给他,那他不就知道了吗?否则我怎么让他来,又怎么给他消息啊!“ 珺儿这才点了点头,觉得司马蓉说的有理,就接过了簪子,准备有机会的时候把簪子传递出去,王后娘娘的信物,料他们也不敢不尽心。 簪子传递到司马容若手中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司马蓉出了事。传话的内侍监把簪子给到司马容若手里,话都没敢多说几句,就匆忙的走了,一副生怕惹祸上身的样子。 司马容若情知事态紧急,前几天他连打探都不能,眼下却可以跟司马蓉传递消息了。当值一完毕,他就匆忙的赶回了家,着急回去跟司马卬商量。 司马卬捏着簪子仔细的看了看,开口问道:“这簪子确实是齐玹送给王后的吗?“ 司马容若点了点头,“不错,我之前见过王后带在头上,这簪子做工很别致,不是我们秦国首饰的样式,所以,肯定不会错。” “唔”,司马卬应了一声,再次看了看手里的簪子一眼,仔细的研究起来。 簪子的尖头有点儿长,看上去是为了方便□□发髻里。司马卬蹙了蹙眉,伸出手捏住一头,先是拧了拧,簪子的尖头竟然活动了,司马卬手上用力,拉住簪子的一头往外一拉,簪子喀拉一声,竟然分成了两截。随着簪子的分开,一个纸卷儿顺着簪子掉了出来。 夜深人静。司马容若巡逻了一圈,就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向前,他则找了个由头直奔紫云宫。 紫云宫的正门和偏门都有人把守,司马容若按照正殿的位置,来到了侧面的院墙外。仔细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司马容若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学猫叫。这是司马蓉交代的,宫里的野猫比较多,学猫叫不会引起注意。 才叫了几声,一个沉重的竹简啪的就从围墙里砸了出来。司马容若怕竹简掉地上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只好晃着身子去接,竹简重重的砸在了肩膀上,疼得司马容若龇牙咧嘴,赶紧伸手接住了。饶是这样,还是惊动了守卫,两个人小跑着走过来查看。 司马容若一看大事不妙,拔腿就要跑。虽说他是禁军首领,但是谁不知道他和王后是兄妹,此刻王后被禁,他却在宫外,还拿着竹简,换做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如果这事传到秦殇的耳朵了,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惊涛骇浪,最怕的就是陷害司马蓉的人拿此事做文章,到时候不但帮不了她自己也会身陷囹圄。 司马容若才跑出不远,只听咔嚓一声,几个从紫云宫甩出来的盘子在巷子里摔成了粉碎,还伴随着司马蓉的咒骂,“小野猫,别在我宫外叫唤,难道看我如今落魄了,连你也要来欺负我么?”说罢,又飞出来几个盘子,瞬间砸的粉碎。 司马容若强忍住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妹妹啊,真是个活宝!趁机抱紧竹简飞奔而去。 两个守卫才跑过来,就见院墙内飞出来几个盘子,喀拉喀拉摔在了脚边,吓得一个劲儿的跳着脚的往边上躲,等盘子砸完了,司马容若早没影儿了。俩人一看什么也没有,以为真的是野猫,只好对着墙内喊道:“王后娘娘,野猫已经跑了,还是不要再扔了吧!“ 司马蓉才要将手中的两个盘子扔出去,就听到了守卫的喊话,料到司马容若已经走远了,这才隔着墙说道:“哦,本宫知道了,多谢你们,野猫跑了就好。” 守卫顿时松了口气,只得弯下腰打扫破碎的盘子,心道:还不如不过来看了,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竹简打开,一小块儿碎布掉了出来,司马容若捡起碎布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再看竹简上,司马蓉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让司马容若一定查清楚碎布的来历,到最后被谁拿走用了,还着重说了寻找两个宫女。 司马容若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也不知道司马蓉的想法,但司马卬说的没错,这宫里的消息是传播的最快的,越是严加禁止的,越是止不住,所以他目前要做的就是按照司马蓉的指示去寻找碎布的来历,尽快查明真相。 为了掩人耳目,司马容若特意选在一大早去了少府监,少府监的少监和司马容若有几分交情,一听到司马容若的来意,就赶紧去给他翻查布料的领取记录,少监仔细核对了一下碎步的料子,最后确认是杂役房的人领取的,司马容若不敢耽误,又赶紧去了杂役房。 本以为事情很快就可以查出眉目了,没想到到了杂役房一问,管事的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也没有让人领过这样的布料。管事的还怕司马容若不信,把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让司马容若挨个看了一边。 司马蓉在信中说过,领取布料的是两个年轻的女子,且长相不俗。但是司马容若眼前聚集到一起的杂役房女工都是些年岁较大,且容貌一般的,根本没有相符的人。 这样一来,线索就断了。司马容若只得给了管事一大包银钱,封住了他的口,悻悻的出了杂役房。 晚上借着巡逻之便,司马容若把写了消息的竹简偷偷扔回了紫云宫。司马蓉拿到手一看,不由得也有些泄气,只好拿出刮刀把竹简上的字给刮了,以免被有心的人看到。 这样一来,事情又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司马蓉因为心烦,夜里怎么也睡不着,心道:难道我司马蓉就要被困在这紫云宫了吗?只能等待秦殇哪天心情好,善心大发,她才能重获自由?虽然司马容若一再的劝慰她,会再想办法查出真相,但是司马蓉知道,这事要查出来谈何容易,宫中的宫女那么多,司马容若总不能一个宫一个宫的去搜吧!只怕人没搜到,他先被秦殇给撤了职。 “我是遭了什么孽,才穿越到这里,这苦逼的命和这万恶的制度。”司马蓉想到眼前的处境,忍不住嘟囔道。 外面似乎起了风,窗户吱呀一声被刮开了。司马蓉这才想起自己关窗子时忘了插上栓子。珺儿已经在外间睡着了,她只好自己起身去关。 “多日不见,你可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树倒人推 伴随着说话声,凤清尘纵身一跃,从窗子跃了进来,站在了司马蓉的跟前。司马蓉瞬间热泪盈眶,紧紧的捂住了嘴巴。有一种人,他的出现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温暖、安全。 “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可都好了?齐国的事情你安顿好了吗?”司马蓉口不择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又瘦了,想来是当时伤势太重的缘故,再加上征战和一路的奔波,他的身子定然是吃不消。 凤清尘却笑了笑,淡淡说道:“早就好了,你看我刚才身手利落,就知道肯定没问题了。至于齐国的事情,已经安顿好了。” 司马蓉哦了一声,本来想问问落樱她们怎么安排了,又怕他多想,只好说道:“你怎么会深更半夜来这里?没有人发现吗?” 凤清尘摇了摇头,却问道:“长话短说,秦殇为什么要囚禁你?我要怎么替你脱困?” 司马蓉知道情况紧急,就把从刘良人如何小产,到她被囚禁在紫云宫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也不忘把让司马容若追查的事情也跟凤清尘说了一遍。 凤清尘听罢皱了皱眉,原来整件事情这么复杂,看来有人很用心啊!就问道:“刘良人小产可是因为药物所致?” 司马蓉摇了摇头,“不是,太医已经诊查过了,她身上没有接触任何有伤胎气的东西的痕迹,这就排除了药物所致。” 司马蓉看他根本不问巫蛊的事情,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不觉得是巫蛊之术导致的吗?为什么不问问?” 凤清尘看了她一眼,反问道:“难道你相信?” 司马蓉摇摇头,表情有点儿蒙,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当然不信,可是秦殇、秦殇对这件事坚信不疑,我以为你们古人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呢。” “我们古人?”凤清尘失笑,“为什么我们是古人?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蓉一看他把话题扯到了二地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只不过是个说辞,你不要跑题。” 凤清尘笑了笑,翻身坐到了床上,认真的说道:“秦殇之所以相信,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跟这件事巧合到了一起,而这件事情又无法解释,所以只能相信。” 司马蓉点了点头,重重的在他身上点了个赞,“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么个情况。秦殇是大王,疑心很重,所以陷害的人这招也真够绝的。” 凤清尘看着司马蓉的大拇指在他身上摁了一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似乎经常这样,才继续说道:“先不管那么多,眼下是如何帮你脱困,只有你自由了,才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司马蓉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几天她都在琢磨这件事,此刻问凤清尘再合适不过,就开口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关于穴道的。你们练武之人应该知道,点穴真的有那么神奇么?真的能……啊!” 司马蓉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只见凤清尘出手如电,快速在她锁骨下方点了两下。她只感觉一阵疼痛,两只胳膊就像被卸掉了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哇,你来真的,我只是问问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务实吗?这实在的孩子。”司马蓉埋怨道,瞪了凤清尘一眼,“还不给我解开。” 凤清尘伸了伸两根手指,在她跟前比划了一下,愁眉苦脸的说道:“糟糕,许久不用,我忘了怎么解开了?”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司马蓉眼睛瞪的铜铃一般,怒气冲冲的道:“你不知道怎么解开,你为什么要点啊?” “你不是想知道点穴是不是真的吗?我想告诉你是真的啊!”凤清尘一脸无辜的说道。 司马蓉恨不得上前咬死他,但是一想到眼下还要求他,只好忍住了怒气,“凤大侠,凤大人,你快点儿想想吧!我这还有很多事情没跟你说呢!” 凤清尘难得的露出一个调皮的表情,挠了挠头,思考似的嘟囔道:“怎么解来着?我记得师傅交给我顺行点,逆行解,这样血液才不会倒流,才不会死。” “不会吧!没有这么恐怖吧?血液怎么可能会倒流呢?这不符合医学啊!”司马蓉看着他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发虚,难道穴道真的这么厉害? 凤清尘强忍住笑意,趁司马蓉走神的功夫,出手如电,啪啪又是两下,瞬间就解开了穴道。司马蓉只感觉一股疼痛袭来,胳膊居然真的恢复自如了。 “嘿嘿,真的好神奇啊!”司马蓉甩了甩胳膊,笑嘻嘻的说道。 凤清尘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神奇的,只不过是掌握了气血循行和练习过指法而已,随便一个人练个三年五载都能学会。” “三年五载?”司马蓉咋舌,“你们古人不是寿命很短吗?怎么动不动就练个十年八年,三年五载呢?那这短暂的大好时光不都浪费在这上面了?” 凤清尘皱了皱眉,“什么我们古人?你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吗?” 额,司马蓉猛地拍了拍脑门,又说漏嘴了,只好转移话题道:“我问这个穴道的事情,主要是想问你,有没有可能点穴能致人小产的?我只知道中医有一种说法是孕妇不能按摩某些穴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导致小产呢?” 凤清尘思忖了下,问道:“你是怀疑有人利用穴道致使刘良人小产的吗?” 司马蓉点了点头,“嗯,我是这样想过,既然排除了药物的可能,刘良人又没有遭受过外物的撞击,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种了,再加上我怀疑的对象,我觉得我的怀疑很可能成立。” “你怀疑的对象?你是怀疑是离黛做的手脚?”凤清尘问道。 司马蓉眨了眨眼睛,“你真聪明!没错,我就是怀疑她,别人没有同时陷害我和刘良人的理由,这个一石二鸟之计表面上看上去是嫉妒刘良人的身孕,实际上就是为了扳倒我。除了离黛,别人没有这样的理由。还有,离黛手下那个叫青鸾的,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子,点中穴道致人流产应该不难吧!” 凤清尘思考着她的话,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是岳夫人,她现在才是离你的位子最近的,陷害你夺取后位,也很有可能啊?” “怎么可能?”司马蓉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且不说我跟她关系最好,她虽然出生武将世家,但是根本不会武功,不可能那么容易点中穴道啊!” 凤清尘却摇了摇头,“你有两点说错了,第一,关系好并不能成为她不害你的依据,她生的可是儿子,而且必定在生产前就已经有太医告诉过她了。为了儿子的前程,你觉得有什么不可能吗?第二,点穴不一定需要功夫很好,你也说过,岳夫人出身将门世家,就算她没有得到父兄的真传,没有习得一身好武艺,那么学会点穴应该不难吧!” 额,司马蓉紧张的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可是,怎么可能呢?”司马蓉摊了摊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也不是说一定就是岳夫人,只是希望你明白,深宫险恶,你要时刻谨慎,不要总是凭感觉做事,否则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你。就像现在这样,你总觉得没有人会无故陷害你,可是如今却被秦殇囚禁在这里,这难道不是陷害的结果吗?王后被软禁,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情,而且太后都没有出面阻拦,这就表示,秦殇和太后都相信了是你所为。如果再有差池,他会废掉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凤清尘说的有些气愤,声音不由得有些大。 外间的珺儿听到了动静,以为是司马蓉说梦话,就迷迷糊糊的在外间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司马蓉赶紧嘘了一声,示意凤清尘小点儿声,然后对着外间喊了一句,“没事儿,作恶梦了,你继续睡吧!”珺儿应了一声,就迷糊着又躺下了。 凤清尘一看差点惊动别人,觉得不能再久留,就叮嘱司马蓉万事小心,其他的事情他会去查,一定会尽快查出结果。说罢就跃窗而出,飞身出了紫云宫。 司马蓉看他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不由得咋舌,轻功好果然方便,这样闯进来都不会惊动守卫,要是换了司马容若,一定早就被发现了。 紫云宫外,两处守卫都倒在了地上,刚才一阵清风飘过,他们就晕乎乎的倒在了地上,此刻,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离黛一大早就起来了,秦殇昨夜吩咐要来承祥宫用早饭,她须得早点儿准备。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离黛吩咐人把饭菜先上了桌。等准备妥当了,就带着一干人等在了门口。 司马蓉受困,岳琳琅尚在月子中,章玉若又一向以离黛马首是瞻,其他的美人、良人等位阶低的妃嫔也根本不是离黛的对手,眼下最得意的就是离黛了。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瞅着饭菜都要凉了,还不见秦殇的身影,倒是王喜匆匆的跑来了,到了离黛的跟前,等气喘匀了才说道:“黛夫人,大王被太后叫走了,让我嘱咐您一句,早饭您自己吃吧!大王就不过来了。” 离黛虽然有点儿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等王喜走了,离黛才返回身,支开了旁人,对着青鸾问道:“昨天听说大王亲自去了少府监,你可知道为的什么事?” 青鸾点了点头,“奴婢刚才去打听了,大王确实去了少府监,询问的是和司马容若一样的事情,不过,也没查到什么。“ 离黛吁了口气,那就好,想了想又问道:“她们两个可处理好了?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吧!” “不会。”青鸾说道:“已经远远的送出了幽都,她们都是孤儿,没有什么牵连,拿了钱财就走了,巴不得走得越远越好。至于没用完的东西,早已经烧的灰飞烟灭了。” 离黛总算放心下来,冷哼一声道:人证、物证都没了,现在是死无对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翻身。 巫蛊事件并没有因为司马蓉的囚禁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风声最开始是在宫中被传开的,说是王后戕害大王子嗣,很快就要被废掉了,饶是秦殇想要压下去,却也是压制不住。 再后来,也不知哪里走漏的消息,就连朝堂上都是风风雨雨。司马卬最开始不加理会,后来竟有人当着他的面询问秦殇如何处置王后,这着实让他心中气恼,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连辩解都不能。 这天下了早朝,司马卬满肚子气就回了丞相府。司马容若正在书房练字,看他面色不善,就上前询问了几句。 原来,章津在朝堂上又提起了处置王后一事。这几日的世风日下,原本有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一看眼前的情形,竟然转投了章津。这些人不但言语奚落司马卬,还附和章津上书秦殇,说为了国家安定,请尽快处置王后。虽然秦殇并未表态,但也没有因此发怒,这让司马卬着实有些着恼,堂堂王后和丞相,竟沦落至此。 “既然如此,义父不如就称病不去吧!左右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大事,也省的听那些妄论。”司马容若劝道。 司马卬点了点头,他也有这个意思,只是又担心在家里不能及时知道司马蓉的情况。想了想,对司马容若说道:“王后的事情要赶快查,巫蛊事件向来没有善了,大王眼下的惩罚已经是最轻的,如果我们不及时查出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的巫蛊事件还牵扯到了大王子嗣,非同小可。如果实在查不出真相,我想,到了必要的时候……”司马容若说着看向了司马卬。 司马卬眯了眯眼睛,眸中射出一道精光,“唔!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这样了。你要切记不可露出任何马脚,王后向来不擅长处理此类事情,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 司马容若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义父,我无论如何会保住蓉儿的。” 凤清尘在御花园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一个小侍监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凤清尘过来,他机警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小侍监鞠躬哈腰的赶紧迎了上去。 “凤大人,这里。”小侍监对凤清尘招了招手。 凤清尘闪身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打听清楚了?一丝一毫都不能漏。” 小侍监点点头,“是的,大人。其实这个事情也凑巧了,那天正好被我看到了那两个姑娘,我看她们长得挺清秀的,就忍不住想跟过去看看,嘿嘿。” 小侍监贼眉鼠眼的笑了笑,凤清尘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小侍监赶紧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她们确实不是杂役房的,她们也没有去任何一个宫里,而是绕了很远的路,去了冷宫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把东西放在那里就走了。” 凤清尘蹙了蹙眉,准备继续听下去,小侍监却住了口,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凤清尘会意,拿出一锭金子扔给了他,冷冷的道:“继续说,少一个字,你知道后果。” 小侍监看了看手里的金子,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块金子,更别说拥有了。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小侍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本来这个时候我是打算跟着走的,但是却意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黛夫人的贴身侍婢,青鸾姑娘。” “你确定?”凤清尘问道。 小侍监点了点头,“确定。更奇怪的是,自此后我再没有在宫里见过那两个姑娘,想来已经不在宫中了吧!” 凤清尘皱了皱眉,疑惑道:“两个大活人凭空蒸发了,难道没有人会发现吗?宫里都没有记载吗?” “嘿嘿。”小侍监笑了笑,一脸的狡黠,“宫中是有记载,但是没事儿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查。就算有人查,说一句死了、抬出了宫就糊弄过去了,一两个奴才,没有人会介意的。” 呵,还真是如此。凤清尘嗤笑一声,又拿出一锭金子扔给了小侍监,叮嘱道:“封好你的嘴,否则这钱你会没命花的。” “是,小人一定谨记,嘴巴一定封的死死的。”小侍监接过金子,在嘴上比划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看凤清尘点头了,他收好金子,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 凤清尘思考着小侍监的话,司马蓉果然猜的没错,真的是离黛,可是眼下人证已经不在宫中了,怎么办才好呢?还真是困难重重。 次日早朝,司马卬果然称病不再去了。秦殇看着下面空着的位置,不禁有些气恼,这几天的风言风语他听到了不少,什么废后啊!司马家要完蛋了!不用说也是有小人故意散播的这些消息,再加上这几日朝堂上商议的事情也大部分与此有关,颇有不整垮司马家就不罢休的气势,也难怪司马卬不来了。 “大王,不知王后的事情可有定夺?”章津又把这事儿搬了出来,跟随他的人也趁机上前附和。 这些日子以来每个人都生怕他会忘了这件事,每日都会说上一遍。秦殇忍无可忍,猛地拍了一下跟前的桌案,怒道:“够了,后宫的事情是寡人的家事,难道你们一定要干涉吗?” 章津走上前一步,情绪有些激动,“大王,王后关乎国之根本,怎么能说是家事呢?这就是国事啊!臣等身为臣子,理当为大王的江山社稷考虑,理当为您分忧啊!” 哼!分忧分忧,分明是嫌我不够忧,秦殇恨恨的想到,眼下国之未平,大事还没有定局,却偏偏一个个咬着这件事不放,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众人看秦殇不说话,一个个顿时没了主意,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了起来。刘瓒转了转眼珠,才要出来说话,秦殇就发话了。 “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也许背后另有真相也说不定,在真想查出来之前,谁再敢提起此事。”秦殇说着瞟了一眼底下的人,冷冷的道:“别怪寡人不念旧情,哼!”说罢,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拂袖而去。 章津回头看了看刘瓒,跟他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歪了歪头,示意他出去说,章津只好跟随着他出了大殿。 “看他的态度,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快了结了。”章津走出来说道。 刘瓒点点头,沉吟道:“是啊!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还没有一个结果,今天还发这么大的火儿,看来未来这几天是不能再提了,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是啊!”章眯了眯眼睛,说道:“毕竟是王后。看来,大树一时半会儿是倒不了的。既然如此,就先断断他的枝桠,枝桠砍光了,大树离死也就不远了。” 刘瓒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道:“您的意思是,动动那根树枝?” 章斜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好,这就去办。”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雪上加霜 章玉若接连几天都闷闷不乐。前几天太医例行问诊,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眼看着岳美人一跃跟她平起平坐,甚至都要超过她了,她这心里怎么都不踏实。离黛之所以盛气凌人,仗的是背后的代国,可她呢?虽说由她伯父的支持她才轻易坐到了夫人的位置,可到底她的生父章平官位平平的摆在那里,她若是再不能有个子嗣,这个夫人的位子只怕早晚也坐不牢靠。 “夫人,您看这水,多清澈啊,都能看到底下的鱼了,要不要走近去看看?” 章玉若看了一眼,是还不错,就点头说道:“扶我下去吧!” 护城河上飘了一些树叶,鱼儿一会儿追着树叶游来游去,一会儿又躲在树叶底下捉迷藏,看上去着实可爱喜人。 章玉若一时童心乍起,就拉着侍女下到了河边,准备在水边找鱼儿嬉戏。那鱼也是经常被喂食的原因,倒是不怎么怕人,起初躲了一下,后来看来人并不捉它就追着章玉若的手游着玩儿。鱼儿越聚越多,章玉若和小侍女弯腰玩儿的开心,全然没顾忌身后。 一个人鬼头鬼脑的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四下没有其他人,快速的冲到河边,趁章玉若她们还没回过神来,猛地推了章玉若的腰一把,章玉若本就弯着腰,这一下就直接把她推进了河里,还差点儿把身边的小侍女也带了下去,小侍女吓得面无血色,挣扎着倒在了河边。来人趁机快速跑了开去,谁也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 河边的水本来并不深,如果及时施救根本无碍。但是章玉若本就怕水,又是冷不丁被人推进了水里,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只是凭着直觉死命的挣扎,却没想到越挣扎越往水的深处漂去,她还没来得及喊几声救命,人就沉了下去。 小侍女一看主子看不见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向着岸边撕心裂肺的喊救命,她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自己下去救主子,但是一碰到水,腿就吓得直打哆嗦,再次倒在了岸边,只好一边哭泣着,一边拼命喊着救命。 司马容若正在河边走着,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呼救命,他循着声音跑了过去,一眼就看到瘫倒在河边哭泣的侍女。再一看河里,章玉若正好挣扎着浮了上来,他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准备扔掉手里的东西去救人。 小侍女犹豫的看了看河里,章玉若刚才又挣扎着浮上了河面,看情况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她看司马容若一转身的空档,趁机抱住了他的腿,再次高喊起来:“救命啊。” 司马容若的动作停了一下,看了看脚边的侍女,疑惑道:“我这不是准备下去救人吗?你还喊什么?” 小侍女面上闪过一丝愧色,却转瞬换成了慌乱,死死地抱着司马容若的腿,拼了命的喊道:“救命啊,司马将军杀人啦,救命啊!” “你疯了吗?我是来救人的,快放开,否则你家主子就死定了。”司马容若吼道,使劲儿想把侍女的手掰开,奈何侍女拼尽了力气,轻易也挣脱不开。 俩人正互相拉扯着,宫里的禁军就赶到了,几个眼疾手快的率先下去救人,剩下的有的去请太医,有的就在岸上帮着分开了司马容若和侍女。 一个禁军看俩人的样子,不解的问道:“将军?怎么回事儿,您今天不当值,怎么进宫啦?” 司马容若拍了拍衣服,不耐烦的说道:“我进宫来见大王,大王没见到,就遇到了这个小侍女,她家主子掉河里了,我要去救人,谁知道她发了疯,抱着我不松开。” 正在这时候,章玉若被救了上来,人已经没了知觉,不知是死是活。禁军也不敢擅自伸手去帮章玉若吐水,只好七手八脚的帮着先抬回了虚玉宫。 司马容若才准备要走,侍女却再次抱住了他,向着禁军喊道:“不能让他走,是他把我家夫人推下水的。” 什么?司马容若眼睛都瞪大了,怒道:“你疯了吧!我是来救她的,不是推她下水的,我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禁军一个个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众人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虽说司马容若是禁军首领,但是也得公事公办,只好说道:“将军,看来您眼下是出不了宫了,先跟我们走吧!” 司马容若瞪了瞪眼睛,“怎么?真把我当成嫌犯了么?” 一个禁军叹了一声,劝慰道:“将军,还是先跟我们去吧!有什么事情到大王面前说清楚,省的背上这不白之冤,您说呢?” 司马容若也知道手下的兄弟也是照章办事,只好气呼呼的把手里的剑扔给一个手下,由着禁军带走了。 秦殇在承祥宫小寝才醒来,就听到内侍监来报,说是章夫人溺水了。他烦躁的皱了皱眉,怎么坏事一桩接着一桩?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秦殇坐在几案旁,对跪着的禁军问道。 禁军应了一声,说道:“禀大王,章夫人溺水了,如今已经救回了虚玉宫,太医正在施救。章夫人的侍女看到司马将军将章夫人推到水里的,侍女还现场抓住了司马将军,如今人就压在外面。” “什么?”秦殇怒道,“司马容若推章夫人溺水?还被抓了现行?” 禁军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仍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王,臣等去的时候,章夫人的侍女还拉扯着司马将军不放。” 离黛正巧走出来,听到禁军的话,似无意的接口说道:“司马将军太冲动了,王后被囚禁,大家都很着急,他怎么能这么鲁莽呢?” 禁军听到这话,小心的觑了离黛一眼,却对秦殇说道:“大王,司马将军向来沉稳,这件事说不定有内情,还请大王亲自审问。” 离黛恨恨的瞪了禁军一眼,一副嫌他多事的样子。禁军看也不看离黛,说了一句“臣等即刻将司马将军押到宣室殿,等候大王审问。” “唔”秦殇应了一声,让禁军先下去了,才转身对离黛说道:“寡人说过,寡人议事的时候不许插嘴,你不记得了吗?” 离黛脸色变了一变,慌忙跪下解释道:“臣妾知错了,臣妾以为司马将军是王后的兄长,以为是家事,就忍不住说了一句,臣妾再也不敢了。” 秦殇看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只得挥挥手让她起来了。司马蓉被囚禁,司马卬病倒,紧接着司马容若就出了事,难道真的就这么巧?秦殇闷闷的想道。 司马容若跪在宣室殿内,心里也是一万个郁闷。章夫人的侍女还在一边哭哭啼啼,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到底怎么回事?司马容若,你说。”秦殇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容若问道。 司马容若就把他如何听到呼救,跑过去准备救人,就被诬陷为凶手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话一说完,章夫人的侍女就呜咽着开了口,指着司马容若哭喊道:“大王,他说谎。我分明看见了,推我家夫人落水的就是他。我想救我家夫人,又担心他跑了,所以才死死地抱着他不松开,直到禁军过来,这才抓住了他。” 秦殇一听两人的说辞,就知道事情陷入了僵局,只好召来在场的禁军问个清楚。禁军虽然有心想帮司马容若,但是王命在身,也不敢违抗,只好说他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侍女拉扯着司马容若,口中喊着救命,其他的他们也没见到。 如此一来,秦殇也犯了难。护城河边本身就少人去,想找出别的人证都不可能。章玉若至今还未醒来,事实摆在眼前,尽管秦殇有心袒护,也不得不将司马容若革职查办,暂时收监。 “司马容若,如果你是冤枉的,寡人一定会派人查出真相,你要相信寡人。”秦殇语重心长的说道,希望司马容若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司马容若点点头,“是,大王,臣遵旨。” 侍女看秦殇只是把司马容若暂时收监,就有些气不过,忍不住抱怨道:“大王,我家夫人危在旦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司马将军谋害嫔妃,怎么能这样就算了?” “寡人说过,待查明真相,寡人自会定夺。如果真是司马容若做的,寡人一定严惩不贷;如果不是他,是有人陷害的,寡人定将此人碎尸万段,决不轻饶。”秦殇看了一眼仍旧岔岔不平的侍女,面色冷峻的说道。 侍女的身子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她强压住心内的恐惧,慌忙说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还要照顾主子,先告退了。” 待所有人走后,秦殇的身子沉重的跌回了王座里,近来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他心力交瘁。司马卬称病不朝,繁重的事物无人分担也就罢了,后宫眼下无人主事,还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他焦头烂额。 “宣一名太医去丞相府为丞相诊病,告诉他好好照拂丞相,不得有差池。”秦殇抚了抚额,对王喜吩咐道。王喜点了点头,才要出去,秦殇又加了一句“带两株上好的山参一起过去,给丞相补身子。” 王喜应了一声,忍不住笑着说道:“大王如此惦记丞相大人,相信他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昨天太后还让奴才取了两株山参,也让拿给丞相补身子,说王后如今被困,怕他心里不痛快,奴才就一并拿过去了。” 王喜说罢就招呼人一起下去了,秦殇摇了摇头,无奈的笑嗔道:“王喜这个老东西,活的还真是精明。” 章玉若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秦殇刚准备要走,她就睁开了眼睛,秦殇只得又坐了回来。“章夫人,你感觉如何了?”秦殇坐在床边问道。 章玉若没想到秦殇会这么关心他,心内不禁一喜,却佯装一副害怕的样子,可怜兮兮的道:“大王,臣妾好害怕,不知道谁要害死臣妾,臣妾差一点儿就见不到您了。” 秦殇叹了口气,只得说道:“你放心,寡人不会让别人伤到你的。” 章玉若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如盈盈秋水般望着秦殇,头一歪,就倚靠在了秦殇怀里,娇嗔道:“大王,这么晚了,您还惦记着臣妾,臣妾当真是受宠若惊呢!” 秦殇应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她,他想知道事情的真想,就开口问道:“推你下水的人你可看见了?知道是哪个人么?” 本以为章玉若身为当事人会知道事实的经过,没想到她想了想,却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道:“臣妾当时是面向河边的,那人来的急,猛地退了臣妾一把,臣妾支撑不住就倒进了水里,臣妾不会水,惊慌之中,并没有看清是谁。” 秦殇失望的叹了一声,看来想要查明真相,只能另寻其他途径了。轻轻推开怀里正在撒娇的人,秦殇强忍着耐心,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寡人明日再来看你,天色已晚,还有奏折要批,寡人先回宣室殿了。” “不嘛!”章夫人娇嗔一声,紧紧地搂住了秦殇,撒娇道:“臣妾才醒来,心里害怕的紧,大王不如今夜就在臣妾这里休息吧!” 章玉若才醒来,秦殇也不好苛责她,只得伸出双手,再次推开她,口中劝慰道:“寡人还有要事,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寡人一定来。” 章玉若瘪了瘪小嘴,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秦殇正无奈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侍监的通传声“黛夫人到。” 随着话音落下去,离黛施施然走了进来。一看到章玉若正拉着秦殇,秦殇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心下就猜到了大概,缓缓地开口道:“臣妾见过大王,听说章夫人醒来了,臣妾特意过来看看。” 一看到离黛冷冷的目光,章玉若讪讪的收回了紧抓着秦殇的手,秦殇趁机离开了床边,叮嘱离黛照顾好章夫人,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章玉若眼看着秦殇就这样离开了,满心都是懊恼,却不得不咽下去,强打起笑容,对着离黛说道:“姐姐来了,劳姐姐费心了,妹妹总算是平安无事了。” 离黛轻哼一声,让屋子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待屋子里只剩她们两人了,她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章玉若的脸上,章玉若的一张小脸儿立马就红了,却不敢吱声,只是满腹委屈的看着离黛。 “本宫跟你说过,没有本宫的指示,谁也不能擅自勾引大王,你忘了吗?”离黛剜了章玉若一眼,怒道。 章玉若捂着脸点了点头,低声啜泣着说道:“妹妹失仪,请姐姐恕罪。妹妹只是才醒来有些害怕,所以才希望大王能在身边停留片刻的,并非是勾引大王。” 离黛看她惊恐的样子,想想她这些年也算识相,这才消了怒气,放缓了声音说道:“算了,你才醒来,本宫也懒得跟你计较。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你的机会。” “是,谢谢姐姐。”章玉若感激的说道。 离黛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一瓶东西,递给了章玉若,然后俯身到她耳边,小声的吩咐道:“这个是新的东西,不但能留住大王的心,还能祝你有孕。趁着司马蓉被困,你要把握住机会,明白吗?” 章玉若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心中厌恶到了极点。这些年,离黛给了她各种各样的媚药,让她迷惑秦殇,她也确实做到了,可是却迟迟没有身孕,焉知不是这些药的缘故。虽然厌恶,章玉若却不得不顺从,她一直依附着离黛,眼下这宫中离黛最大,连王后都被她害的惨遭囚禁,她章玉若又怎么敢得罪。想到这里,她只得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应道:“谢谢姐姐,妹妹一定照办,姐姐放心。” 离黛看她顺从的样子,得意的笑了。她要的就是这样,能被她掌控的人,才有机会在她手里活命;否则,就得像那些低微的良人和才人一样,即便不死,也绝不能好活。 司马卬咳嗽了几声,砰的一声摔碎了手里的杯子。司马容若的事情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没想到他还没有出手,对方就掐住了他的命脉。现在不但王后被囚,连司马容若都遭了陷害,对方的手段还当真是高明。 太医正在给他诊脉,被他的动作下了一跳,赶紧停了手,劝慰道:“丞相大人息怒,眼下您可要保重身子,虽说伤寒不是大的毛病,但到底伤身,还是切莫动怒。” 司马卬点点头,兀自收回了手,他本来就没病,不过是做做样子给秦殇看,何须真的把脉。 太医收回了东西,给司马卬开了一副方子,知道他不用喝,也就没开什么好的药材,随便写了几方药,就交给了下人。 “大人,眼下怎么办?要不要先告诉廷尉宗大人一声,让他帮忙照顾司马将军?”太医开口问道。 司马卬想了想,说道:“宗远之那里我已经派人知会他了,他会帮着查出真相的。不过对手很是谨慎,怕是也没有这么容易查出来,必要的时候,你帮他们一把。” 太医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他身份有别,不能在这里停留的太久。 看着太医走远了,司马卬才坐下来,缓缓的开口道:“凤大人,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吧!” “司马大人果然耳聪目明。”凤清尘摇着扇子,走进来说道。 司马卬并不买他的帐,只是说道:“凤大人如今是大王身边的红人,来老夫的府中,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凤清尘不理会他话中的揶揄,自顾自的说道:“丞相大人,你我之间就不必这样了吧?我实话实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解救王后的事。” 司马卬笑了笑,“哦,解救王后?难道你知道巫蛊事情的真相吗?还是你抓到了真凶?” 凤清尘摇了摇头,“没有,人证早已经被送出了幽都,天大地大,我纵然再有本事也无法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们。不过,我虽然没有查出真相,却知道究竟是谁陷害的王后,也想到了要怎么对付她们。” “是吗?”司马卬质疑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对付他们?以你的本事,对付他们应该不难吧?” 凤清尘笑了笑,说道:“难,倒是不难,只不过颇费些时候,我怕王后等不起,想要速战速决,我们需要合作。” “哦,怎么个合作法子?说来听听。”司马卬说道。 凤清尘靠近司马卬,压低了声音道:“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只不过需要你去找一个人帮忙。” “谁?” 凤清尘眯了眯眼睛,缓缓的道:“宫中邪物频频作祟,是时候需要一个人出来说话了,这个人就是太史令。” “太史令?”司马卬疑惑道。 凤清尘点点头,“不错,就是他,有些话需要合适的人去说才不会引起质疑。” “好,我跟你合作。”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反击 太史令夜观星象,忽见天空有星陨落,掐指一算,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换好衣服,连夜奔到了宣室殿。 秦殇才刚躺下,就有人通报说太史令有急事禀报,秦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招呼侍女给他换上衣服。 太史令已经等在了大殿内,秦殇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这太史令发的什么疯,强压下怒气,开口问道:“太史令,你有什么要事?非要夜里说不可啊?” 太史令面有愧色的点了点头,连忙说道:“禀大王,臣斗胆打扰大王,确实有急事啊。微臣这几日夜观星象,发现斗数之主紫微星星光暗淡,今日再看,竟有星辰在其周围陨落,实在是大大地不妙啊!而南方七星宿中的星日马突放异彩,且有渐渐迫近太阴星之势,太阴星主象后宫太后与王后,星日马乃大凶之星,只怕太后与王后近日有危险。臣惶恐,这才连夜进了宫,还请大王早做定夺。” 太史令的话刚说完,一个小侍监就闯进了宣室殿,不等秦殇开口,语气慌张的说道:“大王,不好了,太后娘娘晕倒了。” 秦殇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什么?太后怎么会晕倒的?有没有召太医?” 小侍监点了点头,回道:“已经召太医去了,太后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起夜说口渴,让姑姑们去给倒水,水还没倒回来,太后她老人家就倒在地上了,奴才这才赶紧过来禀报了大王。” 秦殇看了太史令一眼,难道真的这么巧?太史令掐指一算,不禁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大王,这灾星作恶已久,但只怕还不止如此,恐怕殃及太后与王后的祸患还会不断,请大王早作打算。” 秦殇皱了皱眉,难道王后真的是遭人陷害的吗?近来司马家灾难连连,若说是有人陷害也不为过,否则这一桩桩也太巧合了,分明是要置司马家于死地啊!但是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还是先去看了太后再说吧! 太后还没有醒来,太医正围在床边把脉,看到秦殇过来,赶紧腾开了地方。 “太后怎么样?”秦殇焦急地问道。 太医收回诊脉的手,回道:“大王,太后起夜起的急了,又遇邪风侵体,这才导致急症晕阙,一切还要等太后醒来才好定夺。” 秦殇点了点头,他的困劲儿已经烟消云散了,此刻只能耐心的等候了。 司马蓉在紫云宫听到外面有骚动,忍不住跑到门口隔着门缝往外看了看,正看到离黛带着一众妃嫔急匆匆的往太后宫里去,听她们谈论下,这才知道是太后晕倒了。 “娘娘,近来这宫里也太不太平了,章夫人才溺了水,太后又晕倒了,也不知道冲了什么邪?”珺儿出来嘟囔道,顺手给司马蓉披了件外衣。 司马蓉叹了口气,司马容若如今身陷囹圄,她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难道司马家真的就这样被打倒了吗?凤清尘上次一去也再没有消息,希望他不会再出事。 珺儿看司马蓉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娘娘,如今这情形,我们该怎么办啊?连一向护着我们的太后也倒下了,难道咱们真的走投无路了么?” 珺儿说着语气就有些哽咽,这些天来,司马蓉每天的唉声叹气她都看在眼里,虽然说宫里不至于苛待她们,但是每日门前的奚落却少不了,那故意的大笑声和说话声,为的不就是让她们听见么?也只有岳夫人还顾念旧情,不忘差人来嘘寒问暖,时不时的来送些吃的用的,只是她仍在月子里,就算想帮司马蓉都有心无力。 “娘娘,咱们进屋吧!就算您守在这里,太后也好不了啊!”珺儿忍不住劝慰道。 司马蓉点了点头,是啊,她如今也算是废人一个了,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帮不上,不添乱就不错了。 才要转身回屋里,司马蓉只觉得头顶似乎有阵风吹过,抬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准备继续往屋里走。 走了几步,司马蓉忽然觉得步伐有些沉重,重的都抬不起来,她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珺儿,她的身形也有些踉跄。司马蓉才要开口说话,只觉得鼻子里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糟糕!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人就和珺儿一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离黛和一众妃嫔安静的立在秦殇的身侧,耐心的等着太后醒来。太医正在施针,他眉头紧锁,丝毫不敢懈怠。 最后一针□□,太后虚了口气,悠悠的醒转了过来。秦殇迫不及待的俯身过去探望,一声母后还没喊出口,却发现太后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太后的眉头紧锁,眼中竟然闪着惊恐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秦殇不敢大声,尽量压低了声音,轻唤了声“母后。”却见太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猛地坐起了身,她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手慌乱的指着各个人,凄声喊道:“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何苦要来害我?”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太后的样子,一边哭喊着一边使劲儿的往床里面躲,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秦殇心急如焚,伸出手准备拉住太后,太后却躲得更加厉害,哭喊着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抓我。” “母后,是我,我是你儿子,你到底在怕什么?”秦殇着急的喊道。 离黛皱了皱眉头,以为是秦殇身上有什么东西吓到了太后,就忍不住上前,想要替秦殇安慰太后。没想到她才靠过去,太后却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比之前的哭喊声还大,手舞足蹈的躲避着离黛,口中不停的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离黛一时尴尬的立在床头,有些不知所措。秦殇一看因为她的靠近,太后哭喊的更加厉害,忍不住伸手猛地推开了她,轻斥道:“不要在这里捣乱,寡人的母后,寡人自己会照顾。” 离黛讪讪的退了回去,不敢再上前,其他的妃嫔一看离黛都这样了,自己自然也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小声唤着“太后。” 秦殇本就担心太后的安危,心中烦躁不已,听到身后一声声呼唤的声音,心中更加烦乱,忍不住吼道:“不要再吵了,给我滚出去。” 离黛看他真的发怒了,为了不让他火上浇油,只得带着一众妃嫔去了外间等候,虽然不敢再进去,却也不敢离开。 太后依旧在闹,不管怎么劝都停不下来。秦殇也不敢再靠近,只好远远的离开了床边,在旁边和太医商量着怎么办才好。 “怎么会这样?太后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殇看了一眼仍在躲避的太后,着急的问道。 太医苦着一张脸,觑了一眼秦殇的神色,小心的说道:“微臣也不知道啊,不过,看太后的样子,似乎是中了什么邪祟啊?” 秦殇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胡说什么?你是太医,这种事情也是你好说出口的么?” 太医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可是,若非这样,说不通啊!太后的晕厥应该不至如此。” 正在说话的空档,太后高喊了一声“殇儿”,眼神却茫然的望向了外面,并没有对着秦殇。 秦殇慢慢走上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确定她没有看着自己,他再次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母后,我在这里。” 没想到太后一听到他的声音,立时疯了一般的挣扎起来,口中呼喊着“放开我儿子,放开我儿子。” 太后宫里的素心一看这情形,生怕太后会伤到她自己,赶紧上前拢住了她,焦急地劝慰道:“太后,您快歇歇吧!这身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啊!” 太后却浑似听不到,仍旧想要挣脱开,才挣扎了几下,却猛地张大了嘴巴,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殇儿”,身子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秦殇赶紧上前抱住她,太医也赶紧上前帮着把脉,一颗心悬的七上八下,摸了几下才摸到太后的脉搏。 “快看看,怎么样了?”秦殇紧盯着他问道。 太医不敢大意,一边把脉一边小声说道:“大王,微臣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令和太史令了,微臣实在是举手无策了啊!” 秦殇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多几个人才多几个办法。 这边还没安定,紫云宫门口的一个守卫却匆匆闯进了太后宫里,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闯到了秦殇跟前。 秦殇看他不顾性命的闯了进来,忍住心里的火气,问道:“出什么事了?私闯太后宫殿,你可知是死罪?” 守卫连着喘了几口气,慌不迭的请求道:“大王饶命,实在是事情紧急啊!” 秦殇皱了皱眉,“说,什么事情?” “王后中毒了,如今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啊!”守卫急急的说道。 秦殇的脑子轰的一下,满脑子都是那一句“王后中毒了,危在旦夕。” 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王喜喊了他一声,秦殇才反应过来。他小心的放下太后,扭头质问道:“不是让你们好好看守的吗?王后怎么会中毒的?” “大王,奴才也不知道毒是怎么下到紫云宫里的,紫云宫里的侍女发现的时候,王后已经倒在了院子里,连何时中的毒都不知道。”守卫慌不择言的说道。 秦殇的怒气更盛,一双拳头攥的咯吱响,却也顾不得发出来。叮嘱太医照顾好太后,就脚不停步的跑向了紫云宫。蓉儿,你不能出事啊! 司马蓉已经被抬回了床上,她双眼紧闭,脸色却发出异样的金黄色,人已经失去了知觉。太医看了看她的面色,又给她把了把脉,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蓉儿,蓉儿。”秦殇一边高喊着一边就急急的走了进来。一看到司马蓉的样子,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秦殇才要上前抱起司马蓉,太医就制止了他,急忙说道:“大王切勿动王后的身子。” 秦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一双手就停在了那里。太医小心的收回诊脉的手,耐心的解释道:“大王,王后中的乃是一种叫做金之夜的毒,此毒毒性猛烈,中毒之后面色呈金黄色,无知无觉,在昏睡中毙命,且此毒随着身体的运动加剧,所以,大王万万不可动王后。” “此毒可有解毒之法?”秦殇强忍住心痛,低声问道。 太医面露难色,为难的说道:“解药需要配制,且配制方法不易,没有个几天的时间怕是配制不出来,可是王后这里,只怕撑不到啊!” 秦殇的身形晃了晃,一时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床边,吓得太医赶紧上前搀住了他,给他顺了顺胸口。 秦殇挣扎着坐到了床边,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司马蓉的手,她的手冰凉,似乎血液也在一点点的凝固。 “你先抓紧时间去配制解药,我会用最快的时间找出凶手,想办法找出解药,希望一切还来的及。”秦殇低声的吩咐道,一颗心已经揪的透不过气来。 太医点了点头,“是,微臣这就连夜去办,为了安全起见,还请大王派人在王后和她的侍女身边多放些冷水降温,这样减缓血液的流动,或许能多争取些时间。” “她的侍女?你是说珺儿吗?”秦殇疑惑道。 “是的,王后的贴身侍女也中了一样的毒,微臣已经命人把她抬回了屋子里,和王后一样,只能等待解药了。”太医无奈的解释道。 秦殇无力地挥了挥手,吩咐所有人都先下去,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门轻轻的阖上了,整个屋子静的能听到呼吸声。秦殇的手伸出去,想要摸摸司马蓉的脸,却又怕会让毒素加剧,一双手左右为难,只得停在了她的身边,只触摸到她的衣裙。 “蓉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关在这里不管不问,你打我好不好?你骂我好不好?”秦殇的头歪在一侧,贴近司马蓉的耳朵,轻声的呢喃道。 这一刻,他完全相信巫蛊不是她做的,他也不在乎刘良人的孩子是不是她害死的,他只要她醒过来,那怕她怨他恨他,他都认了。 太史令还在宣室殿百无聊赖的等着,一个小侍监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太后宫里有异,大王让他去看看。 太史令也不细问,跟上小侍监就走了。走到宣室殿门口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步伐,趁带路的小侍监不注意,悄悄靠近一个侍卫,说了一句“一切就绪,可行。” 侍卫并不言语,等太史令他们走远了,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宣室殿,匆匆跑向了王城门口的方向。 太后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虽然她的疯癫之状已经没有了,但是身体却过度虚弱,一病不起。 秦殇已经无心去上朝,所幸司马卬回来了,大约是担心一双儿女,也不敢再推脱了,这倒让秦殇省心不少,可以安心照顾后宫。 为了方便照顾司马蓉,秦殇把奏折都搬到了紫云宫。除了去看望太后以外,寸步不离的守在司马蓉身边。 司马容若被革职查办了,调查司马蓉中毒的事情只好交给岳琪去办。岳琪跟随司马容若多年了,他来办这件事,秦殇也比较放心。 一上午,因为秦殇在这里,后宫的妃嫔一个个的都央求着来紫云宫看王后,都被王喜借故王后尚在禁足,外人不得探视给打发出去了。 离黛也装模作样的要来看望,被秦殇打发去照拂太后了,离黛为了讨好秦殇,纵然不愿意,也只得照办。 “王后娘娘自打被禁了足,这紫云宫还没这么热闹过呢!看来后宫的各位娘娘还是很惦记王后娘娘的。”王喜似无意般笑着说道。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秦殇看着外面一个个很不情愿离去的身影,冷哼一声道:“是吗?寡人没来紫云宫前可也这么热闹?” 额,王喜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他的话,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说道:“大王喝点儿水吧!要不,茶该凉了。” 秦殇端起杯子才饮了一口,又一个身影就急急的跑进了紫云宫,后面还跟着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拦着,说道:“大王说不许人打扰王后休息,你不能进去。” 来人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央求着侍卫道:“侍卫大哥,了不得了,我是杂役房的管事,刚才承祥宫送来了换洗的衣物,我发现了很可怕的东西。”说着小心的露出了卷着的东西一角,侍卫看了一眼,吓的一哆嗦,赶紧跑上去告诉了王喜。王喜不敢耽误,紧着就把管事带到了秦殇面前。 管事跪在秦殇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慢慢打开来,秦殇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人偶,跟之前紫云宫发现的一模一样的人偶,还有一卷用来做人偶的布匹,显然是还没用完的。人偶的衣服还没有完全缝好,字条也还没有贴上,不知道要用来诅咒谁。 秦殇抬了抬下巴,王喜会意,上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在哪里找到的?” 管事不敢隐瞒,哆嗦了两下,说道:“回大王,这东西是在别人送来换洗的衣服中发现的,被包裹在了衣服中。想来是做人偶的人不小心裹进了衣服里,忘了拿,就一并送来了。” 王喜上前翻了翻,确实有几件衣服,看上去隐约有些眼熟,就问道:“这衣服是哪个宫里送来的?是谁的?” 管事抬头小心的看了王喜一眼,后者一脸严肃的样子,管事犹豫了一下。王喜一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踢了他一脚,呵斥道:“还不快说,大王面前还敢隐瞒,找死吗?” “这、这、这”管事的嘴唇哆嗦了两下,满脸的为难之情,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秦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他拉下去。” 管事的一听吓傻了,匍匐在地上连声求饶,连不迭的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奴才说,奴才说。” 王喜冷下脸来,大声呵斥道:“快说,落下一个字,你就别想活了。” 管事的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声音像要哭出来似的说道:“衣服是承祥宫送来的,是,是黛夫人还有她的贴身侍女青鸾姑娘的。” 离黛?秦殇砰的一拳打在了跟前的几案上,吓得王喜和管事的一个哆嗦,慌忙跪了下来。 “给寡人搜宫,搜遍整个承祥宫。” “是,奴才遵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杀无赦 离黛正在太后宫里,猛然听到宫里人来报,说王喜带着人正在承祥宫搜宫,还抓了青鸾,立马就慌了,匆忙带着人回了宫里。 承祥宫一片混乱,连带着离黛的寝宫都被搜过了,青鸾被侍卫绑了起来,就等着让秦殇发落。 看到离黛回来,青鸾使劲儿的给她打眼色。离黛不明所以,看到王喜正指挥人搬挪她从代国带来的家什,立即跑了过去,劈头盖脸的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本宫的东西你也敢碰?” “夫人息怒,奴才是奉了大王的旨意来的,并不是针对娘娘,请娘娘体谅。”王喜恭敬的说道,却并未让搜宫的人停手。 离黛恨恨的把一众人往外赶,嘴里喊着:“大王让搜宫,那就拿出大王的懿旨来,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正闹腾的功夫,一个小侍监手捧一样东西,从承祥宫后院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口里喊道:“王侍监,搜到了,这个人偶就埋在承祥宫的后院,人偶正对的是太后的宫殿方向,上面的针已经扎满了。” 王喜一眼看到浑身扎的跟刺猬似的人偶,就觉得一阵恶心,赶紧别过了脸,连声说着:“快拿下去,待会儿给大王看的时候包上点儿,别让他看到这恶心样子。” 小侍监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包好带在了身上。 既然该搜的已经搜了出来,也就没有必要再停留了。王喜带上一干人和证据,押着青鸾赶着去见秦殇了。 秦殇小心的吹了吹汤勺里的汤,感觉完全凉了下来,才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司马蓉嘴边,一个侍女帮着轻轻打开了司马蓉的嘴,把汤给她送到了嘴里。 秦殇才想接着喂一勺,却看见灌进去的汤顺着司马蓉的嘴角流了出来,根本喝不下去。秦殇叹了口气,把汤碗递给侍女,让她下去了。 已经整整一天了,太医配制解药还没有任何眉目。刚才岳琪来了消息,说在紫云宫外及周围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下毒人的痕迹,想来下毒的人不是紫云宫里的人,就是一个轻功高手。 会是谁呢?如果是高手的话,离黛、青鸾、或者凤清尘?他们都有能力办到,如果是紫云宫里的人的话,那就难办了,总不能一个个都杀了吧!即便是杀了,如果他有心陷害,也势必不会痛快的交出解药。 秦殇苦思冥想,王喜就带着人来了,他只好去了正殿。离黛一看到秦殇,眼泪就下来了,哭求着道:“大王,臣妾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 秦殇并不理她,径自坐到了位置上。王喜赶紧让人证物呈了上来,一个扎着针的人偶摆在了眼前,人偶的背面赫然贴着太后的名字。 “离黛,你作何解释?这东西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还有杂役房里你要换洗的衣服里,有一个一样的人偶,还有一块用剩下的布料。这不会是巧合吧?”秦殇冷冷的问道。 离黛看到人偶,脸色变了一变,却很快恢复了正常,辩解道:“臣妾不知,臣妾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承祥宫的,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哼!”秦殇冷哼一声,一把将杂役房之前送来的东西摔在了离黛眼前,怒道:“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你和青鸾武功高强,难道也有人能陷害你们不成。” 离黛眼睁睁看着那一团衣服还有裹在里面的人偶,确实和陷害司马蓉的一模一样,但是确实不是她的。她之前陷害司马蓉后就把所有的证据都毁灭了,根本不可能留下这些,看来是有人知道了真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怎么办? “大王。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跟我家夫人无关。是奴婢指使人以杂役房的名义从少府监拿了这粗布料,又偷偷做了人偶,趁夜深人静,埋在了王后的宫里,嫁祸给了王后。又做了这两个,一个用来诅咒太后,另一个还没做好,险些被我家夫人发现,我匆忙之中将东西藏在了衣服里。没想到被送到了洗衣房,这才败露了,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请大王惩罚。”青鸾看事情瞒不住了,就出来说道。 她脸色惨白的看了离黛一眼,后者惊讶的看着她,眼中已蓄满泪水。青鸾对她笑了笑,绝望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转脸却恢复了满脸的狠厉,恶狠狠的说道:“是奴婢看不惯大王宠爱王后,冷落我家夫人,所以才下此毒手陷害她,为的就是让大王冷落她,让她后半生老死宫中。至于太后,她也屡屡向着王后,所以奴婢想把她们都杀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我家夫人什么也不知道。” 秦殇眯起了眼睛,好一个忠心的奴才! “好,既然你已经招了,寡人也无需费其他心思。青鸾,你在宫中暗施巫蛊之术,陷害王后,谋害太后,桩桩件件都是滔天的大罪,罪无可恕,寡人念你伺候黛夫人一场,给你个全尸,你去吧!”秦殇冷冷的说道。 离黛的身子晃了晃,拼命的爬到秦殇脚边,抓着他的衣角哀求道:“大王饶了青鸾吧!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臣妾,她自小跟臣妾长大,见不得臣妾受委屈,所以才如此糊涂,大王给她一条活路吧!求求你!” 青鸾看着离黛为她求情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酸。离黛自小骄傲不可一世,何曾这样哀求过别人,如今为了她竟这样哀求秦殇,她实在看不下去,哭着劝解道:“主子,不要这样。是奴婢犯下了大错,罪该万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了奴婢伤心难过了。” 她越是这样说,离黛心中越是难过。青鸾和青鸢自小伴她长大,虽然她表面上对谁都很无情,但心里待她俩还是不一样的,否则也不会带她俩来秦国了。 可是眼下,青鸢生死不明,青鸾眼看要被处决,她心痛自不必说。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豁出性命去帮她,她要孤身一人在这宫中挣扎,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大王”离黛死死的抓着秦殇的衣角,眼泪簌然而下,“求求你,我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你。你饶青鸾一命吧!你可以把她赶出宫,也可以废掉她的武功,只是求你饶她一命,就当是为了我们死去的孩子积福吧!师弟,我求求你。” 秦殇看了一眼脚边的离黛,这一声师弟,生生把秦殇的心给叫软了。再想到离黛之前的小产,秦殇的语气顿时软了下去,叹息一声,只好说道:“你先起来。” 离黛摇了摇头,悲戚戚的哀求道:“大王,如果你不答应臣妾,臣妾就跪死在这里,也好和我死去的孩子作伴,省的臣妾夜夜思念孩儿,每每都在深夜里听到他的啼哭,呜呜呜呜。”离黛说着,再次怮哭起来。 “唉,你这是何苦呢?”秦殇叹道。看她仍旧长跪不起,只好松了口,说道:“先把青鸾压入天牢,待事情明了再处置。” 这话一出,青鸾和离黛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能往后拖,她们就能有转机。 王喜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秦殇,暗自摇了摇头,只好遵照旨意,把离黛送回了承祥宫,青鸾则压入了天牢。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秦殇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太后宫里。太后已经醒了过来,看到秦殇脸色不好,她坐起了身,招呼秦殇坐到了她身边,满脸心疼的问道:“大王,出什么事了?” 秦殇握住她的手,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母后,你可好些了?” 太后点了点头,白天听到素心说她昨夜的情形,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昨夜母后不知中了什么邪,可是吓到你了?” 秦殇摇摇头,温和的道:“没有,只是儿子很担心。好在,您现在已经无事了,这几天不许操劳了,好好养着身子,莫要让儿子担心了。” “好。”太后点了点头,伸出手抚了抚秦殇的脸颊,他满脸的疲惫之色,眼中还隐隐透着担忧,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王,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否则母后会担心的,更加无法养好身子了。” 秦殇情知瞒不住,只好叹声说道:“母后,儿子与离黛有同门之谊,又有夫妻情分,现在她犯了错,儿子该不该顾念旧情?” 太后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就问道:“如果换了王后呢?如果这个错是她犯的呢?” 秦殇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太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王,你已经是大王了,有很多事情不能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去处置。你要想想你的臣民,你的百姓,如果任何一件事情会伤害到这些,那就不值得去做,你要知道,得人心者得天下。” “得人心者得天下。”秦殇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能不明白呢? “儿子明白了。”秦殇说道,“儿子要得到天下,也要守护好自己的女人。” 次日一早,秦殇正伏在几案上打盹儿,就被一声尖叫给吵醒了。喊叫的正是照顾司马蓉的侍女,她一早醒来,发现司马蓉的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脸色也更加暗黄,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秦殇伸出手指,测了测司马蓉的鼻息,鼻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秦殇心内一惊,冲着屋外的王喜喊道:“快去让太医进来,快。” 太医听到喊声,匆忙的赶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太医馆的太医令,他正有要事禀报,就一同赶了过来。 秦殇一看到他就急着说道:“你来了,快,王后的呼吸怎么会变得如此微弱?” 太医令却并没有去把脉,也没有让太医去,而是跪下来对秦殇说道:“大王,微臣已经听太医禀报过了。王后中的是一种叫金之夜的毒,只是太医不知道的是,这种毒是由一种叫金钩花的草植提炼而成,而这种草植,产自代国,解药也需要去代国采摘才能炼制,且炼制不易,普通人是没有条件炼制成功的。” 太医令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秦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代国?又是代国。离黛,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秦殇恨恨的想,对着太医令吩咐道:“你照顾好王后,寡人要去趟天牢。” 青鸾正蜷缩在天牢的角落里,离黛才刚刚离开。听到牢门再次打开,青鸾抬起了头,正好看到秦殇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大王,奴婢参见大王。”青鸾挣扎的跪下来说道。 秦殇嫌恶的看她一眼,冷冷的问道:“王后中了金之夜的毒,解药在哪里?” 青鸾吃了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了秦殇,又发觉逾了规矩,慌忙低下了头,支吾着道:“大王说什么?奴婢不知。” “你不知?”秦殇语气变得有些不善,俯下身对着青鸾说道:“那你的主子可知道?要不要寡人亲自去问问她” 青鸾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着恐惧。金之夜的毒确实是代国王宫提炼的,她和离黛都有,可是她们从来没有使用过,秦殇是如何知道的? 秦殇看她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以为是被自己猜中了才害怕的,就接着说道:“看来王后的毒确实是你下的,本来寡人还准备饶你一命,眼下看来,留你不得了。” 青鸾摇了摇头,才要否认,却忽然意识到否认也没有用了。秦殇能来问她,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金之夜的厉害,也笃定了毒是她下的,求饶只会让他更恨自己。 想到这里,青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说道:“大王这么说,不怕我咬死了不松口,让你的王后跟着我一起陪葬吗?” “哈哈哈哈”秦殇冷笑几声,“你不敢,因为你舍不得你的主子,更加不忍心她过得生不如死。” 青鸾的身子不自禁的颤抖了两下,她相信他说的话,从他的眼中还有语气中,她完完全全感受的到。 “好,我交出解药,你放过我主子,她什么都不要知道,此事跟她无关。”青鸾说道。她情知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唯有跟秦殇妥协,希望他能放过离黛。 “唔,可以。”秦殇应道:“我本来也准备放她这一次的,你能配合最好。” 青鸾无力的点了点头,只好说道:“解药就在承祥宫。我的房间里有一个木制的盒子,里面打开有三重锁,你可以直接让人把锁砸坏,取出解药。解药拿出来与水融合,待水的颜色变成黑色,就可以让王后服下了,这样,毒也就解了。” 秦殇点点头,看解药已经交代清楚了,也懒得再理会她,转身准备离开。青鸾却突然挣扎着向他伸出了手,哀求着道:“秦王,我家主子不易,你答应过我要放过她,你能做的到吗?” “你说呢?眼下你只能信我了,不是吗?” “啊……,秦殇,你这个卑鄙小人。” 秦殇才走出天牢,身后就响起惨烈的哀嚎声。他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牢洞,对着王喜努了努嘴。王喜会意,返身走了回去,对着天牢的守卫吩咐道:“大王说给她一个全尸,你们看着办。” 守卫相互看了一眼,应道:“是,请大王放心。” 司马蓉混混沌沌的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脸正在盯着她看,脸上的胡茬都没顾得上刮。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伸出手摸了摸那张脸,恩,是热乎的。 “蓉儿,你终于醒了!”秦殇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说道。她的手瘦骨嶙峋,被他的大手包的严严实实。 司马蓉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秦殇,又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呜咽着说道:“大王,你终于来看我了,你原谅我了吗?” 秦殇听她这么一说,情知她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恐怕连巫蛊事件有多严重她至今都不明白,她还单纯的以为自己只是生气了,忍不住心中一阵难过,柔声说道:“是,我原谅你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司马蓉蹙了蹙眉,嘟囔道:“我就说嘛!就是你误会了。” 秦殇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奈的说道:“是,都是我的错,从今天起,你恢复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司马蓉点了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去丞相府看我爹,还要去狱中看容若。” “这两个不可以。” “那我就去宫外散散心吧!这段时间闷的很呢!” “额,这个也不可以。” “那你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你这分明就是耍赖。” “额,我再重说一边,宫里的地方,除了牢狱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切,宫里谁稀罕。” 离黛坐在空旷的大殿里,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青鸾已经赐死,尸体都被抬出了宫外,她再也无力回天了。 “啊…!”离黛痛呼一声,哭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秦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承祥宫的侍女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上前劝了几句,却被离黛骂了回来,一个个只好退了回来,只是远远的守着,不敢上前。 “司马蓉,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太后斜倚在软榻上,嘴里慢慢嚼着一枚蜜饯,待完全嚼碎咽了下去,太后才悠悠的开了口,“素心,王后醒了?” 素心笑着点了点头,给太后递上了漱口的水,说道:“是,王后和她的侍女都被救醒了,黛夫人的侍女已经被赐死了。”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就好。一个异国女子,想在我秦国做大,哀家怎么能容得下她?” “是啊,还是太后圣明,配合着演了这出戏,否则大王怎么能深信不疑呢?”素心笑着恭维道。 太后得意的笑了笑,“是啊,既然有人要助王后一臂之力,哀家不过是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个人而已。” 素心了然的点点头,又疑惑道:“那太后觉得这人是谁呢?还有给太后下毒的人,难道真的是黛夫人做的?” 太后摇了摇头,这个她也没想通,就说道:“不管是谁做的,既然现在已经化险为夷了,就说明他是向着王后的,也没有伤害到殇儿,只要他没有恶意,哀家就不准备挖出来了,随他去。” “恩,太后果然英明。” 夜深人静,秦殇已经回了宣室殿。司马蓉睡不着,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出神。青鸾已经□□倒了,青鸢也落在了她的手中,离黛的爪牙已经被砍光了,终于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了。 “才醒来就站在这里吹风,不怕受风吗?”凤清尘的声音如约而至。 司马蓉笑了笑,打开窗子,将他迎了进来。 “还要谢谢你,你的办法很高明,离黛吃了哑巴亏,却有苦说不出。”司马蓉说道。 凤清尘点了点头,“嗯,最主要的是,你自由了。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解救容若了,这些日子,他在狱中应该不舒服吧!” “是啊”司马蓉垂下了头,绞着手指,低声笑着说道:“他一定又急又气,指不定牢狱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凤清尘看着司马蓉笑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恍神,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的脸,还没触碰到她,司马蓉却抬起了头,凤清尘猛地缩回了手,尴尬的笑了笑。 司马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他奇怪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的笑容好奇怪啊!” 凤清尘转过头,想掩饰自己的尴尬,就开口问道:“额,我是想问你,你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药?听说秦殇着急的不成样子,我埋伏好人偶就出了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马蓉一听他问这个,不由得紧张起来,就想转移话题道:“今天月色不错,你要不要早些回去,喝喝酒,赏赏月亮?” 凤清尘听她说的话有些突兀,心下就有些疑惑,急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不要隐瞒我。” 司马蓉一看他急了,怕他发火,只好举了举手指,支吾着慢吞吞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那个在齐国的时候给韦林要的,他说那药只有在代国弄得到,我想着会有用,就要了一瓶,没想到真的用上了,还一下子干倒了青鸾,值了。” “值你个头。”凤清尘忍不住说道。一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一把抓着她的手问道:“他给你的是金之夜?对吗?” 司马蓉一看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只好点了点头,含糊着道:“是,是我逼着韦林给我的,也是我自己要用的,否则,秦殇不会相信我的。” 凤清尘眼神瞬间变得可怕起来,盯着她连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药有可能会害死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司马蓉的手被他抓的生疼,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抓的更紧,她只好忍着疼说道:“我只是下了一点点,我有分寸,死不了的。” “把药交出来,除了解药,所有的药都给我拿出来,以后再不许用,听到了吗?”凤清尘冷冷的说道。 司马蓉不敢违背他,只好指了指高处一个装首饰的盒子,说道:“药都在哪里,你拿走吧!” 凤清尘走过去,伸手取下了盒子,确认所有的药都在里面,暗哼一声道:“好你个韦林,你好大的胆子。” 司马蓉眼睁睁看着凤清尘把药箱拿走了,一声都不敢吭。想着韦林会被凤清尘一顿胖揍,司马蓉肉疼的抖了抖身子,对着月亮拜了拜,小声的嘟囔道:“韦林,对不住了。你主子太厉害,实在不敢骗他。” 秦殇,对不起,我不该算计你。可是,从何时起,我也要耍弄手段,才能赢得你的信任的?你可知道?司马蓉喃喃道,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纠葛 一个月后,刘姒和岳琳琅出了月子。岳琳琅风风光光被封了夫人,行了册封礼,刘姒却陷在失子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这一日,司马蓉才起来,就看到刘良人和侍女跪在了紫云宫的大殿外。天气渐渐热了,人身上的衣服都穿的薄,也不知道她这样跪了多久。 珺儿赶紧跑出去,想要拉起刘良人,却被她拒绝了。司马蓉无奈,只好亲自走了过去,看着她问道:“刘良人,你为何跪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要跟本宫说么?” 刘良人却兀自对司马蓉叩了个头,口中哀求道:“王后娘娘,陈妾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难道大王和王后都不给臣妾一个结果么?臣妾不甘心呐!” 刘良人说着就哭了起来。这一个月来,她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可是却再也换不回自己的孩子了,难道还不能给孩子讨一个公道么? 司马蓉也为这件事为难。如今只有她知道是青鸾害死了刘良人的孩子,可是青鸾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即便青鸾活着,她也没有证据指证她,谁会相信她口中的点穴致人小产呢?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可是这却是事实,这就是这件事的悲哀之处,它注定不能给刘良人一个公道,也注定无法惩罚背后的始作俑者。 “你先起来。”司马蓉劝道,强行让人把她拉了起来。 刘良人跪的太久,一下子没站稳,险些跌倒在地上。司马蓉趁机在她腰上点了一下,刘良人只觉得腰上一阵酸痛,疑惑的回头看向了司马蓉,问道:“娘娘,您这是为何?” 司马蓉扶住她,支开旁人,才开口问道:“如果我说你的孩子就是这样没的,你可相信?” 刘良人奇怪的看着司马蓉,起初不明白怎么回事。司马蓉对着她做了一个扶着腰的动作,她的眼神由一开始的疑惑变得越来越清明起来。 想起她那些日子的腰酸,离黛和青鸾时不时的会触碰她的腰腹,她并没有疑心过。直到那天青鸾撞了她以后,她的腰酸加剧,晚上就小产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刘良人喃喃自语道,身子支撑不住似的,带着司马蓉一起瘫倒在了地上。 司马蓉也不再拉她起来,只是陪着她一起坐在地上,轻轻抚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黑发的映衬下,刘良人的脸显得有些消瘦和苍白。 刘良人的哭泣声越来越高,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趴在司马蓉的肩头痛哭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们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司马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任由她在自己的肩头哭泣。有时候,或许只有哭泣才能解开心中的郁结。 刘良人自从知道了真相后,人就变得冷淡起来,除了每日请安之外,几乎足不出户,也很少与人来往。即便有人去她宫里探望,她也只是淡淡的接待,长此以往,别人也愈发不想踏足她的宫殿里。一怕沾染了她的晦气,二是不愿意看她一张冷脸,兰台殿渐渐变得冷清起来。宫里人,拜高踩低,再正常不过。 这天请过安,刘良人独自闷闷的走了出去。司马蓉看她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唏嘘。 岳琳琅发觉她神情异样,忍不住问道:“王后娘娘,可是在担心刘良人?” 司马蓉被发觉了心事,不自在的笑了笑,说道:“是啊!我看她很可怜,心里总觉得该让大王给她些补偿。” 岳琳琅蹙了蹙眉,思忖着道:“娘娘,臣妾还是觉得过些时候再说比较好,近日朝中事务繁忙,只怕大王没有这样的心思,娘娘何苦要惹大王不快?” 司马蓉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岳琳琅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得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问道:“哦,小王子怎么样了?本宫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呢?他可还好?” 一提到孩子,岳琳琅果然就忘了别的,笑着说道:“劳娘娘挂心,小王子很好。他呀,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大王几次去看他,他竟连醒都没醒过,惹得大王心痒痒,只想叫醒他,却又舍不得,左右为难的。” 司马蓉看着岳琳琅说到孩子的满脸幸福的样子,心中泛起一阵酸意,原来秦殇是这样喜欢孩子?强压下心中不爽,司马蓉打趣道:“如此看来,咱们孚儿很是看不上他父王呢,如此不给面子。” 岳琳琅也忍不住笑起来,满脸都透着初为人母的慈爱与幸福。这才是一个幸福女人的样子,也是一个幸福的母亲的样子,不知她司马蓉何时才能拥有。 是夜,秦殇徐徐的来了紫云宫。司马蓉正趴在床上犯懒,听到秦殇进来,她极不情愿的起身去迎接他。看司马蓉闷闷不乐,秦殇奇怪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司马蓉叹了口气,没有应声。手上麻利的给他换上了寝衣,又给他拿了擦脸的帕子。直到他洗漱完,司马蓉也没有吭声,自顾自的上了床,缩在了里面。 白天的情形还萦绕在她脑子里,岳夫人的得意,刘良人的悲伤,她的醋意,惹得她心里好不痛快,一阵阵的烦躁涌上来。 “到底怎么了?怎么不理我?”秦殇扳过她的身子,不解的问道。 司马蓉想了想,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有没有想过补偿刘良人?” 秦殇愣了一下,手放开了她,疑惑道:“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司马蓉愈发觉得秦殇薄情,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这么对自己,忍不住说道:“难道你真的这么无情?死掉的是你和她的孩子,难道你只顾得子的喜悦,全然不顾那个悲情的女人了么?” 秦殇抿了抿嘴唇,反问道:“难道你希望我对她好?就算我对她好,又有什么用?难道孩子就能回来,还是害她的凶手会自动出来?” 司马蓉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股无名火,转过身恼怒的说道:“害她的凶手你不去追查怎么能知道?难道就因为她身份低微,你用不到她,就不把她放在心上吗?” 秦殇的脸绷的紧紧地,沉声问道:“蓉儿,你是在指责我吗?” 司马蓉顿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逾距了,只好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很同情她。她失了孩子,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了,我却眼睁睁看着害她的人逍遥法外,难免心中不快。” “害她的人?你指的是谁?难道你暗中查探过?”秦殇疑惑的问道。 司马蓉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既然这样,索性她也懒得再隐瞒,就实话实说道:“是,我知道,害死她孩子的就是离黛。她让青鸾点了刘良人腰上的穴道,几次下来,这才导致她小产的。” 秦殇看了她几眼,突然失声笑起来,指着她笑道:“蓉儿,你太幼稚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信?” 司马蓉看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心中的火气愈发的大,忍不住一股脑就把离黛在齐国派人几次暗杀她的事情捅了出来,只是隐去了险些被侮辱的事情。说完之后,司马蓉就盯着秦殇,等着他的反应。 “你真的确定是离黛所为吗?”秦殇再次问道。 司马蓉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肯定,“是离黛,她就有这样的本事。难道你忘了她曾和你师出同门,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么?办这点儿小事,又有何难?” 秦殇愣了一下,却转而说道:“你可有凭证,否则这样凭空指责,即便你是王后,也要受处罚?” “证据是吗?”司马蓉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指了指宫外的方向,厉声说道:“证据就在宫外。大王可还记得离黛身边那个叫青鸢的?就是她数次派人在齐国暗杀臣妾,最后那一次,她还亲自出马,臣妾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凤清尘派人相救,我早就死在齐国了。” 想到在齐国受的苦难,司马蓉忍不住眼泪掉下了来,她所受的苦楚,他根本不知道,根本就不明白。 司马蓉擦了擦眼泪才继续说道:“凤清尘派人救了我,还抓住了青鸢,废掉了她的武功,此刻就安置在宫外的一处地方。臣妾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的这一天,却没想到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陷害。” 秦殇紧紧的攥着拳头,神情冷峻。他气愤的不是青鸢刺杀司马蓉,而是想起早前探子从齐国送来的消息:凤清尘根本不在燕国,一直都在齐国。司马蓉此刻还说什么派人救了她,分明是欺骗,分明是对他撒谎。 司马蓉看秦殇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就走近他问道:“臣妾并非要陷害谁,只是想让大王知道事实的真相,如果大王不信的话,臣妾此刻就可以让凤清尘的手下把青鸾带进宫,您可以当面问一问,看看是真是假。” 司马蓉本以为自己推心置腹的一番说辞可以让秦殇明白,没想到却适得其反。秦殇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一把抓住司马蓉,表情阴鸷的看着司马蓉怒道:“你还敢提他?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跟他在齐国的苟且之事吗?一年多,他一直陪伴在你身侧,还三番两次为了你九死一生,你应该很欢喜吧?” 什么?司马蓉怔怔的看着秦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都知道,你居然都知道?难道你一早派了人暗中监视我?那你可也知道我受的苦难?” “我当然知道”秦殇加大了声音,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似乎要把司马蓉生生给折碎。“我还知道他每次都赶在我的人前面去救了你,他对你的关心和紧张,一点儿都不比我少,甚至更多。我只恨自己不能去齐国,才让他每次都得逞,才成全了你们的苟且。” “苟且?”司马蓉被这个词给触怒了,一把推开了秦殇,厉声辩解道:“我和他之间一直是清白的,没有你想的那样肮脏。” “哈哈哈哈”秦殇一阵苦笑,似乎想说什么,终又咽了下去。良久,才狠狠的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寡人不想再追究。你只要记住,你是王后,这一辈子都是我的王后,如果他人有觊觎之心,就别管寡人容不下他。” 司马蓉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想到自己毫无计划的把事情捅了出来,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他不关心是谁要杀她,也不关心被陷害的妃嫔痛苦与否,关心的却是她司马蓉有没有跟人苟且,有没有给他带绿帽子,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司马蓉看着他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秦殇,算我看错了你。你已经不是我的夫君了,你只是一个君王,一个充满着强权与占有欲的君王。” 秦殇终是不忍看着她这样,只得忍下心中的怒意,双手扶在她的肩头,耐心的解释道:“蓉儿,你要知道。不管我知不知道真相,此刻我都不能杀她,代国仍在,我们的威胁还在,我需要她活着,你明白吗?” “你说什么?”司马蓉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殇,“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你还是纵容了她这样,你还是把我送到了齐国,眼看着我一次次身陷囹圄,眼看着我险些死在她的手里,只因为你需要她活着,怕她的死会威胁你的江山?” 他果然如此,他的江山,他的宏图伟业,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之上。她所拥有的宠与爱,不过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如果没有这些,她的情爱可还在?眼泪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的心一点一点沉到了谷底。 秦殇满眼心痛的看着她,想要揽她入怀,却被她狠狠的推开了。 “大王,臣妾身子不痛快,请大王回宣室殿吧!或者去你随便哪一位妃嫔的宫里,总之,不要留在紫云宫,我不想看见你。”司马蓉冷冷的说道。 秦殇眉头深锁,心痛一点点漫延开来,沉声问道:“你真的要如此吗?” 司马蓉点点头,语气无比坚定,“是,臣妾恭送大王,请大王起驾。” 好,好,好一个王后,好一个司马蓉。秦殇点了点头,起身穿上了侍女递来的外衣,高声吩咐道:“王喜,起驾去虚玉宫,许久未见章夫人,寡人惦念的很呐!”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司马蓉的身子沉沉的跌到了被子里,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进了被子里。秦殇、秦殇、我恨你! 日上三竿了,所有的朝臣都等在了宣室殿,等的脖子都长了,唯独不见秦殇的身影。 王喜等在虚玉宫的寝殿外,急的直跺脚。屋里还没有动静,他方才喊了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不敢再接着喊了。 屋里的帷幔还垂着。帷幔里,两个大汗淋漓的身体还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好一会儿,帷幔里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来:“大王,该上朝了,朝臣都等急了。” 秦殇伸手把身边的人再次揽入了怀里,慵懒的声音响起来:“没关系,让他们等着吧!也是时候偷一下懒了,不是吗?” 娇媚的声音低低的笑起来,附和着说道:“是啊,大王,偶尔任性一次,又有何妨?” “是啊!那就任性一次好了,哈哈哈哈哈!” 司马蓉缓缓地走到了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她扫视了一下底下的人,沉声说道:“众位大臣,大王今日身体有恙,不能早朝了,有事请禀奏,无事就退朝吧!” 本以为这样一说,众人也就散去了,没想到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是秦殇把朝政大事托付给司马蓉了,就一个个高呼道:“臣有本奏。” 司马蓉一下就愣住了,这是让她来处理政事的节奏啊!这可怎么办?她替医生代过班,可是替一个君王代班,这可是两生头一回啊! 正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司马卬竟然率先开口了,“禀王后娘娘,燕国来报,燕国国内臣民□□,北方部族趁机联合燕王的弟弟逼迫燕王让位,燕国内忧外患下,有意向我大秦求救,不知如何定夺?” 额,司马蓉恨恨的盯了她爹一眼,这真的是亲生的么?这分明就是拆台好吗? 司马蓉还没回话,章津也走出来说道:“王后娘娘,臣以为,这是我们进攻燕国的好时机。燕王昏聩,致百姓于水火而不顾,这才会引起□□。我们应该趁此机会,顺应天命,解救燕国百姓于水火之中。” 呵呵,司马蓉尴尬的笑了笑,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可是决定两国生死的大事,她真的不会啊! 正在为难的时候,一个声音就传进了大殿,“臣以为,御史大人说的极是,此时不进攻燕国,更待何时?燕、赵两国如果都被大秦收复的话,我们北部就有了坚实的后盾。”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丞相大人以为如何?” 凤清尘说着话就慢悠悠的进了大殿,径自站到了司马卬的身后,等着他说话。 司马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司马卬,问道:“不知丞相大人对此有何想法?” 司马卬笑了笑,站出来说道:“臣的想法与章大人和凤大人的不谋而合,看来此事的确可行。” “嗯”,司马蓉应了一声,扫了一眼地下的人,开口问道:“不知诸位大人有何意见?” 底下的人一阵小声的议论,有几位大臣就趁机站出来附和道:“丞相大人说的极是,臣等赞同丞相大人与王后娘娘的意思。” 剩下的大臣们一看丞相和御史大人都同意了,他们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啊,就异口同声的回道:“臣等没有异议,一切听从王后娘娘的旨意。” “好。”司马蓉一挥袖子,稳稳的坐在了王座上,昂声说道:“既然如此,散朝后命镇国大将军王简之,护国将军凤清尘,骁骑将军岳琪到宣室殿偏殿议事,不日出兵,攻伐燕国。” “微臣遵旨,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退朝。” 秦殇知道司马蓉替他处理了政事,干脆对政事不闻不问了,全部扔给了司马蓉。一连三天,他一步也没有迈出虚玉宫的大门,终日和章玉若纵情玩乐,俨然一副颓废的样子。 到了第四日,秦殇依旧没有任何想要上朝的动向,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司马蓉的身上,她忍无可忍,终于一脚踹开了虚玉宫的大门。 司马蓉一手推开寝殿的门,一股糜烂的气息传出来,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不用想也知道屋子里的人做过什么。司马蓉嫌恶的捂住了口鼻,抬脚迈了进去。 秦殇听到动静,□□着上身从床上走了下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司马蓉,转身又准备上床。 “大王,你闹够了没有?你准备要荒唐到几时?”司马蓉强忍住心中的羞耻感,对秦殇喊道。 秦殇却并不说话,伸手从帐子里拽出了衣衫不整的章玉若,将她揽在怀里,暧昧的嗅了嗅她的脖子,懒懒的说道:“不是有王后吗?那么多人支持你,你处理起政事得心应手,寡人这才可以风花雪月啊!你不是说过吗,再也不想让我踏足紫云宫,如今我如你所愿,你难道不愿意吗?” 章玉若看司马蓉在这里,总觉得有些不妥,就想挣扎着下来,却被秦殇一把翻过了身,头直接埋进了她的胸口里,吓得她惊呼一声,身子一歪,身上唯一一件单薄的衣衫就顺着柔滑的肌肤落下来大半,春光乍泄,暧昧至极。 “秦殇”司马蓉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浑身颤栗着喊道:“你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还是那个我在大殿上拼死守护的你吗?你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燕国苦寒,代国暴戾,齐国富庶有足,赵国无能,唯我大秦可统一天下,平衡各方,解救苍生于乱世之中,有着雄心与抱负的你吗?你还是不是?” 秦殇被司马蓉的话震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她,手上的力一松,章玉若一下摔在了地上,想要抱怨几声,却发现秦殇的脸色变了,吓得她也不敢再吱声,蜷缩在了床脚。 司马蓉不理会这些,擦了擦腮边的泪水,接着说道:“你若还是那个秦殇,就穿上你的龙袍,坐到宣室殿的王座上,去上你的早朝,听一听你的臣子的肺腑之言,治国良策;你若不是了,就请你废掉我这个王后,因为我不齿与一个昏君为伍,也不齿做这样人的妻子。你可以不以我为重,但你不能践踏我的尊严。” “大王。”章玉若看情形不对,忍不住喊了一声。 秦殇却看也不看她,冷冷的说道:“滚出去。” 章玉若一看他的脸色,连忙点了点头,从床上扯了一件外衣披上,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蓉儿,你可曾真心爱过我么?”秦殇看着司马蓉,突然问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司马蓉想都没想,脱口说道:“我爱过你。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可是我错了,我那样深切的爱过你,直到此时此刻。”话说完,司马蓉已再次泪流满面,正是因为爱,她的心才格外的痛。也不理会秦殇的反应,推开门跑了出去。 秦殇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只触摸到她长长的凤袍,眼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大王,要更衣吗?”门外的王喜看司马蓉也走了,壮着胆子问道。 秦殇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头,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昂声道:“给寡人更衣,上朝。”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破燕 出征燕国的大部军队在三日之后出发了,,还有部分在去燕国的路上汇合,进攻燕国,迫在眉睫。 此次出征,秦殇一意要御驾亲征,朝臣虽有反对,却改变不了他的决心,还要带着司马蓉一起,说是燕国不同,定要她跟自己同去。司马蓉本就不放心他,自然要随行。 这次带兵的大将军依然是王简之,岳琪成为了他的副将,凤清尘依旧作为军师随行。司马容若还在狱中,章玉若落水的事情还没有查出真相,这次出征他自然不能带兵。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马蓉总觉得秦殇这次对待司马容若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急于查出真相,给司马容若洗清冤屈。她虽然多次督促,也在暗中调查过,却总是有一股力量在牵制着她,阻止她找出真凶。 也罢,他不带兵也好,眼下王城空虚,有他和司马卬在,多少会安心些,大约秦殇也是这样想的吧! 虽然燕国相对秦国来说不足为虑,但是秦殇还是足足带了四十万兵马,虽说是为了以壮国威,多少都有些以多欺少的意味,不过兵多粮足到底是有备无患。 燕国远在赵国以北,秦军到达燕国已经是五日之后。燕国境内早已混乱不堪,边境的百姓受战乱纷扰,个个胆战心惊,一看到穿着铠甲的兵士,就到处流窜而逃,一片狼狈不堪。 “真没有想到,燕国已经到了这种境地。”秦殇看着一路上破败的民居,还有衣不蔽体的百姓,忍不住叹道。 燕国的边防早已不成气候,秦军修整两日后,士气大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燕国南部几处关口。除了留部分军士镇守关口外,秦国主军一路马不停蹄,直抵燕国都城。 到了燕国都城,情景更加出乎意料,燕王的弟弟慕容烈因为谋反失败,竟然跟随北方部族的首领一起叛逃了,而燕王虽然守住了都城,却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这实在是一个戏剧性的转变。 虽然燕国还有□□的军队,但是秦军一到,他们立时溃不成军,带着手下和兵马粮草溃散而逃。就连燕国的几名朝中重臣都跟随护国大将军带着自己的亲随叛离了燕国,不知去向。 到了燕国的王城,城内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丞相还在带兵死守,却因兵力不足,轻而易举被岳琪拿下。 秦殇带着司马蓉走进燕国的王宫内,王宫里早没有了昔日的荣华,只剩一片战乱后的萧条破败。宫里的人看到秦军破门而入,一个个抱头鼠窜,不知躲向了哪个角落。 “蓉儿,是时候带你见一见我的姐姐了。”秦殇看着眼前的宫殿,对司马蓉说道。 “姐姐?”司马蓉愣住了,什么姐姐?秦殇笑而不语,只是牵着她一步步走向了大殿。 推开大殿的门,一个盛装打扮的美艳女子正坐在王座上,待看清进来人的一身铠甲,她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走下了台阶。 “秦殇见过姐姐,姐姐可还安好?” 燕国王后冷哼一声,说道:“姐姐?谁是你姐姐,本宫是燕国王后,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司马蓉一身戎装,看着眼前这个燕国王后。她千娇百媚,却有掩饰不住的泠然傲气。她轻启樱唇,语气哀戚的说道:“秦殇,这大秦和天下看来终究是你的了。” 秦殇拱了拱手,说道:“姐姐,您也是时候回秦国了。” 司马蓉目瞪口呆的看着俩人,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是什么情况?燕国的王后竟然是秦殇的姐姐,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可是她的大姑子耶! “蓉儿,还不见过姐姐。”秦殇推了推发呆的司马蓉一把,对她使了使眼色。 司马蓉这才反应过来,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哦,司马蓉见过姐姐。” 燕国王后打量着司马蓉,脸色变了几变,阴阳怪气的说道:“司马蓉?你就是秦国的王后?司马卬之女么?” 司马蓉听她语气不善,不知道如何接话,看向了秦殇。秦殇笑了笑说道:“姐姐,她正是弟弟的妻子,秦国的王后。” “妻子?哈哈哈哈,司马卬果然好算计,用尽心思让父王把我嫁入这赤野千里的燕国,却把自己的女儿嫁与秦国为后,当真是好打算,哈哈哈哈。”她眼神中充满恨意的看着司马蓉,好像司马蓉才是她的敌人。 这怎么又扯上她爹了?司马蓉一个头两个大,满肚子都是疑问。看这燕国王后如此仇视她,她忍不住想要辩解,还没开口,燕国王后又说话了。 她看了看秦殇的身后,轻轻蹙了蹙眉,开口问道:“司马容若为何没有来?难道他连带兵的资格都还没有么?” “姐姐,司马容若被我留在了秦国,国中需要他来照应,是而没有跟来。”秦殇解释道,并没有告诉她实情。 “哼!”燕国王后冷哼一声,语气竟然有些酸酸的,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他不敢见我了,这辈子都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么?” 秦殇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身后的一众人,只好转移了话题说道:“姐姐,不知燕王在哪里?为何不见他?” 提到燕王,燕国王后的脸色变得和缓了些,柔声说道:“他在后殿,与慕容烈一战,他受了伤,此刻,已经出不来了。” 秦殇蹙了蹙眉,看来传言不假,燕王果然伤的不轻。想了想,秦殇又问道:“那太子呢?他可还在宫中?” 燕国王后摇了摇头,眼圈有些发红,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哀声说道:“太子被慕容烈带走了,生死不明。如今,这诺大的王宫里,只有我和大王了。”燕国王后说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秦殇看此情形,只好让司马蓉先把她带去后殿,等所有的事情安置妥当后,再来谈论其他。 就在收复燕国的两日后,燕王驾崩了。司马蓉不知道他临终前跟秦殇说过什么,只知道他们在屋子里谈论了很久,秦殇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却什么也没有说。 燕国虽然被收复,但燕王的葬礼还是要举行的。燕国仅余的臣子在秦殇的默许下,为他操办了隆重的葬礼,为他保住了君王死后的颜面。秦殇为了示恩,准许燕国上下为他哀悼三日。 随着燕王被埋葬,慕容氏统治燕国的历史彻底被终结了。秦殇让岳琪带领一部分人马留在燕国重新布置燕国的城防与边防,其余人等五日后举兵返回秦国。 自秦殇带兵离了幽都之后,秦国的王城内就悄悄起了变化。先是离黛觉得大军出境,秦国国内空虚,为了防止贼子作乱,以护卫都□□义撤换了所有的守城军;再就是代国竟然趁此机会派人带领一些军队来了秦国,借着探视公主的名义,公然驻扎在了幽都城外。 司马卬知道的时候,代国军队已经驻扎在了城外,他三番两次找离黛进谏,却被她挡在了宫外。 这日去太后宫里请过安出来,众妃嫔还没散去,离黛就下了命了,说太后身体不适,要安心在宫内静养,没有她的同意,谁也不准擅自去打扰。说罢,也不等众妃嫔说话,就擅自调来了禁军,守在了太后的宫门口,还下了死命令:闯宫者,杀无赦。 离黛走后,一众人走在身后就炸开了锅,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隐隐觉得有事发生,都有些不安。 “章夫人,您跟黛夫人向来交好,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何啊!”一个才人不解的问道。 章夫人摇了摇头,喃喃道:“本宫也不知道,虽说黛夫人跟我交好,但她向来做事自有主张,从不跟我说起。不过大家不用惊慌,想来是黛夫人担心太后的安危,所以才严加防范吧!” 这样一说,大家心里多少放松些,既然是担心太后的安危,自然不是针对她们,那也就没什么要紧了。看了看门口守卫的禁军,都是些陌生面孔,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匆匆忙忙的散了。 岳琳琅走在最后,近来宫里的变化她也听说了,凭她的直觉隐约猜到离黛肯定要借机发难,眼下她竟然还借故软禁了太后,可见其动机不纯。 想起这几天频频进承祥宫的御史大夫章津,岳夫人心中猛然一惊:章玉若在撒谎,她肯定知道出了什么事。章津是她的伯父,没有她在中间斡旋,离黛又怎么会和章津走的这么近。越想越心惊,岳琳琅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紧张的对侍女说道:“快,快去奶娘那里把孚儿给我抱来,让奶娘也一并跟着过来。” 侍女看她如此紧张,也不敢多问,一路小跑着就去了。 岳琳琅伸手摸了摸身上,摸到了一枚小小的令符,总算松了口气。这是司马蓉去齐国前给她的,司马蓉一直没有要回,她就揣在了身上,看来这次要派上用场了。 珺儿正在紫云宫里浇花,就听得外面一阵吵闹。离黛被一大帮人簇拥着进了紫云宫,后边还押着一个侍卫,不知何故。 “奴婢参见黛夫人,不知黛夫人来紫云宫有何事?”珺儿恭敬的说道。 离黛努了努嘴,立马有两个侍监上前扣住了珺儿,珺儿不明所以,挣扎了一下,却被一个侍监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打的她头晕目眩,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搜,给本宫好好的搜一搜这个侍女的房间,不管搜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一律给本宫带过来。”离黛看也不看被打的珺儿,兀自吩咐道。 “不许搜,紫云宫是王后的宫殿,没有大王和太后的手谕,谁敢擅自搜宫?”珺儿愤怒的说道,想要阻止眼前的人。 啪的一声,离黛伸出手,重重的打了珺儿一耳光,珺儿嘴角立马渗出了血丝,紫云宫其他的侍女一看这情形,纷纷跪下求情,希望离黛放过珺儿。 离黛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说道:“本宫要搜的是你的房间,又不是王后的寝宫,你慌什么?难道王后的寝宫里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你,你胡说。”珺儿一听她借机出言诬蔑王后,一时气急,忍不住骂道。 离黛得意的笑了笑,弯腰捏着珺儿的下巴,表情阴狠的说道:“本宫有没有胡说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搜宫的人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捧着一套男人的衣衫,还有里衣里裤,递到了离黛眼前。离黛看了看身后被押着的侍卫,命人把衣服仍在他跟前,问道:“这是你的衣服吗?” 侍卫起先还扭扭捏捏不肯认,在离黛的呵斥下,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的,我之前和珺儿相会的时候,弄脏了衣服,她说拿回去帮我洗,还没来得及还给我。” 珺儿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根本不认识的男子,拼命地摇头说道:“这不是我房间里的东西,我根本不认识他。” “还敢狡辩?”离黛恶狠狠的说道:“你背着王后娘娘偷偷与侍卫私通,你可知你犯了死罪?眼下王后娘娘不在,我要替她肃清后宫,省的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东西扰了王后的清誉。”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是有人陷害我,我是冤枉的。”珺儿死命的挣扎着说道。奈何两个侍监死死地摁住她,她站都站不起来。 离黛当然知道她冤枉的,她要的就是冤枉她,否则怎么有理由趁机除掉她呢? 紫云宫的一个小侍女看情况不妙,趁着混乱跑了出去,一路直奔玉阳宫,眼下也只有岳夫人才能与她抗衡了。 岳夫人一听说珺儿被冤枉与侍卫私通,立马就急了,匆匆带人赶到了紫云宫。 离黛正要把珺儿带走,岳夫人刚好赶到门口,直接拦住了她。“黛姐姐,要把珺儿带到哪里啊?”岳夫人笑吟吟的走过去问道。 离黛一看她过来了,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在,说道:“这个侍女犯了死罪,本宫要替王后娘娘处决她。” 岳琳琅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姐姐,这样不好吧!王后娘娘的侍女,即便是犯了错,也应该由娘娘来处罚,怎得要劳动姐姐呢?” “哼,王后娘娘陪大王出征了,大王临行前将后宫嘱托给了本宫,本宫自然责无旁贷,要替王后分忧。” 离黛说着,并不打算再与岳琳琅理论,对身边的侍监努了努嘴,厉声说道:“还不给本宫带下去,要本宫亲自动手吗?” 侍监应了一声,就准备拽着珺儿往外走。岳琳琅径自站在了侍监的跟前,逼的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为难的看向了离黛。 “黛夫人,大王临行前不止嘱托了你一人,妹妹也有份呢,如果要处置,也该听听妹妹的意思吧!”岳琳琅强行拦住她说道。 离黛后退了一步,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你也配?” 岳琳琅笑了笑,并不气恼,平静的说道:“我是大王的夫人,王后的至交,王子的母妃,怎的不配?” “你!”离黛恨恨的咬了咬牙,眼看说不过她,也懒得废话,伸手就推开了岳琳琅。 离黛是习武之人,岳琳琅哪里是她的对手,被她一推险些摔在地上,惊得紫云宫的一众侍女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珺儿眼看着岳夫人斗她不过,觉得自己这次是逃不过了,何苦再连累别人,绝望的摇了摇头,劝道:“岳夫人,不要再与她争执了,她有心陷害奴婢,又怎会放过。请帮奴婢转告王后娘娘,奴婢不能再伺候她了,奴婢没有做任何让她丢脸的事,请她放心。” 珺儿说罢就给岳琳琅磕了个头,岳琳琅看着她决绝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疼,更从心里决意要救下她。如果今天让离黛得逞,那在秦殇回来前的这段日子,这整个宫里都由她说了算,谁也别想好过了。 想到这里,岳琳琅伸手拿出那枚小小的令牌,高高的举到了离黛的眼前,昂声说道:“这是大王的私令,他曾要本宫帮助王后协理后宫,这就是谕旨,谁敢违抗?” 离黛一看到那枚印章,心中的无名火腾的就燃了起来,原来他私下对岳琳琅这样好,连私印都给了她,还许她协理后宫,为什么她离黛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尽管离黛已经和章津布置了严密的计划,但此时还不到行动的时候,她也不能太过分,暴露自己的野心,反正成功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这些讨厌的人,今天就放她们一马。 想了想,离黛压下心里的火气,装作服软的样子,说道:“既然你有大王的谕旨,我也不好违抗。人,我交给你。不过,你可不要因为有大王撑腰就徇私。” 岳琳琅一听离黛这么轻易就松了口,也和缓的说道:“黛夫人放心,我之所以这样,为的就是秉公办理。我会命人把她收入女监,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这样可好?” “很好。”离黛斜睨了她一眼说道。命人把珺儿交给她,带着一干人气冲冲的离开了紫云宫。 待离黛走远了,岳琳琅才暗暗松了口气,她方才救人心切才利用令牌撒了谎,希望秦殇回来不会怪罪。 “岳夫人,多谢岳夫人救命之恩。”珺儿感激涕零的说道,本以为这次没命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岳夫人还是救了她。 岳琳琅轻轻摇了摇头,表情凝重的对她说道:“你先不要忙着感激,黛夫人这次杀不了你,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本宫先将你关进女监,众目睽睽之下,料她也不敢那么快下手。你要时刻警惕,别让人暗害了你,保住一条命,才能对王后娘娘有交代。” 珺儿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活着等王后娘娘回来的。” 返程之期已到,秦国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燕国出发了。这一战赢得太过容易,秦军免不了有些得意,一路上,队伍中时不时的响起欢唱的声音,秦殇心情甚好,也懒得去管。 燕国已灭,燕王也已驾崩,王后自然要随秦殇回秦国。秦殇为示恩德,将燕国王后改回了旧称:元宁长公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腹背受敌 队伍行驶到燕国边界,秦国竟然来了信使。信使将书信交给了凤清尘,凤清尘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将消息告诉了秦殇。 秦殇展开书信才看了几眼,就将它摔在了地上,恨恨的道:“乱臣贼子,他们这是要造反吗?给寡人日夜兼程回秦国,务必夺回幽都。” 司马蓉一看他如此动怒,心知出了大事,捡起书信一看,也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半天才缓过来,仍不敢相信的问道:“是真的吗?离黛竟然勾结章津控制了所有禁军?还囚禁了太后?” 凤清尘点了点头,“从书信上看来应该是,书信是丞相手书,定然不会有错,他此刻孤立无援,只怕也奈何不了离黛和章津。” 怎么会这样?司马蓉担忧的看向秦殇,他满脸怒容,想来是气急了。怪不得秦殇这次出征燕国,章津极力赞成,原来他早有打算。 “秦王,还是先平息一下怒火,想一想对策吧!”凤清尘忍不住劝道。 秦殇暗暗咬了咬牙,只恨他早没看出章津这个老匹夫的野心,还有离黛,她居然勾结章津,实在是可恶至极。 “你有什么良策?”秦殇看了看凤清尘问道。 凤清尘想了想,说道:“依我看,我们的队伍暂时先不能回秦国,如果我们与叛军兵戎相见,不管谁输谁赢,损伤的都是秦国的元气。离黛能与章津勾结,她的背后定然是代国,如果我们元气大伤,代国肯定借此机会大举攻秦,到时候我们被左右夹击,胜算太小了。” “唔”秦殇应了一声,思考着凤清尘的话。 眼下秦国有五万军队留在了燕国,暂时是无法调动的。秦殇手中能调动的就是眼前的三十五万大军,秦国国内留下的,再加上所有的禁军与守卫,也有二十万,基本能与秦殇的抗衡。 想了想,秦殇说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硬碰硬,秦国境内的二十万大军估计已经被离黛接手,如果有代国支持她,肯定还会借兵给她,我们贸然回去,定然会中计。” 凤清尘看了看远方,翻过这片山头,就是赵国的地界了,果然是天不亡秦啊!“秦王,那里就是赵国了。”凤清尘指了指远处的山,对秦殇说道。 “赵国?”秦殇眯了眯眼睛,“是啊,看来这消息传递的刚刚好,如果再晚几天我们就要兵戎相见了,只怕再调兵都来不及了。而此时此刻,消息来得刚刚好。” “不错。”凤清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赵国境内还有三十万兵马可用,六十五万大军,足以攻破他们。” 秦殇却摆了摆手,显然是另有打算,想了想,思忖着道:“如果这六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呢?一路去代国,另一路回秦国。代国此时一心一意支持离黛,定然想不到我们会绕道攻打他,我们就趁其不备,先拿下代国,再回来收拾乱臣贼子。” 凤清尘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秦殇果然有着寻常人没有的雄心,此时此刻他还能有此谋略,想着借助这次机会灭掉代国,这样的胆魄与胆识,果然是个可怕的对手。 “那齐国呢?你不怕齐国趁此机会也加入这场战争中分一杯羹?毕竟他没有完完全全的被收复,想要叛离,随时都可以。”凤清尘想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秦殇一时也被问住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齐国如果此时反叛确实比较棘手,即便勉强打退了齐代两国,秦国的损失也绝对是不可挽回的,但是如果败了,齐、代两国一定会趁机瓜分秦国,秦国将再无出头之日。 当初之所以没有完全收复掉齐国,并非是因为齐玹假意投靠,而是以秦国的实力,并不能完胜齐国,所以才应允了暂时的和解,为的就是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扩大秦国的实力。 秦殇思考着各种利弊,一时觉得有些烦躁,眼光就转向了别处。长公主在马车里坐得久了,有些累,就带着侍女下车走走,看到秦殇在望着他,就对他挥了挥手。 秦殇看着长公主的身影,不由得笑了,他想到了一个牵制齐国的办法,可以保证齐国不会有插手的机会。 “凤大人是担心齐国成为我们的后顾之忧,那我们不如给他制造个麻烦,让他不敢出兵。”秦殇说着就看向了长公主的方向,“比如说燕国太子失踪了,或许跑去了齐国呢?” “你的意思是,让长公主去齐国么?然后传出消息说太子在齐国,这样一来,不管是叛军还是拥立太子的人,都会涌向齐国,寻找他们的太子。”凤清尘说道。 秦殇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的谋士,果然心智不同于常人。 “不错,我打算派三千人扮成燕军的样子,保护着长公主,一路逃往齐国。只要长公主一到齐国,太子在齐国的消息就没有人不信了,那么届时齐国就安宁不了了,齐玹即便想要分一杯羹,也要先除掉这个大麻烦,等他抽出身来,就已经晚了。”秦殇说道。 司马蓉看了看外面那个单薄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可是,这样一来,长公主会有危险的,万一那些人识破了,要杀了她呢?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对抗的了那么多敌人?” 秦殇知道她心软,就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会让凤大人派一个得力的手下暗中保护她,保她性命无虞。” “可是”司马蓉咬了咬嘴唇,还是有些不忍心,“长公主已经很可怜了,她嫁到燕国也是为了秦国牺牲,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去,你又让她涉险,你们父子俩怎么老跟她过不去?”司马蓉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秦殇叹了口气,怜惜的看了司马蓉一眼,其实她与她又有何不同,只是司马蓉遇到了爱她的秦殇,而元宁遇到了燕王而已。 秦殇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我和她都肩负着保卫秦国的责任,这是我们的命,所以,我们一定要这么做。” 司马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同为女人,免不了会惺惺相惜,只好说道:“那你保证,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秦殇对她眨了眨眼,突然有些神秘的说道:“你放心,即便我保护不了,还有你兄长在呢!” 司马蓉不懂他的意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问,还以为是暗示她要偷偷放出司马容若呢! 一切商量妥当,就各自行事了。凤清尘率先去赵国调兵,秦殇和王将军带领大军继续前行,而长公主,则被三千护卫一路保护去了齐国。 离黛厌恶的看了灜莒一眼,他坐在宣室殿的王座上,不住的打量,口中还啧啧不停的说道:“这秦国果然是照我代国差远了,你瞅瞅这个穷酸样儿,一件像样的金器都没有。” 离黛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道:宣室殿之所有没有金银玉器,还不是因为秦殇是个明君,哪里像你那样昏庸无能。 若不是没有兵马,离黛才不屑于与他合作,本以为借用些兵马也就算了,没想到灜莒居然亲自跑过来了,难道是想第一时间占据秦国? 想都别想,离黛心中恨恨的道。她之所以反叛秦国,一是因为国仇家恨,二是因为想除掉司马蓉,只要看到司马蓉在秦殇身边一天,她就恨不得要抓狂。至于秦殇,她并不准备赶尽杀绝,只要秦殇肯投降,就还是她的夫君,即便不爱她,她也愿意接纳他,和他白头偕老,至于后宫那些女人,自然是该赶出去的赶出去,该杀的杀。 “大王,您为何会冒险来到秦国?难道是不放心我么?”离黛开口问道。 灜莒想了想,就说道:“并非寡人不放心,只不过你终究是女流之辈,这收复秦国嘛!自然还是要交给我们男人。” 哼,离黛心中暗哼一声,小人得志,要不是我王兄被刺杀,怎会轮到你做大王。想到王兄的死,离黛心中又燃起恨意,司马蓉、凤清尘,这一次,我要你们给我王兄陪葬。 岳琳琅愈发觉得宫中的形势紧张,她担心离黛会伤害到她的孩子,就想了个办法,让人用食盒将孩子偷偷送到了太后的宫里。离黛或许会对付她,但是只要秦殇活着,太后就不会有危险,那么孩子也必然能安全。 太后自然知道岳琳琅的用心,更何况是她的亲孙子、大秦未来的血脉,她保护他责无旁贷。 “素心,今日门口的禁军依旧换了人么?”太后把秦孚哄睡着后,走出来问道。 素心点了点头,满目忧愁的说道:“是啊,太后,这可怎么好?大王还没回来,如果黛夫人逼宫,我们如何自保啊?” 太后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埋怨道:“你总是这么多愁善感,即便离黛要发难也会等殇儿回来的。我们是她与殇儿谈判的筹码,所以你放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的。” 素心眼圈红了红,强忍住泪水,看着太后心疼的道:“只是为难了太后,每日里这么心惊胆战,奴婢实在是担心的很呐!” 太后叹了口气,劝慰道:“你放心,殇儿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忘了他去赵国解救我们的时候了吗?我的儿子是人中之龙,我相信他,他一定可以的。” 素心也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秦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和凤清尘兵分两路。凤清尘带着自赵国带来的三十万军队依旧走既定的路线,即便离黛派探子来打探,也不会露出马脚。秦殇和王简之则带领三十五万大军绕道秦国以西,从清逸谷的方向直入代国腹地。为了安全起见,改为夜里行军,白天找地方隐藏休息。 就在凤清尘的军队即将抵达幽都的时候,秦殇和王将军的军队在当天夜里顺利抵达了代国。代国国君灜莒此时还在秦国做着他的美梦,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国土即将被秦殇夺取。 代国大将军李冉自先代王被刺杀以后,因为看不惯灜莒的行为,屡屡与他起冲突,已经被他削去了大将军之职。现在带兵的将领是代国太后的侄子,樊煦,此小将跟着李冉打过几次仗,又仗着太后的威严,少不得作威作福,却没有一点儿军事才能。 直到秦殇的队伍即将攻打到代国都城下的时候,樊煦才察觉异常,慌忙带着代国军队迎战,却为时已晚,再加上是临时集结起来的军队,难免军心有些溃散,怎能是战功赫赫的王简之的对手,很快就将其击败,吓得樊煦躲进了王城内,再不敢出门迎战。 樊煦虽然不善于打仗,但是固守城墙却着实有些能耐。秦殇和王简之一连攻了三天都没有拿下,不由得有些气恼。 秦殇一怒之下,在第四日的攻城战中,派三百士兵捡了小山一样高的柴火,堆在了代国王城的门口,一把点着了王城的大门,为了防止他们用水浇灭,把随军带的所有的油都浇在了上面。 天干物燥,再加上有油助燃,射出去的火把一碰到山一样的柴火立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秦军为了防止烧伤自己,远远地躲到了两里以外看热闹。 樊煦一看自家的大门要被烧了,顿时就急的上蹿下跳,连忙派士兵去灭火。着火的城门一打开,代军却傻了眼,且不说城门外面已经烧了起来,人根本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的泼水。柴火上泼了大量的油,一泼水就炸开来,溅的火花到处都是,地上也都是油,溅起的火花又点燃了别的地方,一时火势更猛,就靠着士兵一桶桶的水浇上去,根本无济于事。 大火烧了半天,才终于被扑灭,代国士兵手里的水桶还没放下,秦殇和王简之就带着秦国大军杀了过来。城门已经烧成了灰,秦军没有了阻挡,势如破竹,杀进了都城。 樊煦边打边退,知道自己敌不过,就带着代国的军队匆忙的逃向了王城,再次躲进王城不出来了。 秦殇看着樊煦狼狈逃窜的样子,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樊煦逃进王城,代国的王城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只要攻破王城,代国就是他秦殇的了。 “代国果然是气数将尽,连樊煦这样的无知小儿都能做大将军。”王简之看着樊煦的军队远去,不屑的骂道。 秦殇得意的笑了笑,却又说道:“王将军,接下来我们不能贸然攻城,樊煦吃了败仗,定然会向李冉求救,李冉是忠臣良将,他不会袖手旁观,定然会再次领兵。” 王简之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大王说的是,李冉驰骋战场多年,我们还是要小心防备。明日一战,臣派五万大军守在都城外,防止敌人来袭,我们就带领剩下的三十万大军,一鼓作气,拿下代国的王城。” 秦殇颔首,“好,寡人倒要看一看,这个赫赫有名的代国名将能不能扭转乾坤。” 凤清尘自回到秦国,并没有立即回幽都,而是在五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他已经仔细打探过,代国的人马就埋伏在幽都城外,只要他一进城就会被里外夹攻,退无可退。 离黛的人打探了几次也没有探听到虚实,只是每每回来禀告说秦军已经回来了,但是没有返回幽都的意思,想来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这着实让离黛有些焦急,她一直以为秦殇还不知道她谋反的消息,眼下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这就有些棘手了。她眼下已经掌控了秦国的二十万兵马,再加上代国也有二十万兵马埋伏在幽都城外,本以为可以一举拿下秦殇,没想到还是走漏了消息,让他提前做好了防备,如此一来,只有硬碰硬了,好在她还有代国这个后盾,不怕拿不下他。 “章大人,大王带着兵马已经回来了,可是迟迟不回城,看来消息还是走漏了。”离黛看了看坐在下首的章津说道。 章津捋了捋胡子,思忖着道:“肯定是,有司马卬这个老匹夫,想要不走漏风声也难啊!” 离黛冷哼一声道:“只恨没早早解决了他,留着他这个后患。” 章津却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卬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过,司马容若还在牢狱中,依我之见,应该先解决了他,这样才能彻底断了后宫的生路,到时候我们拿着秦殇的软肋,料他也不敢怎么样。” 是啊!还有司马容若,离黛这些日子总想着除去后宫碍眼的人,却独独忘了司马容若,此时不由得有些懊恼,决定还是先去解决了他。 司马容若还躺在床上悠闲的晃着腿睡着懒觉,廷尉宗远之就匆匆跑了进来,火急火燎的说道:“哎呀,司马将军,你怎么还如此清闲?秦国都乱套了。” 司马容若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满不在乎的道:“你急什么?大王不是回来了吗?” 宗远之瞪了他一眼道:“大王回来又怎样?听说大王的军队迟迟不进攻,只是在幽都外安营扎寨,不知道究竟是何打算啊?” 司马容若笑了笑,晃了晃自己的脚,懒懒的说道:“大王自有打算,他都不慌你慌什么?” 宗远之一看司马容若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忍不住暗自想道:都说这司马容若骁勇善战,怎么这个时候竟然是这副样子,难道传闻有误?还是仗着司马卬是丞相,才空得了这虚名啊? 司马容若看他眼珠子转来转去,知道他没想好事儿,也懒得理他,闭上眼睛自顾自的睡觉去了。 宗远之气的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的嘟囔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狱卒都不在了,我也懒得管你,也算是给丞相大人一个交代了,随你的便。”说罢,一甩袖子就气冲冲的走了,一把钥匙却掉在了司马容若手边。 司马容若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翻了个身,将钥匙揣了起来。 一直到很晚了,狱卒才来给司马容若送饭。司马容若不满的嘟囔了几句,狱卒一个劲儿的赔不是,慌慌张张的走了。 司马容若切了一声,端起饭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饭菜咽下去没几口,司马容若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捂着肚子惨叫起来。忽然鼻子一热,他伸手擦了一下,竟然是血,他爬到牢狱门口,拼命地喊了几声救命,却没有一个人出来。 司马容若有些慌了,抠着自己的喉咙想把饭菜吐出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眼睛一黑,什么也听不见了,心道:这药好毒! 牢狱门口闪过一个影子,飞快的跑向了承祥宫。 “夫人,司马容若毒发身亡了。”一个侍监对离黛禀道。 “做的好”离黛轻声说道,甩手给了侍监一袋银两,“管好你的嘴。” 凤清尘拿着秦殇派人送来的书信,得知秦军已经攻到了代国的王城。他已经安静的守了那么多天,可以行动了。 “韦林”凤清尘喊了一声。韦林从帐外跑进来,问道:“主上,有何吩咐?” 凤清尘把手里的书信递给他,沉吟着道:“秦殇已经攻破了都城,即将进攻代国的王城,我们可以行动了。” “这”韦林犹豫了一下,“主上,我们真的要帮他走这最后一步么?如果秦殇拿下代国,秦国就统一了三国,只剩一个齐国,根本不足为虑,我们到时候别说与他抗衡,恐怕连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凤清尘却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我们不帮他,他就做不到这一点了吗?单凭我们根本无法与任何一个国家抗衡,之所以跟他合作不过是想待他日大业得成,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完成我们的复国梦想。我们帮了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是不帮他,我们连清逸谷都没有了。” “可是主上,难道就这样成全了秦殇?待他来日大业得成,您就屈居人下,做他的臣子么?”韦林不甘心的说道。 凤清尘暗自咬了咬牙,屈居人下么?难道他没有忍受过那样的屈辱么?国破以后,他跟着师傅四处漂泊,吃尽了世间的苦,如果不是遇到韦老将军,他只怕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还有什么是他忍受不了的? “如果屈居人下可以保全你们,我愿意,我宁愿做他的臣子,也不愿意你们跟着我再四处漂泊,比丘国已经没有了,我不能连一个安身之所都不能给你们,你明白么?”凤清尘说道。 “主上”韦林喊了一声,眼圈有些泛红,强忍着说道:“我们宁愿跟着你四处漂泊,也不愿意你出生入死为我们争这一处立足之地。” 韦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凤清尘打断了,不耐烦的说道:“不要再说了,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先拿下幽都的外围,然后等待秦殇的大军归来,再一起攻入王城。其他的以后再打算吧!” 韦林叹息一声,闷闷的走出了营帐,他这么说就这么做吧!谁让自己一心就要跟着他的,这就是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灭代国 代国樊太后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忍不住掉下了两行清泪,都怪她当日不听良言,才落得今日被秦军围困王城的局面。还有她那个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儿子,放着好好的代国不去守,偏要一意孤行去秦国。眼下倒好,秦国还没打下,代国却成了秦国的囊中之物,可恨的是,他远在秦国,还不知道他身后的这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了。 “姑母,不要再哭了,为今之计,只有您去请李冉将军了,只要他回来,我们就能反败为胜的。”樊煦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 樊太后哀叹一声,看来也只能她出面了,希望李冉不会记恨她,还愿意领兵。 “报”一个士兵匆忙的跑了进来,一脸喜色的说道:“禀太后,李将军身披铠甲,他回来了。” “是真的吗?”樊太后不敢相信的问道。 士兵点了点头,“是真的,李将军自动请缨,要披甲上阵,打退秦军。” 樊太后瞬间松了口气,喜极而泣,忍不住念叨着“先王保佑,李将军总算不忘先王厚待之恩,看来我们代国有希望了。” 樊煦总算放下心来,软软的坐在了地上,有李冉出马,他就不用担上这亡国的臭名了,呵呵! 秦殇再次看着李冉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没有了上次对他的恐惧,反而多了一种想把他收入麾下的欲望,这样的忠臣良将,有多少他想要多少。 尽管李冉这几年的遭遇使得他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但是铮铮铁骨,岂是那么容易被压倒的?这次出征,他报了必死的决心,如果得以保住代国,也算是报答先王之恩了。 “秦殇,没想到你居然敢亲自出征,老夫当真是小看了你这黄口小儿。”李冉骑在高头大马上,向着对面的秦殇喊道。 秦殇面不改色,并不在乎他的嗤笑,反而笑着说:“李将军,几年不见,不想你还是英雄不减当年,我秦殇若败于你手下,也算不得是耻辱了。” “哈哈哈哈”李冉高声笑道:“算你识相,我代国岂是那么容易被你取而代之的,还是滚回你的温柔乡里,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 这话一出,秦殇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看来离黛当真没少给代国通消息,竟然连自己做过得荒唐事都给传了出去,怪不得李冉这样出口辱骂,原来是把他也当成一个贪恋酒色的昏君了。 “李将军,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是成是败,我们马上见真知。” 还不等秦殇出口,王简之就忍不下去了,挑衅似的喊了一声,驱马持枪上前,直接奔向李冉,身后的军队叫嚣着冲向了敌军。 李冉久战沙场自然知道王简之的大名,看他策马前来,他也不敢大意,手中□□一挥,带着代国军队,迎战王简之。 双方人马很快厮杀在一起。王简之与李冉在人群中央,展开了博弈。两人都是英雄人物,无论是经验还是武功,皆不相上下,一时打的难解难分。只见两杆银枪上下翻飞,一攻一守,一退一进,攻的凌厉,守的严密,竟然谁也不落下风。 司马蓉身穿铠甲,紧紧地挨着秦殇,大军都在阵前厮杀,他们被一部分士兵守护者,在远处观战。 “大王,李冉蛰伏这么久才带兵,看来不是王将军的对手呢?”司马蓉看着远处打斗的两人,叹声说道。 秦殇注视着远处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小看他,虽然上次他吃了败仗,但是此人骁勇善战,一身铮铮铁骨,只怕王将军也很难应付。” 司马蓉听他的语气很是赞赏,忍不住问道:“大王,看来您很是赏识这位李将军呢?莫非想收为己有?” 秦殇笑了笑,豪迈的说道:“如你所料,我向来钦佩英雄人物,尤其是王简之、李冉、梁仲这样的忠臣良将,得此一人,如得三军,如果我大秦皆是这样的人才,一统天下,将指日可待。” 司马蓉怔怔的看着他,一统天下,他果然是这世间顶天立地的男儿,这样的英雄气魄,这样的雄图伟略,试问谁人能与之争锋。纵观司马蓉穿越前学过的历史,这样的人物,旷古烁今只有一位,那就是被誉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 “秦殇,莫非你就是这个时空里的始皇帝么?那个震铄古今的男人?”司马蓉看着他,忍不住轻声嘀咕道。 秦殇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她,问道:“什么皇?你在叽咕什么?” 司马蓉回过神来,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解释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大王胸怀天下的气魄,可比三皇五帝,忍不住就叹了一声。” 秦殇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什么三皇五帝?你到底在说什么?” 啊!司马蓉内心惊呼一声,难道这个时空里的历史没有三皇五帝么?不会吧!居然连这个都不一样?司马蓉在脑子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当然不一样了,这里的朝代不一样,历史当然也不一样。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才会胡说八道。 秦殇看司马蓉的脸色变来变去,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今日总是胡言乱语的?”胡言乱语?司马蓉简直要抓狂,你敢说我的话胡言乱语,我们的三皇五帝,我们的千古一帝,你懂什么? “哦,我是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有些神志不清了。”司马蓉不敢对秦殇发火,只得撒个谎,掩饰过去。 秦殇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顿时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不要怕,夫君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司马蓉乖巧的点了点头,只好沉默下来,继续看向前方的战场。 王简之和李冉交战多时,双方本不相上下,不想樊煦这个小人,竟然趁着王简之不备,在背后偷袭。王简之中了樊煦一箭,手中的□□脱手,恰逢李冉的银枪扫过来,王简虽极力躲避,却因身形受阻,还是被李冉的银枪扫中肩膀,鲜血顿时渗出了铠甲。 樊煦一看自己一击得手,忍不住得意的晃了晃身子,眼看着这局面渐渐对他们有利起来,樊煦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对着李冉喊道:“李将军,这个王简之就让我来对付,你去那边抓秦殇,把他抓到手,我们就赢了。” 李冉看了樊煦一眼,一脸的厌恶,却不得不忍着,耐心说道:“樊将军,此时我不可离开,一旦城门被破,我们就守不住了。” 樊煦一听他这话,言下之意就是离了他王城就要被破了,分明就是说他樊煦无能啊,心里不由得蹿起一阵火,嚷着道:“我让你去你就去,虽然是你领兵,但是大将军还是我,你是要协助我的,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我让太后废了你。” 樊煦一向居高自傲,以为王简之受了伤,秦国没有了大将,他们代国就可以胜出了,眼看着功劳到手,他怎么肯拱手让人,所以才执意要把李冉调开。 李冉看他这个样子,知道跟他徒说无益,再一想王简之受了伤,想必一时半会儿攻不破城门,先去捉秦殇再回来守城也无妨,只好撤身冲出了混乱,冲着秦殇而去。 秦殇看到王简之受伤摔下马,就有些担心了,再一看李冉竟然趁此机会冲了过来,这分明是放弃城门不守了嘛!心想他定然是跟樊煦那个草包起了争执,才不得不为之,他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想了想,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留下几十人保护王后,剩下的人,在我跟李冉打斗的时候去困住李冉,一定要将他牢牢困住,不能让他脱身。” 秦殇说罢,深深地看了司马蓉一眼,叮嘱她小心行事,就驾起马冲着李冉过去了。 李冉一看秦殇竟然也向他冲了过来,以为秦殇想逞匹夫之勇,要跟他一决高下,心中不由得一喜,驱使得马儿更快了。很快就到了秦殇跟前,李冉手持银枪直冲秦殇而去,秦殇也不甘示弱,手中的剑一格一挡,生生逼得李冉无法靠近他。 秦殇心知李冉想要活捉他,手中的剑招愈发的凌厉,习武之人骨子里都是争强好胜的,尤其是遇到对手,精神愈发的集中。 秦殇一边跟李冉打斗,一边有意无意的驱着马引着李冉向外走,眼看着离战场越来越远,秦殇后面的士兵趁机快速出击,围了一个大大地圈,将两人圈在了里面。 随着圈子变小,李冉才猛然发觉情况不对。秦殇趁机调转马头,冲了出去。秦军却趁机快速的缩小包围,将李冉困在了包围之中。 李冉飞起身,一脚踏在马背上,想要逃离包围,不想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下兜住了他。网外的人一看李冉中计,快速收网,把李冉死死地困在了网里,秦军的刀剑一起对准了他,只要他挣脱出来,立即会被这几千人砍成肉饼。 “李将军,还是不要挣扎了吧!”司马蓉驾着马,慢悠悠的走到李冉眼前说道。 李冉听到声音,顺着打量上去,发现骑在马上的竟然是个女子,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 司马蓉轻巧的跳下马背,命人收了刀剑,对李冉说道:“李将军,我这张天罗地网就等着你来呢,不想,你来的正是时候。” 司马蓉这么说其实是故弄玄虚,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个,只是知道秦殇的计划后,才临时想到这个,没想到被她歪打正着,真的捉到了李冉。 李冉不知实情,以为她真的是个术术高手,再加上她是个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工于心计。” 司马蓉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知道,你李冉将军今日会身败名裂,这亡国的罪名最终会扣在你的头上。” “你胡说,我李家满门忠烈,代国谁人不知,我就算战死也会保全代国。”李冉听她出言不逊,忍不住愤怒的说道。 司马蓉不以为意,一脸蔑视的说道:“是吗?那我问你,此刻大将军是樊煦,领兵的人实际上却是你,这个,代国应该人尽皆知了吧!那么代国兵败亡国,你说这最后的责任在谁?” “哼,你以为我李冉会在乎这个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李冉冷哼一声,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司马蓉并不心急,笑了笑,继续说道:“李将军自然不在乎,你是大英雄,自然想要金戈铁马,马革裹尸。可是千百年后,臭名昭昭的是樊煦这个人尽皆知的草包呢?还是你这个战功赫赫,最后却落得惨淡收场的亡国败将呢?你李家的满门忠烈,在九泉之下可会心安?” 一番话把李冉震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他不喜欢她的态度,却知道她句句都戳到了他的要害。 沉默了良久,李冉突然仰天发出一阵苦笑,惨然叹道:“枉我李冉一生纵横沙场,却不想最后还被奸人所害,落得这样的下场,天要亡我李家啊!” “李将军,天要亡的不是李家,是代国,代王昏庸无能,残暴不仁,陷害忠良,这才导致人心尽失,人才皆散。就连你这样的忠臣良将都遭人陷害,你说,苍天若不亡代国,还对得起天下苍生吗?良禽择木而栖,李将军,我劝你趁此机会投奔我大秦,不要再做樊煦的替死鬼了。”司马蓉忍不住劝说道。 李冉却已经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喃喃自语道:“天要亡我啊!” 司马蓉看自己说不动他,索性也不再浪费口舌,吩咐士兵将他先带下去,好生看管。她已经帮秦殇捉住了他的爱将,至于能不能收服,就看秦殇自己的本事了。 秦殇冲进混战。王简之已经再次翻身上马,负伤与樊煦纠缠在一起。秦殇趁机上前,俩人一起擒获了樊煦。 李冉与樊煦皆被擒获,剩下的小将那里还是对手,苦苦撑了一阵就败下阵来,慌忙的往王城里跑,秦殇那会给他们关门的机会,率领大军直奔王城,如滔滔江水一般,撞开了代国王城的大门。 樊太后听着一片喊杀声冲进来,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了,心知这次是真的败了。一匹白绫挂在房梁上,她缓缓踩住脚下的几案,将脖子套进了白绫里,脚一蹬,几案被踢翻,樊太后挣扎了几下,身体就一动也不动了。 代国挣扎了这么多年,终于完完全全被灭了。 秦殇站在代国的城墙上,俯瞰着远方的土地,这一切的一切终于属于他了。代国已灭,燕、赵两国也已收复。天下,将非他莫属。 凤清尘带着三十万精兵,先引出了藏在幽都城外的代国军队。此次代国的带兵将领是南宫悠,此人是代国王后的妹婿,跟着李冉打过大大小小十几次仗,也是一员骁勇善战的猛将,且此人精通排兵布阵,并不主张一味的冲锋陷阵,虽然不如李冉带兵勇猛,却也是极难对付,第一次交手就险些让凤清尘吃了暗亏。 第二天一早,凤清尘并不主动出击,只是打迂回战术,还打一阵停一阵。一直磨蹭到天黑了,凤清尘也不管南宫悠什么战术不战术,直接带着兵回营帐生火做饭了,弄得南宫悠空有一身本事却发挥不出来,也不敢擅自行动。 韦林也是满脑子的纳闷,但是也不好发问,只好一直忍着,一直忍到天黑身边没人了,韦林才笑嘻嘻的开口问道:“主上,咱们今天这是遛马战术?” 凤清尘正在喝粥,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呛到自己。好容易吃完了饭,他才慢悠悠的解释道:“我今天早上接到了秦殇的信报,代国已经被他拿下了,还活捉了李冉。而我们这边,我们有赵国三十万人马,离黛手中有代国加上秦国的,一共四十万人马,且秦国的禁军战斗力远胜赵国军队,所以我们这三十万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离黛手中的四十万军队,更何况还有一个精通排兵布阵的南宫悠。与其硬碰硬,不如等秦殇来了,一来胜算更大,二来恐怕离黛还会一后宫做要挟,这样的事我们不便插手,三来么?” 凤清尘说着就作思考状,思考了半天也不说话,急的韦林心里痒痒的,直勾勾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三来是怎么样?” 凤清尘却露出一抹坏坏的笑,说道:“三来,是因为我懒了,懒得跟他打,所以就磨蹭到秦殇来好了,他的事情,还是由他来解决比较好。” 韦林等了半天就等来了一句“我懒了”,忍不住一脸的嫌弃说道:“这算什么理由?我还以为主上有更好的主意,真是越来越任性,哼!”说罢,气呼呼的收拾起碗筷就出了营帐。 “韦林,你听我说,我还有更好的。”凤清尘追出几步嘟囔道。眼看韦林跟躲瘟神似的跑了出去,他只好返回了营帐,咂了咂嘴哼唧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好玩儿,如果荀樾在就好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正面交锋 秦殇的队伍赶了三天,凤清尘也磨蹭了三天。三天之后,两队人马终于汇合。秦殇对凤清尘的进展很满意,既摸清了敌人的底细,也没有损失兵马。 为防止日久生变,秦殇的兵马一到,立即开始发兵攻打幽都。南宫悠本来以为是凤清尘又来生事,连续几天的折腾,他都没耐心了,也没准备好好应付他,只带了一万人马就出了城门。 到了城门一看,南宫悠立时傻眼了,主将多了几人不说,整个队伍居然多了将近一倍的人马,而且整个队伍呈现一个很奇怪的阵型,连他都不曾见过的阵术。他这才知道原来凤清尘是个比他还要高的布阵高手,前几天不过是在遛他玩儿。 南宫悠一看自己被凤清尘耍了好几天,忍不住一阵恼羞成怒,打开城门,列出了自己的二十万人马。原本离黛要将秦国的二十万人马一并调过来,但是南宫悠自恃自己善于用兵,根本不将凤清尘放在眼里,直接就拒绝了,还夸下海口说二十万人马足矣,如今,这个亏只能他自己咽下去了。 南宫悠虽然不懂凤清尘的阵型,但是他也不甘示弱,快速让军队摆出了自己的阵型,一声喊杀声过,两边的队伍快速向着敌人冲了过去。 凤清尘的阵型着实有些奇怪,本来兵力集中在中央一起攻击了过去,却在即将与敌人正面交手的时候,前面的队伍快速的向两边散去,后面的队伍趁势快速补充了前面的空缺,与冲过来的敌人混战在了一起。而向两边散去的队伍,却绕向了敌人的后方,像两条抱在一起的臂膀,结结实实的将敌人圈在了里面。 圈住敌人的队伍并不攻击,只是随着敌人的阵型防守,不时地变大变小,而圆圈里面,始终有一队人马和代军交战。 南宫悠一看情势不对,立即呼喝一声,让队伍变换队形,试图冲出包围,就在此时,凤清尘的队伍也跟着变换了队形,一下子放开了包围,如同大雁的一对翅膀,快速的向着城门的方向围拢过去。 还没等南宫悠反应过来,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他发现自己由防守城门,一下子转移到了攻击者的方向,而城门却被秦军团团守住了,一下子局面就变了。 南宫悠想哭的心都有了,原来他们被围住的过程中,秦军的队伍悄悄发生了变化,故意露出了两处看似薄弱的缺口,南宫悠当时破阵心切,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方向已经被调转了,这一猛烈的向外突围,竟然把自己突出去了,把城门的方向拱手让人了。 城门里只有几千士兵守着,瞬间就被秦军给消灭的干干净净,一点儿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一击过后,秦军并不停手。凤清尘指挥一部分人马守住城门,他却和王简之趁势带着翅膀队形的两边再次向着南宫悠包围过来。 南宫悠趁势想跑,却发现他的前方,秦殇和司马蓉身后还有一队人马。秦殇轻巧的挥了挥手,身后的队伍快速朝着代军冲了过去,前后一夹击,代军就像是饺子里的馅儿一样,一下子就被包抄了。 混战才开始,胜负却已分。随着秦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代军的人马死伤越来越多,却连逃跑的生路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将自己围困圈死在里面。 “哈哈哈哈,秦殇,你能得到这样的人才,合该你大秦成为霸主,我李冉心服口服。”李冉在囚车里看着代军被围歼,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秦殇得意的笑了笑,驱马到囚车跟前,对李冉说道:“李将军,如今你也看到我大秦的实力了,秦国一统天下需要的就是李将军这样的人才,李将军可要助寡人一臂之力么?” 李冉并未回答,却看了看远处的战场,代军的人马已经死伤过半了,南宫悠支撑不住,在人群中举起了白旗,投降了。 “秦王,南宫悠敌不过你的大将军,已经投降了。”李冉说道,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哀伤。 秦殇扭头看了过去,果然,剩下不到十万人的代军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蹲在地上作投降状,而南宫悠,已经被王将军的手下五花大绑了起来。 “哼,算他南宫悠聪明,投降至少还能保住一部分人活命,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秦殇冷冷的说道。 “李将军,你可想好了?代国已亡,代国最后的军队也被我们俘获,就凭一个灜莒和离黛,你以为他们斗的过寡人吗?”秦殇再次不死心的问道。 李冉悲怆的笑了几声,说道:“哈哈哈哈,秦王,你大秦人才济济,不缺我这样的手下败将,我李冉虽然也贪图名利,但是也知道忠心二字,至于后世的名声,就让后人去评论吧!” “你。”秦殇有些恼怒,强压下火气,说道:“好,既然如此,寡人也不再劝你,既然你对代国如此忠心,那就甘心做你的亡国之臣吧!” 代国的军队已经投降,幽都的部分禁军也很快被收复,接下来的就是进攻王城了。 因为离黛手中有人质,秦殇不敢贸然攻城,只得下令先撤回营帐,明日一早再做打算。 离黛得知南宫悠被擒获,残余的代军也全部投降了,一下子瘫坐在了软垫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南宫悠不是擅布兵排阵之术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败了?” 传讯的士兵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抬起头说道:“黛夫人,这也怪不得南宫将军,大王不知从哪里又调来了一大队人马,两相人马加在一起,足足多出南宫将军将近两倍人马。再加上大王身边的那个谋士,凤大人,他居然也精通排兵布阵之术,而且能力远在南宫悠之上,所以,轻而易举就把代国军队拿下了。” “又是他?”离黛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几案上,恨恨的道:“这个凤清尘,我这次一定要杀了他。” 灜莒看离黛如此愤怒,就开口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凤什么的,真的那么厉害?” 离黛点了点头,“不错,此人武功奇高,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当年潜入代宫杀了我王兄的就是他,如今他又来帮助秦殇,还一举拿下了南宫悠,看来我们得再次从代国搬些援兵了。” 灜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砸吧着嘴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凤清尘我们是非杀不可了。你放心,我调兵的谕令已经发往代国,相信不出几日,李冉就会带兵前来,到时候定让秦殇吃不了兜着走。” “嗯,这样就最好了。”离黛说道,总算是放心下来。 第二天一早,太后才洗漱妥当,离黛就带人闯了进来。她这几日越来越没规矩了,进太后的宫里从来不通传,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奈何不了她。 “太后,你儿子回来了,而且已经拿下了幽都,正在向王城出发呢!”离黛幽幽的说道。 太后轻笑一声,坐下来缓缓的说道:“是吗?那看来黛夫人的美梦是时候要醒了。” 离黛阴恻恻的笑了几声,说道:“那可不一定,大王是个出名的孝子,他总不会忍心让他的母后再受为质之苦吧!” “你”太后指了指离黛,气愤的说道:“离黛,我是不会让你那我威胁我儿子的,你妄想。” 离黛斜睨了她一眼,浑然不在意她的指责,对着门外努了努嘴,说道:“进来吧!是时候让太后娘娘安静下来了。” 门外走进来两个太医,一人手里端着一碗药,走到离黛身边说道:“夫人,药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让太后喝下去,她这几日就会一直昏睡,什么也做不了了。 “好。”离黛得意的笑了笑,一挥手,吩咐道:“给太后把药喝下去,好好的照顾她,可不能让她自杀。” 太后惊恐的看向向她走过来的太医,没想到离黛居然如此歹毒,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素心上来阻拦,手还没碰到太医,就被离黛一掌打开了,素心的身子一下撞在外面的桌子上,立时晕了过去。其他的侍女和侍监一看这情形,也不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太医一人一手,强行把药灌进了太后的嘴里。 太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离黛为免节外生枝,特意让自己宫里的人留下照看,并且吩咐人大肆搜寻秦孚的下落。她知道岳夫人将秦孚偷偷送到了这里,只是太后将他藏得严实,之前她只是小心打探,并未探到他的下落。如今太后已经完全被她控制,她可以肆意搜索这里。 离黛看太后已经昏睡过去,素心也已经晕倒了,就吩咐道:“搜,给本宫把这里搜个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小孩子。必要得时候可以弄出点儿动静,小孩子怕吵,一定会哭的,到时候就好找了。” 秦殇,有你的母后和你的孩子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岳琳琅在玉阳宫坐立不安,听说离黛带人去太后宫里搜宫了,她想去看看,却根本连门都进不去。 刘良人这几天也在玉阳宫里陪着她,看她这样,忍不住劝道:“岳姐姐,先安下心来,太后一定会顾全王子的。那是大王的心头肉,离黛定然也不敢胡来。” 岳琳琅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连声问道:“会吗?太后真的会保护好他吗?黛夫人真的不会对我的孚儿下毒手么?” 岳琳琅向来处事稳重,仪态端庄,眼下竟然因为担心孩子急成了这样,刘良人忍不住眼圈一红,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吧!姐姐,大王一定会顾全太后和孩子的,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岳琳琅不安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眼下秦殇不在宫里,她的孩子也不知如何了,教她怎能心安? 刘良人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陪着她安静的坐着。她自从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离黛下毒手害死的,心里就对她恨之入骨,眼下又看她要谋反,还将代王带进了王宫,心里更加对她不满。 这些日子以来,岳夫人和她带着一些地位低微的妃嫔一直躲在玉阳宫,为的就是能有个照应,防止被她暗害。 章玉若也在宫里惴惴不安。自从那天代王无意中看到她之后,这几天就一直趁机在她宫外转悠,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总是向里打探。她虽然跟离黛提起过,但是离黛根本不以为意,也没有警告过代王,致使代王越来越放肆,今天一大早居然还开门走进了虚玉宫,着实让她心惊不已。 “大门关好了吗?”章玉若慌张的问道。 侍女点了点头,说道:“夫人,门已经关好了,还用几根柱子顶上了,他肯定闯不进来的。” 章玉若这才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安心的坐下来了。本以为离黛和章津这次联手,她就可以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把她当成一回事,只不过是利用她罢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气恼,枉她一心向着离黛,帮她争宠,还暗中给她和章津传递消息。眼下她被代王骚扰,离黛竟然不帮她,还装作看不见,似乎在讨好代王一般,真是让她恶心。 正想着心事,就听院子里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倒了。章玉弱的侍女赶紧跑出去查看,才走到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呼。章玉若也赶紧跑了出去,却被走过来的人吓得倒退了回来。 代王搓着两只手,色眯眯的看着章玉若走了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道:“小美人儿,总算被我逮着机会了。秦殇真是艳福不浅,你这等绝色都被他收进了宫中,寡人看你一眼就茶不思饭不想了,怪不得秦殇在你这虚玉宫流连忘返,寡人今日也要尝一尝这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的滋味儿。” 说着,代王就将手伸向了章玉若。章玉若吓得连连后退躲避他。虚玉宫里的侍监、侍女一看自家主子要受欺负了,赶紧上来帮着拉住代王。奈何这代王虽然昏聩,却也是个习武之人,几个侍监、侍女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几下就把他们打倒在地。 代王一看没有人可以拦住自己了,□□着扑向了章玉若,章玉若一双小手胡乱的推搡,却根本推不开他,反而惹得代王欲望更浓,一把抱住章玉若,将她扔在了床榻上。 章玉若拼命地挣扎,脚使劲儿的朝代王身上踢过去,却被代王一把摁住了一双腿,欺身爬上了床。 章玉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双手在床上胡乱的抓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阻止代王。代王淫心更盛,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衣,扑到章玉若的身上就亲向了她的脖子。 章玉若挣扎之中一下子碰到了头上的发簪,她眼睛一亮,猛地拔下自己的发簪,狠狠的向着代王的后背刺过去。 代王吃痛,一下子爬了起来,想要跑下床,却被章玉若慌乱之中一下子刺中了眼睛,疼得他一声惨叫,捂着血淋淋的眼睛就想跑,又一下子被枕头绊倒在床边。 章玉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快速追过去,朝着代王的胸口拼命地刺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章玉若怕极了,脑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是拼了命的想要护全自己,就不停的拿着簪子刺下去。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章玉若手里的簪子都弯了,倒下去的代王也一动不动了,她这才恢复了神智,看了看手里的簪子,又低头看了看代王血肉模糊的胸口,章玉若吓得一声惨呼,蜷缩着躲在了床脚。 “夫人,代王死了。”一个侍女上前探了探代王的鼻息,惊恐的说道。 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章玉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被离黛知道了,他们肯定都活不了了。 过了好久,章玉若才稳定下来。她稳了稳心神,对着底下的人说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我们都活不了了。等一下把他的尸体搬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屋子里外都收拾干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如果有人来问,就说不知道,听到没有。” 一屋子的人那敢不从,赶紧按照章玉若的吩咐办了,手脚利落的把代王的尸体搬了出去,又把屋子重新收拾回原来的样子,丝毫看不出这里发生过什么。 章玉若重新把自己收拾干净,命侍监打开了大门。这下她没什么好怕了,离黛,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秦殇带领着军队向王城出发了。他命令大军将王城的门团团围住,不让一个叛贼逃出王城,他一定要亲手血刃这些乱臣贼子。 “秦王,所有的门已经团团围住了,可以攻城了。”凤清尘布置好一切,走过来说道。 秦殇点了点头,示意王简之可以开始了。王将军驱马上前,一声令下,秦军的攻城战开始了。 秦军一开始靠近城门,城墙上立即就有石头滚落下来,秦军只好后退,待一波石头扔完,秦军再次上前,城墙上又滚下一波石头。如此几个来回,直到城墙上再也没有石头扔出来了,秦军才高呼一声,驾着长梯开始攀登城墙。 离黛也早有防备,秦军一开始登墙,城墙上立即就放起了弓箭,好不容易攀登上去的士兵立即被弓箭射死大片,一个个栽倒下来。 如此几波下来,还是没有人成功的登上城墙。凤清尘怕死伤过重,只好和王简之停止了攻城,暂时休战。 韦林看着高高的城墙,测量了一下高度,对着凤清尘问道:“主上,要不要我先上去,这个城墙的高度,拦不住我的。” 凤清尘不赞同,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莽撞行事,即便你能进去,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以一对十你可以,以一对百你绝对不可以,更何况里面还有离黛,你不是她的对手。” 韦林只好作罢,找地方和别人聊天去了,荀樾不在,他也是闷得不行,只好和军营里的将士们混熟了,没事儿就聚在一起聊天吹牛。 凤清尘看着韦林的身影,无奈的笑了笑,却没发现司马蓉一直在远处看着他。 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与手下相处,他了解他的每一个手下的实力,待他们如兄弟,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霸道又直接,可是却偏偏让人恨不起来,每一个人都那样忠心的追随他,这或许就是人家常说的人格魅力吧! “所以你为了他们,放弃了我么?”司马蓉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一想到他当初那样的将自己推给秦殇,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就隐隐作痛,这么多年,她还是忘不掉,呵! “蓉儿,你在看什么?”秦殇看她一直出神,扭过头问了一句。 司马蓉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在想怎么样先救出太后和孚儿,怎么样保全后宫里的妃嫔,这样我们才没有后顾之忧。” 秦殇蹙了蹙眉,点头说道:“你说的是,我也在担心这个,我已经想办法让人去救太后和孚儿了,希望能安全救他们出来。” “什么?”司马蓉愣了一下,疑惑道:“那岳夫人和章夫人以及后宫的妃嫔她们呢?如果太后和孚儿救了出来,离黛认为她们无足轻重了,一定会杀了她们的。” 秦殇的表情有一丝的不自然,扭过头去,没有说话。司马蓉看秦殇不说话,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追着他问道:“大王,你说,她们怎么办?你不会没准备救她们吧?” “蓉儿,你听我说。”秦殇转身扶住司马蓉的肩头,劝慰的口吻说道:“有时候有些政变注定是要流血牺牲的,如果可以为大秦牺牲……” “不可以。”司马蓉径自打断了他的话,心中不忍的说道:“大王,她们都是你的妃子,和你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不可以这么对她们的。” 秦殇用力的摇了摇头,强硬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情势紧张,国事当先,我只能如此。我向你保证,我会厚葬她们,会善待她们的家人的。” 司马蓉注视着秦殇,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喃喃的问道:“那如果换做是我呢?你是不是也要这么做?” “不会的,你不一样,所以我才会带着你一起出征燕国。”秦殇忍不住说道。 司马蓉的神情更加疑惑,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一开始就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开始就准备要牺牲掉她们了么?” 秦殇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这次确实觉察到了不对,所以做了一些防备,但是没想到离黛居然是要谋反,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就解释道:“我只是以为离黛会借此生事,怕她伤了你,所以决意带你一起去,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 司马蓉却无论如何不肯再信他,挣脱开他的手,跑了开去。 秦殇才要去追,一个士兵却急急的跑了过来,禀报道:“大王,城门上丢下来一封书帛。” 秦殇接过来,一看之下神色不由得大变,原来离黛抓住了秦殇派进去救太后的人。她恼羞成怒,写明要让司马蓉进去与秦孚交换,否则就杀了他和太后。 “我去,我进宫与她交换。她恨的是我,只要我进去,太后和孚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司马蓉听到了消息,走过来说道。 “不行。”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情为何物?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司马蓉一下子愣住了。秦殇和凤清尘诧异的看了一眼彼此,秦殇满脸的诧异。 凤清尘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是觉得王后孤身进去太危险,如果离黛出尔反尔,不但不放了太后,反而扣押了王后,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秦殇这才收回疑惑的目光,但仍有些半信半疑,回头看了看司马蓉,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说道:“我也这样觉得,这个行不通。” “那你们可还有别的办法?眼下离黛以此要挟,我们既不能再攻城,也不能再贸然进去,如果太后她们出了事,我们再后悔就完了。”司马蓉开口问道。 这一下,两个人都沉默了。司马蓉说的对,他们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让司马蓉进去跟她交易,他们私心里都不放心,谁都知道离黛有多恨司马蓉,让她进宫,无异于羊入虎口。 看出两人的犹豫,司马蓉只好说道:“不如让韦林跟我一起进去,让他假扮成士兵的样子,跟我一起进去,离黛应该不会起疑心。这样可以保护我,交换成功后,也可以保护太后和孚儿,你们觉得呢?” 韦林看此情形,也走过来说道:“主上,大王,我一定会尽力保护王后的,以我的能力,护她周全没有问题。” 这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秦殇只好勉强同意。凤清尘还有一丝犹豫,想要说什么,却被司马蓉堵了回去。 她笑了笑,对凤清尘说道:“凤大人不如就在暗中给我们保驾护航吧!你的轻功了得,如果有什么不对,你就飞进宫里去营救我们,如何?” 凤清尘只得点了点头,“一切由王后做主。” 商量妥当,司马蓉就和乔装后的韦林向着城门走去。 离黛早已经知会了城门口的禁军,一看到司马蓉前来,就打开城门让她走了进来。 禁军看到司马蓉身边还跟着一个士兵,就说道:“王后,黛夫人说只允许你一人进去,其他人还是回去吧!” “禁军大哥。”司马蓉笑了笑,上前说道:“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士兵,连你都打不过的。我带他进来,不过是想交换回王子后由他抱着王子出去,难不成你让太后抱着王子出去么?太后年迈,又受了惊吓,没有人协助肯定是不行的。” 禁军一听堂堂王后叫他禁军大哥,再一听她说的也有理,忍不住一时心软,就给他们放了行。 司马蓉跟着带路的禁军一直走到大殿前才停住脚。离黛正站在高高的大殿上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马蓉,旁边站着一个侍女,怀里抱着秦孚。 “离黛,我已经进来了,太后呢?”司马蓉站在下方,高声问道。 离黛笑了笑,趾高气昂的说道:“太后在她的宫里睡觉呢?如果你有本事就跟我去把太后抬出来啊!” 司马蓉忍住骂人的冲动,质问道:“你不是说拿我交换太后和孚儿么?为什么出尔反尔,只带了孚儿。” “哈哈,哈哈哈哈!”离黛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司马蓉,你还真是天真,你真以为凭你一个人就想换她们两个人么?我只能放走秦孚一个,至于太后,么,如果你在宫里表现好,我说不好也可以放她出去。” “你。”韦林实在忍不住,想要站出来说话,司马蓉却制止了他,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你不要生气,先带孚儿出去,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王后。”韦林喊了她一声,不放心的说道:“离黛把你骗进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不知道她在代宫……。” 司马蓉奇怪的看向他,“她在代宫怎么了?” 韦林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掩饰着说道:“我是说离黛在代宫就恶名昭昭,她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放心,我进宫后会先想办法保住太后和妃嫔,一旦我们安然无恙,我就会发讯息给你们,你们就可以大举进攻了。”司马蓉说道。 韦林听她这样说,也只得点头同意了,毕竟能救一个是一个。 “好,我同意,你先把孚儿给我,我让这个士兵把他带出去,然后我就跟你走。”司马蓉向着高处喊了一声。 离黛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侍女努了努嘴,“把孩子给她送过去。” 秦殇和凤清尘焦急的在外面等待着,已经进去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出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士兵再次匆匆的跑来,一脸喜色的说道:“禀报大王,司马将军救出了太后,此刻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已经发了信号,让我们可以进攻了。” “什么?”秦殇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看向了城门的方向,那司马蓉呢? 凤清尘一听到士兵的话,立即翻身上了马,疾驰着向城门跑过去,城门口的禁军一看到有人单枪匹马的杀了过来,赶紧合力关上了大门。 凤清尘纵身跳上马背,施展轻功,快速飞奔上了城墙,城墙上的守卫才要张弓拔剑,被凤清尘一掌打飞出去。他抓住一个倒地的守卫,厉声质问道:“王后在哪里?” 守卫几乎快被他打晕了,听到他的质问,晕晕乎乎的抬起头,指了指大殿的方向,凤清尘一把扔下他,抽出他的佩剑,纵身飞了下去。 秦殇看凤清尘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心里忍不住一阵不快,他叮嘱王简之加紧攻城,自己也驾上马率先冲了过去。秦殇将马赶得飞快,心中泛起一阵阵的酸意。凤清尘,你就这么在乎她吗? 侍女抱着孩子才递到韦林怀里,一个侍监就急匆匆跑到了离黛跟前,告诉她太后被救走了。离黛脸色一变,迅速的飞身下了台阶,举掌打向司马蓉。 韦林一手抱紧孩子,另一手直接对上了离黛的一掌,硬生生被离黛打的倒退了几尺。 “快走。”司马蓉对着韦林喊道,自己却向着和韦林相反的方向跑去。她看出韦林不是离黛的对手,就想引开离黛,让韦林逃跑。 韦林跺了跺脚,一狠心,抱着孩子迅速的向着城门跑去。 “给我杀了王后,谁敢不从,格杀勿论!”离黛高喊一声。她眼看着自己居然被司马蓉耍了,还让韦林救走了孩子,心中的怒意更盛,只恨不得要将司马蓉立时五马分尸。 禁军和弓箭手听到离黛的吩咐,纷纷向着司马蓉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弓箭手在司马蓉身后,齐齐的拉开了弓。箭羽和着刀、剑一起向司马蓉落下的时候,司马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凤清尘在一瞬间飞了过来,扑在了司马蓉跟前,一手挥剑挡开了射过来的箭羽,另一手快速将司马蓉推开,他自己则被追上来的禁军围的结结实实,陷进了人群里。 “凤清尘”,司马蓉嘶吼一声,眼看着凤清尘没入禁军的包围中,身子倒了下去。 这一刻,司马蓉才终于突然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一直以为他已经不重要了,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他了,可是此时此刻才发现,原来那只是在绵绵的恨意下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爱之深,恨之切,由恨之切才知道爱之深,原来他一直都埋在心里最深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从来不曾离去过。 “不要,不要。”司马蓉疯了一般,疯狂的冲进混乱里,搜寻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司马容若在此时带人冲了过来,围到了司马蓉身边,一边砍杀着周围的敌人,一边高声质问道:“王后,你不要命了吗?” 司马蓉头也不回,在司马容若的护卫下,拨开一个又一个人,嘴里哭喊着道:“凤清尘若死了,我要这命又如何?” 离黛站在外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冲杀过来的秦殇,对着他喊到:“秦殇,你可看到了?这就是你一心想要守护的王后,她爱的根本不是你,是那个男人,她可以为了他去死,你呢?” 司马蓉猛然回过头来,刀光剑影中,她看到秦殇忧伤的脸,他一刀刀砍掉冲上来的人敌人,踏着一条血路,一步步向她走来。 蓉儿,你可曾真的爱过我吗?想起秦殇问过的这句话,司马蓉绝望的摇了摇头,一行清泪落下。秦殇对不起,我爱过你。可是,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凤清尘,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司马蓉无视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疯狂的冲进了人群中。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人群中殊死抵抗,白衣已经浸满了鲜血,鲜艳刺目。 司马蓉拼命地跑过去,俯身在后背抱住了他,眼泪簌然落下,“凤清尘,不要再离开我。” 凤清尘身子一僵,又迅速回身抱住她,一剑捅死了司马蓉背后的敌人。 “主上,快走。”韦林也冲了进来,护在了凤清尘周围。凤清尘再不犹豫,抱紧怀里的人,施展轻功飞出了人群,落在了离黛身边。 离黛没有防备,看到凤清尘肃杀的眼神,身子不自禁的有些发抖,颤声问道:“凤清尘,你要做什么?” 凤清尘眸若冰霜,冷冷的道:“不做什么,像杀你王兄一样,杀了你。” 话音未落,凤清尘的剑已直指离黛。离黛飞身快速上到大殿高处,趁凤清尘在身后追击,猛地一回身,手中的剑出手,迎风而上。 俩人武功皆不俗,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凤清尘虽然受了伤,但到底武功在离黛之上,离黛再没了得力的帮手,很快就处于下风。 凤清尘对她下了必杀的决心,招招很辣,毫不留情。离黛眼看要败下阵来,右手一甩竟然放出了暗器,暗器没有打向凤清尘,居然直冲着司马蓉而去。司马蓉怕让凤轻尘分心,急忙躲避。 这一瞬间,凤清尘还是分了神,剑锋一转,将暗器打落在地。离黛暗哼一声,再不犹豫,剑尖闪着凌厉的光刺向凤清尘的胸口。 司马蓉惊的长大了嘴巴,眼看着剑要没入凤清尘的胸口,呼声还没喊出,却见凤清尘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身子一转一翻,轻巧的躲过了这一击,同时掌上蕴力,在离黛身子前倾的一瞬间,猛的一掌打在了她的肩头。 凤清尘的功力可想而知,这一掌用了他十分的力道,离黛的身子猛的被打飞出去,撞在了殿外的柱子上,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 凤清尘也跌落在地上,背上鲜血淋漓。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司马蓉,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还好,没有伤到你。” “凤清尘”,司马蓉喊了一声,哭着扑到他身边。一手抱住了他倾倒的身子,却发现他腋下的胸口的衣服有被利器贯穿的痕迹,黑色的血液渗了出来。 司马蓉猛的看向远处的离黛,又四下搜寻了一番。果然,地上竟然散落着两枚暗器,一枚暗器的尖上透着一丝殷红。 “你逞什么英雄,不要命了吗?”司马蓉忍不住吼道:“你知不知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做什么拼死去挡啊?” 凤清尘伸手拭去她的泪水,笑了笑,柔声说道:“为了保护你啊!” 司马蓉一愣,怔怔的看着他。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仍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韦林很厉害,他会解世间奇毒,不要怕。” 司马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的抱住了他,失声痛哭。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保护她的,或者说,他从未改变,一直都在她身边,默默地守护她。只是她被恨蒙蔽了眼睛,一直视而不见。 秦殇站在台阶的尽头,怔怔的看着那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似有一把刀生生的剜进了他的胸口。他顾不上身后追击过来的敌人,木然的走向那两个人。 司马容若紧紧的守在他身后,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敌军,已经杀红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喊杀声突然都不见了,天地间忽然安静了下来。远处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禀报大王,敌军已全部被制服,幽都已全部收复,请大王令。” 秦殇木然的回过头,看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王简之满脸鲜血,正恭敬地站在大殿下方,等着他的指示。秦殇的军队已经全部将敌人制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司马蓉完全注意不到周围的变化,她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唇变成了紫黑色,已经晕死过去。 司马容若看秦殇脸色难看的可怕,赶紧走到了司马蓉身边,拉了她一把,提醒道:“王后,你要回到大王身边,他正在等你。” “不,这次我不会离开他,不会。”司马蓉摇了摇头,倔强的说道。 秦殇的身子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殿台高耸,索性底下的人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他缓缓的伸出手,对司马蓉说道:“王后,寡人命你回到寡人的身边,你听到了没有?” 司马蓉充耳不闻,依旧紧抱着凤清尘,手指温柔的抚开他脸上的发丝。 韦林几步跃到上面,看到眼前的情形,大吃一惊,慌忙跑过去接住了凤清尘,低声劝慰道:“多谢王后娘娘体恤将士,凤大人我会照顾的。” 他故意说的这样生疏,想避免秦殇的误会,但是已经晚了,他不知道秦殇已经看到了太多不能看到的。 “韦林,他中了毒,就是这种暗器的毒,你有没有办法解?”司马蓉并不理会身边的人,固执的将手里的暗器递到了韦林眼前。不知是因为担心还是害怕,她浑身有些颤抖险些拿不住手里的暗器。 韦林接过来看了一眼,语气轻松的说道:“王后放心,这种毒对我来说就是小孩过家家,很容易就解开,我有的是现成的解药。” 司马蓉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才要低头去看凤清尘,秦殇的手就死死的捏住了她的胳膊,生生的把她拽了起来,凑到她耳边问到:“王后,你想让整个司马家给你陪葬吗?” 司马蓉一下子愣住了,半天不敢说一句话。司马容若就站在身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司马蓉,提高了声音说道:“王后娘娘,请。” 司马蓉的手一点点松开了拉着凤清尘的手,泪眼模糊中,看到韦林抱起没有知觉的他走下了殿台,向着宫外的方向走去。她心碎欲裂,却不得不走回到秦殇得身边。 秦殇站在大殿的正中间,对着所有的人举起了他和司马蓉的手。 “大王万岁,王后千岁。”所有的人齐齐的跪下高呼道,呼声震天动地,带着胜利的喜悦,传遍王城内外。 宣室殿里,司马卬将手里的剑对准了章津,冷冷的说道:“章津,你已经败了,黛夫人已经被擒获,你们输的干干净净。” “哈哈哈哈。”章津惨笑几声,看着司马卬说道:“司马卬,成王败寇,我心服口服,可是你呢?你真的就那么甘愿扶持秦殇吗?这个身份不明的秦国大王,你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要辅佐他的吗?” 司马卬冷哼一声,凑到章津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不是真心辅佐他,你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我不妨告诉你,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赢得比你漂亮。”说罢,一剑捅进了章津的胸口,章津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挣扎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岳琳琅带着刘良人和一众妃嫔和所有的侍女、侍监,死死地抵着门。离黛对所有的士兵下了命令,要将后宫所有的妃嫔杀光。 玉阳宫的大门已经被士兵攻破,如今就剩这道屋门了,如果抵挡不住,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岳琳琅想到自己不知生死的孩子,忍不住落下眼泪。别的妃嫔一看她都哭了,一个个也忍不住嘤嘤的哭起来。 士兵一下下的撞着门,眼看着屋门就要被撞破。就在这个时刻,突然从外面传进来一声小儿的啼哭,伴随着这声啼哭,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人,给本宫拿下他们。” 撞门的声音随即消失了,院子里响起一阵求饶声。屋里的人听到司马蓉的声音,顿时一个个惊喜的欢呼起来,“是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来了。” 屋门被打开,众人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司马蓉。岳琳琅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接过司马蓉手里的孩子,紧紧地抱在了胸口,嘴里不住的喊着:“孚儿,我的孚儿。” 司马蓉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他的母亲、孩子,和所有妃嫔都安然无恙。秦殇,你成了最大的赢家。 章玉若听说秦殇的队伍攻破了王城,离黛也被擒住了,一时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没想到这么快幽都就被秦殇收复了;喜的是,她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怕的是,她不知道秦殇会如何对付她。毕竟章津是她的伯父,也是将她送进宫的人,此次章津谋反失败,她也少不得要被连累。 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章玉若的侍女忍不住走出来说道:“夫人,您是有些害怕吗?” “你说呢?”章玉若不满的撇了她一眼,说道:“我伯父谋反,你觉得大王会放过我吗?” 侍女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灵机一动,说道:“夫人,您忘了代王的尸体还在咱们宫里呢?您可以以此向大王邀功啊,有功就当赏嘛!大王念及此,一定会恩赦咱们虚玉宫的。” 对啊!章玉若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宫里还有一个死人。但是一想到代王死的原因,总觉得不光彩,就对阖宫上下的人吩咐,就说是代王喝醉了酒,她和虚玉宫的宫人趁他不备就杀了他,为避免离黛发现,就把尸体藏了起来。 虚玉宫的人都想活命,自然不敢说不,一个个把章玉若的话死死地记在了脑子里。 秦殇知道代王在宫里的消息后,就派人四处去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他正在疑惑这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虚玉宫的人就来报,说是章夫人设计杀死了代王,尸体就在虚玉宫。 这话着实让秦殇吃了一惊,他还有些不信,直到亲自去虚玉宫,看到了代王的尸体,他这才彻底的相信了。 章玉若淡妆素裹,恭恭敬敬的跪在秦殇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才起身说道:“大王,臣妾自知罪臣章津谋反,是恕无可恕的大罪,臣妾不欲与罪臣同流合污,这才暗中使计杀了代王,为的就是替大王解除后顾之忧。臣妾不求大王恩赏,只希望大王能念及臣妾的一份忠心,饶过臣妾的父亲及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章津的阴谋,与臣妾的家人无关,请大王明鉴。” 秦殇听着她的话,思量着是真是假。代王确实死在了虚玉宫,看身体的伤痕,应该是章玉若杀的无疑。至于章平是否无罪,他需要好好的思量。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果就这样放过,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想了想,秦殇就对她说道:“你先起来吧!代王的事,寡人会好好处理,你对此事有功,该赏该罚,寡人自有明断。至于章津谋反,这件事不是你能干预的,你就好好待在虚玉宫,等待着对章家的发落吧!” 秦殇说罢就出了虚玉宫,命人将代王的尸体运出去,交回给代国他的族人,由他们自行处理,至于其他的,就等一切都平了,再来处理吧! 代国兵败后的第二天,李冉就在狱中自裁了。秦殇虽然愤怒,但是顾及他的身份,还是将他厚葬了,一代代国名将就这样惨死,轰轰烈烈的代国彻底终结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久逢知己 第五十六章把酒言欢 司马蓉穿过长长的巷道,来到了齐晟住的西苑。这里是王宫里一处偏僻的地方,距离冷宫很近,如今是秦殇用来囚禁齐晟的地方。虽然是囚禁,但是秦殇倒也不曾真的苛待齐晟,他的所有待遇都按照王爷的待遇来,只是没有自由而已。 司马蓉来的时候,齐晟正在百~万\小!说。这西苑难得有人来,司马蓉的到来着实让齐晟有些意外。 “怎么?王后居然也有闲情来我这里?”齐晟抬起头说道,却伸手给司马蓉到了一杯水。 虽然一直知道他住在这里,但是司马蓉却一直没机会过来看他。打量了几眼,司马蓉笑着说道:“你消瘦了很多,不过看来你的伤势没有大碍了。” 齐晟笑了笑,却忍不住又一阵咳嗽。他喝了一口水,压下去涌上来的咳意,抱歉的看了一眼司马蓉,说道:“让王后见笑了,伤是好了,只是落下了这咳嗽的毛病。” 司马蓉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了他,说道:“这是我让太医令研制的,对你的咳嗽有效,有我的命令,他不敢不尽心。”齐晟感激的笑笑,命人好生收了起来。 “这次政变,若不是容若把太后藏在了你这里,秦国只怕也不能这么快就收复了王城。”司马蓉忽然说道。 齐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问道:“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么?就是为了替秦殇感谢我?” 司马蓉无奈的笑笑,果然还是被他看穿了,只好说道:“好吧!我这次来,是来向你请教的。你可愿意教?” 齐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你还有需要向我请教的事情?你已经是王后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求而不得的吗?” 司马蓉点了点头,神情有一丝忧伤,开口说道:“我想问问你,身为一个君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齐晟看她的神情,觉得不像是开玩笑,随即挥了挥手,召进来一个侍监,低声吩咐道:“去取些酒来。” 侍监很快就把酒取了过来,还带了几样小菜,一样样摆好以后,就关上门出去了。齐晟给司马蓉跟前的杯子倒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的手指修长,握着酒壶倒酒的动作很优雅,司马蓉看的有些怔住了。 “你在看什么?”齐晟注意到她的动作,忍不住问道。“哦”,司马蓉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闻到了酒的香味,所以有些馋了。” 齐晟举起酒杯,笑了笑,说道:“那就一醉方休。”“好,一醉方休。”司马蓉也对着他举起了酒杯。 几杯酒下肚,齐晟悠悠的开口说道:“是不是秦殇得胜之后有些性情大变了?或者说是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司马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齐晟只好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能我也有这样的时候,只是我自己不知道。但是我见过我的父王,他也是这个样子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可是后来我终于懂了,因为他们怕失去。他们想得到的太多,却又控制不了,所以就很怕会失去。再加上他们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要仰视他们,久而久之,他们就变得孤僻起来,性格也就愈加显得神秘、古怪。” 司马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体会不了这种感觉。只是这些天以来,她总觉得秦殇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秦殇似乎有些故意冷落司马家。 本来这次平反,司马卬和司马容若都是有功之臣,可是秦殇却刻意压下不提。司马卬也就罢了,他已经是丞相了,可是连带着司马容若都没有给任何赏赐,更别提加功进爵。司马蓉才忍不住跟秦殇埋怨了几句,就落得好一顿数落,还一连着好几天都不见她。 所有的有功之臣,秦殇都赏赐了,连秦国的士兵都嘉赏了三倍俸禄。清逸谷这次功劳最大,秦殇一连赏赐了几座城池,却独独落下了司马家。秦殇只是在朝堂上嘉奖了几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尽管司马卬和司马容若都不在意,可她司马蓉却咽不下这口气,难道秦殇就那样防着司马家吗?还是怕司马家功高震主,会威胁到他? 司马蓉不敢把这些话说给齐晟听,只是说道:“或许是吧!高处不胜寒,怪不得你们做君王的会如此了。” “高处不胜寒?”齐晟琢磨着这句话,形容的好贴切。 司马蓉看他连这句话都没听过,忍不住嘲笑道:“你们这里真是人才匮乏,连这样的词句都没有听过,我念给你听啊,保证你听了会喜欢。”司马蓉说罢,就悠悠的唱起了苏轼的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好词,好曲。”齐晟忍不住拍手称好,却疑惑的问道:“这曲子好生奇怪,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似乎也不是秦国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司马蓉得意的笑了笑,她有些醉了,一时忍不住就说道:“这是苏轼的词,不过曲子是现代人作的,好听吧?” 齐晟点了点头,“好听!”,心中却更加疑惑,再次问道:“苏轼是谁?是秦国人吗?还有你说的现代人又是哪里人?” 司马蓉嘿嘿的笑了笑,伸手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告诉你,现代人不是哪里人,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从那里来的。” 司马蓉说着就指了指天上,齐晟的表情变了变,伸手夺过了她的酒杯,说道:“王后,你喝多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了。” 司马蓉看了他一眼,看他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就以为他不信,突然提高了嗓门。迷迷糊糊的说道:“齐晟,你不要不相信我,我真的是从那里来的。不小心才跑到了你们这里,还嫁给了秦殇,虽然他长得挺帅的,但是脾气不太好,我不喜欢……” 齐晟听她满口醉话,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如果这些话被有心的人听去,那她就是死也说不清楚了。 “不要再说了,你记住,这些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齐晟死死地捂着她的嘴,一字一字的叮嘱道。司马蓉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只好点了点头,齐晟这才放开了她。 齐晟才要转身回到座位上,司马蓉却头一歪倒在了桌子上。齐晟叹息一声,只好抱起她,准备把她送回去。 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秦殇走了进来,看了齐晟怀里的司马蓉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齐王,我的女人还是由我抱回去比较合适。” 齐晟听他语气里透着酸意,知道他是误会了,就小心的将司马蓉交给他,说道:“秦王说的是,我不过是想把王后送回去,她喝多了,需要醒醒酒。” “是吗?看来我的王后和齐王关系不错,都能偷偷找你来喝酒了,还喝成了这个样子。”秦殇看着怀里烂醉如泥的司马蓉,语气怪怪的说道。 齐晟笑了笑,说道:“是我的错,王后不过是想就这次太后的事情来感谢我,我一时兴起才拉着王后喝的酒,不想她酒量浅,几杯下肚就醉倒了。” 秦殇看他这样说,也不想再跟他争辩什么,“唔”了一声,就抱着司马蓉大步离开了西苑。 齐晟等秦殇离开后,兀自回到座位上,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和何年?” 司马蓉窝在秦殇怀里,被外面的风一吹,才有些清醒了。她嗅着秦殇身上熟悉的香味儿,迷迷糊糊的问道:“秦殇,是你吗?” 秦殇应了一声,再次抱紧了她,却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去西苑?难道我不能跟你饮酒吗?” 司马蓉摇了摇头,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搂的更紧。她只好安安静静的缩在了他怀里,呢喃着问道:“你是生气了吗?你最近总是生气,你是在恨我吗?” “不是,你想多了。”秦殇说道,心里却有些烦躁。司马蓉死死地抱着凤清尘的那一幕总是出现在他眼前,搅得他心烦意乱。他最近一直躲避着她,就是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凤清尘,你不要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不该对她动心,秦殇心道。他有一种预感,司马蓉似乎想逃离他,想离开这里,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绝不能。 章津死了一个月后,秦殇下旨将章氏满门除了章玉若以外,满门抄斩。太后也以章玉若行为不检为由,将章玉若从夫人降到了良人。总算是秦殇顾念着她的功劳,没有赶尽杀绝,。 离黛呆呆的坐在牢狱里,这一个月是她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代国被灭了,代王也死了,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枉她还一心想以代国为依仗,苦苦的等着代王的谕令,以为能搬来救兵,却不想传来的是代国兵败,太后悬梁自尽,李冉被活捉,最后刎颈自杀的消息。 这一个月,她的眼泪都哭干了。原来不管她怎么算计,她还是斗不过秦殇。就像昔日在师傅门下学武的时候,她总是想法设法的想要捉弄他,却一次次被他捉弄。可是等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他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真心,之所以让自己误会,不过是想借着她的名头保护自己的母亲罢了。 牢狱的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秦殇一弯腰走了进来,他着一身玄色龙袍,看上去更加英俊不凡,更有帝王之气。 离黛怔怔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问道:“大王怎么会来?可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么?” 秦殇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司马容若先退下去。司马容若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秦殇示意他无碍,他这才走了出去。 “离黛,做我的妃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谋反?”秦殇开口问道。 离黛惨笑了几声,哀怨的语气说道:“秦殇。国仇家恨,我怎能说忘就忘?死去的是我的王兄,你可知道他是怎样惨死的?即便我爱你,也不能凌驾于亲情之上。” 成王败寇,她早已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此刻,不过是说出自己的一点心里话,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恨罢了。她生为一个公主,享受了至高无上的荣耀,自然要承受这自高处跌落的痛。 “我嫁给你,也是希望圆我想做你妻子的梦,可是你呢?你可曾认真的看我一眼?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王后,你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看过我,那么温柔的对我说过话,即便是在我宫里,你夜里喊的也是她的名字,我如何能忍?”离黛忍不住咆哮道,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秦殇似乎有一丝心软,伸出手,拭去了她腮边的泪水,放缓了声音说道:“师姐,我也曾想过要对你好,那怕我不爱你,我也希望能够善待你,可是你呢?你一次次伤害我最心爱的女人,把她折磨的那么惨,伤的那么重,你叫我如何能原谅你?” “你心爱的女人?哈哈哈哈!”离黛忍不住嘲笑道:“她可曾爱过你么?她从来没有爱过你,她从始至终爱的都是那个凤清尘。凤清尘呢?他有多爱你的王后,你应该亲眼目睹了吧?你不过是夹在他们中间的一个小丑,因为你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因为她是司马家的女儿,所以才不得不嫁给你,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你的权利。” 秦殇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忍不住怒道:“你不要再说了,你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你嫉妒,你嫉妒我对蓉儿的爱,所以才这样诋毁她。” 离黛吃吃的笑了几声,才继续说道:“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当做是这样吧!我不想跟你再争论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早就存了谋反的念头,我不过是要为我的王兄,为我代国复仇,想要重复我代国当日的辉煌,所以,不管是你,还是杀我王兄的凤清尘,你们都得死,都在我计划之内。” 离黛的表情变得有些疯狂,看秦殇没有说话,就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你放心,凤清尘这次死定了。那天他为了救司马蓉,中了我的毒镖,他有再大的能耐,也解不了这毒。即便他侥幸,能强行解掉一部分,也一定会武功尽失,成为一个废人,而这毒素也会留在他的体内,伴随折磨他一辈子。” 秦殇一下子愣住了,他虽然觉得离黛确实有些歹毒,可是心里却更恨凤清尘,他居然为了她可以到这个地步,那怕废掉一身武功,那怕去死,这要他如何能容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曾经答应过师傅会善待你,我不会食言。你就在这宫里,安稳的度过下半生吧!”秦殇走出牢门前丢下了这样一句话。离黛泪流满面,她最终还是输了,输的一无所有。 司马容若走了进来,看了看牢狱里的离黛,不甘心的道:“大王还能饶你一命,看来你真是命不该绝,做尽了坏事,最终还是让他放了你一马。” 离黛一看是司马容若,不由得恨意涌上来,恶狠狠的道:“原来你没有死?果然是跟司马蓉那个贱人一样,狡猾多端,可恶至极。” 司马容若嗤笑一声,缓缓说道:“我当然不能死了,否则谁来对付你啊!你以为宫里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心腹么?你错了,送饭的侍监是廷尉宗远之大人派来的,而宗远之是我义父的旧部,他只会帮我,怎么会帮你呢?你说是吗?” 离黛死死地抓住牢门的柱子,不甘心的说道:“好啊!原来算来算去,你司马家才是最狡猾的狐狸,你们沆瀣一气,是你们骗了秦殇,不是我。” 司马容若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轻声说道:“离黛公主,隔墙有耳,要小心哦!” 离黛眼睁睁看着司马容若扬长而去,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恨恨的道:“司马容若,你们司马家会遭报应的,你们等着。” 刘瓒因为是章津的同党,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谋反,但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他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章津的事情一败露,他就带着所有家眷连夜逃亡了齐国。 齐玹此时正被燕国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燕国反贼与燕国那些想要复国的人都潜入了齐国,都在暗中寻找他们的太子,虽然在齐国是偷偷进行的,但是也把齐国搅了个鸡犬不宁。 这天一早,卫岑就进宫禀报,说齐国派出去的人手已经找到了元宁公主的下落,只是并未发现太子的行踪。这多少让齐玹松了口气,嘱咐卫岑继续派人跟踪并暗中保护元宁公主,至于燕国太子,既然没有他的下落,那也就不必寻找了。 卫岑有些不明白,忍不住问道:“齐王,燕国的两派人士寻找的就是他们的太子,并非公主,不找出太子他们只怕是不肯撤出齐国啊!” 齐玹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说道:“即便你想找,你也找不出太子的。”卫岑的脸上更加疑惑,“这怎么说?” “因为燕国太子根本就不在齐国,至于他在哪里,相信只有元宁公主和慕容烈知道了。”齐玹说道。 卫岑倒吸了一口凉气,思忖着道:“莫非元宁公主的到来只是一个阴谋?是秦殇牵制我们的阴谋?” 齐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总算明白了。就说道:“不错,如果我料的没错,这就是秦殇的阴谋,燕国已经被他灭了,元宁公主虽然不是他的亲姐姐,但是毕竟是秦国人,此时此刻自然要帮他。眼下代国也被他灭了,可想而知,他设计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牵制我。” 卫岑了然的点点头,却说道:“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费心思,我们原本也没有准备要让他腹背受敌。” “是啊!”齐玹说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是秦殇怎么会相信我们呢?” “既然如此,臣就依照计划行事了,元宁公主那边我会看着安排,至于刘瓒么?”卫岑说着就看了齐玹一眼。 齐玹点了点头,“刘瓒就送还给秦国,也好卖给秦殇一个人情,来日方长,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是,臣告退。” 元宁公主这一个月来一直都在齐国到处隐藏,秦殇派来护送她的人已经被杀得不到一千人,即便是这样,他们的行踪还是暴露了,险些被燕国反贼再次围剿。 已经奔跑了一天一夜,元宁公主的体力都已经透支了,她无力的趴在马车上,想让马车先停一停。 带头的将领看了看后方,似乎已经见不到追兵的影子了,只好示意队伍放慢了速度。 “公主,不如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追兵一时半会儿应该赶不上来。”将领走过来说道。 元宁公主满脸的疲惫之色,点了点头说道:“好,就在前方的树林里先歇息片刻吧!本宫也实在撑不住了。” 将领将人都安置妥当,自己才坐下来休息。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听说秦国已经灭了代国,想来这样的日子也快结束了。将领这样想着,眼睛渐渐的阖上了,才迷糊了一会儿,就听到元宁公主一声惨叫。 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一连杀了十几个官兵,其中一个追赶到元宁身边,剑指她的咽喉,逼问道:“说,太子在哪里?” 元宁惊恐不已,却仍然倔强的说道:“不知道,本宫死也不会说的。” 黑衣人却不肯善罢甘休,手上一用力,元宁的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继续追问道:“太子根本就不在齐国,对不对?到底在哪里?” 元宁知道秦殇已经打败了代国,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好实话实说道:“不错,太子确实不在齐国,这是本宫的阴谋,至于太子的去向,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黑衣人一时恼怒,出掌就要自元宁的头顶劈下来,元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却传来黑衣人的惨叫,他被一掌打出了数米开外,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元宁,我来了。一个声音响起来,一只手拉住了元宁的胳膊。 “容若。”元宁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久违的脸庞,喃喃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我来保护你。”司马容若看了她一眼,转身加入了混战,和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黑衣人已经知道了太子不在齐国,又见来了高手相助,再不恋战,打了一声呼哨,所有的人瞬间撤的无影无踪。 “将军,你终于来了。”带头的将领看到司马容若,欣喜地说道。 司马容若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们辛苦了,我们可以回秦国了,接下来的路程我来守护,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了。”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一时瘫软在了地上,有的人很快就睡了过去。司马容若看着众人疲惫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吩咐大家先休息,等休息过来后再出发回秦国。 元宁走到司马容若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 司马容若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公主,大王派我来保护你,护送你回秦国。” 元宁看着他脸上淡淡的表情,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了,讪讪的说道:“是吗?原来如此,若不是奉命,只怕你也不会来吧?” 司马容若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元宁看他这个样子,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忍不住哀怨的问道:“容若,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有片刻想念我的时候?” 司马容若暗自咬了咬牙,站起身,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公主,臣奉命保护公主,请公主上马车稍作休息,我们即将要启程了。” “你。”元宁气的一张小脸儿都红了,秀眉一拧,恨恨的道:“好,本宫去就是了,司马容若,我恨你。” 司马容若叹息一声,无奈的重新坐了下去。已经这么多年了,元宁,我怎么会不想你,只怕是日思夜想都无法形容我对你的思念。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物是人非 司马蓉歪在凤榻上,由着太医给她把脉。太后总是催促她应该给秦殇生个孩子,所以就日日派了太医来给她把脉,身体稍有不适就给她调理,恨不得让她立即就能生个孩子出来。 “太医,本宫的身子怎么样了?”司马蓉闷闷的问道。 太医的神情有些疑惑,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王后娘娘,您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正是受孕的好时机,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能有孕啊?实在是令微臣费解。” 司马蓉迟疑了一下,转而笑笑说道:“哦,这也没什么的,你看黛夫人和章良人,她们不也是迟迟没有身孕么?所以啊,这孩子是上天注定的,急是急不来的。” 一听到章良人和黛夫人,太医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说道:“哦,这个章夫人和黛夫人嘛,她们体质特殊,和王后娘娘还是不一样的。” 太医说着就准备收拾药箱,谁知手脚慌乱,反而把药箱给打翻了,他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却还是被司马蓉看出了端倪。 “太医,黛夫人和章良人体质哪里就不一样了?更何况,黛夫人还曾经有过身孕,这说明她的身体很正常,怎么也会不孕了呢?”司马蓉追问道。 太医的神情更加慌张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要离开。司马蓉一看他这个样子,心中越发的好奇,拦住他说道:“你有事情隐瞒本宫,你最好如实说出来,否则,本宫就以大不敬为由,让大王杀了你。”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太医的腿一哆嗦,扑通就跪下了。 司马蓉看她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就把太医吓成了这个样子,心中的疑惑更盛,就装作生气的样子,呵斥道:“快说,否则本宫即刻就让人杀了你。你也知道,如今黛夫人和章良人都已经倒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难道这件事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 “这、这、这。”太医的嘴哆嗦了半天,看司马蓉始终黑着一张脸,只好叹息一声,说道:“黛夫人和章良人之所以不孕,不是他们身体的原因,而是、而是,人为的。” “人为的?”司马蓉有些听不懂了,“什么人为的?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 太医的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但是因为惧怕着司马蓉的威严,只好继续说道:“黛夫人曾经在太医院私自拿取过一些药材,这些药材是能致使女子不孕的,而这些药材,最后都被章良人给服用了,因为,她以为这是能助有孕的药。” 太医说到最后,头几乎低到了地上,似乎也因为自己做了这些缺德事儿而后悔不已。 司马蓉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原来是这样,居然真的是这样。她看过无数的宫斗剧,以为这些所谓的手段不过都是捏造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麝香吗?”司马蓉思索着自己知道的药物名字,问道。 太医面有愧色的看了一眼司马蓉,低头说道:“是,娘娘,章良人服用的药材里有麝香,但是不止是麝香,还有其他的药物,目的就是让她永远没有怀上大王子嗣的可能。” “那离黛呢?她又是为什么不能有孕的?”司马蓉疑惑道。 太医的神情更加悲壮,低着头说道:“黛夫人用的不是麝香,而是永绝后患的法子。就是她那次小产,我们奉命在她小产后吃的药里加了几味大寒大伤的药物,从根本上伤了她的母体,所以,所以,她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太医的语气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不知道是怕司马蓉还是怕抖漏出这件事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一个劲儿的求饶道:“王后娘娘,微臣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请娘娘听过就忘了,给微臣老小一条活路吧!” “你起来。”司马蓉说道,却仍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说奉命?奉谁的命?” 太医一听,吓得几乎要趴在地上了,嘴里不住地说道:“娘娘,求娘娘不要再问了,饶了微臣吧!微臣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微臣实在不敢再说了,求娘娘看在微臣还算尽心尽力的份儿上,给微臣一条活路吧!” 人家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司马蓉也不好再逼问,只好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还不忘给他一颗定心丸,说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情,你没有说起过,本宫也没有问过。” 太医哪敢不从啊!千恩万谢的谢了恩,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紫云宫,心里祈求道:以后可千万别让他再来紫云宫了。 太医走后,司马蓉仔细的思索着他的话。能让太医暗中使这种手段,还能让他这样害怕的,整个宫里也就只有秦殇和太后了。 是秦殇吗?难道他与她们两情缱绻后,竟然舍得下这样的毒手?还是太后?她平日里是那样的和善与慈祥,一转身却能对后宫的妃子这样残忍吗?司马蓉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浑身上下不寒而栗。 珺儿看司马蓉脸色不好看,就走过来问道:“娘娘,您可是身子不舒服,方才太医怎么说?” 司马蓉抬起头,爱怜的看了她一眼,这次的宫廷政变,珺儿吃了不少苦头,还险些被离黛借机会给杀了。想到珺儿被她从牢狱里接出来那一刻,她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司马蓉就忍不住一阵心疼。 “我没事,太医说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司马蓉笑了笑说道。 珺儿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却转而嘟囔着说道:“元宁公主自回了宫,就总是跑到咱们紫云宫来缠着娘娘,娘娘连跟大王私下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太后还埋怨太后不给大王生孩子,怎么生啊?也不知道公主安的什么心?” 司马蓉一听她又埋怨上了,忍不住点了点她的头,打趣着说道:“你这丫头,你这么说公主,可是大不敬,你可不要仗着我宠爱你就失了礼仪,被公主听到了,我可救不了你。” 司马蓉的话音才落,元宁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怕本公主听到什么啊?说来听听。” 司马蓉和珺儿对视了一眼,珺儿撇了撇嘴,灰溜溜的下去了。 司马蓉看着外面打扮的娇艳欲滴的元宁公主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心中忍不住叹道:司马容若,都是你惹得祸。 第二天一早,司马蓉收拾好后,就取出了一个小药箱,她看看左右没人,拿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 “蓉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秦殇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醒来看到床上没人,就迷糊糊问了一句。 司马蓉吓了一跳,一看他并没有出帐子,就慌慌忙忙的收起药箱,快速的扔回了原处。 司马蓉仔细的给秦殇带好了冕旒,打量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错漏,这才弯下腰,缓缓说道:“大王,可以去上朝了。” 秦殇点了点头,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目光,咄咄逼人的说道:“蓉儿,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过去的事情寡人不想再提,也希望你能忘的干干净净,你要记住,你是寡人的王后,这辈子都是,明白吗?” 司马蓉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他身上帝王的威严之气越来越盛,她隐隐的有些惧怕,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和他打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是,臣妾记住了。” 秦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上朝去了。 司马蓉的身子一歪,顺势坐到了地上,虽然是夏天了,但是地面还是凉的,司马蓉的心也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自从攻城那日之后,秦殇虽然并没有说过什么,对她的宠爱依旧,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东西悄悄的变了,就好像秦殇时时处处在防着她,也不像以前一样把朝政上的事情说给她听了,甚至连司马家的事情都不再跟她提一个字。司马蓉明白,他是一个帝王,能容忍她至此,已经是很难得了。 可是他呢?凤清尘,你到底好不好?为什么没有一点儿音讯?她不敢问,不敢打听,怕惹得秦殇发怒,也怕给凤清尘带来麻烦,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他一定要平安无事,就算要用她一生的自由来换,她也认了。 刘瓒被齐玹送回了秦国,已经被关押在了秦国的天牢,由司马容若审讯过后,听候秦殇的处置。 刘瓒除了联合章津密谋谋反的罪名外,还有当年在秦殇去赵国迎接太后的时候,暗中派人追杀秦殇;又联合离黛陷害司马蓉,还在司马蓉去齐国后多次派人暗杀,险些得手;最后还有陷害司马容若推章良人溺水一事,共犯也已经捉到了,就是承祥宫门口的守卫,人也关押在了天牢。 所有的真相司马容若都查的一清二楚,还捉住了当年刺杀秦殇的刺客首领,他已经悉数招供,还有离黛的手下青鸢,韦林也及时将她交给了司马容若,一并关在了天牢,只等着秦殇发落。 秦殇早已经对章津、刘瓒恨之入骨。章津已死,他做的事情也随着他的死长埋地下,秦殇也无法再追究下去,而刘瓒却成了背负一切罪行的替死鬼。秦殇下令将刘瓒斩首示众,还要将他暴尸三天,刘氏的族人也全部遭到诛杀,上至白发老人,下至蹒跚孩童,全部施以绞刑处死,无一幸免。一时朝野震动,那些本来有异心的人也不敢再造次,皆一心向政,秦国的内政一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刘良人因为是刘瓒的侄女,虽然没有被处死,却被秦殇下令打入冷宫,永世不得放出。至此,这次的谋反事件终于完全平复。 秦殇五分天下已得其四,剩下一个齐国,已远不足为虑。在赵、燕、代四国全部纳入秦国的疆域后,秦殇重新划分了国土,设立了郡县,将朝中的冗员按照其才能分派的各个郡县,各自治理各自辖下的事物,分别在年中、年末向朝廷奏报治理成效。除此之外,秦殇还大肆招揽有用之才,有真才实学且愿意报效朝廷的,均委以重任,加以重用。 暑往寒来,转眼就是秋天了。秦殇为了褒奖有功之臣,也为了平衡各方新纳入秦国的臣民,不但大肆封赏,还以扩充□□为名,纳有功之臣和重臣家的女子为妃。同时为了拉拢齐国,秦殇将才成年的妹妹汝宁公主嫁给了齐玹为侧妃。 深秋来临之前,十几名妃子先后进了宫,分别被封为美人、良人、才人。这些妃嫔中最出众的就是来自前赵国的,也就是现在的赵城郡的安逸候之妹,赵安郡主。此女不但姿容出众,且能歌善舞,颇得秦殇的欢心,且自她进宫就有传闻,说她与王后司马蓉竟然有三分相似,是而一进宫就被秦殇封为了美人,一时荣宠无人能及。 其实赵美人的本名并不叫赵安,是安逸候为了讨好秦殇,向秦殇表明忠心,才给她改了名字叫赵安,没想到此举甚得秦殇的欢心,果然被他看中了。 司马蓉自入了秋就大病了一场。太医诊断说是着了风寒,可是一幅幅汤药下去,却丝毫不见起色。只有司马蓉自己清楚,她得的不是伤寒,是心病,普通的药如何能医得了。 自上次一别,凤清尘的身影就再没出现在宫里过。秦殇曾无意中透露过一点儿他的消息,说是他身体不适,秦殇特意免了他在宫中的职务,让他安心在清逸谷休养。 司马蓉不知道这所谓的身体不适到底是怎样的不适,不知道是不是跟上次的中毒有关,没有人敢告诉她一丝一毫的消息,她也从来不敢在秦殇面前打听,只是身体日渐消瘦下去,最终一病不起。情伤,无药可医。 这一日,秦殇自赵美人的永安宫出来,正不知该去何处。王喜走上前试探着问道:“大王,要不要去紫云宫看看王后娘娘,今日紫云宫又召了太医,怕是娘娘的病情又不好了。” 秦殇的手攥了攥拳头,却是冷冷的说道:“是吗?王后的病只怕是心病,太医怎么能看的好呢?寡人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算了吧!” 王喜愣了一下,只好问道:“那是去宗良人的迎春殿?大王也许久没见她了呢?” 秦殇沉思了一下,想起了那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廷尉宗远之的长女,美则美矣,只是性格有些倔强,和她柔美的外表不大相称,倒是有些像她。想了想,秦殇还是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算了,还是去岳夫人的玉阳宫吧!寡人去看看孚儿,几日不见,很是挂念他。” 王喜点了点头,笑了笑,讨好的说道:“大王才两天没见到小王子就想念他了,当真是慈父心怀。”说着吩咐轿辇调转了方向。 天气渐冷,玉阳宫因着小王子的缘故,早早地燃起了火炉。秦孚已经能在榻上坐了,秦殇来的时候他正拿着拨浪鼓玩儿。 秦殇把拨浪鼓从他手里拿过来,秦孚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却并没有要回的意思,秦殇就笑了,一把将秦孚抱在怀里,说道:“看来孚儿已经认得父王了,竟舍得把自己的宝贝给父王呢。” “是啊!”岳琳琅笑吟吟的走过来,说道:“孚儿只有大王来了才这样,若是换做别人,他可不舍得这个宝贝。” 秦殇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觉得这小东西甚是好玩儿,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来的?这样有趣。” 岳琳琅把孚儿接过来,拿拨浪鼓在他眼前晃了晃,孚儿就咯咯的笑了。岳琳琅这才抬头说道:“这个是王后娘娘给做的,叫拨浪鼓。娘娘聪慧,竟有这样新奇的点子,给孚儿做了好些个奇巧的玩意儿,孚儿很是喜欢呢。”说着,又拿拨浪鼓晃了晃,惹得秦孚又是一阵笑,秦殇也忍不住笑了,眼光不住地打量小小的拨浪鼓。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大王定没有见过。”岳琳琅说道,让侍女将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司马蓉让宫里的木匠给做的一套简单的积木,因为技术有限,只能变换小房子和马的形状,也是司马蓉刻意隐藏,她怕拼出个火车的样子,会让秦殇惊掉下巴,毕竟那玩意儿她解释不清楚。 岳琳琅按照司马蓉教的方法,一会儿把积木拼成了房子,一会儿又拼成了马,看的秦殇惊叹连连,忍不住赞道:“竟有这样精巧的技艺,当真是巧夺天工,可见王后的心思了得。” 秦殇说着,就想学着岳琳琅的样子也拼一拼试试,不想拿错了地方,房子一下塌了大半,他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看来寡人还不如夫人,竟连这个也驾驭不了。”就在这时候,秦孚却伸出了手,一下将剩下的半截房子都推倒了,还不知觉得笑得前仰后合,一时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秦殇握住拨浪鼓,随意的晃了晃,拨浪鼓叮咚响了几下,搅的他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她竟然会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秦殇越想越觉得她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自己不够了解她吗? 岳琳琅看秦殇陷入了沉思,就开口问道:“大王可是累了?要在臣妾这里休息吗?刚好孚儿也该午休了,不如您和他一起睡吧!” 秦殇看了看那个小人儿,他正好打了一个哈欠。秦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宠溺的道:“不了,寡人怎舍得打搅孚儿的美梦。” “那大王是去太后哪里么?王后这几日在太后午休前都会给她捏一捏肩膀,估计这时候也回紫云宫了,大王去太后宫里想必也不会撞见她了。”岳夫人状似随意的说道,眼睛却偷偷的瞄了瞄秦殇的神色。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原来这这么多的日子里,她做了这么多的事,看来自己真的很久没去看她了。 “唔”秦殇应了一声,并未说去哪里,只是说道:“寡人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孚儿吧!” 岳琳琅笑了笑,“恭送大王。” 秦殇走后,岳琳琅的侍女走过来,疑惑的问道:“夫人,为什么要告诉大王这些,王后不是叮嘱了不让说的吗?” 岳琳琅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凝重的说道:“我不说出来,他又怎会知道王后为他做过多少事,牺牲过多少,这才成全了大王的孝道与仁义。你以为大王成日里风花雪月,是真的喜欢吗?他只是借故在排解自己的情感罢了,心病还需心药医,王后就是他的药。” 侍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夫人眉宇间有一丝忧伤,只得叹息一声,抱着孚儿下去了。 司马蓉看了看手里的信笺,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西苑的门。 齐晟早就在等她了,看她走了进来,开口说道:“怎么?许久不见,不想来我这西苑了么?” “是啊!上次喝醉太丢脸,没脸见你啊!”司马蓉笑了笑说道,很随意的坐在了榻上。 几案上已经晾好了茶,似乎就是在等司马蓉来。司马蓉也不客气,端起杯子饮了一盏,这才摊了摊手,把手里的信笺丢给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求我帮忙?帮什么忙?” 齐晟没有说话,却对着屋子里面拍了拍手,屋里影影绰绰走出来一个人,一看到司马蓉,俩人同时吃了一惊。 “是你?”司马蓉惊呼一声,一下坐直了身子。 落樱看着司马蓉衣服上凤穿牡丹的图样,心中的惊讶更甚,一时忘了称呼,直呼道:“司马小姐,你难道是秦国的王后?” 齐晟听着俩人奇怪的对话,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 司马蓉点了点头,“不错,我在齐国的时候与落樱姑娘有过交集,算是故交。” “落樱?什么落樱?”齐晟的目光看向了落樱,问道。 落樱并未答话,而是对司马蓉轻施一礼,柔声说道:“齐婈见过秦国王后。” 齐婈?司马蓉思索着这个名字,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扭头看了齐晟一眼,那相似的眉眼,她猛地明白过来,指了指两人,惊讶的问道:“莫非,你们,莫非你就是那个齐婈公主?齐晟的妹妹?” 齐晟和齐婈同时点了点头。齐婈站起身,笑着说道:“王后说的没错,还不止如此,我还是那个差点嫁给秦国大王,也就是你的夫君的齐国公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齐婈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原来她就是当年那个没能嫁入秦国的齐国公主。 司马蓉怔怔的看着她,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原来她当年没有嫁入秦国,却被凤清尘带走了,如今却又阴差阳错的进了秦国的王宫。 “那你是如何认识的他?”司马蓉问道。她不知道齐晟是否知道凤清尘的事,只好用他来代替。 “这个说来话长,王后不必着急,我会一一告诉你的。”齐婈说道。 齐晟看她们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自己也不好杵在这里,就识趣的说道:“你们看来有很多话要说,我去吩咐人准备些酒菜,等一下,我们三人把酒言欢。” 俩人正求之不得,司马蓉挥了挥手,把他赶了出去。齐婈这才开口,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司马蓉。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此情可待代成追忆 原来,当年齐玹一心想把齐婈嫁给秦殇,齐晟禁不住他一次次的进谏,也只得同意了。齐婈却并不愿意,但是又不能公然抗旨,所以,她就想方设法的想从齐国的王宫里逃出去。 齐婈逃了两次,都没有逃出去,直到第三次的晚上。她那天骑在齐国的城墙上,眼看就要逃出去了,却被高高的围墙吓得腿软,不敢翻出去。 就在齐国的侍卫发现公主不见了,大肆搜寻她的时候,凤清尘出现了。 他轻巧巧的落在了齐婈的身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齐婈看他如此厉害,就求他帮助她逃跑,本以为凤清尘会拒绝,没想到他一听说齐婈是公主,就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齐国王宫的守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公主被凤清尘带走了,却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齐玹也试图拦住他,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险些被他打伤。 就这样,齐婈被凤清尘带到了花坞,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很久以后,齐婈才知道,原来凤清尘那天夜入齐国王宫,本来就是为了劫持她而去的。他为了不让一个女子伤心,特意去劫持她,不让她嫁给秦王为妃。 凤清尘也曾让齐婈自己选择过自己的去留,可是齐婈却发现自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宁死也不愿意离开他。直到齐国成了秦国的属国,齐晟成了阶下囚,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哥哥,只得求了凤清尘,想办法把她带进了秦国王宫,来照顾她的哥哥齐晟。 “那他是什么时候把你送进宫的?我上次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见到你?”司马蓉听齐婈说完,忍不住抓着她的手问道。 齐婈看她神情如此着急,不由得心下了然,再想到司马蓉的身份,原来凤清尘当年劫持她,为的不是别人,就是司马蓉。 “主上是上个月才带我进来的,王后上次来西苑想来我还没有过来。”齐婈思索着说道。 司马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随即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受了伤?他的伤怎么样了?他的毒可解了?” 齐婈想起凤清尘那张苍白的脸,又想起他的千叮咛万嘱咐,心里泛起一丝不忍,却暗自咬了咬下唇,然后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语气轻松的说道:“主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身体损耗过度,需要好好休养,王后不必担心。” 司马蓉总算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既然已经没事了,为什么他送你来的时候没有来见我?连一丝消息都没有,他可跟你说起过。” 齐婈的神情闪过一丝异样,却很快恢复过来,淡淡的说道:“主上是觉得与王后身份有别,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没有去见王后。不过,王后也不必挂心,等主上身子养好了,以后还怕见不到么?” 司马蓉讪讪的收回了手,看了齐婈一眼,满脸歉意的说道:“是我失态了,还请公主见谅。” 齐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王后,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主上身边有韦林,你也知道他的能耐,没有什么毒是他解不了的,也没有什么伤是他治不好的,你说是吧?”齐婈说罢,自己心里却泛起一股酸意。原来他们才是两情相悦,她才是一厢情愿。 “酒菜来了。” 齐晟恰到好处的回来,打断了她们。司马蓉正了正神色,起身接过酒杯,笑着问齐晟道:“你这样大摆筵席,看来求我的事不太好办哦!” 齐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看了看齐婈,说道:“王后,我要你把齐婈带出宫,给她自由。” “王兄。”齐婈喊了一声,不舍得看向齐晟。 齐晟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必须出宫,你有着大好年华,自可以去寻找你的幸福,不要跟我一样,被锁在这深宫。眼下趁着秦王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让王后想办法把你送出宫,不要再犹豫了。” 司马蓉转了转手里的被子,思忖着道:“我不知道他当初是怎样说服大王将你弄进宫的,不过,既然大王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想,我送你出宫应该不难。” 齐晟对着齐婈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他会照顾好自己。齐婈眼圈一红,转头对司马蓉说道:“王后,那就有劳你费心了,你只要帮我出了宫就好,我知道如何联系韦林。” 司马蓉点了点头,饮了一杯酒,喃喃的道:“你容我想一想,用什么办法才能万无一失。” 元宁,看来我要利用你一次了。 自入冬以后,就连下了几场大雪。司马蓉的病情一遇寒,变得也更加严重起来,汤药不断地喝,却不见任何起色,只得每日穿的厚厚的,躲在屋子里养病。 元宁在司马蓉的撺掇下,忍不住偷偷出宫了一次,当然,是在司马容若的暗中保护下。 司马蓉也是利用这次机会,将齐婈送出了宫,却并没有让她带任何书信给凤清尘。 司马蓉已经自齐婈口中知道凤清尘平安无事了。她自知自己一生都要困在这王宫里了,何苦还要连累他。她看的出齐婈很爱他,他也该有这样一个人去爱他,陪伴在他身边,他凤清尘不该为司马蓉苦累一生。 司马蓉正在看着外面的大雪出神,珺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放下了帘子,劝慰道:“娘娘,还是进去吧!这外间里冷的很,莫要再冻坏了。” 司马蓉点了点头,只得进了屋子。自入了冬,除了这点儿雪景以外,还真是没什么好看的,偏她的身子又不争气,连这点儿享受都不能够了。 珺儿扶着司马蓉在软榻上躺下,又给她仔仔细细盖严实了,这才开口说道:“娘娘,太后娘娘也不好了呢?昨日夜里就开始发烧,一直到这会儿还没退呢,太医们都慌了神,守到现在都不敢离开,大王也在庆元殿待了一整夜呢!” 司马蓉皱了皱眉头,心里担忧太后的身子,却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去的话难免会见到秦殇,自上次宣室殿之后,她一直在躲避他,已近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珺儿看她不出声,知道她还在跟秦殇怄气,却忍不住劝道:“娘娘,还是去一趟吧!后宫的妃嫔该去的都去过了,您是王后,就算不看大王的面子,也要顾及太后啊!” 唉!司马蓉叹了一声,是啊,怎么说她都是人家的儿媳妇,这个时候,不能不顾孝道,只得说道:“好吧!传轿辇,去庆元殿。” “哎!”珺儿爽快的应了一声,喜滋滋的下去传话了。 司马蓉的轿辇快到庆元殿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秦殇的御辇,她懒得跟他照面,冲着一条小道的方向努了努嘴,轿夫们会意,调转方向绕了过去。 秦殇坐在高高的御辇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夜一整夜都没有休息,等到现在,总算是等的太后的烧退了下去,他这才敢出来。 “大王,是去永安宫啊还是去迎春殿?”王喜看他困倦了,就顺口问道。 秦殇想了想,说了一句“听说紫云宫新栽种了些梅花,不知道长得如何了?” 王喜楞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秦殇啧了一声,他才明白过来,猛地一拍脑子,自个骂道:“哎呦,您看奴才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紫云宫的梅花怕是都快开了,奴才愣是给忘了,真是该打。”说罢,催促着手下的人,加快了速度,朝着紫云宫而去。 太后已经清醒了过来,司马蓉服侍她吃了汤药,一边给她捏着手,让血液活络起来,一边陪她聊着天。 太后打量了她几眼,总觉得她又瘦了许多,忍不住心疼道:“你自己的身子都没好利索,何苦大雪天的跑来一趟?” 司马蓉笑了笑,柔声说道:“母后,儿臣实在是惦记您老人家的身子,本来昨夜就该来的,可是一到夜里就咳嗽的厉害,怕传染了病气,反而不好,所以现在才过来。” 太后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跟大王在闹别扭,也知道大王做了不少荒唐事,着实伤了你的心。可是你要知道,他是大王,身负江山社稷,你可以为他解忧,却不可以为他增添烦恼。” 司马蓉点了点头,“是,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却叹息一声,语气有些埋怨的说道:“昔日你们是多恩爱的一对儿璧人,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连见一面都是不愿意了,他走了你才来,你当我真是人老了看不出来么?夫妻之间哪儿有隔夜的仇恨,不要再置气了。” “是,母后说的是,儿臣记下了。”司马蓉应了一声,却心道:我们之间隔的已经是千山万水,即便是回去,也已沧海桑田了。 正在发愣的功夫,紫云宫里的一个侍监却匆忙的跑了进来,满脸急色的说道:“王后娘娘不好了,您快回宫吧!大王在宫里发了大怒了,谁都劝不住啊!” 司马蓉皱了皱眉,“什么叫大王在宫里发了大怒了?他在哪个宫里?” “紫云宫。娘娘,大王去了紫云宫,好像是在您的寝宫里看到了一个什么盒子,然后太医令就被请来了,然后大王就动了大怒了,您快去看看吧!”侍监慌不迭的回道。 一个盒子?难道是?司马蓉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赶忙辞了太后,急色匆匆的就赶回了紫云宫。 司马蓉推开寝殿的门,屋里只有秦殇一个人,其它的人都被赶了出去,看屋里的情形,司马蓉知道侍监没有撒谎,他真的发怒了。 “你为什么服食这些药?你为什么背着寡人吃这个?难道你就那么不愿意生下寡人的孩子吗?”秦殇怒道。 随着秦殇的手一松,手中的盒子应声倒地,里面掉出来几颗褐色的药丸。 司马蓉扑通一声跪在了他跟前,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跟他说自己不想太早生孩子,所以才避孕的吧!可是,他也得信啊! 看司马蓉不说话,秦殇以为自己料想对了,心中的怒气更盛,他一把拽起了司马蓉,厉声质问道:“你就那么在乎他,甚至为了他不惜欺骗寡人,不惜犯下死罪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司马蓉忍不住吼道:“我不想生孩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你自己非要把所有的事情往这上面想。” “哈哈。”秦殇讥笑两声,反问道:“是吗?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给寡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司马蓉想了想,慌乱之中只好搬出来一个借口,就说道:“我是之前知道了离黛和章玉若不能有孕的事,我以为是你做的,以为你不喜欢孩子,所以我才偷偷吃了这种药,你不要想多了。” 秦殇眼中充满了失望,哪怕她说是她不想要孩子,他都会选择相信她,可她偏偏找了这个借口,找了这个借口来欺骗他。 “你撒谎,你还在撒谎!”秦殇摇了摇头,手中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失望的说道:“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防备她们,你还拿这个做借口,你真当寡人是傻子么?” 看着秦殇这样,司马蓉心中忍不住一阵难过,觉得自己不该背着他,可是他也不能这样怀疑自己,就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发誓我没有骗你,这件事真的与他人无关。” “好,很好。”秦殇讽刺的说道,一颗心却一点点沉入了深渊。许久,他苦笑几声,转而冷冷的道:“既然你病了,后宫的事情就不用再操心了,交给岳夫人去打理吧!你就安心养你的病,寡人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秦殇扔下这句话,一脚踢飞了装药的盒子,拂袖而去。 司马蓉看着满地的药丸,心道:我真是自作自受,造的什么孽啊! 元宁站在御花园的一角,翘首以待的等着司马容若的身影。她知道今日他当值,一定会从这里经过的。 “司马容若参见长公主。” 一个声音兀的从身后响起,元宁赶紧转过了身,欣喜地看着他,问道:“容若,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司马容若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先过去,这才开口说道:“长公主,不知找微臣有何事?” 元宁撅了撅嘴,就看不惯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忍不住埋怨道:“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司马容若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僵在了那里。 元宁一看他这样,更加生气,伸出手就想推他一把,没想到离的太远,她又用力过猛,脚下一滑,身子就向前倒去。 司马容若下意识的伸手就抱住了她,一脸紧张的问道:“元宁,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扭到脚?” 元宁赌气的捶了他两下,眼圈一红,委屈的说道:“你不是不管我吗?干脆让我摔在地上好了。” “唉,我哪里是不想管你,只是深宫别院,不想给你惹是非,让别人议论你罢了。”司马容若叹息一声说道。 元宁这才破涕为笑,却仍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负气说道:“让她们去议论好了,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司马容若扳直她的身子,劝慰道:“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受累,我只是一介武夫,还只是丞相的义子,我不想因此让别人看轻你。” 元宁这才消了气,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那又怎样?以你的才干,迟早能干出一番事业,秦殇也不会薄待了你,你又何苦自轻?” 司马容若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公主可愿意等我?等我功成名就,风风光光的娶你为妻?” 元宁轻咬了咬嘴唇,满脸羞涩的说道:“我愿意,我等你向秦殇请旨赐婚的那一天。” “好,我一定尽快让那一天到来。” 司马容若回到相府,仍想着元宁的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司马卬从房间里走出来喊了一声他都没听见,司马卬不由心下疑惑,走过去问道:“容若,今日可是宫中有事?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司马容若回过头,掩饰着自己的神色,说道:“没什么,只是今天事情繁多,所以有些累了。” 司马卬看了他一眼,他还从未抱怨过宫中事物让他劳累过,看来果然有心事,就思忖着问道:“可是因为公主回来了么?” 司马容若看司马卬一眼就看穿了他,不由得有些慌张,急忙解释道:“义父放心,容若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不会失了分寸的。” 司马卬一看他的神情,更加肯定是自己猜对了,也觉得自己对他有些过于严苛了,就放缓了语气说道:“容若,不要紧张,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公主也是独身一人,你与她旧情复燃,为父也不是不懂,为父也年轻过。只是叮嘱你要时刻谨慎,不要过于儿女情长,耽误了你的大事。” 司马容若抬起了头,有些疑惑的道:“义父的意思是?” 司马卬一手抚上他的肩头,拍了拍他,轻声说道:“儿啊!我知道这些年很是委屈了你,我会尽快想办法,给你一个应有的名分,不再让别人因为身份而看轻了你。” 司马容若咬了咬牙,他自然明白司马卬的意思,秦殇之所以这次忽略了他的功绩,故意不封赏他,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么?纵然他再器重自己,也不得不顾虑这个。若非他低人一等,又怎么能连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呢?若是有了功名与高位,他才能完完全全的守护她和她。 “这个给你,这是你娘亲的遗物,她希望你能亲自交给你心爱的人,也是时候给你了。” 司马卬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对玉珏,郑重的交给了司马容若。 司马容若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收在了心口,忍不住问道:“义父,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司马卬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我们还有的选么?” 司马容若低下了头,“是,父亲。” 自司马蓉已经被秦殇勒令不得打理后宫事物,她闲来无事,除了做些个小玩意儿,就是跑到西苑找齐晟喝酒,反正是打发时间嘛! 这一日,秦殇来到紫云宫,想着要和司马蓉和好。他轻轻推开了门,屋里却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在屋子里四处寻找了一番,终于看到珺儿端着一碗药进了屋子,就开口问道:“王后去了哪里?” 珺儿猛地听到秦殇的声音,吓得差点儿将手里的药碗掉在地上,赶紧放好药碗,跪下来回道:“禀大王,王后娘娘说这几日心里闷,所以出去走走,还没有回来。” 秦殇看了看桌上的药,似乎还冒着热气,就问道:“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珺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去了有一会儿了。” 门口的侍女以为珺儿真的不知道王后去了哪里,她有心讨好秦殇,就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奴婢知道,王后娘娘去了西苑,去了好一会儿了。” 珺儿猛地扭过头,对着她使了使眼色,但是侍女有心讨好秦殇,根本不理珺儿,仍自顾自的说道:“王后的身子还没好利索,从太后宫里才回来,就匆匆忙忙的去了,想来是有急事。” 好一个王后!秦殇心道:看来你每天忙得很呐!寡人不来看你,你也有的是地方消遣。一边讨好太后,落了个贤德的名声,一边却背着自己的夫君和别的男人私会,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珺儿看秦殇的脸色越来越差,有心想替司马蓉辩解,就说道:“王后娘娘兴许只是去那边散散心,毕竟西苑附近比较清静,不一定是去看齐王了。” “是吗?” 秦殇冷笑一声,并不理会珺儿的话,却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侍女。 他伸手捏住侍女的下巴,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柔声说道:“抬起头来,给寡人看看。” 侍女羞涩的笑了笑,慢慢的抬起了头,却并不敢看秦殇,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不错。”秦殇咂了咂嘴,放开了她,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蕙心。”侍女小声地答道。 “嗯,不错,好名字。”秦殇眯了眯眼睛,随即说道:“不要在紫云宫了,跟随寡人去宣室殿伺候吧!” 蕙心受宠若惊,赶忙叩了头,连连谢恩道:“多谢大王赏识,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大王。” “嗯,还不快走。”秦殇抬了抬下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蕙心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一想到自己要飞黄腾达了,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哼,王后,你不赏识我,自有大王会赏识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生变 司马蓉迷迷糊糊的醒来,隔着帐子喊了一声“蕙心,给本宫倒些水来。” 没有人应声,司马蓉又喊了一声,珺儿却端着水走了过来,掀开帷幔递给了她。 “怎么是你?今天不是蕙心守夜么?”司马蓉喝了口水,疑惑的问道。 珺儿没有接话,仔细的给她掖好了被角,叮嘱道:“娘娘,早些睡吧!今夜风大,您伤寒还没好,小心别再受了风。” 司马蓉看她遮遮掩掩的,就抓住她问道:“蕙心在哪里?怎么我自回宫就没看到她?” 珺儿张了张嘴,却又闷了回去。司马蓉越发疑惑,就提高了声音问道:“本宫问你话呢?快说。” 珺儿无奈,只得把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司马蓉,还说秦殇把蕙心带去了宣室殿。 司马蓉腾地就坐起了身子,一把掀开了被子,厉声说道:“给本宫更衣,本宫要亲自去宣室殿向大王要人。” 珺儿一看她这样,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娘娘,息事宁人吧!何苦为了她再跟大王闹翻,大王这些日子已经很少来咱们宫里了,还是不要再跟大王置气了吧!” 司马蓉一看珺儿跪在地上不动,索性自己拿起衣服穿了起来,边穿边气恼的骂道:“难道宫里这么多女人还不够他睡吗?非要自降身价去碰一个奴婢,他到底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他自己?” 珺儿一看根本拦不住她,深夜也不想惊动太动人,只好叮嘱门口的侍监守好门,自己拿了盏宫灯,匆匆忙忙跟在司马蓉后边走了。 宣室殿里满室春意,蕙心半裸着上身,正趴在秦殇的腿上,秦殇一手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一手拿着酒壶对着饮。 蕙心也喝了酒,神志有些不清醒,还在自言自语道:“大王,王后被软禁的时候凤大人也在深夜来过,他们以为没人看到,其实不巧正被奴婢看到了。他在王后的寝宫里待了很久,不知道两人做过些什么?” 秦殇迷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装作很醉的样子,接着问道:“是吗?那你觉得王后是在乎他还是在乎寡人多一些?” 蕙心低低的笑了几声,不知死活的说道:“他哪里能跟大王比,大王英武不凡,也就只有王后会喜欢他,看上去文弱不堪,不过是有一副好皮相。” 秦殇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手上的力气加大,一下子掐在了蕙心的腰上,蕙心吃痛,撒娇似的□□道:“大王,您弄痛奴婢了。” “除了那一次,他还有没有偷偷进过王后的寝宫?有没有做过苟且之事。”秦殇压抑着心里的怒气,仍不死心的问道。 哐的一声,宣室殿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司马蓉满脸怒容,大步走了进来。 “大王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臣妾就是了,何苦要作弄一个奴婢?” 蕙心一听到司马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身子滑到了地上,惊恐的哀求道:“王后娘娘饶命,王后娘娘饶命啊!” 秦殇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蕙心,一脚将她踢了开去,看着司马蓉怒气冲冲的脸,懒懒的问道:“王后,你居然敢私闯宣室殿,你越来越放肆了?” 司马蓉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的喊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拉去杂役房做苦役,再不能回紫云宫。” 珺儿对着门口的侍监努了努嘴,侍监飞快的跑了进来,手脚麻利的把蕙心拖了下去。 蕙心一身的酒气都被吓了回去,涕泪横流的哀求道:“大王,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去杂役房,王后娘娘,饶命啊!” 蕙心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珺儿识趣的退了出去,宣室殿的门再次被关上。 司马蓉清冷的声音响起,“大王,为了知道臣妾的事情,何苦自降身价去碰一个奴婢,你都不觉得恶心么?” 秦殇一步步走下来,来到司马蓉的跟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满嘴的酒气,说道:“我的王后,你可知道,这后宫的妃嫔乃至侍女,她们都是寡人的,只要寡人想要,每一个都会投怀送抱来到寡人身边,只要寡人想,奴婢也能变成主子,相反的,主子也能变成奴婢。” 司马蓉一巴掌打开秦殇的手,扔掉他手里的酒壶,恨恨的说道:“我司马蓉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用日日疑心至此。至于你心里介怀的,那是属于我的心,我阻止不了我的心,你也阻止不了。你再这样下去,不会让我更爱你,只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所以,你大可不必用这样幼稚的办法来折磨我,因为我已经根本不在乎,之所以来阻止你,只是尽我往后的本分,不是因为你。” “你终于承认了是吗?你承认你爱他是吗?”秦殇睚眦欲裂,一把抓住司马蓉的手问道。 司马蓉再次甩开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说道:“是,我爱他。我从认识你之前就爱他,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爱他爱到疯狂,爱他爱到可以为他去死,爱他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你满意了吧?” “啪”的一声,秦殇重重的打了司马蓉一个耳光,打的司马蓉脑子都蒙了,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司马蓉,你真的以为寡人不舍得杀你吗?”秦殇咬着牙,恨恨的道。 司马蓉擦了擦嘴角的血,手撑着地面半支起了身子,仍倔强的说道:“我信,你是帝王,你有生杀大权,你可随意夺走人的生命,那又怎样?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秦殇气极,一时血气上涌,被怒气蒙蔽了理智。他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司马蓉的脖子。 司马蓉睁大了双眼,她的手轻轻攀住了秦殇的胳膊,嗓子里发出一声痛苦地□□,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司马蓉的眼泪滴在秦殇的手上,他瞬间清醒过来,慌忙的松开了手。 “蓉儿,对不起,是我神志不清,是我糊涂。”秦殇慌乱的解释道,想伸手去扶起司马蓉,却吓得她往后缩了缩,剧烈的咳嗽起来。 司马蓉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才终于缓过气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不停地向后缩。“秦殇,我司马蓉什么都不欠你了,以后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你,你好自为之吧!”司马蓉说道。她挣扎着站起身子,踉踉跄跄走出了宣室殿,身后却响起秦殇痛苦地哀嚎,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秦殇,从今以后,我只是你的王后,一个真正的王后。 转眼就到了年下,秦殇少不得要在宫里大摆筵席。这一年的宴席也格外不同,秦殇不知怎的,竟然准许外臣和后宫同殿为席,自然,能出席的都是朝中的重臣和有功之臣,宴席也比往年要丰盛、精细的多。 司马蓉盛装出席,和岳夫人一左一右,伴随在秦殇身旁。 司马蓉坐在秦殇身侧,扫视了下方一眼,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还好,他也来了。不知是不是离得远的缘故,司马蓉总觉得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也消瘦了不少。 凤清尘看了一眼司马蓉,又看了一眼对面席上的赵美人,这个娇滴滴的郡主,竟然真的和她有几分相似,可是,再相似,她也成不了司马蓉。闷闷的喝了一口酒,再要满上酒杯,身旁的韦林就探头过来了,说道:“主上,不能再喝了,你的身体禁不得这么多酒。” 凤清尘却并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目光却一直看着司马蓉的方向。身后的荀樾会意,凑近了他说道:“主上,我看王后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见见她?听落樱姑娘说,她很挂念你,你要是喝醉了,可就见不到她了。” 凤清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只好放下了。韦林转过身,对着荀樾举了个大拇指,好小子,有你的。 酒至半酣,赵美人缓缓起身,对秦殇说道:“大王,臣妾愿献舞一曲,给大家助兴,不知妥否?” 秦殇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今夜似乎格外的光彩照人,就点了点头,“好,赵美人愿跳舞助兴,寡人准了,来人,奏乐。” 随着乐曲响起,赵美人翩翩起舞,她身姿妙曼,细软的腰肢一扭一转,好不风情。秦殇一时看的被迷住了,再加上酒气上涌,就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 司马蓉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还觉得胸口的气有些顺不过来,索性端起跟前的酒壶,一仰头,灌了一大口。 “王后娘娘,不如跟臣妾喝一杯吧!”岳琳琅看出她心情不悦,举起了酒杯说道。司马蓉只好放下了酒壶,重新端起杯子,跟她喝了一杯。 舞乐声突然停下来,原来是赵美人一曲跳完了。她看秦殇看的如痴如醉,心中愈发得意,就问道:“大王,臣妾跳完了,您可喜欢?” “唔,美人儿的舞姿越来越曼妙出众了。”秦殇忍不住赞道。 赵美人看秦殇竟然当众夸她,忍不住得意忘形,开口说道:“大王,不如让王后娘娘也跳上一曲吧!娘娘绝色,若是能跳上一支舞,当真美哉!”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司马蓉自己也愣住了,她扭头看了看秦殇,他竟然一副在思索的样子,似乎也同意这个建议。 “大王,王后身份尊贵,怎么能在妃嫔和众臣面前跳舞呢?这十分不妥。”司马卬忍不住站出来说道。他的女儿他最清楚,她哪里会跳舞,顶多能舞剑,可是这场合,也不是舞剑的时候。 司马卬这么一说,别的大臣也都纷纷附和,说跳不得。 秦殇似乎不为所动,他看了看司马蓉,她喝了酒,小脸儿红红的,越发让他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就开口说道:“今日是国宴,王后跳一舞助兴也没什么不妥吧!” 你大爷的!司马蓉暗自骂了一句,信不信我给你跳个钢管舞,保证你哭着求我别跳了。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心知秦殇有心看她出糗,就干脆顺了他的意,起身说道:“大王说的是,臣妾虽然不擅舞,但是也想趁机表现一下,献丑了。” 司马蓉吩咐珺儿去拿了一条长长的披帛,没有水袖,就拿披帛代替好了。不就是跳个舞吗?司马蓉心道:我们老祖宗的《霓裳羽衣舞》甩你们这破舞蹈好几条街,分分钟跳傻你们,等着瞧。 奏乐悠扬的响了起来,司马蓉一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这个曲子,太难听了,你们听听我的曲子,跟着我的曲子奏乐吧!” 一语说罢,司马蓉轻轻一扬水袖,腰肢一扭,边舞边唱起了《凤求凰》。奏乐的宫人一听她的曲子,虽然觉得陌生,但是也很快找到了调子,跟着奏了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总后一个动作停下来,司马蓉把手里的披帛高高的扔了上去,再一个优雅的转身,披帛飘飘渺渺落到了司马蓉的身上,伴随着最后的旋转,司马蓉完美的一个收尾,如同一个仙女来到了人间,落到了大殿的正中间。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九天仙女,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他们恨不得起身拍案叫好了。 连司马卬和司马容若都看呆了,这真的是司马蓉吗?她什么时候学的这样能歌善舞了? “大王,臣妾献丑了。”司马蓉施施然上前,对着秦殇说道。 秦殇抿了抿嘴唇,起身走了下来。他走到司马蓉跟前,伸手扶起了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寡人的王后竟然如此多才多艺,真是令寡人刮目相看啊!不知王后方才唱的是什么曲子,如此动听?” 司马蓉笑了笑,“它叫凤求凰,唱给心爱之人听的,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是吗?好一个凤求凰,如此言浅意深的曲子,如果由男子唱来,会更加如倾如诉吧!”秦殇说着,眼睛瞄向了席坐上的某个人,他不停地捻转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的样子。 赵美人坐在席位上,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她本来一心想勾引秦殇,想引的他对自己刮目相看,没想到却成全了王后。 “好一个凤求凰,好一支美妙的舞曲。”秦殇说道。他拉着司马蓉回到座位上,又看了看凤清尘,沉声说道:“寡人也有爱美之心,趁今日逢年佳节,寡人也想成人之美。” 秦殇说着故意顿了顿,扫了一眼大殿里的众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很好,他继续说道:“寡人今日在这里,把元宁长公主赐给护国将军凤清尘为妻,择日成婚,成就一桩天赐良缘。” 什么?司马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秦殇,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他到底在做什么? 司马容若也惊呆了,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暗暗摇了摇头,心道:千万不要。 凤清尘却淡定如常,浅尝了一口酒,将酒杯扔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走了出去,毫不在意秦殇的目光。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看了看秦殇,又看了看外面,不知道该庆贺,还是该如何。 “看来护国将军是太高兴了,连谢恩都忘了呢!”秦殇自顾自的说道。 众人一看这情形,也不好让秦殇下不来台,就一个个笑逐颜开的恭贺道:“恭喜元宁公主,恭喜护国将军了。” 秦殇笑了笑,示意大家开怀畅饮,他自己则端起一杯酒,朝向了司马蓉,说道:“王后,长公主得此良婿,你不为她高兴吗?” 司马蓉缓缓地举起了酒杯,酒还没递到嘴边,手上一抖,杯子却掉了下去,酒撒了一身。 “娘娘,小心。”珺儿低呼一声,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了擦衣服。 秦殇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司马蓉道:“王后怎么如此不小心?是跳舞跳累了,手上无力么?” “大王恕罪,臣妾失仪了,先进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回来。”司马蓉低头说道,也不管秦殇愿不愿意,站起身走了出去。 秦殇才要说话,岳琳琅却将酒杯举了起来,笑吟吟的道:“大王,臣妾敬您一杯,也给长公主道喜了。”秦殇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驱逐 “秦殇,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把我赐婚给凤清尘?” 元宁听说除夕夜秦殇将她赐婚给了凤清尘,初一一大早就跑到了紫云宫找秦殇理论。 秦殇正等着司马蓉梳妆,等待阖宫去拜见太后,不想就被元宁给缠上了。 “姐姐,这件事情寡人自有打算,你不要再闹了。”秦殇不耐烦的说道。 元宁偏不让他安心,拽着他的袖子就是不松口,哭哭啼啼的道:“我十六岁就被父王赐婚,嫁给了燕王,成为他的第二任王后。这么多年,我放弃了我的感情,为大秦牺牲了这么多,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了秦国,你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吗?” 秦殇一把扯回来自己的衣服,气恼的说道:“姐姐,你我同为大秦王族,背负着江山的重担,若论儿女私情,谁没有牺牲过?寡人是一国之君,不也一样娶了那么多根本不喜欢的人。” “可是”元宁呜咽着,缓缓地松开了他,却仍有些不甘心的道:“我这一辈子,就爱过他一个人,好容易才有了在一起的机会,你都不能成全么?” 秦殇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她,劝慰道:“凤清尘曾是比丘国的四王子,寡人有意要帮他复国,嫁给他,不会辱没了你的身份。更何况,论样貌与才学、武功,他样样出众,也配的上姐姐。” 元宁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耻笑道:“哼!说这么多,原来你还是考量他的身份地位,你把我嫁给他,不过就是为了笼络他,为了稳固你的江山,你真是卑鄙。”说罢,也不顾秦殇脸色难看,甩开手哭着跑了出去。 “大王,臣妾好了。”司马蓉走出来说道,她看元宁已不在这里,就问道:“长公主呢?不是说她也来了么?” 秦殇抬了抬下巴,望向了外面,说道:“她走了,她不想嫁给凤清尘,哭闹了一阵就走了。” 司马蓉皱了皱眉,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沉默不语,随着秦殇往外走。 “她不想嫁给凤清尘,你应该很高兴吧?”秦殇突然问道。 司马蓉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什么?大王为什么会这么想?” 秦殇回头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去了,她们都在等我们。” “是。”司马蓉应了一声,跟上他走了出去。 太后的病已经好了许多,阖宫来拜见,她心里很是高兴,人看上去也精神了很多。看到秦殇和司马蓉亲密的站在一起,就招了招手让他们上前,拉住他们的手打量了几眼,心里越发的高兴,以为他们已重修旧好,忍不住说道:“多好的一对儿啊,又是一年了,也该想着给哀家再添个孙子了。”说着,拿手轻轻拍了拍司马蓉,不言自喻。 司马蓉脸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儿臣遵命。” 秦殇看她羞涩的样子,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才想说话,身后却响起了赵美人的声音。 “太后,臣妾再次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福寿千秋。” 太后皱了皱眉,觉得这妃子怎的如此不懂规矩,不由有些恼怒的道:“大王,你这妃子好生不懂规矩,哀家说话,也有她插嘴的份儿。” 秦殇啧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岳琳琅,示意她约束一下。岳琳琅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赵美人,才要呵斥她回去,却见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了一步,愈发大着胆子说道:“太后,并非臣妾不懂规矩,实在是有一喜事,不吐不快。” 太后抬眼看了看她,不屑的笑了笑,说道:“是吗?是什么样的喜事,值得你越了规矩也要说出来。” 赵美人似乎没有听出太后的揶揄之意,伸手抚了抚小腹,笑着说道:“臣妾听闻太后喜欢孩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所以才壮着胆子敢说出来。臣妾,有喜了!”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了。司马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迅速从秦殇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缩回了袖子里。 “当真?”太后惊讶的问道,语气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赵美人更加得意,走上前说道:“是的,太后娘娘,本来准备昨夜告诉大王的,可是大王昨夜宴席罢就去了王后娘娘宫里,所以,臣妾只能一早在太后宫里公布这个喜讯了。” 太后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埋怨之意,故意不加理会,只是放缓了语气说道:“你既然有了身孕,就该好好养着,如何还伺候的了大王啊?好好安胎,照顾好哀家的孙子才是要紧。” 太后这么一说,赵美人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拿一双媚眼看向了秦殇,故意说道:“大王,臣妾有了您的孩子,您可喜欢?” 秦殇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却紧张的看了司马蓉一眼,看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空洞的看向前方,不由得心里一紧。 太后看出秦殇的尴尬,只得拉了拉司马蓉的手,笑着说道:“王后,赵美人都有了,你也要加把劲儿啊!” “是,母后。”司马蓉勉强笑了笑说道。 太后又嘱咐了一番,也觉得乏了,就让一众人各自回去了。 赵美人看自己在太后跟前显摆了一番,却并没得到什么好,也只能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回去了。 王城的门外停下来一辆马车。韦林和荀樾率先从马车里跳下来,一人一边掀开了车厢的帘子。 车厢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扶住了车厢的门,缓缓地挪出了身子。 凤清尘穿着厚厚的斗篷,在韦林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拿出一枚令牌递给了他,示意他交给城门的守卫。 守卫看了一眼令牌,又将令牌还给了韦林,走上前来鞠躬哈腰的说道:“凤大人,大王等候多时了,请快些进宫吧!” 凤清尘点了点头,“多谢!” 韦林一路紧跟着凤清尘,穿过一道又一道城墙,终于来到了宣室殿外。凤清尘吸进了凉气,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荀樾赶紧拿出一个药瓶,凑到他鼻子前让他嗅了嗅,这才止住了咳嗽。 “主上,不如就辞去这护国将军,安心的回咱们的清逸谷吧!你看幽都这个地方,一下雪多冷啊,还是咱们那里好,四季如春。”荀樾忍不住埋怨道。 韦林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荀樾咂了咂嘴,赶紧上前扶住了凤清尘。 “主上,荀樾虽然说得不中听,但是他的话也对,您身体的毒不能再耽误了,必须要全部解掉,否则您会日日受着毒害之苦,这怎么能行?”韦林也忍不住劝道。 凤清尘摇了摇头,推开了荀樾的手,说道:“现在还不行,如果毒全部解掉,我就会武功尽失,到时候我还怎么保护她?你没听落樱讲么,她如今在这宫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韦林咬了咬牙,忍不住道:“我的主上,你自己的命都顾不得了,还顾得上王后么?如果你真的担心她,我和荀樾干脆夜袭这秦宫,把她偷走算了。” “是啊!”荀樾也接过话茬,说道:“干嘛这么啰啰嗦嗦的,王后也是女人啊!你想要我们就把她抢过来,省的你惦记。” 韦林忍不住给了荀樾一个暴栗,龇牙咧嘴的骂道:“你懂个屁,就知道胡说八道。” 荀樾啧了一声,一看到韦林还在瞪着他,瞬间就蔫了下去,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是你先说的,又怪我胡说八道,到底谁胡说八道啊!” 秦殇早已经在殿里等候了,看到凤清尘走进来,他的目光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看凤清尘的脸色比昨天还不如,一脸病容,身子比以前更孱弱了,他一时想起了离黛曾经说过的话,心道:看来他的毒还真的没有解。 “秦王召我前来,可是有要事么?”凤清尘自顾自的坐在秦殇身边,问道。 秦殇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跟前,开口问道:“你的伤可好了?” 凤清尘笑了笑,故作轻松的道:“早已经好了,无碍的。” “唔,那就好。这几年你跟在我身边,为我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照理说,我应该重重的封赏你一族的,可是。”秦殇说着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凤清尘。 凤清尘最不耐烦这些卖关子的,忍不住急声说道:“秦王有事就直说好了,我凤清尘向来行事爽快,你在我面前,无须如此。” “好”秦殇说道:“那元宁公主的赐婚,你如何打算?昨夜你一语不发就出去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 凤清尘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我不会娶她,这就是我的意思。” 秦殇被他的态度激怒,忍不住有些恼怒的道:“你敢抗旨?” “抗旨又如何?”凤清尘冷冷的说道。 从来没有人在秦殇面前用这种态度说过这样的话,只有他凤清尘一个人,秦殇不由得有些火大,想要发火,却又觉得对一个冷冰冰的人发火其实没什么作用,只得强忍住火气,耐着性子说道:“我是为你好。成为驸马,我才可以名正言顺的为你复国,将来比丘国与我大秦永结百年只好,岂不是美事一桩?” 凤清尘冷哼一声,并不领他的情,说道:“多谢你的成全,可是我不喜欢长公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你死了这份心吧!” 秦殇彻底被他激怒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吼道:“你哪里是不喜欢元宁,你是喜欢寡人的王后才对。你为了她九死一生,你为了她抗旨不尊,你甚至为了她变成一个废人,你当初是如何承诺的?只谈政事不谈感情,难道你都忘了吗?” 凤清尘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冷冷的道:“我没忘。我答应让她嫁给你,答应助你稳固江山,我做到了。可你答应我的呢?助我复国,要对她一生一世的好,你可做到了?你日日让她周旋在你那么多女人中间,你让她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女人恩爱生子,你甚至为了你的江山,亲手送她去齐国为质子,你让她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你可心安?” “凤清尘,你放肆。”秦殇忍不住打断他,吼道:“寡人是一国之君,你以为我不想和她一人白首偕老吗?你以为我不想对她一生一世的好吗?可是我肩负天下,不能为了她一人辜负天下苍生。” 凤清尘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喉头又有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都是为了你自己。说什么肩负天下,这不过是你想为你的负心找的借口,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着爱的幌子在成全你自己的野心,所有的女人都只不过是你的棋子,你的陪衬;她,也不例外。”凤清尘说道。 秦殇的身子颤了颤,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怒道:“你胡说,我是爱她的,她在我心里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凤清尘冷笑一声,也不再跟他争辩,而是说道:“就算是这样吧!我信你一次。但是元宁,我绝对绝对不会娶她,你收回你的成命吧!” 秦殇咬了咬牙,又想到司马蓉死死抱住凤清尘的那一幕,凤清尘这么坚持不就是为了她吗?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允许他的王后跟别的男人有私情,决不允许。 “既然你一心要抗旨,我也不能那你怎么样,但是你要保全你自己和你的族人,你就需要那一样东西来换。”秦殇说道。 凤清尘眯了眯眼睛,心道:终于说出来了,就问道:“拿什么换?” 秦殇咬了咬牙,“拿你的自由,你的江山,你可愿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凤清尘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几乎要透不过气。良久,他才喘息着道:“秦殇,这些你一早就算计好了吧?所谓的赐婚,抗旨不尊,不过都在你计划之内。我若同意赐婚,就会成为驸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你也许会助我复国,可是那样的国,不也就是你大秦的吗?有何分别?” 他语气一转,又接着说道:“相反,如果我抗旨,你就可以以此镇压我,我为了我的族人,就只能跟你妥协,我料的可对?” 秦殇冷哼一声,并不否认,却说道:“不管你怎么说,今时今日,你都没得选,你只能跟我妥协,不是吗?” “是,我既然早就料到了你会背信弃义,自然也早做好了打算,你的要求是什么?”凤清尘很直接的问道。 秦殇点了点头,就说道:“要你离开秦国,离得越远越好。我在代国原来土地的最西边给你划定一片区域,再给你几座城池,你可以带着你的族人在哪里生活,就像你原来的比丘国一样,不需要像秦国纳税、也不需要岁贡,随你自己治理。但是,你在她有生之年都不能踏入秦国一步,永远都不能再见她。” 凤清尘咬了咬牙,侵蚀上来的毒气让他的意识开始有些迷糊,他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才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会去你给我的地方,我会带着我所有的族人离开清逸谷,迁往北漠,永世不再踏入你秦国的土地,这样,你可安心?” 秦殇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为了她甘心放弃这一切,甘心去往那无人的北漠,甘心被黄沙覆体?你就那么爱她么?” 风清尘吃吃的笑了几声,带着嘲笑的语气问道:“秦殇,你就那么怕我?怕我会夺走她,还是你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了?” 秦殇挥了挥袖子,掩饰着自己的不快,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道:“好,随你的便,你有什么要求?” 凤清尘摊了摊手,拿出一方布帛,递到了秦殇跟前,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一封诏书,一封保全她的诏书,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背弃她,不能废后。如果你能做到,自然无虞!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拿着这封诏书,千军万马、粉身碎骨,踏平你大秦江山。” 秦殇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只要这个?你真的只是为了保全她?其他的你都不在乎吗?” 凤清尘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温柔起来,“秦殇,有些东西,你是不会懂得。” “好”秦殇点了点头,取出毛笔,挥手写下了一封诏书,重重的盖上了自己的王印。他要让凤清尘知道,他秦殇做的到,即便没有这封诏书,他也依然做的到。 凤清尘取过诏书,看也不看就收了起来,说道:“我伤势好后,会拔除各方势力,带领我的族人退居北漠,永不踏入你秦国的国土。而你,也要遵守你的誓言。” “凤清尘,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甚至放弃了你族人的前程,是因为你怕自己命不久矣,保护不了她,所以用此来给她换取下半生的幸福么”秦殇忍不住讥讽道。 凤清尘缓缓站起了身,“随你怎么想,你高兴就好。” “你就那么爱她吗?情愿为她去死,情愿为她废掉一身武功,情愿为她去往北漠,受尽风沙困苦?”秦殇仍有些不甘心的吼道。难道他真的错了?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凤清尘? 凤清尘一步步走到门口,却又回转过头,“是,我愿意。她本该拥有自己快乐幸福的一生,是我亲手毁掉了她的幸福,这一切,都是我该还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毒发 司马蓉看到凤清尘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宫门口,听到她喊,凤清尘才转过身,“王后?你怎么来了?” 司马蓉点了点头,看到他苍白的脸,心中忍不住有些难过,有些哽咽的道:“你又要走了吗?” “嗯!”凤清尘应了一声,“近来事物繁多,脱不开身。” 司马蓉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却还是汹涌而下,她伸出手擦拭着眼泪,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她掩饰着自己的窘迫,低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该越了规矩,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不要再抛下我!” 凤清尘的身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片一片, 他紧了紧喉咙,说道:“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在。” 韦林和荀樾走了过来,看司马蓉哭得梨花带雨,自己主子也是一脸的不舍,就上前说道:“主上,该出宫了。” 凤清尘咬了咬牙,只得对司马蓉道:“我要走了,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司马蓉以为他不过是几句叮嘱,就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下次再进宫,就给我带几株鸢尾吧!我很喜欢那蓝色的蝴蝶。” “好,我带给你。” 凤清尘说罢,就转身向宫门走去,他的血气上涌,毒又开始发作了。他强压住来自身体的痛苦,缓缓出了城门。直到司马蓉再也看不见了,他身子向前一倾,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韦林和荀樾一把抱住他,对着马夫急声吩咐道:“快,快赶回清逸谷。” 清逸谷里春意绵绵,叶子凌坐在矮桌旁,静静的欣赏着春光。一双手抚上他的肩头,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衣,柔声说道:“叶公子,虽然谷中比较暖和,但是谷外已经下了大雪,吹过来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叶子凌感激的笑了笑,说道:“多谢莫姑娘,你真是体贴。” 莫婵笑了笑,坐下来和他一起看着远处。荀樾和韦林已经走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莫姑娘。”叶子凌看了看她,开口问道:“你是代国莫大人的千金,怎么也会来到这里的?” “叶公子真的有兴趣知道吗?”莫婵反问道。叶子凌点了点头,莫婵叹了口气,只好将当年的往事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她被代国王后的亲弟弟逼婚,樊离却遭人暗杀,死在了莫家的门口。王后因此不依不饶,誓要致她于死地,她为了不连累族人,决心出家去做姑子,以解王后的怨气,希望可以就此免了莫家灭顶之灾。 谁料想,在她剃发的前一夜,她竟突然陷入了昏迷。等她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这才知道是一个叫荀樾的人救了她,还为了掩人耳目,一把火烧了她居住的那间庵堂,让所有人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样一来,既解了王后的怨气,也救了莫家上下,她也不用再出家,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叶子凌听罢不由得感慨,真是世事多变幻。想了想,却又问道:“那么当年杀樊离的人就是荀樾吧?” 莫婵惊讶的愣住了,随即点了点头,“叶公子真是聪慧,只听我说完这些,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叶子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若非如此,荀樾又怎么会想起去救你,还费了这么多心思。” 莫婵点了点头,“是,他当年也是有任务在身才不得不杀了樊离,却没想到给我惹下了祸,为了不殃及无辜,他才出手相救。” 叶子凌想到了那个放荡不羁,还有些莽撞的男子,再看看莫婵脸上泛起的红晕,不由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是为了不殃及无辜还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孰真孰假,谁又分的清呢?” 莫婵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虽然荀樾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她能感觉的到,那些日常里超出常人的呵护与关心,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莫姑娘,主上她们回来了,我们快去看看吧!”落樱跑了过来,欣喜地说道。 莫婵脸上一喜,盈盈站起了身,对叶子凌说道:“叶公子,我们先过去了。” 叶子凌点了点头,“姑娘快去吧!” 落樱拉着莫婵,快速的朝着谷口跑过去。一辆马车停在了谷口,已经有一干人围了上去,似乎情况不妙,俩人加快了脚步。 韦林和荀樾正小心翼翼的将凤清尘从马车里抬出来,马车周围一干人着急的接应着,凤清尘的衣服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嘴角还有血丝,人已经昏迷不醒。 “主上。”落樱哭喊了一声,飞快的跑了过去,着急的询问道:“怎么会这个样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成了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韦林叹了一声,看着众人抱好了他,吩咐赶紧将他送回屋子里,这才对落樱急急的说道:“落樱姑奶奶,你先别问了,眼下救他要紧,否则来不及了。” “怎么会这样?什么叫来不及了?”落樱哭泣着,还想追上去问个明白,莫婵却拉住了她,劝慰道:“落樱姐姐,还是先让韦林他们救醒了主上再说吧!看情形耽误不得。” 落樱这才作罢,在莫婵的陪伴下,也跟着匆匆赶了上去。 韦林把所房间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屋子里只留下他和凤清尘一人。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丹药仔细的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把药放在水里融化了,待水温差不多了,他才端起来,小心的扶起凤清尘,喂他喝了下去。 屋子外面站了一群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屋子里的人,只盼着韦林能治好凤清尘,俩人安然无恙的出来。 落樱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落魄过,也从来没有等的这样久过,她的一颗心都要被绞碎了。 莫婵看她伤心,想扶着她去旁边坐坐,她也不肯,执意要在门口等候,莫婵也只好陪着她。 “落樱姑娘,你先安下心来,凤大哥不会有事的。有韦林在,你还怕什么?”叶子凌也走过来,小声地劝慰道。说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意思是连我都救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落樱无奈,只好随着莫婵和叶子凌走过去,坐了下来。 远离了屋门口,叶子凌才放开了声音说道:“落樱姑娘,韦林医术超群,你也是有目共睹的。想想我最初来到这里的样子,武功尽失、筋脉俱断,说是有一口气苟延残喘都不为过,可是你再看看我如今的样子,除了没有武功,我与常人无异。” 落樱这才点了点头,忍不住说道:“叶大哥,我不是有心引起你想起往事的。不过你说的对,你如今恢复的这样好,可知是韦林的医术卓绝。主上,想必也会没事的。” “是啊!你跟了他那么久,应该相信他,他那么狂傲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叶子凌打趣道。 落樱这才破涕为笑,难为情的嘟囔了一句,“你讨厌!” 凤清尘咳嗽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他伸手试着运了运功,还好,功力都还在。 “主上,感觉如何?”韦林走过来问道。 凤清尘看了看他,笑着问道:“你说呢?” 韦林看他面色,不由得脸上一喜,疑惑的看向了他。凤清尘点了点头,“出去吧!想必他们都等急了。” 韦林点了点头,伸手打开了门。门口的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里看,荀樾耐不住,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怎么样?还活着吗?” 韦林脸色一黑,一脚就踢在了他身上,骂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啊还是不相信主上啊?居然敢这么问,信不信我给你下个穿肠散,让你肠穿肚烂?” “好了,不要闹了!”凤清尘呵斥一句,缓缓地走了出来,众人这才七嘴八舌的上前问道:“主上,你好了?”“主上,你没事吧!”“主上,可吓死我们了。” 韦林一看这一群人的反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走一个,嘴里还骂道:“都给我滚滚滚,一个个什么反应,有我在,他能有事吗?” 众人看凤清尘都无碍了,再看韦林的表情,知道是有惊无险,一个个不满的朝韦林吐了吐舌头,就轰笑一声跑开了。 “主上,你终于醒了!”落樱喊了一声,就大步跑过来,猛地扑到了凤清尘的怀里。 凤清尘尴尬的抬起了胳膊,咧了咧嘴,说道:“落樱,这么多人在,你不要这样。” 落樱却偏不听,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还啜泣着埋怨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一颗心都被你吓得要跳了出来。活该了我要受尽这担惊受怕的苦,这么牵挂你做什么?” 凤清尘身子僵硬的立在了那里,一双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为难的看向了韦林和荀樾,谁知俩人一看他望过来,立马抬头望着天,还嘟嘟囔囔的说道:“哎呀,今天这天气不错啊!一点儿蓝天也没有,都是云,不错不错。” 俩人说着就用手勾了勾莫婵和叶子凌,四个人一起看着天,讨论着天气不错的问题迅速的逃离了凤清尘的视线范围。 凤清尘一看周围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和落樱,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靠自己了。 “落樱,你先不要这样,我有话跟你说。”凤清尘说道,轻轻推开了她。 落樱看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只好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泪,说道:“主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凤清尘点了点头,沉思着说道:“我在秦国待不了太久了,我要带着我的族人迁往漠北。可是,我不能带你去,你还年轻,你应该回齐国,做你的齐国公主。” 凤清尘的话才说完,落樱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怔怔的看着他,问道:“主上,你是不要我了么?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你要打发我走?” 凤清尘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怜惜的道:“怎么会?只是如今情势有变,我们不得不离开,漠北苦寒,我不忍心让你们跟着我吃苦。所以,所有的女子都要留下。你们的日子还长,应该去寻找你们的幸福。” “我不。”落樱哭喊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要我的原因么?原来你一直都想着要离我而去,要舍弃我?那你当初为什么带我走,为什么让我爱上你?如今你要抛弃我,我不会离开的,我死都不。” 凤清尘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索性就把事情告诉她吧!就说道:“落樱,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来看待,从无有他。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请你原谅我,我是不会娶你的。” 落樱一下子怔住了,良久,才喃喃的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她吗?” 凤清尘狠心点了点头,“是,我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从劫持你开始,就是为了不让你嫁入秦国,不让她伤心难过,可是我阻止了你,却没能阻止她人。如今情势有变,我想要保住她和我的族人,就必须离开,所以,你们也必须离开。”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落樱捂住了耳朵,痛苦地说道:“我不管你喜欢谁,我也不在乎你要去哪里。你为我改了名字,我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一日不答应我就等一日,你一世不答应我就等一世,生生世世,无怨无悔。”也不听凤清尘的解释,哭泣着跑开了。 荀樾和韦林躲在远处,眼看着落樱跑了开去。荀樾咋了咋舌,忍不住叹道:完了完了,我就说主上对待感情不行吧!司马家的姑娘没得到,这里又惹哭了一个,我看他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儿了。 韦林照着他的后脑瓜子,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你懂什么?主上这叫专一,他若想要,那喜欢他的姑娘排成排,只怕他推还推不过来。” 荀樾撇了撇嘴,忍不住嘟囔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说我不懂,到底谁不懂啊!” 韦林没工夫搭理他的嘀咕,心道:荀樾说的也对,要不这比丘国的王室血脉可怎么留下来啊?对,给他找个姑娘。 年节刚过,司马蓉还没消停几天,朝中就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秦殇要修建陵墓。一时,不光是朝野震动,连后宫都尽人皆知,太后更是将秦殇叫进庆元殿训话。饶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还留下旨意:谁敢阻拦,以谋逆罪论处。 这天一大早,所有的大臣竟然一股脑的都来了紫云宫,把司马蓉弄得措手不及,只好在正殿接见了他们。 “王后娘娘,大王执意要修建陵墓,且不说这劳民伤财。我秦国才平定战事没多久,百废待兴,百姓还没有安定下来,怎么能在此时再大动干戈呢?”一个大臣说道,还连连摇头叹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话音才落,另一人又接着说道:“是啊!王后娘娘,历来只有无道昏君才不顾百姓死活,行此荒唐之举,大王功勋卓著,并非无德无能之人,怎么对此事也如此这般上心啊?” 说来说去,司马蓉就听出一个意思,这帮人不同意秦殇修建陵墓,但是还不敢跟他明说,所以就来了紫云宫,目的就是要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司马蓉,也就是要王后劝诫大王:陵墓修不得,就算要修,也要等国泰民安之后才修。 司马蓉听着下面嘁嘁喳喳的一片议论,就忍不住一阵头疼,大臣的话其实有理。虽然她知道古代的皇帝都是要早早的修建陵墓,好为自己的身后事做打算,但是秦殇这个打算也真的有些太早了,才二十几岁,就想到了死后的事情,这让她这个现代人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众位大臣的意思本宫明白了,这件事情本宫会和太后好好商议,有了结果,再来和众位商谈吧!”司马蓉说道。她也不能立即就给他们一个结果,只能先这么敷衍了。 众大臣一看王后都这么说了,也不能死赖着不走啊!只得说了一句“此事有劳娘娘了”,就一个个散去了。 司马蓉看着众人一个个摇头叹息离去的样子,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事情勾起了秦殇这么大的决心,非要修建陵墓不可呢?这么多人反对,他都要一意孤行,难道真的要堕落成一个昏君了,也要学那唐玄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她不信,她绝对不信。 司马蓉说是找太后商议,其实是为了堵住大臣的嘴,省的日后闲来无事用不到她的时候,又说她后宫干政,把太后挡在前面,料他们以后也无话可说。 太后近来也为这事头疼,司马蓉才不会傻乎乎的真的跑过去问太后,惹得太后不高兴不说,还显得她这个王后无能。有没有感情是一回事,她这个王后的位子还是要坐稳的,无论是为了司马家还是为了他,她都要牢牢地坐稳这个位子,决不能拱手让给她人。 司马卬回到家里,就窝在书房里没有出来。知道司马容若叫他吃晚饭,他才走出房门。 司马容若看出他心事重重,也知道他为何事困扰,忍不住问道:“义父,大王要修建陵墓,这件事真的定了吗?” 司马卬点了点头,“不错,我跟众位大臣极力劝阻,还让太后出面阻拦,都未能挽回大王的决心。听闻今日早朝过后,有几位大臣还去了王后娘娘宫中,请求她劝解大王,也不知道是何结果。” “我想,王后娘娘也未必能劝得动大王,自从打败代国以后,大王的性情就有些变了,变得有些捉摸不定,甚至有时候还纵情女色,若不是那个赵美人如今有了身孕,只怕大王还会更加荒唐。”司马容若忍不住说道。 “是啊!”司马卬说道,语气里却隐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大王如此下去,还真是秦国不幸呢?我们作为臣子,可不要一味的忤逆大王,明白吗?” 司马容若眼睛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异动 司马蓉和太后苦口婆心的劝阻,还是没能阻止秦殇修建陵墓的决心。经过一番选址和设计,大致的图形定下后,工程在两个月后开始了。 修建陵墓,历来都是劳民伤财的大事。秦殇要建的陵墓依山而建,自然是更加艰难。除了要挖山凿洞,还要将修建陵墓的所有材料运到山里面,其中之艰辛可想而知,不知有多少劳工因承受不住这艰辛,活活累死在山脚下。 工程开始还不到一个月,民间就纷纷传出谣言,说是有狐媚惑主,蛊惑君心,要动摇大秦的江山,这才让秦王不顾百姓死活,一心要修建陵墓。甚至因为修建过程中死伤过多,民间还引起不小的暴动,地方官员派了官兵去镇压都镇压不住,一时民声鼎沸,怨声载道,连幽都也不得安宁。 司马蓉现在也是忧心忡忡。自从她和太后联手阻挠秦殇修建陵墓开始,秦殇就觉得她是一心要和他对着干,心中愈加不满,更加的开始冷落她。 这还不算,民间几次暴动,有些忠心的臣子就忍不住参奏了几本,秦殇一怒之下,竟然把这些大臣发配到了山里,让他们去修建陵墓。司马卬作为丞相实在看不过眼,才劝了几次,秦殇就大怒,竟然以司马卬年事已高,身体不适为由,强行让司马卬回府修养,其实就是变相剥削了他的权力。 今日一早,以新上任的御史大人宗远之为首,一众朝臣在宣室殿长跪不起,请求秦殇停止修建陵墓,并让司马卬回朝议事。这一举动,再次惹怒了秦殇,他干脆不理所有的人进谏,离了朝堂就去了赵美人的永安宫,彻底闭门不见了。 为此,朝中的大臣为了稳固大局,不得不在下朝后去了丞相府,希望司马卬能不计前嫌,帮助解决眼前的困局。 司马卬不愧是丞相,也不计较秦殇的所作所为,答应一定会为此事尽心尽力。为了平息民间怨愤,司马卬和司马容若还出了幽都,亲自去往修建陵墓之地,安抚民心,并好好安顿了死去家人的灾民,给足了钱粮,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一个月下来,司马卬的安抚竟然颇见成效,不但幽都的流民少了,就连民间暴动也安分了不少,虽说不至于一下子就彻底平息,但到底好了很多,也能让朝廷松一口气。 这天下了早朝,秦殇再次去了永安宫。赵美人的肚子日日见大了,行动也不方便起来,秦殇为此,还免了她的请安和跪拜,这愈发让赵美人得意起来。 秦殇换上了便服,懒洋洋的斜躺在软榻上,看着赵美人给肚子里的孩子绣襁褓。赵美人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裳,头发松散的扎在脑后,恬静的侧脸越看越有些像司马蓉。 秦殇眯了眯眼睛,俯身过去,伸手勾起了赵美人的下巴,赵美人害羞的对他笑笑,娇嗔道:“大王,你真坏,这么多人呢!” 秦殇嘿嘿的笑了两声,心里却忍不住想道:如果她的性子也这样柔软该有多好!如果她再爱他一点,再温柔一点,他一定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可惜,她终究是她,永远也变不了。 赵美人看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问道:“大王,您可是想王后娘娘了?都说臣妾跟王后娘娘有些像,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殇收回了手,摇了摇头,说道:“有些像又有些不像,王后的性子太倔强,不像你这般温柔如水,寡人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女人,就该像你这样。” “大王说的是,女人自然要依附男人,顺从男人。”赵美人说道,又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王后娘娘毕竟是王后,身份尊贵,自然不能像臣妾这样随意。” 秦殇转了转手里的扳直,哼声说道:“可不是。丞相千金,又贵为王后,自然不一样。” 赵美人听到秦殇说丞相,又想到近来听闻的丞相有功之举,就忍不住说道:“是啊!丞相功勋卓著,眼下又解决了这么多的麻烦,有这样的父亲,也难怪王后娘娘这么能干了。” 秦殇却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赵美人坐过来。赵美人挪了过去,嘤咛一声,顺势歪在了秦殇的怀里,秦殇揽着她躺了下去,一手就摸上了她的大腿。赵美人咯咯笑了两声,吻上了秦殇的唇。 一整天,秦殇都没有迈出永安宫的大门,惹得后宫议论纷纷,有的妃嫔气不过,想要去永安宫找秦殇,却被司马蓉给拦住了。 天渐渐黑了,岳琳琅和宗良人还坐在紫云宫里。司马蓉看她们没有走的意思,就吩咐珺儿准备了三个人的晚饭,让她们在紫云宫里用晚膳了。 “娘娘,大王并非是如此糊涂之人,可是近几个月来怎么如此荒唐,竟与一个昏君无异了。”宗良人出口埋怨道。 司马蓉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劝道:“宗妹妹,这些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否则传到大王的耳朵里,你可担当不起。” 宗良人虽有心高气傲的性子,但到底年纪小,听司马蓉这么一说,就吐了吐舌头,说道:“臣妾也是一时气愤,这才错了规矩,多谢娘娘教诲,臣妾记住了。” 岳琳琅看她如此懂事,点了点头,说道:“宗妹妹,你还小,也难怪你说话如此直白了。不过,你的话倒是说对了,大王之前也偶尔荒唐过,但也不过是三五天的事儿,这次,看来是来真的了。”说着,就看了看上面的司马蓉一眼,问道:“娘娘,臣妾说的可对?” 司马蓉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妹妹,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了,大王的心思,我们怎么能琢磨的明白呢?还是安守我们的本分,顾全自身要紧,否则一朝惹了祸,可是不好脱身的。” 宗良人听不懂司马蓉的话,迷茫的点了点头,再看看岳夫人,她似乎也若有所思,她越发的不懂了,只好瘪了瘪嘴,咕哝了一句“既然如此,那王后娘娘和姐姐们怎么说,臣妾就怎么做吧!” 司马蓉满意的点了点头。人贱,自有天收!这个道理,她懂! 第二天一早,秦殇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来,朝中却偏偏发生了大事。 南方还没入夏就发生了水灾,本来在往常是可以赈济灾民就可以的,可是今年因着秦殇大举修建陵墓,还因为赵美人有孕,大肆封赏了安逸候,致使国库吃紧,到了地方,竟然连赈灾的钱粮都不够了。 百姓吃不饱饭,自然就要闹事。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到了后来,地方百姓竟然成了气候,连同地方官兵,一起开始造反了。造反的人越来越多,连周围的郡县都压制不住了。 这还不算,随着造反的队伍渐渐扩大,司马卬原先好不容易镇压下去的流民,竟然也加入了造反的队伍,最后,那些被迫去修建陵墓的劳工,也杀了坚守的官员和官兵,一起加入了造反的队伍。一时间,造反人数竟然多达十几万,且渐渐朝幽都逼近。 所有的官员都等在宣室殿外,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秦殇还是没有出现。消息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她终于坐不住了,亲自带上一众侍女和侍监,气冲冲的直奔了永安宫。 秦殇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手揽住了给他穿衣服的赵美人,语气暧昧的说道:“美人儿,今天晚上寡人还来你这里,好不好?” 赵美人娇滴滴的笑了几声,才要说话,冷不防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吓得她赶紧躲在了秦殇的身后。 太后横眉立目,扫了一眼赵美人的寝殿,满屋子的糜烂气息,她嫌恶的看了一眼秦殇身后的赵美人,忍不住怒道:“有了身孕还不安分,还敢勾引大王,让他连早朝都不上了,当真是个狐媚。” 赵美人早被太后的气势给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不迭的求饶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臣妾真的是无心的,只是觉得大王太过劳累,这才于心不忍,日日侍奉在身侧。” “还敢狡辩?”太后冷哼一声道:“大王劳累,自有王后分忧,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僭越中宫,哀家看你是活够了。” 太后这话一出,赵美人吓得身子都抖了起来,一双泪眼看向了秦殇,当真是我见犹怜!秦殇心下不忍,开口说道:“母后,这不管赵美人的事,是儿子让她陪伴在侧的。” 太后凌冽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的话,冷冷的说道:“传哀家旨意。赵美人狐媚惑主,扰乱君心,为肃清宫闱,自即日起给哀家关紧永安宫的大门,不得让她踏出宫门一步,也不得有任何人前来探视,直到她生产之日为止。” 秦殇皱了皱眉,想要开口求情,太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扬声吩咐门口的侍监道:“来人,把大王请出永安宫,给哀家送他去宣室殿。” 侍监哪里敢不听,七八个人走过来,七手八脚的就把秦殇给抬了起来,也不顾的他挣扎叫喊,径自抬出了永安宫,向着宣室殿跑去,口中还不住地劝慰道:“大王,朝中出了大事了,您可不要再跟太后她老人家置气了。” 秦殇眼看着一伙人把他抬出了永安宫,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只好听之任之了。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美人,冷冷的说道:“给哀家抬起头来。” 赵美人不敢不从,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太后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果然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她的发型和妆容,还有衣服的颜色,都是仿照司马蓉来的。秦殇在倔强的司马蓉跟前讨不了好,却能在这里得到感情和心理上的慰藉,难怪会如此迷恋她。 太后伸出手,一把拽下了她头上的发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屑的说道:“你一个美人,也敢和王后同衣同饰,哀家看你是仗着大王的宠爱,愈来愈有恃无恐了。从今日起,遵守你的美人本分,再敢逾越半分,哀家让你连这美人都没得当,你可听清楚了?” 赵美人连连点头,啜泣着道:“臣妾记住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太后饶命。” 太后看她大腹便便的跪了半天,也算是受了教训,又心疼肚子里的孩子,这才说道:“你起来吧!今后好好在这宫里修身养性,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哀家就饶了你。” “谢太后恩典,臣妾谨遵太后懿旨。”赵美人说道,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的站起了身子。 太后点了点头,心道:总算是制住了这个妖孽,王后办不了的,还得哀家出马。 众位大臣看到秦殇以十分不雅的姿势被侍监抬到了宣室殿,一个个忍俊不禁的,赶紧转过了身。直到秦殇整理好衣服,说了一声“转过来吧!”众人才强压下脸上的笑,转过了身。 “大王。”宗远之站出来说道:“今日一早有官员上报,造反的人数已经多达十几万,不出兵镇压,只怕是制止不了了。” 秦殇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这么多人了?难道灾害真的如此严重?”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殇扫了底下的人一眼,不满的啧了一声,看了已经回来的司马卬一眼,问道:“丞相,你有何高见?” 司马卬想了一下,沉吟着道:“依臣之见,这些人已然形成了气候,只靠安抚怕是不行了,恐怕要先武力镇压,然后再安抚,这样才行的通了。” 宗远之点了点头,附和道:“大王,丞相说的对。十几万人,数量太过庞大,且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加入,不出兵是不行了。” “唔。”秦殇应了一声,琢磨着应该派谁去,底下就有人开口了,“大王,依微臣之见,应该派李将军和司马将军带兵前去。为了保险起见,大王可以派兵三十万,前去镇压。一方面壮我大秦威严,另一方面,兵马多,才能震慑造反的百姓,最好能让他们主动投降,也减少伤及无辜,说到底他们也都是百姓啊!” 这话一出,有几个人跳出来反对,说应该派王简之将军前去,他骁勇善战,自然能轻而易举对付这些人。 司马卬没有作声,似乎在思考,也似乎是不知道该支持谁,就只好保持沉默。 众人正争执不下,宗远之就站了出来,忍不住埋怨道:“众位大人,还是不要争执了,如今还是解决问题要紧,不如由大王来定夺吧!你我争执又有何用?” 秦殇头疼的看了看低下的人,只好说道:“就派李沐昕和司马容若率三十万大军前往。如今流民众多,还是让王将军镇守幽都比较安全,就这么定了,大军明日就出发吧!告诉他们,尽量不要伤害百姓,以谈和为主。” 秦殇一发话,众大臣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应允一声,此事就不再提。 李沐昕和司马容若翌日一早就带领三十万大军出发了,秦殇以酒壮行,送别了他们,还叮嘱司马容若要早日还朝,如果此战顺利,他将为他加官进爵,让他有娶元宁的资格。 司马容若临行前,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秦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带着兵马,奔出了幽都。 一连过了三日,李沐昕和司马容若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秦殇暗暗安慰自己,或许是流民太多,又不固定,所以他们才迟迟没有消息。 到了第五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秦殇的心里开始不安定起来。到了第八日,司马卬没有来上早朝,秦殇再也绷不住了,召王简之进宫,命他率领十万人马,前去打探消息,看看究竟是为何。 王简之的人马还没出幽都,派出去的探子就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齐国四十万兵马已经到了秦国边界,而李沐昕和司马容若带领的三十万人马和十几万造反的百姓,一起造反了。 消息传到宣室殿,秦殇一把掀翻了跟前的几案,怒吼道:“司马卬,你个乱臣贼子。” 司马蓉在紫云宫做刺绣,一不小心,针竟然刺到了手指,她疼的嘶了一声,一下子把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娘娘,您没事吧!”珺儿走过来,着急的问道。 司马蓉伸了伸手,一滴血珠冒出了指尖,她伸手拭去了血珠,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准备起来活动活动。也不知怎的,她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夜里连觉都睡不好。 昨天听说前方还没有消息传来,秦殇要派大军前去支援,她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有心想问问秦殇,他却刻意躲避着自己,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最奇怪的是,这几天宫里的人也变得怪怪的,总是躲躲闪闪的样子。不管她打听什么,都是说不知道,害的她一点儿消息都探听不到。本想去太后宫里坐坐,看能不能试着打听出什么,太后却传了口谕,说这几日身体,要安心静养,不让任何人探视。 这也太巧了,司马蓉心道,难道阖宫的人都在躲避自己?难道是因为秦殇冷落了她,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要失宠了,所以才会这样? 司马蓉甩了甩头,想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正甩的头晕,王喜就过来了。他走到司马蓉跟前,笑了笑说道:“大王让奴才传话给娘娘,他想要一个荷包,还想要一双王后娘娘亲自绣了鞋面的靴子,希望娘娘尽快给他绣。” 司马蓉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问道:“怎么会突然想要这个?我本来就不擅长刺绣,还不知这一绣什么时候能绣好呢?” 王喜弯了弯腰,笑着说道:“那娘娘就足不出户的在屋子里绣吧!左右这天也渐渐热了,估计是大王不舍得让您出门,这才传了这些话下来,您说是不?” 司马蓉点了点头,有些奇怪的看了王喜一眼,他一直低着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想了想,司马蓉就说道:“好啊!既然大王提出了要求,我会尽快完成的,这几日就不出门了,专心刺绣。” “哎!如此,奴才就告退了。”王喜说道,退出了紫云宫。 王喜才一走,司马蓉的脸色就变了,她走到珺儿身边,打量了她几眼,突然说道:“珺儿,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换给我穿。” 珺儿愣了一下,半晌没反应过来,愣着神问道:“娘娘,您在说什么?” 司马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再次说道:“把你的衣服给我,我要扮成你的样子,去宣室殿打探点儿消息。” 珺儿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进屋把衣服跟司马蓉对换了一下。司马蓉嘱咐她好好待在宫里,别让任何人发现,她去去就来。 秦殇,你当我三岁小孩啊!用这种伎俩就想骗住我,你也不让我知道,我就偏要知道,哼!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隐情 司马蓉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宣室殿,秦殇果然还在和几位大臣商量事情。司马蓉悄悄绕到大殿后方,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大王,司马将军和李将军这次前去平复的事情很棘手啊!不知道派十万大军援助能不能将此事摆平,如果实在不行,就再加二十万,相信也就可以平息了。”一位大臣说道。 秦殇点了点头,斟酌着说道:“如此一来,我秦国的所有军队就全部派出去了,眼下丞相也被寡人委以重任调离了幽都,城内空虚,寡人始终有些不安。” 另一位大人却摆了摆手,安慰道:“大王无须多虑,我们的援兵一到,司马将军和李将军势必很快就能平反还朝,耽误不了几日,丞相虽然肩负重担,但是想来也会安全无恙的。” “唔!也对。”秦殇说道:“我只是怕王后知道了会过于担心,毕竟是她的父兄,若有个闪失,寡人也很难跟她交代。” “哈哈哈哈,大王,您爱重王后之心果然如同夫妻一般,既然如此,您想个办法牵制住王后,不让她知道不就罢了,等司马大人安全回来,司马将军胜利回朝,王后娘娘自然就不会有怨言了。”一位大臣笑着说道。 秦殇点了点头,“是啊!寡人正在想办法呢!” 司马蓉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次的平反比较危险,丞相又被悄悄的派了出去,听秦殇的语气,恐怕也是有危险的事情,所以才死死地瞒着她,就是怕她会担心,会闹啊! 司马蓉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我哪儿有那么小气,明知道父兄是为国事操劳,哪里还会在背后添麻烦,秦殇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就顺着他好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足不出户的给他绣花好了。想到这里,司马蓉轻松的拍了拍手,再次悄悄地离开了。 宣室殿里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秦殇的声音才响起来:“王后走了吗?” “走了,该听的都听见了。”王喜回道。 秦殇嘘了口气,总算是放心了。他就知道依她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知道真相,那就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真相好了,因为他不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父兄自相残杀。更何况,必要的时候,她不知道才最好。 司马容若的营帐里走进来一个人,惊得他猛地抬起了头,待看清来人的面目,他脸上挂起了笑容,走上前说道:“父亲,您终于来了。” 司马卬掀开头顶上的帷帽,看了看司马容若,欣慰的道:“我的儿,你总算是不辜负父亲的嘱托,成功带出了兵马,收复了民心。” 李沐昕正好在此时走了进来,一看到司马卬成功来到了营帐,不禁欣喜的道:“丞相大人,您总算是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朝着幽都进军了?” 司马卬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的说道:“李将军,你不愧跟了我这么多年,素知我的心意。你说的没错,等齐国的讯息一到,我们就即刻出兵幽都。” 李沐昕点了点头,知道他们父子有话要说,借故要清点兵马,就离开了营帐。 李沐昕一出营帐,司马容若扑通就跪了下来,匍匐到司马卬跟前,眼圈一红,说道:“父亲,这么多年,儿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称您一声父亲了。” 司马卬也是老泪纵横,沾了沾衣角,颤声说道:“我的儿啊!是父亲这么多年对不起你和你娘,让你们当初在外流落那么多年,好容易能将你接回来,却不能父子相认,只能让你唤我一声义父,是父亲对不起你们。” 父子俩人抱在一起,忍不住一阵唏嘘,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父子相认,不必在人前遮遮掩掩,司马容若也不会再因为义子的身份,受朝中人排挤了。 想当年,如果不是司马蓉的母亲故去,司马卬也没有能将司马容若接回身边抚养的机会,可惜司马容若的的娘亲没有等到这一天,也早早地去了,虽然不能一家团聚,但也因为此,没有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得以让他们隐瞒这么多年。 如果当年司马容若的身份被揭穿,哪还有司马卬当上丞相,位高权重的这一天呢?也更加不会有他可以和自己的儿子联手,逼秦殇让位的这一天了。 “儿啊!不要一味地伤心难过了,我们父子相认,是大喜事。更何况,我们马上就可以拉下昏君,是我们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到时候这大秦国就是我司马家的,看到时谁还能与你争锋。”司马卬气宇轩昂的说道,想到未来就是他司马家的天下,他这些年的忍耐也都值了。 司马容若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一事,忍不住问道:“父亲,那蓉儿怎么办?她还在王宫里面,秦殇此刻怕是已经发觉了,他会不会借此对付蓉儿?” 司马卬摇了摇头,信心笃定的说道:“他不会,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会对付蓉儿,因为他对你妹妹动了真情,一个动了真情的君王,是没有那么狠心的。” “可是,我们要谋夺的是他的江山,他会因为一份感情就葬送自己的江山吗?我总觉得他对蓉儿的爱,还没有伟大的这种地步。”司马容若说道,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是她的妹妹。 司马卬眯了眯眼睛,别有深意的说道:“你放心好了,就算秦殇要伤害她,只怕凤清尘也不肯呐!自从你告诉我是他当年进了代国救出蓉儿之后,我就笃定了这一点,凤清尘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让蓉儿受到伤害的,你大可放心。” 司马容若皱了皱,还想说什么,司马卬却打断了他,劝慰道:“你放心吧!蓉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也是你的亲妹妹,我不会扔下她不管的。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秦殇要牺牲她保全自己的时候,父亲会想办法救她的。虎毒不食子,父亲虽然对你给予重任,但是也不会置她于不顾的。” 司马容若点了点头,总算安心下来。当初他带兵出来的时候就央求司马卬,想要将司马蓉一起带出来,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但司马卬怕秦殇疑心,不肯交出兵马,不肯答应。他那时还以为司马卬为了大业要放弃司马蓉了,眼下看来,并非这样,看来他还是一个好父亲。 齐玹让元征发出信息通知司马卬后,就让廖戚风整合了队伍,准备向着秦国迈进,这一天,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齐王,队伍已经整军待发,就等您一下令下了。”廖戚风走过来说道。 齐玹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次我们要一举拿下秦国,秦国一半的军队都被司马卬带了出去,再加上我们这四十万,秦殇这次是输定了。” “齐王说的对。属下之前还打探过,凤清尘身中奇毒,自身都难保了,秦殇再没了他相助,这次无论如何也无力回天了。”廖戚风自得的说道。 齐玹忍不住笑了,“真是天助我也,没了凤清尘,我们就顺利的多了。一个王简之,还难不住我。” 齐玹的队伍还没到达应城,消息就传到了秦殇的耳朵里。应城是个军事要塞,一旦被攻破,那么到达幽都就指日可待了。 秦殇从赵、代两城分别调回十万人马,再加上十万秦军,一起交给王简之带领,前去消灭司马卬带领的叛军,另二十万秦军随岳琪留守王城,防止齐国来袭。倾国之战,一触即发。 秦殇送走王简之的军队,心事重重的来到了紫云宫。司马蓉正在绣花,因为线头打了个疙瘩,她怎么解都解不开,忍不住嘴里嘟嘟囔囔的。秦殇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样子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妻子,埋怨自己的丈夫不够体贴,不够细心,却还是会把他的衣服整理的妥妥贴贴,这种感觉让秦殇觉得很安心,心里暖暖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推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司马蓉正绣的专心,冷不丁一声响,吓了她一跳,这一针一下子就扎在了手上,疼的她斯哈一声,一颗小血珠又冒出了手指尖。 司马蓉正要伸手拭去血珠,秦殇就走了过来,抓起她的手,一把将出血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司马蓉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习惯似的,匆忙抽回了手,才咧了咧嘴,说了一句“这多不卫生啊!我做完针线活还没洗手呢!” 秦殇挑了挑眉,浑不在意的样子。眼角的余光看到司马蓉再次拿起刺绣绣了起来,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一声叹息,不知道这样静好的时光还能有多久。但愿那一天不要来的太早,也不要才惨烈。 司马蓉看他神情怪怪的,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计,开口问道:“大王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吗?” 秦殇摇了摇头,笑笑说道:“没有啊!无非是些大臣意见不合,让我心烦而已,还能有什么呢!” 司马蓉点了点头,看他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大王,若是累了,就在臣妾宫里休息会儿,可好?” 秦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睡一会儿,等一会儿你叫醒我。” “好。”司马蓉应道。伸手给他脱去了外衣,看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才重又拿起绣活,一针一线的继续绣起来。 司马蓉绣的脖子有些酸,就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出了寝殿。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只好往大门的门廊下走了走,外面的侍监和侍女也惧怕这毒辣辣的阳光,都顺着墙根的阴影走,司马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个侍卫从巷子的另一头拼命地向着司马蓉的方向跑,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后面被拉下一大截的王喜,正气喘吁吁地追过来。 侍卫跑到司马蓉跟前,扑通跪下了,直说道:“王后娘娘,军情紧急,微臣需要面见大王。” 司马蓉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寝殿的方向,秦殇此刻才睡着,她有些不忍心打扰他,就开口说道:“大王此刻正在休息,不如你告诉本宫吧!本宫会亲自传话给大王。” 侍卫的神情有些焦急,但是司马蓉这么说了,他也不敢强行闯宫啊,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就想回话。王喜正好赶到,伸了伸手,想要阻止侍卫说下去,奈何他跑的太累,气都喘不匀了,好容易缓过气儿,侍卫就已经开口了:“王后娘娘,齐玹的大军已经攻破应城,向着幽都进军了,照这个速度,最多五日,齐军就可抵达幽都,这可如何是好?军中已经没有能领军的大将了呀!” 司马蓉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没听明白,忍不住回问道:“齐玹攻破应城?这是什么意思?” 王喜笑了笑,装着胆子想要阻拦侍卫接下去的话,就说道:“娘娘,还是让奴才去唤醒大王,让大王来处理吧!大热天的,您何必操这份儿心。” 司马蓉看了他一眼,王喜跟了秦殇多年,从来没有这么不懂规矩的时候,心中越发起疑,无视王喜的阻拦,执着的问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并不知道其中的蹊跷,也看不懂王喜给他打的眼色,径自说道:“齐玹要反我大秦,带领四十万精兵压境,攻破了应城,直逼幽都而来。” 侍卫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再往下说,王喜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这侍卫也是个明白的,知道司马卬与王后的关系,不敢瞎说。 司马蓉惊得险些站不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脑子里纷乱一片。原来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却什么也没说过,司马蓉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她挥了挥手,对王喜说道:“你进去唤醒大王,让他来处置,本宫有事要离开紫云宫一会儿。”说罢,也不顾王喜和侍卫诧异的目光,大步跑了开去。 司马蓉心里有个疑问,她必须去见一个人,她相信这个人一定能给她想要的答案,一定能。 司马蓉来到西苑,砰的一声推开了西苑的门。齐晟正在院里的凉亭里下棋,这一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看到是司马蓉,他抬了抬眼皮,懒懒的问道:“王后娘娘,今天是谁惹到你了,火气这么大?” 司马蓉走上前,一把打乱了他的棋局,气冲冲的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齐玹会反大秦?你故意投降是不是想跟他里应外合?” 齐晟的表情明显有些惊诧,他转了转手里的棋子,开口问道:“你是说齐玹谋反了?” 司马蓉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对,他带领齐国四十万精兵攻入我大秦,如今已经攻破应城了。” 齐晟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思索了片刻,问道:“秦国不是号称雄兵八十万么?齐玹区区四十万精兵,无论如何也攻不破的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马蓉听他话里有话,只好问道。 齐晟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可知道我是怎样被齐玹夺了王位的?” 司马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夺?不是说是你自己甘愿退位,将齐国让给齐玹的吗?” 齐晟怪笑了几声,笑得肩膀都有些抽搐,良久,他才叹息着说道:“王后啊王后,你还真是不懂政局。且不说我还正值壮年,就算是让位,我也会让给自己的儿子,岂有让给弟弟的道理?那年的除夕夜,齐玹派他最得力的手下,夜闯王宫将我刺伤,我身负重伤,齐玹这才趁虚而入,联合丞相卫岑,夺了我的王位。他假意投靠秦国,实际上是为了养精蓄锐,等待今日一战。齐玹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玩世不恭、风流不羁,他的野心,你是想象不到的。” 司马蓉有些不相信的摇了摇头,难道真的是这样吗?为了这天下,兄弟相残,手足相杀,他那样的外表下真的包藏着这样的狠辣与野心吗?她不敢相信。 “可是,如你所说,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率领四十万军队就前来攻打我秦国啊!”司马蓉不解的问答。 齐晟将手里的棋子扔到了棋盘上,话锋一转,说道:“王后,你还是不要问了,有人为你铺好了路,你何不好好的走下去,非要自己一意孤行,一路坎坷呢?” 司马蓉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道:“什么为我铺好了路?你在说什么?” 齐晟笑了笑,重新摆好了棋盘,伸手示意她坐下,说道:“没什么,陪我下盘棋吧!静一静你的心。” 司马蓉有些急了,他越是这样,司马蓉就越是觉得他有所隐瞒,忍不住说道:“我没有这心思,你要么告诉我,要么我就逃出宫自己去打听。” 齐晟咬了咬牙,怎么这女人如此倔强?再看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齐晟摇了摇头,罢了,反正事情也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告诉她好了,就说道:“齐玹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秦国的兵马已经对抗不了他了,为什么会对抗不了呢?只有一个原因,有大部分军队已经不受秦殇的掌控了。你不如好好想一想,近来,秦殇有没有派兵出去过,至少也有三十万大军。” 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司马蓉脑子里炸裂开来。她眉头紧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三十万大军这个字眼。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大军被派了出去,不就是司马容若和李沐昕吗? 司马蓉的身子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她想要拿起桌上的酒壶喝一口酒,手却抖的连酒壶都握不住。齐晟看她这个样子,只好拿起酒壶递到了她嘴边,司马蓉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呛得她直咳嗽,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是说我哥哥司马容若连同李沐昕造反了?” 齐晟摇了摇头,“不是你哥哥,是你父亲,司马卬。” “不可能,你胡说,怎么会是我爹,不可能。”司马蓉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一把摔碎了酒壶,怒吼道。 齐晟不理会她的情绪,仍旧自顾自的说道:“齐玹利用你获得了卫岑的信任,卫岑之所以信任,就是因为你是司马卬的女儿。你的出现,更加印证了齐玹与司马卬已经联手的事实,所以卫岑才大胆的投靠了齐玹,不但谋夺了我的江山,还要替他谋夺大秦的天下。从你去齐国为质,到齐玹与你交好,都是你父亲的安排。你父亲下的一手好棋,秦殇这次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司马蓉双手捂着耳朵,声嘶力竭的喊道。去齐国为质的一幕幕、一件件,都如同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回放,所有的片段都连在了一起,齐玹的莫名相帮,司马容若与齐玹的交好,还有寄给她的衣物,里面少的只怕就是书信,寄给秦国王后的书信,谁能想到还有其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尽管她不想听,可是,她知道齐晟说的都是对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马蓉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心碎欲裂,笑得满眼都是绝望。什么王后,不过是司马卬控制秦殇的一步棋。她牺牲自己的爱情嫁给了秦殇,换来的却只是自己父亲的一步棋,当真是可笑又可悲。 似乎老天也知道了司马蓉此刻的挫败和绝望,也想落井下石。本来晴的好好地天气,骤然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就要到来。 司马蓉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朝齐晟挥了挥手,踉踉跄跄的出了西苑。齐晟皱了皱眉,示意西苑的侍监跟上,并吩咐道:“好好跟在王后身边,把她安全送回紫云宫。”侍监应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齐晟看着司马蓉的背影,心道:秦殇,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吧!如果眼前这样的局面你都能扭转,我齐晟自此以后对你俯首称臣,绝无二心。 司马蓉一步步的往回走,却觉得脚步异常沉重,似乎迈不动步子。天阴的越来越黑,大雨似乎在头顶盘旋,即刻就要落下来,她却已经注意不到了,只是麻木的迈着步子。 秦殇正在四处寻找司马蓉。王喜告诉他情况后,他就有些慌了,以她的性子,她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也一定会想法设法的知道。他无法想象她知道以后会怎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残局。 “大王,娘娘向着那个方向跑了,会不会去了西苑啊?”王喜指了指方向说道。眼看着大雨就要下来了,他怎么能不急,都怪他没拦住王后。 对啊!西苑,他怎么没想到。秦殇猛地拍了一下脑门,他都急糊涂了,司马蓉唯一能探知真相的地方就是西苑了,她一定是去找齐晟了。 秦殇迈开步子,朝着西苑疾走而去。雨点开始落下来,他也顾不得让人撑伞,只是脚步走愈发着急起来,心里盼着千万不要被她知道了才好。 司马蓉木然的向前走,雨点越来越大,咔嚓一声惊雷,滂沱大雨从天而降,瞬间将她浇了个透顶。 身边的侍监想要劝她去避避雨,她也浑然听不见,只是一味地向前走,侍监没有办法,只好撑着自己的衣服,想替她遮雨,奈何雨水太大,衣服一下子就被浇透了,急的他们团团转,却也无可奈何。 “蓉儿,蓉儿。” 前方传来秦殇急切的声音,她木然的抬起头望过去,雨水浇的他似乎有些睁不开眼睛,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步向她走来。 “大王,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偿还我父兄的债,用我的人头,逼他们退兵,好不好?”司马蓉看着她面前的秦殇,喃喃的说道。 秦殇双手捧起司马蓉的小脸儿,不忍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不管你听到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司马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喉头却突然涌上来一股腥甜,她强压下去,身子晃了两晃,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了秦殇怀里。 “王喜,传太医,快。”秦殇怒吼一声,抱起司马蓉,飞快的向着紫云宫跑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擒贼先擒王 司马卬接到齐玹攻破应城的消息,就带领着大军向着幽都出发了。王简之已经带着三十万人马出了幽都,幽都城内如今只剩二十万兵马,司马卬有着绝对的信心可以攻下幽都。齐玹也会在后方一路支援他,就算王简之去拦截,齐玹的兵马多过他,他也很难拦截的住。秦殇如今孤立无援,攻破大秦,指日可待。 王简之带着三十万人马日夜飞奔,终于在清逸谷的关口处截到了齐玹。齐玹一路攻下来,并未损失多少人马,甚至有的关口以为秦国这次必败,不战而降,投靠了齐玹。齐玹一路凯旋,气势自然更盛。见到王简之的队伍,齐玹胜战心切,没有丝毫犹豫,亲自挥剑指挥大军和王简之杀在了一起,两方人马开始了一场混战。 齐玹为大齐第一高手,再加上廖戚风和元征的帮助,王简之和手下的两个副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王简之还能勉强应付齐玹一阵,他手底下的副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到三个回合,就被廖戚风和元征打下了马,生擒了两人。 齐军一看秦军的副将这么快就被捉了,气焰更加嚣张,边打斗边叫嚣,开始了更加疯狂的杀戮。 齐玹求胜心切,他出手狠辣,逼得王简之一路倒退,几乎抵挡不住。如果能活捉王简之,那这场仗就不战而胜了。只要齐玹带兵攻进幽都,再联合司马卬一起攻进王城,秦国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齐玹正得意,却突然听到身后想起一片喊杀声,他急忙调转马头,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骑在马上,带着身后的几万大军向着他杀过来,居然是荀樾,凤清尘的手下。 荀樾看到齐玹一脸的惊诧,忍不住嘴角一咧,打趣道:“齐玹,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哈哈哈哈!” “你。”齐玹一看到凤清尘的手下竟然带兵来袭,心中不由得有些窝火,也不再管王简之,朝着荀樾杀了过去。 荀樾知道自己不是齐玹的对手,也不跟他认真打,只是一边应付,一边吊着他。齐玹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更加窝火,忍不住骂道:“荀樾,你个混蛋,再敢戏弄本王,本王一定杀了你!” 荀樾啧了一声,嘟囔着说道:“齐王,并非我不跟你打,而是我真的打不过你,如果来真的,你杀了我怎么办?所以,你就凑合打打吧啊!” 话音才落,凌空就飞来一个人,经过荀樾的时候顺便给了他一个暴栗,呵斥道:“打就打,胡说什么?”来人并未停留,径自飞向了混战中,前去协助王简之。 韦林落到王简之身边,一剑逼退了廖戚风和元征,问道:“王将军,你没事吧!我来晚了。” 王简之摇了摇头,“没事,将军来的刚刚好。” 廖戚风看着韦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问道:“韦林?你为什么要与我家齐王为敌?你家主上中了奇毒,秦殇还逼迫他远离秦国,难道你还要帮他吗?” 韦林嗤笑一声,说道:“廖戚风,你知道的还挺多啊!你也是条汉子,不过有些东西,你是不懂得。何必废话,出招吧!” 廖戚风咬了咬牙,狠狠的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各为其主,出招吧!”说罢,手中长剑一挥,直逼韦林面门。韦林不敢大意,躲过一劫,迎战而上。 齐玹一掌把荀樾打下了马,咬了咬牙,怒道:“就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也阻止不了我大齐攻进大秦。”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剑,就准备刺向荀樾。 荀樾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却突然笑了,看了看远方,说道:“齐玹,我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阻止你,只要能暂时牵制住你就行了,然后等能对付你的人来。” 齐玹有些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看到自军队后方,一个白色人影飞遁在上空,掠过千军万马,直奔他而来。 “凤清尘?”齐玹不敢置信的念出了声,眼神怀疑的看了看正在跟韦林打在一起的廖戚风,心道:不是说他身中奇毒,命不久矣了吗?怎么还能带兵前来?齐玹恨恨的咬了咬牙,还没说话,凤清尘已经逼到了眼前,他自空中快速掠下,运足掌力,朝着齐玹打了下来。 齐玹不敢大意,举手对上了凤清尘这一掌。他一向以自己大齐第一高手的身份而自豪,却没想到凤清尘功力如此深不可测,在他全力应对下,凤清尘竟然还是一掌将他打下了马,一只胳膊都像要废了一样。 “凤清尘,你不是中了奇毒,武功尽失,命不久矣了吗?”齐玹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问道。 凤清尘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齐玹,你也太相信自己了。我是中了毒,可是秦殇早已经把解药给了我。你别忘了,离黛还在宫里,她想活,自然就要拿东西交换。” 齐玹摇了摇头,仍有些不相信的道:“秦殇会给你解药?整个大秦谁人不知,你与王后有私情。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齐国的所作所为么?秦殇他会救你?” 凤清尘并不反驳,只是依旧淡淡的说道:“齐玹,你以为秦殇跟你一样愚蠢么?就算他疑心,他也不会拿自己的江山作赌注。我这些日子把齐国的势力拔除掉,就是为了消你的疑心,就是为了想让你相信我命不久矣!否则你怎么会联合司马卬这么快就行动呢?”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联手司马卬反秦的?你总不会未卜先知吧?”齐玹不甘心的问道。 凤清尘看他一眼冷冷的道:“怪只怪你太过暴戾。叶子凌你可还记得?你废掉了他的武功,将他打成重伤,却没想到他居然能一路逃到了秦国,又恰好被我救起。而秦殇又一早就开始怀疑司马卬,所以才和我联手,只是没想到你们如此急不可耐。你注定是得不到秦殇的天下的,你算计不过他。齐玹,这就是命,你认命吧!” 凤清尘说罢,手中折扇一指,挥向了齐玹。齐玹也不甘示弱,一掌拍下,撑起自己的身子,险险的避过了这一击,然后回身抽出一把剑,迎上了凤清尘。 齐玹身法绝妙,且深谙以柔克刚之技,凤清尘的招式霸道凌厉,他就避开和他争锋相对,一招一式都改为迂回,以退为进,看似柔软的出剑,却每每在逼近凤清尘时破力而出。 凤清尘早已经看出了齐玹的招数,心中深觉他是个聪敏到极点的人,也怪到齐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这人心中执念太深。执念太深的人,往往会有致命的弱点。 俩人过了几招,凤清尘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口中啧了一声,突然顺着齐玹的剑锋,转身靠近了齐玹。齐玹的剑就擦着凤清尘的肩膀划过,划破了他的衣裳,渗出了一丝血迹。 齐玹皱了皱眉头,还不明白凤清尘为何会自己找上门让他打伤,却见凤清尘却趁势突然出掌打了过来,齐玹躲避不及,被凤清尘打在了胸口。这一掌运足了功力,打的齐玹后退了好几步,胸口的气息都紊乱起来,气血不停地翻腾上涌。 齐玹强压下要翻出喉头的血腥味儿,手中长剑一挥,再次举剑向着凤清尘面门击来。凤清尘打开折扇挡了过去,这一瞬间,他突然握手成拳,隔着折扇,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齐玹胸口,不等齐玹回过身来,他又一掌打在了齐玹腹部,齐玹被他内力所伤,一口鲜血喷出,人被打出了丈远。 “齐玹,你认输吧!单打独斗,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凤清尘看着倒在地上的齐玹,冷冷的说道。 齐玹吐出嘴里的血,嗤笑几声,说道:“你说的对,我虽然是齐国第一高手,但是仍然不是你凤清尘的对手,可是你功夫再好又能怎样?司马卬已经前往幽都,很快就会进攻王城,你在这里阻碍我,不过是让秦殇晚死一刻罢了。” 凤清尘咬了咬牙,回过头一掌打在了齐玹的肩上,又将一枚毒针打在了他身上,厉声说道:“就算秦殇死了,秦国亡了,也有你陪葬。你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你只有死路一条。” 齐玹瘫在地上,表情阴狠的说道:“好啊!能用你和秦殇陪葬,我死也值了,更何况,还有一个秦国王后,她也别想活。” 凤清尘拳头攥的咯吱响,很想一拳打下去,却忍住心中的怒意,冷冷的道:“齐玹,就算是我来陪葬,你也是输定了。如果司马卬赢了,这天下就是他的,否则这天下就还是他秦殇的,无论结果如何,都改变不了你是一个手下败将,这天下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齐玹仰天长笑几声,头发也披散开来,状如魔鬼一般。凤清尘说的没错,他输了,就这样输了,输给了秦殇,输给了司马卬,输给了凤清尘,可是他不甘心。他狠毒的眼神扫向这一片战场,狞笑一声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拼尽全力一搏,就算杀不了秦殇,我也要将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凤清尘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劝慰道:“齐玹,你这又是何必,大势已去,你认输也就是了,何必要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 话音才落,远远的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一路传过来,“王爷,收手吧!不要再打了。”齐玹的身子一滞,看向了声音的方向。马车在队伍前面停下了,落樱掀开车门,扶着卫凝儿下了马车。 卫凝儿的小腹微微隆起,已经有了身孕。落樱紧紧的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到齐玹跟前。卫凝儿缓缓的跪下身子,泪眼朦胧的看着齐玹,哀求道:“王爷,听妾身一句,投降吧!结局已定,苦战又有什么意义?还要累的无辜的人去送死。” 齐玹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马上就要赢得天下了,却在此时放弃,你让我如何能放弃的下?” “王爷。”卫凝儿喊了一声,她握住齐玹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柔声说道:“这里是王爷的孩子,王爷就不想他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太平盛世,能过安稳的日子吗?收手吧!就当为我们的孩子积福了。” 落樱也忍不住上前劝慰道:“玹哥哥,你就听王妃一句吧!你夺了晟哥哥的王位,他连一丝怨言都没有,甘心到秦国为俘,为的就是能保全自己的臣民。身为王族,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吗?” 齐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手中的触感也让他心里一软,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哀嚎,卫凝儿紧紧的抱住了他。 秦殇坐在宣室殿,紧紧的握着司马蓉的手,她的病还没好,不时的一阵阵咳嗽,秦殇心疼的给她抚了抚后背,劝慰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司马蓉摇了摇头,执拗的说道:“不,我要跟你一起等待他们的到来,如果他们得手了,我就自刎在他们眼前,让他们余生都不得安宁。” 秦殇咬了咬牙,心疼的将她揽进了怀里,说道:“不要这样为难自己,一切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你,一如你当初守护我一样。”司马蓉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报。”一个士兵一路高喊着进了大殿,禀报道:“报,大王,司马卬的军队在幽都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了。” 秦殇点了点头,说道:“寡人知道了。岳琪将军可做好准备了?” “回大王,岳将军已经在城内布防,还留了一部分军队随时可以出城应战,御史大人带领几位大人已披甲上阵,前去协助岳将军,请大王放心。”士兵高声回道。 秦殇总算松了口气,点点头,示意士兵可以下去了。 “大王。”司马蓉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岳将军一定能支撑住的,王将军也一定会顺利打败齐玹,回朝支援的,我们还没有到绝路。” 秦殇的眼神有一丝的不自在,犹豫了一下说道:“希望如此吧!无论怎么安排,我们都没有太大的胜算,只能倾国之力,尽力一搏了,如果输了,我也只能认了。”秦殇看了看远方,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但愿天佑大秦! 第二日一早,司马容若就率领大军攻进了幽都城,岳琪只有二十万人马,还有一半人马驻守在王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到午时,幽都内外就被齐玹给拿下了。岳琪带着侥幸残存的人马,退回了王城,守护这最后一道防线。 司马卬看着即将要抵达的秦国王城,得意的笑出了声。秦殇,你马上就要失去你辛辛苦苦得到的这一切了,我做你臣子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咚咚咚”,王城的大门传来一阵阵撞击声,司马容若率领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城了,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将秦殇取而代之了。 岳琪和宗远之率领着秦国军队,死死地守着城门。这是秦国最后的防护了,如果大门被撞破,秦国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岳将军,如果城门被攻破,我大秦也就结束了,你有何打算?”宗远之看了看身边的岳琪一眼,开口问道。 “宗大人,如果城门被撞破,我会和司马卬和司马容若决一死战,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岳琪说道,又转过头打量了宗远之一眼,忍不住问道:“宗大人,你和丞相一向交好,我还以为你会投奔他?” 宗远之咬了咬牙,缓缓的道:“我一直以为丞相是个礼贤下士,为大秦鞠躬尽瘁之人,所以甘愿跟随他,却不知道他有这样的野心。我宗远之可以为他徇私,也可以为他枉法,但绝不会帮助他反我大秦,助纣为虐。我可以落得个背弃旧主的骂名,却绝不能成一个乱臣贼子,遗臭万年。” 岳琪点了点头,也从心里佩服宗远之的敢作敢当,国难当头,他能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可见他也是个忠义之人。 撞门声越来越激烈,眼看着大门逐渐被撼动,已经发出了咯吱声,岳琪和宗远之手心里都捏了把汗。没有更好的办法,拼死一搏吧! “岳将军,保重!”宗远之看了岳琪一眼,有些悲壮的说道。岳琪点了点头,“宗大人,保重!” 哐一声,随着最后的一下撞击,秦国王城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了。司马容若挥了挥手里的剑,指挥军队杀了进去。喊杀声如潮水一般涌向王城,王城里的秦军在岳琪的带领下,拼死和涌进来的叛军杀在了一起。 “司马将军,大王一向器重你,王后又是你的妹妹,为何要做一个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岳琪和司马容若正面交锋,忍不住问道。 司马容若冷哼一声,却说道:“岳将军,我们可没有谋朝篡位,只不过朝中和后宫有人蛊惑大王,让他行事昏聩不堪,我们只不过想清除奸佞,不想让大秦毁在这些人手里罢了。” “呸”岳琪啐了一声,嗤笑道:“司马将军何时也学会了虚与委蛇的这一套,你骗得了秦国的将士,你以为你骗得过我,骗得过大王,骗得过你自己么?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就算你找一万个借口,也洗不白你自己的罪孽。” 司马容若扯了扯嘴角,冷冷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废话少说,出招吧!” 一语说罢。司马容若手中长剑出手,剑尖直指岳琪。岳琪说了一句“将军,得罪了。”手中□□一挑,对上了司马容若的剑。岳琪虽然不如司马容若优秀,但到底也是出生武将世家,跟随王简之和司马容若数年,对他的实力和功夫路数甚为熟悉,一时倒也不落下风。 司马卬看到宗远之竟然亲自披甲上阵,忍不住一时气愤,也亲自驾马上前,准备与他一较高下。宗远之正在抵挡扑进来的叛军,不防司马卬来袭,他慌忙一个撤身,躲了出去。 “宗远之,你忘了老夫对你的提携之恩了吗?若没有我司马卬,你的女儿能成为良人,你能成为御史?今日却来造我的反,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司马卬骑在高头大马上,高声骂道。 宗远之脸色变了几变,也有些愤怒地说道:“是,就当我宗远之忘恩负义,我负了你的恩,但是我不能负大王的恩,这天下是秦家的天下,你何苦要行这千古不义之事。我宗远之可以为你粉身碎骨,但觉不能助纣为虐。” 司马卬咬了咬牙,恨恨的道:“助纣为虐?谁是虐?秦殇才是。他听信谗言,伤财害民,难道这不是虐吗?我不过是帮天下万民讨一个公道。” 宗远之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之色,“司马卬,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大王平定天下,虽然近来行事有些过份,但你若是个忠心的臣子,就该时时鞭策让他改过,而不是将他取而代之,这是忠心吗?只是谋逆之心。” 司马卬看他根本就是死了心要跟自己作对,也不再多言,抽出佩剑就挥向了宗远之。宗远之只是一味的躲避,并不出手攻击。司马卬看他如此,心中越发恼怒,越发狠的挥剑砍向宗远之。 司马蓉站在高高的大殿上,看着底下混乱的场面,看着父兄在战场中厮杀的身影,两行泪水顺着脸颊低落下来。秦殇已经披甲上阵,此刻正和李沐昕打的难解难分。司马蓉挣脱开守护她的侍监,手中握着鬼泣,疯一样的冲进了混战中。 岳琪已经被司马容若打下了马,身受重伤却还在苦苦支撑。司马容若的剑正要挥向他,却被赶过来的司马蓉一下子格挡开去。鬼泣锋利无比,这一挥一挡之间,司马容若的手就被鬼泣的锋刃给划伤了。他怔怔的看着泪眼朦胧的司马蓉,她双手紧紧地握着剑,剑尖正对着的他。 “蓉儿,你来做什么?”司马容若忍不住开口问道。 司马蓉绝望的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容若,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我是大秦的王后,我来护卫我大秦的将士,和乱臣贼子决一死战。” 司马容若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却还是没有躲过去。“蓉儿,连你也觉得我是乱臣贼子吗?难道我不是那个疼爱你的哥哥了吗?”司马容若开口问道。 “你不是,你已经不是了。从你要决意谋夺我夫君的天下为止,你已经不是了。”司马蓉怒吼道,眼泪簌然落下。手中的剑未停,朝着司马容若一剑剑的砍过去。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记得什么招数,只是胡乱的砍下去。 司马容若并不接招,只是一味的躲避,又怕旁边混战的人会伤到她,还要替她遮挡,这一分神,就被司马蓉的剑砍到了肩膀,鲜血顺着肩头流下来,白衣上一片触目惊心。 司马卬混乱之中看到司马蓉在一剑剑挥向司马容若,又看到司马容若受了伤,心急不已,他一剑就刺在了宗远之胸口,趁他倒地的功夫,就抽身向司马容若的方向跑来。 司马蓉的剑还要砍,却被司马卬赶来,一剑刺到了她胳膊上,手里的剑顿时就脱了手。 “父亲,不要。”司马容若看司马蓉受了伤,心里一急,忍不住惊呼,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瞬间变了脸色,神情有心慌乱的看向了司马蓉。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与君长诀 司马蓉看了看司马卬,又看了看司马容若,怔怔的道:“父亲?你叫他父亲?” 司马卬脸色变了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了狠心,说道:“不错,到了今时今日,我也不想隐瞒了。容若不是我的义子,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你的亲哥哥。只因为他的母亲身份卑微,我们父子不得相认,同在屋檐下,却只能将他养为义子。他为我受尽了委屈,还不得重用,我就是要替他争得天下,给他无上的荣耀。” 司马蓉呆呆的看着他,这突来的刺激,让她几乎支撑不住,她怔怔的倒退了几步,身子摇晃了几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司马卬的话一遍遍的在她脑子里回转,她的脑子都快要炸裂开来,原来如此,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司马容若,他是他的亲生儿子,甚至为了他,谋夺她夫君的江山,那她算什么? “啊………!”司马蓉仰天发出一声嘶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她缓缓地扭过头,看着司马卬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给容若无上的荣耀,那我呢?我算什么?还是从我嫁给秦殇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你谋夺大秦江山的棋子,如今你即将得逞,我这个棋子就成为了弃子,对吗?” 司马卬满目悲凉的看着她,说道:“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你一句,不管是谁,只要阻拦我大计者,我一律杀无赦。就算是你,也别怪我不顾父女之情。” “父亲,不可以这样,蓉儿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答应我不会伤害她的。”司马容若眼看着司马蓉受了伤,又受此打击,心中着实有些心疼,忍不住说道。 司马卬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还不解决了岳琪,控制住王后,只要控制住她,秦殇就不敢再反抗了。”司马卬说着就努了努嘴,示意司马容若动手。 岳琪一看他们要对司马蓉动手,奋力扑过去,挡在了司马蓉跟前,急切的说道:“王后,快走。他们已经不会顾及你了,你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司马蓉却没有逃,她恨恨的看了司马卬和司马容若一眼,伸手拿回自己的剑,毫不犹豫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后,不要做傻事。”司马容若和岳琪脸色瞬间就变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吼道。 “退兵,我要你们退兵,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安宁。”司马蓉吼道。手上同时加大了力道,鬼泣本就锋利,这一用力,司马蓉脖子上的血就渗了出来,沿着剑锋成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司马容若惊得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冲着司马卬喊道:“父亲,退兵,退兵吧!” 司马卬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退什么兵,她想死就成全她好了,就当我司马卬没有这样的女儿。” “父亲。”司马容若眼看着鬼泣上的血线变得越来越粗,忍不住吼道:“快退兵,退兵。” 司马卬咬了咬牙,他是真的没料到司马蓉会这样,尽管他对司马蓉的疼爱远不及司马容若,也说过那样的狠话,但只是为了吓退司马蓉,现在要他真的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在自己面前,他也做不到。 秦殇,你好毒的手段,司马卬恨恨的道。正犹豫要不要退兵,却见司马容若挑过一把剑,顺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威胁道:“父亲,如果不退兵,我就和蓉儿一起死在这里。” “混账。”司马卬怒骂一声。却快速衡量了一下:王简之现在还没回来,多半是被齐玹给灭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晚一天攻城也不怕,他不能在此时跟自己的儿子起内讧,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女死在自己眼前,索性就让秦殇多活一天好了。才准备喊退兵,却见一个白色身影,踏着高高的城墙,掠过混乱的战场,快速飞到了眼前。 司马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凤清尘?他不是已经离开秦国了吗?怎么会回来? 凤清尘落在司马蓉身后,一手顺着她的脖子,直接用手隔开了剑,剑锋锋利,瞬间划破了他的手,他全然不在乎,另一手使劲儿捏住了司马蓉握剑的胳膊,司马蓉吃痛,手上的剑就掉在了地上。 “凤清尘?你怎么来了?”司马蓉回过头,喃喃的问道,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凤清尘甩了甩手上的血,啧了一声,说道:“我给你这把剑不是让你自杀的,你还能不能更蠢一点儿?”话音才落,凤清尘身子一转,一脚踢掉了司马容若手里的剑,再一个转身,一掌打在了司马容若的胸口,打的司马容若后退几步才站稳。 司马容若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剑和凤清尘打在一起。他根本不是凤清尘的对手,勉强过了几个回合,却被凤清尘一次次击中,一掌一掌的打在身上,最终败下阵来。凤清尘念及和他昔日的情谊,不忍再下重手,只好吩咐岳琪带人把他绑了起来。 “凤清尘,你不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司马卬看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忍不住吼道。 凤清尘冷冷的看了司马卬一眼,说道:“你都能造反,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 “你。”司马卬一下子被他噎住了,只得转口说道:“你少在这里搅和,就算你帮了秦殇,他一样不会放过你,更何况,以你一人之力,你又能奈我何?” 凤清尘冷笑一声,说道:“我一人自然扭转不了乾坤,但若是我清逸谷的几万人呢?若是再加上王简之手里的几十万人呢?拿下你,应该不难。” 司马卬正要开口问,却听见城门外再次涌来一片喊杀声,王简之带着秦军杀了回来,紧随其后的是韦林和荀樾,他们各自带了一队人马,杀进了战场。 秦军一下子增加了一倍的人马,和叛军势均力敌不说,清逸谷的人战斗力比秦军强太多,区区几万人,已胜过十万大军,叛军很快就被压制,战场的情形立马就变了,刚才还是叛军打压着秦军一面倒的情况,一下子出现了反转。 秦殇刚擒获李沐昕,就听得外面再次响起喊杀声,他心中一喜,知道是王简之带兵回来了。他命人将李沐昕绑起来,看押起来,再一看远处的战场上,司马容若也被五花大绑起来,又看到凤清尘的身影,瞬间就明白了。 一辆囚车缓缓的行驶进来,齐玹被五花大绑的坐在囚车里。司马卬一看到囚车里的齐玹,顿时惊得从马上摔了下来,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齐玹可是有四十万人马,怎么会败?” 凤清尘冷冷的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擒获齐玹,齐军群龙无首,自然就没有了反抗的余地,更何况还有王将军的三十万大军,打败他易如反掌。” 司马卬一看齐玹被生擒,司马容若和李沐昕也被活捉,战场上的叛军已经悉数被剿,他已经彻底的败了。司马卬终于泄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齐玹答应退兵,并交出兵权,对秦俯首称臣。秦殇心存仁慈,放了齐玹一马,只是不再封他为王爷,改封他为永安候,并允许他在卫凝儿生产之后,再回到齐国居住。至于齐国,还是交给齐晟治理,称为齐安王。 待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下来后,司马蓉趁着秦殇宴请群臣的时候,偷偷来到了清辉馆。战事刚平定,她觉得凤清尘一定会在宫里停留几天。 清辉馆里亮着灯火,司马蓉心里一喜,推门走了进去,却没有看大凤清尘的身影,只看到几个侍监在收拾东西。她上前问道:“凤大人呢?他难道去赴宴了吗?” 一个侍监走出来回道:“王后娘娘,凤大人没有去赴宴,他出宫了,带着所有的属下回去了,以后也不会来了。所以,我们要打扫干净这里,等待下一个主人。” “什么叫以后也不回来了?你听谁说的?”司马蓉心里一急,忍不住追问道。 侍监看她神色很着急,以为王后找凤清尘有急事,就一五一十的说道:“回王后娘娘,是凤大人亲口说的,他才走了没多久,估计现在也才出王城。” 不,不会的。司马蓉摇了摇头,突然疯了一般跑了出去,她要去找他,她要去问问,为什么连一声告别都没有。清辉馆的侍监看她跑的慌里慌张,身后又没有人跟着,担心她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司马蓉跑的飞快,身后的侍监使尽了力气都追不上她,一个个累的呼哧带喘。司马蓉一口气跑到王城门口,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连凤清尘的影子都没看到。她顾不了那么多,提起裙摆就要冲出大门,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王后娘娘,战事刚平,外面恐怕还有些乱,娘娘还是不要出去了。”侍卫说道。 司马蓉不管不顾,推开侍卫就想跑,却再次被外面的侍卫拦了回来,一个个跪倒在她面前,连声说道:“王后娘娘饶命,若您非要出去,请杀了我们。否则,您是出不了这个门的。” 司马蓉后退了一步,向着远处的黑暗,用尽所有的力气,绝望的喊了一声“凤清尘。”然后引的她一阵猛咳,身子不支,再次晕厥过去。 凤清尘走到紫云宫门口,轻轻放下了一盆鸢尾,想要伸手叩门,却犹豫了一下,再次缩回了手。既然决定要走了,又何必再打搅她?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天涯沦落人,给不了她安定也给不了她幸福,那就应该成全她。 “主上,如果不打算进去,咱们就赶紧走吧!荀樾想必已经出城了。”韦林看着凤清尘左右为难,忍不住说道。 凤清尘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说罢,再次看了一眼紫玉宫的大门,转身飞出了宫宇。 紫云宫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珺儿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看到门口并没有人,就自言自语道:“咦,明明听到有声音的?难道我听错了?”才要转身进去,却看到门口有一个花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端起来就拿进了宫里。 司马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秦殇守在她床边打瞌睡,还带着满身酒气。司马蓉伸手摸了摸他,秦殇一下子醒了,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嘴里喊着:“蓉儿,你要什么?” “大王,我什么也不要,我已经好多了,你去休息吧!”司马蓉看他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有些不忍的说道。 秦殇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没关系,反正已经是后半夜了,我等一下在旁边的榻上休息一下就行,既不打扰你,我也能放心了。” 司马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说道:“臣妾这副身子,真是委屈大王了。” 秦殇吻了吻她的手,笑容有些暧昧的说道:“不怕,等你好了,再好好补偿我。” 秦殇才准备要躺在榻上,司马蓉就半支起了身子,犹豫着开口说道:“大王,臣妾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说。”秦殇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司马蓉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臣妾知道父、兄罪该万死。可是,臣妾能不能求您、求您网开一面,饶他们不死?” “蓉儿,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眼下你要好好养好身子,其他的不要再操心了。”秦殇说道。 司马蓉还想再求,却见秦殇径自躺到了榻上,闭上眼睛,再也不言语了,她的话就只好咽了下去,一颗心却在心里揪扯个不停。 司马卬、司马容若和李沐昕,分别被关到了天牢里。秦殇顾及司马蓉,还派了太医去救治他们,却并未提及要放了他们。 这天,太医刚给司马卬上完药离开,司马卬就听得有人走了进来,抬眼一看,是宗远之,他还拎着两个食盒,看来是专程来看他的。 “大人,我来看看你。”宗远之将食盒放到桌上说道,又仔细的把一样样饭菜都拿了出来,还带了一壶酒。 司马卬不屑的看了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投靠了秦殇,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来这里看我?” 宗远之却并未理会他的揶揄之意,只是将倒了酒的酒杯放到了他眼前,这才苦心劝慰道:“大人,我并非要与你为敌,只是你固执己见,不好好辅佐大王稳固江上,却野心勃勃的想要取而代之,这样谋朝篡位的事情,是要遗臭万年的呀!” “哼,不要再在这里巧言令色了。成王败寇,我司马卬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我并不后悔,只是他秦殇运气好,能得凤清尘的帮助,否则,今日在这牢狱中的,就是他了。”司马卬仍旧倔强的说道。 宗远之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摊了摊手,说了一句“大人好自为之吧!好歹还有王后娘娘,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说罢,就叹息一声,离开了天牢。 司马卬暗自咬了咬牙关,举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几天之后,司马蓉的身子总算好了过来,秦殇一直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如何处置司马卬和司马容若,她也不敢擅自再提起,只想等着秦殇气消了,再找机会求情。 这天,司马蓉实在忍不住,背着秦殇来到了天牢。不管结果如何,她一定要见他们一面,有些事情也一定要问清楚。才走到司马容若的牢房门口,司马蓉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居然是秦殇。她不敢再往里走,想转身回去,却听见秦殇说道:“就算我利用过她,可是我对她的感情是真心的,这一点你无法否认。” 司马蓉一时好奇,就再次转了回来,躲在了角落里,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司马容若的声音响起来,说:“即便你真的喜欢蓉儿,你的感情也从利用她那天起就变得不纯洁了。你当初利用清逸谷让凤清尘离开蓉儿,还让他帮你娶到了她,可是若让蓉儿知道了你当年的居心,你以为她还会留在你身边么?这一点,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地很,何必自欺欺人。” “哼。”秦殇冷哼一声,说道:“我利用她,难道你父亲就没有吗?他为什么会扶持我?为什么会让蓉儿嫁给我?为什么向我提议让她去齐国为质?如果不是他也逼迫凤清尘离开,逼着蓉儿嫁给我,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娶到她,得到你父亲的支持吗?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控制我,就是为了联合齐玹,就是为了造反。只不过天佑我大秦,他失败了。否则,今时今日还有我秦殇的立足之地吗?” 司马容若没有再说话,只是叹息一声,似乎有些心灰意冷。良久,才悠悠的说道:“成王败寇,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大王念在多年的感情上,不要牵连蓉儿,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为了你,以死相要,要我们退兵。所以,即便凤清尘不来,我们也会为了她退兵的。” 秦殇怔了一下,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以她的秉性,她做的到。“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秦殇扔下这句话,就大步走了出来。 司马蓉紧紧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躲在角落里,待秦殇走了以后,才慢慢走了出来,来到了司马容若跟前,泪眼朦胧的问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司马容若看到司马蓉过来,脸色就变了,听到她这样问,情知她肯定听去了一部分,但也不确定,就支吾着说:“王后说什么,罪臣听不懂。” 司马蓉咬了咬牙,伸手隔着牢门扯住他,使劲儿打了他几下,嘴里不住的埋怨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一直打得手都酸了,司马蓉才停下,她倚住牢房的门,瘫坐在了地上,却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口中依旧说着“我恨你们,欺骗我,利用我。就连凤清尘都不辞而别,留下我独自承受这一切。” 司马容若心疼的看着她,扑通跪在了她面前,轻声说道:“蓉儿,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如今却要你来承受这一切,是父亲和哥哥的错。” 司马蓉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绝望也越来越浓,她这半生,还有什么是真的?她顺着牢房的柱子,瘫坐在了地上,喃喃的道:“为什么都要欺骗我,为什么?” 司马容若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蓉儿,如果我告诉你,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一直那样真切的爱着你。他九死一生,从代宫把你救了出来,又为了你劫持齐国公主,还在齐国护你周全,最后还为了你身中奇毒,几乎死去,还因此被秦殇忌惮,将他驱逐出秦国。有一个人,爱你如命,所以,你可以恨任何人,却唯独不能再恨他。” 司马容若的话说完,司马蓉已泪流满面,她支撑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身后却响起司马蓉的声音,“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如果你想见他,就出宫吧!否则这一辈子,你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司马蓉换上一身便服,带上珺儿和一个驾马车的小侍监就出了宫。她要去找他,不顾一切去找他。他曾经说过,他住在一个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沿着秦国的西麓一路往南,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哪里就是他的家。那个时候司马蓉恨他,对他说的这些话全然不在意,此刻这句话去清楚无比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马车行驶了两天两夜,司马蓉终于看到了他口中的那座山峰,高耸入云,在天地间岿然而立,如此的与众不同。到了山谷的入口,司马蓉下了马车,沿着谷中的小路缓缓地前行。穿过一片竹屋,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司马蓉却惊得猛地捂住了嘴。大片大片的鸢尾花,几乎充斥了整个山谷,鸢尾迎风而开,就像一个个孤独的人,绝望的等待他心爱的人。 司马蓉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想象不出,他是怎样将这些鸢尾一棵一棵的种起来,就像他的每一分感情,都被他埋起来,等待着,等待着花能盛开,等待着她能到来。她伸手抚摸着鸢尾花,一遍遍的呢喃:“凤清尘,我来了。” “凤清尘,我来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司马蓉站在山谷上,用尽了力气哭喊道。山谷死一样的安静,连她喊的话都没有回声。司马蓉疯了一样,穿过一条条小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寻找着,她不相信他会这样离开,她不相信。 不知道跑了多久,司马蓉来到了一处高大的竹屋跟前。她走上前,缓缓地推开了门,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充斥在鼻子里,她知道,这是他住的地方。屋子里陈设很简单,收拾的很整洁,就像他住过的那个花坞,只是这里已经没有人能跑出来了。 司马蓉抚摸着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似乎这上面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床头上整齐的叠着一套天青色的衣服,这是当年她买给他穿过的,她也记得他穿过多次。 司马蓉伸手拿过衣服,却从衣服里掉出一样东西。是一个玉佩,是她的玉佩。她当年和秦殇逃跑的时候,用自己的玉佩做了盘缠,交给了车队的头领,没想到也被他赎了回来。可是这两样东西,他最终都没有带走。 司马蓉脱掉鞋子,蜷缩在了床上,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衣服,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还是来晚了,连这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是怕她会挽留,还是怕他自己会不舍得走。 珺儿和小侍监看司马蓉倒在了床上,也不敢跟进去,只好关上门,等在了外面。 一直等到天黑了,司马蓉还是没有出来。珺儿只好和小侍监弄了些干粮烤了吃了。有心想进去问问,却听到屋子里时不时的啜泣声,俩人只好各自找了一个空屋子,暂时在里面等。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意乱情迷 司马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她以为是在做梦,就闭着眼睛不敢醒来,生怕这梦也会醒来。一双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颊,司马蓉的意识一下子就醒了,却依旧不敢动,她有些不敢相信。身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件衣服盖在了她身上,她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想要抽回的手。 凤清尘一下子怔在了原地,想要抽出手,却发现司马蓉睁着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只好返回了身,叹息一声,喊道:“蓉儿。” 司马蓉再也顾不上思考,坐起身子,一把抱住了他,死死地抱着,生怕一松手他就跑了。“我还以为你走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司马蓉呜咽着说道,恨不得此生都不再跟他分开。 凤清尘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柔声说道:“蓉儿,不要再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我还有不舍,所以回来了,没想到还能等到你。” 司马蓉这才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问道:“你答应我,不走了,或者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再跟你分开。” 凤清尘笑了笑,点头说道:“好,我不走,我留在这里,陪着你睡,你乖!”眼中却闪过一丝哀伤,转瞬即逝。他伸手想给司马蓉盖上被子,却被司马蓉一把搂住脖子,吻住了他。 司马蓉的眼睛紧闭着,脸颊通红,却依旧鼓着勇气亲吻上了他的唇。凤清尘怔了一下,随即抱住司马蓉,回吻住了她。他的吻疯狂而热烈,吻得司马蓉几乎透不过气。 凤清尘的气息渐渐变得粗重,身体也有些异样,他的手缓缓地顺着她的身子下移,却在触摸到她柔软的腰肢的瞬间清醒过来。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对她,她是秦殇的王后,如果真的和他有了私情,她会遭千夫所指,后半生都不得安宁。凤清尘缓缓收回了手,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就抱着她和衣躺在了床上。 司马蓉察觉他的异样,心知他是为了自己才如此克制,心下不由觉得一暖,安心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凤清尘,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司马蓉枕在他的胳膊上,轻声问道。 凤清尘点了点头,伸手搂住她的腰,呢喃道:“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所以不舍得离开。” “那你还会不会离开我?你会不会向以前一样,一直守护我?”司马蓉追问道。 凤清尘却只是说道:“我会守护你,一辈子守护你。” 司马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渐渐的呼吸变得平稳,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照在了司马蓉脸上,司马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凤清尘却已经不见了,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封诀别的书信。司马蓉有些慌了,气恼的捶了捶桌子,攥紧了他的书信,就准备出去寻找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她以为是凤清尘回来了,欣喜地跑去开门,却一眼就看到铁青着脸走进来的秦殇。 秦殇一步步将她逼进屋子里,打量了一眼空空的屋子,神情明显的一松,看了一眼司马蓉,开口问道:“王后,谁准你私自出宫的?谁又准你私自来这里?” 司马蓉一看到秦殇,想到是他逼走了凤清尘,气不打一处来,挥拳就要打他,却被秦殇一把攥住了拳头。司马蓉怒视着秦殇,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逼走他的?他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你却在功成名就之后逼他离开,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秦殇一把攥住她的手,沉着脸说道:“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君王,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质问我?怎么可以为了别的男人质问我?” “你少来,你和司马容若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利用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是我的夫君,你是我的君王?如果不是你有心,我怎么能拿到鬼泣,又能轻而易举跑出宣室殿,去逼迫我的父兄退兵?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司马蓉泪流满面,忍不住怒吼道。 秦殇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看她满目凄惶的样子,他的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蓉儿,不管我做过什么,我发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的很爱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跟我回宫,安心的做我的王后,好不好?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司马蓉却不再相信他,她摇了摇头,一把推开了他,眼中有了深深的惧意,退缩着说道:“你放我走吧!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哪里都不去。” 秦殇咬了咬牙,兀自上前,说道:“不可以,你是我的王后,必须跟我回宫。” 司马蓉一步步退缩,越来越惧怕他的逼近,却仍倔强的说道:“我不要,我一定要留在这里。要么我留在这里,要么你就杀了我。” 秦殇一把抓住她,不管她的挣扎,一掌打在她的后颈,将她打晕后一把抱了起来。她是他的王后,他必须带她走。 “封锁这里,任何人不得再进出,若有违者,杀无赦!”秦殇临走之前吩咐了这一句。凤清尘不会再回来了,他也不允许他再回来。 司马蓉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等到她清醒了,却发现已经回到了紫云宫的床榻上。秦殇正要喂她喝汤药,她紧紧的闭上了嘴巴,还是不想理他。 秦殇固执的将汤勺送到她嘴边,语气强硬的说道:“如果你不吃不喝,你就一辈子困在这屋子里,永远别想再出去。” 司马蓉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 秦殇冷笑几声,俯身到她跟前,冷冷的说道:“你会,你当然会。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还要救你的父兄,你还要保全他,所以你会顺从,否则我就杀光他们,我发誓,我做得到。” 司马蓉看着他冷冷的目光,心里的惧意更甚。她一动不敢动的看着他,直到他坐了回去,她才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了床头,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秦殇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缩回了手,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该放你出去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夜浓如墨,司马蓉却没有丝毫睡意,翻来覆去几番,只是忍不住的叹气。侍女看她睡不着,以为是灯火太亮了,就悄悄熄灭了几盏灯,却发现她还是翻来覆去的叹息。侍女蹙了蹙眉,突然想起还有安神香,就拿出一些放到香炉点燃,放到了床边。 司马蓉侧躺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传来,她也懒得问是点了什么香,仍兀自想着心事。躺着躺着,司马蓉觉得身子有些燥热,她忍不住掀开了被子,却仍觉得不解热,嘴里也渐渐觉得渴起来,她只好唤侍女过来倒些水。没有人吱声,司马蓉忍不住叹道:这新来的就是不如珺儿,如果是珺儿值夜,肯定喊一声她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司马蓉渴的厉害,身体的燥热也越来越盛,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她挣扎着起身,想要自己去倒水。脚一沾地,却身子一软,顺着床沿滑了下去,同时身体传来一股奇怪的感觉。她蹙了蹙眉,想要支撑起来,一只有力的手就扶住了她,俯身把她抱回了床上。 秦殇换了一身便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变得有些温和起来。司马蓉想问他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一开口声音却变得有些奇怪,喊声变得有些像在暧昧的□□。她心下一惊,这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中了情药,可是她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秦殇看她眼神迷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有些烫,脸蛋儿也泛着异样的潮红。他才要开口问她,司马蓉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秦殇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司马蓉的身体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她努力克制自己,却发现这种情绪愈发浓烈起来,秦殇的手凉凉的,摸在她身上很舒服,她忍不住把他的手往下移,摁在了自己的腰上。 秦殇的表情更加奇怪,开口问道:“蓉儿,你怎么了?” 司马蓉张了张口,想说:“我要喝水。”却魅惑的说出我要两个字后,后面的没了声音,司马蓉羞愤不已,却抑制不住越来越浓得□□,伸出手勾住秦殇的脖子,把他勾到了自己身前,一双白腿顺势勾住了他的腰。 秦殇看着司马蓉的样子,嗅了嗅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又看到床头点燃的香,心下了然,知道司马蓉是中了情香,只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不管是怎么回事,这香都不能再点了,他伸手用香炉盖子熄灭了香。 司马蓉的一双小手却不安分起来,使劲儿撕扯开他的衣裳,眼神也愈发迷离起来。秦殇早就想她想的要死,此刻看她如此顺从又急切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王,让臣妾侍奉你休息可好?”司马蓉□□着说出了这句话,手上的动作愈发急切起来。 秦殇翻身跨跪在她身侧,摁住她乱动的小手,强忍住涌上来的□□,俯身到她跟前,柔声问道:“蓉儿,你真的愿意侍奉我?” 司马蓉点了点头,媚眼如丝,看着秦殇说道:“大王,我愿意,你宠幸我好不好?” 秦殇再也克制不住,俯下身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司马蓉更加急切,伸出小巧的舌头,缠绕进了秦殇的口中,秦殇被她的热烈勾动起来,更加疯狂的回吻着她,两个人急切的剥掉对方的衣服,拥吻着滚在了一起。 秦殇从未见过这样热情的司马蓉,一种新鲜感和刺激感充斥着他,他越发变得兴奋起来,一把将司马蓉托起来,摁在了身上,两具身体痴痴的缠绕在了一起。 一直到了后半夜,帐子里的娇喘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才渐渐消失了。秦殇和司马蓉紧紧的拥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司马蓉发现自己赤身露体躺在被子里,秦殇已经不在床上了,想来是去早朝了。“珺儿,怎么不早叫醒我?请安的时辰都过了。”司马蓉看着高高挂起的太阳,忍不住埋怨道。 珺儿端着东西,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说道:“娘娘,大王特意吩咐了不要叫醒您,他说您昨夜累了,要您好好休息,连早饭都亲自给您准备好了呢!” 司马蓉看了看珺儿手里的早饭,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和胸前的几处吻痕,羞愧的无地自容。司马蓉恼怒的蹬了蹬被子,把自己重新埋进了被子里。 一个月后,齐晟就要回齐国了,司马蓉求了秦殇给他送行,早早地就来到了西苑。他的东西已经有人收拾好了,堆了一大堆的包袱,司马蓉不由得咋舌,这男人出行也是够麻烦的。 齐晟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看到司马蓉前来,他招了招手,把她叫进了凉亭。也许是许久未见,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俩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边饮茶,一边安静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齐晟看手下的人忙的差不多了,才起身说道:“王后,我该去向大王辞行了。此一别,今生不知还是否能得见了,这枚玉韘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以后的路,王后请珍重。” 齐晟说罢,就从手上褪下来一枚玉的扳指递给了司马蓉,并再三叮嘱她,日后如有需要,拿这枚扳指就可以到齐国向他求助。司马蓉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听他的话,好好收下了。 齐晟的队伍在午后就出发了,司马蓉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直到队伍的人马看不见了,她才转身走了下来。秦殇早已经等在了下面,看她走下来,向她缓缓伸出了手,司马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给了他。 元宁自司马容若被打入天牢之后就大病了一场,一直不肯出门。这天午后,却慌慌张张跑进了紫云宫。司马蓉正坐在窗前晒太阳,就看到元宁满脸愁容的进了院子。 “王后,快想想办法吧!大王要杀了容若,我们怎么办”元宁一走进来就哭哭啼啼的说道。司马蓉皱了皱眉,让她别慌,慢慢的把话说清楚。 元宁叹了一口气,还没开口,眼泪就开始在眼圈里打转,着急的说道:“刚才我去宣室殿,想去向大王求情,不想他正在和几位大臣商量要是,我忍不住好奇,偷听了几句,竟听见他们说,他们说” 元宁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司马蓉赶紧安抚了她几句,让她把话说完,元宁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他们说司马家犯得是诛九族的谋逆之罪,恕无可恕,非杀了他们不足以震天下,平民心。大王却没有反对,只是说要容后再议,你说,他是不是决心要杀了他们,是不是要杀了容若?” 司马蓉的身子重重的跌坐回榻上。这段时间她总是避着秦殇不见,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一直以为只要她不提,秦殇不说,这件事就可以往后拖,现在看来,就算秦殇不杀,也有别人想推倒司马家,怎么办? 司马蓉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去找秦殇,哪怕去求他,哪怕失去这后位,她都一定要想尽办法保住他们的命。劝走了元宁,司马蓉就匆匆跑去了宣室殿。秦殇才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王喜说司马蓉来了,他挥了挥手,命人打开了门。 司马蓉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连声乞求道:“大王,臣妾求求你。不要杀了我的父亲和兄长,我求求你。大王,我求求你。”司马蓉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秦殇攥紧了拳头,命王喜把司马蓉强行搀起来,开口说道:“王后,这件事是朝政大事,不是你能干预的。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明白吗?” 司马蓉摇了摇头,泪流满面的哀求道:“大王,臣妾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你,求求你放过我的父兄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你将他们降为庶民,哪怕你废去我的后位,只要你肯饶他们一命。” 秦殇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冷冷的说道:“王后,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若是败的人是我,他们可会放过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为我想过吗?” “不会这样的!”司马蓉一把挣脱开,哭泣着道:“他们在最后一刻已经准备退兵了,至少说明他们还有悔过之心,又怎么会置你于死地?” 秦殇转过身,自几案上拿下几束竹简和一封封书帛,重重的扔在了司马蓉的脚边,怒吼道:“你好好看看这些书信。司马卬觊觎我江山已久,从他扶持我开始,他就有意把这江山夺去,扶持我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的野心。他暗中一直在和齐玹勾结,帮他夺了齐晟的王位,现在又联手来谋夺寡人的江山,你以为他得了天下之后还会放过我吗?他连你都算计在内,又如何会放过我?” 司马蓉跪在地上,缓缓地打开了书简和书帛,那熟悉的笔迹,那是司马卬的字,她清清楚楚的记得。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原来真相只会比现实更残酷。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这样欺骗我?谋逆之罪,株连九族。你连我一起杀了好了,反正我已生无可恋,就算在这世上多活一天,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与死又有何异?”司马蓉仰头哭喊道,身子晃了晃,一口鲜血喷出,司马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秦殇俯身抱住她,低声哀泣道:“蓉儿,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眼中的悲伤与哀痛如雾一样浓的化不开,大殿里响起他孤独的悲鸣。 司马蓉醒来的时候,秦殇正满眼期待的看着她。看到她睁开了眼睛,秦殇脸上绽开了笑容,满脸欣喜的说道:“蓉儿,你醒了?你怀孕了,你有了寡人的孩子,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司马蓉小声的问道,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那里已有了一个小生命吗? 秦殇点点头,无比温柔的说道:“对,我们有孩子了。你答应我,要好好地保重身子,以后再也不要伤心难过了,好不好?你的身子虚弱,一定要好好调养,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们,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司马蓉叹了口气,竟然在此时有了孩子,怎么会这么巧?难道上天真的是有意这样安排的,眼下的事还无头绪,竟然在此刻有了牵绊,她要怎么办? 秦殇看她只是怔怔的不说话,以为她还沉浸在突来的喜悦里没有反应过来,就伸手盖上了她的小腹,柔声解释道:“蓉儿,太医说孩子才只有一个月大,你还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过再过几天,你可能会恶心呕吐,到时候寡人会日日陪在你身边,减轻你的痛苦。” 司马蓉看他说的如此认真,竟连这些都知道了,想必是仔细的问过了太医,心知这个孩子让他有多高兴。暗自叹了一声,罢了!她可以被自己的亲人利用,但是她却不能利用自己的孩子,不能让他还没出世就跟自己一样,成为别人的棋子,还是另想办法吧! 司马蓉有孕的消息一传出去,紫云宫里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先是太后亲自来看过,还隔三差五就送来滋补的东西和赏赐,再是后宫的妃嫔,争先恐后的赶着往紫云宫里送礼,生怕谁送的少了,显示不出自己的心意。 就连秦殇自己都不安宁,除了每天往紫云宫里跑,还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好东西都搜罗到紫云宫里来,生怕委屈了司马蓉和肚子里的孩子。珺儿每天都忙的晕头转向,眼看着紫云宫里所有的库房都装满了,还有数不清的东西往宫里送。 这天中午,珺儿好不容易才把岳夫人送的东西收起来,秦殇的赏赐又到了,前前后后的又堆了一桌子,珺儿看着小山一样的赏赐,愁的坐在了桌边,唉声叹气的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大王又差人送了一堆东西,这库房和寝殿都满了,总不能放在偏殿吧?日后如果有妃嫔搬进来,看着多不好啊?” 司马蓉这几天已经开始有了反应,每天都吐得厉害,眼见着满屋子的东西,堆得眼花缭乱,她的恶心劲儿又上来了,趴在床边又是一阵吐。好不容易司马蓉才直起了身子,珺儿赶紧让人把东西拿了出去,好让司马蓉眼前干净些。 司马蓉直起身,伸出手手缓缓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孩子啊!这个时候到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而他呢?此生诀别,再无可见之期了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异域他乡 漠北凌冽的风夹杂着燥热吹在脸上,凤清尘坐在沙丘上,看向远处的天空。来到这里已经十几天了,他总算有些适应了这里反常的气候。这次迁来漠北,他只带来几千人马,成家立业的和年岁较高的,他给足了银两将他们安置在了秦国,一来,这些人实在需要一个安身之所,不能再跟着他四处流浪;二来,此次北漠之行,困难重重,如果他们有不测,那活着的就是比丘国最后的子民了。 落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身后,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出神。这次来北漠,如果不是以死相逼,她早就被凤清尘送回齐晟身边了,他并不想让她跟随左右,可是她落樱这辈子非他不跟,就算只能做个侍女陪伴在身侧,她也跟定他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说话?”凤清尘背对着落樱说道。他听到落樱的呼吸有些重,想必是有话对他说。 落樱走近了几步,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良久,才开口问道:“主上,你是不是还在想司马小姐?自从来了这里,你每日都眺望来的方向,可是不放心她?” 凤清尘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站起了身,说道:“落樱,这里风大,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说罢,就准备回帐子里。 落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几步追上他,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不死心的问道:“主上,这里已经不是秦国了,你何必还如此遮遮掩掩?难道这一辈,你都要这样压抑自己的感情么?你何苦这样?难道我就那么不如她么?” “落樱,你该回去了。”凤清尘说道,轻轻推开她的手,径自走了回去。 营帐的方向有些乱哄哄的,吵闹中还夹杂着难听的脏话。凤清尘皱了皱眉,他的手下很少有这样的时候,难道是有外人?凤清尘加快了步伐,朝着营帐走去。 “你们他娘的是哪里混过来的?来到老子的地盘,居然敢不打声招呼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一个满脸胡子的虬髯莽汉,骑在马上高声叫骂道。他身后还有一队人马,穿着漠北当地人的衣服,在背后吵嚷着助威。 荀樾和一众人站在营帐前,正在和他们理论,看到凤清尘和落樱过来,他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想让俩人直接回营帐。 凤清尘没有搭理吵嚷的大汉,迈开步子就准备带着落樱走进营帐,没想到那大汉看出了端倪,伸手就想去抓凤清尘。大汉的手还没碰到凤清尘的衣服,荀樾就一把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用力的向下一扯,那大汉只感到一股大力袭来,随即身子一倾斜,径直从马上摔了下来,啃了一嘴的黄沙老泥。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都被这倒栽葱的大汉给逗的乐不可支。荀樾背着手站在凤清尘跟前,凤清尘扯了扯嘴角,掀起帐门带着落樱走了进去。 大汉的手下眼看自己的大哥吃了亏,还被这样嘲笑,岂能忍得了,上前扶起自己的老大,就准备要和荀樾他们火拼。大汉站起身,一边吐着嘴里的泥,一边伸手拦住了自己的手下。待嘴里终于干净了,才骂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点儿。” “你,过来。”大汉挣开手下的搀扶,手指着荀樾喊道:“好小子,有种跟老子单打独斗,输了老子当你的马夫。”荀樾看大汉一脸的不服气,只好摊了摊手,“请。” 大汉一抖身上的横肉,徒手劈掌朝着荀樾喊杀过来,荀樾不慌不忙,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荀樾的狂傲再次激怒了大汉,叫嚣几声,大汉翻身从马上抽出马鞭,挑衅似的朝着荀樾甩响了鞭子。 荀樾却并不拿武器,向后一窝身,鞭子抽在了荀樾上方,他一个转身,顺着鞭子的方向伸手攥住了马鞭,再大力向后一扯,大汉身子一个趔趄,手里的鞭子被夺走,人再次摔在了地上。 “你爷爷的。”大汉趴在地上,恨恨的锤了捶地面。大汉的手下一看自己的大哥被打的这么惨,对方却连一个小手指都没伤到,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怯意,看来这些人来头不小,不好对付啊!其中一个看不过眼,偷偷拿出一把飞刀,趁着荀樾没注意,暗自对着他撒手扔出了飞刀。 叮的一声,飞刀在距离荀樾头顶不足一尺的地方,被一枚飞针打中,击落在了地上。荀樾吓了一跳,一下子跳出丈八远,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什么玩意儿?还带偷袭的,一帮鸟鼠败类。” 偷袭的人一下子也愣住了,他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把飞刀打落的,只看到银光一闪,飞刀就掉在了地上,这诡异的一幕,着实把他给镇住了,手哆哆嗦嗦的离开了身上的暗器,再不敢拿出来。 几声马儿的嘶鸣声传来,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韦林跳下马,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了手下,大跨步走了过来。 “荀樾,你少说废话,有这些功夫,不如好好练练你的耳力,还要主上替你解围,真够丢人的。”韦林走过来说道。刚才的一幕他看的清楚,当真是替荀樾捏了把汗,这家伙的功夫是越来越倒退了。 大汉的手下一听这话,才知道刚才是营帐里的人打退了暗器,心里的惧意更甚,原来这帮人功夫这么厉害,外面的这个已经够难对付了,营帐里的居然比他更厉害,听声音就能准确无误的击中暗器,这到底是帮什么人呐? “你是什么人?是这帮人的头儿吗?”大汉被手下再次扶起来,直起身看着韦林问道。他听韦林的语气比荀樾强硬,以为他才是头领。 韦林晃了晃手指,语气怪怪的道:“不不不,我不是头领,我只是个牵马的,跟您过招的这个,在我们这里是个做饭的,他不懂规矩,还希望头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大汉皱了皱眉头,牵马的?做饭的?这么厉害?他扭头看了看扶着他的手下,手下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恨恨的给了手下一个暴栗,心道:看看人家的手下,在看看我这帮饭桶,真是丢人。 “在下韦林,敢问这位头领怎么称呼?”韦林拱了拱手,对着大汉问道。 大汉张了张口,只好说道:“我是乌里奇,是乌蒙镇上的当家,这些都是我的手下。” 韦林笑了笑,心中却暗笑,哪有什么乌蒙镇上的当家,只怕是乌蒙镇上的祸害吧!但他表面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问道:“哦,原来头领也是乌里氏族人,那不知乌里善左骑长和您是什么关系呢?” 乌里奇一听乌里善的名字,顿时瞪大了眼睛,嘴里砸吧了几下,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乌里善是我同族的大哥,他是左骑长,我是他的左右手。” 韦林心中暗笑,心知这个乌里奇在胡说八道,什么左右手,不过是仗着乌里善的余威到处欺负游散牧民的小混混一个。不过他表面上还得维持友善,就笑笑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是自家人啊!乌里善左骑长是我的好友,我方才就是去镇上见他,既然如此,不如进账子里喝杯茶吧!我们叙叙交情可好?” 韦林说着就命人掀开了旁边的帐子,对着乌里奇作了个请的手势。乌里奇这下为难了,他本以为这里来的不过是些散民,想来狐假虎威搜刮些钱财而已,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虽然这乌里善确实是他同族长兄,但却根本不拿正眼看他,要是知道他仗着他的威风在这里欺压百姓,只怕又是一通教训。 乌里奇的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的手下,搓着手,嬉笑着对韦林说道:“那个,这位兄弟,我看就不必客气了,我奉我大哥的命令,还要去别的地方巡视,不如改天吧,改天。” 乌里奇一边说,一边就退了几步上了马,朝着韦林抱了抱拳。韦林也不劝他,回抱了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恕不远送了。”“不远送,不远送了。”乌里奇嬉笑着说道,对着手下努了努嘴,骑上马一溜烟的跑了。 韦林看他跑的飞快,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头一看荀樾也笑得没心没肺,黑着脸说道:“还不快进去?主上等着呢!” 凤清尘倒了一杯茶,正在浅啄,听得外面安静了,知道韦林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就对着外面喊道:“还不快进来,等我出去揪人么?” 韦林拽着荀樾走了进来。荀樾一看到凤清尘顿时就蔫了下来,他知道刚才的飞针是凤清尘射出来的,否则他肯定被飞刀射中了,自己觉得没脸,让落樱给倒了一杯茶,躲在角落喝去了。凤清尘和韦林也不搭理他,自来到这里,荀樾也是一百个不舒服,眼下就由着他了。 “主上,我已经跟乌里善见过面了,他也是才从沐都回来,听说这柔然女王在沐都公开择婿呢!沐都眼下人才汇聚,他奉命进沐都守卫王城,明日就要出发了。”韦林把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道。 凤清尘喝了一口茶,沉思道:“这谷浑纳兰继任女王还不足两年,如今也到了择婿的年纪。不过,为了融合柔然两大部族,她的夫婿势必会在斛律氏与护古氏中择出一个,其他氏族估计是没有希望的。” 韦林皱了皱眉,不解的的问道:“这是为何,敕勒已经归属柔然几十年之久,难道还需要靠联姻维系么?” 凤清尘点了点头,解释道:“虽然两大部族融合已久,但是王族一直是柔然的,敕勒当年兵败给柔然,本就不服气,如今又被打压这么多年,早就有摆脱柔然控制的野心。眼下柔然国是女王继位,可见柔然王族已经没落,再不巩固和敕勒的关系,只怕很快就会被取而代之,就算能联姻,只怕这局面和维系不了多久了。” 韦林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乌里氏也急着去沐都,看来这些大家族都有同样的野心,只是斛律氏向来为大,护古氏紧随其后,只有乌里氏最为没落,但是也想借此机会振兴自己的家族。 “那我们怎么办?”韦林问道:“如果我们来这里的消息一走漏出去,斛律明光一定会先来找你,他还惦记着他妹妹的婚姻大事,希望跟你联姻呢?” 额,凤清尘才要端起杯子,手就停在了半空,他居然忘了这一茬,幸好到今天为止他都没有进城,否则今天哪里还能安安静静的喝茶。这漠北女子的彪悍,他是万万招架不住的,最好还是躲得远远的,就说道:“我们明日一早先跟随乌里善去沐都,尽量赶在斛律明光和护古铎的前头,避免和他们碰面。” 韦林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妥,就问道:“可是我们去了沐都,跟斛律明光见面的机会就更大了,这怎么躲?” 凤清尘砸了砸嘴,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我们就先去王城,会一会这个柔然女王,谷浑纳兰。顺便,跟她做一笔好买卖,我想,她眼下不会拒绝的。” 一听到凤清尘说买卖,韦林和荀樾相互看了一眼,眼里泛起了兴奋地光芒,嘿嘿,看来大展拳脚的时候又到了。 沐都是柔然的国都,也是王城之所在,眼下也是柔然国最最热闹的地方了,整个沐都聚齐了柔然国的达官贵人,都是为女王择婿而来,自然也都盼着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女王倾心,家族荣耀就跟着来了。 凤清尘的队伍到达沐都已经是两天之后了,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斛律明光前面。因为有乌里善的协助,凤清尘带着韦林和荀樾顺利的进了柔然的王城。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装扮成了柔然国的富商,带着大量的金钱财宝进王城以求女王青睐。 柔然国是由游牧民族组成的,国民擅长齐射,女王择婿自然也要以此为条件,能在骑、射比赛中胜出者,再由女王亲自出题测试,通过了最后测试的,再比较各方的财力,财力越盛的越有可能得到女王的垂青。 荀樾看着身后一箱箱的珠宝,总算明白它们的用途了,但还是忍不住对韦林嘟囔道:“你说这柔然国是不是穷疯了?女王找女婿也要金银财宝,还越多越好,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韦林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说道:“你懂什么!柔然国本就贫瘠,比不得中原大国,能有充裕的金钱财宝的只有那几大家族。女王加上这个要求,就怕是这几大家族以外的人能通过骑、射胜出,进入最后的比赛。如果有这种情形,到时候一比较财力,其他家族的人财力上也不是对手,最终驸马还是会落入几大家族的手中,保证并不会被外族所得。” 荀樾砸吧砸吧嘴,越发觉得不解了,就问道:“那这也太麻烦了,女王直接宣布只让大家族参赛不就得了,省的这么麻烦。” “这样一来不是明摆着排斥其他族人么?谷浑女王还不会蠢到明摆着得罪这些人,虽然大家族有财力,但是也扛不住人多啊!为了得到利益,又不得罪人,这样的办法是最好的,就算其他人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他也没话说。人家机会给你了,财力不足是你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凤清尘看韦林实在不耐烦给荀樾解释,就自己耐着性子说给他听,省的他俩说着说着又急眼了。 这样一说,荀樾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嘿嘿的笑了笑,赶到凤清尘身侧,伸着脖子说道:“主上,还是你好。你看韦林,跟我多说几句就嫌烦,我就不爱听他说。” 凤清尘淡淡的笑了笑,才要说话,前面带路的乌里善却回头看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凤清尘说道:“四王子,前面就是女王的宫殿了,注意我们的言行,不要漏了陷儿。” 凤清尘皱了皱眉,看着前方不远的宫殿,放慢了脚步,拉住乌里善问道:“乌里大人,我暂时还不想去觐见女王,反正眼下女王也不得空接见我们,索性就等到比赛的最后一天再去见她吧!” 乌里善疑惑的看了看凤清尘,不解的问道:“四王子这次来不就是来见女王的吗?若是等到比赛之后,只怕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凤清尘摆了摆手,示意他道:“这个我有新的打算,乌里大人尽管去当值吧!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再烦劳大人带我去见女王。” 乌里善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建议什么,左右王城里事务多,他也耽误不得,叮嘱凤清尘一切小心,自己就去当值了。 骑、射比赛就在王城外的猎场进行。牧场里搭了高高的凉台,以供女王和贵族们坐在上面观看比赛。韦林给了猎场的管事一大笔金钱,给凤清尘留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能观看比赛,又不被其他人注意到。 凤清尘在比赛的前两天并没有去观看,这两天都是初赛,鱼龙混杂,他实在懒得去浪费自己的精力,左右他对比赛无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最后的胜出者,还有谷浑女王。 韦林为此没少唠叨他,早知道就不用浪费那么大一袋金子了,真是有钱不知道咋花。为了不浪费自己的钱,韦林只好带着荀樾去观看比赛,可是一天下来,他终于明白凤清尘的做法是对的,初赛真是没什么可看的。 到了第三天,有能力的人都已经筛选出来,也是比赛最精彩的一天。凤清尘一直到比赛进行到中场才包的严严实实进了猎场。韦林的钱真的没白花,管事给留的位置极妙,能将整个猎场包揽眼中,还能不被高台上的贵族所注意到,最主要的是,距离女王也非常近,想来管事的以为韦林想亲近女王,所以才做了这个安排。 荀樾站在凤清尘身后,拿眼睛兜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猎场上正在张弓射箭的斛律明光,他正专注在自己的弓箭上,顾不得看周围的人。荀樾咧了咧嘴角,笑着说道:“主上,斛律明光眼看就要胜出了,护古铎也紧随其后,拓跋氏虽然这些年人丁凋落,但是今天的马赛也进入了前三,其他家族也不甘示弱,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看来今天就是决赛了,女王陛下的夫婿就在今天选出来了吧!还真够快的。” 凤清尘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今天只是决出能力最强的几家,接下来还要女王亲选,然后才能决定谁是最后的胜者。” 谷浑纳兰坐在高高的凉台上,透过帷幔观看场中的比赛,眼看着斛律明光就要胜出了,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想比斛律明光,她更希望拓跋氏能赢,拓跋是柔然古老的家族,虽然人丁不怎么兴旺,但是财力不弱,也更好控制。 斛律氏就不一样了,这些年他们在柔然日渐强盛,俨然有成为柔然第一大家族的趋势,虽然与他们联姻能帮助柔然迅速重返昔日的辉煌,但是也很容易养虎为患,最主要的是,谷浑纳兰极不喜欢斛律明光狂傲的性子。 谷浑纳兰正想的入神,赛场上就响起了一声惊呼。一支箭竟然朝着谷浑纳兰的位置射了过去,箭羽猎猎作响,直奔女王而去。谷浑纳兰惊得睁大了眼睛,死死地抓着王座的扶手,不敢动弹。 就在这一瞬间,凤清尘伸手夺过身边护卫的弓箭,搭箭上弦,一箭射了出去。射向女王的箭在即将触碰的帷幔的一瞬间被凤清尘的箭击落,两只箭交叉着落在了女王的脚边。 猎场上所有的人都惊得长大了嘴巴,心中忍不住惊呼:好快的箭,要多厉害的身手才能做到啊! 谷浑纳兰看着脚边的两只箭,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了正神色,弯腰捡起了脚边的箭。一支箭被另一支箭的箭尖贯穿,已经劈成了两半,女王不由得心内一颤,好厉害的箭法!她眯起眼睛,抬头看向了那个射箭的人,他包的很严实,正站在座位前,手里的弓还没有放下。 谷浑纳兰扭头跟身边的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点了点头,匆匆跑了下去。谷浑纳兰看着射箭的人,嘴角泛起了微笑,好一个身手敏捷的男子,真是不错。 凤清尘还没回到座位上,猎场上就响起了震耳的欢呼声,所有的男子都向他围拢过来,连比赛都顾不得了。有些年轻力壮的,也不管认不认识,走上前一起抬起了凤清尘,欢呼着将他抛向了空中。 凤清尘最受不得这些,压了压手,示意把他放下,但是大家都兴奋过度,连着抛了好几下才把他放下。就在这时候,斛律明光突然跑了过来,看也不看凤清尘,一把就扯下了他的头巾。凤清尘毫无防备,一下子愣住了。 “好啊!果然是你,来了沐都竟然都不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斛律明光抓着头巾,怒气冲冲的对着凤清尘说道。 凤清尘此刻后悔不已,真不该突然出手,但是那一瞬间是出于本能的意识,他根本没想那么多。“斛律将军,我也是才来的沐都,虽然知道你也在这里,但是碍于你忙着比赛,所以才没有去找你。”凤清尘找了个借口解释道。 斛律明光闷哼一声,看赛场上的人已经再次就位了,也不顾的再跟他说什么,扔下一句“你等我比赛完了再去找你。”就匆匆返回了赛场,一张脸已是铁青。 对于这赛场上的小小失误,谷浑女王丝毫没有怪罪,就吩咐比赛继续进行了。她此刻已经没心思去管赛场了,眼睛一直盯着凤清尘看,头巾掀开后那张绝世的容颜,已经深深的烙进了她的心里,她一定要亲自见一见这个男子。 比赛是在黄昏前结束的。结果跟凤清尘预料的差不多,除了柔然最强大的五大氏族和拓跋氏外,其他的氏族只有三个入围女王亲选。女王将亲选定在了三日之后,这三天里,自然也是给入围的人准备的时间。 凤清尘是在晚宴后接到女王召见的口谕的,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比他想要觐见女王的日子提前了,看来今天的出手已经引起女王的注意了,他心道不好,但是口谕已经来了,他也推不掉,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随着宫人走了。 谷浑纳兰换上了一身大红色镶金丝的外裳,内服也特意选了领口比较低的,锁骨微露,酒后的笑脸透着微红,威严之中还带着一丝的妩媚,她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服饰,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就缓缓走出了内殿。 柔然女子不同于中土女子的含蓄,她们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遇到喜欢的男子就会明明白白的表达自己的爱慕。今日赛场上的男子,已经让谷浑纳兰心动了。谷浑纳兰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他叫凤清尘,据说来自中土,身份不明却富可敌国,再加上他身手出众。她想,或许这次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呢! 凤清尘看着高高在上的谷浑女王,她千娇百媚,一双深眸散发出魅惑的光芒,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凤清尘清咳了一声,缓缓说道:“见过女王陛下,不知女王陛下召见在下有何吩咐?” 谷浑纳兰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装作抚了抚自己的衣衫,清丽的声音说道:“今天你在赛场上救了我一命,我很是好奇,到底哪里来的这等英雄,竟有如此好的身手?虽然我柔然多得是雄壮的武士,但是这样利落身手的人还真是少见,果然,你不是我柔然国的人。” 凤清尘笑了笑,装作听不出谷浑纳兰口中的赞美之意,只是淡淡说道:“在下凤清尘,曾居比丘国,比丘国亡国之君的第四子,不过是个亡国之子而已,算不得什么英雄。” “比丘国?”谷浑纳兰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略一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打量了凤清尘几眼,疑惑的问道:“是被中土的代国给灭国的比丘国?那你就是拓跋氏?” 凤清尘眯了眯眼睛,“不错,我就是拓跋氏迁往中土的那一支的后人。我不防告诉女王陛下,中土如今已皆是秦氏的天下,我拓跋亡国后,居无定所,如今中土已经没有了我的立足之地,所以只好回到了漠北,只是不知道故居的族人是否还认可我的身份。” 原来他是拓跋氏,那就更加光明正大了,谷浑纳兰心道。她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故作深沉的笑了笑,说道:“认不认可一是你拓跋氏族的事,二不过是本主的一句话,你说是吗?” 凤清尘点了点头,面上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情,故意赞叹道:“女王陛下果然聪慧过人,我确实也作此想。所以,知道女王陛下如今陷入了两难,特意前来寻求合作。” 谷浑纳兰看凤清尘如此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窘境,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就没好气的说道:“合作?本主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本主又哪里陷入两难了?这柔然国都是我的,我还屑于和你合作么?” 凤清尘听她语气陡然变了,知道她年龄还小,是被自己的话激怒了,所以故意做出这种姿态,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但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看谷浑纳兰故意不买账,他有心想吊一吊她,就装作一副失落的样子,说道:“凤某自信把话说的很坦荡,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女王觉得我不配,那凤某就此告辞了,女王陛下安,凤某告退。” 凤清尘说着就站起身准备走,谷浑纳兰一看他对自己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就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凤清尘只好停下了脚步,却暗自扯了扯嘴角,小丫头,和我斗,你还小。 “你想怎么合作?”谷浑纳兰也顾不得自己高贵的女王身份,径自走下王座,来到了凤清尘身边说道。 凤清尘转过身,猛地就对上了谷浑纳兰一双渴盼的眼神,他才想开口说话,谷浑纳兰却一下子挽住了他的胳膊,直白的问了一句,“你嫁给我吧?做我的夫婿,这整个柔然都是你的,不用什么合作不合作了。” 额,凤清尘惊得一下子抽回了手。他是知道柔然民风彪悍,可是这也太直接了。谷浑纳兰一看凤清尘愣在了那里,以为他是惊喜的过了头,再次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追问道:“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凤清尘再次抽回了胳膊,一把摁住了谷浑纳兰再次想靠过来的头,语气有些强硬的说道:“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谷浑纳兰被他的语气给镇住了,却又觉得他这样颇有柔然男子的强势意味,当真让她喜欢,她轻咬了咬嘴唇,满脸羞涩抬眼看向了他。 凤清尘看着谷浑纳兰一副小女儿情态,知道她是对自己动了情,暗道不好,这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只好说了一句“女王陛下,看来你是喝多了,凤某明日再来拜见吧!”说罢,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谷浑纳兰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越发的起了爱慕之心,傲而不狂,这样的男子才配的上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疑心 正值盛暑天,司马蓉的孕吐减轻了,但是酷暑难耐,她最近开始嗜睡起来,一天要睡好几次,尤其是饭后,只要一靠下来就困得发慌。这日饭后,她靠在软榻上,又开始了打盹儿,正半睡半醒的时候,就听得窗外有侍女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大王疑心了,说孩子不是他的。 司马蓉一下子就清醒了,心中就起了疑惑,对着珺儿努了努嘴,珺儿会意对着窗外喊道:“什么人在窃窃私语,进来回话。” 窗外的侍女显然没想到她们的话会被王后听到了,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己不该大意,听到王后叫她们回话,俩人战战兢兢的进了屋子。 “奴婢见过王后娘娘,不知王后娘娘有何吩咐?”侍女跪下来说道。 司马蓉笑了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没什么,只是听到你们在说话,就想问问你们在说什么。” 侍女对视了一眼,显然不知道王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编了个借口说道:“回娘娘,奴婢在说今夏的天气格外热,大家都少出门了呢!” 司马蓉看了珺儿一眼,珺儿点了点头,走上前厉声说道:“胡说什么,娘娘问话,还不如实回答,是活腻了吗?” 侍女吓得一哆嗦,身子如筛糠一般,抖得停不下来,哆嗦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们也是在这宫里听到的传言,不知从哪里传过来的,说是,说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大王的,是,是凤大人的。” “什么?”司马蓉惊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珺儿的脸色也变了,接着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快如实说来。” “奴婢们是偶然在御花园路过,听到一群侍女侍监议论的,当时也没看清是哪个宫里的,所以,奴婢也不知道。”侍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珺儿对司马蓉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娘娘,这宫里经常有三两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议论,如果不是有心,确实少有人留意。” 司马蓉点了点头,知道她们也不敢再隐瞒,只好示意珺儿可以让她们出去了。珺儿走到两人跟前,吩咐道:“你们可以出去了,记住,今天说的话以后都不要再提起,否则你们的脑袋就要自求多福了。” 侍女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哪里还敢不应,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就慌慌张张出了屋子。 司马蓉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样的风言风语不知道已经在宫里流传了多久?她既然都听到了,那秦殇一定也早就知道了,怪不得近来他少来紫云宫了,就算偶尔来了,也是问一问就走。她虽然并不渴望秦殇的恩宠,可是孩子不行,他是秦殇的孩子,如果因此被疑心,那他以后该如何在这宫里生存? “珺儿,你可曾听过这样的传言?”司马蓉忍不住问道。 珺儿脸色有些不自然,犹豫着说道:“奴婢倒是也听过只言片语,只是话不中听,所以也没有记在心里,怕扰了娘娘的心情,所以没有说。” “你糊涂。”司马蓉急道:“这样的事居然不一早告诉我,如今已经在宫里流传开来,就算我想查出源头,只怕也查不到了,你怎的如此不知轻重?” 珺儿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啜泣着道:“娘娘,是奴婢错了。可是当日是大王叮嘱了不让说的,说是流言无忌,不必理会,要照顾娘娘好好静心即可。所以,所以奴婢就什么也不敢说,没想到最终还是瞒不住了。” “什么?大王叮嘱你不告诉我的?”司马蓉惊讶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原来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什么流言无忌,看秦殇的表现,他分明是相信了才对,可是他没有来质问,到底是想做什么? 司马蓉不由的有些慌了,她越发猜不透秦殇的想法了,眼下她父兄还在狱中,她却被缠上了这样的麻烦,到底该如何是好? 珺儿看司马蓉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可是那里不舒服么?” 司马蓉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看了珺儿一眼,神情严肃的说道:“你还知道什么?快些告诉我,否则我这次死无葬身之地?” 珺儿被她的神情给吓到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奴婢听到流言没多久,大王突然有一天把紫云宫里的一个侍监给叫到了宣室殿,不知道问了些什么。事后奴婢才想起来,这个侍监就是去清逸谷时给娘娘驾马车的那个侍监。自那以后,奴婢就再没见过那个侍监,虽然觉得疑惑,但是因为有大王的叮嘱,奴婢以为没事,却没想到,流言越来越盛了。” 司马蓉觉得头有些晕,恶心劲儿也再次涌了上来,她强压下这种不适,突然问道:“在清逸谷的那一夜,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珺儿咬了咬嘴唇,有些踌躇的道:“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司马蓉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了,还隐瞒什么?” “奴婢看到凤大人回来了,还进了娘娘休息的屋子,至于他什么时候走的,奴婢就不知道了……”珺儿说道最后声音就低了下去,不敢再说。 司马蓉愁的抚了抚额头,她怎么如此大意,珺儿能看到,那个侍监一定也看到了,不用说,这些话如今肯定已经全部进了秦殇的耳朵。怎么办?她和凤清尘的确是清白的,可是说给谁谁又会信? 司马蓉心里烦乱不已,恶心劲儿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干呕出了声,吓得珺儿赶紧拿过了手盆给她接着,一边惊慌的哭喊,“叫太医,叫太医,王后不好了。” 秦殇正在宣室殿小寝。近来多雨,有不少地方闹了水灾,赈灾事务忙的不可开交,他累极了就只好歇在了这里。 “大王,您快些起来吧!紫云宫出事了。”王喜隔着帷幔喊了一声,声音虽然压低了,语气里却有些急。 秦殇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子,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身子萎顿下去。一想到司马蓉的身孕,那个小侍监的话就在他耳边回荡:那夜凤大人突然回了清逸谷,和王后娘娘共处一室待了一夜,奴才不敢去过问,就躲了起来。 本来司马蓉有了孩子,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这件事突如其来,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浇的他从头到尾都凉透了。他不想去相信流言,可是流言却如同一根刺,扎的他日夜不得安宁。他不敢想,如果孩子是她和凤清尘的,他该如何面对,凤清尘已经离开,难道要他杀了司马蓉吗? “寡人爱你至极,都容忍了你的背叛,你还要我怎样?”秦殇越想越恼怒,忍不住嘶吼道。 王喜吓得一哆嗦,他跟随秦殇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病是什么,他作为一个奴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静静的等他静下心来,否则不但帮不了忙,还会添乱。 安静了片刻,秦殇的气息才渐渐稳定下来。王喜只好上前试探着说道:“大王,太医还没有来回话,想必王后娘娘那里还没有消息。这孩子是小事,就是不知道娘娘的身子能不能吃的消,她一向身子可是弱的很啊!” 秦殇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不去担心她,只得叹声说道:“摆驾紫云宫,去看看她吧!”王喜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扶起秦殇,匆忙的跟着出去了。 司马蓉是急火攻心,再加上盛暑,有些中暑热毒之象,所以引发的头晕恶心。太医诊完了脉,又亲自熬了药,等司马蓉喝了药睡了,太医才退了下去。 秦殇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司马蓉的脸颊。自从有了身孕,她的身形反而愈加消瘦了,他一直忙着政事,最近又因为这件事故意冷落她,都没在意她是不是还好,此刻见她脸色苍白憔悴,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如此在意她,正是因为在意,心才格外痛。“蓉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秦殇忍不住,低头呢喃道。 司马蓉一醒来就看到秦殇低着头忧伤的脸,她心里一酸,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嘶哑的道:“大王,孩子是你的,请你相信我。” 秦殇愣了一下,目光疑惑的看向了旁边的珺儿,珺儿苦着脸低下了头,秦殇明白了,看来瞒是瞒不住的,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她道:“先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再说。” 司马蓉看他目光有些逃避,情知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忍不住挣扎着辩解道:“大王,臣妾向你发誓,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孩子是大王跟臣妾的,请大王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不要薄待了我们的孩子。” 秦殇怔了一下,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把她摁回了床上,沉声说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外面那些话,不听也罢。” 司马蓉却已经乱了分寸,她已经失去了秦殇的信任,父兄活着的希望也是渺茫,若是这个孩子再得不到他的认可,那她的后半生该怎么活?她的孩子又该怎么活?她死死地拽着秦殇的手不肯松开,下次见他一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等不了,也忍不了。 “大王,臣妾在您身边服侍多年,是有过私心,可是臣妾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王的事情。难道大王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了吗?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敌不过你心里的那份疑惑吗?”司马蓉哭喊着说道。 他秦殇不信任?他心里有疑惑?这哪里是疑惑,分明就是证据确凿,他是为了顾及她司马蓉的身子和面子才故意想把这件事压下不提,没想到她竟然反过来怀疑自己的居心。 秦殇被她的话给激怒了,忍不住质问道:“我有疑心?那你不妨说说,你自清逸谷回来不久的那一夜,你使劲浑身解数诱惑我,难道不是隐藏你跟他有过私情?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使的手段?” 司马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秦殇,他的脸因为愤怒有些扭曲,看上去是那样的可怕,她摇了摇头,“原来你已经信了,可笑我竟然还以为可以挽回你的心,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深信不疑。” “是,我信了,我是一国之君,你要我如何处置这样的事?难道要我笑着接受吗?啊!”秦殇怒声道。 司马蓉苦笑一声,缓缓的放开了他的手,“臣妾明白了,臣妾也知道以后该如何自处,请大王不必再忧心,只是臣妾还是想说一句,那一夜的事情,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孩子,他真的是你的,信不信都随你吧!” 司马蓉已经死心了,她不想去辩解了,是非黑白就随它去吧!等孩子出生,她的清白自然也就明了,只是希望到时候秦殇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秦殇看她一副失落的样子,想劝劝她,却又怕两人再次争吵起来,只好作罢。一直到秦殇离开,司马蓉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已经认命了。 冷宫外,章玉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别人,她一闪身进了冷宫。离黛已经等候她多时,见她磨叽半天才进来,不由得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再不来我就得回去了。” 章玉若暗自撇了撇嘴,却只是解释道:“我刚才在打听消息,听说大王进了紫云宫,没一会儿就气冲冲的回来了,看来他们情况不妙啊!” 离黛笑了笑,有些得意的道:“还是我的法子管用吧?大王可是和我一同长大的,他的心思我最明白,从他不舍得杀我开始,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就算大王疑心孩子不是他的,司马蓉不还是司马蓉,顶多受些冷落,连后位都稳坐不动呢!”章玉若问道。 离黛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些,章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离黛对她耳语了一番,章玉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道:“这可行吗?万一被发现了,我这良人只怕也做不成了。”离黛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放心,大王正为这个孩子的身份忧心,孩子没了,正好解了他一桩心事,就算他知道了,私心里也一定不会追查下去,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好了。”章玉若这才点了点头,放心的离开了。 离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道:章玉若,就你这蠢货,还想重新爬上夫人的位子,你做梦。你杀了瀛莒,灭掉了我最后的希望,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现在就让你替我亲手了结了司马蓉,和她一起去死吧! 司马蓉趁着下午的阳光弱了些,才在珺儿的陪伴下走出了紫云宫,她心情一直不好,珺儿有意让她开心一些,就想尽办法把她哄了出来。 “娘娘,我们往护城河那边走走吧!临水的地方会凉快些,那里有的地方圈了莲花,可以去看看呢!”珺儿一边说,一边搀着司马蓉往河边走。 司马蓉点了点她的额头,笑了笑说道:“你是铁了心要把我带出来,自然说什么都是好的。” 珺儿吐了吐舌头,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那可不,太医说娘娘郁闷难消,这样对孩子不好,我自然要带娘娘解闷,要不珺儿哪还有脸留在您身边啊!” 俩人说笑着来到河边,才沿着河沿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司马蓉顺着喊声回过了头,竟然看到来人是齐玹。她这才猛然想起来,齐玹还被秦殇关押在这秦宫里,眼下看到他还真是有些意外。 齐玹紧走了几步,赶到了司马蓉跟前,笑了笑说道:“王后走的好快,我喊了几声你都没听见呢!” 司马蓉看他虽然清瘦了不少,但是却比以前更精神了,心知他已经放下了过往,不由的替他高兴,就说道:“侯爷看上去似乎开阔了许多,可是看明白了?” 齐玹不好意思的笑笑,“王是见笑了,我眼下已经什么都不求了。我跟凝儿的孩子也已经生下来了,也出了月子。方才就是去向大王辞行的,三日之后我们就要回齐城了,大王也允准二王子也随我们一起回去。所以,特意来向你辞行。” “这么快?”司马蓉有些讶然,没想到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卫凝儿的孩子都满月了。仔细算算日子,确实差不多了,连她自己的身孕都三个月了,更何况别人。 “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司马蓉好奇问道。 “男孩,我齐玹也终于有后了。”齐玹说道,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司马蓉点点头,“那很好,只可惜我明日不能去为你送行了,你和凝儿一路平安,以后就好好地过日子吧!” “嗯。”齐玹应了一声,看了看司马蓉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忍不住说道:“王后如今有了身孕,凡是不要多想多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保全孩子跟你,若是连自己都保全不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司马蓉看向了他,眼中有一丝疑惑,齐玹冲着她眨了眨眼,然后低声问道:“娘娘眼下想保全的应该不只是这些吧?” 司马蓉点了点头,齐玹继续说道:“大王迟迟没有做出决定,或许是不知道该保住威严还是该保住你。有时候是可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就看娘娘有没有心了,日子不久了,再往后拖就没有机会了。” “你是说,大王私心里并不想处决我父兄?”司马蓉不解的问道。 齐玹没有说话,却伸出手捏了一把司马蓉的袖子,司马蓉才要问,却听见齐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出城会带很多行李,大到载几个人都没问题。王后你要小心筹谋,千万不要牵连到自己,否则秦殇也保不住你。” 司马蓉定定的看着他,心一阵狂跳,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良久才稳住了心神,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你不恨凤清尘,不恨我么?” 齐玹没有回答,后退了一步,弯下腰拱手说道:“玹拜别王后,王后万万珍重。” 司马蓉点了点头,“侯爷保重!” 齐玹笑了笑,转身走了回去,走了几步却又放慢了脚步,朝着背后挥了挥手,高声说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就当我是为了帮我的一个故友,顺便补偿当年利用她的事情吧!对不住了!”齐玹说罢,再不停留,大步离去。 司马蓉看着他洒脱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心道:好一个齐玹,多谢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兔死狗烹 深夜时分,秦国天牢里。几个守卫喝醉了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其中一个发癔症,一下子打翻了桌子上的油灯,桌子下铺着干草,遇到灯火顿时烧了起来。等守卫被浓烟呛的醒来的时候,火已经烧到了牢房里,里面的犯人一片惨呼。 滚滚浓烟之中,两个守卫在混乱中趁着同伴去喊人救火的空档,快速打开一间还没着起火来的牢房,给牢房的人换上一身守卫的衣服后将他拽出了牢房,推着他向外走去。等犯人一离开,守卫从杂草中翻出一具尸体扔在了犯人的床上,并用火引着了这间牢房。 守卫办完这些,又快速的奔向另一间牢房,正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原来出去求救的守卫引来了禁军,禁军行动迅速,提着水就奔进了牢房,准备行动的俩人一看已经来不及了,恼怒的跺了跺脚,只好将牢门重新锁上,提起里面的水桶装作灭火的样子。 司马容若穿着守卫的衣服跌跌撞撞出了牢房,天牢内外已经乱成了一片,周围的人只以为他是要去提水救火的,谁也没有注意他。待渐渐远离了天牢,司马容若顺着黑暗的墙根向着内宫走去。走了没多远,司马容若就遇到一个人,这人也不说话,引着司马容若就向内宫的深处走去。 天牢的火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扑灭,里面烧死了很多犯人,司马容若逃脱不及,被烧死在了里面。女监也受了牵连,烧死了不少女囚,索性司马卬安然无恙。秦殇知道后勃然大怒,命廷尉一定要彻查天牢着火之事,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就将犯人抓到后立即处死,若是守卫不当所致,就将天牢守卫统统处死,重新派一批守卫。 最让秦殇生气的不是天牢着了火,而是着火之后的清查。天牢的监事在大火被扑灭后,清查了天牢被烧死的尸体后,竟然跟天牢记载的犯人对不上,一开始说多了一具尸体,后来又说没有多,只是有些对不上号,秦殇气的暴躁如雷,把管事的拉出去,统统打了八十大板。 正在这出乱子的关头,宫里竟然出了一件更奇怪的事,元宁公主不见了!经过对元宁公主侍女的一番审问后,终于有人说出了实话,说公主昨夜偷偷去了天牢,说是去看望被关押的司马将军,之后就再没回来。 秦殇听到这个消息着实震惊了,难道元宁在这场大火中被烧死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被烧死在天牢里,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可是他偏偏发生了。 秦殇伏在几案上,陷入了沉思。就在这个时候,有侍监过来禀报,说齐玹离宫的时候到了,前来向大王请离宫的令牌。秦殇心里正烦躁,顺口就让王喜将令牌交给了侍监,说不必来回话了,直接走即可。 侍监走后,王喜看秦殇心烦不已,就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口说道:“这齐安候走的真不是时候,这不是给大王添乱吗?” 秦殇心中冷哼,果然是添乱,才要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却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砰的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对着王喜急急的吩咐道:“快去城门口看看,齐玹走了没有,没有的话,就拦住他。” 王喜不知秦殇为何这般着急,也不敢多问,赶紧对门口的侍监吩咐了下去,侍监飞一般的跑向了城门。过了没一会儿,跑出去的侍监就跑了回来,气喘嘘嘘的回来禀报说,齐玹的队伍已经出了城门,走的没影了,还问要不要追他们回来。 秦殇砰的一拳砸在了几案上,咬了咬牙,恼怒的说道:“不必追了,想来这个时候追也追不回来了。”侍监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秦殇眯了眯眼睛,思索了一番,对着王喜问道:“司马容若被烧死在天牢,王后可知道了?” 王喜摇了摇头,“应该还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没有大王的话,谁也不敢擅自告诉王后的,万一惊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那司马卬呢?他可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哭闹?”秦殇又问道。 王喜想了想,回道:“这倒没听说,不过司马丞相到底是武官出身,想来不会如寻常人一般哭闹的,就算是伤心,也不会有什么反常的举动的。” 秦殇冷哼一声,缓缓的坐下了身,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这整件事,也需要好好地安顿一下,人已死就死无对证了,而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第二天一早,秦殇的圣旨就传了下来,司马卬、李沐昕以谋逆罪论处,斩立决,因其无子无后,不处以株连。家产抄没充公,府第中人全部发配为奴,终身不得免奴籍。百骑以上将领全部处斩,听令行事的兵士免除死刑,发配流役三个月。司马容若因在牢狱之中遭火焚,免除刑罚,尸身处置乱葬岗,不得设坟冢、不得立牌位。自此,这场轰轰烈烈却以失败告终的谋逆案才算终结了,造反的人被杀了一波又一波,幽都一片肃杀血腥之气,人人谈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 除此之外,秦殇还在当天又下了一道圣旨,称元宁公主在宫中暴毙,因燕国已亡,特准许以长公主身份厚葬,入王陵。因为元宁并非秦殇的亲姐姐,其母妃也早已亡故,所以根本没有人过问她如何暴毙一事,大臣们碍于秦殇厚待她的面子上表了哀思,元宁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被厚葬了。 司马卬被处斩后,秦殇顾念司马蓉的颜面,还是准许将他埋葬了,司马蓉却并没有因此感激秦殇。司马卬下葬后的第二天,司马蓉就一病不起,整整一日水米未进,太医为了保住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只好熬了滋补的汤药,强行给她灌了下去。 秦殇听闻司马蓉病倒,也并未踏足紫云宫一步。像是跟自己作对一样,他成日里埋头处置政务,废寝忘食,连后宫都不曾踏足一步。太后几次三番劝说他,他却表面应承,实际上还是我行我素,太后无奈,也只得作罢。 这天一早,秦殇才宣布退了早朝,王喜就禀报说王后来了宣室殿,正在后殿等候。秦殇犹豫了一下,吩咐王喜带所有人退下,他独自去了后殿。 “王后,你怎么来了?”秦殇看司马蓉在后殿背对而立,开口问道。 司马蓉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的转过身,手中寒光一闪,鬼泣就泛着冷冽的光朝着秦殇而去。秦殇并未退缩,反而一步步上前,胸口抵在了司马蓉的剑上,剑尖锋利,刺进了秦殇的胸口,血在衣服上洇开来,秦殇却依旧没有退缩,顶着司马蓉的剑一步步向前走。 司马蓉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身子却随着秦殇的逼近不停地后退,最终她哭喊一声,收住了手里的剑,“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那是我的父亲,你就那样容不下他吗?” “蓉儿,你的父亲谋反,他要谋夺的是我的江山,你要我如何饶恕他?如何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秦殇忍不住吼道,难道他想这样吗? 司马蓉痛苦地摇了摇头,“天下平定后你荒唐任性,他以此为借口预谋造反,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私心吗?难道你不是开始忌惮他,故意挑起了他的反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秦殇,你也不外如是。” “司马蓉。”秦殇怒道,一把抓住了司马蓉的肩膀,“这些也是你可以揣测的吗?难道你也想陪着司马家被埋葬吗?” 司马蓉一把甩开她的手,倔强的说道:“是,我也想被埋葬。我司马家倒了,独留我在这世上苟活,你以为我还可以笑语晏晏,与你两情缱绻吗?就算你保住我又怎样,从前的恩爱,已经烟消云散了,从今以后,我司马蓉便与你恩断义绝,再无半点情分可言。” 秦殇咬了咬牙,两只手攥紧了拳头,胸口的伤再次洇出了血,他全然不在乎,只是问道:“恩断义绝?你真的要和我恩断义绝?难道你心里已经丝毫不在意我了吗?” “你要我如何再面对你?”司马蓉啜泣道,眼泪簌然而落,“你利用完凤清尘后无情的驱逐了他,还杀了我的父亲,我司马氏一族已经不复存在,就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被你疑心,你告诉我,这后半生我要如何在你眼前度过?” 秦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已经将她逼到了如此的境地,他一直以为保全她,让她一生无虞的待在自己身边就是对她最好的呵护了,却不知道,他早已经剥夺了她所有的幸福。 秦殇弯下腰,抬起司马蓉的手,让司马蓉手里的剑再次对上了自己的胸口,缓缓说道:“蓉儿,你杀了我吧!如果这样你才可以安心的过下半生,那你就不要犹豫,亲手杀了我!” “秦殇,你这一生都不懂的如何去爱别人,如何去相信别人。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源于你儿时的痛苦与恐惧,所以你用强权霸道的占有这一切,把一切都踩在你的脚下。”司马蓉发泄着心里的话,眼看着秦殇将剑再次对准了他自己,对准了心脏的位置,只要她一剑刺下去,秦殇就会永远从他眼前消失了,可是她真的能消得了仇恨,真的能安得了心吗? 哐当一声,内殿的门被大力撞开,岳琳琅疯了一般闯了进来,她跑到秦殇跟前,将他推开,然后双手死死地握住了司马蓉的剑,鲜血顿时顺着她的手腕流了下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定定的看着司马蓉说道:“王后,如果非要杀了一个人才能化解你心里的仇恨的话,你就杀了我吧!不要伤害大王,天下需要他,秦国需要他,他不能死。” “岳夫人,你不要在这里胡闹,寡人命你退下去。”秦殇呵斥道。 岳琳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着柔情,一转头,神情决绝的对司马蓉道:“王后,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原谅大王,陪在他身边度过这下半生,好吗?” “你爱他?对吗?”司马蓉看着岳琳琅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岳琳琅点了点头,笑了笑,语气有些悲凉的说道:“是,我爱他!从一开始就爱他,就算他从来不爱我,就算他只是偶尔把我当成你的影子,就算他只有孤独寂寞的时候才能想起我,都不能减少我对他一丝一毫的爱。我不像你,可以跟他两情相悦,可以在他跟前撒娇任性。他也可以无限度的宠溺你,就算你心里有别人,他还是会容忍你至今,甚至你拿剑相逼,他都不曾后退一步。你可曾想过,他是君王,他对你的爱已经是一个君王能做到的极致,你还要他怎样?” 司马蓉松开了手,剑“咣当”掉在了地上,她后退了一步,怔怔的道:“原来你这样了解他,你果然很爱他,我却不及你一分一毫。我的爱早已经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被埋葬,眼下活着的不过是个残躯。我谁的命也不要,就成全你们罢。” 司马蓉转身木然的向外走去,才跨出宣室殿的门槛,只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她下意识的弯下腰捂住了小腹,那里是她的孩子,是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如今是她的命。不知道她这身躯还能支撑多久?还能不能支撑到把孩子生下来?司马蓉甩了甩头,不,她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到孩子平安的降生,一定要秦殇亲眼看到他。 司马蓉死死地抓着门廊,不让自己倒下去,喉头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出。司马蓉的眼前一黑,身子顺着门廊缓缓的滑了下去。呵!情,果然是这世间最毒的药 太医令带着最好的太医在紫云宫守了三天三夜,费尽心力,总算是保住了司马蓉的孩子。只是她气虚血亏,又险些小产,一个月内都不能下床了,必须安心静养,否则孩子迟早会保不住。司马蓉顾念着孩子,只能顺从了太医的话。 这天晚膳时分,司马蓉喝了汤药,觉得有些饿了,就让珺儿去膳房拿些饭菜过来。珺儿不敢离开司马蓉,就吩咐了紫云宫的一个侍女去了。侍女手脚倒也利落,没一会儿就取了饭菜回来,还喜滋滋的跟珺儿将饭菜摆好放在桌上。 司马蓉不敢下床,珺儿就把饭菜盛好给端到了床头。司马蓉看着眼前的菜色,觉得饭菜似乎有些和往常不一样,转念一想,可能是膳房顾念着她的胃口,所以换了样式,就没在意,拿起筷子就想吃一口。 “娘娘,这饭菜是章良人送来的,她说膳房远,怕娘娘等不及饿坏了,所以奴婢才能这么快赶回来的。”领饭菜的侍女站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还暗自为自己的聪明得意。 “娘娘别吃。”珺儿惊呼一声,她眼疾手快,司马蓉的菜还没送到嘴里,就被她连筷子一把打掉了。 司马蓉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珺儿却不吭声的拿来了一枚银针,小心的将银针扎进了司马蓉夹过的菜里,银针瞬间变黑,司马蓉和珺儿的脸色都变了。 领饭菜的侍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糊里糊涂的问道:“王后娘娘,珺儿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对么?” 珺儿将饭菜端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领饭菜的侍女说道:“没有什么不对,你让门口的侍监去把太医叫来,娘娘方才被吓到了,有些不舒服。”侍女应了一声,点着头出去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拿过银针一看,脸色一下子也变了,他凑到司马蓉的床边,小声地道:“王后娘娘,这饭菜里有毒,幸亏娘娘没有食用。” 司马蓉皱了皱眉头,“毒?是为了毒害我腹中的孩子么?” 太医却摇了摇头,“不只是孩子,这是剧毒,只要娘娘食用了,即刻一尸两命,就算神仙在世,也回天乏术。” 司马蓉的神情一紧,回想起方才的一瞬间,顿时觉得一阵后怕,如果不是珺儿手快,她和孩子只怕已经没了。 太医看司马蓉一脸的惧色,心知她受了惊吓,安慰道:“娘娘放心,微臣即刻去回禀大王,这件事大王会处理的。娘娘只要养好身子,还是按照太医令大人的嘱托,万般小心才是。” 司马蓉点点头,嘱咐他在秦殇查明这件事之前,千万不要声张。太医在宫中服侍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应了一声,匆忙赶往了宣室殿。 章玉若紧张的在宫里走来走去,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听到消息,不知道到底成没成事。她特意选了司马蓉差点儿小产的时候下手,为的就是能一举成事,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反正现在司马家已经倒了,她没了孩子,在这宫里也得意不了多久。 门吱呀一声开了,章玉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自己宫里的侍女,这才松了口气,才要骂人,侍女身后一个人就推门而入走了进来。 王喜进了门,面无表情的对章玉若说道:“章良人,传大王口谕,要良人即刻去宣室殿,不得有误。” “大王?大王找我何事?”章玉若问道,心里却隐隐的起了慌乱。 “大王口谕要良人即刻跟奴才去宣室殿,良人还是去宣室殿再问吧!”王喜冷冷的说道,对着身后的两个侍卫努了努嘴,侍卫不由分说,上前驾住章玉若就飞快的跑了出去。王喜回过头,扫了一眼屋子里,心道:这屋子又该换主了,转身走了。 “传大王诏令,罪人离黛毒害王后,罪无可恕,赐毒酒一壶,即刻领旨,不得有误。”王喜念完诏书,命人将毒酒递到了离黛眼前,“这是大王赐的,您请吧!我们也好交差。” “不可能,不可能,他凭什么赐死我?凭什么?”诏书递到跟前,离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王喜看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就一五一十的把章玉若毒害王后不成的事告诉了她,还说章玉若招出了是受她指使,秦殇忍无可忍,这才一封诏书下来,要赐死她。 离黛苦笑几声,原来还是被章玉若这个蠢货给害了,原以为她把自己栽进去也就算了,没想到她临死前也要拉着自己作伴,果然是又蠢又狠毒。 “其实这也怨不得章良人,怨只怨你作孽太多,连她也坑害。她知道是你给她下了药,让她终身无子,她没了盼头,这才临死前把你也拉了进去。”王喜说道,他看离黛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傻笑,以为她不甘心赴死,就告诉了实情。 “不错,你就是作孽太多,才自己害了自己。”一个声音附和着说道,离黛回过头,说话的竟然是刘姒。 刘姒走过来,冷冷的看着离黛说道:“昨夜告发你的不只是章玉若,还有我。我告诉大王,看到你和章玉若鬼鬼祟祟的在冷宫嘀咕,还悄悄递给她一样东西,大王本来的一点儿疑心也彻底被打消了,这才决心置你于死地。离黛,你害死我腹中的孩子,我终于可以为他报仇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离黛狂笑几声,状似疯癫。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癫笑,缓缓伸手拿过了毒酒,两行清泪流下,她一仰头,将毒酒送进了口中。秦殇,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王喜看着倒在地上的离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这个也抬出去吧!找个地方给埋起来,别跟之前那个似的,随便一扔就了事,这是大王吩咐过的。”侍卫应了一声,用一匹白布将离黛的尸身盖上,抬出了宫。 刘姒看着一群人离开,苦笑了几声,转身向冷宫的深处走去,消瘦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草色里。这无止境的争斗与厮杀,至死方休。 凤清尘见过谷浑女王的第二天,斛律明光就找到了凤清尘,除了叙旧之外,他再次提起了让凤清尘和斛律明月联姻的事情,凤清尘又一次拒绝了他。斛律明光不死心,居然找到了女王的殿前,请求女王赐婚,就是这一赐婚出了大事。 谷浑女王一听说要赐婚的对象是凤清尘,当时就不愿意了,说什么也不同意赐婚,还以斛律明光大闹王城为由取消了斛律明光入女王亲选的资格。这一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斛律氏族人更是愤怒非常,当下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沐都。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斛律氏这一举动为何的时候,斛律氏族竟然举兵造反了,他这一造反,连带着敕勒原先的部族一起都跟着反了。 原来,斛律氏这次想尽办法让斛律明光在比赛中拔得头筹,为的不单单是迎娶女王,为的是女王背后的柔然国,他们被柔然的部族打压已久,早就起了造反的念头,女王取消他们入选的资格,不过是提前触发了他们的行动而已。 这样一来,情势就变得紧张了。虽然柔然部族最初打败了敕勒,并将他们收归麾下,统治了几十年,但昔日的辉煌早已经不复存在了。自女王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敕勒本来的部族就已经有了谋反之心,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没有绝大的胜算,眼下却不同了,女王的一意孤行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最主要的是,女王眼下没有可依仗的人,她的威信已经不足以打败敕勒了。 凤清尘在得知斛律造反的当天就派荀樾将自己的人马也全部带来了沐都,他决定站在谷浑女王这一边,毕竟战事也是因他而起的,虽然斛律氏族早就有造反之心,却是因他急于和谷浑女王结盟心切,将这场战事提前了,他自然要帮助谷浑纳兰一把。 谷浑纳兰知道凤清尘想要相助她之后,心中除了爱慕之后,更多了一层感激,甚至萌生了在战争结束后就嫁给他,与他共享柔然将王国的想法。当然,这想法她并没有表示出来,毕竟战事还没开始,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 战事一触即发,表面平静了几十年的柔然国再一次起了纷乱,这一次的腥风血雨之后,不知道又会形成什么样的新局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情之殇 中秋节前一个月,赵美人终于顺利诞下了孩子。太后一高兴,总算是解了赵美人的禁足,还按照位份封了赏赐过去。秦殇再次得子,心中也甚是欣慰,又赶上即将中秋佳节,就决定把孩子的满月酒和中秋宴一起办了,这虽然比不得赏赐,但也是极大的荣耀了。 只是让所有都不明白的是,秦殇虽然赏赐不断,却并没有加封赵美人的意思。宫中夫人之位空缺,提一个上去实属应当,但直到中秋节来临,秦殇都没有加封的旨意下来。赵美人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月子里就闷闷的生了几场气。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司马蓉的肚子越来越大,也愈发懒得出门,自上次章玉若下毒之后,司马蓉在饮食上也愈发小心起来。随着司马蓉的月份越来越大,秦殇也越发少的来紫云宫了,就算偶尔来看她一眼,也很少过问腹中胎儿的情况,司马蓉知道他在逃避什么,除了日常请安的话,她也很少主动说起,只是心中难免会难过。 第一场大雪降下来的时候,司马蓉意外收到了齐晟的书信,秦殇也没有过问,就让王喜把它交给了司马蓉。司马蓉看到第一句话眼泪就下来了,那是司马容若的字,虽然只有短短几行,也是以齐晟的口吻写的,可是她知道,他安全了,他终于可以和元宁在一起了。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来,司马蓉收好手中的书信,这也许是她和容若最后的一次联系了,他要带着元宁远走高飞,去过平静的日子。容若,你走吧!带着你心爱的人一起,好好守护你的幸福,代替我去享受一场完整的爱情吧! “娘娘,别站在门口了,再冻着可怎么好?太医快要来了,还是躺在床上吧!”珺儿走过来说道,把一个手炉递给了司马蓉。司马蓉笑笑,捧住手炉进了屋子。才躺下,太医就来了。 本以为还是跟寻常一样的请脉,没想到这次把完脉太医的神情却有些异样,犹豫了一会儿,太医才斟酌着开口道:“娘娘近来是不是进食的少了?” 司马蓉点了点头,“是,本宫自天气凉了就越发觉得没胃口,倒是没有呕吐,只是食欲不振。这两天一下雪,越发的饮食少了。” 太医蹙了蹙眉,叹声说道:“娘娘,您本就体虚,近来还总是郁郁寡欢,伤了肝脾,所以才饮食不振。微臣给您开几方药膳,调理一下吧?” “好,有劳太医。”司马蓉说道。虽然她觉得太医说的听上去也不严重,但是总觉得太医今天有些不一样,神情也很是凝重。不过,既然他说开药膳就能调理,她也就没有多问。 太医很快的开出了几个方子,就交给了珺儿,还叮嘱她一定要按照方子小心熬制。珺儿才要将方子收起来,却看到太医暗暗对她打了个眼色,她心中会意,就对司马蓉说道:“娘娘,奴婢去送送太医,顺便叫她们把药膳给熬好。”司马蓉不疑有他,就点了点头,让她好生送太医出去。 珺儿紧随着太医走出了屋子,一直走出了大殿外,太医估摸着司马蓉听不到他们说话了,才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说道:“珺儿姑娘,方才当着娘娘的面,我没敢说,娘娘的情况不太好啊!” 珺儿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急忙问道:“什么叫情况不好?娘娘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 太医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娘娘腹中的胎儿越发大了,所需也越来越多,可是娘娘的饮食跟不上,供给不足,胎儿就会汲取母体的养分。娘娘如今已经出现了气虚血亏的现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算能撑到孩子生下来,只怕,只怕……” 太医说到这里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珺儿看他吞吞吐吐,心中越发着急,急急的问道:“只怕什么?您快说吧!真是急死人了。” “只怕孩子生下来,娘娘就不行了,甚至,甚至都等不到足月生产了。”太医苦着脸说道,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珺儿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有些站不住。她是觉得司马蓉近来脸色越来越不好,身子也愈发虚弱起来,她只以为是月份儿大了的缘故,从未敢往坏处想,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糟了。 “太医,那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娘娘好起来?您想想办法啊!”珺儿眼圈都红了,抓着太医问道。 太医为难的摇了摇头,说道:“珺儿姑娘,我已经尽力用药材帮娘娘补身子了,可是心病难医,娘娘郁结难消,吃再多的药也不管用啊!” 珺儿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呜咽着道:“太医说的容易,您也知道娘娘眼下的处境,要她如何消的了心中的苦闷呐!” “唉!”太医叹了一声,只得说道:“我会和太医令好好商量一下,尽力帮助娘娘能平安的生下孩子,也能保住娘娘自身。”珺儿点点头,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太医。 永安宫里,秦殇斜躺在软榻上,舒服的眯着眼睛。赵美人正给他捏着肩膀,还时不时的说着调笑的话。自赵美人生了儿子,虽然秦殇没有加封她,但是恩宠并未减少,反而比生产前更盛。 “大王,北方有消息传来。”王喜在外间小声地喊了一句。秦殇坐起身,嗯了一声,说道:“就在这里说吧!”王喜应了一声,让传信的士兵走了进来。 “禀报大王,北方边关急报,柔然国内这几个月经历了宫廷政变,王族易储,新的柔然王收复部族之后,竟然在边境屯兵,大有冒犯我秦国边境之意,守关将军不知如何应对,请大王示下。”士兵隔着帘子说道。 秦殇皱了皱眉,问道:“王族易储?可知道新的柔然国君是谁?” 士兵摇了摇头,“微臣不知,只知道是斛律氏族引发的战乱,敕勒的几大家族也先后跟随他一起反了柔然女王,战乱持续了几个月才平复,女王战败,不知去向。” “如此说来,登上王位的应该就是斛律氏了,斛律氏向来强盛,估计王位非他莫属了。”秦殇思忖着道。 士兵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想了想,又想起一件事,就说道:“禀大王,这次还打探到一个消息,凤大人去了柔然,还跟随了柔然女王,这次女王战败,只怕凤大人也未能幸免。” 秦殇听士兵说完,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他已经不是我秦国的谋事了,他的去向不必再来禀报。至于柔然屯兵的事,待寡人明日早朝商议后再做定夺。” 士兵应了一声,才要退下去,秦殇又吩咐了一句,“凤清尘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能走漏一丝消息,明白吗?”士兵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匆忙退了下去。 秦殇下了软榻,心情有些复杂。凤清尘死了?他就这样轻易死了吗?秦殇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方才士兵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柔然女王战败是必然的,凤清尘既然跟随了她,自然也难逃这一劫。 凤清尘的死对于秦殇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如果被司马蓉知道了,她会如何?她眼下有着身孕,万一,秦殇摇了摇头,不能,绝对不能让她听到一个字。 赵美人看秦殇一直锁着眉头,却不说话,就忍不住上前问道:“大王,这个士兵的意思是不是说凤清尘死了?他死了您该高兴才对,怎么还闷闷不乐呢?” 秦殇扭头看了她一眼,脸色阴沉的道:“你为什么觉得他死了寡人会高兴?” 赵美人蹙了蹙眉,仗着秦殇宠爱她,一句话脱口而出,说道:“宫里不是都说王后与他有私情,眼下他死了,大王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王喜看秦殇脸色越来越难看,暗暗看了赵美人一眼,想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但是赵美人向来不把宫人放在眼里,自然无视他的暗示,不知死活的接着道:“还有,宫里还有谣言,说是王后的孩子也是他的,大王不也因此才冷落王后的么?他眼下死了,大王难道……” “住口”秦殇怒吼一声,面色已变得铁青。赵美人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不迭的求饶道:“大王恕罪,臣妾失言,求大王恕罪。” 王喜暗自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秦殇扫了一眼宫殿内外,所有的宫人都吓得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他冷峻的声音响彻宫殿,“传寡人旨意,永安宫中宫人不能安心侍奉主子,在宫中散播谣言,语出悖逆,将永安宫所有宫人拉出去,统统杖杀。”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王喜连忙求情道。 秦殇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道:“从今以后,寡人若听到谁再提起一个字,杀无赦。”话音才落,门外就飞快的进来几个侍卫,不由分说将永安宫所有的宫人拖了出去,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秦殇冷眼看着宫人都被拖了出去,哭喊声也渐渐听不见了,才转过身看着赵美人。她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抖得似筛糠一般,却强忍着不敢让泪水流下来。 秦殇伸手捏起赵美人的下巴,审视着她的一张小脸,一字字说道:“你能活着,应该好好感谢你这张脸。”说罢,扔下赵美人拂袖而去。 赵美人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紧紧的捂着嘴巴,眼泪簌然而落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有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血,无边的血色蔓延过来,司马蓉想要躲开,却发现漫天的鲜血向自己身上涌来,她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是做梦!司马蓉嘘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坐起了身。 珺儿听到动静,走过来收起了帷幔,低声问道:“娘娘,怎么了?这么早就醒了?”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就醒了,可能是昨夜睡得早了吧!”司马蓉看着外面微微亮的天色随口说道。她没有告诉珺儿她近来做噩梦的事,省的她担心。 珺儿看她脸色不好,就端来一碗参汤,递给她道:“娘娘,喝口参汤吧!您近来总是早醒,喝一点压压惊。”司马蓉点点头,接过来喝了一小口。 “娘娘,昨夜您才睡下,岳夫人就过来了。她说快到年下了,怕娘娘身子吃不消,过年的年夜宴和一应事情她就带着宗美人去安排了,安排妥当了再把单子拿给您看。”珺儿想着昨夜岳夫人的话,对司马蓉说道。 司马蓉应了一声,“嗯,应该的,我眼下身子不方便,也实在安排不了,还是岳夫人细心。” “岳夫人倒是细心,不过,她最近总是等娘娘都睡下了才来,当真有些奇怪。”珺儿不解的嘟囔道。 司马蓉自然知道是为什么。自从上次宣室殿的事情之后,岳琳琅就总是这样,除了请安不得不见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躲避着司马蓉,大约是被司马蓉知道了她的心思,她觉得尴尬吧! 不过司马蓉没有说出来,只淡淡的说道:“大约是年下了事情多,她又要忙着照顾孚儿,还要主持宫中的事情,白日里脱不开身吧!” 珺儿只好点了点头,虽然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懒得去管别人,她只想照顾好司马蓉,让她平平安安就好。 除夕很快就到了。今年的年夜宴办得格外隆重,大约是因为新添了王子,王后又有了身孕,所以秦殇想办得隆重一点。 司马蓉也快要临盆了,身子愈发笨重起来,年夜宴进行了还没一半,她就觉得身子乏的厉害,只得半靠在桌子上暂时休息一下。 秦殇看她神情有些疲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蓉儿,可是累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司马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多谢大王体谅,臣妾是有些累,怕是不能陪大王到宴席结束了,臣妾先告退。” 秦殇点了点头,吩咐王喜送司马蓉回去,司马蓉却推辞了,说不想麻烦别人,让珺儿陪着就够了,秦殇只好同意了。 司马蓉离开了宴席,在珺儿的陪伴下慢慢的往紫云宫里走。经过一座假山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压低了声音说话,司马蓉觉得奇怪,这么冷的天,什么人会躲在外面说话?就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大王说了,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王后娘娘,否则大王会砍了我们的脑袋的。”一个侍监的声音响起来。 司马蓉更加奇怪,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到了砍头的地步?她停下了脚步,示意珺儿别出声,她要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是啊!”说话的是一个侍女,“凤大人死的好惨,听说被柔然的叛军杀死在乱军之中了,大王怕王后听了受不了,所以严禁说出去,咱们还是小心说话吧!” 司马蓉脑子轰的一下,身子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凤清尘死了?他死了? “不,不会的。”司马蓉忍不出喊出了声。假山后面的人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匆匆忙忙跑开了。 “娘娘。”珺儿喊了一声,紧紧的搀住了司马蓉,她感觉到司马蓉的身子在颤抖,忍不住有些慌起来,说道:“您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说的不一定是咱们的凤大人,一定不是的。” 司马蓉摇了摇头,声音里都透着绝望,“不,他们说的一定就是他,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凤清尘,只有一个。可是,我不相信他死了,我不信。我要去找秦殇,我要去问清楚。” 司马蓉说着就要返身回去,珺儿却死死的拉住了她,苦苦的哀求道:“娘娘,大王还在夜宴上,此刻去不得啊!” 司马蓉浑身都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抓着珺儿的手,颤声说道:“那我们就去宣室殿等他,一定要等他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 珺儿看她失神成这个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就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宣室殿,去等大王回来。” 秦殇回到宣室殿已经是下半夜了。司马蓉正坐在大殿里出神,一听到他的声音,慌忙跑了过去,一把抓着他的袖子,急切的问道:“大王,凤清尘没有死对吗?他们说的都是骗人的对吗?” “蓉儿?你怎么在这里?”秦殇看到司马蓉,有些惊讶。 司马蓉顾不得回答他,只是抓着他的袖子,不停地问:“他没有死,没有死,对不对?” 秦殇的表情明显一滞,却很快反应过来,装作不解的问道:“蓉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凤清尘,我听到有人说他被柔然的叛军杀死了,死在了乱军之中,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司马蓉哭喊着说道。 秦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司马蓉捕捉到了,她怔怔的看着他,“他死了,对吗?凤清尘真的死了,对吗?” “对,他死了!”秦殇咬了咬牙,话脱口而出,“他追随了柔然女王,女王战败,不知所踪,凤清尘死在了叛军手中。” 司马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你早就知道是吗?你早就盼着他死了,是吗?” “是,我早就盼着他死。他死了,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你满意了吗?”秦殇怒不可遏,本想跟她解释,可是看到她为凤清尘心碎到这个地步,他真的忍不了,他的痛苦一分都不比她少,可她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司马蓉痛苦的摇了摇头,“秦殇,他是你逼死的。你杀了每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恨你。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的怀里,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司马蓉急火攻心,一口鲜血涌出了喉头,秦殇心里一惊,伸手就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司马蓉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跌跌撞撞逃出了宣室殿。珺儿怕她出事,匆忙跟了上去。 秦殇失落的跌坐在空旷的大殿里,仰头怒吼一声,“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薨逝 司马蓉还没到紫云宫,就觉得身下涌出一股热流,紧接着小腹传来一股剧痛,她强忍着腹痛,抓住珺儿的手,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快去叫太医,孩子怕是等不及了。” 紫云宫里乱成了一片,太医令和太医都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里面产婆的消息。司马蓉早产了,虽然太医早料到有这一天,但是还是比预料的早了一些,情况很是棘手。 “有没有告诉大王?大王为什么还不来?”岳琳琅守在外间,着急的问道。宗美人看她坐立不安,忍不住劝道:“岳姐姐,已经派人告诉大王了,你先稍安勿躁,大王一定会来的。” 赵美人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屋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她巴不得秦殇不来,巴不得司马蓉过不了这一关,因为她这张脸像司马蓉,她受够了屈辱,这一次,她一定要讨回来。 “太后驾到。”门外传来侍监的通传。太后在素心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看到屋子里只有岳夫人和两个美人,就皱着眉头问道:“没人告诉大王吗?他怎么还不来。” 去宣室殿传消息的侍监刚好赶过来,听到太后发问,就上前支吾着说道:“回太后,已经告诉大王了,可是他说他有政务要处理,脱不开身。” 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厉声呵斥道:“糊涂,这个时候是政务要紧,还是王后和孩子要紧?你再去通传,就说是哀家让他过来的,快去。”太监应了一声,再次飞奔出去。 “太后,您先坐下吧!切莫伤了身子。”岳琳琅看太后动了气,上前劝慰道。 太后叹了口气,坐在了外间的榻上,又忍不住问道:“王后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进去看看?” 岳琳琅点了点头,眼圈儿有些发红,“看过了,王后身子本就虚弱,孩子又是早产,情况实在是不好,只希望上天庇佑,保她们母子平安。” 赵美人听了岳琳琅的话,翻了翻白眼,哼声嘀咕道:“什么母子平安?能不能生下来还不知道。” 太后看赵美人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知她没什么好话,就有些看不过眼,冷冷的对她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赵美人有些惧怕太后,听到太后问话,就低声下气的说道:“臣妾也担心王后的安危,所以来看看。” 太后瞥了她一眼,也懒得管她是不是真心的,就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她,一心听着产房的动静。 司马蓉面无血色,满头都是汗水,下身已经疼的没了知觉。她强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她要保存体力,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快速的消失,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她必须在不省人事之前把孩子生出来,否则孩子有可能会保不住,她不能让他有事,绝不能。 “哎呀!”产婆喊了一声,满手的鲜血,“怎么会这么多血?快去问问太医。” 太医令和太医们正焦急的等待着,就看到一个侍女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语气慌乱的问道:“医令大人,娘娘出了好多血,怎么办?” “难道是?”太医们对看了一眼,没敢说下去,嘱咐侍女赶紧用参汤给王后吊住精神,然后再喂她喝下止血的汤药。 司马蓉把一碗碗汤药喝下去,并未觉得起到什么作用,身体的力量还是越来越弱。已经过去很久了,还是没听到产婆说孩子的动静,她就昂起头,挣扎着问道:“孩子的头出来没有?” “没有,娘娘,再加把劲儿,孩子的头还没出来。”产婆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 司马蓉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对着产婆说道:“你去让太医令进来,要他给我一边针灸,一边生产,我快撑不住了。” 产婆愣了一下,惊讶道:“娘娘,这怎么行,太医令是男子,怎能见您的凤体?” 司马蓉急了,用尽力气吼道:“快去,照我说的做,否则我跟孩子都保不住。” 产婆跺了跺脚,情知司马蓉说的是对的,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赶紧吩咐人去请太医令。 太医令跪在床边,紧张的给司马蓉施针。司马蓉已经气血两亏,眼下又失血过多,已经要靠施针来维持精力了,他暗自叹息一声,只怕这王后,哎! 秦殇坐在宣室殿,假装在百~万\小!说简,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紫云宫的侍监已经来了好几遍,都快哭出来了,可他还是没勇气过去。他有些怕,他怕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怕孩子会长着和凤清尘一样的脸,如果是那样,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秦殇烦躁的把书简扔在一旁,懊恼的抱住了头。王喜在一边急的不行,忍不住再次劝道:“大王,政务什么时候处理都行,王后娘娘那边怕是快要生出来了,您还不过去吗?” “给寡人倒盏茶,渴了。”秦殇闷声说道。王喜急的跺了跺脚,却不得不去给他倒茶,心里急道:大王明明这么挂心,为什么硬着脾气不去呢? 天光渐渐亮起来,太后守了半夜,身子明显有些撑不住乐。岳琳琅怕她受不了,一番劝说,让人把太后先送走了。太后临走前还叮嘱,如果孩子生出来,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她。 岳琳琅和宗美人一夜没合眼,紧张到不行,赵美人却坐在一边开始打瞌睡。岳琳琅看她根本无心守在这里,忍不住怒斥道:“赵美人,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打瞌睡?”赵美人被岳琳琅的语气吓了一跳,赶紧坐正了身子,不敢再放肆。 司马蓉已经快要虚脱了,她脑子开始空白,她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太医令看她眼神开始涣散,心中越发的焦急,司马蓉出的血越来越多,已经止不住了,如果孩子再不生出来,只怕会一尸两命。他咬了咬牙,只能保住一个了,再次在司马蓉身上扎了一针。 司马蓉只觉得猛地一阵清醒,她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她的双手攥紧了被褥,用尽最后的力气,疼的喊出了声。 伴随着司马蓉痛苦的喊声,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了紫云宫。司马蓉听到这声啼哭,舒了一口气,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娘娘,娘娘,娘娘。”司马蓉耳边听到一声声遥远的呼唤,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正焦急着,司马蓉就觉得身上传来一阵疼痛,同时耳边响起婴儿的哭声,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好几个人头凑在她的上方,焦急的呼喊她,见她睁开眼睛,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姐姐,你看看孩子,他在哭呢!他想让母后抱抱呢!”岳琳琅喜极而泣,小心的把襁褓递到了司马蓉身边。 司马蓉挣扎着转过了头,伸出手扒开了襁褓的一角,看到襁褓里的孩子,她嘴角露出了笑容,孩子长得太像他了。孩子似乎感觉到母亲在看他,转着头想要看过去,却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司马蓉忍不住笑了一声,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小脸。 太医令还没有离开,司马蓉召他过来,问了孩子的情况,太医令说孩子虽然早产,但是很健康,只要以后细心呵护就不会有事。司马蓉总算放心下来,这样,她走的就可以安心些了。 一股腥甜传来,司马蓉猛地扭过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感到一阵眩晕,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耳边响起一声疾呼,“王后娘娘,你怎么了?”司马蓉摆了摆手,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让珺儿去拿一块白布过来,她要给他留一封诀书,也为她的孩子留下一个保命符。 司马蓉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在布帛上一笔一笔的写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孩儿,娘亲对不起你,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但愿这份手书能护你一世安康,能让你父亲用心爱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秦殇,你一定要看一眼孩子,看一眼这个世间跟你最像的人,他是你的血脉,也是我最后的唯一。 司马蓉把手书写完,小心的折起来交给了珺儿,吩咐道:“珺儿,你拿上手书,抱上孩子,然后去宣室殿见大王,一定要把手书给他,一定要让他看孩子一眼。” 岳琳琅和宗美人已经泣不成声,眼看着司马蓉脸色越来越白,精神越来越涣散,她上前握住司马蓉的手,低声说道:“姐姐,我和宗美人会好好照顾孩子长大,你放心吧!” 司马蓉拍了拍岳琳琅的手,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有妹妹,我放心。” 司马蓉说罢,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她再次看了襁褓中的孩子最后一眼,决绝的扭过了头。珺儿扑通跪在地上,对着司马蓉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和奶娘抱着孩子飞快的出了紫云宫。 “大王,王后娘娘的孩子生下来了,求求您看一眼,看一眼吧!”珺儿跪在宣室殿门口,苦苦的哀求道。 孩子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在此时哭了起来。秦殇听到这声儿啼,心骤然被揪住,忍不住离开了座位,缓缓的走出了宣室殿,走向了那个襁褓中的婴孩。 “替我梳妆,梳最美的妆。”用尽最后的力气念出这句话,司马蓉带着安详的笑容,身子软软的跌回了床上,再也没有了气息。秦殇,我终究没有死在你的怀里。 产婆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过去,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急呼一声,“王后娘娘驾崩了,王后娘娘驾崩了。” 秦殇的手缓缓掀开了襁褓,婴儿停住了啼哭,好奇的转着眼珠,寻找着方向。秦殇的手一下子停住了,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他几乎完完全全的继承了他的血脉。 “殇儿”太后也赶了过来,看到襁褓中的孩子,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殇儿,王后没有对不起你,这真的是你的孩子,他就像你儿时的一面镜子,像极了你啊!” “大王,太后。”紫云宫的侍监急匆匆的跑过来,眼睛还是红的,扑通跪在秦殇面前,哀痛的说道:“王后娘娘驾崩了。” 王后娘娘驾崩了!这句话像一声响雷炸在了秦殇的脑海中,他身子晃了晃,一下子跌在了身后的门框上。 “大王,你要撑住啊!”太后劝慰道,自己却忍不住湿了眼眶。 “不,蓉儿,你不能死!”秦殇挣脱开扶他的人,疯了一样跑向了紫云宫。从不流泪的他,这一刻眼泪簌然而下,紫云宫那么近的路,此刻却成了咫尺天涯,仿佛怎么也跑不到了。 紫云宫的寝殿里里跪了一地的人,他看不清是谁,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那鲜血一样红艳的凤袍,那是大婚时她穿过的。秦殇强忍住泪水,一步步走到床边,伸出手握住了她。她的手还带着最后一丝余温,似乎是为了等他最后一次来见她。 “蓉儿,我来了。”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似乎怕吵醒她。她一动不动的躺着,样子和他当初娶她时一模一样,那样惊艳,那样的美,丝毫没有变过。这就是他爱的她,也是一生为他所有的她,她没有撒谎,她完完整整的属于他,可他最终负了她。 “蓉儿,不……”紫云宫里响起秦殇悲痛的哀嚎。他得到了江山,得到了无上的尊荣,却失去了最最宝贵的她。 王后薨逝,天下大丧。 秦殇在司马蓉下葬的当天昏死过去,醒来一病不起,天下皆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重生 司马蓉堕入了一片黑暗,不停地沉下去,她终于死了,终于可以离开那个牢笼了。可是她会去哪儿?地狱?还是天堂? 眼前出现一道白光,随着光亮越来越强,司马蓉被刺激的闭上了眼睛,却忍不住一阵欣喜,不会是回现代了吧!好多穿越小说都是这样的,一死了就回来了。太好了,我的文明世界,我的现代,我终于要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奇异的力量传来,司马蓉感觉自己能动了,她腾的坐起了身子,猛地睁开了眼睛。伴随着她的醒来,引起了一阵慌乱,“诈尸啦!诈尸啦!” “什么诈尸?”司马蓉嘟囔着,目光看向周围,很多古代村民模样的人一边喊着,一边跑了开去,离开的就是她的位置。 司马蓉低头看看自己,我去,居然还是一身古装,而且衣服做工粗糙,甚至有些破烂。再看看周围,别人都跑光了,只剩下一个十几岁光景的少年,正吓得哆哆嗦嗦的看着她。 司马蓉对着他勾了勾手,说道:“过来,姐姐问你几句话。” 少年咽了口唾沫,哆嗦着问道:“玉姐姐,你是死了还是活着?” 司马蓉翻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是活着,死人能跟你说话吗?” 少年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她,忍不住嘟囔道:“可是你明明死了,郎中看过都说你死了,你怎么又能说话了?” 司马蓉想逗逗他,就编了个谎话,说道:“姐姐我没死透,阎王爷不收我,又让我回来了。” 少年一听这话,不但不害怕了,反而露出了一丝喜色,走上前笑嘻嘻的说道:“玉姐姐,这是真的吗?我早就说过,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你一出生就克死了爹娘,你这样的人命最硬了。” 额,司马蓉满脸黑线,这是夸我吗?原来我又穿到了一个更加悲催的娃身上,还克死了爹娘,老天爷,你对我真tmd好。 经过一番询问,司马蓉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新身份。褚玉,褚家村人,自小克死父母,被村里人接济抚养长大,性格古怪倔强,所以从小并不讨人喜欢。长大后独自一人居住在村子里的小山头上,平日里以打猎、捕鱼为生。这次死亡纯属意外,打猎时被猛兽围困坠下山崖,村民以为她死了,本想将她埋了,坑都挖好了,她却又活过来了 “少年,照你这么说,我这个人平时孤僻的很啊?”司马蓉听完少年的话,忍不住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嘟囔着道:“是啊!玉姐姐,平日里你很少和大家来往,只有我跟你比较熟,因为我也是孤儿,不过我从小由村长抚养大的,比你讨人喜欢。” 额,司马蓉又一次被击中,伸出手捂住了少年的脸,“你够了,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你先告诉我,这是哪一年?”这可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她必须弄清楚。 少年挠了挠头,认真的想了一下,又抬起迷茫的眼睛对着司马蓉摇了摇头,“姐姐,什么是哪一年?你怎么醒来后变得这么奇怪?话也多了起来,这不太像你啊!” 司马蓉暗哼一声,奇怪就对了。但她没说出来,反正自己也是孤身一人,想必离开这里也没人在意,就对少年说道:“少年,姐姐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京城,出去闯一闯。” 少年更加迷茫了,却使劲儿摇了摇头,劝阻道:“姐姐,京城去不得。我们大秦王后大丧,昨日才下葬,大王命秦国上下守丧三月,你现在去京城,肯定进不去的。” “什么?大秦王后下葬?还是秦国?王后是叫司马蓉吗?”司马蓉惊得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还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个身体,她是跟秦国干上了吗? 少年点点头,却突然压低了声音,“姐姐,王后的名讳可不是我们能提起的,否则传到官府的耳朵里,我们是要被诛杀的。还有,你别老叫我少年,我叫褚成,你忘了吗?” 褚橙?褚时健的橙子?司马蓉赶紧摇了摇头,瞎想什么呢!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褚成啊!你有没有听说王后娘娘的孩子怎么样了?她临死前生下了孩子,大王可有善待他?” 本以为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小村民是不可能知道的,司马蓉也没想能得到答案,没想到褚成竟然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说到这个,可见大王对王后的爱重之心,王后死的当天,大王就为孩子赐名秦政,还将他立为了太子,榜文都贴到我们镇上了。” 啊!司马蓉惊得一下跳了起来,太子?才出生几天就成了太子?秦殇,你也太溺爱他了。不过这样一来,司马蓉也放心了,看来秦殇真的很爱她的孩子。 司马蓉朝着幽都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秦殇,我这样的身份是没本事走到你身边,也没能力看孩子一眼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守护他,庇佑他平安长大。 半柱香之后,司马蓉决了个定:她要去找凤清尘,就算他死了,她也要找到他的坟墓,不死不休。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一念执着 到处是无边无际的沙漠,马上的粮食和水已经不多了。抬头看看远处的黄沙,司马蓉痛苦的皱了皱眉,还要多远啊?她真的想象不到凤清尘当年是怎么穿过黄沙到达柔然的,这样艰苦的路程,他到底忍受了什么? 天渐渐阴沉起来,司马蓉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那团黑云,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恐惧,早知道就听褚成的话,等有驼队进沙漠的时候再跟着来了,可是她等不及了,只要一想到凤清尘死在了异国他乡,她就剜心一般的难过,她欠了他这么多,这辈子都还不清,她必须找到他,死也死在他的坟墓旁边。 一阵风过后,如墨一般的云层带着骤风席卷而来。司马蓉惊恐的趴下了身子,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了。她拽了拽缰绳,想让马儿也卧倒,没想到马儿倒聪明,一看到黑云过来,自动就卧到了司马蓉身边,把头蜷缩了起来。司马蓉摸了摸它的马鬃,心道:小动物竟然比人还要聪明。 大风席卷着黄沙阵阵袭来,吹得司马蓉抬不起头,她用布蒙住了脸,尽量让自己保持顺畅的呼吸,马儿也发出一声痛苦地嘶鸣。司马蓉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的失去了知觉,看来她走不到凤清尘身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水滴在司马蓉嘴角,她努力张开口,吸取着水滴,难道是下雨了?意识渐渐的恢复,司马蓉竟然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她仔细去听又听不清说的什么,难道是幻觉? “姑娘,你醒醒,你醒醒啊!”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来,司马蓉这次听清楚了,真的有人,看来她得救了。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脸蛋红红的女子正蹙着眉头看着她,看到她醒来,女子放下手里的水袋,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外面又进来几个人,都一脸欣喜的看着司马蓉。 司马蓉想要坐起身,却发现使不上力气,浑身还像被打了一顿一样,又酸又疼。女子发现了她的意图,就靠近她说道:“姑娘,你被黄沙埋了太久,现在还是先不要动,缓一缓才起来吧!” 司马蓉点了点头,声音嘶哑的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子摆摆手,羞涩的笑了笑,转身就出去了。 司马蓉转动着眼珠,发现她在一座帐篷里,想来这些人是沙漠中的流民,这才凑巧救了自己。看来她真是命不该绝,几次三番都活了下来,也真是一个奇迹了。 躺了一天一夜,司马蓉总算是活过来,能下床活动了。她走出帐篷,伸了一个懒腰,天瓦蓝瓦蓝的,空气格外的清爽,虽然还是很冷,但是阳光很充足,照在身上很舒服。 救她的女子正在煮饭,看到她出来,对她笑了笑,说道:“你醒啦?饭马上就煮好,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司马蓉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准备帮忙,女子却拦住了她,说她身子还没好全,好好歇着就行,司马蓉只好听她的话,只在一边看她忙活。 “姑娘,你不是我们漠北的人吧?”女子一边忙活一边问道。司马蓉点了点头,“是,我是秦国人,来这里找一个朋友,没想到在风沙里迷了路,幸好被你们救了。” 女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司马蓉,惊讶的道:“你是从秦国来的?那么远?”司马蓉笑了笑,说道:“是啊!真的好远,我走了十几天才到这里,不知道多远才能到柔然。” “柔然?”女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站起身说道:“这里已经是柔然的国土了,你要去柔然哪里?” “啊!”司马蓉又被惊到了,“原来这就是柔然的地界了?”女子点点头,说道:“是啊!自这片沙漠到北边的草原,全都是柔然的国土。我们之前都在北边的草原放牧,如今那里乱的不行,还屯了很多兵马,所以我们就迁到了这里。” “屯兵?为什么屯兵?柔然的仗还没打完?”司马蓉疑惑道。 女子摇了摇头,“不是,柔然打仗打了很久了,里面打完外面打,好像女王被打败了,新的大王不知道是哪个氏族的,如今他登上了大王的位子,据说平息了叛乱,如今屯兵是要攻打秦国,你从秦国来,没听说吗?” 原来是这样,她在秦宫的时候就知道柔然在边境屯兵,看来是真的,他们真的准备攻打秦国了,不知道秦殇要如何应对?算了,管不了那许多,反正秦国那么强大,估计柔然也占不到便宜,不过是新王登基想示威罢了。 “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司马蓉说道。她还想问什么,却突然看到远处跑过来一队人马,马蹄飞奔,激的尘土飞扬。 女子把饭做好了,才准备端到帐篷里去吃饭,一看到这队人马,吓得手里的饭都扔了手,冲着附近的几个帐篷,高声喊道:“快跑吧!乌里奇来了,乌里奇来了。” 司马蓉正要问怎么回事,女子就拉住她的手,快速朝着马队相反的方向跑去,附近帐篷里的人都跑了出来,跟随着女子的方向边跑边喊“乌里奇来了,快跑啊!” 所有的人都向见了鬼一样,疯狂的奔跑着。女子拽着司马蓉死命的跑,司马蓉体力还没恢复,跑了没多远就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女子惊慌失措的去拉她,她使劲儿推开女子,对着她道:“你快走,别管我。” 女子不肯,执意要拉司马蓉起来。这会儿子功夫,马队就围了上来,一看有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还一身的中原打扮,这些人不由的好奇,就停下了队伍。 为首的一个胖子跳下马,径自朝着司马蓉走来,嘴里调笑着说道:“哎呦,这小娘儿们不错啊!是中土来的?果然长得水灵灵,跟这漠北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要不要跟我走啊?” 女子看他朝司马蓉走来,就挡在了司马蓉跟前,哀求着说道:“乌里大人,放过我们吧!我的牛羊都可以给你,放了我们吧!” 乌里奇看了他一眼,一巴掌把她推开,不耐烦的骂道:“滚开,我要的又不是你,臭婆娘。”女子被他推倒在地上,却又转身抓住乌里奇的腿,再次阻止他走向司马蓉。乌里奇气急,伸脚就想踢开她。 “住手。”司马蓉怒斥一声,一把将乌里奇推开,挡在了女子跟前,质问道:“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打女人?” 女子在身后拽了拽她,小声说道:“你快跑,他们是这里有名的坏人,仗势欺人,专门打劫商队,欺负流民,跟他们作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司马蓉摇了摇头,“不,我是不会丢下你的,你放心好了。” “好一个有骨气的小女子。”乌里奇走上前说道。打量了司马蓉几眼,他越发觉得这小女子真是漂亮,不由就起了异心,对司马蓉说道:“小娘儿们,你要是跟我走,我就放了这婆娘,也放过这些流民,怎么样?” “不可以,不能答应他。”女子抓着司马蓉的衣角,拼命地摇头说道。 乌里奇一看这女子不断的阻止司马蓉跟他走,气不打一处来,就对手下努了努嘴,示意手下给她点儿眼色看看。手下会意,跳下马就冲着女子走来,摩拳擦掌就要下手。 “住手,我跟你走。”司马蓉脱口而出,她知道这乌里奇没安好心,如果跟他走了,后果还不知道会怎样,可是连累无辜的人为她牺牲,她也做不到。既然这祸事被她摊上了,就由她来收拾吧! 乌里奇一看司马蓉同意了,顿时笑得咧开了嘴,指了指身后的马,对司马蓉说道:“好,那你就骑我的马,跟我走吧!” 司马蓉点点头,就准备上马,女子却不肯,死死的拉住她。司马蓉蹲下身拨开她的手,低声劝说道:“你放心,我没事,我会保护自己的。我走了你们就太平了,然后找个更远的地方,别让他们找到你们。” 女子眼圈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低声啜泣道:“你怎么保护自己,你一个弱女子?” 司马蓉笑了笑,“你放心,我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说罢,司马蓉松开女子的手,转过身就准备上马。才抓住缰绳,司马蓉感觉脖子被重重的一击,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乌里奇看着司马蓉倒在地上,对着手下努了努嘴,“把她捆起来,这么好的货色,送给护古大人,他一定会给我们不少钱财的。” 手下嘿嘿笑了几声,把司马蓉五花大绑装进了麻袋,往马上一扔就迅速骑上马离开了。有这么大一笔买卖,谁还管那些牛羊啊! 女子眼睁睁看着司马蓉被打晕带走了,难过的哭出了声,对着她离去的方向长跪不起。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奇遇 司马蓉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憋闷的利害,动了动手脚,才发现自己被绑的结结实实,嘴被堵住还被装在了麻袋里。她郁闷的要死,才准备哼唧几声抗议,就听到身边响起了说话声。 乌里奇低声下气的说道:“护古大人,这小女子是中土的,模样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我绑了她就进献给您了,您要不要看看?” 护古大人嗯了一声,就有人走近麻袋,解开了绳子。司马蓉久未见光,被光线刺激的睁不开眼睛,她还没看清这个护古大人的样子,麻袋又再次被封上了,司马蓉气急,在心里把乌里奇和这个护古大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确实出色,不过我向来不喜欢中土女子,太娇气。”护古大人不满意的说道。乌里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没想到拍马屁没拍好,正想解释两句,护古大人又开口了,“不过,我可以把她进献给大王,他一向喜欢中土女子,眼下要对秦国出兵,送个女人给他,让他也放松放松心情,你说呢?” 乌里奇一听这话,顿时乐开了花,连不迭的说道:“好好好,大人说的正是,送给大王,解闷儿,嘿嘿!” 护古大人也笑了,看了看乌里奇期盼的眼神,对着手下努了努嘴,手下会意,拿出了一袋子钱和一箱珠宝递给了乌里奇。乌里奇掂了掂袋子的重量,又看了看箱子里闪闪发亮的珠宝,高兴地合不拢嘴,千恩万谢的就退了出去。 司马蓉不由得暗骂,这群孙子,就这样就把她给卖了。还让什么大王解闷儿,看我到他跟前不给他一记断子绝孙脚,让他这辈子都别想碰女人。 护古大人的效率也真是高,乌里奇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让人把司马蓉装在马车上,亲自护送着去给大王献宝了。 司马蓉被马车颠了一天一夜,中间只下车方便过几次,其他时间就一直被捆着。终于到了第二天中午,护古大人才命人把司马蓉从麻袋里放出来,还让人给她梳洗一番,又换上一身漂亮的衣服,然后再次把她装进了麻袋里。司马蓉知道,这次是最后的交易了,她就要被这个护古大人献给那个最终的买主,柔然大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蓉终于被人抬着放在了地上。周围很安静,似乎已经到了柔然的王宫。 护古大人的声音响起来,“大王,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女子,人就给您留下了,您好好享用。”护古大人说罢就退了出去,大王的赏赐不久就会送到他眼前,他丝毫不用担心。 司马蓉的心砰砰跳,她现在被送到了柔然的王宫,想要逃出去只怕是难上加难,怎么办?司马蓉急的快哭出来了,如果实在不行,她就咬舌自尽,士可杀不可辱。 柔然大王对着麻袋努了努嘴,身边的人会意,走过去缓缓的解开了麻袋。麻袋一解开,司马眼睛眯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才适应了光线,睁开了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司马蓉眼前,韦林。 司马蓉扭过头,去看王座上的人,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凤清尘容颜依旧,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正抚摸着下巴审视的看着她,低沉的嗓音响起“护古铎还真是有心思,居然真的抓来一个中土的姑娘,看来我不赏他都不行。” 韦林笑了笑,打量了司马蓉一眼,说道:“是啊!主上,您为了王后娘娘要攻打秦国,他们就以为您喜欢中土的姑娘,所以才讨您欢心呐!” 凤清尘嗤笑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把她放了吧!她想去哪里就随她去。” 韦林点了点头,上前解开了司马蓉身上的绳子,拿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布,对她说道:“姑娘,大王不想为难你,你可以出宫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司马蓉死死地盯着凤清尘,一遍遍的确认。没错,虽然他穿的衣服不一样了,人也更加消瘦,但这就是他,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她怔怔的摇了摇头,眼泪簌然而落,开口问道:“凤清尘,你可安好?” 韦林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了凤清尘。凤清尘也有些意外,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确定没见过她,就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称呼我?你可知,在这诺大的柔然国,很少有人知道我这个名字,也很少有人敢这么称呼我?你是谁?” 司马蓉没有回答,她一步步走上前,一直走到王座下方,才停下脚步,柔声说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爱过一个人,她叫司马蓉。你就是为了她,才被秦殇驱逐到这里,对吗?” 凤清尘的身子一下僵在了王座上,眼睛定在了司马蓉的脸上。司马蓉却低下头,忍不住一阵低声的啜泣。这么久了,她终于再次看到了他,听到了他,心里明明很欢喜,却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 韦林觉得眼前的姑娘很奇怪,想开口说话,凤清尘却挥手阻止了他,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司马蓉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句句说道:“在代国九死一生的相救,齐国的相守相护,秦国叛军之中的舍命守护…….” 凤清尘的目光紧紧的包围着她,不知不觉的走下了王座,司马蓉每说一句,凤清尘就向她走近一步。“还有,清逸谷那一夜的相拥而眠。”司马蓉说到这里,再次泣不成声。 凤清尘走到她跟前,惶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眼中有一种熟悉的东西,他清楚无误的感觉的到,却不敢相信这样的目光会出现在一个陌生女子的眼中。 “还有”司马蓉继续说道:“清逸谷里那些等待的鸢尾,绝望的等待心爱的人到来。” 凤清尘俯下身,缓缓的伸出了手,看着她的眼睛,迟疑的喊了一声,“蓉儿?” 司马蓉点了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凤清尘,“是我,我来了。” 韦林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挥手喝退宫殿里的所有人,小心的关上了大殿的门。 “你真的是蓉儿?”凤清尘不敢置信,再次问道。 司马蓉窝在他怀里,重重的点点头,“是我,我死在了秦宫,却在另一个人身上重生。我,为你而来。” 凤清尘再不犹豫,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闭上了眼睛,柔声说道:“蓉儿,我好想你。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再重逢 是夜,司马蓉坐在凤清尘的对面,手牵着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凤清尘也一样,这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欢喜也让他不敢相信,他不住地打量司马蓉,怎么也不敢相信司马蓉说的话,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是穿越过来的?不是这里的人么?”司马蓉再次点了点头,她都从天亮说到天黑了,凤清尘还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住的问。 “所以,你再次穿越了一次,灵魂跑到了这个叫褚玉的人身上?”凤清尘指了指司马蓉,再次确认道。 司马蓉眨巴眨巴眼,忽然靠近他说道:“我都看到了,八块腹肌,老性感了,你不吃肉,怎么练的?” 凤清尘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次真的相信了,别的事都有可能是听说的,但是鸢尾花和这件事只有他和司马蓉知道,除了她,没有别人。 “蓉儿,我真的好想你。”凤清尘轻声呢喃道,再次抱紧了司马蓉。虽然她的容貌不一样了,但是他能感觉的,眼前的人就是她,这个世间仅有的她,不会错。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绝不。 司马蓉靠在他怀里,使劲儿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个淡淡的香味儿,确定没有别的香味儿,可见此人还是单身一枚。 凤清尘看他不住地吸着鼻子,就低下头疑惑的问道:“你在嗅什么?我身上有味道么?”司马蓉嘻嘻笑了两声,摇着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想熟悉一下你的气息。” 凤清尘点了点头,却突然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你嫁给我吧!明天就嫁!”司马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一眼,撅了撅小嘴,哼声说道:“你想的美,我现在是二八年华,你却是而立之年了,嫁给你,你不是占便宜了?”凤清尘哭笑不得,再一次确定了,她就是司马蓉。 “可我是大王,你是护古铎献给我的,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凤清尘很认真的说道。 司马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抿着嘴笑了,趁他不注意,猛地亲了他一口,然后逃离了他的怀抱,一边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边说道:“好啊!你是大王,你说了算。” 凤清尘要成婚,而且第二天就要成婚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柔然王宫。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韦林和荀樾都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 荀樾和韦林面对面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诺大的王宫,哭出来的心思都有了,第二天就要成亲,这要怎么布置啊?一夜都别睡了。 莫婵看他俩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到荀樾跟前,柔声说道:“夫君,大王好不容易才同意成婚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荀樾伸手抚了抚莫婵微微隆起的小腹,对着说道:“孩儿啊!这是你爹爹有生以来接到的最难办的差事。” 韦林看他又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抚了抚额,主上,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差事快要逼死人了,还有一个如此不靠谱的队友,死的心都有了。 “韦大哥,荀大哥,大王要成婚了?是真的吗?”又一个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还有一丝怀疑。众人扭头一看,是叶子凌,想来他也听到消息了。 韦林一看他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激动的说道:“子凌,大王终于肯娶妻了。不过,眼下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我们和所有的宫人一起,要连夜把王宫布置出来,因为大王明天就要成亲。” “什么?”叶子凌一下子跳了起来,“宫人只告诉我大王要成亲,没说明天啊!哪有这么任性的,你们听错了吧!” 三个人一起看着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绝对没错,他就是这么任性。” 叶子凌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转身就要跑,韦林和荀樾一把扯住了他,兄弟,一起帮忙吧! 最郁闷的就是沐都的朝臣将领了,连夜被宫中派的人叫醒下了帖子,要明日一早参加大王的婚典,所有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和看到帖子的时候都是一脸茫然,等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叫醒家中所有的人翻箱倒柜的找明天的贺礼,心里还不忘了埋怨:这大王怎么如此任性?说屯兵就屯兵,说攻打秦国就攻打秦国,说成婚就成婚,太琢磨不定了。 洞房花烛夜,凤清尘走到床边,缓缓的揭开了司马蓉的盖头,一双秋水盈盈的大眼睛正看向他,眼前的人和脑海里的人重叠在一起又分开,然后再次重叠在一起,他的眼睛湿润了,俯身吻住了司马蓉。蓉儿,你可知道,这一刻我盼望了多久? 第二天一早,司马蓉枕着凤清尘的臂弯醒来,却仍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转过身,伸手抚摸着凤清尘如画一般的眉眼,一遍遍的呢喃:凤清尘,我的夫君。 凤清尘睁开眼睛,看她痴痴地看着自己,伸手握住她的,柔声问道:“为什么看着我”“我怕我是在做梦,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司马蓉傻傻的说道。 “不会,从今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守护你。”凤清尘笑着说道,俯下身就想吻她,司马蓉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突然开口问道:“我有一件事,始终不得其解,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实话?” 凤清尘点了点头,“你说。”“落樱是不是你的侍妾?还有花坞里的那些女孩,她们是不是都被你宠过?”司马蓉噘着嘴问道。 凤清尘噗嗤一声笑了,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坚定的说道:“没有,那些女孩子我都没有碰过,包括落樱,我从来没有碰过她。” 司马蓉咬了咬下唇,垂下了眼帘,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什么,再次问道:“那她去了哪里?我怎么来到这里就没看到过她?” “她嫁给了拓跋氏族长的儿子。”凤清尘说道,然后把来到柔然之后的每一件事都说给了司马蓉。 原来,斛律明光当初带领敕勒族反叛了谷浑女王,凤清尘帮助谷浑纳兰一起镇压反叛大军,拓跋因为凤清尘也站在了女王这一边。几大部族的战乱持续了几个月,女王在战乱中被刺伤,不治身亡,柔然族失去了统领,一时群龙无首。凤清尘临危受命,就此成了柔然族的首领,整合了险些溃散的柔然族,重新对抗反叛大军。 斛律明光在战斗中被凤清尘杀死,敕勒族失去了这个强大的头领。其他家族本就是仗着他才敢反叛,他一死,几大家族就分崩离析,被凤清尘带领的柔然族逐一击败。凤清尘迅速收复了这些部族,怕他们再次反叛,他就将敕勒族和柔然族的臣民整合在一起后再重新划分,如此一来,敕勒族和柔然族就全部臣服在拓跋氏的领导下,再没了反叛之心,凤清尘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柔然的新大王。 至于落樱。战乱平息之后,拓跋氏的族长带着他的儿子进宫朝见凤清尘,一个偶然的机会,族长的儿子见到了落樱,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一场啼笑皆非的求爱攻势,落樱知道自己最终是无法留在凤清尘身边,就接受了他的爱慕,嫁给他,做了他的正妻。 司马蓉听他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原来整个件事情是这样,女王真的死了,所以秦国当初才以为凤清尘也跟她一样,被叛军杀了。其实事情完全相反,凤清尘不但没有死,还承继了整个柔然国,只怕秦殇做梦都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而落樱,最终也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战乱平息之后,我为了震慑部族,就在边境囤积了大量兵马,不过这个消息应该被秦国打探走了,可能他们误以为我要对他们用兵,所以那段日子,秦国边关的人都有些紧张。”凤清尘继续说道。 司马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想到眼下柔然还在屯兵,就又问道:“那你这次屯兵呢?又是为了什么?” 凤清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沉声说道:“是为了你,你薨逝的消息传来,我心碎欲裂。秦殇当初答应我会好好善待你,却背弃了诺言,我一怒之下决定对秦出兵,我要让秦殇血债血偿。” 司马蓉心里忍不住一酸,原来这些不见的日子,他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这中间的殚精竭虑和心碎,她都能一一体会。 “我现在来到了你身边,你可不可以把兵马撤退?不要再掀起战事了,好吗?”司马蓉忍不住劝慰道,她希望他能过安稳的日子。 凤清尘却摇了摇头,“不可以,你虽然来到了我身边,可是却死过一次。对于秦殇来说,他始终负了你,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这个后果,我离开的时候就警告过他,所以,我不会撤兵。” 司马蓉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却忍不住一阵难过。纵然她对秦殇已经死心了,可是还有她的儿子,她的骨肉,她不忍心他小小年纪就要经受战乱之苦,这战乱还是因她而起。 凤清尘揽住她的身子,在她耳后轻声呢喃道:“蓉儿,你放心,我只是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以柔然现在的实力,对秦国还构不成致命的威胁,也更加不会伤害到孩子的。” 司马蓉身子一僵硬,猛地抬起了头,“你都知道了?” 凤清尘点点头,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柔声道:“我都知道,虽然刺探消息比较慢,但是我知道你是生下孩子才离世的。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的。”司马蓉眼圈一红,低头窝进了他的怀里,她相信他,只要是他说的,她都相信。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