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穆容菲》 第1章 老公,求求你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回家时,我刚刚放下电话。 呆了两秒钟不到,有人敲门。 是管家孙姨。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我回神站起身,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滑出了泪,说:“谢谢您。” 正要走出房间,孙姨忽然开了口,“太太,先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同情地望着我。 我朝她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果然,一打开繁华的房门,里面便传出女人毫不掩饰的娇笑。 我能从声音判断,他们才刚刚开始。 我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满地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当然是繁华的,他喜欢穿西装,那代表着男人的财富跟权力。 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蕾丝内衣,充满野性。 繁华喜欢性感的女人,最好是那种能随时要男人命的妖娆尤物。 而我 在繁华眼中,我老实c木讷c无趣,我除了有一个富豪父亲 不,如今,我连富豪父亲也没有了。 两小时后,随着声音渐止,我知道,他们结束了。 我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里面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只要不见我,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然而我不得不推开门,破坏他的心情。 卧室里一片混乱,飘荡着香烟的气味。 繁华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她有着洁白的脊背和纤细的手臂,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绿孔雀。 我进来时,她正笑眯眯地往繁华的嘴里放点燃的香烟。 繁华含住过滤嘴,偏过头,狭长的凤眼在烟雾中微微地眯了起来,冰冷地注视着我。 “老公”我绞着手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何况对象又是他,“我想请你帮帮忙,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繁华闭上了眼,不说话。 那女人看向了我,精致的眼睛中露出了鲜明的鄙夷。 我继续说:“我爸爸需要五个亿资金周转,我知道你有。当然,不会让你白投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亏待你。” 无论是当初繁华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还是后来结婚,我爸爸都曾全力帮他。 繁华终于开了口,“滚。” 不,我不能滚。 我继续说:“老公,求求你,我爸爸已经住院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忙,那我” 我正说着,他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一把砸了过来。 我完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烟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哆嗦,望着他。 繁华睁开了眼,看着我,面无表情。 “滚。”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屏住了呼吸。 稍久,咬咬牙,跪到了地上。 “老公”我从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肯定知道,这三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也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这笔钱我们不是不还,只要一周转过来,就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章 我很好的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繁华仍那么看着我,空洞,冷漠,他说:“过来。” “我” “过——来。”他目光微凝,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颚,看着我。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 我会意地弯下腰,对上他闪着嘲讽笑意的眼,听到他轻声开了口,“钱我可以借。” 我心里一喜,“那你”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觉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涨满整个头脑。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前提是你去死。”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柜子上。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浑身发麻,眼前晕得要命,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繁先生,她是谁?” “一条倒胃口的蠢狗。” 我是被孙姨扶起来的。 她还告诉我,“先生走了。” 我道了谢,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下楼时,孙姨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太太,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她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笑着接过来,说:“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买的,说是她那边的药店没货了。怎么?孙姨也知道这个药?” 孙姨这才笑了:“原来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这个药,刚刚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吓了一跳。想着你还这么小,怎么得这种病” 我笑容一僵,柔声说:“别担心,我很好的。” 我很好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仍亮着。 为了避免公司进一步受损,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机密。 因此,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些晕,我到长椅上坐下,倒出药来吃了一粒。 闭眼靠到墙上时,脑里便又回荡起繁华那句听不清的话。 你去死。 我二十岁认识繁华,那年他二十四岁。 当时,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员工。 那天他来穆氏拉投资,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 我对他一见钟情。 繁华最终拿到了投资,而我也成功嫁给了他。 但结婚当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当时他搂着那个孔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喝红酒。 此后的三年,这种戏码每周都会在我家上演。 不仅如此,他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嘲讽我c奚落我,叫我滚。 我想这是因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 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却受了这种委屈。 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他。 我去死。 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我爸爸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被医生拦在外面,他说:“病人需要观察,家属还不能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章 让你付出代价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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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一晚,我就呆在医院。 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就像小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在这里守着我妈妈。 不同的是,那次,我妈妈没有挺过去。 我只希望,这次我爸爸可以挺过来。 穆安安赶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一来便问:“你老公答应了吗?” 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摇了摇头。 “再去求求他呀!”穆安安着急地说,“好歹三年夫妻,五亿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可是他” “公司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爸没有给你?!”穆安安急了,叫道:“难道你要看着公司破产吗?想想办法啊!”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繁华的公司,fh大厦。 大厦极为华丽,造型科幻现代。 这是新建成的,剪彩那天我也去了,当时繁华在媒体前搂着我的腰,温柔绅士,令我心猿意马。 但一下来,他立刻就像推脏东西似的,把我丢到了一边。 繁华的办公室在顶层,我畅通无阻地进去,被门口漂亮的女秘书拦住了,她说:“太太,董事长不在。” 我便坐在门口等。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总裁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繁华搂着孔雀女,情意绵绵地瞧着她。 两人刚刚不知聊了什么话题,孔雀女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眼看着他俩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忙站起身,“老公!” 繁华脚步一停,微微侧了侧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这个姿势,知道他在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不敢再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便绕了个弯子,“是关于离婚的事” “滚。” 他的语气烦躁而厌恶。 “我是说我愿意跟你离婚!”我想他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见他又重新开始走,忙跟上去加快了语速,“繁华,我知道和我结婚你很勉强,现在我愿意” 繁华猛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跌下去,我也吓得心脏发抖,忍不住退了两步,脸颊却忽然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不仅封住了我的所有语言,亦捏得我下颚骨都要碎了。 “你愿意?”他瞳孔中好似结着一层冰霜,语气凶悍至极,“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嗯?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 我竭力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钱我一分不投,婚我更不会离。”他微微低头,鼻尖触到我的,声音转低,但恨意不减,“穆容菲,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地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搂着孔雀女,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老半天,我才重新找回力气,眼冒金星地站起了身。 手臂被人扶住了,是繁华的女秘书。 “太太,”她满脸关切地指向电梯左边的通道,“洗手间在那边。” 我道了谢,拖着沉重的左腿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湿巾,在马桶上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章 如果我死了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左腿刚刚不知磕在了哪,这会儿血流如注,染红了丝袜。 不得已,我只好脱了丝袜,用纸巾摁着,然而一连换了十几张,血却始终止不住。 头又开始晕,我渐渐失去了耐心,找出药来吃了,掏出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菲菲!”穆安安的声音很激动,“繁华答应了吗?” “我还没见到他。”我说:“姐,我是想问你别的事。” 穆安安明显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如果,只是如果。”我说:“繁华答应投资,但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在心里数着。 一c二c三 八秒钟过后,穆安安终于开了口,“菲菲,你知道公司破产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所有员工都会在一夜之间失去工作,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房贷车贷,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住院!但是一夜之间全完了!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穆安安语气严肃,“上一次站出来的人是梁伯伯,你肯定还记得,他当时正好落在你旁边。” 梁伯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我知道了。” “别多心。”穆安安稍显平静,“姐姐只是希望你尽全力,有功夫别跟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多劝劝繁华,他不是把你宠上天吗?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我” “当然,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五个亿虽然只是一笔小钱,但毕竟是要填娘家,比不得自己购物舒坦。况且你在公司又没职位,跳楼也轮不到你,我们这些高管会排在前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最好。”穆安安笑了,“菲菲,是穆氏让你得到了繁华和今天的生活。你也要想想,失去了穆氏庇护的你,又能凭借什么让繁华那样的男人继续宠爱你呢?” 从洗手间出来时,门口的女秘书正抱着电话,满面桃花地说:“好的,董事长,我记下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太太,需要安排车送您回去吗?” “不用了。”我说:“我还想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董事长不在办公室。”女秘书美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我说:“他在哪儿?” “这不方便告诉您。” “那我就一层一层楼去找。”我说:“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女秘书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地小声说:“他正在开集团会议。这会通常至少要开三个小时,您还是先去医院吧。” “谢谢。” 会议室我知道,在十六层。 这一层只有各类会议室,因此走廊静静的,也并没有人。 我找到最大的那间,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繁华的特助,姓周。 周助理一见我,当即露出满脸震惊,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快” “老公!”我已经提高嗓门,叫出了声,“我有事找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章 真的很爱她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 周助理皱起眉,厌恶地看着我,频频冲我使眼色。 他个性温和,却和繁华一样极讨厌我。 僵持了一小会儿,会议室里传出声音,“让她进来。” 是繁华。 周助理不得不让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电子大屏幕正开着,一位中年高管正端正地伫立在一侧。 离他不远处,繁华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我还记得,他就是这样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穆小姐,我是繁华。” 我知道现在还想这种事很贱,可是我 真的很爱他。 恍惚之际,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闯进来了?”语气很是宠溺。 我重新恢复清醒,凝神看向他。 只见他微微地眯着眼,温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来到了我的腿上,猛地一凝。 随即腾地站起身,疾步走来搂住了我的腰,满脸心痛:“腿怎么成这样了?”并吩咐周助理,“快去请医生。” 我说:“我有事想”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由得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 毕竟,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宠我,可我如非必要,轻易也不敢跟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繁华急走两步,将我放到了他的座椅上。 在一干公司高管的注视下,他单膝跪下,手掌轻轻握住了我流血的腿,拿出手帕,轻轻地沾了几下,复又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 他问:“痛吗?” 痛。 真的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好” “要小心一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而温柔,“你总是这么马虎。” 我不由失神。 这时,敲门声传来,是周助理。 他带着一位医生,并说:“这里还要继续开会,到隔壁去包扎吧。罗医生,请帮忙扶一下太太。” 罗医生立刻弯腰搀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说:“不要。”并且狠狠心,搂住了繁华的脖子,“老公”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臂,摩挲着,温柔地望着我,说:“别闹,我还要开会。” 我说:“那你抱我去。” 我只需要两三分钟。 繁华的目光明显闪了闪,低笑:“真的要我抱呀?” 他在威胁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撒娇说:“要嘛!” “拿你没办法。”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就依你吧,小坏蛋。”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心里苦笑。 死前能被他这样对待一次,兴许也算值了。 隔壁是另一间小会议室。 繁华将我放到座椅上,笑着吩咐跟进来的周助理和医生:“都出去吧,把药箱留下。” 我的心嗖然提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章 滚到外面去死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知道他生气了。 我又激动,又恐惧。 很快,其他人全都离开。 关门声一传来,繁华立刻将已经拿到手里的纱布丢到我身上,阴了脸:“包完立刻滚。” 我攥住纱布,说:“我可以死。” 繁华抱起臂,用眼角冷漠而厌恶地看我。 “我想好了,”对于这个决定,我做得并不艰难,毕竟是迟早的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投资救我家公司,我回去就自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死了,千万不要给我办葬礼,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 “哦?”繁华竟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愉快的笑,“你就不怕我违约?” “我了解你。”我望着他,说,“你是说到做到的。” 繁华嘲讽地笑了一声。 随即,弯下了腰。 手臂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额头几乎抵上我的。 这么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只猛兽。 不,不是猛兽。猛兽不会带着恨意看着猎物。 他带着恨意看着我。 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仍不免感到恐惧。 “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他轻轻地,冷冷地说:“滚到外面去死,别弄脏我的家。” 人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呢? 后悔? 憾恨? 还是放下? 我一边数着手里白色的药片,一边想:这其实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繁华要我的命。 穆安安要公司。 用我这条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命换公司。 赚了。 至于我爸爸 他注定会失去我的,而他的晚年,需要钱来保障。 没有半分犹豫,我仰脖吞下了药片。 五十粒,足够让我死得不能再死。 我当然也没有选择死在繁华家,我要死在我妈妈的身边。 我妈妈去世的最后一程是我爸爸送走的,她走得并不甘心,因为我太小了,而她和我爸爸,历经十几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我从小就想,将来等我遇到我爱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就抓住他,不要分分合合,留有遗憾。 幸运的是,我二十岁就遇到了。 虽然我用了三年,只证明他不属于我。 但我想能够爱过首先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不该觉得遗憾。 我靠到我妈妈的墓碑上,用手擦了擦她的相片,眩晕袭来时,闭上了眼。 剧痛开始时,我又看到了繁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面前。 他是那样的俊美,潇洒,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照耀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又自信,他朝我伸出手,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繁华,繁华 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璀璨的名字,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我握着它,感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生命。 即使你,不肯停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章 死也要有资格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菲菲!穆容菲!” 朦胧中,周围传来穆安安聒噪的声音。 喉咙里似乎塞了东西,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呕吐的欲望翻涌而出,周围穆安安的声音更喧闹了,但这次,我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因为我“哇”一声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点了吗?菲菲?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 什么医院? 不行,我是要死的,我 “闭嘴!”这声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再开快点!” 我猛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东西又捅进了我的喉咙里。 这次我知道了,那是香烟的味道。 是繁华的手指。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承受着这种酷刑。 那两根手指不断地在我的喉咙里挖着,逼迫着我呕吐,然后又被捏开嘴巴,灌入冰凉的水。 我吐到吐无可吐,混沌的脑子也因此而渐渐恢复清明。 繁华在给我催吐。 终于,车停了。 嘴里的手指被抽出去,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我趁着这个间隙,擦了一把眼里因为过度呕吐而涌出的泪,看到繁华正捏着手帕,一边解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他好似根本就没听到,阴沉着脸解开我的安全带,作势就要开车门。 “对不起,”我尽量让自己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肯定是穆安安把他叫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待我好。 现在车里全是恶心的呕吐气味,繁华的白衬衫袖口也已染满污渍。 不但没有如他愿死掉,还给他弄出这等麻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繁华动作一停,扭头看了过来。 我看着他冷厉的眼睛,心头阵阵发怵。 他总是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总是让我很害怕。 “机会?”他阴冷地开了口,“凭什么?” 凭什么? 我 死也要有资格吗? 我解释,“我是说,我会继续自杀的。” “说的就是这个,”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再敢寻死觅活,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他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洗完了胃,戴着银边眼睛的年轻男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清得蛮干净的,接下来住两天院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说话时一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穆安安坐在旁边问:“哪种药?” 医生看看她,再度看向我。 穆安安也转头看向我:“你吃的是什么药?不是安眠药吗?” “是安眠药。”我看着医生说:“因为我失眠,所以才开到了这么多。” 医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随即看向穆安安,“安眠药是处方药,我问她,是因为私开这么多是违法的,我需要知道来源。”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说是为了排除药物的不良反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章 要不是你以死相逼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安安一直陪我做完,最后扶着我来到病房。 她一路上都在数落我:“还是繁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你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搞出这种事?” 我只注意了第一句:“是繁华给你打电话?” “对啊!”穆安安问:“你俩吵架了吗?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我摇头。 “那投资他同意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自知失言,“不会是因为他不同意投资,你才这样逼他吧?那也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啊?真死了怎么办?” 穆安安前脚扶着我进了病房,周助理后脚就来了。 他先是笑眯眯地对穆安安说:“穆总。”然后看向我,“太太,董事长要我来跟太太单独商谈投资事宜。” 穆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门关了,周助理敛起了笑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合约一签,资金立刻到位。” 我快速地翻了一遍合约,震惊得合不拢嘴:“他要投资五十亿?” “对,董事长认为五个亿投资治标不治本。”周助理说:“所以他决定增加十倍。”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往下看,果然 “他要我爸爸的股权?”我就算不懂经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想收购我家公司!” 我爸爸手中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董事长。 他留有文件,一旦身体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他的股权将由我安排。 虽然穆氏遇到了危机,但他的股权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何况这五十亿到不了我的手里。 “不错。繁先生认为穆董需要休息,至于穆总”周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该看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在乎你。” 我说:“可是这样等同于把我们公司送给他。” “送?恕我直言,如今的穆氏就是一颗烫手山芋,业内根本无人肯投。”周助理那张没表情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讽,“虽然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但不得不说,它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太你以死相逼,繁先生怎么可能会浪费财力跟精力去救它?” 我被他说得心好乱,说:“我需要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可以过几天给你答复吗?” “下周一之前。”周助理说:“但建议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穆安安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也是公司的总裁。 公司的事,她有权参与决策。 我跟穆安安商量这事,穆安安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炸毛,而是颇为冷静地说:“繁华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创业到行业巨头,他来经营,咱们家公司肯定有救。” “对。” “不过,那样也不是咱们家公司了。也不对,”穆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公司是你老公的,我却只剩百分之八的股权,繁华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做执行总裁。我亏大了。” 我问:“那你的意思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章 还是那么单纯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给我。”穆安安说:“否则我就不同意这件事。” 我问:“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而且我手里没现金,先欠着。”穆安安摊手道,“爸爸从小什么都给你,你老公又能干,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你支配了,送姐姐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我说:“股份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照顾爸爸,负担他的晚年。” “我?”穆安安露出讽笑,“我凭什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八!你家可是拿了六十!” 我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股份给你。”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跟繁华有什么事了?”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很快就没能力照顾爸爸了。” 穆安安沉默半晌,说:“我了解了。你是因为他这次在收购的事上趁火打劫,觉得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你,怕自己马上就没繁太太可做了。” 她这么想也好。 我说:“你做个决定吧。” 穆安安打开皮包,抽出股份让渡书,丢到我的腿上,“签吧,爸爸那你不用操心。我也是他女儿,不会不管他的。” 我拿起让渡书,翻了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交还给穆安安。 她像小时候给我检查作业那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放好。 遂站起身,按住了我的头顶,揉了揉,难得如此温柔:“我家菲菲还是那么单纯。” 穆安安比我大八岁,个性如我爸爸一般精明强势,也像我爸爸一样喜欢做生意。 我则像我妈妈,情商不高,只喜欢学数学。 我爸爸常常带着穆安安出门应酬,跟她在书房讨论生意。放松时,则会带我出去玩。 我曾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先给我两成股份,当时他说:“因为剩下的都要给姐姐,姐姐要经营公司,而菲菲可以拿着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爸爸摔倒后,律师宣读他留下的文件时,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把他所持股份的代理权都留给了我。 这天,穆安安走到门口时,我又叫住她:“姐姐。” 她疑惑地扭过头:“怎么了?” “其实爸爸以前对我说,公司是要给你的。”我说,“等他醒来,也许你们可以谈谈。” “但愿吧。”穆安安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穆安安走后,我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那厢他的声音冷冷的:“什么事?” “繁华。”我说:“我同意把穆氏给你。” 繁华说:“找周平。” “好,但我打给你是想提个附加条件。”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其他财产我都不要,你只给我二百万现金。”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姐姐不同意收购,除非我把我的两成股份送给她。送给她之后,我就没有钱了。”我决定撒个谎,“但我还得继续读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章 我爱你啊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穆c容c菲。”繁华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把股份送给她?!” “是” “白痴!” 他径直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靠到床头上。 如果把余下股份卖给繁华,我拿到二百万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有没有钱是次要的,我爸爸的晚年只能交给穆安安。 我不能得罪她。 一小时后,周助理带着人来了,收购案仍是那份,他还说:“繁先生说,学费他会安排,零花钱每个月给您划十万。” “零花钱?”我问:“离婚协议呢?” “繁先生没交代。” 我没有签字,而是来到洗手间,再次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三遍他才接:“又干什么?”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繁华,”我说:“请给我二百万,还有离婚协议。” 闻得他呼吸粗重,我感觉他生气了,生怕他直接挂电话,便加快了语速:“咱们的别墅是我家买的,还有其他共同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二百万现金,好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繁华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散?” 我说:“我真的想离婚。” “那你净身出户。”他冷冷地说:“一片纸也别想带走。” 我顿感无奈:“你这样就太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只守法。”繁华傲慢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执行。” 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 起诉的话,只要繁华不同意,他的律师团肯定会一直拖着,我已经不剩那么多时间。 “挂了吧。”繁华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提这事。” “繁华,”我忍不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也从来不碰我,为什么现在反而坚持不离婚?” “我爱你啊!”他忽然咬牙切齿,“穆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爱你?!” 算了,我干脆说:“我有癌症。” 繁华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得了癌症。”我说:“我不想做手术了,我想跟你离婚,自己去死。这样可以吗?” 繁华语气微软:“那还要钱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出去旅游。”我说:“再说吃药也需要钱,我还能活” “直接死了吧。”繁华忽然冷了声音。 我愣住。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繁华凉凉地说,“我出两千万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在你的墓碑上刻上‘繁华的爱妻穆容菲’。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感觉么?” 我讷讷地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德行简直像个神经病!”他突然开始咆哮,“前天自杀今天癌症,一天不死就难受!如果你以为能靠这种低级手段拿捏我,那我告诉你!你c做c梦!” 说完他“嘭”的一声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巨响,老半天,才从恍惚中缓过神。 洗了一把脸,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回到病床边。 周助理端正地站着,冲我微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章 直接死了吧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拿起笔,打开合同,在所有签名栏里,一一签下了我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们家的公司就彻底易主了。 全部签过后,周助理仔细地收起东西,笑着说:“太太,合作愉快。” 我问:“繁华会派新的团队来管理,还是继续用以前的?” “当然是新的。”周助理笑道,“繁先生最讨厌的就是反骨仔。”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什么反骨仔?” “这你得问穆” 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周助理掏出手机,说:“失陪。” 随即接起电话,一边往出一边说:“繁先生” 两分钟不到,周助理又推门回来了,说:“太太,繁先生要我告诉你,学费和零花钱的约定取消,如果您不同意,收购的事也不必再聊了。”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签字了。” 合同上也没有关于繁华要给我学费的条款,毕竟法律上我俩是夫妻。 收购的事,已经敲定了。 周助理颔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等等,周先生。” 周助理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 “请你帮我转告繁华。”我说:“抱歉撒了那种谎,以后不会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我同意净身出户。” 周助理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 我躺回病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头好晕,还有点痛。 我撑着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 吃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繁华的那句话。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以前,他是的。 也不知是不是其实已经知道我的病,刻意这么说的。 我并没有睡太久,便被手臂上的痛意惊醒了。 是昨天那位医生,他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臂,拔我手臂上的留置针。 昨天我精神恍惚,没有注意看,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梁听南。 真巧,也姓梁。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医生将带血的针头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一份检查报告,搁到了我的腿上,“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 我拿起检查单。 果不其然,脑癌无疑。 我用来自杀的药,就是上次医生开来控制病情的药。那药按照医嘱吃能治病,但一口气吃得太多就会引发不良反应,导致死亡。 我说:“我三个月前知道的。” 梁医生问:“医生没有建议手术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复发率几乎百分之百。”我说:“还说只要按时吃药,还有两年。保养得好的话,更久也是希望的。”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有两年了。” 我心里一惊。 “这是最凶险的一种,而且肿瘤的位置非常不好。”梁医生淡淡地说:“依我看,也就这半年了。” “” 梁医生叹了一口气,“抱歉。” 我回过神,问:“为什么道歉?” “我观察到你的眼珠有症状,又见你用了这种药,觉得状况不妙。”他目光微黯,“我上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但我想你会愿意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章 我想挨着我妈妈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当然。”我露出微笑,“我愿意知道。毕竟时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一切都得重新计划谢谢你告诉我。谢谢。” 梁医生离开后,我收拾东西出了院,上了出租车。 繁华今天那通电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给自己准备一块墓地。 风水如何并不重要,我想挨着我妈妈。 到墓园时,刚刚下午四点,但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天色已晚。 司机不肯靠得太近,我便在路口下车,在冽风中裹了裹大衣,慢慢地往前走。 d城处在北方,冬天滴水成冰,夏天日暖夜凉,我爱这里的夏天。很可惜,今年夏天不曾好好珍惜,明年的,我看不到了。 墓园旁就有好几家丧葬公司,我要求不多,很快便敲定。 办完后,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人挺多的。 隆冬是殡葬业旺季,客人们不是披着麻,就是戴着孝。 个个脸上肃穆,红着眼眶。 我不同,我很平静。 我平静地吃着面,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我已经知道这事三个月了。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没办法相信,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没有享受过爱情,没有当过母亲我怎么一下子就要死了? 那半个月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里面哭泣。 好像只要这样,病就可以被我哭走似的。 那次我是被繁华逮回家的,不过并不是他来找我。而是他来酒店开房,绿孔雀走错了房间。 当时他冲进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奸夫,便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把我大骂一顿,说我脑子有病,玩儿失踪找存在感,简直幼稚可笑,还说:“穆容菲,别以为离家出走就能威胁到我,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懒得给你收尸!”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起“死”。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 我怕他拍手称快,也怕自己已经被碾碎的心,彻底成灰。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爸所在的医院来了电话。 赶过去时,穆安安正在,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在跟医生争执。 我出电梯时,听到她在大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了!” “你们医院到底会不会看啊!” 医生说我爸爸的数据突然下降,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突然离世的可能。 穆安安将病危通知书塞给我后便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守好爸爸,有事打给我。” 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我签完了病危通知书,又向医生道了歉,便枯坐在走廊里。 医生动辄就进去检查一次,每一次看着他们进去,我的心都悬得老高。 很怕他们出来时,会对我说“请节哀”。 同时也想,若我爸爸就此去了,那我就真的了无牵挂,再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自我了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章 会由谁来签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终于,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数据已经恢复正常了,老人家挺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按照医嘱,我只能进去探视五分钟。 这五分钟,我什么都没有对我爸爸说,只是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爸爸是个强势的男人,生意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在我心中,他一直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只要在他身后,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此刻,他花白着头发,满脸都是倦意。 我是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他老了。 而我那个只知道藏在他身后,调皮笨拙又任性,还把所有事都弄得一团糟的我,也挺不过去了。 虽然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走了,但从病房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就呆在走廊里。 午夜的医院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静到我一闭眼,耳边就响起繁华的声音。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头又开始晕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厚沓病危通知书。 我爸爸的病危通知书有我来签。 半年后,我的那些,会由谁来签呢? 为我签字的那个人,也会如我这般恐惧,这般心痛么? 后半夜,我离开了医院。 夜色阑珊,路灯一盏盏地熄灭,我在大街上游荡,如一个没有真身的鬼魂。 走了不知几条街,终于看到一片灯红酒绿。 是吧街。 吧街顾名思义,是酒吧一条街。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这里还有些许人气儿。 从巷子口便能闻到酒气,我不喜欢这味道,也不喜欢这地方的嘈杂,但还是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家坐下来,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年轻男人拿着菜单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几位啊美女?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 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洋酒,叫x一。 繁华偶尔会喝这个,我曾偷偷地喝过。 那东西不好喝,可因为是他喜欢的,我就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倒了一杯,劣质酒精的味道流过喉咙,是火辣辣的痛。 酒是假的。 但没关系,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精流到胃里,开始很暖,后来开始翻腾。 我不停地跑到洗手间去吐,然后回来继续喝。 他们说酒可以让人放松,我想要放松。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喝醉了?” “看样子是吧”另一个声音好像隔得很远,“长得真漂亮,咱们” “先把这个大钻戒弄下来想不到还是个寂寞少”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粗糙,粘热 陌生的气息靠近,朦胧间,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泛着油光的脸,挂着猥琐的笑。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然而胃里已经空了,只能干呕。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人扯住了我的手,在拽我无名指上的钻戒。 我用力挣扎,踢踹,直到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咆哮声:“再踢老子弄死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章 别再对我耍心机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痛,不知是从被打的外面,还是里面的肿瘤,狂卷而来。 我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直到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稍微清醒,用力张开眼,只能看到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伸过来,离得近了,我才看清那手腕上的钻表。 那只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捏住,晃了晃:“醒醒。” 我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他的人一样,仿佛永远都与我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看了不知几秒,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西装外套裹到了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自己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次我看清他了。 真的是繁华。 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我之所以熟悉他的味道,是因为我曾无数次像条小狗似的,悄悄抱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 因为他从不肯碰我,而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或许这很可笑吧,但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我恍惚地想着,把头靠在繁华的脖颈里,听到他低低说:“抱住我。” 我伸出手,虚揽住他的脖子。 虚虚的,就像在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我感觉到繁华脚步一停,看到他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我闭上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无需他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搂紧他脖子。 我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 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么做。 繁华停了几秒,遂继续抱着我往前走。 不一会儿,冷风袭来,裹着周助理的声音:“都绑起来了。” 繁华“嗯”了一声,弯腰将我放进了车里。 我松开他的脖子,打算挪到另一侧,腰上却伸来了一条手臂。 繁华跟着坐了进来,对外面的周助理说:“去忙吧。” 一边搂紧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汽车开始发动。 顶灯熄灭,车厢里浸入一片黑暗。 我在繁华的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打算坐起身,腰上的手臂却沉默地收紧。 我动弹不得,只好说:“别人已经看不到了。” 繁华没出声。 只是身子一动,随后,伴着“嚓”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香烟的呛人气味飘散开来。 我忍不住咳嗽,一边拉住他的手,想拽开压在我腰上手臂。 他却进一步搂紧,打开车窗将香烟丢出窗外,腾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颚。 繁华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阴暗,幽冷,若有所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穆容菲,”良久,他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仇视,只是低低的,“别再对我耍这种心机。”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何直接结束对话:“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手,转头看向了窗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章 美梦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没有再动,沉默地靠在他怀里。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外人的状况下抱我。 可是我只想瑟缩,只想逃避。 许久,我感到有些困了,闭上了眼。 迷糊之际,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繁华从来没有吻过我,哪怕是婚礼那天。 在过去的三年,我曾无数次地梦到,他抱着我,吻我,抚着我 灼热如烈火,痴缠如蛛丝,醉人如美酒 就如同此刻。 然而梦醒时分,等待我的只有满室寂静。 我已经结婚三年,却连初吻都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长得很漂亮,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家境富庶可是面对我的丈夫,我甚至连一个吻都讨不到。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病,我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梦了。 毕竟人生一下子没有了,他吻不吻我,也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喝了些酒,又梦到了。 梦到了,还是觉得很甜蜜。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按捺不住地涌起伤感。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松了口。 黑暗里,繁华的眼珠也黯黯的,如一对哑光的黑宝石。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这个梦里的他,时常来亲近我c安慰我,给我美妙的幻觉。 正因为有这些幻觉,我才一直在这段冷漠残酷的婚姻里,充满希望地坚持着。 “但是不必再来了” 到此为止吧。 认清他不会善待我的这个事实,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嘭——” 伴随着一声车门的重响,冷风灌入,我的头脑恍恍然清醒了几分。 车窗外是繁华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疾步走远。 呵 果然美梦再美终究是虚妄。 现实里的他,留给我最温情的时刻,是背影。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 眼前是浅黄色的小别墅。 是我们的家。 从里到外都是我精心布置,而繁华几乎不回的家。 凌晨的北风冷得透骨,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路上都觉得很无力。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醉酒,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无力感真的很吓人—— 慢慢地死果然比冲动吞药要煎熬太多了。 挨到进了别墅,我便再也没有力气,瘫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 这会儿佣人都睡了,整个一楼安安静静。 我解下身上的衣服,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儿萦绕而来。 仿佛他还抱着我。 头又开始痛了,眼前亦有些转向。 我想找药,才发觉我的包不知去了哪里。 一时间,那句话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吃什么药啊?直接死了吧。 是啊,我真的很在意这句话。 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他是认为我在说谎。 可是如果绿孔雀这样告诉他,他肯定至少会想看看检查吧? 对我,就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想哭,然而眼眶发酸,眼泪仿佛有了生命,自发地往出淌。 滴到西装外套上,转眼就氤氲了一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章 那个男人是谁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用手擦着,不想这件事被繁华发现。 我是指——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这件事。 不想被他发现。 虽然没办法保持高度的热情,但每一次见繁华,我几乎都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我选的,以前也觉得人生很长,我有自信迟早能够打动他。 一直擦,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净。 眼泪渗进布料里,只留下一片污渍。 这个小小的挫折使我有些绝望,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我看着那只手上熟悉的钻戒,觉得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那只手拎起那件西装外套,将它从我的怀里抽了出去。 我顺着外套离开的轨迹抬起头,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仍穿着衬衫西裤,用手扯着领带,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件外套,随后像丢对待垃圾似的,将它甩去了地上。 我有些心疼,站起身想跑过去将它捡回来。 繁华却忽然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 我有些愣神,望着他。 他满脸戾气,目光里带着凶狠。 “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胸膛起伏,嘴角紧绷,竟然愈加愤怒。 “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手上施力,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心中不由泛起酸楚。 是啊,他是我老公,可我需要在梦里才能亲近他。 眼眶泛起湿润,我抬起手臂,试图捂住脸。这时,他低头,蛮力地咬住了我的嘴。 繁华吻我了。 我很意外。 却并不觉得快乐。 因为这跟我梦里的很不一样。 我品尝不到任何甜蜜,只有痛,只有血液的锈腥味儿。 事实上,这晚他不止吻了我。 记得在我新婚的前一晚,穆安安曾回娘家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她告诉我,说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人了。 她说这个过程会有点痛,但它就跟人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她说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但性才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关系,所以直到那一刻,繁华才会真正属于我。 我不知繁华今晚算不算是真正属于我,我只知这个过程和我这段婚姻一样,没有丝毫的快乐。 只有羞辱和痛。 终于,在我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时,繁华总算推开了我。 我动弹不得,像块垃圾似的瘫在原地,望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垫着香烟,拉开了边柜的抽屉。 望着他拿出支票簿,提笔在上面签了字,撕下来丢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离开,也没有看我一眼。 繁华离开后,我缓了很久,才找回一丝力气。 撑着坐起了身,拿起了床上的支票。 二百万。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支票。 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彻底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我回房洗了个澡。 孙姨送来吃的,并说:“别哭了我刚刚听到先生给律师打电话,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那几个畜生付出代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章 又死去了一点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孙姨总是这样编故事安慰我。 譬如酒店那次,繁华骂过我以后,孙姨事后就骗我说:“发现你离家出走以后,先生都急疯了,每天都在找你。他也是被吓坏了才发那么大脾气。” 谢过了孙姨,我去睡觉。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却根本睡不踏实。 一闭眼,全都是昨天晚上那些事。 最后干脆坐起身,穿上衣服,用粉底遮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开车出了门。 昨晚暴雪,这会儿路面还尚未清理。 我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坚冰和雪水的路上行驶,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踩住刹车的同时听到一声巨响。视觉恢复时,发现自己追上了前面红色小跑的尾。 小跑的司机是个身穿白色貂绒大衣,有着灿烂笑容的美丽少女。 她下车查看了情况,然后朝我轻松一笑:“别担心,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笑时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看上去无害而甜美。 幸好只是普通的追尾事件,车子也都有保险,很快就解决了。 我也由此知道,这个女孩名叫余若若。 其实她不是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比我大三岁。 我不可能有二十六岁了。 告别了余若若,我浑浑噩噩地来到地铁站。 这件事表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尽管明白自己应当坚强地接受它,但心里还是很凄凉。 到医院时,我刚一下电梯,就见穆安安阴着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我,疾步朝我走来,说:“过来!” 我跟她来到角落里,问:“姐,出了什么事?” “爸爸的医药费。”穆安安说:“咱俩得一人一半。” 我问:“不是说好你付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穆安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当即暴怒,“我是你亲姐姐,你跟你老公一起坑我!” 我说:“到底怎么了?姐,你把话说清楚。” “你老公找我,叫我把股份还给你!”穆安安气得脸都白了,手指紧攥成拳,“还说我要是不还,他就不在收购合同上签字,任由穆氏破产,让我的股票变债务!今天股票又跌停了,医药费你必须得跟我平摊!” 我说:“他没有跟我说。” “意思是我骗你吗?”穆安安怒道,“穆容菲,昨天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爸爸的养老归我,股份也归我,我已经吃亏了!现在你出尔反尔,当着我的面一套,背后又找你老公挑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说:“姐,你先别急。繁华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损害,我这就问”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从楼下药店买来了验孕棒,跑回卫生间交给穆安安。 很快,她白着脸出来了。 我问:“是有了吗?” 穆安安愣了一会儿神,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几口,又看向了我:“把你的医疗卡给我。” 我问:“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章 我只需要作践你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去做个检查,流产。”穆安安说:“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你要用我的名字做这个?”我问:“为什么呀?” “姓曹的那方面不行,”穆安安不耐烦地说,“我跟他已经半年没有了。” 我说:“帮你可以,医药费你来付。” 穆安安瞪圆了眼睛:“穆容菲,你学会算计了!” 我说:“股份的事我会去找繁华谈。”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思忖良久,说:“如果谈不拢,我就把股份还你,爸爸的养老你一个人管!” 我陪穆安安去了楼下妇科。 从检查到安排手术,决定一条生命的消逝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门口等着穆安安,纠结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找到周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听了我的问题后,说:“这件事我不了解,是董事长亲自在安排。” 我说:“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周助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好吧,等我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就洗手间的隔间里等着。 身上还在痛,这会儿仍在出血。 虽然知道这概率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很希望周助理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繁华。 等了约莫十分钟,周助理也没来电话,倒是穆安安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 于是我推开门打算出去,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那种大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绿孔雀? 我停下动作,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做?表演一次就给我五万,捡钱都没这么快的好吗?” “不知道,这我哪敢问啊没有,真的一下都没碰过,呆子!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还在这儿苦哈哈地给你这个穷鬼怀孩子?” 我推开门疾步走出去,一把扯住了绿孔雀的胳膊。 她还在打电话,看到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张大眼睛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握紧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解释一遍!” 周助理打来电话时,我刚刚送走穆安安。 我接起来问:“周先生,有结果了吗?” 那边传来繁华冷冰冰的声音:“谁准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由得一阵窒,没有出声。 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漠:“来公司。” 我当然不想去公司,于是加快了语速,希望能在电话里谈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繁华冷哼一声,“因为我只需要作践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说我姐姐股份的事。” 听筒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显然绿孔雀已经联络他了。 但我真的不是在故作姿态。 绿孔雀说她是个拍网剧的新人明星,一个叫周平的人找到她,提出让她伪装成繁华的情妇,见一面五万。 原因他们没解释,她也没有问。 繁华从不跟她说话,也没真的碰过她,付钱c提要求都是通过周助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章 晚上到我家来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她还说,她觉得繁华挺喜欢我的,每次我伤心地走了,他都会跟着我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些,我搞不好会尽释前嫌,直接跑到公司去问他。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晚,我连问一问的念头都涌不起。 繁华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协议我已经签了,你” “来公司。”繁华突然出声打断,“或者我去接你。” 我还是选择自己去了fh大厦,因为只要一想到繁华来接我,而我会跟他同处在车厢里这样密闭的环境,我就感觉浑身发毛。 去之前,我先下载了一个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打了两份。 概率同样不高,但我想试试。 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女秘书。 我出电梯时,她正襟站在门口,神态有些紧张:“太太,您来了。董事长在办公室。” 我道了谢,来到办公室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繁华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微微仰着脸,满脸宠溺。 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白皙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靠在老板桌旁,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 她说到这儿就听到了动静,扭过了头。 是余若若。 我望着他俩挽在一起的手,站在了原地。 “呀!”余若若脸上露出惊喜,扭头对繁华说,“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没有你漂亮。”繁华站起身,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柔声说:“先让阿平带你去看看公司,我等下去找你。” “好。”余若若抬起脸,顽皮一笑,“亲我一下吧。” “胡闹。”繁华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说:“快去吧。” 余若若笑眯眯地走了,走前还友善地对我招招手,说:“穆姐姐,再见!” 我朝她笑了笑,待门关上,又抬眼看向繁华。 繁华又靠回到了老板椅上,摸出烟来叼着,点了火,先是仰着脸,讽笑着嘀咕了一句:“穆姐姐”又道,“过来。” 我原地没动,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繁华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这事与你无关,她再烦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股份是我自愿给她的,我也不打算收回来。” 繁华微微偏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之所以给她,是因为她答应以后会负担我爸爸的医药费。” 繁华这才出了声:“医药费我会安排。”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繁华没吭声。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 我现在脑子很乱,因为觉得很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因此定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掏出了离婚协议,说:“谢谢你今天把钱给我,我把协议带来了也谢谢你刚刚那么说,不过医药费还是交给我姐姐的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章 哪能事事都由你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不愿再跟他说我得病的事了,所以只能这样讲。 我的话说完了,繁华好久都没出声。 终于,我按捺不住,抬起了头。 却看到繁华正撵灭烟蒂,站起了身。 我越加不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边说:“你不要过来。” 他已经绕过了办公桌。 我感觉不对,连忙转身去开办公室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掌突然压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门重新关紧了。 我不敢动,因为我的脊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完全把我圈住了。 繁华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这感觉就像被猛兽嗅闻,我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痛苦的记忆却疯狂往脑子里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穆容菲,你少装傻。” 我很想接一句话,嘴巴却不受控,完全张不开。 “不是嫌我不碰你么?”他低沉地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后颈,摩挲,“从昨天开始,我决定每天碰你。”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忍不住缩起脖子,颤声说:“不要” “不要?哼,”他用力捏住了我的后颈,使我的头无法动弹,“当初是谁穿成那副鬼样子求我要她?现在又不要了?” 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哪能事事都由你?” 是啊,他一结婚就变脸,起初我整天都很焦虑。 一个姐妹说肯定是我太木讷了,带我去内衣店买了奇怪的衣服,说男人都喜欢。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又害羞又期待地穿上,走到繁华的面前。 他却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皱起眉,转身摔门而去。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羞辱得想撞墙。 这会儿他竟然提起,我不禁有些愤怒,一时间连怕都忘了,扭头看向他,说:“那时候我还担心你那方面有问题,觉得就算那样也要对你不离不弃。但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 繁华笑容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 “别的男人至少有床品,而你根本就是一只畜生!”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那时候你要了我,我哪还会等到现在,早就跟你离婚了呃”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话被迫停下,但我真的太愤怒了,明知这样会很惨,还是忍不住瞪着他。 繁华盯着我,满目阴沉。 良久,他忽然莞尔,轻笑了一声,将我摁到了门板上。 我之所以敢来公司,一则是因为躲也没用,二则也是因为觉得繁华不会在公司乱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显然是发现我真的很厌恶这样,今天比昨天更过火。 但幸也不幸,这一次我并没有痛太久,因为中途我发病了。 强烈的眩晕袭来,我周身无力,张不开口,难受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繁华”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章 水性杨花的代价 那双脚停了下来。 仿佛过了好久。 眩晕渐渐消退。 不吃药就是如此,会晕得更久,也更难受。 我仍旧无力,只是紧攥着他的裤腿。 若是可以,我很想跳起来抽他,但现实是,我根本无法承担激怒他的后果。我愿意姿态低一点,就如一次次祈求他爱我那样,祈求他离开我。 沉默许久,忽然,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脸颊。 我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看到的自然是繁华。 “我最后再说一遍,”他冷冷地看着我,完全不带感情,“你c休c想。” 我说:“你早晨已经给了我钱,男人要说话算数。” 虽然我已经扯了,但那是我自己的事。 “呵,又装傻。”繁华冷笑着松开了手,在我的脸颊上拍了拍,“小公主,那是过c夜c费。” 说完,他站起身,一边命令:“里面有浴室,去弄干净。” 过夜费。 呵。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苦笑:“我已经没有穆氏了。” 没有回音。 我转头看去,见繁华正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就连背影都冷得像融不开的坚冰。 我扶着门板,尽力站起了身。 虽然腿脚还是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但站起来便感觉有底气了些。 “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穆氏。”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c理性些,因为这样可以存一些体面。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讨厌我,但你的事业需要有人扶持。我知道你是觉得为了钱娶我而伤自尊,那我可以告诉你,在这段婚姻里,你一直都很有自尊,失去自尊的从来都是我。”我说:“现在我没有穆氏了,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不错。”繁华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你没有穆氏了,所以以前你是买的,现在你得开始卖。” 我看着他满是嘲讽的眼睛,说:“我没有这样羞辱过你。” 我嫁给他三年,一直在努力地对他好。 我爸爸也一直帮他,从没给过他脸色。 我一直尊重他,崇拜他,爱他,我从来不舍得羞辱他。 “你当然没有,你怎么需要?”繁华说着,转身回到了我的面前,低下头来看着我的脸。 他的声音不高,但仇恨的味道极为清晰:“穆氏的小公主,只要轻飘飘地说一句‘我要’,羞辱c甚至毁掉别人这种脏活儿,有的是人去做。” 他什么意思? 我不禁蹙眉,刚一张口想要问清楚,他却又阴恻恻地道:“而且穆容菲,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嫁给我三年都没弄明白,小小一个穆氏,根本就没资格扶持我。我之所以娶你,是为了让你尝尝,水性杨花的代价!” 我没再说话。 他说到前半段时,我当真怀疑,难道是我哪里对不起他? 但他说到后半段时,我明白了。 如今的他,的确可以说“小小一个穆氏”,可是当年的他,靠着穆氏的扶持起家的他。 呵,他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自然要给我以及整个穆家扣上帽子。 我水性杨花? 呵呵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知道自己辩不赢了,干脆不再说话。 我这样一沉默,繁华便也松开了手,但仍旧凶恶地盯着我。 我亦望着他,虽然他以前也总伤害我,但昨晚就我有这种感觉了——忽然间觉得他的脸完全陌生了。 陌生到,我有些想不起,当初是因何而爱上他。 我闭上眼,定了定心神,随即张开眼说:“你不想离婚也可以,但你必须签收购案,不要再折腾那笔股份否则我立刻就再自杀一次,这次保证死得干干净净。” 繁华瞳孔微收,脸上神色更为阴冷:“你威胁我?” 我这几天也想过,他既然叫我去死,又为何救我? 现在我彻底明白了,是他自己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对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我若现在死了,他不就落空了么?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对。” 话音一落,脖子上就传来了痛。 是繁华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先是出于求生本能地抓了一下他的手,然后便放开了。 任由那种痛充斥着我的头脑。 也让他看到,我的决心。 几秒钟过后,繁华松开了手。 我捂住脖子,喘息。 感觉繁华盯着我看了许久,拉开了门。 “滚。”他命令。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转身就要出去,竟又被他一把扯了回来:“先去洗澡!” 繁华的休息室面积不大,但设施配备齐全,生活气息很浓。 我之所以听话进来,完全是因为我的衣服被扯破了,这样出去的话,没办法想象别人会怎么看我。 进到浴室,打开花洒,冲净自己的身体,也洗刷掉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气味儿。 洗着洗着,我忽然感到有些头晕,便在浴室凳上坐了下来。 抱住头,闭上眼,许久,听到门板上传来几声轻轻的敲击。 我怔了怔,赶紧按上花洒,问:“谁在外面?” “是我。”门外传来余若若的声音,齁甜的好似一颗廉价糖果,“穆姐姐,你还好吗?你在里面很久了,我很担心。” 很久了吗? 怪不得已经不那么晕了。 我说:“我没事,谢谢。” “好吧,我把新衣服放到这里了。”余若若说;“还有办案人员刚刚送来了你的包包,说是在现场找到的,我也放在这里了。” 竟然让余若若给我送衣服。 等了好一会儿,我才打开门出来。 外间空荡荡的,墙壁上挂着一套崭新的淡绿色连衣裙。 还有我的包,原来是被丢在现场了,里面还有药。 我赶紧先把药吃了,然后火速穿上衣服,正拉着拉链,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笑:“穆姐姐,你的身材可真好。”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头。 见余若若正站在衣帽间门口,满脸不谙世事的可爱笑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章 不要再利用我老婆 我不禁皱眉,说:“余小姐怎么偷看别人穿衣服?” “了解自己的情敌是很必要的嘛。”余若若笑着说:“虽然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但的确是很吸引男人的长相呢。” 我说:“你又是一天多少钱雇来的?” 余若若眨眨眼,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算了,我打开皮包,说:“谢谢你帮我买衣服,多少钱,我付给你。” “是华哥付的钱哦。”余若若再度眯眼笑起来,“当然,颜色是我帮忙选的,绿色真是非常适合你呢!” 我问:“他还在外面吗?” “不告诉你。”余若若抱起臂,故作可爱地歪了歪头,“你的脸色好差,是在生气么?” 看样子他已经不在了。 我拎着包准备出去,经过余若若时,她忽然敛起了笑容:“我是kd集团的董事长。” 我停下脚步,看向她。 “董事长哦。”余若若弯起眼睛,微微冷笑,“既不是那种一天五万块的交际女郎,也不是快要破产跳楼的落魄大小姐。” 我问:“你说的是做玩具的kd集团?” 那是知名跨国企业,与巅峰时期的穆家不相上下。 “对呀,”余若若抬了抬下巴,“穆姐姐不会不知道我吧?只要稍微有一点商业常识,都不会质疑我的。” 我点头说:“幸会,余董。” 余若若笑了,朝我伸出了手。 我瞟了一眼她璀璨的手指,虽知道她话中带刺,但我也不想显得失礼,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才对嘛!”余若若甜甜一笑,“何必一直那样充满攻击性地看着我呢?我是很想跟穆姐姐交个朋友的。” 说着,攥了攥我的手,“毕竟,我是真的很好奇,华哥所说那个‘蠢得像个充气娃娃’一样的穆家小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我看着她的眼睛,用力地抽出了手。 余若若微微挑眉,与此同时,我扬起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余若若肯定没想到我会直接动手,她条件反射地捂住脸颊,愕然瞪着我:“你” “在我们这里,狗乱吠就要挨打,”我说:“哪怕它是kd的董事长。” 繁华果然不在办公室,我一边畅通无阻地下了楼,一边自嘲地想: 余若若真是不太走运,如果她是在两天前这样挑衅我,我断不至于会动手。 这一方面是因为我本身的个性就不善处理冲突,但更重要的,是我怕我对她做了什么,繁华会不高兴。 下楼后,我的手机收到短信,是一笔汇款信息,与此同时手机响了,是穆安安,她兴高采烈地说:“搞定了,我的好妹妹!” 我问:“他是怎么说的?” “他亲自给我打电话,气急败坏地说‘穆安安,你不要再利用我老婆’然后就乖乖签约了。”穆安安得意地说:“看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还是很疼你嘛。” 我听得满头雾水:“这怎么能算是你利用我?” 我的股份想给谁是我的事,繁华这做法才是不讲理。 “这我怎么知道?”穆安安笑道:“不说这个了。宝贝,姐姐给你打了一笔钱,你呀,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哄哄他,趁他还这么爱你,赶快给他生个孩子,嗯?” 下午,我到附近的商场去逛了逛,用穆安安给我的钱买了新衣服,丢掉了这条恶心人的绿裙子。 不仅如此,我还做了头发c指甲。 我当然不打算哄繁华,不过是穆安安正好提了,我才想到要装扮自己。 买化妆品时,柜姐帮我化了个妆,令我看上去容光焕发,并告诉我,照相馆在五楼。 照相馆里空落落的,只有个抱着冰沙的女孩子,懒洋洋地问:“照什么呀?” 我说:“遗像。” 忙完这件事,我便去了地铁站,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繁华果然不在,肯定是去了余若若家。 我阻止自己往下想,放好照片,吃了药以及褪黑素,回房躺到了床上。 刚睡着没多久,就感觉有人在推我:“太太。” 我睁开眼,看到孙姨的身影,听到她说:“太太,先生叫你下楼吃晚饭。” 吃晚饭? 神经病。 我没理会,合上眼继续睡过去。 几分钟不到,嘴巴上又传来一阵异样。 窒息的感觉迫我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繁华的脸。 我用力合上牙齿,趁他一松口便立刻推开他,然后火速坐起身。 繁华站在地上,用拇指抹了一把嘴唇的血渍,低头瞟了瞟,遂睖了我一眼道:“来吃饭。”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我见状正要躺回去,他却忽然停下脚步,转回了脸。 我立即不敢再动,虽然自己还穿着睡衣,但还是下意识地揪紧了被子。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竟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起来。” 我说:“你先出去,我这就起来换衣服。” 等他出去我再锁门。 “要么自己起来。”他说着,伸手关上了门,落了锁,“要么我来帮你。” 我眼看着他迈腿往过走,忙说:“你别过来!我自己来!” 繁华站住脚步,靠到了五斗柜上。 我避开他的目光,掀被下床,来到衣帽间。 透过衣帽间的镜子,还能看到繁华正往这边看。 我抓过下午买的衣服,到角落里换上。 以前我当他是我丈夫,我巴不得他愿意看看我身上的每一寸。 可现在 他还是不要看我的好。 从衣帽间出来时,因为褪黑素的关系,我仍然不住地打哈欠。 繁华靠在柜子边打量着我,说:“穿我给你的。” 他只给我买过那一身衣服。 我说:“那身我扔了。” 他微微蹙眉,露出不悦。 那身衣服虽然牌子剪了,但材质设计都看得出价格不菲。 他这种爱财的人,显然是心疼了。 于是我说:“多少钱买的?我可以赔你。” 见他不说话,我便继续说:“或者我也给你买身绿的?我还能附赠顶帽子。你看如何?” 繁华仍然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门。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章 有演技了 我跟在繁华身后来到楼梯口,正打哈欠,忽然看到楼下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余若若。 她站在楼下大厅里,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站姿端正得像个规矩的酒店服务员,脸上挂着可爱的微笑。 对了,繁华本来是要去余若若家吧? 怎么,是觉得那样不够刺激,非得在我面前? 我一愣神的功夫,繁华已经下了几个台阶,于是我也没多想,疾步走下去。 原本计划直接挽他的手臂,然而还没伸手,脚下就是一空。 我暗叫一声“不好”,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揽住了我的腰。 我的身子顺势偎进了他怀里,睁眼时,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有演技了。” 我抬眼瞅瞅他,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便没有反驳。 他觉得我是装的不要紧,余若若不觉得就行了。 繁华揽着我的腰下了楼,余若若的脸上仍然挂着甜笑:“穆姐姐,我们来你家吃饭了。” “欢迎啊。”我迎着她明显冒着火的眼睛,微笑着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厨房去做。我丈夫的朋友,我一定好好招待。” “我已经交给厨房了哦。”余若若眯起了眼,歪过头,“是我们下午去捉的鱼,本来想到我家去做烤鱼。但是华哥说,”她说到这儿,情意绵绵地看了繁华一眼,“华哥说你做的烤鱼很好吃,要你做给我吃。” 我说:“抱歉,我不会做烤鱼” “去做。” 繁华突然松开了手。 我转头看向他,他冷冷地看着我,道:“不要再失礼。” 再? 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打余若若的事了。 余若若的脸显然已经经过了处理,但眼眶附近仍能看出淡淡的印子。 这样聊下去对我没有好处,于是我说:“那我就先失陪了。” 烤鱼的确是我的拿手菜,我曾给繁华做过一次。 那是在婚后不久,他过生日,我精心准备了一大桌菜,想让他看到我的贤惠,也跟他聊聊。 他却只尝了一口便丢开筷子出了门。 我开车追出去,看到他的车在附近的快餐店门口停下,司机下车去买了一份汉堡。 那一刻,我觉得我就像快餐店门口那个小丑。 所做的努力,不过是供人取乐的徒劳。 从那之后我没有再下过厨,今天更不可能。 我到厨房把烤鱼的任务安排给厨师,然后穿到后园,来到玻璃暖房,在摇椅上坐下。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窗外大雪纷飞。 褪黑素的药力又上来了,我忍不住眯起眼,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拍。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看到余若若正施施然在我身旁的沙发坐下,依旧是满面笑容。 我揉了揉眉心,直起身,有些腻烦地问:“余小姐又有什么事?” “穆姐姐不是在给我烤鱼吗?怎么在这里偷懒?”余若若笑眯眯地问,“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看到她那面具似的笑脸就很烦,说:“多谢关心,只是有点困。” “困?”余若若挑起了她那弯弯的眉,“现在才八点,怎么就开始困了?穆姐姐莫不是得了什么病?” “倒也没有其他症状。”我很想表现得精神点,但太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可能是有了吧,毕竟是已婚女性了。” 余若若仍旧笑着,但或许是我的视网膜效应,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 不过这只是一瞬,几秒钟不到,她便以手掩唇,娇娇地笑了好几声,说:“穆姐姐真会说笑,华哥说他根本就不碰你的。” 我心里一凉。 繁华竟然连这话都告诉她! 我本就不善人际,余若若显然精于此道,我的情绪波动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她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了,靠到沙发背上,皱着眉,促狭地微笑:“这在你们这里,应该叫守活寡吧?” “真是丢脸啊。”我叹了一口气,撩开长发,拉下衣领,“要给余小姐看这种东西。” 余若若笑容僵住,死死地盯着我的脖子。 “早就要他不要这样,弄这么多印子,粉都遮不住。”我整好衣领,顺了顺头发,说,“但他非说这是我属于他的证据,这么霸道真是让人为难啊,让你见笑了。” 这一招是跟穆安安学的,去年她带着我去斗小三时,说的就是这些台词,我一个字都没改。 不同的是,她那天的吻痕是我给她掐的。 余若若这才回神,她先是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随即猛地露出了那种又纯又欲的笑脸,口气娇软:“好吧,穆姐姐别生气嘛,咱们只是聊聊天嘛,你看你气得脸都白了。” 我端起水杯,小口啜饮,没有答话。 我不太生气,毕竟绿孔雀每次来我家都是直接“表演”床戏,在那种核弹级别的锻炼下,余若若这样的挑衅似乎已经伤不到我。 余若若笑眯眯地瞧着我,忽然身子微微前倾,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穆姐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包包里那是抗癌药吧。” 我说:“余小姐还翻我的包。” “只是想进一步了解穆姐姐嘛,”余若若歪过头,微微冷笑:“我特地打给了我家的私人医生,人家告诉我,那药的适应症可不是一般的癌症呢。” 我没说话。 我当然不希望余若若知道我的病,那样她立刻就会底气十足。 我不想要繁华了,想跟他离婚,但如果上位的是这个又阴又假的余若若,还是感觉挺呕心的。 “在得了绝症的状况下还怀孕,可真是惨上加惨。”显然余若若明白自己赢了,笑得灿烂,“治疗必须停下,否则孩子就要拿掉。勉强生下孩子的话,孩子也会母亲,继母不会喜欢那孩子的,会狠狠折磨他。” 我颔首:“原来如此。我就说余小姐怎么一副有人生没人养的样子,原来是继母只顾着折磨你,没有教导过。” 余若若顿时脸色一变,瞪起了眼睛。 “抱歉,”我说:“我的话有些狠了,但这完全是因为余小姐失礼在先。失陪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章 你恶不恶心 说完我起身想走,余若若却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臂,我一阵反感,正要扯开,刚一抬手,她就尖叫一声,就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倒去了地上。 我站在原地,满心都是茫然。 还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繁华严厉的声音:“扶她起来!” 我怔了怔,转过身。 繁华正站在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一脸官司,凶恶地瞪着我。 见我不动,他又阴沉着脸,命令:“扶她起来!” “不用了。”余若若站起身,跑到了繁华身边,缩到他身后,抓着他的手臂,满脸恐惧地说,“华哥,你看穆姐姐真的会打我,我今天没有说谎,下午真的是她打得我,刚刚她又” 她说着便开始掉眼泪。 我不禁厌恶地瞪了她一眼,转身欲走,繁华却又命令:“站住!” 冷森森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那一耳光的确是我扇的,但刚刚没人推她。至于我为什么要扇她,你可以问问她自己。” “她说她得了癌症,要悄无声息地死去,要你后悔一辈子。”余若若抽泣着,楚楚可怜地望着繁华,“我说不可能的,你这么好看,这么年轻,怎么会得癌症呢?我叫她不要讲这种话咒自己,她就说她有药,还给我看药瓶。我好奇嘛,就打开了药瓶,发现里面只是维生素片,还甜甜的” 我愕然打断她:“你在说什么?!” “华哥,你知道我不说谎的。”余若若加快了语速,“她真的” 我忍不住了,冲过去想把她扯出来要她说清楚,然而还没触到她的衣角,我的胸口上就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跌到地上时,才看清是繁华。 他脸色更冷,额角青筋毕露,但语气还是挺温柔地问余若若:“她的药在哪里?” 余若若煞白着脸望着我,说:“就是你要我给她的那个包包里。” 繁华扭头命令不远处的女佣:“去把她的包拿来!” 女佣跑去拿包了,我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便感觉到一阵头晕,又软到了地上。 不远处传来余若若的声音:“华哥,你快去扶一下穆姐姐,她的脸好白。” 没声音。 忽然,浓浓的水果香气袭来,有人扶住了我的身子。 我顺着那力道坐起身,看到了余若若的笑脸。 顿时感到一阵反胃,忍不住伸手推开了她。 她当即“哎呦”一声,与此同时,传来了繁华恼怒的声音:“若若回来!让她躺着!” 直到女佣回来,眩晕才总算过去。 我扶着沙发勉强站起,这时,繁华命令:“把药瓶拿出来。” 女佣依言打开我的包,拿出了药瓶。 繁华接过药瓶打开,将里面的几颗药丸倒进了手心里。 这药看上去就是我的药,白色的,和我每次吃的都毫无区别。 似乎繁华也有点拿不准,他蹙眉看了我一眼,眯起眼,仔细观察起那药丸。 两秒钟不到,他忽然把药丸递到唇边,舔了一下,当即阴沉了脸,盯住了我的脸。 他眼里怒火正盛,我不由得害怕,说:“繁华,有人动了我的药,肯定是余若若” “啪!” 我正说着,他忽然扬起手,一耳光扇到了我的脸上。 他这一下可谓毫无保留,我整个人都被打得踉跄了几步,跌到了地上。 口里涌起血腥气,眼前亦有些眩晕,我很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 这时,一只手攥住了我的头发,用力一提。 我被迫抬起头,眼前是繁华的脸。 “穆容菲,”他瞪着我的眼中满是仇恨,仿佛我已经十恶不赦,“你这是上瘾了?” 我答不上他的话,只是觉得害怕。 “还悄无声息地死去,还要我后悔一辈子?”他手上用力,拽的我头发根根断裂,满脸暴怒,“你恶不恶心?!” 我说不出话,不止是因为嘴麻了,也是因为被吓懵了。 我从来没想过让他后悔一辈子。 活着时得不到的,死了也不会有我何尝不知? 繁华瞪了我一会儿便松了手,我抬手正要擦擦嘴边的血,他却猛地又握住了我的脖子,抬起了我的脸。 我被迫抬头,看着他冷酷的脸。 “我警告你。”繁华森冷地盯着我,咬牙切齿,“这是最后 一次,如果你再拿自杀c癌症这些事来恶心我,我就亲手送你下地狱!” 我望着他阴戾的脸,无言。 “说话。”繁华命令,“说知道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但的确不能免俗,咽了咽口里的血水,说:“你就没想过,这也许是真的” 他突然收紧了手指。 我立即说不出话。 他扼得极用力,很快,我的眼前开始失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动。 我要死了。 其实,哪里还用得着他送?有他的地方,就是地狱。 忽然,脖子上的钳制松了。 我捂着脖子,出于求生的本能,大口喘息。 静默片刻,繁华的声音传来:“备车。” 我抬起头,余若若也立即问:“华哥,你这是要” 繁华没答话,径直弯腰拉住了我的手臂,拽了一下见我不动,便拦腰抱住了我。像扛个物件似的把我扛到了身上,待我回神时,已经被丢进了车里。 见他要出去,我忙拉住他的袖子,问:“你要送我去哪儿?” 繁华动作一滞,扭头睖我一眼,抬起了手。 我赶紧一瑟缩,脸上的伤愈加火辣辣,眼看着他伸手拽过了安全带,“吧嗒”一声扣在了卡扣上。 原来不是要打我。 我略微放松,这才察觉到自己还攥着繁华的衣袖,连忙松开手。 罢了,不管他想送我去哪儿,我只想他出去。 这时,繁华再度看过来。 我也正襟看着他。 不过几秒钟,却如几年般漫长。 终于,他冷哼了一声:“怕我打你?” 我没说话。 “怕就对了。”他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压低了声音,“我现在要带你去医院,给你查得彻彻底底,如果你以后再胡编这种故事,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章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嘭”一声关上了车门。 汽车发动时,我才从恐惧中慢慢清醒过来—— 他要带我去检查? 不行! 我才不要让他跟余若若知道我快死了! 但我没带手机,想联络个相熟的医生作假也不行。 司机是繁华公司的,再说我也不记得什么医生的号码。 苦恼之际,医院已经到了。 繁华的车在前面,他要走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思及此,我扯开安全带,汽车刚一停稳,立刻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然而我本就不舒服,没跑两步就被扯住了手臂。 不用说,是繁华。 虽然是私立医院,但毕竟是公共场所,人还挺多,而且都是附近的住户,算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 繁华肯定不会在这里对我动手,因此,我用力挣扎c踢踹,甚至咬他的手。 如我所想,繁华果然没有打我,但他直接搂住了我。 我动弹不得,便张开嘴巴,打算放声尖叫。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他就已按住我的后脑,封住了我的嘴。 最终我只能咬他,咬到嘴里尝到了甜腥。 但他一点不松口,我愈渐窒息,只得被迫安静下来。 直到我因为窒息有点头昏,繁华才松了口。 他低头,靠到了我的耳边,在外人看来,姿态甚是亲昵。 但只有我听到他阴冷的声音,“你再闹,我就把你拖进车里,亲自检查。” 他检查? 他怎么检查? 我不由得披了一层冷汗,咬住嘴唇,不再出声。 繁华松开了手,转身朝里面走去。 站在一旁的余若若见状也白了我一眼,笑着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我勉强跟上,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今天检查过后,繁华肯定就会信了,我想作为一个人,他也许不会再说那种扎心的话了不,也许更扎心。 而且一想到余若若将会无比得意,我就好呕心。 虽说人要愿赌服输,但想到繁华不爱我,却选择这样一个恶心的女人,我就觉得好不甘心。 快到电梯时,一行人迎了下来,看装束是医院高层。 为首的高个中年男子满面红光地走过来跟繁华握手,笑着寒暄:“繁先生!欢迎大驾光临!您这时候来是哪里不舒服?” 繁华微笑着握住他的手:“郝院长。我来给我太太做个体检。” “您太太。”郝院长立刻扭头看向余若若,笑道:“您好啊,繁太太,久仰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小美人啊” 余若若笑眯眯地朝他伸出手:“多谢郝院长称赞,我也” 繁华拉开了她的手。 余若若止住话头,看向繁华。 繁华笑道:“这位小姐是我家亲戚,我太太在这边。”说着,他侧身朝我招手,“来,菲菲。” 我本不想上前,这会儿只好走过去,繁华顺势搂住了我的腰,柔声说:“这是郝院长,全国最好的心胸外科专家。” 我对郝院长笑了笑,说:“您好,郝院长。” “繁先生客气了,我不敢自称最好,只是有些经验,呵呵。”郝院长说完,叫了我一声“繁太太”,又对繁华说:“我看这位小姐戴着婚戒,还以为眼花了,眼花了!抱歉,呵呵” 他一说,我才看向了余若若的手,她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赫然就是我的那枚。 我笑着说:“我妹妹说想看看戴婚戒是什么感觉,就闹着玩儿让她戴了。不是郝院长的错。” 郝院长尴尬地笑。 余若若将戒指摘了下来,朝我递过来,并挎上我的手臂,笑着说:“不说那些了,我姐姐很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得了癌症,郝院长,您可要好好安排检查,给我姐姐看看!” 我接过戒指,捏在手里,感觉它已经脏了。 郝院长闻言脸色肃穆不少,说:“那咱们快进办公室细聊。”一边吩咐身旁的高管,“快去请肿瘤专家来会诊。” 他一转身,我便拉开余若若的手臂,余若若顿时扁扁嘴巴,看向繁华。 繁华好像并没有看到她,扭头吩咐身边的保镖:“送余小姐回去。” 余若若没说什么便走了,繁华搂着我来到电梯口,进去前,我将戒指丢进了门口的烟灰桶。 目 的地在十七层,期间郝院长一直在说话:“正好啊,这段日子有位国外回来的专家给咱们医院做培训,这位专家治疗癌症非常有经验。今天就请他给太太看看,排除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也好放心。” 繁华说:“把他挖来,钱不是问题。” “我已经提过了,”郝院长说:“但是梁医生坚持要在公立医院工作,说那样可以帮助到更多的患者。” “梁医生?”我忍不住脱口而出,“是叫梁听南吗?” 郝院长立刻看过来:“对,繁太太也认得他?” “我”我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到腰上那只手收紧了,抬头一看,繁华正无声地瞟着我。 我说:“上次给我洗胃的医生也叫这个名字,我看到了他的胸牌。” 繁华直把我搂得偎在了他怀里,他低下头来,那表情竟然有点幽怨:“我还以为是你的新朋友。” 虽然知道他是演的,但我毕竟爱了他那么久,被他这样痴缠地看着时,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些动荡。 于是我避开他的目光,说:“只是聊了几句,根本就不认识。” “那就好。”繁华说着,低头在我头顶吻了吻。 郝院长等人纷纷笑了,一个女高管直接说:“一直听说繁先生和太太感情好,今天见到,真是比传闻还好呢!” 我靠在繁华的怀里,勉强笑了笑,牵扯到脸颊,疼得很清晰。 梁医生果然就是梁听南,我们到院长办公室时,他已经在等着了。 他仍旧是那一副宠辱不惊的平静神色,待郝院长说明情况,便扶了扶眼镜,点头说:“既然如此,就请繁太太跟我来检查吧。” 我巴不得如此,站起身正要走,繁华忽然拉住我的手,看向梁听南:“我太太说,梁医生是她的好朋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章 非常可笑 梁听南先是看向繁华,说:“我跟尊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这么漂亮,我对她印象深刻,”又看向了我,“你愿意拿我当朋友,我很荣幸。” 我避开他的目光,有点不安。 前两次也没看出原来是这么热情的人啊 繁华深深地看了梁听南一眼,挽住了我的手,柔声问:“要不要我陪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是想我说“要”,毕竟他的爱妻人设遭到了挑战。 但我还是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繁华仍是一脸宠溺的微笑,将我的手拉到唇边,在我的指尖吻了吻,又张口,含住了我的指尖。 我尴尬到了极点,想要抽出手,又不想回家挨打,余光看到坐得最近的女高管脸已经红到了脖颈。 唉 她只看到繁华热情似火,没看到他的牙齿正咬着我的指尖,十指连心,我痛得发抖。 我知道他是想通过这种威胁来让我松口带他去,但我一言不发,装傻到底。 繁华咬了一会儿只得松了口,摩挲着我的手,微笑:“不要乱跑,我等你。” 院长派了几名肿瘤医生跟着我们一起出来,先来到了梁听南的临时办公室。 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心急如焚。 几个医生围着我问了许多问题,我一一做答,最后忍不住说:“各位可不可以只留下一个人问我,我感觉好害怕” 医生们鱼贯而出,办公室里只剩我跟梁听南。 门一关上,我立刻说:“梁医生,那是我丈夫。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病,你能帮帮忙吗?” 梁听南似乎已经料到我会提这个要求,推了推眼镜,说:“病情是你的隐私,我可以告诉他,他没权利知道。” “这不行的,你一这样说,就明显代表我有病了。”我已经想好借口了,“我丈夫很爱我,万一他逼我治病,我最后这几个月就得在医院度过。” 梁听南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能不能给他写个假的?”我说,“就写我没病。您放心,只是给他一个人看。我可以留下遗嘱,证明这是我的要求,一定没有法律问题。而且不会让您白做的。” 梁听南摇了摇头,拉出键盘,敲击起来。 我不知如何继续说服他,只能失望地坐在原地,望着他认真的侧脸。 办公室里是一片死寂,只有那清脆的敲击声在有节奏地回荡着。 忽然,梁听南开了口:“都我帮你作假了,还撒谎骗我。” 我没说话。 梁听南推回键盘,朝我看过来:“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伸出左手,梁听南却说:“右手。” 我伸出右手,并解释说:“他有点生气了,他希望跟我一起来,怕我撒谎骗他。” 我手上的牙印虽然深,但没有出血。 梁听南看了一眼,说:“片子还是得拍,毕竟你脸上这一下挨得不轻,得看看并且有没有受到影响。” 我忙问:“那其他医生怎么办?” “我会安排。”梁听南说:“但我想问一个无关的问题,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不是的。”我说:“只是偶尔难免会有矛盾” 算了,他说得对,我求人家帮我做这种事,自己就应该真诚些。 我干脆话锋一转:“我俩感情并不好,他有别的女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快死了,我不想让他们从现在就开始得意你能理解吗?” 梁听南微微颔首,柔声道:“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我说:“谢谢你肯答应,我可以表示一下的” 他摆了摆手,脸色不愉:“别再提这个了。” 接下来,在梁听南的安排下,我按正常程序做了几项检查。 刚结束,那位女高管便来了,神色匆忙:“不用再回院长那了。”说到这儿,她看向我说,“繁太太,您妹妹突然出了车祸,被就近送到六医院去了,繁先生已经赶过去了。” 我问:“她的情况严重吗?” “受了几处擦伤。”女高管说,“但说是被吓到了,受到了很大打击。” 回到办公室后,梁听南坐到办公桌前,露出一脸轻松:“改病例并不容易,我原本还担心时间不够,现在就比较充裕了。” 我点头,说:“那就好。” 梁听南笑了笑,转身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片子 ,说:“万幸颅内的情况没有变化,脸的话可以冰敷,我再给你开些药,配合着用。” “好。”我说:“我的药可不可以再开一些?” 梁听南一愣:“你又” “是包丢了,”我解释道:“药也跟着一起丢了。” 梁听南放松下来,笑道:“我还以为你又想不开。” “不会了。”他是唯一一个了解我病情,而且和我有点交情的人,所以我忍不住跟他多聊几句,“虽然只剩半年,但如果能过得有质量,也比自杀要好。” 梁听南微微颔首:“人生只有一世,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接下来,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我又开始犯困了,便说:“梁医生,那我就不打扰了,今天谢谢你。” 梁听南点点头。 我站起身,刚一转身,梁听南忽然又道:“没有必要太难过。” 我看向他。 梁听南望着我,目光有些纠结:“我觉得他们两个不会长久,何况那种男人也没什么可惜的。” 我微怔,反应过来他是在安慰我时,便露出了微笑:“谢谢。” 繁华是带我来查癌症的,检查结果代表了我的生死。 这种时候,但凡对我有点感情,都不会轻易离开。 然而余若若仅仅用一个擦伤,就成功叫走了他。 无怪乎梁听南会同情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那个跟她争了一下午的我非常可笑。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地上积了一层白皑皑的雪。 我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靠在车门边,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现在我知道自己这两天为什么发病频繁,因为我吃的一直都是维生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章 你又找到真爱了 想到这儿我才发觉,梁听南刚刚忘记给我开药了。 这辆车是繁华的,司机也是,我当然不能到别的医院去。 于是我靠到车门边,闭上了眼。 伴随着眩晕,慢慢沉入梦里 朦胧中,我又看到了繁华。 看到他的脸悬在我眼前,微垂着眼,用冰袋轻轻敷着我的脸。 他的眼睛很漂亮,发怒时极有威严,这样低眉垂目时,又显得内敛而温柔。 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氤氲出一片老照片似的陈旧朦胧。 是梦。 他的怀抱是暖的,身上混合着香水和淡淡的烟草味儿,足够细心的话,还能嗅到一丝独有的体味儿。 看吧,我果然是一只蠢狗,只有狗才会把别人的气味儿记得这么深。 只有狗,才会被如此对待后,还做这种恬不知耻的梦。 思及此,我用手捂住脸,不想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你走吧” 心脏传来闷痛,眼泪涌出,我没有去忍耐。 在自己的梦里,哭出来也没关系吧? 反正只有我。 一直都只有我。 我深深地吸气,任由眼泪浸湿了发鬓,濡湿了手掌。 不想承认,今天我其实有一点想被他戳穿。 也有点想看看,当他知道我的病时,会不会有一点后悔自己那样对我。 可是 罢了。 这太贱了,实在是太贱了。 “不要再出现了。”我喃喃地说着,并不是在告诉眼前这个无意义的幻觉,而是告诉制造幻觉的自己,“不要再出现了,我真的好煎熬” 不要再出现了。 让我睡个安稳觉。 我只有半年了,不到二百天。 余生的每一天,都很重要。 我一直哭了好久,哭到眼泪流干,情绪得到彻底的释放后,才逐渐平静下来。 放下手,眼皮仍能感到光线。 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脸,那双凌厉的眼睛审视着我,幽冷森然,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我完全呆住了,望着这张毫无血色的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对峙半晌,繁华开了口,缓慢c阴冷字一顿:“果然是他。”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恐惧。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开始转性了?闹离婚,嗯?甚至不惜净身出户!”他说着,捏住了我的脸,目光宛若利剑,“你给我老实交代,跟他多久了!” “” 他捏得太用力,且按住了我脸上伤痛的部位,我的嘴完全动不了。 “不说是吧?”许久,繁华冷哼一声,松开手,慢慢站起了身。 他现在活像个疯子,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翻身欲跑,头皮上却传来一阵剧痛。 繁华攥住了我的头发,一把将我拖到了地上。 我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拖进浴室,丢进了浴缸里。 浴缸很深,我先是整个人掉进了水里,呛了一口水之后,又被拽着头发拎了出来。 我拼命地咳嗽,气管痛得好似已经裂了,眼前亦是一片水雾,耳边传来繁华冷漠的声音:“我再问一遍,跟他多久了?” 我咳了老半天,才总算感觉呼吸顺畅了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话还没说完,头就又被按进了水里。 淹了足足十几秒后,才提出了水面。 “不想死就说实话。”这次他说得极慢,一字一顿,“跟c他c多c久c了!” 我低喘着,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了他的脸。 他面色阴冷,额角青筋毕露,尽管浴室里灯光大亮,仍好似一只地狱的恶鬼。 害怕吗?更多的感觉是陌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前面提过医生,说的可能是梁听南。这太可笑了不是吗?我说,“你直接淹死我吧。” 话音落了,没有声音。 繁华维持着那个亡命徒一样的凶横姿态,盯着我。我清楚地看到,他搁在身侧的左手攥紧了拳。 我跪在水里,仰着脸与他对视,在这短暂的几十秒里,我是不怕的。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死有何惧? 对峙良久,繁 华松开了攥着我头发的手,微微点头,“很好,穆容菲。”他说着,扯开了领带,脸上泛起一抹诡谲的笑,“看来你这是又找到真爱了。” 我的心悬了起来,问:“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他发出一声嗤笑,“当初可是你送上门儿要嫁给我的。”说着,将领带丢进了水里,“现在想做烈女?晚了!” 说完他一伸手,我是想跑,然而我在水里劣势,扑腾两下,就被按到了浴缸边上。 头又开始晕了,这次伴随着头晕的还有反胃,恍惚中,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他在笑:“他这样过么?” 我说不出话,亦无话可说。 昨晚是我的第一次,我不信他不明白。 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折腾我,就像那个笑话一样,当狼一心想打兔子的时候,兔子戴不戴帽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沉默间,繁华忽然攥住我的头发,用力提起。 发丝根根断裂,我痛得发抖,眼泪溢出,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穆容菲!” “” 他问:“我是谁?” 他是谁? 眼前亏并不好吃,这种问题也不必坚持到底,于是我移开目光,颤声说:“繁华。” “很好。”他先是松了手,却随后便捏住了我的下颚,用力掰我的脸,使我必须面对他,“我是你什么人?” “丈夫”眼睛里全是泪,我看不清他的脸,这样也好,我并不想看清他。我麻木地说,“你是我丈夫。” “难为你还记得。”他声音转低,阴恻恻的,很是邪佞,“那你应该怎么叫我?” “” “叫啊!嗯?”他催促,“哑巴了?” 我应该管他叫老公。 以前我最喜欢这么叫他,哪怕他嫌弃我,厌恶我,碰都不碰我。 因为我很喜欢这两个字,觉得它很亲密,代表着你中有我c我中有你的甜蜜,也代表着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永恒。 但我不想再这么叫他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章 冒犯的话 然而我没能把这话告诉他。 因为我刚一张口,喉头的恶心就再也压不住。 拼命地扯开他的手,趴在浴缸边,胃里是空的,干呕的同时,听到“嘭”一声巨响。 繁华走了。 我放松下来,蜷在水里,望着水面上的丝丝血线。 倦意涌来,我闭起眼,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饿醒的。 睁眼时,整个胃都在绞痛。身上忽冷忽热的,酸痛不已。 昏沉地坐起身,茫然四顾,是我的卧室。 可能女佣来打扫时把我从浴缸里弄回来的吧? 床头上摆着一个药盒,旁边是一碗鸡汤,尽管已经有点冷了,但还是令我食指大动。 于是我伸手去端,却猛然看到鸡汤下纸条上的字,不禁手一抖,整个汤碗都落到了地上。 纸条上的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先喝汤,再吃药。 是繁华的字。 怔忡间,开门声传来,我连忙拽紧被子,幸好进来的是孙姨。她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只是汤洒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说:“太太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我一时间无法回神,点了点头。 “别害怕,先生刚刚已经走了。”孙姨说着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烧还没退呢,你躺着别动,我再去给你盛碗新的。” 繁华已经走了。 我放松下来,依言躺回被子里。 接下来,女佣先来收拾了地毯,而后孙姨端来了汤。 我喝着汤,孙姨就站在旁边,满脸心疼地看着我,并说:“先生早晨从浴缸里把你抱出来时,你发了高烧,医生说是因为泡澡睡着,冻感冒了。” 我攥紧勺子,没说话。 居然是他 “不要怕了,刚刚周先生打来电话,说先生要去欧洲,走一星期。”孙姨抚了抚我的背,柔声说,“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我抬起头问:“真的吗?” “真的啊,”孙姨笑了,“要我安排准备行李,司机等会儿就来拿。” 孙姨是家里的总管家,这些事情都是她安排的。 我放下心来,说:“谢谢孙姨。” 吃了些东西,我便回床上去睡了一会儿,却很快又被强烈的头晕跟反胃弄醒,跑去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回到床边,拿出手机,发现是没电了。 充上电后,打开来,里面弹出了几条未接短信,是一个座机号码。 我拨过去,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是梁听南的声音,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好,我是梁听南。” “梁医生。”我忙说:“我是穆容菲,抱歉,刚刚没接到你的电话。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找你拿药。” “我现在有病人。”梁听南的声音立刻便柔了几分,“晚饭的休息时间可以给你送去。” 我说:“我也可以过去的,不需要你专程跑一趟。” 梁听南问:“你烧退了吗?” “退了。”我说:“我的症状有点严重,没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发烧的事?” 梁听南明显沉默了一下,才说:“你丈夫说的。” 我顿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问:“我丈夫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繁华这是要干嘛? “我早晨上班前有空,所以就打给你,想问问可不可以把药送去。”他说:“别担心,我什么都没对他说。” 我问:“那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梁听南陷入了沉默。 我有点着急,忍不住叫了一声:“梁医生。” “嗯。”梁听南似乎方才回神,“没说什么。” 这明显就是有说什么了。 我便说:“梁医生,如果他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处理的。” 梁听南笑了起来:“什么算是冒犯的话?” 我说:“只要让你感到不舒服的,都算是。” “没有。”梁听南温言道,“我一听不是你的声音,就说,你昨天说左耳听不到东西,虽然没检查出问题,但我想回访一下,希望你接电话。” 左耳是我被打的那一侧。 我问:“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当然没有,我现编的。”梁听南笑着说:“你丈夫说, 你正发烧需要休息,不方便接电话。不过检查的事你有自己的医生,就不劳我费心了。” 这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 我说:“真对不起” “应该道歉的是我,看样子是因为我昨天的话引起了他的误会。”梁听南柔声说,“希望他没有为难你。” “没有。”我说:“他不会因为这个为难我。” 他为难我根本不需要理由。 “那就好。”梁听南说,“你就在家等我吧,我一忙完就立刻去找你。” “好,那就谢谢你了。” “不要客气。”他说:“不过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我现在用的是医院的电话。” 挂上电话后,我打开来电记录,没有找到任何陌生号码,黑名单里的确躺着一个,我将它解出来。 想到繁华居然还会动我的电话,便存成了“楠楠”,并改成了指纹解锁。 挂了电话,我又睡了一会儿,期间又爬起来吐了两次,总算等到了梁听南的短信,说他正在门口,我看到时可以直接出来。 我连忙穿好衣服下楼,出门时却被孙姨拦住了,她问:“太太这是要去哪里?” 她平时不管这些,我便问:“孙姨怎么突然问这个?” 孙姨脸上现出为难:“先生走前交代的,说你父亲那里他会安排人关照,你这次病得重,就留在家休息。” 我说:“但我还有其他事。” “学校不是放假了吗?”孙姨说:“这几天化雪,外面冷得紧,你就在家休息吧。” 我只好说:“那我总可以去花园里走走吧?” “这当然可以了。”孙姨放松下来,笑着说:“但你穿这么少肯定不行,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衣服。” 孙姨上楼了,我便给梁听南发短信,请他把药放到后门门口。 接下来我穿好外套,孙姨陪我在花园里走了走,闲聊了几句便去忙了,我便避开园丁,来到后门门口。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章 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后门是密码锁,密码还是我设的。 我打开密码,探出头来,却完全没看到人。 走出去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我惊了一下,转身才看到梁听南正贴墙站着。他穿着铁灰色的大衣,领口处露着浅蓝色的衬衫领,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脸颊冻得通红。 我还没开口,梁听南便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瓶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看清其中一个标签后不禁意外:“维生素?” “这种维生素和你的药片样子很接近。”梁听南解释道:“你如果愿意,可以把药装在里面。” 我低头看着那瓶子,心里有些复杂,随即笑着说:“谢谢你你真是太细心了。” “应该的。”梁听南说着,抬起手腕看表,道,“抱歉,我先走了。” “好。”我顺口问:“是要回医院工作吗?” “不是。”梁听南有些羞赧地说,“我想去吃点东西,有点饿了。今天我值班,九点钟才开始。” 我忙问:“你还没吃晚饭?”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还没来得及。”梁听南解释道,“你停药一天,症状会比较密集,不能再耽搁了。” 平时从这里开车到三医院需要至少半小时,雪天路滑,时间超出一倍,而且,他还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 怪我没有早想到这个,忙说:“我请你吃饭吧,这附近有一间很好的餐馆。” 梁听南愣了一下,说:“你丈夫会误会的。” “你大老远来给我送药,我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我说:“就这么定吧,快上车吧,我给你指路。” 梁听南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宝马,纵然是这样的雪天,也擦得非常干净。 我坐进副驾驶,把路线告诉他。 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紧张地问:“你丈夫那边真的没事吧?我回去吃没问题的。” “没事的。”我说,“他出差了。” 我不认为繁华会一直跟梁听南过不去,他只是拿这件事当借口来折腾我。 折腾就折腾吧,我凭什么要接受他的软禁?凭他不肯离婚吗? 很快,饭店就到了。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店里人还是不少。 幸运的是,我俩到时还有个小包房,点完菜后,我赶紧把药打开吃了,并交换了瓶子。 梁听南在一旁问:“这两天很辛苦吧?脸色很憔悴。” “确实。”我说:“不止头晕,还一直吐,什么都吃不下。” 梁听南微微颔首,柔声说:“想吐是症状之一,不过药效起了以后会舒服些。但药还是尽量饭后吃,伤胃。” 我笑道:“我的胃没关系的。” 半年了,就算天天饭前吃,又能把胃伤成什么样呢? 梁听南也自知失言,同情地看着我,没再说话。 我便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可以捐献器官吗?” “可以捐献角膜。”梁听南说,“不过你的肿瘤比较特殊,要等最后移植之前才能真正确定是否具备捐献条件。” 我点头,说:“那如果我符合要求,是不是后期就要住院?” 梁听南说:“其实现在就开始住院比较好,生存期也会久一点。” 我解释道:“我不想住院,想最后的日子在外面度过,等到感觉症状已经很严重时,我就自杀。” 见梁听南露出满脸难过,我又解释:“我不想被抢救,然后家里人收到病危通知而且我很害怕,万一我老公不惜一切代价要抢救我,导致我吊着一口气,死不掉也活不了,那可怎么办?” 繁华这么恨我,万一他到时真的这样做,那可真的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梁听南满脸同情,柔声说:“这种肿瘤一旦开始出现严重症状,人很快就没了。现有的医学手段没办法救过来。”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问:“我昨天头晕得非常厉害,还一直想吐,这样算是严重吗?” “别怕,”梁听南温和一笑,说,“昨天才拍了片子,再快也不会这么快的。” 我点头,说:“其实我也不怕死,我只是” “害怕走前痛苦。”梁听南温柔地替我接上,说,“我看得出你很坚强。” 我摇了摇头。 我一点也不坚强。 只是我没得选。 梁听南温柔地望了 望我,适时地带走了话题:“我可不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捐献器官?” 我说:“我已经用不到了,不能浪费。可惜我只能捐角膜,也要考虑到我家人的感情,否则我真想把自己捐给医学院学习用。” 梁听南顿时露出满脸意外:“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这是我妈妈想做的事。” 梁听南问:“你妈妈?” “对,我妈妈去世前曾留下了遗嘱,希望有这些安排,不过因为我爸爸反对得太厉害,捐献心脏和将遗体捐给医学院没能成功。”我说:“最终我妈妈只捐献了一颗肾,遗体火化了。” 梁听南微微颔首,表示他在听。 “我能够理解我爸爸,但是我一直都觉得,我妈妈如果在天有灵,会很遗憾的。”我说:“我妈妈一直都告诉我,世界是物质的,灵魂并不存在,所以肉体死亡后,物尽其用是最理性的决定。而科学成果不是凭空而来的,我们享受的,需要有人不断地投入和付出。” 所以说,在天有灵这种事,不存在的。 梁听南点点头,微微地笑了,说:“你真的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我并不意外他这么说,笑着问:“是因为我看上去很老实吧?” “对。”梁听南说:“你看上去这么淑女,安静保守,我因为你会是那种很传统的女孩子。”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笑了笑,说:“那你猜猜我是什么专业的?” “唔”梁听南认真地想了想,问:“肯定是理科吧?难道是计算机?” “猜中了。”我说:“我的专业是人工智能,如果我没死,而是顺利毕业,以后你搞不好还会用上我做的新技术呢。” 梁听南露出复杂的表情,不说话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章 还算识相 我也有些尴尬,正想开口说话,门口便传来敲门声,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了。 尽管盖着菜盖,香味却仍旧弥漫进房间。我和梁听南自然都很高兴,刚拿起筷子,门外却传来余若若的声音:“对呀,就在里面呢只有他们俩。” 说到这儿,她施施然走了进来,仍是那身白衣,仍是满面笑:“穆姐姐。”她摇摇手里的手机,“姐夫的电话!” 我接过手机,来到门外,刚放到耳边,那厢繁华就像感觉到了似的,径直开了口:“现在回家,我当没事发生。” 我说:“我现在在忙。” “忙着搞野男人?”繁华冷呲,“看来我没满足你。”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机:“你说这种话也未免太无耻了吧?” “我说,”他加重了语气,“立刻给我滚回家!” “我不要!”他现在八成已经在欧洲了,奈不了我何,“你有余若若,我也可以有别人!何况我跟梁医生之间到底有没有问题,你我都心知肚明!” 说完我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推门回了包厢。 余若若已经坐下了,就在我的位置上,正对着梁听南。 我进门时,梁听南正给她夹菜,一边温和地介绍:“藕这种蔬菜不止味道好,还有益于新陈代谢,防止皮肤粗糙,女孩子吃最合适不过。” 余若若正拿着筷子夹碗里那块藕,涨红着脸,笨拙的样子活像一只小奶猫。 我走过去把手机放到余若若手边,对梁听南说:“抱歉,梁医师,我得回家了。” 梁听南这才将目光从余若若身上收回来,微微一笑,说:“是你丈夫来接你了吗?” “对,”我还没说话,余若若便甜美一笑,“车就在外面。不过,这一桌菜看得我直流口水,梁医师不介意请我尝尝吧?” 梁听南笑眯眯地瞧着她,说:“当然不介意了。”又对我说,“繁太太慢走。” 从包厢出来,我先到款台去结了账。 今天之所以请梁听南吃饭,主要是因为他给我送了药,这里消费不低,总不能让他付账——虽然看样子他挺愿意的。 门口确然停着家里的车,我不想上车,就沿着路边走,汽车便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知道这样很可笑,但我心里实在难受,挂电话之前掷地有声地说我不回家,结果梁听南竟然当场就让我下不来台。 余若若就真的这么有魅力吗?怎么梁听南一瞬间就沦陷了? 这段路开车不远,走路却花了半个多小时。 到家时我已经累得要命,浑身冒虚汗,孙姨焦急地迎上来,扶着我上楼躺下。 我没跟她说几句话就睡着了,却没过多久就饿醒了。 下楼想吃点东西,刚走到一半,就看到繁华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身旁放着行李箱。 这会儿他正低头点烟,而且孙姨正站在他的身侧,照理应该看不见我。 于是我提起步子,慢慢地往楼上走去,然而刚上了三个台阶,就听到楼下传来繁华的声音:“过来。” 我咬咬牙,转身下楼。 孙姨已经让到一边,神色有些紧张。 繁华靠在沙发背上,微微抬着下颚,看着我。 我不想说话,站在原地看着他。 气氛很紧张,但就在这时,我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繁华收回目光,看向孙姨:“怎么没让她吃饭?” 孙姨忙说:“太太回来时又烧起来了,说是没胃口,想先睡一会儿。我就想等她醒了再让她吃东西。” 繁华听罢,掐了烟,站起了身。 我见他过来了,赶紧退后一步,但他动作比我快,已经搂住了我的腰,虽然这姿态是亲密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打电话时他就算生气也没办法打我,所以我还有勇气跟他吵架。 而现在,当他离我这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时,恐惧便禁不住占了上风,我能做的唯有垂下头,瑟瑟发抖。 我能感觉到到繁华一直在盯着我看,看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是否要将我扭断脖子,拆解入腹。 在我几乎要屏住呼吸时,繁华总算开了口:“还以为你发烧把脑子也烧傻了。”顿了顿,忽然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还算识相。” 说完,松手走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被他亲过的部位,特地等他转弯才朝餐厅走去。 谁 知来到餐厅门口时,又看到了繁华。 他已经坐下了,女佣正在布菜。 我当然想走,这次却被孙姨叫住了:“太太。”她笑呵呵地跑过来,“快来吃饭吧。” 与此同时,繁华抬头看了过来。 我只得过去坐下。 这个餐厅是小餐厅,只有一张小餐桌。 整个餐厅的装潢以蓝和蒸汽灰为主,现代中融入了洛可可元素,古典浪漫的同时兼具了时尚,是我亲手设计的。 我曾计划在这里跟繁华吃浪漫的烛光晚餐,度过每一个与爱情有关的节日以及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而现实是,他一共就进来吃过两次饭,第一次是烤鱼,第二次是给绿孔雀过生日。 我还记得那天我就站在门外,看到他跟绿孔雀一起吹蛋糕上的蜡烛。 那个蛋糕的图案是梵高的《星空》,非常漂亮。 蛋糕是我选的,因为在那不久之前,周助理曾特地打电话给我,问我过生日想要个什么样的蛋糕。 没错,那天是我的生日。 绿孔雀是假的又如何?他给我的痛,从来都是真实的。 我胡思乱想着,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忽然,一双筷子伸过来,放下了一块肉。 我抬起头,看向繁华。 他阴着脸说:“看我干什么?吃!” 我把那块肉夹起来丢到骨碟里,继续吃我的白米饭。 半分钟不到,又夹进来一块。 我再度夹起丢掉,繁华忽然开了口:“不想挨打就吃了。” 我看向他,问:“你只会打人吗?” 繁华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瞧着我,半晌,忽然站起了身。 我觉得不妙,赶紧也站起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章 因为我觉得恶心 繁华拿起筷子,夹起骨碟里的肉,阴着脸命令:“张嘴。” 我不张嘴。 以前他不理我,而我带着滤镜看待他,从来不知道他竟如此强势讨厌。 我的气愤写在脸上,无从隐藏。 繁华微微眯起了眼,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 起初我还咬着牙,但随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大,痛越来越剧烈,我掰不开他的手,不得不张开了嘴。 他立刻将那块肉塞进了我嘴里,命令:“嚼!” 我不想嚼。 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强迫我? 繁华沉默片刻,松开了手。 我赶紧扭头,准备把嘴里的肉吐到骨碟里。 然而刚一张口,嘴就被堵住了。 我呆了好久才回神。 他居然替我嚼了?! 他的力气太大,我挣扎无用,最终只好把肉咽进了肚子里。 繁华这才松了口,伸出舌舔着嘴唇上的油:“味道不错。” “” “现在告诉我。”他剑眉挑起,冷冷地问,“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我正要开口,他又捏住了我的下巴:“以前觉得你又蠢又廉价,最近反而被你挑起了征服欲。” 并嘲讽一笑:“恭喜你,总算知道该怎么讨我欢心了。” 我扯开他的手,说:“我自己吃。” 繁华却转而攥住我的手臂:“叫我什么?” 我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涌起的烦躁:“我不吃了。” “穆容菲。”他眯起眼,显然是动了怒,“你是我老婆。” “我不是!”我瞪起眼睛,“我又蠢又廉价,配不上繁先生!” 繁华没说话,阴沉地盯着我。 手腕上传来勒痛,是他收紧了手指,攥紧了我的胳膊。 这痛意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的理性,我干脆豁出去了,问:“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吐吗?” “” 他没说话。 “因为我觉得恶心,本来我怕你打我,还是想应付着叫你一声的。”他昨天被气跑八成就是因为这个,这伤害了他的尊严。我就是要戳痛这一点:“但是真的太恶心了,真想不到,你的真面目这么令人作呃” 他猛然扼住了我的脖子。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剧痛传来时,我还是忍不住攥了一圈泪。 眼前一片氤氲,只能听到耳边繁华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恶心?穆容菲,你还有脸觉得别人恶心?论恶心,谁比得上你?” 我恶心? 我做什么了?爱他?给他钱? 我用刀逼着他娶我了吗! 我真想同他大吵一架,可我根本就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听到他的阴戾的声音:“欲擒故纵,虚伪做作,浪荡成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恶心了我三年,现在变心想跑?你c做c梦!” 说完,他松开手,一把将我推到了餐桌上。 我因为缺氧而浑身无力,这会儿只能大口地呼吸,莫说尖叫反抗,就连思考能力都暂时失去了。 但就在这时,门口方向传来孙姨的声音:“余小姐,他们正在吃饭,您还是在会客室” 她说到第二个字时,繁华便已经松开了我。 “嘭——” 关门声传来,我也回过神。 连忙擦了擦眼泪,整理好衣服,幸好他还没来得及撕,稍事整理就能恢复原样。 门口方向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顺势看去,却只看到繁华站在门口。 我连忙坐正,甚至没来得及看到他的表情。 开门声传来,门外传来余若若雀跃的声音:“华哥!我来啦!抱歉哦,好多东西要收拾,耽搁了一会儿!” 我抬头看了一眼餐厅里的挂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没关系。”繁华笑得温柔,“过来坐吧。” 繁华回到我对面的位置上,余若若则拉过椅子,紧挨着繁华坐下,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对我笑:“又见面了,穆姐姐!” 我说:“你好。” 要不是她来,我今天又要受罪,虽然她并不想救我,但我也挺感谢这份凑巧。 孙姨前来给余若若加了杯子,余若若冲她顽皮一笑,转头对我眯起眼:“穆姐姐在吃饭呢” 她低头扫了一 眼桌上的菜:“果然也有藕呀,梁医生刚刚才对我说呢!穆姐姐最喜欢吃的就是藕。” 繁华顿时朝我看过来。 我心里暗暗无语,难道我点菜时露出了什么特别的表情?梁听南也猜得太准了吧? 话题继续下去显然对我不利,我站起身说:“两位慢聊,我去休息了。” “坐下。”繁华看着我说,“把饭吃完。” “对哦。”余若若露出一脸关切,“梁医生说你感冒了,很严重,而且也没有好好吃饭。你要吃饭啊,看你这么瘦,变丑的话,可就没有优点了。” “我没胃口。”我看向繁华,说,“我想回房休息。” 说完,我起身朝门口走去,这时,身后传来了繁华的声音:“从今天开始,若若要在这里住。” 我停下脚步,扭过头,只见繁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来安排。” 我说:“余小姐随便挑吧。” 余若若顿时露出喜色,高兴地看向繁华,说:“那我想要穆姐姐的房间!” “胡闹。”繁华按住她的头,满脸宠溺地笑着说,“那是她的” “可以。”我说:“我这就去让人收拾。” 繁华扭头看过来。 我避开他的目光,走到门口。 身后传来余若若的声音:“多谢穆姐姐咯!” 我没说话,径直压下门把手。 刚一拉开,一只手猛地推住了门。 我没有动,僵硬地看着门板,余光看到繁华就在我的身旁。 我能感觉到他正盯着我看,接下来他会打我吗?我也拿不准。 对峙。 忽然,脚步声传来,是余若若,她来到了繁华身旁,可怜巴巴地说:“华哥,我也可以睡客房的” 繁华忽然开了口:“若若来我房间睡。” 我松了一口气。 不管余若若以前跟他有没有关系,但睡到一起了,以她的主动肯定也能成事。 精力就那么多,耗在余若若身上了,肯定就不会折腾我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章 你爱谁 我这么想着,旁边余若若则惊喜地说:“真的吗?华哥,这样怎么好意思,穆姐姐会不高兴的” “她管不着。”繁华说着,松开了撑在门板上的手,转身回到餐桌旁。 我开门出去,上了楼。 这么折腾了一番,我已累得要命,躺到床上拿出手机,想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我爸爸的情况,却见短信收件箱里躺着一条信息,发件人是梁听南。 内容是:对不起,今天余小姐来之后,我之所以态度冷淡,是因为觉得她是一个有些复杂的人,我不应该在她面前和你表现出友谊。希望你没有生气。另外,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我很喜欢。 我想了想,回复:没关系,我没有在意。 梁听南没再回复。 我删掉梁听南的短信,这时,孙姨端着饭菜进来了。 我刚刚当然没吃饱,便来到桌边继续吃。 孙姨却一直没走,站在旁边,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说:“您有话就说吧。” “是这样的,”孙姨紧张地说,“发现太太你跑出去了时,我很担心,打给先生。他当时正要上飞机。” 我看向孙姨。 “他立刻就折回来找你。”孙姨小心翼翼地说:“你回来之前,他还问我,你烧退了没有,走时穿的多不多,很关切的。” 我说:“你又要替他说好话了吗?他已经让那位余小姐搬到他的房间了。” “唉”孙姨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她的对话机便响了。 她应了一声便说:“先生叫我过去,像是有急事。” “你忙吧。”我说:“我吃过饭就休息了。” 吃过饭后,我联络了医院,得知我爸爸那里一切都好,上午穆安安去过,下午周平也去了,还留下了两个保镖。 我原本想用手机看一会儿旅游信息,无奈倦得厉害,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就是有些热。 梦里我被绑架了,手脚都被束缚着,醒来时仍觉得身体发麻。 我定顿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不过总觉得房间里有哪里不对劲。 我也没多想,到衣帽间去拉开衣柜,然后—— 怎么是男装? 难道我走错房间了? 可窗外仍是我每天起床都能看到的玫瑰园,繁华的窗户应该对着湖呀。 呆了好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门响。 我扭过头,见浴室门正开着,繁华裹着浴巾出来了,看到我时,脚步一停,没有说话。 我呆了几秒才回神,说:“抱c抱歉,我昨晚太累了,所以” 肯定是我走错房间了。 那余若若去哪儿了? 算了,我没心思想这个,转身跑出了门。 一出门就碰到了孙姨,她正上楼,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套粉色的运动衣。 见到我,孙姨脸上露出笑容,紧走几步来到我面前,说:“太太醒了,睡得还好吗?” “还好。”我问:“孙姨,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我昨天竟然睡错了房间,孙姨明明也进来过,肯定看出来了,居然没有告诉我。 “是先生要我不要打扰你的。”孙姨微微压低声音,语气中含着笑意,“昨天我去先生房间时,那位小姐已经进去洗澡了。出来时穿得很清凉,先生说要搬来,她都气哭了。” 哭有什么用?倒是努力啊?! 难道除了挑拨离间就不会干别的了吗? 我心烦地想着,一旁的孙姨又说:“太太,你想知道先生是怎么跟她说的吗?” 虽然她一脸期待,但我还是狠心说:“抱歉,孙姨,我不想知道。” 孙姨抿了抿嘴,露出尴尬。 我解释说:“我知道你是好意,觉得我听了之后会高兴,一开始的确如此。可以后别再说了。” 孙姨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你这么爱他,知道他也在意着你,不是会很高兴吗?” 我摇了摇头:“他不在意我。而且我也已经不爱” “他”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孙姨打断:“先生!早啊!” 我顿时头皮发麻,转过了头。 繁华就站在我身后的门口,抱着臂,似乎已经站了好久。见我看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继续。” 我没说话,转身疾步朝楼下走去。 堪 堪走到第四个台阶,大臂就被攥住,我惊叫一声企图扯开,他却直接用力一按,将我按到了栏杆上。 他压了过来,两条手臂卡在我的身子两侧。 我望着他阴冷的脸,恐惧得忘了呼吸。 我做错了什么呢?对孙姨说他的坏话?只是说他不爱我,算是坏话吗? 对峙片刻,繁华开了口,声音不高,但凶猛劲儿不减:“跑什么?” 我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没说话。 “继续说。”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擦着我的脸,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气味,但他的语气仍旧是冷的,“刚刚说到哪儿了?” 我说:“抱歉,我不应该跟孙姨说咱们俩的事”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会让他发怒了,可能他觉得这事还值得算作隐私吧? 繁华却仍戾色不减:“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 我攥了攥汗津津的手心,抬起了头,说:“对不起,我以后” “你是白痴吗?”他目光愈发凶横,语气也开始发狠,“我让你继续!” 继续? 这要求真实莫名其妙,我颤声说:“他不在意我。而且我也已经不爱他了。” 话音落了,繁华没有说话。 我头皮发麻地望着他,心脏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似的,连呼吸都快了节奏。 这个煎熬的过程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繁华开了口,语气轻了些,但仍那么冷:“你爱谁?” “” “是医生么?”他露出满脸嘲讽,“难道你还有其他野男人?” 真是可笑。 我说:“你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繁华目光发冷,紧紧地抿住了嘴。 没人愿意面对这样凶暴的目光,我侧脸避开,余光看到他捏在栏杆上的手,青筋毕露,骨节发白。 我现在被他卡在栏杆上,下面就是别墅的一楼。若是他把我丢下去,我八成不会死,但一定会重伤。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章 这一定是梦 思及此,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软了声音,小声说:“我没有别人。” 繁华命令:“看着我说话。” 我只得再度抬起头,硬着头皮看着他的脸:“我没有别人,我只是不爱你了。” 见他仍是一脸不悦,我干脆说:“我那天跟你是第一次,如果我有别人,我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真丢脸,我生命中所有跟爱情有关的第一次都给了他,而他没有给我留下丝毫美好的回忆,只是粗暴地把我弄痛,弄伤。 可我现在却还得证明我的“忠诚”。 然而更可笑的在后面,待我说完,繁华便发出一声冷笑:“第一次?” 他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用力之大,当场就令我眼角飙了泪:“是补过之后的第一次吧?穆容菲,你怎么还有脸提这个?” 我愕然看着他。 什么叫补过之后? 这太可笑了吧! 我想反驳,却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繁华阴沉的语调:“你这种女人的爱没人稀罕,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说这种恶心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松开手,睖了我一眼,转身下了楼。 我捂着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真的,我劝过自己了。 不能冲动,不能挨打。 但我真的太生气了。 我二十岁才遇到繁华,但在此之前,我身边从来都不乏好男生。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不爱他们。 我想和我爱的人一起经历这些。 我选择了繁华,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说我水性杨花,用各种难听的话骂我,今天甚至说出这种黑白颠倒的话! 我知道不该继续制造冲突,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繁华下楼的步伐一停,但没有转身。 “既然你知道了。”我提高了声音,说:“那我就坦白交代了吧!” 繁华微微侧脸,但仍没有扭头。 我气疯了,满脑子只有报复他这一个念头,大声说道:“我不光做了假的,而且这三年,我从来没有缺过男人!毕竟嫁给你还不如嫁给一尊雕像!而你只配被人这么对待!” 繁华转过了身。 其实他只差两级就下去了,由于距离和光线的关系,他的上半张脸完全在阴影里,是以我只能看到他紧绷的嘴角和攥紧的拳。 任何人看到这画面都会害怕的,何况繁华早已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残忍。 因此我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繁华在原地站了几秒,迈开腿,开始一步一步往上走。 脚步声如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地面,发出闷响。 我呆了几秒才回神,转身火速朝房间里跑去,刚拉开门,手臂就被人扯住了。 我尖叫一声,看清是余若若后拼命挣扎。然而她的力气竟比我大多了,熟练地将我的双手反剪到了身后。 我拼命扭动,却无济于事,与此同时,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孙姨的声音也传来:“先生!太太没做过那些事她不是那种人哎呦” 她好像被打了。 我停下挣扎,扭头看去,还未看到孙姨在哪儿,头皮上就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攥住了我的头发。 我根无从挣扎,像只麻袋似的被他拖进了屋里,甩到了地上。 然后他蹲下身,捏住了我的脸。 我这才彻底看清他的表情,他脸色尸白,眼睛血红,盯着我的目光,如一把染血的利刃。 我没出息地手脚发软,屏住了呼吸。 良久,繁华阴冷地开了口:“喜欢男人是吧。” 我望着他满是仇恨的脸,恐惧道忘记了所有语言。 “今天就让你爽个够。” 他说完将我甩到一边,站起身命令门口的孙姨等佣人:“把家里所有男人都叫来。”他说到这儿,看向我,咬牙切齿道,“包c括c公c狗!” “这不行呀,先生!”孙姨惊叫道:“怎么能” “啪!”余若若走过去给了她一个耳光,趾高气昂地说:“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把你们大管家弄走!谁再啰嗦就给我滚蛋!” “这不行呀,”孙姨噗通一声一边磕头一边说:“先生,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我望了望门口,转头看向繁华。 他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含着香烟,拿火柴点着,一边吩咐余若若:“去里面拿二百万。” 余若若仍是那副无辜的表情,但她利落地点头,进了里屋卧室。 二百万分了四个箱子,打开之后,摆满了整个茶几。 我望着那满桌的钞票,感觉就像一场幻觉。 我肯定在做梦吧? 很快,男人们来了。 家里一共有二十六个男佣,大部分都是壮年男子,在花园从事重体力工作。 狗有八条,全是公的,撇去一条细犬和一条哈士奇,剩下的都是德牧。 最后一个男人进来后,繁华碾灭烟蒂,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了我面前。 “每人二十万,先到先得。”他说着,忽然伸手捏住我的衣领,声音在布料的撕扯声中十分清晰,“玩儿她,玩到你们腻为止。”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拢住了衣服。 这一定是梦 一定是的。 男佣们面面相觑,有的显出一脸茫然,有的则望着钱箱以及我被撕开的地方,露出了贪婪之色。 “大家开始吧。”余若若在房间里踱着步,选中了一个男人,伸手拍了拍他脏兮兮的,“就你先,你们家太太又漂亮又干净,便宜你了。” 那个男人叫老田,负责垃圾处理,身上总是脏兮兮的,离得老远就能闻到垃圾的臭味儿。 老田平时最老实,遇到我时会远远走开,恭谨而小声地问好。 这会儿余若若一拍他,他顿时打了个激灵,看向了我。 我望着他满是皱纹的三角眼,惊恐到忘了要怎样呼吸。 “看呆了吧。”余若若笑着催促,“快上啊,她是你的了。” 老田方才回神,看向余若若:“上了就真的有二十万吗?不会找后账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章 对不起 余若若没说话,转身从钱箱里拿了几叠钱,丢到了他身上。 老田捧住钱,脸上露出惊喜。 余若若露出嗤笑:“瞧你这没见过钱的样子。” 老田嘿嘿憨笑。 人群随之骚动起来。 “你们家先生都发话了,她家已经破产了,先生已经不要她了。将来这里的女主人是我。”余若若转头看向老田,神色凌厉了几分,“快点,你不去我就选别人。” 老田望着手里的钱,很快,再看向我时,表情已经开始扭曲。 我这会儿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我翻身爬起,连滚滚带爬地钻进了壁角,与此同时,老田撵了上来。 我几时遇到过这种事? 慌乱地四下张望,看到桌上有一个青花瓷花瓶。我拿过花瓶,在用力在墙上磕碎,将锋利的尖端指住了老田,尖叫:“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房间里陷入寂静。 老田停下了脚步。 我攥着手里这件并没有多少杀伤力的武器,命令:“滚出去!” 老田没有动,而是转头看向了余若若。 余若若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仍旧是满脸笑容。 她一步步地靠近我,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我恐惧得脑子仿佛都要炸裂,失声叫道:“你站住!” “站住?”余若若发出一声哼笑,猛地一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并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动作,只感到了一阵蚀骨的剧痛,刹那间,我的半边身子就不会动了。 余若若顺势拿走我手中的瓷瓶,丢去了一边,随即猛地用膝盖顶上了我的肚子。 剧痛之际,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跌到了地上。 余若若又在我身上补了一脚,才转头笑着对众人说:“开始吧,我再说一遍,先到先得!” 二十六个人,每人二十万,二百万根本不够分。 因此几乎是话音一落,便有两人扑了上来。 园丁身上那特有的泥土和肥料气味儿笼罩而来,我其实已经动不了了,但心底仍旧不甘,本能地抬起唯一能动的左手臂,企图做无用的抵抗。 其中一个男人却直接攥住了我的头发,用力地将我的头砸到了地面上。 顷刻间,剧痛来势汹汹,眩晕袭来,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不再真实。 一定是不真实的一定是梦。 我这一生与人为善,唯一一次跟别人发生冲突,就是打了余若若一巴掌。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我更加没有对不起繁华,相反,我爱他,卑微到了尘土里,付出了一切。 我伤害到他什么了吗? 就算不爱我,就算觉得伤自尊,就算我不该说那些故意刺激他的话,但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嘭!” 混乱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的意识被拉回,吃力地张开眼,看到了一个黑白人影。 有些熟悉,又因为模糊而十分陌生。 是谁呢? 可能又是家里的某个男佣吧 我呆滞地望着那个人影,望着它压过来。 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混合着麝香c烟草以及淡淡体味的特别味道。 耳边听到了余若若的声音:“华哥,我们还没开始呢,你” “滚。”繁华低声说:“全都滚。” 余若若说:“你不会是” “滚!”繁华低吼着截住了她的话。 脚步声窸窣地走远,室内重新恢复寂静。 繁华搂着我,越搂越紧,终于,我忍不住了,发出一声低哼。 繁华松了手,回神似的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心脏跳得很快,因为害怕。 我胳膊上的伤还没有经过处理,他勒得太紧,那疼痛因此蔓延到了我的全身,若不是已经忍不住,我还不想出声。 沉默良久,繁华忽然抬起手,握住了我受伤的手臂。 我吓了一跳,不禁瑟缩。 “别动。”他轻声说着,动了动我的手臂,“脱臼了。” 说话间,关节处传来“咔”一声轻响,疼痛当 即消了大半。 繁华摊开手心,说:“握住我的手。” 我避开他的手,委坐在地上,摊开手掌,动了动手指。 已经好了。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我不知道他留在这里是想做什么?但我不敢说话,不敢动,也不敢看他。 沉默间,忽然,繁华抬起了手。 看这角度,分明是又要拽我的头发! 我忙往后挪了挪,颤声说:“对不起”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不敢看他的脸,垂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错了。 我说:“对不起” 一定是我错了,从遇到他开始,从爱上他开始 我就错了,大错特错。 我愿意认,我全都认。 我说:“对不起” 我不断地道歉,机械地重复着。 起初,繁华一直沉默。 后来,他大概也是听厌了,忽然身子一动,捏住我的肩膀,将我按到了地板上。 我很顺从,我一点也不敢反抗。 他悬在我的身上,低下头看着我,鼻翼触到我的。 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如一只随时都会张口咬断我脖子的猛兽。 我不反抗。 我甚至想,都是一样的事,他好歹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也至少干净些。 他看着我,又是那种目光,冷漠c幽暗,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捏着湿漉漉的手心,呼吸不畅。 忽然,他抬起手,指尖触到了我的脸颊。 摩挲着,滑到了下颚。 流连片刻,慢慢地抚上了我的脖子。 眼泪浸湿了眼眶,他并没有用力,我却还是因为恐惧而屏住了呼吸。 “真想就这样扼死你。”隔着一层水雾,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缱绻而温柔,“扼死你,一了百了,再也没烦恼。” 说完,他低下了头,吻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离开的这间恐怖的屋子。 我只记得,这天睡着时,我做了个很好的梦。 在梦里,我来到了穆氏总公司。 进入等候室,看到了繁华。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章 我没有压力 他风度翩翩地朝我伸出手,微笑着说:“穆小姐,你好,我是繁华。” 我亦朝他笑了笑,说:“繁先生慢走,穆氏无意与您合作。” 然后我退出了那间等候室。 亦退出了那段与他有关的人生。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住在一楼客房。 那日之后我便没有见过繁华,孙姨说他当天晚上就去欧洲了,还带上了余若若。 还说繁华走前辞退了家里所有男佣,因为能干重活的女佣不好雇,便从fh调了一批园艺机器人来。 fh虽创办不久,却已经是亚洲地区顶尖的科技公司,这样的黑科技数不胜数。 孙姨还劝我:“那些机器人很有意思的,样子很可爱,什么活儿都能干。太太你去看看吧?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吗?” 我摇头。 这是那件事后的第三天,我还没有离开过房间。 虽然男佣们被辞退了,但女佣仍在。 这件事肯定已经传遍了整个别墅,我没办法面对任何人。 而且,就算没有人,我也觉得呆在房间里比较安全。 孙姨见状,叹了一口气,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遂转身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到肩膀上。房间里很温暖,但我还是愿意盖着被子。 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我了。 孙姨端来了饭,我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她便又规劝:“吃得太少了。是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 我摇了摇头,说:“我想睡一会儿。” 孙姨走后,我重新躺下。 闭上眼,刚睡了一小会儿,便感觉有人在用力地拍我,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此时正是晌午,但因为房间里合着防盗窗,还拉着遮光帘,整个房间都暗沉沉的。 我屏住呼吸,整个房间便安安静静,一片死寂。 小的时候,我妈妈曾经告诉过我,鬼压床是一种睡眠障碍,原因是压力太大,不需要害怕。 我一直相信着她,所以我不怕。 我告诉自己,我不怕。 忽然,床头柜亮起了一片蓝光。 我不由得缩了缩,幸好很快就看清了,是电话。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接起来,放到耳边。 “是我。”繁华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淡,“孙姨说你不出门也不吃东西。” 我没说话。 “等一下你爸爸的厨子会过来。”繁华说,“吃点东西。” 我还是没说话。 我不是故意耍性子,实在是觉得只要不说话,就不会得罪他。 繁华也陷入沉默,良久,说:“我周六就” “华哥!”余若若的声音忽然传来,甜甜的,就像趴在他的耳边,“干嘛呢?快来呀,我等你好久了” 我把电话放回原位,缩回被子里,闭上了眼。 让我睡一会儿吧。 我没有压力。 厨子是傍晚到的,一起来的还有穆安安。 她如往常一样装扮得光彩照人,一进门便笑眯眯地说:“妹夫真是天天都有新宠法,为了让你吃点东西,宁可花五倍价钱从我手里挖咱们家李嫂。真叫人羡慕呀!” 她说着来到床边坐下,握住我的手:“瘦了好多呀,肯定吓坏了吧。”说着还摸了摸我的头。 我问:“什么?” “孙姨都告诉我了,家里的男佣差点欺负你,你吓得连楼都不敢上了,”穆安安说,“繁华就把男佣都辞了。” 我没说话。 “不过他也是,怎么现在还跑到欧洲去了?应该在家陪着你啊!”穆安安不悦地说,“fh什么时候在欧洲有业务了?” “姐,”我问:“你只是来送厨师吗?” “也不全是。”穆安安的神色间有了几分尴尬,“还想让你帮个忙。” “” “别这么紧张呀,不是什么严重的事。”穆安安笑道,“就是老曹,他前两天非要做那事,你也知道我不能。他可能就怀疑了,偷偷翻我的包,还看到了单子。” 我问:“那他是要找我确认吗?” “只是有可能。”穆安安加了几分小心,问,“你会帮姐姐吧?” 我点头:“嗯。” 答应帮她 时,我就想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穆安安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我说:“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吗?这样不痛苦吗?” 我这位名叫老曹的姐夫是一位富商,经营的是殡葬生意。这行业名声虽不好,却是实打实的暴利,所以,他其实非常有钱。 在我九岁那年,穆氏曾出现过一次危机,为了渡过难关,我爸爸做主把当时刚满十八岁的穆安安嫁给了老曹,当时老曹就已经三十二岁了。 出嫁前的那天晚上,穆安安哭着对我说:“菲菲,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我总能想起这句话,也不止一次地猜测:繁华也曾这么想过吗? 结婚后,穆氏刚刚度过危机,穆安安便开始出轨,她喜欢那种英俊c随和c文绉绉的大学生,把老曹的钱大把大把地花给他们。 与繁华对我不同的是,她在老曹的面前还是非常温驯的。 老曹至少买到了她的人。 这天,穆安安离开时对我说:“菲菲,姐姐其实是很幸福的,不用同情我。” 我望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她朝我一笑,戴上宽檐毡帽,转身走进了风雪里。 李嫂是我娘家的厨娘,在我家干了一辈子。我人生中的第一口辅食就是她做的胡萝卜泥,对我来说,李嫂做的菜就是家的味道。 晚餐是李嫂精心准备的,做的全是我爱吃的。 我也并不想这样浪费粮食,可是真的有如嚼蜡,一丁点胃口也没有。 只好回房,躺回床上。 睡睡醒醒间,忽然又感觉身上搁了一只手。 又是鬼压床。 我没有睁眼,感觉到那只手在我身上放了放,又环住了我。 这“鬼”还挺温柔的。 所以说繁华还不如一只“鬼。” 我这么想着,又强迫自己闭眼睡去。 但这次仍旧没有睡多久,因为我忽然闻到了那股味道。 淡淡的麝香c淡淡的烟草味c以及淡淡的体味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6章 你罪有应得 我睁开了眼。 四周是一片漆黑,但一低头,还是能够看到环在我身上的那条手臂。 无名指上仍戴着婚戒,那是我去定做的,全世界没有第二对。 繁华不是在欧洲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 难道是因为我不吃饭吗?他花了大价钱从穆安安手里要来了李嫂,做的菜也都不便宜,可我只吃了一口。 他又会怎么折磨我呢? 不行,我得去吃饭! 我抬起手,捏住他的手臂,刚拉起一点,手臂忽然收紧了,而后传来繁华的声音,不高且带着浓浓的倦意:“去哪儿?” 我停下动作,没有说话。 繁华沉默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有些放松时。他忽然松开手,撑到了我上面。 现在我必须看着他了,虽然光线这么暗,但我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他面无表情看着我,沉默许久,忽然低下了头。 其实那天,繁华把我摁在地毯上时,并没有做其他事,只是吻了我很久。 客观地说,他当时挺温柔的,但我觉得很害怕。 此刻也是,我觉得自己活像一只老鼠,而繁华就是那只用爪子摁着我的猫。 它看上去毛茸茸的,没有锋利的牙齿,只温柔地用鼻子嗅我,但我却怕得肝胆俱裂,因为我知道,每一秒,它都有可能杀死我,随时随地。 终于,繁华抽身而去,进了浴室。 酷刑结束了。 我在黑暗里坐起身,摸索着穿好睡衣,出门来到厨房。 这会儿人们都睡了,不过冰箱里还有剩菜。 我随便拿了一盘放进微波炉,打开后,便靠在操作台旁等。 这一等就等了好久,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却又想不起。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开门声,我吓了一跳赶忙站好,是繁华。 他穿着灰色的浴衣,手里拿着毛巾,头发上还滴着水。 我还以为他去睡了 厨房里的灯光太亮了,我不该开这么多灯。 我局促地站着,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眼睁睁看着繁华走了过来,经过我,拉开微波炉门,将里面的盘子拿出来,拿了一对筷子,转身搁到了小餐桌上。 “饿了啊。”他看向我,说:“来吃。” 说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在餐桌的另一边坐下。 繁华将盘子推到我的面前,双手搁在桌上,看着我的眼睛问:“就吃这个?” 我低头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东西,囫囵塞进了嘴里。 余光看到繁华仍瞬也不瞬地看着我,他果然是在意这个的,我要是还不吃饭,他肯定又要发火。 我一连吃了好几口,眼看就要吃完了,繁华忽然一把拽走了我的盘子。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 他站起身,手掌按住了我的头:“腌萝卜吃多了烧心,我给你热点别的。” 原来我拿了一盘腌萝卜 繁华又给我热了些炒菜跟米饭,并摆去了外间餐厅的大餐桌上。 我跟过去坐下,望着那五盘菜,心里直犯怵。 这么多,得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繁华起身去倒了杯威士忌,回来时,坐到了我的身旁。 我见状连忙起身想换个地方,他却又搂住了我的身子,说:“吃饭。” 我只好拿起筷子,一粒一粒地吃着盘子里的菜。 繁华仍然在看着我,似乎一眼也没有看别处。 我被他看得寒毛直竖,更是半点食欲也提不起。 终于,繁华收回了目光,拿起酒杯,押了一口酒,说;“明天我让医生来。” 我看向他。 “你每次都出血。”他说:“看看是不是手术后遗症。” 手术? 什么手术? 我出血是因为他很粗暴,伤口一直都没有好啊 我听不懂他的话,也没有兴趣问,低头继续吃菜。 要想全都吃完,真的要好久。 繁华却一把拽走了我的筷子,“啪”地摔去了一边:“别吃了!” 我看向他。 我一个字都没说,而且,我一直乖乖吃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 生气了,望着他冷着脸瞪着我的样子,头皮阵阵发麻。 繁华瞪了我好一会儿,靠到了椅背上,说:“穆容菲,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看着他攥紧又松开的拳头,再也坐不住了,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繁华一直盯着我,满脸愤怒。 我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我该怎么办呢?他又要对我做什么? 我焦虑地想着,繁华忽然站起了身。 我不敢再动,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按到了餐桌上。 他捏开我的嘴,把那半杯威士忌灌进了我的嘴里。 那酒又辛又辣,刺得我眼泪直流。 我用手臂挡住眼睛,闭着眼如一具尸体。 恍惚间,下颚上忽然传来压力。 我睁开眼,看到了繁华。 “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情你。”他扣着我的下颚,嘴唇贴着我的,冷漠地威胁,“哪怕你装得再楚楚可怜,我也只会觉得罪有应得。” 我望着他阴冷的脸,无言。 他说我罪有应得。 我何罪之有? 这天,直到天亮时,繁华才终于放过了我。 他最后还算“好心”地把我抱回了房,丢到了床上。 我见他去了门口,便钻进被里。 他却突然脚步一停,摔上了门。 我知道这很没出息,但本能地抖个不停。 “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仍然绝食c要死要活。”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知道他语调阴沉,“你就永远不用吃饭了。” 繁华是九点钟回来的。 在此之前,我吃了两顿饭,还主动要求吃了下午茶。 下午来了个女医生,说是给我做妇科检查,她说:“繁先生说,你做过修补术,现在经常会出血。我来帮你查查,是不是造成了什么病变。” 原来繁华说的是这个手术。 医生说要做内检,并拿出一个不锈钢扩张器,它是鸭嘴形状,比她的手掌还长,在灯光下泛着金属的哑光。 我没办法想象自己被这东西撑开是什么滋味儿,何况我还有伤口,尽管医生劝了许久,我还是坚决地拒绝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7章 你在心虚什么 最后,医生只得留下药道了别。 傍晚,我把自己整理干净,让孙姨上楼给我拿化妆品。 她用机器人把整个梳妆台都搬来了,还说:“这机器人真好用,这么沉还搬得这么稳当,就是样子笨重了些,没有太太画的那些图漂亮。” 化妆台摆好时,一个女佣敲门进来,说:“孙姨,有几位客人拜访,说是装修公司来的。” 孙姨点点头,对我说:“先生说想把楼上的房间跟楼梯布局都改一改,今天让他们来看看,出个计划。” 孙姨走了,机器人如小狗一般温驯地跟在她身后,并关上了门。 我望了一会儿门口,到梳妆台前坐下,计划认认真真地化个妆。这样,等繁华回来时,也许就说我“要死要活”了。 但几番下来,我发现化妆是一件很需要技巧的事,而我平时根本就不化妆。 我不断地化,不断地修改,却越弄越糟糕,整张脸都脏兮兮的,活像一副廉价开裂的水彩画。 我只好去浴室洗掉,出来时,便看到了繁华。 他正站在床旁,我看到他时,他刚好把领带丢到床上,低头解着衬衫袖口。 客房很小,我跟他只隔着一张床。 我悄悄伸手到背后,旋开了浴室门把手。 脚步一动,繁华却径直开了口:“过来。” 他说话的同时,我已经迅速缩回浴室里,靠到门板上,锁上了门。 安静 许久,门板上忽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我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笃笃笃——” 敲门声加重,客房门板比较薄,所以繁华的声音格外清晰:“出来。” 我没说话。 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刚刚完全是冲动之下躲了进来,现在他肯定会生气。 他又会怎么样呢 突然,门把手上传来一阵窸窣。 几秒钟不到,“喀吧”一声,门锁弹了起来。 我赶紧伸手去摁,但为时已晚,一股大力已经推开了门。 我本就靠在门板上,因此被推了一个踉跄,站稳再扭头时,见繁华已经进来了。 他径直朝我走过来,我连忙后退。但这是条死路,不消几步,我就贴到了墙边,繁华随后贴了上来,手臂撑到了我的身侧。 他微微低头,完全罩住了我。 如天罗地网一般。 “现在知道跑了?”他声音不高,但阴冷到了极点,“不觉得太晚了?” 我攥紧自己的手,好让它抖得没那么厉害。 “为什么不敢让医生检查?”他问,“不是说自己是第一次么?” “” “医生说你觉得害怕,”他催促,“你在心虚什么?” 上次就是因为争辩这个,才招来了那种恐怖的事。 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回答。 “说话啊!”他猛地捏住了我的脸,神情越发凶横,“你是哑巴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繁华捏了一下便松了手,随即一把攥住我的衣领。 伴随着布料的撕扯声是突如其来的凉意,我连忙捂住前襟,颤声说:“我我害怕”算了,我实话实说吧,“我怕她拿的那个工具,我本来就受伤了,我怕痛” 我垂着头,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感觉他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明显更生气了。 “怕痛?”繁华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鬼混的时候就不痛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 “问你呢?”他注视着我的眼睛,冷声诘问,“跟那些男人鬼混的时候痛不痛?还是光顾着爽,痛也没关系?” 我愣愣地望着他。 “说话啊!”他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做手术时候没用过那东西吗?那时候怎么不痛啊?让你证明一下就痛了?你装贞洁烈女给谁看?!” 他说着,一把扯开了我拢在身前的手。 我拼命挣扎,可无济于事。 布料的撕扯声再次传来时,我突然间崩溃了。 忍不住号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拼命捶打他,撕咬他,如一只疯狂的野兽。 毫无尊严,毫无体面。 有尊严的人当初就不会爱他。 不 爱他,就不会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如畜生一般! 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若我真如他捏造的那样,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也好过现在。 好过我一片真心,错付给一个魔鬼。 我哭了很久,一直哭了到眼泪流干,喉咙里干涩剧痛,再发不出声音。 体力亦耗尽,我站不住,跌坐到地上,裹着自己的衣服,如裹着开膛破肚后的伤口。 余光可以看到那双脚,在我面前站了片刻,而后脚尖一转。 关门声传来,狭窄的浴室里,终于只剩下我自己。 安安静静。 死一样的。 我抱紧自己,却仍觉得冷。 也如死一样。 晚餐仍是李嫂准备的,她布好菜后,对繁华说:“这些都是小小姐告诉我,说姑爷您喜欢吃的。不过姑爷不常吃我做的菜,如果哪里不合胃口,我可以改的。” “李嫂太客气了。”繁华微笑着对她说:“不用管我,请你来是知道菲菲喜欢吃你做的饭,想让你帮她调养调养,她最近越来越瘦,我都不敢要孩子,怕拖垮了她。” 我不由得攥紧了筷子。 孩子? 我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吃的药副作用就是会影响怀孕,何况我也不剩那么多时间了。 “好,就交给我。”李嫂慈爱地看了看我,又对繁华说,“小小姐食欲从小就好,身体一直很健康。近来也是因为出了事,忧虑才吃不下东西,姑爷这样悉心呵护,相信很快就会调理过来的。” 繁华点了点头:“李嫂费心了。” 李嫂走后,餐厅里恢复一片寂静,只有筷子触碰碗碟的轻微声响。 我夹着附近这几道我爱吃的菜,囫囵放进嘴里,尝不出味道。 我是主动来吃饭的,因为冷静下来后,我怕他再来折磨我。 虽说不剩多少时日,但我爸爸毕竟还有可能醒,还是希望能在临死前看到那一天。 忽然,繁华端走了我的藕丁,把他旁边的清蒸鱼换了过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8章 不再吃鱼了 我看向他,他面无表情:“尝尝我爱吃的。” 我看了一眼那鱼便去吃别的,这时,又听到繁华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爱吃这些?” 我没吭声,假装没听到。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正当我放松了几分时,繁华忽然伸过手,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被迫看向他的脸,他看着我,加重了语气:“我在问你话。” “我打听过。”我低声说,“找你们公司的人。” 繁华皱起眉:“你打听它做什么?” 我避开他厌恶的目光:“那时候喜欢你。” 繁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看来他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我干脆如实交代:“因为很喜欢你,但又不知道怎么接近你,就想先了解一下你的喜好,你的情况” 我还没有说完,繁华就松开手,靠回到椅背上。 他闭了闭眼,又按了按额头,这是一副强压暴怒的姿态。 我不敢再出声,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准备随时踹开凳子跑出去。 半晌,繁华摸出香烟,点了一支,随着呛人的烟味四散,他的情绪似乎终于得到了控制,扭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不敢说话,望着他。 “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他蹙着眉望着我,就像听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为什么要羞耻? 我又没伤害他什么。 但我没说话,垂下头,摆出一副“我很羞耻”的姿态。我不争,也不辩了,随他去吧。 冗长的沉默后,繁华总算开了口:“愣着干什么?吃饭。” 我拿起筷子,准备去夹菜心,却听到繁华的命令:“吃鱼。” 他的语气并不凶,只是冷冷的,带着一贯的强势。 但我真的被他搞怕了,不由得手一抖,夹在筷子间的菜心掉回了盘里。 忽然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无力,我放下筷子,低声说:“我不会清理鱼刺。” 闻得繁华冷笑一声,似是要说什么伤人的话,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说:“我天生就不会清理鱼刺,好像根本就没长这条神经一样。小时候我也不服气,可每次吃鱼都会卡,甚至还去了几次医院。” “” 我看向他:“可能鱼肉鲜美,可它只给我带来了痛苦。所以我放弃了,不再吃鱼了。” 繁华还是没说话,靠在椅背上,薄凉地看着我。 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继续说:“我名下还有存款,全都可以给你,我希望你认真考虑离婚的事。你才刚刚功成名就,还有大好的人生可以享受”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在了眼眶里:“我也已经在遭报应了。” 他恨我,虽然这恨在我看来既可笑,又不讲道理。 可在他的角度来说,我的病不就是报应吗? 虽然他还不知道。 我说完后,繁华依旧沉默。 看来他这次在认真考虑了,毕竟前几次我一提他就拒绝。 等了好久,终于,繁华开了口:“吃鱼。” 我一愣,正要张口,他又道:“我给你挑鱼刺。” 这顿晚餐的后半段很诡异,繁华给我挑鱼刺,而我只负责吃。 他没有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敢继续提离婚。 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可能是因为他的房间已经放了余若若的东西,晚上他仍然挤进我的小客房。不过显然他昨天累了,今天一躺下就睡了,没再折磨我。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前,我感觉身上很沉重,睁眼时才看清是繁华压在了我身上。 他仍旧闭着眼,半边身子都压住了我,额头贴在我的头旁,这姿态就像小孩子在抱娃娃。 我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就这样望着他。 繁华长得很好看,既不粗犷,也不阴柔,是标准的俊美。 他醒着时总是阳刚凌厉,强势而严肃,令人不敢直视。跟他说话时都会觉得很紧张。 现在他睡得正熟,这样子很温柔,很无害。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颜,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可此时此刻,只有五味杂陈。 我想我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我这样看 了他很久,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闭起眼准备睡个回笼觉时,便感觉繁华身子一动。 以往他每次都是直接就开始,每每都会撕裂他弄出的那些伤口。 想起那种剧痛,我便不由得浑身僵硬,闭上了眼。 但今天情况有些不同。 他温柔又缓慢,极为爱护。 我逐渐放松下来,体会到那种全新的感觉。 仿佛飘在云端一般的奇妙感觉。 我沉醉其中,如置身梦境,忽然,耳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穆容菲。” 他贴在我的左耳边,狎昵:“你在每个男人面前都是这样么?装得这么纯情。” 我没说话,假装没听到。 事毕,繁华去洗澡,我趁这点时间吃了药,看表发现现在已经九点了。 繁华是标准的工作狂,每天早晨不到六点就出发去公司。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原因了,今天的早餐,李嫂用米饭c西蓝花等蔬菜做了米饭圣诞树——今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时,繁华会休假一周,这时他便会消失。 我不知他去了哪里,他的秘书也不告诉我。 所以,他吃过饭就会走吧? 想到这个,我感觉到了难得的放松。 这时,繁华忽然说:“吃完饭去收拾,我带你去医院。” 我顿觉头皮发麻:“又要检查那个吗?”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繁华撩起眼睖了我一眼,遂垂下眼,攥紧了手里的餐刀,冷冷地说:“检查你的左耳。” 吃完饭,我回房穿好衣服,正梳头发,孙姨就来催我,说繁华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我披了件衣服来到门口,敲了敲车窗,繁华便放下了车窗,面无表情。 我说:“我的耳朵只有那两天听不见,后来就已经好了。” 毕竟梁听南这么说了,我不能出卖他。 “那好。”他斜睨过来,“回答我早晨的问题。” “” 那种问题怎么回答?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9章 我就是疯了 “说啊。”他盯着我,“很难回答么?” 我只好说:“我没有听清楚” “穿羽绒服。”他说完,关上了车窗。 医院还是上次那间,下车时,繁华挽住了我的手。 今天郝院长不在,接待我们的是女高管,繁华说要检查耳朵,女高管露出一脸茫然:“上星期体检时,没听说太太的耳朵有什么不适。怎么会听不到东西呢?” 繁华不吱声,我只好说:“不是完全听不到,只是听得不清楚。” 耳鼻喉科的专家来了,检查了一番,也说:“耳朵没什么病变,一切正常。” 繁华看向我。 我连忙说:“但就是听不到” 医生和女高管对视一眼,女高管说:“有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转心理科看看吧。” 繁华看向我,抚着我的脊背,笑着问:“你决定吧?” 我死都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只得点头。 到了心理科,医生让我填了一大堆问卷,得出结论:“太太有比较严重的抑郁和焦虑情绪这可能造成了功能性耳聋。” 我问:“这个病很容易治的吧?” 装几天应付过去就好了。 医生说:“功能性耳聋无法治愈。” 从医院出来,上了车。 繁华说了个目的地,是市中心的商业街。 汽车开始发动。 繁华先是笑了一会儿,忽然伸过手,环住我的头,捏住了我的左耳。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扭头看向他。 他歪头瞧着我,脸上挂着嘲讽:“回答问题只需要几秒,否则就装一辈子。” 我低下头,不想跟他说话。 无法治愈又没说不能自愈。 繁华兀自捏了一会儿我的耳朵,放下手。过了一会儿,轻微的机器运作声传来,后排和前排之间的隔板合上了。 后排内一下变成了密闭的空间。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嚓”,繁华扯开了安全带。 我攥紧了手指,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挪过来,伸手捧住我的脸,并倾身过来,吻住了我的嘴唇。 他用力不大,甚至很温柔。 但我却紧张得就要窒息。 从这里开车到市中心,即便路况不好也只需要半小时。 繁华半小时是不够的,所以我的理智知道他做不了什么,心里却仍然恐惧得怦怦直跳。 许久,繁华松开了我的嘴。 顺着我的唇角c脸颊吻到到了我的左耳边。 然后,他开了口,声音微不可闻:“菲菲,我爱你。” 我僵住,下意识地看向他。 对上他促狭的目光时,猛然醒过了神。 这么小的声音,我的左耳不应该能听到。 他在试探我。 果然,下一秒,繁华便抵住了我的额头,使我不能动弹。 “两个选择。”他微微冷笑,“回答问题,或者回家。” 他的语气太渗人了,我不得不惊恐:“回家干什么?” 繁华挑起眉,压低了声音,“回家由我自己寻找答案”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臂。 自己寻找? 他怎么寻找? 就像那天那样,让别人欺负我吗? 想到这个,我立刻开始恐惧,不由自主地丢盔卸甲:“我回答!我没有!我没有装纯情” 繁华脸色一沉:“所以只是装给我看。” “不是的。”我直打哆嗦,越是紧张越是说不明白,“我不是装给你看的,我在每个人面前都一样的” “所以就是装给每一个男人。”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抚着我的下颚,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用这幅纯情可爱c楚楚可怜的嘴脸,让他们动摇c沦陷,”他语气越来越阴沉,“最后忘记你本来虚伪阴险的真面目。” “” 这说的是我吗? “说话啊。”繁华已经彻底冷下了脸,“我说对了么?” 我不得不开了口:“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繁华眯起了眼:“你说我疯了?” 不,我知道他没疯。 但他表现出的样子,太像一个疯子了。 我说:“我想你可能压力太大了 ,或者太恨我,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繁华就打断了我:“我就是疯了。” “” “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想不疯都不行。” 说完,他松开手,靠回椅背上,放下车窗,又点了一支烟。 我也放松下来,望着他的侧脸,五味杂陈。 若他真的疯了,我就能原谅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幸好,他没有。 虽然这几日连续下雪,但商业街仍旧十分热闹,中央广场上摆着巨大的冰雕圣诞树,下面围满了圣诞老人以及各色知名玩偶。 繁华显然有目的地,一下车,便拉着我拐进了步行街右侧的小巷子,来到了这间首饰店门口。 这店的门脸是古风设计,非常华美,里面更是参考了古代皇宫的样式。 他家的首饰风格也是以中式为主,我很喜欢,结婚时,我在这里订了全套首饰。 金店的老板娘是我娘家的邻居,这会儿她正好在,笑着迎上来:“呀,是菲菲。” 跟我握了手后,看向了繁华,“繁董事长,陪太太来逛街呀。” 繁华跟老板娘寒暄了两句,说:“我太太的婚戒丢了,我们来补做一只。” 老板娘笑着说:“这可以” “没有丢,”我说,“只是落在家了,不用补做的。” 老板娘显然没有料到这事我俩居然意见不合,没有说话。 “那就是我记错了。”繁华松开我的手,环住了我的腰,笑着说,“来都来了,就再做一只。”说着,暗暗掐我的腰。 老板娘正要应声,我又说:“这太浪费钱了,没必要做的,我不想做。” 繁华陷入了沉默。 老板娘看看我,又看看他,笑着说:“要不两位先商量好,反正店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做。” 跟我以为的不太一样,离开店铺后,繁华虽然冷着脸,但并没有暴怒的迹象。 我提心吊胆地被他搂着走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接下来要去哪儿?” 繁华说:“回家。” 我问:“回家之后呢?” “找戒指。” 我说:“你明知道我已经扔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0章 是又怎么样 “我不知道。” 我说:“做检查那天,我把它丢在了医院。” 繁华停下脚步,低头看过来。 我望着他冰冷的眼睛,小声提醒:“这里是当街。” “跟他睡过几次?”他忽然问。 “没有,我跟他只是认识而已”我当然不想在街上激怒他。 “请他吃饭,为他闹离婚,就因为要见他,连婚戒都扔了。”他冷呲,“没睡过?你当我傻?” 我说:“我丢掉它是因为余若若戴过,我觉得它已经脏了。” “脏?”繁华冷哼一声,“你更脏,我还不是跟你过到现在?” “我脏?”我的心再次被刺痛了,忍不住冲动地反驳,“那你有多干净?” 他冷冷地盯着我。 这危险的神情令我有些害怕,不禁放软了语气:“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又不是第一次,如果你觉得婚前有过那些事是脏的话,那你自己不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其实还是很想说,我真的很清白。 但我现在不敢,也不想提。 沉默间,繁华开了口:“是又怎么样?” 我不禁一愣,看向他。 “这是什么表情?”他傲慢地看着我,摆出一副审判者的架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滥?” 我回过神,说:“你撒谎。” 繁华愕然瞪大了眼。 “难怪你总是说我撒谎,你自己就撒谎。”他这种条件,又明显不会个清心寡欲的男人,“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熬到二十七岁?” 无耻,为了骂我时更占理,不惜说这种荒诞的谎言! “熬?”繁华说着,松开搂着我腰的手,捏住了我的脸,“用词还真精准。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熬不住的?十八岁?还是更早?” 我发不出声音。 “你最好别再试图激怒我。”他压低了声音,“现在就去给我找戒指,找不到就呆在家,下半辈子别想再出门!” 说完他松了手,睖了我一眼,扭头走了。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朝金店走去。 戒指肯定找不回来了,他要做就做吧。 反正,这段婚姻在我心里早已死了。 回到金店,老板娘正在接待新客人,我便在店里闲逛着等。 都三年了,店里摆的都是新货,自然都是极漂亮的。 明年就是兔年,橱窗里展着一套小白兔首饰,白翡翠做成的小白兔,悬在发簪上c坠在耳环上c垂在璎珞圈的坠子下,藏在手镯里 价格也很好看,标价一百八十八万。 我倒是有这笔钱,不过,买回来满打满算只能戴不到半年,暴殄天物。 正看着,一只手伸过来,打开了柜门:“喜欢就试试吧,我记得你就是属兔的。” 她都打开了,我也确实喜欢,便由她帮忙一样一样地戴在了身上。 站在镜子前,首饰是真的漂亮,小白兔们精致可爱。 老板娘在一旁称赞:“好漂亮,就像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似的,让你老公买了吧。” 我说:“不用了,我” “包起来吧。”说话声音传来的同时,镜子里露出了繁华的身影。 他面上带笑,走过来搂住了我的腰,用他最擅长表演的,那种充满爱怜的目光看着我,说:“说过多少次了,喜欢就买,别总想着省钱。” 虚伪 他愿意用将近二百万来维持他的爱妻人设,我也懒得驳他面子,便朝他笑了笑,说:“这不是心疼你赚钱辛苦嘛,我少戴一套首饰又没什么损失。” “你不开心就是损失,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他柔声说着,低头在我的头顶吻了吻,又对老板娘说,“把旁边那对戒指也包起来。” 老板娘很快就拿来了,是一对血钻戒指,女戒只是常见的那种圆形切割,可能是因为钻石大吧,被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我问:“买那对戒指做什么?” “傻瓜,你忘了吗?婚戒至少需要一个月。”繁华说着,握住了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又捏起了女戒,套入了我的无名指,“但你一天没戒指,我就不放心,怕别人肖想你。” 随即将手上的婚戒换成了男戒。 我无言以对,不明真相老板娘则在一旁笑:“平时总听说繁先生宠妻,以前我还想呢,这能怎么宠呢?今天 可算是知道了。” 从金店出来,又开始飘雪,繁华掏出香烟,一边把首饰袋递给我。 我说:“不用了,我的钱不够付。” “圣诞礼物。”他说着,按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怎么突然送我圣诞礼物? 是又有什么折腾人的计划吗? 我婉拒道:“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明年吧。” 结婚第一年我也是准备的,不光生日七夕,甚至国庆节我都给他准备。 只是他从来都不回应,我甚至觉得,他八成是丢进了垃圾桶。 “那就现在想。”繁华瞟了我一眼,说:“离十二点还有半天。” 我说:“我也没这么多钱。” 繁华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我有点害怕,裹了裹衣服,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为什么买它,你可以把它送给别” 我的话还没说完,繁华已经疾步走向路边的垃圾桶,直接就把整个手提袋塞了进去。 我连忙跑过去掏出来,问:“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就丢了。”繁华冷冷地瞟着我,“这种垃圾我不需要。” 我只好拿着手提袋,说:“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给我准备圣诞礼物。” 他睖了我一眼,转身正要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折回来解开大衣衣襟,将我裹进了他的衣服里。 我很意外,抬起头正想说话,后面就传来了声音:“呀!这不是繁先生嘛!” 我扭头,见是一高一低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是郝院长,他身后那个戴眼镜的,身穿驼色大衣的年轻男人,赫然就是梁听南。 我说怎么突然搂我 还以为他是看我发抖,以为我冷。 郝院长笑呵呵地过来,跟繁华握了手。 两人寒暄了几句,繁华抚了抚我的背,说:“来,菲菲,跟郝院长和梁专家打招呼。”又对郝院长说,“刚刚突然变天,她被冻着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1章 咬他 虽然他叫我打招呼,胳膊却搂得死紧,我只好扭头,尴尬地说:“好郝院长,梁医生,你们好” “太太好。”郝院长笑得很和善,“既然太太冷了,繁先生,不如咱们就直接上楼吃点东西,这家火锅全市最地道。” 繁华低头问我:“饿了么?” 我摇了摇头。 “那就去吧。”繁华笑着说,“正好,我好久没跟郝院长一起坐坐了。” 商场的隔壁就是火锅店,从商场可以走后门进去。 这间店看来是新开的,装修很精美。 现在才十一点多,店里却已经人满为患,显然是口味不错。 繁华绅士地为我拉开了椅子,落座后,我的正对面就是梁听南。 我跟他这半天都没机会跟对方说话,这会儿他朝我微微一笑,正要开口,繁华忽然说:“上次梁专家说,我太太的左耳听不到,今天又去查了,幸亏专家提醒的及时,是功能性耳聋。” 梁听南的目光被他的话吸引过去。 郝院长立刻说:“这事我也知道了,功能性耳聋虽然没有治愈先例,但是只要调整好夫人的情绪,辅以一定的治疗,是很有希望自愈的。” 繁华点头:“我家里近来出了些事,加之我工作太忙,忽略了我太太。”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扭头朝梁听南微微一笑,“不过梁专家这么关注我太太,真令人感动啊。” 不等梁听南说话,郝院长便站起了身,笑着说:“难得繁先生夸奖梁医师,梁医师快到这边坐,隔着桌子可不好交流。” 还拍了拍梁听南的肩,“繁先生可是咱们医院的董事,别看我是院长,人家才是幕后老板。” 梁听南顺从地站起身,跟郝院长换了座位。 繁华见状笑道:“郝院长说外行话,这梁专家也不是咱们医院的人,我也知道梁专家非常专业,而且境界很高,对你的非常欣赏。” 繁华虽然嘴上说“非常欣赏”,实际他的神态语气都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傲慢。 而且从他暗示郝院长换座位开始,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梁听南扶了扶眼镜,说:“繁先生的境界也不低,我知道你热衷慈善,还成立了专门的基金会,真是聪明之举。” 他用的是“聪明”,这就有点讽刺意味了。 果然,繁华微微挑眉,但不等他说什么,郝院长就已经坐不住了,说:“梁医生在外国待久了,中文退步不少,讲话经常词不达意。他是想说,智慧。繁先生年轻有为,心地又善良,是有大智慧的人。” 梁听南只是笑。 因为郝院长这样一打断,繁华便没有发作,反而露出了温和大度的笑容:“我知道有能耐的人都有脾气,刚刚如果是我哪里冒犯了,也请梁专家不要介意。我是愿意交个朋友的。” 郝院长笑了起来:“繁先生真是大度,小梁,繁先生愿意跟你交个朋友,你就以茶代酒敬他一杯吧。” 梁听南笑了笑,却没提杯,而是说:“承蒙繁先生看得起,我很荣幸。往后等繁先生身体不舒服时,我一定尽力帮忙。” 梁听南是肿瘤医生,需要他帮忙的基本都是大病。 是以郝院长立刻就急了,频频冲他使眼色:“梁医师!” 繁华却只勾着唇角笑了笑,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低头柔声问:“困了?” 我确实有些困了。 这几天一直没吃饭,睡觉也不安稳,我的身体又本身带着病。今天出来这么久,听着他们这样无趣的聊天,倦意不住地往上涌。 “抱歉,讲这些无聊的话。”繁华说着,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说,“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就回去。” 接下来,郝院长聪明地开始聊八卦新闻,甚至流量明星话题。 我仍然不想加入,繁华频频给我夹菜,我虽没食欲,但碍着郝院长和梁听南在,也逼着自己吃掉了。 吃了一个多小时,我实在困得要命,起身来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镜子太亮了,这样看去,我的脸色真是糟糕透了。 正失神,手机忽然响了。 来自社交软件的消息,发件人是“楠楠”。 我打开聊天框,里面的内容是:你的脸色好差,是哪里不舒服么?耳朵真的听不到了么? 我没回复,将手机放起来正要出去,它便又震了,还是“楠楠”: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只好回复:没有。 他又 陷入了沉默。 嗯光回这样两个字或许的确有生气的嫌疑,于是我想了想,又发了一个“圣诞快乐”的表情包,以此表示我真的没有生气。 发完之后我收好手机,拉开洗手间的门。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撞了过来。 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抱了个满怀。 浓浓的白酒味儿和汗臭味儿袭来,顷刻间,我的头脑突然一片空白。 只有那可怕的气味儿。 白酒味儿c汗臭味儿 泥土味儿c垃圾味儿 老田 园丁 我在哪儿?这是哪儿? 对于接下来的事,我的记忆完全是模糊的。 只记得我好像尖叫了,也哭闹了。 具体还做了些什么,完全没印象。 只是突然感觉有人按住了我的肩膀,说:“冷静一点,只是个意外。他喝醉了” 这声音好温柔。 是谁呢?总觉得有点熟悉。 我循着声音凝神望去,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脑子却好像宕机了,叫不出他的名字。 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甚至还有尖叫。但那感觉就像是灵魂出窍,所有的声音都那么不真实。 “来,”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很不真实,嗡嗡作响的,“我扶你去坐一下” 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突然搂住了我的腰,猝不及防间,我感觉自己被大力拖进了一个怀抱里。 我当即便失控了,忍不住拼命地尖叫,满脑子只想挣扎。 可是挣不开,身上好像被大蛇缠上了,根本挣不开! 我又恐惧又屈辱,这时看到嘴边是块皮肤,便张口,不管不顾地咬了下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2章 我死了你正好 “大蛇”身子一震,却搂紧了我,说:“别怕,没事了。” 我一直咬,用尽全力,不留余地。 血腥气漫进口中,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儿:淡淡的麝香味儿,淡淡的烟草味儿,还有那种每个人都有所不同的独特体味儿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他从未对我像此刻这般温柔:“别怕,没人会欺负你了。” 我心里一痛,不由自主地松了口,说:“混蛋” 他没答话。 眼泪不由得溢出眼眶,我忍不住开始抽泣,挥起拳头砸他:“混” 他突然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我,右手则紧扣着我的后脑,我完全动弹不得。 只能被动地代入节奏,在这烈火一样的吻里,慢慢由狂躁变得平静下来。 这时,繁华松了口。 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我感觉后脑处热辣辣的,忍不住回头,这才发现,四周围了好多人。 不远处一个高壮的男人被两个人扶着,他眼眶青紫,鼻子上全是血,看上去奄奄一息。 就是刚刚骚扰我的人。 我忍不住瑟缩,扭头看向繁华。繁华熄灭手机屏幕,抚了抚我的背,对站在一旁的郝院长说:“我的司机会来处理。” 随即搂着我,快步走出了火锅店。 直到来到商场楼下,我才彻底清醒过来,抬头见繁华脖子上有个带血的牙印,便有些害怕,说:“对不起。” 繁华没答话,沉默地往前走。 “我不是故意想咬你的。”咬成这样是非常疼的,我怕他报复我,干脆提议,“我可以让你咬回来。” 繁华脚步一停。 我赶紧站好。 这里是个转角,附近暂时没有人。 这个认知让我有点害怕,这时,繁华忽然低头,咬住了我的脖子。 唔,果然是要咬回来的 他咬得不重,且咬了一会儿便松了口,抬起脸看着我:“扯平了。” 我用手摸了一把,发现没有血,便说:“谢谢” 他没说话,只微微一低头。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等了几秒,他却并没有吻上来。 我睁开眼,对上了他的眼。他的脸离我很近,鼻尖贴着我的,呼吸相闻。 他的目光虽不凶狠,但极凌厉,也是很叫人腿软的。 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稍久,繁华开了口:“以后不准再勾引他。” 我顿时汗毛倒竖,说:“我没有勾引他,是他突然抱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没说那头蠢猪。”繁华微微眯起了眼,“我说得是你的野男人。” “梁医生不是什么野男人。”怎么又扯这个,我说,“我刚刚被吓到了,没办法控制自己,他帮我的忙而已。” “被吓到了。”繁华发出一声嘲讽的笑,“柔柔弱弱地看着他,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老鼠,瞧瞧他心疼的表情,真应该给他拍下来。” “” 说不过他。 刚刚因为他任由我咬而产生的一丝感动顿时荡然无存,我决定换个话题:“你去医院吧。” 繁华危险地瞟着我。 “被人咬破的伤口也是很危险的,需要及时处理。”我说:“我陪你去医院。” 繁华却捏紧了我的脸。 我痛得皱起眉。 “我警告你,”他压低了声音,阴冷道,“给我跟他保持距离。不光是他,所有异性都必须保持距离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胡搞。” 我根本就说不了话,眼眶也已经湿了,几欲流泪。 幸好,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郝院长声音:“繁先生!” 繁华立刻松开了手。 我擦了擦眼泪。同一时刻,郝院长也快步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我的外套和包,笑着说:“您的司机已经进去了,那边有些纠缠,我就赶紧帮您送下来了,毕竟外面冷。” 繁华自然地接过来,笑着说:“多谢郝院长了,看我,都忘了。” 说着,把羽绒服披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穿好外套,郝院长看了我一眼,显然是因为我眼眶红着,神情显得很关切:“刚刚那人真是恶劣,咱们医院也有一位女心理医生,可以让她上门给太太疏导疏导。” 我忙摇头:“不用了,谢谢。” 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心理医生。 郝院长点点头,说:“您脖子上的咬伤也要快点做些处理,需要我立即陪您去医院吗?” 繁华没答,用手掌抚着我的背,问:“梁专家呢?” “他三院还有手术,已经走了。”郝院长停顿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讨好:“其实医院是安排高副院长接待太太的,毕竟她医术高超,又是女性。只是上次情况特殊,毕竟肿瘤这方面,梁医生是世界级的专家。怪我,弄巧成拙。” 繁华只是微笑。 郝院长见状,又话锋一转:“不过医术是一方面,但人品也是很重要的,何况他的讲课能力也不太好。我回去就跟他结束合同,明天他就不用来了。”他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只是这个培训课已经进行了一半,讲师的话” 繁华轻笑一声,揽住我的腰,迈步便往前走。 郝院长立刻跟上来,陪着笑说:“繁先生,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我不开他,我会谨慎地处理。” 郝院长走后,繁华揽着我的腰,在商场里闲逛。 我提醒他:“你得去看医生了。” 繁华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你得给我挑圣诞礼物。” “先去处理你的伤口,回来再挑。”我善意地提醒,“唾液有时会致命的。” 繁华冷哼一声,微微低头,压低了声音:“我死了你正好跟野男人在一起。”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 他的目光冰冷而嘲弄,含着浓浓的威胁。 我问:“那你希望这种事发生吗?” 繁华微微眯起了眼,放在我腰上的手掌上移,按住了我的后颈。 我望着他绷紧的嘴角,不由得有些害怕,缩起了脖子。 对峙。 突然,繁华身子一僵,微微抬头,我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拢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一只手伸来,手里是个装满了零食和苹果的小麻布袋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3章 我的圣诞礼物 我抬头看去,是一个圣诞老人打扮的年轻人,正看着我俩,满脸尴尬。 繁华冷冷地看着圣诞老人,问:“什么事?” 圣诞老人忙陪起笑脸:“送您二位圣诞礼物,我们商场开业十” 后面的话听不到了,因为繁华已经把我拽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就是停车场。 繁华开车,我坐副驾驶。 汽车开始发动,我绑好安全带,看看繁华,又看看路。 如此几次,繁华开了口:“想说什么?” “就”我说:“谢谢你。” 他刚刚明显是把圣诞老人误认成醉鬼那种情况了。 繁华没说话。 我也不再说话,望向窗外。 很快,困意袭来。 我原本想强撑着,然而精力已经耗尽,不消片刻,便失去了知觉。 可能是因为有了运动,也吃了些东西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再醒来时,是因为感觉有些恶心。 晕了半天才睁开眼,发现四周很暗。 打开台灯,昏黄的灯光氤氲出家具的轮廓,原来是我的房间。 四周无人,我拉开抽屉,正要吃药,门突然响了。 我赶紧推上抽屉,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下意识地熄灭了床头灯,躺回床上。 闭眼之前,看到门已经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繁华。 我不敢再睁眼,不多时,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床边一陷,我感到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他抚得很温柔,就像是在用指背轻轻刮蹭。 我逐渐感到舒适,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昏昏欲睡,这是,繁华开了口:“起来吃饭。” “” 头晕,没办法坐起来。 “七点了。”他松了手,语气开始生硬,“我的圣诞礼物呢?” 我睁开眼。 “去吃饭。”他命令。 我说:“我知道了,我先洗个澡。” 繁华皱起眉:“吃饭洗什么澡?” 吃饭当然不需要洗澡。 可我需要他先出去,好让我吃颗药,药效也需要几分钟才能开始起作用。 我觉得寻常的借口都打动不了他,于是想了想,嘀咕道:“谁知道你是吃饭还是吃别的” 起初,繁华没吭声,只是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极不舒服,心里也开始后悔,正想闭眼回避,繁华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脸,身子微微前倾。 我冷汗直流。 这时,繁华开了口:“看来你挺喜欢在那的。” 我忙摇头:“没c我不喜欢” 繁华勾起了唇角:“去洗吧。” 遂松开手,在我脸颊上捏了一把:“用无香的沐浴露,我不喜欢那些味道。” 繁华走后,我赶紧吃了药,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眩晕总算褪去了。 然后我当然洗了澡,不仅洗了澡,还用了薰衣草味的沐浴露,并挑了一瓶最香的身体乳。 为了避免他找茬,我甚至把无香的那瓶都挤干净,冲进了下水道。 今天餐厅里没有人,只有机器人在布菜。 繁华坐在长条餐桌的宽边,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他微笑着,满脸皆是宠爱:“没有,真的只是工作忙啊,毕竟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比不得你们我现在开始吃饭了对啊,每天都这么晚,心疼吧?” 我在长条桌的另一头坐下,跟他遥遥相对。 隔着餐桌中央那只冒着香气的烧鹅,他的笑容显得特别不清晰。 这又是哪个女人呢?余若若吗? 机器人很快便将碗碟给我摆好,又给我盛好汤,遂用女声说了一句:“祝太太用餐愉快。” 便翩然褪到墙角。 今天是圣诞节,晚餐是西餐。除了烧鹅之外,还有些烤肉c奶酪c冷餐肉以及各种蔬菜。 汤是浓汤,奶白的汤汁,香气扑鼻。 不多时,繁华便挂了电话,朝我看过来。 这目光令我有些紧张,不由得低下头。 忽然,椅子摩擦地毯的声音传来,我一抬头,发现繁华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平时就比我高好多,现在我坐着,他站 着,更是如一座高塔似的,而我就好像是塔下的那个妖精,充满了天生被克的恐惧。 怔忡间,繁华忽然弯下腰,鼻尖凑到了我的脸颊边。 我汗毛直竖,余光看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喑声道:“好香。” 我感觉后背有点潮湿,小声解释:“无香的用完了。” “薰衣草的更加诱人。”他说着,强硬地凑到了我的颈边,用力地吮,“唔穆容菲,你果然擅长这个” 我连忙推他的头,说:“我c我饿了” 他像抓小动物似的把我抓到了桌上:“吃完了香味儿就没了。”说着执起了我的手,拉到鼻尖深深吸气,“嗯,玫瑰的香气。” 说着,含住了我的手指。 现在我严重怀疑,他就是喜欢浓香,但知道我并不想,才反向操作。 不过,现在知道为时已晚。 从餐桌上下来时,饭菜已经全凉了。 机器人将能热的拿去热了,吃完饭时,已经是九点。 我又乏了,不住地打哈欠。 繁华靠在椅背上喝茶,一边看表,说:“你还有三个小时。” 我托着下巴,好让自己的脑袋不要因为困倦而歪过去,这会儿脑子也转不动了,问:“什么三个小时?” “我的圣诞礼物。” “”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 繁华送我的礼物将近二百万,而我因为下午贪睡,什么都没来得及买。 家里有什么是比较值钱的呢? 苦思冥想许久,还真的有。 于是我忙说:“有礼物的,你等等。” 说完我出了餐厅,在楼梯下面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来到了楼上。 来了才发现,我房间的正门已经被拆了,看来是装修计划已经敲定了。 我从衣帽间进去,打开保险箱,取出那幅画。 这是去年年初我逛画展时买的古董字画,因为年代较近,画家也不太出名,因此价格不算高。当时我只觉得好看,想到繁华喜欢画画,就买了回来,想要送给他。 但回来后我就改变了主意,毕竟,他从来都不喜欢我的礼物。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4章 我附庸风雅 今天他既然要礼物,就送给他吧。 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包好字画,并拉了朵花,回到了餐厅。 繁华并不在餐厅,而是坐在餐厅露台的摇椅里吸烟。 这会儿又开始下雪了,雪花几乎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片片地飘下来,直如棉絮一般。 我来到繁华的身边,递出我的礼物,说:“送你。” 繁华把香烟含在口中,在烟雾中微微眯着眼,拆开了包装纸。 最初打开字画时,他显然眼睛一亮,看来是真的喜欢。 但随着字画展开,他眼中光芒开始消失,最后看到落款时,干脆一把丢到了地上:“不要。” 我心疼地把画捡起来,问:“为什么不要?” “太丑。” “” 这上面的花鸟栩栩如生,哪里丑了? “而且还是赝品。”繁华睖了我一眼,道,“你就这样糊弄我的?” 我说:“这怎么会是赝品?这是我从画展上买的!” 繁华冷哼一声:“画这幅画的家伙我知道,他就是专门画这些水货,炒作起来骗你们这些不懂艺术,还偏偏爱附庸风雅的暴发户。” 我不敢相信:“你乱说的” 繁华冷哼一声:“网上都有,自己去查。” 我不死心,掏出手机,在浏览器里输入画家和画的名字。的确不太好查,但终究还是找到一些帖子谈论这件事。 帖子看样子是专业人士开的,内容就跟繁华说的一样,我看了一会儿,便删掉了网页,熄灭了手机屏幕。 这时,繁华撩起眼看过来:“花了多少钱?” 我说:“一百三十万。” 繁华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微微闭上眼,靠在摇椅上自在地晃。 我站在原地,拿着那幅画,心脏就像在被火灼烧一般。 我的确不懂艺术,任何艺术都不懂。 因为我从小只喜欢数学,我的全部天赋都在这里。 我也不喜欢附庸风雅,我只是想讨好他罢了。 我转身下了露台,回到房间,在梳妆台的柜子里找到了那套珠宝,回到露台时,繁华依然在那里。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看了过来。 我放下珠宝袋,说:“我没有礼物可以送你,你的礼物我也不收了。谢谢你的好意。” 说完我便转了身,心里还有一点轻松。 下台阶时,身后又传来繁华的声音:“我说了,不要就去丢了。” 我转身回到桌边,拿起首饰袋,然后推开了窗户。 正要扔,身后又传来一声笑:“靠别人养活的小公主就是不一样,二百万的东西说扔就扔。” 我转过身,说:“是你让我扔的。” 繁华将左手手肘撑在摇椅扶手上,手掌撑着脸。他挑起眉,眸间透出几分冷厉:“我还让你收呢,你怎么不听?” 我说:“我没有让你养过,养我的一直都是我爸爸。” 繁华轻蔑一笑:“以后就是我了。”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是你。”我说着,将袋子放到桌上,“晚安。” 我回房锁好门,不想开灯,便摸黑在沙发上坐下。 窗帘没有关,虽然没有月光,但雪地是白惨惨的,照得屋内也有些光芒。 我看见那副画还放在床上,便将它拿过来,展开看了看。 它真的很好看。 就像我跟繁华的这段婚姻一样,看上去真的很好看。 可是我不懂艺术,我辨不出真伪,我只能看到它美丽的表象,然后全情投入。 我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我找来剪刀,将它拦腰剪断,再剪,不断地剪最终剪成了碎片。 找来垃圾袋,将它收拾好,洗了把脸准备去睡觉时,门又响了。 它先是响了一下,随后便陷入了寂静。 我到床上去躺下,闭上眼。 不多时,听到开门的声音,脚步声传来,与此同时,我的眼皮感受到了光线。 繁华的声音传来:“起来。” “” “要么你起来。”他的声音离得蛮远的,“或者我过去睡你。” 我只得睁开眼,坐起身。 见繁华正站在茶几边,将一个画夹和一个盒子放到了茶几上,说:“你来画。” 叫我画画? 我说:“我不会画画。” “随便画点什么。”他说着,将首饰袋放到了桌上,“既然要送画,就送个真迹。” 我现在只想睡觉,不想再弄这件事,便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会画。” 他居然没有发怒,而是挺温和地催促:“画只老鼠。” 我继续摇头:“我没有艺术能力,除了电路图,我什么都画不出来。” “那就画电路图。”繁华语气微冷,显然开始失去耐心了,“快点过来,别再闹了。” 我没说话,径直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他不懂我的感受,不懂我嫁给他有多后悔。 不懂买了这幅赝品的感受。 画什么老鼠?谁不知道他是属鼠的?我这辈子都讨厌老鼠。 我蒙得紧,很快就开始呼吸困难。 被子里的世界是绝对安静的,安静到我几乎以为繁华已经走了。 但就在这时,被子上忽然传来一股力,猛地一掀。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一时间无法适应灯光。 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与此同时,传来了剧痛。 我忍不住尖叫一声,拼命推搡,而且故技重施,还想咬他。 但这次他捏住了我的下颚,使我的嘴巴既不能张大,也不能合住。 他不遗余力地捏着,眼里闪着暴烈的怒意:“你画不画?” “” 我完全说不了话,但若我能说,肯定会拒绝。 繁华显然看得出我的表情,他猛然使力。 我痛得打抖。 他又问:“画不画?” 我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比较有毅力的人,譬如现在,直到痛昏过去,我也没有答应。 但繁华比我更有毅力,也譬如现在。 待我醒来时,发现他还没有结束对我的酷刑,而是说:“你有本事别画,看看我能不能让你死在这张床上。” 我最终还是服软了,下到地上时,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坐到沙发上,握住笔时,手不停地抖。 老鼠要怎么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5章 那是我的血 一下笔,就奇奇怪怪的,很丑很丑。 我撕了三张纸,用废纸打了半天草稿,始终不得其法。 最后只得扶着茶几站起身,刚一动,就听到繁华的声音:“坐下。” 我看向他,他躺在床上,枕着手臂,被子搭在他的腰间,白色的布料上有点点的血迹。 那是我的血。 他只温柔了两次,就又把我弄出了血。 我说:“我去找把尺子。” “画画要什么尺子?”繁华阴着脸说:“真以为我让你画的是电路图?” 我说:“画老鼠也需要尺子,老鼠是对称的。” 繁华皱起眉:“谁让你画老鼠?画我!” 我说:“我画的不好看。” 繁华说:“照着画。” “可是” 我话还没说完,繁华的手机便响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接起来,说:“什么事?” 似乎是耐着性子。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繁华道:“知道了,我这就来没有,你想太多了。” 他挂了电话,随后看向我:“拿手机拍下来。” 我说:“如果你有事,我可以画老鼠。” 繁华脸色骤然一阴,我连忙拿起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 繁华遂站起身走过来,拿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递给我说:“十二点之前画完。记得签名。” 说完他便开始穿衣服。 我见他穿得是家居服,便问:“是家里来人了吗?” “跟你没关系,画画。” 他说完,伸手在我头上按了按,转身走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成一片安静,我拿着手机,一边看着照片,一边画。 起初又废了几张纸,因为实在是太蠢太丑了,后来其实也没有变好看,是我自己放弃了挣扎,开始胡乱画。 终于,几个小时后,我搞定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幅画。这幅画最妙的一点就是,哪怕繁华把它挂在办公室,都不会有人看出那条只搭着一床被子的长虫就是他。 画好之后,再看表,竟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繁华居然没有来检查。 可能是因为这幅画确实有些复杂,我花费了许多精力,这会儿他没有来,我反而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打开了门。 门外灯火通明。 看来家里真的来了客人。 我在一楼转了一圈,没看到繁华,这时,看到一个机器人正端着托盘往搂下走。 托盘里是两只红酒杯和小食。 碰到我时,它停下来,说:“太太,晚上好。” “你好。”我问,“红酒是谁的?” “是先生和余若若小姐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们在书房愉快地聊天。”机器人说,“并且拥抱。” 我结束了对话,让机器人下去,自己忍着恐惧,上了楼。 书房就在出事的房间隔壁,我几乎是踮着脚走过去,来到了书房门口。 纠结了一会儿,握住门把手,轻轻旋开了门。 一开门,顿时传出了那熟悉的声音。 绿孔雀表演了无数次的声音。 我不死心地推开门,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书房的沙发。 繁华坐在沙发上,余若若跨在他的身上,白色连衣裙的后背已经解开,上半身几乎一览无余,白皙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甚至看不到繁华的脸,只能看到他搂着她的手臂,很紧,显然不是摆拍。而且余若若面色潮红,兴奋的样子肯定也不是装的。 在我进门的这一刻,余若若也看了过来,她似乎已经料到是我,愉快地眯起了眼,然后松开手臂,捧起了繁华的脸。 这下我彻底看清,那真的是繁华。 他望着她,这个侧脸真是温柔。 即便是他今天对我比较和善的时候,也不曾这样温柔地看着我。 余若若捧着他的脸,饱满的嘴唇往他的唇上贴去。 我没有勇气冲进去,我打不过他们,进去之后只能得到欺凌跟侮辱。 只能在他们双唇几乎交接的那一刹那,关上了门。 我恍惚着离开了书房门口,经过我的房间时,又想起,就在一周多以前,就是在这 里,余若若拿住了我的胳膊。 然后,她跟繁华一起,一唱一和,共同把我推进了地狱。 在三年以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我满心欢喜地住进来,然后一日一日地独守空房。 想起这些,我便感到了一阵深刻的耻辱。 攥紧了手里的画,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梯。 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我找出衣服和包,一边忍不住地想起那个画面: 在他那样搂着余若若,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怜爱c痴缠,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而就在三个小时以前,在这个房间里,他压着我,像控制敌人一样控制着我,像对待应召女郎似的随意折辱。 我却还画了画。 思及此,我将那副画撕成几片,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门外虽然下大雪,但幸好风不大。 我冲出去,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 今天家里没有人,到处都只有机器人。 我得以顺利跑到了外面,在寂静的街道上沿着路边走。 走了约莫十分钟,脑袋逐渐开始清醒,这里是别墅区,纵然是白天也很少见到计程车,晚上更是稀少。我想拿手机叫辆车,这才发现自己带了钱包,但并没有带手机。 我只好继续往前走。 忽然,远处传来引擎声。 我下意识地躲到了树后,眼看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过。 车牌号我也看清了,好像是繁华的。 不,他是不可能出来追我的。 他正忙着跟余若若在书房里乱搞。 这一代开迈巴赫的人太多了,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我从树后出来,又在路边走了一会儿。 出来时忘记戴帽子了,耳朵冻得几乎没了知觉。 头也很痛,这样下去,不知多久才能走到最近的地铁站。我想在里面取取暖,等到早晨有了地铁,再去市区买手机找酒店。 至于那个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回了。 我正想着,忽然,身边无声无息地靠来了一辆车。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6章 希望你能小心 我吓了一跳,一扭头,见是宝马才松了一口气。 宝马的副驾驶坐着一个黑衣男人,宝马一停,他便打开门下车,笑着朝我遭招手:“美女。” 他一身酒气,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这时,驾驶座上的人出来了,绕过汽车跑过来,推开黑衣男,对我说:“快上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是梁听南。 我已经冻惨了,便没客气,直接上了车。车里全是酒气,后面吵吵闹闹的,原来还坐着一男一女。现在黑衣男人也去了,三人很拥挤。 梁听南跑回驾驶座,解释道:“是我的几位朋友,今天休息,我们来这里的酒吧聚一聚。” “我就说嘛,你小子干嘛非要来这里?”黑衣男趴到驾驶座椅背上,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原来是有美女要追呀。” “别乱说。”梁听南颇严厉瞪了他一眼,又问我,“你怎么没在家,在这里?” “我”我说,“突然想出来走走,因为从来没试过这么晚在外面” 可能绝症病人都有这种任性的时刻吧?总之梁听南温柔地点了点头,柔声说,“我先把他们三个送回家。” 黑衣男人说:“不回家,不回家!咱们再去别处喝,正好你的美女来了,你喝酒,的美女开车送咱们。美女,你没问题吧?” 我说:“我不会开车。” 梁听南笑着补上:“而且她酒精过敏,也不能喝酒。” 黑衣男人旁边的女孩子说:“那就去吃点东西,梁大夫,我饿了刚刚都吐光了了。” 另一个穿格子衬衫的沉默男孩也说:“我也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吧。” 梁听南问我:“行吗?” 我说:“你把我放到酒店门口就可以了。” 梁听南说:“跟我们坐一坐,很快。然后我再送你,好吗?” 我摇头,说:“我不想吃东西,而且而且我不太舒服,心情不好,不想破坏你们的气氛。” 梁听南只得点了点头,问:“哪间酒店?” “海神就可以。” 海神是五星级,管理很好,很安全,也离得不太远。 半小时不到,就开到了。 我道谢下了车,进酒店时,梁听南却又跟了过来,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觉得太麻烦他了,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还是我陪你吧,”他扶了扶眼镜,说,“这个时间醉鬼比较多。” 他一说醉鬼,我就有点慌了,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别总这么客气。”梁听南笑着说,“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我一愣。 他也没解释,笑着说:“进去吧。” 都这个时间了,前台竟然还在排队,于是等了一会儿,我才拿到了房卡。 也幸亏有梁听南在,来开房的还真是醉鬼居多,可能是因为我长得老实,他们老是看我。 穆安安就不像我经常会遇到这种事,她精明强势,别人想要骚扰她时,她一个眼神就会把对方瞪走。 梁听南一直将我送到房间里,并检查了房间,才说:“我走之后,记得要挂上安全链,谁敲门都不要开。” 我点头:“我知道的。” “就算是客房服务也不要轻易开门。”梁听南说,“有些骗子是会用这样的理由,你要打给前台确认。不过最好是挂上免打扰的牌子,这样还可以睡个好觉。” 我点头:“好” 梁听南又指着门上的逃生路线图说:“记得把这个看一下,万一有意外,要第一时间打给我。” 我点头,忍着笑意说:“好。” 梁听南弯起眼睛:“怎么忽然笑了?” “你交代得好细致。”我说:“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梁听南露出满脸疑惑:“谁?” “就一位很好的哥哥。”我说:“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每次我自己做点什么事,他都这样交待很久,好像我很笨似的。” “不是因为觉得你笨。”梁听南笑着起来,“而是因为你太漂亮又太可爱,偏偏又不愿意让人帮忙,不多交代一些,实在是没办法安心。” 我愣了愣,说:“谢谢。” 感觉他的话很暧昧。 梁听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僭越,笑了一下,说:“抱歉,我今天喝了点酒其实我也有这样 一个妹妹,男人一有妹妹,就容易变得很啰嗦。” 我点头,说:“今天谢谢你了。你说的会注意的他们三个肯定等急了。” 梁听南点头,却又问:“你带药了吗?” 我说:“带了。” 梁听南这才羞赧地笑了笑,说:“那我就走了,晚安。” 我握住门把手,说:“晚安。” 刚一旋开,梁听南忽然又转过身,神色有几分紧张:“上次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不会那么做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你是说余小姐那件事吗?” “是。本来说好我们两个一起吃饭的。”梁听南满脸抱歉,“我看着那桌菜,面对着她,心里感觉真不是滋味儿。” 我忙说:“你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吗?我真的没事的。” 我跟他只是点头之交,虽然那天我的确挺不高兴的,但那毕竟不是我能干涉的。 梁听南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我真担心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原来如此。 他真是个好人。 我们虽然不熟,他却屡次关心我。再想想繁华,我为之付出那么多的丈夫,他对我连这个交情一般的人都不如。 想到这儿,我说:“我丈夫可能会找你的麻烦。希望你能小心,最好是辞掉那份培训的工作。” 梁听南问:“怎样的麻烦?” 我说:“我不知道,但我想肯定要比辞职严重。” 我虽然笨,但也至少是我爸爸的女儿。 郝院长一说会“谨慎地处理”,我就知道,是憋着坏了。 繁华如果直接把梁听南开除,理由肯定不充分,他还得付违约金。但如果医院方面设个套子让梁听南钻,那到时梁听南轻则付违约金,重则行医执照都会被吊销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7章 症结就在这儿 这些商界的人,是没有人性的。 梁听南却轻松一笑,说:“谢谢你告诉我。但你还会去三院吗?” 我摇了摇头。 繁华对梁听南敌意这么重,我也不想给他找麻烦。今天若不是情况特别困难,我也不至于上他的车。 梁听南颔首,说:“那我就留在这里。我想一直帮助你。” “不用。”我说:“他一旦整起人来,是很可怕的。你不了解” “没有关系的,我没有做过坏事,没人能把我怎么样。”梁听南说,“我不希望你觉得无依无靠。” 说完,不等我开口,他便笑着摆了摆手:“休息吧。晚安。” 然后,他拉开了门。 接着,我和梁听南都愣住了。 门口,繁华正站着。 他阴沉着脸,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双目通红,盯着梁听南的目光,如饿狼一般凶狠。 在他附近,几个保镖将走廊两头都堵住了,我们插翅难飞。 这情景任谁都要被惊到的,梁听南显然也被吓得不清,他怔忡了几秒,才回神露出一抹职业的微笑:“繁先生,你好。” 繁华瞟了他一眼,看向了我。 他伸手将香烟拿下来,声音有些沙哑:“过来。” 我当然不会过去。 我在门里,繁华在门外,只要我关上门,他就不能把我怎样。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梁听南在中间,要把他拉进来,还是推出去? 若是推出去,繁华难保不会对他动手。但若拉进来,繁华日后肯定不会放过梁听南。 我纠结着,这时,梁听南身子一动,往左边挪了一步,挡到了我的身前,说:“繁先生,穆小姐身体不好,刚刚又” 他正说着,繁华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我扯住梁听南时已经晚了,繁华一拳捣上了梁听南的肚子。 梁听南痛得弯下腰。 我眼见繁华拳头未松,看那架势是还想继续打,本意是想把梁听南拉进来。但随后便想到那不过是火上浇油之举,赶紧松手开门跑出去,用力抱住了繁华的身子,怕他推我,忙叫:“老公!别打了,老公” 繁华动作一滞,看了过来。 我忙软了声调,说:“我已经过来了,你别” 我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就在我说话的同时,梁听南猛然挥起拳头,朝繁华的脸打过来了。 繁华的身子连手臂都被我紧紧抱着,因此他挣时已经晚了,梁听南的拳头毫不意外地锤上了他的脸。 繁华直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了血,我见状不禁心口一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繁华立刻扥住了梁听南的领子,原样给了他一拳。 梁听南的眼镜被打飞,脸上露出恍惚。 繁华推开他,趁他踉跄,作势又要挥拳。 这一切不过转瞬,我方才回神,赶紧扑过去拼命推开繁华,喊道:“别打了!你疯了吗!” 繁华停下了动作。 我望着他血红的眼睛,说不怕是假的,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对峙。 突然,繁华向前一步,我下意识地偏过头,繁华则攥住了我的手臂,径直将我扯进了屋里,“嘭”的一声踹上了门。 我惊恐到了极点,想要挣扎,然而什么动作都使不出,就被按到了门口的镜子上。 接下来的事情我没能力回忆。 这实在是因为它太痛苦,我几次痛晕过去,又被痛醒。 地狱也不过如此。 直到第二天上午,繁华才筋疲力竭地睡着了。 我很想离开,试图挪动自己的身子做起来,却手脚不听使唤,直接掉到了地上。 繁华折腾了一夜,这会儿体力耗尽,倒是没醒。 也好。 我干脆缩在地板上,就近拉了件衣服,闭眼睡了一会儿。 这次并没有睡好,一闭上眼,就全是昨晚上的一切。 他那么凶暴,那么疯狂,红着眼睛瞪着我。如果不是被厉鬼附身,那就是计划着要弄死我。 我被这噩梦惊醒了,睁眼时一眼就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睁着眼,就在与我近在咫尺的地方,冷冷地端详着我。 我当即屏住了呼吸。 繁华盯着我,目光瞬也不瞬。 良久,他忽然开 了口:“上回也是他吧?” 我抬眼看向他。 哪回? “说c话。”他用手按住我的脸颊,额头贴着我的,凌厉地盯着我的双眼,“上回你也是在这儿跟他鬼混吧?你跟他到底认识多久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 的确,得知癌症那段日子,我来的也是这间酒店。 难怪这次他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当然不能认这种事,摇了摇头,说:“没有,上回是我自己” “你自己?”他移动拇指,用力捏住了我的脸,咬牙切齿,“那次之后你就整天木着一张脸,不吃不喝一副抑郁到死的德行症结就在这儿吧!” 我怔住:“那是因为” 我想说“那是因为我病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不会再跟他讲这件事了。 “因为什么?”繁华眯起了眼,目光冷得有如冰刃,“说啊。” “因为”我没有精力去编造好听的理由,只能说,“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呆着。” 繁华没说话。 “至于昨晚”我原是想解释一下的,却刚提了个头就感觉心脏好疼,忍不住眼眶发酸,没有说下去。 我为何要向他解释呢? 在我爸爸买的房子里鬼混的明明是他,他有什么权利要我解释呢? 眼泪阻塞在喉头,我说不出话,干脆闭上眼,任由泪水肆虐。 随便他吧,爱怎样就怎样。 我不解释了。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感觉脸上的钳制松了。 身上一轻,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模糊,我擦了一把眼泪,见繁华已经靠到了床头,嘴里含着一支香烟。 我没有动,缩在原地,望着他按动打火机。 香烟呛人的气味儿开始在四周弥漫,这忽然让我想起,三年前的那次初见。 那天打过招呼后,我告诉他,我爸爸正在开会,他可以先来贵宾室,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先陪他聊聊。 当时他笑着说:“这是我的荣幸。”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8章 他只是很害怕 那天我俩聊了二十多分钟,他给我讲他公司的科技和发明,我很喜欢,也交流了我的看法。我还告诉他,我刚刚上大一,他便又给我讲了一些他大学时的趣事。 聊得正酣,穆安安来了,把我叫出去说我爸爸要她接待客人,让我自己先回家。 我没有回家,而是坐在车里,在停车场里等。 从早晨等到正午,才看到繁华从电梯里出来,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车,却没有发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走过去,见他正开着车窗,满脸疲倦地吸烟。 我转身想走,但刚一动,他便突然扭过了头。 一瞬间,意外c局促甚至尴尬都明显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立即碾灭香烟,关上车窗下了车,整理着西装前襟,说:“抱歉,我没看到你。” 那一刻和现在一样,干涩的烟味儿从他身上飘来,在我的周围氤氲。 我告诉他我挺喜欢这味道的,我爸爸也吸烟,每当闻到这股味道时,我就知道我爸爸回来了。 当时他笑着说:“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是啊,在他面前,我是很善解人意的,譬如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爸爸已经戒烟十年了,因为我不喜欢烟味。 枕着这段美好的往事,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也睡得不错,以至于当我被痛意惊醒时,还懵瞪了几秒钟。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是我家。 灯全都开着,因此我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人。 是三个年轻女人,其中短发女人戴着手套,手里举着一个奇怪的机器,另外两个按着我的肚子和腿。 在我看的时候,短发女人打开了机器。 顿时,小腹处传来剧烈的麻痛,这感觉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 我试图尖叫,嘴巴却被堵住了。挣扎时,才发觉自己的手脚根本不能动弹,扭头一看,才见我的手也被绑在了床柱上! 这时,短发女人看过来,勾起淡紫色的唇:“会有点痛,不过图案不大,很快就好了。” 在这样逃不脱的疼痛中,许久,我被迫冷静下来。 才认出,短发女人手里拿的是纹身机。 她在我身上画了好久,久到我的头发都被冷汗浸透,才终于放下了机器,笑着说:“好了。很完美。” 说着挥手让压着我的其他人让到一边,拿起了镜子。 我这才看到,在我身上比基尼的位置,被刺了一个鲜红的吻痕,吻痕附近纠缠着两个黑色的艺术字:繁华。 名字下面还有一串拼音。 “很漂亮吧。”短发女人说:“这图案是你丈夫亲手设计的。” 短发女人走前给我松了绑。 我跑出房间,迎面撞上了孙姨。 看到我,她满脸惊慌:“太太,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把我推回了房。 我问:“他又软禁我了吗?他人在哪里?” “先生去公司了,说是急事,很快就回来,”孙姨锁好门,说,“但那位余小姐还在,别让她看见你。” 原来如此。 我打量着孙姨,问:“她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孙姨居然笑了,压低了声音说:“先生打了她一个耳光。” “” “昨天先生给我们放圣诞节假。”孙姨说,“今天早晨我来,就见她阴沉着脸坐在门口,我们都奇怪她是怎么了。晚点时,先生抱着你回来了,他在房间里陪你,余小姐就跑进来了,两个人从里面一直吵到外面,最后先生扇了她一个耳光” 我完全可以理解孙姨的高兴,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而且,”在我沉默的同时,孙姨仍在快乐地讲述,“我还听到他们吵架时,先生说‘你竟敢给我下药’,余小姐就哭着说‘我想要你’真是不知羞。” “” 难怪他昨晚一直那样折腾,我还以为他是疯了。 “所以呀,”孙姨继续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就不要出去,免得她拿你撒气。” 孙姨走后,我来到浴室。 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该死的图案画在最隐秘的部位,如同一块黑红的伤口。 我觉得自己被它弄脏了,便用水洗。 冰凉的水触的上面是火辣辣的痛,我咬着牙用了浴液,然而颜色半点没褪,我却痛得站不稳,只好回了卧室。 这伤口令人坐卧不宁,只能躺着。 我便躺在床上,一会儿想起繁华昨天欺负我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孙姨说的话。 余若若既然给他下了药,怎么又把他放跑了? 难道她下药就是为了让他来折磨我? 正想着,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条信息,来自我姐夫。 内容是:菲菲,这周有时间吗?姐夫想请你吃个饭,最好繁华也来,我好久没见他了。 来了。 肯定是要问流产单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回:周四可以吗。 今天是周一,而我的身体怎么也得一两天才能正常走路,且我昨天累坏了,这会儿头很重,看样子得再睡一会儿。 周三想去看我爸爸,顺便去医院进一步了解遗体捐献的事。 定好日子,我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拨梁听南的电话。 不管繁华是真的误会了,还是刻意用梁听南做文章,我再联络他,都是在害他。 后来我便睡着了。 梦到了我妈妈。 在梦里,她坐在地上,拢着衬衫,长发散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狼狈,我妈妈一直都是一个干净体面的女人。 我被吓哭了,她便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我。 她说:“菲菲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我说:“爸爸好可怕。” 她说:“他只是很害怕。就像查理一样,害怕的时候就会呲牙凶别人,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它。” 查理是我捡的流浪狗,起初,它常常凶我们,但我妈妈说,那是因为它很害怕。 在我妈妈身边,它逐渐变得很温顺。直到我妈妈去世时,它又开始冲别人呲牙,绝食死在了墓碑旁。 梦境进行到这里,我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与此同时,感到小腹处传来了异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49章 不要让我更厌恶你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顿时绷紧身子。 半晌,繁华抬起了头。 他神色如常,拉上被子,盖到了我的身上。 然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将我抱了起来,说:“吃点东西再睡。” 他拿来的是海鲜汤,拿勺子喂了我好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我实在是提不起食欲,他便搁到了一边,说:“睡吧。” 又将我放回了床上。 然后他欲起身离开,这时,我忍不住了,说:“繁华” 他动作一停,但并没有看我。 我问:“你常常会觉得害怕吗?” 他没有回答。 我望着繁华起身离开的动作,房内灯光晦暗,将他的背影氤氲得一片朦胧。 一定是我在做梦吧。 我这样想着,再度闭上眼,放任自己睡去。 这次我一直睡到自然醒,睁眼时是早上六点。 隆冬的早晨,这会儿天还黑着,房间里除了表,没有任何其他光亮。 我习惯性地摁亮台灯,正要坐起身,忽然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影。 是余若若。 她仍是一身白衣,显得纯洁无瑕。 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微笑地把玩着手上的戒指。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起手,发现无名指上的血钻戒指没了。 余若若这才抬起头,因为灯光在床头,角度使得她的脸看上去一半明一半暗。 看到我,她露出一脸假笑:“早啊,穆姐姐。听说你发烧了,我特地来探病。” 我说:“你为什么偷我的戒指?” 余若若愉快地眯起了眼:“怎么能叫做偷呢?是穆姐姐送我的。” “我送谁都不会送你。”我说,“请你立刻摘下来,否则我就报警告你盗窃。” 余若若没接话,站起了身。 绕过茶几,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心里陡然蹿起一股寒意,上次被她折磨时的恐惧再度浮现上脑海,我下意识地缩到床中央,准备从另一侧跳下床。 然而余若若比我想象得更快,她一把攥住了我的头发,用力一拖。 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痛,就被拖到了她身边。 下颚上覆来了一只纤柔的手,余若若的脸近在眼前,一半似乎有些肿,是以她笑时,只歪一侧的嘴,看上去邪恶更甚:“别怕,我才不会扼死你。” 她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我只会掰断你的脖子,就像这样” 说着,她手掌一旋。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正在被旋转,不由失声道:“送你了!” 余若若停下动作:“那我就谢谢穆姐姐啰。” 说着,她放开了手。 我没说话。 先熬过眼前,我自然会报警。 这念头刚一涌上脑海,那边余若若便拢着头发,轻松一笑,说:“对了。穆姐姐被园丁摁着的样子,还真好看呢。” 我呼吸一滞,看向她。 “因为太好看了,我就留了几段做纪念。”她说着,微微倾身,甜笑着说:“如果刚刚的事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担保,那些照片会飞到全世界所有人都会看到你美丽的样子。” 余若若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好久。 忽然间听到门响,我才受惊抬头,疯狂地跳下床,用力把已经打开一条缝隙的门推上,并落了锁。 这样还不够,我还搬来所有我能搬动的东西,椅子c矮柜c台灯甚至书全都堆到了门口。 我缩回被子里,不要见人。 不要见人。 门板上开始传来敲击声。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它一直响,一直响,实在是太吵了,我不得不接起来。 那边传来繁华的声音:“孙姨说你不开门?怎么回事?” 我喘息不定,说不出话。 满脑子,都是那天的画面。 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气味儿:泥土和肥料的气味儿,垃圾和泔水的臭味儿 我没法想象有人正拿着视频欣赏着那一切,如果有一天,全世界人都看到了,那我怎么办?! 我是没多久好活了,可我爸爸呢?穆安安呢?那些认识我的人呢? 我 听筒里,繁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 “别哭,在家等我。” 我没有接话,挂断了电话。 他远比余若若更可恶,这我知道。 可我不能跟他吵,我不敢也不能。 繁华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整张脸都干巴巴的,眼睛也痛得厉害。 繁华是直接从窗户翻进来的,因为门口堆了太多东西,根本就进不了人。 他爬进来时还穿着西装,但蹭了一身的土。 他一进来便坐到床边,捏住我的手臂,问:“出了什么事?” 我说:“余小姐突然来了,偷走了我的戒指。” 繁华没说话。 “我不想给她,她还说c还说”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她说要是我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她就把视频放出去” 繁华仍旧没说话。 我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但还是说:“那种视频一旦流出去,人家不光会笑我,也会影响你的事业” “戒指就给她吧。”繁华突然开了口,“让周平帮你挑个新的。” 我讷讷地说:“我是说视频” “若若不可能拍那种视频。”繁华看着我说,“她不做那种龌龊事。” 我说:“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繁华的脸上露出不耐:“穆容菲,不要让我更厌恶你。” 我望着他,陷入了沉默。 我没指望他会站在我的角度去想那段视频,但他的态度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余若若是什么样的人品,我刚跟她接触就能感觉到。他这样的商业精英,识人是他的必备技能,怎么可能看不出? 下药一说果然又是孙姨哄我开心的,他这么爱余若若,那天肯定是自愿的。 他厌恶我。 我又何尝想继续爱他呢? 沉默间,繁华开了口:“去洗洗脸。”他说着,伸手按我的额头,“出来喝杯咖啡。” 我低头避开他的手,轻声说:“我想去看我爸爸。” 繁华说:“等戒指做好再出门。” “有它还要戒指做什么?”我说着,拉开了衣服,“你也给她刺这种东西么?” 繁华盯着我,眸色微凝。 “只有我是不是?”我说,“因为我水性杨花,不鬼混就活不下去,所以才要像对待囚犯一样对待我。” 繁华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说。”他加重了语气,“来喝咖啡。” 到餐厅时,我就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我去喝咖啡了。 余若若正在。 餐桌是长方形,繁华坐在宽的那一边,余若若则坐在长的那一边,两人头挨着头,在分食同一块蛋糕。 在我进门时,余若若刚好挖起一勺芝士,递给繁华。 繁华拿过她手中的勺子,笑着喂进了她的嘴里。 我一进来,余若若立刻看过来,满脸喜色:“穆姐姐可算来了。” 她说着站起身,叉着腰摆了个“挥手”的造型:“你看,穆姐姐,我穿起来是不是很漂亮?” 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是我最喜欢的那条。 我没说话,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李嫂端来花茶,繁华说:“她喝拿铁。” “不。”我说:“我只喜欢喝花茶。” 成年人的饮品里,我只喜欢喝花茶。 但在繁华的面前,我一直喝咖啡,因为他喜欢,而我总错觉,这样形式上的靠近,能使我看上去跟他相配一点。 事实上我觉得咖啡味道太浓重,喝拿铁只是因为里面有很多奶,能够冲淡那种苦味儿。 我喝着花茶,听到余若若的声音再度传来:“华哥,我好喜欢穆姐姐照片上那根金簪子,让她送我好不好?” 我那根金簪子是在拍卖会上买的,只结婚敬酒时戴了一次。 “那只是根廉价的东西。”繁华笑着说:“我给你买新的。” “我就要那根嘛。”余若若撒娇道,“穆姐姐,你看他” 我明白她的意思,说:“拿去吧。” “谢谢穆姐姐!”余若若立刻说,“但我还缺一条项链。” 她抚着胸前空荡荡的位置,“我还需要一根金项链,我觉得,穆姐姐结婚照上的那条跟簪子很配,一并送我好不好?” 那条是繁华结婚前送的,因为我们这里婚礼是需要买金饰的,我都出了戒指,他就送了我这套首饰。 我说:“还有耳环手镯都可以送你。”我看向她,“只要你能让他跟我签字离婚,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余若若眨眨眼,扭头看向了繁华:“你不是说是她不肯离吗?”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繁华抿着咖啡,说,“她姐姐刚刚寄来了医院账单,跟我离了她拿什么付?” 我回到房间,拨通了穆安安的电话。 她接起来,说:“菲菲呀,病好了吗?” “你为什么给繁华寄账单?”我问:“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是他跟我要的,他说你病了,他也没空去医院,但总要尽点孝心。”穆安安笑着说,“我觉得你老公很明事理啊,我是可以付账单,但你也不能直接就不来医院了,这是两码事啊,菲菲。传出去你们夫妻俩还怎么做人?”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0章 活该你老公养女人 我说:“你说得有道理,没有去看爸爸是我不对,但账单是我们说好的。” 穆安安没说话,显然是不想认。 我便又说:“姐夫约我周四跟他见面。” 穆安安语气骤然冷淡:“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答应你的事,付账也是你答应我的。”我说,“姐姐,我们是亲姐妹,没必要总这样出尔反尔。” 穆安安陷入沉默。 良久,她忽然发出一声笑:“亲姐妹?公司白给了你老公,让他付几个医药费,他都提了,你还硬要推给我?你把我当亲姐姐了吗?嗯?” 我说:“可这是我们说好的,我之所以把股份给你,就是” “就是怎样?”穆安安连珠炮似的说,“穆容菲,你搞搞清楚!我替你担的是你这一份,他不是穆家的女婿吗?当年他靠穆氏发财,现在不该给点回报吗?他都没这么白眼狼,你这是在替谁省钱呢?蠢到这个地步,活该你老公在外面养女人!”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回拨过去,她却直接给我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社交软件收到信息,是穆安安,内容只有一条新闻分享。 标题是:fh董事长繁华出轨,和小三在大街上亲密拥抱。 配图是圣诞节那天,我跟繁华在商业街,但照片上他用衣服裹着我,只能看到我头顶上被风吹起的头发和搭在他怀里的手,以及无名指上那颗血钻。 下头的评论一水儿是在骂繁华,说他利用岳父起家,结果穆氏刚易主,他就搞小三,是当代陈世美。 正看着,手机又震了,是穆安安。 我接起来:“姐。” “看了吗?”穆安安的语气冷静了许多,“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受不了,既然刚刚说漏了,就聊聊吧。” 我说:“照片上那是我。” “行了,我是你亲姐,在我面前承认不丢人。”穆安安问,“你那方便说话吗?繁华不在你旁边吧?” 我说:“方便的,我自己在房间。” “嗯,听着,你已经没有穆氏了,繁华这样负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穆安安说,“否则万一小三先怀孕,你哭都没处哭去。” 虽然照片是我,但不妨碍我问问:“这不是坏事吗?怎么会是机会?” “本来是坏事,但谁让你有姐姐呢?”穆安安笑了,“昨天新闻一爆出来,你姐姐我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找水军雇写手写文章,控诉他利用发妻,第一时间就抢占了舆论阵地。你看现在,是不是全网都在骂他?” 我问:“这有什么用吗?” 繁华又不是娱乐明星,不靠人设赚钱。 “当然有用!fh这几年做的是家居生态,客户画像以女性为主。”穆安安得意地说,“所以,今天放完假一开盘,fh控股直接跌停了,市值蒸发了六百多亿!” 圣诞节期间股市休市三天,而新闻是昨天的。 也就是说,如果繁华昨天第一时间做些处理,今天肯定不至于这么惨。 但昨天,他上午跟我在酒店,下午似乎是在家 今天早晨他回来看我时是十点,那时应该刚开盘 我隐隐觉得这有点不对劲,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穆安安仍然在说话:“接下来,繁华要想挽回名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露面,表达支持。这就是机会。” 我回神说:“你要我跟他要钱。” “钱才能要多少?”穆安安说,“要fh的股份!至少百分之五,上不封顶。事成之后,你要是有心,就给姐姐分个五c六千万,意思意思。” 我说:“谢谢姐。可是照片上真的是我,那身衣服还在我家呢。” 穆安安不说话了。 看来她是生气了,我柔声解释:“姐,我很高兴,真的。你知道到这件事就第一时间为我安排我真的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我。” 穆安安这才开了口,语气生硬:“菲菲,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分钱?” “不是。”我说,“但照片上真的是我,我发誓。” 穆安安语速极快地接上:“把衣服丢掉。” “” “听话。”她命令,“丢掉。” 我问:“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照片上是谁并不重要。”穆安安冷冷道,“重要的是他现在百口莫辩,必须请你来证明他的清白。爱情是靠不 住的,但百分之五的fh股份就可以让你当一辈子女富豪。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只要不傻就应该继续!” 我说:“可是姐姐,我不能这样做,那毕竟” “毕竟怎样?他现在不找以后也会找,难不成你还真信他爱你?”穆安安加快了语速,“你根本就不知道,三年前他公司出事之前,爸爸就曾请他吃饭,希望撮合你们两个,当时我也在!” “” 我确实不知道 “那天爸爸问他对你有什么感觉,他一开始说没什么印象。”穆安安说,“后来爸爸就对他说了很多你的事,他全程都在转移话题,那是真的对你半点兴趣也没有。” 我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知道的,他公司出了事,要钱时候就爱你了。”穆安安说,“菲菲,姐姐一直在提醒你,他跟你在一起的基础是穆氏,现在这个基础已经没了。你必须有新的手段来拿住他。” 我陷入短暂的无语,然后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但是姐姐我不打算这么做。” 我只剩半年了,股份最快也要明年才分红,我一分都拿不上。 何况,我也不觉得繁华就会乖乖给我,我一旦这么提,别说离婚无望,繁华就算给钱,也绝不会让我好过。 穆安安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语气丝毫不意外:“那就随你吧,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对不起,”我说:“雇水军的钱我会给你的。” “三百万,打我卡上。”穆安安说,“你要是真的明白我是为你好,周四就不要害我,那样咱俩还能继续做姐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1章 你就是太闲了 我说:“我没那么多” “自己想办法。” 她说完,挂断了电话。 打开手机银行,扣除三百万,存款还有不到五十万。 正头痛,敲门声响了,是孙姨。 她一进来便急匆匆地问:“太太,你又跟先生有矛盾了吗?” 我问:“怎么了?” “他突然要我给你备车,说要送你回娘家。”孙姨说,“什么都不许带,还要你走前打开保险柜,方便余小姐选首饰。” 我问:“那你跟我一起走吗?” “我问了,他不同意。”孙姨难过地说,“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太绝情了,你的身子这么弱,回去以后有人照顾你吗?” “有的,放心吧。”看来这次真的能离婚了,虽然来得突然,但毕竟是件好事,我笑着说,“那边的阿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也对我很好。” 我打开保险柜,还是带走了一样。 那是我妈妈留下的手表,已经很旧了。 上面的时间定格在了我妈妈脉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凌晨三点二十二分十八秒。 穆氏当年是我父母以及梁伯伯共同创立的,但我妈妈走时孑然一身,除了结婚戒指,只有这块表。 穆安安摘下了我妈妈手上的戒指,把这块表交给了我。 这就像一个暗示:穆安安走入了痛苦了婚姻,而我也不剩多少时间。 穆氏出事时,我爸爸变卖了几乎所有财产弥补亏空,所以,我从小长到大的穆氏庄园已经没了,我的娘家指得是现在这套公寓。 这套公寓只有不到三百平米,它位于市中心,公共交通十分便利。 且由于地处摩天大楼最顶层,有着近乎完美的海景。 我和李嫂回来时,管家刘婶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一干佣人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像亲人似的嘘寒问暖。 我也没再拘泥于礼节,招呼她们一起坐下。这些都是我家的老人,在我心中,她们已经和亲人无异。 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后,我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去医院看我爸爸,刘婶却把我拦住了,说:“小小姐,今天就呆在家吧。” 有了上次孙姨的经验,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愕然问:“是繁华安排的?” “是,姑爷说你昨天才发过烧,在家养两天。”刘婶为难地说,“等过些天外面太平些再出去吧。” 我简直无语:“怎么你也听他的?” “这边的账单全都是姑爷付的。”刘婶说,“但也是为了你好。” 我回到房间,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他过了一会儿才接,问:“什么事?” “我回家了。”我说,“你为什么又软禁我?” 繁华没说话,听筒里只传来了“咔”的一声轻响。 他不说也没关系,我能猜到是为什么。 我说:“账单和医药费的事谢谢你,但我没钱还你。” 繁华插口问:“你的钱呢?” “乱花了。”我说,“我是说,绯闻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那边有什么要求,我都愿意配合。但是我希望在那之前,你先签字离婚我还是什么都不要。” 繁华没说话。 我有些着急,只好继续说:“我觉得你把我送回来,也是动了这种念头的。你放心,我绝不会用这件事拿捏你。” 繁华总算开了口:“听说烤鱼盘子里垫点藕味道会不错。” “” 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问:“做起来费事么?” 我下意识地说:“很费事。” “那就去做。”繁华说,“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整天净想些没用的。”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 他又不说话了。 好好端端地突然说什么烤鱼? 难道 我焦躁起来:“你又想带她到我娘家来吃饭吗?” 繁华没说话。 果然!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明知不该,还是生气了:“你太过分了!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她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繁华终于出了声:“给你百分之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股份。”繁华说,“给我安安分分 呆在家,关掉手机。过几天我抽空陪你去看你爸爸。” 我说:“我不要你的股份,我只要你跟我离婚,我绝不会” “穆容菲。”繁华加重了语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那点水军成本顶多五十万,太贪婪可不聪明。” 我顿时无语。 “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听到‘离婚’这两个字。”繁华说,“我要吃烤鱼。” 下午,我在网上搜了搜水军的价格,得不出合适的结论。 不过,我知道以穆安安的性格,肯定会从中赚一些的。 但虽然穆安安想获利,但她的确是为我好,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对我有利的安排。 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没有病,多半会照她说的做,毕竟繁华真的有别人,而且也伤透了我的心。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把三百万转给了她,一则不想再跟她扯皮,二则还是不想真正得罪她,免得她迁怒我爸爸。 下午我做了烤鱼,这其实也不费事,毕竟有李嫂帮忙。 切菜时,李嫂把刀交给我,说:“接下来你就自己来吧。姑爷说了,小小姐切的菜像爬爬虫,我切得太整齐了。” 我接过刀,问:“他怎么还跟你聊这个?” “在厨房闲聊嘛。”李嫂笑着说,“他切得可好了,工工整整的,一看就是个仔细人。” 我切了一条“爬爬虫”,问:“他什么时候进厨房了?” “前天早上,”李嫂说,“说是圣诞节要给我们放假,他要自己做饭。但有些东西不懂,就来问我。” 我没再说话。 吃圣诞晚餐时气氛还好,当时我也有点开心。 六点钟,我和李嫂一起把饭菜摆上桌,等了半小时繁华还没回来。我觉得不太舒服,便回房吃了药打算躺一会儿。 谁知这一躺便没了知觉,再醒来时,是因为好闷又好热。 我烦躁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又连忙闭上。这时,耳边爬来了一条软糯的爬爬虫:“睁眼。”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2章 我的小菲菲 我闭紧了眼,假装没听到。 他便动作一滞,身子撑起,捏住了我的下颚。 “睁——眼。”他加重了语气。 我只好睁开眼。 “看着我。”语气越发冷淡。 我不想看他,说:“你要做就快” 好痛! 我只好看向他。 “以后必须看着我。”他绷着脸,“免得你在我床上想别人。” 我这会儿还没醒透,不禁有些不理智:“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在你床上想别人?” 他用行动表达了他的答案。 直到被放进浴缸里,我才完全清醒过来。 显然是因为股票大跌,繁华今天十分温柔,这会儿还把我抱进来清洗。 我一方面觉得这样被疼爱的滋味儿挺舒服,一方面又不敢放松,毕竟他是个一句话不对就会把我按到水里的人。 不过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很快,他就扯下浴巾裹住了我,像抱娃娃似的抱到了床上,说:“来吃饭。” 我看看表,现在已经八点。 我到餐厅时,女佣正在摆桌子,繁华则靠在露台边一边抽烟,一边讲电话。 我已经告诫自己不必去关心,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提起步子,来到了露台附近。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在说话:“今天睡公司没有,别跟我提她,跌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早点睡吧,晚安。” 我轻手轻脚地走回餐厅,在餐桌旁坐下,掏出手机搜新闻。 fh今天收盘时总跌幅超过百分之五,市值蒸发了接近八百亿。 而网上的新闻热度却越来越高,难道穆安安还在炒作?这根本就不符合她性格。 正看着,手机突然被抽走。 椅子接触地面的响动传来,是繁华。 他将我的手机关闭,放到一边,说:“最近不要用。” 我说:“我还没答应你的条件。” “那我就强迫你。”他斜睨了我一眼,随即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盘子里。 我也夹起一块藕,盘子里的藕一开始是脆的,这会儿已经有些软了,但因为浸泡了鱼的汤汁,有一股鱼的鲜美。 我还是喜欢脆的,咬了一口便搁到盘边,说:“我不要你的股份,不过你既然想给我钱,那你可以给我一点现金。” 繁华不说话,沉默地挑拣着碟子里的鱼肉。 他现在不说话是正常的,毕竟他还不知道我想要的价格。 于是我说:“你给我二百万吧。” 繁华撩起了眼:“不是给过了?” 我说:“我真的撕了。” 看来他并不相信,也是,正常人怎么可能跟这么大一笔钱有仇呢? 繁华问:“你要这点钱干什么?” 我说:“就四处走走吧。” “去哪儿走?”显然他看出我在说谎,盯着我的眼睛,刨根问底。 我说:“就买东西,比如皮包,首饰,衣服” “我看穆氏有个你的项目。”繁华说,“ar还原逝者,难度不高,很适合作为毕业设计。” “” 繁华看向我:“预算是五百万起步,你还想拿二百万买包?” 我说:“那个项目已经取消了。” 三个月前,我知道自己得病后不久,因为当时的医生预测还有两年,我便想利用最后的时间试试看能否完成我的梦想。 我的梦想很简单:我想再见一次我妈妈,跟她聊天,请她抱抱我。 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没有鬼神,人死便如灯灭。 所以有可能使我再见妈妈的,只有科技。 仿生机器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它需要很高的时间和金钱成本,我都负担不起,所以我选择的是ar技术。 当时穆氏的问题还没那么严重,我觉得钱是够的。 后来随着穆氏出事,我更是只剩半年,这事自然告吹。 我正想着,繁华忽然站起身,走过来抱起了我,坐到了我的椅子上。 我被他放在腿上,我一动,他便用力箍住了我,一边拽过他的碟子,夹起鱼肉,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望着他筷子尖上洁白的鱼肉,忽然就想起他今天上午喂余若若时的场景,顿时感觉一阵恶心,忍不住推开他的筷子。 鱼肉掉到了桌上,后背上却传来 一阵震动,是繁华在笑。 我垂着头,不想理会他。 这时,繁华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迫使我转头看向他。 “有时我真是不知道你是真的单纯可爱,还是段数确实这么高。”他说这话时眼里仍带着笑意,“你告诉我吧。” 我试图扯他的手,一边说:“你先放我下去。” 我上一次被人这么抱着还是小学的时候,我爸爸抱着我。 “不要。”他松了手,手掌在我的肚子上抚着,就像在摸狗似的,“饿了就吃饭,不饿咱们就回房干点别的你那张床真是不错。” 我连忙转过头,夹起碟子里的藕片,刚想咬,繁华忽然探头过来。 我下意识地一避开,他便咬住了我的藕片。 我不由得侧脸看过去,对上他戏谑的眼睛。 与此同时,腿上传来温热,虽然我还穿着睡裤,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推开他的手,扭头看向别处。 我知道自己很悲哀,就比如现在:理智觉得他真恶心,早晨是余若若,现在又原样对我。 但那种呼吸不畅,脸颊发烫的感觉却还是真切存在着。 忽然,耳边传来痒麻,是繁华,他贴过来,在我耳廓上轻吻,小声地嘀咕:“我的小菲菲。” 声音震得我的耳朵微微发麻。 我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听到他说:“脸这么红,看着可真老实。” “”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了。 这是怕我不肯配合洗白他吗? 我不是都主动提了吗? 我正捉摸着,耳边再度传来繁华的声音:“你那张床上躺过几个男人?” 我一愣,扭头看向他。 “嗯?”他脸上带笑,目光却很冷,充满威胁,“还是我是第一个?” 一边说,一边按到了他的名字上。 灼热的温度将那处尚未痊愈的皮肤烙得有些痛。 我躲闪着他的手,说:“你是第一个。” 繁华随意一笑,奖励似的吻了吻我的脸。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3章 赶紧生个孩子 “但愿如此。” 他说完,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鱼,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继续做你那个吧,我想看看成品。” 我说:“我没时间。” 繁华动作一停:“你忙什么?逛街?鬼混?”他语气开始危险,“你觉得我会让你干那些?” 我说:“我身体不舒服。” 繁华发出了一声冷笑:“又癌症了?还是白血病?” “” “我看到了你们学校的邮件,”繁华一边说,一边将鱼刺放到骨碟里,“解释一下。” 我愕然问:“你黑我的邮箱?” “不黑还不知道你已经逃课两个月。”繁华说:“导师说你在忙着那个项目。” 我没说话。 我不想去上课,也知道没必要。但那毕竟是我心爱的学校,我也不想被开除。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我选择了说谎。我告诉导师说我想做那个项目,但后来毕竟项目放弃了,导师发来邮件询问进度,我也没有回复。 我讷讷的不说话,繁华也没再追问,只说:“学校那边我会沟通,你明天把计划和进度整理出来。晚上给我看。” 我说:“可我不想做了。” “啪!” 繁华猛地把筷子拍到了桌上。 我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张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想做不想做都得做,是谁当初说她喜欢计算机,号称要当科学家?现在是什么意思?连毕业证都不想拿了?”繁华凶猛地瞪着我,极为严厉,“穆容菲,你有时间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我,不如多走走正路!” 我过了一会儿才回神:“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繁华阴着脸,重新拿起了筷子。 我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解释。但转念又觉得不行。 虽然照片不知是谁拍的,但后面闹大是穆安安做的。 我不能出卖穆安安,繁华继续跟她纠缠是没有好处的。 我陷入沉默,繁华却忽然看过来:“说啊。” 我看向他。 “不是你做的,你倒是解释一下。”繁华冷厉地看着我,“那是你姐姐,还是你祖宗?” 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确定地问:“你知道了吗?” 繁华没回答,只是睖了我一眼,说:“张嘴。” “什么?” 他把鱼肉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总不能吐出来,只好小心地嚼了嚼,发现确实没有刺后,便吞了进去。 繁华勾起了唇角:“小兔子。” “” “你那个姐姐,能力不行,算计男人倒是挺在行。”繁华又夹了一块鱼肉,神色漫不经心,“她让你跟我要多少?” 我说:“我能不说么?” “能啊。”繁华挑着鱼刺,凉凉地说,“反正你这种蠢蛋,我迟早也是要甩掉的,跟你姐姐过去吧。” 我说:“你现在甩掉也可以,我不想挡你的幸福。” 繁华脸色微冷,攥紧了筷子。 我望着他发白的骨节,咽了咽喉咙,说:“如果我帮你在媒体上表态,挽回名誉,股票会涨回去吗?” 繁华没答话,只夹起碟子里的鱼,说:“张嘴。” 我忙说:“我不吃了。” 他抬起左手,看那架势是要捏我的嘴。我不想受这份苦,便张开了嘴。 他将鱼肉塞进我的嘴里,说:“我只要你乖乖待在家,不准用手机。” 我的嘴巴被鱼肉塞满了,没办法说话。 繁华看着我,神情似乎有点温柔:“把身体养好,赶紧生个孩子。” 我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这个话题是第二次听到了。 对我来说,它太揪心了。 余光看到繁华微微眯起眼,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转了过来。 “没怀过孕吧?”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可能是今天晚上他挺温柔吧,而且他现在的神情又这么正经。 这令我有些怀疑,难道他不是在故意给我扣帽子,而是真的误会了我什么事? 于是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你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繁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目光冷淡而不抱希望。 “如果你是真的想知道答案,那我 可以告诉你。”我说,“我自认是个” 桌上突然传来震动声。 我不由得住了口。 繁华一边伸手拿手机,一边说:“继续。” 然后他脸色一变,按了接听键。 我就坐在他腿上,清楚地听到电话另一端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语气很温柔:“繁华,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不会跟她在一起。” 繁华一边把我放到地上,一边站起身柔声说:“只是炒作的假新闻,我刚收购了穆氏,穆氏的人不甘心” 他说着,去了露台,并谨慎地关上了门。 我住餐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想吃点东西,但只要看到碟子里的鱼刺便觉得如鲠在喉,终究还是放下了筷子,回了房间。 以前是绿孔雀,后来是余若若。 现在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他为了娶我,为了穆氏,放弃了爱的人? 这个想法一涌上脑海,我便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窒息。 我刚刚还想向他解释。 我真可笑,我为什么要解释? 他又何曾对我解释过? 我才不要解释,如果他真的对我在这方面有什么误会,那我就应该高兴。因为这会伤害他最珍爱的尊严,让他嫉妒,痛苦。 我安慰着自己,擦干了眼泪,然后便去洗漱干净,出来时繁华仍没回来。 我才不要去关注他还在不在家,径直吃了药钻进被子里。 我要睡觉。 闭上眼,不多时,倦意袭来。 意识也在不久后便开始模糊,开始进入梦境。 我梦到自己一会儿被丢进了暴雪里,一会儿又被架在火上烤。 忽冷忽热的,难受到了极点。 我想用手抱住自己的身子,手却被困住了,动不了。 这种束缚感令我察觉到了异样,睁开了眼。 四周氤氲着淡粉色的光,是我的床头灯。 但我的眼前只有一个胸口。 是繁华,他握着我的双手,按在他的胸口上,那里很暖。 他的脚缠着我的,也很温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4章 说要娶别人 其实他已经抱得我很紧了,而且我身上也盖着被子,但还是冷得发抖,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 他仍闭着眼,但还是低头,用眼睛轻轻地触碰我的额头。 触了几次,他松开搂着我的手,在我头后摸着,摸出了一支耳温枪。然后他扫了我一眼,拉开我的耳朵,一边说:“你又发烧了。” 说着,他按动按钮,伴随着“嘀嘀”的提示音,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三十八度。 繁华丢开耳温枪,起身从床头柜摸来药,直接塞进了我嘴里,又拿来水,递给了我。 我接过水喝了,繁华则靠到床头,困顿地瞧着我:“烧了两天了,感冒的滋味儿怎么样?下次还乱跑么?” 他是说圣诞节那晚。 的确,那晚我受了冻。不过,癌症也会发烧的,这是病情恶化的象征。不过,对于这一点,我不想去思考。 喝完了水,我躺回被里。繁华也躺进来,再度搂住了我。 我精力不济,不多时便又睡着了,这一次睡得不错,因为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翌日一早,我起床时,烧已经完全退了。 因为都八点多了,繁华早就走了。 其实他走时还特地叫醒了我,好像是嘱咐我呆在家。 身上因为出了一夜的汗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不属于我的体味儿。 这是繁华身上的味道,每次跟他做完那种事时,我的身上就会裹上一层他的味道。 这味道很淡很淡,但对我来说却很明显。它令我错觉,我正在与他相融。 床头柜上摆着一份股份转让协议,繁华已经签好了字。 我拿起来看了看,撕成碎片丢进了抽屉里。 然后我起来去浴室洗澡,大概是因为发了一夜的烧,起床的那一刻感觉有点头晕。 打开洗发水时,忽然感觉这股香味很刺鼻,喉间涌起一阵反胃。 我担心自己晕倒在浴室里,连忙出来吃了药。 不过,可能是因为一场病再次削弱了我的免疫力,吃早餐时症状又来了,因此我也吃不下东西。 接下来,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找到关于那个项目的资料。 一边整理,一边觉得嘴里没味儿,便又让刘婶拿了橘子。 刘婶端来了一盘水果,但放下东西也不走,站在原地瞧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点紧张,问:“你想说什么?” “小小姐,你不会是有了吧?”刘婶说,“我看你早晨一直犯恶心,现在又突然想吃橘子。”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的。” 我平时的确不喜欢吃橘子,但偶尔也会吃一些。 这个月的经期也还没来,不过,我的药本身就对经期有影响,我的经期早就不算数了。 再者,药是可以避孕的。 午餐我也没什么食欲,干脆一直弄到了下午三点,终于把资料全都整理好了。 唉 繁华想投资,可我真的能做完吗?满打满算只剩五个月了,病情也不会一成不变,说不准哪天,我就直接亲自去跟我妈妈聊了。 晚餐繁华没有回来,我便和家里人一起吃了。 电视上的节目有些吵,手机网络又统统不能用,我只能早点睡觉。 一直睡到半夜,忽然感觉窒息,还有一股好呛人的酒气,睁眼时,对上了繁华半闭的眼。 我直接清醒过来,推搡着他,待他一松口,忙说:“今天不行” 他没说话,搂着我,用手拢着我额角的头发。 我揉了揉眼睛,说:“我昨天才发了烧,今天好累现在几点了。” “三点。”他含糊地说着,又吻住了我的嘴。 我还想推,但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压到了小腹上。 我动不了了,只好自暴自弃地由他去了。 这一晚,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地吻着我。 而且我很快就睡着了,因为他口里的酒味儿实在是太重了,把我熏醉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我才确定繁华的确是回来过——我整理好的资料不见了。 打开监控系统,嗯他是夜里十二点钟回来的,走路摇摇晃晃的,六点不到又出去了。 唉 不要我澄清绯闻,反而要我这样“消失”,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正想着今天要找点什么事情做, 门铃便响了。 我跑出书房时,刘婶正站在门口,说:“抱歉,小小姐在休息。” 可视门铃里是穆安安的脸,她语气急促:“那就告诉她啊,刘婶!我有急事!” “小小姐发了两天高烧,姑爷说,医生要她无论如何都在家里养病,绝不能出去受冻。”刘婶说,“他还交代,您要是来了,就直接联络他,不要打扰小小姐了。” “可是我爸爸的病情突然恶化了!”穆安安提高了声音,“刘婶,您好歹在我家几十年了,怎么不能体谅一下呢?” “这” 刘婶陷入了纠结。 我也立刻跑到门口,说:“快让我姐上来!” “菲菲!”穆安安也听到了我的声音,喊道,“快让姐姐上来!我有要紧事告诉你!” “可是”刘婶正说着,我已经打开了门。 穆安安很快便上来了。 她一进门便拍掉身上的雪,说:“菲菲这里不能呆了,你快去穿好衣服,跟姐姐走!” 我问:“为什么?” 刘婶等一干佣人也围上来,李嫂离穆安安最近,柔声说:“大小姐,这件事姑爷说他有安排的。” “安排什么呀!都说要娶别人了!”穆安安转头瞪向她,青着脸吼了一句,随即对我说,“跟姐走,记得把围巾墨镜都戴上,下头全是记者。” 说着,用力推了我一把,“快点!越墨迹记者越多!” 刘婶拿着手机过来说:“大小姐,你不能把小小姐带走,我这就给姑爷打电话,你跟他说” “你打一个试试!”穆安安转过身“啪”地给了刘婶一个耳光,怒骂道:“你们这群人,在穆家干了一辈子,穆家有哪里对不起你们吗!要这样帮着外人害我妹妹!” 刘婶立刻不说话了,捂着脸,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5章 他不会爱我 穆安安便转头看向我,催促道:“快去呀,菲菲!别再耽误时间了。” “你先告诉我。”我说:“什么娶别人?你说清楚!” “繁华的小三被找出来了,是kd集团那个小姑娘董事长!而且他为了抹黑你,爆了你十几页酒店开房记录,现在全网都骂你是婊子,楼下全是记者等着采访你!”穆安安说着,打开手机,调出新闻,说,“赶紧看,我暂时把记者弄走了,你快收拾好跟姐走,这狼心狗肺的人渣咱不要了!下半辈子跟姐过,有我一口就差不了你!” 直到换完了衣服,我的脑袋还是恍惚的。 楼下的确有很多记者,穆安安带着我从后门出去,这里暂时没有人。 刚一上车,记者们便像见血的苍蝇似的扑过来,幸好穆安安反应快,一脚油门便蹿了出去。 我仍握着穆安安的手机,十几页开房信息的爆料就挂在头条,爆料者自称是海神酒店前员工。 第一章配图是开房信息的图片,里面清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时间是三年前。 证件号的最后几位抹去了,但露出来的都对得上。 第二章配图是偷拍照片,内容赫然是我跟梁听南在酒店前台登记入住。 评论区点赞最高的一条是: 昨天就笑一天了“繁华给老穆当上门女婿,娶得还是个被人玩烂的xx”,穆家的水军真敢编。 第二条是: 图二就是圣诞节那天,凌晨两点。我就在海神,亲眼看到繁华来酒店捉奸,把奸夫打得吐血,这女的就一直护着。只能感叹一句,男人做什么都别做上门女婿,能力再强也没用。 剩下的评论全都是骂我的。 我翻了两页,只觉得心悸不已,额角突突直跳。划着手机屏幕退出这条可怕的新闻,但第二条仍是繁华,是有记者拍到了他跟余若若一起在餐厅吃饭的视频。 时间是昨天中午。 视频上繁华和余若若面对而坐,两人时不时面对微笑。走时繁华主动帮她取下大衣披上,出门时亲密地搂着她的腰。 余若若的手上赫然戴着那颗血钻,两人戴的是情侣对戒。 视频下面的报道还说,这位余小姐是kd集团的董事长,但对经营毫无兴趣,kd集团一直使用代理人。据可靠消息,繁华已经决定要娶这位余小姐,届时fh将和kd集团强强联合,这对于fh的家居生态计划大有裨益。 下面的评论也有指责的,但内容基本都是:“虽然出轨不对,但可以理解他。” 我熄灭手机屏幕,恍惚中,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是穆安安,她满脸担忧地看了看我,说:“菲菲,想哭就哭吧,在姐这儿不用忍着。” 我并不想哭。 我早就知道了,他跟余若若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不爱我,他恨我,他对我做过更过分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并不想哭,我只是觉得心悸。 只是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好像是专程回来,捧着我的脸亲吻我,搂着我,又在我醒来之前离开朦朦胧胧的,就像一个美丽的梦。 我还想起,当初知道他的公司出了事,我很担心。那段日子我正在考试,所以一考完,我就立刻赶回来,虽然他一向对我不假辞色,但那天我还是跑去了他家。 那天我敲了很久的门,繁华开门时走路都在打晃。他喝醉了,胡子拉碴,眼睛通红,衣服皱巴巴的,家里满地都是易拉罐。 我爸爸说,事业是男人的脊梁。他的脊梁被折断了,我真的很心疼他。 所以那天我告诉他,我愿意帮助他,我会说服我爸爸投资,希望他振作起来,开公司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起起落落是经商的常态。 我说这些话时,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醉眼朦胧地看着我。 待我说完后,他才开了口,他问:“你想要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我喜欢他。 说这话时,我的手心都是湿的。那种感觉就像昨晚,恍恍惚惚地,周围充斥着酒气,我醉了,做了一场梦。 但我永远都记得,我说完这句话时繁华的眼神,虽然仍旧充满醉意,但醉意之中,有冷漠c有戒备c有嘲弄 甚至,还有仇恨。 其实从那一刻,我是隐隐地感觉到,他不会爱我。 我想着这些,直到感觉手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扭头一看,是穆安安。 她已经把车停下了,是植物园的后墙。 这一代没什么住房,所以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记者,只有接天的积雪。 穆安安握着我的手,满脸真诚:“菲菲,不要怕,名誉虽然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姐姐会帮你想办法,但你这次不能再骗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径直看向了她:“繁华说给我百分之十。” 穆安安顿时眼睛一亮:“什么时候说的?” “我已经把转让协议撕了。”我说:“对不起。” 穆安安愣住了。 我能清楚地看到愤怒从她的脸上升起,她的下颚都绷紧了,显然正咬着牙。 我也觉得我自己朽木不可雕,若是她现在打我,我也只会沉默。 但穆安安并没有打我,她只是闭了闭眼,说:“菲菲,没关系,姐姐会帮你想办法。” “我想去找他。”我说,“现在。” “不要。”穆安安说,“你现在先跟我回家,你需要休息。而且他软禁着你,又不让你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目的,你不能再撞上去。”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去找他。” “但是你” “姐,我”我捂住脸,说:“我没办法休息。” 穆安安将车开到了fh大厦楼下,这会儿,大厦正门前也围了一些记者,不过安保正在阻拦。 穆安安拐向地下停车场,前面正好有个车队,是个带保镖车的辆白色宾利,看样子是繁华的客户。 宾利选了一处空旷的位置停下,穆安安也在它左边不远处的位置停好车,一边问:“需不需要姐陪你上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6章 他的公主 “我可以自己上去。”我说着,解开了安全带。 正要下车,穆安安忽然眼神一变,探头往副驾驶的车门外看去。 我也看过去,原来是宾利上的人下来了,是一位身穿淡紫色大衣的大美人。 她姿态优雅,身材高挑纤细,臻首娥眉,如画中的仙女一般,美得无与伦比。 穆安安一直看着她走进电梯,才叹了一口气,说:“繁华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连这位公主也上门来找他。” 我问:“这是谁?” “s集团的总裁,苏怜茵。是董事长的小女儿,生意场上非常厉害,是s钦定的继承人。” “s?”我问,“就是你们常常说的那个s吗?” “对啊,老曹有一张她的照片。”穆安安靠到椅背上,脸上满是羡慕,“真人比照片更漂亮,我看真正的公主也不见得如得了她。” s集团是个很神秘的企业,他们没有百科,很少接受采访,网上也找不到照片。 但上流社会圈总是有他们的传说。 穆氏虽然是跨国企业,但海外的生意很有限。 我爸爸常常说,他奋斗一生,也只能把穆家变成富商。想要成为s那样的豪门,还需要至少五代人的努力。 所以,在这样的差距面前,即便是一向很善于攀关系的穆安安,也怯了。 下车前,穆安安对我说:“如果繁华正在谈生意,你就别打扰他,跟这位谈的可不会是小生意。搅黄了他的大生意,他肯定要拿你撒气。” 我点头。 “现在你是弱势,非常弱势。”穆安安说,“懂得低头是聪明之举,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肆意妄为。” 我点头,说:“我知道的。” 我乘总裁电梯上楼,这是繁华和贵宾专用的,按理说一路都不会停下。 然而在九层时,它还是突然停了下来,电梯门轰然大开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软的。 电梯口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脸上挂着不谙世事的笑容,电梯显然是被他按停的。 若是这样倒也罢了,九层是办公区,格子间里满满都是人,听到动静,他们显然以为是繁华下来了,纷纷紧张地站起身。 那一束束目光就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穿了我所有的自尊。 他们肯定也看了那条新闻。 十几页的开房记录,妓女也不过如此吧? 这样的新闻,即便是繁华站出来替我解释,肯定也不会得到认可。在一部分人的心中,我将永远是一个这样的人。 何况,什么前员工根本不可能做这种有法律风险的事。消息必然是繁华的水军放的,他怎么可能为我解释? 一想到这个,我便羞耻得恨不得立即死去,没办法面对任何一双眼睛,只能慌乱地按动关门键。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后,电梯门终于合上了。 我开始觉得冷,甚至有点头晕,忍不住蹲下,抱住了头。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忽然,电梯再度停下了 开门声传来,四周安安静静。 我害怕安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还好。 这次是到了。 连秘书小姐的位置都是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我虚脱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其实我这会儿已经有点后悔了。见到繁华后,我能怎样呢?我连陌生人的目光都无法面对,难道可以面对他吗?要知道,他是会对我动粗的。 通往董事长办公室的路原本就不长,而现在更短——繁华并不在办公室,他就在右手第一个房间,那是一间咖啡厅,有着巨大的落地窗。 我就站在窗外,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 此时繁华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那位公主坐在他的身旁,她洁白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神态温柔而充满爱意。 繁华也满脸喜色,他端着咖啡,一边喝一边对她讲述着什么事。他在我面前向来是高傲而冷漠的,但面对这位公主时,他的神态像极了一个年轻的少年,活跃而兴奋。 都说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就会像个孩子。 果然如此。 我站在玻璃窗外,看了不知多久,直到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太太?” 我打了个激灵,回神转身,是繁华的那位女秘书。 她紧张地望着我,她肯定也看见了新闻,不知该如何面对我这样的人。因而她 显得手足无措,老半天才说出一句:“抱歉,繁先生在接待贵宾。” 我点了点头。 虽然我跟她就站在这扇玻璃前,都看到他是怎样接待这位“贵宾”,但我很感激她没有说破,于是勉强地冲她笑了笑,正要走时,余光忽然看到繁华动作一滞,转头看了过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恐惧,加快了脚步来到电梯口。 可电梯竟然在一楼。 那数字不疾不徐地变动着,我望着它,心里溢满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幸好,那位好心的女秘书跑过来按了另一部,说:“太太,到了。” 我顾不上道谢,只想跑进去,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连忙跑进电梯,然而一只手却拽住了我的胳膊,又把我拖了出来。 是繁华。 他瞪着我,满脸怒气,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表情太凶狠了,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还那么开心地笑过。 果然一面对我就会如此。 我不由得低头避开,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为自己解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我果然是没法面对他的。 悔不该没有听穆安安的话。 不是那种勇敢的人,就不应该学人家做勇敢的事。就如我不该跑上来,也如我当初就不应该去他家找他。 秘书小姐毕竟还在,繁华也没有发作,他只说了一句“过来”,就径直把我拽进了旁边的会议室,吩咐秘书小姐:“把门锁上。” 秘书小姐诺诺地应了声。 我见他要走方才回神,连忙问:“你要做什么?” 他没答话,径直走了出去,我当然不想被锁在这里,连忙跟着往出跑。 繁华却一把将我推了回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7章 那你就去跳啊 他的力气太大,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摔去,后腰磕到了桌角,传来钻心的疼痛。 与此同时,繁华转过了身,瞪着我厉声呵问:“你是白痴吗!” 我是白痴吗? 我想是的。 但凡是一个有点智慧的女人,都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的,更不会拖这么久。 我吸了吸气,压下这股疼痛,说:“我现在就回去。” 他既然不让我出来,那我就这样告诉他吧。 “呆在这儿。”繁华冷冷道,“中午有人来给你送饭。” “我不会对记者乱说的。”我说,“再说也没人信。” 繁华没说话,再度转身。 我干脆提高了声音:“如果你不让我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繁华再度停下了脚步。 我望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心头爬上一阵恐惧。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忽然转过身,我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只感到喉咙一阵剧痛。 是他捏住了我的脖子。 “那你就去跳啊!”他阴冷地盯着我,咬牙切齿,“跳完了我就把你切碎,一块一块地喂狗!” “” 他可能觉得这算是一种威胁吧? 但其实我死之后,身体怎么处理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死了以后,变成狗的食物,与树叶落下,腐败滋养微生物,有何区别呢? 只是可惜了眼角膜,它本来或许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我恍惚地想着,忽然,脖子上的钳制松了。 是繁华松了手。 空气重新流入鼻腔,我下意识地捂住脖子,用力地呼吸。 这时,繁华又捏住了我的脸。 我被迫抬起头,看着他。 “听到了么?”他满脸质问。 他说话了? 什么时候? “不想受苦就不要再用这件事威胁我。”他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否则我就让你梦想成真,一了百了。”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摔上了门。 随后,门上便传来了机械声。 门已经锁了,我扶着椅背来到窗边,这扇窗户对着正门楼下,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很多记者以及采访车,这会儿人比刚刚更多了。 如果我直接跳下去,记者肯定会拍到。按照网上的一贯作风,人一死,负面新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穆安安帮我引导一下舆论,可能还会进行“网暴”的反思,然后迅速忘记我。 所以从这里跳下去,是一个非常c非常好的选择。 我一边想着,一边拉来椅子,站到上面,按住窗户把手。 扳的同时,听到“唰”一声,跟锁门时一样的声音。 扳不下去了。 这时,门开了,是秘书小姐,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 秘书小姐端着托盘走进来,放到桌上,说:“太太,繁先生交代了,您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随时联络我,内线拨16就是。” 托盘里是一些水果小吃和饮品,还有一台样子挺可爱的小机器人。 看样子是新开发的玩具吧?fh开发,kd可以出售,强强联合。 没办法跳下去,也找不到锋利之物,我只能坐到椅子上,因为看着这些小吃便觉得反胃,只好转移视线,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发着呆。 这样一直呆到了中午,门又开了,还是那位秘书小姐,仍旧带着保安。 这次她端来的是饭菜,熏三文鱼c米饭和蔬菜沙拉。她看了看角落的饮水机,说:“太太,您是不喜欢饮水机里的水吗?您喜欢什么牌子?我去买给您。”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谢谢。把饭跟这些吃的也端走吧,我有点反胃。” 秘书小姐问:“那给您做点别的行吗?” 我摇头,三文鱼的味道好恶心,我忍不住捂住了嘴。 东西被端出去了,房门重新上了锁。 但屋子里食物的气味儿经久不散。 我恶心得要命,头也阵阵发晕。 终于,我撑不住了,站起身想去调大一点换气扇的功率。 却刚走了两步,忽然晕得厉害,失去了知觉。 晕倒时时间是很 快的,仿佛只是一瞬,我便又听到了声音。 “她这是怎么了?”是个女人的声音,“穆小姐,醒醒。” 这声音 我竭力张开眼。 眼前朦朦胧胧的,只有一个淡紫色的身影。 迷茫间,那声音又传了过来:“看来她是不舒服,若若,送她去医院吧。” 这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那个对繁华说“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不会跟她在一起”的声音。 那种吴侬软语一样的温柔语气,我永远都忘不了。 果然,这样就接上了。 公主 难怪繁华总是嘲讽地叫我“小公主”,我还以为这是因为我爸爸生意场上的人这么叫。 现在想想这位是真公主。 他一定是在嘲讽我是个赝品吧? 我也不知自己是被什么人送到医院的,只记得路上走了很久很久。 醒来时,又是因为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 忽然,手臂上传来痛意,我下意识地张开眼,朦朦胧胧中,看到一抹蓝白的身影。 “有点发烧。”这声音我认得,是梁听南,“睡一会儿就会好了。” 睡一会儿当然不会好,梁听南给我挂了个液体。 再醒来时,是想去洗手间。 这次睁眼时,正好梁听南又来了,他拔了液体,仔细地贴好了我手臂上的留置针,微笑着说:“退烧了,感觉好些了吧?” 他的眼镜是新的,脸仍旧肿着,眼眶处乌青。 我点点头,说:“对不起” 梁听南一愣:“怎么了?” “我” 他因为我被繁华打成这样,可我没有看过他,也没有联络过他。 我觉得自己是在避嫌,可是 这样的避嫌真的是对的吗? 梁听南笑了一下,说:“我请护士来帮你去洗个澡吧,然后吃点东西。” 洗过了澡,梁听南亲自给我端来了饭。 虽然只是简单的面,我却一闻到味道就反胃,见梁听南正忧心地看着我,便说:“我这两天总是想吐,有时候也不头晕,只是想吐是不是药不管用了?” “不是。”梁听南说,“你怀孕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8章 我在作孽 “” 我听错了吧? “肿瘤目前还好,但如果继续怀孕,病情一定会恶化,”梁听南说,“会大大缩短你的生存期。” 我愣了一会儿才回神:“那有什么办法吗?” 梁听南问:“你是指保住孩子?” 我点头。 梁听南摇了摇头:“全世界最小记录的早产儿是二十周,你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五个月。但这五个月是正常治疗的五个月,怀孕就必须要停止治疗,那样就没有五个月了。” 我说:“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时间。” “对。”梁听南说,“而且,你肯定没有停药吧?这种药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致畸率,孩子也有遗传癌症的可能。” “” 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当母亲了,可事情真的到了眼前,还是觉得很难受。 “现在胚胎还很小,也尚未成型。”梁听南说,“你不必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我点头:“好。” 当初,在终于完全明白繁华是不肯碰我了以后,我一度想过是不是要给他下点药。 我想让他碰我一次,让我有一个他的孩子。 虽然很多人,比如穆安安就觉得生孩子很苦,养孩子也很可怕,可我还是想跟我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 我希望那个孩子眉眼像他,嘴巴像我,这样当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时,就很像一家人。 我还希望那个孩子能像他一样厉害,又像我一样稳定。 不,完全像他就好了。我太懦弱,太老实,我只会埋头学习,以为努力就会有回报。我不够聪明,却太过执拗,孩子像我是一种风险,一种可能会得到不幸人生的风险。 幸好,现在这种风险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躺在手术台上,我没有流眼泪,唯一的念头就是:我应该吃避孕药的。 倒不是怕挨这一刀,只是这孩子来了,我却要用这一刀带走它。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孩子,我却要亲手选择用这一刀带走它。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没有灵魂,没有报应。 但我在作孽。 手术很快。 做手术的是一位陌生的女医生,她全程不假辞色。但我想她肯定也看了那条新闻,她会怎么想呢? 这个女人到处鬼混,如今要流掉一个野种?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 其实医生只是叮咛了我几句,还说:“一个月内不要同房。” 我撕掉了流产单,只留下了那张孕检单。 作为我此生唯一的孩子,它只有这样一张超声波照片。因它没有成型,分不出性别,我甚至无法用代表人类的代词去称呼它,只能用“它”。 这么冰冷,就像一个物件。 我打算把检查单放到遗像的后面,倘使有人祭拜我,就也拜拜它。 回到梁听南这边,他这里还有挺多病人。 我害怕看到那么多人,便回了病房。 躺到床上。每当我感到抑郁时就是总喜欢睡觉,因为能得到短暂的安宁。 我闭上眼,刚刚睡着,忽然听到了那种细微的锁门声。 我几乎是本能地下了床,跑到门口,正要开门,忽然看到门把手正在旋动,紧接着,门板上传来重重的敲击声。 门外传来梁听南的声音:“她真的没来过。” 繁华的声音传来:“把门打开。” “你就算把这里翻过来也找不到她。”梁听南说,“三医院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接待您太太的,毕竟住在市区的人没理由专门跑到远郊来看病。” 的确,三医院可以说是全市离市中心最远的医院了。 “嘭!” 门板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繁华语速减缓,语气越发狠戾:“啰嗦什么?我叫你开门。” “这间病房在消毒。”梁听南说,“抱歉。” 安静 突然,外面吵嚷起来,尖叫声c说话声此起彼伏,我听到有人在劝,说:“繁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 “冷静一下!快去找院长” 一片混乱。 难道繁华又打了梁听南吗? 我想立刻出去,可旋动把手,根本就打不开门。 许久,门外声音渐止。 很快,门开了。 是梁听南。 他直接挤进来,手里拎着一件女士羽绒服,说:“走,我带你走。” 他倒是没有受伤,只是衣领很是凌乱,明显被人扯过。 我问:“他哪去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梁听南说,“趁他走了,我们赶紧走。我不想让你见他,他那样子太暴戾了,你需要休息。我带你到我家去。” 我忙说:“不行,外面已经说我” “我平时住医院宿舍,没人知道那是我的房子。”梁听南把羽绒服披到我的肩膀上,说,“我跟同事借的,有点大,你将就穿。他们送你来时没给你穿外套。” “可是” “别可是了。”梁听南敛起笑容,一脸正色,“我问过了,他们是把你从fh大厦送来的,那个时间开过来起码得两个小时。如果是急症你已经没命了,我决不能把你交给他。” 我问:“是谁送我来的?” “那个女人。”梁听南说,“她一直打听你的病,但我没有告诉她。说你只是重感冒,晕倒应该是因为低血压。” 是余若若。 我说:“谢谢。但我可以去我姐姐家。” “不行。”梁听南居然一口拒绝,“这三天观察期,你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呆在我家。” “” 我不禁有点紧张。 梁听南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强势了,随即便软了语调,说:“我只是不放心。真的我不太放心你姐姐。我对你绝没有恶意,肯定不会伤害你。” 我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还是想找我姐姐。” 梁听南露出失望。 我连忙解释:“我真的不觉得你是坏人,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我以前也交过异性朋友,也到他家去玩儿过。他和你一样好,但我爸爸发了很大的脾气。” 梁听南神色稍缓,说:“因为你爸爸比较传统?”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59章 世界是物质的 “是的,他很传统。现在我有这么多负面新闻,等我爸爸醒了一定会很伤心。”我说:“那些记者追着我,如果再拍到还有这样的我不希望再增加这种新闻了。” 梁听南说:“我知道那都是捏造的。” “可我爸爸是很在意的,他觉得女孩子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 梁听南摇头,说:“在了解她的人眼里这一点都不重要。” 我不禁一愣,问:“你了解我吗?” 梁听南点了点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最终我还是借用梁听南的手机给穆安安打了电话。 她接起来先是正正经经地叫了一句“梁医师”,一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变了调:“你跑哪儿去了?繁华说你晕倒被送到医院就失踪了!你去哪儿了?” “我被送到了三医院。”我说:“姐,你不要告诉她,我是” 我还没说完,穆安安就打断了我:“把你送到三医院?是嫌你死得不够快吗!那个人渣!” 她骂个没完,这时,梁听南拿过电话,说:“穆小姐,听我说”那边穆安安显然是安静下来了,梁听南顿了顿,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同意让菲菲到我的房子里去住几天。她得了流感,高烧不退很需要休息” 我见状就要抢电话,梁听南却握住了我的手腕,一边气定神闲地说:“她说担心你父亲不同意当然,这没问题,我除了帮她看诊不会随便去。” 又说了几句,梁听南才将手机交给我。 我瞪了他一眼,接过手机放到耳边,说:“姐,我是想去你家的。” “没事,就去他家吧,我有空就去看你。”穆安安笑着说:“想不到你跟这位梁医生关系这么熟啊。” 我说:“不熟的。我是想去你家。” “不行,菲菲,我家不方便。”穆安安语气有些诡异,压低了声音说,“老曹这几天有些不对劲,总是提你的事,我觉得他对你有想法。” 我愕然问:“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大多数男人心里都做着姐妹通吃的梦。”穆安安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怕你笑话,今天中午吃饭时,他甚至说‘想不到你妹妹平时清纯得像朵百合花,对男人还真有手段’。你听听这话,像个正常姐夫说出来的吗?” 挂了电话,我看向梁听南。 我知道我的眼神很不善,梁听南却微笑地瞧了我一会儿,猛地笑了起来,说:“抱歉。我家是密码锁,你可以换密码,这样我也进不来。” “” “不是学计算机的吗?”梁听南说:“那套系统你肯定会弄。” 我摇了摇头:“我不去。” 梁听南可能没想到我固执至此,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低声说:“我会到别处去住院的。” 梁听南皱起眉,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吗?” “不是的,只是我圣诞节那天如果我没有上你的车,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了。”如果没有那张开房照片,光凭十几页的开房记录是无法成为热点新闻的,因为人们会质疑那种随便就可以ps的东西。 梁听南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原谅我这么说,但你只有五个月了。” “嗯” “做个道德不完美的女人也没什么,重要的是自己舒服。”梁听南说,“你肯定不信来生。何必要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委屈自己?” 我摇头,说:“我不是在委屈自己。” 其实我就是不想去他家,我觉得我跟他还不熟。 就算没有网上这些事,我也不想去。 他看上去真的很好,但我不信任他。 毕竟我的眼光不好。 梁听南肯定也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微微颔首,又温和地笑了,说:“那你就住在这儿吧。” 我说:“他还会找来的,我会找其他医院。” “我会想办法的。”梁听南扶了扶眼镜,弯起了眼睛,“但你没钱也没手机,各项费用都还没结,我呢,也不打算借给你毕竟不熟。”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竟然没跟穆安安借钱,忙说:“那麻烦你再把手机借我一下。” “不。”梁听南甚至把手背到了身后,“我要你留在这里,这样我至少知道你这几天是安全的。” 梁听南虽然这么说,但我当然知道他是好意。 医院是公共场合,留在这里是安全的, 也不会招致非议。 于是我就先住着。 晚餐时仍旧没有食欲,梁听南说是因为孩子虽然拿掉了,但身体尚未适应。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在花丛里躺着,四周一片芳香。 碧蓝的天空亮得刺眼,我用手挡着,这时,看到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 她约莫三四岁,胖乎乎的,头上扎着两颗小丸子。或许是因为光线的关系,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很好看。 很好看。 我抬起手,想要摸她肉乎乎的脸颊,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心痛。 我睁开了眼。 四周黑漆漆,我的脸上湿漉漉。 我抬起手擦脸,这时,漆黑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一声笑。 我心头发毛,下意识地一抬头。 入眼的是一个满脸是血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个寻常婴儿的样子,眼眶里黑漆漆一片,胖乎乎的小脸上全是血渍。 是我的孩子! 我的心脏立即被揪紧了,浑身血液倒流,整个人都完全不会动了。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我妈妈的声音:“菲菲,世界是物质的,鬼是不存在的,可怕的是人心。” 鬼是不存在的,可我亲眼看到了我的孩子。 如果我妈妈在这里,她会怎么解释? 我陷入了恍惚,这时,寂静的黑暗里突然发出婴儿的哭声。 那哭声或许并不高,却极其的刺耳! 我的心脏立即被揪得生疼,忍不住抱住头。 或许我尖叫了,亦或许没有,我不知道。 只猛然发现眼前一亮,突如其来的灯光令我的眼前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0章 如果不是莫须有 视觉恢复时,我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没有戴胸牌。 她歪着头,眯起眼,脸上绽放着甜美的笑容:“穆姐姐看上去很害怕呢,怎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我望着她,回不过神。 她为什么在这里? 我又在哪儿? “看上去好可怜哦,你一定很怕吧?是做了噩梦吗?”余若若弯下腰,甜笑着说,“有什么痛苦可以说出来,让妹妹我为你排解排解。比如” 她坐到床边,“癌症啦c流产啦遭报应啦” “出去。”我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余若若挑了挑眉。 “请你出去。”我知道我的声音在颤抖,但我没办法更冷静了,我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哪能出去呢?我要是出去了,谁带你见孩子呢?来,宝宝,”她说着,突然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双眼黑洞,满身鲜红的娃娃。 婴儿凄厉的哭声在四周回荡,余若若的笑声很清晰,“叫——妈——妈!”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因为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疯狂地跳下床,跑进了走廊。 我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很害怕。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怀抱,药物特有的淡淡苦味儿传来,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怎么了?别怕?出了什么事?” 脊背上传来温暖的轻抚,我如一只炸毛的动物,逐渐冷静了下来。 眼前是梁听南。 他满脸关切,问:“这是怎么了?来,到这边坐下。” 我跟着他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老半天,才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我看到了我的孩子余若若在那里。” “余若若?”梁听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是凌晨三点,不允许探视的,怎么会有外人来。你是做噩梦了吗?” 我摇头,把事情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说:“我没有做梦,她手里拿着我的孩子。”我比划着,“这么大。” “孩子没有那么大,你肯定是做梦了。”梁听南说,“我陪你回病房去看看,好吗?” 梁听南带着我来到病房门口,由于太害怕了,我一直躲在他身后。 这会儿病房门大开着,门口站着几个护士,均是满脸疑惑。 梁听南询问了她们,都说没有见到陌生护士出入。 梁听南随后又带着我打开了所有房门和柜门,最后说:“你看,真的没有人。” 我不死心,说:“去查监控。” 监控上一切正常,无人出入。 从监控室出来,天都已经亮了。 梁听南陪我回了病房,说:“我去给你取早餐。” 我连忙扯住他的袖子,说:“不要。” 我不想自己呆在病房里。 梁听南便坐了下来,柔声说:“餐厅人太多了,你肯定也不习惯。” 是的。 但我 气氛陷入沉默。 良久,梁听南开了口:“去我家吧。” 我看向他。 “不要再拒绝了。”梁听南说,“医院的装潢只会增加你的心理压力,而且是公开环境,不可能完全避免有人进来。从安全角度上讲,你也应该听我的。” 我最终还是和梁听南上了车,出门时,天空又开始飘雪。 路程很长,车里太静。 梁听南先是打开广播,听到“fh董事长夫人”几个字后又立刻关上了,一边笑着问:“对了,你姐姐是用什么借口拒绝你的?” “哦”我知道他只是提个话题来避免广播带来的尴尬,便说,“她只是说不方便。” “这样啊。”梁听南点点头。 我瞅瞅他,欲言又止。 梁听南侧脸扫了我一眼,笑了:“这是什么眼神?想要棒棒糖吗?” “不是。”我说,“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 “冒犯吧。” “就是男人真的会想姐妹通吃吗?” 梁听南突然开始咳嗽。 我忙说:“抱歉,可以不回答的。” 这个问题果然不合时宜,梁听南的脸红到了耳根,老半天才说:“你和你姐姐是很不一样的”说着还看了我一眼,“如果喜欢你,就不可能会喜欢上她。”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梁听南问:“这是什么眼神?” “我觉得你好像对我姐姐有特别的想法。”我问,“是我的错觉吗?” “她跟我带的实习生约会。”梁听南笑道,“你说我该有什么想法?” “” 我俩双双陷入了无言。 梁听南的家其实离穆氏不远,从窗户上甚至可以直接看到穆氏的董事长办公室窗户。 他的房子里虽然很干净,但一打开门,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儿,很闷,如同打开了一个旧盒子。 梁听南给我介绍了家里的设施,又给我量了体温,说:“我还得回去上班,早上病人很多。你自己可以吗?” 我说:“好。” “对了,你没有手机。”他说着,掏出了手机:“你用我的手机买吃的吧,网银密码是” “我会联络我姐姐的。”我说,“再说,你也不能把网银密码随便告诉别人啊。” 梁听南笑了:“我没什么钱的。” 他说起这句我才想起来:“培训的那边” 梁听南摊手:“我被解雇了。” 我忙问:“是什么理由?” “利用职务之便,跟女患者发展特殊关系。” 这是很严重的理由啊! 我忙问:“那会吊销医疗执照吗?” 梁听南一下子笑了:“你还真信啊?” “” “放心吧,我没事的。”梁听南说,“培养一个我这样的医生可不容易,执照不是说吊销就吊销的。” 我说:“如果真的那样,你也不要隐瞒。我可以为你澄清的。”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那样不是就更实锤你出轨了吗?” “我可以说是我主动勾引了你,但是你很礼貌地拒绝了我。”我说:“我反正都这样了绝不能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害得你连执照都被吊销。” 梁听南仍是笑,他看人的样子真温柔:“如果不是‘莫须有’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1章不愿忆起对方 我说:“但实际上你就是” 我住了口。 他这话什么意思? 梁听南也慢慢地敛起了笑容,幽幽地望着我。 这种沉默令人觉得别扭,我必须得开口:“梁医生,我看我还是” 梁听南似乎方才回神,摇了摇头,说:“抱歉。”接着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很像我妹妹看到你就会觉得她还在我身边。” 他上次就说过,他有一个妹妹。 我问:“你妹妹她是” 难道已经去世了吗? “她还在世。”梁听南望着我,这目光令人觉得很忧郁,“她和你一样,又温柔,又乖巧,笨笨的,但心地很好。” 原来如此。 我说:“她现在不在本地吗?” 梁听南轻轻摇头,不说话了。 看来是很悲伤的事。 我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到什么语言。 沉默间,梁听南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抱歉。” “嗯?” “我承认,我对你有特别的关注。”梁听南望着我,目光真诚,“这是因为我的私心。” 我问:“是因为你妹妹吗?” 梁听南勉强地笑了笑,柔声说:“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我常常想,上天让我遇到你,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也许就是这一刻,她也遇到了一个我我忍不住想要对你好一些。” 我说:“这你不应该道歉,是我应该谢谢你。” 梁听南走前,特地先下楼给我买了一些早餐和日用品。 吃完早餐后,我感觉困得厉害,便在床上躺下,因为身上极冷,便盖上了被子。 但一闭上眼,眼前便又出现了那个可怕的娃娃。 我只好爬起来,不敢开电视,怕看到新闻,便打开电脑的音乐播放器,打开了轻音乐的列表。 在音乐的帮助下,我总算安然入睡,并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四周一片黑暗。 我蜷在沙发上,望着角落里的钢琴。 音乐声在四周回荡,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是我妈妈最喜欢弹的曲子。 不过,此刻坐在钢琴边的浅色身影并不是我妈妈,而是 其实,我没有告诉梁听南。 在我的生命里,也曾有过一位“哥哥”。 只不过,我与他,都不愿忆起对方。 我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 接起来,那边是穆安安的声音:“菲菲,快给我开门。” 我问:“开门?” “对,我在你楼下。”她说着话,房间里忽然传来刺耳的门铃声,“冻死了,快点。” 放下电话来到门口,可视门铃上,穆安安果然站在外面。她戴着帽子和墨镜,用围巾拢着脸。 我赶紧开门。 很快,穆安安卷着一股冷气进来了:“哎哟,你这小懒猪,打了好几遍电话都不醒,姐都快冻成冰棍了。” 说着,她摘下墨镜,扯开围巾,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我愕然问:“姐,你这是谁打的?” “老曹。”穆安安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我的小包,朝我递过来。 我接过来问:“那你去过医院了吗?疼吗?” “没事,我等会儿就去。”穆安安打量着我,说,“这才一天,你怎么就又瘦了?”说着摸了摸我的脸,催促道,“快到里面去,门口这么冷。” 一边解开大衣,挂到了挂钩上。 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原地,问:“他为什么把你打成这样子?” “逼问我你在哪儿,估计是繁华给他压力了。”穆安安脱了鞋子,转身说,“别怕,我这一路上都看着呢,没人跟上来。” 我打开包,见里面果然有我的手机,便拿出来说:“我这就给繁华打电话。” 穆安安按住了我的手:“傻吗你?我想说还用得着你?” “那姐夫他” “进去说。”穆安安握住我的手,说,“手这么冷,快到里面去。” 我和穆安安一起坐在沙发上,她拿毯子仔细地裹住了我,一边问:“你没有钱怎么吃的饭?我现在给你买去。” “我还不饿,梁医生也买了菜。”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了,连忙掀开了毯子。 穆安安又按住了我的腿:“你又干嘛?” “这里有药箱,我找药箱给你看看。” “不用。”穆安安重新把毯子给我盖好,说,“我等会儿就去。我来是跟你说,老曹不是今天约你吃饭吗?别去了。” 差点忘了,今天就是周四。 “明白我的意思吗?”穆安安着急地说,“繁华八成也会在,万一老曹失心疯地当着他的面拿出流产单,那繁华的脸还往哪搁?” 的确,而且,最可怕的不是这个。 而是流产单上的日期倒推,那时繁华还没碰过我。 于是我点头,说:“好那我就给他打电话?事情总得解释吧?” “给他发个信息吧。”穆安安说,“我怕他又说些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油腻的老家伙。” 我问:“他又说了吗?” “没事,姐已经帮你打他了。”穆安安说着按住我的头,揉了揉,扯开青紫的嘴角,“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我妹妹就是清纯的小仙女儿,那些破事儿都是污蔑。” 我若是没记错,这是穆安安第一次如此露骨地夸奖我。 这搞得我有点无措,说:“谢谢姐。” “姐去给你做饭,你编好短信以后就给我看。”她说着站起身,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想不到这梁医生还挺有钱的,这小区的房子可不便宜。” 穆安安哼着歌做饭,我则打开了手机。 一开手机,它顿时开始疯狂地震动。 有的是认识我的人发来的关切和看热闹信息。 有的是穆安安他们。 繁华只有一条:你在哪儿? 我望着那四个字,心底的失望如潮水一般涌来。 忽然,手机再度震动。 我本来不想接,但一滴眼泪蓦地掉到了屏幕上,电话接通了。 我只好把手机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繁华的声音,他的语气轻松而笃定:“消气了?” “” 繁华似乎完全没有生气,只又问:“身体好些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2章 你也在恨我吗 “” 我不想说话。 昨天还跑到fh想谈谈,可最终还是不想说话。 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很心痛。 繁华先是陷入了沉默,稍久,说:“你姐夫说他今天中午跟你约好请我们吃饭。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说,“我没空。” 繁华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听不出情绪:“你在哪儿?” 我说:“我不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回去了。” 繁华放慢了语速:“我问你在哪儿?” “我说我不会再回去了,”我疲惫地说,“如果你想要个自由身,就把协议给我姐姐。不想要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 我想说,反正我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但我没能说完。 因为繁华忽然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 “的确是去了三医院。嗯?” 我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若若说她本来是要把你送到九院,但你死活不下车,”繁华阴恻恻地说,“说是死也要死在梁医生身边。” “” 九院是离fh大厦最近的医院。 “解释啊。”他蛮横地催促,“又哑巴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说,“只要他愿意,我很希望如此。” 繁华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我擦了一把眼泪,准备挂电话。 然而这时,听筒里忽然传来了女人愠恼的声音:“又在跟谁讲电话?不是答应我今天不工作了么?” 是苏怜茵。 繁华的声音立即温柔了不少:“抱歉,是急事” 电话挂断了。 我望着骤然变黑的屏幕,良久,擦了一把眼泪,把繁华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穆安安把饭菜端上餐桌时,我刚编辑好发给老曹的短信。 穆安安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流产单据的确是我的,因为那孩子不是我老公的,所以我不敢把它带回家,就留在了姐姐那里’,你这样写不是害自己吗?老曹万一告诉繁华,你就洗不清了。” 我说:“没关系的。” 我拿过手机,按了发送键。 内心甚至隐隐有些希望老曹能够告诉繁华。 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肆意地背叛我,伤害我? 我都有十几页的开房记录了,怎么好意思不弄个“出轨的结晶”出来? 穆安安抢过手机,见已经晚了,便露出了无奈的目光,说:“你刚刚是在跟繁华吵架吗?” 我点头。 “姐是这么计划的。”穆安安端起碗,盛了汤放到我面前,说,“昨天我就这么想了,但是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不是没地方让你住,但我那些地方繁华都知道。” 我没说话。 “我今天下午就跟他谈,让他给你股份,开记者招待会,为你解释。”穆安安说,“谈妥了你再露面。” 我说:“我不想回去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跟他离婚。”我说,“你能帮跟他谈吗?” 穆安安露出了“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神情:“你现在名声这么差,一旦跟他离了婚,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我没说话。 我不想把我的病告诉穆安安,从我知道的第一天就不想。 因为我总觉得穆安安并不那么在乎我。 但是经过这件事,我还是有点动摇。 因为她一直在为我考虑,今天甚至挨了打。 于是我说:“姐姐,其实我” 穆安安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时,我也看到了来电显示,写着:老头子。 是老曹。 她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喂,老公” 然后便关上了门。 我拿起饮料倒着,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社交软件好友申请。 我通过了以后,对方直接发来了一张照片。 点开照片,是我的证件,但这张照片却更像穆安安,前面的号码和新闻上爆出的一模一样。 证件是放在一堆东西上的,那堆东西我认得,是穆安安的钱夹c车钥匙和她最喜欢的那瓶香水。 看完照片,我转头看 向厨房。 穆安安已经不厨房了,看样子是打着打着,走到了外面的露台。 我放轻脚步,来到玄关门口,打开了穆安安的皮包。 在一堆证件里,看到了这张假身份证。 我捧着它,感觉就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剧痛从我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窝。 突然,身后客厅方向传来了穆安安的叫声:“菲菲,在哪儿呢?来吃饭了。” 我连忙将穆安安的东西收拾回去,把假证掰断丢进了垃圾桶。 回去时,穆安安已经坐下了,带着满脸的伤冲我笑:“你姐夫刚刚向我道歉,还说给我五十万,让我转给你。” 我说:“我不要。” 穆安安也没推辞,笑着说:“姐帮你跟繁华要股份。” 穆安安的做菜技术一向很好,但她今天做的饭菜并不好吃,四个菜两道没放盐,一道酱油放成了老抽。 她吃过饭便说自己有事得走。 我特地等了一会儿才来到玄关,看到她正合上皮包盖子。 穆安安走时,我终究还是没忍住,说:“姐”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没有转身。 我看着她僵硬的背影,轻声问:“姐,你也在恨我吗?” 穆安安过了很久才出声:“当时你还小。” 当时我还小,才九岁。 但与我很弱的社交能力所不同的是,我的机械记忆力非常之强大。 所以即便十四年过去了,我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我在总裁c也就是梁伯伯的办公室等我爸爸,没有动过里面的任何东西。 同一时间,总裁电脑将公司的重要文件发给了对家。 穆氏出现危机,梁伯伯跳楼。 穆安安嫁给了老曹。 调查结果一致指向了我,但因为我只有九岁,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这天,穆安安走前,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你还需要我帮你争取利益么?” 我说:“不用了。”我柔声解释,“我知道你不会在这件事上害我,你只会赚点钱。但我不需要股份,谢谢你,姐。” 穆安安点了点头,沉默地离开了。 我原本想收拾一下屋子,然而干了一会儿便觉得好累,干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3章 你是不是傻 醒来时,是听到了手机铃声。 摸过手机一看,是“楠楠”。 我接起来:“梁医生?” “嗯。”梁听南笑着说:“我下班了。你还好吗?” “蛮好的。”我抬腕看表,见已经是晚上六点,便问,“你怎么上班到现在?” “怎么了?”他似乎正在外面,听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 “你昨天上午就在上班,晚上还在上班,刚刚才下班。”我说,“你们医院这么忙吗?” “我昨天晚上应该休息,但我换了个班。”梁听南笑着说,“今天晚上真的休息了。” “原来如此。” 梁听南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就这样?” “什么?” “真冷血啊。”他虽这么说,但语气仍是温柔的,“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换班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难道是因为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虽然他说他照料我是因为他妹妹,但这感觉还是有点别扭,我说,“那我能怎么补偿你呢?给你三倍加班费可以吗?” “” 沉默。 “喂?”我有点紧张,“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太会讲话,就你怎么了?” 听筒里怎么一直发出“嗤嗤”的声音? 老半天,梁听南才开了口:“抱歉,”语气里夹着浓浓的笑意,“你真是太可爱了。” 原来是在笑我 “生气了?”他语气转柔,“我可没有嘲笑你,是真的觉得很可爱。” “我没有生气。” “我听出来了,是生气了。”梁听南不再笑了,“不逗你了,其实是临下班来了急诊,是一位贵宾,你也知道,三医院名头响亮的专家不多。院长叫我去给他看,我就索性换了个班。” 三医院离墓园不远,挨着郊区,医疗资源自然也不好。 “这样啊” 梁听南又开始笑:“就不想问问是什么急诊吗?万一跟你有关系呢?” 我说:“同样的当我是不会上第二遍的。” 梁听南又笑了了:“那就算了。”顿了顿,又道,“虽然天已经快黑了,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你。好么?一来看看你有没有吃饭,二来也想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 我说:“有这必要吗?” “有的,虽然”他忽然话锋一转,“但你要知道,癌症其实也是有自愈先例的,前提是好好保养。” 虽然他提起了“癌症”这两个字,但因为他这么温柔,又这么温暖,我倒也不觉得太沉重,笑着说:“你这话可不科学。”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梁听南笑道,“我保证,八点钟之前就会离开,好么?” 我最终还是同意了梁听南的要求,倒不是因为我相信癌症自愈这种安慰人的话,而是觉得自己都住到他的房子里了,没必要一直拒绝。 挂了电话,我将屋子彻底收拾干净。身体明显更糟了,就这么点事,做完后我已经累得发抖,衣服都已被冷汗浸透。 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那种极度疲累的感觉才稍微消退。 正想起来去洗个澡,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外人进来必须得先按楼下门铃,能直接走到门口的,肯定就是梁听南。 所以我不疑有他,伸手拉开门,一边说:“你来得好” “快”字并没能说出口。 因为门口站着的是繁华。 他穿着黑色大衣,黑色长裤,以及黑衬衫——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宛若一尊黑色的死神。 我完全愣住了,浑身的血液全都开始倒流。 他怎么找来了? 是谁告诉他的?穆安安吗? 这里可是梁听南家,他肯定 我惊恐地想着,与此同时,繁华开了口:“让开。” 我方才回神,连忙关门,繁华却先我一步,一把拍开了门。 我被门板上的作用力震得踉跄了一下,堪堪站稳时,见浴室门开着,赶紧冲进去,闩上了门。 幸好梁听南家的浴室是插销,不像我家门,从外面用一颗硬币就能打开。 显然也是因为这样,门外陷入了安静。 但只是短短一瞬,十秒钟不到,门板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剧响! 他在 砸门! 我不禁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 门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巨响在逼仄的房间里回荡,整个空间都仿佛在剧烈地震动。 我骇得眼前发黑,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瑟瑟发抖着后退,退着退着,突然听到“当啷”一声! 插销掉下来了! “嘭”的一声,门开了。 繁华站在门口。 他的面色比刚刚更凶更骇人,杀气腾腾地朝我冲了过来。 一瞬间,所有被折磨过的记忆全都涌上脑海! 是,我不怕死,可他每次都没有弄死我。 我害怕那种痛苦,害怕那种濒死的感觉,害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种绝望。 胡思乱想间,繁华距我已经不足两米。 只要再往前走两步,他的手就能够到我的脖子,可以扼住它,让我无法呼吸。或是抬得再高一点,扇我一个耳光,亦或是 不行,我不想被折磨,可我根本无路可逃! 我没辙了,索性扑过去,用尽全力地抱住了他。 连同他的手臂一起,抱住了他整个人。 只要我足够用力,他动不了,就没办法举手打我。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繁华肯定也没想到我竟然想出这等昏招,脚步一顿。 我趁机说:“对不起” 不需要他接我的话,我抬起脸,哀求地望着他:“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对不” 话还没说完,繁华就突然扯开我的手,一把捏住了我的脸。 他盯着我,凶戾的目光如一只随时准备俯冲的猛禽。 这暴虐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腿软,我更是浑身发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对不起?”良久,他出了声,一字一字,阴沉残酷,“你是不是傻?” 我说不出话。 的确,我很傻。 不过,显然他也不需要我说话,因为他说完不到两秒,就低头咬住了我的嘴。 对,是咬,就像野兽之间的攻击,残酷c暴力,势要见血。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4章 求饶都不会的白痴 我不敢反抗,无法反抗,只能被他推搡着后退,期待着他能大发慈悲,咬一口就放过我。 突然,后背硌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什,头顶上蓦地降下凉水。 透骨的冷意传来,我忍不住打起寒噤。 好冷! 我昨天才流产,今天正是怕冷的时候。 出于求生的本能,我用力掐住繁华的手臂,试图将他扯开。他却像是被激怒了,进一步按紧了我。 身子冻麻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觉得又冷c又痛,又想哭 我不知这个煎熬的过程用了多久,终于,在我感觉自己已经接近濒死时,繁华总算松了口。 我张嘴试图呼吸,与此同时,水停了。 下颚上捏来一只手,他用力不大,但我还是很惊恐,乖乖顺着他的动作抬起了头。 繁华仍旧盯着我,瞬也不瞬的样子好似一条正在盯着猎物的蛇,只有危险,看不出喜怒。 “你真是个白痴。”他脸色苍白,轻喘着,声音低哑,“连求饶都不会的白痴。” “” 我不敢回嘴,低下眼,原是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忽然发现自己正抓着他的手臂,而我的指缝间,溢出了鲜红。 心里咯噔一下,我松开手,看向自己的手掌。 是血。 这会儿,我才发觉,周围氤氲着浓浓的血腥气。 我抬起眼看向繁华,他的嘴唇已经白了,脸上更是毫无血色。 我颤着手拉开他的大衣袖子,解开湿漉漉的衬衣袖口,因为紧张,一粒扭头竟然解了好几次。 好在终于成功了,我小心翼翼地推高他的袖子,见到了纱布。 纱布从手腕一直包到了接近手肘,这会儿已经湿透并且全红了。 他伤害我这么多次,我才不心疼他,我只是 有点呼吸不畅。 擦了一把脸,我抬起头,对上了繁华的眼。 他瞬也不瞬地看着我,似乎已经消了气。 我说:“他有药箱,我重新帮你包扎一下。” 说完,我推开他的手,正要走,他忽然用力一揽,把我按到了湿漉漉的墙壁上。 他不由分说地便开始动作,我想推却又不敢,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击声。 我一愣,连忙推搡繁华:“你让开,是他回来了” 繁华止住动作,老半天才掀起了眼皮:“回来?” “对,他” “就这么着急当他老婆?嗯?”他眯起眼,阴冷地说,“你以为我会成全你?” 我顾不上跟他吵,说:“对不起,可是他有密码” 他又咬住了我的嘴。 我不敢下大力气推开他,又急得要命,忍不住流了一脸的眼泪。 直到我的嘴唇痛到麻木,甚至闻到了淡淡的锈腥气,繁华才终于松了口。 与此同时,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繁华总算还没疯掉,抿了抿唇,松开了手。 随后,梁听南的声音传来:“穆小姐?”语气里充满疑惑,“你在吗?” 繁华先是拎了条毛巾,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嫌恶地将毛巾丢到了一边,脱下外套丢给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虽然他的大衣也湿了,但由于材质的关系,里面还是干的。 我连忙穿好,这时,听到外面传来梁听南的声音:“繁先生,你怎么在我家?” 我连忙跑出去,繁华顺势从我身上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含进口中:“当然是来接我太太。” 说着,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梁医生看病还真有一套,能直接把病人看回家。” 梁听南说:“我跟穆小姐是朋友,我们两个之间清清白白,还请繁先生不要误会。” 繁华冷哼,张口正要说话,我忙拽住他,柔声说:“快走吧,咱们还得去医院。” “我先帮繁先生做点处理吧。”梁听南说着,将外套挂到了挂钩上,说,“现在是高峰期,最近的医院开车需要半小时,他失血太多,一个不小心,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这 “那就辛苦梁医生了。”繁华说着,扯开了领带。 “我家不能抽烟。”梁听南说,“请你灭掉。” 梁听南进了书房,我扶着繁华坐到沙发上,说:“把烟给我,我去灭掉吧。” 繁华没理会,继续抽,还将烟灰弹进了桌上的水杯里。 几分钟后,梁听南拎着工具箱回来了,见繁华仍在吸烟,皱起了眉:“繁先生,我刚刚明明说过” “梁听南,”繁华恶劣地朝他喷了一口烟,阴恻恻地说,“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只想抽根烟,而不是点了你。” 梁听南抿了抿嘴,显然有点紧张:“你太太很讨厌烟味,连这你都不知道吗?” 繁华朝我看过来。 我忙说:“我没关系的但是抽烟影响凝血功能,所以你听话,别抽了。” 说着,我把他嘴里的烟拿下来,朝梁听南使了个眼色,希望他别再怼繁华,跑到厨房去灭了。 回来时,梁听南正在剪纱布。 我在繁华身旁坐下,梁听南说抬头看了一眼,说:“你回避一下吧,会有点可怕。” 我说:“不用,我可以的,而且我还可以帮” 眼前忽然覆上一片黑暗。 我伸手去摸,摸到一片丝滑,下意识地想要解开,这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不准解。” 接下来,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工具之间互相接触的声音。 看来一切顺利? 我放下心来。 这时,忽然听到梁听南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干了什么?” 我忙问:“怎么了?” “大惊小怪。”繁华冷冷道,“你是第一天当医生么?” “我当然不是。”梁听南似乎有些恼火,“但看样子你记性不太好,忘了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你的神经接上。” 我着急死了,问:“到底是怎么了?很严重吗?” 说着我扯开了领带。 却只看到了一只戴着戒指的手。 繁华的声音传来:“自己绑好。” “得让她睁开了。”梁听南说:“我需要一个助手。” 我忙说:“我可以帮忙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5章 让我抱抱 “我帮你,她不知道怎么弄。”繁华命令,“绑上,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我很想直接把领带扯下来,但是想到繁华那不依不饶的个性,只好绑上了。 繁华松开了手,这时,梁听南的声音传来:“按住这里嗯,手法很专业,你学过?” 繁华没说话。 我等了一会儿,问:“他怎么不说话?” 梁听南说:“看是来失血过多,有点乏了。” 我忙问:“那我现在打急救电话吗?” 梁听南说:“暂时不用,我可以” “叫周平上来。” 繁华说着,我感觉腿上丢来了一个重物。 我摸了摸,是手机。 正要摘下领带,繁华的声音又传来:“到外面去打,让他给你带身衣服。” 好在客厅并不大,我摸索着站起身,很快便摸到了客厅门把手。 我开门出去,一边扯开领带,关门时下意识地回过头,还没看清里面的情景,就听到繁华的声音:“关——门!” 我关上了门。 打开繁华的手机才发现是数字密码。 既然他直接丢给我那密码看来是我知道的? 输入繁华的生日——错误。 fh的创始日期——错误。 车牌号——错误。 五次输入错误,锁定三十秒。 还是回去问问他吧。 我转身往回走,正要推门,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梁听南的声音,“不管怎么样,昨天谢谢你。” 昨天? “不必。”繁华说,“我不想插手。” “我知道,是苏小姐的意思。”梁听南说,“那也要谢谢你,毕竟你还是出了手,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繁华冷哼:“谢我的方式就是把我老婆藏回家。” 梁听南说:“你明知道没做什么,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你肯定也看得出,她很虚弱。” “她有自己的家。”繁华冷冷地说,“你医术不错,看在我妈妈的面上,我愿意尊重你。但如果你认为这是个可乘之机,那就太愚蠢了。” 繁华的妈妈? 我从来没有见过繁华的任何亲人,一直觉得他是孤儿 梁听南的声音依旧温和自信:“昨天那位余小姐送她来时,说繁先生软禁了她,而且不给她吃喝,原因是觉得那个新闻丢了繁先生的脸。这可乘之机,总不会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吧?” 没听到繁华的声音。 不行,这样吵下去怕是又要打架,我伸手就想推门。 却听到梁听南又说:“其实繁先生,你现在最该担心的并不是其他男人夺走她,而是她自己离开你。拥有时不珍惜,失去后真的会追悔莫及。” 越说越歪了。 我知道自己必须推门了,却抬起手,迟迟做不出动作。 我想听听繁华的答案。 然而繁华却沉默了好久,才发出了一声笑:“是她让你告诉我的?” 梁听南说:“算是吧。” “矫情的女人。”繁华笑着嘀咕了一声,不再说了。 我放下手转过身,再度打开繁华的手机。 再试一次吧。 我这个“矫情的女人”没办法立刻进去面对他。 但是,我已经把所知道的,有关繁华的特殊数字都试过了。 剩下的就是结婚纪念日了。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输进去了。 成功。 我不禁有些恍惚,打开联系人列表时,才发觉这是他的公司电话。 很快,周助理带着衣服来了。 保镖将繁华扶了出去,周助理则拎着一只钱箱,放到桌上,打开来说:“一点谢礼,请梁医师笑纳。” 梁听南说:“昨天繁先生之所以会受伤,还是为了救我,我不该收他的诊金。” “这不是诊金。”周助理说,“是余小姐答谢梁医生把太太接回家照料的谢礼。” 周助理出去后,我也对梁听南说:“梁医生,再见。” 梁听南拉住了我的手臂,说:“她的确对我提过,但那并不是交易。她非常恨你,她对我直言,说她觉得你不配当繁太太,只要你在这里一天,她就想杀死你。” “” 虽然我不理解余若若的恨意,但她确实有这么恨我。 “他爆出你的那种负面新闻,又高调公开跟她的关系,我觉得他不配继续做你丈夫。”梁听南说,“这是我同意这个提议的全部理由,我希望你远离这两个恶心的人。” 我本能地屏蔽了那些干扰情绪的话,说:“所以昨晚的事其实也是你们的计划。” 因为他第一遍提议时我拒绝了。 梁听南抿了抿嘴,说:“她说她不会伤害你。还说如果我不同意,她来就不会是吓吓你,而是杀死你。” 我说:“所以癌症和流产也是你告诉她的。” 梁听南露出一脸为难:“她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 公寓大楼门一打开,顿时便冲进来一股风雪。 虽然还穿着繁华的大衣,但我还是冻得打个激灵,见车门开了,连忙钻进去。 繁华坐在车里,头靠在窗边,神色疲累。 我系好安全带,听到他吩咐司机:“先回穆家。” 我说:“先去医院吧。” “肿瘤专家说你月经不调。”繁华微微睁开眼,斜睨着我,“需要吃好喝好,心情好,至少一个月忌房事,否则将来轻则冷淡,重则不孕不育。” 说完,将毯子丢了过来。 我用毯子裹住自己,说:“先去医院吧,我可以在车上等你。” 繁华重新闭上眼,没吭声。 我便对司机说:“先去医院吧。” 司机应了声。 我昨天晚上几乎没有睡,刚刚又冻得要命,这会儿被毯子裹得暖和,又是在车里,便有些困了,于是也把头靠到了车窗上。 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过来。” 我睁开眼,看向他。 “到这儿来。” 他说着,抬起了受伤的左手臂。 我说:“不要。” “快点,又不打你。”他说:“想你了,过来让我抱抱。” 我皱起眉:“你怎么突然这样?” 以他的性格,现在不是得发飙吗? “快点。”他吸着气说,“年纪不大,这么啰嗦。”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6章 幸好没醒 我觉得自己拗不过他,便挪了过去,小心地靠到了他身上。 繁华的手臂便环上了我的身子,我提醒他:“你慢点,别碰着伤口。” “还真会关心人。”繁华懒懒地哼了一声,再度把头靠到了车窗上,闭上眼说,“到胸口这儿,这样胳膊不舒服。” 我凑进去,趴到他的胸口上。 感觉他的手掌在我的背上抚着,忍不住说:“你别总动它了。” 繁华没吭声,但动作停了。 我昨天晚上就没睡,今天更是没休息好,这会儿车里暖和,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便闭上了眼。 快睡着时,耳边又传来了繁华的声音:“他这样抱过几次?” 我打了个哈欠,问:“你觉得呢?” 繁华没说话。 我有点紧张,抬起头。 见他正看着我,凌厉的眼睛半敛着,显出了几分温柔。 我不由自主地避开他的目光,这时,他忽然抬起右手,端起我的下巴,薄唇贴上了我的唇。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便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有点紧张,这时,繁华松了口。 他低眸看着我,轻声问:“他这样亲过么?” 我小声说:“余若若是怎么告诉你的?” 余若若要梁听南那么做,显然就是为了让繁华捉奸的。 繁华没说话,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如果你无条件相信她。”我说,“就没必要问我。” 繁华掀起了唇角:“她为什么要现在就告诉我?” “” 我不懂他的意思。 “告诉我的目的就是要我捉奸在床,”繁华抬起手,摩挲着我的脸,“想在床,起码得先下班吧。” 对啊 梁听南一直没下班。 余若若都跟他一起计划这件事了,不可能不安排好时间。 我说:“可你刚刚还帮她给钱”等等,我明白了,“那是你假装的?” 繁华哼了一声:“给你看看狐狸尾巴而已。” 我没说话。 梁听南的行为令我不舒服,我也知道他说为了我好,很有可能只是借口。 我甚至想,他可能真的是想通过这个“合作”从余若若的手里得到一些钱。 但我并不生气。 想想穆安安,就知血脉亲情其实无甚意思,再想想繁华,就知道所谓真爱只是幻梦一场。 我已没有未来,所以没有价值,梁听南如此照料我,他又不是圣人,难道要他不求回报么? 我不生气。 我只是不想再跟他接触。 忽然,下颚上摸来了一只手。 我的思绪被拉回,顺着手的力量抬起了头。 是繁华。他微微偏着头,审视着我:“他是怎么解释的?” 我说:“说是为我好。” 繁华眸色微冷:“你信?” 我想了想,说:“如果余若若告诉你,我去妇科不是因为有病,而是流产”我说到这儿,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子发僵。 我当然是害怕的,但他显然还不知道,与其等到余若若先说出来,不如我自己赌一把,“你也会相信我么?” 繁华警觉地看着我:“你真的流产了?” 我直视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然:“没有。” 繁华盯着我,目光犀利得如同鹰隼,半晌,说:“等下跟我去医院。” 我说:“所以还是相信她,对吧?” 繁华没吭声,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所以你看,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只相信她。”我说,“我也一样,我相信梁医生,他一定是为我好的,毕竟他对我很好。” 说完,我拉开他的手,靠到了另一边。 汽车又行驶了一阵,开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与此同时,繁华说:“过来。” 我紧紧地闭上眼,虽知道徒劳,但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很快,车停了。 解安全带的声音传来,随后,传来一阵窸窣。 他的动作很笨拙,所以我完全听得出,是他挪了过来。 难道是要扯我出去了?想到这个,我不由浑身发毛。 忽然,脸颊上传来温湿。 我 不由得汗毛直竖,感觉下颚上伸来一只手。 我想要缩起来,却还不敢睁眼,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笑。 “别动。”他说,“不然就拉你下去。” 我不敢再动。 随后,唇角传来了温软。 他轻轻地吻着,我紧张得要命,如一只被猫咪亲吻的老鼠,莫说回应,已是浑身僵直。 许久,繁华才终于松了口。 “睡得还真熟啊。”他说着话的同时,我感觉到眼皮上覆来了一根手指,摩挲着,“幸好没醒,不然立刻就拉你去检查。” 我赶紧闭紧了眼。 “小兔子。”他低笑一声,随后便挪开了。 我等了好久才试探性地张开了眼,只看到了繁华下车的背影。 呼 这算是扛过去了吗? 虽然知道这件事还是早点说出来为妙,但还是想尽量瞒着瞒到瞒不过了为止。 繁华走后,我继续把头靠在车窗上,围好被子,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之前觉得又饿又热,睁开眼,入眼是一个胸膛。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老半天没能回神,直到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了?” 声音含含糊糊的,但很温柔。 我抬起头,见他还闭着眼,小声说:“我饿了” 没吭声。 看来是说梦话也不知是梦到了哪个女人?苏小姐吗? 他受伤的手臂搭在我的腰上,因为没穿上衣,这会儿可以看到厚厚的绷带。 我捏起他的手臂,轻轻放到一边,因为怕牵扯到他的伤口,不敢推他,便拿了只枕头,塞进了他怀里。 从床上爬下来,出了房间,才发现这里是我娘家。 这会儿人们都睡了,我便到厨房去找了两颗菜,准备下碗面吃。 正切着,身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刀锋一抖,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我顾不得管它,握紧菜刀回头一看,厨房的玻璃门正好滑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是繁华。 他携风带雨地冲了进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不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就直接一扭。 我骤然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7章 肿瘤医生在诳我 他一把夺走菜刀,“当啷”一声甩到了墙角,厉声呵道:“你又干什么!” “我”我望着他震怒的脸,吞了吞口水,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做c做菜” 五分钟后。 我坐在椅子上,繁华打开药箱,拿出创可贴。 我伸手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举起手,避开我的手,睖了我一眼道:“伸出来。” 我只好把手伸给他,说:“谢谢了。” “”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我问,“是以为家里来坏人了吗?” “” 还是不说话。 罢了,我也不说了。 可能只是做噩梦了吧 因为只有一只手,他的动作有点慢,但还是顺利地包好了。 我看了看手指,说:“谢谢。” 繁华脸色稍缓,靠到椅背上,瞧着我问:“你做饭就做饭,给我塞个枕头干什么?” “就撑着你的手。”我说:“怕压着它。” 繁华又瞪了我一眼:“多此一举。” “你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呀?” 我塞的是枕头,又不是什么危险物品。 繁华凶狠地睕了我一眼,说:“出去。” 我说:“我还要做饭呢。” “出去等着。”他站起身,说,“看到你就来气。” 说完,他走过去把刀捡了回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我知道现在最聪明的举动就是出去,但我还是站在了原地,说:“你不会是觉得我想自杀吧?” 果然,繁华洗菜的动作一停,微微侧头,睖了过来。 他的目光好危险,我小声说:“算了,我还是出去” “过来。” 他还握着菜刀呢。 我说:“不要了,我到外面去。” “过来打鸡蛋。”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充满警惕地从他身边经过,打开冰箱,拿出了鸡蛋。 沉默 繁华熟练地切菜,果然大小都一样,是个仔细的人。 我也仔细地打着鸡蛋,并聪明地站在他的左边,且跟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这样就能在他突然发飙时争取一点时间。 正想着,忽然,繁华开了口:“过来。” 我瞅瞅他手里的刀:“做什么?” “让你过来。”他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瞟过来,“有话跟你说。” 我说:“你在这里说就好了,我听得到。” 繁华咬了咬唇。 我警惕地退了一步。 对峙。 忽然,繁华丢开刀,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转身跑,他却一把就把我按到了流理台上,说了一句:“趴着。” 然后,伴随着一声闷响,身子左边传来一阵冷气。 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他打开了冰箱门。 我现在在流理台的角落,而冰箱在我的身子左边。所以他打开门时,冰箱门的下沿几乎是擦着我的后背。 所以我彻底起不来了,只能趴在这里干等。 老半天,繁华才重新关上了门,在我身上拍了一把:“起来吧。” 我看了一眼,说:“没事我就走了。” 他却没说话,贴在我的身后,伸手把我圈在了里面,一边拉出案板,将手里那块通脊冲了冲,放上去,说:“摁着。” 遂抽出了切肉刀。 我按住肉,问:“这样行等等!不是这里,这是我的手” 怎么一直在我的手指上比划! “加点笋更鲜。”他说着,刀锋下压,按上了我指尖的创可贴。 我这会儿已经抽不走了,只好低声说:“你不要” “就两根。” 语气一本正经。 我只能摇头。 我根本就吃不准他会不会切下去,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击穿我的底线了! “那就一根。”繁华柔声说着,按住了我的手,“别动,瞄好位置,从关节上下刀比较快,不然在骨头上拉来拉去的,容易受苦。” 我顿时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别说了,太恐怖了” 一边用力甩开他的手 。 “嘶——”身后传来吸气的声音。 我不由得一僵,抬眼见繁华正白着脸咬着牙,遂低头,见刚刚被我甩开的那只手,正是他受伤的左手。 一时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我碰到了他的伤口,但这不是我的错,是他要切我手指在先。 而且虽然左手放开了,但左边本来就是角落,他拿着刀的右手还挡着呢。 良久,繁华放下了切肉刀。 我放松了几分,这时,他又搂住了我的腰。 脖颈上传来痒痒的触觉,是他的鼻尖贴在我的脖子上,深深地吸气,喑声道:“我怀疑肿瘤专家在诳我。” “” 我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句话就激活了他。 “其实你平时也挺冷淡的。”他说着,伸手捏住我的脸,转过来面对他。他则微微眯起了眼,端详着我道:“滋味儿倒也不坏。” “” 好害怕。 “自己决定吧。”他忽然松开手,拿起了切肉刀,“吃笋还是吃你。” 我说:“吃肉吧。” “肉不如你嫩。”他说着往下压,我只能再次趴下,勉强用手肘撑在操作台,看着他拿起了磨刀石,声音在磨刀的霍霍声中显得有些含糊,“自己选吧,我不强迫你。” 唉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 我把手放到案板上,说:“吃笋吧。” “好。”繁华说着,举起了刀。 我连忙闭起眼。 安静 难道没有切? 我睁开了眼。 正好看到,刀锋停在我的手指上。 他往下一压,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攥起手指。 与此同时,刀锋往下,片下了薄薄的一片通脊。 我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繁华把那片通脊在案板上摆好,低头咬了咬我的耳朵,“吓得腿都软了。” 我呼吸不畅,说不出话,索性趴到操作台上,把脸埋到了手臂里。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刀具放到案板上的声音,脸颊边传来温热:“哭了?” “” “好了。”他的手掌在我的肚子上揉了揉,哄小孩似的说,“逗逗你罢了,我还能真切么?” 我说:“你把手拿开” “” 他不光没拿开,还探了进去。 我捉住他的手,抬起头说:“你刚摸过生肉,有细菌,不要碰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8章 那总是你爱的吧 繁华挑起了眉:“说得就像你熟了似的。” 说着,用力在我肚子上捏了一把,松开手,转而拿起了刀:“来摁着。” 我按住肉,问:“你要做什么菜?” “你刚刚想做什么?” “蔬菜面。” “兔子。”他说着,又片下来一片,“成天吃这些东西,难怪你失调。” “” 真不习惯跟他聊这个话题。 “从明天开始,认真吃饭。”他瞥了我一眼,“我不养兔子。” 我说:“我最近没胃口。”见他睖过来,又说,“知道了,谢谢。” 繁华没说话。 我又问:“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繁华微微侧脸:“什么意思?” 我尽量委婉:“也许他说得很严重,或者批评了你,伤害了你的面子。但其实,女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方面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对我” 余若若肯定会把真相告诉他,现在要他为我做太多事,到时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 所以我不需要他照料我,保持禁欲就可以了。 我正说着,繁华忽然动作一停。 我的心悬了起来。 “我就是想早点用。”他贴到了我耳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毕竟跟你就这么一点儿乐趣。” 我不由得一僵,扭过脸。 他虽然没有笑,但目光中净是愉快。 是啊,他很愉快。 他当然是有乐趣的,可我没有乐趣。大多数时间我只有受伤,只有痛苦。 我甚至还挨了一刀。 “想用你可以找余若若。”我说,“她不止能让你有乐趣,还能比我做得更好。” 繁华神色一僵,眼中泛起戾意。 “对了,你好像不太愿意跟她那样。”上次余若若给他下药还挨了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原因,“那你可以找苏小姐,那总是你爱的吧?” 繁华明显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诧异。 有这么意外吗?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难道还当我没看出来吗? 我索性说:“以前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雇那个女人,为什么余若若下药你也不干?现在想想,她们两个的确都不如苏小姐” 至于他为什么碰我?那还用说吗?他是在以此来折磨我,侮辱我。 “苏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又优秀。”我发誓我的表情是真诚的,“你还是不要伤她的心,尽早离婚得个自由身吧!” 我这一大通话说完后,繁华先是看着我,良久,忽然开始笑。 我低下头,望着案板上的肉,心里五味杂陈。 的确,这很可笑。 我很可笑。 我都说了好几遍想离婚了,却还是说出了这种话。 这话任何人都听得出,我是在嫉妒。 是啊,我当然嫉妒。 苏小姐比我有钱多了,而且s那样的巨无霸企业,肯定永远都不会破产。 苏小姐也比我漂亮多了,气质也更好,她是总裁,肯定像穆安安一样理智,一样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而我 我已经没有人生了。 许久,繁华才止住笑,低头靠过来,凑到我的脸颊边,亲了一下,又探出舌触了触,笑着说:“柠檬汁。” 我擦了擦脸,伸手拿过调料架里的柠檬汁,摆到案板旁。 繁华又开始笑,用力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是说你啊,柠檬精。” “” 我都不说话了,繁华自然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他拿开柠檬汁,重新拿起了刀,又捏起了我的手,按到了那半块通脊上。 “如果你是真的这么纯情可爱,”他一边切着,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我们之间就没有矛盾了。” 我说:“我不纯情,也不可爱。” 繁华笑着哼了一声:“没错,你是狐狸精。” “” 肉丝面端上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味道是很好的,我很快就吃完了一小碗。想去盛第二碗时,忽然感觉有点头晕,腿上无力,只得坐回了原地。 这才想起,自己是从下午开始睡的,晚上这顿药没吃。 我扶住额头,闭上眼,期待着这阵眩晕快些过去。 这时,听到了繁华 的声音:“不好吃么?” 我说:“有点困。” 繁华站起了身,走过来搂住了我的身子,说:“我喂你。” 说着,便抱着我坐下了。 头晕抽干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做不出任何反抗,只忽然感觉唇边传来了温热,耳边是繁华的声音:“张嘴。” 我这会儿吃东西会吐的,便动了动头,把脸埋到了他的颈边,说:“我想睡” 繁华身子一动,随后便传来碗底跟桌面接触的声音,是他放下了碗。 过了不久,我忽然感觉后颈按来了一只手,在我的脖子上细细地摩挲着。 许是因为我头晕,繁华的声音有些模糊,因而听上去十分温柔:“怎么突然困成这样?” “昨晚没有睡好。”我说,“好困” 繁华动作一滞。 等了一会儿,仍没有他的声音,我不禁有点紧张,睁开眼抬起头。 虽然眩晕,但毕竟距离这么近,虽不清晰,但我还是能够看到,他正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有些紧张,说:“你怎么了?” “你昨晚在做什么?”繁华说着,伸手按住了我的脸,像是怕我撒谎似的,看着我的眼睛。 难道是在怀疑我跟梁听南? 我不能把余若若来吓唬我的事告诉他,那样会牵扯出流产的事。 所以我只能说:“自己在医院” 又开始晕了,我闭上眼,哀求道:“就是心情不好,失眠不要问了。” 繁华陷入了沉默。 然后,就开始抖。 我强撑着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满脸笑意。 算了,看不清。我闭上眼,像条失去了衣架的裙子似的,浑身发软地瘫在他怀里,在一段时间里,甚至失去了所有知觉。 终于,那阵可怕的眩晕消退了。 再度清醒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床上。 是卧室。 繁华并不在,我也顾不得别的,连忙拉开抽屉,拿出药来吞了一粒。 刚咽下,就听到浴室门一动。 我连忙闭起眼,不多时,感觉身边一陷。 唇边覆来一抹温软,掺杂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他吻得很轻,不多时便松了口,说:“睡吧,小酸狐狸。”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69章 她就是这么走的 翌日醒来时,房间里只有我自己。 头有点沉,浑身的肌肉也在发痛。 最近的发烧加流产,身体明显更加虚弱了。 我又死去了一点。 打开卧室门,外面便传来说话声。 我往玄关一看,是孙姨。 她原本站在玄关跟刘婶说话,这会儿一见到我便立刻笑了,迎上来说:“太太醒了”又露出了忧心的目光,“这是又瘦了。” 我问:“您怎么来了?” “先生要我送东西来。”孙姨犹豫了一下,说,“太太,我帮你把东西放到房里吧” 刘婶伸手说:“我来就好” 我说:“孙姨进来吧。” 孙姨明显是有话要说。 不过,刘婶的阻拦也很正常,因为孙姨是我结婚后为新房招募的管家,刘婶跟她来往不多。 孙姨提着东西进了卧室,并仔细地锁好门,见我看她,便笑了笑,说:“太太,安安大小姐让我把这个给您带来。” 她说着,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个盒子。 我接过来一看,是家里的房产协议和一些收据。 我疑惑地看向她:“这” “这些天余小姐一直住在家里,点了火盆把你的东西烧了个干净。我联络不到你,也觉得,先生平日里也关心你,或许有什么苦衷,”孙姨握住我的手,说,“但前天,家里又来了一位苏小姐,先生对她” 她同情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明知这样的问题会让自己心痛,但我还是忍不住问:“有多好?” “就很好,”她叹了一口气,说,“很好,太太,我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 显然是真的很好,好到孙姨觉得将这好说出来,都会刺激到我。 忍不住又想起那天在咖啡厅窗外看到的画面,想起她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地要求。 脸上痒痒的,我忍不住擦了擦,听到孙姨又说:“这几天,外面总是有那些不好的新闻,我越想越担心。今早就自己做主,打给了安安小姐,想着她毕竟是你姐姐安安小姐就要我找机会把这个拿给你,说你明白。” 我的确明白。 当初虽然车房是我爸爸付的,但我怕繁华住得不自在,写的是两人的名字。 不过,有这些票据在,是可以追回大部分财产的。 穆安安的意思是,我可以准备离婚了。 送走孙姨后,我到玄关打开包,正翻着,刘婶来了,说:“手机在保险箱里。” 我看向刘婶,显然她也挺无奈的,微微低头错开了我的目光。 我问:“外面又有什么新闻了吗?” 刘婶点了点头。 我说:“我能就看看新闻吗?不联系别人。” 想来是因为情分仍在,刘婶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一边递给我一边说:“这外面的新闻关乎着股市,其实都是做不得数的。” 我没接话,打开浏览器,一眼就看到头条上的新闻推荐: 穆家小姐再爆出轨实锤,激怒丈夫被打到吐血。 点开新闻链接,文字内容是说,这家报社收到匿名消息,称穆容菲在情夫家里过夜。记者按照地址蹲守一夜,第二天上午,发现繁华果然来了。 记者注意到,繁华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后才下车上楼,想必也是有些犹豫。 不久后,繁华匆匆下楼,穆容菲在董事长特助的陪伴下上车,她衣衫不整,满脸是血,疑似被捉奸在床并遭到暴打。 这一条里配的是视频,我下楼时裹着繁华的外套,下颚上还抹了许多他的血,的确挺像的 下面的评论在吵架,有的说这种女人该打; 有的说繁华动手到这个程度,肯定是家暴熟手; 还有的说,觉得整件事都是繁华为了摆脱原配的阴谋。 这里显然是有水军的,肯定还是穆安安了。毕竟我身边有能力,也愿意为我这么做的,只有她一个人。 正看着,上面又出来新的推送: 最新!据知情人爆料,穆容菲已回到娘家,余若若登堂入室,离婚已定。穆氏股价再次跌破十块! 再搜搜苏怜茵相关的关键字,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这时,刘婶伸过手,说:“看完了吧,小小姐。” 我把手机递还给她,说:“谢谢。” 刘婶收起手机,说:“那位孙姨还带来了汤,说是给你补身子用的。” 孙姨带来的是乌鸡汤,她煲的汤很好喝,我平日里很是喜欢。 但可能是因为今天中药放多了,我感觉味道有些冲,喝了两口没了食欲,推到了一边。 刘婶见状便说:“小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别把那新闻放在心上。”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放在心上。” 相比前几天全网骂我,评论风向其实已经开始反转了。 刘婶却显然误会了我的态度,叹了一口气,在我身旁坐下,说:“其实,我上次没有告诉大小姐,让你先呆在家是我提议的。” 刘婶比我妈妈小几岁,是我妈妈从娘家带来的人,她对我妈妈的感情极深,这么多年,也对我很好。 是以我当即愕然:“为什么?” “搬来时,先生对我说,他与对手公司有些矛盾,对方可能会捏造你的负面消息,他怕你承受不了,问我该怎么办。”刘婶说,“我就说,一定不能要你知道,因为夫人就是这么走的。”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老先生一直不让告诉你,但大小姐是知道的。”刘婶说,“你可能还记得,那些日子夫人情绪不好,不肯出门,不久后就去了。” 我妈妈走时我才五岁,说来也奇怪,我的机械记忆明明很好,以至于我妈妈给我讲的科学知识都还记得。可对于她走之前那段日子,我却记不太清。 我问:“可我妈妈能有什么负面新闻呢?” “当时是说她跟梁先生背叛了老先生。”刘婶说,“但其实老先生并没有在意,那段日子,梁先生一家还照常来吃饭,两家仍然相处愉快。老先生还曾安慰夫人,说外面的新闻不要在意,那都是各个利益集团为了赚钱而捏造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0章 看天意吧 我点点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很高兴,刘婶对我没有恶意。 不过,繁华跟我爸爸不一样。 我爸爸对我妈妈的爱毋庸置疑,在我妈妈走后,他一直独身至今,连一个女伴也不曾有过。 而繁华只是看起来爱我而已。 我现在觉得,繁华之所以不答应我的离婚要求,是因为我提离婚时的态度太过无怨无悔,这让他不放心。 毕竟,他是我家扶持起来的,而如今穆氏刚刚易主,消息甚至还没公布。 站在他的角度,他一定很心虚吧? 现在他还能欺骗我的家人软禁我,使我无法对负面消息做出回应。 一旦让我净身出户离了婚,我就可以站出来反咬他。加上穆氏的确是白给他的,到时无论怎么洗,他都白不了。 所以,他不离婚,而是不停地抹黑我。 从酒店记录,到捉奸消息。 这样等穆氏易主新闻爆出后,就不会那么突兀,因为我罪有应得。 至于余若若。 我晕倒时,曾听到苏小姐管余若若叫“若若”。 或许她想得到繁华,亦或许,她不过是繁华和苏小姐绞杀我的一条“绳子”罢了。 想到这一层,我甚至有点理解,为什么余若若那么恨我。 毕竟,对于苏小姐那样的身份,即便是情敌,也只能讨好吧? 而我这个“破产的大小姐”却不需要给繁华下药,就得到了他的人。 虽然我已经不想要了。 繁华是十一点回来的,进门时还拎着个布盒子。 他一进屋便招呼我:“过来。” 遂来到客厅,将布盒子放到茶几上,打开了盖子。 里面是个小笼子,笼子上躺着一只染着血的小白兔。 它的个头比我的手还小一些,只有一只耳朵,身上缠着大大小小的绷带,肚子那里最厚。 它无力地横躺在笼子底,若不是眼皮还微微地颤动,我几乎要以为它已经死了。 我问:“这是哪来的?” “在公司停车场发现的。”繁华说,“被人搞成这样丢在了墙角,我路过时听到它撕心裂肺地叫,还以为是个小孩子。” 兔子是安静的动物,一般若不是受到极大的痛苦,是不会叫的。 我望着它瑟瑟发抖的小身子,问:“这是医生包的吗?它有没有满月?还能活吗?” “还没满月。”繁华爱怜地望着小白兔,柔声说,“肠子都在外面了,医生说虽然缝上了但也难活,看天意吧。” 这么小。 我不由得有些心疼,问:“你买吃的了吗?它是吃东西还是喝奶?” 繁华掏了一下大衣口袋的位置,说:“在外套里。” 很快,女佣拿来了牧草。 繁华捏了一根递到小白兔的嘴边。 小白兔虽然很虚弱了,但生命力仍旧顽强,闻到食物的味道后,立刻张开小嘴叼住了牧草。 我放了心,繁华也满意地笑了,说:“看来还有得活。” “对啊,胃口真好。”我说着,也给它喂了一根。 “连它的胃口都比你好。” 繁华说着瞟了我一眼,又给小白兔喂了一根牧草,趁它吃东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它的小脸颊上触了触。 小白兔立刻开始瑟瑟发抖,繁华便收回了手,笑着说:“小菲菲。” 说完他朝我看过来,我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的确,这兔子跟我挺像的。 我跟它一样,很蠢,不如猫狗聪明会表达,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叫。 也跟它一样,很年轻就被医生判了死刑。 可我不想让它跟我联系在一起,因为我没得活了,不想咒到它。 小白兔毕竟重伤,不能多吃东西。所以我们将它安置好后,便让它继续休息。 此时已经中午,李嫂显然知道繁华要回来,炒好了一大桌菜。 我俩吃着饭,繁华时不时看看我,欲言又止几次后,终于问了:“孙姨来说什么了?” 我回神看向他:“怎么?” “好像哭过。” “没有。”我说:“她只是说了实话。” “怎样的实话?”他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瞧着我,不依不饶地问,“把你弄得这样心碎?” 我放下米饭碗,看着他说:“苏小姐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住我的房子?去买海景房不好吗?” 繁华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喜欢海景房?” 我不想答话,重新拿起了碗,低头扒拉着米饭。 正吃着,繁华忽然夹了一只鸡腿,搁到了我碗里。 我抬头看向他。 “要么自己吃,要么我喂你。”繁华说,“我是养兔子了,但你可是连兔子都不如。” 我说:“谢谢。” 夹起鸡腿啃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繁华发出了一声笑。 我抬起头,看向他,见他正弯着眼睛,一脸愉快。 我被他笑得发毛,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繁华笑着摇了摇头,说:“穆容菲。” 我不由得就警觉起来。 “你是真的在吃醋么?”他敛起了笑容,笑意未褪的眼中有几分深沉。 我说:“我没有吃醋。” 见他不说话,我放下筷子,重复道:“我没有吃醋。我只是觉得,苏小姐那种女人很难得,不要错过。其实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离” “穆c容c菲。”繁华放下了筷子,脸上露出了厌烦,“不要这么煞风景。” “ “你不是最会装么?”他蹙起眉,“就一直装下去。” 我说:“什么叫我装” “吃饭。”他夹起了一块排骨,搁到了我的碗里:“吃不完就吃你。” 从饭桌上下来时,我肚子都有点撑。 繁华一直在给我夹菜,而我真的很怕他“吃我”,虽然毫无食欲,还是强迫自己塞进去了。 最后繁华总算满意,拿起餐巾擦着嘴,一边说:“你就适合来硬的。” 我看了他一眼,正想开口说话,忽然感觉头好痛。 我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扶,余光却忽然看到了繁华探究的眼神。 连忙以手掩住唇,打了个哈欠。 繁华果然笑了起来:“又困了?” 好痛 以前只是晕,只是恶心,这么剧烈的痛还是第一次。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1章 是娶了 而且我吃饭前才刚找机会吃了药。 这是新症状。 “去睡觉吧。”剧痛影响了我的听力,使得繁华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晰,“两点钟陪你去看你爸爸,再陪我换个药。” 我摇了摇头,说:“你抱我一下吧。” 我一起来就暴露了。 繁华似乎陷入了沉默,而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头太痛了,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昏沉中,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动作好大,似乎不是在抱我。 我睁开眼,只看到地板和繁华的后背嗯?后背? 抱着我怎么会是这个角度呢?难道是扛着? 脑子里不清不楚地想着,忽然感觉他手上一松,我身子一轻,落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这样一晃,头更痛了,眼前亦有些模糊,只在恍惚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儿,听到繁华的声音:“上个月是哪天来的?” “什么?” “经期。”他说着话的同时,我忽然感到小腹上覆来一层温热,“看着像是有了。” 有什么? 头更加痛了,我不能思考,干脆闭紧了眼睛。 笑声传来,我感觉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说了句:“睡吧。” 不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动静。 直到听到关门声,我才小心翼翼地张开眼。 卧室里已经没别人了,我连忙拉开抽屉,虽然这是新症状,而我饭前才吃过药,但我也没别的办法。 吃了药又躺了一会儿,头痛总算褪去。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都潮了,后背下的床单也是如此。 虚脱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忽然感觉不对劲——繁华刚刚问了我什么? 经期? 好端端地干嘛问我这个? 我连忙跳下床跑出卧室,在书房的露台上找到了繁华,他正一边吸烟,一边打电话。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笑呵呵的,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下午公司有事谈判啊,你不知道就对了,哪能事事都让你知道?” “没有,真的不是跟她在一起是娶了,但我说过了,没有感情,不喜欢她” “晚上可以,几点钟,我去接你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再加班?回家,保证回家” 我转过身,提起步子,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 看看表,现在已经一点半,再睡没什么意思。 便来到衣帽间,这里的衣服几乎都是我结婚前的,我找了条尺码相对小的连衣裙换上,又打开梳妆台,打算化个妆。 娘家这边的化妆品还是穆安安去年过年送的,都还没开封。 再拿起一本美妆杂志,看到上面的“十分钟新手上班妆”,便对着镜子照着化。 不过,别人可以十分钟,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抹了半天,底妆不是太浓就是太淡,化了还不如没有。 苦恼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我停下动作,很快,镜子里出现了繁华的身影。 我眼看着他解开衬衫纽扣,将衬衫丢到了一边,不由有些紧张。 他就在门口,强来的话,我肯定跑不掉。 纠结间,繁华已经走过来了。 我赶紧起身,繁华却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按回了椅子上。 我不敢动,望着镜子里他皱着眉头的脸,问:“你想做什么?”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怎么总是抹成这个德性?” 我问:“什么叫总是?” 化妆太难了,比数学复杂一万倍,若不是因为我的脸色太差,我也不想化。 繁华瞥了我一眼,拿起了化妆棉,蘸了卸妆水,把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随后便扯过了那本美妆杂志,指着那个叫做“微醺红酒妆”的妆面问:“是要化这个?” 我说:“是上班妆。” 繁华好像根本就没看它,直接说:“太丑,就化这个。” 我说:“这个口红太红了。” “我喜欢。”他说着,挑了一瓶唇釉,在我的嘴唇上抹了抹,说:“自己看看。” 我转头看向镜子,他挑的这款是浆果色的,把我的皮肤衬得很白。 我说:“你们都喜欢给我用这种红的。” 繁华问:“还有谁?” “我姐姐,还有各种化妆师” 正说着,他忽然按住我的肩膀,吻住了我的嘴。 我顿时紧张起来,好怕他直接把我推到这里,下意识地张大眼睛,捏紧了身下的椅子。 但幸好,他贴了一会儿便松口,睁开了眼。 “第一次见你时,你抹的就是这个颜色。”他说着,手指划过我的脸,摩挲着我的下颚,目光有些含糊,“你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忍不住地在想,这么可爱的小嘴儿,吻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我推开他的手,扭头朝桌上看去,拿起了那管唇釉。 初见那天,我的确化了妆。 那天出门前,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打扮一下,正好穆安安的化妆师在,我便请她帮了忙。 所以说,那个初见真的很完美。 即便是繁华,也别想亵渎它。 想到这儿,我打开垃圾桶,将唇釉丢了进去。 抬头时,见繁华正微微地眯着眼,神色阴沉。 我朝他笑了笑,说:“我不喜欢这么红的。” 繁华定定地看着我,约莫过了十几秒,他弯下腰,捏住了我的脸。 “捡回来。” 我错开他的目光,没说话。 他微微眯起了眼,随后一把将我按到了化妆台上。瓶瓶罐罐跌落在地上,响动中夹杂着他的声音:“捡c回c来。” 我趴在梳妆台上,望着镜子里繁华的脸。镜子里的他正看着我,目光晦暗。 我知道他的目的,也觉得害怕,不由得发抖,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穆容菲。”他按住了我的后颈,就如在按一只待宰的兔子。他的声音不高,但极阴极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索性把脸埋到了手臂上。 先是觉得,他爱怎样便怎样,我无所谓了。 但感觉到他的动作后,又忍不住开口:“你没必要骗我的你根本就不记得我。” 他似乎停了下来,我不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1章 还是觉得我不如他 我只是觉得很悲伤。 “你不光那天不记得我,后来你也不记得”我低声说:“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不要用这件事骗我。” 当初初见之后,我经常借口找fh的技术官谈事情而到他们总部去,为的其实是能见见繁华。 我肯定是个很显眼的人,因为他们公司好多人都认识我,连停车场保安都能叫出我的名字。 但唯有繁华,他不记得我。 偶尔碰面,如果我不叫住他,他点点头就走了。 就算我叫住他,他也要经我提醒,才能想起我是谁。 虽然那段日子也会觉得难过,但暗恋本身就是酸楚的,那时他也没有伤害我,现在想想,仍旧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我不想他用这个骗我。 我说完之后,许久,繁华忽然捏了捏我的后颈:“别哭了。” 语气冷静了不少。 我抬起头,说:“我没哭。” 我真的没哭,一滴眼泪也没流。 繁华微微地笑了起来,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说:“坐好。” 我重新坐回化妆凳上,他便挑了一瓶粉底,熟练地拿起刷子,开始在我的脸上描绘。 动作娴熟至极。 只是会画画,怎么可能化妆也这样熟练呢?他肯定常常帮女人化妆吧? 是帮苏小姐么? 我阻止自己想下去,因为不想哭,也不想被他笑话。 繁华很快便化好了,放下工具说:“看看。” 我转头看向镜子,还是那个“微醺红酒妆”,脸颊红扑扑的,看上去气色很好,就是唇妆没有化,白惨惨的,很不协调。 我转头看向繁华,说:“很好看,谢谢。” 繁华伸手按了一下我的头,随即弯下腰——打开了垃圾桶。 我眼看着他拿出了那支唇釉,打开来,说:“张嘴。” 我无言半晌,张开了嘴。 繁华勾了勾嘴角,将唇釉涂到了我的嘴唇上,并将其盖好,搁回了口红架上。 随即转过身拉开了衣柜,挑了一条米色的连衣裙,说:“换这件。” 我接过来,说:“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这就换。” 他没理会我,径直解开了皮带。 我赶紧站起身。 他就站在门口,我不敢往过走,只好往衣柜旁边的角落里躲,一边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繁华看过来,挑起了眉,随即丢开裤子,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缩到花瓶后面,看了他一眼,顿觉十分别扭,虽然已经但我还其实没敢看过他。 所以我老鼠似的缩在花瓶后面,祈祷这个比我还高点的大瓷瓶能挡住他,焦虑之际,忽然听到柜子上传来了“嗡”一声 我愣了愣,鼓起勇气探头一看,原来是繁华拉开了衣柜。 他拎出一条牛仔裤,自然而然地蹬到了腿上,一边若无其事地瞟过来:“里面有什么?” “没什么。” 我尴尬地从花瓶后面挪出来,小心翼翼地绕过他,打算去卧室。 这时,繁华的手臂伸了过来,我再回神时,已经被按到了柜门上。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繁华则微微低头,额头贴上了我的。 “我好看么?”他一本正经地问。 我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点了点说:“好看。” “哪儿最好看?”他问。 “眼睛” 他的眼睛最好看,既有桃花的波光潋滟,又有凤目的凌厉威武。被他看着时,既会因为压力而紧张,又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繁华勾起了唇:“没让你说脸。” “” 他抬起手,勾了勾我的下巴,轻声提示:“脖子以下。” “” 这怎么可以说? 我连忙摇头,一边推开他的手,说:“好像已经两点了,你” “别转移话题。”他反手抓住了我的手。 “在别人那儿不是很会说么?”他说着,拉着我的手,放到了他身上,“还是觉得我不如他?” 他? 谁啊? 我问:“你说得” “笃笃笃——”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先生。”对话器里传来刘婶的 声音:“有一位苏小姐来了,正在楼下。说是跟您约好了,要见面。” 繁华顿时脸色一变,当即松开我的手,脱掉牛仔裤,火速换上了衬衫跟西装。 他先疾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又突然转身折了回来,捧起我的脸,重重地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说:“去把脸洗干净。” 说完,不等我说什么,便抽了一条领带,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原地愣了好久,才回过神,跑进了厨房。 掀开落地窗帘,可以看到白皑皑的雪地上停着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因为太高了,看不清细节。 车前站着一个身穿米色大衣的女人,虽也看不清长相,但那出尘的气质赫然就是苏小姐。 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很快,她抬起了头。 尽管面目模糊,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在看我。 我望着她,望着繁华疾步从公寓大楼里出来,光看姿态就能看出他的喜悦。 他先是站在苏小姐的面前,两人大约是说了几句话,然后她伸出手,拥住了他。 繁华也抱住她。 随后,繁华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车门,苏小姐先上了车,繁华似乎也要上去了,但忽然,他抬起了头。 我合上窗帘,转身离开厨房。先是回到浴室洗净了脸,又来到衣帽间,拿起瘫在化妆凳上的米色连衣裙,拉开抽屉,掏出剪刀,将其剪成了碎片。 又在口红架中找到那管唇釉,来到水龙头前,直接冲了个干净。 他可以不爱我,我早已不再强求。 但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 看来是没办法去看我爸爸了,手机网络不通,电影无甚意思,我只能回房间躺着。 找了本书胡乱翻着,有些困顿时,电话忽然响了。 我没有接,但很快,门板上又传来敲击声,是刘婶:“小小姐,是姑爷的电话。” 我不想应,听到了开门声,刘婶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睡了是。” 脚步声传来,有人轻轻推了推我,还是刘婶:“小小姐,醒醒,姑爷有事告诉你是关于看老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3章 果然是哭了啊 我睁开眼,接过刘婶手里的电话,放到了耳边。 “等一下你姐姐会来接你。”繁华说,“你看完爸爸就早点回家,别跟她多聊。我今天有事,不回去了。” 我说:“好。” “是公司的事。”他故意似的,强调。 我没说话。 “别忘了给小菲菲喂点吃的。”他啰嗦地说,“不要太多,也不要喂水。” 我说:“它不是小菲菲。” “哼,果然是哭了啊?”他的语气里有了笑意,其实还挺温柔的,“难怪一直不说话。” “没有。”我说,“我嗓子有点不舒服,其实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他还是在笑。 有那么好笑吗? 我擦了擦脸,说:“我很高兴,你今天终于不在了我终于能自在地过一天了。” 他直接挂了电话。 穆安安来时,我刚刚收拾妥当。 她并没有上来,刘婶便送我下楼。 对于刘婶的示好,穆安安就像没有发生过矛盾似的,十分热情地回应了。但汽车刚一发动,她便冷下了脸,一言不发。 我试图找点话题,说:“姐,你的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脸上的伤确实淡了不少。 “哦”她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便又说:“谢谢你让孙姨帮我拿那些。” 穆安安没说话。 医院离得不远,很快便到了。 穆安安将车停在停车场,打开车窗,点了支烟,说:“你自己上去吧。” 我问:“你不要一起吗?” “我昨天去过了。” 对于穆安安今天的态度,我并不意外。 我妈妈走得早,穆安安又比我大这么多,所以纵然她在外八面玲珑,对我却总是很强势。 我上楼先去看了我爸爸,因为一直靠机器存活,他又瘦了许多。 我跟他聊了一会儿,给他讲了讲我编造的学校趣事,见医生在门外冲我招手,便出来。 来到医生办公室,寒暄了几句后,他拿出一些单子,说:“医院对你爸爸的情况进行了会诊,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进行手术,费用大概五十万,但是有接近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还有一个就是保持现状,但是费用比较高。” 与现在相比,五十万不贵,因为我爸爸的病房和设备一天就差不多快一万。 但三分之一的死亡率也太高了。 我问:“不做的话,我爸爸以后还会醒吗?” “只能说等待新的机会。”医生说,“我告诉你这个,主要是想让你赶快跟你姐姐商量一下。昨天你姐姐同意手术了,但是你爸爸有文件,这方面是由你优先决定的。手术的话,当然是越快安排,成功率越高。” 我下了楼,来到停车场。 穆安安正坐在车里,笑眯眯地跟一个年轻男生聊天。 那男生身材颀长,身得很是眉清目秀,身上的衣服半旧不旧,鞋子擦得很干净,是穆安安一向喜欢的那种,文静c贫穷的学生男孩。 我来之后,俩人还闲聊了几句,互加了社交软件账号,男生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穆安安关上车窗,作势就要发动汽车。 我忙按住她的手,说:“姐,证件的事我知道了” 穆安安冷着脸,没说话。 “我没有生气。”我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别扭,“你之所以嫁给他,是为了家里。而我一直享受着穆氏带来的一切,享受着姐姐的牺牲。只是下次做这事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 穆安安这才看向我,开了口:“手术费我会出,但如果你不同意,下面你就自己付。” 我问:“为什么?死亡概率太高了,如果爸爸没了,我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不会。”穆安安说,“你如果怕后悔,就当是我决定的。” “” “他强势了一辈子,总是自豪地说自己是在风险中成就了事业,”穆安安说,“你让他自己选,他肯定也选手术。” 我说:“不行的。这是爸爸,不是别的。” “他已经没知觉了。”穆安安说,“错过这次手术,他很可能就没机会醒了。你觉得他会喜欢这样吗?” 我说:“爸爸才五十岁,他的身体一向很好。所以我觉得他还可以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其他方案” “但是我没有钱了!”穆安安冷冷地打断我,“穆氏股价已经跌破十块了,而且我得到内部消息,繁华要把穆氏低价卖掉,已经开始谈判了一个月三十多万,你让我去变吗?” 我震惊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穆安安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穆氏对他来说,已经是个烫手山芋了!” “” “穆氏这状况,至少需要良性运转五年才能开始赚钱,还得小心翼翼地藏着消息,不能让外界知道穆氏是你白送他的。否则,他欺骗原配财产就是实锤,就算苏家不在意,外界的议论也不会放过他。” 穆安安冷笑,“人家苏小姐怎么肯等他这么久?所以现在卖掉穆氏是最符合他立场的选择,反正苏家是不会亏待他的。” 穆安安比我懂得多,也比我消息多,她都这样说,肯定八九不离十了。 我说:“那你怎么办?换其他人经营穆氏,穆氏不会破产吗?” “当初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把穆氏送给了繁华。如今繁华要卖,肯定会找个一等一的傻子去忽悠,到时穆氏只有破产这一个结局。” 穆安安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我必须赶在繁华卖它之前,把手里的股份卖掉。” 的确,如果她还不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债务了。 我说:“那我再跟繁华说说吧。” “说什么啊?傻瓜,你还没听懂吗?”穆安安捏住了我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那个爆出来的小三只是白手套,应付一下就丢了!苏小姐才是真神!难道你还敢跟s的继承人抢男人?赶紧要笔钱离婚,少点也没关系,免得哪天你突然被人家绑去沉海,我想给你收尸都找不着!”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4章 是不是可以跟我离婚了 汽车开到家附近时,我对穆安安说:“把我放到这里就好了。” “繁华特地交代让我把你送到刘婶手里。” “为什么?”我说,“你怎么会听他的?” “他说如果再把你弄丢了,他就要我好看。”穆安安看了我一眼,神情颇为疲倦,“我怕他把酒店的事告诉老曹。我最近贷了点款,想自己做点事,正是需要老曹的时候。” 我说:“繁华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告诉他啊。” 我都快死了,这件事解不解释都无所谓了。 何况,我并不觉得繁华不知道。 “无所谓了。不是你的错,怪我,我有私心。”穆安安转头看向车窗外,攥紧了方向盘,“我有点恨你。” “” “我恨你那么天真快乐,恨你小时候手欠,害死梁伯伯甚至恨爸爸怎么那么疼你?明明我更加努力。”她说着转过头看向我,“对不起,菲菲,是姐姐不好。” 我一阵窝心,说:“不是的,你没有不好你是太委屈了。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你就不用嫁给姐夫,阿知哥哥更不会” “是啊,阿知就不会死了。他若活着,我何至于此”穆安安说了一句,松开方向盘,掩住嘴,泪如雨下。 我翻开皮包,找出手帕递给她,见她不接,便伸过去为她拭泪。 擦了几下,穆安安便倾身过来,用力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她恸哭着说,“姐姐不该这么欺负你” 这天,我和穆安安抱在一起,彼此都流了很多眼泪。 上一次这样,还是我妈妈走后的一晚,我跑到她的房间,告诉她我很想妈妈。 那天我们也是这样抱着,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互相取暖。 如若事情到此为止,那这一定是我死前的美好片段之一。 但不久后,穆安安放开了我。她拿手帕擦着我的眼泪,说:“我们家菲菲哭起来的样子真像只小兔子。” 我说:“别提兔子了” 穆安安笑着捏了捏我的耳朵,又悲伤地叹了一口气:“姐姐不是不想救爸爸,其实我要是不做生意,手里的钱还是够撑他一年半载。可那之后呢?不做生意就没有进账,到时钱花完了,手术窗口期也错过了。你没了繁华,更帮不上忙就只能拔管子了。” 我说不出话,心脏也密密得痛着。 她说得是对的。 而我的问题不是掏不出钱,是根本就没我了。 “所以菲菲,”穆安安握住了我的手,“你要是真想救爸爸,就得撑姐姐这一把。” 我问:“怎么撑?” “你先把今年的医药费垫上。”穆安安说,“或者把股份买回去。” “” “姐姐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但是”穆安安难过地说,“股份归你,繁华或许就会想想办法,因为一旦破产,债务是你俩共同的。这世上没人比你更适合买这笔股份了。” 我说:“可我没有这么多钱。” “按十块给我就行。”穆安安握住了我的手,“求求你,菲菲。只要我的生意做起来,养老就是我的,好吗?” 我是和兽医一起进门的,她来给小白兔换药。 小白兔仍然需要躺着,闻到人类的气味时,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兽医走后,我给小白兔吃了一点牧草,便坐在笼子旁望着它。 穆安安说我像兔子,繁华也说我像兔子,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挺像——在我的面前,他俩都是猛兽。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开始疲倦,便就近躺到沙发上,闭上了眼。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几点睡着的?” “不到五点。”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我睁开眼,看到了繁华的脸。 “醒醒。”他搂着我的身子,把我抱得坐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我胡乱地揉着眼睛,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觉得好困,也根本就不饿,往他身上一栽,任凭他怎么叫,都不想睁眼。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笑,随后便感觉嘴唇上传来了一阵温软。 半梦半醒间,温柔到了极点。 我再醒来时,天都亮了。 睁眼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 沙发不宽,若是两个人很难躺得下,所以,繁华昨天根本就没有回来。 真丢脸, 我为何要做这样的梦 昨天又没吃药,我从沙发上下来,趿着拖鞋出门,回卧室吃了药,刚塞进嘴里,忽然听到浴室门传来响动。 我赶紧关上抽屉,与此同时,浴室门开了。 是繁华,他穿着浴衣,头发上带着一层水汽。 看到我,弯起了唇:“醒了啊,大菲菲。”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俊眉挑起:“怎么?” 我说:“你不是” 我想问他不是跟苏小姐说“回家”吗?但想了想,又觉得这种问话真丢脸,便止住了话头。 繁华笑着,伸手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说:“来吃饭。” 现在还不到六点,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是德式冷餐c火腿c熏肉c各色蔬菜c面包以及面包酱。 吃了一会儿,我问:“你等下有事吗?” 繁华拿着刀在面包上抹金枪鱼酱,撩起眼瞧了我一眼:“说不准。” 我问:“你不是有时间安排吗?” “今天休息。”他将手里抹好的面包放到我的盘子里,说,“但说不准要陪谁。”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喜欢吃这个。” “只吃一块。”繁华说着,拿起第二片面包开始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提的什么价?” 我拿着面包的手几乎就是一哆嗦:“什么?” “脸现在还是花的。”繁华弯起了唇,“想不通吧?自己把股份白送人家,到头来还得花钱赎回来。” 我问:“你真的要卖穆氏么?” 繁华只是笑,说:“尝尝。” 我拿起盘子里的面包,说:“她说十块可是,你真的不想要穆氏了吗?” 繁华不说话,只是咬着面包,眼里浸着看热闹的笑意。 我有些着急:“是不是卖掉穆氏之后就可以跟我离婚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5章 你还是人吗 繁华还是没吭声,捏了一颗圣女果,切成两半,放了一半给我,且督促,“别光顾着说话,吃饭。” 我哪儿还吃得下? 索性放下面包,说:“你要卖穆氏我拦不住,我也不要求你买股份。但这样一来,我和我姐姐的手里就都没钱了,可我爸爸还得住院,所以咱们家的房子必须要按法律分,我希望你别” 那栋房子价值超过一亿,足够答应穆安安的任何条件。 但我都没说完,繁华就叉起一颗橄榄,塞进了我的嘴里。 橄榄的味道好冲,我张口吐到骨碟里,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繁华拿起一块熏肉放到碟子里,拿起餐刀,问:“你是不是没长记性?” 他眼里已经有了冷光,显然是动了薄怒。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 “不要再让我听到离婚这个词。”繁华看着我的眼睛,咬字微微用力,“除非你是还没挨够打。” 我避开他的目光,垂下了头。 一时间,餐厅里陷入了安静,只能听到刀锋在盘子里轻微的摩擦声。 忽然,繁华的声音传来:“过来。” 语气已经平静了不少。 我假装没听到,攥紧了手指。 “过来。”他说着,手指伸过来,抬起了我的下巴,迫我直视他,“别总让我重复。” 他这只手有伤,所以我直接伸手拨开,问:“苏小姐会伤害我爸爸和我姐姐吗?” 繁华就像没听到我的话似的,盯着我的眼睛:“过来。” 我一张口,他又道:“还想不想让我给你掏钱买股份?” 我站起身,来到繁华身旁,他伸手揽住我的腰,我便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了他腿上。 他拽起我的手,按到了桌上:“帮我切一切。” 我切着那块硬邦邦的熏肉,感觉繁华的手搁在了我的小腹上,像摸小动物似的抚了抚,问:“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你别这样摸。” “不想让我摸就说实话。”他说着,在我的耳廓上咬了咬,“我听听她是怎么诳你的。” 毕竟要跟繁华要钱,我便说:“主要是我爸爸手术的事”我将整件事复述了一遍,最后说:“其实我觉得不是诳我,她是觉得这样不公平,毕竟养老完全要她担着” 话还没说完,繁华突然一把将我推了下去。 我完全没防备,堪堪扶住桌边站好,看向了他。 他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额角,阴沉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我恐惧地退了两步,不敢说话。 许久,繁华似乎微微冷静,抬头看向我:“不做手术,叫医院把账单发给我,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乖乖呆在家里,收好心,别再鬼混。” 我若是还能活着,肯定会接受这个提议。 但现在不行,我说:“我不是让你付。我姐姐已经答应付了,只是有这两个条件你不让我提了,可是,我现在没有钱,只能卖掉房子” “啪!” 脸上传来剧痛,我住了口。 与此同时,繁华捏住了我的脸,瞪着眼睛低吼:“你还是人吗?!” “” “对别人无情无义也就罢了!”他神情凶狠,咬牙切齿,“那是你爸!他为你什么事没做过?嗯?财产全都给了你,现在他躺在医院,你就想拿钱了事?穆容菲!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我张了张口,但半边脸都麻了,嘴里只有甜腥。 终于,繁华松了手。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余光看到繁华的手又抬了起来,忙退了一步,说:“对不起” 没听到他说话,我转身跑回卧室,锁好了门。 想了想,又就近搬来椅子,靠到了门上。 直起身时,忽然感觉有点头晕。 我拿出药来吃了,心里暗暗祈祷。 上次被打耳光之后,梁听南就说过这可能会影响到肿瘤。 所以我祈祷它千万不要现在破裂,好歹让我把这件事安排完。 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伴随着不知是里面还是脸颊上的剧痛。 我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其实,我并不觉得生气。 我甚至觉得,他打得好。 穆安安这些日子的作为,已经表明了,她八成不会孝顺我爸爸。 繁华当然更不可能,他如此待我,怎么可能善待我的亲人? 所以我也很恨自己:我爸爸这么疼我,到头来我却先走一步,甚至不能为他养老。 我也没嫁到一个爱我的好男人,可以让他在我走后继续帮我尽孝。 我这样无用,当初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如果没有我,我爸爸就只有穆安安,他肯定会宠她爱她,那样的话,穆安安一定不会辜负他。 想到这个,我便忍不住地流泪,心疼我爸爸。 头一直在晕,剧痛也丝毫没有减轻,耳边因此而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东西。 仿佛处于真空之中。 忽然,有人掀开了被子。 亮光和新鲜的空气一起透进来,我睁开了眼。 一只手捏上了我的后颈,摆弄了一下我的头,紧接着,脸颊上传来了冰凉。 我应激地缩起了脖子,眼睛看不清东西,便闭上了眼。 那冰凉在我脸颊上慢慢地移动着,逐渐镇住了疼痛。 这时,繁华的声音传来:“头晕么?” “” 我没吭声,也不想动。 “晕的话就告诉我。”他说话的同时,我感到睫毛上覆上了一根手指,轻轻擦着我的眼睛,“去医院看看。” “” “听得到我说话么?”他提高了声音,一边推了推我的身子。 我说:“不晕。” “那就起来。”繁华说:“坐起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头还是很晕,但我不想去医院,便撑着坐起了身。 “看着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说:“我对你的人品不抱希望,但是穆容菲,你以后是要做母亲的人,不能这么没下限。” 我没说话。 “我联络你姐姐了。”他蹙起眉,“她中午就跟你签协议。” 我说:“谢谢。” “我也告诉她了,”繁华说,“医院账单我会付,我跟她签协议,股份不用给她钱。” 我愣住。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6章 是姐夫说错话 繁华皱起眉:“你还没听懂我的话?” “我听懂了”我说,“可是我能看看协议吗?” 繁华神色稍缓:“看它做什么?” “你会一直管我爸爸吗?”我说,“我的意思是,协议上会不会规定,如果我们不在一起了,你还会继续负担。” 繁华顿时露出满脸不耐:“你觉得呢?” “” “说话呀。”他盯着我,诘问,“都跟我离了,我凭什么继续管他?” 我说:“我也可以不离,但是”每次提起这个,他都会发飙,我有点害怕,“要是我死了呢?” 繁华顿时看向别处,露出满脸不耐。 我连忙解释:“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到老。你把这件事全揽过来,那如果我突然死了,你还会继续管他吗?” 繁华闭了闭眼,抬手揉了揉额头,半晌,扭头看向我:“你是不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你是指哪方面?” “精神方面。”繁华说,“我带你去看看精神科医生吧。” “” 我垂下头,接不上这种话。 幸好,繁华没有立刻拽我去,而是说:“我不是说你有精神病,抑郁症也归精神科管。去看看吧,你才二十三岁,就整天把死这种事挂在嘴边。” 我说:“我只想让你回答这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提这个。” 繁华这才看向我:“生了孩子就可以。” 我呆住。 “那样的话,不管你是跟了别人,还是死了,”繁华大方地看着我,神情坦然,“我都有义务照顾你爸爸。” 我木了许久,说:“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姐姐吧你买股份吧,好吗?” 繁华看着我,微微颔首:“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我摇头。 我不能。 也不想 “那你就努力地活着吧。”繁华站起身,说,“否则不管你以什么形式离开我,我都会给他拔管子。” 刘婶说穆安安夫妻十一点钟会来,在这期间,我先躺了一会儿,待身体爽利些后,便起来收拾了自己。 脸颊处理得还算及时,只肿了一点,抹些粉底再放下头发便基本看不出。 这期间,繁华一直在书房,中间周平来过,陪他出去了一趟,不到一小时便回来了。 收拾妥当后,穆安安来了。 其实,虽然穆安安不爱老曹,但平心而论,他除了年龄大,外形其实还不错,个头比繁华低些,气质非常儒雅。 穆安安笑眯眯地挽着他的手臂进来,如一对恩爱的夫妻。 繁华搂着我的身子,仿佛他十分爱我。 坐下后,先是聊了一会儿,穆安安送了我们一对水晶兔子,在繁华告诉她我家真有一只兔子后,拉着我表示要去看。 我俩来看兔子,我给她讲了兔子的故事,穆安安叹了一口气,说:“现代人心理压力大,唉” 感叹了一会儿后,又看向了我,“你脸上那是怎么弄的?” 我说:“不小心撞了一下。” “繁华早上突然给我打电话,”穆安安说,“是不是你逼他的?” 我摇了摇头,说:“姐我还是希望你来。” 穆安安说:“我不是说了嘛,我的情况真的不好。繁华对我说,他觉得应该你们家负责,因为现在相当于整个穆氏都留给你们了” 我点点头。 我拗不过繁华,也说服不了穆安安。 我只能说:“给爸爸做手术吧。” 穆安安一愣:“菲菲,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手术有三分之一的失败率!有条件谁做它!” “对。”我说:“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不需要有人一直养着他了。” 如果失败了,我就自杀去下面陪他。 穆安安看着我,许久,说:“菲菲这事得问繁华。” 我看向穆安安。 她露出一脸无奈:“早晨他打给我了,说如果你提这要求,就让你去找他。我不知道你俩是有什么问题,但是菲菲” 她握住我的手,柔声说,“你也别想不开。繁华先养两年,然后我的生意做起来了,你也有了工作到时还说不准是什么样呢。” 我没说话,拉 开她的手,起身离开了宠物间。 客厅里,繁华跟老曹正闲聊,两人都显得十分热络。 我感觉繁华对老曹要比对穆安安热情多了,老曹也是如此。 事实上,如果穆安安不跟我说老曹背地里那样说我,我根本就不觉得他会是这种人,因为他一向对我冷淡疏离,就是个姐夫的样子。 今天的菜很丰盛,我夹着附近的蔬菜,听着他们三个聊商业话题。 繁华拿来螃蟹,剪了蟹脚,用锤敲打着蟹身。 老曹见状笑着说:“每次看苏州人吃蟹,都觉得十分养眼,这套工具使得真优雅。” 繁华笑道:“不过是图个省事而已。” 穆安安看了我一眼,笑着问:“繁华是苏州人么?” 繁华拿起小勺,挖了一勺蟹黄,“我妈妈是。”一边搁到了我的盘子里。 我看向他,说:“谢谢。” 繁华笑了起来,伸手在我脸颊上抚了抚,这时,老曹又说:“繁华,菲菲还不到一个月,可不能吃蟹,安安就是这样不注意,后来再也要不上孩子。” 繁华动作一滞。 我也不由得僵了。 老曹看看繁华,又看看我:“怎么?繁华还不知道吗?” 穆安安立刻反应过来,用力推了老曹一把:“你说什么呢?当姐夫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老曹愣了愣神,回神似的一拍脑袋,讪笑:“糊涂了抱歉,抱歉。” 繁华说:“姐夫把话说清楚。” 穆安安镇定地微笑:“你姐夫是说,菲菲前些日子刚刚高烧,螃蟹大寒,她最好别吃。” 又对老曹说:“但是你不知道,我们家菲菲最爱吃蟹,我们家饭桌上的蟹都是她的。” 再看向了我:“对不对呀,菲菲。” 我点头。 老曹憨笑,端起酒杯说:“繁华,是姐夫说错话,喝酒。”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7章 算是扯平了 繁华拎着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抿了抿杯沿,说:“姐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是把我当弟弟,就把话说清楚。” 老曹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这”忽一转头,看向了我,“菲菲,你自己跟繁华说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他呢?” 繁华立即看向我。 穆安安也朝我看过来。 我六神无主,讷讷地说不出话。 老曹显然是故意的。 可是我 我能怎么办呢? 尴尬间,穆安安举起了酒杯:“不聊这个了,咱们喝” 她正说着,老曹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纸,推给了繁华:“今天都怪姐夫,但是繁华,菲菲还小,不想要孩子是正常的” 繁华接过了单子,展开,脸上蓦地没了血色。 这单子毫无疑问是穆安安的流产单,日期是上个月。 而我和繁华之间的第一次,是在流产日期的前一天。 我清楚地看到繁华捏着单子的手在颤抖,手背上青筋毕露。 其他人肯定也看得出,一时间餐厅里静可听针。 良久,繁华撂下了单子,捏住了酒杯。 他先是看向老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一张口,眼圈就蓦地红了,腾地站起身,转身离了席。 我望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听到玄关传来的关门声和刘嫂担忧的询问声,感觉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铁拳攥紧了,痛得不能呼吸。 如果他暴怒,打我,我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可是他怎么哭了 恍惚间,有人抱住了我,浓郁的女士香水味传来,是穆安安。 “菲菲,”她用手擦着我的脸,柔声说:“别哭了,让他静一静。你也是怎么拿了孩子都不告诉他,让他多” 我用力推开了她。 穆安安住了口。 “对不起。”我说,“你们走吧,抱歉。” 很快,穆安安和老曹走了。 我坐在原地,拿起勺子,盛起碟子里那勺蟹黄,放进了嘴里。 吃蟹最好的季节已经过去了,但这只蟹黄的滋味仍旧鲜美浓郁。 我一边吃一边告诉自己,他伤害我那么多次,我伤害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他肯定会跟我离婚了,那就赶紧分财产,买股份,我爸爸的事就解决了。 心底,却止不住地后悔。 如果我没有把孩子打掉,那现在 如果我的生命能再多一点,那我 终究,都是徒劳。 繁华这一走,就没有回来。 我想起他中午喝了酒,便让刘嫂给他打电话。 刘嫂打过去,说了几句话便捂住了话筒,对我说:“小姐,是那位苏小姐。说要你听电话。” 我接过电话,听筒里果然是那个温婉的声音,但语气冷若冰霜:“我是苏怜茵。” 我说:“你好,苏小姐。” “离婚协议书已经送去了。”她说,“请你立刻签字,别再打扰阿华。” 我说:“他还好么?” “没有你会更好。” “好。”我说,“那就这样,再见。” “希望再也不见。”她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完,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不久,周平便来了。 一来便掏出一个文件袋,说:“请太太现在签字吧。” 协议自然就是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方面,我只有二百万。 我问:“怎么只给我这点钱?” 周平说:“这是你最初的要求。” “太少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说:“不动产我不要,我希望他至少分给我三千万,现金。” 周平面露厌恶:“穆小姐也未免狮子大开口。” “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签字。”我说:“还会找到媒体,说他养情妇,欺骗我,骗走穆氏,还逼我流产。” 周平震惊地看着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丝毫不敢露怯。 良久,周平掏出了手机,转身走了。 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 整个下午,我都在破译保险柜密码。 保险柜的密码是繁华 的指纹,而且这个牌子,一旦被非法入侵,自动报警系统就会启动,发送信息给繁华和保险柜公司总部。 不过,我从小就喜欢玩这些东西,对门锁的结构并不陌生,不考虑报警系统的话,很容易就打开了柜门。 拿出我的手机,打开来,还有一点电。 最先弹出的一些来电记录,以及那个陌生社交软件账号的信息:菲菲,姐夫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一号之前,希望你能抽空跟姐夫聊聊,否则,就别怪姐夫不给面子了。 还有一条是梁听南的短信:你还好吗?怎么又不接电话?病情发展迅速,如果有新症状要随时联系我。 我删除了梁听南的短信,正要删除社交软件记录,手机便开始震动,这次是我爸爸医院的电话。 我接起来,那边医生说:“小穆吗?是这样,你爸爸上次病情突然变化的事,你还记得吧?” “对。”我紧张地问,“怎么了?” “保卫科那里发现了一些情况。”医生说,“你辛苦一趟,亲自来看看吧。” 挂了电话,我草草收拾过自己,走到玄关时,刘婶又把我拦住了。 我说:“是医院有急事。我爸爸的病情恐怕是有变化了,我必须得去。” 刘婶为难地说:“我得问问姑爷。” 我说:“你去打吧,我在这里等着。” 我向来听话,刘婶不疑有他,便直接走了。 她一走,我立刻拽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一口气跑了十几层,已是气喘吁吁,眼冒金星。 喉咙里泛起血气,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拖着几乎麻痹的腿,扶着栏杆往下走。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顾不上回头,连忙往前跑,脚下却是一空。 身体完全失控,我下意识地闭上眼,与此同时,腰上揽来了一只手,巨大的力量将我的身子裹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我推了一下,与此同时,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儿,不禁一愣,张开了眼。 竟然是繁华。 他不是跟苏小姐在一起吗? 怎么会在这里? 是回来打我的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8章 我不要给你生孩子 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颤栗,握住他搂在我腰上的手臂,试图扯开。 繁华却直接收紧了,问:“你去哪儿?” 语气冰冷至极。 “我”我小声说,“我去医院看我爸爸你先放开我。” “看他干什么?”他说着,捏住了我的脸,迫我直视他,“谢谢他给你生了个婊子姐姐?还是谢谢他把你生成了个傻子?” 我说:“你怎么可以骂我爸爸?” “我不光想骂他。”繁华咬牙,阴狠道,“我还想掐死他女儿。” “” 我缩起脖子,不敢说话。 我当然可以跟他吵,可以跟他争辩。 可是我需要他给我钱。 我不说话了,繁华自然也无趣,捏了一会儿,便放开了手转而攥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朝电梯口拽去。 我踉跄地跟着他,一边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答话,转眼便将我扯进了电梯。 我见他按了家里的楼层,忙说:“我要去医院,我爸爸有要紧事” 他不理会。 我便伸出手去按最近楼层的按键,但还未触到,繁华就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压在胸口,顺势把我整个人都按在了电梯墙壁上。 我挣扎,却无用。 想不到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力气却仍这样大。 绝望之际,电梯突然停下,电梯门轰然大开。 是有人要进来了。 我连忙扭头试图大喊,却刚一张口,嘴巴就被堵了个严实。 我合上牙齿咬他,他却半点不松口。 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两个年轻女孩正要进来,又红着脸退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后,繁华才终于松了口。 显然是感到了疼痛,他抿了抿唇,随即抬手抹了一下唇角,低头看了一眼染血的手指,又盯住了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要去看我爸爸” 他捏住了我的脸。 “哪儿也别想去,给我呆在家。” 我恼火极了,抬起头,对上他阴戾的眼。 “是不是我签字,就能去看我爸爸了?” 他没说话,微微眯着眼。 看来是默认了。 “我不要钱了,行吗?”我冲动地说,“全都是你的,就按你那个协议!让他拿回来,我立刻签字,行吗?” “谁来过?”他忽然问。 呵。 谁来过? 我侧开脸,不想看他那副嘴脸:“你少装傻。” 闻得他没说话,我继续说:“男人说话要算数,我已经答应了,希望咱们能好合好散,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繁华仍然没说话。 这时,电梯再度停了下来。 这次是我家的楼层。 繁华拽着我的手臂,拉着我出了电梯。刘嫂已经等在门口,见到我俩,顿时显出一脸放松:“谢天谢地,幸好把她拦住了,这突然跑下去,摔倒了怎么办?” 繁华把我扯进屋里,说:“把她看好,谁来都不接待,也别再让她接电话。” 刘嫂点头。 繁华又朝我伸出手:“手机。” 我说:“我要去看我爸爸。” 繁华没说话,伸手在我身上摸。 我扯他,推他,都无济于事。 眼看他拿走了我的手机,不由得火起,用力抓住他握着手机的手,叫道:“你有什么权力拿我的手机!” 我用力地掰,但他攥得死紧。 我干脆低头,试图去咬他的手。 他却猛地收回了手臂,将我带得往前一个踉跄,恍神时,他一把捏住了我的脸:“还想咬我?” 我脸上本就有伤,他又捏得用力,我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刘嫂的声音传来:“姑爷,别生气,快松手,她会痛的” 繁华松开了手,睖我一眼,转身作势要走。 刘婶拉住我的手臂:“来,我扶你回房去休息。” “别走!”我推开刘婶的手,说:“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繁华背影一顿。 “你没也没权力软禁我,我要去看我爸爸!”我今天真的急了,“我已经同意跟你离婚了,什么都不要!你实在欺人太甚!” 繁华转过了身。 刘嫂立刻拉住了他:“姑爷,姑爷冷静些,想想孩子” 又转头看向我,语气严厉了几分:“不让你乱跑也是为了你好,你肚子里有孩子,医院里细菌那么多,再说万一惊到了你” 我愕然看向刘嫂:“谁说我有孩子?” 刘嫂一愣,看向繁华,露出干笑:“看她,现在还想瞒着你” 说着又开始推繁华。 繁华看了我一转,再度转身。 我也想起来了,问:“你是不是看到了检查单?谁允许你翻我的包?” 繁华没说话,也没有动。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攥紧的拳,和刘嫂死死拉着他的手。 果然是这样。 “那个孩子我已经拿掉了,我不要给你生孩子。”这件事必须要今天说清楚,拖延到明天更不知会怎样!我说,“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让我去看我爸爸,那你大可不” 我还没说完,繁华突然转过身,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 他捏得并不用力,但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如一条蟒蛇,缠紧了我的喉咙。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 “穆容菲,”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奉劝你,闭上你的嘴。” “”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现在已经死了。”他双眼血红,宛若一只地狱里爬出的恶魔,“你最好期待他能平安生下来,否则你跟你爸爸都得去陪葬!” 说完,他松了手,转身摔门而去。 刘婶将我扶到了客厅,用冷毛巾敷着我的脖子,一边留着眼泪说:“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他在气头上,还说那种谎去顶他?” “我没有说谎。”我说:“我真的把孩子打了。” 刘婶动作一滞,震惊地看向了我:“这c这这是为什么呀?” 我看向她,说:“他对我不好,我不想给他生孩子。” “可是天哪!这”刘婶露出满脸慌乱,“我收拾时,看到你包里掉出了检查单。本来以为你是想挑个合适的时候,可今天出了这种事,我看他气坏了,怕他跟你离婚,就”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79章 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说:“没关系,别担心,他不会迁怒你。” “可是你怎么办呢?”刘婶哭了起来,“都是我害了你” 安慰了刘婶一会儿,我提出想打电话给穆安安,遭到拒绝后,只好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发现网络仍然是关闭状态。 完全没办法联络外界。 我只好回房间吃药,躺到床上,想着自己先休息一会儿,毕竟身体真的撑不住。 然而却丝毫睡意也没有。 满脑子都是医生的话:保卫科发现了一些情况 难道,我爸爸那次病情突然失控,是有人所为吗? 是谁要这样害他呢? 我焦虑万分,辗转许久,才总算有了睡意。 却似乎只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就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我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 阴影中,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 他在吻我。 不过丝毫没有温柔。 只有那种令人极度不舒服的强迫跟索取。 周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就像泡在酒缸里。 我被这味道逼得说不出话,更发不出声音,身体由他摆弄,甚至隐约觉得这大概是一场梦。 不过,即使我这样顺从,他最终也停了手。 穆安安曾告诉我,说男人对于孩子的感情是从对女人开始的,他若不爱那女人,就不会爱那女人生的孩子。 我想繁华一定是个异类,他对我丝毫没有感情,却对孩子很执拗。 我猜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掌控欲跟占有欲很强,所以哪怕是他不爱c甚至厌恶的我,也不能跟他说离婚,还得给他生孩子。 我胡思乱想着,在醉人的酒气中慢慢睡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了繁华的声音:“菲菲,你怎么这么残忍?” 他一连问了两遍:“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么这么残忍?” 是啊,我也想问他。 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为何值得他对我这么残忍? 接下来的一整天,繁华都不在。 我问刘婶,她表示繁华那天下午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果然是一场梦。 也是,清醒过后,我也觉得那种台词不像是他的。 我是在第二天一早离开家门的。 那是因为,家庭内部的网络出了故障,所有智能机器包括防盗门全都瘫痪了。 它当然是被我弄坏的。 售后上门来修理,刘婶负责招待。 彼时,我正呆在离门最近的宠物间假装睡懒觉。 于是我打开门锁跑了出去。 很快便出了公寓大门,拦到了出租车。 在路上买了支手机,装上临时手机卡,便赶到了医院。 先去看了我爸爸后,我来到医生办公室,聊过之后,医生帮我联络了保卫科。 来到保卫科之后,工作人员听完来意,找出记录,说:“这段视频已经被一个叫繁华的人拷走了。” 说着,伸手指到那条记录,签名处那两个遒劲有力的字和其他签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便问:“那你能把原视频给我看看吗?我是病人的女儿,医生护士都认识我。” “没有啦,监控记录三个月清空一次。”工作人员说:“就是因为清空前必须筛查,才发现有一段儿不太对。” 我无奈,只好问:“那你能告诉我,那段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你来的不巧,看过记录的保安昨天说老妈没了,回老家去吊丧了。”工作人员翻着卷宗说,“这儿只写了一句,是有人没穿无菌衣就进了重症病房。” 我爸爸仍然属于高危,进入他所在的病房必须要经过医生同意,穿无菌衣,并且严格限制时间。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背着医生进去的。 想到这里,我便从心底窜起了一股寒意。 缠着保卫科的工作人员问了许久,最终也没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只好悻悻地往住院楼层走,这时,手机响了。 是穆安安的号码。 我只把我的新号码留给了我爸爸的医生,看来是她来医院了。 我接起来,那边穆安安只说了一句:“来停车场。” 就挂了电话。 停车场里空无一人,是以我一眼就看到了穆安安。 她未施粉黛,头发凌乱地绾了一个髻,少见地穿着一身运动装,嘴里叼着一支烟,正低头看手机。 远远看过去,活像个问题女青年。 我走过去,一边叫:“姐?” 她立刻中电似的抬起头,疾步朝我走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头皮上传来一阵剧痛。 是穆安安攥住了我的头发。 穆安安从小就比我健壮,还会防身术,而我如今更是连一般人的体力都不如。 是以尽管我尖叫挣扎,却还是很快就被拖到了地上,虽然隔着牛仔裤,膝盖处却还是传来锥心的痛。 视野被头发拦住了,只能看到眼前的黑色罗马靴,它抬起来,看这架势是想踹我。 我躲不开,下意识地闭上眼,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呃”的一声短促尖叫,凶暴的男人声音传来:“松——手!” 头皮上的钳制松了,我拨开头发抬起头,只见穆安安被一只手提着脖子,脸色酱紫。 手的主人,无疑就是繁华。 我试图爬起来,这时,繁华松开了手。 穆安安被推得退了几步,捂住了脖子。 整件事都发生得太快了,我直到现在仍旧回不了神。 穆安安为什么会突然开始攻击我?我连那么大的黑锅都帮她担了,我绝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她! 恍惚间,一条手臂搂住了我的腰,是繁华。 他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柔声说:“别哭了。” 说完,作势就要转身。 就在这时,穆安安突然又扑了上来。 我不知她扑上来是想打人还是做别的,因为她还没触到我们,繁华就扬起了手。 伴随着一声脆响,穆安安跌到地上,捂住脸,嘴角溢出了浓血。 我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扶她,繁华却搂紧了我的腰,瞪着穆安安说:“你试试再碰她一下。” 穆安安死死盯着他,半晌,又看向了我。 这目光既仇恨,又偏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0章 你不得好死 见她不说话了,繁华便搂着我,转了身。 我被他裹挟着往前走,心底又疑惑又惊恐。 恍惚地走了几步,突然,穆安安开始笑。 凄厉的笑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宛若白日见鬼。 我骇得发抖,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 正好对上了穆安安的眼,她双眼血红,盯着我,咬牙切齿:“穆容菲,你不得好死!” 我不禁颤抖。 繁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穆安安从地上爬起来,与此同时,繁华松开了手,挡在了我的身前。 穆安安停下脚步,看向繁华,脸上丝毫没有惊惧。 她擦了一把嘴上的血,怒极反笑:“保护得还真好啊,难怪这个傻子帮着你一起算计我们家。” 说着,她又转向了我,目光越发阴森:“穆容菲,这次我认了,我这辈子没你这个妹妹。” 我不由得一窒。 “穆家也没你这种吃里扒外的蠢猪!”穆安安冷冷道:“如果你以后再敢来医院,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最后这几个字,说得格外仇恨。 我不禁发起了抖。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是繁华,他嘲讽一笑:“穆家认谁可不是穆总说了算,至少得是你爸爸不,现在是我家菲菲说了算。” 穆安安当即白了脸,胸膛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瞧瞧这气急败坏的德行。”繁华冷呲,“做生意嘛,起起落落是常事,穆总算计自己妹妹时候,我们可没这么玩儿不起。” “哼。”穆安安瞪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了我,恶狠狠道:“那是因为我有的不是个妹妹是,一个吃里扒外,只会毁掉我们的扫把星!” “你最好尊重她,”繁华冷了脸,微微扬起了下颚,阴恻恻道,“不然我就教你尊重她。” 穆安安住了口,看了繁华一眼,眼中流出清晰的惧色。 “以后不准再来。”繁华看着她的眼睛,说,“菲菲也没你这种姐姐。” 穆安安睕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两步,突然脚步一停,扭头看向了繁华:“看得出,你是真的爱上她了。” 繁华冷冷地看着她,手指攥了起来。 “可惜啊。”穆安安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你爱的太迟了。” 穆安安走后,繁华敛起那副攻击的神态,看向了我:“还好么?” 说着,手掌抚上了我的肚子。 看来他并没有相信我上次的话。 我当然应该现在就把这件事说清楚,但看他对孩子的态度,就知道他百分之一百会发飙,当场打死我也是有可能的。 我不怕他折磨我,只是穆安安的事必须要先问清楚,思及此,我拉住他的袖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恨我?” 繁华没理会我的话,只看了看我的腿,说:“还能走路么?” “能的。”我催促道,“你快告诉我!” 繁华没吭声,扶着我往电梯方向走。 我只好用力拖住他,“拜托!请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我连这么大的黑锅都替穆安安担了,她没理由突然这么恨我。 肯定是因为繁华。 繁华被迫停下了脚步,垂眸看我了几秒,掏出手机,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一边被他裹着进了电梯,一边打开了头条新闻的软件。 热度第一的新闻是: 殡葬业大亨深夜发朋友圈,称其妻出轨c嫁祸亲妹。 点开内容,里面是一张社交软件朋友圈截图,账号赫然是老曹的。 内容很长,包括了穆安安盗用妹妹证件去酒店,多年来一直男人不断,背叛成性。 为了曹家和穆家的脸面,多年来,他哀求妻妹帮忙背锅,换来的却是她为其他男人流产。 如今繁华小三的绯闻也是她出资炒作,目的是觉得“妹妹过得太好”。 截图的最下面有许多商业精英的点赞,实锤了账号了身份。 文章还说,老曹已经提起了诉讼,余下的事,将由律师团跟进,但可以预测的是,失去了穆氏总裁身份cfh夫人妹妹以及富豪老公的穆安安,将会很惨。 这条新闻爆了全网,评论区一水儿在怒骂穆安安。 我正看着,手里的手机忽然被抽走,我抬起头 ,见电梯停了。 繁华搂着我走出电梯,一边说:“这可不是我的安排,是你姐夫自己的决定。”顿了顿,又看向了我,“我不过是买了三百万的水军,帮她添了把柴。” 他特地重说了“三百万”这三个字。 我没有接这茬,只问:“我姐夫早就知道了?” 繁华冷呲:“你以为这种事瞒得住?” 我问:“那你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这件事,穆安安为何要来打我? 他别想骗我。 繁华不说话,沉默地往前走。 我掐紧了他的手臂,问:“你是不是已经收购了她的股份?你是不是其实根本卖穆氏?” 能让穆安安狂怒的,大概只有这一件事了。 就是繁华根本不想卖穆氏。 “穆容菲。”他突然停住脚步,低头看过来,“你果然是变心了。” 我紧张起来,问:“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他没说话,抬起了手。 正被我掐着的左手手臂上,白衬衫透出了点点殷红。 我连忙松开了手。 “自私鬼。”他凶巴巴地横了我一眼,“就想着你姐姐。” 我说:“对不起” 上次梁听南说他的手保不住了什么的,我环顾四周,一边说:“走,咱们快去看” 我住了口。 这个楼层是妇科。 眼见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妇科门诊门口,我连忙停住脚步,问:“干嘛要来这里?” 繁华停下脚步,勾起了唇:“看看我的宝宝。” 我失声叫道:“不行!” 见繁华敛起了笑容,忙扯住他的衣襟,“先把事情说清楚或者先处理的胳膊!” 处理胳膊的时候,我还可以问问他。 繁华皱起眉,目光中现出怀疑。 我咽了咽喉咙,说:“我主要是很担心你,万一又像上次那样一直流血怎么办?”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1章 你也不用太得意 繁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言未发,揽着我往妇科办公室的方向走。 我正要挣扎,他突然脚步一顿,又转了身。 直到回到了电梯里,我才敢开口,小声问:“你这是改变主意了吗?” 繁华好似没听到,伸手按了楼层键,沉默。 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下降。 忽然,他开了口:“你这个人真虚伪。” “” “连我的伤都不记得,还在这儿假惺惺地‘万一流血怎么办’。”他垂眸看过来,嘲讽地冷哼,“不知又憋着什么算计。” 我说:“我的意思你肯定明白。” “我不明白。”他神色微冷,“穆安安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蛊,你是怎么想的,死活都要替她背那种锅?” 我恼了:“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这种事不可能把我姐姐气成那个样子。”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繁华忽然微微低头,嘴唇贴到了我的耳廓上,声音很小很轻,“但苏怜茵是我姐姐,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我呆住,望着他。 “你也不用太得意。”他微微敛着眼,“虽然你吃醋的样子确实能让人感到几分乐趣,但我之所以没告诉你,还是因为这事不适合告诉你姐姐。” “” “毕竟,得让她紧张c慌乱,担忧我随时抛弃穆氏。这样才被谣言吓得跌进圈套,以至于把股份送给我。” 他所说的“谣言”肯定就是他要出售穆氏那个消息了。 我方才回神:“那你跟她签我爸爸的协议了吗?” 既然穆安安把股份白送他,那按照之前说好的,他应该跟穆安安签养老协议。 繁华敛起了笑容,看着我。 “没有吗?”我震惊地问,“那我爸爸现在归谁养?嗯?” 繁华松了手,看向电梯门,面无表情道:“我给了她两千万。” “你骗人。”我说,“你刚刚还说是送你的!要是卖股份,也不可能就这点钱。” “市场里只有我一个买家,价格当然是我定。”繁华斜睨过来,“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认为她会为了养老,牺牲股份?” “” 沉默间,电梯门轰然大开。 “自己的爸爸自己负责。”繁华说着,握住我的手腕,一边出电梯一边说,“我的要求你应该还没忘。” 我的膝盖只是擦伤,消消毒,贴上就可以。 繁华的手臂伤口裂开了两厘米,医生仔细地缝好,叮咛了一番,还给了我一张建议饮食清单。 上车后,我才反应过来:繁华没有带我去妇科。 看来他忘了。 那我要不要说呢? 穆安安遭遇了这么大的事,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谅解我,更没能力照料我爸爸。 我也没有钱。 为今之计,还得从繁华这里想办法,那就暂时不能告诉他流产的事。 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呢流产后一个月内随时都会有经期。 想到这里,我便觉得头大如斗,忍不住按住了额头。 这时,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你又在盘算什么?” 我回神看向他。 他扶着方向盘,微微侧脸,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眼,道:“我为什么娶你?” 我怔忡片刻才回神,明白他的意思是问我这会儿还不是在盘算这个。 这一提,我才反应过来。 对啊。 他为什么娶我? 三年前,fh遇到重大危机,穆氏给他投资二十亿,而后,我爸爸请他来家里吃饭,席间,繁华一扫冷淡,对我表达出了极大的兴趣。 那天后,他便开始频频约我,虽然都是在我家或者他家吃饭喝茶,但很快,他就向我求了婚。 现在想来,投资一事其实是我主动,他并没有提过。 想起这个,我甚至从心底升起了一阵寒意,看向繁华问:“你那时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穆氏的帮助?” 繁华瞟了我一眼:“不然呢?” 我有些无措:“可你为什么接受了?” 繁华没说话。 “是”我知道这种问题很蠢,但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觉得我看起来还不错,想跟我试一试吗?” “呵。”繁华忽然发出了一声笑。 嘲讽且轻蔑。 我不由一僵 他微微侧脸,眼珠滑过来,那似笑非笑:“白给的为什么要拒绝?” 直到回到家,我都没有再跟他对话。 外面太冷,车里暖风正劲,我闭上眼,把头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繁华其实叫了我几次,但我没有睁眼。 满脑子只有那一句: 白给的为什么要拒绝? 在他心里,我一直都是这么廉价。 昏沉之际,忽然感觉汽车停了下来,头上传来压力,我定顿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是一只手。 这感觉不舒服,我不由得动了动头,听到一声低笑:“白痴。” 又道:“眼泪儿都出来了。” 我闭紧了眼睛。 安静。 忽然,眼睛上感觉到了一抹温暖。 我地睁眼,与此同时,感觉到了淡淡的湿意和压力。 是他在轻吮我的眼。 他吻得仔细,我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时,繁华松了口,微微垂眸,看着我的眼。 我可能是真的有点困了,此时此刻,觉得脑子一天空白。 他捧着我的脸,拇指在我的脸颊上轻抚,忽又一偏头,叼住了我的嘴唇。 辗转半晌,又松口,喑声道:“抱我。” 我没有动。 他等了一会儿,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拉住我的手臂,绕到了他脖子上。 他的手用力地环住了我,我因此而完全贴进了他怀里。他的怀抱总是很紧,紧到甚至会给我一种错觉,一种他其实喜欢抱着我的错觉。 我告诉自己,我肯定还没有睡醒,便放任自己依偎在他怀里,任他抱,任他抚,任他的唇在我皮肤上一寸寸地品咂。 就在这时,“笃笃笃——” 车窗上忽然传来了重重的敲击声。 繁华身子微僵,抬起了头。 我也下意识地朝车窗外看过去,窗外是熟悉的景物,这里是我家楼下。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人正退到一边,不远处伫立着一个淡蓝色的身影。 是苏怜茵。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2章 很符合你的人性 繁华登时脸色难看起来,用手拢了拢我的衣领,拉过外套盖到了我身上,随即下了车。 寒风里,他只穿了一件衬衫,笑着走过去抱了苏怜茵一下。 苏怜茵皱起眉,可能是在指责他不该穿这么少,又拉着他上了车。 这会儿看不见他们了,我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 苏怜茵的个人信息网上几乎没有,与繁华相关的只有fh和s之间的合作新闻,还都是最近一年才开始的。 都这个时代了,既然是亲人,怎么会在网上完全没有痕迹呢? 那真的是他姐姐吗? 他是不是骗我的? 正看着,车门忽然被人拉开,冷风灌进来,手机又被人夺走了。 繁华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网页,抬起了眼。 我避开他的目光,却见他又把我的手机揣进了口袋,忙说:“你干嘛又抢我的” “我姐姐想跟我一起吃午饭。”他把手撑在车顶上,好整以暇地说。 我愣了愣,说:“那我回家去了。” “你一起来。”繁华说,“不过她不喜欢你,你忍着吧。” 我说:“我回家吃。” “我让你一起来。反正回家你也是哭。”繁华问,“有餐馆推荐么?” 我摇头:“我去的地方档次都太低了” 其实,我去的也基本是本城顶级餐馆了,但一想到苏怜茵美丽优秀的样子,以及对我那明显的厌恶态度,我就想要回避她。 繁华顿时笑了一声:“穆容菲,你这是在自卑?”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想不到哪里好吃。” “当初是谁兴致勃勃地给我介绍餐馆,特色菜都背得滚瓜乱熟,”他饶有兴致地瞧着我,“现在想不到了?” “你也没去不是么?”我说,“我这就上楼去了。” “那就问问我的崽崽想吃什么。”繁华说着,手掌从外套下面探进去,按住了我的肚子,“快点,外面真冷,把我冻坏了,医药费可就没人赚了。” 他提起我爸爸,我认为是一种威胁。 要我适可而止。 我只好抓住他的手腕,别扭地说:“太阳城吧。” 太阳城就是上次我和梁听南去过的那家,环境优美,有私密的包厢,菜品丰富好吃,因为是炒菜,不像火锅吃完了会把气味儿留在身上,比较符合苏怜茵完美的样子。 下车前,我问繁华:“你姐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喜欢你才不正常。”繁华说,“在她面前少说话。” 我和繁华先在订好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很快便将苏怜茵引了进来。 近距离看她,更是美得令人窒息,皮肤如同皓白的瓷,细腻得仿佛正在发光。 五官亦精致出挑,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与繁华确有六c七分相似。 不过,两人的气质迥然不同,繁华如一柄利剑,出鞘必伤人,苏怜茵飘飘欲仙,宛若一把精美的竖琴。 服务员红着脸放下冷盘便出去了,包厢里只剩我们三人。 繁华拎着茶壶给苏怜茵斟茶,苏怜茵一眼也没看我,只问繁华:“你的胳膊又怎么了?” 他没换衬衫,上面还有血。 “没事。”繁华笑着说,“一点小问题,已经处理好了。” “我听说你打了穆总。”苏怜茵说,“不要再做这种有失风度的事。” 繁华只是笑,夹起一块藕,放到了苏怜茵的碟子里:“尝尝,三姐。这里的特色菜。” 苏怜茵执起筷子,夹起藕,尝了一小口,微微颔首:“果然不错。” 姿态当真优雅得如公主无二致。 繁华继续笑,活脱脱像个献宝的孩子:“这店的装潢虽然有点差,但菜的味道在全国都是一流。” 苏怜茵掀了掀唇角:“若若告诉我了。”说着,猝不及防地看向了我,“是穆小姐喜欢的店。” 她的目光绝对丝毫不友善,我下意识地低头避开。 这时,繁华剥了一只虾,搁到苏怜茵的碟子里,讨好道:“姐,这是你喜欢的。” 苏怜茵看向他,冷淡的脸上挂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谢谢你了。” 说罢,夹起了那只虾。 繁华似乎放松了下来,笑着望着她。 我看了看紧挨着她的那盘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筷子。 这时,服 务员来敲门,推来了热菜。 繁华一一给苏怜茵作了介绍,苏怜茵一样一样地品尝过去,有时称赞,有时不语。 我不参与话题,更是无人理我。 吃到一半时,繁华忽然来了电话。 他拿出来一看,说:“抱歉,姐,是阿平。看来是公司有事。” “去吧。”苏怜茵笑着说。 繁华出去了,包厢里只剩我跟苏怜茵两个人。 我见苏怜茵看我,便朝她笑笑,见她面无表情,顿觉尴尬,干脆低头吃菜以此逃避。 这时,那盘藕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是苏怜茵。 她看着我,淡漠的神情就如画本里“视万物为邹狗”的神女:“你喜欢的。” 我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敢多说,只讷讷地道:“谢谢。” 苏怜茵执起筷子,再度夹起碟子的藕,张开贝齿,轻轻咬了一口,说:“莲藕这东西,看着朴素笨重,一刀切下去,方知心眼无数。滋味虽还算鲜爽,但到底是泥里的东西,有股子土腥气。” 我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解读一种蔬菜,完全听得出,她的话意有所指。 我更尴尬了,应付着笑了笑,垂下了头。 沉默。 半晌,苏怜茵的声音再度传来:“接下来的五个月想怎么过?” 我身子一震,抬起了头。 苏怜茵看着我,仍旧是那种无波无澜的冷淡表情。 我几乎呼吸不畅:“你什么意思?” “阿华说你怀孕了,这真的很糟糕。”苏怜茵说,“你得拿掉这孩子,趁着它还小,否则等它长大c成型,会觉得很痛。” 心口处传来钝痛,我不禁放缓了呼吸。 “抱歉,”苏怜茵说:“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吓你,相反,我是在称赞你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也很符合你的人性。” “” 我说不出话。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3章 我求之不得 “不过阿华那一关委实不太好过,所以”她说着,打开皮包,拿出一张纸,推了过来。 是支票。 三千万。 我一愣。 忽然想起繁华曾问过的那三个字—— 谁来过。 我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阿华一定会问你为什么流产,而我需要你瞒住你的病。”苏怜茵说,“至于理由,随便你去想,即便你说是因为我用钱引诱了你,也没有关系。” 我拿起支票,说:“好。” 苏怜茵不信任地看着我。 “我本来就已经不打算把病的事告诉他。”我说,“这对我来说是很容易的条件,你放心,我绝不会食言。” 苏怜茵的目光仍旧充满警惕:“你不想知道理由?” “我能猜到。”我说,“你不希望他感到难过。” 得知身边深入接触过的人死了,但凡还有些人性在,多少都会感到有些难过,何况我跟他还曾是夫妻。 我相信,在他亲姐姐眼里,他是有这点人性的。 苏怜茵微微颔首,专注地看着我的样子和繁华几乎无二致:“他会难过。不仅难过,还会悔恨c痛苦难道你不希望么?我不相信有人会如此无怨无悔。” 看来她知道繁华都对我做了什么。 也是,那天繁华刚拿到流产单,后脚就去了苏怜茵身边。虽然他后来又不知为何回来了,但透过这件事不难看出,繁华是会跟她分享心事的。 所以我索性坦荡些:“我当然希望了。” 苏怜茵眼神发冷。 “我活着时,他不知道珍惜,弃我如敝履。等我死后,他幡然悔悟,甚至思念成疾,染上抑郁,整个下半生都受到折磨,”我看着她,轻声说,“如果真能如此,我求之不得。” 苏怜茵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 “但这种事只会发生爱我的人身上。”我说,“不爱我的人,只会稍稍有点愧疚,很快就会重新振作,娶新妻生孩子,潇洒生活,甚至把我的死当成与新欢的谈资。对我来说,这是最后一次羞辱。让他以为我还活着,并且离开他,享受更好的人生,是我给自己留下的遗产。” 说到这儿,我拿起了支票,朝她笑了笑:“谢谢你帮我拦住余若若,这件事由我自己让他知道为好。” 繁华回来时,我已经放好了支票。 在这之前,苏怜茵也给了我一张名片,说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联络她。 这所谓的“帮助”,当然是说隐瞒病情方面。 我道谢接过来,和支票一起,放到了皮包夹层里。 三千万,交给信托的话,可以撑我爸爸十年。 若是十年时间,还不够让穆安安原谅我,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吃过饭后,我先上车,繁华又跟苏怜茵聊了一会儿才进了驾驶座。 最近连日来都在下雪,路面都被洁白的积雪覆盖,天地一片寡白。 繁华慢慢地开着车,我一言不发。 车里的路况广播在不断絮叨着,内容是各个道路因为雪天而造成的剐蹭事故。 忽然,广播声低了,繁华的声音传来;“我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我回神看向他:“没说什么。” “周平轻易不会在那种时候打过来。”繁华侧脸看了我一眼,“交代吧。是不是让你流产?” 我说:“是你告诉她的吗?” 繁华“嗯”了一声,停顿半晌,又道:“我妈妈不见我,需要她帮帮忙。” 我没说话。 他姐姐的态度已经完全表明了,他家人不接受我。 繁华又瞟了过来:“你果然早就打听好了。” 我没听懂:“什么?” “我家的事。”他睖了我一眼,口气有些嗔怪,“装也要装得像一点,这时候总该故作惊讶地问问吧。” 我说:“我不想跟你聊这个。” 我对他一直都是真诚的,无论是兴趣梦想,还是亲朋家人,早在一开始,我就告诉了他。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他告诉我的仅是冰山一角。 不过无妨,我与他早已走到尽头了。 我根本就没有兴趣。 沉默间,忽然,繁华把车靠到了路边:“穆容菲。” 我看向他。 他转头看过来:“我是不 可能离婚的。” 他的话题跳转太快,我没能理解。 “就算我姐姐向你保证,”他一本正经,甚至可以称得上严厉,“但她也奈何不了我。否则我当初就不会娶你。” 看来他是以为苏怜茵在跟我说这个。 我也乐得他如此误会,便问:“那你当初为什么娶我?” 繁华眯起了眼,伸手掐住了我的脸:“不要转移话题。” “” 他盯着我的眼睛问:“你有没有答应她?” 毕竟都没聊这话题,我可以轻松做答:“没有。” 繁华似乎并不放心,又看了我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靠回了椅背上:“我姐姐说你不爱我,要我跟你离婚。” “” 我很高兴她这么想。 否则带着“痴情怨妇”的标签死去,真是太伤自尊了。 繁华再度看过来:“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看了看外面,这条路这会儿没车,而且不远处就有一条小商业街。 如果他发狂把我丢出去,我倒不至于死在外面。 于是我说:“是我对她说我想流产。” 繁华盯着我,一动也没动。 我说:“我希望她帮忙说服一下你,我不想给你生孩子。咱俩的情况也不适合生孩子,我” “嘭!” 话还没说完,繁华已经甩上了车门。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害怕,紧张地看着他,看着他只穿了一件衬衫,站在寒风里,掏出了香烟。 如果以前知道,怀孕了就能得到如此待遇我早就把他药倒了。 我等了五分钟,眼看着繁华的耳朵已经冻红了,便蹭到驾驶座上,推开了车门。 繁华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让开门口,皱着眉问:“干什么?” 他的声音跟冷风一起冲进来,冻得我打了个激灵。我说:“你进来抽吧,我不嫌弃。” 他按住了车门。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4章 怕冷的小兔子 我便放下车窗,探出手去拽住他的手,真冰凉:“快点,你是南方人不知道,我小时候,郊区真的有人把耳朵冻掉了咳咳咳”被冷风呛了一口。 繁华灭了烟蒂,拉开车门坐进来,一边闭上车窗,一边说:“谁告诉你我是南方人?” 我说:“我姐夫不是说你是苏州人吗?” “那是我妈妈,”他说:“我是北方长大的。” “” 但是他说话口音不太像北方人。 繁华发动了汽车,又瞄了过来:“继续啊。” “” 继续什么? “继续问啊。”他睖了我一眼,开出车位,一边说,“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只好问:“你爸爸还在吗?” “还在。” “那他”我问:“是做什么行业的?” “没有工作。”他轻描淡写地说,“待在家里照顾孩子。” 居然?! 我很惊讶:“就不工作,专门照顾你们吗?” “嗯。” 我不禁感慨,“所以你和你姐姐都是被爸爸带大的小孩。” 繁华勾起了唇角:“你们不也是?” “不是的,”我说,“小时候我和我姐姐都是被妈妈带的,后来是刘婶。我爸爸不希望我妈妈工作。” 繁华说:“你以前跟我说,你妈妈是科学家。” “以前是的。”我说,“但是后来我爸爸觉得,小孩子需要妈妈,就不准她去实验室工作了。” 穆安安说,以前他们两个总为了这件事吵架,我爸爸甚至欺负她。 但是在我的印象里,我爸爸每次回时都是先抱一会儿我妈妈,然后才来看我只是他不常出现。 我想多半是穆安安记错了,毕竟她的记性不如我。 繁华哼了一声,听着有几分嘲讽:“我准你去。三年产假以后,立刻就去读研究生,然后再考个博士。” 我心里一抽,看向了他。 他也瞄过来:“听到了吗?别再整天胡闹了,抓紧时间,生孩子之前先毕业。” 我没说话,闭上了眼。 繁华果然安静下来。 睡意逐渐袭来,头又开始晕,并且隐隐作痛。 不得不说,他描述的那个远景真的挺好。 我也无所谓去追究真假——反正实现不了。 想到这里,我便有些难过,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克制不住地发抖。 这时,暖意袭来,伴随着熟悉的气味儿。 一只手在我身上拍了拍,像在拍小孩子。 “睡吧。”他的声音轻轻的,很温柔,“两只怕冷的小兔子。” 我是被强烈的反胃弄醒的。 头晕脑胀地冲进浴室吐了好一会儿,跌跌撞撞地回到床边,找出药来塞进嘴里,刚把药瓶放回抽屉,就伸来了一只手。 我怔怔地看着它拿走了药瓶,拎到主人的眼前端详着。 三千万还没来得及取出来,这就败露了? 繁华仔细端详着药瓶,转动着瓶身,显然是在读说明,稍久,忽然莞尔,把药瓶丢到了床上,笑着看了我一眼:“就这还说想流产。” 我怔怔地拿起药瓶,头晕眼花地低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孕期维生素的瓶子。 我把药瓶放回抽屉里,又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这会儿药还没起效,眩晕和疼痛自然没有减轻,胃里仍旧有点翻腾,我怕把药吐出来,竭力忍耐。 忽然,身上覆来了压力。 我睁开眼,正好对上了繁华的眼。 他半撑在我的上方,瞬也不瞬地看着我,目光幽暗。 这是又怎么了? 我禁不住有点紧张。 良久,他低下头,在我的唇角轻轻吻,低声问:“这样拿捏我是不是很爽?” “” 又在说什么怪话? “说啊。”繁华说着,抬起了我的下巴,眼中有了寒意,“又装哑巴?” 我只好开口:“什么叫拿捏你。” “就是明明自己也想要孩子,还说要流产。”他危险地眯起了眼,“就喜欢看我阻止你的样子,是不是?” 他的逻辑还真是无懈可击 我说:“我根本没这么打算过,你想太 多了。” “你是不用这么打算。”他手指用力,我开始有点痛。他的呼吸亦有些急迫,“你根本就是这种自私自利的戏精,习惯像放风筝一样吊着男人” “那你被吊住了吗?”我忍不住打断他。 他一下子闭嘴了。 我重新闭上眼,说:“我想再睡一会儿。” 没听到声音。 头晕在消退,痛意也在减轻。 我逐渐放松下来。 这时,唇上又尝到了一阵暖。 他吻得绵缠,而且折腾,又啃又咬,很是疼痛。 我倒也不觉得烦腻,毕竟他现在要护着“孩子”,这样做不了别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繁华便松了口,翻身跳下床,没多久,便传来了浴室的关门声。 我又躺了躺,发觉因为吐了半天,又有点饿。 最近这几天说来也奇怪,像是我的错觉,食欲好像是比住在别墅那边时好了些。 也许是被繁华逼出了效果? 我系好衣服来到厨房,李嫂正戴着手套从烤箱里取蛋糕。 我问她要了一碟,坐到桌边正要吃,忽然感觉脚边毛茸茸的。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白兔。 小白兔的身上仍然缠着绷带,一只耳朵竖着,另一只不知去向。 我轻轻用脚趾碰碰它,它竟立刻僵住,倒在了地上。 我从来没见过有哪只兔子会这样,一时间愣住了。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托住了小白兔,把它从地上捧了起来,它颤动着粉红的小鼻子,睁开了眼。 “小菲菲,”繁华温柔地抚着它的小绒毛,撩起眼,笑眯眯地看向我,“一害怕就装死,这是属于兔子的智慧。” 小白兔明显很信任他,耳朵朝后,舒服地靠在他的手心里。 我见它可爱,伸出手正想摸它,它却身子一歪,又“死”了。 我:“” 繁华开始笑,点着它的小脑瓜,说:“跟你一样。” 我也跟着笑了两声,却很快就笑不出了。 小家伙一定恐惧到了极点,难受到了极点,才会想出这种法子。 跟我一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5章 我需要承认什么 繁华将小白兔放回笼子里,回来时又按了按我的头:“你又在忧伤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叫它小菲菲?” “名字而已。”繁华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瞟了我一眼,“干嘛这么计较?” “名字而已,”我学着他的口气说,“干嘛非要叫我的?” “全世界也不止你一个菲菲啊。”繁华说完,不等我说什么,便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 “坐那么远,聊天不方便。”他张开手臂,催促,“过来。” 我走过去坐到他的腿上,他满意地搂住了我的腰,唇角勾起了坏笑:“但是别人的菲菲肯定不像小兔子。” 我说:“人家肯定更漂亮吧。” 繁华眯起了眼:“真会演。”又道,“谁还能有你漂亮?” “谢谢。”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夸奖我,虽然听起来假惺惺的。 “瞧瞧这害羞的样子。”他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搔弄着,就像在逗一只没有人格的小猫,“纯情少女。” 我拉开他的手,感觉脸颊发烫,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脸。 “我姐姐说你看起来真老实,一点儿也不像个红颜祸水。”他反手捏住我的手指,把玩着,一边低笑,“她真是不了解男人。” “” “真正的狐狸精本就不该有风尘气,就是要这样纯情乖巧,娇羞被动”他的手掌覆在我的腿上,慢慢地挪动,撩起了眼,似笑非笑,“激起男人的控制欲跟独占欲,却又不给他安全感。” 我用力地捉住了他的手。 他一笑,抽出手来,捏住了我的脸:“这就是菲菲的智慧。” 他捏得我无法回避,我只能直视他:“我也很希望我有这种智慧。” 我一点都不讨厌有这种本领的女人,我相信那样的女人肯定不会被男人所累。 繁华倒也没生气,而是翘起了唇角:“这就是你最狡猾的一点。即便被看穿也绝不承认,因为你知道,即便男人的理性看穿了你,感性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留有想象空间承认是在破坏那份想象。” “” 繁华挑眉:“这是什么表情?” “很困惑的表情。”我拉开他的手,问,“你说的这是我吗?” 繁华松了手,身子靠到椅背上:“不然呢?” 我说:“酒店记录的事已经澄清了。” 繁华歪了歪嘴巴:“这不是重点。” 我脱口而出:“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才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补了吗?” 繁华敛起了笑容,注视着我。 这目光宛若猛禽,专注又冰冷。 我不由得寒毛直竖,猛然想起,上次提起这个话题,他甚至把我 脊背上忽然渗了一层冷汗。 其实那件事才过去不久,刚刚一个月而已。 我怎么忘了? 思及此,我作势就想站起身。 繁华却攥住了我的手臂,“穆容菲。” “” 我掰他的手指。 “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他蹙起眉,目光中有了戾意,“你这种姿色的女人,有点经历是正常的。我既然碰了你,也就代表我已经不计较这个。” “” 他若是不计较干嘛还一直说呢? 虚伪。 “但你不能试图隐瞒它,”他继续说,“这样很恶心。” 我不由得动作一滞,抬头看向他。 “听懂了么?”他看着我的眼睛,神色冷厉地诘问。 “听懂了。”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酒店记录是被我姐夫澄清的,你还是觉得不信?坚持觉得那是我的?” 繁华露出不耐烦:“我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你姐的。” “那我需要承认什么呢?”我用力推开他的手,从他腿上了跳了下来,“有证据吗?就算是屈打成招也要先给个模板吧,我总得知道我该招什么吧?” 繁华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我能看到他的手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想打我。 他肆意抹黑我,我不过是跟他要证据,他就想打我。 显然是因为孩子的关系,繁华松开了手:“你想要证据?” 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刘婶的声音:“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请你” 高跟鞋接触地板的声音传来,一个纯白的身影飘然而至:“华哥!穆姐姐!” 她笑着凑到了繁华跟前,旁若无人地抱住了他:“我回来了,好想你怕。”又抬头看向我,“又瘦了,穆姐姐。” 是余若若。 这太突兀了,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老半天,才忍不住看向繁华。 目光刚一过去,就看到繁华握住了余若若的手,朝她笑。 她的无名指上,还戴着那颗血钻。 是我错了。 最近这些日子,我一直误会苏怜茵,以为她是繁华想要的女人,对于余若若就有了“工具人”的误解。 可 实情显然不是如此。 我回不了神,耳边传来余若若的声音:“抱歉哦,华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听,就只好上来了。三姐说她晚点就走,要我找你一起去喝茶,来嘛~” 我看过去,见余若若笑着朝我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说:“穆姐姐身体不舒服,就不带你啰。” 我没说话,也没有再看繁华,转身回了房。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有人敲门,是刘婶:“先生走了。” 我点头。 “她自己就进来了。”刘婶尴尬地说,“门都没敲。” 我家门用密码就能打开。 我拿了碟蛋糕,来到书房,打开家里的系统,想改一下,却发现怎么都进不去。 错误页面上显示的是一只手绘的小兔子,耷拉着一只耳朵趴在屏幕上,原图在桌面上。 只好花了一下午时间,写了个程序黑进去,修改了所有权限密码,连繁华的权限也一同禁掉。 刚保存好,刘婶又敲门,手里还拿着电话:“是姑爷。” 我接过来,那边繁华的声音冷冷的,像是还没消气:“你在胡搞什么?” “你为什么把密码告诉她?”这件事已经恶心了我一下午,“我的别墅还不够她住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6章 我不敢想 除了她,没人会告诉余若若这个。 繁华开始笑。 我也觉得自己的样子太失态了,索性闭了嘴。 良久,繁华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 最好不过。 “乖乖吃饭,睡觉,照顾好我的崽崽还有小菲菲。”他声音转低,语气温柔,“等我明天回去亲你。”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别想再来了,我已经把他禁在门外了。 关上电脑之前,我特地又登回家庭系统里看了一眼。 黑得很成功,直到电脑关机,都还是正常的。 傍晚,我请刘婶一起来露台喝茶,刘婶问:“是不是在担心肚子的事?” 我点头,说:“我有个想法,但是需要您的帮助。” 刘婶点头。 “我需要一台手机,联络我相熟的医生。”我说,“到时就说我摔了一跤意外掉了,送到医生那里,医生给他出个单子,应该就能瞒住他。” 刘婶点点头,起身出去了,很快便拿着我的手机回来,放到了桌上。 我意外地问:“怎么在家?” “姑爷给我的,让我接着点电话,怕医院找不到人。”刘婶说:“打吧,我给你看着。” 刘婶出去了,我拿起手机,陷入了纠结。 没有犹豫太久,便拨通了梁听南的号码。 我的朋友都是学生,而且也没有学医的。 伪装流产这种事也不好找不熟的人,毕竟我的照片还挂在热门新闻上,万一人家把我卖给媒体,指不定引来多大的波澜。要知道我这么做,无非是希望能够平稳度过这一次。 所以梁听南是唯一选择,因为他还算可靠,最大的风险就是可能是他又会告诉余若若,这一点倒也无妨—— 大不了就让繁华知道真相,最惨不过被他打死。 梁听南接得很快,好像正在忙:“你好,我是梁听南。” “好严肃。”我说,“你好,我是穆容菲。” 梁听南顿时笑了,语气柔和了几分:“居然真的是你啊?” “怎么了?”我问:“这不是我的手机号吗?” “我以为你不会想要联络我了,所以是别的什么人拿你的手机打来,不想给你惹麻烦,就装得公事公办一点。”梁听南笑着问,“最近过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还好的。”我说,“梁医生,我找你是有件事想求你。” 梁听南显然听出了我语气的生疏,陷入了沉默。 我把我的计划说了一遍:“这事需要个妇科医生帮忙,我想请你牵个线,费用可以按她的要求,你这边我也会表示一下的,就是我不太了解行情。” 梁听南许久才开口:“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我说,“方便的话可以晚餐时就见面。” “好。”梁听南说,“七点钟,你定地方。” 我将地方发给梁听南,随后让刘婶回来,对她说:“我朋友答应了,可他坚持要当面”我怕刘婶向着繁华,便也说了个谎,“您也知道,这种事不合程序,需要给现金。” 刘婶理解地点点头:“这倒是。” 我说:“繁华说他今晚不回来,所以要办就是现在,拖延下去很不安全。我自己出去,门锁我已经改了,繁华进不来,你们别开门,他回来就说我睡了。” “可是”刘婶面露纠结,“现在天都快黑了,这样安全吗?” “安全的。”其实现在还不到六点,我说:“他总是软禁我,难得出去一次,我抓紧时间比较好,拖到他自己发现时又不知会对我做什么。” 刘婶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那你一定要拿着手机,随时联络家里。” 有刘婶帮忙,我很快就溜了出去。 下楼后跳上我提前叫好的车,赶到了我爸爸委托遗产的律所。 律所合伙人是我爸爸的老同学,我叫他乔伯伯。 我出门前已经给他发过了短信,所以聊得很顺利。 因为昨天才拿到支票,银行那里起码三天才能到账,所以信托那边先做好了预约。 聊过之后,临走时,乔伯伯忽然问:“你的身体还好吧?” 我不由得一愣:“怎么?” 乔伯伯意味深长地说:“昨天有个哥哥来咨询,说弟弟可能活不久了,没有遗嘱的话,遗产要怎么分 ”他就此打住,慈祥地笑了,“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 他当然不只是这么一说。 他在告诉我。 穆安安来找过他。 想起她上午最后对繁华说过的话,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如果她知道我的病,知道我的痛苦,知道的软肋,那她所做的一切,给我的所有建议 全都其心可诛。 她是我最亲的姐姐,在失去妈妈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像我的另一个妈妈。 我不敢想。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啊,美女?” “去海鲜城。” 我说着话,手机响了,是梁听南的短信:我朋友说,有间新开的店叫“月牙湾”,她想去尝尝,你愿意吗? 我改口告诉司机:“师傅,去月牙湾吧。” 月牙湾的装潢是原木风格,整体非常暗淡,房顶上缀满了发光的金色小星星和月牙形状的小吊灯,非常浪漫。 大厅里坐满了年轻人,看菜色像是那种适合约会的网红餐厅。 侍应生将我引进楼上包厢,这会儿,只有梁听南一个人在里面。 我一进来,他便笑着站起身,接过了我的外套,帮我挂到了挂钩上。 寒暄了几句后,我俩一起坐下。 我问:“你的同事呢?” “她有病人,一小时后才能到。”梁听南拎起水壶帮我倒水,笑着说,“如果你来不及的话,我也可以帮她谈。” “我倒是来得及。”我连忙说,“你可别误会,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今晚不打算回家。” 梁听南顿时笑了。 我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一旦谈妥,今天就可以安排。意外流产就要住院,对吧?就不用回家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7章 彻头彻尾的浪费 梁听南笑容不减:“我没有误会。”但他还是笑。 “” 良久,梁听南止住了笑,说:“抱歉。” “没事。”上次他对繁华那么说,我就感觉有些尴尬,现在单独跟他坐在这种浪漫环境里,更觉别扭。 梁听南敛起了笑容:“最近有新症状了吧?” 我问:“你怎么知道?” “说吧。”梁听南问:“是不是开始头痛了?” 我点点头:“痛了两次了。” 梁听南点了点头:“你想住院治疗么?” 我说:“不想。” 住院繁华就会知道了。 何况躺在医院里的话,活着跟死了有何区别? “症状会越来越多的。”梁听南劝说道,“头痛只是个开始,住院能让你得到一些支持,会舒服很多。” 我说:“是住那种临终关怀医院么?” 梁听南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或者就在三医院我每天都来陪你。” 我摇了摇头。 梁听南叹了一口气:“我这么说肯定会使你难过,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我送走过很多患者,你知道他们临终前通常最后悔什么吗?” 我问:“什么?” “是没有为自己活过。”梁听南说,“你还有一点时间,可以为自己活一下。” 我问:“你觉得我不住院是为了他?” 梁听南没有接这句,只是说:“其实我给他妈妈做过手术,住院期间,余小姐常常去看她,关系很好。” 我说:“我没见过他妈妈。” “她也没有提起过你。”梁听南说,“是前年的事。” 原来那么早就有余若若了。 我说:“原来如此。难怪你不怕他。” “他们家对医生还算尊重,我的手术做得也还算成功。”梁听南说到这儿,抿了抿嘴,“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以后就觉得很意外,因为我亲耳听到他妈妈对余小姐说‘让你嫁过来’这样的话。” 我说:“他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吗?” “你连这都不知道吗?”梁听南说,“他家三个孩子,他有两个姐姐。” 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是啊 结婚三年,我连这都不知道。 “很抱歉,”梁听南满脸歉意,“我隐瞒了你这么多,因为” “没事。”我说,“你是医生,我是病人,他家人也是病人,各自都有隐私。” “但我现在告诉你了。”梁听南温柔地看着我,说,“人生一世,如果全部都用在痴情上,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浪费。” 我问:“那用在哪里不算浪费呢?” 梁听南说:“享受别人给你的美好。” 我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人生一世,如果全部都用在‘别人眼中的正确’上,才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浪费。” 梁听南愣了愣,莞尔一笑:“这就是我劝不动你的理由?” 我摇了摇头,说:“你是对的你有联系方式吗?等我处理好了手头的事,就联络临终关怀医院。” “我帮你联络吧。”梁听南说,“到时你只需要打给我。” 我没说话。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幸好,侍应生端来了菜。 是牛排,用精美的盘子盛着,芳香四溢。 我切着牛排,一边想起和繁华一起吃的那些冷餐肉。 其实比起冷的,我还是喜欢热的。 事实上,直到吃完饭,梁听南的同事也没来。 从餐厅出来,他给同事打了电话,对我说:“她还没忙完,不过你可以跟我去医院等她。” 我问:“也是三医院?” 梁听南笑了:“傻瓜,当然不是,离你家最近的。不然不就穿帮了吗?” 说完,他忽然伸手揽住了我。 我正要挣扎,一股冷风便夹着雪花扑到了背上。 风雪过后,我抬起头,正要开口道谢,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直觉,本能地偏了一下脸。 余光看到梁听南的唇堪堪停下,若我没躲这一下,一定会吻上我的脸。 我其实有点生气,想直接推开他,但又怕他觉得失了面子,不帮我办事。 犹豫之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声音:“呀!” 是余 若若:“华哥,你看那是不是穆姐姐?!” 我连忙推开梁听南,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站在车门旁,苏怜茵正拉着他的手臂,余若若在一旁大声说:“华哥,你看他俩在做什么?接吻吗?她不是你太太吗” “若若!”苏怜茵提高了声音。 余若若住了口。 与此同时,繁华扯开了苏怜茵的手臂,疾步走过来。 我赶紧扯梁听南,试图将他推到店里,那里人多,繁华肯定会收敛。 但说时迟那时快,繁华已经来到近前,扯住梁听南,一拳砸到了他脸上。 梁听南的个头和繁华不相上下,但身体显然瘦弱不少,何况他性格文雅,也不像是那种会打架的人。 因此他立刻就失去了战斗力,踉跄起来。 我赶紧跑过去扯住繁华,说:“我跟他只是在说话,你别打” 没人阻止我,我自己住了口。 因为繁华虽然住了手,保镖却已经围了上来,就像是得了令似的,开始殴打梁听南。 怎么可以这样 我连忙松手,试图扑过去帮忙,手臂却被一只铁钳似的手攥住了,生生扯了回来。 是繁华。 他攥着我的手臂,冰冷地盯着我,如果目光有颜色,那这目光定然是灰蒙蒙的,如阴沉的隆冬,如在看一个死人。 我知道跟他说不通,余光见苏怜茵还在车门口,忙挣扎着大声叫道:“苏小姐!他给你妈妈治” 我的话同样没有说完。 因为就在我说话的同时,余若若拉开车门,苏怜茵跟她一起上了车。 这真像一场噩梦。 我再度看向梁听南的方向,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头,只能看到他的脚。 皮鞋丢了一只,狼狈到了极点。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这殴打别人造成的闷响,却如一记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上。 这天直到最后,我也不知梁听南到底如何,因为我是被繁华直接拖上了车。 一路无语。 车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终于,我回过神,看向了繁华。 “孩子我已经流掉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8章 一定要保住孩子 繁华就像失聪了似的,目不斜视,也不说话。 我攥紧拳头,提高了声音:“听到了吗?你的孩子我已经流掉了!第一天知道的时候就流掉了!” 我是真的生气了,愤怒到了极点。 动辄就对别人暴力相向,他简直就是个精神病! 繁华却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放下车窗,摸出了一支香烟,含到了口里。 然后,掏出了打火机,开始打火。 风雪顺着车窗冲进来,显然他忘了要用手去护,一下一下地按动着打火机。 齿轮的摩擦声跟风声缠绕在一起,我望着他颤抖的手,突然恶向胆边生,扑过去一把夺走了他的香烟,攥进了手心里。 “不敢面对吗?”我按住他的脸,像他强迫我那样强迫他看着我。 他的眼神灰蒙蒙的,十分空洞。 就像根本没有生命似的。 “我根本就不想要你的孩子,”我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因为你这种暴力的自大狂没资格有孩子!你就应该” 他突然捏住了我的下颚。 用力之大,当即便令我感到了剧痛。 我被迫住了口。 繁华看了我一眼,随即扯开领巾,囫囵塞进了我嘴里。 浓浓的男士香水味呛得我眼里全是泪,我抬手欲扯,他又划拉着按住我的两只手,抽出了我裙子上的腰带,缠了个紧。 随后一把将我推回了原地,扯出安全带,绑到了座椅上。 我拼命扭动挣扎,忽然,繁华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不得不看向他。 “再敢鬼扯,”他盯着我,仍旧是那种灰蒙蒙的眼神,“当心我让你生不如死。” 接下来的一路,我一直努力,但总是弄不掉嘴里那个讨厌的领巾。 我一直很害怕繁华,以前害怕他,是因为觉得他不爱我,怕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最近害怕他,是因为发现他原来偏执又疯狂。 可是今天我不怕了,我想得罪他。 我要让他痛苦! 但是,他却把我的嘴堵上了! 我折腾了一路,用尽了力气,终究还是没能挣开。 汽车一路开到我家。 繁华将我从车里扯出来,走到门口时,余若若又追了上来:“华哥,三姐叫你” 繁华伸手拨开她,拉开门进了电梯。 余若若又跟了进来:“她跟梁医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 繁华一把将她推了出去,不耐烦道:“滚!” 余若若跌到了电梯外,我没看清她的脸,因为电梯门合上了。 我家的房门大开着,刘婶被保镖按着肩膀,神情沮丧地站在玄关里。 繁华一路把我扯进卧室,推到床上。 我眼见他丢开了西装外套,连忙扭动挣扎。这时,他爬上来,撑到了我上面,卡住了我的身子,伸手扯开了领巾。 我尖叫:“你滚开!” 他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又发不出声音。 “我现在放开你。”他阴狠地看着我,声音很低,充满威胁,“但你给我记住,这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最好别再咒它!” 说完他就瞪着我,显然是在等我屈服。 被这样捏着,整个下颚都是麻痛的,所以纵然我坚持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软了目光。 繁华松了手,开始解我手腕上的腰带。 我躺在原地,望着他说:“孩子真的流掉了。” 繁华没说话。 “你现在可以解开看。”我说:“刚刚有经期了。” 繁华动作一滞。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额角绷起青筋。 我重复道:“我真的流掉了。” 他松开了手。 良久,掀起了我的裙子。 我望着天花板,等着看他怎么把我原地处死。 前几天,我真的有点后悔拿掉孩子。 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时所表现出的开心,令我觉得意外。虽然孩子是注定留不住的,但这感觉仍旧令我心酸。 可是现在 我的理智告诉我,拿掉孩子终究是对的。 就算我仍有十年c五十年能够活到一百岁,拿掉这个男人的孩子也是对的。 我等了好久,却只感觉到他把我的衣服穿了回去。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至少过了三分钟。 突然,繁华跳下床,一把将我抄了起来。 我惊叫一声试图挣扎,手腕上的皮带已经松了,我抽出手来,拼命拍打他的背,一边大骂:“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我下来!” 他果然把我放丢回了床上,但随后便将我身子一翻,双手背后,再度用皮带绑住了我的手。 我当然不依,尖叫骂他。 但只骂了两句,繁华便扯过领巾,再度塞回了我嘴里。 他再将我扛起时,我便彻底无法挣扎,扭了一会儿只好放弃。 软在他肩上,如一只被猎人扛在肩上的,垂死的野兽。 心里亦是恐惧到了极点。 他把我弄成这样是要去哪儿? 绑上石头沉海吗? 我告诉自己:我不怕的。 可是,心底又隐隐的 出了大门,我被繁华塞进了车,繁华随后也挤进来。 正要关上车门,苏怜茵过来了,她按住车门问:“你这是又要带她去哪儿?” “去医院。”繁华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让开。” “医院?”苏怜茵看了我一眼,满脸不安地皱起了眉:“是肚子不舒服么?你回家休息,我带她去吧。” 余若若的声音从苏怜茵的身后传来:“她不是上周才流产吗?会不会是流产后遗症” “嘭!” 繁华拉上了车门。 接下来的这一路,我没有再挣扎。 去了医院,总能让他知道真相吧? 事已至此,我已什么都不想说了。 还是郝院长的那间医院,这次是女高管,也就是高副院长接待了我们。 繁华说明来意:“她怀孕一个半月,刚刚出血了。一定要保住孩子。” 医生把我推走了,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直到我被推入病房,护士才给我松了绑,却随后就把我的手绑到了病床上。 “繁先生说你情绪不稳定,一直乱动。”护士说:“如果你保证不大吼大叫,嘴巴是可以松开的。” 我拼命点头。 护士解开了我嘴上的布条。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89章 乖乖保胎 “我根本就没孩子!”我看了一眼她身旁放着药物的小推车,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繁先生要求保胎,”护士说着,拿起了留置针:“需要输几天液,直到出血停止。” 说完,将针头扎进了我的皮肤。 我愕然:“我说了!我肚子里根本没孩子,难道你们连这都检查不出来吗?保什么!” 护士扭头看了一眼门口,弯腰压低了声音:“是葡萄糖繁先生太激动了,院长说,先依着他,慢慢让他接受。” 说完,她插上液体,调好输液管,转身走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悬在架子上的液体,无语到了极点。 病房里陷入死寂。 我兀自躺了一会儿,身体不能动弹,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加之之前闹了一场,体力耗尽,不由得开始昏昏欲睡。 但似乎过了并不久,我便感觉到异样,仿佛有人正在看我。 张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站在门口,屋子里这么暗,因为没开灯,看上去就像一个鬼影。 看来他已经明白了? 终于来打我了? 我屏住呼吸,经过这么久的冷静,怒气消散了几分,心里也生出了些许不安。 繁华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突然走了过来。 这几分钟里,我的后背已经潮了。 他一边走,一边拉了张椅子,放到病床边,坐了下来。 这会儿离得近了,我稍微能够看清一点他的表情——没有表情。 他直直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总算开口:“清醒了?” 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繁华说着,抬起了手。 我连忙缩起脖子。 但他只是拉住了我手腕上的布条,摩挲着。 我望着他,想着当他解开我时,我是翻身就跑,还是干脆意气些,抓花他的脸? 但繁华始终没有解开,他只是摩挲着布条的绳结,垂着眼低声问:“亲他是什么感觉?” “感觉很好。” 反正梁听南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说没亲我都会替他亏。 繁华微微颔首,仍旧面无表情:“你怀着我的孩子跟他‘感觉很好’?” 我说:“我已经把你的孩子流掉了。” “流掉了?”繁华看过来,又是那种灰沉沉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我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站起了身。 他这么高,屋里又这么暗,这一站起,当真就像恐怖片里从棺材中立起来的僵尸似的,骇人到了极点! 我被这样子吓得呆了呆,回神时,才发现他已经欺了上来! 我当然不想让他碰我!可双手被缚在床两侧的护栏上,根本无从挣扎! 我张口想要大叫,他却径直捏住了我的脸。 漆黑的眼在黑暗里闪烁着杀气腾腾的光,他的声音缓慢且阴冷:“你怎么不去死?” “” “嗯?你怎么不去死?”他瞪着我,目光就像瞪着兔子的猎鹰,他下颚绷紧,脸色清白,“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痴c自私自利的蠢货!你怎么不去死?!” 我张嘴,颤声说:“我很快就会去死的。” 我可没有骗他。 他顿时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他,不躲不闪。 对峙。 良久,繁华忽然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死?你死得了么?”他松手,转而按住了我的脸颊,微微低头,额头贴住了我的,这姿态就像是在说情话,但他说,“你以为我会让那三千万到账?” 我愣住。 “果然是收了,”他居然笑了,笑得充满仇恨又邪恶,“正事学不会,杀起我的孩子倒是利索。穆容菲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干的事都连畜生也不如?” 呵,我不是人? 好,他是。 我说:“反正我已经把孩子流了,能多收一笔钱也是好” “的”字还没出口,脖子上便传来压力。 我干脆闭上了眼。 繁华终究没有扼死我,事实上,他的手只在我的脖子上停留了不到两秒,便继续往下滑,滑开了我的衣领。 我无法反抗,只能像个死 人似的任他折腾。 也没心力反抗。 三千万又没了,我爸爸的医药费又没了着落。 我的心疼得要死。 肯定又是我搞砸了,这会儿,我真的开始后悔了。要是我能忍住愤怒,过几天,等钱到账再发作,那我真的可以直接滚去死了! 繁华骂得没错,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忽然,头上传来压力,我能感觉到,是被一双手按住了。隔着雾蒙蒙的水渍,我只能听到繁华阴森的声音:“痛么?” “” 痛。 他总叫人这么痛。 “你活该。”他幽幽地说,语气活像个幽灵,“杀掉我的孩子痛不痛?” “” “肯定不痛吧!”他低喘着,咬牙切齿,“‘反正已经流了’说得这么轻松,是不是麻药打的太多了,把你的脑子一起打傻了?” “” 我不想说话,他是个疯子。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穆容菲。”唇角忽然传来剧痛,是他咬住了我的嘴。咬了许久,终于出声,“是要乖乖保胎,还是赔我一个新的?” 我怔住,呆呆地看着他。 都这份儿上了,还保什么胎? 他是真的疯了吧? “嗯?”他用拇指抹了抹我的眼睛,我因此而看清了他的脸,扭曲的,急迫的,当真就像个疯子,“自己选吧。” 我一张口,他却又按住了我的嘴,轻声说:“算了,别选了。一边保胎一边赔我吧,嗯?你这个白痴。” 我忍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疯了?” “谁说不是呢?”他突兀地发出一声冷笑,声音转低,“你要是再不管好自己的嘴,我就去医院拔了你爸爸的管子,为我的孩子报仇。” 我突然明白了:“监控记录拍到的就是你,对不对?” 他没说话,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我想咬他,但牙齿还没来得及合上,脑袋里就传出了剧痛。 剧痛 眩晕 我的力气完全被抽干了,整个人都像是堕入了地狱里。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0章 我会记一辈子 朦胧中,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 听不清是谁,隔得好遥远,就像是在做梦。 “傻子c你这个傻子”一连说了好几遍,“我该怎么办” 我再醒来时,是先听到了说话声。 是郝院长的声音:“我告诉他是因为情绪激动和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引发了迷走神经晕厥他没有怀疑。” “很好。”是苏怜茵的声音,“她的情况怎么样?” “最好还是要住院治疗。”郝院长说,“能让她在最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知道了。”苏怜茵说,“我听说出了很多血,是孩子出问题了?” “孩子的事,繁先生说是他的隐私,不希望别人过问。”郝院长笑着说,“不过没听说有出血。” “好。”苏怜茵仍旧是那种毫无情感的语气,“辛苦郝院长了,就请你先回避一下吧。” 郝院长笑呵呵地应了声,很快,关门声传来。 苏怜茵的声音响起:“醒了就睁眼吧,我与你聊聊。” 我睁开眼,看向苏怜茵。 她靠到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良久,她开了口:“你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 我说:“这与你无关。” 她前脚给了我三千万,却后脚就让繁华知道了这件事。 这事一共就三人知道,肯定是苏怜茵告诉了繁华。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但这绝非善意。 三千万已经打了水漂,这次我只能“管好自己的嘴”。 苏怜茵微微点头:“看来阿华是知道钱的事了。” 我没说话。 “怪我,不该用支票。”苏怜茵说,“不过纵然如此,穆小姐也仍然会履行承诺的吧?毕竟,你说那本来就是你的目的。” 我说:“我不会。” 要不要把病告诉繁华是我自己的事,但跟她之间的承诺已经没了。 苏怜茵轻轻歪了歪嘴巴,说:“我可以直接转给你三千万,这次走其他账户,只要你这里不出问题,绝不会再被阿华知道。” 我看着她。 “希望你能履行承诺。”苏怜茵淡淡地说,“原本觉得你也算有点可爱,不想说出来让你伤心可惜啊,你果然如传闻一般虚伪。” 她说着,站起了身,轻轻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那孩子是你的保命符可惜你真是个留不住福的命。” 说完,翩然出了门。 保命符? 故弄玄虚。 我上网查过,我的病,现在全世界根本就没办法攻克。 相反,怀孕就要停止一切治疗。 催命符还差不多。 苏怜茵走后,我抬头看着架子上挂着的药瓶,这瓶子当然不是葡萄糖的包装,多半是帮我缓解病情 瓶子的标签一片模糊,我下意识地眯起眼,这时,忽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我看不清了。 我的视力向来不错,现在却连最大的那行名称都看不清 郝院长进来时,我还在流泪。 听到他轻轻咳了一声,才回神。 手腕上的钳制松了,有人调整了床头的角度。 几张纸放到了我手上,郝院长的声音传来:“看来你已经感觉到了,肿瘤压迫到了视神经。” 我问:“我还有多久会瞎掉?” “你的病情比较特别,和大部分癌症都有所不同,我们院的医生水平不够,所以我求助了梁医生。”郝院长说,“但他说,因为你要求病情保密,所以他想单独跟你通话。” 我忙说:“好。” 郝院长把手机拨了号,接通说了几句话后,递给了我。 我放到耳边,听到里面传出梁听南的声音:“穆小姐?” “对”我看了一眼郝院长,觉得有些不方便,便只问,“我已经看不清东西了,郝院长说你看了我的片子。我会很快瞎掉吗?” “不会很快。”他说:“我刚刚看过片子,想告诉你的其实是个好消息。肿瘤的生长速度减缓了。” “减缓?” “对,其实压迫视神经是迟早的事,现在已经比预计得要晚。”梁听南说:“我测算了你的数据,的确有大幅度的减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我的意思是,吃喝休息,有什么不同的么?” “吃 喝都跟以前一样,”我说,“休息还不如之前有了孩子。” “这样啊。”梁听南笑着说:“别太有压力,减缓是一件好事,我下午再仔细分析你的数据,看看能否为你设计新方案” 他说到这儿,那头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我回来了,外面可真冷你不好好躺着,在跟谁讲电话呢?” 穆安安?! 梁听南笑了说了一句:“是一个朋友。”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问,“生气了?怎么不说话?” 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又是你告诉了我姐姐?” 听穆安安的口气,他俩好像是住在一起的! “告诉什么?”梁听南笑着说,“昨天他们走后,我躺在路边不能动,是你姐姐路过救了我。我怕影响不好,没有回医院,她就来我家里照顾我。” 他这个描述不由得令我赶到一阵窝心,软了语气,说:“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错的又不是你。”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你用什么护肤品?” “随便用的,怎么了?” “味道真香。”他柔声说,“像你一样清新温柔我大概会记一辈子。” “” “又生气了?”他的语气有些少见的轻佻。 “梁医生。”我想提醒他自重,但郝院长就在旁边,我不知该怎么说,“就辛苦你帮我看片子了。” 梁听南顿时笑了:“抱歉。我” 那边又传来了穆安安的声音:“你在跟谁讲电话?你的小情人儿么?” “不是,我的病人。”梁听南匆匆说,“那就这样,等我分析过片子再联络。”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交给郝院长。 郝院长张口欲问,但最终还是话风一转,说:“你希望我们医院也帮你治病吗?还是就在三医院?我的建议其实是在我们这里,毕竟离家近,拿药c输液c急救都比较方便梁医生跟我们院的合约还没结束,可以来看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1章 看他爱不爱得起来 我说:“你们会瞒着我丈夫吗?” 苏怜茵肯定交代了。 郝院长笑了,圆滑地说:“不是瞒着他,而是,你有文件,表示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郝院长走后,我下床搜寻了一番,只在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的外套,手机皮包自然不知所踪。 肯定是繁华拿走了。 刚躺回床上,门就响了。 来人一身白衣,手中端着托盘,赫然是余若若。 我不由得浑身僵直,余若若则施施然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放下托盘说:“我是来给你送饭的,穆姐姐。” 我说:“谢谢,请你离开吧。” “怎么能立刻就离开呢?”她笑眯眯地捏起了护栏上的白布条,“我决定喂饱你再走,你自己看,是你自己乖乖配合呢,还是我费点事,把你绑在这里?” 我扫了一眼托盘里的盘子,盘子只是普通的医院餐具,里面放着菜和粥。 以我的视力刚刚当然看不清,这会儿才忽然惊觉,粥碗里白白的东西正在蠕动! 我连忙扯下悬在上方的呼叫电话,还没按下去,手腕就被攥住。 是余若若。 她力气奇大,动作也极快,纵然我拼命反抗,还是被她绑在了护栏上。 她按动病床遥控器,摆好姿势,施施然拿起了粥碗,盛了一勺。 离得近了,那虫子的模样更清楚了,是蛆! 刹那间,我的喉头涌起了强烈的恶心。 余若若用勺子搅合着粥,笑眯眯地说:“大米粥没什么营养,只有水跟糖,是穷人的东西。所以呀,我特地给穆姐姐带来了‘珍珠米’,这蛆呢,营养丰富,适口性好,吃到嘴里呀,q弹软滑,最适合孕期滋补” 她说着,盛起一勺,作势就要送进我的嘴里。 我拼命闭紧嘴巴,摇头试图避开。 勺子被我的嘴唇碰得一偏,蛆虫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掉进了我的衣领,顺着我的皮肤滑下。 我的头脑几乎陷入空白,拼命地提醒自己不要尖叫,因为她绝对会直接塞进我的嘴里! 我能做的唯有咬紧牙关。 耳边传来笑声。 是余若若。 “呵呵呵”她笑得得意又灿烂,“至于这么害怕么?你知不知道人死了多久会生蛆?” 我不知道。 强忍着尖叫跟呕吐的念头。 “三天啊只需要三天,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沦为这些小东西的食物。”余若若的声音幽幽的,如雾林中冷笑的恶鬼。 “无论你生前多漂亮c多聪明c多能干c有多少人爱你都无法阻止你变成一滩臭肉,被它们咬烂,成为它们的食物跟粪便” 她说着,将勺子放回碗里,缓缓站起身。 然后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我的头发。 我摇头挣扎,但无济于事。 余若若的力气太大了,我又如此虚弱。她用力一提,我便只能感到剧痛,不得不仰起脸按照她喜欢的姿态望着她。 余若若瞧着我,脸上带着笑。 她的确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天真无邪,清纯可爱,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圆圆的大眼睛半弯着,眼中流淌着阴毒的暗光。 她与我对视了一眼,然后,举起了粥碗。 头顶上传来温湿,白色的蛆虫一股脑地掉了下来。 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掉进我的衣襟里,在我的腿上蠕动。 温热的粘液渗进了头发丝,我再也忍不住,张口用力地吐。 耳边传来余若若的声音,幽幽的,如雾林中的幽灵,“好好跟你未来的伙伴们玩一会儿吧。像仙女一样美好的女人真该让他看看你现在的德行,看他还爱不爱得起来?” 说完,她丢开碗,转了身。 与此同时,门口突然传来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吐得眼前发晕,起初无法分辨声音的来源是谁,直到他忽然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再也闻不到他的气味儿了,四周只有那股恶心的蛆虫和呕吐的枪毙味道。 后面的事我没有太深的印象,再醒神时,是因为头皮上再度传来了湿黏! 那湿黏从头皮上淌到了脸颊上,顺着我的脸颊流过脖颈,最后流进了前襟。 如一只只湿黏的蛆虫。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心脏仿佛卡在了喉咙里,震颤c跳动,卡住了我的气管。 我喘不上气,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抓头发c抓脸。 抓了不知多久,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臂,耳边传来声音:“别怕,没事了,已经洗干净了” 那声音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加之我的身子被控制住了,渐渐地,被迫冷静下来。 这才发现,我正站在花洒下。 身上的衣服不知去向,那顺着我的发丝流到脸上的,是水。 水从我的脸上流到身上,最后汇聚到地板上。 混着丝丝殷红的血。 水中除了我的赤足,还有男人的皮鞋。 我愣怔地转过头,看了过去。 是繁华。 就是他刚刚用手臂箍住了我。 此时他和我一样站在花洒下,满脸是水。 我看他的同时,他腾出手来捧住了我的脸,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的嘴唇冰凉c潮湿,吻慢慢地从我的额头上滑下,经过眼睑,来到唇边——如一条蜿蜒的蠕虫。 我开始剧烈颤抖,反胃阵阵上涌。 我的样子一定很明显,繁华松开了手。 我推搡了几下,没力气推开他,更没办法说话,一张口,只能干呕。 可能是吐到了他身上吧 混合着水流,也看不出什么。 只感觉到他揽着我,用手掌抚着我的背,听到他在我耳边说:“没事了,菲菲” 冲了好久,那种特别恶心的感觉总算逐渐消退。 繁华取了块浴巾裹住我,将我抱出了浴室,放到病床上,解着湿透的衬衫,说:“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回来。” 我低头看着病床,被褥是新的,但缝隙里呢? 一想到这个,就又忍不住开始恶心。 这时,头顶上覆来一只手,我僵住,这时,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病房换了,不是那张床了。” 我转头看向他。 他垂眸瞧着我,在我看他的同时,弯下腰,吻住了我的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2章 别怕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接触这种软糯的东西,伸手推他,他便握住了我的手,松了口道:“别害怕,我拿衣服回来换。” 病房是个套间,外间的衣柜里就有男士病服。 是以繁华不到半分钟就回来了,先把女士衣服放到我面前,然后便开始脱衬衫。 我觉得有点冷,便把头缩在浴巾里,但一看到白白的床单就想起那些蛆,只好又抬起了头。 望着繁华将衬衫丢开,又开始解手臂上湿透的纱布。 他的伤口被泡的泛白,但我一点也不同情他。 余若若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既然喜欢,就应该娶她。现在这样放着她折磨我,又逼我给他生孩子,算什么呢? 而且 监控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繁华对我不好,但对我爸爸一直很尊重。 如果他连我爸爸都伤害,那我 昨晚说到这个话题时,其实只有我在问,繁华到最后也没承认,我更是发病了,记忆都模糊不清 也许是我记错了吧?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真的宁可这么想。 我正出神,忽然繁华来到了我近前。 我这才回神,原来他已经把衣服换好了。 他在床边坐下,先是抬手按了按我的头。 我不想被他碰,便动了动脖子。 他的手便顺势落到了我的脸颊上,触了触,随即伸手,握住了浴巾边缘。 我连忙攥紧浴巾,但我的力气怎能及得了他?被他一把扯开。 我连忙抱紧自己,说:“你现在就算” 他忽然拿起裙子,套到了我的头上。 我愣了一下连忙穿上,见繁华挑起了眉,一脸疑惑:“我现在就算怎样?” 一边伸手把我的头发从衣领里拿了出来。 我摇头。 繁华倾身看过来,额头抵住了我的:“说啊。就算怎样?” 我看着他明显带着玩味的眼睛,连忙抱紧自己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安静 蓦地,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熟悉的异样。 正暗叫不好,这时,脸颊上忽然传来了温软的触感。 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听到了繁华的声音,很低,很轻,近在咫尺:“还有功夫想这个,看来是缓过来了。” 我缩起脖子,说:“我没有想。” 没有女人在这种时候还会想它的。 “脸都红了。”他低笑着,手掌握住了我的脚,“声音还在颤,像只小猫咪。” 我忍不住缩起脚,抬起头说:“那是因为我” 对上他带笑的眼,赶紧又住了口。 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怎样啊?”他说着,又握住了我的脚,像对待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摩挲着。 “因为我肚子痛”我提醒他,“你不要这样抓我的脚。” “为什么不要?” “因为脏啊” 那可是脚啊! “怎么脏了?”他一笑,拉过我的脚,低头猝不及防地吻了一下,“白白嫩嫩,又香又软的小脚丫。”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又抬起头,靠到我的脸颊边,深深地吸气,“我的菲菲全身都是香喷喷的。” 虽然他在哄我开心,但我还是得说:“你确定你闻到的不是血腥气吗?” “菲菲的血腥气。”他的嘴唇在我的脸颊上轻触,“香喷喷c甜丝丝的血腥气。” 我缩起脖子,推住他的脸:“你别闹了给我卫生棉” 就在他身后呢。 他却握住了我的手腕,说:“躺下。” “” 他想做什么? “乖,”他按住我的肩膀,推了推,“躺下,不碰你。” 我紧张地躺下,见他拿起了女性用品,拆开,忙说:“你给我,我可以自己” 他已经贴好了。 这么熟练 无语之际,他又拿起了我的脚腕。 这次我已经不再拒绝了,抬起手臂捂住了眼。 上一次被人帮忙穿这个衣服,还是我妈妈在的时候 捂了一会儿,忽然,我感觉繁华身子一动,靠到了我的身 边。 吹风机的响声传来,热风吹进了发间。 他的动作真轻柔,拨弄着我的发丝,就像琴手在拨弄琴弦。 我忍不住往下移了移手腕,一抬眼睛,就对上了他的眼。 他目光玩味,见我看他,便又动了动吹风机。 一股热风吹来,虽不重,但我还是吓了一跳,连忙又捂住脸。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他的声音在风声里显得很模糊:“小兔子” 很快,我的头发便被吹干了。 身上的冷意也消散了大半,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禁不住有些困倦。 风声停止后,我不由得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这时,小腹上忽然传来温热,摩挲着。 是他的手掌。 难怪小动物都喜欢被摸肚子,被人摸肚子确实好舒服。 手腕被握住,拉开。 感应到光线,我睁开眼,对上他微垂的眸。 他瞬也不瞬地看着我,专注的目光令人有点紧张。 我感觉气氛不对,正要开口,他忽然低下头,吻到了我的额头上。 我作势就想抬起手,手腕上的压力却增了几分。与此同时,繁华含糊的声音传来:“别怕,让我亲亲你。” 说着,身子一歪将我压住,一边把我的手拽到了他的衣襟里,一边说:“别紧张,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说着,用腿卡住了我的脚。 我这会儿浑身是冰凉的,手脚更是如此。 但他恰好相反,他的身上总是热得像火炉。 被他这样圈着,就像在身上裹了块电热毯,从皮肤暖进了血液里。 他的确什么都没做,在我脸上细细地吻了一阵,便停了下来,额头抵着我的额角,微微低喘。 我的眼皮在打架,逐渐困到了极点。 朦胧中,忽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她三周前才刚刚发过烧。” “对,她的流感还没有痊愈就拿了孩子。”郝院长说,“身体需要时间来恢复,这时候洗澡不宜太久。” “你确定她没别的问题?再做个体检吧” 声音慢慢地小了。 我吃力地张开眼,只看到门口的背影。 关门声传来,困倦再度涌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3章 你疯了吗 我闭上眼,这次彻底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 梦到了好多蛆,在我的身上蠕动,爬行,流下粘液。 周围充斥着令人头昏的恶臭,它们啃咬着我,吞噬着我 而我? 我怎么了 我动弹不得,没有知觉。 咬着咬着,其中一只突然抬起头,白色的脸露着可爱的笑容,大大的黑眼中里绽放着猩红的光。 “穆姐姐”她咧开口器,“你可总算死了” 我怔住,呆滞地看着她。 我尖叫吗? 我不知道。 哭了吗? 我也不知道。 我捂住脖子,试图呼吸。 这时,突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有人在我耳边拼命地呼唤:“菲菲!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眼前逐渐清晰。 四周很暗淡,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 心脏仍在疯狂抽动,一只手在我的胸口抚着,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别怕,没事了,冷静点” 一边说,一边抚着我的脸颊,在我眼睛上亲吻。 我逐渐平复下来。 浑身都已虚脱。 安静了许久,繁华再度出了声:“饿了么?” 我点点头。 胃里因为饥饿都开始绞痛了。 繁华摘下呼叫电话,很快,传来了敲门声。 是苏怜茵。 她将托盘放到了桌上,走过来,看着繁华问:“她好些了么?” “嗯。”繁华说,“谢谢三姐,你出去吧。” “你把若若放出来。”苏怜茵说,“她这次的确有些过分,但你也要体谅她,我怕你把她弄伤了,妈妈那里没法交代。” “我自己会交代。”繁华说,“请你出去吧,三姐。” “阿华。”苏怜茵看了我一眼,加重了语气,“你跟我出来。” 繁华明显陷入了犹豫,最后在我头上吻了吻,柔声说:“你先吃,我马上就回来。” 他俩出去了,我当然不想坐在屋里等,便也下了床。 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果然,外间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听不清。 正纠结要不要将门开一条缝,就听到了“啪”的一声。 我连忙拉开门,与此同时,苏怜茵的声音传来:“你疯了吗?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 繁华没吭声,事实上,说完这句后,苏怜茵也没再说话,因为他俩都看见了我。 现在繁华背对着门,苏怜茵面对着她,我一出来,她满是怒气的脸正好跟我打了个照面。 见到我,她眼睛瞪得更圆,脸上清晰地流露出了厌恶,作势就要朝我走来。 繁华侧了侧脸,显然也看到了我,伸出手臂,说;“她不知道” 苏怜茵脚步一停,扭头看向他。 “我们出去说。”他揽住苏怜茵的身子,说,“姐,她还怀着孕,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 苏怜茵睖了他一眼,被他推了出去。 我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回了房间。 打开餐盘盖子,拿起筷子想吃几口,却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颗粒晶莹的米饭。 忍不住捂住嘴跑去浴室。 干呕了一会儿出来时,见繁华正端着餐盘欲走。 见到我,他挑眉笑了一下,道:“咱俩出去吃。” 从医院大楼出来,我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睡了整整一圈,难怪饿得要命。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照在繁华的脸上,那个巴掌印就十分明显。 上了车,我问:“你脸还疼么?” “没事。”他握着方向盘,一边瞟了我一眼,“你在担心么?” 我说:“不明白你姐姐为什么打你。” “不明白就算了。”他说着,又玩味地看了我一眼。 我气馁,只好实话实说:“你姐姐要你把余若若放出来你把她怎么了?” 繁华说:“去月亮湾吧。” “我不是问你这”我突然反应过来,“去那里干什么?” “尝尝那的菜,”繁华微哂,“看看里面带不带迷药。” “” 想到月 亮湾的事,我就不太舒服。 幸好,繁华只是说说而已,汽车行驶到月亮湾附近便转了弯,来到了一条小巷子口。 繁华搂着我,七拐八拐地在巷子里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套小院门前。 小院很是精致,没有牌子,看不出是什么馆子。 院里栽满了鲜花,极为精致漂亮,院里拴着一条身姿挺拔的细犬。 我们进来时,细犬便挺起脖子,随意地叫了两声,随即高傲而充满警惕地瞅着我们。 繁华摸了摸它的狗头,里面的人随后迎了出来,是个看着不到十岁的女孩子,笑眯眯地说:“华叔!来啦!”又看向我,顽皮地眨眨眼,“这位是” “我太太。”繁华说,“你爸爸呢?让他给我们弄点东西吃,不要米饭,不要蒜粒。” “在的。”小女孩顽皮一笑,“我先带你们坐下,再去找我爸爸来。”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引着我们往里走。 繁华揽着我跟上,来到了里面。 屋里是个小厅,连着两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屏风后传出了说话的声音,明显是有客人。 小女孩引着我们进了另一个,待我们坐下后便跑了。 繁华则找来茶水,给我斟了,一边说:“这里的菜很好吃,你肯定喜欢。” 茶香扑鼻,闻味道就不是凡品,我闻着香气,轻轻喝了一口,说:“可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里?” 繁华笑道:“这家伙懒,一个月也开不了几回。”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了声音:“枉我还亲自下厨,小子竟然说我懒。” 来人是个看上去极年轻的俊美男人,身材与繁华不相上下。他穿着朴素的白汗衫跟牛仔裤,身上还系着围裙,看人的样子极清冷。 他将托盘里的两盘凉菜放到桌上,看了我一眼,问:“瑶瑶说这是你太太?” 繁华点头。 男人再度看向了我,微微颔首:“你好。” 我说:“你好。” “希望你喜欢我做的菜。”他冷淡地勾了勾唇角,随即看向繁华,“你二姐也在这儿,刚刚说是听见了你的声音。” 男人施施然走了,繁华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4章 能让她滚了 我观察了他一会儿,问:“你二姐是” 繁华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繁华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原地等。 不多时,瑶瑶的爸爸,也就是那位大厨又来了。 这次他带来了热菜,见凉菜并没有动,还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吃?不合口么?” “不是。”我说:“繁华出去了,我在等他。” “不必等他,菜不等人。”大厨说,“凡事都是及时最好,品菜也是如此。尝尝。” 对于一个开业只凭兴趣的厨师来说,做菜中最重要的显然并非是生意,而是一门艺术。 于是我也不想驳了他的兴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放到了嘴里。 唔 真好吃,清香扑鼻,虽然每间饭店都会做藕,但能够把食材本身的香味激发到这个地步的,还是第一次。 我忍不住称赞道:“好好吃啊!” “当然了,可惜你吃得晚了。”大厨说,“热菜现在就吃,别再糟蹋了。” 我夹起热菜,问:“怎么又是藕?” “我喜欢藕,”他说:“色泽简单易搭配,味道鲜爽不抢味,本草纲目赞它‘生于卑污,而洁白自若。质柔而穿坚,居下而有节。’是灵根。” “对呀” 我有点激动,正要继续说,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笑声:“拦我干什么?月月说你小子领着那只小狐狸精来了?让我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我一惊,大厨倒是不慌不忙地拽住了我的手臂,并且捂住了我的嘴。 我的座位后就是个上菜的小门,他直接将我拖进小门,而后松开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见他似乎没有恶意,又见他拉开了门上的小窗,便没有再叫,靠过去,透过小窗,见屋里已经进来了一个女人。 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黑发高盘,穿着一条黑色套裙,披着深色系的皮草,手拿蛇皮包,一身的珠光宝气。 与苏怜茵那仙女一样的精致外形不同,这一位与繁华长得更像,自信精明的气质也像,一望便知是个手握权柄的人物。 肯定就是他二姐了。 这位二姐笑着走进来,在唯一的餐桌上打量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繁华。 繁华急匆匆地跟进来,这会儿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跑得还真快啊,算她有自知之明。”二姐径直坐到我的位子上,拿起我的筷子丢到了一边。 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后颈上的彩色图腾。 繁华在她对面坐下,我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脸。他笑着问:“二姐再跟我吃点么?” “当然了。”二姐说,“你还得再陪二姐喝两杯。” “你喝得够多了,我还得开车。” “少废话。”二姐笑着说,“月月,出来拿酒。你小子圣诞节不等姐姐回来就跑去搞女人,害得我都没见上你,今天这顿你可别想逃!” 我身后的大厨便拨了拨我他居然叫月月。 月月将酒送出去,二姐立刻凑到他身边,“有狐狸精的气味儿。” 月月冷淡地说:“我只闻到二姐身上的血腥气。” “哼。” 二姐拎起酒瓶倒给繁华,月月拿着托盘回来了,朝我比划了个“走”的手势。 我正要走,忽地又听到餐厅里传来二姐的声音:“姐听说她已经把穆氏给你了?” 繁华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笑着回答:“是。” “能让她滚了?” “手续还没走完。”繁华说,“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刚刚爆过新闻,我的名誉重要。” “好吧。”二姐拎起酒壶,给繁华满上,笑着问:“话说回来,小狐狸精手段如何?” 繁华笑了笑,没说话。 “你喜欢的话,多玩儿两天也没什么,但是”她声音转低,我听不到了。 罢了,我也不想听了。 月月大厨带我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张小石桌,小女孩瑶瑶正把皮筋的一头绑在腊梅树上,另一头绑在石凳的腿上跳皮筋。 月月让我在桌边坐下,说:“等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说完,不等我道谢便走了。 我坐在凳子上,不想与人说话,幸好瑶瑶跳得专注,也没 功夫理我。 只有那颗用来拴皮筋的梅花树,在瑶瑶的跳动中一晃一晃,梅花纷纷落下,落在地上,落在皮筋上,甚至我的身上—— 很荣幸,死前还能再看到一种花,若是所有的花都只在春天开,我就什么花都看不到了。 我伤春悲秋着,心思也不免有点恍惚,这时,听到了月月的声音:“来,趁热喝。” 菜盖掀开,热气腾腾之下,是一碗浓郁鲜美的汤。 “先喝汤,暖暖胃。”他说,“我再去做几样别的菜。” 我忙说:“不用了,我有这碗汤就够了。” 他没搭理我,径直喊:“瑶瑶,来帮我。” 我喝着汤,胃的确暖了不少。今天本就不冷,喝完正好没有出汗。 很快,瑶瑶跑出来了:“华婶婶,我爸爸要你到里面来,咱们一起吃。” 厨房里其实有点乱,但看得出已经收拾过。 靠窗的位置有张餐桌,这会儿月月正在摆菜。 原来人家不止是给我做。 桌上的菜色精美可口,这父女俩话都不多,只有在我不好意思夹菜时,月月才会催促。 饭毕,碗盘全都见了底,大部分都是被我吃掉的。 瑶瑶跑出去玩儿了,我便帮忙收拾碗碟,月月见状,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个围裙。 我系上,顺便连厨房一起收拾了,就听到后院传来了声音:“瑶瑶?我老婆呢?” 是繁华。 “在里面哦。华叔,你看起来好醉哦” 我解着围裙,一边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径直冲过来,不等我说话,一把将我揽在了怀里。 我“哎”了一声,赶紧推搡,倒是一下就把他推开了,但紧接着,他便捧起我的脸,不管不顾地亲了过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5章 耍酒疯了 浓浓的白酒味儿在四周氤氲,侵入我的口腔。 我的头几乎要开始痛了,缺氧之际,繁华松了口,垂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德行显然是醉得不轻。 我便说:“咱们走吧,这里” “你生气了!”他蓦地开始眼神发冷,“是不是?” “没有,”我说,“先跟我上车去,这里是别人家” “你生气了!生气了就去找野男人,找肿瘤专家,玩儿失踪c闹离婚c还自杀”显然他根本没听我说话,兀自瞪着我逼迫似的絮叨,“手段高超!” “” “水性杨花的狐狸精!” “” “迟早要被你拿捏死”他说着,按紧了我的脸,大力咬住了我的嘴。 剧痛袭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眼角反射性地淌出了泪。 平时很残暴也就罢了,喝醉了竟然开始耍酒疯? 忍了好久,终于,繁华松了口。 眼前一片模糊,我抬手擦去眼中的泪,见繁华正看着我,紧皱着眉。 似乎是清醒几分了? 我说:“咱们快走吧” 他松开了手。 却不过几秒,又伸手拥住了我的身子,另一手按住我的后脑。 “鳄鱼的眼泪”他说着低下头,开始吮我脸上的泪,一边咕哝,“坏菲菲,坏女人” 吮着吮着,忽然低头,用力把我按进了他怀里。 我已没办法再挣扎,像个死物似的任他揉捏。 至于月月父母会怎么看我喝醉失态的了反正不是我。 我豁出去了。 幸好,繁华抱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身子也越来越沉。 这时,月月才走了过来,说:“他睡着了。” 月月帮我一起把繁华扶到副驾驶上,并表示他没驾照。 送走月月后,我先坐进驾驶室,趴过去翻着繁华的兜,刚摸他的手机,手腕就被抓住了。 抬头一看,见繁华正半张着眼,揉着额角,危险地瞧着我。 看这眼神,似乎是醒酒了。 我解释:“我给你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 繁华环顾四周,随即放松下来,将手机往后座一丢,伸手按住了我的脖子,在我嘴上久久地亲了一口,说:“你开吧,直接回家” 我说:“我开车技术不好。” “就十分钟。”他说着,搂住了我的身子,闭起了眼。 “我这会儿发冷,手抖,眼晕。”我说,“会出事故的。” “那就一起死吧。”他闭着眼说。 我望着他,没说话。 他就是不知什么是死,才说得这么轻松。 车内陷入沉默。 繁华抱得很紧,我拿不回手机,只好维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沉默。 中午吃得太多了,加之酒气一熏,的确有点困。 昏昏欲睡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菲菲” “” “又睡着了?”他说着,动了动身子,低下头,对上我的眼睛后,靠了回去,“怎么不出声?” 我说:“不想说话。” “你总是不想跟我说话。”他低头在我头顶上吻了吻,说,“过来。” 过去感觉他不怀好意 我说:“我在这里就挺好。” “喝醉了又起不了反应,”他说着,手指掏进了我的腋窝,“过来。” 我痒得不行,又躲不开,只好爬了过去。 繁华放下椅背,搂着我躺下。 地方有限,我只能趴在他怀里。 一趴下就更困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时,听到繁华问:“我刚刚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 真不想回忆刚刚的事。 “嘴破了,也出汗了。”他说着,将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里,“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也很想知道。”我说,“在别人家厨房能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哼” 繁华笑了一声,陷入了沉默。 我也没有说话。 车内陷入静谧,只有繁华的手指在我的头皮上轻轻按着,很 舒服。 我再度闭上眼,却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你是哪天把孩子流掉的?” “” 怎么又问这个? “若若说跟单子是同一天。”他的很低,仍有些含糊,“就没犹豫么?那也是你的孩子。” “” 繁华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含含糊糊地道:“有时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 我问:“为什么?” “瘦了这么多,又发烧”他轻声说,“得了癌症也没法要孩子。” 我心思一动,扭头过去看向他:“那你希望我是得了癌症,还是纯粹不想要你的孩子?” 繁华垂眸看了我几秒:“得癌症吧。” 我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便弯起了唇角,仰头闭起了眼:“这样我也没烦恼了。” 我没再说话。 我活着,他就有烦恼。 他有什么烦恼?为何而有烦恼? 我不知。 突然,繁华又抬起手,按住了我的脸颊,在我的嘴唇上嘬了嘬,道:“苦的。” 我说:“刚刚他做了苦瓜。” 他没说话,再度贴了上来。 这次吻得更久,直到我彻底窒息,他才松了口,呢喃道:“菲菲,我爸爸骗了我” “” 怎么突然说他爸爸? “他说喝多了根本不行”他轻声地说,“老头子撒谎。” 事实上,我不知道他爸是不是骗了他,但他骗了我。 事毕,繁华直接睡着了,我推了好久,才总算把他推得侧开身,爬起来弄好了衣服。 车是被我开回去的,开到车库里时,繁华还在睡。 我也不敢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索性放下椅背,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便又爬了回去。 一躺下,他便伸出手臂,将我圈进了怀里,低笑着咕哝:“这不是也能开嘛” 我说:“醒了咱们就上楼吧。” “不上。”他又把我压住了,说,“咱们就在这儿睡。” 我说:“可是我冷。” “搓搓就热了。”他说着,用手掌搓我的胳膊。 我有些无语。 他喝醉了,我又弄不动他,真是有些没辙。 搓搓的确有点热了,但仅限于这条手臂,我身上的其他部件还是尽量往他怀里缩。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6章 一对儿就够了 其实车里挺暖,繁华的额头都些潮了。 冷的,是我愈渐虚弱的生命。 搓着搓着,传来了手机音乐声。 就在我的头旁边,因此我一伸手就拿起来了,看到了屏幕上“余若若”三个字。 刚看清,繁华便夺走了手机,又丢去了一边。 我问:“你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 繁华重新闭起了眼,弯起了唇角:“怕你哭啊”一边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说话。 电话铃声好久才停,但不过两秒便又重新开始。 一直响到第四遍,我终于忍无可忍:“你接一下吧。” “不要。”语气有点烦躁。 “可她一直打,也许有急事。”我说:“而且我一直听着,觉得好烦。” 繁华开始笑。 笑得浑身都抖。 “她当然有急事”他笑着说,“我原样给她吃了一碗,她现在恨不得杀了我” 我呆了。 原样吃了一碗。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难怪苏怜茵会发脾气打他。 光是听着这句话,我就感觉到了恶心。 繁华笑了一会儿后,睁开了眼,一看到我的脸,先是一愣,继而挑起了眉:“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怎么也这么恶心?” “就知道告诉你是这个反应。”他说着,凑到了我的嘴边,“别搞那套虚伪的,说实话,爽么?” “” “爽不爽?”他按住了我的脸,迫我看向他。 我避不开他的目光,小声说:“一点点” 余若若那样对我,若我对她只有同情,那连我自己都骗不过。 知道她尝到了自己的“苦果”,我的心里也有一丝黑暗的快乐。 但终究还是觉得这真的太过邪恶了。 繁华笑了起来:“那就算我没白搞。” 我问:“你是因为做了这个才被你姐姐打吗?” “我是因为把她关了一天,刚刚吃饭时才放出来。”繁华阴笑,“那种高蛋白,怎么也得让她消化完了不是?” 我又捂住了嘴。 繁华睁开眼,用顺了顺我的胸口:“不说了,本来还想问你要不要看视频” 我赶紧摆手。 忍了半天,这股恶心劲儿才过去。 这期间,繁华就一直抚着我的胸口,定定地望着我。 直到我平静下来,他才忽然说:“菲菲” 我看向他。 “你问吧。”他按住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没说话。 “问啊。”他脸上露出不耐烦,“不问是想怎样?找你姐姐去算计我?” 果然。 昨晚的监控,还有刚刚他二姐在餐桌上的那些话。 他之前发酒疯就说我生气了,明显是心虚。 我说:“我觉得你不会那样的。” 他挑眉勾唇,嘲讽一笑:“是觉得不会还是不敢想?” “既觉得不会,也不敢想。” “嗯,还算诚实。”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继续。” 我想了想,说:“能把视频给我看看吗?” 繁华笑道:“说得好就给你看。” “我没办法‘说得好’。”我说,“从结果逆推的确是你得了好处,可穆氏是我自己给你的,我给你时它的情况也的确很糟。我没办法告诉你,说我一点也不怀疑你。” 看不到视频,我也不敢确定。 繁华是不爱我的,而且我现在也知道,他根本不需要穆氏的那笔投资。 那他为何要娶我? 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说谎一定会惹恼他。 所以我干脆说实话。 我说完了,繁华开始笑。 一直笑了好久,终于拿起了手机,递给了我,一边说:“狡猾的小狐狸精。” 我接过手机,瞪他:“能不能别再这么叫我了?” 繁华挑眉,又伸手揽住了我:“狡猾的小兔子嗯,兔子不狡猾。”他忽然低头,额头贴住了我的,“话说回来,母兔子生育能力可是很强的,每年都能生一窝。” 我没理他,摁开了手机。 指纹锁。 遂抓起了繁华的手指。 他却抽走了手,转而按住我的脸颊:“我倒也不期待一窝,一对儿就够了。” 我说:“期待我不如期待你的小菲菲,它可以直接一窝。” 说完,我将手指放到指纹传感器上,伴随着“嚓”一声,成功解锁。 耳边传来一声笑。 我打开视频文件夹,第一段的视频封面赫然就是余若若,她被绑在椅子上,嘴里插着个漏斗。 我赶紧滑开,生怕误触到那个肮脏的三角形,第二个怎么是我?我点开,繁华却直接按了退出。 我问:“那是什么?” 他没吭声,滑动着屏幕,很快就调出了监控记录画面。 我连忙拿过手机,屏幕上当然就是我爸爸病房的门口。 第三秒时,一个人影渐渐走入屏幕。 是繁华!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直直地盯着屏幕上的繁华。 他慢慢走入屏幕,站在了门口,靠在墙边,监控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看不到他的表情。 约莫过了一分钟,忽然,他身子一动,朝安全通道走去。 紧接着,我爸爸的病房走出了一位带着口罩的医生。 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身材高大,虽然穿着宽松,但也看得出,是个瘦高的男人。 很快,医生离开了监控区域,三秒钟不到,繁华又回到了监控画面,这次他直接进了病房,在里面五秒钟便重新跑出来,径直进了安全通道,紧接着,医生和护士便跑进了病房。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画面归于黑暗。 我手脚冰凉,老半天才回过神,抬头看向了繁华。 繁华也看着我,神色坦然。 我盯了他许久,终于开了口:“那个医生是不是梁听南?” “不是。”繁华说,“我没见过那人。” “他对我爸爸做了什么?”我下意识地攥紧他的手,问:“你进去以后我爸爸怎么样了?” “我在他的输液瓶上发现了一个针孔。”繁华说:“我把输液管给他拔了,不过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说:“谢谢”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繁华说:“包括你姐姐。” 我忙问:“我姐姐怎么了?她不会伤害我爸爸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7章 你要是愿意让我来 “她会不会我不知道,”繁华拿走我手里的手机,又丢去了后面,“但我知道,她铁定会伤害我。” 我说:“那个医生肯定是伪装的,因为这里的医生制服款式不是那样的。我刚刚之所以想到梁听南,就是因为三医院才是那种款式。我姐姐肯定也能看出来的。” 繁华睖了我一眼:“那是急诊科的制服。” 我语结:“真的吗?” 繁华嫌弃地闭起眼,不说话了。 这么说,从医生的制服来判断是错的? 那 两个人都是有嫌疑的,而且,繁华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嫌疑更大。 我一下子就陷入了纠结,忍不住看了看手机。 摔得还真远。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保险一点,动了动身子,在狭窄的座椅里凑到了繁华的脸颊边,小声叫:“繁华?” “” 他不应声。 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在他唇角上轻轻地吻了吻,柔声问:“你睡了吗?” “” 还是觉得他是装的 我不放心,软着语调叫了一声:“老公,醒醒” 他果然微微地张开了眼睛,玩味地瞧着我:“好会撒娇呀。” 说着,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搔了搔我的下巴,“这是想要什么呀?小兔子?” 果然是诳我的。 我豁出去,捧住他的脸:“小兔子饿了。” 他笑容一僵,看着我,目光幽暗:“那你想吃什么?” “牧草。” 他挑眉:“你看我哪里长得像牧草?” 只是随便说了一样啊 我决心激他一下:“算了,我看你已经没力气了,刚刚就好像很累了” 他没说话,径直按住了我的头,一番狼吻后,低声道:“蠢蛋,下次说吃萝卜。” “可是兔子根本就不喜欢吃萝”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 罢了,他上套就好。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消耗体力的事了。 而且,显然是为了面子,这回繁华格外卖力。 所以,事情就和我想的一样,这回结束后,纵然他体力过人也开始打哈欠,把我按到他胸口上,拉过毯子草草盖着,亲了亲我,没说两句话,呼吸就放沉了。 我虽然也已经筋疲力竭,但这是我辛苦创造的机会。 于是强撑着等了一会儿,确定繁华不会醒来后,便悄悄挪动身子,拿来了他的手机。 解锁,压缩视频,设置密码,然后发到我的手机里。 不仅如此,还翻回去看看前面的。 第一个略过,第二个点开,里面果然是我。 视频的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我被灯光照着。视频里的我穿着睡裙,闭着眼,看枕头的花纹,明显是在家。 为什么要拍我睡觉的视频? 正疑惑,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看来是还没吃饱啊” 我顿时吓得一头冷汗,僵硬地转头。 只见繁华正闭着眼,呼吸依然很沉。 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醒。 竟然总是说梦话 看视频的念头也褪去了八分,我将这几个封面上有我的视频都打包发到自己的手机上,随后又躺了回来。 正在想是要趴在他身上取暖,还是躺到驾驶座去享受宽敞,繁华便动了动,搂紧了我,随即压到了我身上。 好吧不用想了。 我是被孙姨叫醒的。睁开眼定顿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正在卧室的床上。 “先生说你身子不舒服。”孙姨笑着说,“我就来看看你顺道又给你煲了乌鸡汤。” 说着端起了床头的汤碗,递给了我。 我道谢接过,见她脸颊高肿,便问:“孙姨,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碰的。”孙姨催促道,“快喝汤吧。” 又伸手抚我的头发,关切地说:“虽然是你娘家,但我还是得说,他们怎么没给你补补吗?怎么越发得瘦了?” “我没事。”我放下汤碗,握住她的手,说,“你先告诉我,是谁打了你?” 孙姨望着我,良久,叹了一口气,“还能有谁嘛?就是那位余小姐。昨天莫名其妙地开始发 脾气,不止打了我,小珍和小雅也被打了。” 我心疼极了,说:“对不起” 孙姨说:“我没关系的,千万不要道歉。那时我家妙妙生病,多亏了太太你,虽然妙妙她但太太你这样的好人再难找了。不过,你要是愿意让我来照顾你,那最好不过。孙姨不是图什么,只是你又瘦了,我这心里真是放不下” 孙姨走后,我回房喝了汤,出来准备再要一碗时,见刘婶刚好将保温盒里的汤倒了。 我忙问:“您怎么都倒了?我还没喝完呢!” “李嫂不高兴了。”刘婶压低了声音,指了指炉灶,“李嫂听说你怀了孕,昨天就去买了乌鸡,这汤煲了一整晚,就等你睡醒吃。结果那位孙姨一早就来了,也带了乌鸡汤,李嫂要她放到门口,她还非要给你拿进去。李嫂就生气地走了。” 我忍不住笑:“她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更年期了嘛。”刘婶笑着说,“你从小都是她喂大的,现在回了娘家,反而老带外食。那位孙姨拿来的汤我也尝了,味道哪及得上李嫂呀?” 我俩说笑了一会儿,我忽然反应过来:“怎么李嫂还不知道孩子拿了?” “我正想问你呢。”刘婶说,“这孩子到底在不在了?怎么先生跟我们说你怀孕了,要在家里安胎可是他昨天抱你回来时,我看你的衣服上还有血呢。” 我问:“所以又不能出门,是吗?” “是。”刘婶说,“他说,最近得罪了人,外面不太平,要你在家。” 我叹了一口气,小声把最近的事情告诉刘婶。对于繁华的行为,刘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讨论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李嫂回来后,我毫不意外地被她数落了一番,说我怀孕还不告诉家里,还乱跑 我越听越想笑,忍不住抱住她。 若我妈妈还在,这会儿也是李嫂这个年纪了。 吃过饭后,我趁大家午休,来到了书房门口。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8章 你马上就要死了 打开门,溜了进去。 保险箱换了个新的,我的手刚一触上去,它就发出吼叫:“检测到兔爪,放电!” 我吓得赶紧松开手,摸摸自己的手指,还好没有真的放电。 找来胶皮手套,正拆着,书房的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那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你又想干什么?” 我说:“就玩儿手机。” “在抽屉里。” 我转身来到书桌前,抽屉,拿出了手机,按了开机,一边说:“竟然只在抽屉里。” 繁华在那端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那你还在保险柜上接电源?” “逗逗你呀。”他笑着问,“睡得怎么样?” “还好。” 手机开了,频幕上躺着一只手绘小兔子,四仰八叉,耷拉着一只耳朵。 与此同时,听筒里传来繁华的声音:“还好。”他嘀咕了一声,“自私鬼,喂饱了就‘还好’。” 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觉别扭:“不说了,先挂等等!” “”只听到笑声。 “你怎么把我的视频都删了!” 邮箱里空空如也,昨天明明发送成功了。 “什么?”他还装傻。 “你” 眼前突然一黑。 头怎么突然开始晕了。 听筒里,繁华还在笑:“我怎样?嗯?还骗我说饿了,小骗子。” 我完全发不出声音。 头好痛听他的声音也忽远忽近。 忽然,耳边再度传来繁华的声音:“喂?给你就是了,别吓我,说句话。” 我竭力挤出一丝声音:“那你给我” “你怎么了!”他的口气警觉起来,“声音怎么回事?” “我肚子好痛”恍惚间,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借口,“你记得给” 还没说完,就彻底没了知觉。 恶心 到处都是蛆,白花花的蛆。 蛆的下面,是挂着红肉的枯骨。 我拼命地吐。 一直吐。 忽然,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醒醒,睁开眼睛” 恶心的感觉被搅散,我昏头转向地张开眼。 眼前一片朦胧。 女人的声音传来:“到外面去吧,别担心,梁医生是我的朋友。” 我完全清醒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梁听南的脸。 他神色温和,一侧脸颊肿着,唇角有血渍。 我张了张口,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梁医生” “嗯,别担心。”梁听南柔声说:“我给你打了一针,很快就会舒服些的。” 我点头,但还是有点紧张:“我这是在哪里” “是你家。”梁听南伸手抚着我的头发,温和地说。 “我家?你怎么” 繁华怎么会同意他进门? 梁听南一笑,正要说话,门口便传来声音:“是我让他来的。” 我循声望去,是苏怜茵。 她站在门口,我看过去时,她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开门出去了。 耳边又传来梁听南的声音:“他打来时我正跟苏小姐一起吃午饭。听说你痛经晕倒,我觉得八成与病情有关,便赶来看看。” 原来如此。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针管,撑着坐起身,拿起它来丢进了抽屉里,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脸他上这拳是被繁华打的,保镖打的肯定在身上。 梁听南却没说话,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顿时不自在起来,这件家居服的领子太大了,露出了一大片肩膀。 我连忙拉好衣服,看向梁听南。 梁听南似乎方才回神,看向我,皱起了眉:“他怎么像个畜生?”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 梁听南没说话,脸上现出恼火,攥紧了拳。 我茫然了一会儿,又拉开领子低头看,这才发现,肩膀上有个红印子。 我尴尬极了,说:“梁医生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当然了,你也是好意,谢谢你。” “就算 你没有告诉他你拿了孩子,我也对他说了,你现在需要保养。”梁听南不悦地说,“你肚子痛肯定与这有关!” “不是的。”我说,“肚子痛是我骗他的,我是头晕,头痛。” 梁听南腾地一下站起了身,瞪圆了眼睛:“你还帮他说话!” 他虽然没有繁华强壮,但对我来说还是很高大的,何况,人在病时精神也会很虚弱。是以他突然这样,我的心脏都跟着一抖,懵瞪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幸好,梁听南很快便冷静下来,软了表情说:“抱歉。” “没事。”我提醒他,“梁医生,你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我对你很感激,但是” “但是我喜欢你!”他突然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重新坐回了床边。 我呆了:“梁医生,你” 他上次险些吻我,我当然知道他对我有好感。 可我没料到他会在这种地方说,这里可是我家!繁华的姐姐还在外面! “别叫我梁医生。”他盯着我的眼睛,目光中有了几分执拗,“叫我的名字。” “不行!”我别扭极了,连忙推搡他,“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那种” “没有又怎样!”他加重语气截住了我的话,手上也在用力,“你若是懂爱,就不会这样呆在他身边了!” 我停下了挣扎,抬头看向他。 “每次看到你被他这样欺负c这样折辱,我的心就在痛。”梁听南用力地看着我,神情坚定,“你得病不敢告诉他,怀孕不敢告诉他,其他人的丈夫听到医生这么说都会收敛,他对你没有半点怜惜” “梁医生!”我忍不住打断他:“这是我的私事!你对每一个患者都这样吗?” “你马上就要死了!”梁听南低吼着打断了我。 我一懵,心口亦是一痛。 我马上就要死了。 “你马上就要死了!我真不想这么告诉你。”他声音转柔,皱着眉头,显得苦口婆心,“你需要有一个真正疼惜你的,愿意照顾你的人,这个人可以让你在活着的时候感受到爱和来自这个世界的善意,在你走后为你扫净墓碑,把你放在心里珍而重之地收藏!而不是逼你用‘世界是物质的,一切终究都会消散’那种冷漠的话来欺骗自己!”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99章 去救你了 他说完了,房间里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接不上话,脑袋轰轰作响,满脑子都是“你马上就要死了。” 马上。 很快了。 有些话真的好残忍,残忍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就譬如: 你马上就要死了。 忽然,冷冷的薄荷味儿袭来。 我打了个激灵,思绪飘回。 赫然看到,梁听南的脸已经与我近在咫尺。 没来得及多想,我连忙伸手推住了他的脸。 梁听南动作被迫一滞,但只是短短一瞬,随后便用力靠了过来。 我用力,他亦用力,我越发恼怒,攥紧拳头拼命捶打他。 挣扎间,突然,梁听南皱起眉,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松开手,捂住了胸口。 我亦放下了手,说:“滚!” 梁听南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有些可怜。 “滚!”我提高了声音,几乎尖叫,“别让我再看到你!” 的确,繁华对我太糟了,甚至可以说是残忍。 但那是我的事! 那是我和繁华之间的事! 穆安安可以提建议,因为她是我姐姐,刘婶可以提建议,因为她将我养大。 但梁听南不可以! 我不需要靠另一个男人来离开前一个! 梁听南沉默地看了我许久,露出了一脸失望:“你觉得我在骗你?” “我不在乎!”我说,“梁医生,你是医生,我是病人,请你尊重我!上次你把我的病情告诉余若若,我就已经觉得很不舒服。我不希望你喜欢我!” 话音一落,门口突然传来拍手的声音:“很有骨气嘛。” 我霎时僵了,扭头看过去。 是苏怜茵。 我明明记得她出去了!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苏怜茵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扭头看向梁听南,说:“拍好了,让她静一静吧,当着我的面,当然是不好答应。” 我望着苏怜茵手中的手机,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僵着脖子,看向了梁听南:“她拍了什么?” 梁听南避开我的目光,说:“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等你的电话。” 我连忙扯住他的手臂:“你” 刚说了一个字,便听到了苏怜茵的声音:“梁医师今天找到我,说我弟弟一直欺负你,你过得很痛苦,他想带你走,希望我能帮忙。” 我愣怔地转过头,看到苏怜茵一张一合的嘴:“我也正好不希望他知道你的病,所以我两一拍即合。” 我说:“我还没答应” “我可以给你三千万,并负担你接下来的所有治疗。”苏怜茵说,“我也劝你答应,毕竟已经什么都图不了了,梁医师看来是真的爱你。” 我摇了摇头:“把你拍到的东西删掉。” 苏怜茵没搭理我,转身去开门。 我恼到了极点,冲过去准备直接从她手里抢,然而手还没触到她的手指,一股大力就推上了我的肚子。 我径直跌到了地上,肚子上传来剧痛,我捂住肚子,看到苏怜茵冷冷地瞥着我,厌恶的神情与繁华如出一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她径直出了门。 我扶着柜脚试图站起身,这时,有人扶住了我的腰,是梁听南。 我止住动作,说:“请你出去。” 梁听南僵持了一会儿,松开了手:“我扶你去躺着” “请你出去。”我重复了一遍,“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苏怜茵走后,我自己挪到床上,一直躺到夕阳西下,肚子上的剧痛才渐渐散去。 意识开始模糊,突然,门板上传来了敲击声。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这时,听到了开门声。 我连忙用被子捂住头,听到了刘婶的声音:“又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李嫂的笑声传来:“那位医生不是说一切都好吗?别瞎担心了。话说回来,那是姑爷的姐姐吗?模样可真俊,怎么结婚时都没见过” 刘嫂低声打断她:“别说了” 门又关上了。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望着金色的纱帘,一直望到它变成了青白。 感觉有些憋闷,便下了床,走过去打开了窗。 冷气侵来,我的脑子都清醒了几分。 自从梁听南走后,繁华就再也没打来电话。 这似乎不太像他最近的作风。 他肯定已经收到照片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连忙站起身,打开门。 屋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了。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打开家居系统,又弹出了那个讨厌的小兔子。 看来上次改的完全没有生效。 罢了,我合上了电脑。 打开书房门,正要出来,突然听到玄关里有声音。 这个时间,想也知道必然是繁华! 我赶紧退回来,锁上了门。 安静 房间的隔音很好,轻易听不到声音。 突然! 门板上传来了急促的敲击声。 我吓得几乎惊叫,走投无路之际,一头钻进了书房的衣柜里。 刚关上门,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脚步声纷至沓来,伴随的是刘婶慌张的声音:“傍晚时还在房里呢,根本就没出去过” “到东面楼下去找。”这是繁华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肯定是收到了照片。 李嫂的声音带着哭腔:“东面楼下是荷花池,要是跳到了那里面” 声音越来越小。 安静 我悄悄将柜门打开了一条缝,书房里果然空荡荡的。 蹑手蹑脚地出了书房,家里的灯大开着,所有房门全都大敞,可以看到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了? 都去楼下了? 不管了 没人在我当然要走,难道要等繁华抓住我后打死我吗? 连忙跑回卧室里取上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出了门。 电梯很快便到了,然而门一开,竟然是刘婶! 她一看到立刻瞪圆了眼睛,我当然是转身就跑! 但没跑两步就被刘婶抓住了:“别跑!哎呀!谢天谢地,你跑哪儿去了?姑爷都跳到荷花池里去救你了!” 我停下挣扎,愕然看向她:“为什么?” “他以为你从卧室里跳下去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开起窗户了?”刘婶惶急地说,“快跟我去叫他上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0章 我死都不跟你回去 我顿时无语:“我要是真掉进去不就死了吗?他糊涂了吗?” 从这么高的楼跳下去,别说是隆冬的荷花池,就算是湖也不可能活啊! “可不是嘛!”刘婶着急地说,“天这么冷,他昨晚就一夜没睡,这一着急怕是要得大病!” 说完她扯着我进了屋,就近从门口拿了外套和毯子。 进了电梯,我问刘婶:“他昨晚为什么没睡?” “我也不知道,唉,”刘婶叹了口气,说,“昨晚风雪大,我睡不踏实,醒来几次都看到他在露台上坐着吸烟。大概是有心事吧,以前老爷也常常这样,一个人经营那么大的事业不容易,方方面面都要顾周全。” 我没说话,心里陷入里挣扎。 现在只有刘婶一个人在,只要我好好跟她解释,她肯定会放我走。 我都想好了,我直接就跑到火车站去,然后就在第一站下车再换成其他火车,如此几次,繁华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抓不到我。 可是 这家伙,他是技术出身,又不是缺乏常识的笨蛋,怎么会做出跳荷花池这种愚蠢的举动? 荷花池在东面,也就是楼的侧面。 刘婶拉着我跑出楼门,转弯时,我用力拖住了她。 刘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随着我站住了脚步。 这会儿天都黑了,荷花池附近并没有围太多人,只有我家佣人和零星几个保镖。 远远地,能够听到李嫂以及其他女性担忧的呼喊。 借着灯光,也能够看到水里的确有人,但以我现在的视力,完全看不清了。 刘婶越加着急,催促我道:“快去吧,咱们赶快把他叫上来。” 我死死拽住她,小声说:“刘婶他一上来肯定就要打我。” 刘婶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时间也不想给她细细讲我跟繁华之间的一切,便说,“他姐姐挑拨离间,跟他说我的坏话。” 刘婶立刻说:“那也救人要紧,你差点出事,他失而复得不会” “他肯定会打我的!”我攥紧了刘婶的手,“我现在喊他,你也过去帮我叫他,他一上来我就立刻跑!你帮我把他拖住!” “这!”刘婶愕然问,“你要跑到哪里去?” “别管了,我就躲一躲,不会有事的。你听我的!”我用力推了推她,“天这么冷,他胳膊上还有伤,快去吧!” 刘婶胡乱地点头,赶紧跑了过去,一边喊:“姑爷!姑爷!快上来,小小姐找到了!就在家” 水里那东西一动,明显是露出了头。 我连忙扯着嗓子大喊:“老公!我在这里!” 随后也不管他听到没有,转身撒腿就跑。 我这体力自然跑不远,不多时,喉头便传来了甜腥。 正思量着要往哪里去躲,一辆汽车便停在了我的面前。 白色的宝马。 副驾驶门打开,里面的人朝我微微一笑:“快上来。” 果然是梁听南。 他竟然还没走? 怔愣间,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转过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与此同时,梁听南温柔的声音再度传来:“快上来,追上来了。” 被繁华抓住,不死也得半残。 跟梁听南回去的话 他肯定会对我 罢了,梁听南终究还是文明多了,至少还可以沟通。 我这么想着,作势就要上车。 但就在这时,腰上突然缠来一条大蟒蛇似的手臂,一把将我压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里。 我侧脸一看,果然是繁华。 他满脸是水,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头上,脸色尸白,活像一只水鬼。 一时间,我骇得心跳都要停止。 繁华瞥了我一眼,搂着我便要转身。 就在这时,梁听南突然伸手,一把扯住了我的左胳膊。 繁华正在转身,而梁听南突然扯住我,两股目标完全不同的力量一撕扯,我的肩膀顿时传来剧痛,忍不住痛呼一声。 “你松手!”梁听南喊道,“她很痛!” 繁华慢慢地松开了手。 下一秒,他弯下腰,一把拽住了梁听南的手腕。 梁听南痛得脸色一白,松开了手。 我的心里顿 时涌起了一股怒火,用力推搡繁华,说:“不要再打人了!” 见他不搭理我,又叫道:“你再打人我死都不跟你回去!” 繁华明显一怔,慢慢扭头看向了我。 他偏执的目光令人害怕,我不由得放软了语气,抱住他的身子说:“快走吧,你别再闹了” 繁华松开了手。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 繁华作势就要从车里出来,就在这时,梁听南突然拉住繁华的手臂,一拳挥了过来。 梁听南坐在车里,繁华半个身子探进去,而且还在回头看我,两人相距不到半米,是以梁听南这一拳过来时,繁华根本就不可能躲开! 繁华的脸被他打得一偏,随即一把扥住了梁听南的衣领。 从我的角度已经看不到他俩的脸,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该继续阻止。 车外围了一圈保镖,梁听南不可能看不见。 我都已经快把繁华拉走了,他怎么又 僵持。 半晌,我忍不住开口,轻轻拽了拽繁华:“快回去吧,你冻坏了” 繁华松了手。 直到回到家,繁华始终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进屋时头发和衣服上都结了冰,青紫的唇角边渗着血迹。 我试图扶他一下,被他推开,刘婶便扶着他进了浴室。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发堵。 稍久,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臂,是李嫂,她端着一碗姜汤,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说:“谢谢。” 李嫂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我来到浴室门口,见刘婶正站在门口,满脸焦急。 见到我后,立刻说:“他不让我进去,你快进去看看,我看他摇摇晃晃的,不要摔倒才好。” 说着,又将冰袋递给了我。 我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找到了繁华。 他正靠在浴缸里,闭着眼。 神色疲倦,脸色潮红。 身边放了个架子,搭着那条受伤的手臂,针线缝着的位置被泡得发白,看上去触目惊心。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1章 只会欺负我的白痴 我把姜汤放到浴缸边,托盘底接触浴缸发出轻响,繁华眼皮动了动,没有睁眼,只说:“出去。” 我当然没有出去,而是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 没声音。 我便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指尖一触到心里就是一惊,滚烫的。 这时,繁华抬起了手,一把推过来:“滚!” 痛! 我惊叫一声,身子也难维持稳定,头朝下栽进了浴缸里。 来不及闭气,直接就大大地呛了一口水。 晕头转向之际,一股力量将我提出了水面。 我拼命地咳嗽,突然感觉胸口一凉。 潮湿的衣服被剥开,我赶紧按住他的手,问:“你干什么!” 繁华撩起眼看了我一眼,手腕一动,挣开我的钳制,又往下扯了扯,问:“谁打的?” 我肚子上有一小片青紫。 刚刚他推的力气不大,若不是正好推在这片青紫上,也不至于这么痛。 我说:“你姐姐打的。” 繁华没说话,重新闭上眼。 我也不指望他会说什么,拢了拢衣服,准备从浴缸里出去。 这时,腰上突然揽来了一条手臂。 我毫无防备,脚下就是一滑。 浴缸很深,水的浮力令人失控。我好怕再掉进水里,手忙脚乱了一阵,最后被按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呼 好累。 “不会游泳的小兔子。”他胸膛震动,声音沙哑。 我说:“兔子是会游泳的。” “你这只不会。”他懒懒地说着,手掌抚着我的头发。 “我也会。”我说,“但你不能总这样吓我。” 繁华撇撇嘴角,发出一声冷哼:“这话你自己收着吧。” 我愣了一下,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 没声音。 我抬起头,见繁华正垂眸看着我。 目光有些怪异,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 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说:“我打开窗户就是想透透气再说要是从这么高跳下去,也没必要救了” 他忽然按住了我的头。 我被迫抬起头,望着他的脸。 他定定地看着我,声音不高,且一字一顿:“你就是个白痴。” “” “只会欺负我的白痴。” 他盯着我,眼里的冷光仿若利剑。 我有点生气:“这话你也自己收着吧。” 繁华微微眯起了眼。 我预感不对,紧张得直冒冷汗。 突然,繁华松开手,我倒是想跑,然而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他就猛地一翻身,将我困进了水里。 浴缸好深,后背探不到底。我慌得几乎要叫了,别无选择地用力巴住繁华的身子,尽可能地仰头呼吸。 然而刚喘了两口气儿,他便低下头,堵住了我的嘴。 我的头当即便被他压进水里了一半,头发全部浸透,只剩脸还露在水面上。 水面无规律地晃动,在我的鼻翼附近徘徊,我好怕它涌进我的鼻子里,拼命地仰着脖子,汲取唯一的空气。 耳朵里也进了水,整个耳膜中只有嗡嗡的流水声,以及被放大后的,动物品咂同类皮毛时的细微动静。 这感觉无限濒临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松了口。 我又累又害怕,但已经没力气再巴着他了,忍不住松了手。 这时,繁华身子一动,卷着我躺了回去。 我又趴在他身上了,但也没力气动,只能像条被巨浪冲到岸边的鱼一样,张着嘴巴麻木地呼吸。 身上的衣服不知哪儿去了,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不过这样也好,湿透的衣服又冷又粘腻,没了反而暖和了许多。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忽然,繁华发出了一声笑:“爽么?” “” 他伸手托起了我的脸,微微地眯眼瞧着我:“泡在水里爽不爽?” “” “哼,”他冷呲,“还‘没必要救了’,怎么不直接说‘你活该’呢?”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嫌我刚刚的话不真诚。 我只好说:“我不是说你傻,而是说你物理肯定很好,不会不知道这么高掉下去一定会死,所以” 他微微挑起了眉。 我住了口。 这话好像怎么解释都有点不对劲 繁华睖了我一眼:“所以就不用收尸了,是么?” “” “你物理也不错,”他挑眉,冷冷道,“来你说说看,不给你收尸是什么后果?” 我顿时感到了一阵反胃,捂住嘴说:“你不要说这个了” “不要?哼,”繁华露出一抹邪笑,“我告诉你。你会现在水里泡几天,过几天就浮起来,成为一具浮尸。” “” “你见过浮尸么?”他眉飞色舞地说着,还用手比划,“就像个大气球,你这张脸,会变的这么大,眼珠会膨出来” 十分钟后,淋浴间。 繁华歪在椅子上,脸色潮红,神色萎靡,一只手撑在脸颊上,活像个骄奢淫逸的昏君。 我坐在小板凳上,拿着手巾仔细地擦净了他的身子,说:“擦干净了。” 繁华伸直了腿:“腿。” “腿已经擦过一遍了。”我说,“一遍就可以了,又没吐到腿上。” “你是没吐到腿上。”他阴恻恻地瞧着我,“你是吐进了水里!我整个人都泡在里面” 我捂住嘴:“不要说了” 繁华立刻闭上了嘴。 虽然是他说讨厌的话在先,但我的确结结实实地吐了他一身,便又按照要求仔细把他的腿擦了一遍,劝他说:“你还发着烧,不能洗太久淋浴。” 没听到声音。 我抬起头,见繁华正半敛着眼,大概是因为发烧终究虚弱,目光雾蒙蒙的瞧着我。 对上我的视线时,他动了动身子:“穆容菲啊” “” “你干活儿太粗了,一点也不仔细。”他拐弯抹角地评价。 “要不”我试探着问:“换个女佣?” “自己的男人怎么好让别人看?”他闭上了眼,“仔细点,也是为了你好。” 要求真多 我再度拿起手巾,擦的同时忍不住嘀咕:“说得就好像没别人看过似的” 说完便感觉头顶上传来压力。 我缩了缩脖子,抬起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2章 我是不会怕的 繁华按着我的头,眯着眼打量了我好一会儿,说:“你再说一遍。” 我当然不说。 繁华等了一会儿便松了手。 我赶紧低下头,继续擦。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五岁以前我妈妈c我姐姐c还有女佣什么的都看过” 我怔了怔,抬起了头。 繁华却避开了我的目光,扭头看向了别处。 这个话题,他圣诞节那天就说过,但我并没有信。 今天他又提,我便有些不确定了,说:“五岁以后呢?” 繁华斜了我一眼,把眼睛闭上了。 我原地等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不说话,正要开口,便觉得鼻子里好痒,忍不住捂住脸,打了个喷嚏。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听到椅子跟地面接触的声音。随后身上便是一热,是繁华用浴衣裹住了我。 我抬起头,他嫌弃地瞪了我一眼,伸手将浴衣帽子扯到了我的头上,随即一把将我扛了起来。 我趴在他肩膀上,见眼前有一只白花花的毛东西在晃,用手一抓,才发现——居然是一只兔耳朵。 我这辈子压根就没穿过这种动物衣服,这怪东西肯定是繁华买的 恶趣味的男人 繁华把我丢到床上,又回了浴室,八成是要擦他自己。 我见床头上有退烧药和水,连忙掏出我的药来吃了。 刚放下水杯,繁华就回来了。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又扫向床头,拿起耳温枪丢到了我身上,说:“看看多少度了。” “我没发烧呀。”我说着,拿耳温枪给自己量了量,一切正常。虽然冷着了,但可能是因为今天毕竟打了针?现在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 繁华拿过耳温枪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似乎是有点不放心,又拉开我的耳朵量了一下,看着液晶屏不说话了。 难道是我量错了? 我紧张起来,凑过去看,见上面的数字和我测的一样,正疑惑,繁华丢开了耳温枪,拽了拽我头上那只绒绒耳朵:“躺下吧。” 这衣服很吸水也很保暖,我也就懒得脱了,裹着它躺到床上,见繁华也躺了下来,正给自己量体温,便问:“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睡吧。”说着,拿起水壶,开始往杯子里加水,一边嘀咕,“喝完了水都不给我加,懒猪” 我说:“刚刚忘记了” 他没接话,吃了药,关灯躺了下来。 我便也闭上眼。 这时,忽然感觉他身子一动,半压到了我身上。 我睁开眼的同时,他又凑过来,在我唇角上贴了贴,轻声问:“热么?” 我摇头。 他便没说话,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脸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他的烧还没退,因此他的脸颊有点烫,鼻子里呼出的热气也更灼人。 最重要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他的手。 我忍耐了一会儿,捉住了它,说:“你别一直这样摸我的肚子。” 这个角度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笑了一声:“为什么呀?” “你都发烧了。”我说,“就安分一点。” “摸摸小兔子的肚子而已。”他说,“哪里不安分了?摸你的小肚子代表我疼你,你让我摸,代表你同意这件事。” “” 歪理。 我说不过他,干脆闭上了眼。 繁华兀自抚了一会儿,忽然又出了声:“菲菲” 我并无睡意,但还是应了一声。 “你才二十三岁,”他伸手搂住我的身子,仍旧闭着眼,声音有些含糊,“别总想那种事。” 我尴尬极了:“我哪有想那种事” 怎么还不结束这个话题? 快睡觉吧,不是在发烧吗 “用死来威胁一个男人是很幼稚的举动,”他的手掌轻轻地抚着我的背,低声地说,“我是不会怕的。” 我先是不自禁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问:“那你还跳下去捞什么?” “” 他不说话了。 我也没再问,闭起眼,靠在他的怀里。 很快,便感觉繁华的呼吸放沉了。 总算睡着了 不过,我当然还不 能睡。 繁华今天的态度竟然这么好,好到让我心里完全没底:难道他还没收到苏怜茵拍的东西? 他刚刚吃了药,应该不会轻易醒来。 机不可失。 没有经过太多犹豫,我轻轻拿开繁华的手,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一从卧室出来,就看到地板上蹲着一个白白的小东西。 它竖着那一只耳朵,瞪着黑漆漆的圆眼睛,望着我,瑟瑟发抖。 竟然没有直接躺下。 我也很尴尬,抓了抓头上的耳朵,朝它招招手,露出友善的微笑:“你好呀。” 它又轰然倒地。 我将小白兔拿回兔窝,刘婶随后就来了,见到我明显地愣了愣,眼里闪起了笑意:“姑爷好些了吗?” 我摘下帽子,说:“睡了他的手机呢?” “我放在书房了。”刘婶看来是憋不住了,笑开了,“还挺合身的。” “你也知道啊。” “耳朵还是我帮他拆下去的呢。”刘婶笑着说,“你别说,我也觉得呀,你这性子跟兔子特别像,又绵善,又乖巧。” 刘婶走后,我去书房找到了繁华的手机。 他的手机没电了,插上电源,打开以后立刻开始疯狂震动,十几条都是“三姐”的来电记录。 梁听南不是说他有两个姐姐吗?这么看应该至少三个吧?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打开了聊天软件。 联系人列表的第一个也是三姐,聊天内容只有一屏,最上面一条是一张照片,内容不用放大就知道是什么,而且显示的是“已下载”,也就是说繁华已经点开看过了。 第二条还是三姐:阿华,月底莫小姐会来家里拜访,妈妈让你回去见见。她说如果你再不见,过年也不用回家了。 第三条是一小时后,一条视频邀请,显示是未接听。 第四条还是三姐:阿华,别吓姐姐,你怎么了?回我句话。 看来是因为繁华一直不回信息,把苏怜茵吓到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3章 干什么去 所以她十分钟后就发了第五条:姐姐是骗你的,那照片是我摆拍的,对不起!回姐姐一句话吧,好吗? 这句之后,她又发了两个视频邀请,这次直接被拒接。 繁华也终于回了一条:她死了。 关上社交软件,我又打开视频文件夹,正要压缩,手机便开始震动了。 还是三姐。 繁华只给苏怜茵回了三个字后就又消失了,换成谁都会很担心。 于是我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便接起来说:“喂?”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便传来苏怜茵的声音,冰冷得近乎透骨:“你还活着?” “是”我说,“这是一场误会。” 苏怜茵又是一阵沉默,半晌,说:“让我弟弟接电话。” 我说:“他发烧了,刚吃药睡着。” 苏怜茵说:“接视频。” 说完便挂了电话,直接发来了视频请求。 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接通了视频。 视频那端,苏怜茵仍旧带着妆,头发精致,背景是办公室一类的地方。 她说:“给我看看他。” 看来是怕我骗她。 也能理解。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还没开灯就看到了繁华白花花的腿。 他的腿架在我的枕头上,姿态甚是销魂。 我连忙将手机放到一边,拿被子将他盖好,才打开床头灯,重新拿起了手机,将摄像头近距离对准他的脸。 苏怜茵的脸色顿时便柔了几分,轻声说:“好了。现在到外面去,我跟你说几句话。” 说完,便挂断了视频。 我悄悄出了卧室,回到书房。 刚锁好门,电话就打来了。 我接起来,听到苏怜茵的声音:“三千万已经汇到了你的账户。” 我说:“你下午说的那件事我没有答应。” “那件事不要紧,”苏怜茵说,“那是为你好。” 我恼火极了:“你让他来做那种事是为我好?” “是的,你必须得提前离开我弟弟,”苏怜茵说,“你需要一个理由。” 我正要反驳,她又不疾不徐地说:“而且你也别嘴硬说你不想再和我合作这种话,你爸爸需要钱,而你姐姐现在自身难保。你不会指望我弟弟养他一辈子吧?我相信穆小姐是个现实的人。” 我说:“那你也不需要让他来这样羞辱我,我自然会想办法。” “我看他是真的爱你。”苏怜茵淡笑道,“梁医生是个不错的人,你在这方面的运气真的蛮好,总有男人愿意不计前嫌地爱你。” 我完全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是,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这”苏怜茵肯定也不在乎繁华会不会打我,于是我用了一点话术,“这只会增加他的占有欲,反而不会使你达到目的。” 苏怜茵沉默了一下,问:“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苏怜茵听罢,冷哼了一声:“果然手段高超。” “” “你是觉得他收到照片后肯定要骂你,就先让他尝尝失去你的滋味儿,慌得他忘了发脾气。” 这对姐弟还真是一个样。 呵,话又说回来,繁华几时害怕过失去我? 我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这种意思。” 苏怜茵直接不接这话茬,只道:“再这么做几次吧。” “什么?” “就像狼来了一样。”苏怜茵说,“多吓几次就习惯了,等你真的走了,他也不会太痛苦。” “我会自己安排的。” “奉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苏怜茵说,“想想你爸爸。” 说完她挂了电话,独留我握着手机,浑身颤抖。 她威胁我。 这对姐弟还真是一样的。 全都喜欢威胁人。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删掉这些记录,正要压缩文件,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我手一抖,手机掉到了桌上。 与此同时便听到了脚步声,繁华紧接着就冲过来了,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你又跑什么?” 他脸色煞白,瞪着我的目光令人害怕。 我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后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忍不住开了口 :“我c你不是说给我发视频吗” 繁华似乎方才回神,像头困兽似的用力喘了几下,随即狠狠睖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当然不敢挣扎,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回了房。 随即他一把将我按到了床上,搂着我躺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抽出腰带,按住了我的手。 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动作,赶紧用力抱住他,把脸埋进他怀里,说:“睡觉!” 感觉他僵了一会儿,又不动了。 我特地忍了好久,才抬起头,见繁华果然又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刚退烧的缘故,他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连睫毛都湿漉漉的。 他抱得太紧了,我有点闷,忍不住动了动甚至,这时,又感觉他的手臂在明显地收紧,一边将腿放到了我的身上。 好沉。 翌日我醒来时,繁华还没醒。 我醒来时,感觉身上汗津津的,但那汗不是我的,而是繁华的——繁华又发烧了。 耳温枪在床头柜上,我起身去拿,正在换耳套,便听到繁华的声音:“干什么去?” 一边说着,还用腿绊住了我的脚。 “给你量量体温。”我说着,扯开他的耳朵。 三十九度了。 我说:“我去打电话叫医生。” 繁华重新闭上了眼:“亲我一下。”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见他没反应,又在他嘴巴上亲了亲。 他这才放开手,嘀咕了一句:“快点回来。” 便又睡去了。 我这才得以出了卧室。 外面佣人都醒了,李嫂也准备了早餐。 我拿早餐回来,见繁华又睡着了,便先去浴室冲了个凉。 正擦着,浴室门又“嘭”一声被打开了。 这次我已经不惊讶了,扭头看过去。 果然是繁华,他站在浴室门口,皱着眉头盯着我的样子,活像个要棒棒糖被拒绝的小孩子。 我摊手解释:“我身上都是你的汗。” “回来睡觉。”他阴着脸下了命令,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4章 我是不会怕的 我穿上衣服回到卧室,繁华已经躺回了床上,他的烧还没退,目光迷离。 我坐到床边,说:“我已经睡醒了,你自己休息吧。” 他没说话,沉默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说:“我饿了,要去吃早餐。” 繁华还是不说话,闭起眼,扣住了我的手指。 我动了动手,抽不出来,只好说:“要不然我把你姐姐叫来吧?” 平时那么凶猛,结果喝醉了耍酒疯,得病了还这样粘人。 不过想想他有三个姐姐,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繁华依旧不吭声。 我傻坐了一会儿,瞅瞅床头柜上的小笼包,干脆挪过去,拿起了一只。 刚咬到嘴里,就感觉到了一束危险的目光。 我僵着脖子扭过头,对上了繁华凶巴巴的眼睛。 我一定是太害怕了,懵了一下后,头脑发木地倾身过去,叼着小笼包递给了他。 他一口咬住了一大半,我连忙松了口。 繁华嚼着包子,死死地盯着我。 我有些别扭,问:“喝点汤吗?” 他像是嚼我的肉似的狠狠地嚼碎了小笼包,咽进了肚里,这才开了口:“这招是跟谁学的?” “什么?” 繁华哼了一声,闭起眼,半晌,嘀咕了一句:“狐狸精” 我没说话,又捏起一只小笼包。余光见他张开了嘴,直接便塞进了自己嘴里。 繁华显然听到了吃东西的动静,张开了眼。 我假装没看到他,吃。 正嚼着,繁华开了口:“给我吃一个。”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拿起最后两个包子,把每个都咬了一口。 扣着我手指的手顿时收紧,我咬着小笼包,说:“狐狸精不配给你吃包子。” “” 繁华没吭声。 我已经预感到不妙,加紧又咬了一口。 果然,还没咽进肚子里,就感觉他手一松,径直将我拖到床上,压住了我。 我赶紧吞了一只,与此同时,繁华已经劈手夺走我的另一只包子,塞进了嘴里,并捏住了我的嘴,眼里冒出凶悍的光:“穆c容c菲!” “” 我的嘴被包子占满了,说不了话。 繁华瞪着我,神情骇人。 我也看着他,神情嘴巴好僵好木,根本做不出神情。 半晌,繁华突然松开手,翻身躺了回去。 我坐起身,见他正用手捂着眼睛。 至于嘛几只包子就哭了? 正要开口说话,繁华忽然弯起了嘴角,开始笑。 笑。 一直笑 他嘴里还有一只小笼包,所以一边嚼一边闷笑。 我好担心他会喷出来,往另一侧躲了躲,准备下床逃走,他却又拉住了我的手,扭过头来,看着我继续笑。 我被他笑得甚至有点焦虑,不由得皱起眉,问:“你干嘛?” 繁华摇了摇头,又笑了半天,忽然用力一拽我,把我拽进了他怀里,边笑边说:“你可真可爱” 我趴在他怀里,没说话。 他对我的嫌弃跟称赞都这么突然又毫无根据,我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繁华抱了一会儿,便松开手,转而捧住了我的脸。 不过他什么也没来得及干,因为门上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我连忙从繁华身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去开门,门口是刘婶,她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来到门外,刘婶小声说:“姑爷的姐姐来了,还带了两位医生。” 我说:“她是来看繁华的,让她上来吧。” 刘婶说:“我刚刚对她说,你们都还在休息。” 她还记得我说繁华的姐姐挑拨的事。 我说:“让她上来吧,繁华也需要医生。” 我回到卧室关好门,一转头,就见繁华正靠在床头,手里赫然拿着我的药瓶。 我连忙来到他近前,也不敢露出夸张的神情,只问:“你又在看什么?” 繁华撩起眼瞧着我:“密谋什么呢?” “说是你姐姐来了。”我说,“刘婶以为你在睡觉。” 繁华哼了一声,继续看那药瓶。 我好怕他直接打 开,毕竟药丸虽然很像,可上面的字母是不同的。 于是我忍不住出言提醒:“你不换件衣服么?你姐姐马上就上来了。” 他还穿着浴衣呢,而且还没带子。 繁华显然忘了这一点,拉开抽屉将药瓶丢了进去,起身进了衣帽间。 我也跟进去,拿好衣服准备回卧室里去换,刚拉开门,繁华突然扯住了我的手臂,我只觉得身子一晃,被他按到了门板上。 他压过来,额头贴着我的,脸色倒不算凶,只是极度严肃。 “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没听懂:“什么?” “流掉了孩子,”他紧迫地盯着我的眼睛,“是不是后悔了?” 我说:“没有” “没有?没有你孩子都没了,还吃叶酸干什么?!”他挑起眉,伸手捏住了我的脸,“我就说你昨天怎么突然开始主动穆容菲,承认自己后悔能怎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说:“我昨天是因为” 他突然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被迫住了口。 “好了,”繁华皱起眉,“我没心情听你撒谎。” “” “等一下出去,要装成怀孕的样子。”繁华说:“拿出你高超的演技,知道么?” “” 我哪有什么高超的演技? 繁华命令:“点头。” 我只好点头。 繁华松开了手。 我忙说:“你姐姐还带了医生,肯定会给我检查的。” “我会安排,快换衣服。”繁华说到这儿,松开手靠到了门板上,睖了我一眼,“现在知道着急了,早不流掉我的孩子,哪会这样?” 我说:“我要去卧室换,或者你先出去招待。” “我偏要看着。”繁华板着脸说了一句,随即唇角翘起,勾出了一抹轻笑,“昨天让我喂你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害羞?” 我无言,正要开口,对话器就响了,是刘婶:“小小姐,姑爷,客人已经到了。” 繁华应了一声,关了对话器:“快点,穿上次那身藕色的。” “我已经剪碎了。” 我尽量避到角落,换衣服时还是感觉热辣辣的,穿好了才发现,后面就是镜子,他那个角度一览无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5章 怀得还真是时候 出来时,苏怜茵已经在客厅坐着了。 两位医生一男一女,其中男的头发花白,坐在苏怜茵的侧面,女的似乎是个助手,戴着黑框眼镜,微垂着头,姿态乖巧地站在老医生身旁。 一见繁华,苏怜茵立刻起身走过来,脸上的神色既关切又有点紧张:“你怎么样了?还发烧吗?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没有感染吧?” 说着就摸上他的额头。 繁华朝她一笑,说:“已经没事了。”又对两位医生点了点头,笑着说:“陶老。” 老医生,也就是陶老也笑着回应,他身边的女助手只是抬起头,露出了文雅的微笑。 繁华看了她一眼,搂着我的腰坐到了沙发上。 苏怜茵坐到繁华的另一侧,柔声问:“医生来过了吗?怎么说的?” “菲菲昨晚要请,但我感觉还好,就没同意。”繁华说着,低头看了我一眼,表情甚是爱怜,“不过她刚刚又闹着请了,要不是你们来了,这会儿也已经到了。” 苏怜茵顿时露出不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看来姐姐还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了你太太关心你。” 繁华立刻就笑了,语气软了几分,有了撒娇的意味:“三姐,你怎么像个小孩子” 苏怜茵也笑了,说:“请陶老帮你看看吧。” 女助手立刻利落地打开了工具箱,陶老拿起工具,开始仔细地给繁华看诊。 我则不由自主地看向女助手,她又站在了老医生的身侧,感受到我的目光,便大方地看过来,露出了程式化的笑容。 虽然她笑得很文雅,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神隐隐有些眼熟 可是在哪儿见过呢? 根本想不起来。 陶老很快就给繁华做完了检查,并询问了用药后,对苏怜茵说:“我想只是受凉感冒,注意多休息,多喝水就好了。” “但他这里还有伤。”苏怜茵说着,伸手解开繁华的衬衫袖扣,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那条伤口非常狰狞,而且已经开始红肿。 陶老一看,也说:“这里发炎了。” 说罢,便拿起了工具,开始处理。 苏怜茵心疼地红了眼眶,问:“肯定很痛吧?” 繁华笑着说:“不痛的。”又扭头看向我,笑道,“闭上眼睛吧?” 苏怜茵也看了过来,目光更是不悦。 我侧开脸,避开了他俩的目光。 我昨天在浴室当然看到了繁华的伤,那时它只是被水泡得泛白,如果我当时就处理,情况肯定会好很多。 但我没有,非但没有,我压根就不想去关注它。 对于这个伤如是,对于他的感冒亦如是。 我当然不是一直如此,其实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仍然是很关心繁华的。 有一次看到他在咳嗽,脸色也不好,我很担心,像条狗似的跟在他身后,问他是不是病了?有没有看过医生?要不要在家休息? 没错,我只问了这三句,他就突然停下了脚步,满脸厌恶地瞪向了我:“滚!” 这还没完,当天晚上他打电话让孙姨送雪梨汤,我还是想关心他,就自告奋勇地去了。 推开书房门时,听到孔雀女像我一样问他:“你是不是病了?你看医生了吗?要不然别工作了,在家休息吧。” 他笑着说:“你是在心疼我么,嗯?” 那天我很难过,因为我觉得他爱绿孔雀。 如今想来更加很难过,因为他是在故意剜我的心。 接下来我不说话,繁华c苏怜茵以及陶老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别的。 从伤口保养,到医学知识,聊着聊着就到了怀孕,苏怜茵看向我,笑着说:“弟妹虽然有了,但是看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繁华要我把流产的事瞒着苏怜茵,但他可能是百密一疏吧?似乎并没有想到,梁听南肯定会把真相告诉她。 苏怜茵明知我没孩子,还主动提起,想也知道,八成是为了让我难堪 我只能说:“我主要是犯困。” 繁华也说:“经常吃着吃着饭就睡着了。”说着低头在我额角吻了吻,说,“就像在装死似的。” 苏怜茵笑了笑,说:“这么说有可能是个男孩子,妈妈有阿华时反应也不大,只是犯困。”她又看向我,“你喜欢吃西蓝花么?” 我说:“还好。” “我们家传统。”繁华看向我,说,“别的 都不算数,什么时候突然爱上了水煮西蓝花,就是有了。”又抬头看向女助手,“对不对呀,二姐?” 女助手立刻扬唇一笑,说:“又被小囝囝发现了。” 说着伸手摘下眼镜,走过来抱住了繁华,又抱了抱苏怜茵,最后看向我,毫不客气地打量着。 我也很震惊。 虽然现在她目光气质都明显就是那天的二姐,但长相实在是判若两人。 繁华笑着介绍:“菲菲,这是我二姐。” 我说:“你好” 二姐看了我一眼,目光直接转到了繁华身上:“胳膊怎么弄的?上次怎么没告诉姐姐?” 苏怜茵说:“前不久遇到那位梁医生,他被几个混混病患纠缠,我觉得不难办,就让阿华帮忙,谁知对方还藏了一把刀,扎了阿华一刀。” “梁医生?”二姐似乎想了一下,忽然笑了,&a;“就是那个一看就很会拐女人的小白脸儿么?&a;“ 说着,竟然看了我一眼。 这眼神太不善了,我低下头。 繁华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紧张,靠过来柔声问:“累了么?” 我点头,作势打了个哈欠。 “去休息吧。”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吃饭时我再叫你。” 我点头。 正要起身,二姐又道:“吃饭就不必了,我马上就得回去。我今天来,主要是听说我弟弟为了找老婆,大冬天在池塘里游了半个多小时。怕他出事儿,赶紧来看看。” 说着瞟向了我,“果然是倾国倾城啊,有这样的大美人儿伺候一整夜,还真是什么良医都比不上呢。” “二姐。”苏怜茵说,“她怀孕了。” “呵。”二姐笑道,“怀得还真是时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6章 她已经快疯了 繁华让刘婶扶我回了房间,自己则去送他的两个姐姐。 这期间我抓紧吃了颗药,去客厅时,见刘婶正在接电话,说:“对,所以你就先联络姑爷吧是的,现在家里完全是姑爷在安排。” 我走过去时,刘婶刚好放下电话,看到我立刻吓了一跳。 我问:“是谁呀?” “是大小姐。”刘婶抚了抚胸口,转头看了门口一眼,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很生气呢,说是有要紧事必须找你。” 我忙问:“是我爸爸出了什么状况吗?” 我又好几天没去看他了。 刘婶说:“应该没有吧不见姑爷提起。” “肯定是。”我拿起电话说:“我得联络我姐姐!” “不行!”刘婶按住电话,说,“姑爷特地吩咐,你绝不能联络她。” 我说:“但肯定是我爸爸有事,我必须得” “你爸爸好着呢。”身后突然传来繁华的声音。 我转过身,见繁华正进来。他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白兔,一边说:“不让你联络她,是不想她又对你胡说些有的没的。现在她已经快疯了,你先避一避她。” 我忙过去问:“是因为我姐夫的事吗?那我更得联络她,现在是她最艰难的时候” 虽然我会觉得穆安安可能不会管我爸爸,但毕竟也没有其他人选。 更何况,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与她一起长大,也曾有过很多美好的时光。 繁华瞥了我一眼,道:“她艰难,你就不艰难?你老公每天欺负你,不许你见姐姐,你也没办法。” 我说:“我就打个电话。难道你有什么事在隐瞒我么?” 繁华不搭理我了,转身去了宠物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宠物间这会儿没其他人,我想了想,关上门。 转身见繁华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小白兔捧进了笼子里,抚摸着它瑟瑟发抖的小白毛,满脸爱怜。 他的心情显然还是不错的。 我也蹲下身,靠到他身上,问:“你生气了吗?” 繁华侧了侧脸,神色依旧紧绷:“撒娇也不行。” “可是我真的只是想给她打个电话。”我说,“她那样对我姐夫是不对,但她一夜之间什么都失去了,我很担心她会走极端。” 繁华拿起一撮牧草,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压那条新闻?” 我问:“哪条?” 他侧脸,瞟了我一眼:“第一天的新闻。” “第一天?”我问,“那不是你发的吗?” “我发它做什么?”繁华睖了我一眼,“不想要你了,也是发你出轨,发我自己干什么?” 我说:“所以后面的确是你。” 繁华笑了一声,伸手按住了我的头:“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 他好跳跃。 “还‘担心她走极端’,哼,”繁华冷哼,“我看你是想给她看视频,让她给你支招,好让你帮她骗我的钱。” 我说:“不是都被你删了嘛?” “你昨天不是又重发了?”他白我一眼,继续玩弄他的小白兔。 “还没来得及发,你就来了。” “屏幕时间超过半个小时。”繁华冷呲,“动作还真慢啊。” “因为我”偷看聊天软件和跟他姐姐视频这两件事似乎都没办法开口。 正尴尬,繁华转过头,微眯着眼瞧了我几秒,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腰,脸贴了过来:“亲他是什么滋味儿?” “没亲。” “没亲他为你拼死拼活的。”繁华说着,托起了我的下巴,“他是怎么亲的,给我说说。” 我陷入无言:“你要是真的喜欢听这种话题,我就现编给你。” “” 繁华不说话了。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说:“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他松开了手。 下一秒,身子一动,将我放到了地上。 他撑在我的面前,犹如一张密密的网,他笼住了我,缠住了我。 我无法反抗,动弹不得。 朦胧中,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菲菲” 缱绻而温柔。 “” 我咬 紧了嘴唇,说不出话。 而他深深地吸气,轻声地说:“吃掉我吧。”并挽住了我的手,“就像那天一样。” 人在面对本能时是没有理智的,如渴了想喝水,饿了想吃饭。 只是“吃”这件事本身也是极耗体力的,所以我几乎是昏睡过去的——就像那只小白兔,它受伤之初时,每次吃完牧草,都会半张着小嘴巴昏死过去。 昏死时的睡眠质量倒是很好,完全无梦。 再醒来,是感觉锁骨处有点痒,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白白的小团子。 它蹲在我的胸口,洁白的小爪子按着我的锁骨,绷得笔直,看这架势,应该是在伸懒腰? 然而黑眼珠一对上我的眼睛,整个兔就立刻僵住了,然后——轰然倒下。 我把小白兔放回笼子里,伸着懒腰出了宠物间,正好遇到刘婶。 她正在做打扫,笑眯眯地看着我,问:“睡醒啦?” “嗯” “在书房呢。”刘婶笑着说:“待一会儿就出来,饭快做好了。” 我本来是不想去找繁华的,但往卧室门口走了几步时,忽然想起刚刚聊穆安安的事时被他带走了话题。 这事还是需要一个答案的,于是我推开了书房门。 书房里有个露台,露台上摆着摇椅跟秋千。 繁华就坐在摇椅上,身上盖着毛毯,叼着香烟,身旁的茶几上放着电脑,屏幕上是周平的脸。 我走过去打开露台门,立刻就被呛了一口冷风。这才发现,露台的窗户正大开着,风雪正往里灌。 连忙来到窗边打算关窗,但手指还没触到窗棂,腰就被搂住了。 想也知道是谁。 繁华拢着我靠回摇椅上,拉过毯子将我裹住,与此同时,笔记本的扬声器里,周平的声音稳定平和:“这些就是技术和项目部的意见,具体内容我已经发进了你的邮箱。hr那边说,如果需要太太根军,需要她来走个面试流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7章 就像你对别人那样 “嗯。”繁华说,“给她安排初六面试。” 我? 我连忙爬起来,繁华又按住了我的头,低头吻住了我的嘴。 与此同时,周平说:“好的” 又继续说别的事情。 周平语气平静,我却当然不能。我用力推搡了繁华半天,他才终于松了口,低声说:“别闹。” “” 是谁在闹啊! 我俩还在摄像头底下呢! 我拼命推他,却根本没效果。 一着急,眼泪就忍不住地往出涌。 繁华这才松了手,笑眯眯地靠了回去,一边用手擦着我的脸。 没有他挡着了,我这才看到,电脑屏幕已经被他不知何时推到了背面。 呼 我松了一口气,余光看到繁华还在看着我笑,便开始生气,报复性地把脸上的眼泪全都蹭到了他的身上。 而他挑起眉,露出了一副挑衅的姿态,我的怒火彻底被挑起,张开嘴,“啊呜”一口咬住了他。 繁华立刻疼得蹙起了眉,几乎是反射性地伸手捏开了我的嘴,不等我说话,就把我拽了起来—— 好痛!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叫,与此同时,周平猛然住了口。 安静 真的好痛。 他专挑嫩的地方咬。我也顾不得丢脸了,呜咽着从摇椅上往下爬,准备跑回房间。 繁华却又搂住了我,起初还在笑,后来或许是良心发现了,总算不再笑了,说:“别哭了,你先咬我的。” 我说:“我又没有咬得这么用力” 被他咬过的地方都痛麻了,不知道掉了没有。 繁华皱起了脸,难得露出了近乎崩溃的神情。 看来像他这样大男子主义的人也有弱点,那就是听不得弱者的哭泣。 我哭得更大声了。 果然,繁华很快就妥协了:“好了,再让你咬一下。” 我看向他。 “咬完就不准再哭了。”他说着,扯开了衣服。 我擦了擦眼泪,凑过去,准备瞄着那块最嫩的肉去咬,刚张开嘴巴,繁华就捏住了我的下巴,低头顶住了我的额头:“你还真咬啊?” 我撇撇嘴吧。 他立刻松开了手,躺平,捏了捏额头:“咬!赶紧咬!不要客气。” 我才不要对他客气,张开嘴巴咬下去,瞥见他皱紧了眉,又松了口,拿袖子擦了擦,好心地给他衬衫拉上了。 繁华睁开眼,斜睨过来,似笑非笑地瞧着我:“舒坦了?” 我说:“我就是想让你体验一下这种痛。” 繁华白了我一眼,嘀咕:“自己先动嘴还怪别人。”说着伸手搂住了我的腰,使我趴在了他怀里。 这一趴,我才发现,他的衬衫上有一片湿,湿令布料变得半透明,所以同一个地方我咬了两次。 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见他正低头看我,连忙把脸埋起来。 他欺负我这么多次,我多咬他一口,应该不算什么吧? 这时,身下的胸膛传来震动,脸颊边抚来了一只手,我的脸颊被抬起,与此同时,他的唇靠了过来,与从我的相距不到一厘米。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唇边,烟草的味道本来是很讨厌的,但或许是因为混合了他的气味儿,我不由得有些迷茫。 他没有立刻就贴上来,而是微微敛着眸,轻声地问:“便宜都让你占了,我是不是可以讨一个亲亲了?” 我有些别扭,避开了他的目光,说:“这你哪里需要问我?” “那就热情回应一下。”他喑声道:“就像你对别人那样,嗯?” 我皱起眉:“我什么时候对别人热情过?” “那就比对他们热情些。”他压低了声音:“乖,别废话,我等不及了。” 这种事有什么可等不及的? 当然,这种话我是不敢问出口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中午的饭菜挺丰盛,而且口味清淡。 吃到一半时,我才想起了那个话题,对繁华说:“我必须得联络一下我姐姐。” 繁华没说话,沉默地给我碗里放了一块排骨。 我说:“你别总转移话题。” 繁华这才看向我:“现在没律师敢接她的官司。” “” “现在风向觉得你是受害者,都向着你。”繁华说,“如果你现在站出来帮她,她立刻就可以买水军攻击你,说你是心里有鬼。这水一旦再次被搅浑,你就彻底洗不白了。” 我无言以对。 穆安安很可能会那么做的。 “而且。”繁华看着我说,“如果她问你,你是不是怀孕了,你打算怎么说?” 我一张口,见繁华牢牢盯着我,便改了口:“告诉她我怀孕了” 不过,梁听南肯定会告诉她真相吧? 繁华仍旧看着我,神色认真:“那她也许就会告诉你,说你家公司是被我搞到今天这地步的。” 我忍不住一惊:“你!” 繁华挑了挑眉,瞟了我一眼,继续拿起筷子夹菜去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神,问:“你没那么做吧?” 繁华就像根本没听到似的,兀自夹菜,吃菜。 如果他真的做了,肯定不会告诉我吧?我本来一点也没想到,何必要提醒我呢? 我这么想着,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这时,繁华又加了一块西蓝花到我碟子里,说:“你肯定也明白,我家人不希望你有我的孩子,如果这时候,他们对你姐姐说,愿意给她提供律师团,只要能让你流产。”他看向我,“你觉得她会不会答应?” 我说:“可是我又没孩子。” “是啊,她连杀生的心理压力都不用有了。”繁华说着,又给我夹了一颗丸子,“你处理不了这些,所以,不准见她。” 我说:“那我就得一辈子这样吗?” 在我生命的最后四个月,就要一直像个动物似的被关在笼子里? 繁华先是沉默,半晌,放下筷子,朝我看过来:“过来。” 我没说话,低下头,拿起筷子。 他便站起身,走过来搂住了我,又坐到了我的位置上,抽走了我的筷子,并握住了我的手。 “穆容菲。”他说着,搂住了我的腰,“你得知道,凡事都有代价。这世上没有只占便宜的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8章 他其实很爱我 我扭头看向他,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日子就是嫁给你的代价么?” 繁华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微冷:“也可以这么说。” 我说:“那我都说我想离婚了。为什么不可以?” 繁华先是目光一愣,随后勾起了嘴角:“因为我不想。” “” “这个世界不是照着你的意思转的。”说着,他捏住了我的下颚,“凭什么你想要就要,你不想要就要踢开?我就是要治治你的傲慢。” 傲慢? 呵也对。 人家的妈妈是s的董事长,我当初还妄想用一点小钱就买他回来当老公。 我可真是有眼无珠,傲慢到了极点。 现在这样,无非是作茧自缚而已。 我都不说话了,繁华显然也失了争执的兴趣,手掌在我的肚子上揉了揉,说:“也没说让你一辈子待在家。你先怀孕,其他事情我会安排。” “” “也别再闹离婚了。”他伸出手指,在我的脸颊上抚了抚,柔声说,“你又不想离,是你的迟早是你的,不要太贪婪。” 我转头看向他:“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坏?” 瞧他形容我的这些词:水性杨花c狐狸精c无耻c贪婪 繁华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又嘲讽c又充满应付的笑:“吃饭吧,下午带你去医院。” 我忙问:“是去看我爸爸吗?” 只要能确定我爸爸没事,我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就落地了。 繁华斜睨过来:“你觉得呢?” 我瞬间被提醒,连忙改了口:“我的意思是医生走时说你最好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能顺便看看我爸爸吗?” 繁华哼了一声,拿起筷子说:“虚伪。” “” 他夹起丸子塞进我的嘴里:“到手就不珍惜。” 我嚼着丸子,老半天才有功夫出声:“你说的‘到手’不会是你自己吧?” 他没吭声,又给我嘴里塞了块西蓝花。 中午一吃完饭,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冲出衣帽间时,发现繁华正躺在床上,半眯着眼。 我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便微微睁眼,看了过来。 我说:“你又烧起来了。” 还挺烫的。 他摇了摇头,说:“去化妆” 我说:“你在家休息吧,我也可以自己去看我爸爸。” 他闭起了眼。 “你要是不放心,就派周平盯着我。”我说:“好不好?” “周平是我三姐的人。”繁华睖了我一眼,“你想得美。” “” 发烧了脑子还这么快。 苏怜茵说三千万到账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需要赶紧去把信托的事办了。 如果周平带我去,可以找苏怜茵通融一下。 我说:“那你可以派别人盯着我。” 繁华先是闭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稍久,忽然说:“你想背着我干什么?” “” “如果是我三姐提议的,那你必须告诉我。”繁华说,“她是在害你。” 我说:“她为什么要害我呢?” 繁华微微睁眼,瞧着我。 我问:“是因为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就算是穆氏的巅峰时期,我也配不上他。 繁华老半天才开口:“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这个人是完全配得上你的。”我说,“但如果算上家庭背景,那我确实差得远。” 繁华哼了一声,闭起了眼:“真自信。” 我说:“你肯定也是因为这样才非要跟我生孩子吧?至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有资格的。” 繁华还是不吭声。 我反正也走不了,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果然,许久,繁华睁开了眼,瞧着我:“想知道?” “嗯。” 他说:“我就喜欢你这张脸。” “” “很漂亮。”他说完,闭上了眼,显然是知道我会生气,还攥住了我的手。 我确实很生气,咬咬牙,试图将手抽出来,他却攥紧了。 于是我将他的手拖到嘴边,正要咬,他突然松开手,一把抱 住了我的腰,把我按到了身子底下。 “再咬我,”他伸手捏住我的下颚,神情凶狠,“我就咬你了。” “” 我知道自己该害怕,可一想起早晨的事,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繁华先是绷着脸,半晌,弯起了嘴角,松开手,转而搂住了我的身子,说:“睡吧。等我下午好点就带你去。” 繁华很快就睡着了,我却一直没有。 这完全是因为他身上太热了,又搂得我太紧。 所以我只能躺在他身下,呆呆地望着他。 不得不说,他睡着时的样子要比醒着时好看多了。因为完全没有攻击性。 而且,他现在生病了,睡着后会贴着我的脸,就像个充满依赖的宝宝。 这会让我错觉——他其实很爱我。 就算他的脸再好看,我看久了也会疲惫,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眯起了眼。 似乎没过多久,便感觉到了窒息。 跟他这样久了,连这窒息感也变得熟悉。 我轻车熟路地睁开眼,入眼的是繁华半敛的眼。 他低眸看着我,薄唇在我的唇边辗转,直吻得我彻底清醒,才微微松口,含糊着问:“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漂亮么?” “” 不会吧? “睡着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幽幽地说,“睡着时,就像个可爱的小天使,又美丽,又安静。像这样亲亲你你还会乖巧地回应。” 任何人听到这种话都会脸热的,我几乎都僵了,试图转移话题:“既然你醒了那咱们就” 痛! 又咬我的嘴! 幸好他很快就松了口,但看神情已经彻底清醒,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嫌弃:“矫情。” “” 这会儿已经四点了,凭我的技术,再化妆已然来不及。 繁华显然是明白这一点,没有再逼我。 我俩收拾停当,来到了我爸爸的医院。 病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显然是繁华安排的,见到繁华,这几人叫了一声“华哥”。 他们的气质和繁华平时带的那几人一样,一点也不像普通的保镖,而是过于训练有素了,甚至让我觉得有点害怕。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09章 我见到阿知了 繁华先陪我来到病房门口,说:“你自己进去吧,我感冒了。” 我问:“你现在要去看医生,还是等我陪你?” 他挑起了眉,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穆容菲。” “” “别总这么老奸。”他说着,掏出了香烟,“我就在这儿等你,你插翅难逃。” “” 唉 我不悦地说:“那你也不准吸烟。” 他睥睨我,露出一副叛逆的神情。 “不要这样看我。”我说,“你一去吸烟,我就立刻溜走。” 繁华额角抽搐:“你试试?” 我也没理他,径直进了病房。 就算繁华不在,保镖们在,我也没本事跑。 但我觉得,繁华眼里的是我有这能耐的。 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去抽烟? 病房的外间照例站着个女护士,不过在背对着我收拾工具,我冲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只丢来了一套无菌服。 我将衣服穿戴好,来到那个女护士身边,小声说:“姐姐?” 虽然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但扔东西那一下,别人看不出,我一眼就知道是穆安安。 果然,穆安安抬起眼瞟向我,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里攥着一把手术刀,虽然戴着胶皮手套,但仍旧能看到因为过度用力而突出的骨节。 我不敢说话,生怕她直接捅上来。 良久,穆安安松开了手术刀,说:“进来。” 我和穆安安进到里屋。 这里我爸爸正躺着,又瘦了一些,但看那些机器显示一切正常。 穆安安将我按到病床前的椅子上,说:“你当着爸爸的面给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他姐姐?” 我说:“我不知道。” 穆安安沉默良久,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想算计我?” 我说:“我不知道。” 穆安安陷入了沉默。 “姐”当着我爸爸的面,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你肯定已经明白我为什么给你股份了。” 穆安安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里静得只能听到仪器的滴答声。 终于,穆安安开了口:“你的情况是真的吗?” 我说:“这事不急说。” 即便我爸爸没知觉了,我也不想他听到我的病。 穆安安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又道:“我见到了阿知。”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就像在哭。 我怔了怔,扭头看了过去。 当年阿知哥哥的飞机迫降在森林中并解体,燃起熊熊大火,还发生了二次爆炸。 全机无人生还,只有寥寥数人找到了部分没有烧完的遗体。 穆安安得知这个消息后表现得很冷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跟老曹表现得和和美美。 只有我知道,一向理性的她开始信灵异,动辄就花大价钱请来那些骗子做法,搞什么死而复生之术。 所以现在我愣了一会儿,便见怪不怪地问:“是从梦里见到的吗?” “不,我见到了真的他。”穆安安说着,忽然蹲下身来握住了我的手。她的脸被口罩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热切得骇人,“他就是梁听南。” 她果然是又相信那些骗子了。 我问:“这回又是什么大师告诉你的?又是灵魂附身那一套吗?” 她已经相信好几次了。 “不,这次是我自己发现的。”穆安安握住我的手,说,“上次我在路边碰到了他,他不知是被什么人打了,我把他送去医院,当时他昏迷了”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笑,眼里露出了少女时才有的娇羞,“医生跟我说,他的脸整过容,全身很多地方都动过手术。” 她激动地攥住了我的手,“他肯定是阿知!飞机失事之后他受了重伤,但又治好了!当年他就是读医学院的!而且他也姓梁!你看他多像阿知啊,对不对?” 嗳? 我也不确定起来:“等等那你问他了吗?” “没有,他坚持说没有这些事,说他是在欧洲长大的。”穆安安说到这里,眼里泛起了泪光,“他肯定是恨我,因为你害死了他爸爸。” 我说:“我没做过那种事” 穆 安安伸手抹了抹眼泪,神情有些激动:“你总是不承认。梁伯伯对咱们那么好,连妈妈都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好人,难道他会污蔑你吗?” “可是”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梁伯伯误会了你。”穆安安皱起眉头,露出一脸厌烦,“那也是你的错!你明白吗?” 我问:“为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说。 “为什么?”穆安安攥住了我的手,声音因为过度压抑而显出了喑哑,“因为梁伯伯当时下不来台了,他需要一个台阶!当时如果你承认是你乱动,那事情就可以暂时放一放,反正没人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梁伯伯就不至于悲愤到跳楼了!不管怎么说,梁伯伯都是被你害死的!” 我没说话。 只觉得心口好痛。 “当然,姐姐也不是想要怪你。”穆安安松开我的手,转而抚了抚我的手臂,“姐姐这么说,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帮帮阿知。” 我问:“你想我做什么?” “那天有人打了阿知,我不知道是谁,他也不肯说。”穆安安说到这儿,目光中露出了阴冷,“不管是谁,这个人都罪无可恕。竟然把阿知打成那个样子,他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 她说着,握住了我的手臂:“你帮帮我,查查是什么人?姐姐现在没这本事了,但你还有!” 我没法答应这事,便问:“他的伤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穆安安说,“他胸口的骨头曾经接过,又被打断了但他只躺了一天就说有要紧事。我不知他得罪了什么人,我跟踪他,却被记者反跟踪那些该死的娱记总是缠着我。” 我问:“现在新闻还很火热吗?” 穆安安先是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目光中露出了不屑:“姐姐不在乎这些,他们骂我是潘金莲,无所谓。老家伙恨我,但他越恨我,我就越开心。”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0章 你的阿南哥哥 她说着,发出冷笑,“以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绿了,现在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呵呵,他说早在我十二岁那年,他就在我的生日宴上对我一见钟情。那个老疯子”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也太恶心了” “谁说不是呢?”穆安安说,“结婚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跟我说‘我终于得到你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却不说了我甚至怀疑那件事是不是他策划的,就是为了得到我。” 我说:“我也觉得” 正说着,身后的仪器突然发出“嘀——”一声长响。 我连忙从座椅上弹起,见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 我赶紧摘下呼叫电话,穆安安却拉住了我的手臂:“菲菲,你必须得先答应我!” 我哪还有空答应她? 径直就要按键,电话却被穆安安劈手夺走:“菲菲” “好!”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答应你!”我急道,“快把电话给我!” 穆安安却掏出了手机:“给姐姐录个音,我怕你出尔反” 我一阵恼火,张口用力咬住了她的手。 穆安安尖叫一声,松开了手。 与此同时,医生护士冲了进来。 场面太混乱,我完全不记得我和穆安安是怎么被分开的?回过神时,已经被繁华搂住了。 他在我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我听不到。 我只是觉得很恍惚,很害怕。我爸爸的心电图变成直线了,他会不会就此去了?我不敢想,又遏制不住地想。 前几次,我都是一个人面对这件事。这次我总算能拽住一个人,哪怕他是繁华,我也要拽着他。 因为没有人依靠,我怕我会瘫在这里。 这个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很久,终于,我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你爸爸已经没事了。” 我僵硬地抬起头望着他,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便摸了摸我的脸,这时,身后传来了医生的声音:“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但是请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尤其是这位小姐,你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 他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扭头,一看就看到了医生,以及不远处正被保镖抓着的穆安安。 她的口罩落在地上,虽然离我并不远,但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也不想再看到她。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走了,我便对繁华说:“咱们先去楼下给你看看。” 繁华点头,搂着我作势就要转身,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响。 我俩扭头,是穆安安。 她居然跪下了。 “繁华,请你帮帮忙。”穆安安说,“我有事求你!” 繁华问:“什么事?” “我的朋友被人打了。”穆安安说,“那人似乎来头不小,我想请你帮我查查,是谁干的?” 我连忙拉繁华,说:“走吧,她” 繁华按住我的手臂,问:“叫什么名字?什么工作?” “梁知不,”穆安安慌张地说,“梁听南。” 繁华陷入了沉默,半晌,说:“你查出来想怎样?” 我说:“繁华老公,你别闹了。” 他明显是故意的。 穆安安先是面露喜色,随即瞪了我一眼,对繁华说:“我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繁华微微颔首:“帮你查可以,但我有个小要求。” 穆安安忙说:“可以!” 繁华说:“这段时间,如果有人自称是我亲戚的人来找你谈事情,不管对方是谁,泼她一杯水。泼完了,你再来找我。” 穆安安没说话。 我更慌了。 不是怕穆安安不答应,而是怕她答应。 繁华的妈妈是s董事长,他们家其他亲戚肯定全都来头不小。穆安安就算不了解繁华这个要求的目的,也至少明白这一点。 泼对方一杯水,就是要她当面羞辱对方。 繁华的目的显然是为了阻止穆安安跟他家人合作。 我还想拉繁华,他却根本不动。 而穆安安很快就站起了身,看着繁华,说:“我答应。” 繁华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穆安安没说话,转身走了。 我想追,繁华却扯住我的手臂,把我搂回了怀里。 我忙挣脱,说:“你为什么这样呀?你没看出来她精神出问题了吗?” “我觉得她挺清醒。”繁华说着,微微挑起眉,“想不到啊,这家伙姐妹通吃。” 我睕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事?” “恶心?”繁华冷呲,“你可真清白。” 我没心思跟他纠缠这个,说:“你让她泼你家的哪个人水?” 繁华说:“得看是谁来找她。” 我问:“都有可能是谁?” “二姐c三姐。”繁华说,“或者她们派人。” “你那位二姐”我问,“是做什么的?” “服装公司。”繁华说,“你没听过。” “” 听上去不像是真的。 我更焦虑了。 这时,繁华又在我背上抚了抚,说:“放心吧,她现在答应不过是对我虚晃一枪,哄得我先去查,然后再找你给我吹枕边风套话。到时就不用泼了。” 我说:“我哪能套得到?” 繁华笑了,靠过来喑声道:“这就得看你怎么吹了”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是我姐姐最爱的人” 梁知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接下来在去给繁华做检查的路上,我大致把它讲了一遍。 繁华听完,久久不出声。 我问:“你明白这事的利害了吗?我姐姐肯定八成真的会去泼水的,你要是不想跟我离婚,就不能让这事发生,否则多尴尬啊!” 繁华好像根本没听到,一下也不吱声。 我急了,停下脚步,也拖着他不让他走:“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繁华这才斜睨过来,“你早看出来了吧?” “看出什么?” “你的阿知哥哥。”他说,“就是你的阿南呵哥。” “他根本就不是阿知哥哥,”我说,“飞机迫降的地方是原始森林,阿知哥哥就算活着也是重伤,根本没可能走得出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1章 叫声华哥哥 “那毕竟是阿知哥哥呀。”繁华发出感叹,“不是一般人。” “阿知哥哥是我姐姐的爱人。” “啧。”繁华搂紧了我的腰,脸颊贴了过来,“我看你也对他情深义重的。” 我说:“他去世的时候我才九岁,你不要这么邪恶。” 繁华挑挑眉:“九岁去世的是阿知哥哥,阿南哥哥可是二十三岁认识的。” “” 我叹了一口气。 繁华警惕地瞟过来。 “我真的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我说,“虽然的确有点像” 繁华低下了头:“穆容菲。” “” 又来了。 “你给我老实交代。”他危险地看着我,“跟他睡过几次?” 我说:“没有睡过。” “他都喜欢亲你哪儿?” 我烦了:“哪儿都喜欢,可以了吗?” 腰上传来一阵痛。 我连忙改口:“没亲过,从来都没。不要捏了,好痛” 他没有松手,而是低下了头,鼻尖贴着我的鼻翼:“没亲过就别老惦记他。他是你姐姐的了。” “” “听到了?” “我知道,我从来没惦记过他。”我小声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你别这样胡闹,别人会看到。” “又不是偷情,”他垂眸望着我,低声地说,“叫声老公来听听。” 我说:“会有小孩子路” 他已经贴上来了。 我连忙缩脖子,他便勾起了嘴角:“不叫我可真亲了。” 我完全相信他是会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事的人,便小声说:“老公” “乖。”他坏笑着应了一声,又贴了过来。 我赶紧推他,却被他握住手按进了怀里。 这次他来真的,完全没有余地拒绝。 幸好附近一直没有传来脚步声,但纵然如此,我还是感觉寒毛直竖。 终于,繁华松了口。 我整个人都因为过度紧张而虚脱了。 繁华搂着我,额头贴着我的,促狭地瞧着我:“快摔倒了真娇弱啊,我的小兔子。” 我瞪他。 “瞧这小眼神儿,真倔强。”他说着,又侧了侧脸,看着架势还要亲。 我能做的只有缩脖子,这次他按住了我的后颈:“来叫声华哥哥。” “” 又骗我。 “乖。”他哄小孩似的说,“叫了就不逗你了。” 我问:“你保证吗?在这里太丢脸了,万一有人路过会嘲笑咱们的。” “我保证。”他敛起了笑容。 “华哥哥。” 他刻凑了过来。 我赶紧闭上眼。 既然无法阻止别人看到,那就阻止自己看到别人好了。 过了几秒 难道真的说话算数了? 我睁开眼,还没看清繁华的脸,嘴唇上就传来了温软。 还好,这次他只是触了触,便松了口,手臂一动,手指移到了我的下颚,轻轻挠了挠:“小猫儿一样。” 总算是松了手。 磨蹭许久,总算来到了楼下诊室。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领着我们去做了。 很快就出了结论,一切正常,手臂绝不能再碰水。 而后,我们又折回我爸爸病房所在的楼层,看了他的情况,得知情况仍然稳定后,便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又是大雪纷飞,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得多。 我一上车就开始犯困了,但又不敢真的睡过去,害怕又被繁华直接扛回家,错过吃药时间。 便靠在他的身上,用手指撑着眼睛,不断地跟自己做斗争。 撑了一会儿,繁华便握住我的手,将它从我的眼睛上拿了下来,说:“睡吧。” 我说:“到家你叫我。” “叫你做什么?”顶灯熄灭了,四周浸入黑暗,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愈加的温柔。 我找了个理由:“想跟你一起吃饭。”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说:“枕边风不是这么吹的。” 他在说什么啊 算了,手不撑着果然就彻底不行了,我困得要命,动了动身子,彻底没了知觉。 这一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那一群人围着我,他们不断地在说话。 “玩电脑没关系,但不可以不承认,好孩子要承认呀!” “你看梁伯伯都那么着急了,不要撒谎,好吗?” “菲菲!给梁伯伯道歉!” “” “我不要!” 我尖叫着跑出办公室,跑出大楼。 然后! “砰——” 地上的人趴着,看着我。 浓血顺着他的七窍渗出,他手掌伸出,掌下是一片黑红。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住地颤栗,脑中闪过阵阵白光。 突然—— “菲菲!菲菲!” 一阵剧烈的摇动,脸上传来微微的痛意,我被迫张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昏黄,我用力地眨眼,与此同时,一只手在我的眼睛上轻抚。 眼前恢复清明,与此同时,传来繁华的声音:“别怕,只是做梦。”他说,“吸气” 我随着他的话深深地吸气,慢慢地吐出来。 过速的心跳逐渐平复,他用手揽住了我的身子。 我亦搂住他,不敢闭眼,害怕看到那张脸,就这样张着,当他压着我时,我能从这份沉重里感觉到安全。 稍久,我忽然感觉繁华的身子略为一动。 我赶紧抱紧他,说:“别走” 屋子里只有这一小片有光,外面肯定还是黑的,他不能走,我真的很害怕。 我都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繁华说:“我不走。”他说着,往下滑了一些,不再完全压着我了,“把你压扁就不好了。” 扁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繁华更紧地抱住了我,说:“别怕,没事了。你已经醒了。” 我没说话,把头靠在他怀里。 繁华也没有问,只是抱着我,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静默良久,他忽然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点点头。 “在一个猪圈,住着一群幸福的猪。”繁华说:“有一天,一头野猪来到了猪圈外,骄傲地对他们说。你们真是一群悲惨的猪呀,被这样圈养,毫无尊严,没有x生活,只等被屠夫杀死。瞧瞧我,强壮,英俊,自由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2章 你是不是爱我 “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发生。”他说,“野猪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家猪该吃吃该睡睡。” 我有点疑惑,问:“为什么呀?” 按照正常的故事,这里不是应该升华一下吗?比如追求自由的猪生什么的。 “因为”他说着,身子开始抖,“语言不通!那根本就是两种动物!” “” 他边笑边问:“是不是很好笑?嗯?” 哪里好笑啊 不过,笑是会传染的,我眼看着他狂笑不已,抖得枯枝乱颤,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你的笑点好奇怪” “奇怪?”他说着,松开了揽在我腰上的手,转而捧住了我的脸,“你不是也笑了?” 我说:“我笑是因为你一直笑,你还抖哈哈唔” 他忽然吻住了我的嘴。 我正笑得开心,全无防备。笑令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根本就腾不出动作来推搡他。 繁华当然完全感觉得出我的顺从,直接一鼓作气,攻城略地。 我完全被降服了。 事毕,繁华仍搂着我,不肯离开。 我感觉很累了,偎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儿,这是为了取悦我而产生的味道。 我喜欢这味道,把脸贴在他潮湿的皮肤上,在这热腾腾的气味儿中眯起眼。 感觉他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抚着,一边说:“菲菲。” “嗯?” “你喜欢和我这样么?”他轻轻地问。 “”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说啊。”他说着身子一动,低头看过来,手指蹭了蹭我的脸,“怎么还害羞了?” 我缩起脖子,小声说:“蛮喜欢的。” “‘蛮喜欢的’,”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特地重说了“蛮”字,“这么说还有‘很喜欢的’,跟‘最喜欢的’。” “” 又来了。 太破坏气氛了,我干脆闭上眼。 感觉他似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靠过来咬住了我的嘴。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我毫无防备,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他松了口。 我也张开了眼。 这才发现他正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目光偏执而幽暗。 我紧张起来。 刚刚气氛还蛮好,他还用心地照顾我的感受。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我竭力回忆着刚刚气氛好时的细节,很快就找到了症结,肯定是 正想着,繁华又按住了我的脸,“告诉我。”他的额头压着我的,使我的头完全不能动弹,“最喜欢的是谁?” 果然。 我忙说:“没有最喜欢的,我” “我想当‘最喜欢的’,”他截住我的话,目光坚定,“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我愣了愣,呆呆地看着他。 在繁华的眼里,我水性杨花,演技高超,贪婪c虚伪c男人无数 对此,我已经不想再去解释。 毕竟,我永远不能忘记,因为“膜”的事所受到的侮辱。 以前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人品,他就是故意这样扭曲我,好平衡他的“尊严”。 可是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知道了,他不需要这样的“平衡”,他好像是因为某些原因认定了。 他认定我是如此的人渣。 可现在,他说,他想做“最喜欢的”。 我不禁觉得迷茫,讷讷地说:“我只有你一个” “别说漂亮话。”他的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里,目光坚定,“我要做最喜欢的,”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强调,“最爱的。” “” “我要做最爱的。”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方才回神:“你是不是爱我?”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说呀。”我发誓,如果他承认了,那我就再试一次。我就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真的只有他,我只有一他一个。 我甚至觉得,我也可以把我快死的事告诉他,这样他就会知道,一个快要死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我用手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爱我? ” 房间里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终于,繁华身子一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近乎残暴地咬了下来。 我反抗不得,抱着他忍受着。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狼撕开皮毛的兔子。 这当然是痛的。 但我没有出声,也没有流泪。 他总是让我痛,但唯有这次,我没有感觉到难过。 因为我虽并不聪明,却也完全看得出,他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疼痛。 因为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想取悦我,后悔自己把这个念头问了出来。 繁华折腾了一圈便兀自进了浴室,我正想起来,却忽然感觉头传来一阵刺痛,眼前开始发晕。 我赶紧拼着最后的力气拿出药丸塞进嘴里,连水也没力气倒,躺回了床上。 头好痛,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往里充气似的,几乎要炸裂。 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发出鸣音。 其实我已经上网查过了,知道耳聋这个症状也会逐渐出现,只是或早或晚。 胃里翻腾着,我好担心把药呕出来,捂着嘴巴,拼命地忍耐。 终于,药开始起效了。 症状渐渐消退,当我的精神彻底恢复时,浑身的衣服都已经彻底湿透了。 我头昏脑涨地从床上爬下来,每次发病后,都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繁华可能还在浴室吧?没听到他出来。 然而当我拉开门进去,却没见到人。 浴室的另一扇门通往衣帽间,我从衣帽间出去,来到书房门口。 刚推开门,就见繁华从露台上匆匆走了回来,手里拿着电话。 我忙问:“你怎” 他没理我,把电话丢到一边,素着脸径直进了衣帽间。 我连忙跟上去,见他正穿着衣服,忙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现在是凌晨四点。 他没理我,三下五除二便穿好了衣服,不冷不热地看了我一眼,径直出了门。 我便没有追上去,呆在了原地。 繁华往玄关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停,折了回来。 “乖乖待在家。”他说着,捏住了我的肩膀,“谁来都不准开门。”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3章 你得付出代价 我问:“出了什么事?” “说‘好’!”繁华神色转冷,瞪住了我,语气强硬起来,“说你保证。” 我说:“好,我保证,但” 他已经转身走了。 我眼看着大门关上,心里不安到了极点,连忙跑到厨房落地窗前,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模糊的夜色。 我想起书房有望远镜,便跑过去拿出来,这次倒是看到了,但只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模糊地开出了视野。 我回到书房,先是四下看了一圈,只在露台的烟缸里看到了几个仍冒着余烟的烟蒂。 繁华刚刚肯定是在这里吸烟对了,电话。 我拿起书桌上的电话,这是家里的电话,不过设了密码,是针对我的。 要解锁其实也不难,只是颇为费事。 现在四点,五点钟家里就会开始有人醒来。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破解电话,弄清是谁打来,然后乖乖在家等。 另一个,是破解门锁,开锁跑出去,把事情办了。 坦白说,前者我真的很在意。 可是后者的机会本来就不多。 所以,经过短暂的纠结后,我决定破解门锁。 我先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证件等物,然后花了二十多分钟成功破解了门锁,刚握上门把手,便听到了一阵窸窣! 有人在外面! 难道是繁华? 我的第一反应是就近躲到玄关的衣柜里,关上衣柜门的同时,便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当然不可能没人进来,而且现在可以确定,来人根本不是繁华。 因为繁华回自己家根本不必放轻脚步。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我一动也不敢动,心脏几乎卡在了喉咙里,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卧室c浴室都没人。手机钱夹证件也都不在。” “看来是收到风声跑了。”这声音竟然是繁华他二姐,“看来这小狐狸精有两下子。” “那咱们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二姐笑着说了一句,与此同时,我的眼前猛然就是一亮,柜门开了! 门前的女人穿着一身黑,抱着臂,虽然脸上未施粉黛,但仍旧能看得出,是在月月餐厅碰到的那张脸。 确是繁华的二姐无疑! 我完全没有防备,对上她的眼,整个人都懵了。 月月说繁华的二姐身上有血腥气,我想他要说的应该并不是血腥气这种气味儿本身,而是杀气。 她阴恻恻地冲我一笑,不等我回神,便一把攥住了我的头发。 我整个人直接被拖出了衣柜,拼命反抗,却突然感觉头被撞到了某样坚硬的物什上。 闷响传来,我的头开始剧痛,伴着眩晕。 耳边传来繁华二姐的声音,阴冷得只比繁华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动一下就弄死你!” 接下来的事,我记不太清。 因为我的意识完全是恍惚的,只知道自己被绑住了,推到了车里。 似乎是吐了,又似乎还挨了打。 最后,又被拖出了车,弄进了一个亮堂的房间。 我什么都看不清。 “把她洗干净!”繁华二姐的声音传来,“恶心死了。” 有人似乎应了声,随后,一股冰冷兜头浇了下来。 我原本就怕冷,这一下只觉得浑身刺痛,不由得噤若寒蝉。 他们一连浇了四桶,繁华的二姐才说:“行了,给她解开。” 有人在我身边鼓捣了一会儿,我的手似乎是松了,但这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我身上已经冷得麻痹了。 眼前走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可能是繁华他二姐吧? 这个猜测很快就验证了,她伸手抓住了我的头发,使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脸。 她的神情并不凶悍,只有习以为常的冷静。 “知不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她居高临下地问。 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但出于恐惧,还是乖顺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二姐发出一声冷哼,“就是你出主意欺负若若的,对么?” “” 若若?余若若吗? 难道是说,繁华让余若 若吃那碗 “看来是想起来了。”二姐说着,伸手在我脸颊上拍了拍,“厉害呀,上次还觉得你看着挺乖顺,想不到这么歹毒。婊子果然是婊子,改不了了,嗯?” 说完,接过了同伴递来的推子,“若若不是你能欺负的,你得付出代价。” 我望着她手里的推子,整颗心脏都近乎麻痹了,失声问:“你要做什么” “剃光你的头发,”她说着,移动推子,声音在机器的嗡鸣中清晰而冰冷,“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这只是个小小的惩戒,如果你还不识数” 她说到这儿,咬牙冷笑,“下次,我就划花你的脸,割掉你的鼻子,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丑八怪!” 说完,她便攥紧了我的头发。 凉意袭来时,我的头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外表,甚至懒得去精心修饰它,这是因为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女人的魅力并不在于外貌,而在于她的才华。 她甚至认为,太过出众的长相会拖累女人。 可纵然如此,当我亲眼看着自己的长发一撮撮地落下时,我还是完全傻了。 连哭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推子的声音终于停了。 繁华的二姐丢开推子,拿起了一面镜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镜子里的我光着头,头上参差不齐,还有一块鲜明的红肿。 不仅头发没了,眉毛也消失了。 看上去就像个变异的外星人。 我呆呆地望着镜子里这张陌生的脸,一时间,四周全都安静了。 如同死寂一般。 直到尖利的指甲贴到我的脸上,我方才回神,抬头时,看到眼前是繁华的二姐,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神情邪恶。 我听不到。 我是死了吗? 怎地四周会突然这样安静? 头好晕c好痛。 朦胧间,我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扯开了二姐的手臂。 竟然是苏怜茵。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4章 你有错在先 她震惊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对二姐大喊起来看她的神情是这样,虽然我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繁华的二姐满脸傲慢地冷笑回应,说了点什么,我同样听不到。 我聋了。 失去意识之前,我终于明白了这件事。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 在那个噩梦里,有个跟繁华长得很像的女人拿着电推子,推光了我所有的头发。 推子不断地在我的头皮上移动着,发出低低的嗡鸣。 整个梦境都是这个恐怖的声音。 那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我醒来时,是因为饿。 睁开眼时,看到了苏怜茵。 她坐在椅子上,仍然极端庄。 见我醒了,她拿起纸,提笔写了几个字,举到了我的面前。 纸上写的是:“你发病了,耳朵失聪了。” 我没说话。 她看了我一眼,又写了一张新的字条:“上次的事若若受到了很深的打击。昨天她留下遗书自杀,幸好家里人发现及时,才救回了一命。 若若是我二姐的养女,事情又是你错在先,我二姐被激怒,因此决定给你些惩罚。不过我已经对她解释了,你毕竟已经不剩多少日子,她不会继续为难你了。” 我仍没说话。 我错在先? 苏怜茵继续写:“阿华现在正陪着若若,没有时间管你。我为你联络了梁医生,他表示愿意照顾你。你下午就可以出院,到时他会来接你。” 我不得不说话了:“我不需要他来照顾。” 苏怜茵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写道:“随你。” 梁听南并不是下午来的,而是我手上的液体还没输完就来了。 他连门都没敲,径直便进来,见到我的样子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掏出手机来在便签编辑框里按了一会儿,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上面写着:“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来接你回去。” 我问:“我姐姐知道么?” 对于我的问题,梁听南没有流露出半点意外,他摇了摇头,输入道:“你姐姐的事我慢慢对你解释,我怀疑她的精神出了问题。” 给我看完,又输道:“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回去,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请苏小姐帮忙绑你。” 我点了点头,说:“我需要买一顶假发。” 梁听南放松地笑了,拿起了手边的黑色手提袋,递了过来。 里面是一顶假发。 我拿起它,它的材质其实挺好的。因为生病的关系,我的头发已经很粗糙,断得厉害,这顶要柔顺了许多。 梁听南拿起了假发,笑着朝我比划着。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确实没有勇气自己面对镜子,便由着他帮我戴上,调整了一番,笑着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拔掉输液管,来到浴室门口,纠结了一番,推开了门。 慢腾腾地挪到了镜子前,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有了头发,看上去便正常了不少。 眉毛还是没有,不过有茂密的刘海遮着,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正看着,梁听南跟了过来,笑着把手机举到了我的面前。 上面写着:“我一直都觉得直发更适合你。” 他拿来的假发是标准的黑长直,跟我最近的发型不一样。 我说:“谢谢。” 他笑着抬起了手,触到我的脸颊上时,我下意识地避了避。 他便放下了手,柔声说:“咱们走吧。” 我跟梁听南一起出了院,汽车开到大路上时,我说:“我想吃点东西。” 梁听南显然是听到了,转头四下看着,很快就看到了饭店。 随后他将车停到了路边,绕过来拉开了副驾驶,朝我比划了个“一起来”的手势。 我下了车,避开他想扶我的手。 他却笑了笑,硬是握住了我的手。 我挣不开,也不敢动作太大,害怕假发掉下来 正好也饿得心慌,便先跟着他进去了。 饭店里人满为患,我有点害怕人这么多的场合,毕竟我没有眉毛。 于是我低下头,这时,感觉到有人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淡淡的薄荷味飘来,我抬头一看,是梁听南。 见我看他,他弯起 了眼睛,露出了一抹笑。 我不由得一怔。 以前只觉得他的笑容很亲切,昨天穆安安一说,我现在又觉得,这笑容的确很像阿知哥哥。 这个想法一浮上脑海,我瞬间感觉到一阵厌恶。 阿知哥哥从来不会这样抱我,事实上,他一直都很注意跟我相处的尺度。 小时候我看到姐姐亲他,以为谁都可以这样,也想亲他,却被他严正地拒绝,说除了家人,不可以这样对任何男孩子。 他不是阿知哥哥。 我推开了他。 梁听南也没生气,转而握住了我的手,拽着我来到了角落的位置上。 服务员来点过菜,梁听南又拿出了手机,编辑道:“吃这些可以吗?” 我点点头,并说:“这顿我请。” 梁听南只是笑,低头继续拿着手机编辑,我趁这这段时间说:“请你不要再这样对我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对我。” 梁听南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上面写着:“二十岁那年,我们全家一起出游时遇到意外,我父母没了,我也多处受伤几近丧命。虽然我最终活了下来,但也经历了很多次手术,脸部甚至做了修复。” 见我看完,他又拿过手机,继续编辑道: “我自小在欧洲长大,家里部分亲戚至今仍在那边,如果有机会,我可以让你跟他们联系。你姐姐说我是她的未婚夫,还说我失了忆,这是无稽之谈。” 我没说话。 梁听南便又拿起手机,调出相册,推给了我。 相册里第一张是一栋带花园的小别墅,小别墅的门口还有不知哪国文字写成的路牌,照片里还拍到了白人邻居。 我见梁听南指着自己,便问:“这是你在欧洲的家吗?” 他点头。 再翻后面,是一个小孩子的照片,四c五岁的样子,虽然长得跟梁听南并不像,但那双眼睛跟梁听南可谓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5章 只受了一点轻伤 我问:“这是你小时候?” 梁听南笑着点点头,一边打开钱夹,掏出一张卡片递过来。 我看了看上面的英文,问:“这是你在欧洲的驾照吗?” 他点头。 我放下驾照,又翻了一会儿手机,后面照片挺多的,显然是他少年时期。 我一一看过后,把手机递给他,说:“你整容前长得也跟阿知哥哥很像。” 不过,阿知哥哥长得比他更加阳光,而梁听南则更温柔腼腆。 梁听南笑了一下,写道:“但我不是他,我就是我。” 看来的确不是了,我问:“这些东西你给我姐姐看过吗?” 他点头,一边编辑道:“我全都给她看过,但她仍旧不信,坚持说我作假,还说我失忆。” 我说:“阿知哥哥是我姐姐青梅竹马的爱人,他去世的这十二年,我姐姐一直没有快乐过。你看到她总是在跟那个年纪的年轻男孩子约会,其实,他们都跟阿知哥哥很像。” 我不是给穆安安开脱,实在是实情。 穆安安对许多人无情无义,但对阿知哥哥是最有情的。 梁听南笑了一下,拿起手机编辑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样说会显得我很冷酷,但我对此毫无兴趣。我只喜欢你。” 我说:“但我” 他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下意识地住了口。 他很快就编辑好了一行字,举了起来:“我的伤还没好,时常会很痛。” 我说:“对不起。” 他笑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写道:“我并不是想要你道歉,但你太直白了,这真的很伤人。” 我说:“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只是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真的比较好。” 说完,我用力抽出了我的手。 幸好梁听南没有再握过来,而是在手机上写道:“我知道,自从上次我把你的病情告诉余小姐,你就对我有了芥蒂。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请给我个机会道歉。” 我说:“没关系的,那件事我早就不计较了。” 梁听南顿时皱起眉,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目光。 我侧过脸避开,余光却见他弯起了唇。 我板起脸,梁听南立刻敛起了笑容,拿起手机编辑了一行字,再度递过来: “别怕,这次我不会把你拐到我家去。我帮你联络了临终关怀医院,吃过饭之后我就带你去看看,我保证环境非常好。” 我没说话。 梁听南端详着我的神情,露出了担忧的目光,再度编辑道:“你的情况其实应该多住几天医院,但苏小姐却急着让我接你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没说话,看着他继续写:“因为余小姐就在你楼下,她昨晚因为车祸被送来,他一直在病房里陪着她。” 我说:“我知道了。” 他又拿过手机,开始编辑:“这边的同事说,虽然她是在山崖下被发现的,但她其实只受了一点轻伤,连车都没” 我按住梁听南的手,他抬起了头。 我说:“你别说了。” 梁听南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停了手。 我们都记得,上次余若若出车祸时,繁华急匆匆去看她的情景。 昨晚也是这样,他急匆匆地走了,走之前对我也很冷淡。 梁听南说余若若只是受了轻伤,其实就算是重伤又如何?就算是濒死又如何? 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杀死了,也没见他有半点怜惜。 吃过饭后,我跟梁听南一起去了临终关怀医院。 它坐落在近郊,是一栋漂亮的小楼,依山傍水,有着精致的花园。 负责人是个有些面善的年轻男人,虽然穿着白大褂,但还是有点痞气。 闲聊了几句我的病情,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大惊小怪,更加没有同情,只是随意地带着我们参观,一边介绍设施。 医院的环境当真相当好,墙上还经常能看到小孩子的涂鸦,偶尔有脸色蜡黄的小孩子跑过,负责人还会笑着跟他们开开玩笑。 花园很大,这会儿人还不少,有的走,有的被护士推着,三三两两地聊天。 这里的环境远比我想象的好多了,价格也还好。因为负责人是梁听南的朋友,所以,我可以今天就住下,日后再慢慢走手续。 安置下来时,已是夕阳西下。 我将梁听南送到门口,他把手机递过来:“我明天再来看你,再跟他详谈你的病情。” 我说:“谢谢。” 梁听南笑了一下,再度编辑:“晚上尽量别出房门,因为” 他又删掉了这句话。 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晚上比较容易有人去世。” 这栋楼里住的都是绝症患者,对此我已有心理准备。 梁听南点了点头,编辑道:“随时给我发信息,不要怕打扰我。” 我说:“谢谢。” 梁听南温柔地笑了一下,抬起手。 我看他似乎是想摸我的头,不由得一避。 他立刻放下了手,摆摆手,示意我进去。 我转身进了大楼,回到了属于我的房间。 它在二楼的角落,是个单间,装潢简单温馨,以粉色系为主,床头上还放着一只玩偶。 我拿起那只玩偶,这是一只立着耳朵的棕色兔子,穿着红色的c写着“欢迎”英文字样的小裙子。 不过是一只寻常的玩偶。 我却忍不住心脏发痛,拉开柜子将它锁了进去。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好。 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我跟繁华的婚礼。 其实我爸爸很讲排场,嫁我更是如此。起初,他为我们的婚礼准备了五个亿起步的预算,司仪要请著名主持,表演要请一线大牌,他想给我最好的,不惜任何代价。 但因为繁华说他没有亲朋,不希望大办。 于是我跟我爸爸争执了很久,最终还是说服了他。 这事成了我爸爸的遗憾,每当有人嫁女儿请他去观礼,他回来后总是不太开心,后悔说自己糊涂了,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还是应该大一点。 在这个梦里,我和繁华的婚礼很热闹。 婚礼上,不止我家的亲朋来了,还有一群我不认识的人。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6章 我不欠你的 繁华的两个姐姐赫然在列,衣着华丽,微笑站着。 我挽着繁华的手臂踏上红毯,他就如结婚那天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俩一起切蛋糕,穆安安带着其他闺蜜一起将拉花喷了我们一身。 一切似乎都很和谐。 却突然,繁华的二姐一扫笑容,冲过来扯下了我的头发。 我陷入呆滞,这时,他三姐也扑过来,拽下了我的耳朵。 我的心脏突突直跳,扭头看向繁华,他却露出了邪恶的冷笑,抬起手,一把扯开了我的肚子。 推子的声音响起,我捂住耳朵,疯狂地尖叫。 仿佛过了许久,终于,一切重新陷入安静。 四周一片漆黑,眼前是一面镜子。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 那里面,是一只血粼粼的,被开膛破肚,耷拉着一只耳朵的兔子。 我是被人推醒的,睁眼时,见是护士。 她微笑着将小车里的托盘摆到桌上,转身出去了。 托盘里是早餐以及热毛巾,还有一张写了注意事项的纸。 我吃了些东西,来到浴室,刚走到门口,身子就禁不住一震。 从这里正好能看到浴室里的镜子,能看到我光秃秃的头跟眉毛。 我的心脏近乎停跳了,机械地挪回床边,在床上找到了假发。 戴到头上,抱住自己的头。 幸好 真的幸好,遗像早就照好了。 否则这幅样子,如果贴到墓碑上那可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了,而且今天又是周一,我当然得立刻去律所。 乔伯伯正在,我找他当然是聊信托的事。 他立刻便着手帮我联系,挂断电话后,却写道:“那边说今天没有时间,需要下周一才可以。” 我有些无奈:“没有其他公司吗?” 乔伯伯写道:“这是国内最好的一家了,我想你也不希望十年还不到,信托公司就倒闭吧?”停顿了一会儿,又写,“不过我记得,它的一位股东和你姐姐有往来。” 从律所二楼下来,我拿着手机,陷入了纠结。 我知道我必须得跟穆安安谈一下了。 虽然我真的挺害怕跟她聊这个。 正想着,突然,肩膀上被人一拍,我抬起头,看到了穆安安疑惑的眼睛。 十分钟后,我和穆安安一起坐到了律所对面的咖啡厅。 在角落的卡座里,穆安安摘下帽子c墨镜和围巾,拿手机编辑着:“你怎么聋了?” 我说:“因为病情有发展了。” 穆安安点了点头,随即编辑道:“阿知的事你有没有问繁华?” 我说:“没有。” 穆安安立刻着急起来,按动手机屏幕的节奏都快了几分:“虽然我答应了他的条件,但你也要帮帮姐姐呀!帮姐姐问问他。” “姐”我说,“我快死了。” 穆安安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编辑,然后推了过来。 “阿知早晨直接就出了门,他今天明明休息。他肯定还在受打他那群人的纠缠,现在他不接我的电话,我真的非常担心。” 我看了一眼,抬起头迎上她热切的目光,说:“姐,我想跟你谈谈遗产的事。”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跟她聊梁听南的事。 穆安安握着手机,看着我。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病,那你肯定也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让你照顾爸爸。”我说,“我死之后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是唯一可以照顾她的人。” 穆安安露出烦躁的神情,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不说话了。 我说:“我的钱用来设立信托,没有意外的话,十年之内不需要你出钱。十年后” 我说话的期间,穆安安便拿起手机,在我刚说完“后”字的时候,她将手机递给了我。 上面写着:“想让我照顾他就把钱留给我。你要是想设信托,那就别怪我不管他。” 我说不出话。 她瞥了我一眼,又编辑道:“你老公骗走我股份时,就承诺说会管养老,现在你又出尔反尔。” 我看了一眼,她又拿回手机,继续编辑道:“我是你姐姐,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我处处为你着想,可你却只想着把负担给我,一点也不信我,设那种东西防我!你没良心!” 我说:“爸爸不是负担。” 穆安安冷哼一声,拿起手机编辑道:“我不跟你争辩,想要我养老,就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把你的钱留给我,第二,给我找律师。如果离婚官司顺利,我可以考虑养老,否则免谈。” 把钱留给她,我死后,那钱能花到我爸爸身上吗? 我说:“我跟繁华已经过不下去了,而且就算找了律师,我也活不到你案子宣判的日子” 我的话被穆安安轻蔑的笑声打断。 她编辑道:“你自己选吧,任何选择都是有风险的。这是你老公教会我的道理。” 我陷入无言。 她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又写道:“当年我为你们放弃了阿知,这十几年我过得生不如死,我已经用我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偿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我不欠他的!你也别这么看着我,你得病不是我造成的,我也不欠你的!” 穆安安走后,我一个坐在咖啡厅里,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地刷着联系人。 穆安安这次算是跟我摊牌了,她只想要我手里的钱,但从来不打算照顾我爸爸。 她阻拦信托的进程,显然是想把我熬死,这样她就可以按法律分我的财产了。 信托的事势在必行,我想了想,调出了苏怜茵的号码。 国内最好的信托公司,苏怜茵肯定说得上话吧? 正要开始编辑短信,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我手里的手机。 我愣了愣,抬起头。 是繁华。 他在我对面坐下,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咖啡杯,又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 服务员走过来收走了杯子,不多时,又端来了一杯咖啡。 繁华沉默地喝着,一直没有对我说话——我一直用余光看着他,他根本就没开口。 是我先按捺不住,掏出钱夹,也没数,便站起了身。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7章 出气 他没有抬头,仍旧端着咖啡杯,低头抿着杯口。 我抽出钱,尽可能地轻地放到桌上。 然后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 走了几步,终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恐惧,开始跑! 我何尝不知这是徒劳?可要我低下头来乖乖回去,我真的做不到! 我拼命地往前跑,用尽全力。 或许只要我跑得足够快,就能跑出有他的人生。 就在这时,突然! 一只手扯住了我的手臂。 平时这样的事发生时虽然也会多少惊吓到我,但至少在事前能够听到脚步声,其实是多少有点心理准备的。 可这次完全没有。 它完全是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我只觉得眼前仿佛被蒙了一层磨砂玻璃,一切都变得模糊。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可能我尖叫了吧?尽管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可能我也哭闹挣扎了吧? 我也不知。 这种失控的感觉持续了好久,直到我感觉到了窒息。 四周还是那么静,我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视觉逐渐恢复,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脸。 显然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繁华睁开眼,松了口。 我看了看他,转动脖子,发现自己正在车里。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地移动,我看到玻璃上倒映的人脸。 一颗带着参差的毛茬,像是犯过罪被释放似出来的囚犯似的这样的光头。 我呆望着,这时,后颈上忽然按来了一只手。 这股力量太大,我无法反抗,被他搂进了怀里。 汽车行驶了很久才停下。 繁华松开了手,我从他怀里坐起来,发现这里是地下停车场。 虽然这座城市的地下停车场都有几分相似,但这一座我早上刚刚来过。 是郝院长的医院。 繁华拿起一旁的假发,戴到了我的头上,仔细地将它调整了一番,随即用拇指抚了抚我的脸颊,望着我。 客观地说,他的目光很温柔。 最近,他常常会用这样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有时我也会忍不住上当,死灰一般的心又复燃起来。 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转头看向后玻璃,避开了繁华的目光。 但了这么近,余光仍就能看到他。 看到他就这么望着我,老半天,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执到嘴边,讨好似的,轻轻吻了吻我的手指。 随后推开车门,拉着我下了车。 我当然不想跟他下来,慢腾腾地被他领着,一边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没听到声音,繁华径直往前走,一路拽着我进了电梯。 我见他按的是病房楼层,心里越发害怕,便绕到他面前,说:“我听不到了。你打字给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繁华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也不是没有猜测:“你是不是要带我去看余若若?” 繁华微微点头。 “为什么要带我去看?”我忙问,“要我向她道歉吗?还是要让她看你打我出气?” 他没说话,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抬手搂住了我的身子。 我心里着急,想要推搡,他却搂紧了,用手掌顺着我的背。 我慢慢地安静下来。 直到电梯到站,繁华才松手。 电梯门口,几个黑衣保镖正站着,见到繁华后说了几句话。 这里有些人是熟脸,是繁华的保镖。 繁华跟他们交流了些话,随后拉着我,来到最里面的病房。 保镖推开门,里间,余若若正躺在病床上,脸色红润,手里拿着手机。 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她抬头看了过来,先是一喜,而后目光对上了我的眼睛,顿时皱起眉,露出了一脸娇蛮的委屈。 繁华拉着我进了门,来到病床旁。 与此同时,几个保镖进来,把住了门。 余若若脸上显出惊慌,嘴巴动了动,看口型,好像是在问:“华哥,你做什么?” 繁华现在的样子或许并不吓人:他神色如常,表情冷静,丝毫不见怒气。 他在病床旁边站定,松开了我的手,一把抓住了余若若的手腕 。 余若若立即现出惊恐,张大嘴巴显然是在尖叫,如受惊的兽一般手脚并用地疯狂挣扎。 繁华的脸上露出不耐,扬起手,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一颗白色的东西从她口中飞出,余若若当即委顿,嘴角溢出了鲜血。 繁华扯下输液管,绑住了余若若的双手。 这时,保镖走过来,递来了一把推子。 繁华接过来,抓起了余若若的头发,开始推。 余若若顿时瞪圆了眼睛,张大了血红的嘴巴,连手指都绷成了爪状。 我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听不到声音了,这声音不知会有多恐怖。 这画面实在太过残暴,我无法直视它,忍不住转过身,就在这时,突然看到外间门口有一个人。 她满脸震怒,四个保镖正团团围着她,是繁华的二姐。 我看到她的同时,一个保镖已经被她像丢沙袋似的,摔到了地上。 我当即开始腿软,连忙靠到繁华身边,拉住了他的袖子。 繁华扭头瞟了门口一眼,气定神闲地继续推余若若的头发。 待余若若的长发连同眉毛全都被推了个干净时,二姐也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她先是明显心疼地望向余若若,随即看向了我,当即目眦欲裂,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肯定又要被她拖走时,她突然站住了脚步,惊惧地看着繁华。 我也看到了,繁华扼住了余若若的脖子。 余若若的脸已经涨得酱紫。 显然是繁华提了要求,二姐脸上露着不甘,但还是退了出去。 不多时,门口的保镖按了一下耳机,朝繁华说了句什么话。 繁华松开了余若若,拉住我的手,出了病房。 临走时,我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余若若。 她趴在病床上,捂着脖子,张着鲜红的嘴巴,吃力地呼吸。 失去了头发和眉毛之后,身穿纯白病服的她,蜷缩在床上的样子,活像一条巨大的蛆虫。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良久,她忽然咧开了嘴。 露出了一抹淌血的笑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8章 就勉为其难 直到上了车,我仍不能回神。 满心,都是余若若最后的那一抹笑。 只要一想起,便觉得周身发冷。 忽然,脸上传来痒痒的触感。 我回神,看到了繁华的眼睛。 第一反应是有点害怕,因为他的眼睛和他二姐长得太像了。 直到他微微敛起眼睛,吻过来,我才稍微放松下来。 他在我的唇边吻了吻,搂住了我的身子,一边掏出了手机,在输入框里编辑着:“别担心,耳朵还是功能性的,等放松下来就会好的。” 我问:“是你三姐告诉你的吗?” 他点了点头。 看来是他三姐骗他的。 繁华又输:“你昨晚在哪儿?” 我没说话。 他的脸动了动,眼睛瞟了瞟我,笑了,又在我脸颊轻轻一吻,写道:“海神大酒店?” 我还是没答话。 随便他想吧。 繁华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笑,继续编辑:“我三姐怎么跟你说的?” 这个问题我也不想答。 繁华仍旧没生气:“不说可就亲你了。” 写完,便扭头瞧着我。 我缩了缩脖子,尽量离他的嘴唇远些:“只说你二姐是她的养母,” 见繁华仍瞧着我,我便继续说:“还说你一直在陪着她。” 他显然是喜欢这个答案的,笑了,用力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写道:“所以哭了么,嗯?” 我摇头。 我真的没有哭。 我也不是有任何伤心事都会哭的。 我垂着头,余光能够看到繁华。 看到他正看着我。 稍久,他的脸忽然一动,显然是要吻我。 我想缩,但他按住了我的头。 他吻住了我的嘴。 良久,他松了口。 我抬起手擦了擦嘴,问:“你不是说说了就不亲吗?” 繁华挑眉,滑动着屏幕,按住了“不说可就亲你了”那一行。 很明显,他的意思是:他只说了不说就亲,没答应说了就不亲。 我气馁,没说话了。 繁华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再度伸手拥住了我。 耳朵上传来微微的麻痒,我知道是他在我耳边说话。 便问:“你在说什么?” 没声音。 明知我听不到还说话。 肯定是不想让我听到的话吧? 我没再追问,这时,繁华松开手,拿起手机写道:“说你是个小傻子。” “” 他笑起来,又贴到了我的耳边,这次似乎提高了声音,更痒更麻了。 我难受极了,拨开他的手,感觉他身子震动,又转而在我脖子上吻了吻,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繁华一直这样纠缠。 我没拒绝,因为根本拒绝不了,当他这样搂着我时,我是一点也无法反抗的。 而且 他这样对余若若和他二姐,至少证明这次不是他陷害我吧? 这多少冲淡了这件事带来的痛苦。 我和繁华一起回了家,刘婶就站在门口,见到我时,顿时露出了放松,张嘴说了半天,最后显然是繁华解释了,她才露出了心疼,转而给我写字问候。 跟刘婶聊了一会儿后,李嫂又来招呼吃饭。 坐到桌边,看到中央的乌鸡汤,我才想起来自己竟把重要的事忘了,对繁华说:“把孙姨安排到这边来吧。” 繁华一边将碗里的枸杞夹出去,一边看了我一眼,这眼神很明显是在问:“为什么?” 我说:“余若若总是打她,你给她重新安排人吧。” 繁华笑了笑,掏出手机写道:“她最近住院。” 我说:“那也可以让孙姨来。” 自从来到我家后,孙姨始终对我很好。 繁华摇了摇头。 我着急了,问:“为什么不可以?你得给个理由。” 繁华编辑道:“家里装修,得有人盯着。” “可是” 这种事谁不能干? 可这话没能说出口,繁华已经夹起一块鸡肉,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嚼着 肉,见他又在手机上编辑:“我希望你娘家只有最疼爱你的人。” 我说:“孙姨也是很疼我的。” 繁华没理会,低头喝汤。 我看着他的侧脸,忍了忍,还是说:“何况你一点也不疼爱我。” 繁华瞟过来,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 我也低头喝汤,不与他对视。 余光看到他喝完了汤,放下了汤匙,然后站起了身。 我有点紧张,抬起头,看着他绕过来。 他毫不令人意外地抱起了我,又在我的座椅上坐下,像抱小孩似的把我放到了他腿上。 又拽过手机编辑道:“你都这么说了,就勉为其难疼爱你一下吧。” 我说:“不让我好好吃饭就算是疼爱了吗?” 他没说话,盛了一勺汤,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抿着嘴想拒绝,但见他很坚持,最终只得张开嘴。 他笑起来,将汤喂进了我的嘴里,又在手机上编辑道:“嘟着脸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在我看的时候,还满脸意犹未尽地捏我的脸。 繁华勉为其难的“疼爱”就是给我喂了一顿饭。 喂饭要比吃饭慢多了,我昨晚又没睡好,快吃完时,便哈欠连连,待他把最后一口米饭强塞进我嘴里时,我已经靠在他怀里,把眼睛闭上了。 感觉繁华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睡意朦胧时,忽然感觉身子一轻。 我知道是他将我抱了起来,伸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问:“你的胳膊行吗?” 直到被放到一片柔软上,我才回过神来,张开了眼。 繁华正悬在我的上方,鼻尖贴着我的,手臂撑在我的头两侧。 四周仍旧那么安静,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听不到了,试图扭头看看他的胳膊,他却低下头来,用额头压住了我的额头。 我感觉假发似乎有点松了,心里开始敲鼓,身体亦开始僵化。 对视半晌,忽然,他手臂一动。 肚子上传来凉意,我用手去捉住他的手,他却反手一按,将我的手压到我的背后。 皮肤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缓慢感受,仿佛是一条小虫正在蜿蜒。 我痒得皱起了眉,见繁华弯起了嘴角笑,更觉得生气,便用力地动了动身子,一边说:“你别这样挠” 他没说话,默默地压实了我,一边低头堵住了我的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19章 我爱小菲菲 我被迫安静下来。 当听觉c视觉以及语言都不能用时,触觉就会格外得发达。 他一遍遍地用手指在我的皮肤上挠着,我逐渐分辨出,他是在写字。 一遍一遍地,一直在写同一个字:小。 我不由得张开眼,正对上他半敛着的眸。 对视片刻,繁华弯起了眼睛,眼里淌出了笑意。 与此同时,我感觉他手指轨迹起了变化,这次更加容易分辨,他写得是:菲。 他将它们连了起来:小菲菲。 过了一会儿,又写了一个字,这个笔画复杂,但我一下就分辨出来了,心脏甚至略微抽动了一下,是:爱。 心里隐隐生出一种异样。 我又想起了昨天闹翻之前的那个问题。 繁华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松了口,垂眸望着我,目光幽深。 一边用手指在我的皮肤上轻轻滑动着,这个字虽复杂却也不难辨认:我。 我的心提了起来,望着他。 他专注地看着我,手指轻柔且缓慢地滑动着:爱。 我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感觉到他继续写:小。 他写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有点着急,忍不住捏紧了他的手臂。 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嘴,与此同时,写到:菲——菲。 我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毫不客气地攻进来,一边慢慢地c用力地,在我身上画了一只兔子头。 我僵住了,睁开了眼。 眼前是繁华的脸,他眯着眼,睫毛下闪着促狭的光。 一时间,一种近乎是羞耻的情绪涌出来,我恼怒到了极点,用力地合上了牙齿。 繁华显然早有准备,在我咬住之前及时松口,大笑着躺了下去。 我这一咬非但没有咬住他的舌,还因为太过用力,震得自己牙床极不舒服。 我更生气了,眼前甚至蒙上了一层水渍,作势就想准备下床,他却又按住了我的腰,将我搂回了怀里。 我烦躁地挣扎,又被他按住,将我面朝床压在了身子底下。 我完全不能动了,想咬他都不能。只好扯过一只枕头,捂住了自己的头。 四周漆黑而宁静 突然,后背上的衣襟被撩起。 我伸手去抓,却被扯住了手。 与此同时,脊背上传来麻意:生气啦? 当然生气,他就是故意耍我。 我不期待他爱我,但他为何要这样耍我? 静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写字:爱生气的菲菲。 他写上瘾了:爱哭的菲菲。 我不想搭理,用力闭紧眼。 他一连写了好几句: 可爱的菲菲。 小兔子菲菲。 睡着啦? 睡美人菲菲。 他写到这儿,我忽然感觉脊背上传来温润的触感。 他在干什么? 怔愣间,脊背上又传来文字:又哭了? 我彻底烦了:“没有!不要再写了!” 他不写了。 等了好久。 走了吗? 我推开枕头,扭过头,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一双眼。 我吓了一跳,赶紧钻回枕头下。 然而为时已晚,繁华已经掀丢开枕头,按住了我的脸。 四目相对,我说:“我真的没哭。” 他没说话,把额头靠着在我的额头上,抬眼望着我。从这个角度看,很像个小孩子。 我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感觉繁华又撩开了我的衣服,轻轻地写着:“还生气么?” 我摇头。 他又慢慢地写:“昨天。” 我摇了摇头。 昨天我不是没有生气,而是没有让自己去想。 好不容易能出去了,当然要先办正事。 至于他 他总是让我伤心。 情绪可以大幅度影响我的病情,耳聋就是个例子。 我不能再让自己伤心了。 繁华用手指轻轻抚着我的皮肤,半晌,又开始写:“菲菲” 他停了手 。 只写了这两个字。 我放松情绪,想先睡个觉。 虽然闭着眼,但我的第六感还是能够感觉到,繁华似乎正在看我。 看就看吧。 睡过去时,我感觉他靠在了我的耳边。 耳廓微微发麻。 他在说什么呢? 我没有问,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昨天睡得实在不好,这一晚,我睡得非常安稳。 翌日醒来时,繁华并不在。 我坐在床上定顿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回家了。 昨天还在临终关怀医院,睁眼就是护士,仿佛马上就要死去。 可能是因为余若若遭到惩罚了吧?今天再看到自己的光头,我的情绪也平稳了不少。 在浴室戴好了假发,画了画眉毛,便推开了卧室门。 客厅里,地上放着一只皮箱,刘婶坐在沙发上,孙姨坐在她旁边。 孙姨眼圈红着,正用手抹着眼泪。 刘婶拿着纸巾,满脸同情地望着她。 我开门时,俩人都看了过来。 我这才看到,孙姨的一侧脸颊高肿着,嘴角还流着血。 我连忙过去问:“怎么回事?” 孙姨流着眼泪不说话,刘婶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站起身,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和刘婶一起回到卧房。 一坐下,刘婶就开始写:“她说,那位余小姐又打她了。” 前几天孙姨就来哭过一次,所以我也把余若若在我家住的事告诉了刘婶,刘婶当时还安慰我,说繁华反正也在这里住,想必是有事业上的考虑。 我问:“余小姐不是在住院么?” 刘婶写:“说是昨晚半夜回去的,把她从房里抓住来就打。” 我心里顿时一痛,说:“这都怪我。上次她来以后,我就答应了她,说要安排她到这边。昨天我问繁华了,他没有答应” 刘婶抽了纸巾递给我,一边写:“要不要我给先生打电话?” “打吧。”我说:“就说我坚持要她留下,如果他不同意,那就等他晚上回来,我自己跟他说。” 刘婶的脸上出现了犹豫。 我问:“刘婶,你有什么意见吗?” 刘婶点点头,提笔开始写:“我没有意见,但是我觉得李嫂会有意见。” 我问:“李嫂之前在我家那段日子,是不是跟孙姨有矛盾?” 刘婶点头,写道:“李嫂说,这位孙姨性格极其霸道,她明明是姑爷请来专门给你做饭的,但你吃什么喝什么,这位孙姨总是要插手,仿佛她比李嫂还知道你喜欢什么。” 我说:“原来如此。”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0章 夺走了若若的幸福 孙姨是结婚后招来的大管家,做大管家的,肯定有厉害的一面,但她对我一直都是很好的。 李嫂是穆氏的主厨,穆氏出事那半年,家里要裁减开支,穆安安便要走了李嫂,去曹家做了主厨。 虽然近来李嫂手下只有两个帮厨,但她毕竟历来受尊重,所以也是比较高傲的。 刘婶继续写:“你是女主人,你说了算。但为了家里的和睦,我建议,第一,她得服管,除非你让她做大管家。第二,厨房她不能碰,除非李嫂同意。” 我点头:“这当然没问题。” 刘婶去打电话了。 我则出去看了看孙姨,安慰了她一会儿,她也写字关怀了我的情况。 聊了一会儿后,刘婶回来了,把我叫到一旁,拿出电话给我看屏幕。 是社交软件聊天框,最上面是繁华发来的:“先把她安排在佣人房,收了所有联系方式,观察几天再做安排。” 我拿过电话,回复:“你怎么这么不想要孙姨?你跟她有什么矛盾吗?” 繁华很快就回:“我只是不想要我不确定的人。” 我说:“孙姨给你当了三年管家,你以前怎么不觉得她不确定?” 我看他就是想控制我,我作为他的妻子,既不能出门,还被他家人轮番欺负,现在连要个人给我做事都不行。 这次,繁华过了很久才回复:“以前她不重要。” 很快又发来一条:“你不会以为我二姐会就此善罢甘休吧?” 我陷入沉默。 繁华这两个姐姐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比起苏怜茵,他二姐跟他更像,一样的残酷凶暴,一样的阴狠狡诈。 而且,她还是余若若的养母。 手里的电话再次震动,这次还是繁华:“吓到了?” 我想了想,回复:“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夺走了余若若的幸福?” 余若若是他二姐的养女,那就是繁华的青梅竹马。 他俩肯定一早就配在一起了。 我才是那个介入的。 所以,余若若才恨我入骨,他二姐才说我是狐狸精,三姐也讨厌我。 肯定是这样。 我这条发过去,繁华陷入了沉默。 就在我要放下电话时,突然,手机开始震动。 聊天框里跳出来繁华的信息: “穆容菲,你到底是傻还是坏?” 我一愣,下一条又火速弹了出来: “说几句人话吧,行吗?” “这事让你很得意吗?你怎么有脸这样提出来?” “白痴!” 我完全懵了,半晌,才调出键盘,正要回复,信息就突然间开始撤回。 一转眼,四条信息撤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过了几分钟,聊天框里又跳出了新信息:“与你无关。” 随即又发来一个压缩包:“十点半以前交给我。” 压缩包里的内容是有关ar项目的文件,以及我的简历表。 模板都做好了,填起来并不费事。 但我直到十一点也没动,因为这事实在是毫无意义,我也完全没有时间。 穆安安态度坚决,信托的事必须越快越好。 所以我这一上午都在找我的手机,可繁华竟然把书房的柜子跟抽屉全都上了锁,我这辈子都没开过这么多锁。 好在最终还是找到了,手机没电了。 我把手机充上电后开了机,打开手机分身,切到隐藏系统。 这是我昨天在临终关怀医院时设置的,外面的系统只是个“壳”,里面只有几个家人的号码,隐藏系统才是我手机真正的系统。 这完全是为了防繁华扣我的手机。 一打开隐藏系统,手机立即开始震动,都是各种信息,其中主要是梁听南和临终关怀医院,内容自然是对我突然失踪表达了担心。 我给梁听南回了信息,将我的情况告诉他。 梁听南几乎是秒回:“他又打你了吗?需不需要我联络苏小姐救你出来?” 我回道:“不用。” 梁听南又写:“他在要挟你吗?别怕,我可以帮助你的。” 看来是因为我的回答太简短了,便编辑道:“没有的,我” 刚写到“我”字,手机就开始震了。 竟然是繁华发来的视频消息。 我又听不到声音,他发视频做什么? 我接起视频,手机里便出现了繁华的脸。他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低头写字,嘴巴一动一动,显然是在跟人说话。 我见状正要切换成小屏幕好继续给梁听南回信息,繁华就举起了手里的纸条。 手机屏幕本来就小,他的字又龙飞凤舞,连得很厉害,我不得不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看出内容,写得是:“叫你发的文件呢?”后面还画了个表盘,表盘里是现在的时间。 我说:“我忘记了。” 繁华拿下纸,瞥了我一眼,又低头写起来。 我趁机说:“你打字给我就好了,没必要自己写的。” 这样我就可以切换小屏幕了。 繁华举起了纸,一共两行,还是那么难辨认: “现在做文件。” “你在跟谁发信息?” 我 我说:“我没有发信息,是你的字太难认了。” 繁华睖了我一眼,再次举起一张纸条:“你好意思?连自己男人的字都不认识?” 好头痛。 繁华又拿起第一章纸条,在上面画了画,举了起来。 在那个表的位置上,分针挪动了二十分钟。 他伸手指了指表盘,我说:“我知道了,十一点半之前交给你。” 说完我按了挂断,来到书桌旁,刚刚坐定,手机就又开始震。 还是繁华的视频请求。 好烦。 我不想接,它就一直震。 我只好烦躁地接起来,问:“你又有什么事呀?” 繁华直接亮出一张纸条:“就看看你。” 然后丢开纸条,靠在老板椅上,笑眯眯地点了一支烟。 我打开电脑,一边说:“你直接说监督我就好了。” 他只是笑。 表格虽然挺多,但并不复杂,二十分钟足够做完。 这点事也至于老板在百忙之中亲自监督,我真是烧高香了。 做完之后,我看向繁华,本欲开口问他邮箱地址,却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1章 给你的家人积点阴德 老半天才回过神:“你后面那是什么?” 繁华一脸茫然,四处看着,我提醒他:“左边书架上。” 繁华站起身,打开书架,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对。”我说,“就是这个,你拿近点,我看看。” 他拿到屏幕前。 果然! 就是我画的那幅画! 就圣诞节那天,给他画的美男图。 我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出这是一幅搭着被子的魅力美男,但至少我还是看得出的。 我明明记得,那天我把它撕了,还扔进了垃圾桶。所以它现在看上去皱巴巴的,明显是拼起来的,这样一来,更显草率。 竟然把这种东西放在办公室 我窘得恨不得钻进视频把它抢回来,这时,繁华又举起了一张字条:“很多人问我,这是画的什么。” 我虚弱地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写:“画的我。” 我问:“他们没问是谁画的吗?” 繁华笑着指了指右下角的名字,我连忙捂住脸。 许久,我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睁开眼,见手机屏幕上又是一张纸条:“所以为什么把它丢了?” 我假装没看到,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一边说:“你的邮箱地址给我一个。” 余光瞥见繁华笑了笑,又写了一张纸。 我仔细辨认着,一边艰难地将那些圈圈套圈圈的字母打到电脑上。 看着看着,繁华突然拿走这张纸,又将写着“所以为什么把它丢了”这张怼到了屏幕前。 我赶紧转过脸,余光见他又把邮箱那张放到了摄像头底下,这次便学精了,只偷偷瞟着。 总算把邮件成功发送了。 繁华显然随后就收到了,我见他那动作像是打开电脑,便问:“你收到了吧?” 他点点头,眼睛看着别处,想必是在看电脑屏幕。 我说:“那我就挂了。” 他睥睨过来,这眼神明显是在问:“你想干什么?” 我解释:“我想去躺一会儿。” 繁华白了我一眼,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会儿,放到了摄像头前。 那是一头穿着小裙子的猪。 我按了挂断。 于是继续编辑,给梁听南回信息,还没发出去,我的社交账号就掉线了。 我赶紧再登上,密码却被改了。 待我气哼哼地找回了密码,重新登录时,发现列表里的联系人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我爸爸c繁华以及刘婶他们这几个亲人。 我只好发信息给繁华:“是不是你黑了我的聊天软件?” 繁华回得很快:“你俩在聊什么?” 这款软件的聊天记录都是保存在本地的,所以他黑上去也看不到。 我说:“聊你的坏话。” 繁华回道:“我看也像。” 并发来一张截图,上面是梁听南发来的信息,显然因为繁华登录我的账号,导致这些信息都发到了他那边。 一共好几条,都是在问:“你怎么了”“他是不是打你了”“怎么不理我”这样的话。 我看的同时,手机就在震。 关上图片,就看到繁华的信息:“下不为例。” 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个链接,点开,是那种网上的心理学情感文章: 不爱请拒绝,解密两性情感中危险的“备胎关系”。 竟然看这种东西 果然他也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吧? 一上午就在这些琐事中度过。 中午,我来到餐桌边,李嫂端来了一碗白花花的汤,我拿汤匙盛了一勺,顿时闻到一股腥气,忙问:“这不是豆腐吗?” “是脑花汤。”李嫂笑着说,“姑爷刚刚特地打电话吩咐的,说要你吃点,补补脑!” 我捂住脸,推开碗说:“留给他自己喝吧。” 讨厌。 吃过饭后,我回到卧室锁好门。 吃了一颗药之后,拿着手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调出了苏怜茵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她。 昨天繁华剃了余若若的头发,显然也惹恼了他二姐。 我完全可以确定,苏怜茵肯定也在生气。 但我实在是无人可求了,若是问繁华,三千万就无法 解释。 的确,繁华最近对我还好。 所以前几天,我才犯了糊涂,竟然问他是不是爱我。 万幸他没有回答,否则我一冲动将癌症的事告诉他,三千万必要飞了。 毕竟,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对我只有坏和冷漠。 就在两个多月以前,他才差点让家里的男佣侮辱了我。 他最近为什么突然开始对我好呢? 是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事业需要? 亦或只是身体? 气势,即便他终于爱上我了又如何? 我已经快死了,这些都已不重要。 我只觉得,他不过是对我好了这么几日,绝不足以让我把我爸爸的晚年c甚至生命押在他身上。 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苏怜茵才懒洋洋地回过来了一条:“你找我办这种事?” 果然。 我回复:“我只是想要一个预约的机会,你也可以对我提一些新的要求。” 苏怜茵这次回得快了些:“那就去跟梁医生睡一晚好。” 我愣了半天才醒过神:“然后呢?你要拍照发给繁华吗?” 苏怜茵没回复。 但也想知道她是这个意思,我便又编辑道:“我不能答应这种要求。” 苏怜茵回得极快:“那你就不必再考虑信托了!” 她说得是“不必考虑信托”,而不是“不必考虑这间公司”。 这个关键字让我感觉到了害怕,忙回道:“苏小姐,对不起,刚刚是我的态度不好。我可以做点别的,但你知道你弟弟的性格,这会连累梁医生的。” 苏怜茵这才回复:“梁医生那边我会保障。” 不多时,又发来:“穆小姐,三千万早就已经到账,而你似乎已经忘了我的要求。你必须瞒住你的病,要想瞒住,你就得在你能动的时候找个借口离开。梁医生是最合适的办法,他也同意这样做,对你来说,这也不难。”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发了一句:“你也不要妄想钻空子,给你的家人积点阴德。” 我看得心里一阵冷,回复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到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2章 怎么又哭了 苏怜茵没再回复。 我坐在床上,一条条地删去了那些恐怖的信息,眼眶止不住得发酸。 接下来我还能找谁呢? 我爸爸做了一辈子声音,真心的朋友只得梁伯伯一人。 穆氏出事到我爸爸摔倒的那段日子,他已经求遍了所有生意伙伴,结果却总令人失望,他摔倒后,来看他的也很少。 这很少的几个,也都在穆安安的手里攥着。 她一直都是总裁,经营着自己的人脉。而我还没毕业,为数不多的朋友都是计算机专业的,没人与我家境相当,以至于现在根本无人可求。 信托的事办不下来,我就只能给我爸爸做手术,做那种三分之一概率会死的手术。 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心脏发痛,忍不住抱住膝盖,恸哭起来。 这一哭,便哭了好久。 其实从知道得病c到我爸爸摔倒再到如今,我一直没有放肆地哭过。 因为总觉得,人在困难时就靠一股气提着,一流泪,这股气就泄了。 一泄气,便容易撑不住。 这经验是从我妈妈身上得来的,我记得她去世的前一天,一直在哭。她向来理性又乐观,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像那样哭过。 那时我坐在她的身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像个傻子似的看着她,看着她流泪c看着她伤心c看着她恸哭。 后来我或许是睡着了,记忆断了一块。 只知道那天之后,我妈妈便没了。 我此成为了没有妈妈的小孩。 我一边哭,一边想起了这些事,越想越觉得难过,越想越觉得悲哀。 气势,我在感情方面有点迟钝,小时候别人讨厌我,甚至讽刺我,我都不太表现伤心,仿佛根本不能理解。因为我发现,当我感觉不到痛苦时,我便真的不痛苦了。 这便是我的生存之道。 但其实,这不过是一种逃避罢了。 每当我情绪崩溃时,就会像食草动物反刍似的,将那些平时被忽略的悲伤翻腾出来,反复地心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就如此刻。 我哭了好久,一直哭到没有眼泪,才终于冷静下来。 松开手时,整个房间都是金黄的,窗外的火烧云层层叠叠地卷着,一天又过去了。 而我什么都没做。 我望着窗外,心在放空。 也许我真的应该去跟梁听南睡一晚。 不止睡一晚,还要利用他跟繁华离婚。 如果这还不管用,我还应该怀上梁听南的孩子。 如果繁华还不离婚,我就去找记者公开爆料,到那时 脊背上突然传来一阵暖。 麝香和烟草混合的气味儿飘来,我怔了怔,与此同时,一双手臂环住了我的腰。 我僵硬地扭过头,还没看清,眼睛上就被亲了一下,余光看到繁华的手正在按动手机键盘:“怎么又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打字:“至少两个小时了。” 我顿时有些尴尬:“那你怎么不叫我?” 他笑了一下,继续编辑:“别转移话题,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我摇了摇头,说:“真的没事。” 繁华放下了手机。 安静地搂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按住我的脸颊,吻了过来。 我的情绪真的太低落了,这样实在不好。 我觉得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放松一下,便搂住了他的脖子,从他怀里转过身,用力地回应起他。 繁华身子一僵,松了口,抬眼看着我。 我才不管他怎么看,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我的体力实在不好,所以最后主导的还是他。 但我一直在纠缠他,不要他结束,不要他离开。 我开始喜欢这事了,因为它带来的快乐原始又简单,专注于它时,可以什么都不想,完全放松地接受。 我什么都不想,完全接受他。 事毕,我纠缠得累了,死狗一样地瘫在床上。 繁华仍旧神采奕奕的,摸摸这里,蹭蹭那里。以前我曾看过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言情小说,里面常常描写说,如果这种事做得开心,就会很喜爱对方的身体。 由此可见,他今天是非常开心的。 一直到繁 华胡乱亲到了头顶,我才反应过来,连忙睁开眼,身子被压住了,便推了推,一边用手摸,一边问:“我的假发呢?” 繁华也看了看,从地上拎起了假发。 我正要伸手拿,他又丢到了一边。 我皱起眉,他便把脸靠到了我的头上,一边用手在我的身上慢慢地写:“太热了。” 我说:“你给我。” 他闭上了眼。 “快点给我。”我推他,“不然我又要哭了。” 繁华可能是烦了,松开了手。 他下了床,穿上睡袍,走过去拎起了假发,然后出去了。 我赶紧坐起身,刚捡起衣服,他就回来了。 手里果然已经没了假发,而是拎着一个手绘板。 他打开支架,把手绘板放到床上,一边搂着我的腰,坐了下来。 我因此而坐到了他怀里,感觉十分别扭,忍不住扭了扭。 他顿时拍了我一巴掌,瞪我。 好痛 我不敢再动了,看着他在手绘板上写:“让我来调校一下你的审美。” 我说:“‘教’字写错了。” 他挑眉,促狭地看了我一眼,又写:“就知道你的关注点在这里。” “” 繁华擦了擦数位板,开始画。 先画了一个光头女人的线条速写。 还在旁边写:“漂亮么?” 我点点头。 我虽然不懂绘画,但也觉得很漂亮。 他笔下的这个女人有种跨越了性别的美感。 繁华又给那个女人头上画了几撮毛,写道:“还漂亮么?” 我看了他一眼。 他擦掉那些毛,又开始画细节。 我提醒他:“她也没有眉毛。” 他没理会,挪开笔,开始画她的身后,很快,就画出了一个轮廓,写道:“她有男人!” 我看向他。 繁华挑起眉,露出一个“你想说什么”的表情。 我说:“你这幅画是想表达,男人能顶毛用吗?” 说完我就挣扎着想跑,但这显然是做梦,繁华一把就按倒了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3章 爱撒娇的菲菲 他目露凶光,抬起了手—— 开始咯吱! 我尖叫一声,躲不开也推不开,笑得几乎都要断气,一再哀求保证再也不乱说了,繁华才总算放开了手。 我虚脱地被他抱回了怀里,看着他继续画。 越画越不对头。 终于,我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不要画这么多细节” 他不理会,继续画。 我不好意思看了,捂住了脸。 感觉他的胸膛在震动,又画了几笔,握住我的手,从我脸上拉了下来。 一边在下面写:“美么?” 我希望这个话题快点过去:“挺美的。” 他勾起了唇角,丢开笔,在我脸颊边轻轻吸了一口气,一边在我的皮肤上写:“我也觉得。” 顿了顿,又写:“菲菲是最美的。” 吃晚饭时,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要主动地对他了。 事实上我并没有去餐厅吃饭,因为真的太累了,完全爬不起来。 我明明只想拿他发泄一下情绪,却被累成了一条死狗。 繁华推了推我,在我钻进枕头下面后就走了。 我乐得清闲,闭起眼继续睡。 但没过多久,脚心里就传来了麻痒。 我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呜咽着张开眼。 繁华倾身靠了过来,在我后背上写字:“起来吃饭。” 我闭上眼。 他又写:“或者再玩一会。” 我赶紧睁开眼。 他笑着在我唇角吻了吻,用手将我捞了起来,拽过躺在一旁的绘图板,调到下一页,写道:“手不够用,就不喂你了。” 说完,将碗递了过来。 我伸手去接,手却止不住得抖。 手指刚刚一直攥着床单,已经脱力了。 繁华皱起眉,颇有些无奈地拿走了饭碗,盛了一勺饭菜递给我。 我张开嘴巴,他挑了挑眉,额角抽搐,将勺子送进了我的嘴里,然后拿起笔写道:“真会要人伺候。懒婆娘!” 我有点脸热,自己握住了勺子,瞅了瞅繁华,说:“谢谢。” 他低眸瞧着我,在我的眼睛上吻了一下,又伸出手指,在我的腿上慢慢地写:“爱撒娇的菲菲。” 我痒极了,推开他的手,挠挠腿,说:“你就在你的画板上写。” 他提起笔,写道:“画板是用来画画的。” 说着,画了一只简笔画的小兔子。 虽然是兔子,它却内八字地站着,膝盖夹紧,前爪捂着小肚子,脸蛋红扑扑,一副害羞的少女模样。 又画了个箭头,标注:“菲菲。” 我挖着菜,一边吃一边问:“那你呢?” 他继续画,又画了一只灰扑扑的大灰狼,狼爪搂在小兔子的腰上,张着大嘴,流着口水。 我忍不住呲牙:“这嘴巴肯定很臭” 话音未落,他就凑过来,堵住了我的嘴。 良久,松开,在绘图板上写:“臭么?” “” 我继续吃饭。 接下来,繁华抱着我,也不说话。 气氛就此陷入安静。 我感觉有点别扭,问:“你吃过饭了吗?” 他没动。 我侧了侧脸,抬头望向他。 还以为他睡着了,但其实没有。他正低头看着我,这目光真是温柔。 繁华的眼睛真的非常美,被他这样望着时,是一种绮丽的体验。 我一时间不免有些失神,抿了抿干涩的嘴,见他靠过来,便闭上了眼。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温软。 张开眼,见繁华正看着我,近在咫尺。 我的表情肯定挺好笑的,他弯起了嘴角,随即拿起了笔,在绘图板上写道:“看来已经把你哄好了?” 我没说话。 他又写道:“现在说说吧,为什么哭成那样子?” 我想了想,说:“其实就是担心我爸爸。” 繁华没说话。 我突然间有了主意:“就是前天你二姐把我抓走时,我真的很害怕。好怕我就这么死了,没人照顾我爸爸” 虽然那天的情况太突然,我没来得及想这些,但这感情毕竟是真实的。 我忍不住眼睛发涩,说:“其实我昨天见过我姐姐,她说她根本就不欠我爸爸的,她不想照顾我爸爸我也不想为难她,可如果我死了,我爸爸怎么办” 我一边说一边掉泪,饭也不想吃了。 哭了一会儿,见繁华拿起了笔,连忙擦了擦眼泪,只见他写道:“戏精!” 一溜感叹号之后,又写:“以后还篡改系统么?” 我愣了愣,小声说:“不敢了。” 就算是要篡改,也不能这时候提呀。 繁华露出微笑,奖励似的在我脸上吻了吻,写道:“我就说嘛,今天这么主动,还以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又点了几个点点,画了个灯泡,“危险期!” 我陷入无语。 繁华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写:“不会再流产了吧?” 果然。 又要提这个条件了。 我眼眶发涩,眼前一片氤氲。 流了一会儿泪,繁华又抬起手,擦了擦我的眼睛。 眼前恢复清明,这时,我才看到绘图板上又多了一行字:“只要你能乖乖在家呆两个月,就跟你签协议。” 我怔了半晌,扭头问:“什么协议。” 他用脸颊蹭了蹭我的头,一边写:“养老协议。”又在“乖乖在家呆两个月”上画了个圈,点了几个硕大的感叹号。 我愣住了,连忙转头问:“真的吗?不用等我怀孕了吗?” 繁华弯起了嘴角,侧过了脸。 我连忙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正要说话,他又将一勺菜塞进了我嘴里。 这一晚,我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如果不是因为第二天一早被晃醒,它就是完美的。 我迷糊地睁开了眼,又赶紧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走了几步,缓缓浸入了一片温暖里。 我睁开眼,发现是浴室。 打了个哈欠抬起头,脸颊上便传来了温润。 是繁华。 他微敛着眸,低头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一边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写:“早。” 我靠到他怀里问:“现在几点了。” 他比划了个五。 我连忙挣扎:“我再去睡一会儿”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4章 菲菲小妞儿 他又搂住了我。 我毫不客气地在他怀里睡着了,再被叫醒时已经从水里出来了。 四周香喷喷的,我抽抽鼻子,是香体乳的味道。 坐起身,见繁华正握着我的脚,我现在看到他就有点害怕,问:“你又想干嘛?” 赶紧把脚抽出来。 他挑挑眉,扯过绘图板,写道:“穿衣服,今天去配助听器。” 说完,他便走了。 助听器? 对我这情况还可能有用吗? 我在床上懒了一会儿,便爬了起来。 正要去衣帽间,忽然看到繁华的手机就丢在床上。 说起来,视频还没拿到呢。 既然有机会,还是不想错过。 我拿起手机,打开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网页,看来他刚刚熄灭之前在看这个。 是个问答网站,问题是:女孩子洗完澡会做什么? 他打开的这条答案赞的人最多,写得是: 冬季干燥,女孩子洗完澡一定要注意涂抹身体乳,并且辅助一些恰当的按摩,可以有效缓解肌肤疲劳哦! 刚看到这儿,手机就被抢走了。 我抬起眼睛望着繁华,他刚穿了西裤,上身衬衫还没系。对上我的眼睛时,很是不自然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问:“你给我按摩了吗?” 他白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去衣帽间时,繁华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打领带。 见我来了,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穿到身上,米黄的上衣搭配驼色的阔腿裤,脖子以下都很好看。 不过 我问:“这是我的衣服吗?” 怎么感觉没见过? 近来我的记性也不如以前了,这个月格外明显。 镜子里的繁华挑了挑眉,站在一旁微笑。 我转身问:“是你买的吗?”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看来是了。 我说:“谢谢。” 他没说话。 我说:“不过你得把头发还给我。” 繁华没说话,伸手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了化妆椅上,先拿出了化妆品。 在翻到口红时,忽然一愣,挑起了眉。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别过头,看向了别处。 他捏了一把我的脸,拿过便签和笔,写道:“醋桶。” 我撕了纸,没说话。 显然时间不多,繁华也没再啰嗦,快速给我化了妆c戴上新的假发便出了门。 国内现在最好的助听器其实就是fh的产品,拿了多项专利,性价比也相当高。 繁华是从前年开始涉足这一块的,一开始,我爸爸很不支持,他首先觉得这类产品并不赚钱而且纠纷太多,其次觉得繁华定价太低。 fh确实有很多这样不赚钱,只图虚名的技术,以前我爸爸总是很不解,现在我明白了:他家有s,赚钱的确不是第一要务,虚名才是。 助听器是fh实验室负责安排,实验室位于大厦后面,是一栋相当精美的圆环形建筑。 到大厦后,繁华先带我到他的小餐厅吃了早餐,随即便送我去实验室,将我交给了负责人。 负责人姓霍,和繁华同龄,是fh现任首席技术官。 他是三年前,上一任首席技术官林先生离开后被繁华从国外挖来的,那段日子还上了新闻,属于业内大佬。 霍先生告诉我,助听器的事繁华前天就安排过了,今天只需要记录一些我的数据,对于功能性耳聋,助听器有很好的效果。 这件事并没有花多久,随后,霍先生说要带我看个好玩的,便带我来到了办公室。 在他的办公桌上,站着一个白色的c只有一只耳朵的小兔子机器人,它姿势妖娆,穿着红色的比基尼,手里举着一块小黑板。 这个小机器人我见过,上次来时,繁华将我关起来时,女秘书送来的就是这个。 不过当时它就是个普通的机器人,外形没有这么炫酷。 霍先生的嘴动了动,小黑板里便显示出了文字:“这是fh今年开发的智能家居机器人,不过,这一只是繁先生特别为你设计的定制版。它的名字叫” 霍先生说到这里,用拳头挡住嘴, 轻轻地咳了一声,说:“菲菲小妞儿。” “”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无言。 不多时,菲菲小妞儿的黑板上又开始显示文字:“助听器一周后就会到货,但这台机器人你可以现在就带走。” “谢谢。”我问,“我能定制一台他的吗?” 有点不服气。 兔子就兔子,为什么还要穿比基尼? 我哪里有这样的衣服? 霍先生笑了,说:“当然,但前提是你年后面试成功。” 接下来,霍先生带我参观了整个实验室,fh实验室不仅技术全国领先,实验室本身也相当有趣,到处都是令人意外的黑科技。 霍先生还告诉我,明年起,穆氏实验室将并入fh实验室。 也就是说,我将会在这里工作。 原本我对这事真的已经不再有兴趣,但不得不说,参观完这一圈后,我的心又活了。 如果死前能在自己行业的顶尖企业工作,哪怕只有短短一段日子,也会感觉很好吧 十一点时,我告别了霍先生,抱着菲菲小妞儿从实验室出来。 在门口等电梯时,顺便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 那是主创人员的合影,坐在中间的就是林先生。 说起来,林先生已经离开三年了。 我乘电梯来到顶楼,繁华的女秘书正恭谨地站在门口,一脸紧张。 见到我,她先是一愣了,随后露出了笑容,嘴巴动了动。 菲菲小妞儿显示:太太。 她这样肯定不是接待我。 我正要问,电梯门就轰然大开,一个淡青色的人影走了出来,是苏怜茵。 她一见我,顿时瞪圆了眼睛,冲我使眼色。 我看得出她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但这里是一片空场,我能去哪儿? 紧接着,第二个人出来了,黑色连衣裙搭配白色皮草,浑身珠光宝气,赫然就是繁华的二姐。 她一出来就看到了我,顿时停下脚步,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苏怜茵挽住她的手臂,嘴动了动,与此同时,菲菲小妞儿的黑板显示:“二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5章我什么都没做 繁华的二姐微微歪着头,端详着我,神情似笑非笑。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二姐忽然抬手挣开了苏怜茵的拉扯,疾步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害怕极了,转身就想跑,手臂却被扯住。 紧接着,脸颊上就传来了剧痛。 我反射性地捂住脸颊,这时,脖子上又扼来了一只手。 我陷入窒息,被迫看向繁华二姐的脸。 她真的跟繁华很像,就譬如此刻:她明明几乎要把我扼死了,神情却无比平静,仿佛我不是一条人命,杀死我是一件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事。 苏怜茵抓着她的手臂,嘴巴一动一动,神色温和且无奈。 我不知她说了什么,也许是在劝她吧。 我不知道,也没有太多精力去想,只是觉得脖子很痛,头也很痛,我很害怕。 我早已不怕死了,只是我爸爸还没着落,我怎么能现在死? 我绝望地想着,意识越渐模糊,就在这时,脖子上的扼制松了。 我捂着脖子喘着,抬手擦眼泪时,余光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繁华。 我看他时,他正看着我。 但他只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就笑着伸手搂住了他二姐。 他抚着她的背,笑眯眯地哄她,仿佛刚刚被扼住脖子人是她而不是我。 我怔怔地望着,良久,才下意识地去找那只机器人兔子,发现它正躺在地上,搔首弄姿地举着黑板,那上面显示着:“好了二姐,消消气,我让她给你道歉” 我弯腰捡起兔子,这时,看到面前走来一双男士皮鞋。 兔子黑板上的文字又变了:“起来。” 我站起身,抬起头,见他脸色阴冷,顿时有些害怕,小声说:“我什么都没做。” 繁华面无表情,他的嘴动了动,我低头看向兔子黑板,他说的是:“给二姐道歉。” 下面又显示出一行字:“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就是站在那碍我的眼。”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做错事,是她突然打” 话音还没落,下颚就传来了疼痛。 是繁华捏住了我的脸。 我被迫看向他的脸,看着他凶恶的脸,以及那缓慢到不用借助任何介质就能看懂的口型:“道c歉!” 我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道歉。” 我没有做错事,我一点也不觉得抱歉。 可如果坚持下去,能带来什么呢? 繁华肯定会打我。 他对我出手从来都那么重,万一当场把我打死怎么办? 我怕死,何况,就算他没把我打死,我今天这样“不听话”,那两个月之约还算数吗? 这事要是不算数,我就只能顺着苏怜茵的意思了。 所以我只能道歉。 我既已松口,繁华也松开手,用力在我背上推了一把,使我面朝他二姐。 她抱着臂,挑着眼角瞧着我,满脸厌恶。 我说:“对不起。” 二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不需要别人提示,我说:“二姐,对不起。” 并鞠了一躬。 二姐这才露出了一抹完全不友善的笑容,提步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却撞上了繁华的身子。 与此同时,二姐抬起了手。 我太害怕了,只好闭上眼,感觉头皮上传来了温热。 是繁华二姐的手,在摸我的头。 我这才发现,假发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想到自己现在丑陋的样子,顿时尴尬地缩起了脚尖。 与此同时,二姐脸上露出冷笑,她动了动嘴,兔子黑板上显示:“‘二姐’?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二姐?丑东西!” 说完,她用力地捏住了我受伤那侧的脸。 剧痛传来,我咬紧牙关,竭力忍耐。 许久,繁华的二姐终于松开了手。 苏怜茵笑着伸手挽住了繁华二姐的手臂,动了动嘴。 兔子黑板上又显示出了新的文字: “走吧,二姐,看着她心情都不好了。阿华,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是你说想二姐,请二姐来,怎么把她弄来恶心人” 后面的话没有显示了,因为他们走远 了。 我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有人碰了碰我。 是秘书小姐。 我看向她时,她朝我一笑,把手里的假发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说:“谢谢。” 她温柔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来到洗手间,进到隔间里,锁好了门。 坐在马桶上,望着门上的镜子。 头发长出来了一层,青色的,更像个罪犯了。 青色之间,有一块是青紫。 左边脸颊已经开始红肿,清晰地印着一个巴掌印。 嘴角也渗着血水。 难怪嘴巴麻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水,拿出假发,用手整理着。 这顶假发的质量其实要比梁听南送我那顶更好,也许也更漂亮。 我之所以说“也许”,是因为梁听南给我的那个发型是我高中时候留过的,用穆安安的话说是有点土。 可是想想,还是更喜欢高中时的日子。 那时我的生命里没有繁华,没有癌症。 那时穆氏还在,我爸爸还好好的,穆安安有点凶可是依然很疼我。 那时我最大的烦恼就是算不好数学题。 那时候没有人会打我。 那时我以为我将来能成为科学家,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活到九十岁。 那时已经回不去了。 我将假发戴上,许是因为灯光太亮,整理了半天,都觉得很不贴合。 但也只能如此了。 不是自然生长的就会有点假,头发是如此,爱情亦如此。 我站起身,握上门把手准备离开,这时,兔子的小黑板突然亮了,上面开始显示文字: “刚刚我们董事长的姐姐也把她打了,还把她的假发扯下来了。 对,她戴着假发,她一来我就看出来了,那头发一看就特别假。她居然剃了个光头,丑死了,心理变态一样。 清纯?我给你讲,就我们公司要出的那款lt机器人,我们董事长专门给她设计了个特别版,名字就叫菲菲小妞儿。 对啊,拿她的名字命名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6章 我剩下的日子都是你的 是一只看着很清纯的小白兔,穿着红色的比基尼,搔首弄姿的,我等会儿找找图 你说的没错!就是那种表面清纯背地里风骚的绿茶女。不然怎么人家的姐姐都看不上她呢?要不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后面的话没有翻译了,因为突然切进来了一个视频请求。 是繁华的社交软件头像。 我没有接,任它自动挂断。 几秒钟后,又来了一条信息:“你在哪儿?” 我不想回复。 他就像知道我在看着似的,几秒钟后,又发来一条:“忘了昨天说好的事了?” 我调出键盘,回复:“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繁华几乎是秒回:“把你的位置发来!” 不等我打完字,又道:“否则两个月的事就算了!” 我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没有忍住,用力将这只机器兔子砸到了地上。 屏幕龟裂,兔子脆弱的身子断成两截,露出精密的彩色元件。 我将里面的东西扯碎,打开门走出去,来到洗手台边,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转身时,看到了繁华的秘书小姐。 她圆瞪着眼睛望着我,神情尴尬,目光中甚至有着惊恐。 我朝她笑了笑,说:“你是来找我的吗?抱歉我听不到声音。” 秘书小姐愣了愣,嘴巴动了动,见我只是微笑,便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这不仅是在给她台阶下,也是给我自己。 就算我告到繁华那,除了徒增羞辱,又能怎样呢? 在他心里,任何人都比我重要。 从洗手间出来,我乘电梯下楼,来到大路上。 因为今天是跟繁华一起出来的,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不过,这里离梁听南家并不太远,走小路步行只需要不到半小时。 只是今天一路坐车,没有预料到会在外面走,我穿的有点少。 到他家楼下时,浑身都已经冷透了。 按了门铃,无人应答后,我便自己用密码打开楼门,上去后,在他家所在的走廊休息区等。 等了不知多久,身上越来越沉。 冷热开始交替,我自己摸不出来,但也知道我又发烧了。 头晕得厉害,我抱着头,缩紧自己的身体。 忽然,我感觉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我愣怔了一会儿,抬起了头。 眼前是个黑白的人影,看身材应该就是梁听南。 他靠了过来,伸手抚我的脸。 这么温柔,肯定就是梁听南。 浓浓的酒味儿传来,看来梁听南喝酒了。 那正好。 我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吻。 他好像愣了一下,勉强地回应了一会儿,便松了口。 我看不清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话。 我只说我自己的,我说:“我是来让你睡我的。” 梁听南似乎僵了僵。 亦似乎这只是我的臆想。 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这都不重要,我只说我的目的:“我跟你睡,多久都可以,我剩下的日子都是你的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都听你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说,“你跟苏怜茵说,让她帮我办信托,立刻就睡” 我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梁听南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被迫看向他的脸,疼痛亦将我刺激得清醒了几分,使我的眼前清楚了不少。 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梁听南。 竟然 是繁华。 他瞪着我,面庞阴冷,目光如刀。 我完全懵了,只有恐惧。 我刚才 说信托和苏怜茵了吗? 许是因为太恐惧了,我感觉头晕得更厉害,喉头上泛起强烈恶心。 繁华显然也看出来了,松开了手。 我再也忍不住,跪到地上,拼命地吐。 吐了许久,最后只剩干呕。 忽然,我感觉身子一轻。 是繁华,他将我抱了起来。 我没力气挣扎,闭着眼任由他抱着我。 他会把我怎么样呢? 我猜不出,随他 吧。 走着走着,忽然,我感觉繁华停了下来。 我的额头上覆来一只温暖的手,我睁开眼,看到了梁听南。 这回真的是梁听南了。 梁听南朝我笑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冷着脸不知在跟繁华说什么。 一番交流之后,繁华又转了身。 这次去了梁听南的家。 繁华将我放到了沙发上,梁听南拿着毛巾帮我擦了擦身上的秽物,开始拿出工具为我检查。 很快便检查完了,梁听南朝我笑了笑,拿出手机编辑道:“应该只是感冒了,我给你打一针,退烧就没事了。” 我点头,说:“谢谢。” 他说打一针,肯定不是退烧药,八成还有治疗我病的药。 打完这一针后,不多时我便开始困了。 再醒来,是因为饿。 睁眼时,四周很暗淡,只有橙色的灯光氤氲出熟悉的家具,令我明白我是回到了家里。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我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难怪这么饿 我下了床,感觉脚步虚浮,就像踩在棉花上。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找了些零食,就近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坐着吃。 刚拿起勺子,便看到书房门开了,繁华走了出来。 厨房是半透明的,而且这里常年亮着灯。 所以繁华根本没往这边看,径直进了卧室。 我松了一口气,拿起勺子刚吃了一勺酸奶,突然发现客厅的灯全亮了。 是繁华,他不知何时又从卧室里冲出来了,满脸严肃。 他就是这样,好像看着一条狗似的紧盯着我。 我不想出声,沉默地吃着酸奶。 没有他的时光,多享受片刻也是好的。 但家里就这么点地方,很快,繁华就冲进了厨房。 我攥紧了勺子,垂下头。 不想看他。 稍久,繁华身子一动,走过来,坐到了我的身旁。 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不由得将头更低。 僵持。 终于,我还是太饿了,忍不住继续吃起来。 余光能看到他点了一支烟,靠到了椅背上。 我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酸奶,站起身往回走。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我就是感觉他跟着我。 这种感觉不安极了,我加快速度跑回了卧室,转身想关门时,繁华突然捉住了我的手臂。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7章 我可以原谅你 我挣扎,他却关上门,将我甩到了床上。 我已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动作,晕了一下才试图撑起身。 这样就已经晚了,他欺身过来,捏住了我的脸。 他神情平静,仿佛并不愤怒,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上一次他用这种极为冷静阴沉的目光盯着我时,还是在他企图用那些男佣欺负我之后。 那天他也是这样撑在我身上,这样看着我。 今天他也是,他捏了一下我的脸,随即便松了手,手掌下移,握住了我的脖子。 就同那天一样。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 因为我知道这是徒劳,甚至觉得其实这样也好。 上次去乔伯伯那里时,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也留了一份遗嘱。 三千万全部留给我爸爸。 不过,作为我爸爸的唯一监护人,穆安安有得是办法取走。 但我知道她至少会给我爸爸做个手术,不会直接拔管子。 我爸爸仍有三分之二的机会能活下来。 至于繁华 我闭上眼,不愿再想下去。 被扼死要比癌症死去舒服多了,因为死亡的过程很快,痛苦很小。 我这样告诉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感觉脖颈上的手在慢慢地收紧。 慢慢 忽然,钳制松了。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还没看清,嘴唇上便传来了温软。 他并没有吻,而是啃噬。 从我的嘴边,往下,如狼撕开兔子一般,用牙齿撕咬着我。 我痛得打抖,忍不住抬手推搡他。 他像是找到了借口似的,一把攥住了我的双腕,按到了我的胸口。 我和繁华之间的亲密就如同我们这段婚姻一样,我的快乐寥寥可数,多数时候我只有痛。 他以折磨我为乐,不遗余力地伤害我c羞辱我。 在这个过程中他有快乐,而我,却被他弄得遍体鳞伤,濒临死亡。 我不知繁华是何时结束的,因为在这样的痛熬下,我没撑太久便失去了知觉。 不过,我似乎并没有昏迷太久,因为很快,我便因为感到热极而睁开了眼。 房间里灰蒙蒙的,窗外已是清晨。 四周飘荡着包含了血腥气在内的c许多令人不舒服的气味儿。 床上只有我自己。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强撑着坐起身。 身上没衣服,只有一身的牙印和伤痕。 拉开抽屉吃了药,我扶着柜子下了床,来到浴室。 打开花洒,调了水温。 腿软得站不住,椅子也不知在哪儿,我直接在地上跪坐下来,冲了一会儿,意识便又有些模糊了。 忽然,腰上扶来了一只手。 熟悉的体味儿传来,我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果然是繁华。 他用浴衣裹住我,将我抱回了床上,随即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药。 我吞了药,身子软得厉害,又倒了下去。 闭了一会儿眼,又感觉繁华坐到了床边,搂住了我的身子,晃了晃我的手臂。 我睁开眼,见面前是他的手机,屏幕上写着:“今天公司有要紧事,你在家休息,等下医生会来。” 我点头。 繁华滑了一下屏幕,下一页还有:“等我回来再说你的事。” 我不想点头,面无表情。 繁华转头瞟瞟我,又拿起了手机,切到了下一页:“医院把这半年的账单发来了。” 我不禁一愣,抬头看向他。 繁华看了我一眼,输道:“如果是因为这个,我这次可以原谅你。但下不为例。” 我很想说:“我不用你原谅。” 可是想到医药费,便什么也没说。 沉默间,繁华放下手机,捏住了我的脸。 我望着他。 他幽幽地看着我,良久,忽然按住我的后脑,吻住了我的嘴。 他吻得还算温柔,但我还是感觉很腻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良久,他松了口。 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忽然用力搂住了我。 耳边微麻,他又在说话。 我闭上眼 ,打心眼里盼着他快些走。 然而他这一抱就抱了很久,我根本就撑不住,很快,就开始意识模糊。 完全睡着之前,感觉繁华似乎终于动了动,将我放成了平躺,并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觉得很讨厌,翻过了身。 这一天,我一直睡睡醒醒,发烧不断。 十点多时,我感觉有人在动我,睁开眼,见病床边站着三个人,分别是郝院长,女高管和梁听南。 梁听南正在手臂上扎针,我一睁眼,他便露出了微笑,忙完手里的活儿之后,便拿出手机编辑道:“你看着比昨天更虚弱了,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我望了他一会儿,问:“你真的不是阿知哥哥吧?” 梁听南摇摇头,又拿出手机编辑道:“我当然不是,你怎么问这个?” 我继续问:“那你喜欢我姐姐吗?你们在交往吗?你有拒绝她吗?” 梁听南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编辑起来:“你昨天来是想问我这个吗?” 我没说话。 我希望他先回答问题。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写道:“我不是那位阿知,也跟你姐姐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就一起约她出来,彻底跟她说清这件事。” 我说:“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梁听南没说话。 我觉得,他跟苏怜茵联系得那么紧密,肯定早有预料了。 我继续说:“我不骗你,这是苏怜茵对我提出的条件,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然后请你告诉她,事情我已经做了,请她先帮我安排信托。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多久我都没” 我的话还没说完。 因为门开了。 繁华就站在门口,阴沉着脸,周身戾气。 梁听南显然是听到了声音,转过头,随即便站起了身。 繁华在门口顿了顿,疾步往里走。 我连忙坐起身试图下床,这时,苏怜茵跑进来扯住了繁华的手臂。 繁华被她扯得脚步一停,转过了身。 苏怜茵的嘴巴开始动,显然是在劝他。 繁华侧对着我,我不能看到他完整的表情,只看到他的拳头在攥紧,手背上青筋毕露,指节发白。 我感觉他想打苏怜茵,作势就想下床,梁听南却过身,搂住了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8章 那我就陪她一起死 我连忙挣扎,这时,繁华冲了过来,一把扯开梁听南,攥着他的衣领,朝他挥起了拳。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拉架,然而一只手却猝不及防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子被拖到地上,全无反抗之力,后脑处传来苏怜茵的声音:“阿华!” 脖颈上传来压力,我登时不能呼吸。 繁华动作一滞,看了过来。 苏怜茵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想她死就立刻松手!” 繁华松开梁听南,并举起了双手。 梁听南露出满脸惊慌,颤声说:“苏小姐,你不要” 苏怜茵用力扼了扼我的喉咙。 我本能地张开了嘴,憋得整颗头都开始痛。 这样子一定糟透了,梁听南住了口。 “事情是我安排的。”身后,苏怜茵冷冷地说,“因为我希望她能离” “说你的要求。”繁华截住了她的话。 苏怜茵说:“让梁医生带她走。” “好。”繁华说,“放开她。” “跟她离婚。”苏怜茵说,“否则我现在就” “好!”繁华说,“放开她!” 苏怜茵却仍然没有放手,而是陷入了沉默。 繁华也不说话,我这会儿已经开始晕了,看不清他的脸。 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梁听南的声音:“苏小姐,请你放手吧,他都答应了” “他在骗我。”苏怜茵冷冷地说,“我看还是直接杀了她!” “那我就陪她一起死!”繁华说,“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但我这辈子就这一个老婆,我就算是死了,也得跟她埋在一起。” 苏怜茵松开了手。 我头昏眼花,根本就站不住,只觉得有人扶住了我,淡淡的薄荷味传来,是梁听南。 他温柔地抚着我的背,将我搂在了怀里。 我没力气挣扎,拼命地呼吸。 与此同时,听到了苏怜茵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失望:“若若说得对,你就是在骗所有人,你根本就过不了这关。” 没听到繁华的声音。 稍久,我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背。 我转过头,见是苏怜茵。 她的手机摆在我面前,上面写得是:“他们问你,你是要我弟弟,还是要梁听南?” 我看向她的脸,问:“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苏怜茵又打字:“我弟弟说,你爸爸的医药费,他会负责到底。” 我看向繁华。 繁华看着我,神色平静。 繁华的确说过他可以负责我爸爸的事,但条件要么是给他生孩子,要么是两个月内不准乱跑。 前者我是做不到的,事实证明后者我也是做不到的:昨天我就乱跑了。 所以,繁华说他会负责到底,我根本就没办法相信。 就像他刚刚说什么他这辈子只有我一个老婆,听起来挺深情,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如若只有一个,怎么会不珍惜呢?对于一生只有一个的宝贝,谁会舍得肆意破坏呢? 他不过是不想输给梁听南,怕丢面子罢了。 我看向苏怜茵,因她刚刚没有正面回答,我便问:“那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苏怜茵深深地看着我,良久,打字写道:“算数。” 我说:“我听你的。” 直到上车,我仍然觉得有点恍惚。 我就这样离开了繁华。 这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而且我的听力竟然恢复了,看来它真的是功能性的,也就是心因性。 这终归是一件好事,毕竟视力已经在退步,听力若是也消失,那可真是如活死人一般了。 上车后,行驶了不到五分钟,我便又开始发烧。 梁听南喂我吃了片药,不多时,倦意袭来。 再醒来时,便已到了梁听南的家。 墙上挂的表显示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因为阳光正好,此时满室都是暖暖的金黄。 发烧时的忽冷忽热已经消退了,只是非常疲惫。 我坐起身,见床头有杯水,便端过来喝了。 刚放下杯子,就见门一响,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是梁听南。 他手里端着托盘,见我坐着,露出了些许意外,随即来 到床边,放下托盘,笑着说:“醒了。睡得怎么样?” 我愣怔地看着他。 他弯起了眼睛:“怎么,还想瞒我吗?” 我回过神,说:“我刚刚才恢复你怎么发现的?” “他们一说话,你的头就忍不住在动。”梁听南笑着说,“郝院长说你的耳朵是功能性的,我看片子也觉得听力暂时不会受影响。” 说完,他拿起床头上的碗,说:“我不太擅长煮饭,可能不好吃,你就忍忍。等你明天好点,咱们就到外面去吃。” 我接过碗,说:“谢谢。” 但我现在没什么食欲,毕竟还有更要紧的事:“你有苏小姐的电话吧?我能给她打个电话吗?” “她已经把联系人给我了。”梁听南说,“你只要联络那位就够了,随时办随时打。” 我说:“那我现在就联络。” “不行。”梁听南说,“至少吃完饭,你放心,这件事一定帮你办妥。” 他拿来的是海鲜粥和两样小菜。 虽然他说自己的厨艺不好,但味道其实很好。 我吃了几口,见梁听南还不走,便问:“你怎么还在?”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这目光就像大人在看小孩似的:“需不需要我喂你?”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吃你可以去忙的。” 梁听南笑容更深:“没什么要忙的,刚刚申请了休假。” 那岂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见到他?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梁听南又笑道:“这几天想留在家里照顾你,直到你痊愈。还计划想带你出去逛街买东西,毕竟你肯定不希望什么都用我的虽然我的确是这么期待的。” 我感到了一阵不适,低头继续吃粥。 梁听南也陷入安静,但并没有安静太久。 半分钟不到,他忽然抬起了手。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起头。 见他正愣愣地抬着手,老半天,才软下了表情,很同情地望着我,柔声说:“我不是要打你。” “我知道。”我小声说:“我也不想你摸” 梁听南笑了起来,说:“别怕,除非你愿意,我不会再那样冒犯你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29章 他会怎么叫你 吃过饭后,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梁听南把电话交给了我。 我拨过去,那边倒是立刻就接了,我一自报家门,对方便说:“苏小姐已经通知我了,不过今天是周五,现在也已经四点了,许多工作人员都下班了。你周一来办,怎么样?” “好。” 也只能如此了。 挂了电话后,梁听南问:“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我说:“我走时有些懵,什么资料都没带。” 梁听南笑了,说:“我让苏小姐联络他。” 我点头,抿了抿嘴。 梁听南便又问:“想说什么?” 我说:“这个人说周一才可以办,我觉得这是苏小姐交代的。她上次说,要我跟你睡了才行” 我爸爸也会帮人办事,真心想办的话,休息日也没事的。 她是故意要看两天。 梁听南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现在跟我睡吗?” 我免不了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我只要这件事成功。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我没说话,见他抬起手,正要躲,他已经按住了我的头,揉了揉说:“我会骗她的。” “” “行么?”他弯起眼睛,笑着说,“只要你别揭穿我。” 我没说话。 “我刚刚已经说了,难道你根本没有相信么?”他满脸真诚,“别这样好像看坏人一样看着我,好吗?小家伙。” 我说:“你别这么叫我。” “我都三十一岁了。”他笑着说,“你上幼儿园时,我都读中学了,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家伙。” “可还是太”我说,“太奇怪了。” 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他好老。 梁听南点了点头,问:“他会怎么叫你?” 我说:“叫名字。” “骗人。”他笑着说,“你这么可爱,叫名字怎么可以?” 我无语半晌,说:“你能不能现在就打电话给苏小姐?” 梁听南眨眨眼:“现在也未免太假了。” 我问:“为什么假?” “你现在病得重,我总得先哄哄你,等晚上你身体好些再做坏事。”他笑着说,“明天早上再打给她。” 我说:“你不用哄的。” 梁听南挑了挑眉:“我又不是禽兽。” “” “我保证明天就打,好么?”梁听南笑着说。 我只得点头。 梁听南走后,我重新躺下,打算再睡一会儿。 然而闭上眼后不久,耳边却忽然传来了繁华的声音。 “小菲菲” 声音传来的同时,皮肤上也传来了微妙的触觉,是有一根手指,在我的皮肤上写字: 菲菲。 小菲菲。 爱哭的菲菲。 可爱的菲菲。 小兔子菲菲。 睡美人菲菲。 我爱小菲菲。 就像被人拍了一下似的,我睁开了眼。 四周一片黯淡,静到了极点。 我深深地吸气,过速的心跳慢慢变得平静。 脸上痒痒的,我抬起手擦了擦。 我不是还爱他。 我早已不爱他了。 只是好歹结了这三年婚,结束时,也难免会想到其中温情的时刻。 虽然它那么短,又那么少。 翌日一早,我醒来时,并没有见到梁听南。 我拿起座机拨给他,他接得很快,那边很热闹:“醒了呀,小家伙。” 我说:“我都说了别这么叫我。” “我在给你买早餐呢,正好你醒了。”他笑着问,“是油条豆浆,还是肉夹馍?我建议肉夹馍,因为比较有营养。” “那就肉夹馍吧。”我问,“你打电话了吗?” “傻瓜。”梁听南低低地笑了一声:“我一起床就来买早餐了,已经排了一个小时了。” “哦”我说,“或者你把苏怜茵的号码告诉我,我自己打给她。” “我回去就打。”梁听南笑着说,“别急,乖乖在家等我。” 他说完 径直挂了电话,我别无选择,只好在屋子里等。 今天只要他一通电话,这件事就成了,只希望别再折腾了。 等了约莫十分钟,终于,开门声传来。 肯定是梁听南,我连忙跑到门口,正要说话,就呆住了。 是穆安安。 她就像回家似的走进来,见到我,也是一愣。 梁听南明明说他跟穆安安没有关系,可她怎么会有他家的密码? 我虽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但显然任何人都看得出,我昨晚是在这里过夜的。 因此穆安安略一怔忪,立刻阴沉了脸,朝我冲了过来。 她显然是要打我,我连忙转身,逃了几步,忽然惊觉不对劲,用手一摸。 转头看去,见穆安安已经停下了,手里抓着我的假发。 十分钟后,我和穆安安一起坐在了餐桌边。 我戴好假发,对穆安安解释:“这是因为治疗的关系,你也知道,化疗会脱发。” “阿知说你根本就没开始治。”穆安安冷冷地问,“你说实话,是谁弄的?” 我只好说:“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穆安安顿时瞪起了眼睛,“我是你姐!” 我说:“我没有钱留给你。” 穆安安顿时不说话了。 房里陷入了安静。 是我先耐不住地开了口:“他说他不是阿知哥哥。” 穆安安捏着茶杯把手,不说话。 她的样子太平静了,我感到很不安,忍不住继续说:“他给我看了很多照片,他是从欧洲长大的。等一下他回来时,我会让他给你看”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跟他上了床。”穆安安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我。 她的眼圈红着,望着我的目光,并不是充满愤怒,而是非常悲伤。 上一次我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目光,还是在她结完婚,得知阿知哥哥已经去世的噩耗时。 阿知哥哥是穆安安人生中最重要,也可以说是唯一重要的人。 我说:“我今天可以实话告诉你,繁华和他们家人都不喜欢我。这件事就是繁华他三姐要求的,可能他们希望离婚的时候我可以是过错方。” 穆安安的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你的意思是,你俩只是演戏给他三姐看?没有真的在一起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0章 她会害了我弟弟 我摇了摇头:“他三姐开的条件是帮我办信托,如果我敢耍花招,她就让我不用再考虑信托。你比我更清楚她的能量。” 说到这儿,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姐,这件事原本不必这么复杂的。” 穆安安脸色惨白,良久,说:“你在报复我。” 我摇了摇头。 我承认,我对她有气。 所以我特地把信托的事告诉她,好让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太过贪婪,惦记我爸爸的救命钱。 如果她没有阻挠信托,她就不会失去“阿知”。 但是,我之所以坚称我俩已经睡了,主要还是担心穆安安是苏怜茵派来的眼线。 信托的事绝不能再有丝毫闪失。 许久,穆安安抬起头来,看着我。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就像一条绷着尾巴的狼。 我不禁浑身发毛,下意识地问:“你想做什” 我的话还没说完,穆安安就端起桌上的热茶,直接朝我泼了过来! 茶水已经不是刚倒好的温度,但仍旧很烫。 我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侧脸并用手挡,但还是感到手臂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 震惊之际,听到了穆安安冷酷的声音:“你活该得癌症。你活该有报应。” 说完,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不多时,玄关方向传来了梁听南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脚步声传来,是梁听南。 他跑过来搂住我,握住我的手臂看了看,迅速揽着我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我手臂上被烫红的地方。 我冷漠地看着水流,一边问:“你打电话了吗?” 梁听南说:“我等下帮你处理过伤口就打。” “我自己会冲。”我转头看向他,“还是你希望我先陪你做了?” 梁听南明显一愣,随即柔声问:“她对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她什么都没说。”我说,“我只是觉得你在拖着我,不肯打电话。” 梁听南低笑:“我现在确实打算拖着你,拖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为止?” 我没说话,伸手关上水龙头,解开了衣领。 解到第四道扣子时,梁听南忽然按住了我的手。 “小家伙,”他的脸贴在我的脸颊边,声音温柔而缱绻,“这是要做什么?” 我说:“我想让你打电话。” 他又不说话了。 我豁出去了,继续说:“信托是我最重要的事,你想做什么都行,但不要拖着我。” 梁听南这才开了口:“上次她救我,送我回来时,因为我状态不好,就把密码告诉他了,她帮我开了门。” “” “她还照顾了我两天。”梁听南说,“但我发誓什么都没做。” 我忍不住侧过脸,看向他。 他却露出了笑容:“是在为这个发脾气吗?” 我说:“你不要误会,我就是不喜欢你在我们姐妹之间周旋。”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没有误会。小家伙怎么会吃我的醋呢?” 说着,一粒一粒系上了我的纽扣。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脸颊上猝不及防地传来柔软。 我僵住。 “给你的小小惩罚。” 他说着,重新打开水龙头,将我的手臂拉了过去,声音在水声中有些模糊:“我可不是柳下惠,必要时,也是会把小可爱吃干抹净的。” 说着,他抬起手,抚了抚我的脸:“哪怕你在瑟瑟发抖。” 随即松开手,靠到一旁掏出了手机。 看来是要打电话了。 我看过去,他却抬起头,弯起眼睛朝我一笑,我连忙转过脸,盯着水龙头。 不多时,电话接通的声音传来。 是梁听南打开了免提。 我赶紧关上水龙头,与此同时,听到了苏怜茵的声音:“梁医生。” “苏小姐,”梁听南说,“菲菲要我告诉你,你希望发生的事,我们已经做了。” 苏怜茵过了一会儿才说话:“知道了。” 梁听南说:“菲菲说她的手续落在那边了,可以辛苦你安排一下吗?” 苏怜茵又过了好久才说:“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是。” “她也愿意?” “她说只要信托的事可以顺利办下来,”梁听南说着,看了我一眼,“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苏怜茵说:“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 梁听南说:“没有。” “很好。”苏怜茵说,“帮我转告她,信托那边不用她本人去,她等消息就够了。” 我连忙张口,梁听南会意地问:“需要多久呢?” “信托那边周一就可以安排好,至于手续可以再补。” 我着急起来,梁听南伸手按住了我的肩,问:“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取上手续?我的意思是她的时间不多了。” “一周之内。”苏怜茵说,“这周我弟弟无论如何都会回家,他一走我就告诉你们。” 顿了顿,又道:“请你告诉她,我弟弟现在正在找她,他的脾气她知道,不想死就不要见他,免得撞枪口。” 梁听南说:“多谢苏小姐提醒,我会安排好的。” 苏怜茵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开心么,梁医师?” 梁听南面露尴尬,看了我一眼,随即道:“很开心。” 苏怜茵问:“她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美丽c可爱,”梁听南说着,伸手揽住了我的身子,“纯情c温柔又聪明。” “几乎占了所有好词呢。”苏怜茵轻笑一声,“那就好好享受吧。” 梁听南抿了抿唇,看了我一眼,道,“苏小姐,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她么?” 苏怜茵说:“因为我们看到的她和你不一样。她狡猾c自私c浪荡c虚伪她会害了我弟弟。” 挂断电话后,梁听南看向我,说:“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通。” 我没说话,他便又道:“我觉得他们对你有误会。” 我摇了摇头:“我们出去逛街吧。” 是误会还是其他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想要信托的事解决。 年关临近,在这座城市里,这是一年中最冷的几天。 这几天虽然没有下雪,但仍旧滴水成冰。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1章 爱你的人才会舍不得 梁听南开车载着我来到商场,这会儿已是人头济济。 下车时,梁听南说:“咱们先去给你买支手机,然后就去给你买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我说:“我有手机就够了,有了网银以后,我就可以自己买东西。而且我其实还想到医院去住。” 梁听南摇了摇头:“傻瓜,李院长可是我的朋友,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说着,挽住了我的手:“我要是不告诉他,那边去找他求证怎么办?我要是告诉他,那让自己的女朋友住临终关怀医院,我的脸还往哪搁?” 我说:“可是” “别可是了,”梁听南笑着截住我的话,“那地方开车去一趟两个多小时,我想接你吃顿中午饭,早上就得开始走。” 他微微低头,声音转低:“万一我要是开烦了,直接把你拉到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在车里就推了你,你不就得不偿失了?” 我白了他一眼。 梁听南笑了一下,拽着我来到电梯口。 进电梯时,我忽然觉得后脑发麻,仿佛正在被人盯着,回过头,停车场里却空空如也,只有一排排的汽车。 三楼一出来就是手机柜台。 选了一款,补办手机卡时,被告知需要带着证件去营业厅。 于是我便买了张新卡做临时用,登录社交软件时,却又卡住了。 带网银的这一款,需要我原手机号的验证码。 否则就要三个好友帮忙验证。 可是我那个账号上被繁华删得只剩五个好友,现在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爸爸c繁华还有刘嫂。 无论怎么刷新,我爸爸c穆安安和繁华都至少有一个在验证选项里。 我郁闷极了,这时,梁听南拿走了我的手机。 我问:“你干嘛?” “注册个新号。”梁听南说着,熄灭屏幕,拉开我的口袋放了进去,“手机能联系我就够了,买东西有我。” 我说:“我不想用你的钱。” “但我希望你用。”梁听南说着,打开钱夹,抽出一张卡:“没有密码,如果你不喜欢信用卡,我就把钱转到你的网银里。” 我有些恼了:“不了,谢谢,我” “你就这么想给他打电话吗?”梁听南忽然冷下了脸。 我没说话。 梁听南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良久,软了神色:“抱歉。” 我说:“没事,我没有生气。”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他握住我的手,满眼歉意,“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我说:“真的没关系。” 我试图抽出手,他却攥紧了,说:“你知道,找到我的,通常都是已经没治的,所以我亲手送走了很多患者。” “” “我知道人在这种状态下会非常抑郁c悲伤c自卑c会觉得孤独,渴望有人陪伴,尤其是你还这么年轻。” 他柔声说,“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个非常残忍的事实,我所有的患者,临终之际要么被医生护士c要么是被爱着他们的家人送走的。” “” “那些他们爱的,执着的c为之消耗生命的人,不会在那种时候来。” 他动情地说,“面对别人的死亡本身就是一种压力。当对方亏欠你太多时,这种压力会格外大,所以,他们会选择逃避。只有爱你的人才会舍不得,才会希望多看看你。”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误会我了。” 梁听南没说话,只是悲伤地望着我。 我说:“谢谢你对我说这些,我很感动。但我不想回到他的身边,也不想他知道我的病。我一点也不希望死前是被他送走的,这话不是逞强,我想得很清楚。” 梁听南没说话。 “我知道,我很年轻,也有几分姿色,所以你很同情我。这是很正常的心理,人都是这样的,看到美丽的事物被摧毁,心中会惋惜会不忍。”我说,“我不想利用你的同情。” 梁听南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喜欢你。” “不。”我说,“我知道你不是。” 梁听南陷入沉默,半晌,说:“我看得出,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不奢求你能接受我,但我想照顾你,你需要被人照顾这不是同情,是客观事实。” 我一张口,他又说:“至少在信托办完之前。” 信托办完 之前,苏怜茵随时可以扣下我的证件。 我无法,也不能跟他撇清。 于是我说:“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 梁听南先是沉默,稍久,说:“我知道这样威胁你不好,但是我很担心。” 我心里一紧:“担心?” “对。”他说,“我担心信托的事办完,你就会找机会自杀。” “” “的确,”他叹了一口气,“病情会越来越严重,你也会开始痛苦,但是” 他声音转柔:“还是希望能多看看你。” 我没说话。 尽管梁听南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还是觉得束手束脚,没买几样就回去了。 这倒不全是因为钱的缘故,还因为我总感觉街上的人在看我。 梁听南对此的解释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们肯定是记得上个月的新闻或者我的头发是不是太假了?” 梁听南笑着说:“真的是因为漂亮,你第一次来三医院,出院之后很多男同事来找我打听。” 我问:“打听什么?” “叫什么,有没有男朋友,电话号码,社交软件”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那天本来是我同事的急诊,但他去相亲了” 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有点坏的温柔微笑:“他一直后悔到现在。” 我说:“谢谢你这么说。” 梁听南挑了挑眉:“理工科的女生都是这样吗?” “怎么?” 他笑着问:“连自己美都看不出来?” 我说:“不是看不出来,是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件事了。” 梁听南神色一柔,说:“其实你的状态还好,旁人看不出的。” 我没说话。 我所说的很久,并不是因为得病,而是因为嫁给了繁华。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2章 葬礼需要照片 我从小就总是受到夸奖,当然知道自己长得挺漂亮。 可是繁华对我的嫌弃,完全挫败了我的自信。 沉默间,忽然,不远处走来一个戴着白色卷发,身穿中世纪贵族衣服的店员:“美女,美女,看一看呀,圣瓦伦丁影城” 我摆手让过去,刚走几步,中世纪贵族又追了上来:“美女,来我们家试试,我们家过年大酬宾,艺术照七折起!” 说着,打开一本大相册。 我再度摆手,这时,梁听南伸手按住相册,说:“照得很好呀。” “对呀!”中世纪贵族立刻说:“我们家是三十年老店,摄影师是从欧洲进修回来的!以前是大明星的御用摄影师呢!” 说着,熟练地翻到后面的一页,这里全是著名女星林柔娇的照片。 梁听南说:“照一套吧。” 我说:“我不喜欢照相。” “照一套。”他说着,伸手揽住我的腰,“就当是我为了我。” “照一套嘛!”中世纪贵族撺掇道,“留住最美丽的瞬间!等日后老了,可以和老公一起回忆” “好了。”梁听南说,“我们照。” 我被梁听南拉进了这间“圣瓦伦丁影城”,一个女服装师走过来,我先让她离开,将梁听南拽到一边,说:“我不想照相。” “我上次告诉过你,”梁听南轻声说,“你现在的数据暂时停滞,但我没能找出原因,这也不符合你这种病的规律。” “” “这种肿瘤一旦发展到对应阶段,各项数据会呈断崖式下跌。”梁听南说,“也就是说,下周的这个时候,你或许就在icu病房里了。” 我没说话。 这些,第一位查出我病情的医生就给我讲过,我自己也上网了解了很多。 其实梁听南也给过我相关资料,只是我没出医院大门就丢掉了。 “所以照吧。”梁听南说,“葬礼需要照片。而且我我也需要。” 虽然我已经照好了遗像,但那张照片现在还放在我和繁华的住处,看这架势是没办法取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那照好之后就放在你这里吧,等我死了,你就帮我选一张做遗像。” 我同意之后,一个女服装师走过来,带我去换衣服。 她很快就帮我调整好了汉服,拿出来一顶假发说:“老远就看见你们了,这当明星的就是专业!” 说着,拿下了我的假发,问:“这是为了拍电影剃的吧?” 我先是有点尴尬,听她这么说,便道:“我不是明星。” “那肯定就是模特了!”服装师笑眯眯地说着,把新的假发戴到我的头上,“就爱给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士做造型,效果特别好,别拘谨,听我的,保证把你拍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便拽了拽我身上的衣服,把我领进了摄影棚。 这套照片并不多,而且只有两套衣服,一套是汉服,一套是民国。 我不是那种善于在闪光灯下表现自己的人,不过,因为眼睛连摄影师都看不清了,倒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终于拍完时,我已经累得几乎虚脱。 换好衣服出来时,服装师领着我找到梁听南,他正跟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另一个穿着西装。 我过去时,三人一起抬头看我,这两人十分面善,我不由得一愣。 直到从这间店里出来,我才想起: 刚刚那个西装男是我和繁华结婚时请的摄影公司的老板,那个摄影师当天也在,他给我们拍摄了婚礼现场。 他会告诉繁华吗? 就算他不告诉,上个月我才有出轨新闻,他会怎么想我 他和我爸爸的许多合作伙伴都认识,他们会在一起聊吗?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精神恍惚,直到忽然,耳边传来了梁听南的声音:“繁小姐?” 我一听“繁”这个字就精神紧张,回神看过去。 见梁听南正握着手机,满脸严肃,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是好,怎么这么原来如此没问题,我这就告诉她。” 又忽然脸色尴尬:“是我也觉得很抱歉多谢你体谅。” 他一挂断,我赶紧问:“繁小姐是谁?是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是繁华的二姐,繁念。”梁听南说着,打开了社交软件,里面已经弹出一条好友申请,自然就是繁华他 二姐,也就是繁念的号码。 她的头像是一个女人脸,黑白的版画风格,戴着黑色礼帽,红唇,美丽而充满了肃杀之气。 梁听南将号码加成好友,那边立刻发来一段视频。 背景是梁听南家的茶几,一只涂着红色蔻丹的手将我和我爸爸的证件一份份地丢在茶几上,最后丢上来的是一套离婚协议,以及一套已经走完流程的信托手续。 我震惊地问:“这些东西这是在你家?” 梁听南点点头:“她说是她刚刚已经派人送来的。” 我说:“怎么她也知道你家的密码?” 梁听南摇头苦笑:“你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我说:“繁华说是开服装公司的。” 梁听南没说话。 我又将视频仔细看了一遍:“这是已经办完了?” “她说是的。”梁听南说,“她还说繁华已经上飞机了,要你赶紧签字跟他离婚。” 这简直太突然了 我根本没法相信:“怎么突然就弄完了?” 梁听南抿了抿嘴,说:“她说,余小姐怀孕两个月了,他妈妈要他回去娶她负责。所以如果你不签字,她就让他丧偶。” 我愣了:“她怎么” 我住了口。 怀孕两个月。 繁华是最近才跟余若若有矛盾的,一个多月之前,他跟余若若的关系是很好的。 我的确已经不爱他了,可一想到他在跟我的同时还跟余若若,就 心如刀割。 忽然,脸颊上传来温热。 是梁听南的手指。 他抹着我的眼睛,柔声说:“别难过,你还有我。” 我不喜欢他这样捧着我的脸,呼吸相闻的感觉太亲密了,便拉开他的手,说:“咱们赶快回去办信托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3章 你知道活着多好吗 “办信托可以。”梁听南握住了我的手腕,说,“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件事,办完了,不准自杀。”他说,“我可以接受你已经病情痛苦自杀,但不要你一办完就死。我想带你出去四处走走,一起欣赏刚刚拍的照片。” 我点头:“好,我答应。第二件呢?” “先签好离婚协议,然后送到他公司。”梁听南说,“我上楼去送。” 我正要说话,他又道:“不要拒绝我。这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嫉妒,而是因为他这位二姐远比你想象得可怕,也比苏小姐更可怕,我怕你犹犹豫豫地耽误了时间我怕你出事。” 我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神情坚定,是以梁听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下定了决心一般,拉着我下到停车场。 然而刚走出电梯,梁听南的手机便响了。 这次他一接起来,脸色当即变得严肃。 说了不到三句他就挂了,说:“你姐姐自杀了。” 在路上,梁听南告诉我,电话是中心医院打来的,穆安安服毒自杀了。 虽然送来得及时,而且当时有一位医学生跟她在一起,帮她做了一定的应急处理。 但她现在仍未脱离危险。 我和梁听南赶到时,穆安安刚刚被送进病房。 一个男生在门口等着,衬衫凌乱,沾着秽物,神色焦急。 见到我,他年轻的脸上露出欣喜,转而看向梁听南时,目光又复杂起来,带着点畏惧,又带着点挑衅,说:“梁老师。” 梁听南微微朝他颔首,说:“史飞。” 看来这就是梁听南说过的那位实习生? 我问:“医生在哪里?我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史飞说:“医生还在里面,毒拿去检验科化验了。” 梁听南对我说:“寻常人一般没有条件拿到剧毒,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史飞却说:“她来时已经休克了。” 梁听南没说话,我更焦急了。 幸好,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医生推门出来,说:“她已经醒了。” 史飞立刻往前走了一步。 医生却看向我:“你是她妹妹吧?她说她想先见你。”又嘱咐,“她情绪很低落,说话时要注意照顾她的情绪。” 我道谢后,开门进去,里面穆安安睁着眼躺在病床上,头发散乱。 她今天来来时,脸色还算比较红润,但此时此刻,是完全的苍白。 穆安安和我不同,她一直是非常坚强的。 小时候,当我害怕时,她会强悍地面对危险。 当我哭泣时,她会凶我,叫我不要这么软弱。 十年商场沉浮,她并非没有失败过,但从未流露出这样的脆弱。 我来到她床边,在椅子上坐下。 她其实睁着眼,但我坐下时,她便闭上了眼。 我说:“姐” 她不说话,也不睁眼。 如果说不心疼她,那是不可能的,她到底是我姐姐。 在我自杀时,她也曾着急地把繁华叫来一起送我去医院。 因此我忍不住红了眼圈,叹了一口气,说:“姐你何必呢?” 我这是真心话:“你知道活着有多好吗哪怕没有爱情。” 穆安安猛地张开眼,径直看了过来。 “我根本就没有自杀。”穆安安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眼。 我愕然问:“那你为什么服毒?” 穆安安许久才开口:“因为我泼了他二姐一杯水。” “” 我这才明白梁听南刚刚的意思。 “昨天她跟我见面,提出条件说要给我安排律师,另外给我一亿。”穆安安说,“条件是让我把你骗到他们指定的地方。” 我问:“骗过去做什么?” “弄死你呗,还能做什么?”穆安安苍白着脸说。 我现在感觉,繁家的人真的自带着一股嗜血的气质。 哪怕是看着就像小公主一样美丽端庄的苏怜茵,也会在需要的时候突然扼住我的脖子。 被她扼住的那一刹那,我真是全无反抗之力,感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到了我的脚边。 他二姐繁念,更是不用提。 所以我丝毫不怀 疑穆安安的话,问:“所以你就泼了她?” “不然呢?”穆安安睁开了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良心?”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我忍不住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你知道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可是你需要律师,也需要” 没有人阻止我,是我自己说不下去。 气氛陷入沉默。 良久,穆安安说:“阿知说,你的病很凶险,但是他还在寻找方案。” 我没说话。 “我看你现在还挺精神,阿知的医术也非常好。”穆安安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官司可以不打,输了就输了,大不了赔他钱。只要阿知还在,我就够了” 她泣不成声,住了口。 我心头一酸,忍不住说:“对不起,姐” 余若若怀孕了,繁念则是她的养母。 她当然要为自己的孩子谋福利。 而在穆安安心中,s的苏怜茵已经可以随时让我去死,梁听南口中更恐怖的繁念,穆安安肯定可以预料到拒绝的下场。 但她选择站在了我这边。 我姐姐到底还是我姐姐。 我越想越觉得惭愧,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说:“姐我跟他什么都没做。” 没听到穆安安的声音,但我感觉她握紧了我的手。 一如我妈妈刚刚去世时,我哭个不停,而她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 还是那么暖。 “我跟他什么都没做,那就是骗他姐姐的。” 我怕她听不懂,哭着重复了一遍,“我今天确实很生气,我觉得你找熟人阻碍我办信托,这个行为好残忍。我觉得你不顾念我和爸爸,怕你告诉他们” 我哭哭啼啼地说着,感觉穆安安握着我手的手指紧了紧,她的声音仍旧虚弱,但充满诧异:“什么叫我阻碍你办信托?” 我愣住。 “你说清楚。”穆安安说,“把眼泪擦干净,说清楚!” 十分钟后,我将整件事都讲清楚了。 “我的确认识他们一位股东。”穆安安说,“但那是老曹的关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4章 做善事是有代价的 我说:“你上次说你不想让我办。” “我是不想让你办,”穆安安不悦地说,“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找关系做这种事?那也是我爸啊!” 我陷入无言。 穆安安则冷哼了一声:“又蠢又白眼狼。” 仔细想想,穆安安的确没有说过会找关系那种话。 是我 我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说:“对不起,姐姐我我可能是最近心态真的出了很大的问题,我” 穆安安先是沉默,稍久,说:“这件事八成是繁华他三姐的安排。先让你对我有贰心,再让你遇到困难,走投无路,只得乖乖听她忽悠。” 说到这里,她停顿半晌,又道:“也怪我最近一直在想阿知的事,脑子完全乱了。” 我说:“是我太蠢了” 穆安安摇了摇头:“别说了。去拿点纸巾,把眼泪擦擦。” 我拿过纸巾盒,擦了擦眼泪,听到穆安安问:“阿知和你一起来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说:“对。” 穆安安笑了:“让他进来。” 我有些犹豫。 穆安安脸色一白:“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 我忙摇头,说:“不是的,只是他不是阿知哥哥,我怕他不愿”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就捂住了胸口。 我被医生撵出了病房,史飞站在门口,满脸慌乱地问:“出了什么事?情况恶化了吗?” 我没说话,摇了摇头。 心脏在剧烈地抽搐,腿也软得站不住。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时,还是在我爸爸摔倒时。 我知道穆安安是因为中毒被抢救的,可如此直观地面对她突然而来的濒死状况,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我的头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仿佛过了许久,终于,医生出来了。 我连忙站起身,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没有大碍。” 还好 我松了一口气。 “哪位是梁知?”医生又说,“病人想见他。” 我这才想起,转头四顾,却没见到梁听南,忙问史飞:“梁大哥哪去了?” 穆安安这样对我,我绝不能再抢梁听南。 一时间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史飞也是脸色泛白,过了一会儿才回神说:“哦,他在” 他刚说了两个字,我的身后便传来了梁听南的温柔的:“大哥?” 我连忙转身说:“我姐姐要你进去!” 梁听南明显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进去。你看完她了?” “她想见你。”我说,“很想。” 梁听南就像根本没听见我的话似的,只说:“看完就回去吧,咱们还有其他事。” 我知道他是不愿意,连忙扯住他的手,进了安全通道,说:“拜托了,我姐姐刚刚突然不能呼吸,被抢救了。” 梁听南随意地点点头:“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但还是很后怕。她一缓过来就跟医生说想见你。”我说,“拜托了,进去看看她,好吗?” 梁听南敛起了笑容:“你怎么又跟她和好了?” 我把事情讲了一遍,说:“以前是我误会她了,而且,她是为了我才中毒的。” 梁听南缓缓点了点头:“这样啊” “阿知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人。”我说,“她现在很需要他,等她身体好些,我就帮你一起跟她解释,好吗?” 梁听南还是不说话。 “好吗?”我哀求道,“拜托了。” 梁听南总算开了口:“那就吻我一下吧。” 我一呆。 他抬手握住我拽着他袖子的手,弯起了眼睛:“吻我一下,吻嘴。” 我回过神:“不行。” “只是暂时借给她一下,”梁听南柔声说,“我得确保自己不是被送出去。” 我说:“咱们俩本来也没有” “做善事是有代价的。”他虽然笑着,但目光却有点冷,“吻我就是代价。” 我无语半晌,说:“那我要是照做了,你会不会告诉我姐姐?” “取决于你的态度。”梁听南说,“如果你想就此把我推给她,那我肯定会告诉她。” “” 真是 “但如果你不吻,我也可以现在进去。”梁听南笑道,“我会跟她说,你刚刚在骗她,而我只喜欢你,哪怕没有你,也轮不到她。” 我说:“这不行!” 这不是刺激穆安安吗! “为什么不行?”梁听南说,“就算是那个梁知,十年后见到这样的她也会吃不消。更何况是不认识她的我。我从第一眼,就只喜欢你一个。” 我说:“你看到了,那个史飞很像你,她找的那些男人,都是阿知哥哥的替身。何况我俩才刚刚说开这件事,如果你再进去说我撒谎,那她肯定受不了” “与我无关。”梁听南伸手按住了我的双肩,虽然语气仍旧温柔,但目光比刚刚更冷,甚至有了咄咄逼人的意味,“我很生气,你否定我的感情,说它只是同情,仿佛我是一个分不清同情跟爱情的人,这我可以忍,因为这是你。但是,你不能给我安排这种事,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愣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很显然,他动怒了。 受到了侮辱 我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说:“对不起,我c我去跟她解释” 说完,我拉住他的手,想要摘下来。 梁听南却稍稍捏紧,幽幽地说:“所以姐姐其实并没有丈夫重要,对么?” 我僵住,看向他。 现在吻了他,以后他要是跟穆安安提起,那不是越来越糟吗? 可是 “吻我。”梁听南稍稍靠了过来,声音转低,“我知道,我要是现在不进去,你一办完事就会逃走。” 我说:“我不会的” “你会。”他压低了声音,“或者我现在就进去。” 我慌了,下意识地问:“你进去说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完全被他将住了。 罢了。 都怪我自己。 我望着他的脸,其实他已经离我很近,只要他想,头一动就能吻过来。 但他没有动,而是看着我,等着我去吻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5章 想你老公了么 也是因为离得这么近,我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香水,冷得和他这个人很不相宜。 在这种淡淡的冷香中,还有他身上的体味。 这味道与繁华身上完全不同,就像突然落到脸颊上的雪花似的,冰凉而突兀。 我按捺着不适,闭上眼以避开他的目光,慢慢地接近。 嘴唇已经能够感觉到来自人类皮肤的温热,只差一秒。 只差一秒。 他就会成为我生命中第二个吻过的男人。 而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只差一秒。 突然,梁听南身后的方向传来了一声突兀的笑:“果然是能说服我妈妈换手术方案的梁大专家,这口才挖起墙角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这是繁念的声音! 梁听南意外地愣住,我则下意识地推开他。 与此同时,繁念已经踱到了近前。 她穿着长款黑色大衣,头上带着小礼帽,红唇似火,跟她的社交网站头像有八分相似。 她似笑非笑地瞟了梁听南一眼,又看向了我:“我就说嘛,什么癌症,什么聋了都是诳我的,想搞婚外恋,又怕我报复才是真。” 我一共就跟繁念见了两次面,而她每次都狠狠地欺负了我。 是以我不争气得双腿发软,往后退了一步。 梁听南显然也感受到了我的恐惧,伸手挡在我身前,说:“繁小姐,她回去就会签字,你不是已经把离婚协议书送来了吗?” 繁念笑着摇了摇头:“进了我繁家的门,是没可能竖着出来的。” 说完,她伸手拔下了礼帽上的帽针。 那是一对长约二十多厘米的铂金针,尾端镶着硕大的钻石,针尖在安全通道的冷光下反射着凌厉的光。 莫说繁念手里拿着这东西,就算她手里没武器,我记得四个专业保镖也不是她的对手。 梁听南是标准的书生,虽然比繁念高,又是个男人。 但他绝对是一点都打不过繁念的。 “出来吧。”繁念抚弄着手里的帽针,撩起眼,懒洋洋地瞟向了我,“我答应过你姐姐,只要你乖乖走,奸夫可以留他一命。” 我一愣。 梁听南也立刻说:“是穆安安告诉你我们在这里?” “不。”繁念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告诉我,她还是我弟弟一个人的,你呀,还没得手。” 梁听南没说话。 我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正待问,繁念又说:“所以,我才决定把这呆瓜抓回去,而不是把你俩丢进海里,让你们与鱼同眠。” 她说完,朝我看过来,命令:“三分钟之内见不到你,你就不用下来了。”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我咬咬牙,正要跟上去,梁听南又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用力扯开,加快语速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谢谢你,我不能连累你。” 他跟繁华的家人深入接触过,显然比我更了解繁念的危险。 所以我一用力扯他,他便松开了手。 我疾步跑下楼,一出大门,顿觉很庆幸。 繁念根本就不是自己来的,跟她在一起的有六台车。 也就是说,刚刚如果我俩反抗,现在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我跑过去时,一个司机拉开了其中那辆车的车门,我也没注意看车型便上了车,转头想下去时已经晚了,繁念扯住了我的手臂,命令:“坐好!” 汽车开始发动,我只好坐好,并拉出了安全带。 繁念这才松了手。 我绑好安全带,看向窗外。车窗里倒映着繁念的脸,她一直靠在椅背上看我。 我觉得如芒在背,但不敢回头。 这次她又会怎么对我动粗呢? 余若若怀孕了,那我就让位子,难道这样也不对吗? 非要让我现在死吗? 我焦虑地想着,忽然,感觉后颈被一只手捏住了。 “转过来。”她的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 我转过头,看向繁念。 繁念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很快,我便渗了一背的冷汗。 我的恐惧写在脸上,繁念显然已经非常习惯,弯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前几次没仔细看,瑟瑟发抖的样子还真 可爱。” 我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也在想呢。”她笑着说,“是灌汤包呢,还是烧烤城?” 说着,握住了我的胳膊:“这细皮嫩肉的小狐狸,包包子浪费了,烤起来又太柴,要么直接拉回家清蒸吧。” 我不敢说话。 理智告诉我,她应该不会蒸我,但感情上还是恐惧——她和繁华一样,让人摸不透下限在哪。 繁念摩挲了一会儿,丢开了我的胳膊,问:“想你老公了么?” “” “说呀。”繁念敛起笑容,目光阴冷。 我说:“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繁念冷呲:“这是打算说没想?” 我说:“想不想都听你的意思你需要我想,我就想。你需要我不想,我就不想” 繁念一下子笑了:“瞧你这点胆儿!” 我笑不出来。 繁念笑着扭头看向了窗外。 不被她盯着了,我略微放松,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是繁华地段。 这附近有fh,有我娘家,有中心医院,还有梁听南家 不是那种适合杀人越货的隐秘场所。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繁念的声音:“怀孕几个月了?” 我头皮发麻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没有怀孕。” 繁念瞟着我,挑起了细细的眉。 “癌症是真的。”我说,“苏小姐也知道,她不希望我告诉他,说是怕他伤心。” 繁念微微颔首:“若若说你把我弟弟的孩子流掉了,有这事么?” 我看着她,做不出表情。 那是她弟弟的孩子,但流掉了对她养女是个利好。 所以我摸不透她的想法,没勇气点头,也不敢摇头,感觉怎么回答都避免不了挨打。 对峙半晌,繁念露出了微笑:“就知道你那胆子。” 我恐惧得近乎呼吸困难:“如果我真的流了,会怎么样?” 繁念没说话,而是身子一动。 车里就这么点空间,她伸出右手,搂住了我的肩。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6章 你就是变心了 随即,我感到脖颈上传来麻意。 是她尖利的指甲在轻轻地滑动。 她声音不高,但很坚定:“你会见阎王。” “” 我不敢动脖子,只能用余光看着她。 她看着我,那目光给我的感觉其实是跟余若若不一样的,没有那么强的仇恨。 可是非常冰冷。 我咽了咽喉咙,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我流产不是对你们有好处吗?” 繁念没说话。 算了,我豁出去了:“余若若怀孕了,他也去负责了。我没有孩子才比较好吧?” 繁念笑了一声,松开了手。 我放松了几分,用手抹摸着脖子,感觉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扭头看向繁念,她正抱着臂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说:“能告诉我吗?我真的得了癌症。” 繁念白了我一眼:“我不是男人,别拿狐狸精这套对付我。” 我问:“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做什么了? “你老公说你每天要死要活,让他担心得要命。”繁念露出嘲讽的微笑,“虽然体检了两次,都说你正常得很,但他真的开始慌了。” 他什么时候慌了 我这么想着,听到繁念继续说:“你要是把这手段用在琢磨正事儿上,你家也不至于破产。” 我说:“癌症的事你可以去问苏小姐,她知道的,体检是她安排的。” “我问她做什么?她一直坚决不想要你,那丫头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问她,那一定是证据齐全。”繁念说,“你老公说你没病,还说你已经怀孕了,还要让我妈抱孙子,他不可能拿这种事撒谎。” 他就是拿这种事撒谎了呀! 我说:“可是他” “行了!”繁念猛地冷下了脸,“可什么是?你才几岁就这么啰嗦!” 我忍不住一哆嗦。 繁念睕了我一眼,说:“就算你快死了,也得死在我弟弟身边,大着肚子死到情夫家里,就算是小门小户,也不至于一点事儿也不懂吧?” “” 我真是完全蒙了。 她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想撵走我,相反,我想走也不行吗? 那余若若怎么办?她不是怀孕了吗?繁华不是要负责吗? 这是什么逻辑? 我简直无语:“你到底你既然不想让我俩离婚,又为什么那样欺负我?” 繁念嘲讽地笑了一声:“若若是我养大的孩子,她妈妈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说我为什么欺负你?” “对啊!”我说,“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妹妹同一阵线把我撵走?还要唱反调?” 繁念皱起眉,就像我的问题有多奇怪似的:“我为什么要撵你?你现在是我弟弟的老婆,要撵也是他撵,我撵你干什么?!” “”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繁念伸手扯住了我的耳朵,“你就是变心了,想甩了我弟弟跟那个奸夫过。” 我好怕她突然把我的耳朵扯下来,不由得小声说:“我没有” “没有?”繁念冷冷道,“那你弄什么信托?还不是想转移财产?” “我没有”我捂住耳朵,说,“那钱是你妹妹给我的,我快死了,我怕没人给我爸爸付医药费” 耳朵上传来一阵痛,是她在用力。 她的声音咬牙切齿:“你爸爸我弟弟自然会管,用得着你操心?!你少在这儿装白痴!” 我捂住耳朵,说不出话,只想哭。 我大概真的是白痴吧 等我死了,繁华是不会照顾我爸爸的。 他要是会照顾我爸爸,那他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呢? “我不管你以前多爱玩儿,也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弟弟失去了兴趣。”繁念的语气恨恨的,就像我真的做了恶事,“从你处心积虑嫁给他那一刻起,你的狼女生涯就结束了!如果你再犯,我就把你带回繁家,你老爸没教过你的,我来教!” 说完,她恶狠狠地松开了手。 我抹着眼泪,完全无言。许久,听到繁念的声音:“下车。” 我抬头一看,原来车已经停了,这里是我娘家的楼门口。 “回去以后记得好好照顾他 。”繁念说,“帮他洗个澡,让他吃点东西。” 我转头看向繁念。 她挑着眼角瞧着我。 我说:“我还有话想问。” 繁念抬腕看表,道:“长话短说。” 我说:“信托的事是真的办完了吗?” 繁念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猜。” 我说:“我猜可能是假的” 繁念冷哼了一声,靠到车窗上,手撑着额头看着我。 罢了,又回到了原点。 我问:“那我的证件呢?” “在我手里。”繁念道,“我要看你最近表现,老实的话,就还给你老公。” 怎么可以这样 繁念又催促:“下去吧。” “我还想问,”我说,“我姐姐有没有跟你合作?” 繁念之前在医院已经提起了这个话题。 繁念顿时睖起了眼,我连忙推开车门,说:“算了,我不” “关上。” 她命令。 我关上车门。 繁念瞪了我一眼,扭头看向窗外,半晌,重新扭过脸来,看上去冷静多了:“这种智商是怎么把我家若若欺负成那样的?” 明明是余若若一直在欺负我 但我当然不敢在她面前这么说,事实上,我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只觉得很后悔。 我干嘛要问呢? 直接下车不好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哪里冒犯到了她? “昨天晚上,你老公住院了,因为他喝多了调戏别人的女人,被一群愣头青揍进了医院。”繁念开始说,“今天早晨我接他回家,他酒还没醒,哭丧着脸说老婆跟人跑了。于是我决定去找你,让你对他负责。” “” 那肯定不是繁华的原话。 “我联系了你姐姐,问她那个男人的事,她保证说你跟他肯定什么都没做,答应帮我去问。”繁念说,“想不到你嘴还挺硬。” 早晨穆安安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我说:“所以你就派人跟踪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7章 我真是没出息 “没有。”繁念说,“我告诉你姐姐,既然如此我就要做了你们这对犭句男女。你姐姐保证说,你肯定是撒谎,她有办法证明。” 所以,后面的事都是苦肉计。 亏我还感动得涕泗横流 “你应该感谢你姐姐,”繁念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命是被她保下来的,她可比你懂事多了。” “” “不过,”繁念勾起了嘴角,“你更得感谢我的小外甥女,不是她,你得不到第二次机会。” 我问:“你小外甥女是谁?” 繁念笑了:“你肚子里的。我家的基因是先有女儿。” 我没说话。 女儿 我的女儿已经没了。 “下去吧。”繁念又催,“我晚上来你家吃饭,别让我看不到你。” 我点点头,下了车。 转头看她时,她冲我歪了歪嘴巴,关上了车门。 上楼的时候,我感觉好疲惫。 繁华的三姐高冷严苛,诡计多端。 他二姐又阴晴不定,杀气腾腾。 难以想象他大姐和妈妈将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他爸爸作为家庭主夫,照料这样一家人肯定有很多血泪吧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我又是直接开门进来的,所以出了一个值班的女佣,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我。 女佣朝我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卧室门,并比划了个睡觉的姿势。 看来繁华正在睡觉。 当然,我根本就不想进去。 但为了证件,而且繁念晚上肯定是要检查我有没有照顾繁华。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我干脆推开了门。 虽然一直开着通风,但此刻卧室里还是有一股浓浓的酒气。 繁华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医院的蓝色小花病号服。 手背上插着针,床边支着一个架子,挂着一袋液体。 一只耳的小白兔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头旁边,可能已经被酒气熏晕了,我开门,它也没有醒。 我走到床边看了看。 他的头发被剃了一块,上面包着一块纱布。 颧骨处有一块青紫,这会儿还肿着。 轻轻拉开他的衣襟,可以看到肚子上也有几片紫。 他上次跟繁念喝醉后就发酒疯,也很愿意做那种事,可见他喝醉之后的确是比较容易乱性。 不过,以他的姿色和财力,跑去调戏别人,真是 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觉得他不需要什么照顾,加之肚子饿的咕咕叫,便站起身。 正要走,手腕突然被握住了。 我转头看去,发现繁华已经睁开了眼睛。 显然是因为宿醉未醒,他的目光雾蒙蒙的,既像是在神游,又像是在做梦。 直到我禁不住出了声:“你想吃东西吗?” 繁华这才醒过神儿,闭上眼,说:“滚。” 我正要说话,他又睁开眼,拿起手机按了一阵,展示给我。 屏幕上写着一个巨大的加粗宋体字:“滚!!!” 我说:“你二姐把我抓回来的,还扣了我的证件。” 见他闭着眼不说话,我继续说:“她说你喝醉了,还被人打,还进了医院。她还说,你告诉他,你的老婆跟别人跑了” 我住了口,因为繁华拿起了电话。 很快,他便将电话放到了耳边:“你抓她回来干什么?还把那种话告诉她?”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繁华腾地坐起了身,脸上的表情近乎是气急败坏的:“我当时喝醉了!不要叫我囝囝,再过几年我就三十了!”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显然是见我面无表情,觉得我没有听到,又说:“你现在把证件还给她,让她签字离婚我不想看见她!” 然后陷入了沉默,这次繁念说了很久。 繁华一边听着,一边又看了我一眼,脸上神色渐缓:“我知道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在手机上按了一会儿,随后拿给我看。 上面写的是:“吃饭了么?” “还没有。”我说,“兔子要被你压死了。” 繁华立刻转头,从枕头缝里捧出兔子。 它这会儿已经醒了,竖着一只小耳朵,瞪着圆圆的黑眼睛,自在地 蹲在他的手心里。 繁华摸了摸兔子,将它放回地上,随即起身下床,走路时明显晕了一下,扭头看向了我:“搀我一下。” 我没说话。 繁华便掏出手机,编辑了几个字,展示给我:“愣着干什么?过来搀着你男人!” 我说:“你二姐说你答应跟我离婚。” 繁华顿时黑了脸,编辑得极快:“她胡扯。” 随即又滑着屏幕,把那行“过来搀着你男人”调了出来。 我走过去,搀住他的胳膊,问:“你是想去吃饭吗?我可以帮你端来。” 繁华没说话,扭头看了我一眼,伸手作势就要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一避,他的手便僵在了半空。 但也不过两秒,就转而按住了我的后颈。 我试图推拒,但想不到他都这样了,力气仍然很大,硬是吻住了我的嘴。 我推不开,只好认了。 任他吻了许久,松口后,又伸手按住了我的额头。 我问:“你想做什么?” 繁华瞟了我一眼,拿着手机开始编辑:“病好了?” 我说:“谢谢关心。” 他盯住了我。 任何人被他这样瞬也不瞬地盯着,都会感觉很害怕的。 我更是如此。 于是我主动改了口:“好一点了,但没全好而且身上很痛,很多地方都被你掐青了” 其实我只离开他不到二十四小时。 前天晚上他发疯把我弄得一身是伤,那些被他掐过的c咬过的地方,今天都开始青了。 我的示弱看来是有效果的。 繁华抽出了被我抱着的手臂,搂住我的身子,把我搂进了他怀里。 我很怕他突然开始做别的,不禁有些紧张。 但他只是抱着我,甚至不太紧。 渐渐地,我放松下来,把头靠进他怀里。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酒气浓重,我感觉有点晕。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很低,很缱绻:“渣女” “” “狐狸精。” “” “骗子。” 这就是我一直好奇的,他趁我听不到时,说的秘密吗? 我无语地想着,与此同时,感觉繁华抱紧了我。 他说:“我真是没出息。”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8章 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喂饱 许久,繁华松开了手。 我撩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见他垂眸瞧着我,怕他发现我已经恢复了听力,便低下头,问:“你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他没说话,低头靠过来,额头贴着我的。 这姿态,使得我就算不肯,也得看着他的眼睛。 他这样看了我一会儿,拿起手机,编辑道:“先吃饭”输了好几排省略号,“然后洗澡。” 怎么感觉最后这四个字怪怪的 我不安地抬起眼看着他,他抬起手,捧住了我的脸。 不过他这次没有亲,只是像看呆子似的端详了我一会儿,便松开手,转而揽住我的身子,出了卧室门。 显然是女佣通知了大家,这会儿所有人都等在门口。 不过,她们也都不知道我的听力已经恢复,所以刘婶只是冲我笑了笑,伸手抚了抚我的脊背,对繁华说:“这下总算回来了,你可不用再担心了。” 繁华微微颔首,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因为我能听到对话的内容,肯定根本猜不出来刘婶在对他说什么。 “饭已经准备好了,”刘婶说完,又扭头摸摸我的肚子,对我比划了一个吃饭的手势,“饿吗?”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点头说:“有一点。” 餐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繁华面露意外,问:“怎么这么多?” 从我回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十分钟。 “婆家二姑姐上午就打电话来了。”正在布菜的李嫂笑道,“说小小姐中午就要回来,让我们提前准备好。刚刚还打电话,问姑爷醒了没有,你们两个有没有吃饭。” 说完又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二姑姐刚刚打来电话,说姑爷不舒服,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喂饱。 我放下纸条,见李嫂正在竭力忍耐笑容,显然她以为,所谓的“喂饱”,只是一句逗趣的戏言。 殊不知这是命令。 我放下纸条,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块鱿鱼,低头看向繁华,说:“张嘴。” 繁华扫了一眼桌上的纸条,面无表情地张开了嘴。 我试图把鱿鱼喂进他嘴里,却刚喂到唇边,他就猛地闭上了嘴。 我吓了一跳,筷子一抖,鱿鱼便掉到了桌上。 我夹起鱿鱼丢到一边,见繁华正微微挑衅地看着我,不禁有些无奈,问:“你这是想怎样?” 繁华拿起手机,编辑道:“没诚意。” 跟他二姐真是一丘之貉 我问:“那你希望我怎样?” 繁华往后拉了一下椅子,拍了拍自己的腿,显然是在示意我坐到他的腿上。 我说:“你病了。” 繁华白了我一眼,拿起手机按了几下丢过来:“病了一样有力气你。” 想不到还知道打码。 我说:“你病了,我不想离你太近。”见他黑了脸,便又解释,“再说我的感冒也没好,还是要避免交叉传染。” 繁华先是一怒,然后忽然弯起了嘴角,在手机上按了按,丢了过来:“你自己选吧,你来,咱们就吃饭。我去,我就跟你交叉。” 果然是酒后会调戏女性的人 我用力按着屏幕删掉了那串讨厌的字,站起身来到繁华的身边。 繁华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下颚,像个幼儿园的乖巧小朋友似的望着我。 我坐到他腿上,他便伸手抱住了我的腰,露出了坏小孩式的微笑。 我拿起筷子,正要去夹鱿鱼,他又按住了我的手,抓着我的手,把筷子头点到了那盘油爆大虾上。 要求真高。 还想让我给他剥虾。 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夹了一只虾到碟子里。 对于把手弄脏做这些事,我有一种本能的厌恶感,所以我尽量不用手去碰,用筷子夹着,以嘴巴去撕扯虾皮。 这个方法虽然有点慢,但胜在干净,不会弄脏手。不过我爸爸总是说这样太丑了,所以在宴会上我都不敢吃虾。 一番奋斗之后,粉白的虾仁露了出来。 今天这只剥得很完美。 我顺手将虾仁放进嘴里,正要嚼,忽然觉得不对,下意识转头看去,对上了繁华的脸。 他微微地歪着头,玩味地瞧着我。 我这才想起,这只虾并不是我的,直接吞下去似乎不可取 ,但吐出来就更加奇怪了。 纠结不下,我干脆探了探脖子,咬着虾仁,问:“要吃吗?” 他没吭声,张口,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咬住了虾仁。 不仅咬住了,还扥。 直接就将我牙齿间的虾仁扥走了。 我蒙了一下,反射性地张口去抢,竟然还真的咬住了。 得手的兴奋让我有点儿忘我,下意识含z主虾仁,用力地嘬。 繁华显然也不想放弃到口的虾仁,丝毫没有放松。一时间,我俩呈拔河之势,态势进入胶着。 僵持半晌,忽然,我感觉口中往外拉扯的力气一松,因为我本来就在用力吸,虾仁直接氵骨进了我的嘴里。 我高兴地嚼了嚼,突然感觉自己正被一束眼光看着,顿时僵住,扭过了头。 只见繁华凉凉地瞧着我,我看他时,他微微挑起了眉:“好吃么?” 他说得很慢。 “” 我反正也“听不到”,假装没看懂他的唇语,转头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只虾。 刚用嘴巴将虾头撕扯下来,便伸来了一只手,拿走了虾。 也好,自己吃虾自己剥。 因为喝醉搔扰女性被打进医院,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要不是因为他那位“好”姐姐,我才不想伺候他。 繁华三下五除二便将虾剥了个精光,抬起手将虾仁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一愣。 他便往前怼了怼。 我便张口含住虾仁,侧脸想看他,他的脸颊却用力贴住了我的,这样一来,我便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他的脸了。 这时,繁华又伸出手,拿了一只虾。 仍然是很快剥完,仍然是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理所当然地张口,脊背却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震动,与此同时,他将虾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斜眼看过去,见他嘴里含着半只虾仁。显然是看到我在看他,还努了努外面那半只。 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39章 我就答应你吧 我伸手按住他的脸,凑过去,咬住了外面那半只。 他没有动,也没有松口,沉默地看着我。 我闭上眼,嘬了嘬虾仁,贴住了他的嘴唇。 他便松开牙齿,任由虾仁被我吮走,遂又按住了我的后脑,吻住了我的唇。 可能是因为还没完全醒酒吧?繁华今天温柔得过分,甚至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这滋味儿当然不坏,而我没有反抗,还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上楼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得很清楚,回来之后,我一点也不要拒绝繁华。 不仅不要拒绝,我还要主动地讨好他。 因为信托这事其实是我错了,我没必要坚持那家公司。业内名声好的公司多的是,难道别家都是骗子吗? 我就是被自己的思维定式害死了。 现在证件被繁华扣着,我要先哄着繁华,拿回证件。 然后找个机会跑出去,把手续办下来。 到那时我怕是也该开始发病了。 我搂着繁华,尽可能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 他不是喜欢做那种事么? 我解开他的衣襟,探手进去。 只要他想,只要他要,我都可以满足他。 然而指尖刚刚触到他绵柔的皮肤,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扼住了。 与此同时,繁华松了手,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并不凶悍,甚至有点迷乱,直勾勾地看着我。 对峙。 以我对他的一贯了解,接下来,他要么会把我推到地上,要么会把我压到桌上。 这个认知令我觉得紧张,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突然,繁华松开了攥着我手腕的手。 他额头抵着我的,微垂着眸。按在我脑后的手掌抚到了我的脸颊上,拇指摩挲着我的脸——从我的角度,这姿势看上去有几分虔诚。 我知道他是喜欢的,男人是无法隐藏的。 我继续往里抚。 他的皮肤其实并不细致,有不少伤痕。 我细细地抚着,这时,繁华忽然开了口:“看来你已经知道错了。” 我确实错了,错在嫁给他。 我没有理会,就像个真聋子似的,学着小言里写过的,低头用牙齿去解他的衬衣领纽扣。 感觉到繁华的手掌抚着我的背,他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笑意:“既然这么乖,我就答应你吧。” 答应我? 别想试探我。 我仍不理会。 话说回来,言情小说果然是骗人的,这扣子根本就用牙齿咬不开。 我在自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上努力着,听到繁华继续说:“下午周平会带着合约来,无论你我的关系如何,我始终会负担你爸爸的医药费和生活费。” 我惊呆了。 再回神时已经晚了,繁华按住我的脸,低头看了过来。 我避开他剑一样的目光,听到他玩味的声音:“果然是恢复听力了。” “” 我该不该承认呢? 如果他真的有心这么做,那就算我没听到这段话,下午周平也会来的。 如果他只是在试探我 “说话啊,还装什么?”他说着,托起了我的下巴,抵住我的额头,强迫我对上他的眼。 “你怎么这么喜欢撒谎?嗯?”他脸色微微发冷,目光危险,“骗子。” “这个”我说,“是谁打的?” 他明显一愣,低头。 我按的是他身上的伤痕。 刚刚一愣时,恰好摸到了这里,这里也恰好有这么一处伤痕。 很长很狰狞,一看就不是手术疤痕。 繁华脸色和缓几分,抬头看向我,说:“训练时候受的伤” 我茫然地看着他。 繁华见状,又拿起手机编辑道:“练习格斗时候受的伤。” “哦”我说,“看起来好严重,很痛吧?” 呼看样子已经成功度过了。 繁华摇了摇头:“痛啊,痛得要死。不过比起有些渣女来说,肉体上的痛倒是不算什么了。” 我说:“你说什么?” 繁华挑起了眉,勾起了嘴唇:“真会装。” 我茫然地眨眨眼。 真的已 经看不出他是真的发现了,还是装的。 繁华拿起手机,再度编辑:“我说还好。” 我抬眼看向他,说:“你刚刚嘀咕了那么长一句,不可能只有两个字吧?”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拿起筷子递给了我,又用手机编辑道:“虽然你猴儿急,但我饿了,想让你男人干活儿,先把他喂饱吧。” 我拿起筷子,说:“你也可以不干活儿的。” 他立刻捏住了我的腰。 直把我咯吱得眼泪狂涌,完全坐不住了,才收手抱住了我的身子,把头搁在了我的肩头。 我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鱿鱼,与此同时,感觉他的手探进了我的衣襟,在我的皮肤上画了一条鱼。 我把鱿鱼放进自己嘴里,又夹了一块鱼肉。 见肉上有几根肉眼可见的白刺,便用手指去拔。 刚拔出一根,肚子上便传来微微的刺痛。我侧脸,看到繁华搁在我肩膀上的脸,正皱成一团,嫌弃地睕着我。 是觉得我的手脏啊? 于是,我把手递到他的唇边,他先是在我的手指上吻了吻,随即便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张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他用的力气其实不大,但这里还有他前天咬的淤伤。 我毫无准备,痛得浑身发抖,眼泪顷刻间涌出。 繁华这次显然不是有意的,立刻用手抹我的脸,我打开他的手,说:“一股虾味儿” 感觉他笑了一声,竟然直接将手指塞进了我的嘴里。 浓烈的虾味儿传来,我越推他越往里。 搞得我连哭都没心情了,擦擦眼泪,瞪着他。 这才发现,他正看着我,目光有些诡异。 这家伙是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方向突然传来刘婶的声音:“是的,在餐厅” 高跟鞋接触地毯的声音传来,繁华将手拿了下去,这时,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是苏怜茵。 她原本就阴沉着脸,一进来对上我俩,脸色当即更寒,疾步走过来。 与此同时,繁华一把将我放到了地上,站起身,挡到了我的面前,说:“是二姐把她抓回来的!” 苏怜茵当即一愣,脸上露出了意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0章 因为觉得羞辱 繁华笑了,拉开最近的椅子,说:“三姐吃饭了吗?一起来吃点。” 一边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坐下。 苏怜茵这才回神,在椅子上落了座,问繁华:“二姐说你又喝酒,还喝醉了对女” “姐,”繁华拿起一双筷子,笑着说:“尝尝我家厨子做的菜。” 苏怜茵接过筷子放到一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给我看看你的头。” 繁华低过头去,一边笑着说:“医生都已经处理过了。” 苏怜茵看了看他的头,没说话。 繁华抬起眼看她,笑了:“不会是又要哭了吧?姐。” 的确,苏怜茵眼圈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听到繁华的问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可惜失败了,眼泪掉了出来。 繁华明显已经习惯了,笑着拿起了餐巾,轻轻地在她脸上沾着,显然是怕花了她的妆。 我并不是想吃他姐姐的醋,但是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想: 他从不曾这样小心地对待过我。 他当然是爱他姐姐的。 由此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爱的人,也可以很温柔很细致。 罢了,我不再让自己想下去。 苏怜茵很快便止住了眼泪,对繁华说:“昨天的事是姐姐不对,不该那样伤害你。” 繁华笑了:“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为我好啊,姐。” 苏怜茵摇了摇头:“不必骗我了。” 说到这儿,她微微停顿,看向了我。 我专心吃菜,用余光看着他们。 繁华说:“她还是听不到。” 苏怜茵点点头:“她倒是挺轻松的,一点也不心疼你。” 繁华笑了笑,说:“她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苏怜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又冷漠又自私。” 我继续吃饭。 他们全家都讨厌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繁华也没为我说话,只是笑着给苏怜茵夹菜,说:“你也轻松些吧,这真的只是小伤。” “头都破了还是小伤?”苏怜茵皱起了眉,“幸亏那真的只是几个混混,如果是仇家,你的命现在已经没了!” 繁华眯起了眼睛,露出了讨好的笑脸:“三姐是想到这一点才吓得道歉了吗?” 苏怜茵白了他一眼,说:“你只会威胁自己的亲姐姐。” 沉默了一会儿,再度红了眼圈:“你都不知道,我昨天一接到消息有多害怕。万一你就此没了,爸爸妈妈怎么受得了?我们怎么受得了?” 说着,又瞪了我一眼。 我继续吃菜。 繁华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伸手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好啦,不要哭了,是我不对,我道歉嘛” “算了,”苏怜茵说,“还是我道歉吧,你的事以后我不管了,免得你再给我使苦肉计让我提心吊胆。你爱跟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三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繁华笑眯眯地哄着她:“管嘛,当然要管。你是我姐姐,你不管着我,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做事?嗯?别生气了。” “别说漂亮话了。”苏怜茵推开他的手,说,“我不会把真相告诉二姐。” 她自己擦了擦眼泪,说:“但月底跟莫家的事你也不必去了,我这就帮你推了。” 莫家? 莫小姐? 繁华一愣,随即露出讨饶的神情:“三姐” “你都说这辈子只认她一个了。”苏怜茵说,“我这就把这话告诉莫董和莫小姐。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莫董解释” 说完,苏怜茵拿起手包,站起了身。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眼。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疾步离了席。 繁华跟上去送苏怜茵,而我坐在原地,沉默半晌,拿起筷子,继续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伺候他骗证件。 繁华这一去便走了许久。 在这期间,我吃了饭,等了他一会儿,感觉十分疲倦,便回房吃药躺下了。 原只是想歇一会儿,却转眼便睡了个沉。 醒来时天色正是傍晚,房里仍旧没人。 床头上的表显示,现在正是下午五点。 周平没有来。 他果然是骗我的。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懵。 这时,“笃笃笃——”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下床打开门,见是刘婶,她拿着我的包,说:“里面总有震动声。” 我关上门,打开包,里面是梁听南买给我的那支新手机。 打开来,有两通未接和一些短信。 绝大多数都是梁听南的,只有一条是个陌生号码。 内容是: “月底他将会和莫劲帆的女儿订婚,请你不要生事。 如果你主动在月底前离开并履行承诺,信托的事仍旧算数,我愿意再给你加三千万。 为了你的家人,请明智地做选择。 另外,恭喜你恢复听力。” 毫无疑问,这是苏怜茵。 我删掉信息,打开浏览器,搜索莫劲帆。 原来莫劲帆就是莫道实业的董事长。 莫道实业是百年企业,总公司设在海外。它的实力稍不如s,但也属于顶级富豪,是经常被当做影视剧原型的存在。 莫劲帆只有一个独生女,名叫莫如云。 莫如云长得娇艳美丽,余若若比不了,我也比不了。媒体上有很多文章是把她和苏怜茵做比较,称苏怜茵是美丽无暇的仙女,她是艳光四射的人间富贵花。 我正看着,忽然听到浴室门在响,连忙关闭网页,清空浏览记录。 将页面返回到之前的短信息一栏时,就听到了脚步声。 我随便按开一条短信,还没看清,手机就被抽走了。 是繁华。 他穿着浴衣,但头发还干着。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小会儿,撩起了眼皮。 我避开他的目光,垂下了头。 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其实我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我都要死了,而且我早就已经不爱他了。 只是眼泪还是不断地往外流。 大概是因为觉得羞辱吧。 我还没死,就急着订婚了。 忽然,繁华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抬起了我的脸。 我看不清他,只知道他在看着我。 半晌,他松了手。 随后猛地将我按在了墙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1章 你到底是不是犯病了 我闭起眼,准备像往常那样忍耐。 繁华却停了下来。 许久 “嘭!” 床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我无法克制地打了个激灵,与此同时,感觉繁华松开了我,摔门而去。 我虚脱地喘了几口,整理好衣服,来到床旁。 捡起手机,打开屏幕。 上面是我刚刚点开的那条短信,是梁听南发来的,内容是: “苏小姐说你回到了他的身边,原因是你还爱着他。但我没有相信,因为你保证过,你早已不再爱他了,我只相信你。我也要告诉你,我没有c也绝不会怪你,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在原地等你。如果方便的话,就给我回个消息,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好吗?” 再翻翻别的,都是一些担心的话。 他还说,他已经去看过穆安安了,并说: “今天的事是我唐突了,如果解释说只是开玩笑,连我自己都不信。事实上我很想吻你,想抱着你,这种期待无关于性。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有过这么浓烈的情感。真的很抱歉,我不会再这样唐突了。” 或许是因为繁华今天又伤了我的心,此时看到梁听南的这些信息,我只觉得十分温暖。 我是一个绝症病人,日子不多,手里也没什么钱。 所有知道我病情的人,只有他对我一直温情脉脉,态度也很好。 以前家里富庶时,我并不觉得被人温柔对待有什么难的,因为那时所有人对我都是极客气c甚至谄媚的。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被人温柔地对待,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因为大多数时候,没人愿意如此。 我担心繁华随时进来,便没有打电话,而是坐到床边,回了一条信息给梁听南:“谢谢你。我之前在忙,没有收到你的信息。” 发出去后,又觉得这样的口气显得有点冷漠,便又道:“很高兴你终于理解了我的意思。我回来只是因为,他二姐拿了我的证件,我还想办信托,所以要取回证件。只要一取回,我就离开他” 余光忽然看到了一双脚。 我愣了一下,连忙将手背到身后,抬起头。 果然是繁华。 他阴沉着脸,朝我摊开手:“拿出来。” 我熄灭手机屏幕,没有说话。 “拿!出!来!”繁华眼里透出狠戾,语速缓慢地重复。 我垂下头,打定主意不给他。 繁华眯起了眼,猛地伸手按住了我的背,将我按到了床上。 我拼命挣扎,他便骑到我身上,一手按住我的双腕,另一手夺走了我的手机,伴随着“嚓”一声,他解开了锁。 我恼怒到了极点,拼命尖叫挣扎,忽然,脖子上传来压力,是繁华捏住了我的脖子。 剧痛令我安静了下来,看到了繁华的脸,他面孔青白,嘴角紧绷,冷厉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充满了仇恨。 我知道他为何而愤怒,但这真的很可笑。 他这样对我,又要跟别人订婚,竟然还希望我是因为爱他才回来。 我当然不是了! 我闭上眼。 如同每一次那样,如果他真的想扼死我,那么我也毫无办法。 求饶也是死,直接闭眼也是死,那为何不死得有尊严些? 就在这时,忽然,门板上传来了敲击声。 对话器里传来了刘婶的声音:“姑爷,周先生来了。” 周平? 难道 我睁眼,却只听到繁华的声音:“让他回去!”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连忙扯他扼在我脖子上的手。 繁华却直接用力,我只觉得头脑里“嗡”的一下,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周遭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 眼前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繁华总是恨不得杀了我,有好几次,我都已如现在一般,走在了濒死的边缘。 他如此仇恨我,就像我真的做错过什么事。 忽然,一片嘈杂中,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我只觉得脖子上的钳制松了,空气重新流入了喉管。 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大口地喘息,与此同时,感觉到身上一轻。 耳边传来一声暴喝:“你在干什么! ”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 我擦了擦眼睛上的泪,睁开眼。 竟然是繁念。 她站在床旁,神色狰狞。 繁华坐在一旁,煞白的脸上顶着个红红的五指印,嘴角渗着血。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繁念用力地在他身上推了一把,“老婆是你自己娶的!谁让你打她!” 我坐起身,意外地看着繁念。 又犯病? 繁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好像刚刚险些被杀的是他自己:“把证件给她,让她走。” 繁念露出错愕:“你说什么?” “我跟她离婚。”繁华垂着头说,“让她走。” 繁念看向我,问:“出了什么事?” “她听不到。”繁华说,“让她滚。我不想再看到她。” 繁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而看向繁华:“她怀孕了,你让她带着你的孩子去哪儿?” 繁华陷入了沉默。 繁念又看了我一眼,问繁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繁华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繁念便又道:“你说人跑了是因为我欺负她,要死要活,还跑出去寻死吓我。现在我费了这么大劲给你抓回来了,你又要掐死,还说不过了!你到底是不是犯病了?” 繁华白着脸说:“没有。” 我忍不住了,张口想说话,繁念却伸手按住了我的头,说:“证件可以给她,她也可以走,但得先把孩子生下来。” 我又没孩子。 我正要说话,就听到繁念的笑声:“不然,你希望老狐狸搂着你老婆,听你的孩子管他叫爸爸?” 繁华露出烦躁:“你” 繁念没理会他,笑得更开心了:“还是你更愿意人家亲手把你的孩子搅碎,然后冲进下水道?” 我陷入了无言。 我的孩子 已经是这个结局了。 忽然,我感觉到了一束目光。 下意识地抬起头,见是繁华,他正在看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2章 打狗也要看主人 我一看到他便觉得浑身发毛,连忙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睛。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良久,起身下床出去了。 繁念瞧着他背影,宠溺地笑了一声,走过去关上门,回来说:“怎么还装聋子?” 我说:“因为我发现他会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繁念翻了个白眼:“看着傻不呆呆的,这种手段还真多。” 又道:“肚子感觉还行么?不舒服一定要说话。” 我说:“我真的没怀孕。” 见她露出烦躁,便暂时放弃了这个话题,问更加重要的,“他有什么病吗?” 繁念勾起了嘴角:“你怕啊?” 我当然怕了。 我也觉得他像个有病的。 但我说:“如果他有病,我就比较理解了。实不相瞒,他已经这样对我好几次了” 繁念笑了一下,语气温柔了几分:“也不是什么严重问题。三年前家里出了些事,他患了双向情感障碍,不过很快就痊愈了。” 三年前? 就是我们结婚之前吗? 那时候繁华可不只是正常,根本就是绅士。 我问:“他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繁念说:“会很反常。” 我问:“是会很有礼貌吗?” 繁念露出了坏笑:“小菲菲,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我闭上了嘴。 繁念挑起了眉,露出感兴趣的目光:“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么?” 我摇了摇头。 繁念哼了一声,脸色一冷:“我妹妹说你冷血,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我冷血? 呵呵或许是吧。 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家非但没有半点关怀,还屡屡以我家人的性命作要挟。 何况,我跟繁华结婚时,他们家也没有任何人参加。 我们之间的这段婚姻充斥着隐瞒c欺骗c暴力以及他们对我单方面的欺凌。 我甚至觉得它根本就不配被称作一段婚姻。 所以对于他们家出过什么事,我一点都不关心。 我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因为刘婶来叫,我便去吃饭。 我来到餐厅,见繁华c繁念以及周平都坐在餐桌边。 桌子中央摆着那个已经被我摔坏的“菲菲小妞儿”机器人,手里的小黑板冲着繁华这一面。 孙姨也在,此刻她笑眯眯地站在繁念的身旁,我到时她正好在说:“我理解的,以前您就是这么安排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只是我不想让先生为难,就没有对他说破这层关系。” 我走过去在与繁华相隔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问:“孙姨在跟繁小姐说什么?” 繁念立刻睖过来:“叫二姐!” 我看了一眼机器人上显示的“叫二姐”以及那一串感叹号,垂下头,没有说话。 余光看到繁华站起了身,拉开了他身旁的那张椅子。 我假装没有看到。 孙姨看向我,笑着解释:“我以前在念姐家做过一阵子。” “别一阵子了,十年呢!”繁念笑着看向繁华:“孙姨做事挑不出错儿来,做饭也好吃,为人也厚道。当初若不是她女儿患病,她坚持要回国来陪孩子,我还真不舍得让她走呢!” 又问孙姨:“孩子怎么样了?” 孙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繁念拍了拍她的手,说:“坐吧。难得我们主仆又重逢,坐下来,一起吃个饭。” 又对繁华说,“不要再关着孙姨了,她在我的外宅做了十年,你没有印象,但我了解,这屋子里没人比她更安全了。” 话音一落,桌上便传来一声清脆的碗碟触碰声。 是正在布菜的李嫂,她虽满脸平静,但手抖了一下,盘子斜了,汤汁流了出来。 孙姨作势就要站起身,一边说:“我去换一盘。” “嗳!”繁念按住她的肩膀,转头看向李嫂,冷冷道,“去换一盘,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做事毛手毛脚的?” 繁念冷脸的样子极凶,李嫂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她顿时脸色尴尬,说:“对不起” 说着,就要拿起那盘菜。 我站起身,按住李嫂的手,说:“李嫂去忙吧,我来换。” 说着,朝李嫂使了个眼色。 李嫂低着头走了。 繁念冷冷地看向我。 我说:“这是我娘家的房子,这里的主人是我,既然家里人有不周到的地方,我来改。” 繁念脸色稍缓,说:“坐下。” 我没有动。 “我是你老公的姐姐,说你的佣人几句。”繁念说,“至于动怒么?” 我说:“我没有动怒,我去换就是。” 孙姨说:“念姐,这位李嫂不是一般佣人,是看着我们太太长大的人,从小就像母亲一样照料她c教导她。太太也对她非常尊敬,从来不舍得说她。” “难怪做事这么差劲。”繁念看向我,“菲菲,佣人就是佣人,可以给她尊重,但不要给她尊敬,更不能当做母亲看待,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母亲。” 我不想听她啰嗦,说:“我去换菜。” 繁念微微蹙眉,加重了语气:“我让你坐下。” “我要去换菜。”我说,“繁小姐是来我家做客的,我如何跟我的家人相处,是我自己的事。” 说完我看向孙姨,说:“孙姨吃过饭后就请离开吧,既然你跟余小姐认识,就不要怪她打你了。” 繁念死死盯着我,搁在桌上的手紧握成了拳。 这时,繁华出了声:“去吧。” 厨房里的女佣告诉我,李嫂回房了。 我来到李嫂房间,敲了半天她才开门,红着眼睛,在纸条上给我写道:“对不起,小小姐。我怕是更年期了。” 我抱住她,说:“是我不好。” 真的,是我不好。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比喻虽然难听了些,却是真实写照。 在李嫂和孙姨之间,我原本就比较向着李嫂。 如今,想到孙姨和余若若认识,她却一直骗我,我就更心疼李嫂了。 李嫂对孙姨的厌恶看来是对的,孙姨确实不真诚。 我安慰了李嫂几句,李嫂的情绪便平静下来,又写:“那位孙姨肯定告我了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3章 若若心地善良 我摇头,说:“倒也没说什么。不过这次我一定要让她回去。” 李嫂点头,继续写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强势了?硬是要你把她弄走。她做事是好的,手脚麻利,但她以前我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喜。现在我知道了,这位二姑姐调教出来的人,你这样绵善的性子怕是驾驭不住。” 我说:“我理解你的意思。” 李嫂露出了微笑,写道:“她说那位小姐总是打她,我也不是非要你把她弄走,,做些简单的工作为好。” 写到这儿,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继续写道:“说到底,还是我太不容人了。” 安慰了李嫂一会儿,因为女佣进来叫我,说繁念在催,我便和李嫂一起回了餐厅。 进去时,他们一桌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孙姨炒了几个菜,正在加。 繁念和周平正在喝酒,桌上摆着我爸爸珍藏的那瓶茅台,是他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历来摆在展柜里,从未打开过。 我回来时,繁念正拿着瓶子倒酒,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我:“二姐喝你瓶小酒,不会又发脾气吧?” “当然可以的。”我特地扫了一眼“菲菲小妞儿”的显示屏,才说,“是我没早想到繁小姐爱喝酒,没有提前给你拿出来。” 我这话是真心的,作为苏家的直系亲属,这酒的确是瓶“小酒”,即便是我爸爸,也会当场给她打开的。 “这话说得还算大方,只是不叫二姐,还是显得小气。”繁念转头对繁华说,“她不能喝酒,但我想跟她喝一杯,你就代她喝一杯吧。” 我说:“他酒还没醒,不能再喝了。” 我说话的同时,繁念已经给繁华满上了。 自从扼完我的脖子,繁华就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此刻也是一言不发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放下酒杯,繁念却又给他满上了,说:“你姐姐还没端,你就着急地喝了。怎么?还在生姐姐气呀?怪姐姐打你是吗?” 繁华摇头,说:“没有。” “那就是生你老婆的气。”繁念问,“怪她坐得那么远,让你想抱也抱不到,是吗?” 繁华拿起酒杯,白了她一眼,在她手里的酒杯上碰了碰,说:“喝酒吧,姐姐。你以前也没有这么啰嗦。” 繁念笑了一声,伸手按按他的头,说:“姐姐已经四十多了,老人家都是要啰嗦的。” 抿了抿酒杯,又道,“何况最近我其实很开心,我家囝囝以前跟个木头似的,一点也没得咱爸的真传。我们都担心你这辈子要打光棍,现在” 她说到这儿,繁华伸手按倒了“菲菲小妞儿”。 繁念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继续说:“现在你小子虽然是让只狐狸精开了苞,但总算是知道女人的好了。” 繁华面无表情。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 我也没想到繁念的尺度居然这么大,一时间有些尴尬,便拿起了筷子。 离我最近的,是孙姨刚刚放下的葱烧海参。 我夹起一筷子低头吃着,与此同时,听到繁念继续说:“虽然这女人是不走正道,但毕竟是你喜欢的,二姐愿意成全你,若若那边我会劝她。” 繁华说:“你不用劝她,若若已经很克制了。” 繁念叹了一口气,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说:“若若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还记得当年找到笑笑时,那孩子一个人睡在妈妈旁边,搂着妈妈的身子。” 她说话的同时,繁华也拿起酒,给自己和周平分别斟了酒。 三人一同喝了,繁念继续说:“我跟她说妈妈已经坏了,长了虫子,要入土为安,否则虫子咬她,她会痛。她乖乖点头,也没有反抗,跟着我便走了。后来,我照着笑笑的样子给她做了个娃娃,她呀,就用红色和白色的笔把娃娃画得脏兮兮的” 繁念说到这儿,眼圈微微发红。 繁华垂眸说:“对不起。” 他显然是在说蛆的事情。 我也有点意外,想不到余若若跟蛆之间竟然有着这样的情结。 繁念擦了擦眼泪,说:“过年时自己回去跟若若说吧,若若心地善良,只要你诚心道歉,相信她能够原谅你。” 说着,看向了我,目光发冷:“你也去,知道么?” 我假装没听到。 繁华说:“过年她不跟我回去,而且我也不回去。” 繁念挑起眉。 “我会另找机会向若若道歉。”繁华说,“但家里不接受菲菲,我留在这里陪着她吧,免得她怀着孕再出事。” 繁念面露不悦:“不接受就更得回去,以前三年你偷偷隐婚,不告诉我们。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还不领回去?你让亲戚怎么看她?又怎么看你?” 繁华沉默了几秒,说:“月底约了莫家。” 繁念一愣,问:“你要去?” 繁华微微颔首。 繁念看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垂下头继续吃葱烧海参。 从来没觉得这道菜这么好吃过。 我低头卖力地吃着,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鲜美的海参上。 转眼,就吃掉了大半盘。 正要再次夹,忽然,有人伸手握住了我拿着筷子的手。 我愣怔了一下,抬眼看过去。 看不清。 四周在转向。 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你怎么了?” 我发病了。 我知道,但我说不出口,只想挣开他的手,用残余的力气跑回房去找药。 繁念的声音又传来:“拉她干什么?怀孕就是这样,想吃什么就吃。孙姨,再去炒一盘” 她说到这里便住了口,因为我一口咬住了繁华的手腕。 繁华吃痛松手,我趁势冲了出去,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锁上门,扑到床头柜前。 刚找出药来吞进肚子里,就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搂住了我的身子,是繁华。他的声音很焦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挣了挣,没能挣开他的手臂,便就近趴到了床沿上。 身体好冷,恶心的感觉一波波地涌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4章 我强压着这阵难受,眼睛应激地流着泪,周身冷汗不停。 煎熬许久,终于,这阵痛苦过去了。 与此同时,我感觉一只手捏住了我的后颈。 我惊了一下,抬起了头。 只见繁华瞬也不瞬地盯着我,面无表情。 我的脑袋懵懵的,尚未从极度难受的状态中缓过来,只隐约觉得他是生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 我又做错了什么? 正想着,繁华开了口:“你真是双重标准。” “” 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不用装耳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狠厉地盯着我,一字一顿,“我不但会跟莫小姐见面,还会跟她约会,还会跟她拥抱c接吻,还会” “随便你。”我听不下去了,低下头,用力打断了他,“随便你,你想跟她结婚也可以,我管不了” “你管不了?你有什么资格管!”繁华伸手捏住了我的脸,迫我抬头面对他,他对我永远都是这么凶悍,“我想跟谁相处你根本没资格知道,还装耳聋?少在这里暗戳戳地恶心我!” 我脸颊吃痛,发不出声音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就是嫉妒,虽然我觉得这种嫉妒是人之常情,跟爱不爱他根本无关。 良久,繁华松了手。 我软在地上,抚着自己剧痛的脸颊,因为不想看着繁华的脸,便尽量地垂下头。 不多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跟他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刚一张口,他又冷冷道:“想好再回答。” 我说:“都做过了。” 话音未落,就见他搁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 “都做过了,”我说,“所以把证件还给我,跟我离婚吧。” 他没吭声。 我动了动身子,跪了下来。 上次我向他下跪,还是求他救穆氏时候。 上次没有用,我也知道这次多半也不会有用。 可我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只能这样跪在他面前,说:“你要跟莫小姐在一起,总不能是已婚的身份。世上的女人也不都是我,可以任你欺负c任你骗。” 他不说话,显然是听进去了。 我继续说:“你把证件还给我,跟我离婚,现在办,月底之前就能拿到离婚证。否则过几天过年了,民政局休息,会影响你跟莫小姐的事。” 繁华这才开了口:“那你去哪儿?” 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当然是临终关怀医院。 在那里住几天,办完信托。 就找个清静的地方了结这一生。 “没有我,你这一屋子人根本就吃不上饭,下个月你拿什么给她们付工资?”繁华皱眉问,“就靠‘在原地等你’的肿瘤专家?” 我说:“公司出事之前,我爸爸已经给她们付过遣散费,是她们自己没有走。等我们离婚后,她们仍然可以住在这里,但可以继续出去工作。” 繁华问:“那你干什么?” 我说:“做我该做的事。” 他眉头皱得更紧:“你该做什么?” 我陷入沉默。 越编他越要问,我想结束这个话题。 “说啊!”繁华加重了语气,催促,“你该做什么?” “我”这么说他肯定会打我。不过罢了,只要能够谈妥,多挨一次打我也认了。 我说:“我真的喜欢梁听南。” 我说完这句,繁华竟然没有直接暴怒,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看来今天真的有望说服他,我继续说:“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很照顾我的感受,让我体会到被人尊重c被人疼爱的滋味儿。” 繁华还是不说话。 我便继续说:“我知道还没跟你离婚,就跟他在一起似乎不合适,但是我早就说想离婚了,是你坚持不要离。” 他居然仍旧沉默。 “但仍,如果你坚持觉得是我伤害了你,我也可以道歉。”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我发誓我的表情是坦然的,我说:“但即便你坚持不肯离婚,我的心已经变了甚至在跟你比较亲密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他。” 这是我能想到他最讨厌的话了。 希望他发飙过后可以放我走。 然而我说 完后,繁华仍旧沉默。 我害怕地看着他,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最可怕的。 许久,繁华总算出了声:“还有么?” 他的神态语气过于平静了,我紧张地攥紧了手指,说:“没有了,我觉得” 我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繁华站起了身。 随后一把搂住我,将我按到了床上。 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我连忙挣扎,却被他拖着脚腕儿拽了回来。 开始之前,他说:“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最近几个月,我时常在怀疑,繁华究竟是个人,还是只野兽? 他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就是原始跟暴力。 但若说他就是这样的人,那也未免太可笑。事实上,我爸爸评价他谨慎温和,聪明机敏他只会这样对待我。 恍惚间,他忽然问:“我是谁?” 我咬紧了牙关。 “说啊,”他不疾不徐地折磨我:“我是谁?” 我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希望疼痛能让自己清醒些。 却只听到一声嗤笑。 他笑着低下头,双唇烙上了他的名字。 “酸得要死还不忘了拿捏我,”他说:“穆容菲,你这个渣女。” 此番折腾后,我几乎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发觉自己正靠在繁华的怀里,他手里拿着我的新手机,正在翻看梁听南发来的短信。 我见状又重新闭上眼,却感觉他身子一动。 不多时,嘴唇上便传来一抹温软。 我当然不想睁眼,便听到一声低笑:“别装了,我看见了。” 我没说话。 不想睁眼,倒不是因为在装,而是因为不想看见他。 感觉繁华又吮了吮我的唇:“不醒我可就让周平走了。” 我连忙睁开眼。 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眯起了眼睛,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说:“老奸。” 又命令,“来帮我洗头发。” 便翻身下了床。 我跟去浴室时,繁华已经躺在了浴缸里。 我坐到浴缸边帮他洗头发,洗着洗着,他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5章 你真的很会欲擒故纵 我停下动作。 繁华抬起头,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问:“怎么了?” “用错洗发水了。”他说,“这是你的。” 我这才发现,忙说:“抱歉。” 想要起身去拿他的,他却仍攥着我的手腕,没有松手。 我说:“你的在柜子里。” “就这样吧。”他闭上了眼,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腕,说,“我喜欢你的味道。” 我没说话,继续给他洗。 不多时,听到繁华的声音:“什么时候恢复的?” 我说:“那天一走就恢复了。” 他冷哼一声:“真会装” 我没说话。 他再度陷入沉默。 我仔细地用水冲净了他的头发,然后问:“需要我帮你换块纱布吗?” 繁华先是说:“等会儿医生会来。”又改了口,“换吧。” 我说:“医生比我换的好,等医生换吧。” “啰嗦。”他语气开始烦躁,“让你换你就换。” 我出去拿药箱,见孙姨正在做打扫。 见到我,她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太太,休息得如何了?” “还好。”我边走边说,“孙姨去休息吧,如果伤好了,就回那边去。” 孙姨立刻露出了难过的神情,说:“太太果然是误会我了。” 我没说话,打开储藏室的门,拿出了药箱。 孙姨跟在我身后,语气可怜地解释:“我以前虽然给念姐做过,但一直在她的私宅。念姐平时在主宅住,那间私宅仅用来办宴会,招待些朋友否则我是不可能从那里成功辞职的。” 我说:“那你做了十年,总不至于从没听说过她的养女吧?” “太太,您这真的是为难我了。”孙姨小声说,“您是他家的媳妇儿,肯定知道念姐做的是什么生意。主宅那边都是特殊选拔的心腹人选,那里的消息一点都不会透露到外面。” 我问:“她做的是什么生意?” 孙姨露出一脸为难,少顷,说:“这这说不得啊。” 我问:“那什么是能说的?就算按你说的,你根本不认识余若若,也没听说过她。那你总知道繁华姓繁吧?这个姓很常见吗?” 孙姨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但我不敢问。” 我问:“为什么不敢问?” 孙姨小声说:“我害怕。您肯定还记得,我刚来时,妙妙还在世,那时为了给她看病,家里债台高筑。在您之前我去了几家都不要我,担心我有问题。 虽然是您心善留下了我,但我也怕,怕先生万一赶我走,让您为难当时我是万万不敢失去这份工作的。”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 我停住脚步,握住门把手,扭头看着孙姨的眼睛:“我还是不明白,你以前在他家做过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不敢讲?” 孙姨没说话,脸上露出了纠结。 我问:“很难回答吗?你对我有所隐瞒。” 孙姨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敢说这话,因为您跟她都是一家人。” 我说:“说吧,我绝不告诉任何人。” 显然孙姨也明白,今天不说点什么是万万过不去的,便露出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压低了声音: “他们家是那种宫门深似海的人家,我怕告诉他,他c万一他要我帮他害你刚刚念姐走时还对我说,要我帮她注意你的动向,我要是不能如实汇报,她就要让我好看” 她说到这儿,眼圈泛红,落下了泪。 繁念今天还对我管理佣人的方式提出了质疑,连别人家的事都要管,想也知道她对自己家会有多强势严厉。 而且,孙姨一向待我好,见她流泪,我便有些心疼,说: “别哭了,我也不是非怪你什么,就是你也知道,余若若把我欺负得不像话。你如实向繁念汇报吧,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孙姨抹着眼泪点头,说:“可我要是回了那边,要怎么汇报呢?” 我说:“你就在这里做吧,让刘婶安排。” 回到浴室,繁华仍然在浴缸里躺着。 我一在浴缸边坐下,他便扭头看了过来,将湿漉漉的手掌按到了我的腿上,问:“干什么去了?” 我打开药箱,说:“跟孙姨聊了一会儿。” “跟孙姨”繁华嘀咕了一声,不悦地闭上眼,说,“跟她都能聊这么久。” 其实才聊了不到十分钟。 我用镊子打开繁华头上的纱布,伤口挺小,是用医用胶水粘的,边缘很干净。 我一边丢开纱布,一边说:“毕竟她也对我很好。” “白痴。”繁华冷呲,“我二姐调教出来的人,不可能向着你。” 我说:“你二姐让她汇报我的动向,这没关系。” “现在只是汇报动向。”繁华哼一声,“将来就可以给你投毒,花钱打点一下,随便编个急病应付过去,反正你家除了我,也没人追究。” 我问:“胡言乱语算是症状吗?” 一边拿出新的沙布。 繁华撩开眼皮,不冷不热地瞧着我。 “双向情感障碍。”我说,“你二姐告诉我的。” 繁华立刻闭上眼:“我已经好了。” 我叠好纱布,说:“随时随地都想掐死别人,算是好了吗?” 双向情感障碍又称躁郁症,症状就跟他现在差不多。 繁华脸色冰冷:“什么不想掐你了,才算是病入膏肓了。” 顿了顿,又道:“何况也不是随时随地都想掐你。” “” 我陷入无言。 他立刻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多数时间更想把你剥皮抽筋c大卸八块,丢去喂狗。” 我就知道没好话。 不想再跟他辩下去,便伸手取过吹风机,打开来,吹着他的头发。 吹着吹着,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穆容菲。” “” 他掀起了嘴角:“你真的很会欲擒故纵。”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仍没说话。 出于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我知道,这件事需要他主动再提。 我要是提了,以他的性格,很可能反口。 果然,接下来,繁华便哼了一声,说:“今天乖乖的,明天就签合同。”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6章 梁听南是最棒的 我不禁脱口而出:“为什么不是今天?” 繁华笑了起来,微微张开眼,目光有些迷离:“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拎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伺候完了繁华,我也洗净了自己,躺回床上时,见繁华正闭着眼。 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悄悄拉开抽屉,打开药瓶,刚吃了一颗药,就感觉繁华身子一动,手臂搂上了我的腰。 我几乎僵住了,一动也不敢。 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你说,会不会肚子里已经有了?”说着,温热的手掌抚到了我的小腹上。 我吞下药丸,说:“不太可能的。” “我觉得有了。”他说着,身子一动,半压在了我的身上,“平时也不见你吃海参。” 我看向他。 他伸手关上了灯。 室内陷入黑暗,只有墙角的小夜灯氤氲着蓝色的暗光。 我看不清繁华的表情。 只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既然知道我恢复听力,就肯定知道我当时吃海参是掩饰尴尬之举。 果然,繁华低笑了一声,说:“莫小姐跟我家相当般配,虽然莫家实力稍逊,但莫小姐胜在是独生女,不像你,有那么个拖后腿的姐姐。” 一边说,一边动作。 我明知不该,还是忍不住说:“我也没有人家有钱。” 繁华果然笑了,我的脊背都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震动。 我懊恼极了,咬住了嘴唇。 他却好像已经看见了,低头吻我的嘴。 待我微微放松,松开了牙齿,又低声说:“就是模样不太好,没有你漂亮。” “” 又开始了。 我干脆闭上眼。 繁华又笑,轻轻地说:“说是一直守身如玉,很是干净肯定也不像你这么喜欢乱搞,不过,也肯定不如你有趣味。” “” 我没说话。 我已经听不出他是在骂我,还是在称赞我。 一边说自己喜欢冰清玉洁的,结果真正的冰清玉洁他也不认识。 一边骂我是狐狸精,一边又天天赖在我身上不想下去。 别说是双向情感障碍,就算说他是人格分裂,我也是信的。 接下来,繁华陷入了沉默。 稍久,忽然停下动作,咬着我的耳朵,喑哑地问:“我是不是最棒的?” 有时人是不得不败给本能的,他这会儿问,我自然只能说:“是。” 他还问:“我比他们强在哪儿?” 我没说话。 这种角力他也撑不了多久,最后用力表达了他的不满。 事毕,我感觉疼得要散架,浑身是汗,感觉就像要中暑。 昏昏欲睡之际,又感觉脖子一痛,是繁华在咬我。 我不想说话,试图装睡。 他却出了声:“谁才是最棒的?” “” “嗯?”他将我翻至平躺,双掌按住了我的脸,额头压着我的,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真想告诉他梁听南是最棒的。 但理智还是遏止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我搂住他的脖子,说:“你是最棒的。” 我视力已经退化到,黑暗中这么近的距离都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对犀利的眼睛。 只感觉他浑身紧绷绷的,似乎是在生气。 我尽可能温柔地吻他,柔声重复:“你是最棒的,你什么都比别人强,要是不那么粗鲁,就是完美的。”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安抚了繁华,只记得自己做了一晚上那种恼人的梦。 第二天醒来时,感觉浑身支离破碎,就像被拆开重组过似的。 去吃早餐时,刘婶看我脸色不对,拿来温度计一测,才知道我是发烧了。 我没有让刘婶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去医院,就待在家里等。 一直等到九点,周平终于来了。 他是和两位律师一起来的,进门后,很正式地将合同内容解释了一遍,内容就和繁华说的一样,他会付我爸爸的所有账单,直到我爸爸去世。 不过也提了要求,就是我不准离家出走,不能 出轨。 倒也没有规定我如果突然死了怎么办。 合同的其他程序已经走完了,只需要我签字。 我没想到繁华竟然真的没有骗我,直到签完字,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随后,周平收起合同,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连忙问:“合同不给我一份吗?” 合同全放在他那里,那和没签有什么区别?说得难听些,万一出状况,穆安安都没办法帮我爸爸告他。而他却可以随时停止,毕竟我根本没有合同。 “繁先生交代让带回去。”周平面无表情地说,“其实这种合同本就是没有必要的,只是繁先生说你一直为此而不安,才走这样一个程序。” 我说:“还是留给我一份吧。” 周平干脆不说话了,转身就走。 我当然不能依他,连忙扑过去拉住他,他顿时露出一脸厌恶,用力甩开了我:“太太!请你自重!” 刘婶扶住了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呢?她还生着病呢!” 周平脸色稍缓,说了句“抱歉”,便带着人走了。 刘婶扶着我回到客厅坐下,合同是在书房签的,她全程并不清楚,因此只骂道:“这人真是讨厌,仗着自己是自己老板面前的红人,连你也不尊重。回来后,你要好好跟姑爷说道说道。” 我说:“我去看看我爸爸。” 刘婶说:“姑爷走时说” 我没理她,径直进了书房。 关好门,坐到写字台后的椅子上。 摸出了一把刀片。 就这样死去无疑是不负责任的。 所以我不想死,我只想割自己一刀。 一来解除自己心里的苦闷,二来我确实是想威胁繁华。 他必须把合同给我。 正要下刀,忽然,电话响了,是个乱码的隐藏号码。 我没有接,很快,铃声停止,指示灯亮起。 我拿起电话,听到那边传来刘婶的声音:“你好,这里是穆家。” “我是苏怜茵。”苏怜茵的声音温和有礼,“请让你们家小姐打开手机,我有话想跟她说。” 我说:“说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7章 阿星是谁 苏怜茵显然吓了一跳,陷入沉默。 指示灯熄灭,是刘婶挂了电话。 我按了按键,说:“管家已经挂了,放心地说吧。” 苏怜茵这才开口,语气转冷:“周平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对你动粗,他很抱歉。但他和阿星从小便是挚友,希望你理解。” 我问:“阿星是谁?” 苏怜茵呼吸略微粗重。 良久,语气明显有些愠怒:“你在他身边那么久,连他的乳名都不知道么?” 乳名? 繁华的? 他的乳名不是囝囝和阿华吗? 我略微怔忡,与此同时,听到苏怜茵说:“我打来是要告诉你,合同是我安排扣下的,你自己对我弟弟解释一下吧。” 我忙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决定给你个机会。”苏怜茵说,“我弟弟的确有点钱,但他的公司还在初期,根基不稳。如果s对它进行经济制裁,它很快就撑不住了。” 我心里阵阵发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想鸡飞蛋打,你必须在我弟弟和我之间选择我。”苏怜茵说,“如果你选择我弟弟,我就让他破产。到时他可以回家,而你爸爸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谢谢你的提醒。” 我不要听她说的,我要打给繁华。 “而且。”苏怜茵说,“你签的那份合同是伪造的,真的还在我这里。” “” 我陷入无言。 苏怜茵等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说:“我知道你把这段对话录了音,但我建议你删掉。这话你现在听不懂,但很快你就明白了。” 我问:“你做了什么?” 说着,我按了按键,说:“我已经关掉了,请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记住。”苏怜茵说,“我们家的要求非常简单,月底之前离开,不要对我弟弟乱说话。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着急得要命,连忙去找自己原本的手机,那里有苏怜茵的电话号码。 然而手机还没找到,电话又响了。 我连忙接起来,说:“苏小姐,我” “是穆家吗?”那边照料我爸爸护士的声音,“穆老先生突然心律失常,正在抢救,你快来!” 我冲到医院,一路上都精神恍惚。 我爸爸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呢? 毫无疑问,这是苏怜茵搞的鬼! 到医院时,我爸爸还在抢救,医生拿来一堆单子叫我签字,我颤抖着签完了,跟着我来的刘婶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我说不出话,只是发抖。 如果我爸爸就此没了,那一定是我的罪。 就算把到手的三千万直接交给穆安安,情况也不会恶化至此。 是我的罪。 忽然,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 急促的,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我的心口上。 我骤然抬头,见是穆安安。 她急匆匆地跑过来,问:“我听说爸爸出事了,怎么回事?” 我张口想要说话。 嘴巴却一直发抖,发不出任何声音。 穆安安先是沉默地看着我,良久,忽然在我身边坐下,张开手臂,把我搂进了她怀里。 我抱着她,而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 但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只是恐惧。 终于,抢救结束了。 我爸爸被送进了病房,我和穆安安责被叫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我爸爸的主治医生,还有护工,以及一位高层模样的人。 “老先生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了。”那位高层先是对我说完,又对穆安安说,“你是姐姐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穆安安一脸茫然地点头,我忙道:“有什么话我也要听!” 穆安安握住了我的手,柔声说:“你情绪不好,身体也不好。姐姐先听,听完出去告诉你。” “我知道!”我拉开她的手,急切地问高层,“你是不是要告诉她,有人进了我爸爸的病房,害了我爸爸?” 高层明显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 我问:“是什么人?抓到了 吗?” “这位护工看到了。”高层说:“你把详细情况对她们讲讲。” 这位护工其实是穆安安雇来照料我爸爸的,六十多岁,勤劳细致,也很干净,上次的视频里也没有她。 护工说:“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一个年轻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他个子很高,皮肤很白,模样很秀气” 穆安安立刻着急地打断她:“那你怎么没拦住他!” 护工露出了惧色,小声辩解道:“那是医生呀” 穆安安厉声叫道:“你认识那个医生吗?啊?你就让他随便进病房!” 高层解释说:“偶尔也会有其他科室的专家过来看看,毕竟你爸爸的情况需要各个科室配合。而且,护工紧接着就进去了,也是她发现氧气管被人拔了,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接下来,高层带我去俩去看了监控。 监控和上次没有太大区别,仍然那么模糊,只能看清那个轮廓。 穆安安要了监控,出来后问我:“要不要我给你发一份?” 我摇头。 “你让繁华拿到fh实验室试试,”穆安安说,“说不定能把人脸提取出来。” 我摇头,说:“不用调查了,就是他三姐。” 那个人前脚刚走,护工后脚了进来,明显是留有了余地。 就像苏怜茵所说的“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 这是威胁。 下次,他会更加神不知鬼不觉地拔掉氧气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而且,视频上的人,明显跟上一次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苏怜茵那时就在谋杀我爸爸! 刘婶表示愿意留在医院照顾我爸爸,穆安安便开除了护工,然后把我拉到她车里,将车开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次,我毫无保留,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穆安安。 穆安安点着香烟,一边听我说,一边拿着手机给那个史飞发短信,说中午陪着妹妹,要他中午就留在学校,不必等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8章 这全是他设计的 待我全说完后,穆安安显得异常平静,说:“你觉得繁华知道这事吗?” 我没说话。 “心里没底是吧?”穆安安微微冷笑了一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他知道,而且这事儿在我看来,八成是他跟他姐姐捏好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想给咱们钱,尤其是不想给爸爸。” 我看向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安安看向我:“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瞒你了。菲菲,以前我觉得他至少是爱你的,我们走到这个地步,你这么笨,没办法自己生活,也只能依靠他。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我紧张地望着她。 她会告诉我什么呢? 我真的很害怕。 穆安安盯着我看了几秒,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回去跟他过吧。反正你最后也” 我连忙拉住她的手臂,说:“姐!别折磨我了!” 穆安安跟我对视几秒,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了我的身子,说:“菲菲。爸爸做了一辈子生意,远不至于一个朋友也没有。当时之所以无人投资,完全是因为,有人不让他们给穆氏投资。” 我僵住,良久,推开了她。 四目相对,穆安安看着我的眼睛,点头说:“就是你想的这样,是繁华干的。” 接下来,我陷入了恍惚,耳边只有穆安安的声音: “我也是前不久自己做生意时,跟爸爸的老朋友聊天才知道。是s高层安排的,谁敢出手给穆氏投资,就会受到s的制裁。”穆安安说,“而且你现在也知道了,繁华家的背景不干净,听说他爸爸那一支也是个低调的大家族,在国外恶名昭彰。” 说到这儿,她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说:“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想尽办法要把我手里的股份套走了,我留在董事会,迟早会发现他动的那些手脚。” 我这才回神,扭头看向穆安安,问:“你的意思是,咱们家公司之所以出事,也是繁华做的?” “去年,爸爸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得知p国正计划开发一个东方拉斯维加斯那样的城市,因为法律对外国人投资极为有利,所以吸引了全世界的富豪。他们说,在那里投资房地产,再租或者卖给其他外国富豪,可以大赚一笔。” 穆安安说,“爸爸对国外的事不了解,就让我和繁华一起去看看。繁华跟当地的不少富豪关系很好,一切都看上去很不错,回来后,爸爸便开始投资。” 她在烟缸里磕了磕烟灰,说:“后面的事你肯定猜到了,半年前,钱都投完了,房子也盖好了,p国却突然宣布了新法规,限制外国人在当地购房跟租房,泡沫一下就碎了。” 穆安安说到这里,做了个深呼吸:“p国是穷国,本地人非常穷,对于房子的购买能力相当有限,那些房子只能空着,投资全部打了水漂。” 她掐灭了烟蒂,关上车窗,“原本计划今年用这笔投资支付的贷款全部没了着落,爸爸找繁华帮忙,他却说他刚刚扩建生产线,手里没有钱,把那帮p国富豪介绍给了爸爸,让他把那批房子卖给他们。那帮p国富豪仗着新法,疯狂压价,爸爸在其中挑了一个最高的卖了。” 她双手分别捏住我的两条手臂,满脸认真:“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我几乎眼前发晕,说:“那个富豪跟繁华分账了?” “是的,那个富豪是个华人,姓苏。”穆安安说,“你可以不信。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我说:“所以说这全是他设计的。” “是的。”穆安安说,“你现在才说他结婚三年不碰你,以前他可是在外人面前极力宠你,我们都觉得他非常爱你。他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赢得了爸爸的信任,让爸爸一步步地走进了他设好的圈套。” 我完全无言。 “你太单纯了,菲菲。姐说这话不是想怪你,而是因为你的单纯害了家里,也害了你自己。” 穆安安说,“你跟他在一起三年,都不了解他的父母家人,对他的生意一无所知。也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不告诉我们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他当初是为了钱才娶你,你为什么要幻想跟他有爱情?” 我说不出话。 整个人都是懵的。 穆安安说得很对,我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我一直觉得我跟繁华之间,就是“他爱或是不爱我c我爱或是不爱他”这么简单的关系。 我一直觉得他最坏不过是欺负我,打我,对我爸爸一直都挺尊重的。 我至今还记得,他误会我不想照顾我爸爸时 ,愤怒地抽了我一个耳光。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穆安安说的没有错。 这解释了繁华以前为什么会在别人面前对我好,事实上,他第一次对我动手,就是在我家濒临破产,求告无门的时候。 繁华的家庭,他瞒了我三年。 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总是在回避我。 如果是每天相处,那我难免会问到他的。 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繁华的第一个亲人呢? ——是在穆安安手里的股份也到了繁华手里之后,我才知道了苏怜茵跟他的真实关系。 也就是说,是在整个穆氏全部都到了他手里之后。 他终于让我知道了他的第一个亲人。 而直到现在,对他父母究竟如何,我仍旧不太清楚。 我不说话,穆安安也没有,车内陷入绝对的沉默。 忽然,穆安安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说了几句便挂了,说:“是刘婶,说是繁华来了,正在找你。” 我点了点头,掏出银行卡,说:“姐,这个你拿着。密码是我的结婚纪念日,里面是那三千万,你快些转走吧,免得再横生变故。” 穆安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全部的钱。”我说,“之前我一直防着你,总觉得你爱钱胜过爱这个家。但这是我错了,姐姐。这些钱都给你。” 穆安安说:“你自己拿着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49章 为何要对我温柔 “这真的是全部了,我连首饰都被余若若弄走了,我也不可能为了房子跟他打官司,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我说,“姐,对不起,我不能尽孝了。” 穆安安推了一下我的手,说:“这点钱你自己留着吧,你还得治病。” “梁听南那是骗你的,我的病根本就没得治,吃药花不了多少钱。”我说,“钱给你,就当是我求你,姐。” 穆安安却盯住了我的眼睛,说:“你先答应我,我拿了这钱,你不会寻死。” “我不会。”我认真地看着她,说:“我要现在把钱给你,是因为信托的事被拖延了这么久,我觉得他们是故意的。我把钱给你,你给爸爸转院,别让他们找到爸爸,等我跟他离了婚,我再去找你。” 穆安安这才接过卡,说:“要不要我去跟繁华谈谈,让他跟你离婚。然后你就搬来我家,让阿知来照顾你。” 我点头,说:“我自己跟他谈你的身体好了些么?” 穆安安点头,说:“一点小伤没事的繁念肯定都告诉你了吧?” 我说:“一开始我有点气,但她跟我说,说你主要是怕我出事。对不起姐姐。我给家里惹了这么多事” 穆安安弯起了眼睛,用手摩挲着我的脸,说:“别说对不起,你都快没了,要是能把你的命换回来,姐姐宁可你再惹点事。虽然姐姐总说你,可想到你要没了,姐姐心里还是疼” 她说到这儿,用力地抱住了我。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抱紧她的身子,流泪。 穆安安将我送回医院门口,刚一进大门,我就被繁华的保镖围住了。 很快,繁华便从电梯里出来,跑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满脸惶急地问:“你跑哪儿去了?” 不等我说话,又搂紧了我。 但很快又放开了,皱着眉头问:“怎么这么浓的烟味儿?” 我没说话。 此刻面对他,我只觉得十分陌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繁华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扭头问保镖:“谁把她送回来的?” 保镖说:“是穆安安大小姐。” 繁华神色稍缓,又伸手搂住了我,柔声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别怕,这次我一定把那个人调查出来。” 我没说话。 繁华松开手,说:“上去看看你爸爸吧。” 我摇头,说:“我已经看过了。” 我没办法面对我爸爸。 繁华是我招来的。 是我的愚蠢造成了这一切。 甚至公司出事以后,也是我,分文不要地将公司送给了繁华,可谓是做足了全套。 我没办法面对我爸爸。 繁华伸手欲抚我的脸,我下意识地一躲,他便说:“那咱们这就回去。” 我和繁华一起回了家。 此时正值中午,李嫂刚刚布好了菜。 繁华搂着我,让我坐到餐桌边,或许他已经看出了什么,神情显得有点忐忑。 我沉默地吃着饭,如同嚼蜡。 繁华默默地夹了一块鱼,摘净鱼刺,放到了我的碟子里。 我推开那块鱼,不想回忆任何与他有关的c与快乐沾边的画面。 繁华便没有再动。 吃了一会儿,我开始感觉头皮隐隐有些发紧,知道是要犯病了,便放假筷子站起身,回到了卧室。 正要关门,繁华已经跟了进来,手掌按住了门板。 我用力地推门,他却露出了微笑,神态轻松地撑着。 不多时,我便没了力气,头也开始晕了,便松开了手,转身朝床边走去。 繁华随后跟了进来,锁上了门,坐到了我的身旁。 我没办法撵走他,便原地不动地坐着,也不想说话。 不多时,繁华伸手搂住我的身子,神色充满柔情:“对不起。” 果然是知道了,我垂头避开他的目光。 “保镖是我二姐调走的。”繁华说,“之前去找你时,她在本地没什么人手,是我大意了。” 我还是没说话,头开始晕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刘婶也在,不会再有事了。”他温柔地说着,握住了我的手,扣住了我的五指,“周平说你不想签合同,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 “是不是他为难你了?”他问,“说难听的话了?” 我抬头看向他。 他的神情真温柔,在过去的三年里,在他得到穆氏之前,他从未这样温柔地对待过我。 为何现在要对我温柔呢? 肯定是为了方便玩弄我。 毕竟在他眼里,我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先是利用我对他的感情害了我家c套走穆氏,接着对我这个人物尽其用,占尽便宜,然后这个月月底,就去跟莫小姐订婚 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害怕情绪太过激动被繁华看出来。 头晕得厉害,我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繁华兀自抱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颚,吻了过来。 我没力气推搡,强忍着呕吐的念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待他再松口时,我甚至已经有些不清醒,只隐约地知道自己被他平放到了床上。 脸颊上传来温热,是他的手。 耳边嗡嗡作响,我知道是繁华在说话,但我听不清。 我并不困,只是头晕得越来越厉害。 支持不住爬起来吐了一回,才发现繁华已经不在房间。 吐过之后我清醒了几分,找出药来吃了,然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猩红的落日。 眩晕渐渐褪去,我逐渐变得清醒。 坐起身,来到书房。 打开书柜,拿出相册。 第一页,是我刚出生时的。 我爸爸c我妈妈还有穆安安,以及那个被我爸爸抱在怀里的c小小的我。 他们生我时,一定不知道,会生出一个这样祸害家里的孽种。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渐渐地,我妈妈没了,渐渐地,因为嫁人,穆安安也没了。 照片上总是我爸爸和我。 在我的相机里,我爸爸永远是最慈祥的,和他办公室那些企业家照片一点都不一样。 在我爸爸的相机里,我也好像比其他时候漂亮可爱几分。 真想他啊。 如果他就此不能醒来,那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0章 她对你说了什么 渐渐地,相册里多了繁华。 我爸爸单独用一本相册放我们结婚时的照片,照片上,繁华始终脸上带笑,体贴地揽着我的腰。 我记得婚礼那天,他还改了口,管我爸叫“爸爸”。 可他这样害我家。 看着看着,忽然,我发现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但太小了,看不清。 我连忙将它拿出来,扫进电脑,用ps仔细修了一会儿,才看出,这人是余若若。 呵 原来早在我们结婚当天,余若若就站在那里。 穿着一身皓白,丧服似的款式,如同在刻意提醒我家的悲剧。 这一晚,繁华没有回来。 而我一直坐在书房看相册,一夜无眠。 凌晨时分,有人敲门,是孙姨。 她端着托盘,说:“我见你还没睡,就来给你送些夜宵。” 她将鸡汤放下,我说:“你怎么还没睡?” “你还没睡,我怎么能睡呢?万一你饿了怎么办?”孙姨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我不能进厨房。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没关系。”我朝她笑了笑,说:“谢谢孙姨,去休息吧。” 孙姨却没有走,而是满脸担忧地看着我,说:“我有句话心里想了很久,但不敢讲。” 我说:“讲吧。” “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孙姨说,“那位余小姐问了我好几次。” 我没说话。 她又道:“我看你瘦得厉害,才不到两个月,就完全脱像了。” 我说:“没有。就是最近情绪不太好,他总是关着我,我心烦意乱,也睡不好,自然就瘦了。” 孙姨点了点头,又看向我手里的相册,笑着说:“哟,这是你们摆酒那天吗?真般配。” 我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抹笑作应付,却根本笑不出来。 我这三年的生活,孙姨一直看在眼里。 见我如此,她便露出了疼惜的目光,说:“以前先生不理你,但每天都问我你的情况。有时我说的含糊了,他还让我仔细去看看。我总觉得,他” “孙姨。”我忍不住打断她,“别再说他的好话了。” 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了。 孙姨出去了。 我虽没有食欲,但还是端起了鸡汤。 倘若直接将自己饿死,那真的是蠢上加蠢了。 我要先活着。 繁华叫醒我时,我才发现自己在书房的书桌上趴着睡着了。 我坐起来时,繁华正翻着相册。 一边翻一边笑着斜睨了我一眼:“小时候还真胖。” 的确,我妈妈在世时,我一直都挺胖。 当然不是那种不健康的胖,而是非常结实。 不仅是我,穆安安也是如此。 只不过越长大穆安安仍然那么结实,我却越来越瘦,越来越苍白。 经过一夜的无思索,今天我的情绪略微冷静了些,面对繁华也能更好地控制自己。 我抬起头看向他,问:“你昨晚去了哪里?” 繁华挑起眉,唇边挂起一抹促狭的笑:“你猜呢?” 我说:“莫小姐洁身自好,你要是太放纵,会被人家骂的。” 就像他骂我那样。 虽然我从来没有放纵过。 我甚至在后悔,那天没有跟梁听南上床。 若还有机会,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做成。 我不想繁华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男人。 不出所料,繁华愉快地笑了起来,靠到书桌边沿,翻着相册。 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昨晚在实验室,跟霍川一起把视频分析出来了。” 我不感兴趣地听着,心里觉得好笑。 难道他要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其他人做的? 除了他家人还能有谁? 难不成要诬陷穆安安? 繁华扭头看向了我,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不想知道么?小可爱。” 我说:“有点害怕,看你的表情,这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人。” 繁华笑了,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倒也不是,八成是被买通了的。提醒她注意一下吧。” 我接过手机,见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合成照片。 虽然仍旧挺模糊,但依然能够分辨得出,是史飞。 我正看着,繁华又从地上拽出一只拉杆箱,说:“我二姐给你的,向你道歉。” 我打开拉杆箱,见里面排着满满的红色钞票,目测少说也有一百多万。 我问:“是为了保镖的事吗?” 繁华点头。 “替我谢谢她。” 我关上拉杆箱,站起身打算收拾相册。 繁华却搂住了我的腰,柔声问:“你姐姐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我问:“为什么问这个?” “从回来就一直不对劲。”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整个人圈在他的怀里,“告诉我,她对你说了什么?骂你了?还是说了什么闲话?” 闲话? 果然是心虚了。 我说:“她只是骂了我,说我笨,只知道自己享受,照顾不好爸爸。还说我是家里的灾星,给家里惹了许多麻烦” 的确,我明知不该打草惊蛇,还是忍不住点了他一下。 这是因为我的心底还是有些期盼,很希望是我误会了他。 繁华却陷入了沉默。 良久,忽然将我按到了书桌上。 我由着他折腾,望着笔筒里的刀,克制着自己将它拔出来,捅死他的冲动—— 以我的力气跟速度,这是无法做到的。 做不到就先不做。 繁华发泄了一通,又将我翻过来,倾身罩在了我面前。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犀利的过分。 我不敢直视,害怕被他看破心事。 我微微侧脸,看向别处,繁华的手掌却按住了我的脸。 “菲菲。”他看着我说,“我觉得你真的怀孕了。” 以他这个频率,正常女人八成都会怀孕。 我说:“我也希望。” “我答应你,只要这次你怀孕,我就带你回家过年。”他温柔地看着我,轻声地说,“没有莫小姐。” 我说:“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繁华抚摸着我的脸,说:“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但怕你没有,就先拒绝了我二姐。”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谢谢。” 但是我不会去,也根本就不想去。 也没有时间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1章 我有点害怕 繁华没说话,嘴唇轻触我的脖颈。 他的动作很温柔,我却直起鸡皮疙瘩。 当他这样吻我时,他在想什么呢? 很得意? 很放松? 毕竟我这么蠢,这么傻。自己的丈夫如此对自己,不傻的人早就跟爸爸告状了,我却自我感动地忍了三年。 我真可笑。 我难受地想着,这时,繁华开了口:“小兔子,你在抖。” 我说:“我有点冷。” “摸着还挺暖和的。”他抬起头,额头压着我的:“你在想什么?” 我说:“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眯起了眼睛,神态有些狡猾:“快过年了,宠一宠长膘快。” 差不多,月底结束就过年了。 把我杀了过年。 以前他说过这样一语双关的话吗? 我恍惚地想着,感觉他在我的嘴唇上轻吮,一边说:“我有点害怕。” “” “给你合同都不签了。”他轻声地说:“我很不安。” 我说:“你把那条删掉,改成就算我出轨,你也继续养我爸爸,我就签。” 繁华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 我说:“你那时候每天带那个女人回来,我都没有告诉我爸爸。虽然不知道你的事业不会因此而受影响,但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担心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对我不好,我一直瞒着家里。因为害怕我爸爸知道,会让你的事业难做。” 繁华还是不说话。 我说:“如果不能删掉就算了,我不签这种协议随时撕毁的协议。” 我就是想把这件事妥过去。 三千万已经给了穆安安,我愿意把这件事履行下去。 至少暂时履行下去。 繁华眯起了眼。 我问:“你又要打我吗?”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用力咬住了我的嘴。 我没有挣脱,任他发泄,痛到流泪。 许久,他才松了口,恶狠狠地瞪着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你等着!” 繁华走后,我先是发了病。 可能是因为一夜没睡,吃了一粒药竟然不管用,最终吃了四粒才勉强止住了症状。 而且,症状刚刚止住,我就发现自己的视力明显进一步地减退了。 这情况令人恐惧,病情的发展真的如梁听南所说,是跳水式的。 我勉强睡了一会儿,梦里全是自己已经死了,而繁华三姐弟在得意数钱的画面,梦境的最后,苏怜茵捏着我爸爸鼻子上的氧气管,扯了下去。 我惊坐起来。 许是因为尖叫了,李嫂跑了进来,安慰了我好一会儿,叫我去吃午饭。 繁华不在,我便让李嫂坐下一起吃。 李嫂先是聊了会儿坊间八卦,待我情绪平复些后,便问:“她昨天动厨房了吗?” 我问:“您是怎么发现的?” 李嫂勉强地笑了笑,说:“家里最后一只老母鸡没了,本来打算今天给你炖个汤补一补。” 我说:“她也炖了汤,我也补了。” 李嫂这才脸色稍缓。 “我还没顾上跟您说。我想让她先留下。”我说,“因为他二姐要求她在这里盯着我。我如果叫她回去,他二姐恐怕又要找来。” 李嫂顿时脸色大变,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他二姐怎么这样呢?太不尊重人了吧。” 我说:“所以我也没办法,就让她留着吧。” 我还以为繁华那句“你等着”是对我的威胁,没想到,下午,家里来了一个年轻男人。 他自我介绍说:“我是先生的新助理,我姓赵。” 赵助理麻利地将东西摆出来,说:“先生要我来跟您签这份合同。” 合同跟上次一样,就是去掉了繁华所有的要求。 我翻了一会儿,说:“抱歉,我得给繁华打个电话。” 赵助理点头。 我从待客室出来,进到书房,拨通了繁华的电话。 他接得很快:“怎么了?宝贝儿。”语气听上去很愉快。 我问:“赵助理是你安排的人吗?” “他没给你看合同么?” “看了。”我说,“很意外,不敢相信。” 繁华语气转柔:“签吧,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说:“真的即使我出轨,你也会继续管我爸爸的医药费吗?” 繁华语气转凉:“你最好别尝试。” “你放心,你签了,那我绝不会出轨。”我轻声说:“谢谢你。” 繁华没说话。 “真的谢谢。”我说,“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是吧?” 繁华语气微变:“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这就签字,谢谢你老公。” 说完我挂了电话,回到待客室时,赵助理正在接电话。 看他神情严肃,说话时格外紧张,明显是繁华打来的。 合同仍摆在桌上,我坐到沙发上,打开笔,犹豫着准备签字时,赵助理忽然按住合同,对我投来了一个抱歉的目光。 随即挂了电话,说:“抱歉太太,合同有点问题,我得拿回去修改。” 我说:“不需要吧,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抱歉。”赵助理硬是把合同拿走,匆匆走了。 我看着他关上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从前几次的表现来看,繁华是很怕我死的。 原因可能是他还没玩够吧。 我不愿去想“他其实对我产生了感情”这种恶心的可能性。 赵助理走后,我让李嫂陪我去地下室的仓库。 穆家从别墅换过来,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没地方放了,便打包放在了地下室。 我拿着目录翻找着,李嫂在旁边问:“要找什么东西?安排几个女佣帮你吧。你带着肚子,这里这么阴凉。” “想找找我小时候的玩具和衣服,有一些是新的,给宝宝穿。”我说着,便翻到了那个目录,来到地下室的最里面,说,“我想把这个搬上去。” 那箱子很大,里面都是我小时候的玩具,李嫂见状便说:“那咱们去叫几个人。” “我还要找些别的。”我说,“你去叫吧。” 李嫂陷入犹豫:“但姑爷怕你” “李嫂。”我笑着说,“我穿得这么少,还能去哪儿啊?” 我身上只穿了件毛衣,连大衣都没穿。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2章 在关键时刻让你灰飞烟灭 李嫂犹豫了一下,她历来不如刘婶谨慎,便说:“那你等我回来,千万不要乱跑。” 我一直听着李嫂出了门,脚步声音再也听不见,才提着脚轻轻走过去,拔下门上的钥匙,从里面反琐了门。 我爸爸倒下之前,穆氏陷入困境已有半年,我相信,在这样一段时间里,以他的性格不会全无准备。 但是书房里没有任何资料,穆氏那边的我已经没机会去调查,只能找这里。 很快,我便找到了东西。 那是一个标着“菲菲5岁玩具”的盒子。 打开来,最下面的隔层里,压着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是一些以中c英和p国语言签署的买卖合同以及相关文件,显然就是穆安安所说的那些业务。 从文件上的数据来看,的确是大赔特赔。 最后是一份售出合约,收购方公司叫s集团,签名人赫然是苏怜茵,字迹和支票上的很相似。 除去这些,还有一份转账记录和一支录音笔。 转账记录竟然是穆安安的,有人转给她十亿,看日期,是在去年十月——在那之后的不久,穆安安告诉我,穆氏只需五亿就能盘活。 汇款方也是那个s集团。 里面还有一支录音笔。 我戴上耳机,打开录音笔,很快,里面便传来了我爸爸震怒的声音:“他们为什么会给你十亿?” 没声音。 “说话啊!”我爸爸几乎是在低吼:“这笔投资价值一千多亿!外人给你十亿你就帮着他们给家里递假投资情报!安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人!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 “我希望穆氏破产。”穆安安突然石破天惊地说。 我爸爸肯定吓了一跳,他没有说话。 “我的梦想,就是你让有生之年亲眼看着穆氏破产。” 穆安安的语气极其冷静,“从小到大,我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成为合格的总裁,让你放心地把权力交给我,然后在关键时刻让你的穆氏灰飞烟灭!” 我爸爸这才开口,语气已经没了刚刚的暴怒,而是轻了许多,显然是难以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穆安安似乎是在冷笑,“你说为什么?” 这次我爸爸沉默更久,才说:“难道你依然在恨我” “难道?”穆安安说,“你不是常常说我是这世上最像你的人么?那恨你就是我最该做的事!因为我和你一样心胸狭窄c锱铢必较c有仇必报!” “我知道了。”我爸爸语气转冷,“出去。” 静默。 许久,我爸爸冷冷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穆安安的声音响起,显得虚了几分:“到现在你依然不愿意听我说话,你在怕什么?怕我说出那些会让你痛苦的话吗?” “不,我是不想让你痛苦。”我爸爸说,“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在我看来,你会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你从小就害怕吃亏,一早就知道公司必定会给你妹妹,所以人家用区区十亿就测出了你的成色。” 穆安安的语气有了些波动,似乎是生气了:“你真的这么想?你认为我就是为了这个?” “我更愿意这么想!”我爸爸说,“比起你是一个只知道宣泄仇恨c为了错误的男人执着的疯子,我更希望你是个爱财如命的小人!至少后者可恨,但不愚蠢!滚出去!” “错误的男人?”穆安安冷笑一声,“没错,你看不起阿知,你只欣赏你自己这样的魔鬼,和跟你如出一辙的繁华!你活该遭报应!” 高跟鞋撞击木地板的声音响起,然后逐渐消失。 我爸爸的声音传来:“乔律师,到我这里来一趟,我要改遗嘱!” 结束音传来,很快,又跳转到了第二段。 “菲菲。” 我爸爸的声音突然传来。 声音太过清晰,我下意识地左右看看。 只有满室空寂。 “别看了,是爸爸在录音呢。”他一扫在上一段录音里的凶悍冷酷,温柔得就如那个把我放在膝盖上宠爱的爸爸,“爸爸就知道你这小傻瓜在找呢。” 心里一阵刺痛,我咬住了下唇。 “近来总是睡不着,虽然你一直在安慰爸爸,还从学校偷偷跑回来看我,爸爸却没办法在你面前把这些话说出口,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疲乏而衰败,“你姐姐背叛了咱们家,她愚蠢,她糊涂 这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 我不由得眼圈泛红。 耳机里,那声音缓慢而悲凉:“爸爸已经把遗嘱改成了你,你肯定很不解,你姐姐也肯定很生气。但爸爸有自己的考虑,咱们家公司虽然暂时艰难,但还没有走到绝处,相比你姐姐,你更需要它。 只要你牢牢地握着它,繁华就会想办法救公司,他就仍然会疼爱着你。爸爸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小傻瓜被他花言巧语地把公司骗走” 他开始哽咽:“你就像你妈妈一样单纯,不知人间险恶。等爸爸没了,一旦没了公司,别人要骗你c欺负你,你该怎么办” 录音戛然而止。 我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直到我爸爸倒下前,他始终是强势而镇定的。 我甚至无法想象出,当他哭着“你该怎么办”时的表情。 显然,在这段录音发生的时候,他只知穆安安收s那边的钱,给他递了假情报,却并不知道繁华也在背后鼓捣。 而我原本是想找些证据,看看是否穆安安乱讲话,误会了繁华。 却不但实锤了繁华,又发现穆安安也参与其中。 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呢 我难受极了,忍不住蹲到地上,恸哭失声。 一直哭了好久,我才渐渐冷静下来。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地下室里有最近邻居家的网络信号,也有旧手机和电脑。 不能再耽搁了,我找出设备,破解了网络密码。 期间李嫂在外面敲门,我还听到她说:“肯定是跑出去了!她还骗我说不会” 终于联上了网络。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3章 我恨他 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社交软件。 穆安安的头像闪动着,点开来,里面是她的留言,是从十分钟前开始的:“菲菲,你在哪里?繁华刚刚跟我说你跑出去了,手机也没拿,连褂子都没穿!” “别吓姐姐!你去哪儿了?” “给姐姐发个定位好吗?我去接你!” “我告诉你那些,只是当时有点生气,一时冲动,你可千万想不开!” “一上线就回复我一下好吗?姐姐真的非常担心!” 我望着着满屏的留言,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姐姐,你爱我吗?” 穆安安几乎是秒回:“当然了,姐姐爱你呀。你在哪儿呢?” 然后便发来了视频请求。 我拒接了视频,只接通了语音,问:“那你爱爸爸吗?” 不等她说话,我又说:“姐姐,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你不要骗我。” 穆安安陷入了沉默。 约莫过了十分钟,才笑了一声,嗓音颇沙哑:“看来他那天录了音。” 我没说话。 是穆安安先按捺不住,她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什么意思?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只要我还能活着,那我即便是去卖,也不会把我爸爸交到穆安安的手里。 可是现在 眼泪堵在喉头,我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这时,听到穆安安叹了一口气: “菲菲,姐姐恨他。” 我问:“就是因为他没那么爱你,让你嫁给老曹吗?” 穆安安说:“不全是。” “那是因为什么?” 穆安安再度陷入沉默。 编不出来吧? 我打开录音数据线,接到电脑上。 很快便导出了录音,拖入聊天框,发给穆安安。 很快便发送成功,穆安安挂断了语音通话。 我估摸着她大概听完了,便开始给她打字:“你听到了吗?他是在那天之后才改了遗嘱。” 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她,我觉得她就是为了这个: “我告诉过你的,爸爸原本计划把穆氏交给你。” 我近乎疯狂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只有噼里啪啦的脆响。 我一边打字,一边流着泪,我恨她。 真的,我恨她! 我发了满屏的信息给她:“爸爸对你很严厉,不温柔,可是在你这样害家里之前,他是要让你接班的!” “如果你没有帮忙害家里,那现在穆氏的律师团就会为你打官司,你不会声名狼藉,或许那样你就不会被梁听南讨厌!” 我承认,我的话很恶毒,但我克制不住,我问:“姐姐,你后悔吗?” 最后一句话发送过去后,穆安安终于有了动静,她说:“我不后悔。” 我感到了一阵愤怒,正要继续打字指责她,就看到一张照片。 是一份赠予协议。 出赠人是我妈妈,接收人是我爸爸。 内容是关于穆氏的股权,我妈妈将持有的百分之三十穆氏股权赠予我爸爸。 我正看着,又发来一张。 是关于我妈妈的免职协议,因为工作有重大纰漏,免去我妈妈的穆氏首席技术官一职。 第三张是穆氏实验室改良的通知,去掉了所有公益类型的项目,启动了一些成本低廉c回报率高的泛游戏娱乐。 我仔细看着文件,这时屏幕上又跳出了穆安安的话:“我就说他那天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是想把录音给你听。” 我回复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穆安安回复:“是我在妈妈的遗物里发现的。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突然送去抢救吗?根本就不是后来骗你的急病,她是自杀的。” 我震惊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穆安安没说话,又发来一张照片,是我妈妈的病例。 死因是:颈动脉严重损伤。 我愣怔地看着,这时,穆安安又发来几行字: “他与妈妈以及梁伯伯共同创业,但妈妈和梁伯伯总是与他的经营理念不同,他觉得自己这个董事长被架空了,甚至不顾我就在旁边,说他怀疑妈妈跟梁伯伯有染。 妈妈无奈就把股份交给他,退出了董事会,谁知他紧接着就把妈妈免职 ,关停了妈妈的所有项目,换成了那种一切向钱看的娱乐项目! 妈妈走前的一年多就已经开始严重失眠,常常跟我讲,说她吃不下东西。她想出去工作,她不想留在家带小孩。” 穆安安发完这一大串,停顿了好久,又发来一条:“妈妈是被他逼死的。” 我愣怔地看着这些字。 坦白说,我的头脑完全是懵的。 不,不是懵的。 我没办法相信。 穆安安一定在撒谎。 我爸爸不是这样的男人。 事实上,他一直在鼓励我学习,还说以后穆氏实验室就是我的,我想做什么不用管市场。 不想在穆氏也没关系,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他还常常跟我说,就算是女孩子也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说他之所以爱着我妈妈,就是因为她是一个有梦想,善良又聪明的女人。 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穆安安昨天才刚刚骗了我,隐瞒了她自己的作为,她所说的话水分太大了。 何况她在穆氏做了十年,造个穆氏的章太容易了她肯定是在骗我。 但我虽这么想,也极想骂她,却还是没有打字。 因为在我沉默的期间,穆安安又发来了一个视频请求。 这次我接了起来,那边她穿着家居服,头发蓬乱,眼圈红着。 视频接通后,她露出意外:“你到底在哪里?” 我说:“家里的地下室。” 穆安安微微地笑了:“我都不知道那里还有地下室,看来是你跟他的秘密基地。” 我说:“知道就不会告诉我了,是吗?” “是啊。”穆安安的神情忧伤而无助,全无平日里的自信,“是不是挺冷的?我看你脸色这么白。” 我说:“多谢你的关心。” 我没办法保持冷静:“如果你没做那件事,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冷。” 穆安安牵了牵嘴角,说:“菲菲,姐姐已经满意了。” 我没说话。 我听不懂她的话,她真的太能撒谎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4章 我多羡慕你 “我知道你不信,但,从我知道他倒下的那一刻起,我就满意了。”穆安安说到这儿,眼泪又开始往眼眶外面溢,“我恨他,他无情无义,狡猾残忍。我知道你不这么想,那是因为他只疼你一个人。” 我说:“你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你做的事。” 穆安安弯起了嘴角:“你也敢这样指责繁华吗?还是你只相信是我?他既然知道给你留这个,难道没有提醒你注意繁华吗?” 我说:“这与你无关。” 穆安安微微颔首,轻声地说:“与我无关。”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帕,擦着脸上的泪。 “我多羡慕你”她低低地说,“我多羡慕你那时你太小了,连妈妈死在身边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不用仇恨自己的父亲,不用被他防着,不用筹划报复他” “” “你以为看到他这样子我不难受吗?”她说,“我以为报复成功以后,我会很开心的我早就计划好了,我要报复他,然后就跟那个老家伙离婚。” 她哽咽着:“现在阿知也回来了,他把我忘了,但是没关系,我的人生已经回来了” 她忽然趴到了桌子上:“我以为我会很开心的!” 我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她。 穆安安哭了一会儿,重新平静了几分:“繁华保证说,事成之后会好好照顾你,昨天如果不是他差点被害死,你又对我坦白那些,这些话根本就没必要告诉你” 我说:“你在乎他差点被害死么?” 穆安安摇了摇头:“我不在乎。菲菲”她吸了吸鼻子,苦笑,“我希望我不在乎。” 我没说话。 “你一直觉得我是嫉妒他疼你,其实你不知道。你出生时候他们俩的感情已经不好了,甚至可以说,你是他把妈妈栓在家的工具。” 穆安安流着泪说,“在我小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很好,那时候我很幸福。相反你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呆着只有爸爸回来的时候,你才会高兴。” 我问:“你这时候说这个,是想告诉我,我也不应该爱他吗?” “不是。”穆安安摇了摇头,“这几个月我常常忍不住想,有你之前的那些事。或者说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也曾经陪我玩儿,给我买娃娃,带我去公司” 她说不下去,又开始哭,“有时真的挺恨你,觉得要是没有你,妈妈就不会那么痛苦。我很快就长大了,可以帮她抗争,带着她回去找外公” 我没有说话,望着她的眼泪。 的确,刚开始的时候,我恨她的恨得要死。 可是聊到现在,我的心中又开始复杂。 这倒不是说我相信她说的这些,只是 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她激动至此。 我挂断了视频,靠到了墙壁上。 地下室的墙壁潮湿阴冷,如钢针刺入皮肤一般,痛得既细密又尖锐。 我抱住自己的身子,打着抖。 在我面前的架子上,摆放着我小时候的衣服和玩具。 这些是我陪着我爸爸一起整理的,是在四个多月以前。 那天我爸爸看上去很开心,特地网购了可爱的卡通贴纸,贴在属于我的箱子上。 我望着那个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贴纸,眼前又浮现出我爸爸将它贴上去时的场面,不由得眼眶涩然。 我爸爸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待我用网络查好了所有资料,将设备放回原位,并找出小时候的娃娃后,门总算被撬开了。 冲进来的无疑是繁华。 他一进来便直接朝我冲过来,满脸愤怒,这德行就像是要打我似的。 我倒也不太怕,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他的动作被遏止,我趁机说:“我想我爸爸。” 我拿起娃娃,说:“你看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第一个娃娃他说这个娃娃长得很像我。” 那个娃娃长得真的很像我,黑头发大眼睛,没有其他娃娃笑得那么自信,而是一脸怯怯的样子。 繁华沉默半晌,弯下腰搂了我一下,脱下外套裹到了我的身上,问:“找到了就上去呀,为什么锁门?” “上去就被一群人看着。”我说,“我想自己呆着。” 繁华没说话,盯着我看了半晌,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抱起了我。 我也确实冻得浑身麻痹,抱住他的脖子,问:“你找了我多久?” 繁华瞟了我一眼,说:“刚回来。” “是因为很担心吗?”我问。 他没说话。 回了家,繁华直接把我放到了浴室凳上,说:“泡个澡暖一暖。” 一边伸手摘我的手臂。 我搂紧了他的脖子,说:“你帮我洗。” “我正在应酬。”他说,“你快点泡一泡。” 我松开手,解开衣服,说:“那你去忙吧。” 我丢开衣服,爬进浴缸,将假发也摘下来丢到一边。 在地下室里坐了那么久,身上脏兮兮的,假发顶都成了灰色。 我在水里趴着,余光看到繁华一直没有走。 终于,他身子一动,挽起了袖子,坐到浴缸边,开始帮我洗。 他动作轻柔,我感觉很舒服,便眯起了眼。 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问:“舒服么?” “还好。” “还好?”他轻笑,“还真是享受的命。几十个亿事情放到一边,回来给你洗澡,你就‘还好’。” 我冲他一笑:“你要是能帮我按按就更好了。” 繁华挑眉,靠过来,在我唇上吻了吻。 随即轻柔地按起了我的背。 洗完之后,我感觉身上暖和过来了。繁华握了握我的手,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放到了衣帽间的沙发上。 他找出衣服跟假发放到我身旁,一边解衬衫,说:“快点穿好,那边还在等。” 我问:“你想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应酬。”繁华拿出新的白衬衫穿着,瞟着我说,“省得你在家作妖。” 我露出了微笑。 他系着衬衣纽扣,斜睨了我几秒,弯起了嘴角,走过来伸手在我脸颊上捏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坏?”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5章 这不只是在羞辱我 我说:“我不是想跟你去应酬。” “你是最近被我陪习惯了。”他说着,拎起衣服,系到了我的身上,“自己待一天就不行。” 我说:“但我不喜欢应酬。” “就吃吃饭。”他说到这儿,双手捧住了我的脸,“还是你想在家跟我玩儿?” 应酬的地点是清幽居,这里是会员制,不设大厅,只有包厢。 以前我跟我爸爸来过几次,记得这里的海鲜很不错。 侍者将我们领到包厢,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明黄色旗袍的美少女,一见我们立刻走过来,挎住繁华的手臂,说:“繁董可算回来了,可是让我们一顿好等。” 她身上的脂粉气极浓郁,我不由得一阵腻烦,握住繁华的手指试图扯开。 繁华握紧了我的腰,一边抬手推开旗袍美女,笑着说:“这是我太太。”又转头笑着看向我,“宝贝,这是朱欣,朱小姐。” 朱欣 本地能跟繁华说得上话c并且姓朱的只有一家,就是逐隽集团的朱家。 逐隽集团是独资企业,董事长名叫朱投,有一子一女,女儿叫朱欣,儿子叫朱绅。 我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朱绅是我的高中同学。 我冲朱欣笑了一下,说:“你好,朱小姐。” 朱欣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着我,莞尔,说:“想不到传闻竟然是真的,你居然真的嫁给了繁董事长。” 繁华笑道:“怎么,朱小姐跟我太太是旧相识?” “我不是。”朱欣朝他灿烂一笑,说,“我哥哥跟她才是。” 繁华目光一闪,这时,包厢门开了。 迎出来的这位中年身材短粗,大眼睛高鼻梁,声若洪钟,体型富态,赫然就是董事长朱投了。 朱投笑着走出来,说:“我就说,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繁董可总算回来了,真是让我们一顿好等” 说着忽然看到了我,笑容微凝。 繁华说:“我太太。” 朱投立刻绽开笑脸,说:“这不是老穆的女儿嘛!原来是嫁给了繁董啊,呵呵,好孩子!你爸爸还好吗?” 我说:“谢谢朱伯伯关心,我爸爸还好。” 逐隽集团规模和穆氏相当,以前也经常有生意往来,还曾多次来我家做客。 朱欣在旁边咯咯直笑,说:“我哥哥一早就说穆小姐长得漂亮,今天如果他” “欣欣!”朱投严厉地瞪向了朱欣,随即对繁华谄笑道:“对不起啊繁董,快进来,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从小就不懂事” 繁华在外面向来很克制,此时他面带微笑,就像丝毫没有被冒犯到似的。 包厢里飘荡着一股烟味儿跟白酒的气味儿,显然刚刚是吃了一半。 朱投引着我们进去,屋里摆着一张小圆桌,满当当的全是菜。 朱投招呼服务员撤换碗碟,又去帮繁华拉椅子,又示意我到繁华左边的位置上坐。 那个位置刚刚换过碗碟,此前有人。 我来到这个位置旁,见椅子上放着一只lv手袋,而屋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朱欣。 于是我绕到繁华的右手边,对刚刚落座,正拿起茅台酒瓶的朱投说:“朱总,我想坐这里。” 朱投一愣。 已经在朱投右手边落座的朱欣则笑着说:“你这是要干嘛呀?这是我爸爸的座位呀,左边不是已经给你腾出来了吗?” 我没理她,看向朱投:“我想坐您这里。” 从进门我就看出,今天是朱家有事求繁华,繁华是座上宾。 所以朱投立刻放下了酒瓶,拿起桌上的香烟,笑着说:“当然好了,请坐!请坐!呵呵” 说着,起身来到繁华的左边,坐了一下,发现了lv手袋,立刻丢到了地上。 我端坐在椅子上,余光能够看到朱欣正心疼地皱着眉。 这么爱这只包,怎么会忘在椅子上呢? 也不知我不在的时间里,他们你挨着我c我挨着你,都做了什么。 我不是嫉妒,只是以朱投跟我爸爸的关系,他虽没有受邀参加婚礼,但也知道我跟繁华结婚,他女儿也必然清楚。 穆氏的情况在业内也不是秘密,他们就是故意让这个年轻c美丽还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女人,坐在我老公的左边,陪他吃饭c喝酒c头对头的聊天 这不止是在羞辱我,而是在羞辱整个穆家。 服务员前来 更换了餐具,朱投问繁华:“太太有什么喜欢吃的吗?再点些菜吧?” 繁华扭头看向我,一脸看戏的笑容:“有什么想吃的么?宝贝。” 说着,手掌覆到了我的腿上。 我握住他的手腕,正想扯,他便将手拿走了,对服务员吩咐道:“让我老婆看看菜单。” 加完了菜,服务员出去了。 朱投以及屋里另外两个作陪的男人开始跟繁华一起喝酒聊天。 酒过三巡,朱投也开始说事情。 原来一个月前,逐隽集团旗下的糖果公司突然被曝含有致癌物。 朱投说:“最初是由欧洲一间实验室宣布的,检测结果原文其实只是说含有这种致癌物,但按照法律,产品并没有超标。 可现在所有的媒体都统一口径宣传致癌物这个话题,我们公司的澄清稿件根本就炒不起热度。 过年是一年中糖果最旺季,现在产品完全滞销,零售店和网店全都要求退货,损失可谓惨重。” 朱投说到这儿,端起酒杯,说:“我找朋友多方打听,听说” 他压低了声音,但其实在座的都能听到:“是莫道的莫大小姐” 繁华也端起酒杯,跟朱投碰了碰,问:“她整你做什么?” “这我是真的不知道。”朱投喝了酒,面色尴尬,“逐隽历来也没有资格跟莫道合作,彼此之间全无往来,要得罪,首先得有接触呀” 繁华没说话,摆出一副沉思的面孔。 朱投见状又说:“我听说您跟莫道家的莫大小姐关系好,您看能不能帮我牵个线,让我澄清一下误会。我老朱也是懂事的人,绝不会让您白做的” 他说着,抽出两支香烟,一支含进自己的口中,一支递给了繁华。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6章 白茫茫的孤寂 这种牵线的事属于生意人之间的友好往来,算是日常工作。 可能是因为这样,繁华抬手,接过了香烟。 这就算是同意了这件事。 朱投兴奋起来,按开了打火机。 繁华推开他的手,将香烟放到一边,笑着说:“我太太闻不惯烟味儿。” 朱投连忙熄灭打火机,笑了:“看我忘了,以前老穆就说过,为了这个,他十几年的烟龄硬是给戒了。每次我们抽,他就馋兮兮地看着,我们让他偷偷抽一根,他就说不行,女儿闻到就不跟他坐一桌儿。” 繁华勾起了嘴角,拿过一只虾剥着。 其他人见状,也笑了起来。 朱投似乎是觉得繁华喜欢这个话题,一时间眉飞色舞起来:“我们都说,‘看你女儿那么乖的样子,不像是脾气大的呀。’老穆就说,‘你们不知道,那小丫头主意正,我拗不过她。’呵呵呵父女感情是极好的。” 繁华微微点头,将虾仁放到了我的碟子里,笑着问:“确实是主意正,嗯?” 我夹起虾仁,没说话。 “真是个文雅的孩子呀。”朱投热切地说,“你可能不知道,一开始老穆只带大女儿应酬,小女儿就藏在家里,说是不喜欢人多,其实就是不想给外人见。后来这丫头初中时,因为获了一个什么奖,被电视台采访了” 他说到这儿,探脖看向我,问:“是什么奖来着?” 我说:“数学竞赛。” 繁华挑挑眉,神情愉快地夹起了螃蟹。 “对,瞧我这记性。”朱投笑着说,“我们这才发现,这个小女儿真漂亮,跟她妈妈一样,活像个仙女儿,学习又这么好。那之后老穆可烦恼了,天天都有登门求亲的。本地富豪但凡有儿子的,怕是都踏过老穆的门槛儿。” 繁华津津有味地听着,扭头看向我,问:“是这样么?” 我小声说:“我没印象。” 虽然朱投是在说我的好话,但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读书期间,我学业特别忙,除了上课就是学习。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怀念的,那时最大的烦恼就是数学很难,但总是有答案的。 “你可别别谦虚啦!” 说话的是朱欣。 她拉住我的手腕,身子大喇喇地凑过来:“别人你没印象,我哥你还能没有吗?” 我挣开她的手腕,说:“你哥哥是我的同学,我知道。” 朱欣说:“我哥当初可是喜欢了你好几年,一听说别人家去你家求亲,立刻就缠着我爸” “欣欣,别说了!”朱投嗔了一句,笑着对繁华说:“别听那丫头乱说。来,咱们喝酒。” 遂端起了酒杯。 繁华掀开蟹壳,挖了一勺蟹膏放到我的碟子里,随即擦擦手,端起了酒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什么丢脸的。” 说着,和朱投碰了杯,抿了抿杯口。 朱投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拿起了酒瓶,见繁华杯里还有,便给自己倒上,问:“是喝不惯这白酒吗?我听说你是欧洲长大的,是不是爱喝洋酒?” 繁华摇头笑道:“我什么酒都喝得少。” 说着,又撬开了蟹肉,摆到我的碟子里,柔声问:“怎么不吃?” 我正要拿勺子,朱欣就拎过了酒瓶,给我倒了满满一杯,笑着说:“吃蟹怎么能不喝点白酒呢?” 遂举起杯,笑着说:“咱们姐俩走一个!” 我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不能喝酒。” “怎么就不能喝?”朱欣催促道:“蟹膏都能吃,酒怎么不能喝?” 我没听懂她的话:“蟹膏怎么了?” “这可是公蟹的那个”朱欣附耳过来,小声地说出了那部位的名字,坏笑着说,“你爱吃这个,按理说,只有自己老公的,才” 我推开她,说:“你别说了!” 看她也就是刚成年的样子,尺度怎么这么大? 我这声有点大,一时间其他人全都看了过来。 繁华看向朱欣,此刻她正在坏笑。 他又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事,她开了个玩笑。”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又瞟了朱欣一眼,露出了笑容:“什么玩笑啊?脸红成这样?” 说着,屈起手指,用关节轻轻刮我的脸颊。 我推开他的手,没说话。 “哈哈哈!真可爱!”朱投爽朗地大笑着,说,“欣欣,好好看看姐姐。瞧瞧人家多文雅,多温柔。你这疯丫头好好学着点,将来也给我找个繁董这样出色的女婿,嗯?哈哈” 其他陪客也跟着笑了起来。 朱欣眨眨眼,朝我笑了一下,站起身。 其实朱欣长得很标志,加之穿着旗袍,根本就没有“疯丫头”的感觉。 而且她的妆容明显偏成熟,看上去非常妩媚妖娆。 她来到朱投和繁华之间,依偎在朱投身上,笑着说:“我爸爸总是异想天开,嫁给繁董哪有那么容易” 她眼珠一转,左右手分别端起了朱投和繁华的酒杯,把朱投的那一支递给他,自己握着繁华的酒杯,说: “我看呀,还是把我老爸灌醉,让他在梦里实现吧” 说着跟朱投碰了杯,正要喝,繁华忽然伸出手,从她手里拿走了酒杯。 朱欣比划了个喝酒的姿势,似乎这才发现手里的杯没了。 她表情可爱地茫然四顾,最后见繁华将酒杯撂到了转盘上,便伸手按住转盘,一边伸手去拿杯,一边嗔怪地看向繁华,问:“你怎么不跟人家说一声就拔出去了?” 其他人又开始哄笑。 我听不懂他们在笑什么,也不觉得好笑。 相反,在这笑声之间,只感觉到一阵白茫茫的孤寂。 我爸爸其实很不喜欢朱投,常说此人毒辣阴险,自私算计,跟他合作总得提着十二分小心。 穆安安也曾聊起,说朱欣是个小太妹,常年混迹夜店,甚至几次进拘留所,朱投总得保释他。 但就这样的一对父女,他们的亲密c他们的快乐c和他们的生命力,此刻都深深地刺痛着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7章 还有多少日子 我嫉妒他们,嫉妒他们尽管不善良c不温和,却还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 嫉妒他们活着,嫉妒他们父女还可以依偎在一起。 而我不出意外,此生也不会再有机会。 想来真的可笑,我一生小心翼翼,自认也算本分善良头来却落得个标准的众叛亲离c家破人亡的下场。 一声巨震将我拉回现实。 我回神,这才发觉屋子里的人已经不笑了。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c表情紧张地看着繁华。 而繁华正攥着朱欣的头发,她的脸则埋在桌上的溜鱼片上。 我看过去时,繁华刚刚松开手,拿起手边的餐巾擦着手,冷眼看向朱投:“抱歉,朱总,我讨厌这种玩笑。” 朱投愣怔了几秒钟,才忽然回神似的站起身,扶起朱欣,心疼地拨掉她脸上的鱼片。 她显然被吓坏了,这会儿才突然回神,“哇”一声嚎哭起来。 与此同时,繁华也站起身,并伸手将我从座椅上扶了起来。 一位陪客赶忙站起身,扶住朱欣。 朱投赶紧松手跑回来,说:“繁董,刚刚是我女儿不懂事,但你已经教训过她了,咱们说好的事” “免谈!” 直到上了车,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繁华竟然在那种场合打了女人。 我甚至不知道朱欣犯了什么错? 想起这个,我转头看向繁华,说:“你” 刚说了一个字,他便倾身压过来,吻住了我的嘴。 我推了推他,如每次那样推不开。我心里越发难受,干脆用力合上牙齿。 我毫不留情,很快就感觉他身子一震,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锈腥气。 趁他怔忡,我用力推开他,他却吻得更深入。 我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愤怒,用力地咬。 他任由我咬,但就是不松口。 直到我因为窒息而头脑昏沉,他总算放过了我。 但嘴唇却还是贴在我的唇上,摩挲着,低声呢喃:“菲菲”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难道他发现我知道了? 不,他不可能为这件事道歉。 我头晕脑胀地想着,看不清他的脸,又怕他看出我的发病,便直接闭上了眼。 只感觉繁华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流连了许久,又慢慢地挪到了我的脸颊上。 一边游走,一边轻声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 他这样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眼睛也是如此。 原来我又哭了。 是在包厢里的时候吧? 那时我的确有一段时间是完全失控的。 我的样子一定糟透了 我在眩晕之中胡思乱想着,恍惚间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 “对不起”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再睁眼时,我发现四周是一片纯白。 其实严格来说,并非是纯白,而是白混合着其他浅色。 但因为我的视力已经相当弱,所以看着特别像纯白。 我之所以特别清楚这件事,是因为我这样躺了很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关注天花板。 四周充斥着药物和消毒水的气味,淡淡的,但非常刺鼻。 我仔细地回忆了,最后的记忆是在车上,当时繁华在我的旁边。 可我现在却在医院。 难道繁华已经知道了?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脚步声传来,我寻声望去,见到一个穿着隔离衣的男人身影。当他走到近前时,我终于看清是郝院长。 他低头看看我,说:“已经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说,“身上很累。” “嗯,你感染了流感病毒,没有好好保养。”郝院长说,“需要在医院观察至少三天。” 我点点头:“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是繁先生。”郝院长说,“因为你发烧c昏厥c呕吐。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的情况是流感导致的病发症。” 我点点头:“谢谢您” 见他转身要走,忙问:“我的病情怎么样了?” “片子已经发给 梁医生了。”郝院长说,“等他回复,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话一听就明白,我问:“是不是又恶化了?你告诉我,我不会激动的。” 郝院长点了点头:“很不妙。肿瘤的尺寸突然膨胀了接近三分之一。” 难怪药突然近乎失效了 我问:“还有多少日日子?” “这个我们也不好判断,”郝院长说,“先等等梁医生的意见,别急。” 郝院长前脚出去,繁华后脚就来了。 他和郝院长一样戴着口罩,穿着隔离衣。 他来到病床边坐下,显然是因为我一直看他,他眯起了眼睛,说:“别怕,这里不是重症监护室。” 他说着,抬起戴着手套的手,在我的脸上摩挲着:“郝院长说你免疫力太低,所以见你需要暂时隔离一下。” 也好。 现在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他。 我闭起眼,感觉他的手指始终在我的脸上流连着,良久,发出了一声低笑:“跟咱家的小兔子一样一样的,摸一摸就把眼睛眯起来了。” 我睁开眼。 尽管他戴着口罩,但仍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此刻他正在笑。 “干嘛这么可爱地看着我?”他说着,手指抚上了我的嘴唇,“难不成是想要一个亲亲?” 我忍不住开了口:“你不要乱来。” 繁华顿时笑了,屈起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原来还能说话啊。” 我重新闭起眼。 感觉他在手指恋恋不舍地在我脸颊上抚着,半晌,忽然说:“菲菲” “” “对不起。”他说,“昨天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想着他们有事求我,肯定是尽力讨好,没想到又惹你伤心。” 我说:“我没有伤心。” 没听到他的声音。 稍久,他的手也放了下去。 安静 等了许久,仍旧没有动静。 他走路的脚步一向不重,听不到也是正常。 我这么想着,睁开了眼。 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弯起了眼睛,又抬起手,以两根手指迅速地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说:“就知道你是装的小狐狸。” 我用力闭上眼。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8章 不可能还爱他 耳边传来笑声,繁华轻轻扯了扯我的耳朵,说:“我得出差一趟,快则三天c慢则一周就回来。” 太好了。 “乖乖待在医院,想上网就找院长安排。”他说,“但是不能再乱跑了,好么?” “” “好就睁开眼睛说一声。”他说着,轻轻抚了抚我的眼皮。 我睁开眼,看向他。 繁华眯起了眼睛。 我说:“好。” 说完我便闭上了眼。 睡着之前,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我是被手臂上异样的感觉惊醒的。 睁眼时,发现有人正在给我换液体。 他也戴着口罩,穿着隔离衣。 我看他时,他撩起了眼,弯起眼睛冲我一笑,说:“睡得还好吗?” 是梁听南。 我点点头,问:“郝院长说我的病” 我不敢说下去。 虽然郝院长已经给我打了预防针,但我还是害怕。 比死亡本身更恐怖的,就是等死时的恐惧。 梁听南挂好液体,随即在病床边坐下,说:“片子我看到了,肿瘤突然增大了不少,你应该已经感觉到视力大幅度减退了。” 他说到这里略微犹豫,但还是说:“这代表已经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 我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的生命彻底进入了倒计时。 坦白说,这感觉倒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 我还以为,我会直接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再也站不起来。 梁听南露出了温柔悲悯的神情:“你姐姐最近一直在我这里。她的情绪很不好,因为你爸爸的事。” 我没说话。 “肯定很难过吧。”梁听南握住我的手,温柔地望着我,“对不起,遇到这样的事也没能帮你分担。” 我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分担的。” 梁听南闭了闭眼:“别说这种逞强的话了,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惭愧。” “” “我也不能去质问苏小姐,”梁听南眼圈泛红,“她承诺,只要我带你走,不管是他还是他二姐,都不再有问题。你姐姐也说,如果你爸爸醒着肯定也会支持这样决定。我身边没有其他有这种能力的人我太无能了,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说,“这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 虽然他说他喜欢我,但他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无法回报他。 应该自责的是我。 梁听南闭了闭眼,摘下眼镜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戴上时,神色已经平静了不少:“我跟你姐姐商量过,你可以去她家c我家,或是医院。我们会一起照顾你。” 我说:“不用了,谢谢。” 梁听南没说话。 我解释:“我可能是已经习惯在他身边了,何况我也不想” “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梁听南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没有。”我说,“我想留在他身边我爱他。” 梁听南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有时他的目光也很犀利,就譬如现在。 我垂眸避开,说:“我累了,如果你不是想跟我聊病情,那我想再睡” “你姐姐也跟我说了你家的事。”梁听南突然说。 “” 他温柔地望着我:“我知道你不可能还爱他。” 我无言半晌,不禁苦笑:“想不到她连这种事也告诉你。” 梁听南沉默了一下,说:“昨天跟你聊过之后,她的情绪完全崩溃了。她给我打电话了,哭着说你们家的那些事” 他微微叹息:“我承认我有些同情她。” 我说:“她把你当成阿知哥哥。” “是啊,”梁听南说,“这让我想起张爱玲所说过的,‘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如果听到她说那些话的人真的是那位梁知,想必也会理解她的。” 我说:“我也能理解,但我没办法原谅。” “我知道。”梁听南说:“所以我才害怕,她是你最后的软肋。” 我没有说话,病房里陷入安静。 穆安安是我最后的软肋。 他这么说问题不大。 因为我爸爸现在其实 如果将我爸爸和我异地而处,我完全可以确定,当他得知真相时,会做出与我一样的抉择。 因为等我死后,穆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接近繁华一家。 穆家遭受过的血泪c痛苦就不会再有人记得。 而繁华他们一家,仍旧会站在世界顶端,享受着这世上最奢华的一切,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如今穆安安也背叛了,以她的秉性,让她养我爸爸到老这种事,八成只是奢望。 我不必再在乎穆安安的死活。 许久,梁听南忽然身子一动,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放进了我的手心里。 它的表面是光滑的,没有标签。 我有些不解,听到梁听南说:“下在饭菜跟水里,无色无味,温度不要太高,七十度以上会失效。” 我震惊地看着他。 梁听南惨然一笑:“我可真是学错了医啊” “” 我根本无法回神。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种毒,而是微生物。”梁听南说:“人接触到足量以后,身体机能会被大幅度破坏,引发重病,迅速去世。” “”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这个过程最快只需要一周。”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所以用药之后,你仍有一周时间离开。” 我愣了许久才回神:“不行” “你姐姐说你想让你爸爸转院,我可以帮忙。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只需要撤走保镖两小时。”梁听南说,“我的建议是,下药之后,你可以把药的情况告诉他,让他找我要解药,我来跟他谈条件。” “不行!”我说,“他们家肯定会找你的!” “没关系。”梁听南认真地看着我,“我不在乎。” 我被他严肃的目光看得愣住了,许久,摇头说:“不行我不能这样连累你。我的确是但我会自己想办法。” “你没有其它办法。”梁听南说,“无色无味的剧毒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售,武力更加不会实现都要走这一步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59章 因为我欠你的 我陷入无语。 他说得对,这也是我这几天的烦恼所在。 但毒药是他提供的,而且还要让繁华找他谈判,我死一了百了,但这不是在害梁听南吗? 犹豫之际,梁听南握住了我的手:“答应吧。如果你想做,那一出院就是最后的机会,你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愣怔地看着他,良久,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因为我欠你的。”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幽幽地重复,“我欠你的” 我摇头,说:“你不欠我。没人规定你喜欢我就要为我做这些,就算他们不报复,这也会毁了你” 梁听南摇了摇头,攥紧了我的手,微微叹息:“我早就被毁了。” 他说着,又摘下了眼镜,捂住了眼睛。 “我不希望你死,可是我阻止不了”他哽咽着,狼狈至极,“我阻止不了” 他呜咽地说着,如同一头绝望的困兽:“我知道你肯定要这样,我肯定也劝不住你。我怕你万一失败,最后的日子还要受苦” “我救不了你”他哭着说,“我救不了你” 这一刻,我真的被打动了。 真的开始相信,他是爱我的。 我犹豫半晌,说:“我会想其他办法撤走保镖。” 梁听南放下了手,红着眼睛看着我。 我说:“谢谢你” 我喉头阻塞,说不出剩下的话。 我只有短短二十三年寿命,在这二十三年里,我爱过繁华,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如今我也算是被人爱过了,梁听南竟然为了保护我,而把自己置身于这样的险境。 此时此刻,我甚至开始后悔若是我一个月前就离开繁华,留在梁听南的身边可能真的会度过不错的一个月吧? 如果早点走了,苏怜茵或许也不会第二次那样对我爸爸。 那样的话,可能穆安安也不会告诉我那些。 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梁听南望着我,可能是因为他没戴眼镜,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视力减退得太过严重。 总之在我看来,他的目光与平日完全不同,幽深的,仿佛越过了我,在望着我的灵魂。 我没有回避,望着他。 四目相对,良久,梁听南温柔地笑了,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没说话。 在我的印象中,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梁听南。 快死了,才认真地看着这个人生中唯一一个爱过我的男人。 片刻,梁听南弯起了眼睛,声音里带着笑:“难道是终于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同情了么?” 我一愣,随后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说:“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样说” 以前还怀疑过他很多事。 感觉自己真像个白眼狼。 “小笨蛋。”梁听南抬了一下手,又放了回去,“你真是个小笨蛋。” 我说:“摸吧。” 我看出来他是想摸我的脸了。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抬起手说:“我刚刚擦了眼泪我得出去了,你这里得消消毒。” 我说:“我又不是真的流感。” “流感是真的,你的免疫力太低,需要观察几天也是真的。”梁听南说到这儿,温柔地笑了,“等你能进入有菌环境了,我是一定要讨一个吻的。” 我笑了笑,说:“好。”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这期间,梁听南每天都来。 不过,他只是来陪我聊天,有时也喂我吃点东西。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计划,关于怎么撤走保镖,这几乎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我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转到普通病房这天早上,苏怜茵来了。 我虽然已经能够下地,但其实还是很虚弱。 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若不是万不得已,真是完全不敢见她。 苏怜茵今天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套裙,看上去温柔而易亲近。 她一进门,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说:“梁医生说你想跟我谈谈。” “是,”我说,“想不到你竟然直接来了。” 我只是让梁听南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也想来看看你的情况。”苏怜茵说,“听说病情进一步恶化了。” 我点头,说:“是。前两天只能躺在床上,今天感觉有点力气了。” 苏怜茵点头,问:“要谈什么事?” 我说:“我保证,一周之内就会离开。但如果我走了,他也利用我爸爸威胁我那怎么办?” 苏怜茵说:“你为什么不现在离开?” 我早料到她会这样问,说:“因为他不对劲。” 苏怜茵目光微凝。 我说:“入院之前我陪他去应酬,他突然在饭桌上把一位女客人的头按到了菜上。他说原因是对方惹我伤心,但其实根本就没有那种状况。” 苏怜茵没说话。 我继续说:“他最近变得很粘人,总是盯着我,看我在干什么。还跟我说,他很不安,很害怕。” 苏怜茵总算开了口:“这种状况多久了?” 我说:“从我这次回来开始的。” 苏怜茵沉思片刻,忽然问:“你是怎么推掉养老协议的?” 繁华又一次找我签,虽然换了人,但苏怜茵显然也知道了。 我说:“我跟他说,我希望他在协议里去掉所有对我的限制条款。就算我出轨,他也得养我爸爸。然后他答应了,又派了个新助理来。” 苏怜茵冷冷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只好表现得很开心,问了他好几遍,说是不是我死了也没关系他就不跟我签了。” 苏怜茵又不说话了。 我也沉默。 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思考。 繁华患过双向情感障碍,这病的表现就是狂躁伴随抑郁,不止有攻击性,而且会自杀。 虽然繁念说他的病好了,但我觉得他疯疯癫癫的,不像是好了。 何况就算是好了,也是可能会复发的。 其实,知道他有过这种病后,我就理解苏怜茵坚持要我在死前离开的原因了: 肯定是觉得,相比我死,我走了,对他的刺激会小一些。 所以,我将繁华的行为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目的是让苏怜茵觉得,他已经在复发的边缘。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0章 给她最大的报复 果然,良久,苏怜茵说:“你先留下,等我再联络你。” 她肯定是要去咨询繁华的医生。 我说:“但我撑不了太久。” “很快。”苏怜茵又说:“对他好一些,但别承诺他什么。” 我说:“好。” 苏怜茵歪了歪头,瞬也不瞬地看着我:“你不恨他么?” 想不到她竟然真的会向我提出这个问题。 我说:“比起恨,我更怕他出了问题,你们又去迁怒我爸爸。” 苏怜茵牵了牵嘴角,显然并不喜欢这句话。 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等我离开时,希望你可以帮忙调走医院的保镖,我要给我爸爸转院。” 苏怜茵点头:“可以。” 这样就解决了。 我说:“谢谢。” 苏怜茵没接话。 沉默片刻,她抬起手搭在扶手上,身子往后,靠到了椅背上,语气亦和缓了几分:“后事准备得如何了?” 我说:“已经准备好了。” 墓地早就买好了,遗像在梁听南手里。 其实计划一旦成功,这两样多半也用不上。 繁华家肯定会把我挫骨扬灰。 苏怜茵问:“葬礼打算怎么安排?” 我说:“不办了,一旦办,他就会知道。” 苏怜茵微微颔首,露出赞许的神色:“很高兴你及时想通了。” 我就算不想通,又能怎样? 我没说话。 我不怪梁听南不敢质问苏怜茵,因为就连我也不敢质问。 我害怕质问后,她恼羞成怒,直接拔了我爸爸的管子。 沉默间,苏怜茵再度开了口:“月底我会派人来跟你签信托的约,给你打剩下的三千万。” 月底 真是有够谨慎。 反正也是不打算再考虑的事,我说:“好。” 这天,苏怜茵走前,我又叫住她,说:“苏小姐。” 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脸,没有转头。 我说:“你是一位爱他的好姐姐。” 苏怜茵没说话,径直离开了病房。 没错,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等繁华死了,她就会知道,我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她原本是可以逼我今天走的,但最后这一下心软,害死了她弟弟。 若是她没有害我爸爸,也不会害死她弟弟。 我无法杀死她,但可以让她终生活在悔恨当中。 悔恨她自己不择手段c逼人太甚。 悔恨自己亲手把她爱的弟弟推向了死亡。 这是我能给她最大的报复。 繁华来时,梁听南正推着我在楼下花园里散步。 这几天又下了雪,整个花园银装素裹。 年关将至,正是红梅盛放的季节。 白皑皑的积雪压着红梅,如白布上刷出的道的血痕—— 我知道红梅傲骨,但我现在所能想到的一切,都逃不开死亡。 梁听南用轮椅推着我,在石子路上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就有病人来跟他打招呼,并聊两句。 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一直保持着昏昏欲睡的姿态。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下楼。 隆冬实在太冷,每一次呼吸,冷空气都如冰茬子一般,顺着气管割入肺里,令人胸腔疼痛。 但梁听南坚持要推我下来,我拗不过他,才跟着下来了。 走了一会儿,人逐渐少了。 我忽然感觉到轮椅停下,睁眼时,见梁听南正坐在我身旁的长椅上。 他用手掖着盖在我身上的毯子,笑着问:“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我说:“你一直在跟病人说话,我不想跟他们说话。”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这是有点生气的意思吗?” 我问:“为什么生气?” 梁听南笑着摇了摇头,握住了我的手,说:“到外面走走,对你的呼吸道是有好处的,也有助于提升你的免疫力。”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还是忍不住问:“我还需要提升免疫力吗?” “当然需要。”梁听南注视着我,柔声说,“流感还是需要免疫力的。在对抗疾病中,精神状态也很重要。” 我问 :“你对每个病人态度都这么好吗?” 梁听南笑了,将我的手拉到了唇边,轻轻吻了吻,说:“你明知不是如此。” 我有点儿别扭,很想直接把手抽出来,但想到他对我的好还是忍住了。 我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看那些病人都很喜欢你,肯定是因为你对他们很温柔吧。” 梁听南松开手,摇了摇头:“你第一次见我时,有觉得我很温柔吗?” “呃”我说,“还好。”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抹有点坏的微笑:“我知道你忘了。” 我说:“抱歉,那天我的心情很不好。” 梁听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其实我被投诉过好几次,因为患者说我没有微笑,态度不好。” 我问:“连你都态度不好吗?” 梁听南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所以说我也不是那种不矜持的男人,不是见人就笑的。” 我忍不住笑了,说:“这是什么形容?” “总算笑了。”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 我有些别扭,不禁缩起了脖子。 见梁听南笑盈盈地看我,觉得有些点尴尬,便换了个话题: “话说回来,第一个给我检查出问题的医生一开始也挺凶的。” 梁听南笑着问:“把你吓着了吗?” “没有。”我说,“他凶的时候我不觉得害怕,但是他看完我的片子,立刻就变得好温柔。我当时就感觉完了,我肯定要死了。” 梁听南问:“你一开始是在哪里查的?” 我说:“中心医院。” “找的是单仁单医生吗?” “对。”我说,“你也认识单医生吗?” “刚回国时曾跟他一起参加会议。”梁听南笑着说,“他医术很高明,但确实是有点凶。” 我说:“但是他人很好,一直鼓励我。虽然我都说我放弃了,他还是说,会帮我联系其他专家想办法。” 可惜至今依然没有消息,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我搬家了,手机也时常打不通。 但更重要的原因肯定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显然是看出了我的未尽之言,梁听南站起身,弯腰抱住了我,柔声说:“想哭就哭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1章 给你个机会解释 我没有说话,闭上眼,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梁听南的怀抱温暖坚定,因为穿着医院制服的关系,身上的消毒水味比平时更浓。 小的时候,我最不喜欢去医院体检。 就是因为这股味道,常常让我想起我妈妈离去的那一天。 想起我和我爸爸无助地等在走廊里。 那时,穆安安在做什么呢? 我已没有印象。 我只知这气味儿代表了死亡。 此刻,我依偎在梁听南的怀里,消毒水的气味儿裹着我。 如同死亡裹我。 许久,梁听南松开手,转而捧住了我的脸。 他望着我的目光深情而沉湎。 虽然我感觉很不适,但还是告诉自己: 他对我的帮助,我无以为报,我能给他的也仅仅是如此。 于是我闭起了眼,等待着他吻我。 然而等了半晌,这事却始终没有发生。 我有些疑惑,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地看到梁听南正看着我。 我意外的样子必然是有些好笑的,梁听南扬起了唇角,眼里淌出了笑意:“我发现,你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所以我有点恼:“会让人感觉很好欺负,是吗?” “哪有?”梁听南笑道,“好像一只小猫咪,让人想要把你抱在怀里,保护着” 他说着,再度抱住了我:“不喜欢就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 手掌轻轻抚着我的背:“你不欠我的。”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窝心,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准备成全他这一个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 梁听南身子一僵,我也预感不妙,扭头看过去。 不远处的雪地里,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矮的那个一团白,显然穿着医生制服。 高的那个一身黑,虽然看不清细节,但我知道就是繁华。 我放下了手臂。 梁听南也直起了腰。 几秒钟后,那黑影突然一动。 我推梁听南已经晚了,繁华已经疾步来了近前。 我见状连忙扯开毯子,从轮椅上站起身扑过去抱住繁华的身子,说:“你冷静点,别又” 话还没说完,繁华突然按住我的后颈,低头吻住了我的嘴。 我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一时间有点懵了。 直到感觉到他的过火,才回神想起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连忙推搡挣扎,起初他倒是松了手,但转手便扯开大衣裹住了我。 我完全被他裹进了怀里,犹如被茧裹住的小虫,一动也不能。 最后只好放弃了挣扎,由着他去了。 待我表现出顺从后,不多时,繁华松了口。 却没有立刻放开我,而是低下头,在我的脖颈上轻轻地吻,一边低低地说:“出汗了有这么热么?” 我出汗完全是因为累,被他亲是个力气活儿,因为憋着气做什么都会很痛苦。 我喘匀了气,动了动头,附近早已没了人,雪地山只有两排脚印。 梁听南肯定很难受。 我心下不免低落,这时,感觉繁华抬起了头,额头抵住了我的,使我必须看着他。 他紧盯着我,目光无情又凌厉,就像一条竖着尾巴的狼。 我也望着他,毫不避讳。 刚刚他肯定看到了,知道我搂着梁听南,知道我想吻他。 我能感觉到他掐着我后脖子的手用了很大力气,仿佛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我的头拧下来。 我一点也不怕。 繁华盯着我看了几秒,说:“给你个机会解释。” 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繁华没说话,低头,一口咬住了我的嘴。 我痛得要命,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摸索,捏住了一块肉,用力地拧。 只听到他闷哼一声,微微松了口。 我趁势咬住了他的脸。 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他跟别的女人真真假假地搞在一起,受伤痛哭的是我,现在我就是跟别人好了 ,怎么受伤的还是我? 我咬他。 虽然在咬他的同时,我知道自己现在其实应该讨好他一下。他这只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我都要毒死他了,跟他置气只会影响下毒的节奏。 可我还是咬他了。 不咬他这一口,心下难平。 我咬了许久,忽然,觉得繁华手臂一松,手掌忽然探了进来。 冰凉袭来,我打了个激灵,松了口,一边捉住那只讨厌的手掌,问:“你干什么!” 繁华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良久,忽然拿走了手,松开了我。 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转身就想走。 繁华却一把将我搂了回来,我一动,他便瞪起了眼,低呵:“别动!” 说着,脱下大衣,裹到了我身上,睖了我一眼,道:“白痴,一身是汗想往哪儿跑?” 我没说话,瞪着他。 繁华起初也瞪着我,但很快就提起了嘴角,朝轮椅努了努下巴:“用我推你么?我看你精力十足。” 说着,摸了摸脸颊上的牙印。 我没说话,转身朝医院大楼走去。 一路上,繁华始终跟在我身后。 我不知道他表情如何,只能听到他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也不知等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会不会还是像现在这么平静? 回到病房后,新来的美女护士正在摆午餐,见到我,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我解下繁华的大衣,到餐桌边坐下,拿起勺子开始喝。 没有去看繁华,也特地没有用余光看他。 只忽然听到女护士的声音:“繁先生,我来吧” 我循声望去,见繁华从浴室里端着一盆水,来到我面前,放到了地上。 然后,单膝跪到地上,拿起我的脚,脱掉鞋子,用手捂住了我的脚,轻轻地搓着。 我出去时坐着轮椅,脚上穿的是绵拖鞋。从雪地里走了一圈,回到病房时,已经湿透了,脚自然也冻得冰凉。 这会儿被他温热的手心一搓,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 显然是感觉到我在看他,繁华搓了一会儿,微微撩起眼,望着我。 自古帝王都希望臣下跪着,这或许是因为从这个角度看别人的感觉确实很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2章 无论发生了什么 当他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就算是繁华这种凶悍的人,也显得温驯了许多。 四目相对,良久,他忽然低下头,在我的脚尖上吻了吻。 我有点羞耻,忍不住动了动脚,说:“你不要” 一边四下看着,那个美女护士就站在不远处,满脸绯红,对上我的目光时,她抿着嘴,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与此同时,脚趾上传来痒麻。 是繁华,他在我的每一颗脚趾上都吻了吻,一边眯着眼,笑着欣赏我的窘迫。 我真是受不了了,小声说:“别人还看着呢” 见他不理会,我只好说:“你就算要这样,也好歹先洗干净吧” 繁华挑了挑眉。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响动。 是美女护士出去了。 繁华侧了侧脸,用余光瞟了门口一眼,把我的脚放进了温水里,摩挲着,说:“那是我的心理医生。” “” 我无言。 繁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瞧着我:“漂亮么?” 我点了点头。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发出一声笑:“柠檬精。” 说着,从水盆里伸出湿淋淋的手,作势就要捏我的脸。 我连忙躲开,说:“你先把手洗干净。” 他挑眉,又将我的脚拿了出来,说了一句,“你哪儿我没亲过?” 随即“叭”一声在我脚背上亲了一口。 说不过他,我干脆转头去喝汤。 感觉繁华在水里把玩了一会儿我的脚,忽然身子一动。 我扭头看去,见他坐到了地上。 我看他的同时,他也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低头喝汤,听到他带笑的声音:“现在可以解释了吧?” “” 果然。 我就说他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看向他,说:“你先解释心理医生的事。” 繁华说:“来亲我一下,我就解释。” 他指了指脸上的牙印。 我转头继续吃饭。 半分钟不到,繁华就开始说:“不是你跟我三姐说,你觉得我双向犯了吗?这就是她派来观察我的心理医生。” 我问:“观察就观察,她怎么打扮成护士?” “我会演啊。”繁华挑起眉,说,“演出无比正常的样子。” “” 无比正常的样子 很遗憾,在我跟他这短暂的一生里,我是见不到了。 繁华又笑了:“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选这么漂亮的?” 我说:“你喜欢漂亮的。” 繁华勾起了嘴角。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吃菜。 吃了一会儿,感觉繁华将我的脚从水中捞了出来,擦干,用毛巾包着放到了地上。 随后站起身。 “洗脚看来是不管用啊。” 他说着,抱起了我,坐到椅子上,使我坐到他的腿上:“那就喂饭吧。” 我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饺子递到我的嘴边:“明知故问。解释一下刚刚的事。” 我说:“我解释过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跟他那样?”他说:“张嘴。” 我说:“你没蘸醋。” 他笑了一声,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把饺子在醋碟里轻轻一蘸,说:“我姐姐早晨来过,又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嗯?” 我说:“也没说什么,就是来探病的。” 说完,咬住了饺子。 饺子是三鲜馅的,味道挺不错的。 昨天吃饭时,我跟梁听南聊天,他说他喜欢吃饺子。 我便告诉他,我今天想吃饺子,其实是因为今天我就可以跟他一起吃饭了。 想不到繁华这么早就回来了。 看来有生之年是无法跟梁听南一起吃饺子了。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难过。 脸颊上的轻微触感打破了我的思绪。 我回神,余光看到繁华正轻轻吻着我的脸。 我看他时,他就眯着眼睛看着我。可能是角度的关系,这神情看上去有几分讨好。 我避 开他的目光,他便松了口,狎呢:“月底我会去见莫小姐。” “” 他没机会了。 “如果你没有怀孕”他的手掌附在我的小腹上,温柔地抚摸,“可能还会交往一阵子,或者” 他忽然住了口。 我替他接上:“或者订婚吗?” 繁华立刻就笑开了:“果然是跟你说了这个。” “” “我就说怎么酸成这幅样子?”他捧住我的脸,额头顶着我的,“你个小醋桶。” 我避开他的目光,没说话。 他却笑得更开心了,凑过来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着,一边说:“生气就说生气,撒撒娇就行了。做那种戏,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看来他是认为苏怜茵对我讲了一些他跟莫小姐的事,于是我就拉着梁听南去气他。 也罢,他这样误会也好。 就让他认为我仍然深爱着他,这样我想做点什么都比较方便。 我没说话,默认了这件事。 繁华笑容更深,捏了捏我的脸颊,说:“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又道:“我跟谁都是不可能的我这辈子只认你一个。” 虽然我知道他的这话并非出于真心。 但如果他二姐没有撒谎,在我之前他真的不近女色,那我的确会成为他这辈子唯一的。 我问:“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他扬起眉梢:“怎么了?” 我说:“最近好像突然对我好一些了。” 这句话是真心的,自从上次被他二姐捉回来,他就表现的比之前有点妥协。 虽然我已经不关心答案了。 繁华眯起眼,语气转柔:“你猜是为什么?”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不知道” 我忍了又忍,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繁华望着我,神情温柔地沉默。 稍久,我说:“我的饺子快要凉了。” 他却没有理会我的这句话,而是轻轻地叫了一声:“菲菲。” “” “我这辈子真的只有你。”他说着,抱住了我的身子,很紧c很紧,“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只有你。” 吃过午餐后,郝院长过来,先是通知说我可以出院,又对繁华说:“也请繁先生到我这里来取一下注意事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3章 你想谋害我弟弟 繁华跟郝院长出去了,美女护士,也就是繁华的那位心理医生在屋里帮我收拾东西。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看她,她放下手中的活儿,朝我抿起了嘴角,说:“看来他已经发现了。” 我问:“发现什么?” 她笑了。 她是那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美女,虽然未施粉黛,但不笑时楚楚动人,一笑可谓倾国倾城。 “来的路上,我的老师就告诉我,他非常聪明,很善于观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她笑着说,“当然你也很聪明,这几年,其他人也在观察他,只有你发现了异常。” 他明明一直都很异常 我说:“你的老师给他治过吗?” “我的老师就是他的医生。”她说,“不过,我的老师现在在国外,他年纪太大了,不能再乘飞机。所以我先过来,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距离我告诉苏怜茵,才过去不到六个小时。 显然苏怜茵虽然表面镇定,但内心是相当着急的。 我问:“那你现在观察出什么了吗?” “他的确有些不对劲,记录里说,他有重度洁癖,但是他刚刚”她说到这里,脸颊微微发红,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其实我觉得挺甜蜜的。” 我没说话。 从来也没看出繁华几时有过洁癖。 甜蜜 我已经不觉得了。 气氛陷入古怪的沉默,稍久,美女医生再度开了口:“我需要继续观察几天,再等我老师的回复。” 我问:“你一直说‘老师’,是你还没有毕业吗?” 她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当然不是,我今年上半年就已经硕士毕业了。”她笑着说,“不过我还没有谈过男朋友。所以如果我表现出了幼稚的样子,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会努力变成熟的。” 她说着,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来。 我接过来,原来她的名字叫厉晴美。 我问,“你打算怎么继续观察他?” 难道是到我家来? 厉晴美说:“我希望可以到你家去叨扰些日子。” 我问:“多久?全天住吗?” 厉晴美说:“初步决定是两周,全天。” 又露出了抱歉的微笑,“你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打扰到你们正常的生活,只是在你们家里,更好观察你们之间的互动。因为是你发现了症状,所以这是最重要的。” 我说:“我家已经有一个他姐姐派来观察我们生活的人了,你可以找她去要数据。” 厉晴美笑了笑,掏出了手机:“这你可以跟苏小姐说。” 我来到浴室,锁好门,用厉晴美的手机拨通了苏怜茵的电话。 她很快就接起来,说:“晴美。” 看来关系很好。 我说:“苏小姐,我是穆容菲。” 苏怜茵没说话。 我说:“厉医生已经把要求告诉我了。” 苏怜茵说:“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只是建议。”我说,“我们家已经有一个你二姐的人了,而且已经跟繁华相处了三年,你可以问她。繁华已经知道厉小姐是医生了。” 苏怜茵说:“已经问过了,她没观察到什么。” 我没说话。 “阿华很会伪装,”苏怜茵说,“三年前他患病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异常。他发病的第一个行为就是自杀。若不是因为若若恰好在车上,反应及时,他已经把车开到山崖下面去了。” 我说:“那我可以观察他,毕竟这次也是我发现的。” 而且症状都是我夸大的。 “我不相信你。”苏怜茵冷冷地说,“你应该庆幸,刚刚晴美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的确有异常。若非如此,我甚至怀疑你是想多赖几天,谋害我弟弟。” “” 果然是善于谋害别人的人,所以对于别人可能会谋害自己这种事,她还真是敏锐得可怕。 “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晴美跟你长得很像,但性格本分温柔,心地也善良。”苏怜茵说,“所以你要创造一些条件,我可以再给你一些钱。” 我说:“你要我给他俩创造什么条件?发生关系?” “没错,这对你来说易如反掌。”苏怜茵说,“只要晴美成功,你就可以走了。他移情到 了晴美身上,你也不必担心他用你爸爸威胁你,作为奖励,我保证让你爸爸可以活到自然死亡。” 我没说话,她又道:“但如果晴美受了委屈,我唯你是问。” 挂了电话,我倒没有很愤怒。 孙姨虽然是被繁念要求盯着我,但她毕竟跟我三年了,日常也没怎么盯着。 但这个厉晴美 她的确会造成一些难度。 不过也说不定是个合格的替罪羊。 我正盘算着,忽然,门板上传来重重的敲击声。 听这动静就知道肯定是繁华。 我连忙脱掉衣服,与此同时,听到门外传来厉晴美的声音:“她在洗澡呢你这样敲,万一她被吓到,滑倒了怎么办?” 敲门声暂止。 我赶紧跑到水龙头下,打开花洒。 刚将自己冲湿,门上就传来了窸窣。 我赶紧关上淋浴间的门,打上浴液,与此同时,听到了开门声。 我连忙躲进角落,紧接着,淋浴间门就被“哗”的一下拉开了。 果然是繁华,他站在淋浴间门口,望着我的样子几乎惊慌失措。 足足有十几秒,他都没有改变表情。 外面的门好像开着,冷风从他身子的缝隙里往进灌。 我冷得直打抖,很想到花洒下面去冲一下。 但见过猛犬的人都知道,面对一只正处于激动状态下的猛犬,除了那种很勇敢的人,寻常人是不敢动的。 而繁华比猛犬还要高大。 我却连寻常人也不如。 对峙间,突然,繁华的身后传来厉晴美的声音:“繁先生,她还好吗?没有受惊吓吧?” 繁华这才回神,侧了侧脸,命令:“出去!关门!” “对不起” 厉晴美说着,很快,门便关上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繁华猛地伸手,一把扯我的胳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4章 不要离开我 我吓得尖叫,随即感觉头顶上一热,被他扯到了花洒下。 热水冲遍全身,我过速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了几分,说:“你出去吧,你看你衣服都湿了。” 他整个前襟都是潮湿的。 繁华没说话,而是往前走了一步。 水彻底冲到他身上了,我忙说:“你” 他忽然一把抱住了我。 我不敢动。 虽然知道这肯定会发生,但我实在是不希望他现在碰我。 繁华搂着我,很久都没说话。 我紧张得发不出声音,近乎不能呼吸。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花洒仍开着,我无法抬头,隔着密密的水帘,我也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剧烈地震动着。 “菲菲”许久之后,他终于开了口,喃喃的声音在水声中不甚清晰,他不断地重复着,“菲菲”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后面的那句话,我根本就没有听清。 从浴室里出来时,梁听南正等在外面。 厉晴美站在他身旁,怀里抱着衣服。 见到我,他先是露出了微笑,张口刚说:“菲” 繁华就出来了。 虽然用浴巾擦了擦,但他还是浑身湿透,样子狼狈不堪。 梁听南皱起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厉晴美立刻说:“她刚刚去洗澡,但是突然惊叫。繁先生很担心,就” 梁听南立刻变了脸色,问我:“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什么。” 梁听南看向繁华,问:“你可以回避一下么?她需要做检查。” 我说:“郝院长已经说我可以出院了。” “我说你需要做检查。”梁听南看着繁华,加重了语气,“我是他请来的专家。” 繁华没说话,转身走了。 厉晴美立刻追了上去,一边说:“繁先生,你的司机回去给你取衣服了。我给你拿来了医院的衣服,你可以先” 他俩出去了。 梁听南扭头看了一眼,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让我在床边坐下,问:“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 “不是的。”我说,“因为刚开始开错了,是冷水,激了一下,就” 我也不希望他再生气了。 梁听南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我的额头,轻声说:“那个女人是苏小姐派来的。” “我知道。”我把苏怜茵的意思说了,“如果我赶在她成功之前就把药下了,然后离开,等之后他出了事,他姐姐也不会立刻怀疑到我。” 梁听南说:“你一次性倒进去,只能维持一周。慢慢下,更加麻烦。” 我问:“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梁听南倾身过来,附到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向梁听南。 他露出一脸抱歉:“我是不是太毒辣了?” “没有”我说,“这办法很完美。” 只是确实太毒辣了。 “抱歉。”梁听南露出满脸愧疚,“吓着你了。” 我摇头。 “我承认,听到这件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它可以完美地让你逃过他家的怀疑。我还想要是你的病能好,至少你爸爸他晚年无忧” 梁听南说到这儿,眼眶发红,“对不起,吓坏你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想得很对。” 完美逃过他家的怀疑。 为了我爸爸晚年无忧。 的确。 他这么毒辣是为了我。 而且,它是完美的计划。 梁听南这次来并不是给我做检查,而是给我用药。 他打开针管,吸入药品,说:“苏小姐说,希望你看上去精神点。” 我问:“能让我看起来像没病一样吗?” “会精神很多。”梁听南说着,将针头刺入了我的皮肤,说:“但是这种药副作用很强,药劲儿过去后,你会很不舒服。” “这样啊”我说,“能维持多久啊?” “这一针能维持至少一周。”他说着,掏出一瓶药,说,“这款效果更加强力一些,六小时吃一次,要严格按照时间。剩下的,下周再看 。” 还是维生素的瓶子,他可真贴心。 梁听南走后,厉晴美回来了。 她已经换了便装,看上去更是美丽动人,之前她盘着头发,我都没有注意到,她有一头很长的秀发,因为盘过而微微有点卷,漆黑而富有光泽。 我不由得抚了抚披在肩上的假发,没有生命力的头发是干燥的,跟真的永远比不了。 厉晴美一进来便露出满脸抱歉,说:“对不起。刚才梁医师进来时好着急,而且好凶。我也觉得繁先生做得不对,但是我担心他们两个起冲突,这对大家都不好。” 我说:“没关系,我觉得你做得很对,不然我也不会顺着你说的。” 厉晴美放松下来,说:“谢谢你,真是委屈你了。” 我问:“繁华呢?” “他说在车里等你。” 下楼的时候,厉晴美告诉我: “他出去之后,情绪很低落,手在发抖。虽然我劝了他,但一点也没能缓解他的紧张,他非常不安c非常害怕,这也跟我们记录的发病症状有点相似,我想他是真的开始发病了。” 我点点头,说:“苏小姐把她的目的告诉你了吗?” 厉晴美脸颊微红,点点头:“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已经详细说明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同意吗?” 厉晴美抿了抿嘴,露出一脸纠结: “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不是因为觉得繁先生不好,相反,他这么英俊潇洒,又这么深情,在事业上也这么有建树,试问,哪有女人会不喜欢他呢?可他已经结婚了,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不是为了做第三者的。” 我没说话,我知道后面还有“但是”。 果然,她继续说:“但苏小姐给我讲了你们的情况,还说,只是短暂的帮助他过度一下,使他适应失去你的日子。” 短暂的。 看来繁华他们家还是中意莫小姐。 也对,莫小姐那种豪门独生女是不可能做第三者的,这种脏事需要一双用过就丢的“白手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5章 再爱我一次吧 我琢磨着,与此同时,厉晴美还在继续说话:“所以,刚刚得知这件事时,我真的很烦恼。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典故。” 我问:“什么典故?” “佛家三十三观音中的鱼篮观音,讲的是观音菩萨化身鱼妇以身体布施渡人出苦海的故事。” 她说到这儿,露出了真诚的微笑,“我虽然不敢以菩萨自比,但也有一颗想要助人的心,助人就要有所牺牲。所以我决定答应。” 我说:“你真的很善良。” 她这么一说,我就忽然想起了梁听南。 他又何尝不是我的“鱼篮观音”呢? 不管厉晴美说得是真是假,这件事都无可更改。 所以,我也没有费心去质疑她。 我们下楼时,繁华正在车里,开着车窗抽烟。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头,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 身上换了一件黑色的时装衬衫,领口开着,怎么看都有点像个颓废的无赖。 我让厉晴美到副驾驶去坐,上车时,听到繁华问:“谁让她上来的?” 我看向他,见他正瞟着我,便说:“我让她上来的,她说,她要到家里来观察你,记录你的症状,反馈给她的老师。” 繁华按了按键。 对话机器里传出司机的声音:“繁先生。” “让厉小姐去保镖车。”顿了顿,又补充,“副驾驶不安全。” 司机还没说话,厉晴美就说:“谢谢繁先生的关心,我没关系的,我相信司机先生的技术。” 我说:“就让她跟我” 繁华直接关上了对话器。 随后,从我的车窗这边可以看到,司机开门下车,绕去了副驾驶。 很快,厉晴美的脸出现在了繁华这一侧的车窗里。 她用手敲了敲车窗,繁华便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 “谢谢繁先生关心。”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很懂事甜美,“也谢谢太太。” 繁华瞟了她一眼,从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目光,只看到他关上了车窗。 汽车开始发动,起初,车内静静的,我俩都彼此无言。 直到开过了三个路口,繁华忽然出了声:“过来。” 我问:“做什么?” “抱抱你。”他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催促道:“过来。” 我说:“你一身烟味儿,我不想过去。” 他不出声了。 但很快,就解开安全带,靠过来,搂住了我的臂膀。 他身上烟味真的很浓,我皱起眉头。 繁华却明显是故意的,凑过来吻我的脸颊。 我皱起眉,听到他低笑:“以前不是说很喜欢么?” 我说:“我没说过。” 他只是笑,轻声地问:“那时候就喜欢我,是不是?” 我转头望向车窗外,假装没听到。 但繁华锲而不舍:“对我一见钟情?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 是啊。 一见钟情都是很肤浅的,但凡我了解过他这个人,就不会被他美好的外表所蒙蔽。 他肯定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在过去的三年里跟我保持着距离。 否则暴露了自己可怕的本性,还怎么坑我全家呢? 在我知道穆氏的事是他的阴谋以前,想起那个初见还觉得很美。 可是现在,我觉得那个初见也充满了阴谋。 他一定是因为看上了穆氏,才会先对我表现出风度,后来又对我若即若离。 他的公司遇到困难,他明明可以让他自己家帮忙解决。 可当我去找他时,他却没有告诉我,而是接受了我。 这也是阴谋啊。 一切全都是阴谋。 想起这,我觉得只觉有如万蚁蚀骨,痛彻心扉。 与此同时,繁华还在我的耳边说话:“其实我也是。” 他的语调幽幽的,有一种呢喃的温柔:“那时真喜欢你。从来没觉得一个女人这么漂亮。” 我知道没必要这么说,但我真的有点压抑不住:“我没觉得。” “其实那天想约你喝茶,但想想觉得太老气,吃蛋糕喝咖啡的话,又觉得太腻。” 他把头靠在我的头边,轻笑,“犹豫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邀 请,就想,要不就先回去,问问” 我也没拦着他,但他忽然住了口。 我并不好奇后面的话,也没说话。 繁华沉默了几秒钟,话锋随即一转: “你那时候比现在胖一点,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看人的眼神有点天然呆,活像一只小兔子。不管什么时候想起,都觉得太可爱了。”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问:“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一边警告自己适可而止,一边按耐不住地说:“这些都过去了。” “过去了”代表无可更改。 代表就算后悔,也没有办法。 何况,那真的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吗? 就像他的形容:天然呆,兔子。 分明就是猎物。 猎物当然是可爱的。 比起野兽直接抽筋拔骨,他表现得又优雅,更“人道”。 他先用爱情麻醉了我,然后把我精心地分食殆尽。 我以为,我的这句话如此煞风景,繁华会就此闭嘴。 然而他只安静了一小会儿,便伸手揽住了我的身子,凑过来吻我的嘴。 我烦躁地扭头躲开,他就勾起了嘴角,按住了我的脸,毫不客气地吻了上来。 烟味真的很讨厌,真的很讨厌。 它让我想起我爸爸,想起朱投说,我爸爸为了我而戒烟时,馋兮兮地看着他们抽烟的样子。 想起这个,我的心脏便猝不及防地涌上一阵刺痛,眼泪滚滚而出。 真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哭了不知多久,忽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含糊:“小菲菲” “” “再爱我一次吧。”他捧着我的脸,抵着我的额头。 我的眼里全是泪,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用拇指擦着我的眼睛,一边说:“再爱我一次吧,我知道你还爱我。” 我想摇头,我想告诉他我恨他。 但这次我忍住了。 有些话必须忍住。 因为我也得给他一针麻醉。 毕竟要杀死比自己更大的猛兽,就要先将他麻醉。 我只是不停地流泪。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6章 想陪陪你 这显然鼓励了他,他凑过来吻我的嘴,一边喃喃地说:“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深深地吻过,又将我的身子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他低声地重复:“我什么都不计较了,菲菲,再爱我一次吧。” 他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有的人杀死动物是因为被伤害,但有的人把兔子开膛破肚,只是为了自己开心。 我觉得他真可笑。 我们到家时,只有孙姨带着女佣站在门口。 我问:“李嫂不在吗?” 这个时间一般不需要买菜。 “说是不太舒服,在房里躺着了。”孙姨说,“昨天就开始了,现在家里人手不够,我必须得参与的多一点儿。” 我点头,将厉晴美做了个介绍,自然是略去了她是心理医生的事,只说是繁华的朋友。 孙姨听罢,显出了几分紧张,说:“厉小姐,你好。” 厉晴美笑着说:“你好,孙管家。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接下来,孙姨带着厉晴美去客房,我本来想去看李嫂,但脚步刚一动,腰就被搂住了。 是繁华,他半拖半抱着把我弄进了宠物间,按到了墙上。 我知道他在生气,因为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说话。 他岂是能受得了这种冷落的人? 我没有挣扎,由着他折腾。 待他发泄完了怒气,又搂着我靠到了沙发上。 我趴在他怀里,虽然那一针使我精神不错,但身上还是累。 他历来是神采奕奕的,这会儿用手摸着我的脸,从脸颊一直摸到脖子。 经验告诉我,拒绝只会逗起他的兴趣。 于是我闭起眼,一动不动,就像笼子里那只兔子似的装死是属于兔子的智慧。 忍了许久,忽然,我感觉繁华身子一动,手指伸来,抬起了我的脸。 这次我必须得推搡了,然而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我正挣扎,门板上便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我连忙赶在他堵住我之前叫:“进” 嘴还是被堵住了。 繁华挡着,我自然看不到门口,只觉得门口传来了一声响。这么没眼色的,肯定不是家里的佣人,八成是厉晴美。 想到这儿,我就尴尬得想流泪。 但我对繁华的了解一点没错,他就是越拒绝他越有兴趣。 直到我真的流了泪,他才松了口。 我推开他的脸,伸脖子看向门口,门是关着,但刚刚肯定进过人。 这时,繁华笑了一声,低头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吸气,一边说:“心理医生。” 我说:“你下去。” “她爱看就看。”他闷声道,“这是我家,我愿意跟我老婆怎么亲热是我的事。” “那你也得先招待客人,”我推搡道,“何况我” 我住了口。 他勾起了唇:“你躲在浴室跟我三姐打电话,就是为了确认她是客人?” 看来是厉晴美告诉他的。 我说:“你三姐说她是你的心理医生,很善良。”并推了推他,“你好重,下去。” 繁华弓了弓身子,转移了一部分压力。 这个姿势对他来说肯定挺累的,但就这样他也不要走,而是吻着我的唇角,说:“那是我姐给我选的小妾。” “” 原来他也知道。 “你看她多么温柔体贴,哪像你,表个态都不肯。”他说着,用拇指抚着我的脸颊,“就知道哭,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舒服也哭,吃醋也哭你真是水做的。” 我说:“你下去我哭是因为尴尬,你不要老是这样自以为是。” “那谁不自以为是?”他眸光微微发冷,“姓梁的?” “” 以前他还管梁听南叫“肿瘤专家”,虽然很嘲讽,但终究比“姓梁的”友善一些。 “所有在她面前对我好点。”他微微弯起了嘴角,“不然我就只能自己向她证明你的爱了。” 我说:“我知道了。” “先盖个章。”他指了指脸颊上的牙印。 这会儿已经淡得近乎看不出来,但仍有一片青紫。 我凑过去亲了一下,说:“这样可以了吗?” 繁华挑眉,眼里明明露出了满意,却还是说:“你不加最后这一句,本来是可以了。” 我送佛送到西,搂住他的脖子,在那个位置原样亲了一口。 这次我什么都不说了,就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居然也什么都没说。 四目相对,我开始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繁华忽然低头咬住了我的脖子,含糊道:“菲菲” 他说:“这次可是你挑起来的。”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但我早就知道了,只要他想,一切都能成为他的借口。 这次繁华总算放过了我,原因却也不是他使好心,而是他的电话震了很久。 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说:“知道了。” 挂断之后对我说:“公司有点事,我去安排一下,等下就回来。” 我问:“你不要工作吗?” “想陪陪你。”他说着,凑过来搂住我的腰,在我脸颊上亲了亲,说:“想想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咱们出去走走。” 我问:“你是说旅游?” “嗯哼。”繁华挑起眉梢,压低了声音,“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让我研究研究小兔子” 我打开他的手。 他笑着捏住我的下巴,又贴上来厮磨了好一会儿,总算肯走了。 繁华走了,我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躺在宠物间的沙发上,感觉累得近乎头晕。 这几个月以来,好像只有短暂的经期那几天得到了休息,别的时候总是在 不对,经期也没有,因为怀孕了,只来了一次 想到这个,我感觉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但就在这时,门板被叩响了。 我说:“进来。” 门便开了,是厉晴美。 她的神色有点紧张,看到我时又露出了放松的微笑,说:“还好,你没事。” 我问:“有什么事吗?” “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喝下午茶?”她温柔地说,“孙姨烤了蛋糕。” 我抬腕看表,现在是五点。便说:“好,就请你到餐厅等我吧,我大概需要十五分钟。”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7章 怕我把他太太拐走 厉晴美却没动,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只好重复了一遍:“就请你到餐厅等我。” 厉晴美露出了歉意的微笑:“你是要去洗澡吧,我可以扶你,我看得出,你站不起来。” 我说:“我会自己去的。” 厉晴美说:“可是” “厉小姐,”我加重了语气,“就请你到餐厅等我吧。” 我确实有点儿站不起来,便让孙姨来扶我。 洗完澡从淋浴间出来时,孙姨就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我问:“怎么了?” “那位李嫂说你已经有身孕快两个月了。”孙姨说,“虽说他年轻气盛,但是毕竟会伤到孩子要不要我联络念姐?” 我说:“这种事不方便,我自己跟她说吧。” 孙姨点点头,随即又笑道:“不过他缠着你是一件好事,证明他心里恋着你。我看他一眼也不看那位小姐,烦得很呢。” 我说:“你怎么这么说?” 孙姨露出一抹有点得意的笑: “那位小姐总问我他的事,先生出门时,她还追出去说话。你可不要在意,先生真的一点也没理她。我呀,只是告诉你,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我来到餐厅时,厉晴美正在切蛋糕,一边笑眯眯地跟女佣聊天。 她姿态端庄,且脸上的神情温柔而有涵养,女佣们都很受用,满脸开心。 我过去时,她便结束了对话,女佣们散了。 厉晴美将蛋糕分我一牙,笑着说:“抱歉,我只是询问有关先生的事,看看她们是否也观察到了什么异常。” 我说:“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或者你只问孙姨,家里人都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别传出去。” 我的确不喜欢她在我家里问来问去的。 厉晴美立即露出紧张,说:“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不用客气。”我说,“得出什么结论了么?” 她摇了摇头,说:“她们都说他一切正常,不过”她说到这儿,脸颊又微微地红了,“他特别喜欢粘着你。” 我问:“这算是症状吗?” “不算,但是你今天刚刚出院,他就”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躁狂发作时需求就会高涨,抑郁发作时会刚好相反。” “” 孙姨说年轻气盛是正常的。 其他人也没见谁提出过异议。 “抱歉。”厉晴美说:“我不是故意想关注你的隐私,只是双相发作时,躁狂和抑郁症状会交替出现,所以想问问你,这频率是一贯如此,还是交替出现的?” 交替?什么时候交替过? 我说:“我觉得这个你很快就可以自己观察了。” 厉晴美顿时脸颊发粉,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才低声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然后抿了抿嘴,又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装扮?我恐怕没有合适的,你能够陪我去买一些吗?” 我想了想,说:“咱们可以现在就去。” 我告诉孙姨我要陪客人出去买衣服,她很快就把电话拿了过来。 我放到耳边,还没说话,那边就传出繁华的声音:“给我和小菲菲也带几件。” 我问:“你也穿商场里的吗?” 他爱穿那种高级定制,刚跟他结婚时我就发现了。 那时我还觉得可能是工作需要,毕竟自己开公司,还是需要有些行头来撑场面的——虽然他的行头比我都多。 “只要是你选的,”繁华柔声说,“哪里买的都好。” 我说:“好吧,我知道了。你要什么类型?” 肯定不是西装。 “随便,我只要抱你c背你”他明显特地停留了几秒,才说,“都方便的。” 就是休闲运动。 我说:“我知道了,现在就出发了。” “你等半小时。”他说,“先亲我。” 我亲了亲话筒,问:“可以了吗?” “矫情。”他笑着嘀咕了一声。 我说:“我挂了。” 说完我本来想立刻挂,却鬼使神差地等了一会儿。 只听到繁华那边传来窸窣,有个人在说英语:“繁先生,我们可以继续谈判了吗?” “继续吧。” 我挂了电话。 虽然繁华同意了,实际上我们是半小时后才被批准下楼的。 一下楼我就知道为什么了:楼下停着四台车,里面坐满了保镖。 上次见过的赵助理下来为我们打开车门,说:“先生让我来安排厉小姐逛街的事。” 我和厉晴美上了车,赵助理坐到副驾驶。 汽车发动后,厉晴美笑着说:“女人逛街怎么还需要男人来安排呀?难道你们家先生害怕我把他太太拐走吗?” 赵助理扭过头,笑看向正坐在后排中央的厉晴美,说:“美好的事物人人都想守护。” 厉晴美笑道:“真羡慕你们太太,有你们先生这样爱她的丈夫。” 她说着,笑着朝我看过来。 我笑了笑,把头扭向窗外。 解下来的一路,他们两人都在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当然也是厉晴美在收集资料,询问赵助理繁华的爱好,间或称赞赵助理,看得出,赵助理很受用。 也许她真的是在收集资料吧。 逛街的地点是离我家最近的商场,不过此时里面空无一人。 要知道现在可是年关将近,虽然这是高级商场,但哪里都不乏有钱人。 也就是说,繁华把商场给清场了。 他就这么怕我跑吗? 厉晴美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一进门眼睛就亮了。 赵助理说:“请厉小姐不要客气,今天账单繁先生会付。” 厉晴美先是一惊,但很快就露出了羞赧的微笑:“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付得起的。” “繁先生说,你是他姐姐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赵助理笑着说,“招待你是分内之事。” 我也说:“厉小姐买吧,不要客气。” 厉晴美这才犹犹豫豫地四处看着,老半天都没选出什么。 倒是我很快就里里外外地选了一身,最后来到了睡衣区。 赵助理他们不方便进来了,于是派了一个女保镖跟过来。 厉晴美很快就挑好了,招呼我进了更衣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8章 睡吧,我的宝贝 她这才紧张地说:“如果他付账单的话,肯定会知道我买了什么。” 我说:“这个算我的,你可以买点其他喜欢的。放心,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我知道一定是你的意思。”厉晴美笑了一下,又陷入了纠结,“不过要选哪个款式呢?” 我看了看手里的白色套装,说:“这个就蛮好。” 厉晴美问:“这不会太朴素了吗?” 不等我说话,她又有点惊慌似的解释:“我的意思是,电影里的男人不是都喜欢那种很奔放的吗?” 我不禁一愣。 这一刻,不禁想起了那个在新婚燕尔,穿着那种“奔放”款式,试图让他多看一眼的自己。 一股近乎是呼吸不畅的感觉涌上来。 良久,我说:“听我的,选这件。不然他会觉得你水性杨花,虚伪浪荡,是可以随便侮辱的人。” 从这间店里出来,最要紧的事已经做完了一半。 厉晴美显得很本分,什么都没有再选,而是乖乖地跟着我们逛。 我很快就选定了繁华的衣服,店里还赠了一大包赠品。 厉晴美又帮我找到宠物区,在一大堆猫狗衣服里,艰难地找到了符合小白兔尺寸的棉外套—— 一件白色的,带着白色毛毛以及白色兔耳朵罩子的外套。 从宠物区出来,任务已经全部完成,我也累得几乎走不动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走廊的缝隙里还有一个商店。 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一看那色系就知道是那种经常隐藏在街角,通常只有晚上开门的“大人商店”。 我径直进了商店,赵助理自然没有跟来。 但厉晴美跟来了,问:“这是什么商店,这里” 她看到了柜台上的模特,猛然住了口。 我很快就找到货架,拿下上面的东西。 厉晴美当然认得那上面的英文字母,立刻红了脸,问:“这是他还需要这个吗?” 我说:“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也看到了,我出来买一趟东西非常不容易。” 厉晴美说:“抑郁期用这个只会更伤身的,何况,你的身体这么弱,我看你从刚刚就一直在流汗。这种事虽好,但也不要太” 说着,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脸颊。 我说:“这是给你用的。” 结账时,我又买了一瓶口香糖,将里面的东西倒掉,把药盒里的东西抠出来装进去。 厉晴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放好了瓶子,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在做坏事?” 我说:“的确是做坏事。” 厉晴美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所以如果不想做,”我这句话是真心的,“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厉晴美没说话。 从商场出来,天彻底黑透了。 我的眼睛在商场的强光下还勉强可以使用,顶多就是像高度近视。 在黑暗中直接就变成了瞎子。 我完全不能适应,以至于下台阶时一脚踩空,幸亏有人扶住了我。 淡淡的橘子香味传来,耳边传来厉晴美温柔的声音:“太太,你还好吗繁先生,她好像在头晕。” 她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感觉到繁华扶住了我。 他打横将我抱起来,放进了车里。 车里开着顶灯,虽然不太亮,但光线总算强过外面。 因此我能看清眼前有个人,但看不清他的五官。 这感觉,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我感觉到繁华的手掌覆在我脸颊上,应该是正捧着我的脸。 他的语气极度温柔:“菲菲,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知道的,你是繁华。” 这是在测试我的脑子有没有出问题。 繁华又问:“那能看到我吗?” 我点头,说:“可以的,看不太清楚。” “医生说你的角膜被细菌感染,会暂时影响视力,”繁华说,“不要害怕,坚持用药,几周就会痊愈。” 几周。 呵呵 我看不清东西了,表情上当然会有变化,而繁华就像没发现似的。 原来是因为如此。 我点了点头,说:“我困了。” 本 来就累,现在又几乎看不见东西。 还不如直接睡一会儿。 “别睡。”繁华说着话,身子动了动,抱住了我,“咱们聊聊天,回家吃点东西再睡。” 我说:“我累了。” “聊聊天。”他说,“我明天休假,你晕船么?” 船? 以前是不晕的,现在说不好。 “算了,还是开车吧。” 他说着,我忽然感觉到耳朵上传来一阵微微的痛意,不由得精神了几分,感觉到耳垂似乎被什么东西夹住了。 我问:“什么东西。” “别睡。”他说,“起来聊聊天。” 我干脆不说话了。 让我睡吧。 要被他折磨死了。 睡了不知多久。 忽然,我感觉到一阵窒息。 我在梦里都能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张开眼,顿时烦躁起来。 用力合上牙齿。 听到繁华闷哼一声,但还不解气,攥起拳头,用力捶打他。 捶了不知多少下,手臂连同身子就被他搂紧了。 “好了,睡吧,宝贝。”他的语气里有浓浓的笑意,他就是这样恶劣,非要激怒别人才满意。 我还想锤他,但他搂得太紧了,还精明地把脸贴到了我的脖子上,令我无法咬到他。 “睡吧,别扭了,怪累的。”他抚着我的背,胸膛因为发笑而震动,“睡吧,我的宝贝。” 打不着了,我闭上了眼。 但最困的那股劲儿被他弄散了,一时半会儿还睡不太死。 朦胧间,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厉晴美:“看来真的只是累坏了对不起,我刚刚还以为她是晕倒了,原来只是因为视力。” 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我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因为一直在做梦。 睁眼时,是感觉脸上痒痒的。 好像是一只虫子? 我用力一拍,手却被攥住了,指尖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我睁开了眼。 还是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但四周萦绕着熟悉的气味儿,告诉我,此刻撑在我头上面的人影是繁华。 “睡醒了?”他柔声问着,声音里带着笑意,“是不是饿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69章 就像在害怕 我短暂地怔忡了一会儿,问:“现在几点了?” “两点了。”他说,“想吃什么?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了。” 说着,手掌抚上了我的肚子。 人在刚醒来时本就是惫懒的,他的手心又很暖,因此我忍不住闭起眼,说:“随便找点什么帮我热热就好。” “我给你做。”他说,“但是你得跟我来。” 我揉着眼睛,不想动。 忽然,感觉身子凌空,我登时清醒过来,睁开眼,本能地用手去抓,搂住了一个热乎乎的柱子。 定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繁华的脖子。 他居然直接把我抱到厨房了。 繁华将我放到厨房的沙发椅上,又拿了床毯子围到了我的身上,一边问:“想吃什么?” 我打着哈欠,说:“随便吧。” 然后趴到了桌上。 这次并没有睡多久,便闻到了一阵饭香。 睁开眼还没看清楚,就听到一声笑。 一只手在我的鼻子上捏了捏,说:“真灵。” 四周的灯光很亮,繁华的脸又离我足够近,所以我立刻就看清了。 他满脸笑容,望着我的目光就像在看那只小白兔似的,怜爱而充满纵容。 我不由怔了怔,直到他又伸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还没醒么?” 我这才清醒过来。 心里暗暗有些恼恨自己。 我在想什么? 怜爱?纵容? 这与我有关吗? 这值得我在意吗? 我坐直身子,见桌上摆着简单的汤面,是他上次做过的那种肉丝面,旁边还摆着两碟碧绿的凉拌小菜。 味道自然是很香的,我食指大动,抬头看向繁华,说:“谢谢。” 小餐桌是正方形的,繁华就坐在我的右手边,双手搁在桌上,温柔地望着我。 虽然都是温柔,但他温柔的样子和梁听南很不一样。 梁听南的温柔如沐春风,眼里总是带着笑意。 而即便繁华现在温柔c专注地望着我,甚至嘴角也带着微笑,他的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甚至有很明显的忧郁。 餐厅里安静到了极致。 我沉默地吃着面,时不时用余光看看繁华。 每次看他时,发现他都在看我。 我实在是别扭,忍不住说:“你不吃吗?” 繁华笑了一下,说:“我没食欲。” 我看着他,没说话。 这回轮到繁华被盯毛了,他明显有些不自在,问:“怎么不吃了?” 我说:“你感觉还好吗?” 繁华扬了一下眉:“怎么?” 我说:“你下午时还很激动,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可惜厉晴美现在去睡了,否则一定能观察到吧?现在的他跟下午很不一样。 繁华笑了一下,明显很勉强:“怕么?” 我问:“怕什么?” “这幅样子。”他笑了一下,说。 我摇头。 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因为眼神很忧郁,还显得有点可怜。 如果说现在的他处于发病时的抑郁状态,那我必须得说,在我看来,这才是他最接近正常人的状态。 我半真半假地问:“你有自杀的念头吗?” 繁华眯起了眼睛:“你在乎么?” 我说:“我当然在乎。”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很在乎这个。 毕竟他要是自杀。 ——那就更省事了。 繁华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到我身旁,手掌撑在沙发椅的扶手上,倾过身。 我抬起眼睛望向他,见他垂眸看着我。 “菲菲” 他轻声地唤了一声。 我没说话。 他微微低头,嘴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游走。 缓慢而温柔,不带任何邪念。 我下意识地放松了几分,闭上了眼。 这时,繁华忽然弯下腰,搂住了我的腰。 我紧张起来,推住他的肩膀,刚用力推了两下,就听到繁华说:“别动” 他说着,用脸颊蹭着我的脸,“乖,我就 抱抱你。” 一边拉着我的手,覆到了他身上。 “你看,”他说,“我真的只想抱抱。” 我放了心,抽出手。 感觉到他胸膛震动,发出了一声低笑,手臂收紧,又抱紧了我。 他的心跳很快。 快到就像是在害怕。 繁华的确只是抱了抱,只是他这一抱就没个头。 他身上暖和,又箍得我动弹不得。 我既不想跟他说话,又没有休息好,自然便开始打盹。 是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开的,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我是自然醒的,睁眼时感觉热热的,发现自己正靠在繁华的怀里。 他就像一条大蛇似的缠着我,昨晚也不知他是几点睡的,睫毛下有淡淡的阴影。 我推了推他的手臂,想先下床。 繁华立刻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低哼一声,满脸恐惧地看着我。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了?” 繁华揉了揉头,问:“你推我干什么?” 我说:“我想去洗手间” 他立刻说:“我陪你去。” 他自己说完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又说:“别锁门。” 我从洗手间出来时,繁华已经彻底醒了,正趴在阳台边抽烟。 我自然不会过去,便转身进了浴室,正洗脸,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我连忙打开浴室门,还没看清外面,就跟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搂住了我的腰,否则我一定会摔倒。 来人当然就是繁华。 他先是使劲抱了我一会儿,然后又松开手,捏住了我的肩膀,瞪着我问:“你怎么随便乱跑!” 他用力极大,把我的肩膀捏得生疼。 我望着他凶悍的脸,这会儿心里真是觉得恐怕被我一语成谶,他确实是犯双向了。 我说:“只是去完了洗手间,准备洗脸刷牙也算随便乱跑吗?” 繁华没说话,只是瞪着我。 我也不敢说话,害怕吃眼前亏。 对峙。 许久,繁华神情逐渐放软,说:“以后要告诉我。” 我说:“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是你跑去抽烟了,那里又呛又冷。” 他没说话,松开手,进去刷牙了。 我和繁华从卧室里出来时,客厅里正热闹。 厉晴美正跟几个女佣站在一起聊天,时不时发出笑声。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0章 是怕我出事么 我们一过来,女佣们便规矩地散去,厉晴美也露出了一脸害羞,说:“对不起,我一早就醒了,觉得很无聊,就” 她说着,将拿着抹布的手背到了身后。 我说:“没关系,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厉晴美笑了起来,紧张地看向繁华:“繁先生,早” 繁华抚了抚我的腰,揽着我进了餐厅。 厉晴美也跟进来。 看来她的心理素质比余若若差很多,被繁华这样一晾,明显更紧张了,像只可怜的小奶猫似的望着我。 我便说:“请坐吧,厉小姐。” 厉晴美说:“如果是我太打扰了,我也可以回房间去吃。” “坐吧。”繁华拿起筷子,说:“哪有让客人在房里吃饭的道理?” 嘴上虽这么说,却一眼也没有看她。 厉晴美露出了局促,求救地望向我。 我便放下茶杯,正要站起身,繁华便抬起头:“去哪儿?” 一边握住了我的手。 “我去帮厉小姐拉椅子。”我握住他覆在我手背上的手,一语双关地说:“你姐姐要我好好照顾她。”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松开手,在手背上拍了拍。 随后站起身,拉开了他右手边的椅子,对厉晴美说:“请坐吧,厉小姐。刚才是我失礼。” “谢谢繁先生。”厉晴美朝他展颜一笑,虽然我的视力看她的脸已经挺模糊,但仍能看得出这笑容的美丽。 “客气了。” 繁华颇温柔地回了一句,来到我身边,弯下腰,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 他眼睛一凛。 我住了口。 人是他姐姐弄来的,我也说了,不能怠慢是他姐姐的要求。 他朝我发什么脾气? 繁华直接把我抱回卧室,放到了沙发上,手臂撑在我身侧,像科学家观察动物似的,认真地观察着我。 我等了一会儿,心下有些焦虑,索性说:“你要做就记得锁门。” 繁华这才开了口:“我昨天的话你全忘了。” 他是指要我在厉晴美的面前对他好点。 我说:“我怕她不高兴。” 繁华阴恻恻地说:“你就不怕我不高兴。” 我说:“她要是不高兴,就会告诉你姐姐,你姐姐就会生气。” 繁华冷哼,嘴角向下:“她生气能做什么?” 能杀了我爸爸。 但我不打算说出这句话。 史飞跟我爸爸无冤无仇,八成是受人指使。繁华既已经调查出了史飞,肯定也调查出了他身后的人。 他肯定知道那是他姐姐。 我不想暴露自己对他的恨意。 于是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问:“你生气能做什么?” 他身子微僵,没有说话。 “你整天这么盯着我,难道不是怕我出意外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问:“难道这么辛苦地盯着,是为了方便自己亲手把我打死吗?” 他瞪着我。 忽然,低头咬住了我的嘴。 有点疼,但比起他的一贯作风,已经轻了许多。 很快又松了口,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莞尔:“瞧瞧这表情。” 一边用拇指抚了抚我的嘴唇,凑过来轻轻地亲了亲,“小可怜。” 我说:“回去吧,我饿了” “不回去了。”他按住我的脸颊,说,“咱们去下饭馆。” “家里有现成的,为什么要去下饭馆?” 而且大早晨只有早点铺子,哪有什么饭馆? “你最喜欢的那家”他作思考状,“叫什么来着?” 老王家油条店。 虽然只是小门店,却是我们这座城市的老字号。 我爸爸从小就开始吃,我也爱吃,穆安安也爱吃大半个城市的人都爱吃,每天早晨都排着长队。 以前我真的很蠢,觉得它很好吃,因为听说fh很忙,经常干通宵,就总是买来送去繁华的公司,托当时的技术官林先生帮忙转交给他。 事实证明,我真的是一个白痴,居然想到用油条向男人示好。 我之所以最终意识到了这一点,是在跟繁华正式交往后。 那天我又买了油条送去他公司,他接待我时态度还好,却在我将油条交给他时,顷刻间便露出了鲜明的厌恶。 平时我去找他时,他至少会陪我坐一会儿,聊几句。 但那天他聊了没两句就说有事要忙,我走到电梯口时,那位说过我坏话的秘书小姐追了出来,把装着油条豆浆的袋子还给了我。 想起这些,我说:“我也忘了。”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说:“那现在是我的了。” 二十分钟后,我和繁华一起坐在了油条店里。 店里重新装修了,门口上“老王家”三个烫金大字遒劲有力,干净利落。 虽然已经不接待客人了,但门口仍时不时有人来问,然后失望地离开。 屋里也只有我们这一桌,附近还站了个端庄的服务员。 一切都不再是我最喜欢的样子了,虽然油条还是老王炸的,但吃在嘴里的味道都不同了。 吃了一小会儿,繁华忽然开了口:“味道果然不错。” 我问:“你没吃过就盘下来了吗?” “你说很好吃啊,打开时候满屋子都是香气。”繁华说到这儿,微微一笑,“有一次路过才知道要排那么久的队,就干脆盘下来了。” 原来如此。 我没说话,低头小口咬着油条。 沉默半晌,耳边又传来繁华的声音:“但后来你没再来过了。” 我说:“那天之后我就没再来过了。” 他问:“因为我?” 那天之后,我只要看见油条,就能想起繁华当时厌恶的神情。 好像我拿来的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 我说:“那时是我做的不好。”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放下油条,抬起头,说:“我姐姐也说是我做的不对,又不是小孩子,哪有给人家送这种东西的” 这话是真的,我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若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不会再给任何男人送这种廉价幼稚的玩意儿了。 我会送他们领带c手表c手包 不,我什么都不要送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1章 咱们私奔 我不要再追求男人,我要聪明地坐在原地,像一株散发着香气的花那样,等待着男人来追求我。 这样,就再也没人能伤到我了。 可惜啊,我懂得太晚了。 繁华的声音又拉回了我的思绪,他说:“把喜欢的东西送给喜欢的人,很可爱的。” 我没说话,而他沉默片刻,又说:“其实,我当时只是” 屋里忽然传来微微的震动声。 繁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关闭震动,搁到了桌上。 我已经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了,但上面有张照片,是苏怜茵。 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有空再回她。”繁华说,“我想陪你聊聊天。” 我说:“你现在接吧。” 我怕是厉晴美联络的苏怜茵,如果苏怜茵觉得是我撺掇繁华怠慢了厉晴美,又去欺负我爸爸怎么办? 繁华却仍不接,只是正色看着我,良久,说:“菲菲,你爸爸的事不是我三姐做的。” 我没说话。 “别这么怕她。”他握住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说,“我想好好跟你呆一阵子,不受她们的打扰。” 我问:“那医院的事是谁做的?” “还需要调查。” 我没说话。 还需要调查? 现在的人做什么事几乎都离不开手机,史飞为人家办事肯定要用手机联络。 难道他只会黑我的手机吗? 就是不愿让我恨苏怜茵罢了。 繁华果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叫来服务员,说:“再做一份打包。” 服务员走后,我问:“你要带给谁?” 繁华站起身说:“你吃的太少了,路上会饿。” 我说:“什么路上?你是说” 他绕过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声音小点,咱们私奔。” 从店里出来,我才发现门口的车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越野车。 直到繁华将车开上了高速,我才明白过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繁华瞟向我,一本正经:“私奔。” “奔到哪儿去?”我问:“远吗?” 他勾起了唇角:“自然是走到哪儿算哪儿。” 我简直无语。 昨天他说,我还以为是旅游什么的。 所以也没太上心。 可是谁能料到就出来吃个早点,转头就上了高速?我根本没带控制病的药! 而且,我问:“不带厉晴美吗?” “带她干什么?”繁华笑了一声,“你喜欢被她盯着?” 我真是 我说:“不行,你得给你姐姐打电话。” 苏怜茵肯定会生气的。 繁华没吭声。 我解开了安全带:“给你姐姐打电话!” 繁华睖过来:“系上。” “你必须得给你姐姐打电话,她会害死我爸爸的!”我叫道,“不然我就拉你的方向盘,咱俩一起死!” 繁华加重了语气:“我c说c系c上!” “我说把手机给我!”我叫道,“否则我真的要拉方向盘了!” 繁华立刻阴了脸:“拉啊!” 不等我说话,他又咬牙切齿地补充:“我死了他更活不成!” 我安静下来。 苏怜茵肯定知道繁华是单独跟我在一起,那我谋杀他的机会真的变大了。 而且,我真的带了药。 她想拔我爸爸的管子,就得考虑我会不会谋害她弟弟。 我们彼此手中都有对方的软肋,可是苏怜茵掐的是我的死穴。 而我能成功谋杀繁华么? 我无法放心,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坐在座椅里,望着车窗外一成不变的高速,沉默。 两个收费站过去了。 忽然,腿上一沉。 我低头一看,是繁华的手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挡风玻璃,说:“打吧。” 我打开手机,找到苏怜茵的号码,拨了过去。 与此同时,繁华交代:“免提。” 我打开免提。 那边很快就接了,苏怜茵的语气极为焦急:“阿华!你在哪里?不要吓姐姐!” “我有点不舒服,”繁华说,“想让菲菲陪我出去转转。” 苏怜茵陷入沉默,良久,语气稍微平静了几分:“你是在开车吗?告诉姐姐你想去哪儿转,去多久?” “就附近。”繁华说着,手指攥紧了方向盘,骨节发白,“不会太久。” 苏怜茵再次沉默,这次过了更久,再开口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厉小姐是妈妈的意思。” 繁华没吭声。 “她心地很好,也不像她那么滥情。”苏怜茵柔声说,“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难得长得也这么像。” 繁华还是没说话。 “就试一试好吗?”苏怜茵的语气甚至有点哀求,“难道你以为能瞒一辈子吗?还是你真的再也不见妈妈了?” 繁华这才出了声:“菲菲担心你会伤害她爸爸,三姐,不要那么做。” 苏怜茵没说话。 “我会回去的。”繁华面无表情地说,“回去之后我都听你们的。” 苏怜茵沉默良久,说:“好。只要你没事,她就可以放心。”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放回去。 是啊,我都想杀了他了。 他听不听家里的,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况,那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不愿去多想。 毒药在我外套的内袋里,厉晴美既然被甩掉了,就维持我的原计划。 也不知繁华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希望那里不要有太多佣人。 我正捉摸着,忽然,手上覆来温热。 低头一看,是繁华的手。 我转头看向他,他微微侧脸,朝我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还得开两个多小时。”他摩挲着我的手指,柔声说:“累了就睡吧。” 梁听南的那一针是真的有效果,即便我昨晚和早晨都没有找到机会吃药,却一直没有发病。 不过我确实挺累的,便说:“那我就躺一会儿。” “后面有毯子。”他说着,松开我的手,又抚了抚我的腿,“盖好。” 我躺下也没有睡得太好,因为心里始终有点莫名的不安。 繁华突然对我这么紧张,还带我去“私奔”,这是想干嘛呢? 浑浑噩噩间,猛然间,我感觉汽车颠簸了一下。 我坐起身,揉着眼睛起身看向窗外,入眼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蓝。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2章 咱们就葬在一起 此刻天空阴沉,雪花纷纷而落,落到车上,落进远处灰蓝的海水里。 我懵瞪着,忽然,感觉腿上传来了温热。 是繁华的手掌。 我看过去,他展颜一笑,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脸,问:“醒了?” 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私奔的终点。”他笑着问,“漂亮么?” 我看向窗外。 海虽然灰蓝,但看着很干净,前方路的尽头还有山,如果是晴天,肯定很美。 我问:“这附近住人吗?” “有个小镇。”繁华说:“不过已经过去了,咱们家那一代是没有人的。” 汽车又行驶了约莫半小时,“我们家”就到了。 那是一片光秃秃的悬崖。 悬崖之中,嵌着一栋别墅,玻璃外观,一层在上面,下面则嵌入了悬崖里。 繁华将车开进去,下车时,因为车库在岸上,所以感觉还好。 但是顺着台阶往下走,由于玻璃一整面冲海,此时屋里到处反射着粼粼波光,坦白说,是有点吓人的。 繁华显然也看出我有点紧张,在墙壁上按钮,很快,玻璃颜色褪去,屋子开了灯,成了寻常别墅的样子。 只是偶尔还是能听到海潮声。 繁华领着我一层层下去,给我介绍了房间,这里面的装潢简约现代,非常漂亮。 他重点介绍了垂钓台,说:“等明天天晴,咱们就钓鱼吃。” 我问:“咱们要住在这里?” 繁华挑眉:“你不是喜欢海景房?这海景怎么样?” 我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海景房?” 繁华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身子,良久,说:“小心脏扑通c扑通的,是害怕么?” “也不是”我说,“这里结实吗?” “不结实,”他在我脸颊上吻了吻,幽幽地说,“只要海水用力一冲,就会‘喀嚓’一声掉下去。” “”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繁华低笑,“但是这玻璃还是比较坚固的,所以不会碎,而是会带着咱俩沉下去” 他说着松开手,捧住了我的脸:“所以咱俩不是摔死的,而是在海底,看着那些龇牙咧嘴的大丑鱼,活活饿死的。” 这意思就是挺安全的。 我放下心来,说:“咱俩不是饿死,是吓死吧。” “海底那么黑,你又看不见。”他眯起眼睛,靠过来吻了吻我的嘴,柔声说,“我只要抱着你就不会害怕何况这样还有一个好处。” “好处?” “嗯。”他松开手,搂紧了我的身子,低头在我的脖子上吻了吻,说:“咱们就算是葬在一起了。” 如果我爸爸已经没了,我倒是可以现在就成全他。 我真没想到,这屋子里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若想让他死,甚至不必下毒。 可是唉。 我冷漠地想着,稍久,繁华松了口,摸着我的脸,说:“我去把吃的拿下来,你想先歇着,还是觉得害怕想跟我一起?” 我说:“我倒是也不害怕,但还是一起吧。” 他笑起来:“害怕也没关系,附近还有度假村,咱们可以现在换,明早再去别处。” “我不害怕。”我说,“我就想看看你带了什么。” 我在路上躺下时就看到了,他在后备箱塞满了东西。 显然早有计划。 里面大部分都是些吃的,衣服只有我给他买的那几件,剩下的都是我的。 令人意外的是,里面还有我们家的小兔子以及它的粮食。 繁华打开笼子上的盖布时,这家伙还在吃牧草,一见到我,立刻又躺下了。 我俩一起把东西安置好,我问:“我怎么把兔子也带来了?” “为什么不带?”繁华打开笼子,小白兔蹦蹦跳跳地跳到了繁华的脚上,又缩成了一团。 繁华温柔地摸着它的小绒毛,说,“这是咱俩的小宝贝。” 我伸手也想摸,它立刻又把头一歪,闭上了眼。 繁华笑了起来。 虽然我偶尔也会喂喂这个一见我就装死的小家伙,但它和我之间的信任度太低了,这辈子是无缘做我的小宝贝了。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于是整理了一会儿,繁华说:“我 去弄点东西吃。” 我问:“需要我帮忙么?” 繁华挑起眉,捏了捏我的脸:“你这意思是不想吧。” 我说:“也可以帮忙的。” “你去歇着吧,可以再睡一会儿。”他居然这么大方,“好了我叫你。” 我意外地看着他:“你” 在家的时候,牙都不让人刷安生。 现在居然这么大方。 不过转念一想就理解了,这地方靠我怕是一年也别想走出去,何况今天还下着大雪。 插翅难飞。 繁华去做饭,我整理了东西,在杂物包里发现了那瓶“孕期维生素”,而且他竟然还把我的皮包带上了,那里还有梁听南给我的药。 我赶紧吃了药,仔细检查了房间。 房间里水电一应俱全,网络只有一套,是用来控制智能家居组的内网,无法联络到外面。 我打开电脑,因为视力如此,只好贴着屏幕,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 忽然,脊背上就贴来了熟悉的温暖,带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在找这个么?”繁华笑着说,输了一串指令。 屏幕上跳出一个新界面,是智能家居组的控制界面。 他这一套智能家居组确实非常强大,我便将错就错道:“谢谢,这是最新的吗?” “是,但等眼睛好了再看。”繁华说着,又将我抱了起来,“咱们先吃饭。” 餐厅这边的窗户是透明的,海面上似乎正在刮风,波涛汹涌。 繁华正要调暗,我忙说:“开着吧这海景还真酷。” “我还有山景房,还有湖景房。”他说着坐到椅子上,顺势把我放到他的腿上,搂着我的腰说,“但因为你喜欢海景,这次就带你来住海景房。” 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问:“你为什么要建这么多这种房子?” 建造和保养的维护都很高,一年可能只能住一两次。 “因为安静,”他一手将筷子放到我的手里,轻声地说,“我希望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建栋房子,跟你肆无忌惮地”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3章 把他按进水里 他没有说下去。 我也无语了。 咬了咬嘴唇,说:“你少撒谎这房子怎么可能是几个月就建好的?” 最起码得几年吧? “建了三年。”他的脸颊帖在我的脖颈上,深深地吸气,“菲菲” “” “放松些。”他轻声地说,“虽然是玻璃的,但能看到咱们的只有上帝。” 他说:“让我看看你真实的样子。” 一顿午饭吃完已经是傍晚,天色开始暗了,玻璃开始自动调色,窗外的海景如将醒的梦境一般,逐渐模糊。 我俩疲惫地躺在暖烘烘的地毯上,欣赏着这梦幻般的一幕。 小白兔蹲在繁华的头旁边,两只小爪子按在他的脸上,用脑袋贴着他的脸。 繁华有时摸摸他的兔子,有时又摸着我的背,他摸得温柔,我跟兔子都觉得很舒服。 安逸的时光是短暂的,很快,繁华便开口打破了沉默:“累了吗?” “还好。” 他说:“想不想泡温泉?” 我问:“这里怎么会有温泉?” 他笑了:“不然我为什么要在这种鬼地方建房子?” 繁华所说的温泉在悬崖的下面,也就是海边。 先下到房子主体的最底层,打开小门,是一条深深的c不见底的台阶。 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海水的腥气。 轰隆隆的海潮声在巷子中回荡,置身其中,有如置身于一条巨龙的食管中。 繁华拉着我,走在我的前面,问:“看得清么?” “还好。”这里没有灯,不过幸好他打着手电,我问,“墙上这都是什么?” 花花绿绿的,摸着就像油漆。 繁华把手电照过来,笑着问:“好看么?” 是壁画。 是一些抽象的几何图案。 我说:“好看。” “觉得不好看也没关系的。”繁华说,“本来就是觉得太单调了,随手画的。” “很好看呀。”我俩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不光有几何图案,还有小动物,还有 我问:“这是什么?” 繁华忽然挪走了手电:“到了。” 的确是到了。 温泉就在右手边。 那里的峭壁被掏了一个洞,温泉嵌在其中,是个目测直径不超过十五米的小池子。 此时池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着咸涩的热浪。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而且乌云也散了些,池子里被夕阳照出了淡淡的金,墙壁上镶嵌的萤石也闪着绿光。 繁华帮我脱掉衣服,牵着我的手,扶着我,让我慢慢坐进水里。 好暖和。 我问:“这是天然的海水温泉吗?” “当然。”他也脱了衣服,挨着我坐下,说:“这片地里就它最值钱。” 他说着,搂住了我的身子。 海水温泉世间罕有,如果用来做温泉浴场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所以,这块地可谓是无价之宝。 就算穆氏还在时,我家也买不起。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说:“你三年前就这么有钱了。” “地是我妈妈送的。”繁华搂着我靠到池子边,说,“我十八岁时的生日礼物。” 我说:“你妈妈真有钱。” “的确。”繁华淡笑着,随意地说,“单论钱财,我暂时想不到哪个女人能比她更富有。” 我没说话。 这么有钱,却还不惜让儿子骗婚,也要套走穆氏。 我爸爸一生的心血,在他们眼中,无非就是这样几块地,建几栋一年来不了三次的海景房c山景房c湖景房 这世上有钱的人那么多?为何要偏偏看上我这块蚊子肉呢? 我沉默地想着,这时,耳边又传来繁华的声音:“你十八岁时收到了什么?” 我说:“一套我妈妈留下的首饰。” 繁华笑了,问:“是不是那套蓝钻?” “嗯。” “后来好像没见过了。”他说,“藏到哪儿了?” “卖了。”我说,“当时穆氏快不行了,我就把它卖了两千万。” 那套蓝钻据穆安安所说是罕见的珍品,但再珍品也没有用。因为我当时着急用 钱,而买主也是富豪圈的,知道我着急用钱,疯狂压价。 所以,只卖了个白菜价。 繁华不说话了,我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忽然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一片冰凉。 “对不起。”他挡住了仅有的阳光,我的眼前因此而完全陷入了黑暗,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只听到他说:“我一定给你买回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本来也不喜欢首饰。” 我都快死了,也没孩子,难道要戴到火葬场,摆在那盒灰上面么? 繁华又不说话了。 我能感觉到他正轻轻地摸着我的脸。 良久,唇边传来柔软,繁华的声音柔柔的,很绵缠:“你咬我吧。” 我问:“为什么?” 他没解释,只说:“来咬我吧,宝贝,别气坏了。” 我说:“我没生气。” 他没接话,只是动了动头,把脖子贴到了我嘴边。 都贴上来了,好,咬就咬。 我的确带着火气,便张口咬住他的脖子。 我挺用力的,是以繁华身子微僵,随即抱紧了我,低笑了说:“还说没生气,都恨不得吃了我。” 我松了口,说:“一股虾米味儿。” 海水真的好腥。 繁华笑起来,又托起了我的下巴,在我唇上狼吻了一番,道:“也让我尝尝我的母虾米。” 我看了他一眼,用力推搡他。 他可能觉得我要对他做什么好事,便松了手,由着我把他推进了水里,坐在了他身上。 阳光再度照射过来,我又可以看到繁华的表情了。 他靠在边沿上,湿漉漉的手掌握着我的手,满脸都是宠溺的微笑。 但在我看来,这神情是得手后的得意。 套走穆氏,将我爸爸害成这样,还撵走我姐姐。 待我一无所有,就开始打压c欺负我。 等我崩溃c绝望了,又给几颗甜枣,把我从悬崖底拉回来。 绝境中的人,只要有一颗糖就会跟着走。 如果是低智慧的动物,一定会被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拿捏得死死的,从而感激涕零吧? 可我现在只想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就像他曾对我做的那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4章 我与他,没有来生 天知道我有多艰难才忍住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我的郁结无处发泄,所以我咬他,咬他的嘴,咬他的脸,一直往下 在幻觉中把他的每一块皮肤都撕扯下来,拆解入腹。 可现实里,我只能先忍。 咬着咬着,繁华忽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抬起眼,对上他幽深的眼睛。 他抿了抿嘴,盯着我看了好久。 他说:“菲菲,别再玩儿了,你得歇歇我在你这儿没什么自制力。” 我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神。 我只看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像在盯着猎物,虽然他表情克制,语气软糯,但明显是自制力崩盘的迹象。 我的火气就这么散了。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只要不是一击毙命,在繁华眼中,我的仇恨和愤怒根本就不会伤害到他只会让他觉得兴奋。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实。 中途醒来几次,繁华一直抱着我。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今天运动量如此大,他就算是铁人也该累了,显然正因如此,他没有醒来。 我来到玄关,找到了我的外套。 摸了摸,摸出了那瓶毒药。 明天就下手吧。 全部都倒进他的碗里。 世界是物质的。 我与他,没有来生。 第二天一早,我第一次醒来时,是因为四周好亮。 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窗外的海平面上,金红的太阳刚刚跃出水面。 它逐渐升高,海面上一片金光灿烂。 我不是没见过日出,但躺在床上,睁眼就看到日出,真是特别的体会。 所以我看呆了,直到脖颈上忽然传来一阵异样,是繁华。 金色的阳光中,他脸上的笑容清楚且格外灿烂:“和我想象的一样。” 我问:“什么一样?” “在太阳出来的时候,阳光洒到你的身上,把我的菲菲照得像个仙女。”他说着,低下头,寸寸地吻,“我就跪在你的身边,求你赐我快乐。” 我把枕头蒙到脸上,毫不犹豫地睡了过去。 我本以为这是场梦,直到第二次醒来时,虽然没看到繁华,但在窗边发现了一个画架。 那是一副小油画,上面画了个躺着的女人,身上盖着浅蓝色的被单,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头旁边还蹲着一只兔子。 右下角写着四个字:我的仙女。 赫然就是我。 虽然他画得挺好看的,但是有必要这么写实,连那些痕迹都画出来吗? 而且那个被单都滑下来了,就不能帮我盖好吗? 我拿着这幅画,陷入要不要撕了它的纠结之中,这时,在地毯上打滚的小白兔突然狗一样地冲了出去。 是繁华回来了。 繁华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运动衣,头上还带着一顶棉帽子,就像个农村小伙儿。 他的脸颊红扑扑的,一走来,我便感到了一阵凉意,见他要抱我,连忙躲到了另一侧。 繁华便站住了脚步,摘了帽子,笑着问:“好看么?” 我说:“你就不能画个不露点的吗?” “身体也是美丽的组成部分,”他说,“我保证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不等我说话,又道:“饿了么?我想先去泡个澡。” “去吧。”我说,“不过你到哪儿去了?” “镇上今天赶集。”繁华说,“我骑自行车去买了点菜。” 随即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保证不抱你,但是亲一下总行吧。” “不行。”我说,“我怕你又让我赐你快乐。” 他大笑着走了。 我眼看着浴室门关上,目光又转到了画架上。 画上的我枕在阳光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我还以为,我睡着时会是咬牙切齿的。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画像。 一辈子眼看就结束了,留着吧。 繁华去泡澡,我来到厨房,见流理台上已经摆满了新鲜蔬菜和一些海鲜。 这正是个机会。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玄关,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了玻璃瓶。 回到厨房时,里面仍旧没人。 这药怕热,所以我将蔬菜洗好焯水,过完凉水稍微放凉,感觉温度合适时,正要打开药瓶。 余光突然看到兔子蹿了。 我就近扯开衣襟,将药瓶塞到了里面。 几乎是紧接着,脊背上便传来一阵温热,一双手臂环住了我的身子。 家里满地是地毯,真的是一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在做什么呢?”繁华说着,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偷偷摸摸的。” 我说:“想做饭。” 难道是看见了? 怎么感觉是在用话点我? “做饭怎么”他说着,忽然拉了一下我的衣领,“这样一下啊。” 我连忙捂住衣领,瞪向他,心里慌到了极点:“你干嘛!” 肯定是发现了 该死,不该这么草率的。 繁华看着我,吃吃地笑了起来,问:“好看吧?” 我看着他。 他邀功似的看着我:“废了点功夫呢,你一直挠。” 在说什么呢? 我拉开他搂在我腰上的手。 走到流理台外面,拉开了衣领。 就在药瓶的旁边,压着一只小兔子。 因为它线条简单,而且也是红的,是以我刚刚都没发现。 我赶紧挪了挪药瓶,转头见繁华正坏笑着看我,立刻说:“我去洗掉!” 说完我就要跑,却被繁华搂了回来:“不准。” 我瞪向他。 他眯起了眼睛。 这幅得意的嘴脸真的让人讨厌,加之被打断的恼怒,我说:“你怎么总是喜欢在别人身上签字画画,我的身体是我的,你不能这样!” “我也让你在我身上画。”他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搂紧了我。 我说:“画有什么用?一洗就掉了。” “那等走时你画。”他说,“回去就纹上。” 我一愣,忙转过头,问:“什么时候走?” 繁华问:“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说:“你最近好像一直在休假,而且年底不忙吗?” “那都是身外之物。”他说,“我只想陪着你。” 我愣怔地看着他。 他也微微低头,凝视着我。 我望着他的眼睛,良久,忍不住说:“你是不是” 他堵住了我的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5章 这是玄学 这个问题没有再继续,饭是繁华做完的。 餐桌上的气氛略显奇怪。 难道他知道我的病?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管是谁告诉他,肯定也会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如果繁华是因为知道了我的病,才突然开始这样对我,那我 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我知道,那很可能只是他给自己的安慰剂。 我要死了,会变成怨鬼。 找到他,纠缠他,报复他 所以,他赶紧对我好点,消除我的怨气,免得被纠缠。 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吃过了饭,我俩歇了一会儿,看了看天气预报,决定去钓鱼。 这附近有好几个钓鱼点,开钓鱼艇就能抵达。 从温泉的通道往左边的岔路上拐,很快就来到了船库。 繁华的钓鱼艇设施齐全,一看他就是个老手。 我看着他开船,心里也有点痒痒。 机械之美令人着迷,尤其是它可以载着人去到肉身所不能极的地方,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显然是因为我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很快,繁华就问:“来试试?” “我行吗?” 他没说话,起身让开地方。 坐到驾驶位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在按他教得摆弄这艘船。 很快就走上了正轨,我确实难掩兴奋,繁华也在旁边说:“我老婆是个机械天才呀。” “那当然了。”我说:“我最喜欢的就是机械,然后就是钓鱼。” 繁华笑道:“我看你开锁也挺熟练的。” “那也属于机械嘛,”我摆弄着方向舵,说,“很喜欢。” 繁华问:“还喜欢什么?” 还喜欢什么啊 我想了一会儿,说:“还喜欢种菜c下象棋我还会盖小房子。” 繁华笑个不停,伸手捏我的脸:“小菲菲是个务实的手艺人。” 开了一阵子,离家已经够远了,我的目力只能看到那片巨大的峭壁,已经完全看不到房子的半点细节。 从船舱出来,海风和煦温暖。 第一次开船毕竟兴奋,我这会儿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身上热乎乎的。 我帮忙挂好鱼饵,把鱼竿递给繁华,他问:“累了?” “不累。”我说,“但是海钓我没试过。” 海钓极为耗费体力,就算是身体好时,我也没有尝试过。 事实上,可能是梁听南这次给的药特别有劲儿?我病成这样,能上船出海已经是老天眷顾了。 “我帮你拉。”他说:“我爸爸说,你这种豆芽菜更容易钓到大鱼。” “这有科学依据吗?” “没有,”繁华说,“这是玄学,我妈就总能钓到大家伙。” 这确实是玄学。 没过多久,鱼就咬勾了。 这个季节这么快就咬勾真让人意外,我赶紧收线,但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交给繁华收了一会儿,他说:“太大了,剪了吧。” 我问:“你钓不上来吗?” 繁华说:“得有人开船溜它。” 我说:“我可以呀,我不是会开了吗?” 繁华定定地看着我。 我问:“怎么啦?” “真的不累吧?”他不放心地问。 “真的不累。”我实在是想看看水里这家伙的样子,“我要是累就告诉你,你再剪线。” 繁华犹豫了一下,拍了拍我的头。 开船溜了四十多分钟,鱼终于钓上来了。 这是一条巨大的黑鱼,尺寸超过两米,躺在甲板上,漆黑的身子疯狂挣扎,把我们的钓鱼艇都震得一颤一颤的。 黑鱼能长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的事,于是我俩兴奋地摸了它一会儿,拍了照片,便把它抬回了水里。 这会儿时间已经晚了,远处也聚起了乌云。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雪,所以我俩便调转船头,但刚开出一会儿,船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船身跟着一震,很快,海面上浮起了油污。 油箱破了! 回家是不可能了,好在附近有座小岛。 我负责把船往小岛方向开,繁华则去 准备充气艇。 当水漫上脚底时,充气艇也准备好了,好在这会儿离岸边已经不远,划了没多久就到了。 然而就在我们上充气艇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发病了。 头晕且恶心,身上也因为这一番折腾而湿透,冷得打抖。 天上闷雷滚滚,看来雨雪要比天气预报来得早。 我强忍到了岸边,就再也走不动了。 繁华拽着我跑了几步,显然是发现了我不在节奏,将我拽到了背上。 后面的事我有点糊涂,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吐了,还说了些胡话。 我今天真的挺开心的,毕竟是第一次开船,第一次海钓。 以至于明知自己身体不合适,还是放纵了。 可我不想死在这里。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阵眩晕很久才褪去。 醒来时,我感觉挺温暖。 身上套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应该是急救包里的睡袋吧?船上本来就有。 空气中弥漫着干热的气味儿,我从睡袋里钻出来,立刻感觉到肩膀好冷。 我的衣服没有了。 附近就有火光,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影。 我便叫了一声:“繁华?” 人影立刻一动,起身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他身上的气味儿就传了过来,熟悉的体味儿里混合了海水的腥涩以及燃烧的干呛。 借着火光,我能看到他上身没穿衣服,但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他的脸。 繁华一来就把我按回了睡袋里,说:“衣服湿了,先到里面呆着。” 我问:“你冷吗?要不要进来?” “不用。”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再睡一会儿,等下衣服干了,我再叫醒你,咱们一起找找人家。” 虽然他没告诉我,但我自己能感觉。 我发烧了。 我也听得出,他的嗓子哑了。 不过,我现在半死不活,出去也做不了什么,便听他的,闭起了眼。 感觉繁华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又拉好了睡袋。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我是被繁华吻醒的,他将烤干的衣服递给了我。 我俩吃着从船上抢救下来的面包和香肠,一边观察着四周。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6章 我得了癌症 这是一个植被十分茂盛的小岛。 我们停留的地方是一片石头堆,因为形状的关系,这里正好有个檐,所以很干燥。 其他地方都湿漉漉的,繁华说,昨晚这里下了小雨。 他还说,昨晚他背我过来时,其实已经在附近找了,这一代没有人家,也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所以今天,咱们得沿着海岸线再走走。”他说,“就算找不到人,也得找点淡水,咱们的水只够维持两天。” 我点头。 这个计划想得很好,但很快就失败了。 因为刚找了一小会儿,我的头就又开始眩晕加剧痛。 这次我直接失去了知觉,但似乎并没有过多久,就被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弄醒了。 痛苦反反复复,浑身忽冷忽热,头痛欲裂。 我知道繁华在不断地给我喂吃的和水,但我一转眼就将这些珍贵的资源吐了个干净。 终于,我清醒了几分。 眼前是繁华的脸,因为光线已经黯了,我看不清楚。 只隐约见到他嘴唇在动,似乎在说话,许久,我才听清,他说的是:“我背你去找水。” 我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只能尽力地摇头。 发烧c头晕加上反反复复的呕吐,我已经脱力了。 何况,找水带着我这种累赘做什么? “我怕有动物伤害你。”繁华说,“我背着你,别怕,不会很累。” 我摇头。 我说:“我快死了。” 没有听到声音。 意识越来越昏沉,我的眼前开始模糊。 难道是我的声音太小了? 的确,因为脱水,我的嗓子已经很难发出声音。 于是我用力提高了声音,尽了我的全力:“我得了癌症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就快死了。” 我重复道:“我快死了” 我快死了。 虽然病情在不断加重,可此刻,这种濒死的感觉是最强的。 我真的快死了。 我恍惚着,没有任何精力思考。 就在这时。 忽然,口中尝到了温热的液体。 是热水吗? 我本能地吞了几口,此时此刻,任何液体的滋味儿都是绝好的,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按住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我顾不得想那是什么,按牢了它,用力地吸。 吸着吸着,忽然感觉味道不对。 这浓浓的甜腥气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我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手心和嘴唇上的触觉仍在。 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定顿过来—— 我的嘴上贴着一只手。 流进我口中的是血液。 从昨天钓鱼开始,繁华就一直承担着重体力,而且他到现在始终没合眼。 隆冬的海岛环境恶劣,仅有的水和食物全都被我糟蹋了,而他一直在照料我,几乎没有得到任何补充。 人体其实只有四升左右的血,失血八百毫升就会有生命危险。 此时此刻,把血给我极其是不明智的。 何况我已经告诉他,我得了癌症。 我已经确定他知道了。 理智的人都明白,此刻的我已经没有拯救的价值。 的确,繁华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好,我也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喜欢我的脸,喜欢我的身体。 他喜欢我,就像喜欢那只兔子。 或许还有恐惧跟愧疚,但,直到这一刻,我才不得不说。 原来他真的爱我。 爱一个人可以重逾生命的,就像他此刻割开手腕,所做的选择。 可是 他真的爱得太迟了。 我拉开繁华的手,张了张口,喉咙倒是润泽了,但满嘴的血腥气堵得我一时间还发不出声音。 耳边传来繁华温柔的声音,他说:“我去找水,你别睡,在这里等我我最多十五分钟就回来。” 我摇头,张了张口,说:“不用,你的手” 也不知他听清了没有。 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心疼了?” “” 繁华身子一动,温 热的气息靠到了我的脸颊边,他的声音也离得近了,嘴唇近乎触到了我的嘴。 他说:“心疼就亲我一下吧。” 我搂住他的脖颈,摸索着吻住了他的嘴。 他没有回应,任由我吻住。 我捧着他的脸,他的脸颊汗湿着,他在出冷汗。 我仔仔细细地吻了他一番,轻声地说:“老公。” 繁华没说话。 但我的胸膛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正在加速。 我像他对我那样,抵着他的额头,用手捧着他的脸,轻声地说:“我还是爱你的。” 起初,没有声音。 良久,繁华忽然发出了一声低笑:“别怕,咱们会没事的。” 我没有松手,他便又吻了吻我的嘴,柔声说:“别的回家再告诉你。” 随即拉开了我的手。 繁华走后,我晕得要命,尽管一再努力,但还是克制不住地睡了一小会儿,直到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睁不开眼,感觉有人将我扶了起来,唇边挨上杯沿一类的光滑硬物,液体流入口中,伴随着浓烈的海腥气。 我被呛咳嗽,睁开了眼。 听到繁华在说:“慢点喝。” 又往我嘴里灌。 我问:“这是海水吗?” “淡化过了。”他把拉起我的手,让我拿着水壶,说,“你先喝,我去处理剩下的。” 海水越喝越渴,需要做个简易装置淡化处理。这装置是很简单的,只需用容器将海水加热,收集蒸馏水即可。 繁华去处理了,我慢慢喝着水壶里的水,眯起眼睛仔细看着。 虽然视野模糊,但他就在火堆旁。 所以我能看清他的动作。 看动作,应该是背对着我的。 于是我缩进睡袋,悄悄掏了掏外套的内袋。 拿出了玻璃瓶。 我没有骗他,我还是爱他的。 我就是这样没出息,无法做到说不爱就不爱,无法做到真正对他视而不见。 书上说“爱的反面是淡漠”,我做不到。 我恨他。 我打开玻璃瓶,将药一滴不剩地全部倒进了水壶里。 摇了摇,使它充分混合。 然后撑着从睡袋里爬出来,站起身。 我浑身无力,自然无法轻手轻脚。 是以繁华立刻就注意到了,跑过来抱住了我,问:“想要什么?” 我说:“想跟你在一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7章 从来都没好过 “你再睡一会儿。”繁华摸了摸我的额头,他的手极度冰凉,“你还发着烧。” “不碍事的”我搂住他的身子,贴进他的怀里,轻声说,“反正也好不了。” 繁华抱住了我,没说话。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一下下下紊乱而剧烈。 “我的脑袋里长了个瘤。”我说,“现在已经很大了,医生说就是年前的事了。” “” 他仍不说话。 我便继续说:“我现在之所以看着还算精神,是因为出院前梁听南给我打了一针特效药,不过看样子药效已经不行了,说不准明天我就” “菲菲。”他忽然开了口,语气轻得就像怕打扰了什么,“别说了。”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我知道。” 我住了口。 冬日的森林漆黑阴冷,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风声鹤立,只有海潮轰鸣。 我们沉默地拥抱着,许久,我说:“就让我陪你一会儿吧,我想让你抱着我。” “好。” 繁华扶着我,在火堆旁坐下,将睡袋拆开,围在了我的身上。 我依偎在他怀里,望着跃动的火焰。 借着火光,可以看到繁华脸色煞白,眼里布满血丝,嘴唇皲裂。 这里摆着我们从钓鱼艇逃走时带的小锅,繁华把毛巾贴在锅盖里,将锅里的海水烧至沸腾后,形成的蒸馏水会被吸到毛巾上。 毛巾里的水就是淡化过的海水,可以用来补充水分。 这会儿第二锅水还没开始沸腾。 于是我打开水壶,说:“你喝点吧。” 繁华接过水壶晃了晃,问:“怎么没喝?” 我笑了一下,说:“太腥了,喝不下去。” 繁华一愣,随即低头靠了过来,抵着我的额头道:“平时挺好养的,怎么现在挑三拣四起来了?” 我眯起眼,说:“没办法,喝饱了人血,海水就入不了眼了。” “小狐狸。”他搂在我腰上的手上移,捏了捏我的脸颊,柔声说,“不是不能给你喝,实在是明天还得翻山,失血太多影响效率。” 血腥味弥漫过来,我下意识地看过去,离得这么近,才看到他手腕上的纱布。 它原本该是白色的,但此时一片通红,湿哒哒的,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显然是看到了我的目光,繁华放下了受伤的左手,说:“别怕,已经止住了。” 我说:“止住了还这样吗?” “之前流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计划今晚存够水,等天亮时,我去抓点鱼虾补充一下,然后咱们继续沿着海岸线走,希望能找到人。” 我说:“我可以留在原地,等你找到人再来接我。” “我背着你。”繁华拍了拍我的身子,说,“别怕,冬天动物少,咱们至少没有危险。” 我说:“但是我走不动我明天的情况只会更糟,你带着我会被我拖死” 他吻住了我的嘴。 他吻得有点用力,我其实有点痛。 但我没有推搡,因为我尝到了一阵咸涩。 可我没有流泪。 良久,繁华松了口。 他微微睁眼,凝视着我的眼睛。 “你是我的妻子。”他声音轻柔,目光却极为坚定,“如果不能把你带回家,我就陪你留在这里。” 我怔住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微微低头,敛眉低目,额头抵住了我的。 我问:“你是要跟我一起死吗?” 那我还辛苦什么? 我跟他同床共枕,却不用刀直接把他捅死,而是费尽心机地下毒是为了什么? 我是要他平安回去,然后毒发。 这样他家人才不会怪罪于我啊! 繁华不说话。 我竭力克制,但还是有些激动,说:“别做那种傻事你家人怎么办?” 他不说话,我又说:“我家人怎么办?你家人肯定会觉得是我害死的你,她们会牵连我家人的!” “不会。”繁华摇了摇头,抬起了眼。 我的表情肯定很紧张,因为他露出了一抹宽慰的笑:“我已经写好了遗书。不出意外,下周一我妈妈就能接到,她会知 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愣住:“你为什么” 他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油箱会破,我俩会受困至此? “我没想到咱们会这样,但是没了你,我”他说到这儿,看向别处,轻轻地笑了一下,这笑容有些嘲讽,“我就知道会这样” “” “我不敢接近你,”他垂下头,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他重复着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不断地重复着:“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说:“菲菲,你真的很敏锐从三年前开始,我的病根本没有好过。” 我愣愣地看着他。 繁华也不再说话,他看着我,目光却虚虚的,很恍惚。 我望了他许久,忍不住抬起手,正要抚他的脸颊。 忽然,沸腾的声音传来,水开了。 就像是被惊了一下似的,我俩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后半夜,我和繁华没有再继续这场对话。 他反复地烧开水,用筷子夹出毛巾,收集蒸馏水。 我则拿来急救包,握着他的左手手腕,用剪子拆开他手上的纱布。 他的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这会儿还在渗血,看上去就像一张张开的小嘴。 这么长肯定是需要缝针的,但我们手里又没有工具。 于是我只能尽量用胶布粘,裹了好久,才勉强裹了个大概。 包好之后,我的头便又开始晕了。 不得已,我只好闭上眼躺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竟然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繁华站在我面前,脸色惨白。 他悲哀地望着我,眼里淌着血泪。 他说:“菲菲我都已经决定陪你去死了,你为什么还要下毒杀我?”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湛蓝的天。 我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被套在睡袋里,繁华不知去向。 包和所有东西都摆在我的身旁,唯独我的水壶没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8章 那是死亡的气味儿 睡袋里塞着繁华的水壶,里面灌满了水。 他好端端地换水壶做什么? 一时间,原本就在隐隐作痛的头痛得欲裂了,我连忙爬出睡袋。 跑了一阵,忽然想起行李不能丢,我连忙转身折返,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涌了上来。 我登时顿时沁出一身冷汗,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 想吐,但胃里空空的,只能干呕。 好难受 昨天起码还撑着走了一段,今天果然更加严重了。 我甚至没有力气跪多久,很快就脱力蜷到了地上。 天旋地转之际,忽然,我感觉脸上热热的,好像有人在冲着我哈气。 只是这哈气之中还伴随着一股强烈的腥臭。 我睁开眼。 看到了一双阴冷的眼睛。 狗和狼最大的区别就是眼睛,狗眼比较圆,白眼仁相对少。 而狼眼瞳孔小且靠上,是标准的三白眼——就如我面前的这只。 我的面前站着一条狼。 它距我不到一米,灰扑扑的,体型健硕,紧抿着嘴,静静地看着我。 我愣怔地看着它,或许是因为头晕,或许是因为反正也快死了。 最初,我并没有很害怕。 甚至,在跟它对视的同时,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 我常常说繁华的眼神特别像狼,今天近距离观察了 果然如此。 我和狼对视着。 狼是相当狡猾谨慎的动物,而我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还戴着帽子,显得高大且富有攻击性。 所以它观察了我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迈起爪子,往前走了一步。 我屏住了呼吸。 它微微低下头,冰冷的鼻子靠过来。 仔细嗅着我同时,一双阴冷的狼眼仍旧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显然是在防备着我突然暴起攻击它。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却当真如几日般漫长。 我里面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这倒不全是害怕它杀了我。 我死已经是板上钉钉,我更怕的,是它不能一口咬断我的喉咙。 千万别像动物世界里演的,先撕扯四肢,那样我就得在剧痛中慢慢死去,到时可真就成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就在这时—— 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从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跑过来,一脚踹到了狼的腰上。 狼被踹飞了至少三米,但它反应极快,在地上滚了一圈便四脚抓地站好,弓起身体,呲开白森森的牙,眼里露出了冷森森的光。 与此同时,繁华挡到了我的身前。 他和狼一样,弓着腰,摆出一副攻击姿势。 狼喘着粗气,这东西跟狗一样是豆腐腰,挨了这一脚,显然疼得不轻。 但繁华已经两天没吃没睡,何况 狼是群居的。 想到这儿,我四下看去。 以我现在的目力,看最近那棵树都是重影的。 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影子。 这时,繁华出声了:“点火。” 我说:“行李在” 他打断我:“兜里。” 我赶紧伸手往他口袋里掏,刚摸到打火机和纸,狼似乎就发现了时机,直接扑了上来。 繁华立刻抬脚去踹,狼倒是再次被踹得打了个滚,我的手却被卡住了! 这一卡不要紧,另一条狼扑了上来,因为我的手还卡着,繁华根本就无法快速转身招架,胳膊直接就被狼扯住了! 我终于抽出了打火机。 与此同时,繁华挥拳揍向狼的鼻子。 狼鼻子顿时被打得血肉横飞,它痛嚎一声松了口,被繁华踢得滚了几米。 随后他又转过身,一把将我扒拉开。 原来是我身后又扑来了一头小狼。 繁华对打狼的同时,我也点燃了这叠纸。 显然是因为繁华的凶悍,加上动物害怕火光的天性。 狼没有再试图扑上来,但明显也不甘心离开,围城一圈跟我们对峙。 但要想彻底驱走它们,还得靠火。 只是一叠纸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附近又没有任何助燃物。 所以我也没有经过太多考虑,火速脱下外套,引燃了衣服内里。 透心的冷风吹进来,我直打哆嗦。 但这是值得的,因为衣服易燃,而且冲锋衣因为材质的关系,燃烧时发出的味道比其他衣服更加刺鼻,更能达到震慑狼群的效果。 所以,火焰和浓烟一起,狼群便露出惊惧之色,开始后退。 繁华见状,拉着我慢慢地后退,一边摘下帽子,就着衣服点燃。 然后猛地转头,将带着火的帽子朝最近的狼丢去,狼受惊蹿开。 他立刻拽着我朝行李的方向跑去。 其实我这会儿头还晕着,但不得不说,求生的本能的确激发了我的潜力。 外套烧得很快,但幸好,待它燃尽时,繁华已经拽着我跑回据点,点燃了火把,并从行李中抽出了鱼刀。 狼群彻底散去。 我俩略微松了一口气。 繁华将火把放到地上,将身上的冲锋衣脱下来披在我肩上,说:“这地方不能呆了,咱们现在走。” 说着,打开急救包,拿出止血带,绑在了手臂上。 冲锋衣是黑的,所以从外面只能看到两个洞,看不到任何血迹。 但现在他一脱,便能看到他左手大臂已经被鲜血浸透,手腕上的纱布也因为搏斗而变红。 这条手臂接连失血,如果再得不到救治,恐怕就要废了。 我说:“我帮你包一下。” “出去再弄,”他收起地上的睡袋,说,“它们随时可能折回来。” 我张了张口,说:“我” 我想说我出去不了,然而喉头却泛起了一阵剧烈的恶心。 不由得膝盖一软,跌到地上,干呕起来。 脑仁里突突地剧痛,仿佛有把大锤在砸我的脑袋。 隐约中,我看到有人跑过来,抱住了我。 耳边有人不断地在说话,我知道是繁华。 浓浓的血腥味儿裹挟着我,或许是因为这血曾经救了我的命吧,这甜腥现在闻起来竟然也不那么刺鼻了。 很温暖。 温暖的死亡的气味儿。 马上就结束了。 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一个声音马上就结束了。 人对疼痛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到达极限后,痛苦就会散去。 马上就结束了。 失去知觉前,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79章 死到临头 死是什么? 看不到c听不到c闻不到c尝不到c触摸不到无知无觉。 死是完全的消失。 叶子落到地上,腐败分解,零落成泥。 我结束呼吸,腐败分解,化为尘土。 这就是死亡。 我是被食物的香气弄醒的。 睁眼之前,还能听到繁华的声音:“菲菲,醒醒”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 我睁开眼。 在一片金光之中,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脸色煞白,但在我醒来的同时,露出了喜悦的笑,一边将一块东西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咬了咬,是一块贝壳肉。 贝壳肉滋味鲜美,我也因此而醒悟过来—— 我竟然还没死? 我吞下贝壳肉,繁华便又给我喂了一个,这次是个蘑菇。 他喂得很快,我也是真的太饿了,顾不上说话,一边吃,一边转动着眼珠,观察着四周。 面前是海,我俩背靠着一块岩石,身旁生着一把火。 我呆在睡袋里,身上披着繁华的冲锋衣外套,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 繁华靠在我的身旁,脸颊是病态的嫣红。 他的新伤也在左手臂上,虽然也经过了简单的包扎,纱布也是红的。 见我看他,他靠了过来,额头贴着我的,一片潮热。 我作势就要脱下外套,繁华却拉住了我的衣服,说:“我不冷。” 声音有气无力。 “你在发烧。”我拉开他的手,脱下了外套,披到他身上。 繁华却扯了扯,把我也裹了进来,说:“你是没见过,白人的小孩这种天气发烧三十九度,就脱了衣服丢到花园里发烧不需要保暖。” “歪理,那得分情况。”我扯开睡袋,将它从袋子展开成被子,把我俩一起盖住,问:“你的伤包扎过了吗?”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觉得不对劲,撩开睡袋。 他还想躲,但我已经捏住了他的胳膊。 止血带还绑着,没有经过其他处理。 “弄了点吃的以后有点累了。”他解释说,“反正绑着止血带,没关系的。” 我没说话,拉过包,拿出了急救包。 他有时间煮贝壳剥贝壳,没工夫处理自己的手,这只能说明他优先弄了贝壳,该处理手时已经没力气了。 “晚点我会弄的。”繁华说,“你难得清醒一会儿,吃点东西。” 我没理会他,拿出绷带和药水。 正要绑,他忽然把我搂进了怀里,说:“别哭了,也不疼。” 我推开他,说:“这不是疼的问题,是会感染!会残废!” 我发飙了,繁华先是一愣,继而掀起了嘴角。 我也回过了神。 我都给他下毒药了。 还关心他的胳膊做什么? 繁华伸出手,再度搂住了我,我一动,他便说:“别动没什么力气了。” 我没有动。 心口实实在在地疼着,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他折腾得越惨,我就越应该高兴。 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恍惚地想着,这时,听到繁华的声音:“反正也要死了,残不残废的,又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早晨是不是喝了我的水?” 可能是觉得我这问题莫名其妙,繁华完全没搭理,只是吻了吻我的额头,问:“下辈子想做什么?” 没有下辈子。 我一点也不信那些。 可面对着他苍白的脸,我只感觉呼吸不畅,说:“做你老公。” 繁华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弯起了嘴角:“为什么啊?” 我说:“想让你感受一下,被人家随时随地按着欺负的滋味儿。” 繁华开始笑。 笑得浑身发抖。 就知道他喜欢这种话题。 气氛随之轻松下来,我拉开繁华的手,拿过急救包,一边叠着纱布,一边问:“你早晨为什么拿走我的水壶?” 繁华一路出了一抹萎靡的微笑:“你不是嫌腥么?第二瓶晾了晾,味道淡一些。” 我问:“那我水壶里本来的 水呢?” 繁华扬起了眉稍:“怎么了?” 怎么一到关键问题就卡壳? 我狠狠地把消毒水喷到了他的伤口上,催促道:“你先说你是不是喝了?” 繁华疼得一个激灵,却随后就露出了坏笑:“不说我就不告诉你。” 我咬住了嘴唇。 罢了,不问了。 我继续包扎。 半晌,繁华身子一动,右手臂环紧了我的腰:“败给你了。” 他在我脸颊上吻了吻,柔声说:“我还没喝。” 我看向他。 “直接把新的灌进去了。”他说,“还没顾上喝。” 原来如此。 “现在交代吧。”他的手掌在我肚子上抚了抚,“你偷偷掺了什么?” “我”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喝了一口觉得太腥,就吐回去了” 繁华立刻松开手,翻着白眼躺了回去。 我说:“是你非要知道的。” 他闭上了眼。 “你还亲过我的脚呢。”我说,“怎么现在反倒讲究起来了?” 他捂住了脸。 很快,我便包好了繁华的伤口。 见他仍然捂着脸,便拿起饭碗,捏了一颗贝壳肉喂到他嘴边,说:“张嘴。” 繁华把嘴张开了一条小缝。 我把贝壳肉塞进去,见他开始嚼,便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 我故意很主动,他很快便放下了手,按住我的后脑,开始回应。 良久,我松了口,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问:“这也是我的口水。” 繁华眯起了眼,露出了威胁。 我忍不住笑。 他局促的样子真的有趣。 我竟然也让他局促了一回。 “穆容菲,”他捏着我的下巴,磨着牙,“你是不是以为我没力气治你了?” “你有。”我丝毫不怀疑他还能爆发一下,“但就怕还没来得及分开,咱俩就死了。等以后有人上岛,发现咱俩的骨头,肯定觉得很猎奇,把咱俩拍照发到网上” 他直接给我嘴里塞了一只蘑菇。 我含着蘑菇,忍不住地笑。 繁华也笑了,把我按进了他怀里,抚着我的背,说:“小菲菲平时可怜巴巴的,死到临头,心态反而好起来了。” 我趴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死到临头。 是啊,都已经死到临头,还能怎样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0章 要跟她离婚 说话间,太阳已经开始落了。 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玫瑰红。 太阳如一面巨大的金色发光镜子,在红幕一般的天空中,慢慢坠进海平面,在灰蓝的海平面上留下长长的红影。 如画一般。 我俩沉默地欣赏着,这时,繁华说:“我现在有点感谢那条黑鱼了。” 我说:“感谢它撞破了咱们的油箱吗?” “是啊。”繁华笑着说,“死在这里,可比死在城市里浪漫太多了。” 他说着,伸手捧住了我的脸颊:“既有这样的日落,还有我的仙女。” 他干涩的嘴唇在我的唇边轻吻着,目光迷离而柔情,“人间至美和人间至美。” 随后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绵长的吻结束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入了海面。 没了太阳,海边也无遮挡,寒风猎猎。 等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时,繁华闭上了眼睛,说:“我睡一会儿。” 我说:“好。” 他连续失血这么久,早就超过了八百毫升。 失血时,人会发冷c疲倦。 他需要休息。 “别乱跑。”他握紧了我的手,说:“小兔子可是真的会遇见大灰狼的。” 我说:“好。” 我就算想,也没办法乱跑了,头又开始晕了。 竭尽全力地强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爬到一边,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我这样折腾,繁华也没有醒。 他睡得很沉,沉得让人害怕。 倘若今晚仍没人来,我俩怕是熬不过这个寒夜。 其实,繁华说得也不错,死在这里是不赖。 风光无限好,又远离人群。 只要他家人不迁怒我爸爸,有他陪葬,我也就不恨他了。 失去意识之前,我摸出了水瓶。 打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水。 我将它倒到了地上。 一滴不留。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 不仅久,还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我妈妈。 在梦里,她抚摸着我的头发,说:“菲菲,妈妈就快要死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 我知道什么是死,小狗死掉了,就再也看不到它了。 我觉得很害怕。 我问:“是菲菲不乖吗?” 她摇了摇头,温柔地说:“菲菲,妈妈告诉过你的,死是自然规律。世上的一切都有生,也有死,不要害怕。” 我说:“可是琪琪说,她的妈妈不会死。” 琪琪是我们邻居,比我还大一岁。 我妈妈柔声说:“琪琪误会了,妈妈不想骗你。” 我无助地看着她。 我妈妈摸了摸我的脸,说:“对不起,菲菲。” 她说:“妈妈太痛苦了活着太痛苦了。” 她说着,拉开了抽屉。 结束痛苦的方式一把锋利的刀。 它能切开苹果,刮去鱼鳞,穆安安曾用它捅伤了家里的小狗我妈妈用它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血是喷出来的,喷进了我的眼里。 在那个梦境中,那天最后的画面,就是那如海上落日一样的红。 满天的红,遍地的红。 那一刀切下去之前,她还对我说了一句话,那是她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菲菲,男人是女人的敌人,长大以后,不要爱他们” 就像是被人拍了一下似的,我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一片白。 嘴上扣着个壳子,耳边传来熟悉的仪器滴答声。 四周很温暖。 这是 我有点茫然,这时,传来了声音:“感觉还好吗?” 这声音 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蓝色的人影,脸上还戴着口罩。 他身上穿着的是无菌服。 我不大能看得清他的脸,但能够听出他的语气里满是笑意。 是梁听南。 “别担心,”他温柔地说,“这里是医院,你很快就没事了。” 医院? 这么说我们获救了? 那繁华呢?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显然梁听南看出了我的意思,说:“是苏小姐找到了你们。” 那繁华呢? 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今早转院了。”梁听南语气轻轻的,“别担心,转院之前他就已经醒了,状态还不错。” 还好 那他的胳膊呢? 我询问地望着梁听南。 梁听南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说:“他失血比较多,胳膊是否能保住,暂时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他转去的是世界顶尖的私立医院,我想也会没事的。” 看来是因为胳膊才转院的。 世界顶尖的私立医院都在欧美,看来我死前见不到他了。 也好。 他已经陪我“死”了一次。 我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罢了吧。 我在icu病房住了至少五天。 期间穆安安来看过我,起先她哭得像个泪人,梁听南劝了她半天,她才平静下来。 我没有将自己的那个梦告诉她。 我不知道,那是一段被我刻意尘封的记忆,还是因为穆安安的话才产生的梦境。 比起我妈妈是那样自杀,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患急病。 因为在我的心中,她虽然温柔,却总是那么理智。 她不是那种圆滑的高情商女性,相反,她很少与那些富太太接触。 她从没有礼服,不参加任何酒会。 她只喜欢在家给我做东西,搞奇怪的小发明。 亦或是带着我去山里c去湖边看天地c看植物c拿着放大镜观察虫子的世界,用显微镜看泥土中的细菌。 她说将自然中的规律发现并总结出来,这就是科学。 在我心中,她理智而随性,绝不是那种为情所困的弱女子。 她怎么可能说得出“男人是女人的敌人” 如果这是真的,那 我爸爸就太坏了 我从icu病房出来这天,余若若来了。 她一进门就笑着说:“我听说没几天了,一路上都没敢耽搁。” 此时穆安安正在,她一见到余若若,立刻按了呼叫电话,问:“是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来找她签协议的。”余若若甜笑着说,“华哥要跟她离婚了,一大笔钱哦,好姐姐,她一死可都是你的。” 的确是一大笔钱,我和繁华住的别墅给了我,还有额外两亿现金。 协议下面已经签好了字,是繁华的笔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1章 梦醒了 我看的同时,穆安安便朝我伸出手:“给我看看。” 其实,这几次穆安安来,我都几乎没跟她说话。 我不可能放下她出卖穆氏的芥蒂。 但毕竟余若若站在这里,我不想她笑话我们姐妹不合,便将协议交给了穆安安。 穆安安拿着协议翻了翻,皱起眉,拉开抽屉丢了进去,说:“我们知道了,就请余董事长离开吧。” “不行哦。”余若若甜笑着说:“我们家要求现在就要签,还得赶时间去换离婚证,免得她提前死了,钱可就到不了账了。” 穆安安说:“我们得考虑考虑。” “你就考虑自己的离婚案吧。”余若若笑着看向我,“是三姨要我来的,字也的确是华哥自己签的,她说你知道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伸手想打开抽屉,穆安安却按住了,冲我使眼色。 我只好对余若若说:“请你出去等我十分钟。” 余若若一出去,穆安安立刻说:“这协议不能签。对繁华来说,妻子去世,他对外炒作爱妻人设远比他抛弃重病妻子的消息来得体面!事出反常必有妖,要等繁华自己来跟咱们说。” 我说:“这是说好的。那天他带我走之前,就跟他三姐保证过了,回去以后就听她们的。” 穆安安说:“但是” “协议是谁拟的不重要。”我说,“如果咱们不签,他们就会拔爸爸的管子。这上面的东西我都留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待爸爸。” 穆安安没说话,掏出了手机。 拨了好几遍,气呼呼地放下了,说:“繁华不接电话。” “不用打了。”我说,“他要娶新人。” 如果我死的消息放出去,那对繁华来说,宣传爱妻人设当然好过抛妻人设。 但前提是,这消息能被放出去。 对莫家来说,他爱妻还是抛妻并不重要,越少人知道他有过这个妻,才更重要。 即便是在资讯如此发达的今天,这种八卦新闻,只要资本下场,就肯定能压得一点水花也泛不起来。 除非穆安安愿意买水军炒作这件事。 要怎么让穆安安不去炒作呢? 现在跟我离婚,分给我一些钱,这些钱必定是穆安安的。 穆安安拿了钱,自然会很“懂事”。 我死就死了,活着的人彼此都得到了好处,自然会互相让步。 而且,月底马上就到了。 带着个自由身去跟莫家订婚,他们也会觉得受到尊重。 这些事我都明白,穆安安自然也懂。 于是我拉开抽屉,签了字。 余若若再进来时,我将协议递给她。 她翻的同时,我问:“现在可以把我爸爸那边的保镖撤走了么?” “早就已经撤走了。”余若若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想杀他的人,靠区区几个保镖也防不住。” 说话间,她已经看完了合约,揣起合约,看向了我:“离婚证很快就会送来,穆容菲,”她说到这儿,盯住了我的眼睛,露出恶毒的微笑,“祝你早日生蛆。” 我避开她的目光,捂住嘴。 余若若莞尔:“马上就要死了还装纯比蛆还恶心的婊子。” 她说完,转了身。 穆安安立刻站起身,作势就要追上去:“你说什” 我拉住了她。 余若若施施然走了,穆安安转头瞪向我:“她当着繁华的面也是这么骂你的?” 我说:“你出去吧。” “你就会让我出去!”她满脸愤怒,手指紧握成拳,“你干什么了要被一个小三这样骂?你怎么这么懦” “她什么都没干!” 说话的是梁听南。 他和几个护士一起急匆匆地跑进来,查看着机器和吊瓶。 我说:“她没接触我,别担心。” 梁听南仍是不放心地仔细看过,扭头问站在一旁的穆安安:“你是怎么对我保证的?忘了吗?” 穆安安明显冷静了几分,说:“抱歉,阿知。我太生气了。” “控制不住自己就不要再进来了。”梁听南命令道,“出去等我。” 穆安安和其他护士一起出去了。 梁听南摸了摸我的额头,紧张地问:“抱歉,刚刚保镖把我们拦住了。她真的没有欺负你吧?她对你说什么了?” “只是让我签了离婚协议。”我说,“没说什么。” 梁听南一愣,随即问:“你签了吗?” 我说:“签了怎么了?” “没什么。”梁听南说到这儿,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说,“你再住几天,没什么突发状况,就跟我回家去。” 我把手抽出来,说:“你先说你刚刚为什么那种表情。”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你警惕的样子真是跟小猫儿一模一样。” 我说:“不要转移话题。” “就是很意外,”梁听南说,“那边的医院转过来时,医护人员说送去时你们俩一直拉着手。他醒来时,得知你还在抢救,就不肯用止痛,说是怕自己睡着,想先确定你脱离危险。” 我没说话。 现在想起来,那几天就好像是一场梦。 在梦里,繁华就像个意气的少年,不管不顾地带着我“私奔”。 我被他拐到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有山有海,有我们的小白兔唯独没有人。 那个荒岛渺无人烟,因为渺无人烟,所以它的自然风光其实美得像天堂。 也是因为渺无人烟,所以那几天,我们被死亡赶着,就像在地狱。 在那里,繁华没有伤害我,他爱着我。 比我曾有过的最羞耻得幻想来的还要体贴c还要浪漫c还要炙烈。 我也还爱着他,在最后的那一晚,我甚至放下了对他的仇恨。 当然了,如今梦醒了。 他没有跟我死在一起,也不会。 他重新穿起西装,穿回他的野心,及时而精准地撇清我。 我 我也没有机会再杀他了。 我只会在不久后死去,然后,变成他腕上的伤口。 我这样一沉默,梁听南也陷入无言,他悲悯地看着我,良久,握住了我的手,说:“来吃饺子吧。” 我说:“我把药倒了。” “我猜到了。”他露出了微笑,抚着我的脸,轻声地重复,“来吃饺子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2章 他疯了 今天吃得饺子和上次住院时一样是三鲜馅的。 我和梁听南一起坐下,我问:“我姐姐呢?” “不知道。”梁听南把筷子摆到我的醋碟上,笑着说,“可能自己回去了吧。” 我说:“她这几天对我不错,是不是因为你?” 梁听南笑了一下,说:“她也没有很好吧。” “每天都来看我,还给我煲汤。”我说,“你也别瞒了,你刚刚都那样训她了。” 梁听南抿了抿嘴,看上去难以启齿:“我答应她,如果她愿意照顾你,让你舒心些。等你走后,我愿意跟她试试。” 我没说话。 “抱歉。”梁听南抬起眼,望着我说,“我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排不上什么位置。所以如果只有我送你离开,你会很难过。” 我说:“不会的。你要是不爱她,没必要勉强自己。” 说完这句,我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合适,便说:“但我姐姐真的很爱阿知哥哥,她会对你很好的。” 梁听南笑了,握住了我的手,说:“我也会对你很好的。而且我爱的是在我面前的你,而不是把你当做替身。” 我说:“我现在还有几天能活?” 梁听南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我问:“什么?” “这几天你虽然频繁发病,但肿瘤没有如预计的那样增大。”梁听南说,“可是我找不到原因” 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便问:“这还有意义吗?” “当然,”梁听南红了眼眶,说,“我想救你。” 我把纸巾递给他,说:“就算是不再长了,也没用了吧?都这么大了。” “至少能再争取一些时间我联络了单专家,他说这是自然的波动。”梁听南难过地说,“但我觉得不是,可是我我证明不了。” “那就是自然的,”我探身过去,用纸巾擦着他脸上的泪,说,“不要忧心了。” 梁听南掉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冷静下来。 他摘下眼镜,随意地擦了擦,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皱起眉。 我问:“是我姐姐吗?” 梁听南没回答,只说:“我出去接一下。” 看来的确就是了。 “我很快就回来。”梁听南说,“但如果你饿了,就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我说:“叫我姐姐一起来吃吧。” 他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我没有动筷子,坐在屋子里等。 望着那盘饺子,想起繁华上次喂我的样子。 那时也是在这间病房,也是在这张餐桌。 如果我没猜错,那天郝院长叫他去取什么注意事项,他应该就是那时知道我的病的。 想起这个,我便有些呼吸不畅。 我不应该再想它了。 我应该学学他,学他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抽离。 成功的人都是善于冷静c善于斩断c善于控制和玩弄别人的。 我起身来到浴室,打算洗把脸。 站在洗手台前,一眼就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在荒岛上困了几天,我的脸都被太阳晒爆皮了。 又在icu躺了几天,瘦了很多很多。 头发长出了参差不齐的一层。 看上去,真是又病态,又丑陋。 肿瘤暂停生长又能怎样呢?这幅样子不过苟活罢了。 想到这儿,我看向洗手台上用来刷牙的玻璃杯。 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钢化玻璃杯,在灯光下反射着熠熠的光。 我拿起它,没有经过太多犹豫,便用力往地上一砸。 伴随着“喀嚓”一声脆响,玻璃杯化为碎片。 我弯腰挑了个大些的碎片,站起身,对着镜子,比到自己的脖子上。 我妈妈很会选死法,割开颈动脉后,不到一分钟人就会昏迷,神仙难救。 唯一的缺憾是,血会喷得到处都是。 很脏,就像那天的夕阳。 我闭起眼,微微用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毫无防备,吓了一跳,本能地拽开了门。 顿时愣在了原地。 病房门口,一个人 影正疾步走进来。 他可一点也没有重伤的样子,仍是那么高大,穿着黑西装,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脸瘦了一些。 这是 繁华? 他怎么来了? 亲自给我送离婚证? 而且证件下来的有这么快吗? 我感到很不安,第一个念头就是缩回浴室,就要关门。 然而为时已晚,繁华已经冲过来,一把拍开了门。 巨大的推力逼得我踉跄了一步,扶着淋浴间的门才堪堪站稳。 脚底传来钻心的痛,我顾不上去看,因为繁华已经扯住了我的小臂,直接将我拖了出了浴室。 我当然不依,推搡挣扎,一边大叫:“你要做什么,我已经” 他猛然停下了脚步,捏住了我的脸。 他没有用力,但我立刻就呆住了。 离得这么近,我才看清,他脸色苍白铁青,满眼血丝。 “我警告你。”他盯着我,目光如刀,语气阴冷,“不想挨打就闭嘴。” 我闭上了嘴。 繁华阴沉沉地看了我一眼,扯着我出了病房门。 走廊里,梁听南正被保镖拉着,他正奋力挣扎:“你们要干什么!她是个绝症病人!你是想害死她吗!” 繁华脚步一停,看向梁听南。 梁听南瞪着他,喘着粗气说:“她的病情很不稳定,随时都需要抢救,现在绝不能出院!” 繁华松开了我的手腕,朝梁听南走去。 我感觉不对,正要跑过去,保镖就挡了过来。 梁听南浑然不惧,现在还在说话:“而且你家上午已经派人过来逼她签字离婚了,她已经不是你妻” 繁华突然攥住他的领子,挥拳锤上了他的脸。 梁听南本就瘦弱,如今被抓着更是毫无反抗之力,眼镜当场被打飞,嘴角淌出了血。 我连忙推搡,保镖却纹丝不动。 我只好尖叫:“你别打了!你疯了吗” 说话的同时,繁华就已经踹上了梁听南的肚子。 保镖松了手,梁听南跌到地上,蜷成了一团。 繁华却根本不停,他疯了一样地踢踹着,仿佛是打算把梁听南活活打死! 我该怎么办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3章 我看着你死 六神无主之际,我紧张地攥紧了手心。 剧痛传来,我摊开手,原来是那枚玻璃碎片。 我连忙将它抵在了脖子上,叫道:“你再打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繁华动作一僵,扭过了头。 这个距离,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看到他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动,然后转过身,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拦着我的保镖出了声:“先生,太太她” 繁华来到了我的面前。 现在我看清了,他神色阴沉,目光阴戾。 我捏紧了玻璃,因为恐惧,声音不免有些颤抖:“你不要打了,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死吧。”繁华突然开了口。 我怔住。 “死啊。”繁华盯着我的眼睛,目光平静,“我看着你死。” 我说:“你到底” “死啊!” 他猛然提高了声音,我当即被骇得一抖。 与此同时,繁华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领,惨白着脸,凶悍地瞪着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完全不敢说话。 “穆容菲,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死死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重复,“你是不是魔鬼?” 我僵硬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难道知道我下药了? 我都把药倒了,他不是没喝? 难道他是骗我的,其实他喝了? 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我又惊又怕,不敢说话,而繁华还在催促,他说:“去死吧。” 他到这儿,忽然松开了我的衣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却立刻捏住了我的脖子,阴恻恻地问:“还是要我帮你?” 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了?” 繁华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阴沉c面冷似冰。 果然是这样。 我说:“你掐吧。” 我闭上了眼。 如果不是他冲进来,这会儿我已经是尸体了。 多活这几十分钟 还不如没有。 沉默。 许久,保镖的声音传来,小心翼翼的,仿佛害怕惊扰他似的:“先生,太太在流血。” 脖子上的压力松了。 我睁开了眼。 见繁华正在低着头,往病房门口看去。 地上有很多血渍,那是从我脚心里流出来的。 但说实在的,别说他,这半天场面如此混乱,我自己都没察觉。 稍久,繁华重新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目光很复杂,就像在看陌生人。 对视良久,忽然伸出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就算有防备,也不可能敌得过他的力气。 碎片被他拿走。 繁华低头看了看,遂又看向我:“哪来的?” 我说:“不小心摔了个杯子。” 他没说话。 我继续说:“掐死我吧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那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繁华发出了一声没有感情的冷笑:“没有他给你药,你拿什么装得这么像?” 装得像? 我不禁一愣,这时,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女人惶急的声音:“阿知!” 是穆安安。 她冲到近前,却被保镖拦住了去路。 她心疼地看向梁听南,又看向我,最后问繁华:“你又在干什么!为什么打阿知?” 繁华面无表情地命令:“把她拉走。” 保镖立刻就扯住穆安安。 穆安安直接大叫道:“该走的是你!婚都离了你又来骚扰什么!不把人逼死不甘心吗!” 繁华猛地看向穆安安: “你说什么?!” “早上你那个小三让菲菲签了字!不会不想认吧?”穆安安瞪圆了眼睛,道,“那上面可有你的亲笔签名!” 繁华转头看向我,良久,说:“是因为这个?” 我说:“那是你签的字吧?” 他没答,举起了手里染血的玻璃碎片,盯着我问:“我问你,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是问我,是不是因为离婚才想自杀。 我说:“不是。” 繁华没说话。 “不是。”我不介意告诉他,“是因为觉得自己太丑了。” 繁华陷入了沉默,良久,似乎放松了下来,发出一声冷笑。 “的确太丑了。”他说着,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所以拜托你,别再献丑了!” 说完,他松了手,转身疾步朝电梯口走去,一边命令:“找架轮椅把她弄来!” 繁华一进电梯,穆安安立刻跑向梁听南,扶起了他。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下巴上的血迹。 我心疼极了,也想去看,保镖却伸手揽住了我,说:“太太,轮椅来了。” 轮椅的确来了,就在我身后。 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梁听南出了声:“菲菲” 我正要说话,穆安安忽然转过了头。 她瞪着我,目光中满是警告。 我没有说话。 保镖将我扶到了轮椅上。 这时,梁听南又轻轻地叫了一声:“菲菲你还在不在?” “她已经走了。”穆安安搂住他的头,说,“繁华说离婚的事是误会一场,菲菲跟他回家了。” “不可能的” 梁听南说着,挣扎起来。 与此同时,保镖推着轮椅转了身。 我靠到椅背上,闭起眼。 繁华知道我企图谋杀他了。 他怎么对我都不奇怪。 但他会怎么对梁听南,怎么对我爸爸呢? 我直接被保镖送回了我和繁华结婚时的那栋别墅,期间没有再见到繁华。 这里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几个女佣。 主人不在,她们都显得很闲适,见到我,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从保镖手里接走了轮椅。 保镖让女佣送我回房间,并交代:“先生吩咐,让太太在家休息,请医生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女佣应声。 二楼的装潢格局全都改了,还加了一部电梯。 女佣将我送进房间,很快,医生过来帮我取出了玻璃,包扎了伤口。 医生走后,女佣又关切地找我聊了几句,见我兴趣寥寥,便推门出去了。 我靠在床头,望着这间屋子。 由于格局大变,我已经不知道这个房间以前是哪一间。 但显然,现在它是繁华新选择的婚房。 家具全都焕然一新,面前的墙壁上挂着巨幅婚纱照。 婚纱照里,他轻轻按着我的肩膀,敛眉低目,轻吻着我的额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4章 这样你就会后悔 婚纱照的下面,跪着一对身着红色古代吉服的小娃娃。 那是我买的戒指盒。 其实,结婚是不需要买戒指盒的。 因为如果真的爱这段婚姻,就不会摘下戒指。 现在戒指盒的里面躺着一对戒指,崭新闪亮,一如三年前初见。 我打开看了一眼,又将它盖了回去。 令人意外的是,另一侧的墙壁上挂着我为自己选的那幅遗像。 尽管三个月前照它时,我的情绪已经很低落,但现在再看,明显是那时更漂亮,至少还看不出病容。 紧挨着它的是一幅画,画的尺寸和内容都跟照片一样,这样放在一起,颇具艺术感。 我把遗像拿下来,打开相框,取出里面的相片。 相比梁听南收着的那套,我还是喜欢这张,毕竟气色更好,头发也是我自己的。 将相片卷好,放到床头。 我感觉有点头昏,便躺回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虽然实在是不舒服,但我毕竟心里不安,无法深睡,因此一感觉到有人动我的脚时,立刻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坐在床边,我睁眼的时候,他刚好拉上被子,抬起头看着我。 我有点害怕,虽然头昏沉沉的,但还是坐起了身。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放回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说得是床头的那张照片。 我拿起照片,说:“这是我的。” 繁华的神色还算平静,他说:“放回去。” 我解释道:“这是我给自己选的遗像,挂在那里不吉利。” 繁华闭了闭眼,露出了明显的厌烦神情。 “放回去。”沉默片刻,他第三次重复。 我攥紧手里的相片,说:“咱们已经离婚了,你不应该再把我抓过来按照协议,这里是我家,你应该出” 没人拦着我,我自己住了口。 因为就在我说话的同时,繁华拿出了一沓纸,几下就撕成了碎片。 他将那些碎屑丢开,碎片纷纷扬扬地落满了地毯。他扭头盯住我,一字一顿:“现c在c放c回c去。” 我看向地毯上的碎片,里面将近一多半是正面朝上的,可以看到“离婚”以及繁华那个如他名字一样华丽的签名。 罢了,我不敢继续硬碰硬,掀开被子,爬到床的另一侧,来到相框前。 刚挂好照片,脊背上就贴来温热。 我刚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身子就被压在了墙上。 疼痛传来,我开始有点头昏。 “叫你签字,你就签字。”耳边传来繁华阴戾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我回答不了,趴在墙上,身上冷汗直流。 猛然间,感觉繁华突然捏住了我的下颚。 脸上的疼痛令我稍稍清醒,对上了繁华的眼。 他盯着我,眼里仿佛冒着火。 “说啊,”他催促,“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难受极了,不得不说:“你放开我,我不舒服,我发病了” “发病?”他嘲讽一笑,“你发的哪门子病?” 虽然我的脑子一片混沌,但这句话还是听清了。 但我怀疑我听错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装吧。”他冷哼一声,松了手。 我想说话,头却直接磕到了墙上。 眩晕变得更强烈了,我忍不住张开口,吐了出来。 我也不知繁华是什么时候发泄完的,只恍恍惚惚地感觉自己被他拽进浴室,丢到了地板上。 直到水兜头浇来,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是花洒。 我呛了一口水,咳嗽的同时,看到繁华蹲了下来。 “你跟我说清楚,”他的声音混在水声里,听上去很不清晰,“你到底想干什么?” “” 我没说话。 好不容易才把气管里的水滴咳出来,我没力气了,只想靠在墙角里。 “说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伸手捏住我的脸,诘问,“证明我爱你?证明我没你不行?还是就是太闲了,不搞点事就不舒服?” 我愣怔地看着他。 这话 听着不像是在说我下毒害他。 “说啊!”他手上用力,“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把我搞成这幅德行很好玩儿是吗?你怎么什么谎都撒得出!” 我可能明白了。 “你”我真是没法相信这个,“觉得我是在装病?” 繁华没说话,只是瞪着我。 他居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陷入了无言。 我的样子有哪点像是在装的? 他傻了吗? 我呆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我看着他问:“有什么依据吗?” 繁华这才开了口:“你的维生素。” 我说:“那是抗癌药。” “那不是。”他瞪着我,咬牙切齿,“那是姓梁的给你配的,伪装癌症症状的药!” 难怪要打梁听南 太可笑了。 我说:“这是谁对你说的?” 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妈妈。” 居然 我还以为至少得是个看过我病情的医生! 我问:“你妈妈见过我吗?” 繁华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目光执拗而坚定。 他妈妈,那个只在我们的婚姻中做了一件事,就是给他弄来了一个厉晴美的他妈妈。 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我忍不住弯起嘴角:“你妈妈真是料事如神。” 繁华松开了手。 脸上的偏执少了几分,但仍旧阴冷地看着我。 “事情就跟你妈妈说得完全一样,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说,“当然是想报复你。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死了,这样你就会后悔,后悔我活着时候,你不断的伤害我。而我其实没有死,只是换个没有你的地方继续” 不行了,我说不下去了。 真讽刺,我觉得他莫名其妙。 今天回来的时候,女佣问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我看上去哪点不像一个重病人? 我发病的样子他也亲眼见到了他又不是个白痴。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本来以为你真的爱我了,”我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没想到一回来你就送来了离婚协议。” 没听到繁华的声音,只有水声。 我说:“我已经失败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5章 今天很漂亮 我大概是哭了吧?坦白说我并没有印象。 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像又睡着了。 今天是我从icu病房出来的第一天,就被他从医院里扯出来这样对待。 我没有病?我是装的? 我多希望这是真的 我是被热醒的,睁眼时,看到了厉晴美。 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温度计,满脸担忧,见我醒了,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感觉怎么样?你在发烧。” 我张了张口,发觉嘴唇干涸。 这时,厉晴美又端来了水,拿遥控器调高床头帮我坐了起来。 我接过水,说:“谢” 忽然住了口。 水 好重。 我有点端不动。 这时,厉晴美体贴地拿走水杯,说:“别担心,停药以后会出现短暂的不良反应,但是不要怕,度过去就没事的。” 我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把水杯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喝了一口,干疼的嗓子稍微得到了些润泽,便说:“谢谢。” 又问:“你也觉得我是装病?” 厉晴美弯起了眼睛,柔声说:“他说,你已经承认了,你是想吓他。” 我说:“那只是一时的气话我真的快死了,我也没装病。” 厉晴美温柔地笑了起来,握住我的手,说:“昨晚他跟我讲了很多你们之间的事,虽然” 她微微停顿,抿了抿嘴,说,“但我也能够理解。他一直冷淡你,伤害你,再加上家里出事,你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失去了自信和安全感,急于证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是正常的,不要觉得羞耻。” 我说:“你们有证据吗?医生说我有癌症,至少拿出了片子。” 厉晴美笑道:“当然有,你吃的哪种维生素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它并不是维生素,而是一种不明药物,实验测试表明,它产生的不良反应就是强烈的头晕和恶心,过量服用甚至会导致死亡。” 我问:“是谁检验的?他们家赞助的机构?” 厉晴美显然看出我神色不善,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神情:“是s集团的医疗实验室。” 我闭上了眼。 自己家的实验室还不是想出什么结果就出什么结果? 这不就是又当球员又当裁判吗? 耳边又传来厉晴美的声音:“你可以到网上查,s集团对很多世界知名的药物公司都有控股,他们实验室的检测能力” 我打断她说:“他们为什么会有我的药?” 厉晴美没说话。 我睁开眼,盯着她的演技,问:“是不是你?” 厉晴美咬了咬唇,满脸愧疚地低下了头。 果然是她偷了我的药。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对。”许久,她才重新抬起头,脸颊通红,“但是,你们就那样走了,他们全家都吓坏了。他祖父已经九十多岁了,那几天坚持要见他,说是因为梦到他没了。可你们没消息,老人家急得进了医院,到今天还没有出来。” 她眼眶泛红,“夫人打开了他的电子邮箱,发现他设了定时邮件,内容是说,你得了绝症,他无法独活,他希望最后的日子无人打扰,请家里原谅他” 她开始啜泣。 我说:“所以你就拿了我的药,交给他妈妈,合伙演这一出戏?” 厉晴美摇了摇头,含着泪说:“夫人让我拿药,说觉得你年纪轻轻就患病有些蹊跷” 说到这儿,她抬起头,握住了我的手:“你没有病真的太好了,真的我爸爸和我妈妈很早就离婚了,他们总是对我说对方的坏话,我夹在中间总是很尴尬” 她哭得全无形象,看得出是动了真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也会有这样的爱情,他可以这样不顾一切地爱你。真的你没有病真的太好了我好希望你们能幸福地在一起。” 她泣不成声。 我靠在床头望着厉晴美,看来她心思真的很单纯,因为我已经听明白了,这事显然就是繁华他妈妈一手安排的。 我的病肯定是真的,因为第一个检查出我有病的医生不是梁听南,而是中心医院的单医生。 我的第一瓶药也是他开的。 可说我没有病有什么用呢? 不也是有用的。 繁华说他的 双向情感障碍从来不曾痊愈过,这个手段至少先把他从抑郁状态拉出来了,至于他躁狂攻击我c攻击梁听南这显然不是他家人在意的。 可是 这个谎言要如何能延续下去呢? 我拿起床头的手帕,给厉晴美擦了擦眼泪,待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后,问:“他妈妈只让我停药吗?” 看来是因为哭过之后,精神有点恍惚。 厉晴美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夫人说,公司有一种新药,可以暂时帮你克服停药后的不良反应明天就会送来。” 我点点头。 “还说,你最近不舒服,要我来照顾你。”厉晴美说,“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学过女佣,但是我有学过护理,一定能好好照顾你的。” 我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他妈妈想给厉晴美争取这段时间。 不知道这新药是能让我再多活些日子,还是只是相同效果,不过是换了个名头? 我沉默不语,厉晴美又说:“对了,夫人还要我转告你,她听说有人去医院谋害你爸爸,所以,她已经为你爸爸转了院,你可以放心了。” 繁华回来时,已经是夜里十点。 我炒了一大桌菜,烤了鱼,不过大部分工作其实都是厉晴美完成的,她为此还割破了手。 我仔细地摆好红酒杯,直起身时,便听到了开门声。 不过我没有扭头,而是拿起了红酒瓶,倒了两杯酒。 倒到一半时,余光看到繁华走了过来。 他在我身旁站了片刻,抬起手,手指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抬起头看向他,见他正专注地看着我,微微地偏着头。 我朝他笑了一下,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不知道你在等我。”他看着我,神色有些难辨,“今天很漂亮。” 我说:“谢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6章 落入陷阱 漂亮是肯定的。 今天我特地请厉晴美帮我出去买了顶黑长直的假发,她还帮我化了妆。 我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这款式清纯得一塌糊涂。 因为瘦得太厉害,我便穿了加厚内衣,好让自己的身材看上去更加玲珑有致。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精心装扮过了。 我和繁华对面而坐,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看向我,问:“她呢?” 他是问厉晴美。 我说:“她自己吃过了,已经睡了。” 繁华微微颔首,他的脸很白,唇上也无血色,显然非常倦怠。 我说:“你今天去公司了吗?手怎么样了?” 繁华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忙了点别的。” 说着,他拿起筷子,掀开烤鱼皮,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了嘴里。 一副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我想了想,站起身,绕过餐桌,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桌下,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说完,我作势就要解开他的衣袖。 他却微微往起一抬,环住了我的背。 我顺势站起身,坐到了他怀里。 繁华轻轻地在我脸颊上吻了吻,说:“我妈妈不会伤害你爸爸,不要怕。” 很好,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目的。 我也没必要掩饰,说:“那你让她放了我爸爸。” “没有抓他,只是把他转到了条件更好的医院,也更安全,”繁华握住了我的手,温和地说,“你可以随时去看他。” “你让她放了我爸爸。”我重复了一遍,说:“你就告诉她,我保证会很听话,她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看向他,说:“我没有你那样的妈妈和姐姐,也没有你那样的家世,我我只有我爸爸了。我不会耍花招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繁华神色放软,“你还有我啊。” 他说着,抚了抚我的背,轻吻我的脸颊,“别怕,我妈妈的确很生气,我暂时说不通她,但她绝不会伤害你爸爸,她不是那种人。” 我没说话。 我只想哭。 他妈妈不是那种人,他们家的每一个人都好得像圣母一样。 只有我水性杨花,我恶毒,我虚伪,他还说我什么来着? 反正,只有我不是好人。 所以,他们谁都可以欺负我。 我其实不想哭的,但这些事真的太让人焦心了,我忍不住掉了一会儿眼泪。 这时,繁华又拿起餐巾,在我的脸上沾了沾。 我侧开脸企图躲避,他却按住了我的脸颊,吻了过来。 我心烦至极,忍不住合上牙齿。 我自是不留情的,因此繁华吃痛,喉间发出一声呜咽,却并没有松懈,而是弯起了嘴角。 直到我再也不反抗了,繁华才松了口。 “昨天是我不对。”他抚着我的脸,神情温柔而专注,“虽然你太胡闹了,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我没说话,看向别处,避开了他的目光。 “其实我也很开心的,”他说着,又搂紧了我,低低地说,“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对于他的情话,我没有半点兴趣。 他就是在拿我当傻子哄。 繁华抱了老半天,才松开手,侧脸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弯起了唇角:“抹了多少粉?” 他的白衬衫上落了许多粉底的浅白。 我说:“脸太花了,太少了遮不住。” “那就不要化啊。”他说着,摘掉了我头上的假发,放到桌上,说,“也不要戴这东西,多难受。” 头上一下就轻了许多,是挺舒服,但我很别扭,拿起假发,戴到头上,说:“你别总摘它。” “我不喜欢你弄这些上刑一样的东西。”他笑道,“在家就舒服点。”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在家不还是穿衬衫?” 他只是笑。 我没心思在这儿跟他调晴,便说:“咱们吃点饭吧。” 说着,我作势就要下去。 繁华却搂紧了我的腰,说:“你不是要看手嘛?”他说着,把下巴搁到了我的肩膀上,解开了衬衫纽扣,“给你看。” 可能是我真的很冷血吧。 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知 道他的伤。 但他既然已经解开了,我没吭声。 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自然是没什么可看的,不过他手的颜色看上去有点发青。 我便问:“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不灵活了,”他说着,用左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左手比右手要冷得多。 我问:“以后都会这样吗?” “对啊,再也好不了了,可见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他的语气有点撒娇的味道,“需要你关爱了,宝贝。” 我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喂你吃饭吗?” 他笑:“最好不过。” 我说:“这么说,你也不能跟我喝酒了。” “一杯还是没问题的。”他说着,吻了吻我的脸颊,语气含糊,“前提是小兔子愿意喂我,用你的小嘴儿。” 我喂繁华吃了晚餐,酒是端床上喂的,因为吃完饭就已经十二点了,我感觉腰很痛。 我把繁华按到枕头上,一边喂他喝酒,一边摸出准备好的丝巾,绑住了他的眼睛。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对他,如果繁念说的是真的,那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这么对待。 电影里老演这个情节,肯定很刺激。 繁华显得有点激动,脸颊发红,说:“菲菲” 他摩挲着握住了我的手,语气温柔:“别太累” 欲拒还迎的。 我没吭声,就着他拉着我手腕的手,来到床头,拿着第二条丝巾,绑住了他的手。 然后轻轻地触碰他的唇,柔声说:“不准动。” 我从来没这么温柔过,温柔得就像在欺骗一只狂躁的动物。 欺骗他落入陷阱。 繁华没说话。 但胸膛起伏,显然十分期待。 在大灰狼的心里,小白兔是安全的。 我提起脚,就近退进了浴室。 厉晴美正等在里面,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白裙子。 我说:“都准备好了。” 厉晴美却没有出去,而是满脸绯红地看着我,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点头:“去吧,谢谢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7章 你就是欠收拾 厉晴美拉开门,却只看了一眼就又关上了,犹豫地望向我,说:“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算了万一夫人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就被我玷污了。” 她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说:“你知道的,他妈妈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也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 “此一时彼一时呀。”厉晴美皱着眉头,满脸无奈,“那时大家都以为你会走,怕他受不住才提出这个下策。现在你没有病,只是你自己不肯相信” “我真的有病。”我说,“他们是要杀我爸爸。” 说完,我不等她说话,便跪了下来,说:“求求你就算是我弄错了,也没有关系,我肯定会走的,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 我真的要急死了,下午明明已经跟她商量好了,我好怕功亏一篑:“他三姐两次派人拔了我爸爸的氧气管,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告诉他我的病。他们现在是嫌他知道了这件事,差点害死他,所以想杀死我爸爸”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繁华他妈妈肯定就是这种意思。 我都怀疑我爸爸已经没了。 我一分钟都忍不住了。 厉晴美总算出去了。 我擦了擦眼泪,见厉晴美已经坐到床边,弯腰搂住了繁华。 繁华伸出左手,抱住了她的身子。 繁华的左手那样,肯定无法自己解开绳子。而且我也在酒里下了那天在商场买的,“很强力”的药。 上次余若若给他下药后,他足足折腾到第二天中午,显然,这药对他效果很好。 而且,当时他身体健康,意志力相对强。 现在他上周才刚刚失血,尚未恢复过来,意志力肯定也薄弱。 其实,被繁华拉去私奔之前,我就已经计划了这件事。 只不过,当时我其实打算同时将毒药下进去,好让厉晴美背这个黑锅。 呵 若不是他拉着我去私奔。 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真是就不该心软。 罢了,没下手也对的。 厉晴美是繁华他妈妈选的“过渡”对象,他妈妈那种人精,看人必定挺准,万不至于亲手选一个歹毒的女人给儿子。 现在看着,厉晴美软弱老实,天真易操控,这性格也和我有几分相似。 她说她没有谈过恋爱,繁华总不会觉得人家也是补的吧? 希望他能认真对她吧,我只要我爸爸平安。 我胡思乱想着,一边锁好浴室门,从浴室的另一扇门来到衣帽间。 拿了准备好的外套,一边穿,一边悄悄来到卧室正门,锁上了门。 家里的女佣都睡了,晚上只有机器人在值夜。 机器人比人类容易搞定多了,我白天就已经让厉晴美帮我拿来了图纸和手册,偷偷进入终端篡改了指令。 现在它们归我控制,所以我轻而易举地下到车库,拎了一桶汽油,回到了书房。 我来到书桌边,撬开抽屉,在里面找出了电话薄,拿起电话,凭着记忆拨通了苏怜茵的号码。 她很快就接起来,语气很温和:“阿华?” “我是穆容菲。”我说,“你弟弟跟厉晴美睡了。” 可能是我这句话太粗鲁了,苏怜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说:“下药。” 苏怜茵立刻提高了音调:“你在胡搞什么!你不知道他的情况不能胡乱用那种刺激性药” “我告诉你!”我截住她的话,一字一句,“现在打给你妈妈,让她放了我爸爸。” 显然是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危险,苏怜茵没吭声。 “把我爸爸转回去,让梁医生打给我。”我说,“不然我就在门上浇汽油,点火烧死他俩。” 除了梁听南,我也找不出其他可以帮我忙的人。 苏怜茵立刻说:“你不要冲动,我现在就安排。” 我说:“你有三分钟时间,我要接到梁医生的电话。” 苏怜茵说:“别挂电话。” 很快,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苏怜茵的声音,低了一些,但还是能听清楚:“去给我妈妈打电话,把条件告诉她。” 然后她的声音又提高了,显然是拿起了话筒:“我们正在安排,但是穆容菲,你弄错了最关键的事!” 我说:“ 你快点去安排,我不想听你啰嗦!” “要害死你爸爸的是你姐姐!”苏怜茵提高了音调,语速极快,“我妈妈之所以给你爸爸转院,完全是因为保镖那边说,你姐姐趁你不在,要给你爸爸安排手术!那个手术成功率不到一半,周平说你跟阿华根本就不同意。” 我看着表,说:“你还有两分钟。” “你搞清楚!”苏怜茵恼怒道,“你姓穆的全家还能活到现在这一分钟,完全是因为我弟弟还想要你,否则三” 电话突然被人拿走了。 是繁华。 他将电话放到耳边,说:“姐,我没事。” 那边苏怜茵不知说了什么,繁华又笑了起来,说:“哪有什么汽油?她骗你的她精神可能出问题了,估计是那药的影响” 一边说着,一边拉住我的手臂,坐到了沙发上,说:“厉小姐已经跟我说了,她白天一直说胡话,建议我预约精神病院,没打扰妈妈吧?那就好,别生气了,别跟她计较。” 繁华挂了电话,看向我。 他脸色苍白,眼神有点直。 我说:“我要见我爸爸。” 繁华没说话,扭头看向门口。 门口,厉晴美正乖巧地站着,身上的衣服好好地穿着,见我看她,顿时垂下头,关上了门。 繁华又看向我。 我瞪着他,加重了语气,重复:“我要见我爸爸!” 话音未落,身子就不由得一歪。 是繁华,他一把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挺聪明的,嗯?” 我当然要挣扎,要锤他,要踹他,如若不是嘴巴被他捏着,我还要破口大骂,还要咬他。 然而他慢条斯理地压住了我:“下药c拍照c浇汽油”他皱起眉,“这脑子怎么就用不到正道儿上?” 我瞪着他。 他盯着我,良久,忽然莞尔:“你就是欠收拾。”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8章 你跟她在一起吧 我是昏过去的,但似乎并没有晕多久,就因为头晕反胃而醒了过来。 睁眼时,繁华正半压着我,闭着眼,显然是睡着了。 我死命地推了半天才总算把他推下去,刚坐起身,还没下床,腰上就缠来一条手臂。 “去哪儿?”他疲累地说着,手覆在我的肚子上。 凉意传来,我再也忍不住,捂住了嘴 十分钟后,我瘫在淋浴间的角落里,因为头晕,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浑身发冷,连骨头都在痛。 繁华拿着海绵,在我身上擦洗着,时不时撩起眼看看我,对上我的目光时,弯起了唇角:“累么?以后还作么?” “” 作。 我都快被逼疯了,他管这叫“作”。 他放下海绵,靠过来搂住了我的腰:“小菲菲,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 我还在犯恶心,说不出话。 “没病是好事,”他柔声说,“不要再做这种测试了,老公都要被你玩坏了。” 我看向他,努力许久,才发出一点声音:“我要吃药。” “不能吃。”繁华抚着我的脸颊,柔声说,“那药有依赖性,忍一忍,明天就换新的。” 我把头靠到淋浴间的石头上,闭起眼,感觉好无力:“是不是等到我死了你才能信?” 没听到他的声音。 罢了,他信不信也无所谓。 我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喉咙里那阵令人恐惧的恶心感,扭头看向他:“你去跟厉小姐睡吧,算我求你。” 繁华皱起眉。 “她是个好人,也很干净,你们家人也喜欢她,不像我。”我说,“你肯定知道吧?你姐姐说她想杀我全家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家这样恨我?” 繁华皱起眉,露出了明显的烦躁神情,说:“你们这不是都还活着么?” 不然呢? 难道我们不该活着吗? “所以你也觉得我们该死吗?”我甚至感觉心脏都在生理性得钝痛,感觉如同被人插了一刀,“为什么?是因为我爱你?因为我嫁给你?我就有罪是吗?” 随着我的问话,繁华的脸色越渐难看,最后变得阴冷。 待我全说完后,他立刻反问:“你觉得自己没有么?” 我 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有。 爱上魔鬼就是有罪的。 这个选择本身就有罪。 繁华伸手捏住了我的脸:“你知道自己哪儿最让人倒胃口么?” 当然是我爱他的样子最倒胃口了。 我自嘲地想着。 “就是这副样子,理所当然,不知悔改,还要大言不惭地问出来。”他皱着眉头,厌恶地看着我,“明这个话题会激怒我,为什么还要提它?”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就跟她在一起吧。” 他松开了手,没说话。 “就算我有罪吧。”我用手捂住脸,感觉好黑,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没有一点光亮。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明知是徒劳,还是说:“你跟她在一起吧放我一条生路。”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繁华说要带我去看我爸爸。 我欢天喜地地上了车,他却把车开到了墓地。 我跪在墓前,看到墓碑上有我爸爸的照片。 我怔怔地跪着,忽然,身后传来了笑声。 转过头,看到了繁华的两个姐姐,还有那个面目模糊,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他的母亲。 她们哈哈大笑着,说:“你凭什么爱我儿子呢?谁让你嫁给他的?” 她们说:“你活该,穆容菲,你们全家都活该”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我睁开了眼。 眼前在转向,我凝神许久,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繁华。 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我闭上眼,企图逃避。 感觉他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厉晴美的声音响起:“药来了!”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淡粉色的身影。 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味儿的是一粒药丸,繁华的声音传来:“张嘴,把药吃了。乖。” 我也不用他哄,便张开了 嘴。 现在不管是给我什么,只要那东西叫“药”,我就吃。 我吞下药丸,喝了水。 才这么一点事情,便觉得好疲累,便又闭起眼。 这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谢谢了,出去吧。” “好。”厉晴美的声音小小的,柔柔的,“她都急成这样了,你就让她见见她爸爸吧。毕竟还是想跟她共度一生的,不是吗?” 我再度睁开眼,但只能看到厉晴美模模糊糊的身影。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繁华说:“我会安排的。” 这次我总算相对安稳得睡了一会儿,也没再做那种恐怖的噩梦。 但也没太久,便又醒了过来。 这次睁眼时,我看到的是厉晴美。 她坐在床边,正低头按着手机。 我望着,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件事盘亘在心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厉晴美扭过头,放下手机,冲我露出了微笑:“总算是醒了,饿了吗?” 我点了点头,试图坐起身,但身上还是没力气。 “别忙着起来,我去给你拿饭。”厉晴美温柔地说,“你一直发烧到中午,还吐了好几次,现在不要走动,躺着。” 厉晴美很快就端来了两碗汤。 她扶着我下床,说:“是他亲自给你做的,想不到他还会做饭呢。” 汤是莲藕排骨汤,搭配了面条和几样小菜。 我吃了几口,感觉当真如嚼蜡一般,尝不出一点味道。 厉晴美端起自己的碗,笑着说:“我也还没吃饭。” 我望着她,半晌,才想起了顶重要的事:“他答应带我去看我爸爸了?还是我在做梦?” “答应了。”厉晴美说,“但是具体的时间,他说要等下午回来告诉你。” 不行,我觉得他是在拖我。 我站起身。 厉晴美又拉住了我的手,说:“今天早晨夫人给我打了电话。” 我重新坐下,看向她。 “她问我,昨天你是不是准备点汽油烧我们,”厉晴美说,“我说没有,你只是太担心爸爸了,一直在跟他吵架。她还问我,他的状况有没有变糟,以及我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89章 这是我的罪 我问:“你怎么回答的?” “当然没有,本来就没有。”厉晴美抿了抿嘴,说,“夫人说有也没关系,还说,如果你欺负我,就让我告诉她。” 我没说话。 “我现在开始理解你的担忧了。”厉晴美体贴地说,“我也把这件事告诉繁先生了。” 我问:“你能不能把他妈妈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厉晴美满脸为难:“繁先生不准。” 我心烦到了极点,用手捂住了脸。 “他特地交代的。”厉晴美安抚我,说,“他说他妈妈对你仍有芥蒂,说如果你非要跟她联络,可能会对你爸爸的安全产生影响。但他会周旋的,你放心。” 我不想说话,趴到了桌子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太担心了。”脊背上传来温暖,是厉晴美在抚着我的背,她劝慰道,“我把这些告诉你,是想让你冷静一些。” 我没办法冷静。 我浑身颤抖,说不出话。 真的,如果现在繁华的妈妈站在的面前,我可能会直接扑上去打她。 “我和他白天聊过,他说,他妈妈气坏了,这会儿还没消气。”厉晴美说,“你肯定也能理解,妈妈都是担心儿子的,她的儿子差一点就没了。但正因如此,她最终也会向儿子妥协的,只是你不要再让她们认为你在伤害他了。” 的确。 不得不说,厉晴美很会分析事情。 我冷静了几分。 我重新坐起来,厉晴美见状,坐回了椅子上。 我嚼蜡一般地喝了几口汤,看向厉晴美,问:“昨天为什么没成功?” 厉晴美脸颊一红,低下头,说:“我昨天刚一抱他,他立刻就知道了,叫我‘不想死就滚’。” 她眼里水波莹莹,显然心有余悸:“他还让我松开他的手,他的样子真的好恐怖,我觉得好怕,就” 她说到这儿,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我说:“对不起。” 的确,我昨天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目的,忘记了繁华是个爱动手的疯子。 厉晴美抽泣着,说:“最让我难过的并不是这个。” 我问:“那是什么?” “是你啊。”她说着,“哇”一声哭了起来,“你居然真的想点火烧死我们” 我没说话。 我是真的想吗?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 如果昨天繁华没有阻止我,如果昨天苏怜茵没有先答应。 我不知道。 我连汽油都拎上来了,我真的已经疯了。 现在想想,那真是冲动c不理智到了极点。而且,就算昨天我成功了,也会招致他们家的严重报复。 所以,我昨天的行为,根本就是一时之气。 我太生气了,太憋屈了,可理智地说,我应该庆幸繁华在关键时刻拦住了我。 可是我现在能怎么做呢?根本就没有办法。 穆安安说得对,我是个笨蛋c白痴c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甚至连运气都不好,当初就算闭着眼睛找个街上的乞丐做老公,也不会让我全家落到这种地步。 我是怎么做到,于千万人之中,挑中了一个魔鬼? 想到这些,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地往出淌。 厉晴美安慰了我一会儿,说:“别哭了,先生帮你预约了精神科医生,他们来跟你聊聊,你会感觉好一些的。” 吃过饭后,约莫两点钟,精神科医生来了。 我当然不希望精神科医生觉得我有病,吃过饭后,便调整好心情,仔细装扮了一番,再次请厉晴美帮我化了妆。 医生是位英俊的男士,姓孟,带着两位女助手。 厉晴美显得很兴奋,对我说,这位医生业内知名,是她们学校的学长。 接下来,主要是厉晴美跟他们聊,但我知道,医生们多半是在观察我,于是也尽可能地表现得体面端庄些。 一直坐到傍晚,医生和护士们离开了,走之前对厉晴美说:“我们会把检查结果发给繁先生。” 我问:“不能先发给我吗?” 医生看向我,正要说话,大门就开了。 繁华走了进来,笑着抱了抱那位男医生,说:“不好意思!本来要早点回来,路上耽误了!” “没什么。”医 生笑着说,“你太太和这位厉小姐把我招待得很好。” 繁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对我说:“菲菲,孟医生是我高中同学的哥哥。” 我朝孟医生笑了一下,没说话。 高中同学的哥哥,那肯定也认识他妈妈 罢了,我自己知道,我精神正常得很,他们给我诊断出什么结果一点也不重要。 繁华把孟医生等人领去了茶室,我不想过去,见厉晴美一直往那边看,便问:“你要不要也去?” 厉晴美红了脸,说:“孟医生是我们学校的红人,也是我崇拜的偶像” “你去吧。”我说,“我可以自己呆着。” 厉晴美高高兴兴地进了茶室,虽然她尽量用走的,但背影仍看得出那份雀跃。 她还能活很久,还有崇拜的人,还会因为见到了他而开心。 我也曾崇拜过别人,我崇拜繁华,我把自己嫁给了他,我以为嫁给他后会天天开心。 这是我的罪。 我上楼换了件衣服,从别墅侧门出来,进到花园。 今天又在下雪,今年真是雪多,往年的这个时候已经不下雪了。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对农民来说,这是件好事。 对我来说 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此时天色已暗,如果是在室内,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因为满地的白皑皑,反射了月光和灯光,我还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点路。 就着这一点光,我绕过了别墅主体,看到那边有火光。 是一把篝火。 篝火把那一代照得很亮,因此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有几个小女佣,正在一起唱歌c跳舞。 细节看不清楚,但从她们蹦蹦跳跳的样子来看,是很开心的。 其实这里的女佣年纪都和我相仿,有的还比我大些。 但好像只有我是很老气的。 我不想打扰她们的快乐,加上身体极度疲惫,便找了个台阶,直接坐下。 这里是个阴影,没有人能看到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0章 是要乖乖听话 我就这样躲在阴影里,看着别人,看着别人的活力c快乐和生命力。 冷风阵阵吹来,尽管我穿了羽绒服和厚毛衣,却仍旧体会不到半点暖意。 这样的冷给了我一种错觉,错觉自己已经开始死亡。 其实,事到如今,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倘若没有我爸爸,我立刻就会自杀。 我现在真是很羡慕那些能够抛弃家庭直接跳楼的自杀者。 羡慕他们能够抛弃一身的责任,毅然选择死亡。 这是一种我不具备的勇敢。 我甚至开始想:也许穆安安是对的,或许我爸爸也不喜欢这样躺着。 不过我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念头。 ——那可是我爸爸呀。 为我付出了全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爱我的人。 一阵脚步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眼看着一个黑影跑了出来,从我的面前经过。 我看不清楚。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为了获得别人的爱而伪装癌症。 可她会傻到,把自己的眼睛弄到近乎瞎掉也不停止吗? 我看不清楚,但我知道是繁华。 他从我面前经过,很快便又折回来,弯腰搂住了我,柔声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不是自己来的,还有几个人跟着他。 想也知道是那几位精神科医生。 客人造访,我却躲到这种犄角旮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像个精神病。 我没吭声,繁华将我扶了起来,在我的脸颊上吻了吻,似乎愣了一下,说:“冻坏了。” 说着,用手指擦了擦我的脸颊。 繁华扶着我进了别墅,我借口要洗脸回了房间。 他得陪着医生,便没有来看我。 我洗了把脸,便躺到床上,缩进被里。 明明又冷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 精神出奇得亢奋。 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不用想了,肯定跟繁华他妈妈的药有关。 会产生这种效果的药梁听南也不是没给我用过——准备谋害繁华时,他曾给用了一种针剂。 那之后,我确实精神了几天,甚至还能出海钓鱼。 不过那之后,我立刻就开始频繁发病,然后就进了icu。 这次又是这种药。 这次 会一直让我燃烧到死吧? 我闭了一会儿眼,便听到了门响。 没有听到脚步声,应该是繁华。 感觉床边一陷,一只手抚到了我的脸颊上,微微有点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的确是繁华。 我没有睁眼。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厉晴美那温柔的声音:“看样子是睡着了,抱歉,刚刚都是我不好。” “没事。”繁华低声说,“出去吧。” “好。”厉晴美问,“需要我帮你端饭菜吗?” “我等她一起吃。”繁华说,“你去忙吧。” “好。”厉晴美说,“我把药给你放到这里了,不要忘记吃。你躁狂的样子真的会吓着她。” 关门声传来,是厉晴美出去了。 房间里陷入安静。 我闭着眼,感觉到繁华的手始终在摸我的脸。 明明是轻柔的动作,却令我想起了荒岛上的那条狼。 当时它也是这样,用它冰凉的鼻子凑近我。 阴冷地c谨慎地c有所保留地c带着恶意地嗅着我。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时,寂静中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熟悉的体味儿传来,我正要睁眼,唇上已经传来一阵温软。 我没有推他,他兀自吻了一会儿,睁开眼,对上了我的眼,凝视半晌,勾起了嘴角:“我妈妈说,这药一开始用,立刻就会精神不少。” 我说:“替我谢谢她。” 繁华笑了起来,拇指在我的唇上摩挲着:“这是肯承认了?” 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 不承认,他也得听啊! 我说:“承认了是不是就能见我爸爸?” 他笑容一僵,脸上露出烦躁,作势就要直起身。 我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说:“你刚刚是不是被吓坏了?” 他没吭声,握住我的手臂,作势就要摘我的手。 “外套都没穿就出来了。”我说,“是不是怕我自杀?” 繁华先是没动,然后猛地扯下了我的手,再看向我时,脸色已经明显阴沉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我说,“明天早晨,我必须要见到我爸爸,否则,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繁华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我也没说话,我知道他在考虑。 他需要时间考虑,他肯定看得出我的决心。 我觉得,他就是强势惯了,习惯说一不二,所以就连这么人之常情的事都要拿捏我。 亦或是 还憋着什么别的坏。 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我要见我爸爸,要救他出来。 良久,繁华似乎想好了,神色一软,抬起手,搂住了我的腰,将我抱进了怀里。 我心里一喜,也抱住他。 明天至少就能见到我爸爸了。 先确定他活着。 繁华抱了一会儿,便松了口,转而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吻着吻着,便感觉身子一栽,被压到了枕头上。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当然没意见,及其配合。 繁华今天难得很温柔,就像在讨好我。 我的心情有些放松,自然也觉得舒适。 恍惚间,感觉他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 “喀嚓”。 一声轻响,我顿时浑身发冷,浑身的热气褪去,清醒过来。 “谢谢你给我灵感。”繁华捏住了我的脸,一脸认真,“自己选吧,是要乖乖听话,还是在这间屋子里熬到死。” 他说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慢慢考虑,你有一辈子。” 说完,施施然出了门。 我坐起身,抬起手。 那是一个银色的手环,细细的,连着一条细细长长的链子,另一端嵌在墙里。 我下了床,试了试它的长度,最远可以进入洗手间,坐到马桶上,但关不上门。 这东西 是早就准备好的。 厉晴美进来时,我刚钻回被里。 她带着两个女佣,见到我,愣了愣,笑着说:“这么快就醒了?” 我说:“你们来是要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1章 你就跟我葬在一起 厉晴美笑着说:“来做整理。” 说完,她先让两个女佣出去,自己来到我身旁坐下,说:“他刚刚说,你开始自杀了。” 我问:“什么叫‘开始’?” “孟学长说你有严重抑郁情绪,但你不要担心,只是情绪。”厉晴美笑着说,“他正计划带你出去散心呢。” 我哪儿也不去。 “所以我们来把屋子里的危险物品收一收。”厉晴美握住我的手,笑着说,“谢天谢地,你也没有得抑郁症。前两天真是把我吓死了。” 她们要收我也拦不住,也不想拦。 用自杀威胁失败了,但我并不气馁。 因为厉晴美临走前,告诉我:“他刚刚回欧洲去了,夫人最近在那边,我猜,是去周旋你爸爸的事。” 欧洲 去欧洲,一来一回就算马不停蹄也得折腾一天。 厉晴美一走,我立刻拿起了电话,这屋子里的电话只能拨给繁华一个人。 一连打了七八遍,他才总算接了起来,语气疲累:“干什么?” 我说:“厉晴美说你回欧洲,是要去说我爸爸的事吗?” “不是。”繁华只说了这两个字。 “那是因为什么?”我问,“繁华,你把我锁在这里也没有用,我” 我忽然反应过来了。 今天是月底。 我陷入沉默。 起先,繁华也没说话,稍久,轻声地说:“就一天。” 我说:“是订婚吗?” “两家一起吃个饭,应付一下长辈。”他语气随意,“就算没有这件事,两家也是时常见面的。” 好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今年跟莫道有合作。”他柔声说,“何况我妈妈还在生气,不好爽约。” 我挂了电话。 凭着记忆拨了两次,第三次才拨对了苏怜茵的号码。 她接起来,这次语气很冷淡,说:“什么事?” 显然已经知道是我了。 我说:“我想跟你妈妈通个话。” 苏怜茵足足沉默了十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冷漠如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新药的效果不错吧?这是特别针对你的病情开发的。” 果然。 我说:“我希望厉小姐能主动一点,上次我马上就成功了,是她自己掉链子。” 苏怜茵微微地冷笑了一声:“你管那叫掉链子?” 我没说话。 “果然是你这样的女人才说得出来的话。”苏怜茵阴冷地说:“请你搞清楚,我们是要他移情,不是让你逼别人占他便宜。” 我说:“我没有时间让他慢慢爱上厉小姐。” 何况,繁华这个人,本来就是重欲多于情的。 他一开始对我,也是从身体开始的。 不然怎么前三年,我明明更加美丽可爱,他怎么都不理我呢? “我家的要求并不是让他爱上厉小姐。”苏怜茵说,“而是,让他在你死后还平安地活着。” “” 这太难了。 万万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因为繁华想给我殉情,而落到这步田地。 这时,苏怜茵开了口:“办法也不是没告诉你,是你自己一直不肯做。” 我问:“什么办法?” “背叛他。”苏怜茵说,“正好他今天去莫家,明天让他捉奸在床。以阿华的性子,我担保他绝不会再要你了。” 我说:“梁医生已经被他打伤了,我找不到合适的男人。” 苏怜茵说:“这不正是你擅长的事么?” 我想了想,说:“你能保证,只要他不要我了,你们立刻就放了我爸爸吗?” 苏怜茵说:“我能保证。” 挂了电话,我开始解手环。 这手环是密码锁,看着容易,破解起来确很复杂。 我感觉到繁华弄它明显是用来拴我的,设计得十分精巧。我足足花了六个多小时,最终还是靠运气才打开的。 此时夜已深,厉晴美自然睡了。 显然是因为对手环很放心,繁华也没改机器人的设置,我就这样溜出了别墅。 别墅这边太过偏僻,我不得不开了车,一路提心吊胆地开到了梁听南家门口,幸好没有出事。 梁听南的 车就停在楼下,于是我也没有按门铃,径直上楼来到了门口。 敲了敲门,不多时,梁听南的声音传来:“是谁?” 我说:“是我。” 安静。 突然,门开了,梁听南站在门口,满脸震惊。 他穿着睡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望之可怖。 我朝他笑了一下,说:“我可以进去吗?” 梁听南先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许久,突然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他这么温柔,从来没有这么紧地抱过我。 我甚至有点喘不上气,但也不觉得生气,因为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 半晌,梁听南才松开手,握着我的手,问:“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了?” 他问完这句,又立刻揽住我,说:“快进来,外面这么冷。” 二十分钟后,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梁听南给我的热水,把这几日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梁听南听罢,皱起眉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太残忍了!” 又腾地站起身,“我这就联络他,给他看你的片子。就算是白痴,看到片子也能明白了!” “不用了。”我连忙拉住他,“那样他又要陪我一起死。我刚才说了,他家要求我死了以后,他还活着所以才来找你。” 梁听南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把我的打算说了一遍,道:“我不是要你必须做这件事。只是你喜欢我,又对我好,我想先问问你愿不愿意。他肯定又会打你,捉奸在床的话我想不到他会狂暴到什么地步。” 梁听南对我这么好,我要做这事,不先问问他,总觉得对他不公平。 而且,如果是跟他,也比陌生男人要好些吧? 只是繁华都对梁听南动过好多次粗了,我也不舍得他再被打。 梁听南听罢,先是陷入了沉默,良久,说:“我很高兴你来找我但我有要求。” 我点头:“你可以提。” “我要是没被打死,你就跟我在一起。”梁听南说,“如果他把我打死了,你就跟我葬在一起。好不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2章 他是我的癌 打死 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我心里一惊,嗫嚅半晌才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你觉得他会把你打死吗?”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你没想过吗?” “我” 从挂断苏怜茵的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个多小时。 在这七个多小时里,我忙着开锁,忙着逃走,忙着达成条件救出我爸爸。 我 我想过梁听南吗? 我想过他会挨打,可是我想过他极有可能直接被打死吗? 繁华的秉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他极有可能会打死梁听南,这是我不用想就应该知道的事。 我 我先准备烧死无辜的厉晴美,现在又要害死爱我的梁听南。 我真的跟繁华骂的一样,虚伪阴险,无耻做作。 想到这儿,我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想立刻逃走。 梁听南随后就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臂,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怎么忽然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你没有错”我太难受了,觉得呼吸不畅,又怕繁华现在就冲进来,虽然我的理智明知这不可能,却还是害怕。 我试图拉开他的手,说:“对不起我” 我挣不开,情绪开始不受控,越来越崩溃,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对不起,我真的疯了” 梁听南没说话。 亦或许他说了,但我没有听到。 我只感觉他松开了手,然后张开手臂,拥住了我。 这天,我就这样趴在他怀里,从傍晚一直哭到了晚上。 自从得病以来,我已经哭了很多次。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绝望。 不,让我哭的几乎都不是病,而是繁华。 他是我精神上的癌。 除了死,没有办法可以除掉的癌 待我冷静下来时,天色已入夜。 房间里黑漆漆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梁听南身上的温度,以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儿,和我不熟悉的体味儿。 梁听南肯定是看得到我的,所以我的头刚一动,便听到了他的声音:“感觉好点了吗?” 说着话,他身子一动,四周亮了起来。 我记得玄关里的灯其实挺亮的,但在我看来,它挺暗淡的,是那种阴恻恻的白。 就和太平间一样。 在这样阴冷的白光中,只有梁听南的脸是温暖的,他望着我,目光和煦得就像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春天。 大概是因为我只是呆看他不说话,梁听南又放柔了语气,问:“感觉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这会儿也回过了神,说:“我得走了。” “不准走。”他用手擦着我的脸颊,说,“咱们出去吃晚饭。” 我摇头,说:“我不能害你。他会打死你,我” 他忽然捧住了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缩起脖子,屏住呼吸,怔怔地望着他。 我完全看得出,他是想吻我。 事实上,他的唇已经近在咫尺。 “人活着就有概率死,”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目光温柔如水,“吃饭有概率被噎死,喝水有概率被呛死,你我站在这里,房顶也有概率会掉下来。” 他说到这儿,微微弯起了嘴角:“我想要挑衅一头野兽,也有概率会死。但它比吃饭喝水要安全多了,因为一辈子只有一次。” 我说:“这件事不是这么论的,是我我根本就不应该告诉你。” “你应该告诉我。”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很荣幸,至少我能排在第二位。” 他的额头抵住了我的,语气开始有些含糊:“你总是这么恐惧,我不敢吓着你。但其实我是个很庸俗的男人,我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想我心里的女人跑去找那些阿猫阿狗。” “” 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下意识地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眼。 梁听南终究不是繁华那种人,他松开了手,说:“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我也有点饿了。” 梁听南家离fh科技圈很近,附近有很多高级饭店。 我和梁听南选了一间人最少的,坐下点了几个菜。 这里的菜卖相很好,味道也还好吧, 虽然我没什么食欲。 我和梁听南边吃边聊,我问:“他三姐说,我姐姐要给我爸爸做手术,有这件事吗?” 梁听南说:“没听她提过。” 果然,我就知道,苏怜茵是诬陷穆安安的,就像她利用史飞拔管子,也是同样的目的。 我不悦地沉默,这时,梁听南夹了一只虾到我碟子里,笑着说:“我是不习惯给别人夹菜的,但你一直不吃,我看着真着急。” “谢谢。” 我夹起虾,慢慢地咬着,余光看到梁听南弯起了眼睛,对上我的眼睛时,便说:“你可真是只小猫儿。” 小猫儿总比小兔子好,前者至少是食肉动物。 我用嘴剥虾壳,顾不上说什么,只听到梁听南说:“其实我真高兴。” 我看向他。 “他们家对你说那种话,你却完全没有怀疑我。”梁听南温柔地说:“没想到这么信任我。” 原来是说病。 我说:“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 当然,这不是全部的真话。 主要还是因为,第一个查出我病的不是他。 “谢谢你。”梁听南笑眯眯地说着,这时,包厢外面突然开始吵吵嚷嚷,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问服务员,她解释说:“我们店今天被fh集团包了,用来聚餐。”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梁听南便握住了我的手,说:“别怕,他在欧洲呢。大公司年会不会在这种饭店,多半只是部门聚餐。” 他说得对,这饭店挺小的,应该不会 我紧张地想着,这时,门口传来“吧嗒”一声。 有人把门打开了。 那人先是直接走进来,一边跟身后的人说着话,然后才猛然扭头看到了我跟梁听南。 四目相对,是周平。 他的身旁,跟着繁华那位最近已经不在的女秘书。 带着他们进来的服务员立刻说:“对不起,我弄错了,是高山流水,不是琴瑟和鸣,对不起!” “没关系。”周平说着,目光颇为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跟着服务员出去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3章 我不活了 门关上了,梁听南问:“这是谁?” “是他的助理,而且听他三姐的话。”我这才发现梁听南仍握着我的手,连忙抽出来,说,“咱们走吧。” 梁听南却没有动,而是说:“别怕,这是一件好事。” 我问:“怎么会是好事?我不想再这么做了。” 我爸爸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梁听南难道就欠我的吗? 人家也有父母亲人,也是活生生的。 “这一位肯定会告诉他,他就算从现在开始往回赶,也需要至少十二个小时。”梁听南说,“足够让他冷静了。” 我说:“冷静了有什么用” “冷静了,”梁听南说,“就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不至于冲动把我打死了。” 我正摇头,他再度握住了我的手:“如果你懂得推波助澜,也许当场就能把婚离掉。” 我问:“我怎么推波助澜?” “让他死心。”梁听南看着我的眼睛,说,“告诉他你爱我。” 我和梁听南一起来了酒店。 酒店是梁听南选的,他说公共场合比较安全,也怕闹得太大被邻居说闲话。 我对此没有意见,跟他一起上了楼。 房间就是普通的大床房,一进来,梁听南就到床边坐下,笑着抬起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过来呀。” 我挂好外套,站在门口,环顾着房间,真心地感觉到了强烈的逼仄:“这个房间会不会太小了?” 梁听南眉峰挑起,带笑瞧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尴尬,不由得看向别处。 梁听南笑着站起了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不该,但还是很害怕,退了几步,贴到了墙上。 这不是我故作姿态,实在是真的很紧张。 忽然覆来阴影。 是梁听南,他撑到了我的身侧,与此同时,灯光暗了,我的视野里逐渐陷入一片黑暗。 脸颊上传来淡淡的热意,梁听南的声音近在咫尺:“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他问得很轻c很温柔。 我颤声说:“你还能看到我吧?” “我得看到才行。”他说着话,我感觉脸颊覆来了一只手,轻抚着。他在我的耳边狎昵,“我希望可以把每一寸都看清楚。” 我咽了咽喉咙,说:“你不要说话” 我真是不习惯他这样说话。 他的话里带着笑意:“好。” 接下来,梁听南真的不说话了。 我只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氤氲在我的脸附近,似乎随时都要吻我。 前襟纽扣上传来轻微的拉力,是他的手,一粒一粒地解开。 他马上就要看到我了。 然后变成我人生中的第二个男人。 想到这儿,我就很害怕。 但我马上就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他这么温柔,肯定不会让我痛。 没什么好怕的。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脸。 这动作稍微有点粗鲁,我不由得有点恍惚。 “睁开眼。”耳边传来的是梁听南的声音,他温柔地说,“不要怕。” 我睁开了眼。 这才发现,四周的灯光已经亮了。 梁听南就在我的面前,只要稍一动头,就能立刻吻到他的唇。 但他不动,只是低眸看着我。 我也不敢动,就这样看着他。 如果他像繁华那样强势,我肯定是无法拒绝的。 但他不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开口问。 我不知这煎熬的过程持续了多久,终于,梁听南忽然轻笑一声,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 我愣住,刚一张口,突然听到“唰”一声。 我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与此同时,梁听南搂住了我,一边伸手去挂安全链。 但他没有挂成功。 因为就在他挂的同时,门板上突然传来“嘭”一声闷响,门被人开了。 “我就说像你。”门外的人阴沉着脸,说着话便冲进来,卷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跟她同样气质的男女,其中一个手里还攥着一把扑克牌。 我大感不妙,连忙 推开梁听南。他还带着伤,因此一下子便被我推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我感觉身子被人用力拽了一把。 伴随着巨响的是脸颊上的剧痛,我几乎眼冒金星,只听到繁念杀气腾腾地声音:“把她弄出去!男的绑走!” 一个女人过来拽住了我的手臂,我还想挣扎,却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 恍惚中知道有人把我拽走,推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里有很多人在说话,有浓浓的烟酒味儿。 我听不清了,胃里又开始翻腾。 我挣扎,试图跑进洗手间去吐,胳膊上的手却怎么都松不开。 最后只得狼狈地跪到地上,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清醒了几分,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一进来就开始吐了,是不是有什么病?” “没病。”是繁念的声音,冷冷的,仍带着怒气,“她怀孕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怀孕还偷情?这该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误会。”繁念的语气烦躁,“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 说着,我突然感觉到脸上被泼来了一阵湿,脸颊被人粗暴地捏住,好痛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我只看得到眼前有人,知道是繁念,但看不清她的脸。 “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繁念的声音凶悍而阴冷:“你是不是活腻了,想沉海?” 我张了张口,红酒的味道流进了口里,混着血水。嘴巴里的伤口受到刺激,我整张嘴都痛得麻痹。 我的心也麻痹了,我说:“你沉吧” 繁念似乎没说话。 “你们是魔鬼,你们全家都是魔鬼。”我低声说,“你沉吧,我不活了,我爸爸也不活了,我们都不活了” 主意是苏怜茵出的,结果繁念又跑过来拿这个当借口打我们。 他们一家人太会欺负人了。 我算是看透了,她们就是在耍我寻开心。 我不配合了,我跟我爸爸一起死。 我不配合了 我悲愤到了极点,以至于流不出眼泪,头晕眼花地瘫坐在地上,心灰意冷。 我不活了。 这时,耳边传来了繁念的声音:“你爸爸怎么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4章 你做什么美梦 直到被人扶出酒店,坐进车里,我的头仍然是晕的。 繁念坐在车里,我进来时她挂断了手机,对司机说了目的地,是个医院的名字。 我来了精神:“我爸爸在那里吗?” 繁念睖了我一眼,说:“把衣服系好。” 我连忙系衣服,她却身子动了动,掏出了一件衬衫丢过来:“丢出去,脏死了。” 一边打开了隔板。 我身上确实很脏,毕竟刚刚吐了半天,还被泼了酒。 只要她愿意救我爸爸,换件衣服当然不成问题。 我连忙脱下衣服,正要穿,忽然听到繁念的声音:“拉开给我看看。” 我看向她。 “腰上那个。”繁念满脸兴趣地抬了抬下巴,“拉开。” 我低头一看,瞬间明白了,那里只有一个纹身。 等我死前,一定要让医生帮我割掉。我拉开衣服露给她看,感觉真羞耻。 “穿上吧。”繁念扫了一眼,挑起了眉梢,“想不到我家囝囝还挺会玩儿的。” 我哪有心情跟她聊这种话题,连忙穿好衣服,又问了一遍:“你是要带我去见我爸爸吗?” 繁念说:“我是要带你去接他。” 我愣了愣。 想不到,这等好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我忙说:“谢谢” 繁念瞟了过来。 我又说了一遍:“谢谢” “还没接到呢。”繁念不冷不热地瞧着我,“万一接到个死的,你这大悲大喜的,当心精神分裂。” 我呆住。 幸好,繁念说的事没有发生。 到了目的地后,医院的救护车就停在门口。 我爸爸就在救护车里。 他看上去还是那样,没有余地更瘦了,可是旁边的仪器表示他还活着。 我望着他,触摸着他脸颊上的温度,高兴得直掉眼泪。 但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繁念的手下拉了出来,叫回了她的车里。 隔着车窗能看到我爸爸的救护车开走了,我忙问繁念:“现在要送他去哪儿?” 繁念说:“你姐姐要送三医院。” 也好。 三医院的话,穆安安肯定会经常去的,毕竟梁听南在那里。 对,梁听南。 我这一路上都在想我爸爸,完全把梁听南忘了。 我真是自私。 我连忙看向繁念,问:“梁医生怎么样了?你不要打他?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想” “死了。”繁念直接截住了我的话。 我呆了。 繁念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这小子看着文邹邹的,胆儿是真不小,连我们家的女人也敢三番五次地招惹。” 说到这儿,她白了我一眼,“再有下次,一定要他狗命。” 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下次? 我忙问:“所以你把他放了吗?” “鉴于你坦白得及时。”繁念说到这儿,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邪恶一笑,“我就给他塞了一把药,打了个蝴蝶结丢到了你姐姐家门口当做给你姐姐的小小奖励。” 我无言。 这 穆安安肯定不会伤害梁听南,可是 梁听南肯定会很痛苦吧? “怎么?”繁念挑起眉,“吃醋啊?你姐姐可说,那本来就是她的男人。” 我摇头,说:“只是好奇为什么要奖励我姐姐?” “因为是你姐姐告诉我,说你去了他家,晚上还跟他一起出去开房。”她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你们穆家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这姐妹情就像纸糊的一样,满脑子只知道玩儿男人。” 我没说话。 我爸爸还没有脱险,别说她骂我,就算再打我,我也不能发火。 繁念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放下手,靠到了椅背上:“我妹妹说,前些天你俩出去钓鱼被冲到了荒岛上,你姐姐趁着那段时间要给你爸做什么手术,她才把你爸爸转到这边。” 看来繁念并不知道这期间的事。 不过,苏怜茵为什么要骗她呢? 繁念毕竟是他们家人,今天之前也对我并不好,我也不想多说话惹麻烦,便说:“可能是吧。” 繁念冷呲:“那你找男人演戏干什么?我可警告你,撒谎可是会让救护车开回来的。” 我的心又起来了,忙说:“是你妹妹她希望繁华可以不要我。她说要是能让他捉奸在床,他就肯定不要我了。” 我看向繁念,说:“我也同意。我不会赖着的,上次余小姐给我送来了离婚协议,我也签了。” 繁念皱起眉:“我说不准离!” “” 繁念说:“以后她再拿你爸爸威胁你离婚,你就来找我。” 我说:“可是我” 我想说我得了癌症,我没几天了。 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我一告诉她,她肯定要向其他人确认,万一节外生枝怎么办? “可是怎样?”繁念瞪圆了眼睛,露出一脸凶相,“当初处心积虑要嫁进我家的是你!现在把我家搅和得一团乱就想离?你做什么美梦?” 我说:“我没有处心积虑,而且我也没有” “行了!”繁念冷冷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话藏一半露一半,一看就是有事儿瞒我!” 不等我说话,又捏住了我的衣领:“我可警告你,下不为例。要是再让我抓到这种烂事,等孩子一生下来,我当天就把你跟奸夫一起沉海!” 我从繁念的车上下来,她的保镖把我送去了三医院。 三医院的人都认识我了,也挺热情的。 我借医院的电话给梁听南和穆安安打电话,但谁也不接。 梁听南被喂了药,穆安安又肯定正在一起吧? 想不到今天从我去时,穆安安竟然就就知道。 她是跟踪我们了吗? 在她是角度,我必定是十分可恨的。可一想到她全程跟踪,还叫来繁念。 今天会造成这种结果是万幸,事实上,繁念那种霸道的性格,又有那种“不干净”的背景,会打我才是大概率吧? 想到这儿,我便感到一阵难过。 真不希望自己猜中。 现在没有人,我当然不能离开我爸爸,便坐到病房门口。 帮我爸爸治疗的医生给了我一个冰袋,我拿它敷着脸。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5章 我要庆祝 冰凉从脸颊的皮肤渗入,仿佛冻住了我的血管。 夜渐渐深了。 虽然很累,甚至感觉头昏,我也还是不会走。 我妈妈走后,每当我生病时,我爸爸总会很着急。 有时我发烧,半夜醒来,还能看到他坐在床边一边批文件,一边守着我。 如果我像他守着我那样守着他,肯定就不会出那么多次事了。 这次我一定要守着他。 一定要。 第二天下午,医院通知我需要交费。 我让刘婶带着钱过来,因为我仍联络不到穆安安和梁听南。 刘婶很快就来了,不仅带了钱,还带来了我的手机,以及李嫂给我准备的食物。 她告诉我,那天是苏怜茵亲自来给我爸爸转的院,还说:“那天安安大小姐来看的时候,跟医生商量好说要做手术,字都签了,姑爷的三姐突然来了,说什么都同意,两个人就争论起来唉,我听着觉得哪边都有理。” 我问:“为什么是哪边都有理?” “不做手术,能把人留着是好的,可是”刘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可是安安大小姐说,对老爷来说,这样躺着,也是在受折磨” 刘婶得知我一夜没睡,说什么都要我先去休息。 但我也没地方能休息,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敢想给穆安安的那三千万是不是打了水漂,加上没有钱雇保镖,根本不敢给我爸爸住单间。 同一间病房里的病人多,外面的家属也就多,他们有的哭,有的闹,有的像我一样沉默。 整个白天,走廊里都人来人往,很吵很吵。 但我不怕吵,有这么多人在,就没人敢拔我爸爸的管子。 不过我还是到楼下花园坐了一会儿,并买了一杯咖啡。 其实我的病不能喝咖啡,不过都这会儿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端着咖啡,打开手机,它震了老半天才安静下来,皆是来电记录跟短信。 大部分是苏怜茵,时间是我和繁华出事的那几天。 还有一条是今天早晨。 内容是一张照片。 照片很漂亮,背景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礼堂,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男人正搂着裹着露背鱼尾礼服的女人,看那姿态是在跳舞。 女人很美,是那种大气旺夫的长相,赫然是那位莫小姐。 男人只有一个侧脸,但已经足够让我认出来了,是繁华。 之所以是这个角度,完全是因为,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们的手。 他们的手上,戴着对戒。 我没有仔细去看,直接删掉了照片。 我爸爸已经救出来了。 看样子,繁华很快就会跟我离婚了。 这是好事呀,死前能够摆脱他,不用他在我的墓碑上刻“亡妻”,更不必担心还得跟他合葬。 这是好事。 为了庆祝这件好事,我出了医院,到隔壁的饭店里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啤酒。 若不是还不想突然死掉,我真想喝点白的。 我吃着菜,喝着酒。 像我这样的人店里还有很多,医院的旁边总是不乏买醉的人,但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很悲伤,但我没有。 我就要自由了,我要庆祝。 没有繁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呢? 至少可以不用害怕c不必流泪了。 喝了两杯,一个人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坐下。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是个男人,看姿态挺优雅。 他问:“介意拼个桌么?” 声音有点耳熟。 我摇头,说:“随便你。” 对方小声地点了菜,接下来一直很安静。 我也很安静,安静地喝酒。 喝完了一瓶,又想喝第二瓶。 隔壁桌有两个男人在喝酒,其中一个特别絮叨,他全程都在说话:“你知道超子,你嫂子人好,长得特别漂亮,心眼好嫁给我这八年,我俩从来没红过脸 “这老天爷就是不公平。一点症状都没有,一查就是胃癌晚期医生看完片子,直接让拉回家,说治不了了,让想吃什么吃什么” “刚回去时候还挺精神的,我想带她去旅旅游,走到半路上就不行了,一下子瘦得,脸就剩这么一小条”他用手比划着,“不到俩月 就没了” 另一个在劝他:“哥”想来也是无言,最后只说,“少喝点,家里还有老人。” 我问我面前那人:“你结婚了吗?” 他低低地说:“结了。” 我问:“你老婆肯定还在吧?” “没了。”他说,“生孩子时候走了。” 我问:“你伤心吗?” 起初,他没说话。 许久,说:“我每天都在想她。” 我点了点头,轻声地说:“真好。” 他问:“这有什么好?”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擦了一把眼泪解释:“抱歉,我是说,你老婆能被你” 我住了口。 擦掉了眼泪,眼前变得清晰。 我这才看清,面前的男人是月月。 就是那个开私房菜的月月。 他显然看出我这会儿才清醒,微微抿了抿唇,说:“你好。” 我说:“你好。” 说完,我掏出钱夹,放下了钱,说:“再见。” 我离开了餐馆。 我并不讨厌月月,毕竟他克制有礼,做饭又好吃。 但他是繁华的朋友,我现在不想面对任何跟他有关的事。 我回到医院,一切正常。 头有点昏,我靠到长椅上。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推我,是刘婶,她问:“你怎么喝酒了?” 我没说话。 “回家去吧。”刘婶说,“你得睡觉,还得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摇头。 “这么撑着也不是办法呀。”刘婶抚了抚我的肩膀,说,“别怕,刘婶就算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再让他出事儿了。” 我没有回家。 回去的路程太远了,万一有事我赶不过来。 我用刘婶的证件在医院旁的小旅馆开了一间房,里面隔音不太好,但是挺干净。 我也是累极了,躺下后很快便进去了梦乡,却没多久便被强烈的难受刺激得清醒过来。 跌跌撞撞地跑去洗手间里吐了好一会儿,眩晕却没有丝毫减轻。 瘫在地上时,忽然感觉有人搂住了我的腰。 我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虚软得任凭那人搂着我,递来一粒药丸:“张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6章 咱俩谁是疯子 我在朦胧中张开眼,看到了一只手。 戴着钻戒的手。 其实繁华已经很久没有戴过我们的钻戒了,当然我也没有。 新做的钻戒回来了,他也没有对我说。 不,我已经不在意了。 定了定心神,我张开嘴巴,吃下药丸。 药需要时间起效,这会儿胃里还在翻腾。 我想道个谢,但也不想把药吐出来,便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去,这个姿态能稍微舒服些。 不多时,眩晕褪去。 我也渐渐清醒。 繁华来了,他肯定找到了我爸爸。 想到这儿,我又不安起来,六神无主之际,感觉繁华靠到了我的脸颊边,声音很阴冷:“清醒了?” 我僵着脖子,不敢看他。 “挺能耐的。”他捏住了我的脸,迫使我转头看向他,“天底下还有没有你打不开的锁?” 我望着他,没说话。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忽然贴了上来。 我连忙缩起脖子,出声提醒:“我刚刚” 他已经吻了过来。 我没有推,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爸爸的安全。 我只能趁着他微微松口时,快速地说:“这里很脏,别在这里” “脏?”繁华挑起了眉,眼里闪出嘲讽。 “对,”我说,“这种小店通常消毒做得不太好,尤其这里还是洗手间” 他捏住了我的脸。 我说不下去。 “我连你都娶了。”他冷笑,“我还嫌什么脏?” 原来如此。 显然是知道了梁听南的事。 我没吭声。 我已经决定了,除非他用我爸爸威胁我,否则,别的情况下,无论他怎么说,我都会就此让他误会下去。 他一边不肯跟我离婚,一边又跟别人订婚,这对我是极大的侮辱。 我也要尽自己的全力,不让他好过。 脏? 脏也是他更脏。 气氛陷入对峙。 良久,繁华松开了手。 “回家吧。”他撂下话,站起了身。 拉开门时,可能是见我没动,又微微扭头,道:“别逼我把你爸爸送回去。” 我和繁华一起下了楼。 上车时,我说:“我想先去看看我爸爸。” 繁华没说话,靠在椅背上,微微地闭上了眼。 汽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我来到我爸爸的病房,跟我猜想的一样,他的病房果然已经被换了。 门口站了几个保镖,围得就像铁桶。 我跑回到停车场,拉开车门。 繁华正在打电话,我拉开车门的那一瞬,他正好在说:“知道你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 看到我后,又柔声说:“我有点事,晚点再打给你。” 说完,他挂了电话,微微抬头,冷冷地看着我。 我说:“你为什么动我爸爸的病房?” 繁华说:“先上车。” “不要!”我说,“你先说清楚!你二姐都把他放回来了,你到底想怎样?” 繁华阴沉着脸,说:“他需要单人间,否则他活不过两个礼拜。” 我愕然问:“你什么意思?” “人太多了。”繁华说,“有人想杀他,只要化妆成其他人的家属就够了,查都查不出。” 我愤怒到了极点:“别说得好像全世界人都坏,只有你家人才想杀我爸爸!” 繁华冷哼:“你爸爸自己可不会这么想。” 不等我说话,又命令:“上车,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我不上。”我说,“我要留在这里看着我爸爸!” 繁华没说话,死死盯着我。 我的确被他看的有点发毛,但犹豫了几秒,我还是转身电梯口跑去。 然而没跑几步,就被扯住了手臂。 我挣扎c大叫,疯了一样,却无济于事! 繁华直接把我拖进角落,按到墙上,扯下领带绑住了我的手,然后—— “看爸爸?”他咬牙切齿,“是看情夫吧!” 我彻底挣扎不了了,眼眶发涩。 忍不住骂道:“你 这个疯子,你在胡搞什么” “我是疯子?”他说着,捏住了我的脸。 我这才看出他眼睛血红,“在酒店玩儿还不够,拉都拉不回去怎么一天不喂就这样咱俩谁是疯子?” 我说不出话。 现在只想哭。 不是心痛,只是害怕,害怕有人来,看到我这幅样子。 “哭什么?”脸颊上传来疼痛,是繁华收紧了手指,“找他不也是为了这个?我给你!” 或许这是一种幸运吧,没过太久我就开始发病了。 头一开始晕,似乎也就顾不上羞耻了。 只记得,昏倒前,听到了传来繁华的声音:“渣女,我怎么会娶了你” 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别墅。 仍是那间卧室,仍然是那张床。 手环也仍是那个。 我靠在床头,摆弄着密码锁,刚刚打开,忽然听到浴室方向传来“吧嗒”一声。 我看过去,见是繁华。 他走出来,身上穿着浴衣,头发上湿漉漉地滴着水。 我见他朝我走来,不禁有点害怕,连忙扣上密码锁,缩了缩身子。 繁华在床边坐下,拉起了我的手。 “没换是怕家里出事你跑不了。”他盯着我的眼睛,神色冷峻,“但如果你再敢自己打开去乱搞,我就给你套在脖子上。” 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繁华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你都订婚了。”我说,“你不觉得再这样缠着我,特别的病态吗?” 繁华一怔,抬手看了一眼,再度看向我。 四目相对,良久,他摘下戒指,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把丢了出去。 随后拿起了婚纱照下面的戒指盒,重新在我床边坐下,拿起了我的手。 我往出抽,他便用力一捏,睖起了眼。 我说:“重点根本不是戒指,而是仪式。我不要跟你” 他攥紧了我的手。 疼痛传来,我不得不住了口。 繁华硬是把戒指套进了我的无名指,随即抬起头:“你活该!” “什么叫我活该?”我说,“我又没有逼你去跟人家订婚!” “你是没逼我。”繁华拿起男戒戴上,说,“你就是跑出去鬼混,搞得我妈妈拿着你跟男人进酒店的照片,让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7章 她动心了 我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 不用说,是苏怜茵做的。 她还真厉害。 我问:“那你是怎么解释的?” 繁华眯起了眼,抬手捏住了我的脸:“你说呢?” 所以他根本就解释不了。 解释不了,就得听他妈妈的,订婚了? 那莫家知道我吗?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小三了吗? 是不是以后,如果他再欺负我爸爸,我就可以威胁他,要联络莫家,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思及此,我看着繁华的眼睛。 我觉得接下来他可能会打我。 但我知道这远不至于让他欺负我爸爸。 所以,我张口,一字一顿:“你c活c该!” 这三个字的代价是他晚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也很狼狈。 但我还是很高兴。 尤其是,我还想到繁华他妈妈,她就算很不喜欢我,看到我背叛跟她儿子的婚姻,肯定也会非常生气吧? 这就是自作自受。 想到这儿,我甚至一个人笑出了声。 但这种快乐是短暂的。 很快,我就忍不住眼眶发酸。 这照片可以说实锤了我狐狸精这件事。 可我什么都没干。 我甚至连吻都没有跟第二个男人接过。 恐怕直到我死,繁华也弄不清这件事了。 想想就觉得非常悲哀。 哭了一会儿,我又觉得累了,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因为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摸我的脸颊。 睁眼一看,是厉晴美。 我一醒,她立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说:“好开心呀,你回来了!” 说话的同时,她收回了手,但我已经看到了,问:“你手上怎么了?” 她的手腕上有一圈乌青。 “这个啊”厉晴美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是他抓的,但这是因为你。” 我问:“为什么?” “他昨天上午回来时,整个人都很暴躁,”厉晴美解释说,“苏小姐告诉我,说因为你背叛了他,他躁狂发作了,要我千万不要接近他,把药混进他的饭里。 “但是他一直不吃不喝,我只好去书房找他,想劝他吃药,他本来在沙发上坐着,好像已经睡着了,但我一过去,他突然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说‘你回来干什么?滚!’还骂我。”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问:“然后呢?” “然后,我很害怕,是想跑的”厉晴美脸颊绯红,“可他突然抱住我,要吻我,还c还撕我的衣服。” 哦 这话题还是颇为尴尬的,我没说话。 “他没有吻到,因为我有尖叫。”厉晴美小声说,“不要生气,我知道,他是把我当成了你。我的声音跟你不一样,他立刻就推开我,让我出去。” 我说:“我没有生气。你还好吧?没被吓到吧?” 厉晴美摇了摇头:“没事的,他后来也吃药了,还道了歉。他的病情本来就经不起刺激,我理解的。”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 厉晴美柔柔一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说完,她转身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在描述险些被繁华侵犯那段时,根本就听不出一点害怕,反而满脸藏不住的羞怯。 她好像是对繁华动心了c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繁华的外形是标准的绝色,让人挪不开眼的美。 所以,向来对男人不感兴趣c也对他完全没有了解的我,一眼就栽了进去。 如今,厉晴美不仅看得到他的色相,更了解他的出身,受到他家人的关爱。并且,在她的角度来看,他爱我到了极点,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人家能这么久才动心,已经比我有骨气太多了。 而且,这也是一件好事。 再策划那种事,厉晴美应该就不会像上次那样掉链子了。 繁华走前说,要我待在家,下午回来带我看我爸爸。 我也委实不敢继续得罪他,便拿起电话,试着给刘婶拨了一通电话。 打通之后,刘婶先是告诉我那边 一切都好,聊了一会儿,忽然说:“安安大小姐来了。” 我让刘婶把电话交给穆安安,很快,那端传来穆安安的声音:“怎么了?” 我说:“我听说你想给爸爸做手术。” 连刘婶都这么说,这件事无疑是真的。 “是。”穆安安说,“不过繁华不同意。” 我说:“是不是我一死,你立刻就会做手术?” “你死什么?”穆安安嫌弃地说,“你不是装病么?好好活着吧。” 我问:“梁听南没告诉你么?” 穆安安先是沉默。 但我能听到,她那端有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脆响。 不多时,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次冷到了冰点:“你还有脸提他?穆容菲,你就算不拿我当你姐姐,也不应该这样害他吧!他那么爱你!” 梁听南的事是我理亏,我没说话。 穆安安也不吭声了。 沉默。 良久,我问:“他还好吗?” “我俩在一起了。”穆安安语气稍显平静。 我说:“我是说他没有被打吧?繁念没说有打。” “也没比挨打好到哪儿去。”穆安安说,“她给他吃了很多药,他差点过去现在还没醒,也不知会不会落下残疾。” 我没说话。 繁念是穆安安找来的,可我没立场指责她。 这事的起因还是我。 我的困难终究还是解决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梁听南他 这时,穆安安又开了口:“我会照顾他的,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请你再也不要联系他。他是我的,他是阿知!” 我说:“你还会管爸爸吗?” 穆安安说:“你自己管,繁华也说他会管,叫我以后不用管。” 又绕回原点了。 我说:“那你可以把我的钱还给我吗?” 穆安安笑了一声:“来找我打官司呀,反正你那癌症也是假的。” 我说:“是真的,所谓的假,是繁华他们家捏造的” “那你就更不用要回去了。”穆安安笑着说,“反正你留给爸爸,我也是爸爸的监护人,不如直接留给我。你说呢?你要是想设信托,就跟我打官司。”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是专门这样算计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8章 你想要他死 穆安安没说话。 我有些着急,问:“是不是啊?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三千万?繁华黑咱们家的事,是不是也是你编的?为了骗我把我的钱给你?” “我编的?”穆安安发出一声冷笑,“难道你自己没有找证据么?” 我哑口。 “的确,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要你这笔钱。”穆安安说,“因为我想给他做手术,我觉得你根本就是在害他,为了你的私心。你害怕失去爸爸,害怕被人指责不孝,宁可让他错过唯一的手术治疗机会!” 不是的。 我辩驳道:“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那个手术成功率太低了!” “没有了!他的情况越来越差,手术是需要指标的!他就算活到八十又怎样,无非就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穆安安叫道,“你要是早点做手术,至于搞出这么多事吗!是要你自私的爱,还是要真的为他好!好好想想吧!” “你才不会为他好!”我好讨厌她讲大道理的样子,“你要是为他好,你就不会一而再c再而三地做这些事!我上次就不应该相信你!你就是恨他,你想要他死!” 我几乎没有这样尖叫过。 就像兔子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于口不择言:“你说实话!是不是连史飞都是你,是不是!” 这句我并没有证据,完全是愤怒下的恶毒揣测。 然而穆安安没说话。 她竟然没说话。 我一下子就沉默了,根本不敢问下一句。 很久,很久以后,穆安安才开了口:“史飞不是我。” 我说:“我不相信。” 不是她,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反驳,而是犹豫了这么久? “史飞是他自己。”她说,“他家被你爸爸恶意收购,破产负债,他因此车祸去世,他母亲去卖才养大了他。他接近我,原本就是想要报复穆家家。”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很多人都想这么做。你爸爸很坏,伤害了很多人,甚至逼死自己的老婆跟兄弟。他这辈子只做了一次好人,所以也只能得到你一个人的爱。” 我说:“我以后没你这个姐姐!” 穆安安沉默片刻,说:“你总会明白的。” 我挂了电话。 我没有这个姐姐了,说出这句话时,我竟然感到了一阵放松。 也许穆安安说的是真话,可是我不在乎,她已经骗了我太多次。 她和繁华,这两个人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险恶的算计:就是来自于至亲至爱的人。 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家人之间互相爱着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尽管穆安安从小就爱教训我c甚至骂我,偶尔也会打我,我都只是气几天就过去了。 因为她是我姐姐嘛,她是爱我的。 就像繁华,他对我冷漠c刻薄c残忍,但他是丈夫啊,以前我一直这么想。 他们两个,让我明白,亲近之人拔出的刀,往往更锋利,更要见血。 遗憾的是,直到死到临头,我才明白这件事。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挂断这通电话,我立刻拨给了繁华。 他接得很快,语气十分冷淡:“有事?” “把保镖的电话给我。”我说,“或者你让他们把我姐姐撵走。” 繁华说:“她本来也进不去。” 我说:“谢谢。” 繁华略微沉吟,问:“今天感觉好点了么?” 我说:“好点了。” 其实没有。 就在打这通电话的同时,我就又开始发病了。 不过因为厉晴美给我在抽屉里放了几颗药,我说着话,便吃了一颗。 繁华“嗯”了一声,道:“下午会有医生过去。” 我问:“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有瘾。”他说,“给你开点药抑制一下。” 我问:“什么瘾?” 是说我伪装癌症的事? 他没说话。 我也没细问,只说:“你把厉晴美的手弄伤了。” “她自己要扑上来的。”繁华冷冷地说,“我没把她踢到楼下去,已经是给我妈妈面子了。” 我无语。 “满意了吧?”他凉凉地说,“我爱你爱的不得了,看到别的女人就恶心。不像你, 荤素不忌,又贪婪又纵欲。” 我不想理会他这话,说:“那你就早点回来吧,我想你。” 说完,我挂了电话。 现在是上午十点。 我打开手环,来到楼下,路过花房时,看到厉晴美正在里面。她系着小围裙,拎着喷壶给玫瑰浇水,当真不仅美丽,而且宜家宜室。 我以为她没看见我,直接往外走。 但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是厉晴美。 她追上来,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说:“你要出门吗?他早晨走时说了,你要是出门可以,但要带保镖。” 我说:“可以。” 厉晴美开心起来,伸手搀住我的手臂,问:“那你要去哪里?也带我一起嘛。自从来了,我都没怎么在这里玩儿过。” 我要去的是乔伯伯的律所。 那附近有间商场,我让厉晴美去逛商场,自己去律所。 因为事前已经打过电话,乔伯伯正在。 我的遗嘱和一些手续就寄存在这里。 和乔伯伯聊了几句,他态度上对我很关心,我也没有多说。 作为我爸爸信任的律师,他伙同苏怜茵摆了我一道。 对此我其实理解,他是个中年人,手上有事业,背后有家庭。面对苏怜茵那种级别的人物,他只能选择听话。 这,便是人情冷暖。 聊了一会儿,我看看表,起身告辞。 正要出门,走廊里便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是老曹。 他看到我,显得有些意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朝他笑了一下,毕竟他还没跟穆安安离婚,我便说:“姐夫。” 我和老曹一起在律所对面的咖啡厅坐下。 座位是老曹选的,巧的是,和上次我跟穆安安谈话的是同一个位置。 老曹一坐下便说:“本来就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这就碰见了。” 我问:“姐夫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年底我查账时,无意中发现你怎么买了一块墓地?”老曹问,“说是今年就要用?”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199章 你真傲慢 原来是这样。 老曹是殡葬业的大佬,投资了很多相关公司,我平时很少关注这些,所以买墓地时根本没发现那是他旗下的。 他跟繁华关系不错,我不想说我癌症的事,但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解释,便没说话。 老曹问:“是给爸爸选的吗?怎么不选一块风水好点的?” “不是。”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爸爸不会死的。” 老曹没说话。 我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说:“我爸爸会想和我妈妈合葬的。” “合葬不了的。”老曹说,“爸爸跟我说过,你妈妈不想跟他合葬,他是想给自己选块墓的,但风水先生让他六十岁以后再选,不然冲撞子孙的运势。” 我问:“我妈妈怎么会不想跟他合葬?有什么文件吗?” 老曹看了我几秒,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妈妈有遗书啊,爸爸跟我提过,里面写了,不希望合葬,不希望祭祀。” 我没说话。 我只知道我妈妈有一份遗嘱,内容我也看过,犹记得日期是她生完我不久。 那里面只分配了一些财产,以及器官捐献。 至于遗书,就完全不知了。 沉默间,老曹又问:“墓地既然不是给爸爸选的,那是给自己选的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家里一下子出了事,那时整天都想到死,就买了一块墓地。” 老曹露出理解的神情,微微颔首:“这些都压在你一个身上,你才这么小,确实是不容易。但是不要想不开,大好的人生还在后头。” 我说:“谢谢姐夫。”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没有说话。 我思索了一会儿,问:“如果我想换块风水好点的墓地,大概需要多少钱?” 老曹放下茶杯,说:“别提钱。要是给爸爸,我就把最好的安排给他。但要是你就算了,因为你这块肯定不会是你用,你婆家有祖墓的。” 我说:“这怎么好” 他跟穆安安都成这样了,而墓地这种东西价格区间是很高的。 风水好的可以上千万,甚至更贵。 老曹笑了起来,说:“菲菲是不是觉得,姐夫挺吝啬的?因为起诉了她?” 我说:“不是,就是觉得这也不是小数” “我们毕竟翁婿十年,从结婚那天我叫他一声爸爸起,他就永远都是我的爸爸。”他笑着说,“虽然当年是因为娶了她才开始,但事到如今,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你爸爸把女儿嫁给我,我送他一块好墓,让他体体面面地走,是应该的。” 我眼眶一酸,说:“谢谢姐夫。” 穆安安这样对老曹,老曹却这样回馈。 我那样对繁华,他和他家却屡屡用我爸爸的姓名威逼我。 高下立见。 老曹笑了一下,又道:“葬礼你跟繁华商量一下,他要是不安排,就也交给我。主要是给他个面子,毕竟,他也不差这点钱。” 我点头。 接下来,老曹也没有说话。 我想要起个话题,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一直不太喜欢老曹,这当然是因为更喜欢阿知哥哥,而且穆安安嫁给他以后,过得很不快乐。 沉默片刻,老曹忽然叹了一口气,捂住了额头:“元旦时真是对不起,我那时气疯了,真的气疯了” 我说:“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谢谢你。”老曹涩涩一笑,说:“都过去了。” 沉默片刻,他又道:“其实我心里一直有数,她恨我,恨我那样得到她。” 看得出他很痛苦,才会选择跟平时毫无往来的我聊这种事:“我也不怕你笑,那天我还是希望她留下的,对她说,只要她收心,我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她说,她说‘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傲慢’。” 傲慢。 繁华也曾对我说过,要“治治你的傲慢”。 我和老曹真的很相似。 我们都卑微地捧着金钱,企图打动自己的爱人。 他们拿走了钱,说:“你们真傲慢。” 这天走前,老曹说:“别人不知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菲菲想法单纯,心地善良。所以,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就给我打电话,我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说:“谢谢姐夫。” “别叫我姐夫了。”他说,“我跟安安已经结束 了,以后就叫曹大哥吧。” 我说:“好。” 我很敬佩老曹。 敬佩他选择了起诉穆安安,而不是原谅她。 我也不想原谅繁华,可是我没有机会c也没有能力做这一切。 老曹走后,我拿起电话,拨通了穆安安的号码。 打了好几遍,她才接起来,语气烦躁:“你又干什么?” 我说:“你知道妈妈有遗书吗?” “知道。” 我问:“你上次为什么没告诉我?” “因为我也想知道在哪儿,”穆安安说,“可能他已经毁了吧。” 我说:“知道了,再见。” 穆安安却问:“是谁跟你说的这件事?” “你别管了。”我说,“挂了吧。” 穆安安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是十二点,我很想去一趟医院,但从这里开到三医院得一个多小时,繁华预约的医生也不知具体几点来。 纠结之际,手机又响了,这回是繁华。 我接起来,他就说了两个字:“出来。” 我一出来,便看到了繁华的车。 车窗开着,厉晴美站在车门边,笑眯眯地跟他聊天。 繁华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充满喜欢的笑,平心而论,这神态真的挺勾人。 我走过去,厉晴美便看了过来,冬日明亮的阳光照耀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美丽又可爱。 她笑着说:“你出来啦?我们都等你半天了,在聊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牛奶?” 我朝她笑了一下,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坐进去。 厉晴美弯腰看进来,疑惑地问:“怎么啦?你不高兴吗?” 我说:“没有。” 我说话的同时,繁华忽然抬起了手,指尖轻轻地在厉晴美的下巴上搔了搔。 厉晴美顿时愣住,张大了眼睛,看向了繁华。 繁华微笑地注视着她,二人四目相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0章 等我怀孕 气氛明显变得暧昧了,我不想出声打扰,便靠到了椅背上。 稍久,繁华出了声:“上来吧,外面多冷。” 语气友善而温柔。 厉晴美这才回神,露出了美丽的笑容:“不用了,我还要开太太的车呢。” 她笑眯眯地说完,又对我说:“繁先生说fh今天有机器人展览,我可以去看看,太太也会一起去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厉晴美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去了保镖车。 汽车开始开动。 车内气氛极为安静。 忽然,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运作声,冷意袭来,我扭头看去,见繁华在嘴边含了一支烟。但也只是含着,拿着打火机把玩了一会儿,又拿下来放回了烟盒里。 我说:“你抽吧,我没关系。” 繁华关上车窗,一边瞟过来:“找我什么事?” 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我打电话时却说想他,以他的聪明,当然听得出这不正常。 我本来是想先哄哄他,但他既然问了,那我也不掩饰,便说:“我想让你帮我跟我姐姐谈谈。” 繁华问:“谈什么?” “我之前给了她三千万,她答应管我爸爸养老。”我说,“但她骗了我,她其实要给我爸爸做手术,我想让她把钱还给我。” 繁华先是沉默。 我看得到他脸色发冷,胸膛起伏。 我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因为他之前要我签养老协议,我却给推掉了。 他不喜欢我把养老的事交给穆安安,我又这么做了。 良久,繁华开了口,语气还算平静:“不用谈了,我给你。” 他给我? 从他手里要钱太难了,我根本就不抱希望。 我说:“我只想让她把钱还我,你跟她谈一下,她肯定就” “行了。”他皱起眉,满脸烦躁地打断我,“再啰嗦就掉头回去,你自己找律师。” 我明白了。 他是觉得,我找他就是想朝他要钱的。 的确,他现在认为我没病,那我要是真心想跟穆安安要钱,刚刚从律所就可以请个律师打官司,没必要找他去做这事。 于是我问:“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繁华转头看向车窗外,声音没有起伏:“等你怀孕。” “” 繁华再度放下车窗,这次,伴随着“嚓”一声轻响,他点燃了那支烟。 等我怀孕。 我摸着肚子,陷入了沉默。 半小时后,汽车停下了。 出现在车窗外的是fh大厦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司机下来拉开车门,繁华扯开安全带,朝我看过来:“来么?” 我说:“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繁华径直下了车。 汽车掉头时,我看到厉晴走了过去,跟到了他的身旁。 直到这会儿,我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祖母绿的大衣,白色的小脚裤,如一根清清爽爽的小水葱。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两人步伐轻快,显然是很开心的。 不想理会医生的检查,我径直去了三医院。 没有先去找刘婶,而是先去了妇科。 检查的过程很快,灰扑扑的电子屏幕上,医生指着中间一团有点像太极图的模糊阴影说:“的确是有了,想留着还是拿掉?” 我怔怔地望着屏幕,耳边传来医生的声音:“看着像是双胞胎,留下吧,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我又去了肿瘤科。 梁听南不在,一个陌生的女医生接待了我。 女医生拿着片子看了半天,温柔地问:“你还是学生吧?父母在本地吗?让他们陪你一起来复查吧。” 我说:“我知道是癌症晚期,以前是梁医生给我看的,说我应该就是年前了。” 女医生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注意保养吧。” 临走前,我问:“如果我这时候怀孕了,孩子有办法留下吗?” 女医生同情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丢掉片子,我来到附楼。 我爸爸的病房在三层,我爬楼梯上去,不过三层而已,就累得浑身湿透。 病房里,刘婶正在。 我请她到外面去,自 己在我爸爸的床前坐下。 病房里很静,静得只有仪器有规律的滴答声。 我就这样坐着,坐了很久。 想要握住他的手,但又不敢。 “爸爸,”我轻声说,“我怀孕了。” “可能是双胞胎。”我说,“最近好像运气真的变好了,做什么都很顺,竟然连这种事都发生了。” “医生说有个手术,成功率有五成,”我说,“姐姐想做,她说让你这样躺着,是我自私。是我只想要爸爸,不顾他的感受” 胸口憋着一股闷气,喘息变得困难。 我有点说不下去。 于是我用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不想给你做,我觉得你肯定会醒来的,可是” 我从来不想跟我爸爸说这种事,因为我怕他其实有知觉,怕这些话让他痛苦,哪怕这种概率只有很小c很小。 可我现在必须得说了。 我说:“爸爸我有没办法。” “我没办法把孩子生下来,也没办法等到你醒。”我捂住脸,不敢看他,“我没办法,我真没用” 安静。 仍那么安静。 我不想哭的,但眼泪实在是忍不住。 “与其等姐姐做手术,不如我自己来,至少如果手术成功,爸爸还可以见我最后一面。”我说,“如果手术失败,我我就带着我的孩子们跟爸爸葬在一起。来生” 来生 哪有什么来生? 我这一生,从爱错一个人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我只有这一生。 直到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我的精神仍然是恍惚的。 那句话说完,我爸爸的数据就出现了跳跃。 我被医生推出病房。 呆在急救室门口,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我不知道抢救了多久,因为我的脑子已经完全失灵了。 直到院长来到了我的面前。 “你爸爸仍有知觉,”办公室里,院长和医生都在,他们先询问了我病房里的事,最后说,“恭喜你,这是一个好现象,他醒过来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我恍惚地问:“你的意思是不用做手术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1章 扭转了我的局势 “手术的话”院长面露犹豫,“如果非要做,还是可以,毕竟费用低廉,只是风险有超过五成,术后还有很多并发症。” 我知道他的意思,忙说:“我不想做手术,您跟我说说别的方案吧。” 院长点点头:“继续加大治疗力度需要很高的费用,我知道这一点你们没有困难。但是要想效果好,咱们还需要这种设备。” 他说着,拿来了一个小册子:“这种设备非常昂贵,全国只有不到五间医院有,你现在预约,最快也得排三年。” 我接过小册子,在一堆专业术语里,看到了“s集团制药公司专利”这样的介绍。 “如果这个问题可以解决,”院长说,“专家咱们没有困难。” 从医院出来,我感觉有点饿了,在上次的小餐馆草草吃了饭,一边翻着那个小册子。 院长没有明说,但意思其实就是建议我们自己买,毕竟,都知道我老公有钱。 思忖半晌,我拿出手机,选择了苏怜茵的号码。 半小时后,苏怜茵的宾利停在了门口。 隔着油腻腻的落地窗,我看到她放下了车窗,皱着眉看着这间脏兮兮的小店。 其实我是可以出去的,但我就是要让她进来。 苏怜茵明显是犹豫了半晌,才下车走进来,在我的对面落了座。 这会儿已经夜里十一点,小店都快打烊了,人也不多。 苏怜茵一进来,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这么晚了,她却依旧十分端庄,穿着杏色的大衣,黑发高盘,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 她在我的面前坐下,说:“你硬要叫我来,就是要在这种地方恶心我?” 我说:“太私密的地方,怕你把我打流产。” 苏怜茵先是露出了不屑,但很快就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掏出孕检单,展开放到她的面前。 她拿起来看了一会儿,皱眉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看来她对我以前的药很了解。 “不但有了,还很可能是两个。”我嘲讽一笑,“要是一男一女,你弟弟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苏怜茵没说话,捏着单子,骨节发白。 从繁华和繁念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家人是很愿意要孩子的。 其实我刚知道怀孕时就应该想到的,只是那时又震惊又悲伤,根本没有精力想这些。 “我爸爸需要这款设备,”我将医院给的小册子放到苏怜茵的面前,说:“我希望你能安排,顺便解决一下其他费用。” 苏怜茵看了一眼册子,没说话。 “如果你不做,”我说,“我就把孩子的事告诉你弟弟,让他来做。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把撒的谎告诉他,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但愿我们一家四口能葬在一起。” 苏怜茵这才青着脸开了口:“你怎么证明这是我弟弟的孩子?” 我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问:“你想听他亲口告诉你么?” 苏怜茵用力地闭了闭眼,很快,脸色便恢复如常:“我会考虑,你等我的消息。” “你最好别想拖死我,”我说,“两天之内,必须给我答案。” “知道了。”苏怜茵说,“让你等,是因为这款设备造价昂贵,很难配备,需要经过我妈妈的同意。” 顿了顿,又道:“你把药停了,那款药有流产风险。” 我说:“如果你是想留下孩子,那不可能的,我以前吃的药有高概率致畸。” “不信你就继续吃吧。”苏怜茵说到这儿,微微一笑,说,“今天是晴美的生日,我弟弟在跟她吃晚餐。努力保住孩子吧,歹毒的女人。” 说完她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我说,“你弟弟说,我要是怀孕,他就给我三千万。” 苏怜茵微微低头,冷冷地看着我。 我抬起头,望着她:“我现在没有银行卡,只要支票或者现金。” 苏怜茵没说话,径直出了门。 五分钟不到,苏怜茵的司机便下了车,进来将一张叠了三折的纸递给了我。 里面当然就是支票。 我还敢接苏怜茵的支票,是因为,只要孩子在我肚子里,我就可以一直威胁下去。 所以,一定要防备苏怜茵把我弄流产。 苏怜茵说药会导致流产,坦白说我不全信,她这种人,谁知是不 是故意恶心我? 但厉晴美和繁华刚刚有一点进展,苏怜茵肯定也不希望我立刻死。 我想不通她的意思,只能回到医院,现在太晚,什么事都没法办。 但幸好,我在急诊室找到了白天给我诊断的女医生,让她给我开了以前的抗癌药。 放好药后,我便联络保镖,让他们送我回了家。 繁华和厉晴美还没回来,我便自己吃了点东西。 孩子们还在我的肚子里,算算时间,最多一个月。 真的很感谢他们在这种时候到来扭转了我的局势,没有意外的话,也能救我爸爸的命。 可惜我没办法把他们生下来,甚至无法保证他们发育成正常的胎儿。 我能做的只有尽量多吃一点东西,吃的好一点,在有限的时间里,像那些正常的母亲一样,让自己的孩子吸收一点营养。虽然 这无济于事。 想到这儿,我的心就好像被一只铁手攥紧,痛得几乎碎了。 这是第二次了。 孩子们如此执着地来到我的生命,我却一个也留不住。 家破人亡的又何止是繁华。 是我啊 我哭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头晕,便昏昏沉沉地回了房间。 躺了一会儿,实在是恶心得厉害,便爬到洗手间去吐。 吐完之后稍微有点清醒,我便扶着墙拉开衣帽间的门,想从包里取药,就听到了厉晴美开心的声音:“就好像在科幻电影里一样,我真是太喜欢了。” 繁华的声音里带着笑:“你喜欢就再展一次。” “真的吗,我” 厉晴美突然不说话了。 我回过神,想要关门,她却已经绕了过来,见到我,立刻就笑了:“呀,你”她说着脸色一变,“这是又难受了吗?我去给你拿药!” 我忙摆手,说:“我没” 她已经跑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2章 此生不再爱他 我忙摆手,说:“我没” 她已经跑了。 我赶紧关门,这时,繁华走了过来,一把按住了门板。 这股力道并不大,但我还是被震得一个趔趄,连忙扶着柜子,堪堪撑住。 繁华开了口:“你跟我三姐见面聊什么?” 我没说话。 头又开始晕了,我想不到借口,便扶着柜子坐到浴室凳上,但还是晕,干脆跪到了地上。 很快,耳边传来厉晴美的声音:“她有两顿都没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抬起头,想编个借口解释。 然而繁华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边转身一边说:“不吃就算了。” 厉晴美满脸焦急:“可是” “给她放下。”繁华的声音越来越远,“来陪我喝一杯。” 厉晴美朝繁华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向我。 我看出她还是想跟繁华去的,便说:“你去吧我会吃的。” “还是我看着你吃吧。”厉晴美端来一杯水,蹲下身,抬手将长发别到耳后,温柔地说,“我怕你不好好吃。” “不”我抬起头,试图说句话,却怔住了。 厉晴美穿得是衬衫,且披着长发。 而我视力如此,所以直到现在才看清。 她的耳朵上,坠着一颗蓝钻耳环。 我一定是死死地盯着它,是以厉晴美很快就反应过来,露出了甜蜜的笑:“好看吗?” 我强压下喉头的恶心,问:“这是哪来的?” “是他送我的。”厉晴美羞怯地低下头,脸颊微微发红,“今天是我的生日。”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动静,她又抬起了头,一看我的脸,顿时露出了紧张:“你生气了吗?你不要误会,他说,生日在其次,送我礼物主要是因为他对我动了粗,想要顺便道歉” “滚。”我没办法保持冷静。 厉晴美怔住。 我真是烦透了,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所以我伸出手,用力将她推得坐到了地上:“滚!” 厉晴美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委屈地站起身,跑了出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她没有错,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我忍不住。 那是我妈妈的东西。 繁华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他很清楚。 他是故意的。 又吐了几次,胃里算是彻底没东西了,痛得火烧火燎。 头又开始疼了,直疼得我汗流浃背。 再不吃药绝对不行,我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衣帽间,拿出旧药吃了一颗,然后便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瘫在了地上。 这样又过了很久。 终于,眩晕渐渐减轻。 我擦了一把汗,望着对面的镜子。 镜子里的我脸色尸白,眼睛里血丝遍布,嘴唇上也无半点血色。 假发已经丢了,头发参差不齐,可谓狼狈到了极点。 我做了个深呼吸,扶着柜子站起身,没力气去洗澡,直接去躺到了床上。 旧药的药效明显不如s的新药,根本无法控制住全部症状,只是减轻了几分。 这情况真令人害怕。 也许苏怜茵是骗我的?她只是想让我不敢吃药,症状加剧,让我流掉孩子? 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根本睡不安稳,朦胧间,感觉有人在抚摸我的脸。 “乖,”男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张开嘴。” 我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房间里肯定很暗,因为我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嘴边抵着一样东西,我知道是药丸。 我没有张嘴,也不想说话。 忽然,脸颊上传来痛意。 我知道是繁华在捏我的下颚,试图逼我张开嘴,我咬紧牙关,死命地坚持。 事实证明,人在绝境中的确会爆发出潜力,繁华力气这么大,一时间却也不能奈我何。 显然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我的坚决,松开了手。 我稍微放松,然而下一秒,脖颈上便传来压力。 唇边传来温热,是有人在我的面前呼吸。 “张嘴。”他的声音近在咫尺,阴沉沉的,带着威胁,“我手上可没轻重。” 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因为足够近了,能够看清他的眼睛。 漆黑c幽深而阴冷。 我不张嘴。 脖子上传来压力。 以前当繁华这么对我时,我是很害怕的,因为觉得他杀死我。 可现在我知道了,他不会的。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的目光,咬紧牙关,忍耐着窒息的压力。 头因此而更痛了,但我不怕。 我和繁华之间,总是处于这样对抗的局面。以前我爱他,加之我表现得比较软,他总是能轻易地赢。 可他不知道,当我真正决心要做一件事时,总是可以坚持到底。 就像我决心不吃这粒药。 就像我决心此生再不爱他。 和我预想的一样,不多时,繁华松了手。 我不敢张口呼吸,只好拼命用鼻子喘气。 但还没喘匀,唇上就贴来了热意。 他的口里有股浓浓的苦味儿,药在他口中融化了。看来他已经不指望撬开我的嘴了,但融化的药顺着我牙齿的缝隙流了进去。 他硬是把药含化了,喂进了我的嘴里。 这个过程用了很久,久到我的嘴完全麻痹,繁华才终于松了口,低低地说:“这东西还真苦。” 的确,整颗吞下时已经满嘴苦味儿,这样融成液体,少量多次地喂进来,更是苦得人心里发慌。 我说:“你可以起来了。” “起来?”说话间,他按住了我的脸颊,发出一声低笑,“都酸成这样了,再不哄哄你,你可怎么下得来台?” 我当然是不希望他动我的,尽力周旋:“你有需要可以去找厉小姐。” 他笑了一声。 随后,他身子微微一动,我感到颈边贴来一个重物,是繁华在吻我的脖颈。 “穆容菲。”他的声音很含糊,“你怎么这么讨厌?” 我说:“那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我不可以。”他轻轻地吸着气,闷闷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我早就交牌了。” 我知道交牌的意思是“认输”,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要说交牌,那也是我,我第一眼见他就交了个干干净净,早就输得倾家荡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3章 你认识阿星吗 对于他的造次,我也是无奈,只能闭着眼睛忍。 我当然知道这时候做这事很危险,但我如何阻止他?反抗只会让他用强,那样反而更容易弄掉孩子。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繁华最终什么都没做。 只是躺在我的身旁,用力地搂着我。 第二天一早,我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吻我,睁开眼时,看到了繁华的脸。 我还没彻底清醒,就感觉他把一颗药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吞了药,并就着他拿来的水杯喝了水。 繁华见状,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在我嘴角上吻了吻,柔声说:“继续睡吧,我不忙就回来陪你。” 我没说话,眼看着他转身出去,连忙掀开被子,冲进洗手间,吐掉药,又拼命漱掉嘴里的苦味儿。 本来想抠抠喉咙把昨天的吐出来,但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夜,肯定早就吸收了,只能无奈地放弃。 但愿孩子不要有事,我好不容易才转运几天。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乏力的感觉消失了几分,我起身下楼,来到餐厅。 餐桌前,厉晴美已经坐着了。 她稍稍垂着头,红着眼眶,微微嘟着嘴。 我走过去坐下,明知她无辜,但想到那套蓝钻,还是不想说话。 这时,厉晴美抬起头,拿出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打开看了一眼,是那套蓝钻。 我疑惑地看向厉晴美。 繁华历来对我时而仇视c时而温柔,我觉得这就是他的手段,已经习惯了。 但厉晴美怎么 “他肯定已经对你解释过了吧?”厉晴美委屈地说,“那是故意气你的。” 我问:“气我?” 厉晴美点点头:“他说你背叛他,然后还面不改色的,他感觉过不去,心里很难受。” 我说:“他怎么这么无聊?” 当初雇绿孔雀那样就够可笑了,现在又叫厉晴美。 他倒是装得久一点啊? 这才一天不到。 厉晴美咬了咬唇,说:“是我提议的。” 我看向她。 她眼里含起了泪:“我觉得如果你认为他喜欢我了,就会很吃醋,会珍惜他,不会再做那种过分的事伤他的心了。” “” “其实他昨天是带我去拍卖会,说要把你喜欢的首饰拍回来。”厉晴美拿起餐巾,抹了抹眼泪,说,“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我问:“为什么?” “我会跟夫人说的。”厉晴美哽咽着说,“只要你在他的身边,他的症状就很稳定,我也已经观察到很多内容了。以后如果有需要,就派其他医生来。” 我问:“是因为我推了你吗?” 厉晴美没吭声。 我想了想,说:“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我起身上了楼。 来到最新的那个保险柜前,用我的指纹试了试,竟然一下就打开了。 里面的情况令人意外,想不到我的首饰还在,我还以为余若若都拿走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理解了。 余若若是繁华他二姐的养女,她很可能根本看不上我这点小钱,只是单纯爱折磨我罢了。 我在保险柜里面找了一通,最值钱的都卖了,剩下的要么比较便宜,要么太特殊,都拿不出手,只有繁华送我的那套圣诞礼物还有个样子。 这套我是真的很喜欢,不过留在我这里也是蒙尘。 我拿着盒子来到餐厅,放到厉晴美的面前,说:“这套蓝钻是我妈妈留下的,的确不能送你。但你不是昨天生日吗?我没什么好东西,就送你个小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厉晴美看了我一眼,打开了盒子,顿时露出了喜欢的神色。 我问:“好看吧?是今年的新款,我只戴过一次。” “可是”厉晴美抬起眼,望向我,说,“这个好贵的。” “没关系的,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说,“希望你原谅我。” 变卖首饰太复杂,也没多少钱,我没这么多时间。 而如果厉晴美向繁华他妈妈告状,影响了我爸爸那边的事,这才是致命的。 我不介意用这套首饰来笼络她。 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厉晴美低头看着那套首饰,小心翼翼地用手指 抚摸着上面莹白的小兔子,良久,忽然开始抽泣。 我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开口。 “昨天”她抽噎着说:“昨天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只有华哥请我吃了一顿饭,可是他一直在聊你的事” 她拿着餐巾,擦着眼泪:“没有人祝我生日快乐,我爸妈各自结婚了,你们也有对方。我真的感觉好孤独,每个人都有家,只有我没有” 她说着,趴到了桌子上。 我抚了抚她的背,没有说话。 厉晴美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我说,“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也哭来着。” 厉晴美问:“为什么呀?他没有陪你吗?” “没有,”我说,“他让我选了蛋糕,然后在我生日那天,跟别的女人在这张桌子上一起庆祝她的生日。” “是雇的那个女人吧?”厉晴美说,“他跟我聊了,虽然他一直恨你,但从没有想过要背叛你。” “恨我。”他居然好意思跟厉晴美这么说,我忍不住冷笑:“他就是这么可笑。” “可笑?”厉晴美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向她,问:“你知道他恨我什么吗?” 厉晴美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三年前,他公司出事,是我请我爸爸给他投资,还把我嫁给他。”为避免节外生枝,我不想说得太细,但也的确忍不住火气,“对,他家比我家有钱,但那又如何,我家又不知道他恨我。” 是恨我,还是心虚呢? 这种事他肯定不好意思告诉厉晴美,所以厉晴美先是呆了,然后震惊地开了口:“竟然是这样吗?” 她一露出这种神情,我也迅速地醒悟过来。 厉晴美看起来还是有原则的,万一她觉得繁华太渣,气得跑回去怎么办? 于是我试图把话题找回来,“也许我当初的举动伤了他的自尊心吧,他是个特别高傲的人。” 厉晴美却没接这句话,而是问:“那你知道一个叫阿星的人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4章 抱歉,亲爱的 阿星? 我记得苏怜茵提起过,好像是繁华的乳名。 但厉晴美却说是一个人? 我很是疑惑:“阿星是谁?我认识吗?” “我也很好奇。”厉晴美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我是听他爸爸这么叫他的,可是他二姐叫他囝囝,三姐叫他阿华” “看来是他的乳名。”我说,“你的乳名叫什么?” “晴美。”厉晴美托着腮,笑着说,“但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感觉一点也不亲切。我喜欢像他叫你那样,‘菲菲’,感觉好宠呢。” 我说:“他心情好时确实挺宠的,而且我觉得对象如果是你,会更宠的。” 这话其实挺违心的,我并不觉得繁华什么时候宠过我。 不过,繁华能跟厉晴美聊这么多,应该对她印象不错。我刚刚说了他的坏话,还是及时拐回来比较好。 厉晴美脸颊微红,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提这个?我已经知道错了。” 我问:“哪里错了?” “是,我不该出主意帮他气你我也是太生气了。”她说到这儿,又笑了,“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真的,是不是也是气他的?” 我没说话。 “我觉得你可真霸道,”她笑眯眯地说,“你没有安全感就用这种办法气他,他一反击,你就立刻不吃药让他着急,感觉他都拿你没办法了。” 现在我知道繁华为什么说我“酸成这样”了。 原来他们都觉得我不吃药是这个意思。 解释这个恐牵扯出别的,我便笑了笑,没说话。 安抚了厉晴美,我回房再次打给苏怜茵。 她接得很慢,语气冰冷:“什么事?” 我说:“我的全套证件在你弟弟那里,现在我要去补办,麻烦你行个方便。不然如果被你弟弟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撒谎解释。” 我至少需要一张银行卡,然而我一个证件都没有,靠自己跑断腿几个月都不可能办完。 苏怜茵自然知道其中利害,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说:“等电话吧。” “谢谢了。”我问,“设备的事怎么样了?” 苏怜茵说:“那批设备需要从国外调,安装配置需要一个月。我的建议是,把你爸爸转到d国,你一起来。” d国是欧洲国家,官方语言是德语。 高中时,我曾去交换学习过几个月。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一个月?” “是。”苏怜茵说,“你可以放心,我们家没人会为难你们。”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按了按心口,真的,我现在甚至开始理解繁华为什么得那种病了。 这家人真的太强势了! 明知道我这样的病根本不能坐飞机,还一个月我现在有没有明天都不一定! 我看她们就是觉得我弱,才不把我的威胁当回事! 现在绝不能输了气势,于是我放下手机,来到衣帽间。 打扮就免了,毕竟时间不多。 我换了身衣服,带着保镖出了门。 到fh大厦门口时,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在电梯里,我给苏怜茵发了条短信:“五分钟之内,我就能见到你弟弟,你最好趁早改变主意。” 来到顶层,门口的秘书位上,一个年轻男秘书正站着,他的旁边是周平,两人正在聊天。 见到我,男秘书笑了,说:“太太。” 周平也看了过来。 我朝他俩笑了笑,问:“我老公在吗?” 男秘书立刻说:“在的” “跟我来。”周平用手指轻轻地在秘书的办公桌上点了一下,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我看了欲言又止的男秘书一眼,直接跟了上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周平径直推开了门。 一进来,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带我进来了。 沙发上,坐着几个老外,均是西装革履。 繁华坐在中央,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女人。 她身着白色西装和黑色衬衣,栗色的长发高盘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是莫道的那位长公主,莫小姐。 她的真人几乎和照片一样美,而且媒体对她的评价真的很精准,她的确如花王牡丹一般艳丽,也如无香的牡丹一般冷峻。 这种冷峻与苏怜茵是不同的,虽然苏怜茵如此可恶,但我还是得客观地说,她的外表是有仙气的,如出尘的仙女。 而这位莫小姐的冷是带着强大压力的,更像个手握权柄的王。 我进来的同时,莫小姐正好也看过来,她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我,随即牵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与此同时,繁华等人也看了过来。 繁华肯定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现,但他在外面一向会演,这会儿一点也没露出意外,对莫小姐说:“抱歉,亲爱的,我失陪一下。” 莫小姐扭头看向他,问:“这是你在大陆的情妇么?” “不。”繁华看向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很漂亮,又这样直接闯了进来。”莫小姐说着,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聊天气,“而你在我们谈论婚事的时候,准备撇下我去见她。” 他俩说的是德语。 如果光看动作,绝猜不出是这种对话。 繁华并没有被她的话将住,迅速做出了决定,他看向站在他身旁的赵助理,吩咐:“让她到外面等。” 我也没等赵助理过来,便转身走了。 来到电梯口,正要按,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帮我按了键。 我抬起头,是周平。 他直视前方,神情淡漠。 我问:“是苏小姐让你这样做的吗?” 男秘书明显是想拦着我的。 周平说:“莫小姐会在这里至少逗留一个月,她不是简单的人物,建议你尽量避开。” 我能听出这句话里的善意:“谢谢你这么说。” 说话间,电梯到了。 我进了电梯,转过身,因为这样就要面向周平,便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周平没有笑,只是问:“你后悔么?” 我问:“后悔什么?” 周平没有说话。 电梯门缓缓合上,如一具金色的棺,缓缓合上棺盖。 尘世越来越窄,越来越小。 它开始滑落 坠落。 眩晕袭来,失重的感觉刺激了我的前庭觉。 我抱住头,蹲到地上。 就在这时,电梯忽然停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5章 想妈妈了吗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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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我抬起头,原来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术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书立刻就跑了过来,扶着我问:“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发病。 女秘书扶着我出了电梯,让我坐在沙发上,并拿来了饮品和小食。 这一层是员工娱乐室,并连通外部的实验室。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对霍川说:“谢谢霍先生。” “应该的。”霍川笑着说,“我最近正想联络你,我觉得你一定想看看这个。” 进实验室之前,我先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提醒,看时间应该是我在电梯里时发来的。 是苏怜茵,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个系列的仪器审批文件,上面写的是这个月月底,加急处理。 fh实验室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已经年底,但人员仍然很忙碌。 霍川领着我来到最里面的vr实验区,将眼镜交给我。 我戴上眼镜,看到一片蔚蓝的海滨,波涛声起伏,伴随着海鸟的鸣叫。 在一片蔚蓝的视野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赤着足,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长发随意地束着。 走进了,我才看出,是我妈妈。 当然,是她三十岁的样子。 我妈妈是位美人,虽然见过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但我其实觉得我还有所不及。 她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冲我招手:“嗨,菲菲。想妈妈了吗?” “” 我没有说话。 她笑着来到我的面前,每一步都十分流畅,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弯腰,抬起手。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有时科技是很残忍的,就譬如现在。 虽然总是会她的照片,但年龄越大,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模糊。 她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她走路的姿势从她死去开始,就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只剩一张照片。甚至,当我不看照片时,都忆不起她的样子。 这个过程无法控制。 从实验室出来,霍川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巾。 我擦着眼泪,问:“怎么会做的这么快?” “只是先建了模,不过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建模比较粗糙,智能程度也还很低,年后才是大工程,”霍川笑着说,“到时,这个项目就交由你跟进。” 我刚刚根本没有跟这个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泪。 我说:“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妈妈呢?” “因为我们在穆氏实验室的数据里,找到了你妈妈建好的模。”霍川说,“不过许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来不太容易。”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繁先生说你很擅长解密资料,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不妨碍我笑一笑,说:“我也”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揽住了我的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6章 这一点我认了 是繁华。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搂在我腰上的手却委实很紧。 霍川神色平静,笑着说:“我见太太在电梯里哭,觉得她可能遇到了烦心的事,想起您说过她喜欢实验室,就请她进来转转,缓解一下情绪。” 繁华看向我。 我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他,别过了脸。 但回避总不奏效,繁华抬起手捏住了我的脸,强行转到了他的面前,端详着。 这下我没办法回避了,只好直视他。 繁华盯着我看了半晌,莞尔一笑,松开了手。 随后拍了拍霍川的肩膀,拽着我的手出了实验室。 我保持着安静,顺从地跟他来到了电梯口。 电梯很快就到了,我由着他把我拽进去。 他想做什么都随便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很快,电梯门合上。 电梯开始缓缓向上爬。 繁华松开了手,动了动步子,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别开脸,余光却仍能看到他。 良久,他忽然肩膀一动,我倒是想躲,但哪有那么快的速度? 他的拇指已经擦上了我的脸颊。 “哭得真惨。”他眼里浮上淡淡的笑意,“小脸儿都花了。” 我看向他。 他垂眸瞧着我。 神色轻松。 对啊,他总是这么轻松,伤害我的时候,他就感到很高兴。 我嫁给他,我是他的妻子。这个身份让我失去了一切,最终我只剩下它。 是,我不想要了,可是 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说:“我不会原谅你。” 繁华没说话。 仍旧垂眸看着我,不笑也不怒。 他很轻松,他和苏怜茵一样,对我的威胁不屑一顾。 我抬起手,捏住无名指上刚刚套上去三天的婚戒,手指细了很多,一下子就摘下来了。 与此同时,电梯到了。 电梯门轰然大开,我径直走出去,正要丢进垃圾桶,手腕就被捏住了。 是繁华。 显然他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皱眉问:“你干什么?” 我说:“情妇不需要这种东西。” 说完这句话,我又意识到说得不对。 他连情妇的身份都没给我一个。 繁华微微一怔,意外地问:“你听得懂?” 我说:“我也希望我听不懂。”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说:“你放手吧,如果你舍不得丢了,那就送你,你留着送别人。” 繁华这才开了口,他总算严肃起来了,阴沉地看着我:“戴回去。” 我没说话。 “穆c容c菲。”他捏住我的脸,微微低头,脸几乎贴着我的,声音恐怖地压低,“别逼我打你。” 疼痛传来,我跟他对峙许久,终于还是将戒指戴了回去。 这完全是因为我想到了我爸爸。 如果是平时,我会坚持到底,但现在有孩子,如果他把我打流产了,那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出路就彻底没了。 我这样一妥协,繁华当即神色减缓,伸手整了整领带结,说:“去吃点东西。” 言毕,靠过来,在我嘴上吻了吻,勾出了一抹笑:“你就闹吧,柠檬精。” 餐厅就是上次他跟苏怜茵待过的那间,里面供应着很地道的西餐和不错的中餐。 这是繁华第一次带我来,不过在他之前,林先生就经常请我到这里吃饭,原因是这里能刷员工卡。 说起林先生,那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他叫林修,年纪和繁华差不多,五官偏欧式,高鼻深目,十分英俊。 相比繁华让人不敢接近的高冷,林修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他亲切幽默,潇洒不羁,才华横溢。 也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好人,我才经常来找他,把他当成朋友。 他也总是说繁华的好话,说他努力认真c温柔绅士c不近女色是很多女人争相喜欢的对象。 呵,现在想想,我那时究竟爱的是繁华这个人,还是林先生所描述的那个完美男人呢? 不 林先生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他的好话呢? 也许阴谋从那时就开始了。 一想到这个,我便感觉胸口沉重,甚至有些窒息。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回神抬起头,见繁华正拿着菜单,神情温和:“牛排还是鹅肝?” 我这才发现侍者正站在我的身旁,便说:“都不要,我要” 忘记那道菜的名字了,连忙翻开菜谱。 正找着,侍者笑着说:“烟熏鸡肉沙拉,是吧?”又对繁华解释,“太太以前和林先生一起来时,每次都点这道菜。” “对。”我说,“是这个,少一点盐。” 侍者笑着点头,正要记录,繁华突然语气生硬地命令:“给她上鹅肝。” 我愣了愣,扭头看向繁华。 他阴沉地看着我,靠到椅背上,一边摸出香烟,含进了口中。 我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没说话,低头点着烟。 点菜时还挺温柔的,现在就突然变脸。 我只能仔细回忆这短暂的几句对话,辅以猜测,问:“我不能吃鸡肉沙拉吗?” 繁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撩起了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可以。”我说,“哪怕那是莫小姐喜欢的。” 我只能想出这一个可能。 这是莫小姐喜欢的。 他不许我点。 否则干嘛要突然发火? 繁华先是没说话,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良久,他忽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摆出一副不屑与我计较的态度,扭头看向了窗外。 我也没说话。 其实很想跟他大吵一架,坚持到底。 但是 客观条件又不允许。 气氛陷入僵持。 许久,繁华忽然身子一动,先是将燃尽的香烟碾进了烟缸里,随后看向了我:“订婚的事让你受了委屈,这我知道。但是现在间也无法解决,我需要时间,你先忍一忍,我肯定不会跟她结婚。” 我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我知道你锱铢必较,稍微让你吃点醋,你就一定要想办法还回来让我不痛快,这一点我认了。但是” 他微微倾身,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神色极度认真。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7章 那天晚上 “我必须得提醒你,不要再用你跟阿星的过去刺激我。这在你心里不重要,但我花了三年时间,才说服自己把你带进这间屋子,正视这种关系我不是每次都能忍住。” 阿星? 又是阿星。 我皱起眉,问:“谁是阿星?” 繁华露出厌恶,没说话。 “说啊。”我急死了,“阿星是谁?” 繁华皱眉看了我好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林修。” 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呢? 震惊? 可笑? 总之我懵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认为我跟林修交往过?” 不止是他,苏怜茵也曾说“你在他身边那么久”。 繁华皱起眉,没说话。 他真的这么想。 难怪 难怪他一直骂我水性杨花,说我虚伪。 难怪开房新闻澄清,他还是那样评价。 都是同一间公司的我还真是不挑食啊。 呵呵。 我颤声问:“这件事你有什么证据吗?” 繁华松开手,靠到了椅背上,露出了一脸烦躁。 我站起身,问:“说呀,你有证据吗?” “证据?”繁华看向我,一脸难以置信,“我亲眼看到你在他家,我还需要什么证据?” 我愣住,许久,才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天晚上,我跟他只是” “只是怎样?聊天么?”繁华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穆容菲,原来你其实知道羞耻吗?” “羞耻?” 真可笑。 我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恨了我三年?就是因为这个那样折磨我?” 繁华没说话,只是恨恨地盯着我。 默认了。 竟然真是因为这样。 就是因为这样,竟然对我家做那种事,不惜屡次对我动粗,甚至不惜要那样对我? “你有什么资格?”这回换我冷笑了,“那时候我跟你交往了吗?嗯?就算我跟他好过又怎么样呢?先来后到不懂吗!你有什么资格计较!” “林修是我的外甥!”繁华腾地站起身,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狠狠将我往他面前一拖。 他满脸凶煞,咬牙切齿,“你说我有什么资格?!” “” 他捏得极用力,我陷入无言。 “先跟他交往,又跑来找我。”繁华死死盯着我,声音因为仇恨而颤抖,“荤素不忌,还先来后到,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我讷讷地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是他外甥。 林修从没说过,繁华也从没说过,我如何能知道! 何况,就算知道又如何? 我又没跟他交往过。 可是我没说话。 繁华阴冷地盯着我,直至许久,才终于松开手,坐回了椅子上。 我看着他余怒未消的脸,愣怔了半晌,感觉到了莫大的荒诞。 太可笑了。 我找林修打听繁华,他却觉得我俩在交往,还上了床。 林修是他的外甥。 姑且相信这是真的吧! 觉得我跟他外甥在一起过,恨我,没问题,我可以理解。可是三年多了,他问过我一句吗! 他就是不断地折磨我c伤害我c报复我把我推进地狱里。 他问过我哪怕一个字吗?! 就这么确定我是那种人吗!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就更简单了。 是林修给我打电话,说他不舒服,问我现在哪有药店开门。 想到他平时对我很照顾,加之我家楼下的药店就开门。我便干脆自己买了药去看他,才知道他是应酬时喝多了酒,受凉发烧。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他那么随和的一个人,竟然要常常靠大把的安眠药入睡。 那天他只是找我聊天,其实聊的也都是繁华。 他对我说繁华是个很好的人,总是让着他,待他很好。还说我这么可爱,他确定繁华肯定会喜欢我,会很疼我的。 一切都很平常,那天唯一的烦恼,就是我爸爸生气了,他狠狠凶了我一顿,说我不该晚上到任何男人家里去。 虽然我表 面是对我爸爸道了歉,可心里总觉得是他老古板。 但此刻,我觉得还是我爸爸了解男人,至少很了解繁华这个蠢货。 想着这些事,我问:“林修在哪里?” 繁华似乎也冷静了几分,看着我,面如死灰:“走了。” 我说:“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我要跟他联络。” “联络?”繁华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发出了一声嘲弄的冷笑:“我比你更希望联络到他。” 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因为你,他开车冲下山崖。”他看着我,面如死灰,“至今下落不明。” 那不就等于是死了吗? 我说怎么我结婚时,给他的邮箱发请柬,他也没有来。 还以为,是因为他辞职出国那天,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有去机场送他。 那是因为我爸爸不准我去,他不喜欢林修,说他浪荡,怕他欺负我。 那之后林修便没有再联络我,我也试过给他打了一次电话,也没有人接。 后来我开始跟繁华约会,想着林修这种高层辞职,必然是因为跟繁华出现严重分歧,自然也没有问他。 我怔怔地想着,忽然,听到椅子在地面滑动的闷响。 我回神望去,见繁华已经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我连忙跟上去解释:“他出事我也觉得很遗憾,但你为什么要那是因为我?我什么都没做!” “菲菲。”繁华忽然停下脚步。 他没有转身,我只能听到他的语气,很平静,“你真的比我想象得还要无情。” “” “也正是因为这么无情,”说到这儿,他转过脸,看着我:“才会在那种时候,还不忘给我下毒吧。” 他的神色很平静,没有那种可怕的躁狂,也没有那种可怜的忧郁。 他沉静地看着我,瞳孔微微失神,宛若心如止水一般。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我一时间失去了所有语言,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地对视。 我俩之间,似乎这是第一次,我们都如此平静。 对视间,忽然,繁华肩膀一动,抬起了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8章 在我扼死你之前 “咱们离婚吧。”他的手掌流连到了我的脖颈,摩挲着,“在我扼死你之前。” 说完,他转过身,疾步出了餐厅。 从fh大厦出来,我没有上车,而是沿着街道边,漫无目的的一直走。 冬日的阳光高远明亮,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就像我们的这段婚姻,今天繁华终于松口离婚,算是总算放晴。 只是在这样的城市,这样严酷的寒冬,放晴也不过是明亮了些,融不掉冰川,也融不掉积雪。 我前脚回到家,周平后脚就来了。 彼时厉晴美正拉着我询问,她有点生气,问我怎么早晨离开不告诉她。 我不想说话,她又担忧起来,摸摸我的额头,还问我要不要吃饭。 我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转身准备去拿饭时,我握住了她的手,说:“把那套首饰戴上,让我看看。” 厉晴美虽然很疑惑,但她毕竟脾气温和,还是去戴了。 周平就是这时候来的。 这次他拿来了厚厚的一沓协议。 协议本身只有一页纸,剩下的都是财产,繁华给我分了数不清的不动产,包括这套房子和那座悬崖上的房子以及那座荒岛,以及穆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让渡书。 周平解释说:“这是能分给你的最大限度,太多会影响董事会决策,相信你也并不想参与经营。” 我没说话。 “希望不要把股份给你姐姐,”周平说,“她曾出卖穆氏,繁先生不喜欢她。” 我看完协议,把那套悬崖上的房子c荒岛以及我不认识的不动产撕掉,在剩下的内容里签了字。 周平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不要这些?” “我没给过他这么多。”我说,“谢谢他把股份给我。” 周平收起协议,说:“那就告辞了。” 他临走前,我问:“我听说你跟林修是很好的朋友?” 周平背影一僵,许久,转过了身。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他也这么讨厌我了。 我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我是想问问周平,林修是不是对我 但林修已经死了。 毕竟已经死了。 我也快死了。 送走周平,我转身往回走,上楼梯时,厉晴美跟上来,问:“林修是谁呀?” 我看向她,说:“你早就知道吧?” 厉晴美露出一脸茫然。 “林修就是阿星。”我说,“繁华的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叫他?” 厉晴美说:“是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爸爸有阿尔兹海默症,我以前跟我老师一起去给他做过检查。” 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 表现为记忆错乱c语言障碍c定向障碍 “我老师说,是因为他年轻时有一阵子用了很多精神类药物,大脑结构被严重破坏了。”厉晴美无不遗憾地说,“本来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原来如此。 “不过这位林修肯定跟他爸爸关系很好吧?”厉晴美笑着问,“那到底是谁呀?” 我没说话。 他爸爸患了这种病肯定还不知道外孙已经没了吧? 这算是谁的错呢? 大概是因为一直对他爸爸印象不错,我不禁有些难过。 擦了擦眼泪,扭头见厉晴美果然已经戴上首饰,便笑了笑,说:“真漂亮。” 真的很漂亮。 “我也很谢谢你呢。”厉晴美虽担忧地望着我,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套首饰,用手抚着耳垂上坠着的小兔子,说:“这么精致,这么漂亮,我从来没戴过这么好的首饰。” 我点点头,说:“跟我来。” 我带着厉晴美来到衣帽间,打开了保险箱。 把那套曾被余若若抢走,如今却好好躺在里面的结婚金饰拿出来,说:“这套也送给你吧。” 厉晴美一愣,说:“这不是你婚纱照上的吗?” “是啊。”我说,“别的都比较拿不出手,就这套还比较好了。如果你嫌这是我用过的,就送去金店融成金条吧。” 厉晴美问:“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呢?” “因为”我看着她,说,“他们都说你跟我很像,我也这么觉得。” 我说:“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我,祝你过得幸福。” 厉晴美收了首饰,又给我拿来了饭。 我俩吃着聊着,随后我又像骗繁华那样假装吃了药,厉晴美才总算肯休息了。 我预防性地吃了一颗旧药,拿出了我的衣服,还有那几套婚纱相册。 原是想烧了,又不想惊动厉晴美,不想花精力对她解释,便装箱,贴上封条,自己一趟一趟地搬进了地下室。 做完这些事后,我虽有点累了,但为了避免碰到厉晴美,便强撑着出了门,开了车,离开了别墅。 不过我最多只开出去不到一千米,便感觉头晕得看不清路,勉强将车停到角落,趴在了方向盘上。 我不想哭,只是晕。 很晕。 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在医院。 病床前站着郝院长。 我意外地看着他,他朝我微微一笑,说:“是苏小姐把你送来的。” 我点点头。 难怪会把我送到这里 医院给我打了一针,但我仍旧躺了两个小时才坐起身。 他们表示不用收钱了,我便道了谢,打车去了三医院。 在路上,我接到了苏怜茵的电话,她说:“我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 细节她肯定更加清楚,我说:“设备还算数吗?” “算,毕竟已经批下来了。”苏怜茵说,“等离婚证下来,就把孩子拿掉吧,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我说:“谢谢你的关心。” 但愿我可以相信她。 我来到三医院时,肿瘤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楼梯上。 我原本是想跟医生交流一下我的病,看这队伍一时半会儿轮不到我,便先去看了我爸爸。 我爸爸一切都好,刘婶忙里忙外,还笑着给我看李嫂发给她的信息,是李嫂很担心,问我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我又打电话跟李嫂闲聊了一会儿,感觉情绪似乎略微平复了些。 不,我并不激动,也不伤心,只是觉得灰寂。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09章 我希望他开心些 这一针并没有维持多久,晚餐时间,我的症状便又起来了。 害怕刘婶看出来,只好趁着还能动,先去肿瘤科排队。 排队的人略少了些,我排了不到十分钟,便等到了一张椅子。 坐下时,把头靠到墙壁上,眼前的黑暗就像个旋涡,转啊转啊 忽然,感觉有人在拉我的耳朵。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 是梁听南。 他穿着白大褂,素着脸,手里拿着耳温枪。 我看他的同时,他已经转了身,吩咐身边的护士:“她在发烧,扶她进来。” 我被扶进了诊室,躺到检查床上,见梁听南带上消毒手套过来了,本来想对他说话,却一张口,直接吐了出来。 穆安安来时,我已经被送进了病房。 症状暂时是控制住了,只是眼前还在晕。 朦胧间见她的身影进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并将一个保温罐放到了床头柜上。 “阿知说你吐了一下午。”穆安安说,“给你煲了汤,要不要我喂你?”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我不想看见她。 我这个人轻易不说绝交之言,说了便是真的要绝。 穆安安陷入沉默。 我闭上眼。 许久,她说:“姐姐向你道歉。原谅我吧,好么?” “” “菲菲,”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我是希望他醒来的。不是想他死,我承认,史飞第一次那么做时我就发现了,但他保证以后不会了你不知道,他跟阿知特别像,比阿知本人都像。” 她问:“你能理解我么?” 我睁开眼,看向她:“繁华跟我离婚了,协议已经签完了。” 穆安安愕然看着我。 我问:“是谁告诉你的?” 穆安安回过神,微微皱眉。 罢了,无非就是他家那几个人。 我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如果你有良知,就把三千万还给我。” 肯定是因为这样。 现在梁听南肯定告诉她,之前说我的病是假的,那只不过是繁华家哄他的阴谋。 她也肯定知道,繁华已经跟我离婚了。 肯定是这样。 穆安安直直地看着我,良久,问:“他为什么跟你离婚?不是说爱你爱得恨不得跟你一起去死吗?” 我没说话,重新闭上眼。 我能感觉到穆安安也没走,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门口传来开门声。 我没有睁眼,很快就听到了穆安安委屈的声音:“她不理我。” 梁听南的声音传来,很低很冷淡:“她睡了么?” 穆安安甜甜地“嗯”了一声。 “你回去吧,让她休息。” 穆安安的声音里带着笑:“那你呢?” 梁听南的声音更低了,可能是走远了:“我今天值班。” “那我陪你” “不用了,谢谢。”梁听南说着话,传来了关门声。 我睁开眼,屋里果然已经空荡荡。 望了一会儿苍白的天花板,很快,再度闭起眼,不多时,便失去了知觉。 这次,我在医院住了四天。 期间,梁听南没有正面出现过,我也觉得挺尴尬。繁念真的很会羞辱人,无论是剃头发还是喂药,都要比打我们一顿来得更让人痛苦。 厉晴美给我打了很多通电话,但我一通也不想听。 第四天时,我接到了李嫂的电话。 她说:“有一个叫周平的人来了,说是给你送证件,还说他找不到你,你在哪里?” 我让她把电话给周平,那边很快便传来了声音:“穆小姐,离婚证下来了,你在哪里?” 我说:“请你就放在我家吧。” “繁先生说,希望你先给他打个电话。”周平说,“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平安无事。” “你告诉他就可以了。”我说,“谢谢他的好意,我平安无事。如果他不相信,可以问他姐姐。” 周平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给他打一个吧,他状态不太好。” 挂了这通电话,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给繁华拨过去。 这完全是因为 这几天我确实是人间蒸发了,因为害怕被刘婶碰到,连病房都没敢出。 我也不想繁华寻死觅活,弄得他家又逼我回去。 那边倒是接得很快,是个女人,比起她标准的德语,她的中文反而不太好,带着股沿海地区娇柔的方言味儿:“你好,穆小姐。” 我说:“你好。” “我知道你要找阿华。”她的语调听上去妩媚而慵懒,“他在洗澡,晚点我让他回给你。” 我说:“不必了,我是打错了。” 说完我就想挂,莫小姐却笑着说:“要的,我看得出他情绪不好,听说是因为你们分了手。陪他聊几句吧,我希望他开心些。” 我径直挂了电话,并且将繁华的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这会儿我才想到,自己是又被耍了。 周平根本就是苏怜茵派在繁华那的卧底,他让我打电话想也知道没有好事。 按了按因为生气而又开始发痛的头,我从床上坐起身。因为早晨护士就通知过出院,所以我这会儿便准备简单收拾一下,预备直接去我爸爸那边。 刚洗了个澡,就看到了梁听南。 他站在大门口,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猛然看过来,但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微笑,而是有点高冷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说:“我要出院了。” 梁听南这才开了口:“苏小姐说你们离婚了。” 我点了点头:“离婚证已经下来了。” 梁听南微微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我是离婚了,抛去我是否愿意,单说梁听南,他就注定不可能和我有什么发展了。 毕竟就和舅甥通吃一样,姐妹通吃也一样恶心。 来到我爸爸的病房,这里跟往常不太一样,围了许多医院的高层。 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今天s那边的专家要过来,说是要做机器安装前的调查。 专家是苏怜茵带来的,想不到她堂堂一个s总裁,竟然连这等小事也得亲自安排。 我本想躲开,又怕她对我爸爸不利——虽然这种提防已无意义,但我还是担心。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0章 我耍了什么手段 我先跟着他们一起开了会,主要是了解一下治疗方式和注意事项。 结束后,医院招待专家,苏怜茵谢绝了院方,对我说:“我想单独请你吃个饭。” 虽然这里偏僻,但也有几间味道不错的餐馆。 苏怜茵选了其中人最少的一间,让保镖去包了场。 我俩落了座,她打量着我,仍然是那副冷淡的神色,但语气其实很随和:“你的脸色很不好。” “谢谢关心。”我只想跟她聊我爸爸的事,“设备看过之后多久能配置好?” “你不是看到了?”苏怜茵说,“一个月。” 我没说话。 沉默片刻。 餐厅老板进来上菜,讨好地问了我们几句,但我俩兴趣缺缺,便出去了。 包厢里重新恢复寂静。 忽然,苏怜茵拿起筷子,说:“我看到离婚证了,跟我说说是为什么?我觉得很突然。” 一边夹起了一块藕。 我说:“没什么突然的。他已经跟莫小姐订婚了,离婚当然越快越好。” 苏怜茵摇了摇头:“说实话吧,让我听听,我需要心里有个底。” 实话? 我一时语塞。 想了好久,才说:“因为林修。” 苏怜茵没有露出丝毫意外:“这件事他不是已经认了么?他已经选择了你。” “因为我不承认林修的事。”我说,“我对他说我没有跟林修交往过。” 苏怜茵的眼神一下就冷了,攥着筷子的手骨节发白,仿佛随时就会将那筷子捅进我的眼睛里。 代入到她的角色里,我也能够理解她的愤怒。林修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在这种情况下,我却说我没跟他交往过,否认这一切,的确很无耻。 我也希望自己真的有这么无耻。 毕竟,遭报应的感觉一定比遭受不明不白的冤屈好。 许久,苏怜茵才终于冷静下来,她松开手,慢慢地放下筷子,靠到了椅背上,脸色仍因没有褪去的暴怒而泛白。 我问:“现在你心里有底了吗?” 苏怜茵看着我,此刻她的眼神和繁华看我时一样,仇恨c厌恶c还有不解。 她的声音轻轻的:“你一点也不觉得于心有愧。” 我说:“我有愧。” 所谓林修为了我而死,那绝不存在。 但我肯定得在苏怜茵面前说自己有愧,坚持到死不是在害我爸爸么? 我不贪婪,我懂得取舍。 苏怜茵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冷笑:“你有愧?” 不等我说话,她的目光又凌厉了几分:“如果你有愧,你根本就不会耍手段勾上阿华,不会在他面前做那种残忍的事。” 我问:“我耍了什么手段?” 苏怜茵没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我。 说不出来了吧? 我说:“我承认,他公司出事时,我想帮他,我希望他能因此而正视我,看到我,喜欢上我。如果你觉得这是手段,那我只能说,我跟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你是没有提。”苏怜茵说,“是你爸爸提的。投资二十亿的代价就是,要他跟你结婚。” “这有什么错吗?”我问:“我喜欢他,我爸爸也想让我幸福。如果你我易地而处,你爸爸也会愿意做同样的事。” 苏怜茵没说话。 “可是没有人逼他,”我说,“你们家富可敌国,他完全可以不答应。” 苏怜茵居然笑了。 但这笑容绝不是开心的,而是充满嘲讽。 她笑着说:“原来阿华没有告诉你。” 我问:“告诉我什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穆容菲,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把我家这两个男人哄得就像两个傻子。” 我真是太讨厌这种感觉了,问:“你倒是说啊,他还瞒了我什么事?” “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那批设备吗?”她根本就不正面回答,而是微哂,“我那天晚上可以当场把你打流产,然后用你爸爸的命来威胁你,叫你别跟我弟弟乱说话。” 的确 我追问:“那你为什么答应?” “因为我也非常期待你爸爸醒过来。”苏怜茵慢慢敛起笑容,“期待他亲眼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让他痛苦,反省,崩溃追悔莫及。让他明白,他最珍爱的,是被他自己毁掉的 。” 说到这儿,她站起了身,冷冷地瞟着我:“那套设备的成本,可不止二十亿。” 我回到了医院。 专家们已经看完了,这层楼里安安静静,只有几个保镖在巡视。 我进了病房,我爸爸仍是那副样子。 我用手抚摸着他消瘦的脸,想到他有知觉,便露出了笑容,说:“爸爸,繁华他们家给你找来了世界上最好的设备,你一定会醒来的。” 他一定会醒来的。 不管苏怜茵那些话有多残忍,但有这个中心意思就足够了。 我只要我爸爸醒过来,至于他是否做过什么坏事 那没有关系。 我爸爸是爱我的,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他是这世上最爱我,也是唯一爱我的人。 即便他做了什么坏事,也一定只是想让我幸福。 何况,就因为觉得我跟林修好过,繁华就动手骗走穆氏,也太小题大做了。 也许,苏怜茵只是觉得林修那个理由太简单,暴露了他们家人心胸狭窄,才又编造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抹黑我爸爸。 一定是的。 我只要我爸爸醒来。 只要他在我死前醒来,让我再叫他一声爸爸。 别的无所谓了。 全都无所谓了。 这一晚,我不想回家,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有点困了,便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一闭眼,梦到的都是小时候的事。 梦到我爸爸把我抱在他的腿上,一边跟梁伯伯谈工作,一边给我捏核桃,剥开心果。 梦到他弯腰站在我的身后,用大手笨拙地c小心翼翼地把皮筋套在我细细软软的头发上。 梦到他端着茶杯,微微一愣,随即失神一笑:“我的小女儿长大了,开始喜欢那些混小子了。” 醒来时,泪流满面。 我爸爸他 不会害我的。 哭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我一愣,抬起了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1章 果然是你呀 来人温柔地望着我,满脸担忧。 是厉晴美。 “总算找到你了。”她在我身边坐下,握住了我的手,有点嗔怪似的问,“你怎么突然走了?我们都好担心。” 我说:“我跟他离婚了。” “我已经知道了。”厉晴美难过地说,“怎么会突然离婚呢?我问他,他只说觉得这样下去彼此都很痛苦。” 是啊,这样下去彼此都很痛苦。 要是他三个月多前就意识到这一点,那我们这段婚姻也不会结束得这么狼狈。 我把厉晴美带回了娘家。 起初,她还对我说几句繁华的事,说他最近经常喝酒,酒对他的病情有刺激性,她很担心。 后来见我兴趣缺缺,便换了话题,说:“我看你没有拿药,就给你带了药。” 我接过她递来的药放进包里,说:“谢谢。” “你没有药是怎么过来的?”厉晴美担忧地问,“一定很难受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怎么犯。” 她高兴起来:“看来是开始见效了,你看吧,只要停了那种依赖性的药,难受就会过去的。” 我点头。 回到家时,李嫂等人都在,见到我自然是很开心的,围着我问了许多。李嫂说我又瘦了,急火火地跑去买菜。 我没力气说话,应付了一会儿便回了房间。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门响,是孙姨。 她坐到床边,柔声说:“我看到离婚证了。” 我看向她。 “正巧今天念姐打来电话,问我你俩怎么样。”孙姨叹了一口气,说,“我告诉她了。” 繁华肯定会跟他二姐解释的。 “她今天中午要来。”孙姨说,“说要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孙姨走后,我稍微睡了一小会儿,便醒了。 苏怜茵来问时尚且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繁念那种脾气,知道细节后恐怕会当场打死我。 思及此,我穿好衣服,正要出门时,李嫂和厉晴美一起跑来了。 李嫂问:“这是又要出门吗?我做了饭呢!” 厉晴美也戴着围裙,满脸焦急:“你昨天都没睡,怎么” “繁念要来。”我看向她,说,“我要出去避一避。” 厉晴美跟我一起出来了。 我原本想直接去医院陪着我爸爸,但厉晴美坚持要去吃午饭。 其实我看得出,她是担心我不吃。 附近有许多高级餐厅,因为厉晴美说她想吃日式料理,便选了一间日料店。 这间店我也很喜欢,环境优雅,灯光有些昏暗,和繁华交往时,我们时常在这里约会。 现在才十一点,屋里并没有人。 我俩一边吃,厉晴美一边大呼好吃,说:“我小时候最爱看柯南了,超羡慕他们可以吃寿司,但日料太贵了,我没有钱,直到读高中时才第一次吃。” 我其实没兴趣聊天,但还是说:“那你肯定高兴坏了吧?” “其实也不。”厉晴美说,“请我吃饭的,是我们班家境最好的男孩子,我吃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我笑。我感觉好尴尬,也觉得不是那个味道。” 我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很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他,他长得不好看,我讨厌他。”厉晴美说到这儿,眼里露出了忧郁之色,“只是我太想吃日料了真的太想了。” 我说:“不要难过了,你现在过得很好,吃得起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菜了。” 她的老师能给繁华家看病,她的未来会无限光明。 而且我觉得她情商很高,连我这种情敌都挺喜欢她。 “谢谢你这么说。”厉晴美笑了笑,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说,“虽然你常常不快乐。可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爸爸很疼你,你肯定从来都不需要做这种这种羞耻的事。” 的确,在我爸爸的保护下,我从来都不需要为了物质而委身任何男人,哪怕仅仅是陪他吃一顿饭。 但那是在嫁给繁华之前。 厉晴美哭了这一鼻子,脸上的妆也花了,便去洗手间补妆。 我放下筷子,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种着一棵樱花树,雪花压满光秃秃的枝头。 风一吹,它便抖一抖,雪花纷纷而落,煞是好看。 我怔怔地望着,忽然,视野里驶来了一 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我正要收拾东西起身,这时,背上压来一个沉重的东西,一条粗壮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 “果然是你呀,宝贝儿。” 伴随着浓浓香水味儿的是陌生的男人气味儿。 我顿时僵住了,侧了侧脸。 这是模样或许还算周正的男人,我说或许,是因为此刻他面色潮红,目光放肆,嘴角歪着坏笑,整张脸都很邪恶。 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完全陌生的男人。 这个认知一下就点燃了我心底最大的恐惧,我怔愣地看着他,失去了所有语言,仿佛于瞬间跌入了另一个时空。 “哟,怎么傻呆呆的?”男人硬是凑过来,坐到了我的椅子上,笑着说,“不会是把老公忘了吧?” 我稍微回神,虽然很想表现得坚强点,但还是遏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抱歉,先生,你认错人了” 一边试图推搡他。 “认错?”他捏住了我的手,“小x货,在床上就是‘老公’,下床就认错了,老子才多久没出现就” 说着话,手不安分地往我腰里探。 一时间,恐惧c屈辱以及愤怒滚滚而来。 我不知哪来一股涌勇气,拿起了桌上了水杯,直接泼到了他脸上。 水挺热的,是以他低吼一声,愣了愣,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我趁机站起身,跳到过道里,拿起包就想走。 男人却比我动作更快,他跳起来扯住了我的手臂,瞪着眼,满脸的恼羞成怒,骂了一句:“臭表子!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遂扬起手,看这架势是要打我。 他身高跟繁华差不多,穿半袖衫,因此可以看出胳膊上虬结的肌肉。 他这一扇,我肯定躲无可躲,干脆闭上眼。 但疼了很久,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见一只手拿住了他的手臂:“侯少,公共场所,不太好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2章 庆祝咱俩找到真爱 被称作侯少的流氓一愣,扭过头,脸上顿时露出意外:“哟,”他立刻笑开了,“繁华!” 繁华歪了歪嘴巴。 侯少又看往繁华的身旁看去,开心地说:“妙妙!” 站在繁华身边的正是那位莫小姐,她上前一步,朝侯少伸出手,说:“好久不见呀,侯大少爷。” “好久不见。”侯少握住她的手,笑着说,“大美人儿。” 我很想现在走,但他们三个把最近的过道挡住了。 于是我转身打算从后面绕走,这时,听到了莫极妙的声音。 “多谢侯少夸奖。”莫小姐的声音带着笑意,“侯少的小美人儿可要跑了。”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扭过头,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侯少,而是繁华。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对上我的眼睛时,微微侧过了头。 我不由怔了怔,这时,那个侯少已经走过来,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臂,说:“你特么跑什么?” 我恼火极了:“你松手,我根本就不认” 他一下子就把我按进了他怀里。 “几个月不见小腰儿倒是更软了。”侯少笑着握住了我的手,“小手儿也更细更白了。” 莫小姐笑道:“侯少还是这么直率,瞧瞧把小美人儿弄得多尴尬。” “尴尬?”侯少微微松手,低头邪笑地看着我,“还真是,瞧这小脸儿红扑扑的,小表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说完,对繁华说:“订婚宴那天你匆匆跑了,我都没能跟你喝上一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跟你喝酒!” 繁华笑着说:“侯少美人在侧,我看还是改日。” “诶!”侯少不依不饶道,“别说什么改日,男人喝酒哪能不带女人?就今天,现在!怎么?”他坏笑着看了莫小姐一眼,“难道你还敢有事儿?” 繁华只是笑。 现在的局面如此尴尬,繁华肯定会推诿掉。 可我心里的确有一股火气。 虽然离婚了,但我毕竟是他的前妻,我们是实实在在有婚礼有结婚证的,他完全可以告诉这位侯少,侯少肯定就不会继续这样欺负我。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在旁边微笑地看着。 因为他不想让莫小姐知道。 也因为在他心里,我穆容菲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我就是水性杨花,荤素不忌,我就是喜欢勾搭男人。 即便我已经亲口说了,我不认识,我没有。 他也不信。 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我甚至有点怀疑,繁华在荒岛上割开手腕用血喂我,可能只是出于同情,也可能只是发现我有害他的阴谋而采取的怀柔,亦或许只是我自己的一场梦。 于是我说:“对嘛,择日不如撞日。要是繁先生和莫小姐觉得我碍事”我仰起脸,对侯少说,“就把车钥匙给我,我去车里等你。” 莫小姐露出了微笑。 侯少看向我,玩味一笑:“懂起事儿来了。”凑过来作势就要亲我的脸。 这时,繁华开了口:“既然如此,就喝一杯吧。” 侯少领着我们去了楼上,这一层只有包厢,非常安静。 这下厉晴美肯定找不到我了,但愿她别着急。 落座之后,他们三人寒暄了几句,侯少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笑着说:“我今天是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 又对我说:“把华哥跟妙妙姐伺候好了,他俩要是不高兴,当心老子今天晚上弄死你。” 我说:“知道了,你去吧,快去快回。” “哟。”他意外地笑了,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会发小脾气了。” 侯少走了,包厢里化为一片寂静。 我当然不想招待他们,端起茶杯,沉默地喝着茶。 这时,莫小姐忽然身子一动:“我也去补个妆。” 说着,扭过头,笑着看向繁华,微微仰起脸,眯起眼,显然是在索吻。 繁华微笑着靠了过去。 后面的情况我没有看到,因为我敛眉低目,把视线集中到了面前琥珀色的茶水里。 都订婚了,住在一起了,亲不亲这一下,与我有什么关系? 跟他离婚之后,我可比之前过得好多了。 关门声传来时,我也放下了茶杯。 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抬起头,看向了繁华。 他正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香烟。 我看他时,他将香烟放到了嘴里,一边低头点火,一边说:“你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我说:“不要。” 他动作明显一僵,就像电影被按了暂停键。 “我有好几个月没见侯少了。”我清楚这是不理智的,但我真的压抑太久了。 反正苏怜茵是肯定要全情投入救我爸爸,我今天不想再忍了。 我笑着说:“我想他想得不得了。” “穆容菲。”繁华抬起了头,脸色已然阴了,“分给你的财产可还没到账。” “无所谓。”我看着他说,“侯少出手可比你阔绰多了,你的钱留着养莫小姐吧。” 他眯起眼,下颚紧绷,没有说话。 “喝酒吧,繁先生。”我站起身,拿起了酒瓶,“侯少让我好好招待你,为了避免他晚上‘弄死’我,你最好别摆出这幅没被伺候舒坦的表情。” 说完,我打开酒瓶,给他满满地倒了一杯清酒。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说:“干杯。庆祝咱俩各自恢复自由,遇见真爱。” 繁华定定地看着我,良久,端起了酒杯。 我主动跟他碰了一杯,随即端着自己的酒杯。 清酒度数不算高,但于我而言,也是非常辛辣。 我虽然装得有骨气,但喝起酒来还是没办法豪迈,好几口才将这杯酒喝下肚。 可能是因为动了怒吧,放下酒杯时,我便开始有点头昏,见一只手递来了餐巾,便道了句谢,接过来擦了擦嘴边的酒汁。 放下时,才回过神,扭头看去。 这才发现,繁华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 他把手里一点没喝的酒杯放下,盯着我,声音轻轻的:“跟他是什么时候?” 我说:“你已经跟我离婚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3章 你的小美人儿 “几个月前你还是我老婆。”他阴冷地看着我,“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解释清楚。” “几个月前啊”我说,“穆氏就要破产,需要钱。我没有钱,你也不给我,我就只好找他卖。你别看侯少看着挺凶的,做那种事时可比你” 他突然握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的身子往他面前一拽。 他没有用力扼,不过我还是闭上了嘴。 “穆容菲。” 离得足够近了,我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看来早在过来之前,他已经在别处喝多了。 此刻他死死地盯着我,目光空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他磨着牙,低低地说:“我看你是疯了。” “没办法,家里有困难。”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平静,因为我的内心无波无澜,“你就认了吧,反正都离婚了。” 繁华没说话。 我清除地感觉到,他扼着我脖子的手指用力地收紧,又立刻就放开。 他是真的恨我。 也是真的愤怒。 宁可这样恨我,这样愤怒。 却还是不肯相信我。 可见,虽然他平时厉害得像只猛禽,但其实内心还是个受虐狂啊。 良久,繁华松开了手。 我抚着自己的脖子,望着他。 他死死盯着我,目光阴沉。 气氛陷入僵持。 我又不傻,当然不要先打破它。 就在这时,突然,半开的门外传来侯少的声音:“她呀,呵呵,朋友介绍的,以前总在一起玩儿。怎么,妙妙你也” 后面的我没听到了,因为繁华直接把我扯进了洗手间里。 我眼看着他落了锁,忙问:“你这是要干” 他一把将我按到了门板上。 直到他开始,我才回过神。 我是今天早晨才看到的离婚证。 那一刻的感觉其实挺复杂的,因为他之前一直纠缠着不肯离婚。所以当他突然火速办好一切时,感觉是那么不真实。 而且只跟他订婚隔了不到一周。 我甚至有点怀疑这其中也有什么阴谋。 今天我虽然激怒他,但也不是全无理智,我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他打我。 如果他亲手把我打流产,那我不介意看看他的表情。 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也有这种心情。 所幸,这个过程不太痛苦。 因为我发病了。 趴在门板上,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的人语声。 顾不得羞耻,只是有点恍惚,恍惚自己似乎还在那段婚姻里,从未离开。 忽然,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了手机振动声。 我的手机还在外面,响的自然是繁华的。 他接了起来,声音听上去极为理智:“妙妙。” 他就贴在我背后,所以电话里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是莫小姐的声音:“阿华,你在哪里?” “公司临时有事。”繁华说,“抱歉,改天再陪你。” “好吧,那你先忙。” 那边又传来了候少的声音:“我的小美人儿呢?” “你的小美人儿?” 繁华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一阵闷闷的痛。 听到他说:“跑了。” 繁华挂了电话。 室内重新恢复成安静。 好久,他似乎才离去。 我头晕又头痛,嗡嗡作响的耳朵里,传来繁华的声音:“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 手臂上传来压力,我知道是他在拉我的胳膊,便挣了一下,说:“你已经跟我离婚了。” 没声音。 我抱住头,不想说话。 眩晕伴随着恶心,越来越无法忍受。 我不想狼狈地吐在这里,拼命忍耐。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繁华的脸。 “的确离婚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阴冷的声音,“但不用想我买你。” 后面的事我记不清了,因为实在是精神恍惚。 只知道头痛,吐得厉害,好像有人给我洗了澡,似乎还做了些别的事。 总之醒来时 ,是因为闷热。 繁华又半压在我身上,又沉又热。 我用力把他推开一点,从他怀里露出头来,看清了四周。 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房子的一侧是弧形落地窗,悬着白色的纱幔,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整间屋子都是明亮的。 我感觉有点恍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在繁华后背上摸了摸,问:“这是什么地方?” 又捏又摸了半天,繁华才微微睁开眼,先是在我的嘴上吻了吻,待我又问了一遍,才愣怔地翻过身,打量这四周。 然后—— 他忽然脸色一变,坐起了身。 他这一变脸,我也清醒了。 昨天的事涌上脑海,一时间,我也陷入了无言。 繁华用手揉了揉额头,半晌,微微侧脸,厌恶睖了我一眼,随即掀被下床,很快就拎着一只手提袋回来了,丢到了床上。 “十万。”他嫌弃似的说,“你可以走了。” 我没动。 他皱起眉:“嫌少?” 我说:“候少每次都给一百万。” 繁华当即脸色一沉:“你在我这儿不值。” “也对。”我说,“候少睡的是繁华的老婆,钱当然得多给点。” 繁华眯起了眼。 我反正不怕死,继续说:“我记得你跟我是第一次,难怪老是这么粗鲁。我还是喜欢候少那种经验丰富的,会伺候女”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繁华已经绕着床冲过来,捏住了我的后颈。一把将我从床上扯了下来,开门丢了出去。 我坐在卧室门口,环顾着四周。 这个地方我来过,繁华结婚前就住在这里,是一栋挺漂亮的小别墅。 我还记得,林修住在斜对角那间。 这其实也是我那天晚上会过来的隐藏原因。 当时觉得晚上过来,也许会看到繁华高冷外表下的另一面。看不到的话,看看他穿睡衣的样子也是好的。 现在我知道了,他的另一面确实挺狂野的,而且他根本就不穿睡衣。 我靠在门框上,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忽然,门又开了。 繁华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弯腰搂住我的腰,把我扛到了他身上,边下楼边说:“我送你去医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4章 小家伙没了 我确实发病了。 只不过,这次头晕的并不严重。 我的右腿不能动了。 会有这种发展也是意料之中的,随着肿瘤不断长大,会压迫到各类神经。 眼睛已经受了很大影响,这次一条腿完全没了知觉。 在路上,我有点不安。 去了医院以后,要怎么骗繁华呢? 我突然瘸了,他肯定要问问原因吧? 如果这次他发现他家人骗他还会想着为我殉情吗? 总感觉不会了。 也许上次都不一定是真的。 否则,都爱我爱到愿意为我去死为何不敢相信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呢? 不过,我的担心并没有实现。 汽车开到医院门口时,繁华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笑着说了一句:“妙妙。” 那边看样子说了很甜蜜的话,繁华听了一会儿便笑了:“睡得还好,当然很想你你呢?吃早餐了吗?” 即便是我俩谈恋爱时,他也没有这样跟我打过电话。 甚至经常是周平联络我安排约会。 那时我觉得他创业,工作忙,很正常。 现在想想他多半是捏着鼻子跟我约会的,心里指不定有多恶心。 想想真觉得讽刺。 那些我自认很美好的,靠它熬过了三年的美好回忆。创造它们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厌恶我,仇恨我,恶心我。 挂了电话,繁华看向我:“去吧,坐着干什么?” 我没有走,而是坐在原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话像个怨妇。 可我总觉得,不问,就不会再知道答案了。 繁华没说话,闭起眼,靠到了椅背上。 “说什么订婚只是应付一下,不会跟她结婚,”我说,“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繁华仍旧闭着眼,不说话。 我真的很不解:“那你为什么早不答应离婚?何必拖延这么久?非要这样吗?” 何必要做出那些好像在爱我的举动。 弄得我 连杀他都没下得去手。 繁华总算睁开了眼,平静地问:“你想听真话?”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想。”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你非常漂亮c有手段c会整理男人,我迷恋你的身体。”他冷静地看着我,说,“但是妙妙让我明白,凡事都需要对比,在女人中,你不过是个下等货色。” 他目光坦然,我看得出,他没有说谎。 繁华很少跟我聊天,经常讽刺c嘲讽我,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他最喜欢,不,是只喜欢拉着我做那种事,而且不分我的状态,不管我愿不愿意。 甚至一开始时,他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就像昨天那样,把我弄伤弄痛,仿佛我只是一个供他玩乐的工具。 荒岛那几天,他的确对我不错,但那时他还没有接触到莫小姐,不明白“上等货色”的美妙之处。 现在跟莫小姐住在一起了,我便被比下去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尽可能地维持着平静,试图在最后的关头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很高兴你没有爱过我。” “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一笑,扭头看向了窗外,“从来没有。” 虽然只有一条腿还能用,但只要扶着车子,还是可以自己下去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下车时,鬼使神差的,我扭过头,看向繁华,说:“再见。” 繁华仍旧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我吃力地挪下了车,咬牙坚持时,突然,身后传来了“嘭”的一声。 车门关上了。 引擎声传来,劳斯莱斯在我身后绝尘而去。 我忍不住转头望去,怔怔地望着它,望着它不疾不徐,一路朝着鲜红的朝阳驶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繁华。 这天,我终究没有进医院,而是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安全地把我送回了家。 进家门时,所有人都在,孙姨眼眶红着,李嫂满脸怒气。 询问之下,李嫂去宠物间捧出了笼子,说:“小家伙没了。” 我看了一眼笼子,说:“装 的吧。它总是装死。” 说着,我打开笼子,摸了过去。 已经凉了。 如果说,我的死具体是从哪一个点开始倒计时,那一定就是从小菲菲的死开始。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它平时在家很自由,食物也都是原来那些。 它死得不声不响。 与我一样。 这天下午,我把小菲菲埋进了荷花池旁,然后到附近的美容店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回书房,给我爸爸录了一段视频。 我特地提前写了一张纸,这样照着念,就不太容易失控。 我说: “爸爸,等你看到这段视频,我已经和妈妈在一起了” “妈妈这里很好,她很疼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很开心,很快乐” “当然了,跟爸爸在一起的日子也非常快乐,爸爸一直疼我,我也爱着爸爸。只是很遗憾,不能陪您到老” “爸爸,我多希望能永远是你的小女儿。” 录完了视频,傍晚时,我和李嫂以及全家人一起吃了饭。 餐桌的气氛很好,李嫂还劝我多吃,说我这么瘦,营养跟不上,孩子也不会好。 晚上睡觉前,我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望着角落的画板,发了很久的呆。 然后给手机充了电,打开来,看到了一条短信,是厉晴美。 内容是:“对不起,我家里突然有点事,这几天不能陪你了。” 很好。 打开消息编辑框,我写道:“小菲菲死了,这次不是装的。” 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发。 这一晚,睡着前,我摘下了无名指上的钻戒,放在了床头。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准确的,这天晚上,我被送进了医院。 整个过程都发生得迷迷糊糊,我只知道一直有医生在我身上徒劳地努力。 很想告诉他们,别浪费资源了,去帮帮那些还有救的人吧。 睁眼时,我看到了icu病房的内景。 耳边是一片寂静。 眼前是梁听南的脸,他在对我说话。 我听不到。 身体不能动,也并不痛。 以前一直担心死前会有太多痛苦,但幸好,这种事没有发生。 我的意识是慢慢堕入黑暗的。 在最后关头,我似乎又看到了繁华的脸。 看到他站在我的面前,穿着黑色的西装,那么矜贵,又那么英俊。 我伸出手,试图摸他的脸,我问他:“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他摇了摇头,说:“从来没有。”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5章 这里是精神病院(繁华) 第七百九十四天。 我一早醒来,洗脸c刷牙c剃须,整理头发,换上衬衫和牛仔裤。 护士打开了锁,双手叠在胸前,满脸微笑:“繁先生,你可以出院了。” 这里是精神病院。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 因为 我又一次,带着余若若,将车开进了那片山崖。 这次我成功了。 余若若被破碎的挡风玻璃割了喉。 死得可谓是毫无痛苦。 我撞得头破血流,出院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这是我妈妈的意思,她说:“我知道你没疯,也不会给你用药,但总得给你二姐一个交代。你疯了,她会比较理解,不会去抓你太太的家人报仇。” 于是接下来的两年,我就呆在精神病院,没有工作c没有朋友。 二姐不肯来看我,大姐更是早已不认我,我爸爸从患病起,第一个就忘掉了我,如今他只记得妻子。 只有三姐偶尔来看我,每年忌日时,她都会问:“去给她扫扫墓吧?我看都没什么人祭祀。” 当然没人祭祀了。 埋得又不是她,有什么好祭祀的? 那天等我赶去时,人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我没有进去,我拒绝进去。 我要找梁听南。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很恐怖,因为我很着急。但我的内心其实是平静的,我要找到梁听南,找到那个王八蛋。 千不该万不该,有人给我用了镇静剂。 等我从噩梦中醒来时,他们告诉我太平间电路起火,人已经烧成了焦炭。 这种套路我最熟悉了,我爸c我大姨夫和二姐都最擅长这么搞。弄一具假尸体,烧成灰再告诉别人那是真的。 哦,他们还留了一块组织,拿它做了鉴定,企图蒙混过我。 我是不可能信的,我又不是个傻子。 不过墓碑是我立的,那块焦炭也被我埋进了墓里。这完全是因为,这事不太好解释,我不想周围的人觉得我疯了,那样真的很麻烦。 从我生下来,我就一直被严密地监控着,每年都被一群心理医生问来问去,没有半点隐私。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爸爸是个多重人格患者,而我妈妈有轻微的躁郁症。我大姐因为重度抑郁症屡次自杀,阿星遗传了这一点。 而我是父母三十多岁后生的孩子,变成疯子的风险相当高。 我第一次出问题是在六年多以前,余若若打来电话,说:“阿星自杀了。” 那是在公司出事后不久。 那时公司的状况确实挺糟的,最新的计划被穆氏剽窃,他们的资金更加雄厚,提前做出了产品。 那款产品一时大爆,这直接导致我们一年多以来的准备全部泡汤,大笔债务直接搁置。 这事令人生气,主要倒不是钱,而是穆北堂这老家伙不明事理,他女儿已经跟我外甥好上了,嫁进繁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她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何苦还要做这种向自家人亮刀子的事?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穆北堂不仅亮刀子,资料是从阿星手里流出去的。 阿星历来不掩饰,他说:“那天他约我,说他女儿回家总是提我,我就说我也喜欢她,想娶她。喝了一会儿酒,就聊到了公事,他一提,我也觉得早晚是自家人,就” 阿星一向是难过美人关的,一向如此。 上一次他栽了,是栽给了余若若。 我二姐的好友去世后,余若若就交给了二姐,起初她与我们并无交集。 余若若性格阴沉极端,但也算不得坏。繁家不是普通人家,我们家的女人各个都像罗刹女一样美丽而嗜血。 这仿佛就注定了我和阿星都会爱上同一种人——那种清纯的c天真的c无害的,据我爸爸描述,就像我妈妈当年一样可爱的女人。 菲菲就是这种女人。 最初,余若若看上去也是。 一开始,阿星总是照料着余若若,余若若也喜欢依靠着他。他们两个其实甜蜜过一阵子,但很快,阿星就厌了。 阿星是个内心很浪漫的人,他喜欢一切动情的事物,喜欢各色的女人。 他总是很快就对女人热情起来,又很快便厌弃了她们。 他说,他在找他心中的女神。 那种,能让他的心跳加速c口干舌燥c浑身燥热的女神。 他愿意死在她的脚下。 一语成谶,他的女神要了他的命。 我第一次见到菲菲时,是在穆氏的等候室。 我们需要一些资金,而在本地,最有实力的就是穆北堂。 我拿着资料前去找他,他的确如传说中一般倨傲,并没有立刻见我,而是把我安置在了等候室。 这是常规操作,我并不着急,安之若素地翻看书报架上的资料。 这时,门开了,出现了一个人影。 菲菲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始终忘不了,那天她穿得是一条青瓷绿色的裙子。 绿色系真的很挑人,不够白的话,会显出几分土气,但菲菲不一样。她真是很白。 当她除去所有遮蔽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时,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搂着的是一只没有一丝杂色的兔子。 那天她就这么站在了我的面前,令人猝不及防。 握着她的手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阿星所说的那种感觉:心跳加速c口干舌燥c浑身燥热。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绯红的脸颊。 从小到大,我身边历来不缺乏各色美女,只要家里办派对,必然就是一番争芳斗艳。 但是菲菲跟她们都不一样,她的眼神格外清澈,格外坚定,格外得令人移不开眼。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梦到了一个女人。 虽然纠缠了一千多个日夜,但对我来说,我和菲菲之间,只有这一天是纯粹的。 因为第二次看到她时,是在阿星的办公室门口。 我找他有些事,路过他的办公室时,见到她坐在那里。阿星历来很会逗女人,她被逗得忍俊不禁。 她笑起来时格外可爱,眉眼弯弯,脸颊红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6章 开始恨她 果然,晚餐时,阿星问我:“你觉得那女孩子怎么样?” 我问:“你能娶她么?” 阿星和余若若订了婚,原因是余若若闹到了二姐那。 余若若的意思是,阿星可以浪荡,但她一定要跟他结婚。 说真的,我觉得余若若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碰了人家就得负责到底,何况余若若将整个kd都交给繁家运营,自己只拿分红,这份信任,是繁家最欣赏的。 阿星被二姐拿枪顶着订了婚。 所以我其实是在暗示他。 追求女神总得有资格,这时,洁身自好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我以为阿星会知难而退,但他认真思考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飞回了d国。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谈的,总之几天后,阿星回来时带着一身的伤,但他很高兴:“现在我能了。” 我打给二姐,才知道,他回去把事情闹得很大,全家都知道他为了一个叫“穆容菲”的女人退婚。 当时余若若怀孕四个月,他下楼时,余若若为了追他,踩空从楼上滚了下来。 余若若的孩子掉了,那天之后,直到自杀那个月前,阿星才回了家。 阿星遇见真爱了,他总是对我聊起她: “菲菲真的太可爱了,她就那样一笑,我整颗心都酥了。” “她是个天然呆,说什么都信,跟她开个玩笑,她就一本正经地当真。” “这小妞儿和我一样喜欢写程序,”他高兴地说,“我妈一辈子也不喜欢我爸做的机器人,我爸更是看不懂她的画。我俩在一起,肯定不会这样。” 我问:“你会跟她结婚么?” “当然,”阿星说,“现在就看她什么时候想嫁了。” 菲菲最后嫁给了我。 泄密事件后,为了向投资方交代,我暂时解除了阿星的职务,安排他回d国。 我这么做的确有私心,我希望给他一点挫折。 虽然阿星只比我小两岁,但由于舅甥关系,我在心理上至少是把他当做弟弟对待。 我很后悔这么做。 因为阿星刚回去不久,余若若就打来了电话。 我匆匆回去,看到了汽车的残骸。 人不知去向,只在汽车里发现了很多血。 那种高度冲下去,附近又有猛兽出没,多半是没了。 我们都知道,但谁也没说破。 那天晚上,余若若拿着平板电脑,来到了我的房间。 阿星留了一份视频。 菲菲也留了一份视频,但那里面没有一个字是关于我。 阿星也只给我留了一句话。 视频里的他很是落拓,看得出精神极不稳定。 他先是语言错乱地给家人道了歉,最后说:“我不该爱上她,舅舅,对不起我不该爱上她。” 余若若说:“他跟我说,他回来之前,在机场联络过她。但她不接电话可能是觉得他辞职了,彻底没利用价值了。” 我问:“你们怎么会聊这个?” “我爱他呀。”余若若说,“做不成夫妻聊聊天也是好的。” 繁家富可敌国,而我们家的孩子,就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创业挫折而自杀了。 没人会信的,包括我。 我和余若若都知道,使阿星伤心的不是钱,绝不是钱。 是那个女人。 是那个叫穆容菲的女人。 她是他的女神,他宁可跟家里闹翻,也要得个自由身,只为了跟她约会见面的女神。 就为了那么一点点钱,她就毁去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我一点也不怀疑阿星的话,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人,而是因为我真的见过他们在一起。 我和阿星是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的。 但我在那栋房子里见过穆容菲。 见过她拎着药袋满脸着急地进来,也在无意中推开过阿星的门。 那个画面我只扫了一眼,却深深地刻在记忆深处,怎么也抹不去: 当时她坐在阿星的身上,冷白的脊背上镀了一层淡淡的粉。 但她跟我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姿态。她总是一副不愿意,不喜欢,拧着眉,好像很难受似的。 我喜欢压着她,按住她,强迫她我生气她这么被 动,这么虚伪,又怕她露出那副主动的姿态,好提醒我,她骨子里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 我是从阿星葬礼后的第二天开始恨菲菲的。 从d国回来之前,余若若对我说:“阿星说,他知道你也喜欢她。” 我问:“所以呢?” “看在你们都爱那个女人的份上,我愿意让你先处理这件事。”余若若说,“你该知道,如果家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会杀了她全家的。” 余若若说得一点也不夸张。 繁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豪门,而我家人锱铢必较,善于报复。 只要除我之外的人知道这件事,穆家就必死无疑。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我又看了一遍阿星的视频。 彼时,我还在想,也许那只是穆北堂自己的做法。 老家伙是想打压我们这种小公司,这是大企业最经常干的事。 至于菲菲,她是无辜的。 我应该选择性地安排。 但那天晚上,当敲门声传来时,事情就变了。 我在公司偶尔还能碰到菲菲,她总是和阿星在一起,但也会对我露出微笑。 我不理她。 她是会成为我外甥妻子的女人,我当舅舅的,不能跟阿星抢,何况他还有抑郁症。 菲菲进来时,我喝多了酒。 这些酒都是阿星剩下的,心理医生说酒精容易给我的精神造成负担,所以我很少喝。 但阿星是不听话的,他总是喜欢酒精c喜欢女人这些令人思维混乱的东西。 那天我靠在沙发上,喝了很多,思维很混乱。 听到敲门声时,就看到了穆容菲那个女人。 她来到我的面前,很巧的是,穿的还是那条青瓷绿的裙子,在暗淡的灯光下,整个人有一小半都在阴影里。 她皱着眉头,满脸同情地望着我。 她说:“你还好吗?” 她还说:“我听说你的公司出事了,别担心,我一定会说服我爸爸投资救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7章 我喜欢你 “你也放宽心,我爸爸常说,开公司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她唠叨了很多很多。 这是她第二次对我说这么多话。 我就这么听着,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圣诞节时房顶上响过的金色铃铛。 清脆,清新,每当它响起,都会带来礼物,带来幸福。 那天我问她:“你想要什么?” 她说:“我喜欢你。” 她喜欢我。 菲菲总是说她喜欢我。 她总是这么说。 她会摆出那副小女儿的姿态,好像羞于将“爱”这种字启齿似的,只轻轻地说:“我喜欢你。” 这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好笑的程度,等同于他们对我说,那具烧焦的木炭是她。 我又不傻。 每当她用那种明亮的c怯怯的,有期待也有崇拜的眼神望着我时,我都在心里这么想 ——我又不傻。 别想骗我。 阿星第一次谈恋爱是在我们高中时,跟一个学姐。 他把学姐带回了家,全家人都热情地招待了她。 隔了几天的傍晚,我陪我爸爸在花园里喝茶。 他忽然笑着问:“你有喜欢的女人么?” 我说:“没有。” “你该喜欢女人了,但切记不要轻易地相信她们。”他说,“女人是最容易要男人命的动物。你爷爷可只有你这一个孙子。” 是啊。 女人是最容易要男人命的动物。 在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三周,我爸爸的一位心腹被他的情妇捅穿了脖子,在床上。 他仰面朝上的姿态总让我想起阿星,想起那个坐在他身上的雪白脊背。 宛若魔障。 我喜欢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菲菲。 无论是在任何情景下,她总是能要了我的命。 在我和菲菲结婚的一周前,余若若曾来过。 她觉得自己受了骗,质问:“你娶了她还怎么报复她?” 我说:“我有安排。” “我看你就是想放水。”余若若说,“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苏小姐了,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就告诉我干妈!” 我三个姐姐之间的关系也并非都好,三姐是在外公身边长大的,由于上一辈的一些原因,我三姐并不喜欢大姐。 所以,余若若是在威胁我。 那天晚上,我把余若若绑在车里,将车开到了悬崖边。 她吓得脸色发乌,瑟瑟发抖地说不出话。 我问她:“你想怎么安排?” 她流着眼泪说:“全听你的,我全听你的安排” 汽车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掉下去。 如阿星一样。 我不是在吓她,事实上,我真的动心想开下去。 我和阿星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是舅甥,但情感上是兄弟c是挚友。 穆容菲父女害了他,但我还要娶她。 我要报复她,我当然要报复她,我绝不能让她好过。 可是我 我想留她一命。 我为自己有这种念头而感到羞耻。 那天是三姐把我们弄下来的,余若若一下车直接跪到了地上,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错了,华哥,我错了” 三姐直接去带我见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很快就做出了诊断:双向情感障碍。 我第二次被心理医生确诊这病,是在住进精神病院之后。 因为那天,一个新来的护士落了一只玻璃杯。 我将它砸碎,拿起了碎片。 有一天菲菲就是拿着这样一块碎片。 我对着镜子看着,探究着她当时的想法。 这么小的碎片,只能用来抹脖子。 可是菲菲不知道,这东西抹脖子是很钝的。 本来我也不知道,直到我真的抹了。 割了老半天,血才流出来。 如此耽误时间,护士已经冲进来了。 医生说:“你的双向情感障碍复发了,你需要吃点药。” 我知道他们觉得我在自杀,但我其实没有。 要知道,菲菲是不会死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都没死,我又怎么能死? 再说了,倘若我死了,我们家人就要去给她爸爸拔管子。 哦,对。 穆北堂上周就已经醒了。 我还去医院看了他。 我跟他说:“菲菲没死,有人把她截走了。但我不去找,因为我知道她不想见我。” 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自杀。 我只是觉得心脏的压力很大,需要割开动脉,让血流一流,免得它崩裂。 那天,从医院走前,穆北堂说:“这个给你吧。” 那是个小锦盒。 里面躺着一只戒指。 菲菲不知道,这个戒指和结婚那只有一点不一样。 结婚的那只里面刻着“hua&a;a;fei”,这只里面刻着“fanhua”。 会做这种微小的改动是因为,我希望彻底地套牢她。 用我的名字。 菲菲不知道,她后来已经不爱我了,别说戒指,她甚至经常连我也不看。 第一次为菲菲套上戒指的那天,据穆北堂说,那是一个黄道吉日。 那天是我第一次吻她,也是我第一次试图吻一个女人。 她的唇如我想象的一样柔软,散发着来自于她身上的香气。 我们谁都没有伸舌头,对于初吻来说,仅仅是贴着就让我情难自禁。 我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然后握着她的腰,轻轻地吻她。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什么都没想的。 整个世界只有她。 决定把菲菲嫁给我的那天,穆北堂和我单独聊了聊。 他说:“之前在你们公司的那位林修,他说自己喜欢我女儿,还说他家里有些资产,公司市值两千多亿。” 我说:“林修家是这样的。” 毕竟林先生不及我父母富有。 “但我不想把女儿嫁给他,菲菲说她只喜欢你。”穆北堂说,“你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我也觉得你不错。相信我,我女儿值得你像我一样疼她。” 那是在我和菲菲离婚前的一个夜晚,我抱着菲菲。 结婚之初,她很希望我离她近一点,总是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但那时她已经不需要了,只是我在抱着她。 即便睡着都是一副戒备的样子。 朦胧间,我听到她在叫:“爸爸” 声音低低的,像一只小夜莺。 我低头去吻她的脸,她便开始低声地抽泣,靠进了我的怀里。 我轻轻地吻着她,她抱着我,小声地啜泣:“爸爸” 那时她已经病得很重。 但我不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8章 别怕,你不会死的 菲菲还在我身边时,我一天也没有宠过她。 对我来讲,爱着她c宠着她是一种罪。 我已经娶了她,用我的病牵制了家里三年,这是一种罪。 如果阿星死了,那么他就在天上看着我。 看着我犯罪。 知道我娶了菲菲以后,我妈妈就再也不见我。 五年多以来,我只跟她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是我从荒岛上被救回来时,她来病房看了我一眼。 当时她问我:“你想跟她一起死?” 我不敢说话。 在外面,我妈妈强势而老谋深算,但在家里,她就像所有母亲那样爱着我。 虽然她有四个个孩子,可我是唯一一个在她身边长大的。 大姐不是她生的,另外两位姐姐都因为各式原因被送去了外地抚养。 那天她冷着脸进来,半晌之后,跪到了病床边。 她问:“儿子是不是妈妈犯了什么错?” 她说:“我不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儿子,妈妈已经失去了阿星,我绝不能再失去你。” 余若若终于按捺不住了,在我剃了她的头发后,她把阿星失踪的真相告诉了我妈妈。 我告诉我妈妈,菲菲是没有错的,她只是比较多情。 穆北堂的确有错,但他已经是个植物人。他不是想让阿星死,他只是想让阿星难堪,他觉得阿星配不上他女儿。 阿星也是没有错的,他只是骨子里太浪漫了,受不得理想崩解。 在跟我妈妈去实验室之前,我先去看了我爷爷。 和我爸爸不同,我爷爷已经九十多了,但脑子却仍旧十分清醒。 他一见到我就开始抱怨:“你妈妈骗我说你是工作忙,但爷爷可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儿。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陪我女朋友度假了,确实遇到了一些危险” 我拿出了菲菲的照片。 那是她贴在简历上的,照片上的她认真地看着镜头,是个端庄的丫头。 除了结婚照,我没有跟她的合影。 老爷子仔细地眯着眼端详了一会儿,说:“爷爷是记性差了,但是这么漂亮的孩子还是让人难忘啊。” 他坏笑着看过来,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阿星那小子有没有揍你呀?” 我妈妈说菲菲是不会死的,实验室那边确定不是癌症。 那是一种还未上市的新药。 能接触到它的人很有限。 排除所有菲菲不认识的人,只有梁听南。 我妈妈当场打给梁听南,我亲耳听到他承认:“是她希望的,因为他总是控制着她,她压力很大。” 离婚协议就是那天拟好的,我发誓等我回去时,一定要保持冷静,跟菲菲离婚。 但事实上我哪一点也没做到。 我撕了协议。 因为菲菲说,她只是想让我后悔。 菲菲是不会死的,她那天就告诉我了,她只是想离开我,让我后悔,让我痛苦,自己到别处生活。 我全家因此而吓得要死,我爷爷直接进了医院,我更是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想陪她一起去死。 我气炸了。 可是菲菲说,她只是想让我后悔。 换句话说,她想要我的爱。 她就是喜欢这样欺负男人。 又低级c又无耻又奏效。 太平间火灾之后的某一天,我一个人从床上醒来,望着窗边白色的纱幔。 当时阳光透着纱幔照进来,把它照得又白又亮。 就像菲菲那又白又亮,摸起来如绸缎一般,柔软顺滑的皮肤。 菲菲不知道,那天我没睡。 真正喝醉是碰不了女人的,我没那么醉。 我就是借着酒精撒泼,我愤怒,我生气,我疯狂地嫉妒 嫉妒那个姓侯的,可以肆无忌惮地搂着她,抚摸她幼白的皮肤,吮着她嫣红的小嘴儿,在她的身上死去。 我不断地想,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哪天是一个人出去,而我不知道的? 结论是很多天。软禁她是最近的事,之前她是自由的。 那天菲菲晕倒,我把她抱回了家。 她终于从走廊的尽头c从阿星那里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把她放在我的身上,我希望她杀了我。 我想要那些男人拥有过的。 但是菲菲不愿意,她趴在我的胸膛上,像遭到了羞辱似的,小声地啜泣。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乞丐。 那晚她吐了半夜,我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时,她已经开始发烧了。 后半夜,我接到了梁听南的电话。 挂了电话,我开始轻吻她。 菲菲不知道,当她睡着时,当我很温柔时,她会自在地放松下来,会抱住我,会回应我,样子腼腆而生涩。 那天我很温柔。 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了。 我听到她轻轻地叫我:“老公” 我告诉自己,她叫得是我。 我强迫自己忘记,她上次这么叫我时,还是在那个荒岛。 事后想来,她就是那时下的毒。 那天菲菲问我,是不是本来就在骗她。 我确实在骗她,早在跟莫家见面当天,我就拟好了离婚协议。 那天我原本是想找莫家说清楚,想告诉他们我已经结了婚。 我一直很懊恼,懊恼最初,阿星的动作那么快,比我捷足先登。 我甚至想:倘若第一个出声的是我,那阿星就不必死了,只要我不介意她的风流,日子就要比现在舒服。 但我妈妈拿出了一份东西:“接到你们时,家里发现她把你们的水倒了。这是瓶子和土壤的检测结果。” 那是一种微生物,过量就会让我死亡。 我翻着报告,听到我妈妈说:“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就把这份报告,以及若若知道的事告诉你二姐。与其先等你被她弄死,不如我先动手,处理掉那一家人。” 我办了订婚宴,回程的路上,又打给了梁听南。 我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说:“是从她身上提取出来的,培养了一小瓶。这点量杀不死你,我想让她出出气,也想给你提个醒。” 那天晚上,我抱着菲菲,没有丝毫睡意。 她真的病了,当她躺在我的怀抱里时,那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我抚摸着她虚弱的小脸,轻声地说:“别怕,你不会死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19章 可不可以抱抱我(番外完) 决定和余若若同归于尽的两周前,我又见到了梁听南。 穆北堂坚持要给菲菲办葬礼,给我发了请柬。 我如果不去,菲菲肯定会被人说闲话,所以虽然我觉得这很扯,但还是去了。 葬礼结束后,我告诉穆北堂,我没有过户完的财产会直接分给他,希望他转交给菲菲。 穆北堂摆了摆手,说:“我女儿已经没了,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繁华,你最好也清醒一些吧。” 那天临走前,穆北堂给了我一只手机,说:“这个留给你。” 手机里有一条未发出的信息,写得是: 小菲菲死了,这次不是装的。 菲菲不喜欢管那兔子叫小菲菲,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它。 我想,可能是因为菲菲骨子里是个强硬的人,她不喜欢自己被这么羸弱的动物代表。 可小菲菲也是一只强硬的兔子,它努力地活了下来。 我觉得它的这股劲儿特别像菲菲,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喜欢它,宠爱它,对它说:“小菲菲,我爱你。” 我把它留给了菲菲。 我知道八成不可能,但还是希望她最终有一天可以发现我的这个秘密。 手机里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上,菲菲端正地坐着,手里捏着一张纸。 她穿着那条青瓷绿色的裙子。 那是夏天的款式,因为她瘦了太多,穿起来已经有些大了。 比起第一次见她,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但一笑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烂漫。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捧着那张纸,一字一字地念完了她的诀别。 在视频的最后,她放下了纸,看着摄像头,说:“再见。” 我把这几秒剪下来,这是留给我的。 她对说再见,说了两次。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是再次相见。我们还会相见的,这是她没有死去的证据。 “再见。” 这是菲菲对我说的最后两个字。 但我对她说了什么呢? 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葬礼结束时,我终于看到了梁听南。 他躲在角落里,神情恍惚。 这次我没有打他,我把他拽到墙角,用枪顶着他的肚子,命令他:“把人交出来。” 他突然就像个女人似的开始哭了,他说:“我也想交出来她走得那天,微生物数量突然超标。抗菌药不是仙药,对微生物数量是有要求的,她全身衰竭” 我跟余若若见了面。 起先她不肯,直到我骗她说:“我有了阿星的消息。” 余若若肯定听得出这句话的水分,但她还是来了。 我让她上了我的车,并锁上了车门。 她立刻反应过来,想要动方向盘。 我给了她一巴掌,并卸了她的膀子。 显然她看出自己逃生无望,于是她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冷笑:“繁华,你真是个情种。” 她说:“我不过是烧了那表子尸体!你这是又想干什么?杀死我吗?” 我说:“你还给她下了毒。” 除了余若若,我想不出其他人。 梁听南说这东西有得解,前提是我听他的。 我听他的,现在他又告诉我解不了。 这狗东西肯定在撒谎。我从见他第一天,就感觉这家伙软绵绵c阴恻恻的,不怀好意。 “下毒?”余若若瞪起眼睛,声音尖利刺耳,“繁华,你真是疯了!她是癌症死的,我一早就告诉你,那就是她的报应,也是你的报应 “你难道还天真地觉得这跟武侠小说里一样,解了毒她就能回来吗?你少妄想了!疯子! “我劝你也别想着带我一起死,那对狗男女去阴间团聚了,咱俩掺和它干什么?” 我任凭她胡说,发动了汽车。 毕竟有前车之鉴,余若若在跟我见面之前一定会做好准备。 她迟迟不肯承认,就是在拖延。 我不准她拖延。 我不断地加速,汽车开始颠簸,悬崖出现在眼前。 余若若就此冷静下来,面如死灰地看着我:“繁华,你这人渣真的要带我去死” 我没有回答,只是踩了油门。 汽车冲出道路,进入陡峭的下坡,开始失速。 它随时都会翻过去,或者爆炸。 我俩已经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在剧烈的颠簸中,余若若突然开始歇斯底里的笑:“林修那个狗东西哈哈哈,是我弄死的!” 我攥紧了方向盘。 “那个女人不要他了,他就回来找我。”她声音不高,笑声癫狂,“在我的床上叫她的名字狗东西。我直接剪了他的刹车线去死吧!” 从精神病医院出来后,我重新回去工作。 公司这几年交给了我三姐暂代,一切都运转得挺好。 我又去了穆北堂家,却只看到几个佣人。 穆北堂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去寻找,我知道菲菲肯定跟他在一起,她是不会舍弃她爸爸的。 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有一天,我又去了那间日式料理店。 菲菲喜欢窗口的那个位置,我们约会的时候是春天,窗外的樱花开满枝头,白中带粉,如雾如云。 我把蛋糕摆在桌上,打开盖子。 蓝色的蛋糕,是梵高的《星空》。 做蛋糕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上一次。 其实问她的时候,是真的想给她过个生日。 那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穆氏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我觉得我可以开始对她好一点了。 但问过了,我就开始后悔。 阿星的事不是用一点钱就能解决的。 十个穆氏也换不回他的命。 其实我很高兴,菲菲喜欢这幅画。 不是只有机器人才可以成为共同的话题。 我们也可以喜欢同一幅画。 这天,我在蛋糕上插了一个数字“26”,一边对对面空荡荡的椅子说:“生日快乐。” 卖火柴的小女孩可以隔着火光看到最爱之人的脸,但我的对面,只有一片淡淡的暖光。 蜡烛燃了很久,直至彻底燃尽。 四周重新恢复成一片冰冷。 我从包厢里走出来,下楼时,突然看到走廊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绿色的裙子,高盘的头发,耳朵上坠着那只白翡翠做成的小兔子。 我脑中一片空白,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她没有吭声,也没有尖叫,只是瑟瑟发抖。 她总是这样的。 我用尽全力地抱住她。 鼻尖里传来陌生的脂粉气,一股力量在我的肩头拍了一把。 我松开手,愣住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是侯少:“呀,这不是繁华吗?你怎么” 我呆呆地看着她。 她满脸惊恐,低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这天晚上,我开车回了家。 坐在书房里,打开工作,一边抽了几根烟,忽然觉得眼前有人。 我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菲菲。 她站在办公桌的前面,身上穿着那套可笑的睡衣。 她的脸红扑扑的,明亮的眼睛里写满紧张。 在我的注视中,她冷白的皮肤在微微泛红。 我震惊地看着她。 这时,她颤声问:“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我的心脏几乎要爆裂了,我说不出话。 她难过地咬了咬下唇,小声说:“咱们都结婚一个月了老公,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我站起身,把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身上是暖的,散发着我熟悉的清香。 我说:“可以。我很荣幸。” 看吧,我就知道,菲菲没有死。 她是不会死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0章 五年后 “孟菲菲,今年二十八岁。” 对面的男人一身笔挺的铁灰色西装,手里翻看着我的简历,笑着说,“是nc的技术总监,年轻有为呀。” 我解释道:“其实我们技术部只有五个人,我当总监,只是因为我来的比较早。” 其实公司根本就没这职位。 是老板非要在简历上印上这种东西,觉得这样会显得公司比较大。 男人笑了起来:“但你们老板说你技术一流。我也觉得你们开发的几款app,和刚刚展示的自闭症陪伴机器人都很不错,很符合fh接下来的战略计划。” 我说:“那您觉得入股的可能性大吗?” 男人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你回去后,把你今天展示的资料整理发给我。我需要上报给大老板,批复之后,才能确定是否入股。” 这里是fh大厦的e国分公司,这座城市是艾伦·图灵的故乡,l市。 fh集团是世界顶尖科技公司,资金极为雄厚,且在医疗科技方面也有很强的影响力。 我们老板创业之前是个儿科医生,所以公司做的都是医疗方面的app,最新计划的自闭症干预机器人更是需要大量资金投入。 所以老板在这个项目上纠结了许久,最终拍板决定,去抱一根大腿。 第一次见面当然不可能敲定这种合约,所以我今天只是把资料递给刚刚那位负责人,他叫江由,是fh集团l分公司的总经理。 从fh出来,我给老板打个电话汇报了工作。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到停车场取了车,准备去唐人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戴上蓝牙耳机,接起来,那边是女老师焦急的声音:“孟女士吗?你的三个孩子们又把我们幼儿园的防盗锁破坏了!现在三个小家伙全都不知去向!” 毕竟这种事每个月都会发生,我已经能勉强保持平静:“给我家里打电话了吗?” “打了,但是外公也说没有见到。”老师说,“我们已经报了警,请你立刻就过来!” “我立刻就过去,辛苦你们了。” 说完我踩了一脚刹车,拿起了手机。 与此同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凭着这声剧震,我就知道我的小甲壳虫是麻烦了。透过后视镜一看,原来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追了我的尾。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下车,直接打开定位软件,加载时,车窗上传来了敲击声。 我放下车窗,忙着在地图上找那三只小鬼头,根本顾不上看他的样子。 只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抱歉小姐,给你造成了困扰。请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方便协商赔偿。” 找到了! 最近的路很堵啊 我扭头看向那男人,原来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穿着一身黑制服,显然是个司机。 我问:“我的车严重吗?还能开就算了。” “呃”司机说,“很严重,据我的经验,你已经没法开走了。” “” 一般追尾都是后车更严重。 我问:“那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的还好。”老外说,“但我们是全责,放心吧。” “那你们老板怎么走?”我问,“肯定还有车吧?能不能顺便送我一程?我有急事。” 老外想了一下,说:“请稍等。” 老外回去了,很快就过来,对我说:“马上就有车来接您。” 马上的确就有车了,是一辆宾利,不过接的不是我,而是那位“老板”。 我下车时人家已经开走了,不过老外司机还在,他和颜悦色地解释:“我们老板不喜欢接触陌生人,下一辆就是你的了。” 我看着手表,由衷地说:“真希望我家孩子也这样。” “孩子?”显然他也是没话找话,“真看不出,你这样的小姐已经有了孩子吗?” “是啊,三个呢。”我问,“车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司机问。 我说:“我的孩子从幼儿园跑出去了。” 我把手机地图给他看:“他们三个在这里。” 司机忙说:“这里并不远,我知道一条交通方便的近路,喏车已经到了!” 开车来的正是那位江由。 在路上,我一直盯着地图 。老外司机则接过方向盘,一边将事情讲给江由:“刚刚我不小心撞坏了这位夫人的车。” 江由立刻瞪圆了眼睛:“那大老板还好吗?” “还好,万幸没有生气。”老外说,“但这位夫人的孩子们被绑架了,我们要赶去救那些可怜的小家伙。” “绑架?”江由顿时脸色大变,扭头问我,“严重吗?报警了吗?” “幼儿园已经报警了。”我说:“不是绑架,是他们自己从幼儿园逃出去的。” 这三个家伙一直原地没动,我又调出卫星地图,果然,旁边有一家药店,肯定是进去买棒棒糖了。 “逃?”显然江由听出了这个动词的特别之处,问,“怎么逃出去?是幼儿园忘记关门了吗?” 我说:“我还没有见到老师,不过,八成又是撬开了终端室的门,解开了电子锁。” 老外:“” 江由:“” 地方的确不远,豪车车主的司机把车开得又快又稳,五分钟不到就来到了目标药店。 我一冲进药店就看到了三个小鬼,在角落儿童区游戏里,我的大儿子穆云正平静地坐在地上,在游戏桌旁捏橡皮泥,身旁摆着一根棒棒糖。 别看他装出这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今天这馊主意绝对又是他出的。 二儿子穆腾坐在穆云的对面,半靠着墙,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嗯,锁肯定是这家伙解的,上一间幼儿园的防盗门就是被他撬开的。 游戏区旁,两个店员一个三十多岁,手里拿着手机,估计是在报警。 另一个看着像是刚参加工作的,她正被我的小女儿穆雨抱着腿。 穆雨手里攥着一大把花花绿绿棒棒糖,满脸甜蜜的笑:“姐姐,你好漂亮,好有气质,好像艾莎公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1章 亡夫 这小丫头眼睛圆溜溜的,黑白分明是,煞是好看。 当她这样卖萌的时候,除了我,还没有女性能够抗拒。 所以,此刻女店员满脸怜爱:“谢谢你这么说,你可真是一个小宝贝。” 十分钟后,我付了三十多个棒棒糖钱,道歉出门时,见到江由他们的车还在外面。 他们的车上没有儿童座椅,于是我领着他们仨,走过去说:“谢谢江总和这位先生,我们坐地铁就好了。” 江由点点头,看向他们仨,笑着招招手:“你们好呀,小朋友。” 穆云露出礼貌但疏离的微笑。 穆腾一向不喜欢外人,双手插兜,扭头看向别处。 只有穆雨一向比较给面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好呀,叔叔。你是哪里的叔叔呀?” 江由笑着说:“我是你妈妈未来的上司。我呀,是听说你们撬开幼儿园的大门跑出来了,特地帮你妈妈一起来找你们的。” “哦,是会给妈妈发钱的叔叔。”穆雨立刻弯起了眼睛,“我们撬开的不是大门啦,是我二哥黑掉了那个终端,门是被我们用指纹打开的。” 江由:“” 穆腾按住她的头,命令:“少说话。” 穆云说:“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回幼儿园了。” 并微微朝江由点头:“感谢您帮助我妈妈,给您添麻烦了。” 告别了江由等人,我带着三只回了幼儿园。 在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手续后,我来到了园长的办公室。 “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园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向很号,“幸好孩子们没事。” 我说:“该说抱歉的是我,门锁那里我可以看看,我是技术出身,也许能修。” “不必麻烦了,一句修好了。”园长笑着说,“孩子们真的太聪明了,虽然阿姨们已经尽了全力,但仍然每个月都无法避免这种事。” “是。”我好无奈,“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但他们,唉” “他们是罕见的天才宝宝,”园长笑着说,“普通幼儿园的教育对他们来说毫无乐趣。” 我知道 但,总不能不入园,小孩子是需要同龄社交的。 “所以,我想向你推荐这里。” 园长说着,递来一份资料册。 我翻着宣传册,听到她说:“这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幼儿园之一,在这里,可以给所有孩子针对性的c与他们能力相匹配的教育。我已经联络了他们,他们对穆云c穆腾和穆雨的情况非常感兴趣,同意跟你约时间,让你带着孩子们去面试。”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这种级别的幼儿园根本不收普通人家的孩子,招收的都是政商贵族。 从这里毕业,可以很容易地升入配套贵族小学c中学可以说是一扇进入上流社会的大门。 但是一年学费两万多镑,折合人民币二十多万 而且只是学费,肯定还有各项杂七杂八的费用。 我年薪才不到三万镑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三只送进去。 因为院长说:“而且,他们有全世界顶尖的安全系统,可以百分百地确保你的孩子们不会再丢了。” 嗯,钱可以想办法挣,孩子不能丢。 谈完这件事,幼儿园也下课了。 我领着三只出来,刚到地铁站,手机就响了。 我正要掏手机,腿就一个软软的东西抱住了。 “麻麻”是穆雨,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细声细气地说,“宝宝好想要一个抱抱。” 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妈妈接个电话就抱你。” “不要嘛,”穆雨撒娇道,“人家现在就要抱抱,你不爱你的宝宝了” 我只好抱起她,真沉 手机已经响过一遍,又开始响了。 我正打算腾出另一只手来接,手又被拉住了。 这次毫无疑问是穆云。 他握着我的手,闷闷地垂着小脑袋,一脸小委屈。 虽然是老大,但毕竟是三胞胎,他只比老三穆雨大十分钟。 平时他们三个就像三只小狗似的,一个被亲亲抱抱,另外两个就会迅速挤过来。 我只好暂时放弃电话,三十多斤的小家伙,一下抱俩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穆腾。 于是我蹲下身,伸手把穆云揽在怀里,问:“小云彩也想抱抱吗?” 穆云依偎到了我的肩头。 穆雨也凑过来,一边用脑袋蹭我,一边发出萌萌哒:“好想你呀,麻麻” 我看向站在旁边,插着兜无视我们仨的穆腾,说:“看来腾腾不需要抱抱唷,现在不撒娇,回家以后可就危险啰麻麻要没收零食了呢。” “他们俩才不是怕这个。”穆腾歪着小鼻子,哼了一声,“就是不想让你接那个叔叔的电话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要去跟他约会。” 叔叔? 我这才想起来,幼儿园打来电话之前,我本来要去唐人街的。 我低头看向穆云,他逃避地闭上眼,避开了我犀利的目光。 穆雨就自在多了,她仰着小下巴,直视着我的脸:“麻麻,人家不喜欢权叔叔” “可是,麻麻跟他约好要中午一起吃饭,他已经等好久了。” “可是你的宝宝们会伤心的。”穆雨软糯地说着,靠到了我的脖子边,“尤其是腾腾哥哥,早晨我把你要跟权叔叔约会的事告诉他,他就‘嘤嘤嘤’地哭个不停。直到云哥哥说,我们可以逃到外面,让麻麻来找我们,这样麻麻就没办法去约会,腾腾哥哥才不哭了。” 我再度看向穆云。 穆云就像睡着了似的,紧闭着眼。 逃避是没有用的,他的零食已经泡汤了。 我又看向穆腾。 他一对上他的眼,他立刻就把脸扭到了别处。 虽然他们三个才四岁半,但穆腾性格可能是像了我那个已经去世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亡夫,真的很强势很强势。 所以我老想调侃他。 我说:“要是腾腾让麻麻看一看他是怎么‘嘤嘤嘤’哭的,麻麻就给权叔叔打电话,把约会取消掉。” 穆腾顿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黑着一张娃娃脸睖过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2章 我的男朋友 穆雨立刻挣开我的怀抱,冲过去抱住穆腾:“葛葛~靠你了!”说着,“叭”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穆腾说:“不要。” 一边嫌弃地擦掉脸上的口水。 穆云见状,也拉开我的手臂,走过去老成地拍了拍他二弟的肩膀:“就让她开心一下嘛,你小的时候也是经常哭的。” 穆腾豁地瞪向他:“你怎么知道?” 穆云说:“我是哥哥,我当然知道。” 穆腾说:“你只比我大四分钟!” “腾葛葛~”穆雨搂住了穆腾的手臂:“外公说过嘛,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就答应一下啰,我可以送你一根棒棒糖。” 我:“” 我一个亲妈怎么就是矮檐了? 穆腾看看他俩,最后看向我。 瞪—— 两分钟后。 穆腾小眼圈一红:“呜呜呜” 一边拖着步子走过来。 我看似温柔实则暗爽地抱住他:“好宝宝,不哭不哭。妈妈答应你,我的小可怜。” 我带着三只乘地铁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我们家住在近郊的一栋小别墅里,房子有两层,带着五百平米的花园,在l市,属于刚刚脱贫的普通家庭。 我们家除了三个孩子,还有我爸爸,以及我家的老佣人刘婶。 别看我现在是一个连六万镑学费都付不起的穷人,事实上,十年前,我家也曾富甲一方。那时我还不叫孟菲菲,叫穆容菲。 我的名字是后来改的,原因是据说是在六年前,由于投资失误,我家公司遭遇破产。 债主讨上门失手打死了我当时的丈夫,我也被打成重伤,从医院醒来时,我失去了二十岁以后的所有记忆。 所以,待我伤势稍微好转些时,我爸爸就带着我离开了国内,隐姓埋名地在e国生活。 至于我那位去世的丈夫,我爸爸说,他根本没见过那个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来自一个偏远的农村,家里太穷,我爸爸曾觉得他配不上我,所以我俩是偷偷结婚的,连证都没领上。 不过,从他为我而死这件事,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所以我爸爸也非常后悔。 因此,当我发现自己怀孕时,虽然医生不太建议,我们一家还是决定留下孩子们。 希望总有一天,可以见到那男人的父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有血脉在这世上,慰藉他们痛苦的心灵。 我爸爸今天出门了,家里只有我们四个。 刘婶做了饭,三只吃饱后便去睡觉。 我分别给了他们仨一个爱的亲亲以后,就关上房门,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权御的电话。 很快,那边接了起来,权御的声音一向很冷静,有时会让我错觉他是台ai机器人。 他说:“菲菲。” “抱歉,阿御,”我说,“我家孩子又跑出去了,我一直处理到刚才,今天可能不能见面了。” “我在你家门口。”他说,“出来。” 我连忙穿上外套,跟刘婶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权御是我的男朋友,我在我老板的结婚典礼上认识了他,至今已经交往一年。 虽然三只强烈反对,但我还是很喜欢他的,他绅士有礼,冷静严肃,是个克制的男人。 我一走到门口,黑色的迈巴赫便精准地停了过来。 权御从车上下来,他穿着板正的白衬衫和笔挺的灰色西裤,没有打领带。领口的两粒纽扣稍稍解开,显出几分凌乱,也将那严肃刻板的气质稍稍冲淡了几分。 他如每次那样帮我拉开副驾驶的门,我上了车,扭头朝他笑了一下。 他如每次那样,只是垂眸看着我,面无表情。 真的很像ai机器人。 上车后,我问:“你吃饭了吗?” 本来是跟他约好十一点在唐人街见面,可现在都一点半了。 权御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没有。” 我问:“那我们现在去吃饭?” 我还是可以塞得下的。 “没时间,”权御看了一眼表,说,“我两点钟有贵宾。” 我愕然问:“那你” 从这里到他们公司,开车大概需要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得去公司。 “想见你。”他说着,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朝我这边瞟了我一眼,“很想你。” 我说:“我也是。” 我俩已经快半个月没见了,因为他经常出差。但我并不想他,主要是我家有三个崽,而且我们公司真的很忙。 似乎权御也看出我有点应付,他松开了我的手,转而扶着方向盘,问:“孩子出了什么事?” “还是跟以前一样。”我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当然略过了他们这么做的动机,只说,“幼儿园说,他们太聪明了,觉得幼儿园生活太无聊,还建议我转去贵” “聪明没有错。”权御直接截住了我的话,“这是你的失职。” “” 我还是没说话。 车内陷入沉默。 权御跟我同龄,但他是一间跨国企业的执行总裁,可能是因为如此,他讲话非常不留情面。不光是对我,他们公司的各部门总监经常被他训得面红耳赤。 我甚至觉得,可能就是这种可怕的直率,才让他这种天之骄子沦落到要跟我这个既没钱c也不年轻c还带着三个孩子的女人交往的地步 权御将车转了个弯,开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停到了路边。 他转过脸,盯着我看了几秒,说:“我们谈谈。” 我点头:“好。” “我希望你辞职,在家里照料孩子。”权御说,“我可以为你支付账单。” 我说:“我觉得出来工作挺好的,而且孩子也需要去幼儿园,他们需要社交。” “他们不需要。”权御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愿意跟猴子交朋友么?” 我说:“我觉得不能这么说” “这是事实。”权御平静地说,“孩子们很聪明,跟那些普通孩子在一起,他们只会学到无意义的顽皮。他们需要一个高学历且非常爱他们的女人专门照料,那就是你。” “”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3章 大老板看上你了 “上次你说,你觉得自己在工作中才有意义,但这其实很愚蠢。”权御说,“资本家喜欢鼓励你们追求梦想,因为这样压榨起来更持久c也更便宜。可事实上,值得你付出所有精力的,只有你的孩子。”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是没法跟你提了。” 权御目光微凝,问:“提什么?” “幼儿园建议我转贵族幼儿园,我的钱不够。”我尴尬地说,“我想问你借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是我保证一年之内会还清。” 权御果然没说话。 既然他持有那种观点,听到我为了这个借钱,没有直接训我已经算是心情不错了。 于是静默片刻,我抬腕看表,见已经一点四十五,便小声提醒:“你跟贵宾见面要迟到了。” 权御仍然没说话,直接发动了汽车。 权御的公司叫权利集团,我一直觉得如果把“权利”换成“权力”,更贴合他的气质。 将车停进地下停车场,权御这才看向我,说:“到办公室等我,会议大概需要一小时,结束之后,一起喝咖啡。” 我说:“我也快上班了。” “你生气了。”他握住了我的手,神态认真,语气似乎是有点温柔,“我不希望你生气。” “我没有生气,真的是要上班。”我说,“要是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就不会答应跟你交往了。” 从我认识他第一天,他就是这种人了。 权御没说话,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忽然倾身靠了过来。 虽然我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但在我的记忆里,他是我第一个交往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当他对我稍微有点亲密举动时,我就会忍不住很紧张,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我们老板说,这是因为我被他那姓感的禁欲气质给撩到了,或许真的是吧 我胡思乱想着,望着他靠过来的脸,鼻尖是他身上的香水味儿,那是一种淡淡的茶花香,幽香而清冷。 他也没有闭眼,而是看着我,那双眼睛雾蒙蒙的,令人觉得深不见底。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喜欢别人这样注视着我,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车里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我的包就在我怀里,所以是权御的手机。 感觉到那股淡淡的茶香离开时,我睁开了眼。 权御已经坐回了座位上,把手机放了免提,一边系上了衬衣纽扣。 “总裁,”听筒里传出他那位总被骂哭的男秘书的声音,“繁先生还有五分钟就到。” “我也是。”权御说着,把领带朝我递过来,“我在陪我的未婚妻。” 秘书挂了电话,我拿着领带,问:“繁先生是谁?” 权御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便靠过去,竖起他的衣领,把领带系到他的脖子上。 其实我本来都不会给男人打领带,但他总是这么锲而不舍地要求。 我能感觉到,我俩最大的分歧就是这个——他更希望我能是那种贤妻式的女人。 打好了领带,我正要靠回去,权御忽然伸手环住了我的身子,猝不及防地在我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我以为你会问我‘未婚妻’。”他看着我,声音转低,“但你却只好奇别的男人。” 我说:“抱歉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但这事真的是八字还没一撇。 且不说我俩观念如此不合,我家那三只以及我爸都不同意这件事。 “我可以为了孩子而等你两小时,甚至更久。”他的语气始终那么平静,带着命令的味道,“但我不希望你的工作影响到我们的约会。” 顿了顿,又道:“请认真考虑我今天的话。” 权御走后,我也从他车上下来。 从阴郁的停车场里走出来,虽然是春天,外面的阳光却已经非常刺眼。 我戴上太阳镜,伸了个懒腰,朝地铁站走去。 路过权利集团大楼正门时,看到正门门口站了一群员工,这会儿大楼门口正停了两排豪车。 一群黑衣保镖正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下车,虽然从我这里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光这个侧脸就英俊不凡,走路姿态更是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排场这么大,肯定就是权御的那位贵宾“繁先生”了。 想不到这么年轻 权御接触的都是这种档次的人,而我都已经二十八岁,还只是一个“被资本家压榨”的创业公司假总监,哎 我能拿得出手的,除了一个博士学历,就是三个天才宝宝了 也难怪被权御鄙视啊。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比较平静。 这几天三只没去幼儿园,而是留在家里帮我爸爸种菜。 这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三只因此很累,每天都睡得很早。 这是我惩罚他们的方式,一般在家一个星期,他们仨就会很烦躁,然后保证乖乖的,才能去幼儿园。 我跟我爸爸聊了换幼儿园的事,令我意外的事,我爸爸竟然拿出了二十万镑,不过这只能顶两年。 而权御虽然没有借钱给我,但他的话提醒了我: 我现在的工作确实不好,因为当时我刚刚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这间小公司不仅繁忙,而且钱并不多 现在我手上有几款不错的app,是时候换份工作了。 简历刚投出去,机会说来就来了。 这天,fh的那位江由打来了电话,他说:“总公司批复了,你能单独来一趟公司,别告诉你们老板。” 挂上电话,我立刻找了个借口赶到fh大厦,在办公室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江由才焦头烂额地跑进来,一边跟我握手,一边说:“抱歉,抱歉。大老板刚刚叫我有事,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坐下,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很遗憾,总公司对于nc入股没有兴趣,但是,”他笑着递来一叠文件,“大老板看上你了。” 我接过文件,上面是一些福利之类的内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4章 奇怪的男人 我看了好几遍才不确定地问:“年薪二十万镑?” 江由点点头,说:“这是基本工资,还有三个月的奖金,以及各类补贴c股票你可以带回去仔细看看。” 我已经看到了。 算一算,每年可以到手三十万的样子。 是我现在工资的十多倍。 太震撼了。 我有点紧张:“这c这也太多了吧?” 我那几个app虽说反响不错,但并不是全网爆款,我有这么值钱吗? 江由顿时笑了,张口正要说话,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浑身都绷紧了,接起来,小心翼翼地说:“董事长。” 这大老板好像不太好相处啊 江由认真地拿着话筒,大概是得到了一些吩咐,他陪着笑,说:“好的我正在面试那位孟小姐哦,好的。” 挂了电话,他看向我,说:“大老板要下来开会。我看你今天也决定不了,这样,你先把文件拿回去,认真考虑,然后再打给我,好吧?” 从江由的办公室出来,我来到电梯口,这里已经有了几个人。 手机响了,是我爸爸发来的视频。 我插上耳机,点开视频,穆云和穆腾正拿着小锄头刨地,穆雨拎着小篮子撒种子。 正看着,一条来电切了进来。 是权御。 好几天不联系了,他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接起电话,说:“阿御。” “接得好快。”权御的声调还是那样,“在等我的电话?” 我也不想驳他面子,说:“算是吧。” 正说着,电梯到了。 我一边进去,听到权御在那头低低地说:“算是你果然在生我的气。” “生什么气?”我问,“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权御说:“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说,“你这样打哑谜,让我很为难诶。” 其实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是说借钱的事。 这事主要还是我唐突了,他是跟我交往一年,也比较有钱。但我俩见面的次数很有限,而且亲密程度也仅限于他那天亲我的脸。 所以事后想想,我也觉得挺羞耻,不想再提起 “没事。”权御说,“我后天回来,我想约你,时间你定。” 后天 后天是周六,我都要辞职了,就不加班了。 我说:“后天晚上可以跟你吃晚餐,还去唐人街那家,怎么样?” “可以。”权御说,“如果没有生气,就告诉我,你在想我。” “好。”这有什么难的?我说,“我在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我也很想你。” 他冷淡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唉每次都是第一个挂。 我摘下耳机,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去几楼?”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头,这才发现,电梯里除了我,竟然只有一个人,就是站在我身后的这个男人。 这是个高大的男人,年龄与我相仿,穿着一身一看就是高定的黑西装,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精明强干的气质。 他长得 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真的一点也不花痴,我是纯客观地说: 他长得极俊美,尤其是眼睛,完美地把灿若星辰和不怒自威融合在了一起。 而且有点眼熟。 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发现自己没有按楼层,忙伸手按了一楼,扭头对男人笑着说:“谢谢。” 男人明明看着我,却没说话。 他的目光很凌厉,就像是一眼就把人看透了似的。 任何人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都会很尴尬的,我尤其如此,于是我扭头冲着电梯门,掏出手机乱搜。 网上说fh的薪资确实是十万起步,上不封顶,而且大头其实是股份 我正看着,忽然,身后又传来了声音,这次他的声音很轻:“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愣,扭头看过去。 说话的当然就是这个男人,他仍然那么看着我,用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目光。 我警惕起来,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男人没答话, 仍旧看着我。 这不会是那种混进来的流氓吧? 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穿得也很体面,但这变态一样的注视真的让我很害怕,忍不住往门边退了退。 幸好,就在这时,电梯“叮”一声到了,电梯门轰然大开。 我连忙冲出了电梯,疾走到大门口,才敢扭头朝电梯口的方向看去,幸好,那个男人好像并没有出来。 乘地铁回去的时候,我又忍不住仔细翻了翻文件。fh给的待遇绝对是业内顶尖,而且还这么快,没理由不去。 可是我真的值吗? 而且那个男人看样子是这里的高管吧?不是我自恋,他刚刚看我的眼神真的太病态了。 下午,我又往其他公司投了几份简历,晚上下班回家时已经九点。 我来到孩子们的房间,发现只有穆云趴在床上看绘本,另外两个都已经睡得四仰八叉。 我给他俩盖了被子,问穆云:“小云彩怎么还不睡呢?” 穆云趴在床上,大眼睛萌萌地望着我,说:“我想妈妈。” 我抱了抱他,又陪他看了一会儿绘本,关上灯时,听到他问:“妈妈能不能抱着我?” 我抱住他,他把小脑袋靠在我的怀里,说:“弟弟和妹妹也很想妈妈,可是他们太困了。” “妈妈也很想你们。”我亲了亲他的小额头,说,“每天都在想你们三个。” 穆云闭起眼,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脸,说:“我要快快长大,工作赚钱,到时候妈妈就可以每天和我们在一起了” 穆云已经累到了极限,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我将被子给他盖好,轻手轻脚地从孩子房里出来。 餐厅里,我爸爸和刘婶已经摆好菜。 吃过晚饭后,我去包里拿出那些文件,来到客厅,正在看打仗电视剧的我爸爸身旁坐下,问:“爸爸,你觉得我到这里工作怎么样?” 我爸爸接过文件,垂眸翻了翻,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5章 应该请我们老板 我感觉他脸色似乎不太好,伸手搂住他的胳膊,说:“爸爸,你怎么啦?” 我爸爸明显这才回神,扭头笑着看向我:“你自己怎么看?想去么?” “fh无论是待遇还是规模都是业内顶尖的企业,而且还是华人公司,不存在歧视”我说,“工作时间也是很人性的,比我们这里短很多。” 这些我在回家的路上都仔细研究了。 我爸爸微微颔首,陷入沉默。 他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文件,直到电视上的人突然大喊了一声“冲啊!”才忽然回神似的,扭头看向我,问:“他们总公司已经看到你的简历了么?” 我点头,说:“对呀,江由说,就是他们大老板看上我的。” 我爸爸再度陷入沉默,良久,说:“这事先放一放,容爸爸想一想。” 遂又笑着看向我,问:“你和权御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 他问:“他确定什么时候见父母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 我爸爸皱起眉,问:“怎么还没有?他上次不是说会安排吗?” 过年的时候,权御曾来我家,我爸爸就问过他这事。 他当时说,他的家庭比较复杂,需要做些准备,很快就安排好。 我说:“这不急吧?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嫁人。” “至少要知道他父母对你的看法。”我爸爸握住了我的手,说,“爸爸这么说,你可不要生气。他是个商人,咱们现在的物质条件远不如他,他看上你本就不同寻常,爸爸很担心他是隐藏着什么不好的目的。见一见他的父母,能够打消这方面的顾虑,也了解一下他的家教。” 这里是e国,我爸爸以前在国内的人脉完全无用,对于权御的底细,他所有的了解都来源于我。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吧,我爸爸总是很不安。 不过,这种不安是完全正确的,童话故事《蓝胡子》不就讲了嘛:突然看上贫穷少女的富豪,其实是个专杀老婆的魔鬼。 我想了想,说:“可是见到他父母以后,我俩的关系可能就持续不下去了。” 我爸爸立刻问:“为什么?” “因为他希望我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我觉得他肯定希望我以后生孩子,我不想再生了。”我说,“而且我想上班,我不想只做妻子跟母亲,我有自我。” 一个月才见权御一次,被他教育几句还算可以接受,毕竟不见面的时候还是挺想他的。 要是每天都见,我俩有如此观念冲突,怕是很快就会两两相厌吧?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醒了几次,倒不是因为那份价值三十万的工作邀请,而是因为电梯里的那个男人。 一闭眼,就是那双冷冽幽深的眼,他在看着我,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儿。 那是一种淡淡的体味,混杂着麝香和烟草的气味,是和权御身上完全不同的气味。 后半夜,我在闷热中醒来,感觉有种莫名的不愉快。打开窗户,让晚间的冷风吹着,许久,才重新睡着。 翌日一早,我起床时,感觉脑袋隐隐作痛。 坐起身时,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那边说:“孟小姐,你好,我是前几天撞坏你汽车的人。” 我记得,他叫汤姆。 汤姆说:“是这样的,修车行说你的车损毁太严重,全车的车漆都需要更换,简直糟透了。所以我们老板提议,给你重新买一辆代步车,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忙说:“没关系的,大部分都是我家孩子弄的。” 那三只天天想尽办法撬开我的汽车,钻进去祸害里面,穆腾那家伙甚至用铁锹把我的车身都砸了一个坑。 “但是你可以得到一辆新车。”汤姆笑呵呵地说,“我老板非常富有,这点小钱对他来说不足挂齿,何乐而不为呢?” “成交。” 说实话,我早就受够挤地铁的日子了,于是今天班也不去上了,当即决定跟汤姆去买车。 在路上,汤姆一直提醒我,他老板不在乎账单,就像怕我不花似的。 我猜呀,这是因为他有点同情我,因为我手上没有婚戒,而我还有三个孩子,是标准的社会弱势群体。 我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甲壳虫,配置自然更加高级。 拿到车后,我与汤姆签了个简单的协议,这事就算敲定。 我的心这会儿才完全放 下来,笑着对汤姆说:“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有空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请我就不必了。”汤姆笑道,“我只是负责跑跑腿,你应该请我们老板。” “好啊。”开劳斯莱斯的大富豪肯定不会赏脸吃我的饭,所以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只要你们老板不嫌弃,我的饭随时等着他。” 我开着新车去上班,一进门就觉得公司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大家好像都特别有干劲。 我在工位上坐下,问旁边正在写代码的杰瑞:“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超级大好事!”杰瑞靠过来,强压着兴奋,小声说,“fh决定给我们公司入股了!” “你确定?” 不是说不入了吗? “确定,老板已经去签约了。”后面的迈克也凑过来,端着咖啡激动地说,“但愿我们能到fh大厦去工作,天哪,那可是我的应许之地!” fh在全世界的大楼都建得特别好看,科技感十足,据说总公司尤其漂亮,简直就像未来科幻世界。 这个话题一起,同事们立刻都围过来,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原来早晨老板刚上班,就接到了fh的电话,要求她今天去签入股协议,算算时间,这会儿老板已经快回来了。 聊到这儿,我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昨天还说没有兴趣签约,要给我三十万,现在直接把我们公司纳入麾下,那我肯定没有这三十万了。 那还何必多此一举,给我那些文件,还叫我考虑?这么大的企业,就如此朝令夕改吗? 真是令人不快。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6章 答应你的邀请了 正聊着,运营那边打来电话,通知app出了xug。于是大家火速去忙,我也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后,发现多了几封邮件。 是简历的回复。 这次投的都是大企业,倒是都说可以面试,有的直接给了时间,有的则说要邮件沟通。 我给需要邮件沟通的那几间回复了,随即便投入工作。 但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新邮件,是其中一间公司,邮件内容居然是说,已经没有空缺了。 今早才发邮件让我预约面试,现在就没空缺了 这一家只是个开始,很快,其他家也陆陆续续地回复,都是以各种借口拒绝了我。 这可真是 正疑惑着,办公室的门开了。 我连忙关闭邮箱页面,见是我们老板。她满脸喜气洋洋,显然合同签得不错。 她打开门,满脸谄笑地将江由和一位是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高个男人迎进来。 看江由对他的态度,就可知道职位明显比他高出不少。 三人后面还跟着一群我们公司的高层,可谓浩浩荡荡。 这阵仗弄得我们都挺紧张,杰瑞他们立刻就兴奋地站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 “我们公司已经成功与fh集团签订了入股协议,fh将入股咱们nc集团百分之三十。”我们老板开心地宣布,“这位是fh集团总公司的代表,赵先生!以及e国分公司总经理,江总!” 我们一起鼓掌。 然后,我们老板抬起双手,微笑着往下压了压,示意我们安静,随后满脸崇拜地对周先生说:“我们的所有技术人员都在这里了,您感兴趣的那些app,都是他们几个弄出来的!” 赵先生笑着点点头,目光一一扫过我们,最后说:“那位是孟总监吧,请你跟我来。” 直到老板跑过来扯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我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假职位。 我跟着他们来到我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去沏茶了,我本来想代劳,又被她按回了沙发上。 门关了,屋里只剩我和这两个fh的人。 赵先生朝我微微点头,说:“你好,孟小姐。久仰大名啊。” 我问:“久仰大名?” fh总公司的高管,跟我说久仰大名? 赵先生温和地笑了起来:“因为fh总公司的高层已经关注你们的产品很久了,也多方了解过,这里面出力最多的是你。” 我忙摇头:“不是的,我们部门的五个人都很努力的。” 赵先生微微颔首,笑着说:“昨天江总已经跟你谈过,但你不愿意离开旧公司,所以总公司批复,可以入股。但希望你可以到fh大厦里去办公,因为那里环境更好,你也能学到更多。” “至于待遇。”江由补充,“跟昨天谈好的一样。”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fh就因为我一个人的关系,入股了我们公司?” “不要有这种压力,”赵先生笑道,“总公司的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当然了,人才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是多虑,我是觉得”我说,“很有压力。” “有压力是好事。”赵先生笑着说,“好好干吧,fh需要你。” 江由也说:“对啊,大老板目光如炬,他看好的人才历来不会走眼。你啊,前途无量的。” 他说这句话,我才猛然想起来。 那位追尾我汽车的,不就是江由的“大老板”吗? 人家今天早晨还出钱给我买了车呢。 想到这儿,我忙对赵先生说:“对了,车的事,真是谢谢您了。” “车?”赵先生露出了意外的目光。 “对。”我说,“您不就是大老板吗?” 赵先生明显愣了一下,江由立刻对他说:“她说得是董事长。”又对我道,“撞了你车的是董事长呀,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fh的人离开后,我回到座位上工作了一小会儿,我们老板就进来了。 她径直来到我面前,笑着说:“别工作了,回家去吧。” “我?”我问,“为什么呀?” “你病了,为什么不请假呢?”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笑道,“而且还告诉赵先生,他不高兴,弄得我好尴尬呢。” 我说:“我只是嗓子有点痛,而且我没有告诉赵先生。” 这种 程度的病就算是医生也会判断我可以上班的。 “那你也回去吧,好好休息。”她说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说,“周末愉快。” 我:“” “另外,我已经让财务给你的账户打了一万块奖金。”老板又叮咛,“周一早晨,你就到fh去上班,在那里不可以穿得这么随意了,要认真装扮,买一身西装。” 我忙说:“可是” “没有可是。”她笑呵呵地打断了我,“你呀,就是咱们公司安排在总部的代表,千万要加油啊!” 我继续说:“可是我周” 我老板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顿时脸色一变,接起来,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江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边走了。 可是我周一请假了呀。 我就这样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坐进车里时,手机响了,是一万镑的到账记录。 我们老板平时很吝啬,今天突然给我发奖金,显然是因为我被调去了fh公司里办公,当然要维护一下这层关系。 我也的确需要西装和化妆品,最近的高级商场就在fh的旁边,开车过去只需要十分钟。 择日不如撞日。我立刻赶过去,停好车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汤姆,也就是我们董事长的司机。 我接起电话,汤姆跟我寒暄了几句,说:“是这样的,我们老板答应你的邀请了。” “我的邀请?” 我的什么邀请。 “他说,与您一起用餐,他感到很荣幸。”汤姆笑着说,“但他公务繁忙,只有这周六的晚上才有时间。” 我这才想起来,今早自己随口那句话。 这可真是挖坑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7章 我要你下跪 我说:“可是我周六晚上已经有约了。” “但大老板平均两年才莅临e国分公司一次。”汤姆说,“我刚刚与你分别,回公司时才知道,fh已经入股了你所在的公司,这真是一件喜事,以后他也是你的老板了。” 要么我说汤姆是好人呢。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这顿饭是个难得的机会。那种大人物不可能等我的时间,如果我希望在事业上有好的发展,就不应该错过这顿饭。 于是我说:“那好吧,就请你告诉我,你们大老板喜欢吃什么,要什么档次的餐厅?有什么忌口,我这就去安排。” “他喜欢唐人街的美食。”汤姆笑着说,“他喜欢那种正宗一点的餐厅。” 早就听说fh是华人企业,老板也是华人,所以有这种需求倒也不奇怪。 正宗的我知道好几间,其中一间我跟权御经常去。因为权御怕吵,所以那间的环境很清幽。 我将地点告诉汤姆,挂电话前,又问他:“对了,我还不知道董事长的名字叫什么?” 汤姆笑着说:“他叫繁华。” 繁华 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呢。 但虽然这么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脏却好像被什么攥了一下似的,传来了一阵清晰的痛意。 挂了电话后,我打给权御,但他没有接。 对此我并不感觉意外,每当工作忙时,权御都不会接听我的电话,他是把我排在他工作之后的。 这一点,我完全没资格抱怨,因为在我这边,他只能排到第三位。 虽然他使我心动,但我的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在隐隐地提醒着我:赖以生存的工作和家人都要比爱情重要。 我发短信将约会取消的事告诉权御,随后便进了商场。 买套西装并不费事,化妆品也可以依靠导购小姐,因此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 然而刚要离开商场,导购小姐就追了出来。 她涨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说:“很抱歉,小姐。我们卖错了衣服,这套西装是被人订好的,请您回去跟我换一件。” 我是无妨,便跟着她回到店里。 然而一进店门,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尖利的谩骂声:“你们店简直太糟糕了,竟然做出这种事?就算要回来又如何?我绝不要碰那种下等人才穿的衣服!” 她骂的同时,我已经走近了。这是个看上去最多不到二十三岁的姑娘,模样像是个混血,模样相当精致美丽。 这会儿她正铁青着脸,气得嘴歪眼斜,瞪着面前的导购,咄咄逼人的样子令人厌恶。 我们一走过来,她立刻看向了我,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我身旁导购手里的衣服,瞪时瞪圆了眼睛,说:“就是这个肮脏的女人抢走了我的衣服?” 导购解释说:“是我们误卖给她的。” “白痴!”混血女说到这儿,又瞪向我,“你是哪里来的脏女人?不认得我是权大小姐吗?竟然敢抢我的衣服!” 我 我问:“你是权大小姐?权御是你什么人?” 权这个姓氏还是很少见的,何况这里又是欧洲世界,华人本来就少。 混血女伸手撩了一下头发,高傲地仰起脖子:“那是我未婚夫!”她的目光随即危险起来,“你是哪来的婊子?为什么知道我未婚夫的名字?” 我 我说:“我是从财经杂志上看的。” “哼,”混血女放松下来,冷呲一声:“看你这种脏兮兮的穷鬼也不像是能认识我未婚夫的人。我警告你,你必须把抢衣服的事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绝不让你好过!” 这间商场的确非常高级,这套西装卖给我时候也没说是定制的,价值两千多镑,既然是卖错了,实际价格肯定更高。 也就是说,这个满嘴脏话的女人确实是挺有钱的。 我这种上有老下有小的小老百姓自然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的,至于她是不是权御的未婚妻,那我还是问权御吧 于是我说:“衣服我只试了一下,我现在愿意把它还给你。希望你不要生气了。” “还给我?!”混血女就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冷笑一声,随即瞪起了眼睛,往前走了一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告诉你,我绝不能忍受其他脏女人穿我的衣服,你已经玷污了我的衣服!这不是还给我就可以解决的!” 我说:“那你想如何解决?” 难道要讹钱? 那 我就报警! “我要你!”她眯起了眼睛,冰冷地瞪着我,“跪下向我道歉!” 我说:“不可能。” 她眼睛瞪得更圆了,这样看上去,显得那颗蓝眼珠子特别小,的确有点吓人。 我身体一直不太好,于是退了一步,说:“现在是文明社会,你不满意可以起诉我,但绝不能使我向你下跪。” 虽然我表面如此,但内心还是挺虚的。 万一她要是带着保镖什么的打我,强迫我下跪,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但除非是被打跪,否则,我绝不会跪的。 我要是孑然一身,没有老人孩子,从她刚刚不停地骂我“脏”开始,我就要扑上去撕她的嘴了。 对峙间,突然,导购小姐膝盖一屈,颤抖着跪了下来。 “真的很抱歉,海伦小姐。”导购颤声说,“不关这位女士的事,是我做了错误的推荐,真的很抱歉给二位造成了这样的困扰。” 毕竟是公共场合,混血女见状,冷哼一声,对我说:“别让我再在这里看到你!” 说完,一把夺走了我手里的西装,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我把导购小姐扶起来,和店长一起安慰了她几句,店长说:“很抱歉,给你带来了这样的困扰,这全是我们的错。” “只是一个普通的失误罢了。”我说,“是那位海伦小姐太跋扈了。” 店长跟店员对视了一眼,均没说话。 我也没问,又挑了一套西装试了,刚从试衣间出来,就看到店门又开了,那个海伦急匆匆地走进来,左顾右盼。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8章 我的女人 我直觉她又是来找我的,本着不想惹事的心态,直接回了试衣间,插上了门。 换衣服时,便听到门外传来那位权小姐的声音:“那个邋遢女人呢?” 还是那么专横跋扈。 导购小姐颤巍巍地说:“那位客人已经走了。” “哼。”权小姐说,“把她的名字告诉我!总觉得她提起我未婚夫时的表情不对劲!” “这”这是店长的声音,“她只是个普通客人,哪能及得上您高贵?对于那种穷酸客人,我们是不登记的。” 权小姐怒气稍敛,说:“如果她再来,必须留下她的电话c住址!我绝不能放过那个女人!” 她说完这句,外面便陷入了持久的安静。 不多时,门板上传来敲击声,伴随着导购的声音:“小姐,权小姐已经走了。” 我从试衣间里出来,把衣服交给导购,站在她身旁的店长问:“这套令您满意么?” 我说:“我再去别家看看吧。” 店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我们店的西装都是比较贵的,符合您期待的比较少。” 我没说话,转身欲往门口走,店长又说:“您刚刚也听到了,权海伦小姐是我们这里的贵宾,本店恕不再接待您了。” 回到车上,我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权御,只有寥寥几个字:好。刚才在开会。 我回复:你认识权海伦吗? 等了至少半个小时,仍没有回答。 罢了。 如果他真的有未婚妻,那我就跟他分手,虽然我的物质条件远不及他,但也不准他这样侮辱我。 我回家时,发现我爸爸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难得如此轻松,便休息了一下午。 翌日一早,我睡了个大大的懒觉,幸福地伸着懒腰,走到窗边打算开窗,就被外面的景象惊呆了。 三只把我的新车撬开了! 我冲过去时,穆腾正坐在驾驶座上,认真地拿小改锥捅钥匙孔。 穆云在旁边帮他打着手电。 穆雨在外面催:“葛葛,葛葛,快点嘛,太晚路上大人多了,就会发现我们了” 十分钟后,我暴躁地把三只拎到车库门口排排站。 穆云乖巧地垂着头,穆雨也一脸可怜相。 只有穆腾满不在乎地扬着小脑袋。 我在心里默念了起码十遍“打孩子犯法”,才勉强冷静下来,问:“你们仨计划偷车去哪里!” 那俩都不吭声,穆雨小声说:“麻麻,我们想去动物园看熊熊” 说着,眼圈里开始攥起了泪,“麻麻冬天时候就答应我们,说要带我们去看熊熊,可是麻麻每天上班,忘记了你的小可怜们” 吃过早餐后,我带着我的“小可怜们”去了动物园。 三只逛了个爽,我也累得要死,要不是手机设了提醒,真是连唐人街的约会都忘记了。 把三只放回家,我匆匆收拾了一番,赶去了唐人街。 约会的地点名叫苏杭饭店,建筑参考了苏州园林的外观,看上去精致优雅。 进门时,老板娘正站在门口,笑着说:“又来约会呀,你男朋友已经到了!” 嗯? 我问:“在哪个包厢?” “三号。” 这不是我预定的。 我忙问:“那一号的客人来了吗?” “还没呢。”老板娘掏出围裙里的小本本,说,“哟,你预定的是一号,那怎么你男朋友” 她正说着,店门又开了,一个女人踏着高跟鞋走进来,一边大声说:“该死,为什么会在这种下等的地方” 她突然住了口。 是权海伦。 她一进来便看到了我,目光顿时危险起来:“是你!” 她火药味十足,老板娘当然看得出,她和声细气地问:“小姐,你有预定吗?是哪” 权海伦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 “果然是你!”她眼珠子瞪得几乎努出了眼眶,“跟我未婚夫约会的肮脏女人!” 她这一声极大,附近的客人都看过来。 我往后退了一步,说:“我没做那种事!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你这种脏女人不值得尊重!”权海伦撸起袖子,指着我骂道,“我早晨就觉得你很面熟,回去找你时被你溜走了!现在被我当场抓住 ,我今天绝不让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好过!” 说着,作势就要扑过来抓我的头发。 她比我高将近一头,身材也彪悍许多,我看得到,却躲不开,心里也委实有点害怕。 就在这时,一只手攥住了权海伦的手臂,一把将她推到了身后的镂空装饰架子上。 架子顿时倾倒,权海伦整个人都倒在架子上,伴随着瓷器碎裂声的是她刺耳的尖叫。 与此同时,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要,淡淡的麝香味儿飘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哪儿来的疯狗,连我的女人也敢咬?” 我僵了僵,扭头看过去。 是电梯里的那个男人。 他阴沉着脸看着权海伦,浑身杀气腾腾,虽然被盯着的不是我,但我也觉得有点害怕。 附近的客人把权海伦扶了起来,她满脸恼怒地骂了一句:“shit!” 随即一抬头,看清了这个男人后,脸色当即一变。 “繁”她嗫嚅许久,才满脸惊慌地颤声说,“繁先生” 繁先生 这就是我们董事长?! 我再度扭头看向这个男人,他也正好低头看向我,对上我的目光时,勾起了唇角。 他的目光强势而充满侵犯性,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低头欲躲开。 但毕竟离得太近了,余光仍能看到他瞬也不瞬地注视着我。 不仅如此,隔着薄薄的衣服,我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权御是没有这样抱过我的。 所以我整个人都傻了,比刚刚被权海伦骂时还要尴尬。 “繁先生,”忽然,权海伦的声音响起,“她是你的女人吗?” 繁华扭头看过去,凌厉的眼睛斜睨着她。 权海伦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煞白,但态度要柔和多了:“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女人在瞒着你跟我的未婚夫偷” “海伦!”一个声音突如其来地打断了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29章 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愣了一下,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权御。 他正站在老板娘的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权海伦立刻叫起来:“阿御!” 随后跌跌撞撞地跑去了他身边,说:“就是那个女人吧?你看到了,她跟繁先生也” 权御没说话,走过来径直拉住了权海伦的手臂,拽她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停,转头朝我们看过来。 “繁先生。”权御说,“今天很抱歉。” 繁华挑眉,冷哼了一声,揽着我的腰进了走廊。 一直到进了包厢,我才反应过来,正要挣脱他的怀抱,繁华已经主动松开手,朝椅子那边努了努下颚,不容置疑地命令:“坐。” 说完,自顾自地先坐下了。 一副老板的派头。 我有点紧张,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本就不擅长与人沟通,再加上刚刚的情况真的很尴尬,一时间四目相对,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正当我内心抓狂之际,繁华忽然笑了:“爽么?” “啊?”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的表情肯定傻透了,繁华靠到了椅背上,眯起了眼,笑容很友善:“我是问你,打脸的感觉爽么?” 我放松下来,还以为是 人家是fh的董事长,我真不该总把人家当流氓来想。 提起这事,我就觉得好丢脸:“刚刚谢谢您” 权御显然跟权海伦认识,而且他明知道我已经取消了跟他的约会,居然还是来了,不用说,肯定就是在等权海伦。 权海伦是他未婚妻的事恐怕是真的,而且权御居然在我跟他约会的地方约权海伦,真是越想越呕 “是我应该说抱歉,”繁华拎起了茶壶,一边给我斟茶,一边笑着说,“一时情急,没想到更有力的说辞,只好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误会。” 误会? 对哦,我上次在电梯里把他的当做坏人处理,我这个人素来不会掩藏情绪,他肯定是看出来了。 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很羞耻,说:“抱歉,我防备心理比较重,因为” 后面不知该怎么说了? 繁华放下茶壶,笑吟吟地接上:“因为追求者太多么?” 我忙摇头:“不是的,是因为我天生胆子就比较小。” 其实也不是天生,应该是从病床上醒来后。 我就不太喜欢异性,总觉得他们充满危险。 但权御跟他们不一样,他对我同样冷淡,这其实令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繁华好像失神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但你对于程序的设计很大胆,理念也很前卫。” 我很开心,毕竟他是业内最厉害的老板:“您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繁华问:“以前是老板是如何评价的?” “说我的东西不符合市场需求,太追求细节。”我说,“浪费公司的成本。” 繁华微微颔首:“这就是我来吃你这顿饭原因,江由说你觉得fh给你的待遇太好,让你很不安。我来当面告诉你,你不但值得,而且我一定会让你成功。” “可我以前才年薪三万。”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而且我也看了其他公司,没有这么高的。” “所以我才是业内第一。”繁华端起茶杯,神态自信而骄傲,“《马说》中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再好的人才,在蠢人的手里,也只有被糟蹋的份儿,而我不是蠢人。” 我看着他坚定的神情,真的完全被感染了。 要知道,在nc集团,我出力很多,甚至说是最多也不为过。 但老板还是对我有诸多意见,我不是说老板不好,只是她在意的和我完全不同,每次拉锯后做出的成果,总是和我计划的相差很多。 所以,我一时间有些激动,说:“想不到您这么看好我,以前我真是我真是狭隘了。” 繁华眯起了眼睛,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你以前狭隘到了哪个方面?” 我自知失言,连忙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做掩饰。 “不说我也知道。”繁华笑道,“你一定是认为我看上了你的美丽。” “咳咳咳” 我呛住了。 咳嗽了老半天,才把气管里的水滴咳出来。 繁华递来餐巾,说:“抱歉。” 我接过来,擦了擦嘴,抬起眼,原是想道谢的,但看到他笑眯眯的眼睛时,又禁不住一愣。 这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在某个模糊的时刻,曾有人这样看着我。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是老板娘来上菜了。 遭了这一下打岔,房间里那暧昧的气氛顿时散去了不少,我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老板娘走后,我端起茶杯,对繁华说:“您这么看好我,我真的很高兴。我我不太会说话,谢谢,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也很高兴。”繁华也端起茶杯,在我的杯子上碰了碰,看着我说,“一起努力吧。” 从苏杭饭店出来,我和繁华各自告别。 回家的路上,我整个人的心情都是放飞的。 繁华后来对我再无冒犯,显然他是看出我不太开得起那种暧昧的玩笑,所以后半程表现得特别绅士。 这让我完全相信了,他们选择我,真的是因为很看好我的工作能力。 被业内第一的公司如此看好,我真的好激动啊! 一路飞驰到家门口,刚刚将车停好,我哼着歌下了车,就感觉到身后有亮光。 我转身一看,是权御的车,就停在我家的院门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驾驶座车窗放下,权御的脸露了出来;“上车,我们谈谈。” 我说:“我今天很累了。” “他是个有妇之夫。”权御看着我,仍然面无表情,“海伦只是我妹妹。” 我打开花园门,拉开车门,上了车。 权御一言不发地发动了汽车。 转了两个弯后,我开始有点不安,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权御就像根本没听到似的,一声不吭。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0章 跑什么呢 直到我问到第四次,权御才终于缓缓地将车停了下来。 这里很荒凉,似乎已经远离市区,车窗外到处都黑漆漆的,只能看到摇曳的树影。 我有点害怕,扭头问权御:“这是哪里?” 权御没回答,只是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像是在发呆。 他总是慢半拍,所以我也不着急,安静地等着。 果然,许久,他忽然倾身过来。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着他拉开了储物盒,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我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卡。 权御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问:“这是做什么?” “幼儿园的费用。”他说,“里面是十万。” “谢谢。”我把卡放回信封,递给他,说,“不过我已经筹到了。” 权御看着我,没说话。 他不接,我便把卡放到车门上的储物盒里,说:“谢谢你能想到这个,我很开心。” 权御仍然没说话。 车里陷入了持久的安静。 我挨了一会儿,抬腕看表,已经九点半了。 这时,权御开了口:“海伦的母亲是我父亲的第三任妻子,海伦是她与其他男人所生的孩子,她在贫民窟长大,很粗鲁,但内心很天真。” 我说:“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那是她母亲一厢情愿的想法。”权御说,“我不同意这件事。” 我没说话。 权御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很抱歉,上次你提起这笔钱时,我有些生气,没有立即答应你,但这不意味着我会拒绝。”他看着我,神色真诚,“不要再找他了,我很在意。” 我低头看着他覆在手背上的手,问:“很在意为什么当时不说话?” 他再度沉默了一会儿,先是说:“我有我的考虑。”顿了顿,又道:“这太丢脸。” 我转头看向他,说:“那你就不应该在意。” 权御看着我,脸上仍旧是那种该死的平静,他就像个有耐心的家长似的,说:“繁华是有妻子的,我可以给你钱,不要跟他继续纠缠。” 我说:“你一句都没有问我。” 权御没说话,我担保他都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从见面开始,他就话里话外说我和繁华有事。 的确,当时的场面看上去确实不雅,可他难道不应该先问我吗?竟然直接就觉得我是为了钱。 我索性也不想跟他解释,扯开他的手,说:“咱们分手吧。” 说完,我打开安全带,下了车。 沿着冷森森c黑漆漆的路边走了一会儿,权御的车一直跟在旁边。 他一直打双闪提醒我上车,我视而不见。 跟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我的手机响了。 是权御。 起初我不接,但他一直打。 我只好接起来,问:“什么事非得打电话?” “公司有事,我需要立刻出国三天。”权御说,“你上车,我带你一起去。” 我说:“你下车来跟我说。” 他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不想在大街上争执。” “街上也没有其他人。”我说,“如果你不下来把我哄回去,就直接开走吧。” 权御加重了语气:“你不要这样歇斯底里。” 我的声音的确高了点,但距离歇斯底里还远着呢!事实上,我的声音还在颤,因为太冷了! 想到这儿,我更火大,直接挂了电话,颤抖着手把权御拉进了黑名单。 交往一年了,平时都是我顺着他,因为我也不喜欢争执,可是这不代表我没有底线。 我继续往前走,权御继续跟着,似是在犹豫。 这样又蹉跎了半个多钟头,终于,在我冻得透心凉时,权御的车忽然打了转向,直接掉了头。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头望过去。 只看到一片夜色中,迈巴赫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他竟然直接就把我丢在这里了。 我简直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害怕?愤怒?崩溃? 不,都还没开始,我只是觉得冷。 冷到了骨头里。 我打开手机,用地图定位,发现这里其实不算太偏僻,地图上显示,走 路半小时就有最近的地铁站。 但离得更近的是一片墓地,走路五分钟就到,就在我的右手边。 我倒是不怕鬼,但这地方太黑了,有坏人的概率大大提高,我一个单身女人,真是 权御真是个人渣!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一边打了个喷嚏,又走了不知多久,忽然,身后方向远远传来了喧嚣的引擎声。 我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 这款车我去年在车展上见过一次,外形之奢华c性能之彪悍令人记忆深刻,想不到真有人买得起。 不过,这家伙好像超速了吧?转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连忙往路里面躲,担心这亡命徒出车祸连累我,就在这时,兰博基尼忽然减速靠了过来,还按了一声喇叭。 我警惕起来,又往草丛里走了走,并攥紧了手机。 与此同时,兰博基尼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跳了下来。 是个男的! 顾不得多想,我转身便跑,然而这里的草地坑坑洼洼,我可能连五十米都没跑到,脚下就突然踩空。 剧痛传来,我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歪,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 这时,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正要挣扎,便听到了笑声:“跑什么呢?笨蛋!” 这声音 我一呆,转过头。 借着月光,完全能看到来人的脸。 居然是繁华。 “蹿得跟兔子一样快。”繁华先是笑着说了一句,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额头,脸色微变:“怎么发烧了。” 我回神解释:“我的免疫系统很敏感,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就会发烧” 我正说着,他忽然解下外套,裹到了我身上。 他的外套上充斥着他身上的气味儿,和那种充满了雄性气质的男士香水味儿。 它一披到我的肩膀上,我顿时感觉自己被这味道裹住了。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动手欲脱下来,一边说:“谢谢,繁先生,我不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1章 才华是白天的话题 我还没说完,身子就一空。 他c他c他居然把我扛起来了?! 我吓了一大跳,甚至连尖叫都忘了,懵瞪地被他塞进了车里,他还没走,而是手掌撑在我腿的两侧,侧过脸来看着我。 跑车本来就低,如此一来,繁华与我之间的距离就变得好近,几乎是呼吸相闻。 他看着我的目光也令人非常不安,就像一只猛兽似的,紧盯着,仿佛在寻找破绽。 我的心头因此泛起了强烈的紧张,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不仅无法呼吸,整个人都好像虚弱了几分。 气氛陷入奇怪的对峙,忽然,繁华掀起了嘴角,出了声:“脸都红了。。” 说着,手臂一动,将我的安全带扯出来,“吧嗒”一声,扣上了。 我这才回过神,顿觉得好丢脸,说:“我c我是冻的” “害羞的小女孩儿。”他说着,伸手按了按我的头,不等我说话,就关上了车门。 繁华上车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俩都没有跟对方说话。 是我先打破了沉默,因为这条路我不认识:“你现在要载我去哪儿?” 繁华微微侧脸看了我一眼,露出了微笑:“你喜欢酒店还是我家?” 我无语半晌,说:“董事长,您别开玩笑。” 我要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其实车里也不错。”他完全无视了我的话,伸手扯起了领带结,“想不想试试?” 说着,居然直接把领带扯下来了,丢到了后座上。 试试? 鬼才想跟他试试。 我往车门边靠了靠,说:“董事长,您傍晚的时候还说,您是看上了我的才华。” “才华是白天的话题。”他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咱们聊晚上的话题。” 这是我上班以来所遇到的第一起职场搔扰,没想到直接就是个这样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当然不想硬刚,于是说:“繁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有妻子,您这样子真的不好。” “男朋友”繁华点了点头,玩味一笑,“那位把你丢在墓地旁边的男朋友么?” 真丢脸 但我还是得说:“我俩只是吵了架。” 说到这儿,我忽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繁华,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繁华转动着方向盘,一边说:“我刚刚路过,看他跟着你,就没靠过来。” 原来如此。 我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建筑,微微点头。 听到繁华继续说:“后来不太放心,就” 他住了口。 我转头看向繁华,问:“就来邀请我试试你的‘车’吗?” 繁华挑起眉梢,瞟了过来,眼中充满玩味:“这次可是你提起来的。” “是为了报答你的玩笑。”我说,“右边那就是医院吧,董事长,您可真是个好人。” 繁华笑了起来,放慢车速,停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我拉开安全带,说:“多谢董事长,我下车了。” 说完,我推开了车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就猛然感觉到了一阵头晕。 耳边忽然传来繁华的声音:“怎么了?” 语气很慌乱。 “没事的。”我说,“老毛病了,坐一下就会好” 自从我醒来后,就落下了时不时头晕这个毛病,生病c尤其是发烧时尤其频繁。 我爸爸说,这是因为我伤还没好就生了孩子,导致身体没有得到完全的恢复,需要慢慢保养。 这个症状通常歇一会儿就会过去,所以我一点也不怕。 但繁华可能是很少见人这样,明显被吓到了。 他一把将我拽到了他背上,直接冲进了医院。 我很想说点什么,但这会儿正是最难受的时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不多时,干脆直接没了知觉。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坐起身,发现四周一片粉白,房间相当精致,装潢就像是高级酒店,但很多细节又表明这里是医院。 这么豪华的病房 不对这还是个单间?! 对了,我想起来了。 昨天是繁华把我送到了医院难道他把我送到那种挂个号就上千块的私立医院 了吗?! 想到这儿,我连忙掏出手机准备定位。 这时,病房门开了。 是繁华。 他一推门便看到了我,顿时露出了笑容,疾步来到病床边,倾身靠过来,问:“睡得怎么样?还难受么?” 说着,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望着他,陷入了呆滞。 虽然眼神神采奕奕,但他的下巴已经冒出了青色,衬衫跟西裤也打了褶子,难道一夜没睡吗? 我愣怔地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个地方一晚多少钱?” 繁华一愣,随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别怕,我付。” 顿了顿,又补充,“算公司的。” 直到从医院出来,我也没看见账单。 繁华要了台轮椅,把我推到了楼下,然后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将我抱进了他车里。 我全程都不在线,感觉就像在做梦。 权御不止一次地说过,他觉得我这个人情商很低,很迟钝,我也深以为然。 所以绝不是我多想,我觉得繁华好像就是看上我了。 这个发现让我觉得好尴尬,因为我俩认识一天啊。 呆滞中,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我爸爸。 我一夜未归,他肯定担心坏了。 我连忙接起来,说:“爸爸?” “菲菲!”我爸爸的声音果然充满了慌乱,声调都在颤抖,“你去哪里了?我刚刚问权御,他说你跟繁华在一起?” 我说:“是的,那是因为” 我爸爸立刻吼起来:“赶快给我回来!” 我被吼得懵了一下,小声说:“爸爸” 我爸爸的语气立刻柔软了几分:“你一个没结婚的单身女孩子,怎么好跟一个男人一晚上?快点回来!” “好,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我说,“爸爸你别担心。” 挂了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权御居然跟我爸爸这么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2章 我已经没夫人了 明明是他把我拉到那种地方,他居然只跟我爸爸说后一半,搞得就像是我跑去跟繁华约会一样! 而且我爸爸的身体不好,根本就经不得这种刺激! 我打开黑名单,把权御拉了出来,拨通了他的号码。 他这次倒是接得很快,语气还是无波无澜,活像台机器:“我是权御。” “我是孟菲菲!”我说,“你为什么要跟我爸爸说那种话?” 权御没吭声。 “是你把我扔在那个地方,”我很少感觉像现在这么生气,“如果不是繁先生经过,我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权御这才开了口:“我给了你一个小时。” “” 我陷入无语。 权御的语速慢慢的,一副娓娓道来的姿态:“我回去时,看到他把你抱上了车。” 我这才回神,说:“我的脚崴了。” 他没说话。 “而且我还在发烧。”我说,“他是送我去医院。” 还是不说话。 我索性说:“昨天白天我就见过你那个妹妹,她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我两次!甚至第二次你都看到了,还是那种态度。可你见到我时都说了什么?权御,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权御这才开了口,问:“你在家么?” 我 他一说这句,我才醒过味儿来:我还在繁华车上。 我急忙说了一句:“我等一下再打给你。” 随后赶紧挂了电话,扭头看向繁华。 繁华目视前方c面无表情,显然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他微微侧了一下脸,轻描淡写地问:“打完了?” “嗯抱歉,董事长。” 我竟然在自己的老板面前打电话跟男朋友吵架,我一定是发烧把脑子烧傻了。 繁华瞟了我一眼,说:“想不到你吵起架来是这样的。” 我说:“您别取笑我了。” “别说‘您’,”他轻声说,“听着怪生分的。” “” 不等我说话,他又道:“满满的拒绝味道。” 又来了。 我提醒他:“董事长,我已经够头痛了,您就别添乱了。” “怎么能是添乱呢?”繁华勾起了嘴角,“你要是我老婆,别说那个疯婆娘,他爹权利也得小心翼翼地哄着。” “” “所以与其抱怨他,”他笑吟吟地看过来,“不如直接攻略我,曲线救国。” “谢谢您的好意。”我由衷地说:“但您总这样跟女下属开玩笑,夫人会介意的的。” “她介意”繁华轻轻地念了一声,似是在咀嚼这句话,继而歪了歪嘴巴,“我巴不得她介意。”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问完我就后悔了。 这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听,都酸溜溜c惨兮兮的。很明显,夫人要么跑了,要么变心了,要么干脆就上了天堂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还问“什么意思”,我的脑子看来是修不好了 正懊恼,就听到繁华说:“意思就是”他停顿了足足十几秒,才继续说,“我已经没夫人了。” 我就说吧 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 我尴尬得恨不得直接打开车门逃下去,不禁有点语无伦次:“别难过啊,没有就没有其实女人很麻烦的,我男朋友就总是说我不可理喻c不理智c不清醒” 我住了口。 因为我发现,在我说话的同时,繁华的眼神已经变了。 阴沉沉的,透着一股子狠戾。 我认识的最强势的男人就是权御,但他从来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如果繁华突然暴起杀人,我绝对一点也不会惊讶。 所以我直接就被吓得噤了声,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一边偷看他,一边默默反省。 不多时,繁华似乎平静下来,他侧了侧脸,脸上露出讶异,问:“不舒服?” 我坐直了身子,说:“没有。” 繁华又看了我一眼,这次没说话,而是将车靠边停进了车位里。 我看向车窗外,这里是一间超市,我问:“你要买什么?” “什么也不买。”他靠到椅背上,转头看过来,说,“跟我说说,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我干笑:“没有啊 ” “都缩成一团儿了。”他说,“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他的表情很真诚,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 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情商是真的很低,刚刚如果讲了不合适的话,希望你原谅我我工作会很努力的。” “我刚刚不是在生你的气,是因为别的事。”他说到这里,伸手按住了我的头,眯起了眼睛,“你是不会讲错话的。” 我缩起脖子,斜着眼睛看向他。 很想直接用手打开他的手,却又有种直觉,直觉他肯定会直接反握住我的手。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有人告诉过我似的。 繁华也看着我,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不适,脸上带着笑意。 直到我感觉有点忍不住了,抬起手想要扯开时,他忽然松了手,说:“本来还想再装个几天,可惜昨晚没绷住。” 我问:“没绷住什么?” 他笑吟吟地瞥了我一眼,没解释,直接发动了汽车。 很快,我家就到了。 繁华只把车停在路口,原因我知道:我爸爸正站在花园门口。 我道了谢,正要下车,忽然想起顶重要的事:“医药费是多少钱?” 繁华扬起眉:“这么年轻就开始忘事儿了?” “我知道那肯定不能算在公司账,”我说,“告诉我吧,我自己会付。” 繁华点了点头,忽然往我这边微微一倾。 车里就这么点地方,尽管我往后缩,但还是太近了。 “那你肯定也知道,”他说,“旁边就有公立医院。” 我颤声说:“不c不管怎么样,你把我送到医院了,我我就不挑了。” “就是要你付不起。”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这样你就又得请我吃饭了。” 我咬咬牙,说:“谢谢董事长帮我付医药费,我无以为报,就一定努力工作,为公司创造佳绩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3章 世纪大渣男 我在繁华的笑声中下了车,拄着拐杖挪了一会儿,便听到引擎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繁华把车倒出去了。我看过去时,他正在转弯,见我看他,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我也朝他招招手,这时,身后传来了我爸爸的怒吼:“菲菲!”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身。 我爸爸几乎是跑过来的,起初是满脸震怒,但一见我的样子,怒火登时化为乌有,着急地问:“脚怎么了?谁打你了?” “没有。”我说,“只是崴了。” 我爸爸瞪起眼,问:“好端端地脚怎么会崴了?” “说来话长。”我搂住他的胳膊,讨好地说,“咱们回家说嘛,爸爸,我昨天发烧了呢,好冷哦” 我爸爸果然彻底松动了,摸了摸/我的额头,问:“又发烧了?头晕了吗?” “晕了呢。”我把头靠到他肩膀上,说,“所以不要凶你的小可怜了,人家昨晚上刚住了院” 我爸爸:“” 今天是去汉语班的日子,所以三只都不在。 我爸爸得知我还没吃早餐,又给我热了包子,待我已经开始吃了,才坐下,说:“你给爸爸讲讲,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繁华在一起了” “就是前几天我的车不是被人撞了嘛?撞我车的就是繁华,他直接给我买了新车,我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权海伦的破事还是别讲了,会气坏我爸爸的,我只把无法回避的说了,“权御看到了,有点生气,就把我带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我爸爸立刻警惕地打断:“他想干嘛?” “可能就是想安静地谈谈吧,但我俩吵起来了。”我说,“我气得下了车,他也把车开走了。” 我爸爸脸色骤然阴了:“他就把你丢在外面了?!” “他后来又回来找我了。”我说,“但是我先遇到了繁华,因为我又发烧晕倒了,繁华就把我送去了医院。医生让观察一晚,繁华也不知道咱们家的电话,所以” “这个权御!”我爸爸仍然没有消气,“跟他分手!不是个男人!”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我连忙起身绕到我爸爸身边,用手顺着他的背,说,“其实那个地方也不算偏僻,而且我也没事了嘛,爸爸你冷静点,我会担心的” 老半天,我爸爸才消了气,说:“快吃吧,趁着热。” 我坐回去继续吃包子,我爸爸则目光纠结地望了我一会儿,问:“你觉得繁华我是说他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虽然他总开讨厌的玩笑,但可能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总是笑眯眯的,我觉得他没有恶意。 所以我思量了一会儿,说:“蛮好的。不过爸爸你肯定认识他吧?” 网上没有fh董事长和相关家人的照片,显然是特地要求屏蔽了。 但公司基本资料是一览无遗的,它的创立时间其实和我爸爸破产时相去不远,且是在同一城市,我爸爸肯定跟他有过往来。 果然,我爸爸点了点头:“以前合作过。” 我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爸爸轻声地重复了一遍,说,“在生意场上,那是一个相当精明c相当敏锐c相当有手段的人。” 顿了顿,他又道:“但在情场上,他极其阴险c极其残忍,冷血无情c不仁不义。” 这 太负面了吧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呀?” 我爸爸先是沉默,稍久,说:“他有一个前妻。” “” “那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他望着我,轻轻地说,“又天真c又善良c又温柔是个和你一样好的孩子。” 我爸爸一向是带着仙女滤镜看我,他说和我一样好,那就代表人家比我好的不止一点。 我问:“然后呢?他们分手了吗?” “分手?”他嘲讽地哼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也算是吧。那么好的女孩子给了他,他一天也没有珍惜过,整日非打即骂,在外面女人不断把人家折磨得早早就得了癌症,才二十三岁就没了。” “” 好惨。 我正感慨,我爸爸又道:“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孩子,要是生下来,也跟咱们家这三个小家伙一样大了。” 可能是因为牵扯到了孩子吧?我忽然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忍不住 用手捂住了胸口。 我爸爸立即住了口,关切地问:“怎么了,菲菲?” “有点难受。”我说,“可能是吃包子噎住了。” 我爸爸把水放到我的手边,柔声说:“怪爸爸,你身子弱,精神也弱,不该给你讲这种惨事。” 我喝着水,没说话。 惨事还是应该听一听的,亏我之前对他印象还不错。 “爸爸已经考虑过了,我同意你去fh。”他抚着我的背,柔声说,“因为你得有一份儿事业,fh技术领先,而且待遇高c加班少是最好的选择。” 我还没来得及把我们公司已经被fh收购的事告诉他。 “但爸爸很担心,毕竟他看上去很有魅力,”说到这句时,他的表情格外严肃,“爸爸真怕你被他拐去,走了那个女孩子的老路。” 我抿住嘴,说:“我知道的,爸爸。” 我爸爸立刻板起脸:“严肃点!不要笑!这是很要紧的事。” 我赶紧坐直身子,露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好的,爸爸。” 我还有心情笑,主要是因为我爸爸的仙女滤镜真的越来越厚了。 他根本没见到繁华如何与我相处,就是单纯觉得优秀如我,哪怕有了三个孩子,哪怕已经年近三十,哪怕已经穷到住近郊。也能吸引到哪怕是世纪大渣男吧,也好歹是富豪榜上最帅的超级大款。 就冲着繁华的物质条件,比我条件好的,愿意去受这份虐的优秀姑娘肯定比比皆是。 繁华也肯定不想娶我,更不可能跟我交往,昨天之所以那样,很可能只是撩一撩,或者是单纯地想睡我。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4章 好看的叔叔 因为还有点不舒服,吃过早餐后,我便回去补眠。 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一连串脚步声。 当妈久了就会很敏锐,就比如现在。我不用睁眼,就知道是三只来了。 果然,脚步声响了一阵,忽然安静了下来。 嗯我睡觉时,他们三个是很懂事的。 毕竟,如果吵我睡觉,就别想吃巧克力了。 不一会儿,我感觉脸颊上传来了微微的凉意,穆雨的声音很小:“麻麻的脸好白哦,肯定好难过。” “嘘”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脚上的被子忽然被掀起了,凉意进来。 穆云的声音从我脚的方向传来:“看起来好严重。” 穆腾说:“好像猪蹄。” 穆雨可怜巴巴地说:“那麻麻会痛得睡不着吗?” 嗯,还是小雨点儿知道关心妈妈。 穆腾的声音好冷酷:“不会,我看她睡得蛮好。” “别说话了。”这是穆云的声音,还压低了,“腾腾,快去拿巧克力吧。” 穆雨说:“葛葛,我还要两根棒棒糖。” 穆云说:“你只能吃一根,外公说吃很多糖会得糖尿病。” 穆雨立刻问:“什么是糖尿病?嘘嘘会变甜吗?那会不会像棒棒糖一样香” “别说了!”穆腾打断了她,“小心吵醒她!” “我已经醒了!!!” 五分钟后,思过角。 这是我家的一个墙角,三只用来罚站的地方。 此刻他们三个排排站,接受偷零食的惩罚。 穆云老老实实地站着,沮丧地垂着头。 穆腾历来是不屑于求饶的,脖子一抬,傲慢得有如卫兵站岗。 只有穆雨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一边扭呀扭,一边说:“麻麻,人家只是想吃棒棒糖” “麻麻,你要是给人家吃棒棒糖,人家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麻麻,我之前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叔叔,他说只要我回答问题,就给我买吃艾莎公主巧克力,人家都没要你是不是可以奖励一下宝宝?” 诶? 我看似平静实则着急地问:“是什么样的叔叔呀?都问了你什么?你认真告诉妈妈。” 穆雨立刻矫情地嘟起嘴:“没有棒棒糖就不想告诉你。” 三个孩子里,这家伙的语言能力是最强的,也是最狡猾的。 我说:“说得好就给你棒棒糖。” 穆雨说:“就问我,我是不是自己在家?妈妈在不在?要不要跟他出去玩?” 听着像是坏人啊! 我忙说:“他长什么样?开车了吗?” “唔”穆雨伸出手,“棒棒糖。” 我急死了,只好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说:“快说!不许再讨价还价!” 穆雨立刻把棒棒糖揣进口袋,呲起了小白牙:“他就在外面啦!” 就在外面? 这光天化日,拐孩子的居然也这么大胆了? 我爸爸不在,刘婶正在打扫,我跟她说了一声,没找到手机,只好先揣了一把瑞士军刀,小心翼翼地溜出了大门。 一绕过花园我就无语了。 那不是权御吗! 他就站在我家院子的门口,身后还停着他的车。 穆雨 她不是很讨厌权御吗!居然叫她帅叔叔!为了要棒棒糖,这也太没尊严了吧! 都走到这儿了,权御也看见我了,我再回去收拾穆雨不太好,今天只能便宜这个小坏蛋。 我拄着拐杖挪到大门口,问:“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出差了么? “来道歉。”权御先是看了看我的脚,随后又看向了我的脸,问,“我们出去坐坐。” “不行。”我说,“我今天还病着呢。” 我也害怕他又把我丢到路边,虽然是白天,但我毕竟脚痛。 权御直接说:“我不会再把你丢下。” “那也不行。”我才不信他,干脆撒个谎,“孩子们不能自己在家。” 权御陷入了沉默,良久,说:“你爸爸早晨出来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没见他再出去。” 我问:“你几点钟来的?” “八点。”他可怜巴巴望着 我的样子跟穆云有点像,“赶最早的一班飞机。” 我只好打开院门,权御伸手欲扶我,我急忙跳到另一边。 他难得有点无奈地望着我,放下了手。 上车后,权御问:“可以开远一点么?你爸爸不准我见你。” “二百米。” “好。” 他说着,发动了汽车。 转了个弯,在我家院子的北面的塔松树院墙外停了下来,说:“就这里吧。” “好。” 接下来,车里先是陷入了沉默。 我也不着急,扭头望着窗外的树叶,沉默等待。 许久,感觉手背上覆来了一阵暖。 我不由得动了动脸,看过去,是权御握住了我的手。 “我五岁那年,我妈妈出了车祸。”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静,“原因是她和我父亲吵架后,她下了车。我父亲追下去,两个人继续吵直到我妈妈被他推到了马路上。” 我愣住,扭头看向他。 他望着面前的道路,脸色苍白,表情其实还算平静,但我被他攥着的那只手还是感觉到了微微的痛意。 我不是没想过他的解释,而且我本来想好了,他解释什么我都不信。 可是 “许多人都说我像我父亲,虽然这令人作呕,但是我也无法反驳。”他说到这儿,微微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我害怕那种场景,害怕跟他流着一样血的自己做出同样的事。” 我张了张口,想了半天,才说:“你是你,他是他,不一样的” 他没说话。 我真是不擅长安慰别人,但这样的安静太难受了,于是我只好又问:“你父亲他受到制裁了吗?” 权御摇了摇头:“行车记录仪没有开,当时车上只有我我的话无法作为证据。” 我彻底陷入无言。 和权御已经交往一年,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说起家人——第一次就是昨天聊权海伦。 我以为,他这种傲慢的天之骄子肯定家庭幸福,所以才被宠得这么讨厌,想不到和我一样没有妈妈,而且,还是这种状况。 思及此,我忽然觉得好同情他,忍不住拉开他的手,倾身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5章 是不是想挨打 权御先是一僵,随即用力搂紧了我的腰。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抱我,这感觉要比之前那些松松的拥抱更好。 因为当他紧抱着我时,我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灼热的体温,还有那种来自于男人的力量感。 他似乎也觉得这种感觉不错,搂了我好久,忽然松开手,捧住了我的脸。 他垂眸看着我,这目光和平时也是不一样的,不似平时那么冷静苛刻,染上了情感的色彩。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想到这儿,这种紧张感便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了,有点陌生,但也很熟悉。 我的心疯狂地跳着,望着他淡色的唇,不由自主地觉得口干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鸣笛。 我俩均是一愣,权御松开手,我也扭过头,原来后面停了一辆车。 路这么宽,又不是卡车,干嘛特地等在我们后面?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我脑子里闪了一下,因为我随后就认出来:这不是繁华的兰博基尼吗?! 我赶紧推开车门,拄着拐杖下了车,却没看到繁华,而是看到了穆雨! 她从副驾驶里露出头来,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艾莎造型巧克力,吃得满嘴满手都黏糊糊c脏兮兮的。 我赶紧拽开车门,一眼就看到了穆腾,他正坐在驾驶座上,一脸认真地乱按兰博基尼那宇宙飞船似的方向盘! 穆云穆云呢? 找到了!这家伙坐在副驾驶的后面,怀里抱着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 繁华坐在他的身旁,显然他正生气,靠在椅背上,阴沉着脸看着我。 我望着这一切,感觉心脏都要炸裂,连忙先把穆雨抱出来,又对穆腾说:“你出来!别玩儿叔叔的车!” 再拽开车门,命令穆云:“把叔叔的猫猫放下!” 穆云顺从地出来了,但穆腾根本就不理我。 我忍无可忍,攥紧了拳头叫道:“穆腾!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打!” 穆腾这才磨磨蹭蹭地下了车。 三只总算都下来了。 我望着到脏兮兮的内饰,真的,他们三个总是有这种本事,能在几分钟之内就把一个完好的地方祸害得一片狼藉 这款兰博基尼把我的房子卖了也买不起,如果只是清洗内饰那我认了,万一要是被穆腾玩坏了 我真的要疯了! 只能看向繁华,说:“董事长,对不起” 繁华没说话。 他肯定气炸了。 我鞠了一躬,说:“我会帮你洗车的,如果坏了,我也会修的” 繁华这才身子一动,从储物盒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我的手机。 我说怎么找不到了 我见他没有递过来的意思,便让三只站好。 拄着拐绕到汽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弯腰,好显得低姿态一些:“董事长,真的对不起,您别生气了” 正说着,繁华忽然按住了我的后颈,待我反应过来时,嘴已经被他吻住了。 他对我有意思不假,但这也太c太 我是真的吓傻了,第一反应并不是推搡,而是呆若木鸡! 待我想起要推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贴到了他的胸口上,没有半点缝隙。 除了那个消失在我记忆里的亡夫,我没有跟任何男人接过吻。 但我觉得,别的男人肯定不会像他吻得这么重,感觉不像在接吻,而是掠夺我的一切。 在这样彻底的压迫下,我的脑子完全停摆,陷入了空白。 直到因为窒息而眼前发黑,繁华才总算松了口。 我喘了好久,才渐渐恢复平静,意识也慢慢归拢。 眼前是繁华的脸,他仍维持着那个姿态,目光如鹰一般瞬也不瞬地盯着我。 他和权御不一样,权御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与人对视时,令人觉得深沉得像古井,或许也有危险,但没有攻击性。 但繁华此刻的眼神充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攻击性,好像随时都会打我。 不仅如此,还有那种c那种直接的c无礼的c原始的仿佛我正一丝不挂的侵犯性。 我保证,任何女人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都会很不舒服。 我这么怂,更是感觉浑身 发抖。 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想要动时,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拖进了车里,坐在他的腿上。 我尽可能地以最快的速度钻出去,站在汽车外面,被微凉的风一吹,才感觉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转头四顾,权御的车已经不见了。 那三只呢? 我扶着汽车,绕到它的另一侧,三只正蹲在地上,穆腾和穆雨正摸着穆云手里的猫。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孩子没丢 而且,也没有看到。 先带他们回家吧。 咦?不对。 这猫不是 我过去抱过猫咪,正要打开车门,跑车已经发动,几秒钟不到,就飙出了我的视野。 穆腾帮我找来了拐杖,我带着三只回了家。 我爸爸还没回来,我也不想说话,到沙发上坐着。 刘婶给孩子们端来了水果点心,笑着问:“跟权御和好了呀?” 我点了点头,不想说话。 刘婶也没有继续问,转身去忙了。 三只从回来就很安静,这会儿乖巧地坐在餐桌边,吃着各自的点心。 安静 突然,穆雨跳下餐桌,去餐厅外面跑了一圈,很快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了,是她的巧克力。 “麻麻”她把巧克力放到桌上,凑过来搂住了我的腰,“宝宝知道错了。” 我说:“麻麻生气了。” 穆云也放下茶子,凑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可以把小猫咪还给叔叔。” 我看向穆腾。 他面不改色地吃了一会儿,意识到了我的目光,扭头看过来。 我说:“你就不想道歉吗?” “叔叔同意的。”穆腾理直气壮地说,“他说可以随便玩。” 我说:“人家那是在客气!” 我的怒火被点燃了,扭头瞪向穆雨:“妈妈说过没有?不可以接外人给的任何东西,如果那是一个抢宝宝的坏叔叔,你们三个就丢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6章 我爸爸是繁华 穆雨可怜巴巴地瞅着我,咕哝:“他说他不是来抢宝宝的。” 我扶了扶额头:“他说什么你就信吗?他又不是你爸爸!” “可是他很漂亮呀。”穆雨说,“好像王子一样,王子怎么会是坏叔叔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雨,长得好看不等于就是王子。王子只会把你们从恶魔手里救出来,不会给你们巧克力,把你们从家里叫出去的。” “叔叔又没有。”穆腾说,“是我们自己出去的。” “” 我看向他。 穆腾对上我严厉的目光,神色略微紧张,但还是勇敢地迎着:“是我打开的门” 我正要发作,穆云又说:“妈妈,我们想帮你,因为你的脚坏掉了。” 他语气历来软绵绵的,比较容易安抚我暴躁的情绪。 我看向穆云,他继续说:“叔叔说,他可以带我们找妈妈。但是我们害怕他是坏人,就说要把汽车交给腾腾。这样子叔叔就没办法把汽车开走了。” “” 想得还挺美。 穆雨继续说:“叔叔真的是好叔叔,他说他是来给麻麻送手机的,因为麻麻生了病,他早晨帮忙把麻麻从医院接回来,麻麻的手机落在了他的车上。他也说要我们不要这样自己跑出来,会出事的” 这一晚,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好。 这三只又在开锁溜出去,足以见得幼儿园是必换不可的。 要换就得保持有一份高薪的工作,明年的费用才能续上。 那就不能跟繁华翻脸,毕竟现在我找不到别的工作。 该死的繁华 竟然对我做这种事,看来他不止是渣男,还是个熟手。 真是太无耻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三只去幼儿园。 新的幼儿园名叫碧翠丝幼儿园,幼儿园的外表比较低调,但内里相当奢华。 面试过程极为复杂,每一个孩子,包括我都要单独进行面试。 从八点一直折腾到十点,又等了约一个小时,才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她满脸笑容,看上去十分亲切:“董事会已经同意了,你的孩子们非常优秀,碧翠丝欢迎他们!” 又对三只伸出手:“欢迎你们,小天使们!我是碧翠丝!” 三只立刻欢呼起来。 这三个家伙从上周就开始准备考试,这一上午都忙于此,此时自然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也很高兴。 接下来,碧翠丝领着我们四个去各个班级参观。 幼儿园的设施是一等一的,孩子们看上去都很友善。我不懂什么品牌,只感觉孩子们其实看上去和公立幼儿园的无甚区别。 三只也总算得以进去玩玩,一切都挺和谐。 快十二点时,有家长来接孩子,我们也参观得差不多了,我便带着三只准备告辞。 走到大门口时,忽然,走廊的另一端走来一个人影。 她穿着黑西装,踩着黑色船型高跟鞋,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傲慢,一见到我,立刻瞪圆了眼睛。 竟然是权海伦。 碧翠丝笑着对我说:“这是权海伦小姐,我们幼儿园的董事。” 我顿感不妙,赶紧把孩子们拢到身后,与此同时,权海伦已经疾步来到了我的面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说着,看了三只一眼,又看向我,问:“他们是你的孩子?!” “是。”我说,“我可以跟你单独约时间,请不要在孩子的面前” “啪!”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我完全没料到她会直接这样动手,捂住脸,一下也没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是勾引别人未婚夫的无耻女人。”权海伦扭头看向碧翠丝,说,“我收回刚刚的表决,我绝不同意让她的孩子来污染我们的幼儿园!” 然后她扭头看向我,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只配做一个下等人!” 我不是不能反驳,实在是不敢。 她是幼儿园的董事,这是她的地盘,而我带着三个孩子。这个女人太疯狂太暴烈,我怕起了冲突她会打我的孩子。 碧翠丝见状,说:“权小姐,你的意见我们知道了。现在正是父母接孩子的时间,请你” 此时门口的确已经不少人在接孩子了,有的是父母,有的是 管家,均是开着豪车,样子体面。 权海伦朝门口看了一眼,命令碧翠丝:“让她们从后门出去。”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 碧翠丝看向我,正要说话,穆腾突然冲了出去。 我赶紧追过去,但拄着拐杖自然跑不快,好不容易挪过去时,穆腾已经扯住了权海伦的手,用头猛地将她一撞。 权海伦完全没看到,直接被撞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穆云也挣开我的手冲了过去,用力在权海伦的脸上扇了好几下。 权海伦疼得尖叫,挥手乱挡。 但穆云和穆腾身体很结实,一时间竟然难分伯仲。 碧翠丝过去拉住这个,拉不住那个,待我挪过去,才一起把他俩拽开。 权海伦这才爬了起来,她满脸都是手印,鼻子里也出了血,她气得脸色发青,目眦欲裂,扬起手,作势就要扇离她最近的穆腾。 我确实是个怂人,身体也弱,但我绝不能让她打我的孩子。所以我不知从哪使出了一股蛮力,直接就扑倒了权海伦。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命地按着她,穆云和穆腾趁机打她。 但这场面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权海伦的力气真的很大,而且碧翠丝还在扯我。 所以很快,我就被权海伦按到了地上,我一挣扎,她便又给了我一个耳光,随后头又往后一扬,发出了一声尖叫。 是穆云和穆腾扯住了她的头发。 我连忙推她,她却发了狠,瞪圆了那对三白眼,粗粝的手指按住了我的脖子。 剧痛传来,我当即无法呼吸,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极力地扯。 权海伦咬牙切齿地捏着,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架势。 就在这时,穆雨的尖叫声突兀地传来:“住手!我爸爸叫繁华!他说不想死就住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7章 我妈妈死了 权海伦不是自己从我身上下去的,是被一个年轻的男家长拽下去的。 碧翠丝和另一个女家长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穆雨立刻就跑了过来。 我缓了一口气,才发现穆雨的手里拿的是我的手机。 她并没有把手机递给我,而是直接按了免提。 很快,听筒里传出了繁华的声音:“我是繁华。” 周围一片肃静。 但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便凑过来,激动地说:“繁c繁先生你好,我叫马里奥·格林,我的公司叫xbd集团。” xbd集团是一间规模很大的跨国企业,主营项目其实和fh挺接近的,虽规模远比不上后者,但格林先生也是标准的社会名流。 “很好,格林先生。”繁华说,“就请你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大概需要十分钟。” “我很荣幸!”马里奥涨红了脸,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请您完全放心,发生这种事真的很抱歉,但那” 繁华截住他的话,说:“菲菲。”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嗯?” 繁华柔声问:“你伤得怎么样?” 我说:“没事的,我暂时还” “麻麻的脸都被打破了!那个坏阿姨还掐我妈妈的脖子,呜呜呜”穆雨大声说:“爸爸我妈妈差一点就死掉了” 繁华陷入了沉默,几秒种后,说:“我马上就到。” 说完,便挂了电话。 虽然我心里还挺讨厌繁华的,但不过短短几分钟,周围人的目光就全都不一样了。 这就是钞能力的力量啊 接下来,格林先生打电话备车,并叫保镖。 穆雨挂了电话,但仍然抱着我的手机。 作为几个孩子里情商最高的,她也是第一个开始问“为什么没有爸爸”的孩子,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爸爸早就去世了。 我正想问她为什么有繁华的电话号码,就听到穆腾在后面大声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看过去,原来权海伦已经转身欲走。 穆腾把她扯住了,穆云也追过去帮忙。 权海伦转过身,举起手,作势就要打孩子。 我挪过去已经来不及,这时,碧翠丝一把拦住权海伦,冷冷道:“请你不要再打了!你已经听到了,这是繁先生的孩子!你惹得麻烦已经够多了!” “才不是他的!她姓孟,这三个小杂种姓穆!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姓其他男人的姓氏?”权海伦说着,推开碧翠丝,冷冷道,“这个女人是一个专业情妇,以勾引有妇之夫为乐!” “够了!”格林先生挡在她面前,保镖将她团团围住,“繁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请你不要再侮辱他的妻子和儿女!” “侮辱?”权海伦瞪圆了眼睛,满脸横戾之色,“我堂堂权利集团的公主,何必要侮辱一个三流货色?格林,你以为你能就此搭上繁华吗?笑话!他根本就是在玩弄你!” 她说着,转头环顾周围的女人,语速极快:“这个女人同时在跟我的未婚夫以及繁华交往,还给姓穆的男人生孩子。如果让她的小杂种们来到幼儿园,你们所有人的家庭都将陷入危险。女人们,你们最好” 她的话被一声惊叫打断:“爸爸!” 我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 这会儿大门正开着,围观的人们让开了一条路。 繁华杀气腾腾地走进来,一边把小麻雀一样围着他跳来跳去的穆雨抱起来,搂在了怀里。 穆雨熟练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小脸上满是得意。 这个戏精 繁华来到我们的身边,就像真的是我老公似的,腾出一只手来搂住了我的腰。 他先是看了看我的脸,脸色似乎更难看了,转过头,看着权海伦,眯起了眼睛:“又是你” 权海伦显然有些紧张,但还是说:“繁华,难道你又想打我吗?堂堂fh的董事长,难道只是一个打女人的暴力狂吗?” 繁华没说话,看着权海伦,一边将穆雨放到了地上。 我直觉他好像就是要打权海伦,这里可是幼儿园,现在到处都是小孩子,在这里打人,实在是太糟糕了。 于是,我正要拽他的手臂,繁华却忽然转过身,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对三只说了一句:“跟爸爸来。” 然后便出了门。 我们出去时,门口正好驶来六台车,是汤姆带着一群保镖。 繁华把我抱进副驾驶,保镖把三个孩子安置在后排。 汽车一发动,穆雨就开始哭:“爸爸都没有打那个阿姨,只有她打我麻麻,我麻麻脚肿得像猪蹄,都没办法打回去。” 穆腾说:“他不是爸爸。”他不满地咕哝,“如果我爸爸还在,一定会帮我妈妈报仇。” 穆云说:“叔叔毕竟救了我们,腾腾你要有礼貌。不过,叔叔为什么没有打那个阿姨呢?” 我小声说:“你们别说话了。” 繁华可能也有点头痛,过了一会儿,才说:“那里是幼儿园呀,爸爸不好直接动手打她。让别的小朋友看到,你们会没面子的。” 穆雨耷拉下脑袋,难过地说:“不公平” 穆腾摸摸她的头,安慰她说:“等哥哥长大了,再去打那个女人,我才不管她在不在幼儿园,打我妈妈就是不行!” 穆云说:“我也是,她打妈妈时候,也没有管别的小孩子。” 我说:“你们不要在这里说了,叔叔来救咱们已经很好了,说这种话不礼貌” “爸爸会换种方式惩罚她。”繁华说,“到时让她来家里,跪着向你妈妈道歉,好不好?” 穆雨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 我忙说:“董事长,你别承诺他们这种事,他们记性很好的” “但是需要一点时间。”繁华说,“她有一个还算厉害的爸爸,能跟我过上几招。” 穆腾不信任地问:“那你打得过吗?” 繁华勾起了唇角,说:“你要是叫我一声‘爸爸’,我就打得过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8章 乖 穆腾立刻不说话了。 穆雨立刻说:“腾腾哥哥,你叫嘛” 穆云说:“他是叔叔,不是爸爸。外公说,不可以乱叫别人爸爸,我们的爸爸会生气的。” “我们根本就没有爸爸呀。”穆雨说:“从来都没有见过。” 穆腾说:“爸爸只是死掉了,才不是没有!” 穆云说:“对呀,妈妈说,爸爸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看着有什么用嘛”穆雨“哇”的一声又哭了,“那我们受欺负他也不来帮忙,谁要他看着,我才没有爸爸,呜呜” 穆腾说:“你不要哭了,好吵。” “就哭!要你管!”穆雨哭得更厉害了,“腾腾哥哥是坏人,自己打不过坏阿姨,还不让叔叔帮忙,二坏人” 我揉了揉阵阵发痛的头,下意识地看向繁华。 如果是我自己在,他们仨胡扯什么,哭得多惨我都不在意。 但繁华是外人呀。 此刻繁华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这神态绝不是觉得有趣。 我觉得好丢脸,转头命令他们仨:“小雨点不准哭了!叔叔生气了!腾腾,给她擦擦脸,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再说话!” 我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穆雨直接就开始尖叫。 我的头瞬间就要炸了,吼道:“穆雨你给我闭嘴!” 穆雨立刻就不叫了,但还是委屈地看着我,撇着嘴抽泣。 穆云拿出手帕擦擦她的脸,被她打开了手。 穆腾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就像要打人似的。许久,突然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爸爸!” 穆雨立刻就不哭了。 我的余光可以看到繁华,他勾起了嘴角,说:“乖。” 穆腾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我扶住了额头。 我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没想到真的这么愿意占我家这便宜 医院就在前面,下车后,繁华的保镖要来轮椅,他推着我进了医院。 穆雨这个没原则的家伙一直粘在繁华身边,跟他手拉着手,一副要将便宜老爸依靠到底的架势。 穆云体贴地跟在我身边。 穆腾则走在穆云的身旁,耷拉着脑袋,一副挫败的表情。 这家伙的智商在三个孩子里是最高的,但他脾气暴躁,情商远不如穆雨,其实经常被她逼得走投无路。 我也没精力跟他们仨单独说话,因为诊室很快就到了。 检查的过程很简单,三只绘声绘色地把情况描述给医生,穆雨狗腿地说:“要不是我爸爸在关键时刻打来电话,我麻麻都要被打死了。” 医生震惊地看向繁华:“那是何方神圣?怎么连你太太也敢打?” 我说:“我不是他太太。” 繁华说:“就是权海伦。” 穆雨说:“坏阿姨不光打我们妈妈,还想打我哥哥,还骂我们是小杂种。” 繁华按住她的头,说:“别听她鬼扯,你们三个都是我的。” 穆腾说:“我才不是!” 穆云说:“你们两个不要一直讲话,妈妈等一下要发飙了。” 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问:“你是想起诉权海伦吗?” 繁华问:“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医生是你的熟人吧。”我说,“我都说我没事了,还开这么多检查。” 肯定是想起诉权海伦才这样安排,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乐得多做几个免费检查。 繁华说:“没必要起诉她,如果她在法庭上乱讲话,对咱们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我说:“那就不要” “爸爸”穆雨抱住了繁华的腿,撒娇说:“我饿了” 我一下子忘了之前的话,抬腕一看表,已经一点半了。 繁华问:“你们想吃什么?” 穆雨立刻说:“披萨!” 穆腾和穆云也看过去。 他们仨都喜欢吃披萨。 繁华说:“你们坚持一下,等妈妈做完检查,咱们就到爸爸家里去吃披萨,好不好?” 我说:“不用了,我们可以现在回家吃” 穆云说:“为什么不去旁边的披萨店?” 穆雨问:“爸爸的披萨和披萨店里的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繁华看着他们三个,煞有介事地说,“爸爸的披萨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披萨,不光有披萨,还有冰激凌。” “耶!” 我忙说:“那也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去你家!” 虽然他帮了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想跟他继续牵扯了。 “今天必须去。”繁华看向我,说,“权海伦的母亲出身红灯区,有地下背景,她肯定会把我有孩子的消息散播出去。” 我说:“但他们不是你的孩子,那只是假的。” “绑匪可不管这些。”繁华认真道,“他们只知道,我有孩子了,而且他们还住在外面,附近没有保镖,一台车就可以绑走。而且,我老婆还带着他们去餐馆吃外食,如果你是我的仇家,你想不想买通服务员下毒干掉她们?” 我被他说得浑身冒冷汗:“你开个公司怎么弄得好像好像那种不干净的生意一样?” 这是害过多少人啊?! 繁华按了按我的头,笑了:“傻乎乎的,赚钱哪有不结仇的?总之必须听我的,不然后果自负。” 我脑子更乱了,三只的世界更是从来没有这些,懵懂但紧张地望着他。 繁华说得这么吓人,我心里也直打鼓,没办法了,就只能听他的,然后再找机会回家找我爸爸商量吧。 检查的过程还是挺快的,结论当然是我没问题。 上车之前,三只就已经又饿又困,上车后不久,直接呼呼大睡,打起了小呼噜。 我的脸肿起来了,一只眼睛有点看不清,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繁华没说话。 “我女儿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呢?”我问,“是你给她的吗?” “没有,”繁华说,“是我打过去,她接的。” 原来如此,我问:“你打给我是要做什么?” “想跟你道个歉。”繁华抿了抿唇,说,“你们公司的人事没转过来,我不知道你请了假,还以为你是生我气,不想来了。打过来时,孩子说你在挨打,我一时赶不过来,就教她那么说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39章 是我太主动了 他一提这事,我才想起他昨天还强吻了我,顿时一阵尴尬,说不出话了。 本来对他满腹愤怒,而且厌恶他是个渣男。但他今天又帮了忙,我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车里陷入安静,稍久,繁华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真的生气了?” 我说:“虽然你帮了我好几次,但是不等于你就可以这样欺负我。” 繁华敛起笑容,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 “我不接受。”我说,“你也不用蒙我,你昨天根本就没喝酒。” 繁华勾起了唇角,瞥了过来:“注意力很集中嘛。” “” 沉默片刻,繁华又问:“孩子们的父亲呢?” 三只都说了,我便说:“去世了。” 他问:“然后就交往了权御?” “嗯” 繁华微微掀起了嘴角:“在一起没多久吧?” 我警惕起来:“你打听这个是想做什么?” 繁华眯起了眼睛:“我嘴儿也亲了,爸爸也当了我还能想做什么?” 对啊 他还能想做什么? 他都要把我连孩子一起带去他家了,岂不是做什么都可以? 想到这儿,我紧张起来,正要说话,繁华却又看了过来:“脸怎么红了?” 我摸了摸脸,说:“肿了。” “肿的又不在这边。”他笑道,“跟我说说,你又在想什么呢?” 好烦。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没想!” 繁华弯起了唇角,打了转向,挪动着方向盘,说:“其实呀,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逗你。” “” “真的。”他笑着看过来,“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受不了了!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再说,我就下车了!” 他挑起了眉梢。 我说完也反应过来了:孩子还在他车上,他说得那什么绑架之类的,我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沮丧 毕竟我都生气了,所以接下来,繁华很安静。 我当然不想跟他说话,望着车窗外,仔细琢磨了一下整件事: 我觉得繁华说得有道理,但我们肯定不能真的住到他家去。 所以,这件事还是得找权御,毕竟权海伦是他妹妹,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他那边的。 这事赶早不赶晚,万一我犹豫一会儿,权海伦已经宣扬出去,就白费了。 想到这儿,我拿出手机,调出了权御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连打了两遍,始终无人接听。 平时我也就打一遍,但这次事态不同,我自然多打了几遍。 一直打到第五遍,终于通了。 权御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一接起来就问:“你有什么事?” 我正要说话,他又突然说:“如果你是想求和,那大可不必,我跟你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我说,“我是要说权海伦的事,她今天又打我。” 权御没说话。 我说:“我希望你能跟她解释一下,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也告诉她,不管她怎么看待,我们都已经结束了,而且绝不会复合,希望她放过我。” 权御这才开了口:“绝不会复合?” 我很想说:“是的,绝不会!” 可能我本身就是一个冷情的人,所以前天权御暗指我为了钱找繁华,我就不想跟他好了。 昨天繁华强吻我,权御就在旁边,却没有来保护我,而是直接走人,分明就是认定我和繁华有事。 再加上权海伦,我也不想去追究她说得是真是假,就是觉得很麻烦。 跟他在一起很麻烦。 谈恋爱很麻烦。 还不如自己带着孩子过。 但我没这么说,因为以我对权御的了解,我一这样说,他立刻就会挂断电话。 所以,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软了口气,说:“不然我还能怎么样?今天我带着孩子去换新幼儿园,没想到她竟然是幼儿园的董事。她突然冲过来,在我的孩子面前骂我,打我我犯什么错了吗?为什么跟你在一起,要被人这样欺负?” 权御问:“你在哪里?” 我说:“你不用 管我在哪里,我只要你跟她” 我正说着,手机已经被拿走了。 是繁华。 他在开车,我当然不能跟他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的手机拿走,关机,丢到了操作台上。 我有点生气,问:“你做什么?” “没骨气,”繁华睖了我一眼,脸色有些难看,“谁让你求他?” 我说:“我没有求他,我只是希望他把这件事处理一下,不要让权海伦继续找我的麻烦。” “我犯什么错了吗?要被人这样欺负”繁华模仿着我的语气,娇弱地说了一句,随即不屑地撇下嘴角,“期期艾艾的,这不是求他是什么?” “那只是话术。”我说,“他性格很强势,对他软一点比较好谈话,否则他随时会挂电话。” 繁华冷哼一声:“所以,原来是我太主动了?” “” 他在说什么啊? “是么?我都已经在解决,你又找他,”繁华冷冷地问,“我这么大个男人,不要面子的吗?” 虽然他的表情有点凶,但我还是看得出,他没有发飙。 我说:“我不想带着孩子住到你家里去,我有男朋友,而且” “不是都已经结束,绝不会复合么?”繁华理直气壮地说:“你没有男朋友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嘛?”我忍不住反驳,“我俩本来都要和好了,你突然c突然” “行了,罗里吧嗦!”繁华烦躁地打断了我,“你先在我家住几天,其他的我会安排,你爸爸那里我会上门找他解释。” 我说:“可是” 他立刻瞪过来:“再啰嗦我就停车了!” 我被他杀气腾腾的眼睛瞪得一个激灵,问:“停车干嘛?” 繁华阴沉地看了我一眼,转头目视前方,良久,挑了挑眉:“停车再亲你一次。” 我赶忙坐直:“就先按你说的办吧。” 繁华的家离fh不远,是一片崭新的,简约现代风的大别墅。 花园看着比我们家附近那个公园还要大,从正门根本望不到另一端的边际。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0章 需要叫你爸爸吗 此时正值春季,满园碧草莹莹,园丁正在整理草坪和灌木。 车一在别墅门口停下,三只就醒了。 他们仨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到处看。 我好怕他们太过兴奋,拽紧他们,叮咛:“不准乱跑,叔叔家的东西都很贵,碰坏了咱们赔不起。” 三只懵懂地点头。 繁华却故意似的,在旁边拆我的台:“没关系,喜欢什么就告诉爸爸,爸爸这里什么都有。” 穆雨立刻举起两只小拳头,做祈祷状:“我可以像公主一样骑独角兽吗?” 繁华:“” 穆腾说:“好像也没有火箭可以上天。” 繁华:“” 只有穆云站在轮椅旁边,说:“妈妈,我好饿。” 一句话成功把那两只拉回了现实。 我们五人一起进别墅,繁华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抱着穆雨,对她说:“爸爸没有独角兽,但是我有小白马,你可以给它戴一只角。” 穆雨立刻攥紧了小拳头:“那我可以有艾莎公主的裙子吗?” “可以。”繁华说,“不过要请人做,今天拿不到。” 穆雨露着星星眼,说:“只要生日的时候能拿到就好了。” 我忙说:“小雨点,你不” “没问题!”繁华直接答应了,又低头对跟在他们旁边,满脸倨傲,但眼神又写满好奇的穆腾,说:“我虽然没有火箭,但是我有飞机。” 穆腾说:“飞机我有的是。” 他有一箱子玩具飞机。 “能带你飞上天的有吗?” 穆腾意外地看向他。 “没有吧。”繁华得意地说,“想不想试试?爸爸可以带你上天哦。” “” 穆腾露出一脸纠结。 我忙说:“如果你说的是私人飞机,那不可以,你不要答应他这种事” 我爸爸最富有的时候,也不曾拥有过私人飞机。因为它不仅价格昂贵,保养困难,每起飞一次都是在烧钱。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穆腾就没骨气地问:“需要叫你爸爸吗?” 繁华挑起眉:“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已经叫过了。” 穆腾别扭地看了他一眼,不吭声了。 繁华露出老奸巨猾的微笑,又转头看向了穆云。 俩人一对上眼,穆云立刻说:“谢谢叔叔,我没什么想要的。” 繁华问:“我的猫猫可爱吗?” 穆云说:“我会还给你的。” “送你了。”繁华说,“我还有狗狗,兔兔,小狐狸” 穆云直接把脸埋进了我怀里。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我们家小云彩虽然不声不响,但他一向都是最能抵抗诱惑的。 繁华抬起手,轻轻在穆云的头上弹了一下,说:“跟你妈妈一样。” 繁华的披萨果然很好吃,三只吃的肚皮滚圆,我也感觉很撑,连冰激凌都吃不下了。 歇了一会儿,繁华带着我们在房子里参观,一边说:“房间你们随便选,我建议南面的,采光好一些。” 我说:“您安排就好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穆腾小声说:“房间都好丑。” 穆雨说:“腾腾哥哥你不懂,王子的城堡都是这样子的。” 穆云说:“但是的确不如我们家好看。” 我扶住额头:“你们闭嘴!” 繁华立刻紧张地问:“又头昏了吗?” 我忙松开手,扭头对他说:“不是,是对他们无奈。” 繁华神色放松下来,微微笑了一下,扭头吩咐跟在旁边介绍房间的管家:“联络装修公司,让他们出几份计划。” “好的。”管家问:“太太喜欢什么风格?” 我忙说:“不要叫我太太,我姓孟。” “嗯,”繁华说,“现在是孟小姐。” 管家有礼地说:“孟小姐。”又问,“您喜欢什么风格?” 我看向繁华,说:“这不能由我来决定。” 这又不是我的房子。 穆雨却问:“我可以提吗?” 繁华笑道:“当然。” 穆雨问:“可以有那种啵灵啵灵的儿童房吗?” 穆腾立刻说:“那种 很丑,还是蓝色好看。” 穆云说:“妈妈喜欢大大的水晶吊灯。” 我赶紧说:“你们三个不要” “好了,一会儿对你解释。”繁华按住了我的头,对管家说,“都记上。” 又问穆云,“小云彩喜欢什么儿童房?” 穆云说:“我和妈妈一起睡。” 繁华说:“不行,你得自己睡,或者跟弟弟一起睡。” 穆云说:“不要!” 穆雨立刻说:“我也要和麻麻一起睡!” 繁华说:“你有啵灵啵灵的儿童房了。” “不要。”穆雨说:“我要麻麻抱着我睡觉觉。” 穆腾说:“还有我,我要吃neei睡觉觉。” 我说:“你想都别想!” 穆雨说:“腾腾葛葛羞羞羞,麻麻说两岁以后就不可以吃neei了。” 穆云说:“苏珊说爸爸可以吃neei。” 苏珊是他们幼儿园的小朋友,我还见过她父母,看着挺正经的两个人 穆雨看向繁华,问:“所以繁叔叔想当我们的爸爸,是因为想吃neei吗?” 三只齐看向繁华。 繁华:“” 虽然我也很尴尬,但也忍不住看向繁华。 在三双眼睛的审视下,繁华脸红到了耳根,老半天,才用拳挡住嘴,轻轻咳了一声,说:“叔叔失陪一下。” 说完就转身走了。 穆雨压低了声音:“爸爸怎么跑掉了?” 穆腾强调:“是叔叔,不是爸爸。” 穆云说:“权叔叔也想当咱们的爸爸。” 穆雨立刻说:“那我还是喜欢这个爸爸,权叔叔不像王子。” 穆云说:“权叔叔挺好看的,但我也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繁叔叔。” “谁都不可以当我爸爸。”穆腾说:“谁都不可以吃妈妈neei。” 我捂住脸:“你们三个给我闭嘴!” 繁华这一走,就一直没有回来。 我们三个选好了房间,我让三只去车里帮我拿手机,结果只有穆云自己回来了。 他把手机交给我,说:“权叔叔打来了电话。”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1章 对我们挺好的 在三双眼睛的审视下,繁华脸红到了耳根,老半天,才用拳挡住嘴,轻轻咳了一声,说:“叔叔失陪一下。” 说完就转身走了。 穆雨压低了声音:“爸爸怎么跑掉了?” 穆腾强调:“是叔叔,不是爸爸。” 穆云说:“权叔叔也想当咱们的爸爸。” 穆雨立刻说:“那我还是喜欢这个爸爸,权叔叔不像王子。” 穆云说:“权叔叔挺好看的,但我也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繁叔叔。” “谁都不可以当我爸爸。”穆腾说:“谁都不可以吃妈妈neei。” 我捂住脸:“你们三个给我闭嘴!” 繁华这一走,就一直没有回来。 我们三个选好了房间,我让三只去车里帮我拿手机,结果只有穆云自己回来了。 他把手机交给我,说:“权叔叔打来了电话。” 我解锁一看,有四通未接,最后一通已经解了,便问:“他说了什么?” 穆云说:“他问我,繁叔叔是不是我爸爸。” 看来权御已经跟权海伦联络过了,权海伦肯定要重点提这件事。 我问:“你是怎么说的?” 穆云说:“我说是的。” 我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穆云说,“就挂了电话。” 我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也这样说?” “繁叔叔说的。”穆云说,“他说,那个坏阿姨是权叔叔的妹妹。她肯定会要权叔叔来问我是不是繁叔叔的宝宝,如果我说漏嘴,他就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妹妹,坏阿姨就会来欺负妈妈。” 我说:“没想到你也相信繁叔叔的话。” 穆云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紧张:“妈妈,我做错了吗?” “没有,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我抱住他,说,“妈妈只是觉得很意外,我还以为小云彩不喜欢繁叔叔。” “我就是不喜欢他。”穆云小声说:“但既然坏阿姨是权叔叔的妹妹,那c那那就还是繁叔叔好权叔叔的妹妹欺负你,肯定c肯定因为权叔叔对她说你不好。” 我一愣,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穆云说:“小雨点对我和腾腾说她不喜欢阿曼达的时候,我们也不喜欢他。” 穆云陪我聊了一会儿,随后,穆腾和穆雨跑来叫他,说后院有很好玩的游乐园。他虽然比那两只谨慎些,但毕竟是孩子心性,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去了。 我留在房间里,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权御回电话。 孩子的事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解释清,实在不行,跟繁华要几根头发做个鉴定,也不是难事。 但是我何必要向权御解释呢?穆云说出了整件事的本质,权御是怎么跟权海伦解释我的呢? 如果我解释了,他会不会真的告诉权海伦?权海伦此人明显欺软怕硬,她肯定要变本加厉地收拾我。 所以说,放弃权御是对的。 罢了,世上男人千千万,这种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处理不好的男人,不要也罢。 接下来,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这个号码通常是刘婶负责接听,不过这次一拨通,那边就传来了我爸爸的声音:“菲菲呀!” “爸爸。”我说,“我因为今天有朋友邀请我去参加聚会,所以” “爸爸已经知道了。”我爸爸直接打断了我,说,“繁华给我打了电话。” 我说:“我们只是到他家避一避。” “嗯。”我爸爸说,“他给咱们家派了四台车,说是为了防止意外,帮我俩买菜,你也不要担心了。” 既然我爸爸已经知道了事情,那他的判断,也从侧面证明繁华的安排是可信的。 我便说:“好,您也不要担心我们。他对我们挺好的。” “嗯。”我爸爸叹了一口气,说,“其他的回来再说吧。” 顿了顿,又道:“繁华脾气不好,你顺着他一些,不要跟他顶嘴,免得他发火。知道吗?” “好。”我宽慰他,“繁华脾气还挺好的,您别担心了。” “但愿吧。” 挂了电话,我感觉有点累,本来只想睡一个小时,却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而且完全睡到了自然醒。 期间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人影来到 了我的房间,掀开被子,在抚摸我的脚。 起初我是挺紧张的,但逐渐感觉扭伤的脚踝热乎乎的,疼痛也随之消减了一些,便放松下来。 不多时,这梦便散去了。 翌日一早,待我伸着懒腰坐起身时,走到窗口,发现窗外不是我熟悉的花园,而是一片人工湖,才发觉自己并不在家。 三只竟然没有来叫我起床? 这可是他们仨四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呀! 察觉这个后,我当然很紧张,连忙拿出手机拨打繁华的号码,却无人接听。 难道他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惊慌起来,连忙拿起床头的拐杖,越是着急越是行动不快,幸好,刚挪出走廊,管家就跑了过来,扶住我,一边说:“太太!” 我也顾不上纠正她的称呼了,忙问:“我的孩子呢?” “先生带他们去飞了。”管家说:“六点钟就走了,说是九点就会回来。”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慌乱了,管家又说:“先生走前,要我告诉您,您如果醒了,就先自己吃早餐。今天不能带您,实在是因为您的身体不太好,加之还有脚伤,没办法飞行。” 我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停机坪离得很远,那旁边还建了一栋小楼。 管家先用轮椅把我推到别墅门口,又换了车,如此也花了十多分钟。 我在小楼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等他们。 快吃完时,就看到晴朗的天空中,飞机由远而至,由小变大,从高空中缓缓滑下来。 停稳之后,舱门打开,穆腾和穆云先是兴奋地冲出来,繁华随后也出来,怀里抱着穆雨,穆雨搂着他的脖子,满脸笑容。 我的心这会儿才放下来,望着落地窗外四个人的身影。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2章 我想跟你谈恋爱 他们在停机坪跑了一会儿,一个女佣跑过去,看着像是跟他们说了几句话,随后,这一大三小便朝我这边看过来,一边朝我招手。 四个人均穿着不同颜色的飞行夹克,戴着飞行员墨镜,站在一起的画面,就像一支战斗机小队。 我也朝他们招招手,一旁的管家端着茶壶,一边帮我添茶,一边说:“两位少爷和小姐玩得很开心呢,先生也有多年没这样开心过了。” 我本来想纠正一下她对三只的称呼,但一听后半句,就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而是问:“你们家先生一直喜欢小孩子吗?” 如果只是想睡我,实在是不必对三只这样宠,这太不划算了。 “不是。”管家说,“先生平日里没有女性往来,更不喜欢接触孩子。” 这更让我有点不安了,便问:“那怎么跟我家这三个这么好呢?” 管家露出了微笑,放下茶壶,道:“这就是缘分吧,呵呵” 缘分? 我更别扭了。 正想着,就听到了小孩子重重的脚步声。 果然,穆云第一个跑了过来,扑进了我的怀里:“妈妈!” 一身的汗味儿。 我刚扶住他,穆腾就跑过来了,跳到了我的背上:“妈妈!妈妈!我们今天坐了叔叔的飞机!” 一边搂紧了我的脖子。 我刚拉住他的小胳膊,穆雨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贴着我坐下,把手里的平板电脑展露给我:“麻麻,你看!” 平板电脑上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飞机豪华的驾驶舱,舱外的云层发着金光,极为绚丽。 穆云说:“叔叔带我们开飞机看日出。” 穆腾说:“但是妈妈懒猪不起床,只好看相片。” 说话的同时,繁华已经过来了,他抱起穆雨,坐到了我身旁,一边说:“妈妈受伤了,不能坐飞机。” 一边伸手把穆腾的胳膊从我脖子上扯了下来,说:“腾腾你别压着妈妈的头发。” 穆腾蹦到我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穆云仍然趴在我怀里,问:“妈妈你的脸还痛吗?” 脸今天已经消肿了,但是嘴角还有点淤青。 我把穆云抱到腿上,亲了亲他的脸,说:“谢谢你,妈妈没事了。” 穆雨坐在繁华腿上,叽叽喳喳地催促:“麻麻!看嘛!看嘛!” 下一章是他们四个在机舱里的合影。 繁华坐在沙发上,穆云坐在他怀里,穆腾也依偎在他身旁,穆雨坐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还顽皮地在他头后面偷偷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穆雨得意地说:“你看麻麻,爸爸像不像一只大兔子?” 穆腾伸手去拿虾饺,一边说:“一只大黑兔子。” 我连忙按住他的小爪子,问:“你洗手了吗?” 穆腾皱起了鼻子。 穆雨说:“腾腾哥哥没有洗。” 穆云说:“我带他们去洗手。” 管家笑着说:“我带你们去吧。” 四人一走,餐厅里顿时静可听针。 我拢了拢被三只弄乱的头发,这时,听到繁华问:“怎么没吃早餐?” 我扭头说:“吃了呀,我” 等等 我所坐的是三人沙发椅,刚刚被三只吵得头大,丝毫没有注意到,繁华居然是贴着我坐的。 隔着布料,我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 这也太近了吧? 我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与此同时,繁华把虾饺换到我的面前,说:“再吃点,你昨晚上都没吃饭。” 一边夹了一只,放到了我的碟子里。 我看向他,说:“谢谢。” 繁华瞧着我,挑起了眉。 这玩味的目光令人紧张,于是我拿起筷子,垂下头夹起虾饺。 正要咬,繁华忽然身子一动。 我本能地靠到椅背上,只见繁华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把蘸料碟子放到了我的骨碟里。随即朝我看过来,似笑非笑地问:“躲什么呢?怕我亲你?” 我连忙摇头,说:“谢谢。” 繁华笑了笑,转头拿起了筷子,说:“越是这样害羞,我就越是想亲。” “” 我连忙坐正,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羞”:“繁先生。” “嗯?”他轻猫淡写地应着,夹起了 一只虾饺。 我问:“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繁华又把虾饺放到了我的碟子里,一边问:“你想什么时候?” 我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我花了这么多钱,讨好了半天你的孩子,”他撩起眼,笑吟吟地瞧着我,“你就这样跑了?” 果然。 我问:“那你想要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也不说话,看着他。 这种顶级商人当然不会做赔本买卖,他肯定是有所图。 但如果是图我,他好像付出的太多了,我这种条件放到相亲市场都属于劣势。 但如果是对三只有什么不良企图我死也不会答应。 对峙间,忽然,繁华放下了筷子。 我预感到他要有所行动,不由得往后一靠。 与此同时,他倾身压了过来。 我本能地一扭头,看向了落地窗。 繁华动作停下,没有再动。 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在我的脸颊边,可能是因为前车之鉴,我竟然不觉得他身上的味道陌生,而是好像已经闻过了很多很多遍似的,特别的熟悉。 僵持半晌,忽然,我感觉腿上覆来了一阵温热。 我顿时一个激灵,扭过头,嘴唇直接贴上了一抹温软。 我先是懵了,回神时试图挣扎时,他的双臂就已经完全搂住了我。 我也想推,但他的臂膀太有力了,我的手臂完全被他压在了胸口,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这感觉就像被一条巨蟒缠住,浑身上下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在他的缠绕下慢慢窒息,慢慢地困死在他的怀里。 似乎纠缠了很久。 终于,在我感觉意识都有些昏沉时,繁华总算松了口。 我拼命吸了几口气,好平复那因为缺氧而过速的心跳。 而繁华仍旧抵着我的额头,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我,他说:“我想跟你谈恋爱。”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3章 都是我老婆了 我先是无语,许久才回神。 理智地说,他有这要求不是坏事,这是他所有可能的目的里,最好的一个了。 否则,如果他有兴趣的不是我,而是穆雨 或者,他其实是想通过令我欠他人情的方式,让我帮他做点什么违法的勾当 所以,我定了定心神:“那你跟别人谈过恋爱吗?” 看他对我做的这些事,就不像是正正经经地谈过恋爱的人。 繁华抬起手,摩挲着我的脸颊,这目光不像是在看我,而是在看透过我看别人。 他说:“没有。” 这么回答就好办了。 我试图智取:“只是想跟别人谈恋爱,是不能随便亲人家的,更不能乱摸请你先喂c唔” 怎么又亲上来了?! 这回他没有用力箍着我的手,我用力咬了他一口,按住他的肩膀,拼命地推开了他。 看着他带着笑的脸,我气得要命,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怒而诘问:“你干嘛!” 繁华狡诈地眯着眼,勾着嘴角笑:“我没想跟别人谈,我只想跟你谈。” 胡搅蛮缠! 我说:“跟我也得” “哈哈哈”穆雨的笑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三只在地上乱跑的声音。 我只好打住话头坐正,繁华也正襟起来,一边说:“衣服。”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的衣服竟然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真是 渣男就是渣男,跟他才认识几天,他就又亲又抱。 谈恋爱?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他占尽便宜。 我看,等这件事解决,还是得跟我爸爸商量,带着三只搬家换工作,远离这一切。 匆忙地将衣服弄平,三只也跑过来了。 穆腾和穆云都饿坏了,两个人坐到餐桌旁就开始吃。 穆雨本来也先坐去了座位上,一对大眼睛却贼溜溜地观察着我跟繁华,很快又跳下来,站在繁华身旁,抿着小嘴儿,警惕地看着他。 繁华观察着她,问:“怎么啦?” “你是不是亲我麻麻了?”她盯着他问。 此言一出,穆云和穆腾立刻看了过来,六只眼睛x光似的盯着繁华。 繁华若无其事地说:“哪有?” “你的嘴巴红红的。”穆雨看看他,又看看我,“麻麻的嘴巴也红红的。” 繁华伸出舌,添了添唇,说:“爸爸的嘴巴流血了,你妈妈刚刚吃了辣椒。” 说着,他扭头问我:“是不是呀?” 我确定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恶作剧的得意,但也只能说:“是的,妈妈才不会亲他呢,妈妈只亲你们。过来,小雨点让妈妈亲一下。” 穆雨从桌边蹭过来,趴在了我的腿上。 我亲了亲她的小脑袋,这时,穆云问:“叔叔嘴巴为什么会流血?” 我斜睨向繁华,说:“因为叔叔太馋了,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繁华也不知在想什么,眯起了眼睛,笑着说:“叔叔就是太馋了,好久没吃肉了。” “好可怜哦,我很饿的时候也会咬到自己的嘴巴。”穆雨说着,拿了一只烧麦放到了繁华的盘子里,说,“爸爸吃吧,不要客气。” 早餐吃到一半,三只就饱了,被女佣带去玩儿。 繁华给我夹了一大盘子,我怎么也吃不完,这会儿还剩一半。 繁华也吃饱了,靠在椅背上喝咖啡,一边看我。 我虽然低着头努力打发食物,但还是能看到他带笑的脸,这次我也不抻着了,干醋端起盘子,挪到了侧面,跟他保持距离。 繁华立刻就开始笑。 这时,女佣拿着电话过来,说:“先生,权太太前来拜访。她说,因为权海伦小姐自杀入院,现在刚刚才结束抢救,没办法下地,所以她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 “处理。”繁华咀嚼着这两个字,微微歪了歪嘴巴,说,“让她进来。” 管家问:“需要我去拿戒指么?” “拿来,再拿些珠宝。” 我问:“什么戒指?权太太是权海伦的母亲吗?” “对,”繁华笑着说,“她是权利的第三任妻子,把第二任逼得跳楼,颇有些手段。她来,是要验证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婆。如果被她看出你不是,那她就会想法子收 拾你们一家人。” “” “权海伦是她嫁给权利之前的孩子。”繁华继续说,“她虽然也给权利生了一个儿子,但他年龄太小,有权御在,权利集团轮不到他。所以,对权太太来说,把权海伦嫁给权御,是非常重要的捷径所以,你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我说:“我本来也没想嫁他。” 我跟权御交往了这么久,见面次数很少,聊天内容一般都是工作c兴趣爱好,甚至时事。 以前他没有跟我讲过他的家庭,当然,我也没有跟他讲过。 而且,因为权御一直不赞成我上班,所以我本来就对跟他的关系很犹豫。 现在更是不用考虑了。 “我也不想让你嫁。”繁华笑着说,“所以好好表现。” 我问:“那你的基本资料都是什么?我现在背一下。” “没事,那些她没资格问,实在问了,就说你失忆了。”繁华说,“主要是你别这么僵硬,嗯?” 我点了点头。 “过来。”繁华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快点。” 要冒充他老婆,自然不能再坐到那么远。 我只好挪了回去。 一坐下,繁华就开始,一边伸手搂住了我的臂膀,头靠了过来:“小兔子,一下子就骗回来了。” 我脸色一变,扭头看向他。 他挑眉一笑,正要说话。这时,管家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精美的首饰盒。 其中一个特别可爱,那是一对穿着红色吉服的小娃娃,红红的脸蛋儿,笑眯眯的眼,憨态可掬,喜气洋洋。 繁华打开其中一只小娃娃,拿出了里面的戒指。 他拿起其中一只,握住了我的手。 我忙攥住手指,问:“你干嘛?” “当然是戴戒指。”繁华理所当然地说,“都是我老婆了,哪能没有结婚戒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4章 不愧是我的崽 说得有理,是夫妻却没有戒指,一眼就会被看穿。 时间不多,我也不再矫情,伸出手,由着他给我戴上了。 这戒指并不奢侈,相反款式很简约,钻石也不算大,但在我看来很漂亮。 我见繁华又打开另一只盒子,拿出了一个同款男戒,忙问:“这不会是你太太留下的吧?” 繁华还没说话,管家就说:“先生早料到权家可能会如此,昨天下午,就吩咐我们去买了。” “这样啊。”我放了心。 如果他把太太的遗物给我,那我肯定要难受死,对他太太也很不尊重。 我戴上戒指,繁华又指了指那堆首饰盒,说:“把这些都戴上。” 我说:“没必要吧,你老婆可以就是比较朴素的那种人。” “不行,会显得我不喜欢你。”繁华说着,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拿出了一条粉钻项链,说,“对付那种虚荣的风尘女,就得比她更奢华,才能让她服气。” 好吧,戒指我都戴了,别的也没必要拒绝了。 繁华像打扮圣诞树似的,把戒指c手表等等都给我配齐,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肯定很奢华。 末了他又吩咐:“孙姨,去给孩子们收拾一下。” 管家应声退出去了。 繁华也扶着我坐到轮椅上,正要去会客室,门又开了。 是三只。 他们仨玩得脸红扑扑的,小头发都是潮的。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穆雨,她兴奋地问:“坏阿姨来了是吗?是不是来给我麻麻道歉的?” 穆腾也急匆匆地问:“她会跪着吗?” 穆云不吭声,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期待。 繁华说:“坏阿姨生病了,来的是她妈妈,她妈妈是来道歉的。” 穆雨立刻变了脸,嘟起嘴巴说:“那坏阿姨就不会跪着道歉了吗?” 繁华说:“他们家是这么打算的。” “谁稀罕她道歉?”穆腾立刻说,“坏阿姨肯定不想道歉,就躲起来了!” “爸爸骗人”穆雨开始撇嘴,“明明说好要让她跪着给我麻麻道歉的,叔叔你不是我爸爸了” 穆云问:“那叔叔你是怎么打算的?” 繁华说:“爸爸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坏阿姨的妈妈跪下道歉。另一个,是让坏阿姨的妈妈留在这里,等坏阿姨来接她时,再让坏阿姨跪着道歉。” 我忙说:“你别” 怎么能跟孩子讲这种事? 繁华捂住了我的嘴。 穆雨一听繁华的话,立即止住了哭泣。 穆云和穆腾对视一眼,俩人一起看向穆雨。 三只明显是经过了一翻眼神交流,穆雨先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了繁华:“让坏阿姨的妈妈先跪下。” 穆腾紧跟着也看向他:“跪到坏阿姨来接她为止。” 穆云说:“然后再让坏阿姨也跪下。” 穆雨又补充:“还要把坏阿姨的脸也打破,我麻麻的脸今天还在痛。” 这三个在想什么啊! 我很想挣开繁华的手,他却用力捂着我的嘴,挑起眉,瞧着穆雨问:“那我还是爸爸吗?” 穆雨嘟起嘴,侧过了身:“看你的表现!” 繁华笑起来,伸手去摸穆雨的头,她却一下子溜到了旁边,警惕地看着繁华。 繁华无奈一笑,这时,女佣过来说:“先生,太太,权太太已经到了。” 繁华点头,随后对管家说:“把孩子先带下去,等我叫你们。” 管家将三只带走了,三个家伙一边走,一边还扭头看。 繁华这会儿才放开我的手,我忙说:“你怎么能答应他们这种要求呢?” “这是完美的方案。”繁华得意地摸着下巴,“不愧是我的崽。” 我说:“才不是你的!” 我感觉我的三只都被他教坏了。 “小声点。”繁华按住了我的头,“当心被权太太听见。” 又严肃地叮咛:“进去之后,别让人家看出咱俩夫妻不和,知道么?” 谁跟他是夫妻? 会客室就在隔壁,隔着玻璃,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 那是个亚洲人,年龄看上去不到四十,模样偏向东南亚那一带,大眼睛高颧骨,肤色略暗,红唇微厚。看起来野性,富有攻击力 ,并充满玉望。 她浑身上下,所有地方都戴满了珠宝,可谓奢华c高调c璀璨 如果说我已经被繁华装扮成了家用圣诞树,那她一定是广场上那种高可通天,两公里都能看得到亮光的那种巨型圣诞树。 繁华一推着我进去,权太太立刻站起身,咧开猩红的嘴唇,笑着说:“你好啊繁先生!” 又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我:“这就是繁太太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标致啊!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呀!” 说着,朝我伸出了手。 握手是有规矩的,通常都是地位高的先伸手。 我都冒充繁华的老婆了,当然不要接受她的握手,假装没看到。 繁华笑了一下,说:“坐吧,权太太,你有十分钟。” 说着,停下轮椅,抱住了我。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挣一下,繁华却微微眯起了眼,提醒我注意场合。 我只好抱住他的脖子,由着他像对待一个残废似的,把我抱到了沙发上。 对面,权太太也坐下来了,虽然一开头就被繁华驳了面子,但她的心理素质显然是很好的,仍旧满脸笑容,说:“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我今天来呀,是为了我们家海伦。她被我宠坏了,年轻气盛,加之对繁太太有误会,竟然做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繁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这动作其实就是在催她了,权太太这种人自然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立刻加快了语速,说:“繁先生的要求并不过分,海伦是可以下跪道歉的,只是” 她显然是看出来我比较好说话,眼睛一直看着我,“昨天她得知您竟然是繁太太后,非常恐惧,非常懊悔,晚上就割腕自杀了,若不是我家阿御发现得及时,可就性命不保了。” “性命不保,”繁华微微颔首:“意思就是还活着。”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5章 你是我老婆 权太太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向了繁华。 她能从风月场爬到权利集团董事长夫人的位置,肯定不是我这样低情商的笨蛋,基本的表情管理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所以她这一下失控,也让我看出,繁华这句话的潜台词,在她看来,是非常恐怖的。 权太太盯着繁华看了几秒,笑了起来:“繁先生,这事如果您父亲或念姐处理,也绝不至于要我家海伦的命的。毕竟海伦真的是无意冒犯,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误会,还是因为” 她说着,苦笑着看向了我。 我明白,她是想说,之所以会造成这误会,主要是因为我跟权御真的交往了。 也就是说,在她的角度看来,繁华的老婆出轨勾搭了权御,是整件事的起因。 繁华说:“我也不要她的命。” 权太太顿时放松下来,笑着问繁华:“那繁先生的意思是?” “很简单。”繁华说,“你现在打电话,叫她来接你。在她来之前,你替她跪。” 权太太足足愣了五秒钟,才猛然瞪圆了眼睛:“这怎么可以?” “不可以?”繁华说,“那就废了她打人的那只手。” 权太太立刻说:“这绝对不行!繁华,我跟你的父母是同辈!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繁华看着她,说:“所以你不跪?” 权太太扬起了脖子,倨傲的神情和权海伦有八分相似:“我不跪!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繁华没说话,伸手按了角几上的电话。 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里面传出了女佣的声音:“先生。” “进来。” 挂了电话半分钟不到,门就开了。 几个壮硕的保镖走了进来,权太太仍旧梗着脖子,丝毫不惧。 繁华说:“看在你老公的面子上,我本来不想对你动粗。但你似乎上岸太久了,已经忘了‘识时务’三个字该怎么写。” 权太太瞥下嘴角,不屑地问:“难道你还想让他们打我?” “不,”繁华说,“我会让他们陪你玩玩,把视频送给你那个自诩高贵的女儿,让她亲眼看看,她妈妈创造她的过程。” 这番话太难听了,我简直听不下去,正要开口,繁华又搂住了我的腰。 我只好强忍着不适,没有开口。 权太太看着繁华,扑着厚厚脂粉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陷入了僵持。 我真怕她坚持下去,因为我觉得繁华没有开玩笑。 半晌,权太太神色一垮,说:“你让他们出去,我现在打电话。” 繁华挥手让保镖出去。 权太太掏出手机,应该是在吩咐佣人,说等权海伦醒了,就让她亲自来繁华家里接自己。 随后,她挂上电话,看了繁华一眼,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随即双膝跪到了地上,对我说:“真是对不起,繁太太,我教女无方,令你受了委屈。就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我没说话,繁华也没理会,站起身,把我抱到了轮椅上。 从会客室出来,走到转角时,便看到三只正躲在管家的身后,满脸兴奋地往会客室的方向看。 一见到我们,他们便跑高兴地蹿了出来。 穆雨跑得最快,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繁华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撒娇道:“爸爸” 繁华按了按她的头,笑着问:“现在又是爸爸了?” 穆雨说:“要是坏阿姨来了以后没有跪,我还是还是不要你当我爸爸。” 繁华笑了起来:“小鬼头,叫声爸爸来听听。” 穆雨吐了吐舌头:“爸——爸!” 随后便跑了。 繁华又看向穆腾,穆腾皱皱鼻子,说:“我又没说那种话。” 说完也跑了。 穆云看了看我,又看向繁华,老半天,说:“谢谢叔叔。” 然后跑了。 繁华笑眯眯地望着他们三个出门的背影,慈爱的表情真像他们的亲生父亲。 我及时赶走了这念头,开口说:“繁先生咱们俩能聊聊吗?” “我知道你想聊什么。”繁华低头看过来,说,“你觉得我带坏了他们三个。”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藏着,直接说:“我明白你是好意,也不是说想让你饶了她们。” 从繁华被牵扯进来,整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以前权海伦打的是一个平头百姓,现在她打的是繁太太,而且还不肯亲自道歉。就算是出于上流圈的社交压力,繁华也不能轻饶了她。 这一点我是理解的。 我说:“只是孩子还小,我不希望他们被培养这么强的报复心。如果他们学会了,以后跟小朋友有争执,也这样睚眦必报,那样会被孤立的。” 繁华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就近在走廊里的沙发上坐下来,平视着我,说:“菲菲,现在这个谎言已经收不回去了。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老婆。” “” 我还没来得及想这个。 “所以我必须给他们换合适的幼儿园,”他握住我的手,神色真诚,“在那里,没人敢跟他们动粗,更没人敢孤立他们。” “” “这是第一。”他说,“第二是,我本来想废她一只手。但是孩子们想看我怎么惩罚她,这么血腥肯定不行。所以我换了个温和些,能让孩子们出出气的方式。但是你看到了,权家不明白,这样他们都不肯。” 我说:“可是对四岁半的孩子来说,这也是很” 很过火的。 “那是因为你觉得孩子不懂事。”繁华说,“你也听到了,他们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管我叫爸爸的。” “” “他们是觉得我很强大,希望我解决这件事。”他继续说,“这也代表他们真的很气愤,也很聪明。别人打自己的母亲,怎么能算是‘睚眦’呢?这是仇恨。” “” “怎么不说话了?”繁华笑着问。 我说:“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又觉得有点像歪理。” 繁华瞧着我,眯起了眼睛:“歪理也是理嘛。”说着,抬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老实巴交的小兔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6章 我知道你 和繁华聊过之后,我心里的郁闷散了大半,也对他有了全新的看法。 虽然他毛手毛脚,很是讨厌,但不得不说,当他正经地跟我聊天时,感觉是很好的。 尤其是当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时,我会感觉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 这感觉是跟权御完全不曾有过的。 不过,我很快就挥去了这个念头。 在权海伦事件之前,权御曾告诉我,他没有谈过恋爱,不太懂女人的心。 而繁华这种渣男,想也知道必定最擅长勾搭女人,肯定晓得怎么表现最会让女人开心。 不能被他的表象蒙蔽。 吃过午饭后,我带着三只去睡觉,讲了几个故事后,他们仨还在床上唠唠叨叨。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在睡梦中听到了脚步声,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只感觉身上被一样柔软的东西裹住了,脸颊上传来了温软。 四周飘荡着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儿,我困得糊涂,完全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此刻的情形。 就在这时,忽然,静谧中传来了穆雨强压兴奋的声音:“爸爸!” 脸颊上的温软离开了,我亦清醒过来,听到繁华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你怎么没睡呀?小家伙?” “腾腾哥哥一直踢我。”穆雨说,“爸爸你刚刚是不是在亲我麻麻?” “哪有?”繁华说,“你看错了。” 穆雨说:“我看到了!” “嘘。”繁华压低了声音,说,“别吵醒妈妈。” 穆雨的声音的确压低了:“可是我就是看到你在亲我麻麻了。” “那就是我在亲。”繁华说,“爸爸要去工作,傍晚就回来。如果你不把这件事告诉麻麻,爸爸就给你买艾莎公主的魔法棒。” 穆雨问:“是可以啵灵啵灵的那种吗?” “是。” “那我还要艾莎公主水晶鞋。” “好,都给你买。”繁华说,“快睡吧,闭上眼,乖。” 可能穆雨闭眼了,接下来,房里陷入了安静。 我正要睁眼,忽然再度感觉到了刚刚的那种温软。 又在亲我吗? 良久,这阵温软离开我的脸颊,我听到了繁华温柔的声音:“晚安。” 我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叫醒的,拿起来一看,是我爸爸的来电。 三只这会儿都睡熟了,我拿起电话,挪到另一个房间,刚一接起来,就听到我爸爸震怒的声音:“繁华是不是欺负你了?” “啊?”我说:“没有呀,他对我们都挺好的。爸爸,出了什么事?” “我让权御去看看你的情况,”我爸爸冷冷地说,“权御却说,繁华的门卫不准他进去!他在软禁你!” 我忙说:“我去问问。” “不是问,是要让权御进去!你只是繁华的客人,你跟什么男人交往是你自己的事,他没权利这样限制你的自由!”我爸爸几乎是怒吼的,“半小时之内,如果权御还见不到你,我就立刻动身去接你!” 放下电话,我揉了揉被吼得发麻的耳朵,心想:看来我爸爸昨天虽然很淡定,内心却很着急。 因为我爸爸既然知道是权海伦打的我,肯定能想到权御来多半是为了权海伦的事。 我这个人耳根子软,繁华不让我见权御,是可以理解的。 但我爸爸却直接就引申成繁华限制我的自由,唉可见是真的担心坏了。 在手机里翻了一会儿,我很快就找到了繁华曾打给我的号码。 他的号码是很好记的,很巧,最后六位是我的生日。 我拨了过去,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语气冷冷的,说的是英语:“你好。” “你好。”我说,“我找繁华,请问可以让他接电话吗?” 女人突然换成了汉语:“你是谁?” 口气平淡,语气却不容置疑,完全不像是秘书c助理这一类。 我说:“我叫孟菲菲,是他的朋友,找他有点事。” “孟菲菲?”女人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说,“我知道你,他最新的晴妇。” 晴妇? 我说:“小姐,你是谁?为什么这样侮辱人?” “脾气变大了。”女人发出了一声毫无温度的笑,“我会让他给你回电的。拜拜,菲菲小姐。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望着电话,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的声音好耳熟,不仅是耳熟,而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就仿佛被人掐着喉咙似的,令我喘不上气。 繁华的电话打不通,我便拄着拐杖挪到门外,幸好,一出来就看到了管家。 她正在楼梯上,见到我,立刻走了过来,笑着问:“太太怎么自己出来了?有事打电话叫我就是了。” 我说:“我想权先生。” “这”管家丝毫不显意外,只是略微犹豫,说,“先生走前吩咐了,权家除了权海伦小姐,谁都不能进来。” “但我一定要见他。”我说,“他是来帮我爸爸看我情况的,我爸爸非常担心我。” “权先生只要见到你,必定就要想法子带权太太走。”管家说,“至于您父亲那边,可以等先生晚上回来告诉他,想必他会接您父亲的。” 我这会儿才理解了我爸爸的愤怒。 这个管家虽然满脸笑容,但寸步不让,强势得令人反感。 我也开始生气了,说:“权先生是我的客人,我可以保证绝不放权太太,但你们没有权力禁止我见他。” 管家说:“先生这样安排是” “我不管是为了什么。”我说,“我现在联络不上繁华,您做个决定吧。我只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情绪,如果我在这里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那我们立刻就走!” 可能是见我火了,管家犹豫了几秒钟,点头说:“您别着急,太太,我这就去安排。” “不要叫我太太!我不是你家太太!” 管家走后,我去浴室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正照着,忽然门开了。 扭头一看,是穆雨那个小家伙。 “麻麻”她趴在门口,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你在干嘛嘞?”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7章 我嫉妒得快要发疯 我说:“妈妈在梳头发呀。” 穆雨溜达进来,靠在了化妆台旁边:“妈妈,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我看了她一眼,问:“什么小秘密呀?” “爸爸今天偷偷亲你了。”她说,“亲了两次。” 很好,我女儿始终还是我女儿。 我说:“他不是承诺说给你买魔法棒和水晶鞋吗?” “所以你不要告诉他啦!”穆雨说,“人家还是想要啵灵啵灵魔法棒和水晶鞋的。” 我看向她,说:“很高兴你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穆雨得意地抿起嘴巴。 “水晶鞋c小裙子c魔法棒”我说,“为了奖励你,等咱们一回家,妈妈立刻都买给你。” 穆雨立刻兴奋起来:“还有独角兽吗?” “有的。”我说,“有独角兽汽车,不用戴角。” “谢谢麻麻!”穆雨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妈妈只有一个要求我。”我摸着她的头,说,“不准再管繁叔叔叫爸爸,知道吗?” 穆雨抬起头,眨巴这眼睛看着我。 “妈妈刚刚做梦梦到了爸爸。”我说,“爸爸哭了,说他的宝贝女儿管别人叫爸爸,他很伤心。” 穆雨撇撇嘴:“可不叫他爸爸,坏阿姨就不会跪了。” “可是妈妈不希望爸爸伤心。”我蹲下身,按住她的小肩膀,说,“爸爸不是想要离开我们,而是不得已,他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但他是爱咱们的,坏阿姨的妈妈已经跪了那么久,已经遭到了惩罚。我们不要再让爸爸伤心了,好不好?” 穆雨眼眶泛红,点了点头。 手机这种贴身的东西,只有亲近的女人才能拿到,而且对方虽然没有权海伦这么粗鲁,但攻击性还是很强。 情妇 联想到繁华对我的种种不尊重对他刚刚产生的那一丁点好感,顿时就全都散了。 也许这世上有很多女人愿意做他的情妇,但我绝不在其列。 穆雨醒了,那两只还没有。 女佣带着穆雨去玩做蛋糕游戏,我则跟管家一起来到了会客室。 权御已经等在里面了,门一开,他立刻站起了身。 这才几天不见,他看上去就瘦了不少,眼眶发乌,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我拄着拐杖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期间,权御朝我伸了一下手,我没搭理,他又默默地放下了。 管家斟了茶,我见权御一直在看她,便对她说:“请你出去吧。” 管家点了点头,默默地出去了。 会客室里只剩下我们俩。 不过,权御背后的角落里还有个摄像头。 权御显然并没有发现,他神情略微放松了些,说:“伤好些了么?” 我端起茶杯,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权御微微颔首,说:“对不起。” 我没接这话,而是说:“你现在给我爸爸打电话吧,就说你已经进来了,别让他继续担心了。” “我进来的路上已经打过了。”权御说,“等我出去时,会再联络他。他还想知道你的精神状况,是否受了伤。” 我点头,说:“你妹妹什么时候能来道歉?” 权御抿了抿嘴,说:“这正是我今天的第二个目的。海伦短时间内不可能来,她现在仍然在医院,无法起身,我可以带你去探病,让你亲眼看到。” 我意外地问:“她真的自杀了?” 权御点了点头:“是的。” 我问:“就是因为我们要她下跪道歉?” 权太太说时,我和繁华一样,觉得这是他们家的借口。 她屡次那样欺负我,肯定也没少欺负别人,要她道歉,她就直接激愤到自杀了?这也太扯了。 权御摇了摇头,敛着眉眼,摩挲着茶杯,说:“是因为我。” “你做什么了?” “我对她说,我厌恶她,”权御说,“我觉得她歹毒c粗鲁c疯狂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更不可能娶她。” 我问:“你为什么跟她说这种话?” 权御虽然很强势,但他说话一向点到即止,比较保留。 这么简单的问题,权御却直接陷入了沉默。 一直过了很久,久到我杯里的茶水都见了底,我又拿起茶壶斟茶时,权御才再度开了口:“我母亲去世后第三个月, 我父亲娶了他当时的情妇,作为他的第二任妻子。” 他微微垂着眸,但神色很平静:“这个女人给了我全世界最恐怖的童年,十四岁那年,我终于受不了了,决定投水自杀。” 我忙问:“然后呢?” “我被人救了起来,救我的就是海伦的母亲,是海伦发现了我。”他说,“我父亲来接我时,对海伦的母亲一见钟情。” 我问:“然后他们就结婚了?” “是的。”权御说,“虽然同样是嫁给了我父亲,但海伦的母亲待我非常好,海伦也是如此。” 我说:“原来如此。” 十四岁就认识,又有救命之恩,感情自然是很好的。 “在我读大学那年,我的叔叔看上了海伦。他已经四十六岁,而海伦当时刚刚读高中。”权御说,“海伦的妈妈很绝望,她找到我,希望我能想想办法。所以我们撒了一个谎。” 我问:“说你们两个已经订婚了?” “是的,但我跟她们说得很清楚,这只是演戏。”权御说,“我跟她都是自由的。” 我说:“可她们当真了,对吗?” “这是我的错。”权御说到这儿,微微地低下头,露出了一脸愧色,“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但我忘了,海伦早已经到了开始喜欢男人的年纪了。” 我问:“你一直都不知道她喜欢你?” 他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我是一个太迟钝的人。” “” 这也太迟钝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天让我体会到了强烈的嫉妒。”他抬起头,望着我,“我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你的感情。” “嫉妒?” “对,”他一本正经地说,“一想到另一个男人在觊觎你,亲吻你,甚至甚至跟你无比的亲密,我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8章 叔叔很生气 即便是在说这种情话,他依然正经得像一台ai机器人。 我不禁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我你知道的,我害怕失控。”他似乎有点呼吸不畅,伸手扯了扯领带,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我的目光,幽暗似深潭,“我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我” 他抿了抿唇,目光先是犹豫,但对上我眼睛以后,立刻变得坚定起来:“我想我爱上你了。” 我和权御之间的交往,一直都淡淡的,彼此都包裹着厚厚的壳。 我们都能感觉到双方对对方的保留。 我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但远不到书里c电视里所描绘的那么炙热c那么心痛c那么浪漫c那么全情投入c那么生死相许 我也觉得他挺喜欢我,但同样也并不冲动。 我都认定了,觉得这或许就是成年人之间的感情: 它不像少年人可以把爱情当做全部,而是只占据人生中的那么一小点,随时都能全身而退。 但权御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的男人,现在他说他爱上我了。 这让我有点凌乱,忍不住说:“但是我” 权御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话被止住。 “等这件事一解决,我就带你回家,跟我父亲见面。”他坚定地看着我,缓缓地说着,“我与他不同,我发誓只娶一个妻子。” 真是要么不说情话,一说就停不下来啊 我嗫嚅了一小会儿,说:“你在这种地方告白说这种话真的很奇怪。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繁华虽然渣,但也算是他的情敌吧? 在情敌家里,跟我说这些话 权御微微地掀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保守的微笑:“如果不告白,我怕你不肯跟我回去。” 我说:“我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说你妹妹跟你继母,有一些地下关系,他需要我们暂时避一避。” 权御微微颔首,目光中露出嘲讽,摇摇头,说:“有那种关系的是他,这里最大的一个组织就是他二姐。” “” 难怪昨天权太太吓成那样。 “海伦什么都没做,而且,也不会做任何事。”权御说,“没人敢动他想保的人,哪怕你不是他的妻子。” 我说:“你的意思是,繁华在骗我” “我不知他是如何告诉你。”权御说,“我只告诉你真相。” 他没明说,但我也想到了,如果伪装繁华的妻子并不是必要的,那他分明就是把我骗到他家,占我便宜了。 他已经对我又摸又亲,再发展几天,那种骗女熟手肯定会把我 都是套路。 想到这儿,我莫名觉得心口一阵疼。 这阵疼是生理上的,因为我分明不伤心,我又不喜欢繁华。 可疼却是真真切切的。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一低头,看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连忙将它摘下来,放到了桌上。 这时,余光看到面前多了个人影。 是权御。 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低头看着我。 气场是个很微妙的东西,此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虽然仍然是那张过分平静的脸,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但我就是觉得觉得他好像是打算对我做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 与此同时,权御弯下了腰,手掌抚到了我的脸颊上。 他望着我,目光模糊。 他的唇寸寸接近,连同他身上的气味儿,那种淡淡的茶香味儿。 这味道古典而温柔,端庄且保守。 虽然我俩已经闹到了分手的地步,但不得不说,他一解释清楚,我便不再生气了。 我对他气愤也和对他的喜欢一样,很淡。 就在这时,忽然,门口方向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我和权御都吓了一跳,扭头循声望去,只见门大开着,管家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地上落了一个托盘,水壶掉在地上。 但这不是我第一眼看到的画面,事实上,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繁华。 他就站在门口,离我们大概有十米。 不得不说,繁华真是少有的俊美,一笑时勾魂摄魄,即 便是像现在这样阴沉着脸,也有种相当霸道凌厉的美感。 我之所以还有心情这么想,完全是因为我挺高兴的。 他在如此恰好的时刻出现,而我从早晨打完他的电话,被那个神秘女人羞辱过后,直到现在,是越来越生气。 所以,一看到繁华,我顿时就有了主意。 我伸手环住权御的脖子,权御身子一僵,扭头看向我。 我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吻我。 他愣了愣,但很快便低下了头。 就在他的唇马上就要贴到我嘴唇上的那一刻,突然,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跑进来。 权御动作一滞,紧接着,他的身子就被撞得退了一步。 竟然是穆腾。 他站在我俩中间,攥着拳头,瞪着权御,小脸上满是愤怒:“你不可以亲我妈妈!你是坏阿姨的哥哥!” 我忙拉住穆腾,说:“腾腾,你先回去,妈妈等一下再跟你解释” 话还没说完,穆云也跑来了,说:“叔叔生气地走掉了。”然后和穆腾站到一起,警惕地看着权御。 我说:“你们两个先回去” “我是来接你们和妈妈的。”权御说,“你们的妹妹呢?” 对啊。 我问:“妹妹呢?” 穆腾说:“我们才不要跟你走!” 穆云则说:“妹妹去看叔叔了,叔叔很生气。” 我忙对权御说:“繁华很生气,我得去接我女儿,我爸爸说他脾气很不好。” 权御没说话。 我说:“你等我接上她,咱们一起走。” 权御这才点了点头,说:“好。” 我拿着拐杖走不快,穆云扶着我,穆腾仍旧气呼呼地,说:“权叔叔真是讨厌!繁叔叔生气了,肯定不会帮我们了。” 穆云说:“权叔叔为什么会来呢?” 我说:“是外公要他来接我们回去的。” 穆云问:“那他会把他妈妈接回去吗?” 穆腾说:“不行,他骗人。”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49章 爸爸死掉了 “他没有骗人。”我说,“外公给我打电话了。咱们都出来一天半了,外公很想咱们,想到昨晚都没有睡觉觉,这对他的身体不好。” 我爸爸对三只疼得不得了,三只自然也极爱外公。 因此,穆腾闻言顿时软了神色,不说话了。 穆云问:“可是权叔叔为什么要亲妈妈?” 我说:“妈妈以前告诉过你们,权叔叔是妈妈的男朋友,他可以亲妈妈。” 穆云说:“我不喜欢他亲妈妈。” 穆腾说:“繁叔叔也是妈妈的男朋友。” 我忙说:“繁叔叔不是,他只是妈妈的朋友。” 穆云望着我说:“可是他也亲你了。” 穆腾也望向我。 被他俩这样盯着真别扭,我问:“谁告诉你们的?” 穆云说:“是妹妹。” 穆雨那个大嘴巴 房子这么大,找繁华很困难。幸好管家很快就通过联络器问到了,说:“先生开车出去了。” 出去了? 我忙问:“那我女儿呢?” “在大门口。” 一个女佣很快就把穆雨领回来了。 她嘟着嘴巴,满脸委屈。 我想是因为繁华走了吧?我没有问,只说:“小雨点,外公让权叔叔来接咱们,咱们该走了。” 穆雨还是不说话,耷拉着脑袋,慢慢地点了点头。 房间就在身后,三只今天穿的是繁华这边给买的新衣服,我便领着他们回房,打算先把衣服换下来。 刚安顿好这事,就传来了敲门声,是管家。 她一进来便说:“太太,先生是开跑车出去的。” 我说:“我不是你们家太太。” 管家没理会我这句话,只是忧心忡忡地说:“先生肯定又是去飙车了。北面那座山,他这几年常常开车进去。” 我说:“那我就不跟他当面道别了。” 给他发个短信问一下账单就可以了。 管家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说:“先生走前情绪很不好,那条盘山路又陡又险,而且这天不久就要黑了,我怕他会出事。” 我说:“他既然敢上去,就肯定心中有数,我想没事的。” 管家露出了着急的神色:“不是的,先生他” 她的话被穆雨打断了:“什么是盘山路?” 穆腾说:“就是我的赛车玩具那样。” 今年过年时,我爸爸给穆腾送了一套盘山路赛车模型玩具。 穆云皱起了眉头:“那叔叔的汽车是不是会像你的汽车一样飞出去?” 穆腾笃定地点头:“会的。” 穆雨顿瞪圆了眼睛:“那爸爸就死了呀!” 此言一出,三只顿时齐刷刷看向了我。 管家也跟着看向我,满脸哀求:“太太,就请您给他打一通电话吧。只要您说要他回来,他肯定会听的。” 穆腾的那个玩具如果用力过猛就会飞出去,玩具当然无所谓,但如果是真人 真会给人找事。 不就是气了他一下吗?至于这样作吗?我跟他一共也没认识一个礼拜,他弄出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是想干什么啊! 我掏出手机,找到繁华的号码,拨了过去。 无人接听。 管家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无奈地说:“手机在车库。” 我说:“他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 管家摇了摇头。 “那没办法了。”我说,“你们家先生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会有事的。” 管家只得出去了。 我看了看手机,也感觉挺无奈,扭头见三只谁都没换衣服,便催促道:“快换衣服吧,晚了就赶不上跟外公吃晚餐了。” 穆云说:“可是叔叔还在盘山路上。” 穆腾说:“会死掉的。” 穆雨一直没吭声,那是因为她正垂着头,嘟着脸,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我说:“但是咱们也帮不上忙呀,他没有带手机。” 穆雨抽泣着:“那我也不要回家,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穆腾说:“我可以开车去救他。” 穆云也点头表示赞同。 “别胡闹,腾腾你才四岁,怎么能开车呢?”我说,“妈妈知 道你们关心叔叔,但是现在必须得回家了。明天一早,叔叔肯定就回来了。” “不要”穆雨“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妈妈好坏,都是因为妈妈亲权叔叔,爸爸才伤心地走掉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伤心?” 这话是谁教她的? “爸爸都哭了”穆雨哭着说,“我们都不喜欢权叔叔” 穆腾也撇撇嘴,露出了一副忍不住要哭的样子:“权叔叔是坏人。” 穆云也红了眼圈,说:“妈妈被坏阿姨打,叔叔帮我们。叔叔有困难了,妈妈都不帮忙,妈妈不是好宝宝。” 穆雨抽抽噎噎地强调:“爸爸都死掉了” 我说:“还没有呢,而且出车祸只是小概率事件,他肯定” 穆雨:“哇” 穆腾:“呜” 穆云:“嘤” 三只突然一起哭起来。 我按住剧痛的头,强忍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投降了:“你们别吵了,妈妈给外公打个电话,只要外公同意,咱们就留下等繁叔叔回来,好吗?” 三只先后止住了哭泣,但还在不断抽噎。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爸爸的号码。 将事情一说,我爸爸便说:“那你们就留在那里吧。” 我有些意外:“爸爸你为什么会同意呀?” 他不是很讨厌繁华吗? “这么困难的时候,不要做绝。”我爸爸笑着说,“给爸爸打个视频,让我看看三个小家伙。” 三只想我爸爸了,加之我爸爸还同意了留下的事,三只都很开心。 我趁他们跟我爸爸视频的工夫,下楼去找权御。 权御还在会客室,一副处乱不惊的样子。 我进去后坐下,正要说话,权御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拿出来,原本是要按,却一看屏幕立刻就说:“抱歉,我需要接个电话。” 我就坐在他对面,看得很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海伦”。 权御起身出了会客室,过了约莫五分钟,便折返回来,对我说:“抱歉,我不能接你了,海伦的情况突然恶化,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0章 先生回来了 我问:“恶化?” “她发生了严重药物过敏反应。”权御急匆匆地说,“我必须立刻赶去,我会再派车来接你。” 权御不像繁华,他平时是不配保镖车的,所以也没那么多位置。 我说:“你先去吧,我们今天不回去。” 权御一愣,说:“你” “他去飙车了,孩子们很担心。”我说,“坚持要留下等他回来。” 权御望了我许久,才说:“海伦虽然是药物过敏,但情况有些奇怪,我们的医生很了解她的情况,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我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害她?” 权御说:“所以我必须立刻赶去。” 他父亲生病,继母又在我家,守着权海伦的肯定都是些外人,外人肯定不如家人精心照。 如果有人害权海伦,这时候是最容易毁灭证据逃脱的。 我说:“那你快去吧。” 权御说:“那我继母” “你带走吧。”我说,“等明天繁华回来,我就带着孩子自己回家去。” 权御这才放松下来,说:“谢谢你。” 随后伸出手,但并未触到我便放弃了。 “等手里的事情解决,”他的语气虽然仍旧冷静,但似乎有了几分温柔,“我们再做完那件事。” 他是说吻我的事。 我顿时有些脸热,说:“你快走吧,拜拜。” 他微微牵了一下嘴角,转身走了。 权御走后,我又在会客室里坐了一会儿。 繁华给我的戒指仍然摆在桌上,我拿起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戒指的里圈刻着fanhua两个拼音,还有一串似乎是日期。 我看不太清,正仔细辨认,管家就来了,说:“太太,晚餐准备好了。” 我将戒指递给她,管家却面露难色:“太太,这得您自己留着。” 我说:“等他一回来,我立刻就走。” “是,但这是先生最心爱的,”管家解释说,“要是被我拿丢了我家里还有老人要养呢,绝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我问:“这不是刚买的吗?怎么就是最心爱的了?” 管家只低下了头,小声说:“您别为难我了” 算了,那我就自己给繁华吧。 戒指这种东西,放到哪里都容易丢。管家怕成这样子,这东西如果是被我丢了,肯定也非常麻烦,于是我只好又戴到了手指上。 我来到餐厅,居然发现三只都没有下来。 这三个家伙一向食欲旺盛,今天自从睡醒还没有吃过零食。 事有反常即为妖,我不安极了,一边让管家安排找,一边进了终端室。 很快就找到了三只。 车库的监控录像上,繁华那辆价值过亿的劳斯莱斯幻影,正在一抽一抽地往车位外倒。 开车的人明显技术不高,一脚油门踩得很猛,劳斯莱斯的车屁股直接怼上了后面的兰博基尼。 监控是无声的,但兰博基尼车灯碎裂的那一刹那,我真的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来到车库时,佣人们刚刚将车门拉开。 三只仍坐在车里,穆腾坐在驾驶位上,穆云坐在副驾驶。 穆雨坐在后排,身旁放着一大袋子零食。 三个家伙都给自己用了儿童座椅,系好了安全带。 见到我,三只显然知道自己废了,磨磨蹭蹭地从车上下来,站成了一排。 穆腾缩着脑袋,,穆雨满脸慌张。 就连一向比较淡定的穆云也是脸色煞白。 我见穆云的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劈手夺过来,上面显示的是那座山的卫星地图。 我看了一眼,望着三只,陷入了无语。 管家就站在我旁边,自然也看到了平板上的画面,她温柔地看着三只,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少爷们和小姐这是想去救爸爸吗?” 三只瞅瞅我,点了点头。 “真是懂事啊。”管家可能也是没话了,笑着感慨了一句,又扭头吩咐旁边的女佣:“快去请医生,看看少爷们和小姐有没有受伤?” 我摆手:“不用了,他们没事。” “要的。”管家说,“毕竟是车祸,像是受到惊吓了。” “他们没事。”我看他们下车的动作挺利索,不像是有事。 而 且,就算是有事,我也不想检查。 劳斯莱斯车后面凹进去了一小块儿,目测我家房子是保不住了。 兰博基尼更惨,车灯都裂了,车头更是像被揉过了一把的纸。 他们还想检查? 该检查的是我! 我得赶紧查查,我的肾c我的肝c我的眼角膜c卵子都还健康不健康,要做好准备赶紧卖了! 我现在已经顾不上愤怒了,就是觉得很无奈,很悲伤。 我的孩子们还不到五岁,就已经造下了别人一辈子也造不出的孽 我往回走,三只显然也看懂了我的脸色,老实巴交地跟在我身后。 管家还是打电话安排了医生,并让女佣把三只带去吃饭了。 我全无食欲,回到了房间。 扶着额头在桌边坐下,管家也跟了进来,在我身旁站定,满脸担忧地问:“太太是觉得头痛吗?” 我点了点头:“头痛啊,而且心痛。” 甚至想哭。 “别担心。”管家笑着说,“虽然车确实损毁得很严重,但是没关系的,先生不会介意的。”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摇摇头说:“谢谢您这么说。” “我可不是在安慰您。”管家说,“太太,您是我们先生最爱的人了,只要您好好跟他商量,这一点钱没关系的。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千万别再忧虑了。” 我抬起眼,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管家笑着说:“说您别太忧虑,身体要紧。” 我说:“前一句你说他爱我?” “是啊。”管家笑道,“难道您都不觉得吗?他之所以去飙车,不就是因为吃醋吗?” “” “所以呀,这件事大可不必忧虑,”管家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歪过头,意有所指,“您只好好好哄哄他,准保没事。” 好好哄哄 八点钟时,管家打来电话,先是说:“少爷们和小姐已经睡了。” “哦。”我说:“谢谢您。” “先生回来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1章 权御会误会 我没说话。 “去浴室了。”她笑着说,“我还没把车的事告诉他。” “谢谢。” 挂了电话,我到镜子前照了照,拢了拢头发,直接便出了门。 这事我已经考虑了一下午,车我是赔不起的,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我也不指望繁华能给我把债免了,但哄哄他或许可以少一点。 繁华的房间就在隔壁,我来到门口时,管家正好上来。 她满脸笑容地把手里的餐车递给我,说:“这是我给先生准备的夜宵,你就说是你备的。” 餐车里满满地摆了两层,有荤有素,有汤有饭,不过都是些家常菜色,是我这种贫穷的妇女会做的。 我接过来说:“谢谢您” 管家弯起了眼睛:“别害怕,加油!你一定没问题的。” “好。” 怎么感觉这老太太这么兴奋呢 我推着餐车进去,这里面是衣帽间。 衣帽间有三扇门,左边这扇门开着,从这里可以看到是卧室。 右边的那扇关着,想必就是浴室了。 靠窗那边则是阳台门,摆着桌椅。 我将餐车推到阳台里,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里风景绝好,透过玻璃屋顶,可以看到满天璀璨的星光。 但我无心欣赏,而是竖着耳朵听着房内的动静,心里着实很紧张。 繁华肯定是想睡我的,我都送上门了,当然也不打算拒绝。 只是我虽然已经生过孩子,但心理上还是第一次,想到要在这种情况下浪费在人渣身上,真是有些郁闷 而且我也很纠结,我是应该在他睡我之前提这件事呢?还是之后? 如果是之前,他会不会感觉很扫兴? 如果是之后,他不认账怎么办? 我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房内传来一声轻轻的门响。 我知道是繁华出来了,也明白自己应该起身进去。 但明白归明白,身体却一下也动不了。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想到要去求繁华,我的内心就非常抗拒。 犹豫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了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扭头一看,果然是繁华。 他只围了一条浴巾,想也知道里面没东西。 水沿着他湿漉漉的发梢滴下来,落在锁骨上,往下 我不敢看了。 我知道他在洗澡,但真的没想到会直接怼上这种画面,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繁华先是看了看我,又瞟了餐车一眼,问:“你想干什么?” 我方才回神,结结巴巴地说:“我做了夜宵” 繁华直接转了身:“拿走。” 我连忙跟上去,繁华却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你走吧。” “” 说完,他径直进了衣帽间。 走? 要是走了就不用赔钱,我早就已经跑了。 我特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进衣帽间。 繁华已经穿上了西裤,正在系衬衫纽扣。 我忙问:“你又要出门吗?” 繁华就像我不存在似的,沉默地对着镜子打理着——尽管我就在镜子里。 镜子里,繁华面无表情,敛眉低目,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眼看着他系好了衬衫的最后一道纽扣,心里知道机会马上就要没了。 而且,他比我以为的更生气,我若不把他哄好,待他知道爱车被三只糟蹋,那可就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犹豫。干脆往前迈了一步,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繁华的身子立即就是一僵,紧接着,便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害怕他扯开我,用力抱紧他,说:“我没亲他。” 繁华顿时不动了。 看来他果然是在计较这个。 于是我便说:“我就是想气气你。” 繁华没吭声,也没说话。 我把脸贴到他的后背上,这样一来便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可能是因为太生气了,很快。 “因为我生气你骗我,”我说,“明明不需要伪装成你老婆,可你却骗我,占我便宜” “谁告诉你的?” 繁华突然出了声。 我说:“权御。但我” 我想说但我已经原谅他了。 然而就在这时,繁华猛地攥紧了我的手。 我还来不及痛叫出声,就感觉身子被人狠狠一推。 我根本站立不稳,踉跄着退了几步,后腰磕在了一个硬台上,好痛! 眼前一片模糊。 直到听到摔门声,我才回过神。 繁华出去了,衣帽间里只剩我自己。 我擦了擦眼睛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镜子。 的确,我是有几分姿色的,但绝不是妖娆美人的那一型。 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我时常穿得端庄正经,虽然不大会化妆,但也是体面的。 我 为什么要自轻自贱地做这种事? 平心而论,这事就算是告到法院,也无非是叫我在保障生活的基础上还钱。 就算是几个亿,一辈子总能还得完吧? 真不该鬼迷心窍做这种事。 还要遭他这种羞辱。 思及此,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一条手臂突然搂住了我的腰。 我毫无防备,下意识地尖叫出声,下一秒,嘴就被堵住了。 这味道既熟悉又陌生,我先是愣住了,许久才醒过神,反应过来后,连忙推搡。 却不仅无济于事,还被整个搂住,压到了墙壁上。 是繁华。 我的两条手臂被卡在了他的身体两侧,没办法再推搡,只好攥紧拳头用力捶打他的身子。 锤了几下,他不仅纹丝不动,动作还越发越界。 我抗拒到了极点,也恼怒到了极点,干脆合上了牙齿。 淡淡的锈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我只觉得繁华身子一震。 他肯定很痛,我下意识地张口,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传来,感觉到那阵陌生的凉意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不知过了多久,繁华松了口。 我仍旧不能回神,愣愣地看着他。 坦白说,现在我反而不愤怒了,似乎也不恐惧我只是克制不住得发抖。 繁华盯着我,强势c直接的目光宛若一把利刃,直接从我脸上划下,剥开了我的一切。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我无法回避,也不敢回避。 我甚至不敢动,因为根本无法预料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不知对峙了多久。 忽然,繁华身子一动。 我本能地缩起脖子,下一秒,他的手指握住了我的脸。 拇指压在我的嘴唇上,摩挲着。 他的手指太粗糙,而且太用力。 我的嘴唇有些痛,但我不敢说。 只能任由他这样抚着,听到他问:“真的没亲么?” 虽然是我自己提的,但我现在不想回答“没有”。 因为,我觉得他会喜欢这个答案。 但我又不敢说“有”,我怕激怒他。 我现在感觉他是个疯子,明明有钱有势,不缺姓资源,却对一个刚刚认识一星期的女人做这种过激的事。 对疯子,任何常规的沟通都是无效的 气氛再度陷入静谧,繁华看着我,目光令人觉得空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昨天为什么没走?”他低声说着,拇指离开了我的嘴唇,转而摩挲着我的脸颊,“在担心我?” “” 该怎么回答呢? “说话啊?”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勾起了嘴角,眼里漫上了淡淡的笑意,“是不是怕我出事?” 前面的不好回答,这个一定要否认。 否则他一高兴,真的把我 我是不想的。 我已经后悔了。 我说:“不是的” 繁华只是笑,显然根本就不信。 干巴巴的三个字确实没有意义,我说:“我家孩子把你的两辆车撞坏了,我”我小声说,“我想求你” 我都不想献身了,自然也不想求他。 我干涩地说:“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钱我会还的,但是没办法一笔付” 他又堵住了我的嘴。 他生气了,我知道,是因为他用力地咬住了我。 血腥味越来越浓,我也不知是谁的血,反正嘴唇痛得发麻,完全失去了所有感觉。 我其实 不想哭,但眼泪痛到极点时,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力似的,簌簌地往下掉。 这时,繁华松开了我的嘴,手掌在我的眼睛上抚着,低笑:“白痴” 说着,低下头。 脖颈上传来奇妙的触感,就算是失去了这部分记忆,我也能凭触觉知道他是在给我制造“印记”。 灵感只需要一瞬间,譬如我此刻。 我做了个深呼吸,开了口:“你别弄这个” 我说,“权御会误会的。” 繁华当即僵住了。 我也没有动。 对峙。 冗长而无声。 忽然,繁华身子一动,抬起了头。 他脸上已经没了表情,愤怒c喜悦c温柔c激烈通通都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半晌,他松开了手。 踉跄着退了一步,转身进了卧室。 我望着被他摔上的门,做了个深呼吸。 拢了拢衣服,转身出了房门。 这一晚,我很难猜睡着。 虽然呆在三只的房间里,也锁好了门,但总是感觉繁华会进来。 直到天微微亮时,我终于睡了一会儿。 然而一睁眼,就发现三只不见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2章 谁是你爸爸 我简直吓坏了,连拐杖也顾不得拄,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 幸好门口就有一个女佣,把我领到了后院。 后院里,穆雨正坐在地毯上,摆弄一大堆娃娃和模拟生活小玩具。 两名女佣正在陪她玩。 我一进去,穆雨立刻抬起头,我这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见到我,她爬了起来,小麻雀似的跑到我的面前,说:“麻麻,叔叔已经回来了” 她虽然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雀跃,而是嘟着小嘴儿,很可怜的样子。 “那就好,”我蹲下身,扶着她的手臂问:“他一切都好吗?受伤了吗?” “没有。”穆雨摇了摇头,说,“他说,很抱歉让我们担心了,他以后不会再去那座山里了。” 我点头说:“那就好。” “我们有向他承认错误,也说会赔他的。”她一指身后:“但是他说没关系,他很开心,因为我们很关心他。为了感谢我们,他还送给我好多娃娃,还给云哥哥和腾腾哥哥送了小汽车。” 我顺着她的小手指看去,远处,穆腾和穆云两个人一前一后,分别开着两辆儿童电动小汽车。 穆云开着劳斯莱斯,穆腾开着兰博基尼 虽然繁华真的很讨厌,但他对三只可真好。 我还以为他会冲他们三个发飙,没想到,居然还反过来宽慰他们。 我出神地想着,这时,耳边又传来穆雨可怜巴巴的声音:“麻麻我很难过。” 我摸了摸她的小脸,问:“为什么呀?” “叔叔说他要到外国去工作了,很久才回来。”穆雨耷拉着小脑袋,可怜巴巴地说,“我觉得叔叔在骗我”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叔叔不高兴,他的眼睛都没有啵灵啵灵的。”穆雨望向我,问,“是不是因为我不叫他爸爸,他难过了?” 我说:“没有,叔叔说得是真的。他的总公司在别的国家,他的家人也在那边,好几年才会过来一次。” 穆雨说:“那叔叔昨天还说会给我们过生日。” 他们的生日在六月。 我说:“到时候妈妈和外公还有刘奶奶会给你们过的。” 穆雨嘟着嘴巴,不说话。 我想她是在想礼物吧?便又说:“妈妈不是已经答应你,给你买艾莎公主的小裙子了吗?到时候,还请陈阿姨给你做艾莎公主的蛋糕,好不好?” 穆雨一下子就扁了嘴巴:“叔叔已经送给我了可是我不想要小裙子”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我想要爸爸” 我愣住了,心里一痛,搂住她,说不出话。 没有爸爸的时候,他们虽然也觉得不对,却终究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就像从来没有吃过肉的人,便不知肉味一样。 是繁华让他们体会到了爸爸的好。 而且他远比一般爸爸要更有能力,也更宠他们。 但毕竟不是生父,他也不是能跟我长久的男人。 安慰了一会儿穆雨,管家来了。 她给孩子们拿了零食,又对我说:“孟小姐来吃点东西吧。” 我本想拒绝,但见她满脸暗示,知道她还有话要说,便跟着她进了别墅。 果然,我一在餐桌边坐下,管家便说:“先生说,车祸的事不必担心,不用赔偿的。” 我问:“一分都不用吗?” “是的。”管家说着,将女佣递来的食物放到我的面前,说,“他很高兴,说孩子们这么小就知道关心他,这份纯洁的感情是无价的。” 我说:“这思路也太奇怪了” 再无价,那也是顶级豪车 “对我们先生来说,钱财一向是身外之物。”管家看着我的眼睛,说,“温暖的妻子和孩子,才是他想要的。” 我问:“你们家先生没有妻子么?” “当然没有了。”管家明显一愣:“您怎么会觉得他有呢?” 这么说,接电话的女人也不是妻子? 我感觉好受了些,笑了笑,说:“只是有点好奇罢了,觉得他这个年纪有妻儿才正常的。” 管家叹了一口气:“原本都是有的只是后来都没了。” 虽然别人的私事我不好打听,但我也有基本的好奇心,她一起这个头,我就挺想知道她会怎 么讲这件事。 于是我问:“怎么会没了?” “太太患病走了,连肚子里的孩子也”管家望着我,轻声地说,“先生知道后心痛欲绝,从此一蹶不振。如果不是又遇到了您,看到了三位少爷小姐,真不知他该怎么办” 我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的” 我爸爸其实说过的,繁华的前妻如果没去世,孩子也会跟三只差不多大。 三只这个年纪正是小孩子最可爱的时候,而繁华也三十多岁了,同龄人肯定大都做了父亲。 不管他怎么荒唐,但毕竟阅历到了,听到穆雨叫他“爸爸”,肯定会也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吧? 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对三只这么好了 唉 失去后再后悔又有何用呢? 吃过早餐后,我找来三只,让他们一起陪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没有让他们把礼物留下,因为汽车修理费这个人情都已经欠了,给孩子的礼物不过是零头罢了,没必要再推诿。 虽然繁华那么解释,但离别终究伤感,回程的路上,三只都显得闷闷不乐。 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回家后,我爸爸一哄,加之他们本来就想外公,很快就开心了起来。 中午,孩子们睡了,我和我爸爸一起喝茶,随意跟他聊了聊整件事,这才发现,我爸爸并不知道是谁打了我。 我就说嘛,如果他知道是权御的妹妹,怎么一点也没发飙呢? 我也就随便讲了一些,看在天价修车费上,繁华做的那些事,我也没有告诉我爸爸。 聊了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响了,刘婶接起来,很快就对我说:“是权先生。” 我过去接起来,问:“阿御?” “是我。”权御的语气似乎比平时温柔了些,“海伦已经没事了。” 我终究对权海伦这个女人喜欢不起来,便只客气地说:“那就好。” 权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说:“我继母想请你到家里来吃晚餐。” 我问:“今天吗?” “是。”权御说,“不要害怕,只是聊聊我们之间的事。她对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些迷茫,有一些关于此的问题,希望得到你的当面回复。” 我说:“我今天没空。孩子们刚刚回来,心情不好,我得陪他们一起睡,否则他们晚上会醒来哭的。” 三只毕竟还小,每天七点半就睡了。 不过,这只是借口,主要原因是我感觉很累,不想见权家人。 “那么明天如何?”权御说,“我已经告诉她,我想和你结婚在此之前,必须要先消除你跟她的误会。” 我说:“但明天还是太快了,我最近很累,不想弄这些事。” 权御顿时不说话了。 他这一静,我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冷酷了,便说:“我实话实说,因为权海伦的关系,我完全不喜欢你继母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自己。” 权御这才再度开口,语气倒是很平静:“那你愿意跟我见面么?还是也需要‘调整’?” “当然愿意跟你见面。”我问,“明天好吗?” “好。” 权御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虽然他平时也是先挂电话,但一般都会客气地说几句结束语。 今天这样看来是生气了。 挂了这通电话,我才发觉我的手机不见了,因为权御通常都是不太愿意打我家里电话的。 打开电脑,定位,原来是在穆雨的房间。 这小家伙,怎么偷偷拿我的手机? 我来到穆雨的房间,一开门,就看到看正坐在床上,小小的身子靠着墙,一看到我,立刻把手机藏到了被子里,攥紧 我走过去坐下,问:“你是想给繁叔叔打电话吗?” 穆雨点了点头,小声说:“我想告诉他,我们已经回家了,因为不想他也像我们一样担心。” 我说:“那你打吧,没关系的。” 虽然我不想再跟繁华有接触,但也没必要立刻强迫孩子跟他割断。 穆雨嘟起了小嘴:“我已经打过了。” 打过了应该很开心呀。 我问:“叔叔说什么了?” 穆雨说:“是一个阿姨接的她说c她说” 她说到这里,眼圈红了,“她说‘谁是你爸爸?你是哪来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 肯定又是那个女人。 “麻麻”她抽泣起来,“我只是觉得繁叔叔真的伤心了,不想他继续伤心,我不是没有教养的宝宝 ” 我心疼极了,把她搂进怀里,说:“你当然不是,也许是别人拿了叔叔的手机,不知道情况,妈妈再问问他。” 我安慰了穆雨半天,她才勉强地睡着了,闭眼时还在抽泣。 待她完全睡着后,我拿着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3章 把你的脸整回去 我倒也不是想打电话责问繁华,只是觉得这应该不是他授意的,我希望他可以帮忙向穆雨解释一下。 打了两遍,那边才接起来,是繁华的声音,说得是英语:“我是繁华。” 他似乎在睡觉,声音听上去很困倦。 穆雨的通话记录是十五分钟前,也就是说,他正跟那个女人一起睡? 那种奇怪的心痛感又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好,繁先生。很抱歉打扰了你,我主要是想感谢你免掉修理费,而且还” 繁华突然开了口:“什么修理费?” 语气冷漠如冰。 我不禁一愣,又听到他问:“你是谁?” “我”我几近呆滞,“我是孟菲菲呀。” “孟菲菲”繁华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骤然转至冰点,“我知道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是 什么意思? 失忆了? 神经了? 不,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睡,那个女人还说我是情妇。他这是在人家的面前假装不认识我? 呵,可笑在我面前这么拽,在人家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居然还让我的孩子管这种人叫了爸爸? 想到这儿,我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直接将繁华的号码丢进了黑名单。 翌日一早,我被手机来电叫醒,接起来,那边是江由,听到我的声音后,他笑着说:“孟小姐,还在睡觉呢?” 我顿时清醒过来,说:“抱歉,总经理!” “别紧张,该抱歉的是我,休假期间还打扰你。”江由笑着说,“不过,董事长要你九点钟到他的办公室,如果不方便,你就自己给他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这会儿已经八点半了。 三只居然没叫我? 我从卧室里出来,见客厅里安安静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虽然今天是周四,但三只暂时没有幼儿园可以上,看样子,是我爸爸带他们出去玩儿了。 我也没有多想,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梳了头发,换了身体面的衣服,便开着车出了门。 这份工作是我目前所能找到最好的,我并不想就此放弃。 现在是早高峰,交通糟糕至极,以至于当我赶到fh大厦顶层时,已经九点半了。 门口的女秘书把我拦了下来,问:“请问你有预约么?” “我是孟菲菲。”我说:“董事长九点钟要见我。” “原来是你。”她说,“你迟到了半小时,董事长说不必再来了,你拿着这个,直接去人事吧。”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文件,是辞退通知。 通知的内容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一份模板。 呵,说什么千里马,什么伯乐,其实就是想泡我,泡不到就踢开。 不过没关系。 按照本地法律,他辞退我,需要给我付一份很可观的补偿金。 所以我虽然挺生气,但还是保持了理智,谢过秘书小姐,我来到电梯口,按下按键。 很快,电梯就到了。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里面似乎有人,便让到了一边。 里面的人很快就出来了,是繁华。 不止是繁华,他身旁跟着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年龄看上去跟我相当。 她有着一张标准的六角脸,微粗的眉,大而凌厉的眼,血染的红唇。明明是娇媚如花的长相,却有着几乎不输于繁华的凌厉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看来这就是电话里那个女人了? 我都要辞职了,更是不想牵扯进这件事,低下头,准备直接进电梯。 但刚迈进一只脚,身后便传来声音:“站住。” 是繁华。 我转过头,见繁华正站在我的身后,微微眯着眼,像审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错愕c怔松又阴郁地看着我。 这目光 就和那天在电梯里一样。 令我极度不适。 对峙间,他身旁的女人挽住了他的手臂,笑着问:“阿华,这是谁?” 繁华就像突然惊醒似的,神色一敛,扭头对女人说:“到贵宾室去等我。” 一边温柔地拉开了她的手。 女人朝他温柔一笑,顺从地放下手,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扭过脸来看着我。 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丝毫愤怒,更没有笑,只有平静。 她看着我的目光也是很平静的,如同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死物。 我不由得有点出神,这时,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来。” 我看向繁华,他已经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进办公室之前,我又下意识地朝女人的方向看过去,已经没人了。 我进办公室时,繁华已经在老板椅上坐下了。 我来到他的办公桌前,望着他。 望着他靠在椅背上,含起了一支香烟,按着打火机,将它点燃。 隔着徐徐攀升的灰白烟雾,他倚在老板椅上,微微眯着眼,沉默地打量着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明明就是繁华,现在屋里也没别人,但他好像就是第一次见到我似的,看着我的眼神里,写满了陌生。 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他已经吻过我三次,可我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草味儿。 我别扭极了,说:“繁先生,辞退信我已经收到了,你还” “你就是孟菲菲?”他忽然截住了我的话。 口气跟昨天在电话里一样,冰冷,阴郁。 难道真的突然不认识我了? 我有点紧张,说:“是” 繁华没吭声,拉开了抽屉,拿出了支票簿。 很快就在上面写了一些字,撕下一张,丢了过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五百万。 “走之前,”繁华说,“把你的脸整回去,名字改掉。” 我以为我听错了,抬起头愕然问:“你说什么?” “我说,”繁华盯着我的脸,傲慢地说:“你的确整得很像,声音也模仿得像,甚至连姿态动作都一模一样。但是,你这种女人我已经见过太多了。” “” 他是中邪了吗? 在说什么怪话? “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儿上,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他的目光越渐凶悍,语气简直危险,“自己把脸整回去,把名字改掉,你没有资格叫菲菲。”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还是明白危险的,本能地觉得害怕,颤声说:“但是我没有整过容呀,而且我从小到大都叫菲菲,繁华,你是喝酒了吗” 我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捏住了我的脸。 他用力极大,我只觉得下颚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剧痛无比,眼泪情不自禁地簌簌而落。 繁华盯着我,就像盯着杀父仇人。 他不说话,而我说不了话。 这个恐怖的过程持续了好久。 终于,在我的脸几近麻痹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哭起来也很像,看来,是真下功夫了。” “”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天之内,我需要知道你已经做了手术。否则”他语气转低,更为冷冽,透着一股阴狠,“我就亲手帮你整。” 说完,他松开了手。 我捂住脸,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他。 他已经坐了回去,用手整理着领带结,铁青着脸,凶恶地瞪着我。 这神态,就像一只猛兽。 就像我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 如果是一个聪明的人,或许现在应该辩解吧,但我做不到。 我太害怕了,脸痛是其次,不知为何,我的心口特别痛这也是其次,因为,我还体会到了一种强烈的窒息。 这感觉如同一颗大石头压在我的胸口,促使着我必须逃离这里,逃离眼前这个男人,逃离他充满攻击性的注视,逃离跟他的一切冲突。 我逃出了办公室,逃到电梯口。 我疯狂地按着电梯按键,两部电梯却都静静地躺在地下一层,如两座地底的棺。 我胡乱按着,紧张c焦虑c整个人都已失控。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是纤细的手,却并不柔软,而是极为有力,攥着我的手腕时,就像一只机械手臂在钳着我似的。 我愣住,扭过头。 是那个女人。 她撩起眼角,毫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你按错了。” 说着,拉着我的手,按到了电梯按键上。 我看向自己的手指,按键盘上只有一个按键,但那周围全都是我的指印。 现在在这个女人的帮助下,按钮终于变为了绿色。 液晶屏上,数字开始变动。 电梯正在上升。 我逐渐恢复了冷静,自己都觉得很莫名。 繁华刚刚是想打我吗? 不,我觉得他想杀了我。 我的确是个挺怂的人,可害怕到了这个地步,也完全是第一次。 就好像上辈子总是被这样攻击似的。 我恍神地想着,这时,耳边传来了声音,是那个女人:“菲菲小姐” 我怔愣地转过头,看向她。 “别这么紧张。”她自信地看着我,红唇微勾,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我与他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他也不是只有你。” 我说:“我不是他的情妇。”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5章 你才应该整整脑子 “很快就会是了。”女人看着我,目光意味深长,“你很聪明,选择了正确的方向,而且你也很努力,一定会得到回报。” 我看着她假笑的脸,想起繁华刚刚的样子。 他和他身边的人,怎么都跟神经病似的? 真令人厌恶。 “谢谢你这么说。”我说,“不过你最好不要期待那天到来,因为我一旦成功,绝不会乖乖做情妇,而是撵走你,当他唯一的女人。” 说话间,电梯到了。 我扯开她的手,径直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滑到了地下二层,我的情绪才彻底恢复平静。 从人力资源部领了表格,我还没接触到任何工作,又是繁华亲笔提辞退的人,所以一切都很顺利。不多时,便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我敲门进去,把表格递给江由,江由翻了一会儿便签了字,但没有把表格给我,而是问:“从这里走以后,生活有着落吗?” 我说:“我会再找工作的。” 江由点了点头,说:“我等一下给你介绍几家同类公司,我帮你联系好,你去试试。” 在欧洲国家,失业是很严重的事,尤其是对我这种带着三个孩子的单亲母亲而言,更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忙说:“那可真谢谢您了!” 江由温柔地笑了起来,说:“我和我妹妹也是被妈妈一个人带大的,能够理解,你相当不容易。” 我说:“也还好的,孩子们给我的快乐也是无可比拟的。” 江由点了点头,说:“但我必须得提醒你,你不能再用这种思想生活了。” “?” “你的技术能力一点问题也没有,走正路一定能够闯出来。”江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董事长敲定你的那天,所用的简历根本就没有你的照片。他是真的欣赏你的才华。” 我犹豫着问:“什么叫我不走正路?您能说明白一点吗?我听不懂。” “董事长说,你把自己整成他前妻的样子,还模仿她,还取跟她一样的名字,企图用这种方式接近他。”江由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何必要这样呢?你根本就不需要的。” 看来是繁华给他打了电话? 可笑! 就算是没脾气的人,现在也该急了,我恼火道:“可我根本就没做过这种事!我的脸就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我不知道他老婆是谁!” 江由一愣,说:“这是董事长刚刚打来电话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要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拿补偿金,就要把脸整回去。” “他可以试试别给我,”我站起身,说,“虽然你们是大企业,但我相信法律总会给我公道的。” 江由顿时脸色一变,站起身,说:“等等,你先冷静一下” “我没办法冷静!”我说,“江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谢谢你。但是我已经看清了,你们董事长就是不想给我补偿金!” 见江由还想说话,我直接将他堵了回去:“请你帮我告诉他,我们公堂见!” 说白了就是这样,没泡到我,显然还被红衣女捉了奸,觉得亏了,就赶紧跟我撇清。 不止撇清,还要辞退我,不止辞退,还不想按法律给我付补偿金! 说我整容?这不就是想无代价开除我的借口嘛! 一个能那样折腾死自己老婆,能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偷吃的男人,摆出那副怀念亡妻,不准任何人侵犯的德行给谁看? 人渣!垃圾! 我气得心脏都在抖,撂下话后,转身刚想走,就愣住了。 是繁华。 他站在门口,抱着臂,一脸倨傲地看着我。 难怪江由刚刚那么惊慌。 我自持一直态度文明,虽然愤怒,但也没有骂出什么难听的话。 但他毕竟刚刚对我动粗,所以我还是有点触头,没有上前,站在原地看着他。 繁华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目光警惕而充满攻击性。 对峙间,忽然,江由走到了繁华的身边,笑着叫了一声:“董事长” 繁华斜睨向他。 “孟小姐担保她绝没有整过容。”江由讨好地说,“她比较朴素,也的确不像是那种虚荣的女人。丈夫去世后,她自己带着孩子,生活非常不容易” “出去。”繁华突然出声打断他,同时身子一动。 我见他朝我走过来了,当即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 ,转身便跑到了办公桌后,拿起电话正要拨号,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 他的手极又粗糙又有力,这么一攥,我顿时痛得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叫了一声,抬起头。 抓我的人当然就是繁华,此刻,他低着头,盯着我的手指。 我也是这会儿才发现,我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他给我的戒指。 他死死盯着我的手,如果眼睛会喷火,那我的手指肯定要被他灼出一个洞。 我张了几次口才发出声音:“这个戒指我很抱” “歉”字还没说出口,我就闭上了嘴。 因为繁华抬起头,盯住了我。 他的目光既不愤怒,也不仇恨,只是牢牢地盯着我,就像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的脑袋都懵了,根本受不得这种压迫,一点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 幸好,江由又跑了进来,说:“董事长,我联络了整容医院,要不,我现在就送她去吧?” 他搞什么? 我回神看向江由:“我又没整,你们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繁华就猛地一扯我的胳膊。 直至踉跄地被他拽出了门,我才反应过来:他要带我干嘛? 整容? 把我弄成什么样? 我当然不依!一边扯他钳子似的手,一边叫道:“你干什么?我才不要去医院!我没整过容,你才该整整脑子” 正叫骂着,繁华突然脚步一停,我只觉得背上传来一股大力,再回神时,已经被按到了墙壁上。 双手手腕被按到身后,与此同时,我感到连衣裙上一松,是他扯下了我装饰用的腰带,缚住了我的双手。 我当然要挣扎,我扭动c尖叫,我骂他:“疯子!变态!人渣!流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5章 相不相信轮回转世 骂着骂着,繁华突然把我的肩膀一翻,扯下领带,捏开我的嘴,塞进了我的嘴里。 然后一把扛起我,进了电梯。 我又挣扎了一会儿,但这会儿已经完全无力了,折腾了一会儿就满头是汗,无奈地停了下来。 很快,电梯到了。 繁华将我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上来。 汽车开始发动,前排的江由说了地址,扭头看过来,说:“董事长,她好像呼吸不畅了。” 我的确呼吸不畅,谁被这样堵着嘴,都会呼吸不畅的。 繁华先是没说话,靠在椅背上,摸出香烟含着。 过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扯开了领带,丢到一边,点燃了烟卷。 我拼命地喘了几下,瞪向繁华,正要说话,江由又说:“整容医院说,可以先给孟小姐做检测,有没有整过,绝对能够知道。” 我说:“我不咳咳咳” 一股浓雾突然飘了过来,呛得我眼泪直流。 “先查查那间医院的底细。”繁华睖过来,“这女人绝对大有来头。” “” 算了,咳嗽了这一会儿,我已经冷静了些。 我反正是没动过,不怕检查。 先检查总好过直接要整我的脸,何况,就算事后可以报警,现在我也逃不脱,只能听之任之了。 整容医院离得很近,繁华一支烟还没抽完,就已经到了。 检查的过程复杂而麻烦,医生给我拍了好些片子,在我脸上量来量去。 现在我已经搞不懂繁华的意思了。 难道他真的坚信我整了容? 谁告诉他的?穆雨跟我长得那么像,他看不出来吗?他这智商真的到五十了吗? 折腾了整整一中午,在我饿得前心贴后背之际,医生们终于把我领进了贵宾室,对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繁华说:“繁先生,这位小姐的脸完全是天然的,我们可以担保,绝对没有任何整容的痕迹。” 繁夹着烟的手就是一抖,抬起头看向了我。 医生将厚厚一叠检查报告放到繁华的面前,随后便告辞离开了。 直到关门声传来,繁华才回神似的,拿起了桌上的检查报告。 我见他看得认真,便放轻步子,往门口悄悄地退去。 手刚搭上门把手,繁华就猛然抬起了头。 我下意识地站好,绷紧了全身。 繁华又盯着我,还是那种奇怪的目光。 我真的感觉压力太大了,咽了咽喉咙,说:“繁先生,检查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繁华瞬也不瞬地看着我,许久,丢开报告,靠到了沙发背上。 “走?”他歪了歪嘴角,露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微笑,“走去哪儿?” 我说:“我要回家” “家在哪儿?”他看着我问。 我语结。 他好像真的脑子有病 “我不管你家在哪儿,明天早上六点,”繁华碾灭烟蒂,站起身,系上了西装纽扣,“我需要在办公室见到你。” 我见他走过来了,连忙让到一边,一边说:“你已经把我开除了。” “年薪给你加一个零,奖金加六个月。”他说着,信步走到门口,扭头看着我,“如果你不来,我就打开你家的煤气,亲自打电话请你来。”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打开我家的煤气,再给我打电话,那我家不就炸了吗? 他在威胁我! 我更生气了,说:“繁先生,你知不知道这样威胁别人是犯法的?就算你有权有势,也不能” 我正说着,繁华突然转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没勇气继续说了,连连后退,但几步不到,后腰上就磕上了一个东西。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边柜。 就这么一耽误,再一扭头,繁华已经靠了过来。 他伸出手臂,分别撑在了我的左右,微微低下了头。 我能感觉到他在深深地吸气,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良久,繁华轻声地开了口:“连身上的气味儿也这么像。”他的语气有点温柔,“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说:“繁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的精神可能” 他捏住了我的脸,这次并不算用力。 但我怕痛,还是住了口。 繁华微微动了动手指,抬起了我的脸,专注地看着我。 片刻之后,他问:“你相不相信轮回转世?” 繁华,作为一间世界顶级的科技公司老板,自己本来就是技术出身,现在居然问我,相不相信轮回转世? 我只相信他脑子有病。 我没吭声。 繁华也没有说下去,盯着我的脸,摩挲了半晌,总算松了手,转身出了门。 我盯着那扇关紧的门,用力擦了擦脸,掏出手机,正要报警,这时,门突然开了,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赵先生。 他满脸惊慌,看到我后,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问:“你还好吧?孟小姐。”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江由也跟了进来,拿着手机说:“赵先生,人事部通知,董事长刚刚把年薪给她涨到了两百万” 我和赵先生一起来到停车场,上了他的车。 “抱歉。”一关上车门,赵先生便说,“这事极为隐私,一旦被外面知道,fh的股价立刻就会跳水,所以不便在公共场合说,只能委屈您在这种地方。” 我说:“是不是他有精神病?” 他后面的这一系列操作,实在不太像是为了逃避补偿金。 “不能算是精神病,只能说是一点小问题,”赵先生强调,“他在其他事情上是很清醒的,只有我们太太相关的事情里,他有点糊涂了。” 我有点没听懂:“什么叫糊涂了?你先告诉我,你们太太到底去世了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赵先生却望着我,犹豫了老半天,才说:“繁先生应该认为她去世了,可他弄不清这件事。有时,他说太太去世了,可是有时,他又坚持说,太太在家等他回去。前几天,他跟我说太太没去世,就是你。刚刚,他又告诉我,说,太太转世了,就是你。” 我完全乱了:“这是怎么回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6章 菲菲不会包包子 有时,他说太太去世了,可是有时,他又坚持说,太太在家等他回去。前几天,他跟我说太太没去世,就是你。刚刚,他又告诉我,说,太太转世了,就是你。” 我完全乱了:“这是怎么回事?” “心理医生说,这主要是因为他不能接受太太已经去世的事实。”赵先生说,“伤心过度导致的认知和部分记忆的混乱。” “” “这不是精神病,你完全不用害怕,更加没有攻击性。”他满脸诚恳地说,“他不会伤害你的。” 我说:“他刚刚就打了我。” 他那么用力地捏我的脸,我现在还在痛。 “那这完全是有历史原因的。”赵先生解释道,“你不知道,自从太太走之后,时不时就会有女人这样,整容c模仿,来到他的面前,误导他。试想一下,我们普通人,突然失去了爱人,看到一个跟她很像的人,也会非常难过,何况他在这方面本来就是混乱的。所以这几年他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的,生怕有人骗他。” 可能是因为赵先生的口才很好,他这样一说,我便禁不住同情起繁华来。 我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钱吗?” “也有对手公司请来谋害他的。”赵助理说,“生意场也不是都那么平静,这也是我非常恳请你留下的原因。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不会害他。” 我无语了一会儿,说:“你别把我架得这么高,我不一定就是好人。” 虽然我情商不高,对于办公室手段完全没有处理手段,但我至少知道,高帽子不是随便戴的。 赵助理笑了,说:“那就说说物质。如果你觉得二百万少,那你明天可以再跟他提,我担保他肯定会涨。” 我意外地问:“还能涨?” “当然能。”赵助理笑了,说,“你现在手握着稀缺资源,是买方市场呀。” 他的神色很友善,但我心里却挺不是滋味儿:“我真的跟你们太太那么像吗?” 赵助理笑道:“他说一模一样,那就肯定是一模一样了,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所以,只要你呆在他身边,别乱跑,你想提什么条件他肯定都能依你。” 赵助理将我送到了fh,我看看时间,现在已经两点半了。 又到了堵车时间,且我的肚子饿得快要自我消化,便先没有取车,而是到附近找了间餐厅吃饭。 一边吃,一边思考今天的事。 现在我彻底知道,繁华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感兴趣,因为我跟他老婆长得像,而他因为脑子糊涂了,自己也弄不清我到底是不是他老婆。 想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伸手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很快就看到了。 内圈里的日期,是八年前。 也就是说这真的是他老婆的戒指。 真是讨厌。 可讨厌归讨厌,我却想要接受。 原因很简单,因为钱。 二百万镑加九个月换算成软妹币是差不多四千万。 只要fh下达正规文件,那就算他随便开除我,我也可以去起诉,按这个标准要补偿金。 如果是十年前,我是不会这么想事情的。 可现在不一样,我们家破产后,日子真的不好过,而且我爸爸老了,身体越来越差。 公立医院做个手术总得预约很久,私立医院却根本就去不起。 我还有三只,他们最省钱的时候就是现在,而我最年富力强的也就是现在。 都说踏踏实实赚钱,可赚过钱的人都知道富贵是险中求的,踏踏实实历来都只够温饱罢了。 吃完饭后,我回了家。 三只都不在,但我爸爸和刘婶却在家。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出去玩儿,而是繁华一早就派人把他们接去了幼儿园。 我爸爸把幼儿园的地址给我,并说:“别担心,那幼儿园环境很好的。” 幼儿园环境确实好。它坐落在近郊,开车约莫二十分钟。 它的建筑从外面看其实不如碧翠丝奢华,但走进去后,就能看出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凡品。 领着我的是几位华人老师,显然他们以为这是繁华的孩子,态度友善非常。 我将三只接到车上,穆云和穆腾都很开心,只有穆雨稍微有点闷闷不乐。 唉 他们肯定 没少在幼儿园听到有关“繁华”c“爸爸”这些事,而穆雨昨天才因为这个伤过心。 有幼儿园就先上着吧,等弄清繁华的事再问吧。 至少新幼儿园是二对一教学,他们仨插翅难飞。 晚上,我哄了三只睡觉,自己也累得要命,想到明天五点钟就得起床,干脆也躺下了。 倒是一躺下就睡着了,但却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难受的梦。 梦里,有个男人压在我的身上,手掌扣着我的脸。 他好像在对我说话,但我听不清。 我只觉得很难过,很害怕,想要逃走 只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浓浓的麝香味儿,淡淡的烟草味儿,还有那种每个人独有的,似有若无的体味儿 手机铃声传来时,我恍恍惚惚地坐起身,摸过手机。 刚醒来时,人的意识是散的,所以屏幕上的字我看得清,一时间却认不出。 只是接起来,放到了耳边,说:“你好。” “是我。”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睡觉么?” 我问:“你是谁呀?” 沉默 很冗长。 终于,他开了口:“权御。” “权御”至少过了三十秒,我才醒悟过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表,现在是十二点零五分。 我问:“你有什么事吗?” 权御又陷入了沉默,说:“明天再说吧。” 权御这一通电话解救了我,后半夜,我睡得很安稳。 翌日早上,我起床时已经五点半了。 匆匆收拾好自己,出门前,刘婶又叫住我,把一袋包子带劲了我的手里。 我顾不上吃,一路先开到fh。交通出人意料的好,到fh时,还差十分钟。 我饿得要命,加之想到见繁华就触头,便打开包子,正吃着。 就听到车窗上传来敲击声。 我僵着脖子扭过头,是赵先生。 他满脸笑容,抬手朝我招了招。 我咽下口中的包子,打开车窗,一边看表一边说:“还有五分钟呢。” “我也没催你,就是想告诉你。”赵先生说,“繁先生还没吃早餐,他说要等你一起吃。” 我已经吃掉三只包子了 见我懵了,赵助理又眯起了眼睛,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剩下的别吃了,你就说是你专程给他带的。” 说完,他就转身匆匆跑了。 我望着后视镜,见繁华正站在电梯口。 赵助理都跑去了,两人却都不动。 不会是在等我吧? 如此一来,我也没有心情继续吃,拎着剩下的五只包子下了车。 走到电梯口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西装革履的金领,不过都集中在另一部电梯,见到繁华,有的面带笑容,有的神情拘谨地问好。 而繁华面沉似水,对他们视而不见,目光始终追随着我。 比起上周,他现在的目光可谓没有丝毫没有善意,盯梢一样地注视着,仿佛我是一个随时都会跑掉的盗窃犯。 对此,我倒是理解。 赵先生说了:上周,繁华觉得他老婆没有死,而且就是我,那他自然就对我比较友善,甚至宠爱。 现在,虽然他嘴上说轮回转世,但他的科学素质当然要比一般人高,肯定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扯淡。所以,他对我还是相当警惕。 不过话说回来,上周,他是不是真的以为三只是他的孩子啊 想到这儿,我忽然有点不安了。 这种误会还是没有为妙。 我正想着,忽然,繁华的声音传来:“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我毕竟在走神,这会儿猛地一抬头,顿时吓了一条。 幸好赵先生激灵多了,他笑着说:“孟小姐听说您喜欢吃中餐,因为今天比较早,就特地给您做了包子带来,免得您不吃早餐。” “丢掉。”繁华说着,进了电梯,“菲菲不会包包子。” 我也不会呀! 我跟进去说:“繁先生,包子是我买的,如果您不喜欢,那没关系,我可以自己” “我说,丢掉。”繁华扭过头,盯着我,面色阴冷,一副耐心耗尽的德行,“菲菲不吃外面的包子。” 这我能理解。 外面的带馅食物其实很容易拉肚子。 但是 我看着他的脸,说:“菲菲她喜欢你这样跟她说话吗?” 繁华看着我。 我的余光可以看到赵助理紧 张的脸,还有繁华攥紧的拳。 我猜,他肯定是在想:“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婆了?” 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我。 用力地c凶巴巴地盯着我。 虽然二百万好,但总不能一直在恐惧中度过,于是我也看着他,一边盘算着,如果他松手,我该先抬哪条腿,才能立刻藏到赵助理的身后? 胡思乱想之际,终于,繁华松开了握紧的手掌。 他转身站好,抬手整理着袖口,说:“把它丢掉。”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7章 你的包子呢 赵先生顺从地答应着,转身来到我面前,先是朝我伸出手,见我不动,又朝繁华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包子能不能给我吃?” 我大概是被气傻了,问:“你吃它干嘛?” 赵先生立即就笑了,像看小孩似的看着我:“我是总公司的总领事长,虽然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的工资单上也得有我的签名才行。吃你几只包子还得回答为什么?” 我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笑了笑,把包子递给他,说:“你都吃了吧,吃着好的话,下次我专程给你带些。” “那就麻烦你了。”赵先生笑道,“刚才你一开窗户我就闻到了,真香,我是很喜欢吃包子的。” 他是繁华的贴身助理,无论是收入还是社会地位都是相当高的。 他当然不差这一口包子,我知道,他只是在缓解我的尴尬罢了。 所以说,fh里除了繁华都是好人。 赵先生走后,我自己来到繁华的办公室门口。 门半掩着,门口秘书的位子是空的,看样子秘书还没上班。 我定了定心神,伸手正要推门,门突然被拉开了。 我猝不及防,踉跄地退了一步,几乎直接摔倒。 幸而繁华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扶正,皱起了眉,像训小孩似的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因为你突然出现呀。”我也很委屈,“我吓了一大跳,不是故意的。” 繁华睖了我一眼,说:“我是老虎吗?吓成这样。” 我没说话。 他还不如老虎呢。 这话我只敢心里想想,一声也没吭。 然而繁华却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转头凌厉地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说”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目光往下,移到了我的脚上,说:“把鞋脱了。” 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把鞋脱了? 上次见他办公室没见有这种规矩呀 我穿得是平底船鞋,只有一点点鞋跟那种。 这是因为我虽然没有正式的西装,但也选了一套比较接近的款式。 我拎着鞋子进了办公室,繁华正叼着香烟,一边在办公桌前处理邮件,一边说:“秘书休假了,你负责她的工作。” 我忙说:“可是我不会呀。” 这方面的工作我一天都没学过。 “坐在那就行了。”他说,“本来也不需要她。” “” 我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繁华的声音:“干什么去?” 我扭头说:“坐到秘书的位置上呀。” “坐到这儿。”繁华朝他斜对面的椅子努了努嘴,说,“你到外面去,别人问你怎么办?” 我 我走到那张椅子上坐下,起初还是挺紧张的,但很快,便开始有些无聊了。 正打着哈欠,繁华忽然出了声:“餐厅十分钟之后就开门。” 他说着,朝我看过来,“想想愿意吃什么。” 我说:“包子。” 见他微微眯起了眼,我忙扯出一个笑脸:“开个玩笑随便吧,您看,您想吃什么。”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问:“你的包子呢?” 我说:“丢掉了。” 他睥睨了我一眼,靠到椅背上,面朝电脑屏幕,一边批阅文件,一边说:“我不反对你吃,但下次别再耍那种可笑的心机。” 我琢磨了一会儿,说:“‘可笑的心机’是指我说给你带包子吗?” “对。”繁华说,“菲菲是很温柔,但她不喜欢做这种事。” 我说:“那我说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我本来也不是带给你的,是我自己想吃,但你又在我偷吃的时候来了,我总不好吃独食” 我说到这里时,繁华扭头看了过来。 我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说:“你这么大一个董事长,总不至于会饿着嘛,我知道的。” 繁华盯着我,这目光倒是很平静。 但我还是有点不适应,坐正了身子。 半晌,他按了电话,免提里传来赵先生的声音:“董事长。” 繁华面无表情地交代:“把包子拿过来。” 赵先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犹豫地道:“董 事长,我” 繁华直接截住了他的话:“还剩几个?” “一个。” “拿过来。”繁华说完,挂了电话。 安静。 我坐立不安地看了繁华一会儿,问:“你是饿了吗?” 繁华就像没听见似的,压根没理会。 很快,赵先生来了。 那一个包子被他用一个透明的塑料餐盒装好,小心翼翼地搁到了繁华的办公桌上,餐合里能看到白雾,显然还热了一下。 但纵使如此,繁华还是抬起眼,冷冷地盯着他。 赵先生显然很害怕,放下手里的文件,赔了一会儿笑,说:“孟小姐说,家里做了很多呢,要不要我去取点?” 说完,看向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点头说:“那就辛苦赵先生了。” “不用了。”繁华语气生硬,“出去。” 赵助理出去了,繁华拉过赵先生带来的文件,开始批阅。 我这么干坐着真的太无聊了,按捺了一会儿,便小声提醒:“包子快凉了。” 繁华手一停,朝我睥睨过来。 我说:“只是包子而已嘛,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要是不吃,就还给我。” 繁华没吭声,站起了身。 这是要干嘛? 每次他像这样朝我走过来,都没好事。 我很害怕,连忙也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只见繁华朝我走来了 走来了 走过去了 进了洗手间。 我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坐了回去。 这时,手机开始震动。 我拿出来一看,是权御发来的信息,问我醒了没有。 对哦,他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也不知有什么事。 我正要回复,身后忽然门响。 我连忙将手机放下,这时,脸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压力。 我僵住,眼看着繁华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坐回去看向我,然后忽然不说话了。 他捏得这一下不重,但我还是很警惕。 他就像忽然不认识我了似的,望着我,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才突然惊醒了似的,回神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电话,对我说:“接一下。” 一边将电话推给我,并拽过了包子盒。 我接起电话,说:“你好,这里是fh董事长办公室。” 与此同时,时看到繁华打开盖子,拿出包子来咬了一口,蹙起眉,嫌弃地丢了回去。 刘婶的包子确实不如我家以前的厨娘李婶做的好吃,但比起一般主妇,也是很不错的。 浪费粮食。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端是一个女人,声音极为妖娆,她说:“您好,请问是fh吗?我是fs风水协会的副会长,我叫贾观音。” 我无语老半天,才问:“风水协会?” “也是公司啦。”贾观音笑着说,“我看到了你们发来的邮件,上面留了这个号码。” 我看向繁华。 繁华提笔在便签上写了几个字,给我丢过来。 我一看,是一个时间,便对电话那端说:“请您九点钟来吧。” 我挂断电话时,繁华已经站起身,把西装外套穿上了。 我也站起身,一边蹬上鞋子,一边问:“董事长还信风水么?” “不信。”繁华说着,拉开衣柜,拿出一样东西,来到我面前,看着我的脸,说,“但不妨碍听听。”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地上。 是一双一次性拖鞋。 我说:“我不需要这个。” “你的脚肿了。”繁华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的脚的确肿了,因为之前崴过得还没有痊愈。 董事长都特许了,我也没再矫情,放好我的鞋子,穿上一次性拖鞋。 出去之前,又忍不住好奇,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那个fs风水协会。 这个风水协会的主页看上去还挺那么回事儿,主营项目写得是:看各类风水c预测未来c惩罚小人c招魂 虽说,繁华这样的人物身边肯定小人不断,但我怎么隐隐感觉,这事儿好像跟我有关呢 早餐厅走在走廊的另一端,里面空空的,没有人。 早餐是繁华帮我点的,鸡肉沙拉c面包和一道汤,很清淡,很好吃。 我想这可能是他太太喜欢的吧,毕竟我看他好像喜欢口味稍微重一点 的。 吃了几口,赵先生又来了。 他走过来,笑眯眯地坐过来,刚一张口要说话,繁华就看向他,说:“你不用吃了。” 赵先生:“” “去啊。”繁华理直气壮地说,“四个包子还不够你吃?” 想不到他看得听清楚。 赵先生露出一脸委屈:“那包子很小。” 繁华睖着他:“所以四个还不够?” 赵先生:“够了。” “那就出去。”繁华睖了他一眼,拿起刀叉,说:“你告诉权御,跟他的约会改到十点,如果他不行,就改日。” “好的。”赵先生问:“那八点钟改成什么了?” “她脚崴了,”繁华说,“我带她去买双鞋。” 赵先生出去后,我对繁华说:“我的脚几天前就崴了。” 虽然也是跟他有关,但看他样子应该是不记得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8章 我想看她慢慢变老 繁华握着刀叉的手一顿,撩起眼皮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捏着手里的玻璃杯,说:“就是,我崴脚那天你也在。” 繁华没吭声。 我问:“果然是不记得了吗?” “我做了什么?”繁华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我要是没看错,他的目光似乎有点紧张。 我想了想,说:“没做什么,就是你开车路过,碰到我崴了脚,把我送去了医院。然后还” 繁华微微地眯起了眼,攥着刀叉的手骨节发白,明显非常绷紧:“还做了什么?” 我说:“还跟我说我是你老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目光真是骇人。 我紧张极了,说:“繁先生,我很清楚自己不是。我只是告诉你,你有时候会这样” 本来我是想,如果他还记得上周的事,我就把戒指还给他,但看表情就知道,他忘得一干二净。 那我要是贸然把戒指给他,他说是我偷的怎么办? 还是找机会交给那位管家吧 繁华盯了我许久,才重新低下头,一边将盘子里的藕片切成整齐的小丁,一边说:“我的助理肯定已经告诉你了,在我太太的事情上,我出了一些问题。” 我说:“可以理解的,我丈夫也去世了。” 繁华抬起了眼。 目光仍旧是凌厉的,但那种可怕的攻击性弱了很多。 我便朝他笑了笑,说:“董事长想说什么?” 他开了口:“你会常常看到他么?” 我摇了摇头,问:“你会吗?” 繁华微微颔首:“她一直在我身边。” “” 虽然赵先生已经跟我提了,我也知道这肯定是幻觉。但亲耳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有点瘆得慌。 不过,我也同样是好奇的,便问:“你看到的她是什么样的?你有问过医生吗?” “医生说那是我的幻觉,他们的智慧不足以解释这种神秘现象。”繁华说着,放下刀叉,含起了一支香烟,一边点火一边说,“有几位大师告诉我,那是她的灵魂,她不舍得离开,所以陪在我身旁。” 什么大师?肯定是骗子。 如果人有灵魂,他前妻怎么愿意陪在这种渣男身边?活着还没遭够虐吗?而我妈妈早就去世了,若有灵魂,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繁华的双商保守估计也得比我高一倍,怎么会看不出这么拙劣的骗术呢? 还是不愿意面对吧? 我在这里腹诽着,这时,繁华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感觉好一些了,抬起了头。 “我知道她已经去世了,但的确,我内心不能接受这件事。”他看着我,说,“所以有时我觉得她还活着,只是躲着我。” 我说:“赵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我以前试着吃过药解决这种现象,但记忆力却因此出了问题,变得更加混乱。”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所以,不管我之前跟你做过什么,你都不必有想法我只是把你误解成了我太太,你绝不可能上位。” 我说:“您不必这么紧张,咱俩之间没发生过什么,我也对你没有想法。” 谁稀罕上他的位啊? 疯疯癫癫的男人 “最好不过。”繁华看着我,说,“我看得出,你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 “”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我可以养你一辈子。”繁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只要求你待在我身边。” 我品咂了一会儿他的话,说:“赵先生昨天告诉我,说,你以为我是你太太的轮回转世。” “我起初是这么想的。”繁华靠到椅背上,吸着烟,微微敛起了眉眼,这神色看上去有几分温柔,“但我回家时,发现我太太正在家里等我没有灵魂,拿什么轮回转世?” 真是叫人脊背发凉啊 我说:“那你为什么要留着我?” 都知道我不是了,也不想拿我当替身,还一副怕我占他便宜的态度。 繁华沉默了很久,才抬起眼,看着我说:“我想看看她慢慢变老的样子。” 我没说话。 比起上周那个鲜活的他,这两天的繁华看上去更严肃,更死板,更灰寂。 这也不难理解。 上周他觉得老婆 没死,还被他找到了,整体心情都是充满希望的。 现在他虽然出幻觉,但心里却明白老婆是死了,回不来了,整个人都显得很压抑。 显然,他的任何状态都是无法面对真正的事实的。 唉 繁华还是带我去买鞋了,因为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只能去隔壁那间很贵的商场。 同行的还有赵先生以及若干保镖。 只是买双平底鞋,自然不需要逛太久。逛到第二间时,繁华就进去了。 我看了一眼橱窗里惊人的价格,拉住正要跟进去的赵先生,说:“这算公司的吧?我可不需要买鞋。” “算他的,”赵先生望了望橱窗,靠过来,小声说:“一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他爱面子。” “你这是在报复包子吗?” 赵先生笑着进去了。 我跟进去时,导购小姐已经抱出了好几双鞋。 都是各种颜色的软底鞋。 我一一试过,一边在心里感叹繁华真是目光如炬,只用眼睛就把我的尺码量得明明白白。 我最终选了一双黑色的,因为它的样子特别普通,比较正式,也很便宜。 选定后,赵先生摸着下巴说:“董事长眼光真好,这双鞋是太太穿过的风格。” 繁华瞟向他。 “我觉得,太太穿这款鞋子时,”赵先生说着,伸手一指架子上位置最好的那个皮包,说:“肯定会搭配一个这样的包。” 那个包的价格是8开头,五位数。 繁华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我太太不用皮包。” “呃”赵先生尴尬地抿了抿唇,说:“那时候太太还小呀,现在都五年了。” 繁华微微颔首:“包上吧。” 说着,将卡递给了保镖。 我正要跟过去,却听到繁华的声音:“还想要什么?” 我看向他。 繁华瞧着我,一脸玩味:“你俩不就是在外面合计这个?还想要什么?西装?首饰?化妆品?” “” 我要是现在否认,赵先生就会很尴尬。 虽然我没想要这些,但最后便宜是我得了。 于是我说:“这些就够了,谢谢董事长。” 繁华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赵先生先是跟出去,很快又折返了回来,坏笑着说:“他去对面给你看西装了,你快去吧,这边的东西我替你拿着,选套自己喜欢的。” 上次买西装遇到了权海伦,此后我就再也没顾上买了。 fh人人西装革履,我穿便装确实比较尴尬。 当他的临时秘书也不知几点才能下班,就现在买了吧。 西装店在斜对面,与鞋店中间隔着一大片休息区,都在最好的位置。 因为还有不到一周就是复活节了,现在休息区里摆着一只巨大的复活节兔子雕像,雕像的脚边是复活节彩蛋,几个工人正在补色。 我绕过雕像往西装店走,隐隐觉得这门廊有些眼熟。 直到一脚踏进里面,看到店员的工装,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上次遇到权海伦的店吗? 因为换了复活节风格的陈列,我也没注意看牌子,竟然直接就进来了。 上次店员对我说出“以后恕不接待”这种话,我再进去当然就成了自讨没趣。 于是我转过身,正想走,一个人影就疾步走了过来,说:“抱歉,小姐,本店今天有贵客,不能接待您。” 是上次那个下跪的店员。 她满脸无奈,语气也很温柔。 上次她被刁难成那样,而我的财力的确远不及权海伦。 所以他们店出于利益角度做出这种选择,而她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 所以我并不生气,解释道:“我也不想来购物,我是要进去找”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即便是想购物,我们也不会接待!” 我循声看去,是上次那位店长。 她疾步走过来,脸色铁青。 她睖了店员一眼,看向我,没好气地说:“您为什么又来了?难道上次我还说得不够清楚吗?本店恕不接待!” 这下我生气了,说:“进去购物是我的权利,请你让开,否则我会起诉你们店。” “您请便。”店长扬起下巴,傲慢地说,“但无论如何,我们店都绝不会接待您。请您立刻出去,不要打扰我们的贵宾购物,这里任何东西都非常昂贵,您根本就买不起!” 我气得心脏都在抖了,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声音:“她是买不起。” 我愣了一下,循声望去,是繁华。 他站在店长身后不远处,身旁还陪着一个穿着西装,满脸紧张的中年男人。 店长闻声立刻转过身,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 但她刚一张口,还没说话,繁华就扭头看着老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但她赔得起。” 老板立刻煞白了脸,手足无措地说:“繁c繁先生,这是” 繁华没理他,径直走了出来,命令已经跟过来的保镖:“把这地方给我砸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59章 这就是太太 他说的是汉语,是以这金发碧眼的老板根本就没听懂。 直到保镖进去踹破了一个花瓶,老板方才醒悟,惊慌地跑过来,说:“繁先生,真的很抱歉,但请你冷静一些,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说着,他扭头命令店长:“你过来!向这位小姐道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的客户!” 店长顿时露出一脸震惊:“老板!明明是你” “还想诬赖我!”老板瞪圆眼睛,怒喝,“道歉!” 他说话的同时,店里又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店长明显被他吼得懵了一下,看了看老板,又扭头看向我,语速极快:“小姐!非常抱歉!但这不是我的错,而是史密斯先生!他与权海伦小姐达成了协议,命令我们”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老板大吼着打断,一把扯住店长的胳膊,将她硬拖回了店里。 繁华也没有追,站在原地,双臂抱胸,一副欣赏好戏的神情。 这会儿店里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精美的西装丢了一地,结账用的电脑也被砸在了地上,显示屏龟裂。 各类装饰物以及模特更是惨不忍睹。 几个店员有的尖叫,有的瑟瑟发抖。 这场面实在是惊人又可怕,我忍不住扭头看向繁华,说:“繁先生,我觉得可以了。” 繁华没说话。 “我很感谢您帮我,但是”我劝说道:“如果有人把现在的状况拍视频发到网上,咱们尤其是您会很尴尬的。fh的股价都会因此受到严重影响的。” 对方确实已经两次对我言语挑衅,甚至说侮辱也不为过。 但是那毕竟是口舌之争,他却直接砸人家的店,将语言冲突直接升级为暴力。 坦白说,如果这是繁华自己跟店里的争端,我肯定不管。毕竟我这身板,不是那种有本事拉架的。 但这件事毕竟是因我而起,我没办法坐视他这种疯狂的举动。 可能是因为我的话还算有道理,繁华虽然仍不说话,但身子一动,掏出了手机,拨号,放到了耳边。 “去查查,权海伦跟权利集团有什么关系。” 随后他挂断手机,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我连忙跟上,他走得太快,而我的脚有些痛,加之心慌意乱,不由得左脚拌右脚,一个踉跄,忍不住“哎呦”了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幸好,千钧一发时,有人搂住了我。 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儿传来,我抬头一看,是繁华。 他紧紧地搂着我,满脸惊慌。 我愣怔地望着他,四目相对间,我不由得有些失神,这种感觉令人觉得恍惚。 气氛显得有些奇怪,这时,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赵先生的声音:“繁先” 他突然没音儿了。 我也醒悟过来,连忙推搡,繁华显然也回神了,板起脸来,松开了手。 显然,我真的跟他老婆长得很像。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了fh大厦,繁华的办公室。 我坐在那张小椅子上,赵先生站在办公桌对面,对靠在老板椅上抽烟的繁华说:“权海伦是权利的继女,平时很是受宠,而且,还是权御的未婚妻。” 我忙解释:“那是假的。” 繁华撩起眼,朝我看过来。 我说:“他是我的” “孟小姐跟权御是不错的朋友。”赵先生不疾不徐地截住我的话我,“店老板史密斯先生说,上次,权海伦小姐来时,跟孟小姐起了冲突。而后权海伦小姐交代这间店,说如果再发现孟小姐来店里,就不再消费。因为她是那边的高级会员,所以” “让他破产吧。”繁华低头翻着桌上的文件,这语气就像在聊天气。 “好的。”赵先生说,“权海伦小姐现在还在医院,要怎么处理她呢。” 繁华正要说话,我面前的电话响了。 我低头一看,说:“繁先生,是fs风水协会,他们的约会时间到了。” 繁华微微颔首,从别处拿了个文件夹盖住桌上的文件,一边说:“你俩都出去。” 赵先生应了声。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也要出去吗?” 我很想知道他会跟风水协会的那位贾观音聊什么。 繁华撩起眼,看着我。 凶巴巴的目光 我不情不愿地站起 身,走到门口时,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呆在门口,需要你时再进来。 我一出门就看到了贾观音。 她穿着素色长袍,漆黑的盘发里插着一根碧绿的簪子,其他首饰也以玉石为主,看上去确实挺仙风道骨的。 这会儿,她正站在秘书位旁边,跟先出来的赵先生聊天。 她讲话轻声慢语的,听着十分舒服。 我帮她打开门,她便进去了。 我关好门,坐到秘书的位子上,赵先生也没走,问我:“这是什么时候预约的?” “早晨。”我说,“我正想问你,你也不知道他跟人家联系过吗?” “不知道。”赵先生压低了声音,说,“再有这种一定要联系我,别做预约。” 我问:“这应该是他自己联系的吧?” 他一个科技公司的老板,个人资料肯定保护得相当严密。可贾观音打来电话时,说她是通过邮件看到的,也就是说,是繁华自己发给她的。 “对。”赵先生说,“董事长的姐姐嘱咐过,这跟那些女人一样,都是骗子。骗钱是小,主要是伤害他的感情。” 我说:“抱歉” 不对!和那些女人一样的话,那有没有可能是来杀他的啊! 现在她可单独跟繁华在同一个房间里! 连忙站起身,冲过去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正要进去,赵先生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你做” 他突然住了口。 因为屋里突然传出了贾观音那温柔的声音:“把死人的灵魂要安在活人的身上,倒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这有违天道,是会遭天谴的” 我和赵先生对视一眼,他轻轻松开了我的手。 显然,他跟我一样,虽然也有一定的科学素质,但是对于灵异事件,还是相当好奇的 不多时,繁华的声音传来:“你需要什么?” 这就上当了? 这才聊了几分钟啊? “需要繁先生的诚意。”贾观音笑着说,“繁先生肯定知道,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能白做事。何况我只是个假菩萨,又不是真菩萨,这事是要折阳寿的。” 死人? 活人? 这狗东西难道想把他老婆的灵魂安到我身上? 虽然世界是物质的,我一点也不慌乱,但这种感觉好恶心 繁华沉默了五秒不到,就说:“你提个数吧。” 贾观音开始笑。 她的笑声是很温柔的,这种温柔并无半点媚色,而是纯粹的温柔,就像一个体贴的女性长辈。 “繁先生既然找到我,一定知道,我这个假菩萨的本事。”贾观音笑着说,“也必然知道我的规矩我要你的一半身家。” 没听到繁华的声音。 我也觉得这女人太扯淡了,繁华就算是个智障,这会儿也该拒绝了。 然而,繁华沉默半晌,说:“只要事成,这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贾观音笑着说,“我呀,这就去备些东西,就请繁先生把照片和生辰八字给我。” 繁华问:“你不需要我先付定金么?” “骗子才要,我不需要。”贾观音笑道,“繁先生若是赖账,我就给她下个封印,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这儿,她又开始笑。 我只觉得鸡皮疙瘩狂蹿,忍不住扭头看向赵先生。 赵先生也皱着眉头,一脸纠结。 安静 繁华肯定在写生辰八字了,我倒是不介意他写他老婆的,但他要不要写我的? 不行。 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样,虽然不信这些,但一想到自己的生辰八字要交到这种人手里,还是会很不舒服。 于是我干脆用力推开门,赵先生再想拉我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冲了进去。 繁华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笔。 贾观音坐在我的小椅子上,在他对面,姿态甚是端庄。 两人都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 我连忙跑到繁华身边,一看,果不其然,纸上写的是我的生辰八字! 狗男人! 我一把扯过那张纸,瞪向贾观音,说:“骗子!出去!” 一边将纸撕碎,正要丢到这女人脸上,突然,手臂上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 我痛得叫了一声,扭头看过去,是繁华。 他已经站起了身,瞪着我,满脸凶暴。 粗糙的大手攥着我的手腕,就像攥着一条软软的毛巾。 好痛 我顿 时不敢说话了。 道理上我没错,他凭什么跟别人合计这样害我?就为了复活他老婆吗? 太无耻了吧! 但是 繁华他讲道理吗? 气氛陷入对峙。 正当我确定今天肯定要挨一顿打时,赵先生跑过来了,急匆匆地说:“繁先生!冷静点!这就是太太!” 说着,拦到了我的前面,拉住了繁华的手臂。 繁华冷冷地看向他,下颚绷紧,额角绷着青筋。 “真的,这”赵先生真诚地看着他,“已经做过法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0章 我好想你 繁华没说话。 我震惊地看向赵先生:“什么做法” “刚刚苏小姐打来电话,说她请了大师,已经把生辰八字交过去了。”赵先生气定神闲地说,“大师说了,生辰八字万不可再给别人,要是两边都做法,一揪扯,太太可就魂飞魄散了!” 我 我知道这些都是江湖骗子的理论,问题是,赵先生说得是真的吗? 而且,苏小姐是谁?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吗? 繁华听他说完,又看向了我。 目光直勾勾的,分明是在审视。 我感觉压力好大,下意识地低了低头。 繁华开了口:“已经变过来了?” 语气充满了不确定,而且还挺温柔。 我抬起头正要说话,赵先生就先我一步说:“是的,已经变过来了!现在这就是太太!” 繁华警惕地看着我:“你拿什么证明?” “我”我对他太太全无了解,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想不出来,便说,“你先让她出去,这事说来话长” 繁华没说话,明显是不信。 我也觉得,这么荒诞的借口,就算是小孩也不会信的 赵先生看看我,又看看繁华。我猜,这个谎言是他临时想出来的,所以他显得很为难。 气氛陷入了尴尬。 这时,贾观音开了口:“我想她是不知道的。” 繁华立刻看向她,满脸求知欲。 “夺舍一事有违天道。”贾观音温柔地说,“需得同时处理掉原主的灵魂,否则,已故之人的魂魄如何能争得过活人的呢?” 我:“” 赵先生:“” 我和赵先生完全外行,别说反驳,我甚至听得半懂不懂。 繁华看向贾观音,虔诚地问:“您的意思是,菲菲现在正在跟她争吗?那她会受伤吗?我能做什么?” 看来这狗男人被骗了这么多次,对于骗子捏造的这些概念已经有所了解,以至于人家开个头,他就自己接下去了。 但是这话听得我好生气,好像直接一拳垂到他脸上。 “这是自然,”贾观音煞有介事地说:“既然已故之人的灵魂已经依附过去了,证明这具身体非常适合她。而那位大师看来是有真本事的,他之所以如此,是有要求。” 繁华立即看向赵先生:“他提了什么要求?” 赵先生顿时语结:“就是就是” 显然赵先生已经懵了,我说:“他要钱!要很多钱,苏小姐正在跟他谈呢!” “对!”赵先生立马接上,“是要钱!” 我补充:“要您八成身家!” 繁华看向我,满脸不信任。 “真是这样才好。”相比我俩的着急,贾观音显得很冷静,她笑着说,“对方行事如此,已经伤害了魂魄,属于谋财害命。这种歹毒的手法是邪道所为,为正道所不耻。 “繁先生一定要小心,若他在灵魂上动些手脚,要财要物是小,伤害了太太的灵魂,轻则让她体弱多病,重则灵魂耗尽一旦没了,可就魂飞魄散了。” 繁华眉头皱得更紧,望着贾观音,问:“大师有没有办法破解?” 一边说,手掌还不断用力,捏得我胳膊像断了似的,好痛。 “办法是有的,”贾观音笑着说,“但繁先生已经没有钱了。” “我会想办法。”繁华说,“你只告诉我,有没有办法破解?我要她平平安安。” 贾观音看向我,满脸微笑:“此事不宜在孟小姐的面前说。” 繁华立刻看向我,说:“到外面去等我。” 看来虽然他老婆还没有夺舍成功,但他已经对我态度柔和了不少。 我当然不能出去。 这个贾观音真的不止是坏,简直歹毒。 如果她不相信自己这套理论,那她就是一个利用别人对家人感情谋财的骗子。 但如果她相信自己的这套理论,那就更恐怖了,收钱就帮别人夺舍,这不就是谋财害命吗? 我一定要撵走她。 可是,在繁华面前,硬来是不可能的。 我很怀疑,他昨天许给我这些好处,就是计划要夺舍亏我还同情他。 所以,如果我过分挑衅,繁华肯定不会纵容我。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有了! 突然,我握住繁华的胳膊,震惊地叫道:“繁华?!” 繁华身子一震,朝我看了过来。 他怔怔地看着我。 我也怔怔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久别重逢的火花在我俩眼中闪烁。 贾观音这么明显的佛教c道教甚至现代词汇混着用的风水先生都能骗到他,我跟他老婆用他的话说“连气味儿都一样”,在他面前本来就是自带滤镜的。 不过,我之所以选择做出这种表情而不是欣喜,完全是因为: 繁华他老婆活着时在他身边过得那么可怜,而且还怀着孩子惨死,想想就知道,这会有有多痛苦,多不甘! 所以,乍见繁华,她肯定不开心,而是像这样—— 震惊c无助c难过c恐惧 我甚至浑身发抖。 ——因为繁华正攥着我的胳膊,越攥越紧。 好痛 我咬牙忍耐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娇滴滴地“哎呦”了一声。 繁华打了个激灵,低头看了一眼,松开手,复又抬起头,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握着发红的手腕,环顾四周,做出一副茫然的神情,问:“这是哪里?” 赵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适时地说:“孟小姐,这是董事长的办公室呀” 我看向赵先生,问:“孟小姐是谁?” 赵先生不说话了,震惊地看着我。 我又看向贾观音,问:“就是你吗?” 贾观音微微一笑,张口看样子是想说话。 我当然不能给她机会说那些我听不懂的骗子术语,直接板起脸,看向繁华问:“这又是你在外面女人对不对?” 繁华失神地看着我,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菲菲” 语气喃喃的,真是温柔到了极点。 我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他:“别这么叫我!” 繁华望着我,目光竟然有点胆怯和紧张。 “想不到来了阴间还能看到你”我指着贾观音,痛心疾首地说,“还能看到你又出轨!” “没有!没有!”赵先生立刻冲过去,一把拽住贾观音的胳膊,说,“这是走错门的,呵呵呵” 直接就把她朝门口拽去。 贾观音挣扎,还叫:“哎你” 又被赵先生捂住了嘴。 而繁华只是看着我,一动也没动。 看来,整个天地都被他忘记了。 关门声传来,警报解除。 我稍微放松。 没了贾观音,我至少可以劝劝他了。 可是我该怎么说呢? 说人死不能复生? 这话要是有用,繁华也不至于这样了。 还是说他老婆不会愿意他这样? 可我又不是他老婆。 他老婆被他欺负成那样,年纪轻轻就得病,八成是跟抑郁的心情脱不了干系。 搞不好人家正希望他这样痛苦呢! 唉 我要是四百斤重的金刚芭比就好了,现在就可以撸起袖子,狠狠地把他揍到地上。 自己想老婆就想,居然还想着害无辜的我 亏我还同情过他。 我胡思乱想着,没有一点头绪,这时,繁华忽然朝门口看了过去。 我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他发现我们的阴谋了,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繁华却握住了我的手,转头看向了我。 我这才看到,他的眼眶红了。 我看他的同时,他又拉起我的另一只手,却转眼又全都放开了,双手半张半握,似乎无处安放。 他手足无措地望着我,又叫了一声:“菲菲” 说着,眼泪就开始往眼眶外面掉。 我不由得愣住了,倒也不是同情他,而是这一刻,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那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半夜饿了下楼找吃的,在餐厅旁的小酒吧里看到了我爸爸。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桌子。 我那个角度只能看到这些,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来到他的身边。 这才看到,他桌上摆着的是一张我妈妈的相片。 是她的单人照。 那是她读书时候的,穿着白衬衫和黑裙子,很朴素却很美丽。 我爸爸并没有发现我,只是摩挲着那张照片,摩挲着塑封下那张美丽的笑脸。 我不忍打扰,蹑手蹑脚地转过身,准备走时,我爸 爸忽然扭过了头。 那时的灯光很暗,而他看着我。 他当时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震惊,意外,甚至有点欣喜。 他的眼眶红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泪流满面,看着他看着我,抬起手,又放下。 那些年,我爸爸在人前一直都是风光的,但在那样一个夜里,他真的很可怜。 而我直到这一刻,才忽然明白,那时他面对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妈妈。 就像繁华此刻,他面对的也不是我,而是他太太。 我恍惚地想着,心情有些复杂,可能是因为我爸爸的关系吧,既有点同情他,心里又酸酸的。 我倒是不奢求这世上也有人这样想我,可,我要是还记得自己那位前夫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1章 不会再让她伤害你 繁华哭了很久,而我一直怔愣着,直到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繁华哭成这样,而我除了知道一些谣言,对于他老婆这个人,可谓一无所知。 所以一想到他冷静下来之后的样子,我就有点害怕。 我急于逃离,因此立刻抓起了电话,也没注意看号码,便说:“您好,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 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随后说:“你就是孟小姐么?” 是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 “对。”我说,“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苏怜茵。”那女人说,“请让我弟弟接电话。” “你弟弟?”我正疑惑,手里的电话就被拿走了,是繁华。 他接起来说:“姐对,我已经知道了没有,我喉咙有点不舒服” 原来是他的姐姐 苏怜茵肯定就是那位苏小姐了。 赵先生说得有名有姓的,她又主动打来电话,看来是商议好了,要帮我圆谎。 我一边想着,一边悄悄地后退。 然而刚退了两步,繁华就猛地攥住了我的手,朝我看了过来。 他神色紧张,攥得也是相当用力。 微微的痛意传来,我先是本能地愣怔了一下,回过神后连忙放声尖叫。 繁华立刻松开了手,对话筒说:“三姐,我等一下再” 我已经转头冲出了办公室。 开门刚跑了两步,就看到了赵先生。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一把将我推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锁上了门。 我刚打开灯,门外就传来了繁华的声音:“开门。” 这条路笔直笔直的,他这么快就追来了,不可能看不到我的人影,所以直接认为我在房间里,是很正常的。 赵先生语气犹豫:“她是哭着进去的,脸色很不好。” 繁华没说话。 “刚刚送走贾大师时,她告诉我,夺舍之后会丢失作为灵魂时的记忆。”赵先生说,“她现在所记得的是死前的事。” 繁华这才开了口:“你留在这里,她要什么就给她送进去。” “好。” 此后,门外再无声音。 这间屋子是个小会议室,里面沙发和水。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 跑了这几步,脚踝肿得更厉害了,好痛 揉了一会儿脚,门响了,我吓了一跳,直到见到赵先生带着笑容的脸。 他将手里的大果盘放到桌上,又把冰袋递给我,说:“是董事长特地让送来的。” 我睖他。 赵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刚刚那不是权宜之计嘛,繁先生发起飙来是很可怕的。” “我气得不是刚刚。”我说,“你昨天还说不是精神病,可你看他,都神经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找人害我!” 赵先生只是笑,说:“他不是想害你,他是太想我们太太,没有顾及到别人。” 我说:“我不干了。” 果然,这钱实在是太不好拿了。 “不干也不行呀。”赵先生说,“fh有你的全部资料,你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呢。” 我:“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事进行到现在,咱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赵先生说,“权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吧?你可以问问,我们董事长,他是不是惹得起。” 我说:“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劝告。”赵先生说,“他觉得你是他太太,你就做什么都可以。但如果他觉得你是骗他的女人,那你可就” 他没有说下去,用眼神暗示我。 权御已经告诉过我了,繁华有那种不正经的背景。 我越发生气了:“我觉得你们是故意的。” “这实在是恰好呀。”赵先生说,“秘书今天病了,否则她是知道的,那种骗子大师是不能预约的。” 他的意思是,那是我预约的。 我才不上当:“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现在要我怎么办?假装你们太太吗?” 我问:“那我拿什么假装?我对你们太太一点都不了解!” “你刚刚不是装得很像吗?”赵先生说,“而且你本来就很像了。” 我捂了捂额头:“那是因为我听过 一些谣言” 赵先生不说话了,只是坐在旁边笑。 我能理解他的高兴,只要我装下去,繁华就不会再被骗子当傻子哄了。 对我来讲,这也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反正繁华的老婆已经死了,只要我安分,他的家人肯定也不会拒绝。 冷静了一会儿,我问:“那你们太太有什么资料吗?我装成她,繁华会一直缠着我吗?我还有孩子呢。” 赵先生掏出手机,说:“这是我们太太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淡绿色连衣裙的女人,不得不说,她这条裙子可真漂亮,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不过裙子是有些不合身的,因为她太瘦了。 她长得跟我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发色是稍微有点区别的。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赵先生好像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说:“这照片她已经很不健康了吧?” 看上去真的很憔悴,整个人都很衰弱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她跟我长得太像了,望着她的照片,我心就疼得厉害,明明她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悲伤。 “是啊。”赵先生叹了一口气,说,“已经病得很重了,只不过,我们太太是个很体面的人,所以看上去还是这么美。” 唉 我放下手机,问:“其他资料呢?” “没有了。”赵先生说,“那些不用了解。” 我皱眉看着他。 “抱歉。”赵先生摊了摊手,说,“董事长的家人希望再观察你一阵子。太太的资料很重要,可以说关系着董事长的安危。” “” “希望你能理解,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赵先生柔声说,“只是从你前几天第一次出现,满打满算不到两周,一切都太突然了。董事长家里希望彻底的了解你一下,但我知道你是好人,经得起考验。物质方面绝没有问题,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这就是顶级商人吧?只允许别人吃亏,自己哪怕处于劣势,也要拿捏着别人。 但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有什么选择呢,便问:“那我要怎么办呢?他要是问我,我怎么办?” “苏小姐的意思是,不希望他相信任何所谓的大师,给骗子可乘之机。”赵先生说,“就你自己解释吧。” 我:“” “这也是对你的信任。”赵先生笑着说,“你可以独自占有他。” 我扶住额头。 赵先生发出了憨厚的笑声。 我白了他一眼,问:“那我怎么跟他相处,我能对他发” 门锁突然响了。 赵先生立刻拿走手机,说:“哭。”一边火速站到了门口。 对,刚刚赵先生还说我是在里面哭,繁华才暂时没有进来。 于是我连忙拿起桌上的餐巾,捂在脸上,一边用力打了个哈欠,憋出了几滴眼泪。 与此同时,门开了,我侧了侧脸,看到了繁华。 显然他已经洗过脸了,还重新梳了头发,整个人都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只有眼睛仍有些红。 他也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我。 赵先生站在他的身旁,说:“已经没有在哭了,但还是说想静一静。” 繁华挥了挥手,赵助理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用餐巾擦着那为数不多的眼泪,一边拼命想那些让我痛苦的事。 什么事最痛苦呢? 好像只有生孩子了,三只是剖腹产,生完之后,我一个人孤单地躺在产房里,看着另外两床都有丈夫陪着。那其乐融融的场面,令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想起这些,我的眼泪还真就淌下来了,心口堵得难受,这时,繁华来到了我的身旁。 他的身子紧贴着我,隔着裤子,能够感觉到那炽热的温度。 我当然别扭,连忙往外挪了挪,繁华却握住了我的手。 我是真的有点害怕跟他解接触,动了动,试图抽出手,这时,繁华手掌一动,扣住了我的手指。 他的动作还是挺温柔的。 我停下挣扎,抬头望着他。 繁华也看着我,瞬也不瞬。 这目光并没有攻击性,反而痴痴的,给人的感觉特别傻。 我犹豫了半天,决定从这里开始:“赵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繁华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睛。 可能他觉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吧?试图透过眼睛看到我的灵魂? “他说”我说,“你家请了大师,把我弄到了 这具身体里面。可是我记不住了我好像失去了很多记忆,感觉就像在做梦似的。” 繁华依旧沉默。 我害怕起来,毕竟他这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脑子里想的东西完全无法预测。 于是我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繁华这才回神似的,凝神看着我,说:“别怕,菲菲,我带你去找贾大师。” 嗯? “我不会再让我姐姐伤害你了。”他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柔情万丈地说,“咱们这就去找贾大师,为你解开封印。”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2章 想孟菲菲的男朋友 “封印?”贾观音刚刚有提到封印吗?他在鬼扯些什么? “对,”他煞有介事地说,“的确是我姐姐请了大师把你放到了这具身体里,但她还让大师封印了你,导致你的记忆残缺不全。” “” 这是谁告诉他的?难道贾观音走后又来了电话? 我问:“你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繁华目光微微一暗,说:“我姐姐不希望我看到你,她总是偷偷给我吃药,企图控制我的精神。她现在这么做,肯定是想让你消失,她真是歹毒” 嗯 要控制幻觉,好像也就是吃药吧 我现在有点同情他姐姐。 我没说话,繁华则握紧了我的手,柔声说:“而且,你被封印了,虽然我姐姐说,那个女人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但我不相信。如果她没有离开,你就会被她欺负得魂飞魄散,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贾大师,让她为你检查,并且解开你的封印。” 那个女人? 就是我孟菲菲呗? 真是无耻的男人。 我都被他害死了,他一点愧疚也没有!满脑子都是他老婆! 我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板着脸看着他,问:“贾大师是谁?” “就是刚刚那个女人。”繁华柔声说,“她叫贾观音,是我的生意伙伴为我介绍的,是一位有真神通的大师。” 我说:“长得也很漂亮,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繁华微微一愣,望着我,目光竟然有点怯怯的。 看来,这法子奏效了。 “我说中了吗?”我问,“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大师?她是在你面前大变活人了?还是当场跳油锅不死了?怎么就是有真神通了?你是喜欢她吧?” “我没有。”繁华顿时紧张起来,说,“菲菲,你还不了解情况,你现在很危” “我至少了解你!”我直接打断他,强硬道,“你是不会让自己寂寞的!” 繁华一下子就不说话了,怔怔地,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也不说话,仇恨地瞪着他。 良久,繁华开了口:“那我换一位大师,好吗?这事是一定要解决的。” 换一位? 他要是换个男的,我可就彻底没办法了。 我说:“我感觉不到那个女人的灵魂,我想她已经死了。” 繁华说:“这要检查了才知道。” “检查?我自己都没觉得不舒服,凭什么要检查?”我问,“凭什么我的感受不是我自己来判断,而是所谓的‘大师’判断?” 繁华目光开始犹疑,显然是觉得我说的也很有道理:“但你失忆了,菲菲,如果是正常的夺舍,你是不会失忆的。” “那是因为不想回忆。”我说,“我看到你就觉得很讨厌,很反感,赵先生说你是我丈夫,如果我们之间的回忆很美好,那我见到你应该觉得很亲切才对!” 这话自然是很重的,因此繁华没说话,脸色煞白,眼圈更红了。 毕竟不是我的老公,我也只是骗他的。 于是我瞪了他一会儿,说:“我不需要任何大师,你能做到吗?做不到的话?我立刻就离开。” 繁华这才开了口,声音哽咽:“别说这种话”他流着泪,用手擦了一把脸,说,“菲菲你好不容易才活过来。” 嗯,他的菲菲好不容易才活过来。 而我孟菲菲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呵呵! 真是令人感动的深情呢。 想着这个,我当然没好脾气,由着他哭了一会儿,说:“不想我走就不要再找那些大师烦我,要信任我的感受。” 繁华点了点头,委屈地说:“我听你的。” 警报暂时解除。 我挣了挣他扣着我的手,繁华立刻扣紧了,露出一脸紧张。 我说:“我想吃杨桃。” 现在不是杨桃的季节,而且,就算是,本地也很难买到这么好的。 繁华立刻插了一片杨桃递给我,姿态甚是讨好。 “谢谢。”我接过杨桃,一边咬着一边问,“这具身体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家里都有什么人?” 繁华说:“她叫孟菲菲,年龄和你一样,生日在二月。她和你是同一专业的,博士毕业。她结过一次婚,有三个孩子,家里还有父母。” 我爸爸把刘婶登记成了 我的母亲,他说这样稍微变动一下,有助于躲债主。 我说:“她和我是同一专业?” 跟我也太像了吧? 繁华先是点头,说:“对。” 又猛地想到了什么似的,握紧了我的手,柔声说:“但你别生气,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 谁稀罕他喜欢? “虽然她和你长得很像,也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她不是你,我很明白。”他用手抚着我的脸,说,“我只是想要她这具身体菲菲,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我盯着他。 我毕竟不是表演专业的,演技不可能好,就如同此刻。 我真的要气炸了。 果然昨天就是专门计划着这个的! 我真是被这群家伙给坑了! 我的表情肯定糟透了,所以繁华一番深情告白后,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菲菲?你怎么又生气了?其实我才认识她不到一周。” 我说:“你就这样害死了这个女人?” 繁华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问了,没说话。 “你真无耻。”我说,“就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就这样害死别人?” 繁华抿了抿嘴,说:“我可以下地狱,但是你必须得回” “这个女人的老公在哪里?”我说,“她有孩子,那她的老公在哪里?” 繁华再度露出了那种可怜巴巴的目光:“她没有老公。” “没有老公,那就是单亲妈妈?”我说,“你让她的孩子们变成了孤儿?” 繁华没说话。 “我死前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真是要气炸了,“你本来也是可以做爸爸的人!现在你把三个孩子变成了孤儿!” 繁华还是没说话。 我兀自生了一会儿气,逐渐冷静下来。 而繁华始终不说话,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难道这家伙看出来了? 的确,他老婆复活了,却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死,而是第一时间关心别的女人好像是有点过于无私了? 他老婆是这种圣母白莲花人设吗? 我有点紧张,但也不敢贸然开口,就瞟着他。 良久,繁华忽然弯起了唇角,说:“我的菲菲还是那么善良。” 说着,把我的手拉到他嘴边,在我的手指上轻轻一吻。 我 这就是老婆滤镜吧? 我用力地抽出手:“你别碰我,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咱们可以把她的孩子们接过来。”他笑着说,“就当是咱们的孩子,一起生活。” 我不由得愣住:“你说真的?” 居然直接就答应了吗? “当然了,看在她妈妈让你重生的份上,”繁华柔声说,“就当是他们母亲的福报吧。” 资本家果然都喜欢搞福报啊,呵呵 我才不会三只跟他过,但现在拒绝只会增添麻烦,于是我说:“你先把那个孟菲菲的资料给我一份。” 繁华点头,正要说话,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繁华伸手正要接,我就已经看清了上面是赵先生的号码,忙说:“让我听听!” 繁华挑起眉,我说:“我看看这是哪个女人。” 繁华勾起了唇角,按了免提。 那端传来赵先生的声音:“董事长,权先生到了。” 繁华说:“让他回去,我今天没空跟他见面。” 挂断电话后,我问:“权先生是谁?” 繁华朝我看过来。 不会是看出来了吧? 我有些别扭,说:“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不是不想。”繁华抿了抿嘴,脸上露出犹豫,说,“他是孟菲菲的男朋友。” ?! 这家伙居然知道吗? 我问:“是她孩子的父亲吗?” 在e国,未婚生育率还是很高的,经常能遇到孩子已经很大了,但父母还没有结婚这种情况。 繁华摇了摇头,说:“她前夫据说是去世了,具体的我没有了解。” 我点头:“哦” 看来,繁华虽然在发神经状态,却把我调查得明明白白。连权御是我男朋友这种绝不会些在简历上的东西都知道。 肯定是他昨天见过我后,立刻就着手调查,把我孟菲菲查了个底儿掉,同时用金钱诱惑我,稳住我。 今天就找这个fs风水协会把我一网打尽。 这事真是越想越窝火,哼虽然在这个物质的世界,灵魂什 么的是迷信,但这种事论心不论迹。 狗男人这样坑害我,现在我装成他老婆了,就应该将计就计,绝不让他好过 我恼火地想着,忽然,繁华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方才回神,看向他。 他满脸紧张,说:“菲菲,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担忧的脸,故意说:“想孟菲菲的男朋友。” 繁华不说话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说:“我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现在在外面吗?” 说话间,我就感觉肩膀好痛。 是繁华在捏我的肩膀。 他是无意识的,因为他正盯着我的眼睛。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3章 我爱你的全部 “那个男人跟你没有关系。”繁华满脸认真,“菲菲,你恨我,我知道。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唯独这一样不行。” “” 他脸色寡白,死死盯着我的样子,真的挺吓人。 我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乖。”他的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使我的牙齿松开。他脸上挤出了一抹笑,但声音里带着颤,明显是在克制不爽,“答应我。” 虽然打算利用他老婆的身份整治他,但我总不希望他疯狂,那样我肯定会受伤的。 于是我说:“我又没见过他,只是好奇嘛。” “不要好奇。”他握住了我的手,说,“那只是个无能的普通男人罢了。” “” 无能的普通男人也比他这种虐妻精神病来得好啊! 我说:“我知道了,但你别这样捏我的手你以前是不是打过我?” 总感觉他下手特别没轻重。 繁华立刻松开手,露出一幅可怜巴巴的神情来。 但我一点都不同情他,冷冷地看着他。 对峙半晌,繁华再度伸出手,虚虚地握住了我的双手,一边摩挲着,一边说:“我不会再对你动粗了,我保证。” 我说:“你不说这句,我可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看出来了,菲菲。”他说到这儿,眼圈又开始发红。他有一双非常美丽非常剔透的眼睛,虽然平时看上去非常凌厉,但一流泪,真的是梨花带雨,美得可以入画。 “你是故意的,故意说自己失忆了。”他说着,又笑了起来,“没关系,我明白,是我不对。” “” 我刚刚有哪里穿帮了? 对,我说自己失忆了,却又不断提及他出轨的事。 但这也没办法,我又不是专业骗子,在骗人方面很不在行,面对他又很害怕。 总之,随便他自己解释吧。 我是发现了,可能是因为精神有问题的关系,他还挺偏执,一旦认定了我是他老婆这个概念,就一点也不怀疑,什么都可以围绕着这个解释。 真是 他真应该感慨自己命好,如果我孟菲菲是个坏人,他只怕很快就倾家荡产了。 我没说话,房间里陷入安静,静的只能听到繁华强忍的啜泣声。 他显然是很尴尬的,不多时便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说:“抱歉,我又失态了。” “没关系。”我说,“你哭泣来比你发脾气时可爱多了。”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很温柔地望着我。 这种眼神还是让我挺不安的,严重怀疑他接下来会想要亲我。 于是我侧开脸,避开他的目光,混不自在地说:“那个女人的家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你不必回她家了。”余光看到繁华正望着我,满脸温柔,“我在这边有套房子,我等下就带你回去。等手续办完,我就带你一起回国。” 我扭头看向他,警惕地问:“什么手续?” 繁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弯起了眼睛:“你猜呢?” “我是不可能跟你办结婚证的!”我忙说,“绝不可能!” 繁华只是笑。 “我告诉你,我可以先跟你在一起。”我板起脸,说,“但是你最好记得自己对我做过什么。我不能原谅你!你一下也别想碰我!更别想我再跟你结婚!” 繁华笑僵住,半晌,才说:“我是说签证。” 我:“” “孟菲菲是e国国籍,回国需要签证。”繁华抿抿嘴,露出一抹有些尴尬,又有些痛苦的微笑,“菲菲,你还是那么可爱” 我瞪着他。 他刚刚明明可以直接说签证,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容易想太多吧?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伙就是想搞结婚手续。 我说:“我挺喜欢e国的,不要跟你回国。” 我家人孩子都在这里,鬼才想跟他回去。 而且,一回国,债主找上门,我的身份立刻就会被揭穿。 最重要的是,我是孟菲菲,又不是他老婆!现在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繁华点了点头,说:“好,那就留在这里。” 我没说话。 他又道:“在公司说话不方便,而且现在也快中午了。我带你回家,好吗?” 繁华所说的房子就是他上次带我去过的那栋 别墅,距离公司有约莫一个小时车程。 汽车开出fh大厦时,繁华指着旁边的一栋建筑,给我介绍:“我平时住这里。” 是一栋蓝色的高级公寓楼,本城商圈附近的大佬基本都住在这里,属于富豪区。 我扫了一眼,扭头看向他,冷漠地点头:“蛮好的。” 繁华瞟了我一眼,露出了一抹怎么看都有点贼兮兮的笑容:“我自己住。” “哦。” 我不想看他的脸,扭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余光却看到繁华抬起手,我连忙一缩脖子,他看上去准备刮我脸颊的手就是一僵。 我扭头睖他,他便微微扬起唇角,把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我说:“你不要总是动手动脚,我现在这是别的女人的身体,你不会觉得很别扭吗?” 繁华先是神色一僵,随即又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没说话。 我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家伙婚内频频出轨,陌生女人的身体,对他的吸引力只怕比他老婆更大。 接下来,车内陷入沉默。 我今天起得太早,而且医生又说我的体质不适宜喝咖啡。 汽车车厢里的环境很像子宫里的环境,有些人,譬如三只,也譬如我特别容易就睡着了。 接下来我在车里睡得很香。 很香 如果不是因为好饿,我肯定还不会醒来。 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车里,身上盖着一件散发着淡淡烟草味儿和香水味儿的大衣。 这种气味儿给我的第一感觉始终是很熟悉,直到我彻底醒来,才开始觉得陌生。 我坐起身,往窗外看去,外面是繁华那栋大别墅的草坪。 我推开车门下去,四月的天气春兰料峭,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寒噤,转身拎出繁华的大衣正往身上裹着,就听到了脚步声。 扭头一看,是繁华,陪在他身边的是那位管家。 管家老太太笑眉笑眼地看着我,说:“来了呀,孟小姐?”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了繁华一眼,笑着对管家说:“繁先生说带我来吃饭。” 话音未落,下颚就被捏住了。 是繁华,他轻轻地捏着我的下颚,使我的脸冲着他,一边素着脸说:“孙姨去忙吧。” 被称作孙姨的管家笑着走了。 我推开繁华的手,问:“你怎么了?” 难道又想发脾气? 繁华顺从地放下手,望着我,表情有点委屈:“你还记得她。” 我当然记得了,上周才见过 诶? 不对,不管他是否知道我上周来过,上周来的人都是孟菲菲呀。 而我现在已经是繁华的老婆了。 这关系真让人头大 看来,这位孙姨是他老婆的旧相识。 我没接这话题,转身朝别墅大门口走去,一边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买这么大的房子?” “是你告诉我的。”繁华跟上来,握住了我的手,痴笑着望着我,“你说你会在图灵的故乡里等我,隔几天,我就看到了这栋房子在出售。”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问:“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那是你走之后了,你一直没有离开,而是陪在我的身边。”他一边说着,一边扣住了我的手指,“每天晚上,我回来时,你都陪我说说话,陪我一起吃饭,跟我一起睡。” “” “我们会一起聊聊天,我要是告诉你,你认识了什么女人,你还会不高兴,好几天都不理我。”他温柔地望着我,这语气就像是在给小孩子讲故事,“有时候我在工作,你也会调皮地跳出来,挡在我和下属的中间,要我先看你。” 我说:“我都没有印象了。” 我真不喜欢这个话题,感觉后背毛毛的。 “没关系,其实你常常是不开心的,因为你很想吃饭,还想要我抱着你,说很冷。”他说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他痴痴的眼神令我有点害怕,问:“你要做什么?” 繁华先是没说话。 他先是望着我,目光很是粘腻,如一条跟主人久别重逢的拉布拉多似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依赖。 我虽讨厌他,但也得承认,这目光是很动人的。 半晌,他忽然有些颓丧:“抱歉,菲菲” 我问:“你又道什么歉?” 如果他敢说:“抱歉,我忍不住了,必须现在得到你!” 那我只要一跑出去,立刻就报警! 但幸好,繁华说得不是这一句,他说得是:“抱歉我没办法抱你。” 我听得懂这几个字,却不太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他不是很想他老婆吗? “我爱你的全部,菲菲,但是”他皱起眉头,满脸懊恼,“这具身体不是你,是另一个女人,我” 他说到这儿,眼睛又红了。 哦 我明白了。 嫌这是我孟菲菲的身体呗? 我说:“谢谢你这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4章 唯独忘了我 他看着我,没说话。 “希望你永远记得。”我朝他露出“老婆式”的微笑,“这是另一个人的身体,不是你太太。” 繁华垂下头,微微侧开了脸,眼眶再度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里面走去。 伤心吧? 活该。 谁让他这样算计我? 该他受着。 我是被那位管家,也就是孙姨带进餐厅的,她笑得就像儿子要结婚似的:“这几天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呀?我看脚还有点肿,好些了吗?三位小少爷和小姐都还” 她热情的声音在我冷漠的目光中逐渐消弭。 最后,她脸上甚至露出了紧张,问:“孟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什么叫这几天?”我问,“孟小姐是谁?孟菲菲吗?” 既然假装成被繁华的老婆上身,那我就应该是繁华老婆的口吻说话。 这管家毕竟是繁华的,我可不能从她这里露馅。 孙姨怔愣地望着我,但这个过程非常短暂,很快,她就露出了一脸的为难,说:“您是太太?” 显然,作为一个正常人,她肯定也不相信夺舍啊c灵魂啊这一套迷信。 所以,她知道我是孟菲菲,但又不知道我为何要装成这样,自然就显得很为难了。 “你不用问这个。”我也就是走个过场,说,“你只告诉我,小少爷们和小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孟菲菲是不是跟他住在一起,还生了孩子?” “这”孙姨干笑,“没c没有的,孟小姐” 她刚说到这儿,门口方向就传来了声音:“什么叫孟菲菲给我生了孩子?” 我和孙姨俱是一愣,同时扭头看去。 只见繁华站在门口,神色自信,嘴角嗜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瞟了我一眼,随即在我左手边的位子上坐下,一边问:“孩子们呢?” 我和孙姨立刻看向了彼此。 这是 变回来了? 不会吧? 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正讶异,余光忽然看到繁华靠到了椅背上。 我扭头看过去,见他微微低着头,左手按着额头,微微蹙着眉,神色有点恍惚。 这是 在加载记忆吗? 我悄悄站起身,准备直接溜出去。 然而一步还没迈出去,一条手臂就缠住了我的腰。 我拼命挣扎,最后还是被他整个搂到了怀里。他用力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你挺会的呀!” 我擦了一把脸,瞪向他。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看不出呀,谋略见长了。” 一边说,还一边捏我的鼻子。 我挣扎不开,用力顶上了他的额头。 “嘭!” 一声闷响。 繁华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哼,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觉得好痛啊 甚至还有点晕。 额头上传来温热,伴随着繁华的声音:“怎么突然撞我?痛不痛,晕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说不出话,按着脑袋,眼泪直往出飙。 老半天,才松开手,望向繁华关切的脸,虽然脑袋上顶着一个红印,但他看上去一点疼的表情也没有。 我气馁极了,推开他的手,说:“放我下来。” 见他不动,我又道:“不然我还要撞你。” 繁华一愣,神情一松,挑起了眉梢:“痛的可是你。” “痛的是我不假。”我说,“心疼的可是你。” 繁华笑容微微一僵。 “我可已经知道了,”我斜睨着他,说,“你现在是觉得我是你老婆吧?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老婆。” 这是赵先生那个大骗子说的。 繁华没说话,只是愣怔地看着我。 但眼神明显和进门时不一样了,现在总体还是很欢快的。 “所以,你必须得对我尊重一点,”我说,“放我下去,不要总是对我毛手毛脚。” 繁华弯起了眼睛:“这是谁告诉你的?我的助理?” 手还在我的腰上捏。 “对。”我打开他的手,说:“对,也结合你的表现。” 繁华点了点头, 对孙姨说:“给公司打电话,给赵宝宝加两年奖金。” 孙姨笑着点头走了,我挣了挣,发现他还紧紧搂着,便催促道:“放我下去。” “不放。”繁华说着,搂得更紧了,“抱自己的老婆又不犯法。” 我失声道:“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不是。”繁华挑起眉,“但你被我老婆上身了,这可是你自己说得啊,宝贝儿。” 我瞪向他。 “看我干什么?”繁华勾起唇角,露出了促狭的笑,“怎么?享受完了就不想负责了?” 这种轻松的样子,“丧妻”的他肯定装不出。 “我享受什么了?”我说:“是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那个女人就把你骗了你还记得吗?她要你的一半家产。” 他的同伙赵先生说他记忆混乱,可没说他会失忆。 繁华微微颔首,笑着说:“是得谢谢你。”说着,他又捏住了我的脸颊,“牺牲了你自己,成为了我老婆,保住了咱们的一半家产,嗯?” 代词用得还真好 我打开他的手:“别像个流氓似的。” 他不说话了,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难受,如坐针毡地待了一会儿,决定找个话题:“你对前两天的事记得多少?” “都记得,但是模模糊糊的,就像在做梦。”繁华笑着说,“不过对于某个小可爱被我老婆上身时的样子,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语气真促狭。 我先是忍不住睖了他一眼,随即问:“你是不是知道?” 繁华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边问:“知道什么?” “知道我不是你老婆。”不然,他干嘛要说“被我老婆上身”,而不是“被你自己上身”,这听上去就像个口误。 繁华看着我,陷入了沉默。 这问题很难吗?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许久,繁华开了口:“如果我说你是,你怎么想?” 我说:“我又不是。” “你失忆了。”他说着,抬起手,指尖抚上了我的脸颊,“你记得一切,唯独忘了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愣怔地看着他。 “你怎么想?”他问。 我真的失忆了。 我也真的把我老公给忘了。 不会吧 如果繁华就是我老公? 那个出轨,家暴,还把老婆逼死的男人是我老公? 要知道,虽然我已经把我老公忘了,但五年以来,每当我觉得生活疲累,甚至因为太累而后悔生下三只时,都会去想想那个男人。 想想那个男人曾为我而死,曾爱我如生命,我就觉得再累都是值得的。 如果那个男人其实就是繁华。 他不但没死,相反,被他搞死的是我。 他不但做过那么多人渣的事,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们母子,这么有钱,却让我和我年迈的父亲苦苦养着他的三个孩子。 那 这个可能性太恐怖了,我不由得浑身僵硬。 这时,我忽然感觉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头。 我惊愕地扭头,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第一眼看到他的这一刹那,感觉是很奇怪的。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涌上脑海。 我有点害怕这种感觉,这时,繁华露出了轻松的笑:“这是怎么了?”说着,揉了揉我的脑袋,问:“吓到了?” 那种感觉被打散了,我略微有些回神。 “逗你玩儿的,傻瓜。”繁华笑眯眯地说了一句,随即正色起来,“我太太已经走了,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我警惕地看着他。 “我还给她办了葬礼。”他补充。 办了葬礼。 那就是见过遗体吧? 我犹豫了一下,问:“方便让我问一下么?你见过遗体吧?” 繁华靠到椅背上,开始笑:“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说你其实失过忆?我可是不会信的,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我说:“我确实是” “孟菲菲。”他加重语气念了一下我的名字,握住我的手,抬起眼睛望着我,目光笃定,“你不是她。” “” “你不是她。”他说,“你们很像,非常像。如果我跟她有孩子,就会像你的孩子一样可爱,但你不是她。” 我皱起眉,那令我恐惧到近乎悲伤的感觉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悦:“你觉得我是在模仿你老婆?骗你?” “没有。”繁华轻轻摇了摇头, “我很清楚,你和她一样,是善良的女人。” 我不信任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我觉得你的出现是天意。” 天意 又是迷信字眼。 我问:“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告诉赵先生?” “去年秋天,我妈妈癌症复发,情况很不妙。”繁华显然早料到我会这样问,回答得不疾不徐,“现在她在治疗,医生要她保持好心情。” 除了治疗,抗癌期间保持很好的心情是非常必要的。 我问:“这和你那样对赵先生撒谎有什么关系?” 繁华笑了:“她希望我谈恋爱,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犯病,即便女人不被吓跑,也成不了事。” 也是。 诶? 不对! 我盯住了他的眼睛:“所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自导自演贾观音的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5章 我可是会误会的 繁华一下子住了口。 这下我更怀疑了。 繁华在贾观音面前又听话又老实,人家说什么信什么。 我本来觉得这是因为他想老婆,让他失去了理智和最基本的判断力。 但如果这本来就是装的呢? “是不是?”我催促他,“你放心说,我又打不过你。” 繁华这才回神,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表情活像只狐狸,“哪有?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我说:“为了让我跑不掉。我现在就完全跑不掉了,你犯病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沟通。” 繁华靠到了椅背上,笑吟吟的目光就像大人在看天真的小孩子:“你知不知道‘繁华有精神病’这条新闻能卖多少钱?” 我皱起眉:“什么意思?你不要绕弯子。” 我情商虽然不高,但我至少有直觉。 “意思就是想要得到你,不需要冒这样的风险。”繁华说着,抬起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我有一万种手段让你离不开这栋房子。” 他前面这句话是正确的。 fh几乎所有的股份都在繁华一个人手里,虽不是独资企业,也相去不远。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繁华被曝出有精神病这样严重影响决策力的疾病,股价势必会跳水。 而我想害他其实很容易——想办法拍一段他发病的视频就够了。 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我这样毫无背景的女人,就让我发现他的病。相当于为了追求邻家小妹,砍掉了自己的胳膊,的确是得不偿失。 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不过,这点不提他最后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 想到这儿,我推开他的手,板起脸说:“只有低级的男人才会强来。繁先生如果觉得自己很低级,那我” 繁华露出坏笑:“你能怎样?” 手掌还覆上了我的腿。 “我”对付这种有律师团的大财阀,报警基本上是无用的,且会被他的律师搞得名誉扫地。 于是我咬咬牙,说:“我也没什么不能奉陪的!”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繁华挑起眉,随即抬起手,在我的下颚上钩了钩,“瞧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儿还瞪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嗯?” 我继续瞪他。 “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尤其是你,孩子都好几个了。”他说着,靠了过来,“老是这么纯情,我可是会误会的。” 我推开他的脸,问:“你误会什么?” “误会你那位男朋友没情趣。”他坏笑着说,“搞不定你。” 我凉凉地看着他。 他厚脸皮地笑。 对峙 良久,我说:“他是搞不定我。” 繁华笑容更深,握住了我的手。 我担保,再聊一分钟,他怕是就要把我按到这张桌子上了。 但我一点也不慌,我说:“但他是被我搞定的那个。” 繁华笑容一滞。 “我喜欢矜持保守的男人,”我说,“最好没什么经验的。对于那种别人穿过的衣服,我没有兴趣。” 没错,我说的就是对他没兴趣。 虽然他发病时候一副痴情种的模样,但显然“正常”时这方面经验丰富。 繁华的表情完全僵了,犹如视频被按了暂停键。 我推推他的手,说:“放我下去吧?” 繁华没说话,松开了手。 我从他身上跳下来,扯平被他弄乱的衣服,正要走,繁华忽然站起了身。 他真的太高了,猛地往起一站,压迫感顿时惊人。 我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望着他没有表情的脸,警惕地瞪圆了眼睛,问:“你想做” 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扛了起来。 我愣住了,直到被他扛到了小阳台上,这里有一套沙发。 脑袋一晕,是被他丢到了贵妃椅上。 我回神时,他已经欺身压了上来,手掌扣住了我的下颚。 他盯着我,目光灼灼。 我惊恐地望着他,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语言。 直到嘴唇上又传来那种熟悉,又极富侵略感的窒息。 我方才醒悟过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用力挣脱,这才发现,自己完 全被他压住了,半点也动弹不得。 努力了半天,只从他怀里抽出了一条胳膊。我攥起拳头,不管是哪儿,拼命捶打。 现在,我已经顾不上气恼了,只是觉得害怕c不甘,我不要他碰我! 我不知自己捶打了多少下,想必是过了很久,忽然,繁华闷哼了一声,不动了。 我再度愣住,望着他皱紧的眉头,突然惨白的脸,还有额角上淌下来的冷汗。 这是 我自知自己的拳头没这么大的力量,可是 迷茫间,手臂上忽然传来温热的濡湿,直到浓浓的血腥气袭来,我才反应过来,低头用力往下看,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的衬衫已经红了。 这 我看向他。 繁华皱着眉头,看着我,这表情似乎有点委屈。 我张了张口,说:“这是怎么弄的?” 我又不是金刚狼,怎么可能徒手把他捶流血? 繁华没说话,翻身下去,径直回了餐厅。 我坐起身,望着自动合上的玻璃门。 定顿了一会儿,才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繁华并没有解我的衣服,而我刚刚万分惊恐,也没来得及注意他是否乱摸过。 但就算是我把他什么不知名的伤口弄开了,也不能怪我呀,是他先冒犯我的 我这么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屋里血腥气太浓了,我的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儿。 这时,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我扭头一看,是那位管家孙姨。 她进来后,笑着说:“太太,吃饭了。” 我的确饿得要命,便站起身。 回到餐厅时,才发现繁华并不在。 桌上摆着满满一桌菜,都是我喜欢的青菜以及各种对我这种老百姓来说比较昂贵的海鲜,还有一条鱼。 我在桌边坐下,孙姨便给我放了一碗饭,说:“先生说,您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不必等他。” 那我就不客气。 我拿起筷子,正要去夹刺身里的鲍鱼,便听到孙姨又说:“先生的伤口裂了,医生正帮他重新缝呢。” 我放下筷子,看向她。 孙姨就笑了,说:“吃吧,我就是说说。” 我再度拿起筷子,夹好鲍鱼,这鲍鱼是澳洲青边鲍,做成刺身后,真是鲜美极了。 我一边吃着,孙姨一边絮叨:“他昨晚被人扎了一刀,胳膊上那是贯通伤,缝了三针呢,医生嘱咐他,要注意不能提重物刚刚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崩裂了。” 忽然就崩裂了? 哪里是忽然,他既然想强迫我,就应该做好崩裂的准备。 幸好他崩裂了,否则刚刚他就得手了。 我咽下鲍鱼,冷漠地问:“你是不是想建议我去看看他?” 孙姨笑了:“哪有?看不看都行,太太您吃好了最要紧。” 那我就不看了,吃完饭后,我就走。 “不过呀,刚刚念姐打电话来了,说扎他的人查到了。”孙姨说,“说是权家人花的钱。” 我看向她:“权家人为什么要扎他?” 孙姨笑了:“这我怎么知道呀?有过节呗。先生是格斗冠军,平时还带着保镖,寻常人近不了身。” 我问:“那他怎么会被扎伤?” “因为他昨天下午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忽然说想静一静,给保镖放了假,自己跑去喝酒。” 昨天下午 那不就是他问我,相不相信轮回转世的时候吗? 真是 精神都这样癫狂了,还喝酒还抽烟。这些成瘾性的东西,只会加速他的精神病。 我无语地想着,与此同时,孙姨绘声绘色地说:“据他描述,动手的是个女人,看上去和太太您特别像。当时呀,那女人靠过来跟他讲话,还叫他‘老公’,他一时动情,就” 我看向孙姨。 孙姨住了口,微笑地看着我。 我说:“您是想让我先去看他吧?” 孙姨笑了一回儿,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好贸然猜测是谁,但您知道的,念姐说得不会有假。” 我问:“念姐是谁啊?” 孙姨微微一愣,意外地问:“您不是” 她忽然住了口。 我问:“我不是什么?” “没什么。”孙姨立即干笑,说,“瞧我,呵呵念姐是先生的二姐,家族里那些地下方面的生意,都是归她的。” 我点了点头。 “你也 看到了,那一刀的位置。”孙姨说,“是冲着心口去的。” 繁华的伤在左手臂上,的确离心脏不远。如果是他在对方动手前反应过来,用手一挡,正好被贯通,是能够成立的。 孙姨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自然是没法再吃饭,便站起身,问过孙姨,来到了楼上繁华的房间。 敲了敲门,没听到声音。 我径直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靠在沙发上,那个在权海伦打我那天给我瞧过病的男医生正给他缝针。我进来时,他抬起头,朝我微微一笑。 繁华正在接电话,听到门响便看过来,一边对着电话说:“先挂了,小可爱来看我了。” 我在繁华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来到医生的身旁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6章 当时害怕么 繁华身子靠在沙发背上,歪过头,朝我招了招手:“到我这儿来。” 我没动,他又道:“他有过老婆。” 我:“” 有老婆怎么了?老婆不允许异性挨着他坐?我又没贴着人家,隔着半米呢。 不只是我不解,医生也撩起眼,不冷不热地看着他。 繁华解释:“她洁癖,只喜欢一手的。” 遂又对我说道:“快过来,等我过去不担保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 难道他还想当着医生的面做那些事? ——他的确是这种人。 我腹诽着,起身来到繁华的身旁。刚一坐下,他便伸手揽住了我的腰,握着我的手细细地摩挲着。 我正要抽出,他就看向医生,说:“我这胳膊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医生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就是以后要是还想抱老婆,就得好好养上几个星期,别再折腾它了。” 繁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即扭脸看向我。 我凉凉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良久,繁华诡秘一笑,手掌按住了我的头:“傻菲菲。”又道,“去吃饭吧,我等下就去。” 说着,倾身过来,看这架势就要亲我的脸。 我赶紧往后一缩,说:“我倒是想吃饭。” 他动作一僵。 我继续道:“但你那位孙姨一直站在我的旁边说话,你要是真心想让我吃饭,就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不要讲了。” 繁华看着我。 目不转睛。 我也不说话,坦然看着他。 孙姨是有立场的,她的话真假难辨。 就算是真的,他被扎,主要还是因为他想老婆,中人家的圈套。 至于说是权家人雇人扎他 人有时候就不能太讲良心,我决定忘记这件事! 对峙间,安静的空气里忽然传出“扑哧”一声。 我俩一起扭头看去。 医生掩着嘴,满脸抱歉:“对不起。” 眼里全是笑意。 遭此打断,繁华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笑意,调整了一下动作,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明显就是不想打电话。 我本来是有心嘲笑他的,但医生这一笑,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便没说话,任他靠着了。 繁华的伤口看上去很恐怖,因为已经缝过一遍了,有些地方合着,有一小块儿则是豁开的,就像一个小小的黑洞。 暗红的血汩汩地从里面冒,看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时,眼睛上忽然覆来了一只手,繁华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胆子那么小,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 我说:“孩子是剖腹产。” 剖腹产手术的全麻的,全程睡着。我爸爸找了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医院,刀口也很小,一点也不吓人。 繁华的语气似乎温柔了几分:“当时害怕么?” “我还好。” “你还好”繁华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问:“那是谁比较害怕?你爸爸么?” “对啊。”我说,“做手术前要签一大堆风险文件,我爸爸的手一直抖。” 虽然已经对我爸爸破产时的事情失去了记忆,而在我的记忆里,我爸爸这辈子就手抖过两次。 一次是我妈妈去世时。 第二次,就是我生孩子时候,我爸爸颤抖着手签字,并用他那蹩脚的英语不断地问医生:万一出了事,是不是真的会先保大人。 不过,我自己其实并不怕,虽然那也是我第一次做全麻。但挺奇怪,我的心境始终挺坦然。 接下来繁华似乎无话想说了,陷入了沉默。 我看不到,又没人跟我讲话,只能偶尔听到医生放下器材的轻微响动。 这样一来,时间就过得好慢。于是我忍不住,说:“繁华?” “嗯?”繁华低低地应了一声。 “还有多久能弄完。”我问。 “很快。”繁华问,“饿了是么?” 我这才听出他的声音有点怪异,问:“你哭了?” “没有。”繁华说,“这几天有点感冒。” 我说:“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虽说他这几天脸色不太好,但我一直觉得是大喜大悲,而且没听他有吸鼻子这种行为啊。 繁华不说话了。 我自己等了一会儿,有些照着急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哭呢?” 繁华这才开了口,“就是突然”他显然是犹豫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颇为烦躁,“干什么问东问西的?不告诉你。”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问东问西?” 繁华说:“我说不准问。” “我就要问!”我说,“许你一再地冒犯我,就得许我对你问东问西!你今天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繁华先是沉默。 但很快,便出了声:“我冒犯你什么了?” 冒犯我什么了? 又亲又抱,占尽便宜,这不算冒犯,什么才算?! 我动了薄怒,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动辄就对我” “咳。” 不知是谁突然咳嗽了一声。 我立刻住了口。 因为看不到四周的环境,加之医生一言不发,要不是这一声咳,我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好尴尬 “别逼他了。”医生的声音传来,语气轻描淡写,“再逼他又要哭了。” 繁华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刻说:“我哪有?!” 案子破了。 我说:“好了,你犯得着吗?今天进门的时候你还一直哭呢。” 繁华不说话了。 屋子里传来了低低的笑声,我听得出来,是医生。 二十分钟左右,伤口便缝好了。 医生走时对我说:“你跟我到外面来,我嘱咐你几句注意事项。” 我又不是他老婆,正想拒绝。 繁华就说:“不用嘱咐她,她那小脑袋根本就记不住。” “你才记不住。”我站起身说,“你看我能不能记住?” 繁华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直到跟医生从卧室里出来,见他一直冲我笑,我才反应过来。 我好歹也是一个生孩子的同时读完了博士的人,虽然不是天才,但也不是笨蛋呀。 我居然被他一句激将就搞得放弃了原则。 真是原本就不高的情商这下更是见底了。 我懊恼着,医生掏出一张单子,递给我说:“注意伤口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禁烟酒c注意休息” 都是些寻常事项。 我说:“我会注意的。” “还有这个。”医生又拿出一个药袋,说,“是他的精神病药物,八小时吃一次,吃一周看效果。” 我问:“你不是外科医生吗?” “这是孟医生托我交给你的,孟先生是他的精神病医生。”医生说,“他要我告诉你,他已经停药一年了,一切都很正常,这次的症状主要是因为短时间的大喜大悲,其实即便是发病,他也是不伤人的,但因为你害怕,就控制一下。” 我接过药袋,医生又指着钉在药袋上的a4纸,说:“这是孟医生的电话,随时打给他。”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送走医生后,我打开a4纸。里面是吃药时间c药物名称c注意事项等等,以及一个名叫孟良修人的名片。 我记住上面的东西后,便放好药袋,打开手机。 药是精神科的处方药,副作用有头昏c反胃c记忆力减退c注意力不集中等等一大堆。 不过我还是不打算给繁华。 一来是因为他现在挺正常的。 二来是因为,他是个逛酒吧都能碰到杀手的人,万一这医生居心不良,利用我下毒怎么办? 这事还是要联系繁华的家人。 不过,联系他姐姐的画 繁华发病说他姐姐歹毒,也不知是跟他姐姐有什么过节。 联络妈妈的话,他妈妈患癌,搞不好都不知道儿子疯了 还是要问问赵先生。 想到这儿,我要拨号,手机便开始震了。 是权御。 我接起来,说:“阿御,有什么事吗?” 权御的声音很冷:“你在哪里?” “我” 我在繁华家。 我犹豫了一下,权御随后立刻说:“你跟他在一起。” 是笃定的陈述句。 我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权御就又道:“算了,挂了吧。” 莫名其妙。 我索性也不说话了,等着他挂断。 然而等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听到挂断音。 于是我试探性地开了口:“权御,你还在听么?” “嗯。” 他冷淡地应了一声,说,“给你三分钟时间解释。” “在我解释之前,”我只要一承认我在繁华家,他肯定立刻就要发脾气,所以,我还是先顺顺他的气,“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从昨天到今天,你为什么一直阴阳怪气?” 权御陷入了沉默。 我也不说话,等着他回答。 许久,权御终于开了口:“我阴阳怪气?你昨晚跟谁在一起?现在又跟谁在一起?” 我说:“我昨晚自己在家。” 说完这句,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样一说,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现在跟繁华在一起了。 “在自己家。”权御冷冷道,“所以为什么会把自己答应我的事,完全忘在了脑后?” 我这才想起来了。 对啊,昨天我答应要见权御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7章 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忙说:“抱歉,我是因为比较忙,才” “那么现在有空么?”权御直接截住了我的话,语速减缓,一字一顿,“我说现在。” 我说:“现在不行,我在工作。” 就算没被繁华弄回来,我现在也的确在工作时间。 权御不说话了。 我想他接下来恐怕就要挂断,便加快了语速:“等我一忙完,立刻就联络你,好吗?这次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 正说着,那端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权先生,该换药了。” “知道了。”权御先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对我说:“先这样吧。” 我忙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换药?” 权御没答话,径直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一时间有点懵。 受外伤才要换药,难道权御被人袭击了? 正想着,手机再度震了起来。 还是权御的号码。 我连忙接起来,说:“阿御。” “孟小姐。”那边传来女人热情又市侩的笑声,“你好啊!” 虽然上次她被繁华弄得很狼狈,但我毕竟跟她的继子在交往。于是我客气道:“你好,权太太。” “时间不多,我就不客套了。”权太太笑着说,“请不要再跟阿御联络了。” 我问:“我能知道原因么?” 权太太笑着道:“原因?当然是我们得罪不起繁家,你还是安心当你的繁太太吧。” 我说:“这件事权御肯定已经跟您解释过了,我不是繁太太,那只是只是一些误会。” “他的确说过,所以我才要他邀请你到家里来,想要仔细问你这件事。”权太太说,“但你没有来。” 昨天权御的确提过这个,但我拒绝以后,他改口称只跟他见面。 这么说,还是想把我诳过去? 不过现在也不是揪扯这个的时候,我说:“我昨天不太舒服,跟他说好过几天的。” “已经不需要了。”权太太笑着叹了一口气,“昨晚上阿御回家时出了车祸,事故原因今天调查出来了,有人动了他的车,他的刹车失灵了。” 昨天晚上 也就是权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刚出完车祸?还是刚做完手术? 想到这个,我的心都被揪扯起来了,忙问:“那他怎么样了?伤到哪儿了?” “腰上被扎了一个大口子,身上到处都是擦伤,送到医院时流得满身都是血。”权太太动情地说,“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撞到了一棵树上,再往前走一会儿他就该上高速了” 我忙说:“我这就去看他!” “不必了。”权太太说,“请你不要再联络他了。” 我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通过自己的关系打听过了,是繁华的要求。”权太太说,“说是这次先给他个警告,要是不跟你保持距离,以后就让权家没这个儿子。” 竟然这样?这也太跋扈了吧! 我说:“我跟繁华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承认,最近跟他来往得比较密切,但都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 权太太这才开了口:“繁华是很喜欢你的。” “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我说,“我很讨厌他,我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跟他的事。” “我姑且相信你这些话,但即便如此,”权太太说,“我们权家也不能让孩子蹚这趟浑水。” “” “阿御说你是个好姑娘,我也这么认为。”权太太柔声说,“繁家是真正的豪门显贵,繁华又是独生子。他这么喜欢你,是一步登天还是灌水泥沉海,全看你自己。” 我说:“您可以把电话给阿御吗?” “他现在去换药了。”权太太说,“现在不在我身边。” 我说:“那我等下再打给他。” 权太太陷入沉默,或许是听筒本身的关系,我感觉她似乎呼吸粗重,就像在生气似的。 良久,她问:“你完全没听懂我的话吗?” “我听懂了。”我说:“但我想听听阿御自己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继续跟你交往。”权太太说,“但你在害他。” “那也请他亲自跟我说。”我说,“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他有能力决定自己的感情。” 权海伦是她亲生女儿,权 御和权海伦的结合对她有好处,她完全具有挑拨的立场。 而且,对于这种家人干涉,我有一种好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反感,就好像我上辈子曾因此而死似的。 权太太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这种奇怪的愤怒,一转身,就吓了一跳。 繁华就在我的身后。 他靠在边柜上,可能是因为刚刚失了血,脸色很苍白,加之他面无表情,看上去格外虚弱。 对视了一眼,繁华抬起手,手里是一个衣架,外面套着衣袋,看样子是套装。 我问:“你这是” “你身上有血。”繁华幽幽地说,“去换吧,总得干干净净地去看‘阿御’。” 我便没客气,走过去接过衣架,说:“谢谢。” 繁华没说话。 他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他肯定是听到了我讲电话的大部分内容。 我也看得出,他现在很不高兴。 但我不想解释。 他不是我男朋友,相反他时常冒犯我。 我的生活原本是很平静的,但自从有了他,就变得一团糟。 我抱着衣服往房门的方向走,准备去找孙姨,让她给我安排个空房间。 至于质问繁华,这可以先等等,毕竟事情真假尚且不定,我需要问过权御。 刚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繁华的声音:“我没亲自安排。” 我停下脚步。 “但想必是我家人。”繁华说,“我会跟她们解释,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我闭了闭眼,转过身。 繁华仍旧是那副表情:“我先道个歉。” 的确,他轻描淡写的样子激怒了我。 我攥了攥拳,问:“道歉就可以了吗?” 繁华问:“那你想怎样?” “他差点就死了。”我气愤地说,“你就这样毫无诚意地道歉就可以了?” “那钥匙给你。”繁华说,“你去把我的刹车线也剪了,如何?” “你!”我真是要气炸了,忍不住冲到他面前,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在杀人!你怎么这么跋扈?这么无赖?!” 繁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瞪着他。 真的我毕竟身体不好,所以通常都很克制,从不像现在这么愤怒。 愤怒到眼前都有点发晕。 恍惚中,只见繁华身子一动。 我想躲,却因为不太舒服而挪不动分毫。 下颚一紧,是他捏住了我的脸。 “跋扈?无赖?”他的声音也是模糊的,但语气还算温和,甚至有点温柔,“就这么讨厌我?” 这还用问吗? 虽然很不舒服,但我还是说:“对。” 他不说话了。 我晕得不行,看他的脸都在转,干脆闭上了眼。 眩晕时时间过得特别慢,因此我也不知真实世界里过了多久。 失去知觉前,似乎听到了繁华的声音,很低很低,似真似幻:“菲菲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是被手臂上的刺痛感惊醒的,睁眼时,看到了梁医生。 梁医生大名叫梁听南,也是华人,是我们家小区里的家庭医生。 e国的医疗和国内不太一样,有病不需要先去医院,需要先去找家庭医生问诊,所以我们挺熟的。 梁医生正往我的皮肉里扎针,一边笑着说:“你感冒了。” 我的身体太弱了,别人感冒自己扛着,顶多吃点药。 我则总是得打一针。 他打针的同时,我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的环境我并不认识。 “这里玛利亚医院。”梁医生说,“我这几天正好在这里实习。” 我连忙掏出手机,定位,打开这间医院的简介。 果然是私立医院,简介里写了一大堆“奢华”的词。 我的心顿时沉进了谷底,与此同时,梁医生笑着说:“是一位繁先生送你来的,说你发烧晕倒了。” 我点了点头,说:“他是我老板。” 梁医生微微一笑,说:“我已经知道了。” 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古怪,便问:“他有对您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梁医生问:“比如呢?” “比如”我说,“自称是我丈夫或者男朋友什么的。” 梁医生毕竟是我们小区的医生,千万不要被他误会,传到我爸爸耳朵里,他就要担心了 。 梁医生露出一脸茫然,眨了眨眼:“他是你现在的交往对象吗?你不是在跟权先生交往吗?” “我是在跟权先生交往,只是唉,”繁华的病也不能对外人说,我只好道,“说来话长,这事很复杂。” “别担心。”梁医生理解地笑了笑,说,“我明白的,看样子是你的追求者。” 他真的是个人品很好的医生,总是这么贴心温柔。 “对了”虽然不抱希望,但我还是想问,“这里可以走保险吗?” “你们老板说,”梁医生说,“公司会安排的。” 梁医生走后,我立刻拨通了赵先生的电话。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8章 把电话挂了 他打针的同时,我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的环境我并不认识。 “这里玛利亚医院。”梁医生说,“我这几天正好在这里实习。” 我连忙掏出手机,定位,打开这间医院的简介。 果然是私立医院,简介里写了一大堆“奢华”的词。 我的心顿时沉进了谷底,与此同时,梁医生笑着说:“是一位繁先生送你来的,说你发烧晕倒了。” 我点了点头,说:“他是我老板。” 梁医生微微一笑,说:“我已经知道了。” 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古怪,便问:“他有对您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梁医生问:“比如呢?” “比如”我说,“自称是我丈夫或者男朋友什么的。” 梁医生毕竟是我们小区的医生,千万不要被他误会,传到我爸爸耳朵里,他就要担心了。 梁医生露出一脸茫然,眨了眨眼:“他是你现在的交往对象吗?你不是在跟权先生交往吗?” “我是在跟权先生交往,只是唉,”繁华的病也不能对外人说,我只好道,“说来话长,这事很复杂。” “别担心。”梁医生理解地笑了笑,说,“我明白的,看样子是你的追求者。” 他真的是个人品很好的医生,总是这么贴心温柔。 “对了”虽然不抱希望,但我还是想问,“这里可以走保险吗?” “你们老板说,”梁医生说,“公司会安排的。” 梁医生走后,我立刻拨通了赵先生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赵先生的声音相当愉快:“太太?” “别叫了。”我说,“他在你身边吗?” “不在,”赵先生笑着说,“谢谢你给我涨薪呀!” “不是我,是他自己涨的。”我连忙说正事,“我得病了,他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跟我说,算公司的?我能确认一下吗?” “他说算,那就肯定算吧。”赵先生说,“这有什么好确认的?” “我总觉得”我说,“这是那种有钱人用的私立医院,你也知道,我生活压力很大的,家里那么多孩子这事儿得有单子吧?” “有的。”赵先生笑着说,“我给你发过去,你让他签个字,明天上班时给我拿来。他刚刚打来电话说,不太舒服,明天不来了。” 我找他签字? 莫不说我还要去找权御,就算我不去,也不想回去找繁华。 但,fh还没下达对我的任命通知,而我已经住了两次高价医院,还有三只的幼儿园对我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这些钱足够压垮我了。 于是我说:“我没跟他在一起我们吵了架。” “吵架?”显然赵先生还没理解我的意思,他轻松地笑着说,“那你哄哄他不就行了。再不济就装病,说你头晕恶心,他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头晕恶心?”我问,“为什么这样说就行了?” 赵先生声音转低:“太太是脑癌走的。” “” 脑癌的主要症状的确是头晕头痛c呕吐反胃c发烧乏力等等。 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这个呢? 那是因为我在网上搜过我的症状,搜出来的都是脑癌。那段日子我吓得食不知味,连遗书都写好了,跑去做了全身体检。 西医的结论被打过的后遗症,中医的结论是各种虚。 脑癌是没得治的,看来他老婆是真的去世了。 唉 同情她。 我又磨了赵先生一会儿,然而他始终不松口,坚持要我先联络繁华自己签字,我只好挂了电话。 两分钟不到,表格就发来了。 我望着那表格琢磨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觉得把钱报了比什么都重要,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好几遍,他才接起来:“什么事?” 语调又冷淡又疲倦。 我问:“你在睡觉吗?” 难道真的感冒了? “你有什么事?”他的口气有点烦躁。 我要是直接提报钱的事,他可能会立刻挂断吧?毕竟公司账也是他的钱呀。 幸好我刚刚就想好了,便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还是先哄哄他比较好。 繁华没说话。 看来的确还在生气。 我尽可能地温柔:“我承认,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权太太跟我说,他差一点就死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我说得很慢,但繁华一直没有打断我。 直到我说完之后好久,他才说:“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我只好说:“就是医药费,还有孩子们的幼儿园是你安排的,这些费用我” 他没说话。 我本来是想让他报了的,但可能是因为他语气太冷淡了吧,我明知现在应该争取自己的权益,还是忍不住说:“这些可以算我借的吗?我们可以签协议” 总觉得钱的事还是弄清楚的好,他翻脸这么快,万一没有协议,哪天他突然让律师团告到法院,叫我赔偿好几倍怎么办? 法律是公平的,前提是原被告是同一阶级。 繁华还是没说话。 我更尴尬了,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点什么。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我握着听筒,手心里都是汗。 就在这时,门板上突然传来轻轻地敲击声。 我正要应门,那端繁华便出了声:“钱你不用担心,不会找你还的。” 他似乎已经消气了,声音很温柔。 但我没顾上说什么,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门开了,来人是权御。 他穿着病服,外面披了一件大衣,脸色连同嘴唇都是苍白的,这才两日不见,就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权御走进来的同时,电话那端,繁华仍在说话:“你好点了么?你先吃点东西,我这就去看你。” 我方才回神,说:“不用了,我” 正说着,权御忽然转过身,直接出了门。 我愣了一下,连忙跳下床追了出去。 权御受了重伤当然走不快,我出去时,他还没走到电梯口。 我赶紧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阿御!” 权御被迫停下脚步,但没说话,微微侧过脸,望着电梯的方向,明显是在回避我。 我打量着他,见他手里拿着车钥匙,问:“你是来看我的吗?” 权御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作势就要拽开。 我自是要伸手阻拦,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手机,连忙把它揣进口袋,握住他的手,问:“不是来看我的,为什么要来我的病房呢?难道你就住在这里吗?” 权御不说话了。 权御这么强势又这么沉稳,平时只有把别人气得半死。可能正是因此,他虚弱的样子就显得特别委屈。 我不禁有点想笑,松开了手,说:“如果你不是来看我的,就回去吧。” 他这才朝我看过来。 “权太太也没跟我说什么过分的话,”我说,“如果你跟她一样想,我是可以理解的繁华的事是我没处理好。” 权御这才开了口,语气还是一贯的沉静:“你在跟他打电话聊什么?” “就是我又头昏了,他不了解情况,可能是因为离得近,就把我送到了这里。”我说,“他的助理说,可以算公司账,但是需要他签字。我正在跟他商量。” 权御神色明显一松,说:“我给你付账单。” 我忙说:“不用了,我跟他说就” 他忽然微微往前一靠。 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他便停了下来。 但他的脸就在我的面前,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他是想吻我。 他的姿态,他的目光,他捏在我手臂上的手都很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 我也真的好紧张,几近忘记了呼吸。 权御注视着我的眼睛。 很久 也许的确过了很久。 我不知他为什么没有吻下来,也在犹豫是否要吻上去。 僵持 终于,权御嘴唇一动,却并不是吻我,而是轻声地说:“把电话挂了吧。” 说完,他直起身,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按了电梯。 我这才回神,掏出手机,这才发现,跟繁华的那通电话竟然还没挂。 不过,就在我看到它的同时,它已经被那头挂断了。 我不安地望着变黑的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权御只知道这里的医药费,那上次呢?幼儿园呢? 繁华刚刚说不用担心,但如果口说有凭,这世上就不需要合同了。 我是不是得给繁华打过去,那我怎么说呢? 何况 权御是我男朋友,繁华有什么立场发脾气? 正纠结,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拿走了我的手机。 我一抬头,是权御。 “你怕他生气么?”权御问。 “不是。”我说,“我是我”我干脆交代了吧,“我欠他很多钱。” 权御微微蹙起眉。 “我会跟他商量的。”我说,“把手机给我。” “都交给我。”权御说,“我全都还他。” “不行,这太多了,而且”而且我跟他,好像还没那么亲近。 “你宁可用其他男人的钱,也不愿意用我的。”权御微微蹙着眉,看着我,“你告诉我,我做什么,你才能够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9章 我的特别助理 我便没有动,轻声问:“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权御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搂住了我。 我的胸口紧贴着他的,因此能够感应到他震颤的心跳。 他很激动,我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么激动。 可我很平静,我甚至有点羞于让他感觉到这一点。 静默许久,权御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很高兴你这么说。” “” “我以为你会趁此机会分手。”他似乎是在轻吻我的头发,“我真的很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把头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其实我知道,站在权御的角度,我对他并不好。 繁华出现之前,我虽然从未提过分手,但对权御的感情始终很保留。 繁华出现后,更是搅合得一团乱。而我也跟权御提了好几次分手,因为觉得很累。 因为我只想要一段简单的关系。 是的,是关系,甚至不希望牵扯太多感情。 尽管偶尔也会思念他,但我对他的感觉终究是很淡的。 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欲望,没有那种牵肠挂肚的嫉妒,我也不想用他的钱,吃了他一餐饭也会想着送个礼物还回来 我选他的理由很自私,一个人真的有点寂寞,但一想到要投入地去爱一个人,我便本能地感觉到抗拒。 仿佛 爱别人就等于下地狱。 我不要下地狱。 所以我选了冷漠而少言寡语的权御。 我以为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了。 权御所在的医院离得挺远,开车需要半小时。 我开车,他坐副驾驶。 平时我来在同一辆车里时,几乎都是没什么对话的,今天我也无话可说。 我满脑子都是钱的事,幼儿园的事,还有公司的事我不想辞职,毕竟fh的薪水太诱人了,但要怎么跟繁华周旋呢 正想着,腿上忽然覆来一阵暖。 我打了激灵,扭头看去,只见权御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聊工作:“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动了动腿,说,“你这样,很痒” 他没说话,但并没有将手拿开,而是用手指轻轻在我腿上摩挲着。 我强忍着驶过了两个路口,终于再也忍不住,趁着红灯,扯住他的手腕,扯到了一边。 余光见他看着我,便朝他笑了一下,说:“真的很痒,会影响我开车的。” 权御没说话,顺从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重新启程。 安静 忽然,权御又出了声:“你丈夫肯定这样摸过吧。” 我忍不住瞟向他。 “你肯定不会觉得这么别扭。”他虚弱地看着我,一边伸手解开了衣领,“不止不别扭,还非常喜欢,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忆。” 我没跟他讲过我失忆的事,毕竟我家欠债什么的都是很私人的事,我又不打算跟他结婚。 所以,权御一直只知道我丈夫去世了,三只是遗腹子。 我说:“那毕竟是丈夫呀,不一样。” 权御又不说话了。 又行驶过两个路口,导航显示医院快到了。 这时,权御忽然开了口:“怎样才能成为你的丈夫?” 我不禁一愣,或许是因为母语不是汉语,权御讲话总是有点难解。 “我想成为你的丈夫。”权御说,“但前提是,我们的家人都同意这件事否则无法举办像样的婚礼。” 我说:“你还是希望我去见你继母?” “不。”权御说着,扭头看向我,“如果你不介意没有婚礼,也可以不见她她阻止不了我。” “” 我说不出话。 幸好,就在这时,车里忽然传来了我的手机铃声。 我的手机还在权御的口袋里,但权御一动不动。 我正需要这种机会,连忙说:“能拿出来看看吗?我怕是公司的事。” 权御这才慢腾腾地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熄灭了屏幕。 我忙问:“是谁?” 权御说:“赵宝宝。” 我手机里存的名字是“赵先生”,但既然是繁华身边紧跟着的随从,那其实 在商界也算是个人物了,权御跟他们有合作,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不过他既然特地说了名字,其实就是在提醒我。 于是我放柔了语气,说:“是聊工作上的事。” 权御微微颔首,目视前方,问:“他们给你什么待遇?” 我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可以给你超出一倍的待遇。”权御说,“请你到权利集团来。” 我问:“权利集团不是做房地产的吗?” “是的。”权御说,“所以我希望你就在我身边工作,做我的特别助理。” 我问:“你的特别助理都包含哪些工作内容?” “陪同我出席各类活动,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负责日程安排。”权御说,“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 我没说话。 或许是觉得我对这工作产生兴趣了? 权御沉默了一小会儿,便说:“同意的话,下周一就来公司。你那边的违约金我来安排。” 我说:“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权御没说话。 我的余光能看到他正看着我,但我不想看他,也不想跟他进行任何交流。 虽然我今天的工作其实跟繁华的特别助理也差不多,工作内容甚至连“陪他出席各类活动”都没有。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繁华在正常时,还是给了我一份跟我的专业对口的工作。 但权御唉。 直到来到医院,权御始终没有说话。 权御的病房在后楼,这一层站了好几个保镖。 见到权御,这些保镖都显得很激动,有的围过来,有的打电话。 不得不说,同是保镖,权御的保镖就不像繁华的保镖那么铁血专业,那么杀气腾腾。 我前脚陪着权御进了病房,权太太后脚就来了。 她满脸紧张,眼睛通红。 进来后,她先是留着眼泪指责了权御几句,见权御不说话,又在他的身旁坐下,抚着他的背,问:“你跑到哪儿去了?是生桂姨的气了吗?” “没有。”权御说着,握住了她的手,说,“菲菲住院了,我去看她。” 权太太这才看向我,先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随即又擦了擦眼泪,露出了疑虑:“是住院?是受伤了吗?还是得病了?” 权御说:“只是有点受凉。” “受凉?那不就是感冒吗?”权太太立刻对权御说,“那你有没有接触她?你现在抵抗力正低下,过给你可就不好了。我看还是让她先回去,改日再见吧。” 权御摆了摆手,正要说话,这时,病房门突然“嘭”一声被人推开了。 是一个女佣。 她满脸惊慌地跑过来,说:“太太!大少爷,海伦小姐她c她” 她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脸憋得通红。 权太太当即惊慌地站起身,脸上的市侩之色全部消失不见:“海伦怎么了?” 权御也站起了身。 “她”女佣结结巴巴地说,“她失踪了!” “失踪?”权御失声问,“她为什么会失踪?你把话说清楚!” “就是我刚刚”小女佣带着哭腔说,“她刚刚一直站在窗口,我要她躺到床上休息,她答应得挺好,还说想吃蛋糕。我便去厨房拿蛋糕,回来时她人就不见了!” 权御的脸色更难看了,问:“到楼下找了吗?” 权太太立刻眼一闭,晕过去了。 不怪她这么害怕,我也感觉很慌。 权海伦前两天才刚刚自杀,还被抢救过,身体自然是相当虚弱。厨房肯定离得不算太远,她能突然“失踪”,最近的地方就是跳楼。 小女佣神色更慌,拼命摇头,说:“没c没找” 权御立刻吩咐保镖:“把走廊和楼下都找一遍!” 我提醒他:“房间里也要看看。” “好。”权御应了一声,立即往门外走,直到他拉开门,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朝我看过来,说:“请你留在这里,照料我继母。” “好。” 虽然我既不喜欢权太太,也不喜欢权海伦,但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暂时放下成见的。 于是我说:“你把手机给我,方便咱们联络。” 权御犹豫了一下,掏出我的手机,看了看,朝我走了过来。 他拉起我的手,将手心放进了我的手心里,看着我的眼睛,说:“也请你考虑我的提议。” 我说:“你妹妹咬紧,她身体这样,走不了太远。如果附近找不到她,那你就得赶快报警,所有 坏人把她带走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权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转身走了。 我放好手机,然后请医生过来看权太太。 医生说权太太没什么事,应该只是惊吓过度,要她休息。 于是接下来,我便留在病房看着她。 这时,我的手机又开始震了。 仍然是赵先生。 一直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要紧事的。 我赶紧接起来,说:“赵先生?” “你可总算接电话了。”赵先生语气关切,“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说,“刚刚正在开车,所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0章 英雄救美 正说着,门突然开了。 两个保镖走了进来。 权海伦的事毕竟比较蹊跷,所以权御走时带了四个保镖,这边剩两个在门口。 进来的就是这两个。 他们不敲门就进来,而且面无表情的样子挺骇人的,我自然吓了一跳,没有继续说下去。 与此同时,赵先生问:“怎么不说话了?出了什么事吗?你在哪里?” “我”我说,“我在” 我想说我在权御家的医院。 然而刚起了个头,一只手就突然攥住了我的手腕。 这只手是从下面伸出来的,一把就扯走了我的手机。 这感觉就好像半夜去洗手间,马桶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样,猝不及防到了极点,以至于我直接愣住了。 回过神来,扭头一看,竟然是权太太。 她手里拿着我的手机,低头看了看屏幕,朝我笑了笑。 我皱起眉,问:“你干什么?” 伸手就想夺回手机。 权太太却轻轻松松地往旁边一让,与此同时,后背上传来压力,我被两个保镖按在了病床上。 我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一愣之下,正要尖叫挣扎,权太太已经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块布,捂到了我的嘴上。 浓浓的药味传来,我瞬间失去了知觉 黑,四周一片漆黑。 张开眼时,睫毛遇到了阻碍——我的眼睛上蒙着东西。 鼻子里充斥着浓浓的刺激性药味儿,如同一把细细长长的锥子,它不断地往里扎,每呼吸一下都是剧烈的刺痛。 嘴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动嘴,嘴唇上便传来拉扯的疼痛,别说呼救,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这使我的头疼得厉害,也晕得厉害。 恍惚中,身下似乎也在晃动,就如趴在海面上的一叶小舟。 但那嗡嗡作响的引擎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喇叭声,又让我明白自己应该是在一辆车里。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但半点也动弹不得。 身体完全被绑住了,而且似乎还被困到了一个柔软的袋子里。 也就是说有人将我绑紧c贴上嘴c蒙住眼c并在身上套了一个大袋子,放在了汽车后备箱一类的地方里,不知要运往何处 我试图回忆昏倒前的状况,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药味儿太刺鼻,我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声音的突兀地传进了我的耳里:“已经在路上了呵呵,当然没伤她啦,一根毫毛都没有掉” 是权太太的声音。 她在跟谁打电话? “放心吧,等一下她一醒,我立刻就告诉她,就说我之所以绑她,是不满她跟我家阿御在一起,要她跟阿御分手,不然就杀了她您呀,就假装是千辛万苦才找到她,过来英雄救美!哈哈哈哈” 她笑得又放肆又浪荡:“放心吧,繁先生,我怎么可能食言?我正愁怎么让那丫头跟我们家阿御分手,您就及时递来个这么好的法子,我来绑架,您来救她。既顺利让我们跟她分手,又让这丫头明白了您的真心,她一定会感动得恨不得以身相许。我呀现在就现在这里,先祝贺繁先生抱得美人归了,呵呵呵呵” 繁先生? 繁华?! 我没听错吧?他让权太太制造绑架,自己再跑来救我? 他想怎样?要我感谢他吗? 他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要知道,绑架几乎是一个普通人所能遇到的最可怕的情况之一,就算是大男人,也有可能被吓掉半条命。 他明知我一激动就会晕倒,还特地把我置于这么恐怖的环境里! 的确,如果我没听到这通电话。如果我能撑到他来“救”我,那我肯定会对他感激涕零,救命之恩我该如何报答? 他可真是聪明呀。 我气愤地想着,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 眼前湿漉漉的,鼻子也塞得更厉害了。 这下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只是为了给他自己增加好感而制造的假象,竟然真的用这样强力的胶布封着我的嘴,绑在我身上的绳子也一点儿都没有留余地。 事实上,当然人时间保持被绑着的状态时,是有可能会死掉的。 就这样,还有脸假惺惺地问权太太有没有伤我? 还要怎样才不算 伤我? 这样晃悠了不知多久,终于,晃动停止了。 伴随着一声闷响,我的脸颊上感到了微微的凉意。 似乎是有风进来了。 有人打开了后备箱? 这个推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伴随着一阵窸窣,我的脸颊彻底感受到了来自于开放环境中的凉意。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比较年轻:“小姐,醒醒?” 我没说话。 这种时候,还是装昏迷来得更稳妥。 这时,权太太冷冷地说:“繁华联络的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男人,可能就是之前的保镖之一,他说:“繁华说数目不是问题,但五十亿现金他最早需要明天才能挪来,而他手里现在就有十亿。他问我们,愿意直接拿五十亿支票,还是十亿现金?不论是支票还是现金,他都可以在十五分钟之内送来,绝不带武器,也不带人。只要这女人没事,此事就到为止,他绝不追究。” 呵五十亿? 编得还挺离谱。 另一个声音比较苍老,应该就是之前留下的另一个看着有五十几岁的保镖,他说:“让他来吧,我们要十亿!” 年轻保镖说:“但支票有五十亿。” “支票随时都可以反悔,那只是一个圈套罢了。”这是权太太的声音,“但繁华可不是一般人,你们两个加起来打得过他一个吗?” “这”年轻保镖语气犹豫,“他左胳膊已经受了重伤,但那家伙毕竟还是” “没关系。”年长保镖说,“如果这小子敢耍花招,我就打死他心爱的女人。” 年轻保镖立刻说:“但他要是耍花招,就代表他并不在乎这个女人。这样的话,如果让他送钱,就等于向他表露了咱们的位置。依我看,不如安排中间地点,更加安全。” “那也让他来吧!”年长保镖低吼道:“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我要立刻拿到钱,带着露西离开!带着海伦离开!” 权太太这才开了口:“你冷静一点。” “我无法冷静!我已经受够了!”年长保镖低吼道,“他今天又一次亲口说,他要娶这个女人,而不是可怜的海伦!你看到了,海伦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缺少了一只手的她永远无法再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她不可能再嫁到一个好男人了!” 权太太语气转冷:“我说你给我闭嘴!” “不!露西!你知道我有多艰难才忍耐到现在,没有杀死这个女人吗!”他说话的同时,我突然感觉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是有人在打我。 与此同时,年长保镖狂吼道:“我忍耐了整整十二年!看着我的女人跟那个变态的老头子纠缠,看着我的女儿管那个流氓叫爸爸,看着权御那个人渣肆意地欺负我的海伦!就因为这个女人,一切都失败了!我要拿到繁华的钱,带着我的女儿离开,露西,我甚至已经不再在乎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似的。 安静 不,不是全然的安静,而是伴随着一些窸窣。 但我形容不上来那种声音。 忽然,年轻保镖的声音传来:“露西姐,让他静一静吧。” 静一静? 怎么骂到一半,突然想静一静? 权太太的声音传来:“扶我坐一下。” 没声音了,但年轻保镖肯定扶着权太太坐下了,因为没过多久,权太太的声音便再度传来,这次很娇软,很妩媚:“还是你最好了,亲爱的,你抱抱我,我好累,他真的已经疯了” 又是一阵安静。 但这次是我听懂了其中的窸窣,好像是在接吻? 虽然我的腿被打了好几下,痛得仿佛已经断了。 而且,这半天我仍旧呼吸艰难。 但不得不说,这出“广播剧”真的太奇葩了,我竟然精神了不少: 因为,刚刚这些乱七八糟的谈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首先,年长保镖跟权太太有一腿,权海伦甚至是他的女儿。结合权御之前告诉我的事,权御他爸应该是被仙人跳了吧? 其次,权海伦缺了一只手? 只听说割腕自杀的,没听说过砍手自杀。 可权御怎么没有告诉我? 然后权太太竟然跟这个年轻保镖也有一腿,刚刚年长保镖突然闭嘴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这儿,我甚至开始害怕了,他们不会是把他灭口了吧? 今天他们帮繁华策划这事肯定是有好处的,他们想拿钱走。 三个人关系如此混乱复杂,把情绪最暴躁c最想把我弄死的年长保镖灭口 ,好像也是可以成立的 我慌乱地想着,这时,又听到了权太太的声音:“去把她的胶布解开,她呼吸困难了。” 脚步声传来,终于,我只觉得嘴上传来刺痛,随后空气便流入了口中。 这时,年轻保镖说:“她已经醒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1章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出于本能,我拼命地呼吸着,与此同时,听到权太太的声音:“睡得好吗?孟小姐。” 我没出声。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朗了: 繁华主动要求这三个人绑架我,自己则来英雄救美。 他之所以会提出自己单独带着钱来“救我”,肯定也是因为反正是做戏,肯定很安全。 但这三个人很可能不打算放我回去。 原因就在于那个年长保镖。 他若是还活着,那他已经说了,他想杀掉我。 如果刚刚那两人弄死了他,那两个人就也不会让我回去,因为怕我报警。 关于这一点还有一个佐证,那就是权太太曾问他们两个人能不能打得过繁华。 而繁华的胳膊受了重伤。 而这重伤,据孙姨所说是权家人做的。 我本来对这件事半信半疑,毕竟我觉得繁华那种人品,是那种做得出让管家栽赃权御的人。 但是繁华这样的人被刺杀且还受重伤,消息肯定要尽量保密。 如果不是权家人做的,那他们和繁华家明显不是朋友,不可能对他的伤势了解的这么清楚。 所以说繁华自己来就是来送钱加送命。 真的,我都已经不想骂他是蠢猪了 我只是觉得,如果要是跟他因为这种事一起死在这里,真的,很呕 事情演变至此,我现在当然只能假装刚刚醒。 尽管这很可能是徒劳的。 我没有出声,一方面是想到自己死定了,真的挺害怕,另一方面也是放纵了这种恐惧,身子不断瑟瑟发抖。 只听到权太太发出了一声冷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孟小姐,现在知道怕了?” 我总不能一直不说话,便小声地问:“你为什么要绑架我?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权太太说,“当然是让你跟权御分手。” 这是她跟繁华套好的台词。 这么说难道繁华已经到了? 我说:“我愿意跟他分手。” “你愿意,呵呵”权太太冷笑起来,“听到了吗?她说她愿意?” 年轻保镖也开始笑,说:“看来她的确还没搞清状况。” 下颚上摸来了一只手。 纤细的,不算很有力的手。 “我告诉你,”权太太的声音离得很近了,“你已经没有机会‘愿意’了,我们决定要杀死你。这样你就算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我说:“与其杀死我,不如给繁华打个电话,请他用一些钱来换我。这样你们既得到了钱,我也无法再和权御在一起了。” 反正剧情无论如何都会这样发展,繁华来了,好歹也是一线希望。 权太太果然借坡下驴,她松开手,说:“主意不错,去打电话吧。” 保镖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周围陷入安静,我试探着开了口:“权太太?” “怎么?”权太太的声音就在我的旁边。 我有点犹豫:“我有句话想问您我保证绝无恶意。” 我觉得这问题可能会使她发飙,但不问又找不到其他切入点。 毕竟,与她聊聊或许能救我的命呢? 权太太说:“说来听听。” “就是”我说,“权御和海伦小姐之间的关系” 闻得权太太没有说话,我便放柔了语气说:“我只知道权海伦小姐是他的妹妹,他说订婚只是为了保护海伦小姐的权益之计。” 我这句话说完,权太太许久都没有吭声。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权海伦的手。 但我想这个话题肯定会触怒一位母亲。 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能已经知道了 正当我已经放弃时,权太太忽然开了口:“权宜之计,保护她?呵”她的笑声听上去十分低落,“我就知道,呵呵呵呵呵” 她咬牙切齿地笑了起来:“真应该让海伦听听这些话。” 许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过悲怆,我忍不住开口说:“他们到底” “桂姐!”年轻保镖的声音传来,“繁华到了!” 权太太立刻问:“在哪儿?” 保镖的声音极其兴奋:“就是那辆大货车!天哪,这里面一定都是钱!” 听得出, 他们正在一个视野很好的地方。 “繁华来电话了。”保镖说完这句,应该是接起了电话说,“繁先生,就请你亲自到天台上来,把车钥匙交给我们桂姐,他同意了。” 看来是已经挂了电话。 我刚一张口想问话,脖颈上却贴来一个凉凉的东西,权太太的声音冰冷而幽暗:“别动。” 是刀锋? 我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这一会儿了,便轻声说:“权太太,我可提醒您,我要是死了,您可就拿不到钱了。” “我也并不想杀你。”权太太声音转低,语气透着几分诡谲,“杀了你,可就拿不到尾款了,呵呵呵” 这话 她那时知道我醒着? 我震惊地想着,与此同时,听到权太太的声音:“那个杂种是想杀你的,幸好刚刚上帝已经让他坠到了楼下你最好彻底地忘掉这件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这话的意思是她并不想杀我吗? 我意外地想着,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繁华的声音:“权太太,钱我已经带来了,就在楼下。请你把刀收起来,别碰伤我太太。” 年轻保镖立刻说:“把车钥匙拿来!” 与此同时,权太太说:“把钥匙扔给我。” 看来这对姘头的关系也并不牢靠,也是,对年轻保镖来说,权太太体力不济,是个累赘。而且,能够除掉前海伦父亲的她,也是不值得信任的。 这也是为什么,权太太会把我牢牢地握在手里吧。 几乎是话音一落,便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离我这么近,显然繁华把车钥匙扔给了权太太。 “妈的!杂种!”年轻保镖立刻大骂。 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咔嚓”声,他怒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这声音 好耳熟 对! 是枪上膛的声音!这声音电影里常有。 这么说那家伙是拿枪指着繁华?!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便听到了一声男人的吼叫,紧接着便是一声震天的巨响。 是枪声! 难道繁华被杀了? 我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种机械的运作声,伴随着繁华沉稳的声音:“把刀拿开,你可以走。” 脖子上令人头皮发麻的危险感觉消失了。 权太太的笑声传来:“谢谢繁先生了,合作愉快。”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肩膀。 眼睛上的眼罩被扯开,光线刚刚透入眼睛时,由于不适应,我的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我感觉繁华扯开了袋子,然后不动了。 我也感觉到了,刚刚套着布袋子时还不觉得。 现在它一摘下来,凉风吹上了我的皮肤是的,我的身上没有衣服,一件也没有。 繁华愣怔了几秒,便重新开始动作。 待我的视觉完全恢复时,他已经割开了我身上所有的绳子,并脱下外套裹住了我的身子,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搂住了我。 我也没有说话。 发现自己是这副德性,起初我也很震惊。 但我很快便平静了。 有没有被欺负过,我的身体是有感觉的。 而且就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我不觉得权太太会让他俩动我。 不过我不打算告诉繁华。 发现自己策划的破事搞出了这种结果,而我又长得这么像他老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他割绳子的手都在抖。 这里是一处看起来已经废弃的停车场建筑,我们在楼顶,车子的旁边就是窗户。 繁华将我从后备箱里抱出来时,赵先生也开着车上来了。 繁华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进车里,随后自己也坐了进来,拿来毯子在我身上围了围。 我刚刚被松绑,身体依旧麻痹,只有眼睛能够盯着他看。 繁华为我扣好安全带后,便抬起了头。 “别怕。”这时候该他表现了,他伸手抚着我的脸,神态温柔而深情,“已经没事了。” 我小声说:“他们把我” 我没说下去,受伤地望着他。 这种目光并不难伪装,毕竟我虽然没这么严重,但也真的吃了不少苦头。 繁华顿时眼圈泛红,伸手搂住了我的身子,说:“没事了,宝贝”他轻声说,“没事了” 看来他的确挺受煎熬的,我瑟瑟发抖。 繁华 立即抱得更紧,一边安慰我:“不要怕,菲菲,已经过去了。”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他轻抚着我的手臂,声音哽咽,“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我没说话。 我确实不能一个人了。 不然鬼知道他下次会对我做什么? 接下来,繁华不再说话了,只是搂着我,轻轻抚着我的手臂,就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演。 我要是不知道真相,肯定会被他的“真情”打动。 安静了一会儿,我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 窗外的景象很陌生,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傍晚 我忙问繁华:“你联络我爸爸了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2章 我知道 我没说话。 我确实不能一个人了。 不然鬼知道他下次会对我做什么? 接下来,繁华不再说话了,只是搂着我,轻轻抚着我的手臂,就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演。 我要是不知道真相,肯定会被他的“真情”打动。 安静了一会儿,我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 窗外的景象很陌生,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傍晚 我忙问繁华:“你联络我爸爸了吗?” 繁华就像没听到似的,不吭声。 我只好提高了声音,说:“孩子们还在幼儿园了,现在肯定过时间了。你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让他接孩子!” 繁华这才开了口:“已经接回来了。” 我问:“接回哪里?” “咱们家。”繁华说着,松开了手。 我这才看到他的脸,此时他的面孔犹如一个从暴风雪里走回来的人,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圈则红红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冻过的木讷和憔悴。 我震惊了几秒,问:“你把我的孩子们接回了你家?” 所以说,现在三只在他家,我想跑,都没得跑。 “对。”繁华抬起手轻抚我的脸颊,望着我的眼满是心疼:“我不能再让你们在外面。” “” 我完全说不出话。 看来,权太太猜得不全面。 他设计这一出,根本不止是为了在我这里刷点好感,而是要直接控制我。 上次他骗我说有安全问题,就已经把我们骗来住了几天。 被权御戳穿之后,他就真的弄出了安全问题,合作的对象还是权御的继母。 我现在当然可以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整件事都是他搞鬼。 可然后呢? 我虽然不懂心理学,但也看得出,这家伙行事风格如此可怕,要么他真的疯得厉害,要么他就是个反社会人格。 不管哪个,都太可怕了。 如果他当场发飙,把我们四个弄死怎么办? 就算他不发飙,那他下次又策划出更可怕的事怎么办? 我真的完全无法预测。 想到这儿,我问:“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繁华捧着我的脸,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许久,才说:“我一直都知道。” “我是说”我现在比较期待他“发病”了,至少在他把我当做他老婆时,还是比较听我话的,“你知道我的灵魂是谁吗?” 繁华先是没说话。 他温柔地注视着我,一副心疼而顺从的表情,他沉默至少两分钟,才说:“我知道。” “” “你是我的菲菲。” 行驶过四个红绿灯,汽车慢慢停下了。 这里我来过,中午就是从这里走的,是那间医院。 它离繁华家最近,显然,距离我被绑架的地点也挺近的。 我见繁华解我的安全带,忙露出了可怜的神情,说:“我不要去医院” 繁华解安全带的手便一停,像哄孩子似的在我的头上摸了摸,柔声说:“你可能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我说,“我不要去医院。” 医生肯定会发现我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繁华抿了抿嘴,语气更柔:“他们可能给你用了药。” 我说:“没有,我自己知道!”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望着我。 他这一沉默,我才反应过来。 被强迫是会受伤的,哪怕只有一点。不受伤的话,就是被用了药。 如果清醒,没用药,而且没受伤,那其实就是我很配合。 我骗他这事,本来就是想让他难受,但现在三只还在他家,我当然不敢继续刺激。 可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于是我咬了咬嘴唇,并且憋出了一滴眼泪,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有刀还有枪。我要是不配合,怕他们杀掉我” 繁华显然这才回神,说:“没事。” 他的声音在颤抖,抚到我脸颊上,为我擦眼泪的手也抖个不停,显然内心是很崩溃的。 “没事,”他不停地重复这两个字,语气是相当温柔的,“没事,你做得很好,这是正确的” 我也觉得这是正确的。 如果情况真的是那样,当然要配合。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我有爸爸有孩子,只要能活着,我才不要死。 但我没说话,我只是默默地垂泪。这也不完全是装的,刚刚我真的快吓死了,那时神经紧张不觉得,现在一放松,加之想到三只也被他弄来了,眼泪就怎么也停不住 繁华为我拭净了泪,又抱住我,一边吩咐赵先生:“回家去吧。” 这里离繁华的住处很近,我哭了一会儿便到了。 繁华直接把我抱回了房间,放到了床上。 我拽过被子盖好,见他在床边坐下了,不由得反感起来,问:“你怎么还不出去?” 繁华抬起手,看着架势是想摸我的头。 在车里空间太小,我没办法绕开,在这里我当然要把头一偏,避开他的碰触,说:“你想干嘛?” “我想看看你。”繁华说,“我怕你有事。” “我没事,你出去吧。”我说,“让我静一静。” 繁华没有动,只是满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也看不出,他是因为怀疑我被欺负是装的,还是他怕我寻短见,他的表情看上去是后者更多的。 他这样不说话,我只好催促:“出去吧,好吗?我想洗个澡。” 我洗澡他总不能看着吧? 或许是因为这个,繁华总算站起了身。 然而下一秒,这个猜想就被打破了。 他弯腰抱起了我,来到浴室,把我整个人放进了浴缸里。 我见他伸手要扯我身上的外套,连忙拽紧,厉声问:“你想做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占我的便宜。 繁华动作一停,脸上露出尴尬,说:“我不是要动你,别怕,菲菲。” “那你想干什么?”我瞪着他,说,“洗澡不用你,你出去!” 繁华没说话,忧虑地看着我。 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不给他看是我错了吗? 我确实是有点耐心耗尽了,索性说:“你为什么这样一直盯着我?难道是怕我骗你?难道我会捏造自己被轮” 繁华按住了我的嘴。 我看着他虚弱苍白的脸,心头涌上了一阵黑暗的快乐。 这个词都会刺痛他。 刺痛他的肯定不是我,而是他老婆。 “我是想看看有没有针孔”许久,繁华颤声开了口,“你不懂,菲菲,他们下药的方式有很多。或者” “我都说没有了!”我用力扯开他的手,烦躁地说,“我是主动的,因为我怕他他们杀我。你到底想看什么?需要我把细节告诉你吗?” 繁华闭了闭眼,摇了摇头:“不是” 语气很虚弱。 “不是,菲菲,我不介意这个。”繁华说着眼圈又红了,他可真是个爱哭的男人,“我是怕你c怕你明明是被迫的,受伤了,却因为恨我而故意骗我” 我心里一惊,问:“我恨你什么?” 电话是我偷听到的,他也一直没跟权太太有联络,难道我演的这么差吗? 繁华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模样很是狼狈。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来气,加之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已经开始发冷,更是耐心耗尽,说:“你要哭就到外面去哭,我要洗澡了。我不准你看。” 繁华抬这才抹了一把脸,抬起了头,说:“我就看一眼。” 我皱起眉。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女人,你不是会在陌生男人面前主动的女人。”他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淌,“我知道的,菲菲。你就让我看一眼,好吗?我怕你受伤了也不肯说。” 我说:“但是我现在不想让男人碰我,也不想让男人看我,我觉得很恶心。” 繁华擦了擦眼泪,满脸担忧地说:“那我请医生来,女医生,你给她看,好吗?” 这不就又绕回去了? 医生比他更专业,一下子就检查出来了。 他不肯走,而我拗不过他。 对峙许久,我只好解开衣服,闭上眼,说:“你看吧不要动手动脚,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安静 继除了我丈夫之外第一个吻我的男人以后,繁华又成为了一个继我丈夫之外第一个把我看光光的男人。 这滋味儿真是太难受了,我甚至开始后悔自己说这种谎了。 我也不知他看了多久,反正 我不敢睁眼,只知道他确实是没有摸。 最后我只听到一声轻微的门响,再睁眼时,屋里已经没人了。 呼 这算是过关了吧? 我放松下来,火速地洗了个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见门口已经摆了一身新衣服。 尺码挺合适的,不过这里离商场很远,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正想着,忽然,没关紧的卧室门方向传来呼啦啦一群小孩子的笑闹声,笑得最大声的那个,一听就是我家穆腾。 我的心情明亮起来,一转身,三只已经冲了进来。 三个小家伙个个都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3章 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是,我已经没事了。”我问,“爸爸,你怎么跟繁华联络了?” “是他打来电话,对我说你被绑架了,绑匪要五十亿!”我爸爸颤声问,“你还好吗,菲菲,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吓坏了?” 居然还把这破事告诉我爸爸? 他想干嘛?在我爸爸面前邀功,还是想让我爸爸弄点钱填进这五十亿里? “我还好。”我说,“我没有受伤,爸爸,你别担心。但你得帮我报警,地址是” 我把繁华家的地址说了:“就说他非法拘禁。” 我爸爸问:“你说得这不是繁华家吗?怎么非法拘禁?繁华欺负你了?” “因为绑架就是他安排的。”我迅速地把绑架的事说了一遍,“现在孩子们也被他弄来了,只有警查能救我们出去了。” 爸爸陷入了沉默。 这时,门板上传来敲击声。 我连忙躲到门后,很快,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繁华的声音传来:“菲菲,穿好了吗?” “还没有!”我站在门口说,“你出去,不要偷看!” 繁华立刻关上了门。 电话那端,我爸爸开了口,语气分外沉重:“菲菲,你现在在做什么?换衣服吗?” 我进一步压低声音,说:“刚刚洗了个澡。” “哦。”我爸爸说,“爸爸已经听懂了,菲菲,你别急,爸爸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你千万不要跟繁华撕破脸,哄着他,知道吗?” 我说:“你要报警。” “不能报警,傻孩子。”我爸爸说,“你都在他家洗澡了,拍你几段视频还不容易吗?你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有孩子,绝不能冒险。听爸爸的,哄着他,别让他看出来,爸爸这就想办法,一定把你们平平安安地救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的确。 繁华刚刚是直接把我抱进浴室的,不排除他有这种心思。 以现在针孔摄像头的技术,我用肉眼根本别想从浴室里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挂了这通电话,我打开门。 繁华正站在门口,满脸紧张。见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柔声问:“怎么这么久?” “接了一通电话。”我把手机交给他,说,“你怎么把事情告诉我爸爸了?他又没有钱。” 我家房产证的名字都是我的,何况,就算能卖房,那时候怎么来得及? 繁华接过手机,说:“要接走孩子,总得知会你爸爸。你当时生死未卜,我不能瞒着他。” 真虚伪。 我没说话,往门外走。 繁华又跟了上来,说:“我先帮你吹吹头发,这样会感冒。” 我先是说:“不必了,谢谢。” 说完之后见繁华没说话,我又觉得自己的口气或许太冷淡了,便扭头看向他,说:“我想见孩子,我不放心。怕你骗我,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繁华神色一柔,说:“他们在餐厅。” 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听到了餐厅里跑动的声音。 三只都是活跃过头的孩子,三个人追逐起来堪比千军万马,只有生病时才能安静。 所以,一听到这动静我就放心了。 三只并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遭遇了些什么。在他们看来,我只是把他们送到了幼儿园,又让繁叔叔把他们接了过来。 所以见到我,三个小家伙都非常高兴,扑过来抱住我。 穆腾和慕穆云还跟繁华打了招呼,只有穆雨完全不理他,且特地绕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晚餐很丰富,有三只喜欢的披萨,也有我喜欢的海鲜。 三只一直叽叽喳喳地跟我讲话,没有任何人搭理繁华。 繁华遣走了所有佣人,自己负责给我们添水加菜,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活儿。 嗯 大棒用完了,现在是甜枣时间。 吃过饭已经是晚上八点,三只困得东倒西歪,以至于我还没讲完一个故事,穆云和穆腾就已经睡着了。 只有穆雨趴在小床上,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一副很有心事的样子。 我便合上故事书,问:“小雨点还是在生气吗?” 穆雨摇了摇头,朝我看过来:“麻麻,我很迷茫。” “迷茫?” 她才四岁半,就已经有了迷茫。 我摸着她软软的小头发,问:“为什 么觉得迷茫?是因为繁叔叔吗?” 穆雨点了点头,嘟着小脸儿,说:“幼儿园的阿姨说繁叔叔是我们的爸爸,虽然我们都说不是了,可是她们还是这样对别人讲。” 对那两个男孩子来说,这个误会是比较无所谓的,毕竟在他们心里,繁华那几天是出差去了。 但穆雨有那通电话,她更疑惑c更不解。 我想了想,说:“那间幼儿园是繁叔叔的,是那些阿姨误会了。不过,咱们很快就要换幼儿园了,换去一个全新的。” 等这次逃走,我工作也不要了,要带着全家老小逃到其他国家。 目的地我都想好了,就d国,离得不远,当年我在那里做交换生时,交往了一个当地的华人朋友,至今依然联系得很频繁。 穆雨咬住了嘴唇,没说话。 我见她还是满脸失落,便问:“你是不是还是很喜欢繁叔叔的?” 穆雨撩起眼睛看向我,神情活像一只委屈的狗狗:“麻麻怎么知道?” 我说:“你吃饭的时候一直躲着他,麻麻知道,你还是在生他的气。” 穆雨点了点头,小声说:“我有我的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他今天都不跟我讲话,只给麻麻夹菜” 她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把小脑袋埋进了枕头底下,瓮声瓮气地说:“我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我望着她,没有说话。 的确不需要原谅繁华了。 穆雨哭了一会儿便睡着了。我给她擦了擦眼泪,给三个小家伙分别盖好了被子,便靠在穆雨的床边,思考着接下来的事。 我爸爸会用什么方法救我呢?我其实问过他,但他没有回答,只是让我等他的消息。 在我的记忆里,我爸爸从来都像一座山那样高大。从小到大我有任何困难,他都能顺利给我解决,不让我受任何委屈。 但他现在毕竟已经破产多年,这里又是异国他乡,对方还是这样一手遮天的人物。 他真的会有办法吗? 今天真是漫长又疲累了的一天,我的身子这会儿又疼又累,就像散架,所以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又是那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 他的身上热腾腾的,手臂极其有力。 我被他圈在怀里,他搂着我,胸口的肌肉压迫着我的肋骨,我近乎难以呼吸。 我很害怕c很抗拒,却一动也不能。 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这个可怕的梦魇中挣扎出来。 意识恢复清明,还未睁眼,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针孔,血液化验也没有异常” 我睁开了眼。 最先入眼的是门口的白色身影,是个头发高盘的女人,听她说话,就知道是医生了。 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就算我看不清,也知道是繁华。 他还是把医生请来了 这会儿我还没醒透,懵瞪地望了他们一会儿,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摸。 空的?! 我连忙坐起身,孩子呢? 孩子们怎么没了? 我连忙掀开被子,掀开枕头,甚至跳下床! 我的孩子呢? 繁华给我藏到哪儿去了? 我拼命地找,在床底没有,屏风后面没有,我冲向了窗口 这时,一股力量突然搂住了我的身子,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菲菲,别怕,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 起初,我根本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直到他絮叨了好久,我才逐渐醒过神儿来,扭头望向了他。 繁华抬起手来捧着我的脸,满脸关切:“菲菲”他柔声问,“清醒些了吗?” 他的心跳很快。 快到即便隔着两层骨肉,我的脊背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剧烈的颤抖。 我说:“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繁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都听你的”我已经失去理智了,只想见到我的三只,忍不住喉头堵塞,眼眶发酸,“你把我的还还给我” 繁华这才开了口,满脸震惊:“他们在隔壁。” 我冲进三只房间里时,他们三个还躺在各自的小床里,一个个全都闭着眼睛。 我跑到小床旁边,一个个地摸了摸,探了鼻息,确定他们是热的,而且还有呼吸,这才真正地冷静下来。 谢天谢地,孩子们都没事。 我悬着的心就此放下,最后的力气也就此被抽干,不由得双腿一软。 这时,一条手臂忽然搂过来,将我裹进了他的怀里。 我倒也不太害怕,事实上,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这会儿我的头有点晕,而且开始反胃。 我竭力地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我不想被单独送到医院去,看不到三只,我会疯掉。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温柔极了:“我只是怕你不肯检查,所以趁你睡着,把你抱到了隔壁。”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4章 就是诳我 我悬着的心就此放下,最后的力气也就此被抽干,不由得双腿一软。 这时,一条手臂忽然搂过来,将我裹进了他的怀里。 我倒也不太害怕,事实上,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这会儿我的头有点晕,而且开始反胃。 我竭力地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我不想被单独送到医院去,看不到三只,我会疯掉。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温柔极了:“我只是怕你不肯检查,所以趁你睡着,把你抱到了隔壁。” 他一直絮絮叨叨了好久,这阵恼人的眩晕才终于过去。 我的衣服几乎被冷汗浸透了,贴在身上,湿湿黏黏,很是难受。 这时,繁华松开了手,捧起了我的脸。 “我知道你不明白,但是菲菲”他神色真诚,语气极为温柔,“除了你,他们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十分笃定:“我绝不会伤害他们。” 我说:“你拿什么保证?” 繁华似乎已经料到了我会这么说,神色间一点意外也没有:“你想我用什么?” 他都这么提了,我当然要顺着说下去:“我想你用你最重要的东西。” 见他一张口,我忙又道:“不要说我,不要说我的孩子。” 我倒要看看,他会说什么。 繁华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丝毫不软,回视着他。 每当我企图撒谎骗过三只什么事时,他们三个总是会这样盯着我。 这样直白的c充满逼迫的,令人颜面扫地的目光,是我最怕的。 此刻我这样看着繁华。 他也一定很惧怕,所以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便直接转过身,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我望着那扇关紧的门,心里觉得可笑。 除了家人,他最重要的是他的命和他的公司,但他愿意以此作保吗? 显然他不愿意。 他只会用别人的命和别人的孩子来胁迫人家,当同样的事情转到自己身上时,就立刻怂得掉头逃走。 我讽刺地想着,坐到沙发上,望着熟睡的三只。 虽然被这样惊吓了一趟,可现在才十一点,我才睡了不到三个多小时,还是好困。 以至于当我察觉到有人推我时,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大跳,险些出声。 幸好我及时看清了是孙姨。 她站在旁边,满脸歉意地看着我,说:“先生请您到书房去,记得换上西装。” 说着,将手里的套着衣罩的衣架递了过来。 我抬腕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肯定没有工作。 我不由得警惕,问:“要做什么?” “他说三点半要开会。”孙姨柔声说,“赵先生已经到了。” 开会? 大半夜的开什么会? 虽然很不解,我还是换上了西装。 毕竟我在人家家里,就算害怕,也没什么选择。 换好西装时,就差不多快三点半了。 我来到书房门口,一开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说得是英语:“就是那个导致e国分公司所有的现金都被提空的女人吗?” “不是那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她是董事长的太太。” 第二个男人说:“太太不是已经去世五年了吗?这个女人的履历我看过,和太太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赵先生,董事长的精神是否又出了状况?”这个人的声音就像是从电波里传来的,有一种被电子转换过的喑哑,“需要联络苏小姐帮忙吗?” 这次是赵先生的声音:“董事长有他的安全,各位稍安勿躁。” 听这些人的口气,好像真的是fh集团的人。 提空了e国分公司的现金 我正想着,忽然,门开了。 是赵先生。 他朝我一笑,说:“太太,请进。” 我朝他笑了笑,走了进去。 书房里的人远比我刚刚以为的多:沙发上坐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女,墙上的大屏幕上显示着九宫格,里面密密麻麻地全是高管。 居然真的是开会? 就算只是他的秘书,遭遇了这种事,也可以得到几天出于人道关怀的休假吧? 难道他又 犯病,把我被欺负的事给忘了? 我没时间细想这个,因为我一进来,屋子里就陷入了静可听针的状态,所有人都明显在打量我。 我从小就不喜欢被人盯着看,此刻自然是有点怯,便看向赵先生。 赵先生神色平静,他和善地朝我一笑,伸手道:“请坐,孟小姐。” 他指的是沙发中央空出来的位子,我当然不可能去坐,便假装没看到,问:“繁华呢?” 赵先生张口正要说话,我的身后已经传来了声音:“我在这儿。” 赵先生立刻退到了一旁。 我扭头看去,之间繁华一边整理着领带结,一边走进来。 见我看他,朝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抬起手在我脸上抚了抚。 我不由得一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好凉。 低头一看,他的手颜色泛白,和我的手一对比,就能看出极度不健康。 我也马上就想到了,这是那只受伤的手。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神,这时,繁华已经把手抽了出去,笑着说:“过来坐。” 随后便去赵先生刚刚指给我的位置坐下了。 我也跟着过去,坐到繁华的身旁,忍不住低头瞟了瞟他的手。 我是不同情他的,但是这么凉会不会以后真的废了? 我胡思乱想着,这时,繁华开了口:“虽然比较突然,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决定把名下的股份交给我太太,从今天起,她就是fh的董事长。” 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肯定都会像我现在这样,完全傻了。 不知众高管是否被提前通知过,但他们愣了足足半分钟,双人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人才说:“这也太儿戏了,繁华,你太太懂经营吗?而且,她是你太太吗?” 这一声似乎惊醒了所有人,紧挨着他的另一个秃顶男人也不善地看了我一眼,对繁华说:“董事长,我知道你因为夫人的事饱受痛苦,但她已经去世了,请你保持理性。” “她是我太太。”繁华神情冷静,语气不容置疑,“当年fh的创立离不开我太太的鼎力支持,如今我愿意与她分享这一切。任何人有异议,就可以立刻发辞职报告。” 这两人顿时不说话了。 fh总公司在国内,所以,真正的高管是屏幕上那群人,e国这边能到的大都是分公司的人。因此,这二人说话其实没什么分量。 不过,繁华此话一出,整间屋子再次恢复了极度的安静。 繁华环顾四周,露出了满意的目光,对赵先生说:“读吧。” 赵先生掏出文件,开始读。 文件的内容和繁华说得差不多,只是更加详细,内容就是股份无偿送给我,我享有各种正常权利。 念完了,赵先生把文件递给我,说:“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请太太在这里签字。” 我拿起文件,看看繁华,又望了望那群神色紧张的高管,拿起了笔。 这时,屏幕上一位看着和繁华年纪差不多的高管说话了:“繁先生,既然你确定这位孟小姐就是太太,那我们的确不该多言。只是孟小姐已经和你办结婚证了吗?” “是啊!”他的话音一落,屏幕上的另一位女高管立刻说,“没有结婚证,如何能够证明是太太呢?难道董事长是想要甩开fh吗?” 繁华说:“只要孟小姐愿意,我仍然会经营fh,只不过,是以总裁的名义。” “如果是这样。”屏幕正中央的男高管说,“抱歉,繁先生,我决定辞职。” 女高管立刻说:“霍先生,请你” 看来这位霍先生是位重量级人物,他一说辞职,其他高管均显出了紧张。 “可以。”繁华一脸镇定,并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说,“如果霍先生需要,s集团仍然欢迎你。” 霍先生没说话,屏幕直接陷入了黑暗,显然是退出了。 紧接着,屏幕上又黑了三个。 屋子里的人也开始坐不住了,最先反对的那两个直接就走了,原本一脸淡定的赵先生也露出了紧张。 繁华仍然满脸镇定,就像这些人一点也不重要似的。 于是我把文件放回了桌上,说:“多谢繁先生的好意,我对你的股份没有兴趣。” 繁华一愣,意外地看向我。 我站起身,说:“谢谢你愿意演这一场,我很感动。” 说完,我直接绕过这群人,出了门。 哼,把股份给我 我倒是想接,可是接过来之后呢?他的高管都跑了,我找谁来经营? 那个女高管说得非常对,如果我跟他有结婚证,那如 果破产,他还得跟我承担债务,如果没有,我岂不是得一个人承担? 谁会把这样规模的公司送给别人呢?哪怕真的是他老婆。 从古至今都没有! 如果他是这样感性的人,又怎么可能经营得了这种级别的企业? 所以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有猫腻! 要么是演戏,要么就是诳我。 我才不会上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5章 他不会的 怒气冲冲地出了书房,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脚步声。 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太有存在感了,我不用扭头,就知道是繁华。 我现在不想理会他,便加快了脚步。 但这当然是徒劳的,繁华跟上来揽住了我的身子,柔声问:“怎么又生气了?” 我说:“你放开我,我不喜欢你接触我。” 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笑着说:“傻瓜,他们在骗你,fh运营良好,即使你什么都不懂也不会破产。” 我握住他的手,企图扯开:“我对你的公司没兴趣。” “你不需要对它有兴趣。”繁华搂得更紧了,温柔地说,“我会继续经营,你坐着拿钱。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 十亿需要一辆大卡车。 而fh董事长每年的分红,得需要多少量卡车呢? 不,不该这么算,fh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听起来还真好。 可能是觉得我在动摇,繁华声音放柔,继续游说:“而且有了它,你就不用再担心我会欺负你和孩子们,我不敢了,你可以随时撤我的职。别人也不敢,你可以雇一百个保镖贴身保护你们” “好了。”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说,“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繁华完全不意外,他挑起眉,玩味一笑:“怎么叫上当?” “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正常人是不会傻到把钱给陌生女人的。” 繁华温柔一笑:“你又不是陌生女人。” “我是。”我说,“但我也没见过有谁会给老婆的。” “现在你就见到了。”他微微低头,额头抵着我的,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有点坏的微笑,“你面前的就是。” 我皱起眉:“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繁华没说话。 我认真地看着他。 这幅开朗的样子,其实更像正常状态的他。 但是这幅认定了我是他老婆的态度,又好像是犯病了。 “菲菲。”对峙了几秒,繁华松开搂在我腰上的手,双手按住了我的肩,“我知道你恨我。” “” “但你好不容易才重新活了过来,”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能再让你活在不安里。” 果然是犯病了。 听这话茬,应该是之前就开始犯了。 唉 他们公司的高管猜测的完全没错,他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正常’的?” 据说疯子都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所以在现在的他心里,那个觉得我不是他老婆的状态才应该是犯病吧? 真是要被绕吐血了。 “这你不用管。”繁华说,“我只要你签字,我要把公司送给你。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也让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我说:“不要,繁华,这种事你最好经过慎重的思考。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很不安,就把我和孩子们送回家。” “回家?”繁华微微皱起眉。 “对。”我自知失言,连忙说,“我是说回孟菲菲的家。” 繁华神色一松,说:“你不必再回去,那里不是你的家,而且非常不安全。” 繁华犯病时和不犯病时看上去区别并不大,只是犯病时在老婆的问题上比较糊涂罢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救我时还是正常的,因为我在洗完澡时,跟他交流过我爸爸,而犯病的他跟我爸爸没有联络。 而且,他在犯病状态下是把我当他老婆的,他没必要也不应该为了留住老婆而绑架她。 所以,我的总结是,设计绑架我的是正常的他,但是这个给我公司的,是犯病的他。 而我的困境是,正常的他想给我公司时,肯定不是真心的,因为他不会把公司给一个陌生女人,所以他是想黑我。 犯病的他倒是认为我是他老婆,给我公司的念头很可能是真的,但然后呢等他正常了,发现自己做了这种事,还不是得逼死我? 所以说,无论他是什么状态,我都不能肖想他的公司。 于是我扶了扶我的头,没说话。 繁华果然紧张起来,问:“怎么了?又头晕了吗?” “对啊。”我露出一副虚弱的神情,“我不知 道你记不记得,今天你‘不正常’时,我因为头晕被你送去了医院医生跟我说,孟菲菲的身体不好,总是头晕头痛,必须要保证休息,可我今天” 编起来好麻烦,我干脆把眼一闭。 紧接着,就感觉繁华接住了我,将我打横抱起,一边应该是在吩咐女佣:“去请医生!” 后面的事很简单。 我一直假装晕倒,只听到医生来了,还是那个女医生。 她给我做了些检查,然后说:“太太是睡着了,应该是太累了。” “她说她头晕。” 繁华的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往出走了。 医生的也是如此:“我看了这位孟小姐的病例” 伴随着关门声,声音停止了。 我睁开眼看了看,见这里还是三只的房间,便放了心,重新闭上眼,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我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摸索着拿起来,那边传来了我爸爸的声音:“菲菲呀,是爸爸。” “爸爸?” 这会儿我还是有点糊涂。 “对啊,是刚醒吗?”我爸爸温和地说,“身体怎么样了?休息的还好吗?” 我足足呆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彻底醒了过来:“爸爸!你怎么” 我拿开耳边的手机,这才注意到,我手里是一个新手机。 但我爸爸可以直接打通我的号码,显然,这手机号还是我的。 没有证件是无法做到这件事的,这感觉真令人不舒服。 我正想着,就听到我爸爸说:“菲菲,爸爸跟权御联系过了,我们想了一个方案,可以救你们。” 我忙问:“什么方案?” 权御的继母做出这种事,权御八成是不知道的,毕竟他和他爸爸明显是被算计的。 我爸爸和他合作,很可能也是出于这个打算。 “需要你的配合。”我爸爸说,“权御最近和繁华有一个谈判,繁华那边迟迟不松口,爸爸希望你能帮忙把繁华的资料复制一份发过来,他的电脑里肯定有。” 我问:“然后呢?” “然后你只要等着就够了。”我爸爸说,“权御会利用这份资料要求他要么在谈判上让步,要么就放了你们。” 我说:“让步了繁华会损失多少钱?” “不止是钱,e国的分公司可能都要受连累。”我爸爸说,“具体的,爸爸给你发资料过去,你看完就立刻删掉。” 我说:“那如果繁华同意了权御的条件呢?” 我爸爸陷入了沉默。 我觉得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因为在他心里,繁华为了我十亿都掏了,那谈判听着好像没有这么严重。 良久,我爸爸说:“你不了解男人。爱情之于男人来说,是锦上添花之物,他不可能为了你牺牲那么多,多半会同意条件。不过你要小心,资料一旦丢了,他立刻就会怀疑是你,千万不要承认。” 我爸爸能想出这种招数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他并不知道我和繁华最近发生的事,更不知道我长得像繁华的老婆,这些我都没来得及说。 在他心里,繁华是一个只对我了几天兴趣的渣男,做出这种事也完全是因为他的骄傲,所以,这种程度的压力就足够了,也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我想了想,说:“爸爸,这办法不行,我觉得繁华肯定会同意。” 我爸爸问:“为什么?” “因为他”我说,“他脑子有毛病。” 我爸爸肯定觉得很意外,没说话。 “你都没告诉我,我跟他去世的老婆长得很像”我把这部分内容和大师啦上身啦都快速给我爸爸讲了一遍,说,“所以他有时候会把我当成是他老婆,昨天晚上他突然把公司的高层都叫来,说要把公司股份给我。” 我爸爸立刻问:“然后呢?你签约了吗?” 他的语气近乎是惶急的。 肯定是怕我被骗。 “你别着急,爸爸。”我连忙安抚他,“我拒绝了。” 我爸爸又不说话了。 “别担心,爸爸,我明白利害。”我说,“他糊涂时就算给我,等他正常了也会想办法算计回去。就算是算计不回去,也会让我背上债务,我没那本事就不想这事。” 我爸爸还是没说话。 我不安起来,小声问:“爸爸?” 我爸爸这才开了口:“傻瓜。” 他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可以给爸爸经营啊。” 我不由得一愣。 这意思是 我问:“爸爸,你 是觉得应该拿吗?” “当然应该啊,傻孩子。”我爸爸说,“他把股份都给你,你就是董事长,可以直接把爸爸任命成总裁,fh从此就是你的。那样的话,不管是他,还是权御,咱们就都不要了爸爸都看不上。” “可是”我说,“繁华可能会在合同里做手脚的。” “他不会的。”我爸爸轻声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6章 我爸爸立刻问:“然后呢?你签约了吗?” 他的语气近乎是惶急的。 肯定是怕我被骗。 “你别着急,爸爸。”我连忙安抚他,“我拒绝了。” 我爸爸又不说话了。 “别担心,爸爸,我明白利害。”我说,“他糊涂时就算给我,等他正常了也会想办法算计回去。就算是算计不回去,也会让我背上债务,我没那本事就不想这事。” 我爸爸还是没说话。 我不安起来,小声问:“爸爸?” 我爸爸这才开了口:“傻瓜。” 他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可以给爸爸经营啊。” 我不由得一愣。 这意思是 我问:“爸爸,你是觉得应该拿吗?” “当然应该啊,傻孩子。”我爸爸说,“他把股份都给你,你就是董事长,可以直接把爸爸任命成总裁,fh从此就是你的。那样的话,不管是他,还是权御,咱们就都不要了爸爸都看不上。” “可是”我说,“繁华可能会在合同里做手脚的。” “他不会的。”我爸爸轻声说。 我没说话。 良久,我爸爸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你的想法也对。爸爸对欧洲的法律了解不多,你没有接是对的。万一他做了手脚,那你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我这才回神:“爸爸,他前妻叫什么名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爸爸的语气很平静:“为什么问这个?” “我觉得”我说,“爸爸你刚刚说漏嘴了。” “” 他没说话。 他说的是“他不会的”。 他不会的。 如此笃定的四个字。 在我爸爸的语境里,繁华是那样一个精明残酷的人。他突然间要把公司交给我,我爸爸的反应是“他不会的”。 如果我就是繁华的前妻,这件事就说通了。 而且繁华的行为也可以一并解释。 我爸爸这一沉默,我便不安起来,心脏都在狂跳。 他会怎么说呢? 如果我就是那个可怜的女人,那 我恐惧地等待着,等带着我爸爸开口,如一个罪犯在等待宣判一般。 终于,我爸爸开了口:“你不是曾经对我说,你好像记得自己有一个姐姐吗?” 我对我爸爸破产前的记忆也是比较模糊的,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好像有个姐姐,但我爸爸总是否认这一点,他说是我记错了。 对于这一点,我没有深究。 因为我对那个姐姐的印象太模糊了,她叫什么c长什么样,我都记不起。 所以我觉得,要么是我记错了。要么我姐姐或许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爸爸不愿提起。 现在我爸爸突然提这事,我立刻就反应过来:“难道他前妻就是我姐姐吗?” “是的。”说完这两个字后,我爸爸陷入了沉默,许久,才低低地说,“你们是孪生姐妹。” “” 我们家有多胞胎基因,所以,我有个孪生姐姐倒也不奇怪。 “当年我看繁华不错,觉得他发展起来对咱们家大有裨益,就做主把你姐姐嫁给了他。”我爸爸沉重地说,“但他并不爱你姐姐,对她非常残忍这些爸爸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说:“我完全没有印象。” “你从小就跟姐姐感情好。她去世时,正是咱们家出事那些日子,给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我爸爸说,“所以,你把她们全都忘记了。” 繁华的老婆是五年前去世的,我姐姐也是。 时间是对上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爸爸会对繁华和他前妻的事知道这么多。 可我还是感觉有点怪异,便说:“可是我记忆里的姐姐是很大的。” “是你记错了。”我爸爸说,“你和你姐姐都长得很像你妈妈,你姐姐更像你肯定是把姐姐和妈妈记混了。” 好吧。 我都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同时出现其他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问:“那我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爸爸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良久,说:“菲菲。” “嗯?” “爸爸 是爱你的。” “我知道呀,我也爱爸爸。”我说,“可是我姐姐叫什么” “你姐姐叫穆容菲。”我爸爸轻声地打断了我。 我:“” 我完全僵住了。 穆容菲不是我吗? 我爸爸当然知道我的困惑,他说:“自从你醒来后,就说自己是穆容菲,我想这是因为你太想念姐姐了。” 他说到这儿,声音开始哽咽:“爸爸也有私心你姐姐从小就懂事,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我总是觉得她需要严厉地管教。你很乖巧,和你在一起很轻松,所以爸爸总是忍不住地偏疼你,对她过分严厉,指使她最终走上了这样的人生。我也” 最后这几个字,他说得泣不成声:“我也十分想她。” 我爸爸一直哭了很久。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翻江倒海。 我爸爸绝对是疼我的,虽然我的记忆乱七八糟,但对我爸爸的始终很清楚,他真的是只要我要,只要他有,就全都给我。 但他究竟是怎么对我姐姐,我的确不记得了。 不过,既然有两个年龄相同的孩子,那我的记忆里总是他单独带我玩,那我姐姐就肯定是孤独一个人了。 想不到那个可怜的女人竟然就是我姐姐。 繁华竟然是我姐夫。 想到他对我做过的事,我甚至感到了一阵难堪。 许久,我爸爸冷静下来,说:“其实繁华早就找过我,问我是不是你姐姐还活着,还给他生了孩子。” 我问:“您是怎么说的?” “爸爸太恨他了。”他没有直说,只是这样解释。 我听懂了,我说:“您告诉他孩子是他的?” “是的。”我爸爸说,“你姐姐已经没了,我不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的。但像你姐姐一样爱他的女人太难找了,我知道,他见到孩子后,是明显后悔了。” 我说:“爸爸,你” “对不起。”我爸爸轻声说,“爸爸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你姐姐走得很惨,你已经不记得,她走时的样子” 他说着又开始哽咽了,“她才二十三岁,平时很坚强,不哭不闹我那么好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我爸爸一向强势,甚至咄咄逼人,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如此脆弱。 所以,心里真是一点也无法怨他,反而好心疼,很想立刻冲回家去抱住他,安慰他。 他呜咽了一会儿,问:“你会生爸爸的气吗?” “不会。”我说,“放心吧,爸爸,我不会。你这样一说,我反而就放心了。” 我爸爸问:“放心?” “对。”我说,“我本来很担心他欺负孩子,但现在他就没办法欺负孩子们了。” 挂了这通电话,我下了床,去洗了个澡,收拾了一番,并化了个淡妆。 衣帽间里有很多衣服,肯定是我姐姐的,或者是照着她的尺寸定做的。 我之所以能够完美地穿上它们,也是因为是孪生姐妹的关系吧? 我拿出那件淡绿色的,穿在身上。 站在镜子前,不禁又想起了赵先生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想起照片上那个人憔悴的脸。 那是我姐姐。 三只虽然是三胞胎,但彼此之间的相貌并不同。 但我和我姐姐不一样。 我俩是一模一样的。 这感觉真奇妙。 如果我姐姐能够活到二十八岁,那就一定也是镜子里的样子。 而且,我姐姐比我更像妈妈,那她是比我要漂亮的。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呵。 繁华既然是我姐夫,肯定不至于没见过我。 他跟我爸爸肯定私下里联络过吧? 但他还是孜孜不倦地占我便宜。 他发病时认为我被我姐姐的灵魂附身,这我可以体谅,毕竟疯了嘛。 可正常时呢? 正常的他肯定知道我是他小姨子,却还是对我动手动脚,甚至做这种事。 他是真的想我姐姐吗? 想到这儿,我忽然感觉心口一阵生疼,就像被刀子戳了一把似的。 我不由得捂住心口,望着镜子。 别难过,姐姐。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从房里一出来,我就碰到了孙姨,看来她是在这里等我。 一见到我,她便笑眯眯地说:“早安啊,太太,睡得好吗?” “蛮好的。”我笑着问,“先生呢。” “在儿童房呢。”孙姨笑着说,“新的儿童房装好了。” 新的儿童房就在走廊的尽头,紧挨着繁华的卧室。 在引着我往过走的同时,孙姨就说:“那三个房间采光最好,风景各自不同,是少爷们和小姐自己选的。” 一推门,就听到了穆雨的声音:“叔叔,我喜欢这个蓝色的小木马。” 穆腾的声音理直气壮:“小木马是我的。” “小木马是小云彩的。”繁华的声音传来,“你们喜欢,爸爸再给你们订。” “你不是爸爸。”穆雨强调。 “好,我不是。”繁华好脾气地说,“叔叔可以再给你们订,但你和腾腾不可以总抢哥哥的东西,知道吗?” “可是云哥哥是同意的。”穆雨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7章 谢谢你的善良 他的声音这样夸张,三只立刻看了过来 繁华的手里是一个a4大小的白信封。 普通的外表,上面写着:送给烦,旁边画着两只老鼠头,显是想表达“繁鼠鼠”,也就是“繁叔叔”的意思。 “原来是一封给我的信。”繁华坐到地上,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三只,目光最后落到穆雨身上,“我看看是哪个小家伙这么好,还给我写信,还给我画了一对小老鼠” 穆雨嘟着小脸儿,说:“才不是好的信!” 繁华挑挑眉,打开了信封。 说话间,穆腾已经从木马上跳了下来,跑到了繁华的身边,趴在他背上,凑过去看他手里的信。 穆云看看繁华又看看穆雨,最后操作着独角兽,来到了穆雨的身旁停下,跳下独角兽,疼爱地看着她。 繁华抽出了信封里面的纸。 那是一张对折的a3纸,上面用黑笔写着巨大的三个字“井告书”。 “嘻嘻嘻”穆腾开始坏笑,“井字又写错了” “嘘。”繁华扭头提醒他。 穆雨已经听到了,小脸涨得通红:“要你管!” 繁华打开了信。 穆腾虽然被穆雨呵斥了,但他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穆雨是很喜欢写各种警告信和绝交信的,而穆腾是我们家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收到了差不多快一抽屉的此类信件。 现在,终于有人也收到了,可想而知他是很兴奋的。 所以,繁华一边看,穆腾就一边得意地念:“烦鼠鼠,小雨点要在这里正中地对你说,小雨点的爸爸四掉了,但是,死掉的爸爸也是爸爸,小雨点是有爸爸的宝宝,不吸汗别的爸爸吸汗,哈哈哈哈,繁叔叔又不是毛巾” 繁华扭头看向穆腾,板起脸,加重了语气:“腾腾!” 穆腾做了个鬼脸,不念了。 与此同时,穆雨转身推开挡在她身后的小木马,跑进了里面的房间。 穆云也立刻跟着跑了进去。 只有穆腾有点讪讪地站在原地,转身可能是想去玩,但这时,他终于看到了我,立刻瞪圆眼睛,露出了紧张。 我走进去,跪坐到穆腾身边,捡起地上的信任,说:“不要那样对妹妹说话,她很伤心的。” 穆腾嘟起嘴吧,说:“她动不动就跟跟别人断交,就像别人不会伤心似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信来看了看。 信上虽然错字连篇,但没有修改的痕迹,穆雨才这么小,写字经常修修改改。所以,她应该是在别处写好,又眷抄了一遍。 信上除了穆腾念的那几句,就是一些郑重的“警告”,要求繁华不要再跟她讲话,不要再试图假装她爸爸,还要求他亲自去幼儿园跟老师解释。 一想到小小的穆雨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地给繁华写了这么多字,我就觉得很心疼。 刚刚挂电话之前,我爸爸的意思是要继续装下去。 就客观形势而言,也是装下去比较安全。 所以刚刚我没有过来,由着繁华去追穆雨哄她。 但我心里其实很希望穆雨能坚持住,不要被他哄好,这样等我们离开时,她不会再难过一次。 将信放回信封里,穆腾带着我看这几个房间。 这是一个大房间,外面是游戏室,里面是三个小房间。 穆雨跑进去的是她的房间,穆腾带我看了另外两个,房间刚刚装好,不过已经可以入住了。 蓝色的房间c小火车c火箭吊灯无论是他们喜欢的c还是没见过的,都应有尽有。 参观了一会儿,我和穆腾一起玩儿他的小火车,这时,门板上传来了敲击声,随后它打开了一条缝,是繁华。 他神色还算温柔,说:“菲菲,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我让穆腾自己玩,起身出了门。 繁华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了隔壁卧室。 我见他锁上了门,有点紧张,问:“你想干什么?” 虽然他神态温和,但他只是在孩子的面前比较收敛。 “我想问你”他抿了抿唇,目光有明显的尴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 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没听懂。 繁华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问:“为什么小雨会突然这么讨厌我?” 我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问:“你正 常了呀?” 繁华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满脸恐惧:“我昨天对小雨做了什么?” 果然是正常了。 “没做什么,”我说,“你只是要把公司送给我,大半夜的把你的高层都弄起来开会说这事。” 繁华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紧张起来:“那小雨她怎么会突然这样讨厌我。” 我看着他问:“你觉得是我对她说了你的坏话吗?” 繁华没说话,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很明显他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不想使我不高兴,所以没有说。 我说:“我正想告诉你,你应该跟我的孩子们保持距离。小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 我故意在这里卡住了。 繁华更着急了,问:“因为什么?” “因为上次小雨给你打电话,”我说,“你训了她。” 繁华愣住了。 是的,是那个女人训的穆雨,但我就是要这么告诉他。 他不是觉得这是他的孩子么?他也明显很喜欢。 就让他自责吧。 我说:“上周你跟他们说你要出差,我们就回了家。小雨觉得我们回家以后不联络你你会担心,于是就打给你。你接起来,问她,你是哪来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 繁华脸色煞白。 我说:“小雨当时哭得很厉害,说她再也不要把你当做爸爸了。我的孩子本来就没有爸爸,在这个问题上,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感。尤其是小雨,她本来真的很开心,你让她很失望。” 繁华没说话,满脸失措。 “所以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说,“我的孩子不是玩具,而你没办法使自己不伤害他们。如果你是真心喜欢他们,就请跟他们保持距离。” 直到我说完,繁华始终没有说话,灰着脸,满脸都是自责。 他既觉得三只是他的亲骨肉,那自己在发疯时伤害了对他最友善的穆雨,他的心情肯定糟透了。 这也是我要这样捏造的原因。 如果我告诉他,是那个女人做的,他会责怪那个女人。 但我要他责怪自己。 最好他因此而再也不折腾我的孩子。 沉默许久,终于,繁华重新抬起眼,看着我说:“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看上去很真诚,充满愧疚。 我觉得目的达到了,便说:“谢谢你的善良。” 繁华没吭声,他似乎已经虚脱了,走过去坐到沙发上,靠在椅背上,用手抹了一把脸,看向我说:“给我说说昨天晚上怎么了?” 我走过去坐下,并把做晚的事讲了一遍。 繁华沉默地听完,莞尔:“你怎么没签字?” 我没说话。 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但最好不要挂在嘴边,就比如说:我觉得他是要坑我。 繁华瞧着我,唇边露出了一抹饶有兴味的微笑:“觉得我会诳你?还是怕我清醒以后不认账?” 我说:“其实我说想让你证明只是想让你把我们放回去。我待在这里,每一分钟都很煎熬。” 繁华敛起了笑容,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半晌,繁华开了口:“昨天那份你没有签是对的。” 我问:“为什么?” “我妈妈是s集团的董事长。”他说,“你知道这个企业吧?” 我点头。 那是真正的巨无霸企业,fh的规模仍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fh跟s之间有很多合作,这是我最近才关注到的。 “钱可以给你,但股份不行,”繁华说,“股份一旦都给了你,她们很快就会把它变成债务。” 我说:“我明白这一点。” 繁华莞尔:“但如果你嫁给我,那就不一样了。给你就给你了,她们不会说什么。” “我必须得提醒你。”我说,“你没必要用你家人当幌子,就是你自己不愿意给我,这一点都不丢脸。” 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愿意把这样的股份给我老公。 我连我的房子都不愿意跟权御分享。 当然虽然他也看不上。 繁华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我自己是愿意的如果你现在说,只要把公司给你,你就永远留在我身边,那我绝对没有问题。” 他说这话都没看着我的眼睛。 但是不是随口一说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说完,我跟他都陷入了沉默。 这阵沉默持续了好久,直到繁华又看向我,张口正要说话,门板 上突然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这声音听着就慌乱,繁华顿时回过神,对我说:“到我这儿来。” 一边说:“进来。”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与此同时,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女佣,满脸紧张:“先生,念姐来了!” 繁华蹙起眉,看来这位“念姐”是他讨厌的人,“放进来了?” “对,”女佣说,“腾少爷跟她在一起。”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8章 你可以随便打 繁华更听不懂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腾腾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我也连忙跟上,听到小女佣说:“我不知道少爷们刚刚还一起玩滑梯,突然就当时我正在晾晒衣服。” 她不是负责照料孩子的女佣,能说出的内容很有限。 繁华明显已经急了,冷着脸命令:“去把琳达控制起来。” 琳达是今天负责照料孩子的女佣。 我忙问:“念姐是谁?腾腾会不会有危险?” 难道是那天的女人? 我爸爸说繁华没结婚,但他明显不是单身,那个女人肯定会欺负我家穆腾的! 繁华似乎这才注意到我,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我,神色倒是平静了几分:“没事的,你到房里等我。” “不行。”我说,“那个女人是谁?你得带我一起去。” 繁华明显犹豫了一下,说:“那是我二姐。” “你少撒谎。” 姐姐的话,干嘛要犹豫那一下呢? 我说:“不管她是谁,我要跟你去救腾腾。如果她是你的女人,那就请你把她给我哄好了,别让她伤害腾腾!” “不是。”繁华按住了我的肩膀,说,“我跟我二姐这几年一直” 他刚说到这儿,跑动声传来,是穆雨。 她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地说:“麻麻麻麻!腾腾哥哥被一个很凶很凶的阿姨抱走了!” 很凶很凶的阿姨,肯定就是那个女人了! 穆雨满脸眼泪,肯定吓坏了! “妈妈已经知道了。”我连忙问,“可是云哥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云哥哥说,腾腾哥哥一个人会害怕,”穆雨含着眼泪说,“他要我回来报信我就先回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发现,呜呜呜” 繁华闻言立刻往楼下跑,一边命令女佣:“快去告诉我二姐,车里还有个孩子!” 我也赶紧抱起穆雨,刚走了两步,之前扭伤的脚腕就又开始痛,忍不住“哎呦”一声。 繁华闻言动作一停,折回来看了我一眼,显然已经知道拒绝不会有用,便一把捞起了穆雨,伸手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不需要人扶,挣开他,以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赶。 繁华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拉着我一起下了楼。 一过转弯,就听到了大客厅方向传来了女人爽朗的笑声。 繁华闻得这声音表情便是一松,朝我投来一个安抚的目光。 与此同时穆雨小声对繁华说:“就是这个阿姨!她可凶了” 说着,她的眼泪又溢出了眼眶。 繁华抚了抚她的背,进了屋。 屋里坐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看年纪约是比繁华大不少。 尽管未施粉黛,但她的五官是艳丽至极的,只是稀松平常地靠在沙发上,就有股子“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的强横气质。 虽然这种强横繁华的身上也有,但跟她一比,繁华真的很良善了。 肯定就是那位“念姐”了。 不过我的心反而放下来了。 因为我看到了穆腾。 他就坐在念姐的身旁,正低着头,手里摆弄着一堆零件。 念姐的手搭在沙发背上,看上去就像搂着他似的,她歪着头瞧着穆腾,眼里带着有点温柔的笑,我们进来的同时,她正扭头笑着对站在她身旁的孙姨说:“小子坐在这儿的样子,跟我弟弟小时候一模一样。” “可不是嘛”孙姨正笑着附和着,忽然不说话了。 因为繁华突然放下穆雨,冲到了穆腾的身边,一把就把穆腾抱了起来。 虽然我也很担心,但我真的没看出哪里有危险。 可繁华的脸都白了,他把穆腾手里的零件抠出来,丢到沙发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怎么给他玩儿这个?!” 念姐浑不在意地瞟了他一眼,明显是正要说话,就忽然看到了我。 然后 安静。 念姐的手要比脸更粗糙,可见她的真实年龄远比看上去要大。 加之他们有着相似的气质和长相,所以我已经相信这是他姐姐了。 那么她肯定也见过我姐姐,乍见死人复生,肯定很震惊。 我知道这一点,但也顾不上想太多,朝念姐笑了一下,问孙姨:“艾莉下来了吗?去找穆云了吗?” 孙姨朝我 点头,说:“念姐已经派人去了” 她说话的同时,念姐也站起了身。 繁华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这样,放下穆腾,伸手拦住她,说:“二姐,这不是菲菲” 念姐豁然看向他。 她显然已经回神了,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你再说一遍。” 繁华没理她,只是伸手拢了拢穆腾,侧了侧脸,对我说:“把孩子们带” “啪!” 念姐突然扬起手,狠狠在繁华的脸上阔了一巴掌,厉声问:“她不是死了吗!” 孙姨说过的,繁华是格斗冠军。 就算念姐也武力值颇高,但女人的体力天生劣势,加之年纪的关系,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所以如果繁华想反抗,是不可能吃亏的。 不过他没有躲,老老实实地受了这一下。 这位念姐的话,听着明显是不期待我姐姐活过来。 肯定也欺负我姐姐的一分子。 所以,我根本不想掺和这件事。 可是穆腾非但没有跑过来,看到打起来了,反而攥住了沙发上的零件,又开始玩儿。 我只好把穆雨交给旁边的女佣,跑过去试图拽穆腾,这时,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将我往身后一拢,伴随着繁华的声音:“走!” 我已经走不了了,因为就在他拢我的同时,我的右手臂已经被念姐扯住了。 她的力气极大,虽然是女人,手指却如钳子一般硬。 我猛然吃痛,忍不住惊叫一声。 繁华立刻攥住了念姐的手臂,命令道:“松手!” 念姐看向他。 两人对视。 我不知繁华此刻是什么眼神,只能看到念姐。 她的目光骇人极了,如一条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蛇。 上位者的内心是没有性别的。此时此刻,我完全体会到了这句话。 就在这时,忽然,静谧的空气里传来了“喀”的一声。 念姐顿时瞳孔一缩,明显是被惊到了,僵着身子扭过了头。 她吓成这样并不夸张,因为我也看到了。 在她的身后,穆腾正站着,手里攥着一把枪。 现在我知道繁华看到那堆零件时为什么那么害怕了 穆腾用枪指着念姐,他当然不知道东西有多可怕,见念姐看他,还模仿着发出了一声:“卜iu~” 繁华完全不说话了,但我能从他拢着我的姿势看出来,他僵了。 我连忙推开繁华的手臂,跑过去一把拽住穆腾的手腕,把那可怕的东西抢过来。 正要走,一条手臂拦住了我。 当然是念姐。 她已经重新恢复了冷静,比划了一下手,示意要枪。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繁华已经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对念姐说:“你进我家不能带这个。” “你儿子带的。”念姐说。 我正要说话,身后就传来了声音:“我葛葛才不是他的儿子!” 是穆雨。 这家伙也跑过来了,挡在穆腾的身边,扬着小下巴看着念姐:“他不是我们的爸爸” “小雨!”繁华命令,“别乱讲话,叫二姑。” “才不是二姑。”穆雨插着腰,气哼哼地扭头看了繁华一眼,对念姐说,“好看的阿姨,我葛葛跑到了你的车子里,你可以随便打这个叔叔,但是一定要救我葛葛” 我捂住了她的嘴。 念姐眉梢一挑,抱起臂,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繁华对我说:“你带他们出去,也看看穆云。” 我点头,还没动,念姐又开口了:“坐吧,我还有几句话问她。” 说着,坐回了沙发上,见我没动,又道:“不然,葛葛我可就不救了,让他在我后备箱里躺着吧。” 她知道穆云在后备箱? 我正要问,门口已经传来了声音。 一个满头纹身的高壮男人走了过来,穆云被他抱在怀里,神情警觉。见到我们,他立刻挣扎着跳下来,扑到了我的身边。 我连忙抱住他。 穆云也不说话,呆在我的怀里,转头望着周围,看到繁念后,目光如一只碰到危险的小猫似的,满脸警惕。 念姐朝他勾了勾嘴角。 我抱着穆云,穆腾则很松弛,调皮地坐在沙发扶手上。 只有穆雨凑不过来,嘟起了嘴巴。 繁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伸手把她捞到了怀里。 穆雨立刻挣扎,繁华顿时一板脸,命令道:“别闹!” 穆雨顿时小 兔子似的耷拉下脑袋,皱着脸不说话了。 孩子闹腾的同时,念姐从口袋里掏了掏,将一个东西丢到了桌上,问我:“这是谁给你的?” 那是个塑封袋,袋子里是上次医生给我的药。 繁华皱起眉,问:“怎么了?” “是从她包里找到的。”念姐看着我说,“老实交代,不准撒谎。” 我的包还有衣服都不知去向,肯定是被权太太丢掉了。 看来这药果然有问题。 我说:“是他的医生给我的,说是一位姓孟的医生给他的开的。” 念姐看向繁华。 繁华问:“这药有什么问题?”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79章 是在关心爸爸吗 说着,他伸手拿过自封袋,作势就要打开。 与此同时,念姐说:“这是你严重过敏的那一款。” 繁华动作一滞。 我也愣住了。 严重过敏是会死人的,毫无疑问,给药的医生是要他的命。 “本来呢,我今天是想直接帮你结果了她,作为十个亿生意的赠品。”念姐满脸轻松,“不过看样子你不需要了。” “菲菲不会做这种事。”繁华丢开自封袋,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念姐挑了挑眉,看向了我,“我也希望你的菲菲不会做,毕竟繁董事长这样的主顾难得,你还是活着比较好。” 说着,她站起身,笑着说:“下次有这好事,记得还找我。” 又看向穆腾:“腾腾小宝贝。” 穆腾抬起头,看向她。 “姑姑走了。”她笑着朝穆腾招了招手,“下次再给你带好玩儿的。” 穆腾说:“再见。” “小傲娇。”念姐笑呵呵地说了一句,随即便出了门。 繁华去送念姐了。门一关上,穆雨立刻问:“云葛葛,什么是过敏?” 我正要说话,在旁边摆弄小汽车的穆腾就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就是你吃鸡蛋白会屁屁痛。” 穆雨顿时皱起了脸。 穆云从我怀里冒出头来,看向穆雨说:“就像冬妮那样。” 冬妮是我们家邻居的孩子,去年圣诞节因为花生过敏被送去了医院。 穆雨顿时满脸惊慌:“那叔叔怎么还没有去医院?” 我说:“放心,他没吃药。” 穆雨没吭声,四下看着,一把拿过桌上的药袋,跑到了门口。 我连忙追出去,见穆雨已经爬到了走廊的窗户边。 正要跑过去,繁华已经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下来扛到了脖子上,笑着问:“干嘛呢?小雨点儿?” “我要把这个丢掉。”穆雨举着手里的药袋子说。 繁华拿过药袋,看了一眼揣进了口袋里,笑着说:“小雨点是在关心爸爸吗?” 穆雨立刻嘟起脸:“你才不是爸爸!我也没有关心你。” 繁华只是笑,不接她的话茬,扭头打量着我,问:“枪呢?”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追孩子匆忙,把枪落在沙发上了。 连忙回到客厅,只见穆腾正拿着枪,对着墙上的画“piupiu”个不停。 穆云则在他的身后,模仿着电视上扑犯人的样子,一步步地接近,猛地把穆腾扑到了地上。 穆雨咯咯直笑。 我见穆腾手里仍然拿着那东西,赶紧就要跑过去,这时,繁华拽住了我的手臂。 他的手太凉,我不由得一顿,扭头看向繁华。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对穆腾说:“腾腾过来,给我看看姑姑给你的礼物。” 说着,他放下穆雨,坐去了沙发上。 我也过去坐下,穆腾便跑来了。 我刚刚毕竟抢过,所以他先是颇为鬼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绕到了繁华的身旁,松开手给他看。 繁华拿起枪,笑着问:“姑姑为什么送你这个?” “姑姑说,只要我能把它拼起来,就送给我。”穆腾说,“要是不能,就揍我的屁屁。” 繁华点了点头,问:“你们是在哪儿碰见姑姑的?” 三只:“” 我打量着他们仨,问:“你们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三只齐齐低头。 我问:“怎么做到的? 这时,繁华吧嗒一声,拆开了弹夹。 穆腾立刻说:“你别拆,我好不容易才拼起来” 繁华已经拆出来了,里面是空的。 我瞪向穆腾,说:“是不是你开的锁!” 穆腾立刻露出一脸紧张。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继续说话,穆雨说:“叔叔,这个东西是不是叫玩具枪?” 明显是在岔开话题。 我说:“你们先给我” 繁华忽然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一打他的手,繁华就笑了,在我耳朵上抚了抚,一边问:“苏珊家也有这个吗?” “对呀,苏珊家有好几个。”穆雨说,“有超级大的,也有这样小小的。” 繁华微微蹙眉,看向 我:“苏珊家到底是干嘛的?” 我没好气地解释:“都是玩具枪。” “玩具枪?”繁华问穆云,“小云彩想要吗?” 穆云这半天一直安安静静地站着,见繁华问他,便眨巴着眼睛,点头说:“想要。” “叔叔给你买十把。”繁华说着,看向穆雨,“也给小雨点买十把。” “十把好少哦。”穆雨说,“小雨点想要一百把。” 这胃口也太大了。 我说:“小雨” “可以。”繁华说,“那就小云和小雨每人一百把。” 穆腾赶紧说:“我也要一百把!” “你没有。”繁华说,“你都有姑姑的礼物了。” “那我要九十九把。”穆腾说。 “不行。”繁华说,“你可以把这把给我,我给你一百把。” 穆腾立刻把手里的枪丢给繁华:“我要一百把,我要超级大的!” 繁华跟他击了一掌:“成交!” 三只被孙姨领去玩儿了,我站起身也想跟过去,繁华却又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停下动作,扭头看向他。 繁华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笑着说:“生气了?” 我说:“我在问他们话!你为什么一直打断!” “咱们看监控就行了。”繁华说,“他们已经很紧张了。” 我说:“那我也得问清楚,还得惩罚他们。” 见他还在笑,我说:“还有你!你一个开科技公司的,就没点先进技术吗?怎么能这么小的孩子就跑到外面去了?” 繁华笑了一声:“还不是像了你” 我问:“你说什么?” “我说没你,我们就没有先进技术。”繁华笑着站起身,拽着我说,“走,咱们去看监控。我也想知道,我这安保系统是出了什么问题。” 监控显示,今天我们一走,三只开始合计,然后穆腾偷偷溜进了繁华的书房。 一番不知怎么回事的操作后,穆腾又出来了,然后,三只就一起从后门跑出去了。 繁华靠在椅背上,瞧着那监控画面,揉着额头,扭头问一脸冷汗的监控室人员:“我儿子厉害吧?” 监控室人员:“” “别得意了。”我说,“终端是不是在你的书房?” “嗯哼。” 繁华说,“那里没监控,去看看吧。” 去书房的路上,我问繁华:“那是你的亲二姐吗?” “嗯。”繁华温柔地应了一声。 我问:“那怎么感觉很陌生?她还打你。” 繁华瞟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心疼啊?” 我说:“没有,就是好奇。觉得她好像很讨厌你太太,也很讨厌你也不是讨厌你。” 看她望着穆腾的眼神,又觉得她挺温柔的。 繁华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因为以前的一些事。” 我问:“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繁华没说话。 很快,书房到了。 书房是个套间,里间放着终端,这里还有一台机器人,不过它已经被卡住,这半天一直原地旋转。 繁华一打开终端,我就知道了,穆腾黑了他的权限。 繁华一边改权限一边说:“我真不知道应该放心还是应该担心了。” 我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放心?” 穆腾都能把他这套系统打开,他只需要觉得担心呀。 繁华说笑道:“我真担心是昨天那个医生,那样的话,咱们可就彻底睡不好了。” 我问:“那个医生是真的想杀你吧?” 繁华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吧,而且他的背后肯定有指使。” 我问:“那个人肯定也很讨厌我。” 繁华问:“为什么这么说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我说:“他都是医生了,想给你下药找个借口给你开处方就行了,特地经过我,就是要连我一起害嘛会不会是你的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繁华问。 “那天的红衣服女人。”我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繁华看了过来。 他脸上带笑,我不禁皱起眉,问:“你笑什么?” 繁华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半晌,转头看向屏幕:“穆腾这小子真是个天才,将来fh的首席技术官就是他了。” 我说:“这不是什么复杂的程序。” 繁华笑眯眯地瞟过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你别不相信。穆腾是小孩子,他跑来跑去没人盯着,所以才能轻易成功。我一直都没抽出时间来找到终端。” 终端系统是很简单的,但我根本就没想到他的终端居然就在这里,连个锁都没有。 我承认是我思维受限,不如三只思想开阔,这也是成年人不如孩子的地方。 繁华不说话,只是笑。 我很不服气,穆腾的黑客技术可是我培养的,明明就是他这套系统太菜了,我说:“你其实是骗我的吧?” 繁华笑着问:“骗你什么了?” “说什么伯乐,什么千里马。”我说,“其实没那么看好我吧?” 就是看中了我这张脸。 繁华靠到了椅背上,眯着眼睛望着我:“为什么这么说呀?” 我说:“难道不是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0章 我好担心 繁华吃吃地笑:“你在乎这个么?” 当然在乎。 我说:“你跟我说完时我还是挺开心的。” 繁华叠起腿,歪头瞧着我:“开心到把车开得飞快?” 我一愣,问:“你跟踪我?” “哪有。”他拽过键盘,假装继续改代码,一边说,“恰好同行了一小会儿。” “” 确定不是跟踪吗? 接下来,繁华不说话,我也无言。 安静。 终端室里只能听到键盘的敲击声。 我趁机打量了一下终端室。 这只是个普通的小房间,简单的陈设,只有一把明显没什么难度的锁。 繁华分明只是把程序随便改了一下,我要想破译仍是十分容易的。 正想着,繁华出声了:“我是真的欣赏你。” 我收回目光,看向他。 繁华仍看着屏幕,可能是感觉到我在看他,笑吟吟地瞟了我一眼,说:“就算你不是菲菲,我也会尽可能地把你纳入麾下。” 我说:“那你还会给我三十万么?” 繁华弯起了眼睛:“你为什么觉得不会?” 我说:“还是那句话,我以前只值三万。” 繁华只是笑:“所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之前是被黑了?” “没被黑。”我说:“你们收购我们公司之前,我也投了别家简历,都没中,这足以表明,我肯定不是什么稀缺人才。” 繁华只是笑。 我感觉有点发毛,忍不住皱起眉:“你笑什么?” 繁华看了我一眼,虽然已经敛起了笑,但目光仍是笑吟吟的,“菲菲” 他想干嘛? 我没吭声,并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繁华保存了文件,站起了身。 他朝我走来了,我赶紧又退了几步,直到后背贴到了墙壁上。 他来到了我的面前。 抬起手臂,撑在了我的身侧。 他低头看着我,目光专注,身子微微弓着,完全罩住了我。 这感觉令人很有压力,我缩起了脖子,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点什么,却什么语言都组织不出。 “菲菲。”他笑着叫了一声。 我皱起眉。 要不我再装晕吧? 正想着,繁华忽然抬起手。 我没什么机会躲闪,任凭他的指尖触到了我的脸颊上。 我总觉得他的体温比我稍高一两度,所以就连他的指尖都比我的脸热不少似的,触到我的脸颊上时,如滴在积雪上的水点,我的脸仿佛都被融得塌陷了一块。 “你真可爱。”他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颊,笑着说。 我抿了抿嘴,说:“收到你的夸奖了,谢谢。”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我。 目光令我觉得很难受,就仿佛在试图看进我的灵魂里。 我就像被钉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气氛古怪而暧昧。 稍久,繁华又出了声:“菲菲” 这次声音又低了些,愈加温柔。 我忍不住攥紧了拳。 “你还在这世上,”他逐渐敛起了笑容,这表情就像在做梦,“真是我的幸运。” 我没说话。 现在我和繁华之间的状况是各怀心思。 因为我爸爸谎言的关系,所以在“正常的他”看来,我就是我姐姐,三只是他的孩子。 当然,我认为他的内心肯定不全信,或许,这就是他发病时会突然明白我是陌生女人的原因所在吧。 而我,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我姐姐,但这事毕竟不能告诉繁华。 所以我只能设身处地地把自己代入,揣测如果我就是我姐姐,那我面对眼前的状况,会怎么想呢? 不过可能是因为情商的关系,我觉得我不会感动。 并且感到了一丝丝荒诞。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 繁华也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精致得如同一对散发着哑光的黑曜石。 他凝视着我,目光幽深。 他和权御都喜欢这样凝视着别人,这是强势自信的表现。 但他 的目光和权御完全不同,权御的目光雾蒙蒙的,带着厚厚的防御,隔绝着他的真实。 繁华则完全相反,他的目光凛冽清醒,即便是如此刻一般充满神奇,依然是带着强有力的进攻性。 任何人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都会忍不住冷汗直流,我更是如此。 所以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繁华” 繁华没说话,但瞳孔微微一收,显然他也回了神。 我说:“孩子们自己在那里我不放心。” 他松开了手。 从终端室出来时,赵先生正站在外面。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陌生男人,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长得也标致,或许是因为英俊的脸都很相似?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眉毛和脸型和繁华长得很像。 赵先生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这个男人始终用一种非常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繁华介绍说:“这是周平。周平,这是孟小姐。” 周平这才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到了繁华的脸上,说:“我就是为她来的。” 繁华说:“稍等我五分钟。” 从书房出来,繁华陪我走到三只门口,推开门看了看里面。 这会儿三只正趴在地上听刘婶讲故事。 这画面的确很温馨,繁华微微地笑了一下,对我说:“我先去接待客人,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回儿。” 我问:“周平是是谁?” 他不在昨天的高管里,但看起来也挺重要的,我猜这或许是他的家人。 果然,繁华说:“这是我三姐的助理。” 我问:“三姐?” 昨天那个是二姐。 “对。”繁华说,“我三姐是s集团的总裁,苏怜茵。昨天那是我二姐,叫繁念。” 我问:“你三姐是不是也挺讨厌你前妻的?” 如果三姐很喜欢我姐姐,她的助理不会是那种眼神。 繁华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三姐现在不太管我的事,周平来,主要是因为昨天我突然做了那种决定,fh和s合作非常多。从合作角度来说,这是很有风险的,所以她派周平来找我聊聊,问问我有没有发病。”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半小时就回来。”繁华抬起手,抚了抚我的脸颊,笑着说,“你会害怕么?” 我说:“有点不过我主要想找些事情做,你有什么程序类的书让我看看吗?或者给我台电脑,我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毕竟我昨天才被那样“欺负”过,他肯定能理解。 果然,繁华闻言神色一柔,抬手按了按我的头,随即拽住旁边的机器人,按了个钮叫它停下,笑着说:“去玩儿机器人吧。” 我本来的目的是要一台电脑。 不过得到一台机器人也是不错的,毕竟,家里白天佣人多,晚上则很少,以机器人为主。 我搞不到手册,能得到个实物研究一会儿也不错。 不过,fh的科技相当精密,我弄着弄着就忘了时间,听到敲门声时,才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来人是孙姨,她笑着说:“吃饭了,太太。” 来到餐厅,我才发现只有三只,繁华并不在。 我便问:“你们家先生呢?” “说是公司有事要去忙,晚点就会回来的。”孙姨笑着说,“他走时去看过你,但见你正认真,就没有打扰。” 吃完午餐,繁华还是没回来。 我带着三只回了房,两个男孩子运动量大,几乎是倒头就睡。 只有穆雨没有睡,小声跟我说:“麻麻我有话想问你。”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问:“想问什么?” “凶姑姑给腾腾哥哥的那个东西,真的是玩具吗?”她明显很在乎答案,盯着我的眼睛。 我心里一惊,问:“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偶尔也会瞥见警匪片,但穆雨是很少看的,三只应该对这个没有概念。 “我之前去找繁叔叔,听到他在书房跟门口的叔叔说话,让他们以后加强注意,说不能再把那个东西放进来。”穆雨皱着小眉头,说,“这个肯定不是玩具吧?对不对?” 我问:“你问过繁叔叔了吗?” “问了。”穆雨说,“本来不想问的,可是被他发现了。” 我说:“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那个的确是很危险的,家里不可以有,如果再看到一定要告诉他。”穆雨说,“还要我不要告诉哥哥们,可以告诉妈妈。” 穆腾不是那种会管陌生人要玩具的孩子,所以这东西八成是繁华他二姐主动带进来的。 虽然这孩子面前表现得很淡定,但从他特地叮咛一边保全来说,这事肯定是个疏漏,而且让繁华很紧张。 所以 他二姐是故意这么做的,利用穆腾绕过门口的检查,真实目的是为了带武器杀我。 我正捉摸着,穆雨又开口了:“麻麻我好担心。” 我回神说:“别担心,麻麻很快就带你们回家了。” “不是的,我不是担心这个。”穆雨皱着小脸说,“我好担心繁叔叔” 我没说话。 “虽然繁叔叔很讨厌,可他还是一个比较好的叔叔。”显然是觉得我的脸色不好,穆雨放低了声音,“可是有好多人都欺负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1章 成功 从穆雨的角度来看,的确是这样的。 不过,繁华这种人被人恨太正常了,只是这种话就不必让孩子知道了。 于是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小雨点真是个善良的宝宝,不过,你是已经原谅繁叔叔了吗?” 穆雨顿时给了我一个小白眼,嘟起脸说:“我才没有。” 我笑了笑,给她盖好被子,说:“睡吧,宝贝。” 穆雨也睡着后,我打开门,见孙姨正站在门口,便对她打了招呼,问:“孙姨忙吗?” “不忙的。”孙姨笑着说:“太太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您进去看着点她们。”我说,“我想睡一会儿,但又很担心。” “好。” “这当然好了。”孙姨笑着说,“不过别担心,这两台机器人灵得很,先生走前也设置了,一有人进书房,就会报警的,保证少爷们和小姐再没办法进去了。” 我点头。 书房在走廊的另一头。 除了两台机器人,还有一个女佣在附近做整理。 经过我一上午的研究,可以知道机器人真的很精密。它们遍布整个房子跟花园,干活的同时监督着这里的一切,数据发送到fh本地的分公司。 这样一来,院门终端为何只是简单设计就比较好理解了,如果是从外面进来,避开机器人是不可能的。 反之,这里又不是专业关人的地方,从里面出去的手段自然是越容易越好,免得遇到突发状况无法逃生。 我算过了,我只能拿到不到两分钟左右的机器人控制权,否则总公司那边立即会察觉。 不过只是进书房,两分钟绰绰有余。 我进书房最大的阻碍其实就是繁华,但他现在恰好不在。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犹豫所有的机器人都是联机状态,所以通过手里这台,可以看到走廊里的状况。 我做足了一切准备,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看到女佣准备离开,便以最快的速度写入入侵程序,将机器人推出分房间。然后一鼓作气冲进了书房,并将离它最近的机器人拽了进来。 整个过程很轻松,花了三十秒。 接下来的一分钟,我将系统还原并修改,如无意外,事情就算成了。 繁华的电脑就在桌上,他的系统跟市面上的都不一样,是他们自己研发的,外界知道的少,但在业内这是一件大新闻。 不过,研发至今始终没有任何图片流出,今天一看,无论是审美角度还是操作角度都相当优秀。 但是 因为是陌生的系统,破解起来还真吃力。 弄了约莫十五分钟总算成功把我进书房的监控替换掉了。随后开始破解他的账户,就在这时,寂静的书房里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我吓得近乎蹿起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信息,发件人是我爸爸。 内容是一些文件的名字,他还写到:“拿的时候千万小心些,要是太危险就算了。” 我记下名字和收件地址,删掉了信息。 这条信息提醒了我,繁华的电脑一时半会儿破解不开,为了防备突然有人进来,我得做点伪装。 用什么伪装比较好呢 书柜上着锁,不过随便一根大头针就撬开了。 里面是有一些文件,不过跟我爸爸要的那些没有关系。但我还是把我觉得比较重要的都拍了照片,以备不时之需。 书柜里就有书桌的备用钥匙,我直接打开抽屉,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是一张结婚典礼的照片。 照片上,新郎按着新娘的肩膀,垂眸,微微偏着脸,正要吻她。 撇开那些恩恩怨怨,单看照片,其实会感觉他俩感情很好,我姐姐的脸颊红红的,但仍旧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繁华微微垂着眼睛,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种目光和昨天他看我时如出一辙。 他真是个会演戏的男人。 这照片正好用来伪装,我将它放到一边,准备合上抽屉时,随着抽屉的抽拉,最下面的文件袋忽然滑了出来。 最后那一行字上写着什么“去世c遗产”这一类话。 有钱人提前留份遗嘱不稀奇,别说有钱人,我都有。 纯粹是因为好奇,我抽出文件袋,打开来。 还真是繁华的遗嘱。 内容很简单,就是繁华把清单 上的六成和不动产都留给了孟菲菲,但是也安排了一些类似于“不得转让他人”这样对我没有坏处的要求。 剩下的留给苏怜茵,并要求她指定管理人员。 我跟她都有一票否决权。 手续已经走完了,签字的日期是上周,我们从幼儿园被他带回来那天。 后面一沓都是他的资产名录,我翻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又将它揣回了袋子里。 正常人都会把遗嘱这种重要的东西放到保险柜,就算不会,也至少封个口吧? 这么草率地丢在抽屉里,一看就是假的。 话说回来,就算这是真的,这显然也是基于我是他前妻,还带着他的孩子才这么安排。 万一c我说万一他死了,三只的dna一验,他们家估计会吃了我。 锁好抽屉时,电脑传来提示,破解失败。 一连弄了几次,全都失败。 我对自己的黑客技术是有几分自信的,虽然这套系统我不太熟 我上头了。 今天非要黑掉它。 然而—— 失败。 失败。 n次失败 成功! 想不到竟然成功了。 我擦了擦汗,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一抬头,才发现四周的光线已经变了。 进来时还是日光,这会儿已经成了灯光。 一看表才发现,七点了! 天都黑了! 就算繁华还是没回来,三只午觉肯定也醒了。 难道他们觉得我还在睡觉,就没打扰我?所以孙姨都没发现我丢了? 不管怎样,总算是打开了,文件就在眼前。 我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不敢再甄别,直接将文件全都复制到了手机上,随后清除记录,关上了电脑。 想了想,又来到终端室。 这一部分繁华昨天就在我眼前操作的,所以几分钟不到,我就设好了账户。 当我想带着孩子离开时,从后门用指纹就跑了。 搞定这一切后,我打开机器人,又原样跑回了房。 打开手机,把各个文件夹检查了一下,将我爸爸要的那几个发了过去。 虽然我完全可以通过终端直接开门跑掉,但这显然没有意义。 这地方远离市区,附近没有地铁,我带着四个孩子乱跑不现实。 何况,不解决繁华这个根本问题,光跑有什么用呢? 何况,我真的很生气。 瞧瞧繁华做出的这些事,那样伤害我姐姐,还绑架我扣留孩子刷好感。 我绝对要让他损失以下。 何况,这笔损失给了权御,也算是他对权御的补偿吧。 毕竟权御伤得那么重。 约莫过了五分钟,我爸爸打来了电话,说:“菲菲,你没事吧?顺利吗?” “顺利的,你别担心。”我问,“这些够了吧?” “你还找到了别的?”我爸爸立刻说,“都发给爸爸。” 我没说话。 我爸爸似乎有点着急,催促起来:“怎么了,菲菲?怎么不说话?” “爸爸。”我说,“你是想救我们出去,还是给姐姐报仇呢?” “爸爸想救你们。”我爸爸说,“但如果他纠缠不休,我就给你姐姐报仇。” 我没说话。 我很不安。 “菲菲,别犯傻。”他放柔了声音,“一旦繁华那边出了事,他立刻就会知道是你。爸爸不想他到时责怪你,如果我的手里还有他的其他内部资料,只要他欺负你,咱们就卖给他的竞争对手,他肯定会忌惮。” “” “你的资料放在你这里很不安全。”我没吭声,我爸爸则继续说,“你得给爸爸,免得他哄哄你,你又恋爱经验不丰富,被他骗到。爸爸担心你被他骗得删掉。” 我说:“那如果他告咱们怎么办?” “不会的。”我爸爸笃定地说,“他以为你是你姐姐,你能活着他就谢天谢地了,不会太怪你。爸爸只是不想让他指责你,一点也不想。” 我没说话。 总觉得,搞坏他跟权御的合作,让权御赚他点钱就可以了。 别的资料一旦发给我爸爸,我爸爸这么恨繁华 说句难听的,繁华就算破产我都不会觉得难过,问题是弄得太过火,人家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财阀,倒霉的还是我们家。 可我爸爸心情我也能理解,于是我便说:“爸爸,现在资料你已经拿到了,我也顺便拿到了出门的权限。 我看,还是你让权御安排个人开车把我们接回家,咱们一家先出国避避,等权御跟他谈完再说。” 我爸爸没说话。 “爸爸。”我想他是生气了,继续说,“我能理解你恨他。但我觉得这一点咱们还是应该再从长计议” 他还是没说话。 我有点担心,叫了一声:“爸爸?” 我爸爸终于开了口:“听你的吧。” 语气十分落寞。 我说:“爸爸你不要生气,我是觉得这样比较理性。” “你已经不记得姐姐了,爸爸的心情你不能体谅。”他的声音开始哽咽,“爸爸不该逼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2章 自己人 我忍不住心里一阵疼:“爸爸”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屏幕,感觉很无措。 自从我醒来后,我爸爸的身体就一直不好,而且他总是很担心我,我晚上加班无论到几点,到家时他总是醒着。 其实我爸爸这一辈子很苦,年轻时我妈妈便走了,后来他最好的朋友也年纪大了以后,连我姐姐都没了。 我妈妈走时,他好歹还有事业要做。可我姐姐走时,他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而且 想到这儿,我又拨通了我爸爸的号码。 他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语气十分疲惫:“菲菲啊?” “是,”我说,“爸爸,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他显得兴趣寥寥。 “你是不是告诉过我,繁华还买了穆氏?”我清楚地记得这件事,只是说真的,我希望是我记错了。 我爸爸陷入沉默,良久,说:“菲菲啊,爸爸的心脏不太舒服,别聊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推脱,前不久才体检过,他的心脏挺好。 “爸爸,我同意把资料给你。”我说,“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上次告诉我,说是繁华收购了咱们家的公司,有这件事吗?” 他沉默片刻,说:“菲菲,公司卖给他是当时唯一的出路。” 我说:“我知道,我只是想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爸爸知道你的意思,”他的语气平稳了不少,“公司当时交给他,是最合理的决定,否则我无脸面对剩下的员工。仅从事业的角度上,我甚至应该感谢他。” 穆氏的福利和文化一向不错,有很多年逾四十的老员工。如果它当时无人接手,完全破产,这些人瞬间就会陷入中年失业的可怕境地。 何况,任何事做二十年都会产生感情。 “我恨他,主要是因为你姐姐。”他说,“我千挑万选,就是怕你怕你们唉。”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道:“但就算是恨他,爸爸也知道的,他背景很深,我们不能奈他何。但正是因为这样,爸爸才怕我不敢报复他,只是希望他有所忌惮。” 虽然我爸爸之前说,繁华觉得我是我姐姐,所以不会欺负我。 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信的。 何况,繁华的精神还如此不稳定。 我也是不舍得我爸爸难过的,便说:“我现在就给你发过去你让权御来接我们吗?” “权御的意思是,要带你们出国避一避。”我爸爸说,“我正在跟他谈,你等爸爸的电话。在确定你们怎么离开之前,爸爸绝不让他轻举妄动。” 挂了电话,我将资料发给我爸爸,并仔细地将手机清理了一下,便起身简单收拾了自己。 从房里出来时,刚走几步就看到了穆腾,他缩在柜子旁,往楼下探头探脑。 我刚一走过去,穆腾就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比划在唇边,说:“嘘,妈妈,我们在捉迷藏呢!” 我:“” 他这一声太大了。 果然,话音刚落不久,楼梯上就传来“蹬蹬蹬”的跑动声。 是穆雨和穆云。 穆雨高高兴兴地跑上来,一下子扑到穆腾身上,一边叫:“腾腾葛葛!抓到你了!” 穆腾垂头丧气地被拽出来,我忍不住微笑。 这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臂。 我一低头,见是穆云。 他望着我问:“妈妈睡得好吗?” 我的小云彩总是这么贴心。 我握住他的手,蹲下身说:“妈妈睡得很好,你们怎么都没来?” “叔叔说妈妈在睡觉,妈妈每天都很辛苦,现在他陪着我们玩儿,就让妈妈多睡会儿。”穆云说,“我们就都没有来打扰妈妈。” “谢谢你们。”我问,“叔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里?” 穆雨还没说话,我的身后就传来了声音:“叔叔在这里。” 我一怔,站起身扭过头。 繁华正站在书房门口,一边关门说:“我也是刚回来。” 刚回来就去书房? 我自认自己做所的应该没什么疏漏,除了他那套系统,毕竟那套系统我不认识,第一次破解或许会留下痕迹。 我正想着,与此同时,繁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笑着问:“睡得好么?” “ 蛮好的。”我避开他的目光,说:“谢谢你。” “你开心就好。”繁华说着,抬手在我的脸上抚了抚,又对三只说,“去吃饭啦,今天吃大闸蟹!” “吔!” 三只高高兴兴地跑了,我正要追上去,繁华忽然搂住了我的腰。 我正要挣扎,听到他笑着说:“姓霍的要是辞职了,这套系统就不会再更新了。” 我一愣,扭头看向他。 fh总公司的高层我只知道一个,就是fh的首席技术官,霍川。这是我们行业大拿,fh的电脑系统就是他带头研发出来的。 繁华突然提这事,是在提醒我吗?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太傻了,繁华弯起了眼睛,问:“你有信心继续研发它么?” 我问:“你什么意思?” “虽然给你股份是我在糊涂时做出的行为,”繁华微微敛起笑容,说,“但姓霍的让我很不满意。” 霍先生那天那样直接翻脸,对老板来说,的确伤他的面子。 我说:“技术研发需要稳定的环境,霍先生的反对很有道理。你那天的行为的确糊里糊涂,你应该高兴他肯这样强有力地反驳你。”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资本家。 但是霍先生是真正有才华的人。 的确,当老板很赚钱,可是在我心里,技术人才才是真正的人才。 “你说的没错。”繁华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但这不是我需要的答案。” 我问:“你需要我说,你应该惩罚霍先生吗?我觉得,你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虽然他确实挺不理智的。 但我相信,对事业不会如此。 “我需要你说,你有信心研发下去。”繁华笑着瞟了我一眼,“还能做得比他更好。” 我说:“我没有这种信心。” 人家是行业大佬,我是行业小透明,我哪来的自信? “那就从现在开始有。”繁华说:“技术是公司的命脉,命脉握在别人的手里,很不好受。” 他把我当做“自己人”是很好理解的事,毕竟他觉得我给他生了孩子。 我没必要立刻辩驳下去,便问:“你既然这么不信任他,当初为什么要选他?” 繁华微微一笑,瞟了我一眼,道:“那时我还没有更可信的选择。” 我没说话。 更可信的选择。 如果我还活着,我是他的小姨子,也算是他的一家人了。 如果他对我姐姐好,我肯定不会坑他的。 一切都是他自作孽。 繁华这里的每餐饭都很丰盛,食材昂贵,厨艺也是一等一地好。 大闸蟹不仅贵,而且我都不知道哪里卖,加之我爸爸并不适合多吃海鲜,所以自从来了这边,我们家还没吃过。 三只不仅不会拨,起初还有点害怕。 不过繁华很快就“打败”了它们,把肉肉发给三只,并把蟹黄挖给了我。 起初我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因为一直在想资料的事,忍不住有点走神。 就目前来看,繁华真的对我很信任。 人就是这样,虽然知道他是为何而信任我,也知道他做过多可恶的事,但想到这份信任,我的心里还是感觉 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袖子。 是穆雨。 她凑到我身边,拿起小勺在我的碗里挖了一口,说:“咦,麻麻的这个好吃吔。” 我这才一低头,发现我的碗里满满都是蟹黄。 我抬起头,只见繁华邀功似的朝我笑了一下,正要张口对穆雨说话。 穆腾也跑过来了。 这家伙大喇喇地挖了一大勺我的蟹黄,放到嘴里,眼睛噔的一下就亮了:“好好吃!” 穆雨又挖了一勺,招呼老实坐在椅子上的穆云:“云葛葛快来!” 穆云也站凑了过来 五分钟后。 繁华冷着脸拿着我的碗,命令女佣把三只按了回去。 三只全都嘟着脸,虽然很不高兴,但繁华毕竟生气了,全都乖乖低着头。 “这是妈妈的。”繁华把碗放到我的面前,“妈妈还没吃饭,不可以抢她的。” 虽然我也挺严厉的的,但我毕竟不是非常强势的性格,且我爸爸对三只比较溺爱,所以他们三个其实是比较欠管教的。 所以繁华说几句我觉得没问题。 穆腾说:“但是那个很好吃。” “好吃也是妈妈的。”繁华严厉地说,“可以问我们要,但是不能抢妈妈的。” 穆雨说:“可是我麻麻都还没讲话!” “你妈妈不需要讲话。”繁华看向她,说,“不可以抢妈妈的东西,任何东西都不能。” 穆雨不服气地盯着他。 穆云就顺从多了,从头到尾都保持了一副乖巧的样子。 见他们仨都不说话了,繁华扭头吩咐女佣:“让厨房再去做盘蟹”我 “你就是想讨好我妈妈!”穆雨突然出了声。 繁华一愣,扭头看过来。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3章 只要留在我身边 穆雨不爽地回看着他,嘟着嘴巴说:“别以为小孩子看不出来,你把最好吃的给我麻麻,就是想讨好我麻麻。等我麻麻嫁给你了,你就可以当我们的爸爸了!” 穆腾说:“就是。” 穆云不说话,只是频频点头。 繁华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穆雨。 起初几秒,穆雨仍然很坚持,但很快就松了表情,脸上露出了紧张。 穆云和穆腾显然也感觉到了危险,从椅子上跳下来挡到了穆雨的前面。 这时,繁华开了口:“我讨好她是因为喜欢她。” 穆雨正要说话,繁华又道:“我最喜欢你们的妈妈,想跟她一起生活,所以才讨好她。但是她最喜欢你们,所以,我才想当你们的爸爸。” 穆雨虽然仍旧凶巴巴的,但已经扁了嘴巴,眼圈也红了。 “所以,”繁华认真地看着她,“我的主要目标是跟你们的妈妈在一起,当你们的爸爸,是排第二位的。” 说着,他打量着三只:“妈妈是家里最重要的人,你们三个必须要尊重妈妈,绝不可以再抢妈妈的东西。” “你!”穆雨憋得小脸通红,最后说,“你坏!” 跳下椅子便跑了。 穆腾和穆云也满脸不爽地跑了。 我感觉这样不太好,正要站起身追,就被人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是繁华。 他在我左手边坐下,柔声说:“继续吃饭吧。” 我问:“他们不会又跑出去吧?” “放心吧。”繁华说,“以前是我估计不足,毕竟这里只是临时住所。下午我去公司调了系统,这次就算这小子是图灵转世,也打不开了。” 幸好我下午偷了资料。 于是我说:“看来我可以跟图灵比一比谁更厉害了。” 繁华笑了伸出手,试图捏我的脸:“那我先给你买点苹果补一补。” 我连忙挡开,说:“别碰我,一股螃蟹味儿。” 繁华笑容更深,张口正要说话,孙姨就敲门进来了。 “先生。”孙姨拿着小托盘,里面摆着手机,“有电话。” 繁华看了孙姨一眼,拿过电话,看了屏幕一眼,便蹙起眉,放到耳边,说:“什么事?” 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显然不是好事,繁华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他站起身,就近进了露台。 从这里能看到他在露台上的动作,他微微低着头,伸手冷静,但那姿态就是让人感觉有点不安。 不过这通电话并没有聊太久,不到五分钟,他便挂了电话,走回来坐下,笑着问:“怎么没吃?” 我说:“一个人吃没意思。” 以前吃饭时,繁华也不是没来过电话,不过他都是不接的。 由此可见,这通电话很重要。 繁华眯起了眼睛,拿过一只虾,剥开放到了我的碟子里,说:“吃吧。” 我说:“谢谢。” 繁华笑了一下,没说话,又剥起了新的。 正嚼着,他便把新的放过来了。 我咽下虾仁,看向繁华说:“谢谢你,但我可以自己剥的。” “吃吧。”繁华笑着说着,一边拿起了虾仁,“我反正也不饿。” “哦。”我问:“你是不是常常给你前妻剥这些?” 总觉得,他这行为是跟我姐姐有关的。 我很喜欢吃这些带壳的,我姐姐肯定也是吧? 繁华动作一停,良久,轻声说:“她不会剥壳,但又说,海鲜去壳再烹饪不够鲜。” 嗯 和我的喜好一样。 我说:“所以就总是需要你给她剥么?” 繁华摇了摇头,说:“我很少愿意这么做。” 所以是现在又补偿么? “原来如此。”我说:“不过你不用给我剥了,毕竟我不是她。” 繁华微微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虾仁放到了我的碟子里。随后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又伸手拿了回去,丢进了虾皮堆里。 我不由得看向他。 见繁华正看着那只躺在虾皮堆里的虾仁,微微出神。 不过这状态只维持了不到两秒,他便火速回神,看向我说:“抱歉。” 我问:“为什么说抱歉?” “我刚刚对他们太凶了。”繁华笑着说,“抱歉,那又不是我的孩子。” “我觉得你做得很对。”这句话是我发自内心的,否则我刚刚也不会不阻止,“我家对他们比较溺爱,坦白说我有点镇不住他们。” 俗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现在抢我几口吃的当然没关系,可不尊重妈妈一旦成了习惯,后患无穷。 繁华神色一柔,问:“他是怎么对他们的?”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 “权御。”他端起水杯,抿着杯口,这样一来我便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我想了想,说,“他不会这样训他们,但也对他们很好。只是权御是那种不太会表达感情的性格,也不太喜欢跟孩子一起玩儿,加上他又特别强势,孩子们跟他们在一起时会比较紧张。” 这种差别一方面是性格,但另一方面显然是心态。 繁华的心态是三只是他亲生的,那他肯定比权御要更爱三只。小孩子是很灵的,对这种事的感知力非常强。所以三只在权御的面前要比在繁华面前成熟多了。 繁华放下水杯,微微颔首,随后带笑看向我:“你果然很喜欢他。” 我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提起他话好多。”繁华说,“我都有点妒忌。” 我说:“这代表不了什么吧?你虽然没有长篇累牍地给我讲你前妻,但你明显很爱她啊。” 繁华没说话,把玩着水杯,良久,转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看上去有点可怜,我下意识地避开,望着他的手。 “我想问你个问题。”他看着我说,“我想让你看着我回答。”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问:“什么?” 他看着我,抿了抿嘴,显然这个问题是比较难启齿的:“如果你就是她你会再给我个机会么?” 我一愣,说:“但我不是呀。” “如果,”他的目光有些执拗,“我是说如果即便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 “我能给他们很好的生活,会把我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你名下。”他说,“你也不需要爱我,喜欢别人也可以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够了如果你是她,你会愿意么?” 老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叫喜欢别人也可以?”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期盼。 虽然他说得是“如果”,但他既然相信了我爸爸的谎言,觉得我就是他老婆,但这个答案对他来说的确很重要了。 那如果坐在这里的的确是我姐姐,她会怎么说呢? 坦白说,我觉得她会同意。 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地方,道德甚至法律都是为有钱人准备的。 他们负责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然后并不遵守它。 有钱人总是有特权,教育有特权,看病有特权,打官司有特权,天灾人祸有特权,甚至在战争国家,偷渡都有特权。 有钱真的太好了,尤其是像繁华这样的巨富。 如果我真的是我姐姐,我会给他一个机会,因为这很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能让我的孩子从平民阶级跨越到富豪阶级的通道。 而这条通道,九成九的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得到。 可是很可惜,我不是我姐姐。 我姐姐和她的孩子们已经死了。 人一死,钱就没用了。 于是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如果是我我不会。”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我,脸上没有一点意外。 看来在他的认知里,我姐姐真的是如此感性的人,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奇怪。 的确,只有感性的人,才会被他伤害成那样吧?我很庆幸自己如此理性。 “你知道,这世上,钱能买来绝大多数东西。”我说,“可是有些东西是买不来的” 譬如已死的。 我决定洒点鸡汤给他:“你也不必纠结于过去,因为你已经很幸运,你已经拥有了绝大多数人没有的。” 繁华仍旧没说话,只是有点失神地望着我。 我问:“你愿意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繁华这才出了声,他微微颔首:“你问。” “假设我的确就是她,”我说,“我就是这样拒绝了你,你还愿意把你的钱分给我一些么?” 我不是想要他的钱,毕竟我姐姐已经没了,我没资格花他的。 我只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既然他觉得我姐姐还活着,那我很想知道,如果她不再回来,他愿不愿意让她的生活好一点? 要不计回报才是真爱,不是么? 我说完后,繁华又不出声了。 但我直接他是有什么打算的,便也没吭声。 良久,他站起身,疾步出了餐厅。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孙姨来了,对我说:“孟小姐,先生请你去书房。” 我一听她这称呼便感觉到了几分紧张。 来到书房,繁华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文件夹,见我过去,朝我笑了一下,说:“过来。” 他笑容轻松,因此我稍微放松了些,走过去在他左手边坐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4章 我也知道 “这些送给你。”他把文件夹推过来,说,“你可以直接签字,如果不放心,可以先请你爸爸来,跟他商量好再签。” 我翻了翻,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过户协议,和他在遗嘱里面写的差不多。 繁华的都已经签了。 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繁华温和的声音:“昨晚发生那种事我很抱歉,我也知道正常人都会因为这个感觉到不舒服只是股份确实不能给你,你经营不了,还是我来赚钱给你们花吧。” 我抬起头,看向他。 繁华眯起了眼睛,伸手在我的头上按了按,问:“这是什么表情?” 我说:“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繁华微微一笑,说,“你刚才已经告诉我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确认道:“我也不可能原谅你。” 他必须得明白,这钱给出去是要打水漂的。 繁华明显一愣,继而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良久,轻声说:“我也知道。” 不等我说什么,又站起身,说:“签吧,公司有事,签完了再给小赵打电话。” 说完也不等我说什么,径直出了门。 我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怔,正要掏手机,它就自己响了。 是我爸爸。 我接起来放到耳边,听筒里传出我爸爸的声音:“繁华是不是打你们了!” 我忙说:“没有呀,怎么了?” “咱们家小雨点哭着给我打电话。”我爸爸着急地说,“说繁华欺负她!别怕,告诉爸爸,他是不是打你们了?” “没有。”我说,“只是教育了她几句。” “谁准他教育我孙女?”我爸爸就像被突然点燃的炸药桶,崩一下就爆了,“他一天都没养过,哪来的资格教育!” 我担心他身体出问题,忙说:“好了爸爸,你别生气。繁华说要给我一些钱,说要我签协议,你要不要看看?” 我爸爸立刻陷入短暂地沉默,再出声时已经冷静了不少:“给我看看。” 我说:“那你现在过来怎么样?顺便把我们接回去。” “好。” 我又提醒他:“别把这件事告诉权御。” 虽然提出要钱只是想看看繁华是否真的愿意补偿我姐姐,可是现在他愿意给了,那我这事就必须得告诉我爸爸。 毕竟我没资格处置这笔钱。 而且,这是我姐姐的事,就不要惊动权御了。 挂断电话后,我合上协议。 从书房出来,见孙姨正忧心忡忡地走上楼,见到我,她立刻加快脚步说:“你们又吵架了吗?” 繁华不至于跟管家聊这种话题,于是我一边往儿童房走一边问:“怎么了?” “我见他红着眼睛着出去了。”孙姨说,“他今天开始吃药了,那药副作用很强,他会表现得有点笨,有点情绪化,你多担待点。” 我问:“他吃什么药?” “中午孟医生来了,”孙姨说,“他不叫我告诉你。” 我问:“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生病了就要吃药,他愿意控制病情,这是积极的行为呀。 “因为夫人就是他妈妈不许他吃药。”孙姨说,“他爸爸就是在这个年纪被精神病院强制治疗,虽然治好了,但这维持了二十多年,不到七十岁就开始糊涂,患了阿尔兹海默症。” 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状为记忆力减退,语言障碍,定向不稳到目前为止,它的真正发病原因仍然不明,确诊后的平均寿命不到十年。 我以前看过一篇讲这个病的论文,是说目前的研究表明,它最早从三十岁就开始有征兆了。 而上次令繁华过敏的那种药,它的副作用是记忆力减退c注意力不集中 繁华他二姐怎么也得四十多岁了,而他爸爸发病是五十岁,今年他爸爸至少七十岁以上。 也就是说,他爸爸是被治疗以后才生的繁华,繁华的精神状况很可能是被遗传的。 所以,繁华他妈妈会这样联系起来,是人之常情。 “原来如此。”我问:“那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他吃药了?是怕我告诉他们家人吗?” “倒也不是。”孙姨说,“是怕她们责怪您。您回来之前,他的病已经稳定了,现在虽然又犯,但家里觉得,既然没有攻击性,还是先不要吃药的好。” 我点了点头,看向孙 姨,问:“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呢?” 她可是繁华的大管家,理应听他的。 孙姨显然早料到我会这么问,笑了一下,说:“是苏小姐的意思。” 繁华的三姐? “苏小姐希望你能劝劝他,让他停药。”孙姨说,“他很喜欢你,你说什么他都会听的如果你对物质有一些要求,苏小姐那边没问题。” 我说:“我会跟他说的。” 孟医生肯定是在我之前假装睡觉时来的,也就是我跟繁华提要求之后。 他吃药肯定是为了孩子。 也许他二十年后真的也会成为一个老年痴呆患者吧? 不过我并不觉得太同情。 还能为了孩子而冒着老年痴呆的风险吃药,总好过孩子已经没了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三只卧室的门口。 穆腾和穆云不在,孙姨说他俩饿了,跑去小餐厅吃东西了。 穆雨呆在房间里,女佣等在门口,对我们说:“小姐不准我们进去。” 我推门进去,见穆雨正趴在她的小书桌上,面前摊着一本名字叫《我爸爸》的绘本。 不过她老半天也没翻一页,明显是在发呆。 我让其他人出去,自己来到她身边,在凳子上坐下,问:“小雨点一个人在干什么呢?” 穆雨回过神,扭头看向我。 我抚了抚她的背。 她问:“繁叔叔呢?” 我说:“他去公司工作了。” 穆雨没说话,继续低头看书。 这一页上面写着:“我爸爸什么都不怕,连坏蛋大野狼也不怕。” 她一直盯着这一页。 穆雨最不喜欢的动物就是狼,也很讨厌狼的故事。 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怎么都不睡,说外面有大灰狼。 我跟她说就算有大灰狼,妈妈也会把它打跑,她说不要,爸爸才能打跑。 后来我跟其他家长聊,才知道那几天她去小朋友家玩儿,听到了人家的爸爸打大灰狼这样的故事。 此后穆雨就一点也不听大灰狼的故事了。 因为我们家没人能打得过大灰狼。 我看了一会儿书上那个胖墩墩的爸爸,又看向穆雨,说:“你是还在生繁叔叔的气吗?” 穆雨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有点意外,问:“你不是怪他说你了吗?” 穆雨再度摇头,良久,小声说:“繁叔叔生我的气了” “” 她朝我看过来,表情可怜巴巴的:“腾腾葛葛说,是因为我给他写了绝交信,他就再也不想当我的爸爸了。” 我一愣。 穆腾这情商有长进啊 我自认是个理性的人,至少在别的事情上,我总是比较克制的。 可在孩子的面前,我还是没办法做到太理智。 所以我明知道现在直接顺着说,就能让穆雨在短暂的痛苦后,再也对繁华没兴趣。 我却还是忍不住说:“不是的,叔叔只是在管教你们。他觉得你们应该尊重妈妈,因为他觉得我们家里没有爸爸,妈妈一个人养三个小孩很辛苦,所以希望你们可以对妈妈更好一点。” 穆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说:“可是他还是不想当我的爸爸了。” “不是的,小雨点。”我说,“爸爸不是只有宠你们,给你们送礼物,也要教导你们做人,把你们培养成更好的人不过,你还想要繁叔叔做你的爸爸吗?” 穆雨瞅着我,咬住了下唇,良久,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想惩罚他” 她说着,嘴巴一扁,委屈地哭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说:“没事的,叔叔没有怪你” 抚了抚她的背,又松开手,擦了擦她的小脸,说:“不过你要记住,如果不想绝交,就不要这样告诉人家,别人会很伤心的,有的人也会真的因此而走掉。” 穆雨点了点头,说:“那你说叔叔会给我打电话吗?” 我说:“等你睡前给他打吧,如果他没有接,就是在忙,他会打给你的。哥哥们在餐厅吃东西,你要一起来吗?” 接下来,我带着穆雨去小餐厅吃饭。 女佣把碗端到穆雨面前,笑着说:“先生走前吩咐的,蟹黄粥。” 穆雨这会儿才开心了,拿着勺子美滋滋地吃着。 我在旁边瞧着了他们仨一会儿,女佣又过来了,对我说:“孟小姐,来客人了。” 女佣说来人是我爸爸,现在在会客室。 于是我让她去忙,自 己取来文件夹,来到会客室。 我爸爸正坐在沙发上,他瘦了一大圈,不过可能是因为染了发的缘故,看起来反而年轻了些。 我推门时他显得很紧张,但一见到我,立刻放松了神情。 看到他一切都好,我也很高兴,开心地在他身旁坐下,放下文件夹,说:“爸爸~”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65章 他不会回来了 我爸爸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拿起文件夹,一边问:“孩子们睡了吗?” “还没有。”我说,“但我还没告诉他们你要来。” 他点了点头,打开合同看起来。 合同是中英双语,我以为我爸爸会提出一些问题,但他只是慢慢地翻完,扭头问我:“你想签吗?” 我问:“这合同有问题么?” “我想没有。”我爸爸说,“他上次就提出过,想要给我们家一些补偿。” 我问:“你当时没有答应吗?” “我说我会看他的行动。”他说到这儿嘲讽一笑,“他想用钱来挽回你。” 我说:“我已经告诉他了,我不会跟他在一起,他说他知道。” “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他冷哼一声,“这种目的怎么好直接说明?” 我问:“那爸爸是觉得不签比较好吗?” “签。”我爸爸看向我,说,“为什么不签?这是他的大部分财产,签了之后,我们的生活就没有任何困难了,你更不必给任何人打工,自己开个实验室就好。” 我知道这话或许会让我爸爸不高兴,因为我能感觉到他对繁华强烈的恨意。 可我和三只都卷在其中,实在是很痛苦。 于是我说:“其实我希望这件事之后就不再跟他联络了” “那更要签了。”我爸爸说,“有钱才能雇得起好保镖,才能保证,你不想联络,就可以不想。” 他说着翻开了合约的其中一页:“这间幼儿园的股份也全都给了你,三个小家伙的教育和安全也有保障了。” 的确是这样 但我心里就是很别扭:“可是” “菲菲。”我爸爸忽然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语气也加重,“你诚实地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没有!”我忙说:“爸爸你怎么会这样想?” 繁华这种大渣男,我怎么可能对他动心? 虽然我表现得比较冷淡,但我内心还是喜欢权御的,至少不会觉得他讨厌。 可我是真的觉得繁华很讨厌。 我爸爸神色略有些放松,又问:“那么你是在同情他吗?” “我” 的确,我有一点同情繁华。 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后悔c很痛苦c很受折磨。 我知道这种感受是不应当的,但它确实存在。 而我是早晨才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是我姐姐。 或许是因为我姐姐的实际情况和我的记忆太不符合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完全接受这件事。 我对繁华的同情是无法立刻收回的。 这也是我做人的局限。 我这样一沉默,我爸爸立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失望:“你姐姐已经没了” 他强调:“菲菲,她没了” 我不敢说话。 “当初你姐姐重病,他非但没有给她请过哪怕一次医生,还不断地伤害她,跟她离了婚。”他脸色泛白,明显是气的,“他有什么值得同情?” “” 他说得对。 可能是因为姐妹连心,当他说到这里时,我的心口甚至有点疼闷。 “你已经失忆了,爸爸原本想带你留在你最喜欢的地方,就这样度过余生。”我爸爸说,“是他自己又找上来,竟然不惜绑架你。他还是那么可恶甚至更可恶!” “对不起”我也觉得十分惭愧,小声说,“对不起,爸爸,你别生气我只是”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好难受:“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只是突然出现,说要为了姐姐的事给咱们补偿,那我肯定不发表看法,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补偿是我提的,而且我跟繁华之间的关系又这么暧昧。 我分明是在冒充我姐姐取得她用命换来的一切。 我说不清,但我觉得这很无耻。 我爸爸的神色顿时缓和了几分,按住了我的肩膀:“傻孩子,你以为爸爸不会告诉他吗?” 我一愣。 “爸爸要你拿钱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这样,”他眉眼间隐约有些残酷,“当他付出了绝大多数财产,以为他可以重新追回你姐姐,到时再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你姐姐再也不会回去了,而他人财两空这才是爸爸让你答应的 意义所在。” “” 我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望着我爸爸的脸。 他在说这段话时,眼睛里甚至放着光。 这种光是出于仇恨。 这几年我爸爸跟我住在这个国外的小镇,日子过得简单而琐碎。 我爸爸仿佛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老人,谈笑间没有任何往日的影子。 可是我了解,我爸爸历来都是一个霸道c倨傲c且权力欲旺盛的人。 这几年,他肯定日夜都遭受痛苦。 而现在繁华又找来了。 他害怕c不安c又愤怒。 我签了字。 接下来,我问我爸爸:“你开了几辆车?我本来能打开他这里的门禁,不过他说他调过了,我要再去破解看看。”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我带着三只跑出去,我爸爸弄车把我们带走,然后让权御跟繁华谈。 我爸爸说:“不用了,你直接让孩子们下来,跟爸爸走吧。” 我说:“繁华不一定会同意,一旦他拒绝,肯定就会防备我偷跑了。” 我爸爸顿时笑了:“我的傻女儿,他都以退为进了,自然是要先放咱们走,反正过户期间他有的是机会再接触你。” 事情就跟我爸爸预料的一样。 我上楼叫三只时,发现孙姨已经安排人把东西收拾好了,穆腾和穆云正排排坐,穆雨不知去向。 孙姨解释道:“先生说,当穆老先生来时,就给你把东西收拾好,免得回家太晚了,孩子们睡不好。” 我问:“他刚刚打电话了?” “是走时吩咐的。” 我点了点头,问穆云:“妹妹呢?” 穆云说:“在屋子里。” 我往穆雨房间的方向走,孙姨又跟了上来。 我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问:“孙姨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孙姨轻声说,“他刚刚要我等你们走后,就把他的东西都丢掉。” “然后呢?”我问。 孙姨说:“他说他不会回来了。” “嗯。” 合约上有这套房子,也就是说繁华把这套房子也送给了我。 我说:“他家应该不住在这里吧?” 毕竟fh的总公司在国内。 “是。”孙姨说:“这里只是临时住所,我也是最近才调过来。” 我说:“我知道了。” 显然是看我兴趣缺缺,孙姨不再说话了。 我来到穆雨的房间门口,刚一推门就听到了她在说话:“你没有生我的气就好,我真的知道错了麻麻已经跟我讲过了。” 我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再想推门时,门突然开了。 穆雨被吓了一跳,张大了眼睛望着我。 我朝她一笑,说:“外公来了,要接咱们回家去。” 显然穆雨已经知道了,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噢” 我问:“叔叔已经告诉你了吗?” 穆雨点头。 我说:“看来你们两个已经和好了。” “他向我道了歉,说他不应该对我这么凶,”穆雨说,“我也向他道歉了。”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说:“小雨点真是个好孩子。” “那当然啦。”穆雨美美地笑了一下,握住我的手,说,“妈妈,我们走吧。” 到外面时穆云和穆腾已经不在了,不用说,肯定是去找我爸爸了。 我牵着穆雨的手下楼,一边问:“你今天怎么没有哭鼻子呀?” 上次走时她好难过呢。 “因为还会来的嘛。”穆雨笑着说,“叔叔说,他把这套房子和里面的东西都送给妈妈了。” 我说:“是送给外公了。” 她没有在意我的话,只笑着说:“反正再也不怕不能来玩儿啦。” 看来我爸爸说的对,繁华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回家的路上,三只就睡着了。 待我安置好他们,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便打开手机。 手机毕竟是新的,什么程序都没有。 我一一将程序下好并登陆,正弄着,刚装好的邮箱app便收到了消息,是fh的几封邮件。 一封是关于我的新薪资决定,签发日期是昨天,工作内容是工程师。 就是说现在如果fh想开除我,我就可以起诉他要高额赔偿了。 还有一封是繁华发来的,内容是fh的电脑系统程式。 我看到这东西,就像爱漂亮的女孩子看到包包一样,顿时就彻底清醒过来,连忙起身来到书房,但刚一推门就吓了一跳。 书房里,我爸爸正坐在沙发上,他斜边的位置上,权御正规矩地坐着,桌上摆着电脑。 他原本是背对我的,听到响动,他转过头来,看到我,立刻站起了身。 我朝他笑了一下,看向桌上的电脑,电脑上的文件名我当然认得,是我爸爸要我发的那些。 我看向我爸爸,他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爸爸看你一直没出来,还以为你累坏了,跟权御说你睡了。” “本来是要睡了”我走过去坐下,问,“你们在聊这些文件吗?” 权御也坐下。 我爸爸说:“是,这些文件有些问题。”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6章 也很危险 “有问题?”我连忙问,“什么问题?” 权御说:“文件全都加密了,我们公司没人有技术能打开它。” 虽然权御主营房地产,但他们公司也有自己的app,不至于连普通加密文件都打不开。 我拉过电脑,说:“那我试试。” 我爸爸说:“你拷贝出来时是加密的吗?” 说这话时,他看着我的眼睛。 唉显然他是真的怀疑我喜欢繁华。 当着权御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我现在去解。” 说完我拿起电脑,感觉到别人的目光,是权御。 我朝他笑了一下,他仍然没说话,只是目光很温柔。 我来到隔壁房间,重新打开电脑,破解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出了症结:我现在的系统根本就没办法运行破解。 想到这儿,我打开手机开始下载繁华给我的新系统。 系统太大,需要下一会儿,说明书倒是先下下来了。 说明书虽然是三语的,但它还是挺复杂的。 我正专心看着,忽然感觉有人在我的头发上抚了抚。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险些叫出声,抬头一看,是权御。 我的表情一定很扭曲,因此权御瞳孔微微一收,说道:“抱歉。” 我没说话,他又道:“我刚刚敲了门,但你没有回答。我担心你有事,就擅自进来了抱歉。” “没事。”我说,“我在看说明书。因为他的这套资料没办法在咱们现有的系统上破解,我复制的时候它们是在fh的内部系统上运行的。所以我现在要先装上他们这套系统,再” 说到这儿,我忽然感觉四周过分安静,便止住话头,下意识地朝权御的方向看去。 他仍站在我的身旁,身子微微靠在书桌边沿,微微低头,目光雾蒙蒙地望着我。 我不禁有些失语,愣怔片刻,问:“阿御,怎么这样看着我?” 权御明显方才回神,调整了一下姿势,说:“你不怪我么?” 我问:“怪你什么?” 话说完了,我才回过神。 绑架我的是他继母,而且,那天我是陪他去他所在的医院。 我说:“绑架的事你知道吗?” 权御仍旧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问:“那我不应该怪你,毕竟你不知道。” 权御没说话。 气氛陷入尴尬,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对了,你继母怎么样了?有人通知你吗?” 绑架既然是繁华和权太太的双簧,那肯定没人报警。但是也想知道后续。 权御这才开了口,看着窗外的黑沉沉的天色,说:“汽车掉进了海里。” 我一呆:“那她” “死了。” 虽然权太太绑架了我的,但当我知道她死了时,这感觉是很奇怪的。 所以我懵了好久,才问:“我怎么一点新闻也没看到?” 权力集团董事长夫人死了,这是大新闻。 我刚刚刷了半天手机,一个字都没看到。 “无论是fh还是权利集团的,都不希望这种新闻发出来,那它自然永远都不会见光。”他转头看向我,面无表情地说,“何况只是‘意外’罢了。” 他着重说了“意外”两个字。 我忙问:“你的意思是,繁华把她” 权御没说话。 “这太”我有点害怕,“他怎么这么恐怖?” “他们家一直都这么恐怖,只不过这些年为了更好地顺应时代,他们已经不常出手。”权御说着,握住了我的手,神色间有些温柔,“好在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虽然语气仍旧冷冷的,但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温柔,便朝他微微一笑,说:“别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我不是那种会活跃气氛的人,偏巧权御也不是。 就譬如现在,像是繁华这种会撩的,这会儿肯定会摸摸我的脸,甚至直接凑过来亲呀抱呀 当然我不是喜欢这样,只是 权御只是看着我。 尽管这目光温柔又深情,但真的就像看电影没有高朝一样,非常尴尬。 不过,我已经习惯他这样,所以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找到了新话题,打破沉默问:“对了,我听说你妹妹她 的手” 我没有问繁华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他不会说真话。 权御问:“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是说繁华。 “不是他。”我说,“是我被绑架时,听你继母她们说的” 都出了这种事,我自然是要把所有知道的真相都告诉他。 权御听罢,微微颔首,脸上仍旧波澜不惊:“我知道。” 我问:“你知道你继母跟保镖的关系?” “海伦告诉过我。”权御微微敛起眼,低声说,“海伦厌恶他们,觉得他们在欺骗我爸爸。” 我说:“这样你还觉得她很好?” “我同她谈过。”权御说,“她对我坦言相告,说她不爱我爸爸,但这个家庭令她感到了温暖,她愿意永远留在这里。” 我问:“你就相信了吗?” 这明显是应付的话呀。 “是的。”权御说,“我可以理解她不爱我父亲,他的灵魂是一直魔鬼,丑陋残忍,又不肯伪装成有风度的正常人类,没有心智正常的女人会爱他。”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冷冰冰的眼睛和那话的内容明显带着深深的恨意。 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 我说:“但这肯定不是你不责怪她的唯一理由吧?” 权御看向我,目光转柔。 他微微颔首,说:“她和我父亲生的孩子刚刚四岁,他们都说他和我小时候很像我不希望他失去母亲。” “” “母亲是很重要的,对孩子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也只有被母亲爱着,孩子才能感觉到幸福。”他看着我,说,“我希望他的母亲能够在他的身边,用她的爱来净化我父亲肮脏的血液。” 我说:“你爸爸是个失败的人,但你不需要觉得跟他流着一样血液的自己也很坏,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我爸爸性格很强势的,但你看我,我这么弱。” 权御目光一柔,说:“你爸爸说你像母亲。” “是,你也像母亲。”我说,“事实上,卵子里的遗传物质确实是比精子多的,所以理论上,你应该是像妈妈。” “” 权御没说话。 “抱歉。”我也感觉很尴尬,“我知道这挺无聊的” 权御微微提起了嘴角,嘴唇也一并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你说得很好。” 他一笑,那种使我难过的情绪便散了不少,我也笑了,说:“真难得,冰山美男笑了。” 权御瞳孔微收,随即敛起了这抹一闪而逝的微笑,说:“我很少对你笑么?” 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好像根本没有过。” “抱歉。”他看着我说,“其实你常常让我感觉到很开心,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我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问:“开心也要控制么?” “当然。”他说,“有时开心也是很可怕的。” 我好奇起来:“比如呢?” 他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这时,电脑上传来“叮”一声提示音,是下载完成了。 我将说明书文件打印出来,余光看到权御还靠在旁边,便对他笑了一下,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权御说:“我不懂电脑。” “是。”我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回避一下。” 权御没说话,但没有动。 “我知道你不懂,我也相信,你不会”我说,“但是行有行规,系统的安装过程和所有细节,你不能看。” 这是fh的最新电脑系统,从fh创立之初它就开始研发了。 fh已经研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手机系统,电脑系统一旦研发成功,fh就成功打破了现有的科技巨头垄断,成为新的巨头。 其实,撇开我对繁华这个人的成见,在科技圈里,fh是一间非常好的公司。 不仅是待遇,它的企业文化也相当好。 它不像一些大公司着眼于搞垄断c抢夺普通人的饭碗,而是培养了一个很好的科技生态。就比如这次的系统,fh已经宣布,它将会和fh的手机系统一样开源。 所以,和这个系统相比,繁华和权御智能家居系统合作案虽然价值很高,却属于很“小”的业务。 我愿意让繁华亏一些来扯平他给我们造成的痛苦,但这套系统绝不能提前泄露,这是每一个有良知的行业内人都能考虑到的事。 我觉得作为公司老板,权御是知道的。 然而他只是看着我,良久,说:“你不信任我。” “不。”我说,“这跟信任没有关系。” “这里没有人知道。”权御明显是跟我杠上了,紧跟着就说,“我也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可是不能。”我说,“权御,这真的不能” 权御不说话了。 他看着我,许久,微微颔首,说:“我知道了。” 我放松下来,说:“等我破解开了,立刻就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7章 你是否喜欢 他没吭声,径直开门走了。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是不能追上去,可是这件事我不能妥协。 所以我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 系统的安装过程有点复杂,不过我一点儿也不累,十分兴奋。 撞好以后我摆弄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正事,连忙将文件放进来破解。 我以为只要换上新系统,破解起来一定不困难,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也不知自己弄了多久,但始终没有进展。 这个过程真是有点上头。 我正专心研究着,忽然,门响了。 这次来的是我爸爸。 他将装着清粥和小菜的托盘放到我的手边,说:“怎么还没睡?快去睡吧,别忙了。” 我说:“我已经有一点进展了,争取天亮之前就破解完。” 我爸爸顿时摇头道:“这事不着急,你身体不好,要先去睡觉。资料咱们已经拿到了,繁华那边有爸爸周旋,何况他是不舍得逼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是想快点做完之后把这套系统卸载掉。 我爸爸虽然不是内行,但我们家穆氏以前也是跟科技沾边的,也有自己的实验室。 我担心我爸爸会对这套系统产生兴趣,毕竟他对繁华的恨这么深。 于是我说:“我只是太兴奋了,你也知道,不弄完我是睡不着的。” 我爸的笑了一下,摇摇头,说:“爸爸知道你的意思,权御走前已经跟我说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权御走了也是理所应当。 我有点尴尬,说:“对不起” 我爸爸一定对我很失望,我应该恨繁华,应该不择手段地把他推入地狱,一套系统算什么呢? “这话你不应该对爸爸说,而是对权御说。”我爸爸笑着说,“爸爸是理解的,文件不应该在她的面前破解,文件加密成了这个样子,咱们应该先看到它的内容。” 原来他说得不是系统 我放松下来,问:“你觉得他加密成这样奇怪吗?” “看到再说吧。”他笑着说,“但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早点睡觉,三个小家伙明天肯定不会让你歇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文件仍然没能破解,我当时还想坚持,无奈身体真的不太好,只好先去睡觉了。 今天是周五,我没去上班,也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接下来的两天我在家歇着,一边破解文件一边陪三只玩儿。 三只回来时被繁华送了很多东西,这两天他们三个一直在玩儿,有时甚至不大想搭理我。 我原以为三天时间无论如何也可以将文件破解开了,然而事与愿违,直到周日晚上十二点,文件始终没有半点被破解的迹象。 我只好先将系统卸载,准备明天去公司上班时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办法。 翌日一早,我正起床刷牙,手机就响了。 是赵先生。 他说:“繁先生要我告诉你,你从今天开始就去技术部,上班时间是九点到下午四点,具体的,江由会告诉你。” 我问:“这么早?” “是的。”赵先生笑着说,“这是对有单亲妈妈的福利。” 我说:“这可真是个好借口啊。” “哪有?”赵先生说,“这是公司员工手册里规范的。” 我说:“我的企员工手册上怎么没有?” “周六新加的。”赵先生嘿然道,“等下别忘了让江由新给你一份。” “好。” “毕竟不是人人都知道你和繁先生的事,所以”赵先生温柔地说,“如果有困难,要随时联络我,实在觉得委屈的话,直接联络繁先生也是可以的。” 我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问:“他这是打算” “总公司那边事务繁忙,”赵先生说,“我们已经回去了,而且近期没有要去e国的计划” 我当即松了一口气,说:“这样啊” “但只要你想,就可以随时联络他,”赵先生轻声地说,“他会很开心的。” 我没说话。 我一点也不想。 又叮咛了我几句,赵先生便挂了电话。 又叮嘱了我几句,赵先生便挂了电话。 我 爸爸今天要三只帮他种菜,虽然他们很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要求。 吃过早餐后,我便开车去了公司。一路上都感觉似乎有人正跟着我,但我仔细地观察时,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可能是我最近出事出的有点被害恐惧症了吧 到公司后,我先到总经理办公室找到江由,然后他便带着我去了研发部。 在路上江由告诉我:“你这个月先在研发部,下个月调往其他部门,全部都熟悉过之后,就可以留在你最喜欢的部门工作了。当然了,总经办欢迎你。” 我问:“fh操作系统是哪个部门设计的?” “那是总公司的,”江由笑着说,“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让繁先生直接安排一下。但是咱们e国分公司也是相当好的嘛,呵呵” 接下来,江由和技术部总监以及几个明显技术没什么关系的其他部门老大,带着我去参观了公司,介绍了各种福利待遇,并将新的员工手册发给了我。 上面还真改了不少条款 我翻看着,人力资源总监一边笑呵呵地说:“孟小姐以一己之力,改善了整个e国分公司的福利。现在整个公司上下都很开心,很喜欢你呢。” 的确,同事们对确实对我挺友善的。 不过这太好理解了,繁华对我的青睐毫不避讳,虽然最近我一直没有好好上班,但公司里面肯定已经流传出很多关于我的谣言了。 我只希望这不要给我引来灾祸。 参观过后,来到公司为我配备的办公室,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 江由说:“孟小姐累了吧?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就在咱们公司的食堂。” 其他高管纷纷附和。 “我” 我当然是不想跟他们一起吃了,但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如获大赦,连忙拿出手机,是权御。 我抱歉的地朝各位高管笑了一下,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接起手机放到耳边。 权御的声音仍是那么冷淡:“在家么?” “我在上班。” 权御没说话。 是的,他仅仅是没说话,我就感觉到他生气了。 果然,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他问:“你还到他的公司去上班?” 口气已经隐隐有了质问。 “是。”我说,“我们晚上可以见个面,到时我再对你解释。” 权御说:“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可以见面,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午餐。” 我完全可以理解权御的愤怒。 毕竟我都已经盗了繁华的资料,再去他的公司上班,确实挺莫名其妙的。 但是资料盗来了,解不开又有什么用呢? 权御这一通电话,倒是给了我个借口。 我回去对江由等人说:“不好意思,我中午约了要见个朋友。” 人力资源部总监笑着说:“是男朋友吗?” 我笑了笑,说:“今天真是谢谢各位了,在百忙之中还为我做这些。” 江由笑道:“应该的,快去忙你的事吧。” 显然,这位人力资源部总监不太喜欢我。 毕竟我跟繁华这么暧昧,她却平白提出“男朋友”这种跟公司完全没关系的话。 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我来到楼下时,等了不到三分钟,权御就已经到了。 我上了车,他调头来到路上,很快就被堵住了。 虽然他来时交通状况还算不错,虽然他来时交通状况还算不错,但是现在正是最堵的时候。 于是我便说:“咱们就到这间商场来吃吧,我只有一个小时。” 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权御瞥了那间商场一眼,没说话,把车开到了停车场的地下车库里。 从玻璃升降电梯可以直接看到商场里面,那间衣服店大门紧闭,照片也摘了,看来是不做了? 我正想着,忽然手背上传来一阵暖。 低头一看,是权御握住了我的手。 我转头看向权御,他则微微低着头,仍是那么矜持的模样。 我朝他弯起了嘴角,问:“消气了吗?” 权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视前方说:“你会感到开心么?” “什么?” 权御讲话总是模模糊糊的,我有点没听懂。 权御说:“史密斯来找过我。” 史密斯? 哦 我想起来了,他是说楼下那间店老板。 “他和我 爸爸的关系很好,所以很愿意照顾海伦。”权御看向我,说,“他哭着说他上了繁华的黑名单,繁华要求业内不再跟他做生意。没有任何一间工厂愿意给他提供原料,商场也要他立刻离开,十几年的经营毁于一旦了。” 我说:“你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吗?” “我没有在指责你。”他看着我说,“我想问你,你是否喜欢这样?” 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 权御说他没有在指责我,那在他的认知里,他确实没有。 那我就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8章 你厌恶自己 “在我的心里,你是一个安静独立的女人。”权御看着我,说,“所以我一直自以为是地对待你。但如果你其实喜欢的是他这样的方式,我也可以改变。” 我不由得一愣,望着他,没说话。 权御低头看着我,目光中露出了淡淡的疑惑:“怎么了?” “为什么要改变方式?”我说,“你就是你,你有你的方式。” “我希望给你你更喜欢的。”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时,也能像跟他在一起时那么快乐。” 我说:“我不喜欢他,我跟他在一起也不快乐。” 权御没说话。 “我很讨厌他,”我家的那些秘辛还是没必要给他讲,我只说,“他安排你继母绑架我,我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喜欢这种人?” 权御朝我看过来:“喜欢他也不算变态,有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被爱着。” 我愕然问:“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不,”权御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给你好的。” “” “我愿意学习他,学习那种魅力。”他一本正经地说,“或者说,不止是他,每一个你喜欢的,我都愿意去学习,让你体会到快乐。” “是因为我吗?”我问。 我的话突如其来,因此权御明显一愣:“什么?” “你这么不自信。”我说,“是因为我吗?” 我肯定说中了,因此他先是错愕,继而转过头,看着电梯的玻璃大门。 我也没有面对他,这种时候,对视是在给他压力,我只说:“我知道我最近表现得很不好,令你觉得没有安全感。可能正因如此吧,你才会有这种自卑的想法,甚至让我觉得” 我斟酌着接下来的话,没有勇气将它说出口。 权御微微侧脸,明显是在用余光看我,他问:“觉得怎样?” 我说:“觉得你很厌恶自己。” “” 他又不说话了。 从电梯出来,这一层全都是餐厅。 我和权御手挽着手,一边走一边看。 很快就找到了一间中餐馆,是那种真正的中餐,不是改良型。 我问权御:“想不想试试?” 权御这一路都显得心不在焉,这会儿我一问话,他猛然回神,看了一眼餐馆的招牌,说:“好。” 餐馆里人并不太多,我俩找了个角落坐下,点过菜后,侍者也离开,四周再无他人,我才说:“前几天我花了三天时间都没能破解那个文件。有个错误我怎么都解决不掉,我想,应该是我对新系统还不够了解的缘故。” 权御端起茶杯,轻轻抿着,没说话。 “所以我还是得留在fh。”我说,“我会尽量快的。” 权御这才开了口:“你还记得你爸爸为什么希望拿到它么?” 之前繁华表示“再也不会放弃我”,那我当然很害怕,我爸爸自然也是。我们都觉得他会把我囚禁在那里了,这才安排了这一出。 但结果其实是,繁华自己把我放出来了,而且还给我家补偿了这么一大笔钱,倘若合约确实生效,那套大别墅也是我的了。 情况已经完全变了。 “我当然知道,”我说,“这也是我为什么留在fh,我希望能打开这份文件。” 权御微微摇了摇头,说:“你认为他已经变好了,所以即使在他的公司工作也可以。” 我说:“他已经回总公司了。” “他随时可以回来。”权御说,“只要他想。” 他的话也没错。 而且我必须得承认,我就是喜欢fh,特别喜欢它。 这就像电影明星喜欢好莱坞一样,行业巅峰谁不喜欢? 今天这一上午,虽然净是些参观啦,跟一干高层沟通这种无聊事,我都觉得它是我工作以来最开心的一个工作日。 我知道很多人不这么看待工作,但我认为它是我人生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我说:“你希望我怎样?如果不留在fh,我就不能继续破解文件,那份文件就等于没有拿到。” 权御说:“你需要多久?” 新系统的研发是在总公司,在不请繁华走后门的情况下,我还真不知道会多久。 我只能说:“你们谈判进行得如何了?” “本来这个月可以敲定,但因为他突 然回了总公司。”权御说,“只好暂时放下,何时再开启,我也不知。” 我说:“我今天才刚刚变更了手续,下午才开始接触工作,总要接触几天才能告诉你情况。” 权御陷入了沉默。 他脸色素冷,我知道他当然是不开心,便说:“其实,当初决定拿资料,虽然是为了我自己。可我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他弄伤了你,我觉得他应该给你些补偿。这也是我后来仍然决定破解资料的原因。” 我说完后,权御继续沉默了许久,问:“fh和我你更喜欢谁?” 我愣了愣,问:“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如果跟我结婚,fh就会让你离开。”他看着我说,“我与fh你只能选择一个。”“ “” “我知道上次你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他说,“你爸爸说,想让你为我工作,必须要给你准备实验室这方面需要很大的投入,但我同意。” 我说:“你们公司的业务需要这个吗?” “不需要。”权御说,“但我需要你离开那里,需要你嫁给我。” 我还想挣扎:“可是那份文件” “不必再破解了,你可以删掉它。”他神情坚定,“以前我继母是个阻碍,现在已经没有她了,我们家没人能再阻止我而我只想让你嫁给我。” 我不想嫁给他。 是的,我找这么多借口,就是因为我不想嫁给他。 我不想嫁给他,不想嫁给任何人。 但我又不敢说出这句话,总觉得我这想法挺恶劣的。 所以我还想找借口:“那你妹妹呢?” 他继母团伙虽然是用权海伦辩解他们所做的一切,但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带她,反而用她引开了权御。 而且,她断了一只手,这是重伤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医院吧? 果然,权御脸色灰败,点了点头,说:“她在医院。” 我说:“她真的断了一只手吗?” “是的。”权御说,“而且他们将那只手扔进了海里,她只能装假肢了。” 真是残忍。 虽然权海伦打了我,但我的脸毕竟已经好了。 我讨厌她c厌恶她,觉得她疯疯癫癫又极端。 可是直接就剁一只手。 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我说:“那你想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权御看着我,缓缓地,坚定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就现在。” “别开玩笑了,”我说,“你妹妹现在这么痛苦,如果你突然跟我结婚,她又自杀怎么办?” 权御顿时别过头,看向了别处,良久,才转头看向我,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似的,说:“那是她的事。” “” 看来权太太的行为还是伤害到了他。 “如果她愿意活着,那么我会养她一辈子。”他说,“但如果她决定死去,那我也会给她选一处风景优美的墓地等她醒来,我就会这样告诉她。” 我彻底陷入了无语。 嫁给权御。 这个可能性并不让我觉得开心,反而觉得很抗拒。 这时,权御握住了我的手。 我回过神,看向他。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因为我太过强势,我总是希望你放弃工作,留在家里。”他说,“还因为我希望你成为我太太,和孩子们一起留在家里,等我回来,而你觉得那种生活没有乐趣。” 我说:“是。” “这也是最近一直在反思的部分,我没有尊重过你的工作。”他说,“但在把我的新计划告诉你之前,我想先解释一下我这么做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 听听自然是无妨,每个人的观念都有它形成的理由。 “我希望能有一个家庭。”他说,“就像我曾拥有过的那样。” “” “我妈妈在世时,我每天都跟她在一起,而我父亲一直在工作,但事实上他不止在工作,还在养情妇c在赌”他说,“我妈妈在世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自她去世后,我再也没有感觉到过幸福。这使我明白了一个真理,家是可以没有父亲的,但一定要有母亲。” 我说:“我可以理解。” 虽然我不赞同。 我妈妈走得早,但我爸爸很努力,他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 不过话说回来我姐姐肯定会认同他吧? “所以,我对所有带着孩子的女性有天生的好感。”他说,“我觉得她们的孩子一定很幸福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 。” 我说:“所以你其实是想给你的孩子找个好妈妈。” “不。”权御说完这个字,沉默了片刻,握紧了茶杯,说,“我不要自己的孩子。” “” “我爸爸肮脏的血液就到我为止吧。”他看着我说,“但家里必须要有孩子,我喜欢那三个小家伙,我愿意成为他们精神上的父亲”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89章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权御的条件绝对是标准的金龟婿。 而且,现在他还提出了,他不要自己的孩子。 对于一个单亲妈妈来说,这种情况真是走了大运。 所以纵然不想结婚,我还是忍不住留有了余地,说:“你的原因我已经明白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新计划是什么吗?” 权御微微颔首,说:“前面告诉过你的,我要为你建实验室,这不是为了哄你的礼物,而是我真的计划涉足科技方面的业务,这将主要由你负责。而我唯一的要求只是,不要工作太久,我希望全家可以每天一起吃晚餐。” 这 这我没办法不心动。 我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这跟他最初的愿望不一样。 “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你就会放弃我。但是我爱你,”他望着我,乌黑的眼珠雾蒙蒙的,仿佛隔着一层薄纱,他一本正经地说,“菲菲,你并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午餐结束后,我回到办公室时,江由已经等着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大老板让你做fh一s的工作呢?”江由笑眯眯地将手里的文件盒放到我的桌上,说,“这是相关资料,大老板要你直接给总公司发邮件。” fh一s就是新操作系统的英文缩写。 我接过文件盒,问,“那谁负责带我呢?” 按照fh之前写好的,我现在还在实习期。 “没人带,这是总公司的项目,咱们风扇没人接触过这方面。”江由说,“你就直接汇报大老板吧。” “” 上周繁华的确说给我半年时间学习,不过我当时没当真。 不管了,揣测别人的想法不是我擅长的,主要负责这方面的工作,至少对于破解那个文件是有帮助的。 其实,不管权御要不要,我都很想打开它,我活到现在,还没遇到过这么困难的挑战。 愉快的下午很快就结束了,下班的路上,我又体会到了那种好像被人跟着的感觉。 这感觉太难受了,仿佛后背上贴着一只流着粘液的软体动物,怎么也甩不脱。 晚上三只睡着后,我将这事告诉我爸爸,我爸爸还没说话,在不远处餐桌打扫的刘婶就走过来说:“我今天出门也是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这e国有大师吗?要不要去教堂里问问?” 我爸爸笑着摆了摆手,说:“别怕,是我请的保镖。” “保镖?” “对。”他将水杯往前推了推,示意刘婶给他添水,又对我说,“我联络了一间保镖公司,希望他们可以隐蔽地保护咱们,第一是怕你不自在,第二是咱们这里毕竟是普通街区,我不希望太明显了。” 原来如此。 我放了心,说:“可是繁华给咱们的钱还没过户,请保镖要花很多钱吧。” “别担心,”我爸爸抚了抚我的背,说,“繁华肯定会过户的。” 我可不放心:“万一没有呢?你得告诉我数目。” 这些保镖出入都跟着,而且我甩了几次都甩不掉,工作时长和水平都相当高了,肯定不便宜。 现在家里主要赚钱的是我,我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爸爸略一沉吟,说:“权御还说要给咱们家一百万,如果繁华真的爽约,爸爸就收他的。总之,绝不能再让我的宝贝女儿被绑架。” 我问:“权御为什么要给钱?” 他不是跟我说他不要文件了吗?总不能我还没回答,他就跑去找我爸爸买吧? 我爸爸笑着摇了摇头,说:“傻孩子。” 这时,刘婶拿着水杯回来了,一边说:“绑你的是他妈妈,他要是一点也不表示,谁还敢让女儿跟他来往?” 我看向我爸爸,说:“他不知道这件事,他继母把他们家也骗了,而且她也已经死了。” “别急着为他辩解,他到现在仍然没有带你见父母,爸爸不喜欢他。”我爸爸说,“总觉得他不够坦荡。”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说:“他其实已经对我提议要结婚了上次就让我去他家见他继母,被我拒绝了。” 我爸爸立刻说:“你详细给爸爸讲讲。” 我将权御两次提出求婚的事都讲了一遍,最后说:“我挺喜欢他的,但我真的不想跟他结婚。不过我觉得他态度是很真诚的。” 尤其是他最后说他爱我时,我是真的很心动了。 我爸爸微微颔首,说:“我 提议他建实验室时,是希望他知难而退,而且也不至于关系立刻破裂。” 我说:“爸爸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我爸爸靠到了沙发背上,沉默良久,伸手端起水杯,看向我问:“爸爸说了,你就会听么?” 我说:“我会听。” “那你不能嫁给他。”他说,“你不爱他。” 我说:“我觉得我是爱的,但我更爱爸爸,我不希望你伤心。” 我爸爸笑了:“当年你说你爱你前夫,那时可是根本不管爸爸的想法的。一门心思说你爱上他了,想跟他在一起。” “当年我才二十岁呀,现在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我说,“何况我都失忆了,算是两世为人了。” “两世为人”他轻轻地念了一下这句话,笑了笑,手掌在我头上按了按,说,“爸爸不想你嫁,但我希望你能跟他先订婚。” “” “一来是因为,你跟他需要再了解了解,也跟他家人接触一下。”他说,“二来也是因为,手续短则需要几个月,你不能没有任何依靠,所以先答应他。” 我说:“可我不想嫁给他。” “你不必嫁给他。”我爸爸说,“拿到钱后,爸爸就不让你再受委屈。” “总觉得自己用这种事骗人很坏。”我感觉很为难,“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坚持一下。”他握住我的手,“爸爸没几年好活了,你的身体又不好,带着三个孩子,性子又这样单纯爸爸怕你受制。” 他一说这话题我就感觉心脏很疼痛,连忙说:“哪有没几年?爸爸你可别说这种话,我很害怕的。” “这是实情呀。”他明显是故作轻松地一笑,说,“没什么听不得的,人没有不会死的,这是自然。” 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望着我,说:“只怪爸爸当时做错了决定,把公司经营得破了产,不然怎么能这样委屈你” 我倒是没什么委屈的。 委屈的是我姐姐呀。 不过,我爸爸毕竟已经这么难受了,我无法狠心对他说出这种话。 接下来的一周,我的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挺忙的。 这期间因为手里的资料太少,我也给繁华写邮件要资料,另一方面其实也想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对我的态度。 但回邮件的是赵先生,他给我发了资料,还说:“繁先生最近事务繁忙,帮助你的工作就交给我了,以后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络。” 我正将资料下载,这时,手机便响了。 接起来,那端是赵先生的声音:“孟小姐。” “嗯。”我说,“我已经收到你的邮件了。” “其实他是喝醉了。”赵先生说,“今天请了假在家休息。” “” 赵先生明显是希望撮合我跟繁华的。 所以尽管我没吭声,他还是继续说:“但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一遍不接就多打几遍,他总会听的。” 我说:“我知道了。” 我当然不打算给繁华打电话,挂断电话后,就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今天又是学习资料的一天,中午时,总监秘书安娜过来邀我一起吃午餐。 我俩边吃边聊一些技术上的话题,安娜虽然是秘书,却对技术挺有见解,一顿饭吃得很开心。 饭毕,安娜双肘撑在桌上,双手放在下颚下,歪了歪头,说:“你果然很厉害呢。” 我问:“为什么用果然?” 我对自己的谣言也是有好奇的。 我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而安娜则是高情商的类型,我的表情在她面前一定就像个在小孩子。 因此她立刻笑得眯起了眼睛:“不要误会呀。上周五,繁先生亲自召开了高管会议,说你是公司找到的特殊人才,能力卓越,但在人际关系方面特别单纯,希望大家可以给你创造一个好的工作环境,不要给你压力。” “” 竟然开这种会。 我送三只去幼儿园,都不会跟老师这样讲了。 “这几天跟你聊天,发现你果然很厉害,”她笑着说,“你说的很多观点,我都在总监那里听过。” 我自动屏蔽了这句恭维的话,笑着问:“也发现我在人际关系方面的确很单纯了吗?” 安娜笑得更可爱了,她张口正要说话,我的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单纯也没关系,反正大老板会宠着嘛,呵呵” 是人力资源部,也就是hr总监。 她笑吟吟地走过来,弯腰搭着我的肩膀,讲话的声音很大:“总公司刚刚发来邮件,周五工作时间截止到十二点,晚上五 点举办聚会。” 她说到这儿,笑眯眯地看向我:“是特地为了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0章 谁的爸爸 我感觉这话怎么接都不合适,便没说话。 安娜说:“周四不就是明天吗?周五就是复活节假期了。” “是的,但咱们公司从不庆祝复活节。”hr总监赞许地看了安娜一眼,随即亲昵地看向我,说,“多亏了你,你需要一场活动来让大家认识你!” “没错!”安娜也开心地说,“我们也总算可以在复活节庆祝了!” 周小姐走后,我问安娜:“聚会很好吗?” 以前nc也有聚会,但都是在那种普通的小饭店,吃点东西并和大家交流。 当然了,下馆子是挺好的,但是我们公司没人那么兴奋。 “非常好!”安娜开心地说,“我们聚会的地点通常在江总的豪宅,有很多好吃的东西c名酒,演艺人士,还要穿上礼服还可以带家人,自由地交流c跳舞!” 那确实挺好的 回到办公室后,我打开电脑,果然看到了集团的邮件。 发件人是赵先生,内容平平常常,就是说要办复活节聚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赵先生的号码。 他接得很快,语调也十分轻快:“孟小姐?” “我看到集团邮件了。”我说,“你不要骗我,聚会是为我办的吗?” 赵先生说:“没有呀,只是复活节聚会。” 我说:“我听说以前没有这个时候的聚会。” 赵先生立刻问:“谁说的?” 我没回答,只说:“我是觉得很困扰,大家会觉得这是我带来的。他们虽然没为难我,但心里会怎么想呢?” 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挺讨厌公司有我这种人的。 赵先生先是嘀咕了一声:“这群家伙” 又对我说,“我不骗你,真的不是因为你,硬要说的话,算是因为太太吧。” “” “复活节毕竟是e国的大节,分公司有这么多当地人,按理说是应该过的。”赵先生说,“但是你知道的,‘复活’这俩字儿,他觉得不舒服。” 我说:“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没有吧。”赵先生语气慢了下来,明显是在犹豫,“他最近一直状态平稳。” “” 正常状态的繁华觉得我是我姐姐,肯定不牵扯复活。 而且这个决定如此匆忙,明显是临时起意。 不用说,绝对是又犯病了。 复活节 作为一个工薪阶层,我对所有能够放假的节日都抱着好感。 但是 一想到犯病c夺舍c封建迷信这些破事,我对这个节日顿时有了本能的不喜欢。 不过话虽这么说,作为新人,公司聚会还是应该参加的,毕竟跟大家交流一下没有坏处。 下班后,我带菜回家后,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了那条压箱底的竹青色小礼服。 这是我失忆前的,价格不菲,当时买来是想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结果同学的父亲突然去世,生日宴会取消了,礼服就一直压在了箱底。 虽然款式已经老了,但我从来也不是时尚前端的人物,不计较这个。 将礼套到身上,嗯我的身材保持得不错,而且看上去年轻多了。 正美滋滋地照着镜子,门铃响了。 我出去时,刘婶已经把门打开了,来人站在外面,目光错愕地盯着我。 是权御。 他仍是西装革履,手里端着一只绑着丝带的大礼盒。 我见他站在门口不动,意识到他这样的原因,便拽起裙子笑着问:“好看吗?” 权御这才回神,走进来打量着我,问:“有约会?” “是明天,公司有聚会,我就找出了旧礼服。”我把他让到沙发上,说,“你先稍等,我去把它换下来。” 权御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泛红的脸,忍不住露出笑容,抬起手。 手指刚刚触到他的脸颊,他的手便嗖的伸出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 痛意传来,我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权御立刻松开了手,说:“抱歉。” 我的礼服是在国内买的,比起日常的衣服,它露出了肩膀,但也仅此而已,何况上面还有一层轻纱。 权御还真保守 不过,这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可爱男人吧 ? 待我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权御的样子已经彻底恢复了自然。 我在他身边坐下,不敢再挑衅他,只用余光瞟着他。 他也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面前的电视机,那里反射着我们两个人影:“我今天来,是想邀请你明天到我家来吃晚餐。” 我说:“明天有公司聚会。” “明天是你的生日。”权御看着我说。 我这才想起来。 其实明天不是我的生日,而是孟菲菲这个身份的生日。 虽然我本来不是穆容菲,不过毕竟是双胞胎,我的生日是在秋天。 但是既然要躲债,所以孟菲菲的生日就换了一下。复活节是春分月圆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每年的都不一样。当时那年正好这个日子是复活节,我爸爸就按这个生日给我办了手续。 不过我很快就忘了,因为我从来没过过这个生日。 权御这样一说,我就不是滋味起来了。 现在我知道hr总监为什么要说聚会是给我举办的了,换成谁都会这么想吧? 我正有点郁闷,这时,手上传来一阵温热。 我一愣,抬头看过去。 “公司的宴会随时都可以有,但这是我们在一起以来你的第一个生日。”权御看着我,执拗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恳求,“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度过。” 的确。 我说:“那我会跟公司说的。” “我为你准备了礼服,但看样子你并不需要。”他说,“那件绿色的很好看。” “那我也要看看你准备的。”我说着,伸手拉开礼盒上的丝带。 礼盒里套着几个小盒子,打开来,分别是一条深蓝色的礼服c同色系的高跟鞋,和一套珍珠饰品。 “真漂亮。”我问,“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当然不是,生日礼物要等明天才能给你。”他笑着说。 我说:“那我就穿这个。” 权御说:“你也可以穿那件绿色的,很适合你。” “就穿这个。”我凑过去,趁他猝不及防,在他脸颊上吻了吻,见他脸颊通红,便感觉到了一阵快乐,说,“免得你又脸红心跳。” 权御以手挡唇,轻咳了一声,没说话。 聊了一会儿,权御前脚刚走,三只后脚就被我爸爸接回来了。 不过他们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一位客人。 是一位很有存在感的老大爷,他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光看年纪,应该是比我爸爸大了至少七八岁。 但他身材高挑,身板笔直,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眼里净是精明强干之色,真是毫无老态,一看就是那种年轻时很有魅力的男人。 我爸爸笑着将他领进来,对我招呼道:“菲菲,来,这是范伯伯,问范伯伯好。” 我爸爸还是比较倨傲的一个人,态度这么紧张,看来这个人真的来头不小。 我忙说:“范伯伯好” 范伯伯看向我,就在一位帝王在看他的臣民似的,微微颔首,露出赞许:“辛苦你了。” 又对我爸爸说:“老穆你养了个好女儿,这孩子跟我太太真像。” 我爸爸笑着说:“您太太是” 我爸爸竟然不认识他太太么? 范伯伯没离我,按了按穆腾的头,说:“小子,带爸爸看看你们住的地方。” 爸爸?! 我完全蒙了,正要问,我爸爸拉住了我的胳膊,朝我使了个眼色。 穆腾和穆雨乐颠颠地跟着范伯伯跑了,只有穆云还在我身边。 我爸爸陪着他们,当然不会出错儿,我便拉住没有跟去的穆云,就近把他领进书房,问:“小云彩,告诉妈妈,这个老爷爷是谁呀?” “是我们在幼儿园捡到的,他说他是腾腾和小雨的爸爸。”穆云说,“我觉得他好老了,好像不可以当爸爸了。而且,如果他是他们的爸爸,怎么可能不是我爸爸呢?” 我说:“那肯定啊,他肯定不是你们的爸爸。” “对啊,他正在跟我们讲话的时候,外公就来了,聊了一会儿,外公就说,他跟这位老爷爷一见如故。”穆云说,“还说,我们是被他女儿照顾的,他可以来家里看。” 我说:“所以外公也不认识他?” “不认识。”穆云说,“到了汽车上,他才说,他叫范音,是一个生意人。不过因为得罪过一些人,就把孩子们交给了他的老婆。可能是他的老婆把孩子寄养在了我们家,他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孩子们了,还问外公他老婆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听着感觉怪没头绪的。 我想了一会儿,问:“外公 是怎么说的呀?” “外公说他也不清楚。”穆云说,“他就说那他要来咱们家,确定他的孩子们安全才行。外公就答应了,还说要请他吃饭。” 晚餐时,我爸爸让刘婶做了一桌菜,把范伯伯留下吃饭,我爸爸频频朝他敬酒,两个人就着电视上的时事新闻漫聊时事。 虽然我听不太懂,但从我爸爸敬佩的表情来看,范伯伯对此是很有见解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1章 老范是大佬 饭毕,我带三只去洗澡睡觉,顺便问他们:“腾腾和小雨点跟妈妈说说,范伯伯都跟你们讲了什么?” 穆腾躺在床上,露着白花花的小肚皮,说:“说我是他的宝宝。” 我拽好他的衣服,与此同时,翘着脚丫子趴在小床上的穆雨说:“还说我是腾腾的姐姐。” 我说:“你比腾腾小十分钟。” “范伯伯是这么说的。”穆雨笑嘻嘻地说,“他还说腾腾哥哥‘没大没小,叫姐姐’,腾腾哥哥气得脸都红了,哈哈哈” 穆腾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说:“这个老爷爷比你外公还老,要叫范爷爷。” 穆腾说:“他说他是我们的爸爸。” 我说:“他不是。” “可是麻麻都不记得我们的爸爸是谁了。”穆雨说,“他看着我们的时候,眼睛里啵灵啵灵的,就像繁叔叔看我们一样。” “那只能证明范爷爷很喜欢你们。” 的确,范伯伯在饭桌上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看三只,那目光比我爸爸看着他们时也差不了多少,显然是很喜欢的。 说起这个,我好奇起来:“那你们觉得权叔叔有啵灵啵灵地看你们吗?” 正在自己靠在床头上看绘本的穆云眼也不抬地说:“没有。” 穆雨说:“他也没有啵灵啵灵地看妈妈。” 穆腾说:“权叔叔的眼睛像一直魔鬼,黑不溜秋的,根本就不会啵灵啵灵。” 我板起脸,说:“不可以这样形容别人。” 跟三只道了晚安,我从房里出来,路过客厅时,见两个老头正在下围棋。 我爸爸手执白子,眉头紧皱。 范伯伯喝着茶,怀里揉吧着穆云从繁华车上抱回来的那只布偶猫,神情闲适。 这小家伙乖得很,不喜欢出去,很亲人,也不挑食。 我爸爸的围棋水平还是可以的,我们全家只有穆腾能跟他一战。不过现在这表情是输了? 我走过去一看棋盘,妈呀,我爸爸被杀得一片狼藉。 我好怕我爸爸气得摔倒,忙坐到他身旁,说:“爸爸,你累了吧?我替你下吧?” “嗳!让开!”我爸爸嫌弃似的命令,“去给你范伯伯添点水。” 范伯伯毫不客气地把茶杯搁过来:“茶也不要了。” 我问:“这茶喝不惯吗?我还有别的。” “不用了。”范伯伯说,“茶太陈了。” 去换水时,我打开我的茶叶罐。 这是我去年请回国的朋友帮我买的明前龙井,虽然范伯伯说它已经“太”陈了,但在我看来,它的色泽还是很鲜亮的。 我端了水出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俩人已经新开了一局。 我爸爸说:“范老哥这棋艺属实厉害,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赢上一局。” 范伯伯笑着说:“你的棋艺也不错,我已经好些年没遇到这么好的对手了。” 我爸爸更高兴了,满面红光地说:“那咱们老哥俩儿今天就尽情地下。” 我必须得提醒他:“爸爸,您就算不休息,也得让范伯伯休息呀,明天再下嘛。” “爸爸知道了。”我爸爸说了一句,随即又看向范伯伯,笑着说,“岁数一大,女儿就成天管着我,觉要早睡,身体必须锻炼,喝点酒就问东问西的,不得自由。” 范伯伯也看了我一眼,神情颇为慈爱:“一把年纪还有女儿管着,穆老弟是有福气的人啊!” “呵呵。”我爸爸满足地笑了笑,问,“范老哥有几个孩子呀?” 范伯伯说:“除了这俩小的之外,还有两个女儿。” “哟!”我爸爸立刻说,“那老哥你更有福气呀!” “谁说不是呢?”范伯伯毫不谦虚地笑道,“我的女儿们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聪明。” “真好。”我爸爸由衷地说,“我就这一个,整天傻乎乎的,老实巴交的孩子。” “看出来了。”范伯伯一边放棋子儿一边说,“这孩子憨厚老实,得我眼。,等忙完我这儿,我就做主,给她介绍几个青年才俊,让她不再这么操劳了。” 啥? 我爸爸笑得灿烂:“那我就提前谢谢范老哥了!” 说着,也落了子。 这可真是臭到家的一步棋,我下意识地开了口:“嗳” 我爸爸立刻朝我看过来,微微板起脸:“菲菲!观棋不语。 ” “你这宝贝女儿是个聪明孩子呀。”范伯伯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又执起一子,落下来,说,“承让啦。” 我爸爸笑着摇了摇头。 他俩聊去吧,我感觉有点累了,回到书房,准备把今天的工作整理一些,仍然没有破解文件的头绪。 关上电脑正想睡觉,传来了敲门声。 是我爸爸。 他面脸红光,神采奕奕。 他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招呼我道:“到爸爸这儿来,菲菲。” 我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他便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笑着问:“没生爸爸的气吧?” 满身都是酒味儿。 我说:“没有,我是想再试试破解这个文件。” 我爸爸看着我,良久,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忽然有点尴尬似的,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转而在我的头上按了按,说:“老范说你又聪明又漂亮,羡慕得很呀。” 我说:“他不是有三个嘛,而且还很优秀。” “当爹的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最优秀,但是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羡慕。”我爸爸不容置疑地说,“我的女儿世间难求,谁都如不了你。” 我老爸对我的仙女滤镜从来都是这样完全不讲道理的。 所以我也没接这话,只说:“爸爸,你是今天才认识范伯伯吗?怎么他说他是穆腾和穆雨的爸爸?” 我爸爸说:“我就是去接孩子们时才认识他的。” 我忙问:“以前不认识吗?” “那样的人物,我以前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我爸爸握住我的手,笑着说,“菲菲呀,咱们可真是遇到贵人了。” 我问:“这话怎么说?” “这老范绝不简单,我看他谈吐气质,绝不是一般人。”我爸爸说,“依我看,他现在明显是比较困难,所以想借由这个借口留在咱们家暂时庇护,我已经要他在咱们家住些日子了。” 我完全震惊了:“爸爸,万一他不是好人呢?” “爸爸心里有数。”我爸爸认真地说,“你要相信爸爸的眼光,他呀,绝对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而且,就算他其实没什么钱,爸爸也不在乎,你爸爸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几个投脾气的人,但这老范,我佩服!爸爸一定要交他这个朋友!” 我们一家孤悬海外,我爸爸其实是比较寂寞的。 我说:“你交朋友是应该的,但是咱们得先搞清楚,人家是什么人呀。而且我觉得,范伯伯是不是老年痴呆呀?” 毕竟前言不搭后语的,不太对劲。 “嗳!”我爸爸摆了摆手,说,“起初我也怀疑他老年痴呆,所以跟他聊了许多世界大事,还让他跟我下棋。你看他那谈吐c那棋艺,他要是老年痴呆,你爸爸我就是老年智障!” 我知道不该笑,尽力憋着,说:“爸爸,你别这么说” 我爸爸说得有道理,世界大事方面,我爸爸每天关注,思维混乱的人他是可以分辨的。 下棋更是非常考验逻辑思维和记忆力,范伯伯有这等棋艺,可见这两者都是很好的。 这么一分析,他的确一点也不像我见过的那些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 也许,真的如我爸爸所说,是位落难大佬? 于是我说:“爸爸,我觉得,你最好可以多跟他聊聊他的工作家庭什么的,也不要让他跟孩子单独接触。” “这点你放心,爸爸有数。”我爸爸说,“这老头子肌肉发达,别说孩子,你也不能跟他单独接触。爸爸之所以把他留下,也是因为咱们有保镖呢。” 我点点头,说:“您有安排就好。” “爸爸有安排,但是,”我爸爸笑着说,“爸爸以这辈子看人的眼光担保,老范绝不是那种亡命徒和老流氓,他绝对是一个咱们平时接触不到的人物!” 人老了其实就跟小孩子一样,是比较固执的。 不,不应该这么说,其实年轻人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是当他认定了一件事时,会表现得有点“不听劝”。 所以,我也没有多劝我爸爸,只是自己留在三只的房间里睡觉,并锁好了门。 翌日一早,我和三只一起起床,正吃早餐,我爸爸和范伯伯一起回来了。 我爸爸满面红光,说:“我们老哥俩儿去锻炼身体了,范伯伯这太极拳打得真不错,那的老太太们都爱看他。” “是在看你啊,老弟。”范伯伯笑呵呵地说了一句,目光在屋子里一打量,就看到了穆雨,立刻露出了温柔的表情,朝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宝宝,早餐吃了没有啊?” 说着,摸了摸她的头。 穆雨舒服地眯起眼睛,甜甜地说:“还没有呢,我们在等外公和 范伯伯一起吃。” 我提醒她:“范爷爷。” “无所谓叫什么。”我爸爸招呼道,“快吃饭吧,幼儿园要迟到了。”又对范伯伯道,“老范呀,家常菜,不要嫌弃。”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2章 他在哪里 范伯伯收回注意力,对我爸爸笑着说:“穆老弟说得这是什么话?家常菜就是最好的菜。” 我爸爸坐下来,笑着问:“范老哥有多久没吃家常菜了?” 范伯伯仍然面带微笑,但明显颇有内容地看了我爸爸一眼,说:“有一段日子了。” 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包子,放到了穆雨的碟子里,说:“穆老弟,我看出你们只是寻常人家,都很老实。” 他说着,看向我爸爸,目光并不阴冷,甚至温和,但极为深不可测,“有些话,我太太没有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好。” 我爸爸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说:“是我多嘴!老哥,别往心里去。”说着端起了茶杯,“老哥,咱们以茶代酒,老弟我陪个不是。” 范伯伯端起茶杯,笑着说:“我喜欢你这老弟,直率。” 说着,在我爸爸的杯沿边碰了碰,两个人一饮而尽。 吃过早餐,我刚给三只穿好衣服,准备把他们送去幼儿园,门铃就响了。 刘婶走过去,往可视门铃上看了一眼,嘀咕着说:“怎么黑漆漆的?” 说着就要开门。 这时,范伯伯突然说:“等等!” 说着,转头命令我:“带孩子们进屋,听到什么都不准出来!” 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爸爸说:“辛苦穆老弟去开个门。” 是一把黑漆漆的枪。 我爸爸从小在国内长大,几时见过这种东西?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问:“范老哥,外面这是” “你尽管去开,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人放进来。”范伯伯拉起我爸爸的手,将那东西放进了我爸爸的手心里,“去吧,别怕,觉得不对时,先下手为强,善后有我安排。” 我爸爸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刘婶更是面如土色,但还是说:“老先生,还是我去吧” 我爸爸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我忙说:“爸爸,我去吧。” 说着,趁他恍神,将枪夺到了手里。 外面铁定来者不善,我爸爸的身体不好,遭这一吓肯定装不住。 再说了,虽然我是女人,但我是家里唯一的青壮年,有麻烦当然要我来顶着。 我拿走枪到门口,我爸爸才追过来,说:“菲菲!别胡闹,爸爸去开!” “我开,爸爸。”我拿起外套穿上,把枪揣进口袋里,一边说,“爸爸你照顾好孩子们,顺便报警。” “可是”我爸爸还想说话。 范伯伯拽住了他,看向我,说:“别逞强,孩子,会用吗?” 我说:“放心吧,我会。” 我从小就喜欢各种机械,虽然没摸过这东西,但至少从书上看过。 虽然这麻烦是范伯伯招来的,但目前当然不能跟他翻脸,毕竟我一出去,家里就只有两个老人了。 范伯伯微微颔首,眼里露出了赞许,说:“用你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谨慎些。”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在口袋里放好手机,便出了门。 先在墙边观察了一下门口,那里有一辆车,目测里面最多坐五个人。 不过,我们家附近住户很多,这大白天的,难道他们还敢直接闯进来? 我是不信的。 这都什么时代了?前几天我才看了一条新闻,说是某岛国的xx组都招不上年轻人了,现在都是领着一群老大爷收保护费。 想着这些,我的心情能稍微轻松几分,做好准备,沿着墙边,悄悄来到大门口。 离得近了,能够看到车窗开着,里坐的竟然是念姐? 念姐就像刚刚结束某个聚会,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小礼服,肩膀上围着一条披肩。精致的妆容看上去仿佛刚刚三十五六岁,成熟而富有侵略性。 不过,她脸上的神态却和上次完全不同,上次她显得自信而闲适,这次则明显很着急。 见到是她,我便放了心,走出来说:“念姐?” 毕竟我姐姐跟繁华结过婚,繁华现在也在悔过,念姐多半不是来找茬的。 念姐看了我一眼,完全没跟我寒暄,只是直接从操作台上拿起一张照片,说:“他在哪里?” 照片是一张监控记录,内容是范伯伯和三只在幼儿园门口说话。而且范伯伯明显是发现了监控,这张照片上,他正在看监控。 我说:“这不是我家孩子吗?” 念姐犀利地盯着我,说:“我是问你老人。” 我说:“我是听孩子回来跟我说,放学时,有位老爷爷跟他们聊了几句。就是他吗?” 念姐身子微微靠过来,我连忙退了两步,跟她保持着超出一条手臂的距离,因为我总有种直觉,直觉她会突然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脖子。 念姐没有伸手,只是眯起眼,像条蝮蛇似的盯着我:“你最好把人交出来,不然我要你全家的命。” 我说:“我真的没有见过。” 念姐死死地盯着我,良久,咬牙道:“开门。” 我说:“我已经跟家里人说好了,如果我出来遇到危险,那他们就会报” 我正说着,忽然见念姐肩膀一动。 我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本能,下意识地拔出了枪,对准了念姐。 念姐动作一滞,但神情不慌不忙。 我说:“念姐,我再说一遍,我没见过他。而且,使我紧张的,是你堵我的门铃,还这样威胁我的行径。如果你不离开,我不担保自己在恐惧下会做出什么行为。” 念姐盯着我,对峙。 我不知她对范伯伯住在我家这件事了解多少,但看得出,她不是特别确定。 良久,念姐说:“这位老人不太清醒,你最好不要相信他的话,把他交给我。” 我说:“如果我碰到,我会带着他去相关部门的。” 念姐皱起眉:“我让你交给我!” “我说了,我没见到!而且,这个世界还有法律!我们家的邻居们都是法律意识很强的好人,而且跟我们关系很好!”我加重语气说,“我再说一遍,请你停止威胁我!” 念姐不说话了。 我也不说话。 这样用枪指着别人,体验还真糟糕。 万一有人路过报警,我可就完蛋了。 但气势不能丢,我要坚持到底。 对峙间,终于,念姐开了口:“把你的玩具枪收起来。” 我说:“你理解我的意思了么?” “理解了。”她靠到椅背上,瞥了我一眼,说,“几年不见,胆子倒是见长了。” “” “如果碰到老人,千万不准报警。”念姐说,“你不信任我,给我弟弟打电话总可以吧?” 我说:“那是我的事。请你不要再来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哼。”念姐朝我冷哼了一声,“白眼儿狼!” 说完,升起车窗,绝尘而去。 我放松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保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难道是没上班? 一边往回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拿起了手里的枪。 仔细看了半天,还真是玩具枪 样子可以说非常仿真的,我猜重量也是,但没什么杀伤力。 我回到家,只见范伯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把割肉刀。 我看这架势有点害怕,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玩具枪,说:“范伯伯您这是?” “你没事就好。”范伯伯放下刀,看着我问:“来的是什么人?” “一个女人。”我说,“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 范伯伯凌厉地盯着我,问:“叫什么名字?” 我说:“她没说。” 念姐是繁华的姐姐,而繁华是我的姐夫,跟我家是沾亲的。 念姐既说要找人,又不让报警,肯定是憋着坏,那范伯伯跟她肯定不是亲戚,甚至敌对。 所以呀,我还是假装不认识念姐吧,免得让家里这具瘟神不舒服,万一人家真的是隐藏大佬,我们全家可已经被人家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于是我绕过了与我有关的,只将念姐来的目的和她的长相进行了一番描述,最后说:“因为我也很害怕,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人,就只能那样处理了。” 范伯伯微微颔首,说:“这女人眼力不错。” 我说:“您知道那是谁吗?” 范伯伯摇了摇头,靠到沙发背上,说:“这样的女人有很多。” 我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其实我最想问的是我的家人都去哪儿了,但只能耐着性子跟他先聊。 范伯伯说:“容我安排一下,你们先不要出门,尤其是孩子,不准再去那间幼儿园。” 我说:“好” 范伯伯撩起眼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别怕,孩子,你做得很好。想不到你表面柔弱,内心却这么刚强。” 我说:“多谢您夸奖,我也是觉得那个女人不像好人。” 范伯伯次慈爱地笑了:“我 也不是好人。” “” “你的工作就辞了吧,事情结束后,你就跟着我们干。”范伯伯说,“你不是会弄程序嘛?正好,我一直对科技方面的事业很有兴趣,需要这样的人才,就冲你这性子,你一定能成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3章 一定保你们没事 我说:“谢谢” 见他还在笑,便问:“那我爸爸他们呢?” “我让他们在卧室里了。”范伯伯说,“我怕你顶不住,万一他们冲进来,先过我这关。” 这话说得,只有一个玩具,我顶得住才有鬼了 不过看样子,老爷子是认真的,这刀是我家最大的一把,磨得锃亮,磨刀石就放在旁边。 于是我点点头,说:“那我现在去看看他们。” 范伯伯似是有点乏了,靠在沙发上,微微颔首。 “还有这个。”我指了指那刀,小心翼翼地问,“我帮您放回去吧?刘婶炖排骨要用的。” 范伯伯没说话,微微闭上了眼。 我放好刀从厨房出来,见范伯伯仍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他看着至少七十多岁了,我不免有点不安,便走过去,伸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鼻息。 确定他只是睡着了,就顺手拿起旁边的毯子,打开盖到了他的身上。 做完了之后,正要收回手,范伯伯猛然张开了眼睛,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昨天以前,我见过最强势的人应该是繁华。 如果说繁华的目光冷厉如剑,但范伯伯的目光更像一颗子弹。 剑出鞘时脆生生的,坚毅刚猛。 子弹出膛时静悄悄的,迅猛残酷。 两者都很强,但撞上前者,仍能做出些挣扎的念头,但撞上后者可能还没等有什么念头,就先没命了。 所以,当我对着他的眼睛,并感觉到这阵疼痛时,本能地体会到了灭顶的恐惧,近乎是谄媚地轻声说:“我怕您受凉,想给您盖被子” 范伯伯眼皮微微磕了磕,松开手,说:“谢谢你了,孩子。” 可怕的感觉散去,我抚了抚心口,问:“我扶您回房间去休息吧?这样靠着睡觉伤颈椎。” 范伯伯微微磕上眼,良久,微微点了点头,说:“那就辛苦你了” 虽然他同意我扶着他,但其实他自己可谓健步如飞,我都有点跟不上 来到客房后,范伯伯坐到椅子上,我指着床头墙上的按钮说:“如果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按这里,家里人会听到的。” 范伯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掏出玩具手枪,说:“这个还给您。” 范伯伯一眼也没看它,只说:“送你了,你们家也没个男人,需要东西防身。” 幸好我爸爸不在 我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样的玩具我自己买就可以了。” 虽然他这把格外精致。 “玩具?”范伯伯满脸震惊,一把拽过我手里的枪,熟练地拆成零件,顿时瞪圆了眼睛。 他这是生气了,我好怕他出个好歹,忙弯腰抚着他的背说:“您别急,这也没关系,咱们这儿走十几分钟路就是警察局” 老半天,范伯伯才缓和下来,但神采已经失了大半,说:“那群杂种居然换了我的枪” 我说:“您知道是什么人吗?” 范伯伯摇了摇头,这会儿脸色总算恢复镇定,对我说:“别怕,孩子,我今晚就去给你搞一把新的。” 我忙说:“我不需要的,再说,这种东西得考证买,我家没人有资格。” “不需要,那些监视你们的人就有。”范伯伯说,“现在,先给我做一份你们街区的地图,几把便于隐藏的小刀,最好还有毒药c望远镜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都拿来给我看。” 我都被他弄蒙了:“谁在监视我们?” “据我观察,有六个人,在你们家附近。”范伯伯说,“都是成年男子,配家伙,有三辆车。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我毕竟年纪一大把了,只能晚上趁他们疲惫时去偷袭。” 我说:“您说的该不会是我们家的保镖吧?” 范伯伯不说话了。 他的目光并不凶,但非常戒备,透着彻骨的寒意。 我只觉得手脚发凉,忍不住小声说:“范伯伯,您怎么了?我之前被绑架过,因为害怕再被绑架,就请了保镖” 范伯伯盯了我许久,才幽幽地开了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问:“怎么了?” “那种级别的保镖你们根本就雇不起。”范伯伯板着脸的样子真是充满压迫感,“老实交代,孩子,趁我还有耐心。” 我爸爸在这边认识的最有权势的人就是权御和繁华。 繁华他们显然和范伯伯有仇。 而权御今天来时完全没提保镖的事。 虽然我觉得保镖八成是我爸爸通过权御请的,但毕竟不是百分百的可能性,所以 本着不说错话的目的,我说:“其实我们家马上就有钱了。” 范伯伯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我。 这眼神显然是我只要说谎,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捏断我的脖子。 于是我说:“是这样的,其实我还有一个姐夫。他和我姐姐在一起时,因为总是在外面出轨,还打我姐姐,我姐姐被他气得就就去世了。前些日子我姐夫回来了,他悔过自新,得知我姐姐去世以后,决定给我们家一笔钱。” 细节就不必讲给他了。 范伯伯神色稍缓,仍没说话。 “这笔钱就快到账了。”我继续说,“一旦到账,我们立刻就会变成大款,有很多钱。” 范伯伯似是相信了我的话,微微颔首,道:“绑架你的又是谁?” 我说:“那是我男朋友的继母,她和我男朋友之间有一些矛盾。” 范伯伯冷冷地问:“那他现在还是你男朋友?” “是呀。”我说,“他人还是挺好的。” 范伯伯哼了一声,明显不太赞同,但他只问:“那个继母还活着么?等我的事情解决,就给你做了她。” 我忙说:“不用了,她已经意外去世了。” “哼,意外?”范伯伯冷呲,看向我,说,“既然是你家的保镖,你去跟他们要把枪给我看看。” 我不敢犹豫,说:“好,我下午就去不过” 我不知该怎样开口。 范伯伯显然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说:“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只要要得来,我就信你。不然,结果你们不需要用家伙。” 我白了他一眼。 范伯伯微微蹙眉:“这是什么表情?” “觉得您很无情的表情。”我不能再让对话这么被动下去,干脆说:“您太太把孩子交给我们庇护,是对我们的信任。我刚刚还拿着您的玩具枪,冒死赶走了您的仇人,您就‘结果’我们无情的老伯伯。” 这个笑话果然是管用的,范伯伯立刻就笑了,说:“去取吧,我是信你们的。只是生活教会我,感性上的信是不足够的,要有理性的证据支持。” 我点点头,说:“我也是信您的,也很赞成您这句话。您啊,就先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吧。” 范伯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转身走向门口,刚握住门把手,身后又传来了范伯伯的声音:“孩子。” 我转过头。 只见他靠在椅背上,微微睁着眼睛,这目光就像是动物园里懒洋洋的老狮子,温和而坚定:“只要咱们是朋友,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我也一定保你们没事。” 他这么老了,给了我一把枪还是个玩具,而且也没有手下,甚至连辆车都没有,仇家还是念姐那种人。 但不知怎么的,我一点也不怀疑他这句话。 可能这就是大佬的气质吧 我说:“好,我相信您。” 我在里面卧室找到了家人,大家都显得很安逸,我爸爸和刘婶在教他们画画c玩游戏。 我进去陪他们玩儿了一会儿,当着孩子的面我只说外面不是坏人。 结果,穆雨当然不信,她说:“可是范爷爷说是坏人,还那么紧张。” 我说:“范爷爷老了,有点糊涂,妈妈都出去看过了,不是坏人。” 穆雨嘟起嘴吧,说:“范爷爷才没有糊涂,他下棋比我外公还厉害呢!” 穆腾立刻说:“那他可以跟我一起下棋吗?我也比外公厉害!” 我爸爸顿时轻咳一声。 那俩都不吭声了。 接下来,我把我爸爸叫到隔壁,一关好门,他立刻说:“怎么样了?外面那真的是坏人吗?爸爸好担心啊!” 如果我爸爸知道范伯伯有念姐这个级别的仇人,肯定会非常不安。 他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我也不想说什么。 何况,鸡汤里常说“你的敌人决定了你的层次”,范伯伯的确是大佬无疑了,事已至此,何不继续结交呢? 于是我说:“是繁华的二姐,来问我一点别的事。” 我爸爸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慌了:“她来问你什么?!” 我说:“爸爸,您怎么这么紧张啊?” 我爸爸顿时不说话了。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趁机将刚刚跟范伯伯说得那些复述了一遍,并说 :“虽然他后来态度松动,但不拿一把给他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爸爸沉默地想了一会儿,说:“那你给繁华打个电话吧。” 我问:“为什么给繁华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4章 闹脾气嘛 “保镖是他安排的。”我爸爸满脸歉意地看着我,说,“爸爸知道你不能理解,就没告诉你。” 难怪范伯伯说那种级别的保镖我们请不起。 我说:“可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是繁华把我绑架的!要不是他,我哪里还需要保镖?” 我爸爸点点头:“爸爸知道,所以我才没告诉你。权御找来的保镖实力太差,而且繁华也主动要给你配保镖。我怕一拒绝繁华,会挑起他的胜负欲,他一生气,又把你绑了怎么办?索性干脆大方点,答应他了。” 这算是什么说法呀? 我简直不能理解。 我爸爸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先去给他打电话吧,别让老范等太久。” 说完他便出去了。 我思量了一会儿,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几遍他始终没接,我只好挂断,正要再打给赵先生,赵先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接起来,赵先生问:“找他有什么事呀?对了,你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 我现在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我说:“他既然知道我给他打电话,干嘛还不接,非要让你打呢?” “闹脾气嘛,呵呵”赵助理嘀咕了一声,又笑着问,“到底有什么事呀?” “我是想问他,”我说,“第一,为什么在我家门口放保镖,第二,我需要他的保镖给我一把枪。” 可能赵先生就跟繁华在一起,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保镖的事是通过你爸爸同意的你好端端要它干嘛?你有证吗?” 我说:“我不管,给我一把。他弄一堆带着这种东西的保镖围着我,如果他们想对我做什么,我拿什么反抗?” 赵先生明显还想再努力挣扎一下:“没关系的,他们绝不会伤害你的。” “你告诉他!”我打断他的话,强调道,“如果不给我,我就报警!就算需要保镖也是我自己找,用不着别人代劳!” 我一提高声音,赵先生语气立即软了,笑着说:“好,当然给你。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没来上班吧?” “不是的。”我撒谎说,“我家孩子病了,这几天需要呆在家。” 赵先生立刻着急地问:“病了?是什么病啊?需要我安排一下医生吗?你还好吗?” “只是普通感冒,谢谢关心。”我说,“所以我下午不能去参加聚会了,抱歉。” “没事。”赵先生笑着说,“我会安排的,你们养病要紧。” 说到这儿,他又突然想起了似的,提醒道:“对了,枪就你自己拿着。这东西一响,会给你们全家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一定要自己收好。” 我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客厅里等,很快,一个穿着普通牛仔裤和短外套的年轻女人敲门进来,自我介绍说是保镖,给了我一把枪。 这把枪长得和范伯伯那把玩具枪可谓一模一样,重量都差不多。 女保镖说这就送我了,也蛮好,繁念再来的话,就不会被动了。 刚从玄关进来,我就看到了范伯伯。 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今早送来的报纸。 我来到他身旁坐下,问:“您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一辈子觉少,习惯了。”范伯伯放下报纸,笑呵呵地看向我,一副并不着急的样子。 我把枪递给他,说:“保镖刚刚送来了。” “我看到了。”范伯伯说着,单手拆开了弹夹,说,“这次是真的了。” 说着,装好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说:“现在您可以相信,那只是我们家的保镖了吧。” 范伯伯微微颔首,说:“这东西自己拿好,千万别被孩子摸到。” 我说:“好不过您肯定经常用它吧?” “年轻时是的,年纪大了以后也就不喜欢了。”他说,“尤其是我太太特别讨厌这东西,说它粗鲁野蛮,不文明也不智慧。” 我问:“您知道现在太太在什么地方吗?”我生怕他误会,又补充,“我的意思是,太太需要咱们想办法去救吗?” 他自来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肯把全貌告诉我们。 我说完了,范伯伯先是看着我,良久,忽然莞尔:“你姓什么来着?” 我说:“孟。” 他问:“你跟孟家是什么关系?” 我说:“什么孟家?” “控制 曾益集团的家族。” 曾益集团是著名跨国企业,和样,参与了许许多多的经营和投资,也是豪门显贵。 不过,这个家族的新闻特别少,我爸爸也从没提起过,我对它仅有的了解只是很偶尔在财经新闻上一瞥。 我的新姓氏其实是来源于我妈妈,她姓孟。 我说:“我倒是希望我是呢,那样咱们立刻就能把你的仇家找出来了。” 范伯伯没理会我这句讨好的话,只是歪了歪嘴巴,说:“那就更不必告诉你了,你这样单纯的孩子会吓坏的,你需要保持镇定。” 我说:“但您不告诉我,我这样好奇心强的孩子会一直睡不着觉的。” 范伯伯微微一笑,重新拿起了报纸。 接下来的一上午,我们一家人以及范伯伯仍像昨天那样,我爸爸和范伯伯毫无芥蒂地继续聊天喝水。 三只因为被范伯伯勒令不准到院子里去,就尽情地祸害家里。 我看着他们,唉不得不说,加班的日子真的比带孩子要轻松多了。 一直到五点,权御打来了电话,我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约会,忙接起来说:“抱歉,给我半小时,我需要打扮一下。” 虽然这不是我真正的生日,但我现在其实更加喜欢这个生日,可能是因为是我的吧? 权御说:“我在你门口。” 我说:“我猜到了,但抱歉,我跟孩子玩儿得忘了。” “没关系,”他语气立刻软了几分,说,“你尽管装扮,我今天晚上没事。” “谢谢你。” 我挂了电话,便跑到浴室里将权御送我的礼服换上。 说实话,这颜色我看着还觉得不错,但一上身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不适合。 这个颜色跟款式都太贵妇了,特别欧洲范儿,我看着它时,瞬间就想起了权海伦。 她虽然性格疯狂泼辣,但外形美艳大气,跟这裙子可谓极为合衬。 而且,其实权太太虽然是亚裔,但也是这样外形的女人。 不过我很快就止住了这个念头,因为这其实就是标准的白人审美,权御的汉语甚至不太标准,他的审美肯定也受了影响。 这些日子,我对于繁华黏黏糊糊的处理也让权御伤了心,所以我今天是希望他高兴的。 便也没计较裙子不合身,穿戴好出去时,只见到刘婶,她说:“先生领着范先生去看地下室了。” 我爸爸在地下室藏了一些酒,可能是要显摆。 孩子们肯定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我毕竟不是第一次晚上跟权御出去吃饭了,一般九点之前肯定就会回来。于是我让刘婶跟他们说一声,便出了门。 权御的车就停在门口,我不太习惯穿高跟鞋,走的时候格外小心。 但权御一直没有下来帮我,只是靠在椅背上望着我,目光若有所思。 我走过去,问:“不好看吗?” 权御似乎方才回神,推开车门下来,扣着西装纽扣,说:“我以为你会穿那条绿色的。” 说着朝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他的手,这才感觉走起路来轻松多了,说:“绿色的毕竟旧了嘛,新衣服谁不喜欢呢?” 权御显然挺受用,神色转柔,说:“我下次会为你定做更加合适的。” 权御今天邀请我的地点是一间法国餐厅,外面看着比较普通,但内里装潢极为华丽,主色调是红色和金色,透着一股子古老的贵族气质。 嗯 这样一看,我的绿裙子的确是撑不起这场合的。 侍者引着我们落了座,很快便开始上菜。 开胃菜是一份小蛋糕,我拿起一块吃了,这东西看着不错,味道还真是古怪。 这时,权御问:“味道怎么样?” “蛮不错的。”我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太淡了,压不住这阵怪异的味道,便拿起了酒杯,说,“咱们喝一口吧。” “抱歉。”权御说着,也端起酒杯,说,“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就没敢主动提。” 我跟他碰了碰,问:“那你其实是想跟我一起喝么?” 餐厅是他订的,酒也是他选的。 “是的。”权御说,“但我不强迫你。” 我忍不住微笑,说:“你总是这么有礼貌。” 这一刻,我又找回了那种让我觉得跟他相处时很舒服的感觉。 权御抿了抿杯沿,将酒杯放下,看着我说:“有时也是很想失礼的。” 许是因为他这句的语气格外含糊,与他之前的语气都完全不同,我竟一下子感觉到了一阵语塞,没有说话。 梁医 生早跟我说过,我的身体太弱,比常人更容易喝醉。且法餐的菜品和酒水讲究“婚配”,不同的菜配以不同的酒,所以刚吃到主菜,我就感觉上头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6章 你没机会了 而且,主菜的味道也不敢恭维。 酒一上头,控制力自然下降。 许是我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只听到权御柔声问:“不喜欢么?” 我说:“还好,食材挺新鲜的。” 就是做的不好吃。 不过,这也怪不得权御。我早就已经发现,他是一个味觉特别“迟钝”的人。 我们约会时,他选的餐厅都是外表好看加薛定谔的味道。就算是我安排了自认为很好吃的餐厅,他也态度平淡,只说不错。 我一边想着,一边切着盘子里的东西,磨磨蹭蹭地将它们送入口中。 忽然,手腕被握住了。 我凝神抬头,看到了权御的脸。 他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一边说:“不喜欢就放下吧。” 我放下刀叉,说:“抱歉我吃不惯西餐。” “是我的错。”权御说,“我的味觉失灵了。” 我愣住,问:“怎么会?是最近失灵的吗?” “不,是我妈妈去世后。”权御说,“医生认为是心理原因,我只知道我越来越尝不出味道但我并不在意这一点。” 我说:“你怎么以前没告诉过我?” 以前订餐馆,他还要我清淡些。 权御望了望我,没答话,只是打开手包,拿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批准建实验室的文件,已经取得了所有部门的准许。 我震惊地问:“怎么这么快?” 这才几天呀? 别说建个价值几亿的实验室,就算是批一个中层员工离职,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因为这是我所坚持的。”权御说,“我希望你能与我共同确定实验室的装潢风格。” 我望着这份签好字的文件,那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地点也选好了,在权利集团附近,离我家也不远。 说不震动是假的。fh再好,自己的实验室也不差啊。 我呆呆地看着,与此同时,听到了权御的声音:“喜欢这份礼物么?” 我放下文件,看向权御说:“谢谢你过生日时,我都没送过你什么。” “生日礼物是这套礼服。”权御看着我说,“这是求婚礼物。” “” 我陷入无言。 这时,权御站起了身。 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单膝跪地,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我们俩坐在角落,但这里还是挺多人的。 他这样一跪,四面八方的人便都看了过来。 我不喜欢被人这样关注,不由得有些紧张。 张了张口,想要说话,权御却已经开了口,他握紧了我的手,说:“请嫁给我,菲菲。” “” “以前我以为自己可以随时失去任何人,”他仰视着我,慢条斯理地说,“但最近我彻底明白,我绝不能失去你。” “” “我不能失去你,”他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很糟糕,但为了你,我愿意改变一切。” 他说的是英语,所以周围的人都听懂了,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对于大方的姑娘来说,这肯定浪漫极了,可我更加窘迫,忍不住伸手去扶他,说:“阿御,你先起来,别人都在看着,我好尴” 正说着,权御已经拿出一样东西,套到了我的无名指上,并低下头,在我的无名指上轻轻一吻,随后又说了一遍:“嫁给我,菲菲。”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我不由得脸颊火热。 周围的掌声变得更加热烈了,不远处那桌年轻人甚至吹了几声口哨。 我的内心却很焦灼。 我不想答应。 但说真的,在这样的气氛下,我其实已经松动了大半。 权御是个骄傲的人,但他现在跪在了我的面前。他也是个沉默的人,却对我说了这么多情话。 我甚至一直觉得他有点吝啬,却突然为我花了这么大一笔钱。 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还带着三个孩子。 错过了权御,我到哪儿还能找到这样,条件好c个性好c既喜欢我的孩子,且不打算再生育的男人呢? 因着这么多原因,也因着这样热闹的气氛以及酒劲儿,我终于彻底放弃,张口说:“好,我 ” “答应”二字还没说出口,身后方向就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不准答应!” 这声音 我愣怔地扭过头。 来人匆匆走来,虽然一把年纪,但腰背挺直,健步如飞。 是范伯伯。 他大步流星地来到我们身旁,瞟了我一眼,又看向权御,目光不善地命令:“站起来!” 权御愣怔着,目光近乎茫然。 但他显然也看得出范伯伯不是寻常人,慢慢地站了起来,问:“您是谁?” 范伯伯没理他,扭头问我:“这小子灌了你多少?” “是我自己喝的,很少。”我知道我的脸肯定特别红,而且毕竟有点上头了,看起来也会很醉,“我是酒量不太好您怎么来了?” “你爸爸要我来的。”范伯伯说完,看向权御,语气严厉,“把我们家孩子灌醉当众求婚,谁给你的胆子做这种事!” 权御肯定觉得挺恼怒,毕竟他从来没见过范伯伯,但他维持了比较好的风度,说:“老先生,这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间的事,您”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范伯伯睖起眼,一脸凶煞地打断他,“我们家还没人同意。” 权御抿了抿嘴,显然很有秀才遇上兵之感,说:“抱歉,老先生,我见过她的父亲,不是您。” “我是她父亲的兄弟。”范伯伯理所当然地说,“你今天去就会看到我了,但你没这种机会了!” 权御愣了愣。 他跟我交往一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我爸爸有兄弟的事。 而且,权御的母语不是汉语,我估计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兄弟”这个词在汉语语境下的意思。 趁着这个安静的空当,我拉住范伯伯的手臂,说:“范伯伯,您怎么来的?我先送您回去吧。” 肯定是我爸爸要他来的。 范伯伯低下头,目光在我的手指上流连了一圈,说:“还给他。” 我问:“什么?” “戒指。”范伯伯说,“喜欢这东西,伯伯给你买新的,还给他。” “这”我收回手,忍不住看了权御一眼,对范伯伯陪着笑说,“范伯伯,您可能不了解事情” “我c说c还c给c他!”范伯伯猛地一瞪眼,加重了语气。 范伯伯目光凌厉,满脸厉色,跟老人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们其实很脆弱,哪怕像范伯伯体格这么强健,也很容易突然跌倒出事。 基于这种想法,我决定先妥协一下,先下了摘下戒指,递给了权御。 权御没有接,只是站在原地,受伤地望着我。 我也感觉很抱歉,便朝他使了个眼色,把戒指放到了桌上,对范伯伯说:“好了,范伯伯,咱们走吧” 我放戒指的同时,范伯伯已经打开钱夹,拿了厚厚一叠欧元丢到了桌上,随即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赶紧对权御抱歉地笑了笑,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便拎起包,追上了范伯伯。 刚走出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帆先生” 是个带着保镖的中年西装男子。 他满面红光地追上来,说:“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您,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范伯伯看向他,没说话。 “您不记得我了,”中年男子兴奋地说,“我是小阿瑟!妈妈开杂货店的小阿瑟!” 范伯伯这才露出恍然,打量着他,伸手拍了拍阿瑟圆滚滚的肚子,说:“你过得很好啊,小家伙!” 阿瑟虽然现在看起来足有四五十,但范伯伯毫无疑问是可以叫他一声小家伙的。 阿瑟摸着胖肚皮,有些羞赧地说:“让您见笑了。”又邀功似的说,“托您的福,出狱后,我发了一点小财,现在也是个小商人了。” “哈哈,你还是那么努力!”范伯伯笑呵呵地说着,伸手搂住了阿瑟,拍了拍他肥厚的背,说,“你很出色,孩子,妈妈高兴吗!” “当然了,她总是为您祷告。”阿瑟也搂住他,就像一个被亲爱的长辈抱着的孩子似的,笑着眯起了眼睛。 两人抱了一会儿便松了手,阿瑟又问范伯伯:“帆先生,你是否有空让我请您吃一餐饭?”又看了我一眼,说,“我对冒犯您侄女的那位青年很有了解。” “请我吃一餐饭是你必须做的,但不是今天。”范伯伯笑着说,“今天太晚了,我的小侄女需要睡觉,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该在外面游荡。不过我对那位青年的资料确实很感兴趣,你可以联络我侄女。” 阿瑟立刻说:“好,我一定尽全力!但我还是想再次约您!” “过些日子。”范伯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吩咐我,“把号码给他。” 我把自己的号码给了阿瑟,随后便跟范伯伯一起上了我的甲壳虫。 我将汽车开动,一边问坐在副驾驶的范伯伯:“范伯伯,这是您以前的手下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词。 范伯伯靠在椅背上,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甲壳虫里显得很委屈,但他神情安逸,说:“没印象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6章 难道真的不是他 我无语了一下,问:“您不是还跟他寒暄嘛?” “我看他盛意拳拳,不想让他失望。”范伯伯笑着说,“何况他的确能帮得上一点小忙。” 他一提起这个,我忙顺势问:“您要我男朋友的资料做什么?” “当然是试图了解他。”范伯伯说,“你爸爸说,他不准你跟他在一起。我也持同样观点,这个男人又穷又蠢,你放弃吧,我会给你介绍个好的。” 我必须得提醒他了,语气尽量温柔:“范伯伯你可能不了解,就是现在的社会共识,谈恋爱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不是非要通过父母同意。” 范伯伯哼了一声:“这个社会是富豪多还是穷人多?” 我说:“当然是穷人。” “你爸爸说那笔财产足以让你富可敌国,这意味着你马上就是富豪了。”范伯伯理所当然地说,“为什么要跟穷人拥有同样的共识?你们已经不一样了。” 我当然不服气:“难道富人就不追求自由的爱情了吗?” 范伯伯说:“绝大多数是的。” “那少部分呢?”我辩解道,“不能追求跟不该追求是不同的概念,古往今来那么多故事里都在歌颂追求自由,追求爱情,难道这是错的吗?” “这是对的。”范伯伯说,“但这是很冒险的。” 我说:“安全又不是人活着的唯一目标,人生每天都是在冒险的。我说这句话一定会使您不高兴,但这是我的真心所想,我们这样开着车,也无法避免出车祸的概率,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范伯伯说,“但你又不爱他,这险就冒得毫无意义,难道你是个愚蠢的孩子,愿意被自己并不爱的人欺骗?” 我不由得哑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说:“阿御没有骗我,他对我很真诚。” “是否真诚可以容后再提,但你不爱他,”他转头看着我,认真地说,“孩子,你没有反驳我。” 我说:“我也是爱他的。” 范伯伯没接我这句无力的话,只说:“追求自由的爱情是正确的,但清醒的孩子明白,正确不等于适用。当你拥有的越多,‘适用’就重要,谨慎地做决定。不要着急,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有大把的男人让你选。” 他刚刚搞黄权御对我的求婚,还一直咄咄逼人地教育我,饶是我这样弱势的性子,也有点想爆发。 但他最后这一句又成功平息了我的愤怒,我忍不住侧脸看了他一眼,说:“谢谢您这么说。” 范伯伯温和地笑了起来,说:“小丫头还真是爱生气,这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为老不尊。但真是跟我太太年轻时一样单纯可爱啊。” 我说:“您太太一定很漂亮吧?” 虽然他这么老了,但我还是能看出,他是个相当俊美的人,刚刚在餐厅都有老太太看他,年轻时肯定更加有魅力。 所以,他太太肯定也非常漂亮。 “非常漂亮。”范伯伯说到这儿,神情飞扬了起来,“漂亮得就像天上的仙女儿一样。” 我说:“我已经感觉到了。” “呵呵。”他自信地说,“虽说你跟我太太有些神似,但我太太年轻时活泼得要,要可爱太多了。” “” “不过,”显然是不想我生气,他迅速把话题拐回来,你这孩子也很单纯,但平和理智,能担大事。可惜呀,我的儿子太小了,不然你要是做了我的儿媳妇,相信我太太也会很满意的。” 我也跟着笑,说:“您儿子就算跟我一样大,人家也肯定会有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子的。” 范伯伯显然是听出我话里有话,摇头笑了笑,说:“你这孩子” 聊了一会儿,我们到家了。 将车停进车库时,范伯伯没有下车,而是说:“你爸爸正在气头儿上,你回去以后,要乖巧些,别刺激他。” 我说:“他怎么会生气?” “因为你穿成这样出去,你爸爸很不高兴。”范伯伯说,“他觉得,你是不声不响地跟那个男人去见父母了。” 我说:“可是我爸爸以前还总催我,让他带我见父母的。” 范伯伯笑道:“傻丫头,那时候他继母还没绑架你,你也还没有钱,那他的条件确实很不错,起码还有小公司开着,小汽车开着。现在他配不上你了。” 钱的话题我是没办法争过范伯伯了。 于是我说:“绑架的事我男朋友不知情。” “呵笑话,”范伯伯说,“那是他妈,他不 知道,还猜不到吗?” 我说:“您不知道这事其实是我姐夫策划的。我姐夫很有钱,比我男朋友有钱” 范伯伯:“你姐夫为什么做这事?”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 一解释这个,就要解释一长串。 于是我只好说:“就是我们家一开始不接受我姐夫的求和,所以他才和我未婚夫的继母策划了绑架。继母的目的要一笔钱逃走,我姐夫的目的是希望我们家人明白他很重要,然后接受他的求和。” 范伯伯说:“你姐夫的公司一定是摸彩票来的。” 我问:“为什么呀?” “你姐夫想要策划绑架,只要派几个保镖就解决了,”范伯伯说,“有必要请情敌的老妈么?” 我说:“他们俩有共同的利益。” “但情敌的老妈更容易出卖他,让你知道这件事。”范伯伯说,“而保镖,或者是专业干‘脏活儿’的公司,可以确保你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说:“可能是那时候我姐夫还没想到,我男朋友的继母会出卖他吧。” “这是最该想到的事。何况,同样的结果,哪样更安全便宜呢?”范伯伯说,“商人会自动选择成本最低,收效最高的,你说呢?” 的确,让保镖做同样可以达到那个效果。 而且保镖跟我们完全不认识的话,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难道真的不是繁华策划的 我说:“可是,这样可以同时栽赃给我男朋友,让我讨厌我男朋友。如果用保镖,就达不到这个效果了。” “你的意思是你姐夫想跟你在一起。”范伯伯说,“那就更不应该找继母了。试想,一个连自己继子的女人都会背叛的,如何能让人信任?但如果她不能,又何必要跟她合作呢?” 我说:“可那是我亲耳听到的。” 范伯伯问:“你在哪里听到的?在谁口中听到的?” 我说:“当时我被绑在后备箱,听到了她打电话。” 范伯伯说:“那就是继母告诉你的。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继母的确想要一笔钱离开,于是她选择绑架你,跟你姐夫要钱。你姐夫就答应了。” 我说:“那样的话,如何解释继母还打那种电话呢?” “为了让你听到。”范伯伯说,“因为她的继子有需要,或许他也给了她一笔钱,这是更容易出现的情况。” “”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也不过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个,”范伯伯说,“孩子,虽然你已经很理智了,但还要更加理智。” 他说这是“更容易的”,的确,如果是权御跟权太太之间的交易,那这件事可以说密不透风,无法被任何外人知道。 从感情的角度上,权御跟权太太感情更深,权海伦仍然在权御身边。 不我不应该这样怀疑权御。 我和权御交往一年多,他克己复礼,对我一直尊重有加,我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他不应该 不行,我越想越头痛,甚至有点讨厌自己。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影响? 但尽管脑子乱乱的,下车前,我仍然对范伯伯说:“等你拿到了我男朋友的资料,会帮我调查绑架的真相吗?当然,是先解决您的事。” 范伯伯微微一笑,说:“容我先看看小阿瑟的本事。” 这会儿才七点,三只正在客厅的地上摆积木,我爸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我和范伯伯一起进来时,他还在面无表情地看电视上的战争片,就像没看到我似的。 我有点紧张,不由得往范伯伯身后躲了躲。 范伯伯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来到我爸爸的身旁,一边坐下,一边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哎呦,穆老弟这是在生女儿气呢?” 我爸爸看了他一眼,随即扭头看向我:“干什么去了?还穿成这个样子?” “穆老弟,”范伯伯说,“男朋友给她过个生日,你年纪不大,思想怎么这么老土?” “” 他忘了他在车上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有点想笑。 我爸爸被他一提醒,神色略微缓和了几分,看了看范伯伯,又对我说:“去把这衣服换下来,看着就不像正经衣服。” 我朝他吐吐舌头,说:“这是礼服呀。” “可是又不好看。”穆雨说,“像一只女巫” 穆腾说:“像黑乌鸦。” 穆云举起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嘘妈妈脸黑了。” 我白了他们三个一眼,换掉了这身不太漂亮的礼服。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 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7章 很感动 这一晚,我睡得不太好。 一会儿梦到权御跪在地上真诚地向我求婚,一会儿又梦到他拿着绳子,露着狞笑。 后一段生生将我吓醒,坐起身时才发现浑身冷汗,且有一种熟悉的虚软。 摸出温度计一看,果然,我又发烧了。 梁医生告诉过我,虽然发烧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我身体毕竟太虚,所以还是给了我一些退烧药。 寻常的药我试过,不起作用,唯有梁医生这款效果不错。 对此,梁医生解释过,他说我这情况属于创伤性后遗症的一种,只要是撞到头加身体虚弱都可能出现,这款新药是近年来专门针对这个情况研发出来的。 总之,药是很管用的,梁医生也的确是个好人,我爸爸也非常信任他。 我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打开医药箱,刚拿出药,身后就传来我爸爸的声音:“你在拿什么呢?”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身,这才注意到,我爸爸正坐在沙发上。 我拿了药,在沙发附近坐下,打开台灯,见我爸爸脸色比我回来时还糟,料想肯定是范伯伯把权御求婚的事告诉了他,忙先发制人地说:“爸爸,我又发烧了。” 我爸爸果然神色一软,身子一动,掀开角几,拿出一只玻璃杯,摆到了我的面前。 我说:“我自己倒水就可以了。” 他只要不骂我,我就满足了。 “我给你倒吧。”我爸爸哼了一声,拎起水壶,倾身过来。 我不想被他闻到酒气,连忙往后靠了靠,他便侧脸瞪了我一眼,说:“别躲了,我早就闻到了。”一边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说:“对不起,我只喝了几小杯。” “我也没说绝不能喝,只是少喝。”我爸爸放下水壶,看着我说,“老范都跟我讲了,你自己怎么想?” 他肯定是问绑架的事。 我说:“范伯伯正在调查权御,我想,会有个结果的。” 我爸爸微微颔首,说:“老范说,他觉得权御不像个好东西。” 我说:“您觉得呢?” “我觉得他也不像。”他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但你也知道,爸爸的眼光不准。” 按我爸爸说的,繁华就是他为我姐姐挑的。 我安慰他说:“繁华至少很有钱嘛,范伯伯也不是普通人,我们今天出来时,还遇到一个” 我将阿瑟的事讲了一遍。 我爸爸点了点头,说:“老范说你有那个人的电话。” “是的。” “你找权御打听打听吧。”我爸爸说,“打听一下这个人是谁。” 虽然他跟范伯伯很投缘,但范伯伯不肯说他的来历,也不肯说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可我们不能一无所知呀,只是我认识的在本地有能力的人并不多,总不能找梁医生 “但是。”我说,“绑架的事还没有结果,万一真的是权御参与绑了我” “不可能!” 我爸爸突然打断了我,说;“权御哪有这么大胆子,他明知道你” 他突然住了口,表情怪异。 我看着他的脸,问:“他明知道什么?” 我爸爸明显是刚刚回神,他摇了摇头,说:“他明知道你心里有他,又干嘛做这种事?何况,老范也说了,他觉得权御就是个正经小商人,不像是有那种背景的。” 我说:“所以您觉得还是繁华。” 我爸爸点了点头,问:“这不是你告诉爸爸的吗?” “是”我说,“但爸爸,繁华很可恶,可是,如果因为讨厌他就错过真相,那” “也许会错过真相,但那不重要。”我爸爸看着我说,“爸爸是不会让你嫁给权御的。” 我说:“您刚刚不是还问我的意见?” 既然我爸爸的话不是问绑架的事,那毫无疑问就是问求婚的事了。 “只是想根据你的回答,决定要怎么说服你。”他看着我说,“你可以认为爸爸的思想老了,但我看不上他今天的行为。当年就算是繁华想娶你娶你姐姐,也是先来跟我商量的。” 我说:“可别人结婚都不那样。” “我不管别人,”我爸爸说,“别人都跟咱们没关系,把我女儿灌醉求婚,我就是不行!” 他说到这儿,胸膛起伏,显然是动了真怒,“我今天还以为他是把你拐到他家参加什么宴 会,合着到现在还没带你见家人!” 唉 我其实还想解释说权御家现在只有爸爸,而爸爸在生病。 但毕竟我爸爸动怒了,我忙过去坐到他身边,抚着他的背,柔声说:“好了,爸爸,你别生气了,反正我都没答应” “你答应了,戒指都戴上了。”我爸爸生气地说,“是老范给你推掉的!” “那是因为我当时有点懵嘛”我说,“爸爸,看在我发烧的份上,你就别” 正说着,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头晕。 耳边传来我爸爸焦急的声音,但我很快就听不见了。 失去了所有知觉。 其实,昏迷时也可能是有梦的。 寻常人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们昏迷的次数不够多。 我总是能像现在这样,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是个熟悉,又叫不出是谁的声音。 他说:“菲菲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还说:“菲菲我好想你。” 不过,我最多时候听到的是,他说:“爱?从来没有。” 我醒来时,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儿。 可能是因为那次意外后我住了很久的院,所以每次从医院醒来时,我都对那股医院里特殊的味道特别熟悉。 好像我上辈子天天住在这里似的。 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头发湿漉漉的,不过身上那种严重的冷热交替感消失了,只有疲倦。 我躺了一会儿,自己按了呼叫电话,很快,梁医生进来了。 毕竟前几日才见过,他变化不大,仍旧笑眯眯的,进来后,他给我量了体温,说:“谢天谢地,退烧了。要是还不退呀,我可就真的会给你输液,让你在医院吃复活节晚餐了。” 我问:“我昏迷了一天?” 权御是周五求的婚,我是周六凌晨晕倒的,复活节在周日。 “可不是嘛,”梁医生笑着说,“送你来的那位老先生一直没睡,现在还在走廊里呢。” 我忙说:“是范伯伯。” “可能是吧,他不说他的名字。”梁医生笑着问,“这是谁啊?我听他讲英文像本地人,不会是你男朋友的父亲吧?” 我掀开被子,一边下床一边说:“不是,是我爸爸的好朋友。” 梁医生点了点头,说:“你躺着吧,那我去请他进来。” 我躺回床上时,范伯伯就进来了。 他毕竟年纪这么大了,纵然身体健朗,这会儿也显出了几分疲惫之色。但他仍是笑呵呵的,说:“精神起来了呀,孩子。” 我说:“怎么是您把我送来的?” “我不送谁送呀?你爸爸又背不动你。”范伯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着说,“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你这孩子重,我是觉得你太轻了,瘦巴巴的,难怪喝点酒就能烧起来。”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您背我,不过您怎么没让保镖帮忙呢?” 我再瘦也是个成年人呀。 范伯伯摆了摆手:“保镖又不知底细。” “” 他也很不知底细呀。 不过这当然只是个玩笑的想法,事实上,我还是很感动的。 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虽然诊所不远,但他竟然把我背了过来。 虽然我知道,如果保镖想对我使坏,那这样也是防不住的。 但是 还是很感动啊。 因此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望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谢谢您,范伯伯。” 范伯伯一愣,随即伸手按了按我的头,说:“孩子,你怎么哭了呀?” “我只是觉得很感动。”我抹了抹眼泪,说,“不过您下次真的可以让保镖背我的。” 范伯伯摆了摆手,正色起来:“你知不知道杀死一个人有多简单?” 他表情太正经了,我不禁有点懵瞪地摇了摇头。 “只要用针头在你的身上刺个小孔,你甚至感觉不到疼。”范伯伯说,“这世上有太多的杀人案,是根本结不了的。” 我说:“范伯伯又在给我进行成为富豪的培训了” “哈哈!”范伯伯笑了起来,又伸手按了按我的头,说,“小丫头,跟我女儿一样伶俐!” 我顺口问:“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她”他一下子不说话了,目光中露出了迷茫。 我忙扶住他,说:“范伯伯,您还好吗?” 老半天,范伯伯才恢复了神志一般,看着我,问:“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我说:“我问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哦”范伯伯笑了一下,说,“我女儿叫茵茵。” 我说:“跟您一样?” “不一样,她呀,是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因果的因。”范伯伯看向我,笑着说,“我女儿像妈妈,温柔又漂亮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我由衷地说:“我也会喜欢她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8章 黑兔子 范伯伯坐了一会儿,梁医生又进来将药和账单给了我,便告知我可以出院了。 今天是复活节,按照他们本地的传统,会告诉孩子复活节兔子会送礼物,届时孩子们将会在花园里找到父母准备好的礼物和糖果。 当然了,这其实是一个宗教节日,复活节兔子也是不存在的,掏的都是父母的腰包。 我们家虽然是无神论,但孩子可不管这些。 三只在幼儿园听说其他小孩都过,幼儿园老师也搞起活动,我们自然不能影响他们融入,所以我家也是要热闹一下的。 我和范伯伯回来时,三只都已经穿上了新衣服,正在餐厅跟刘婶一起用画笔画复活节彩蛋。 我刚走过去,穆雨就小兔子一样地跳了起来,高兴地叫:“麻麻!你的病好了!” 穆腾和穆云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三只毕竟这么小,只以为我发烧是因为感冒,这会儿我回来了,围着我问了几句,穆雨就拉住了我的手,说:“麻麻,复活节兔子要来了,我们去找礼物吧!” 我说:“妈妈跟外公讲几句话,你们先去。” “不嘛!”穆雨撒娇道,“麻麻,我们一起去嘛~” 穆云也说:“复活节兔子也有给妈妈准备礼物的。” 穆腾则沉默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看向我爸爸,用眼神询问他,难道也给我准备了礼物? 我爸爸也一脸茫然。 范伯伯则说:“病情我会告诉穆老弟的,你们几个小家伙去找吧!” 我领着三只在花园里找了一通,穆腾和穆云忙着到处翻找他们的礼物。 穆雨却不着急找自己的,跟在我的身后,明显想看我的礼物。 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接到复活节礼物呢,我也很好奇,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花园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是一个小笼子,里面蹲着一只小白兔。 是那种纯粹的小白兔,一根杂毛也没有。 “呀。”穆雨意外地说,“是小兔子!” 眼里顿时露出了喜欢。 我问:“你不知道是小兔子吗?这是谁送妈妈的呀?” 她明显就是一副知道我有礼物的样子嘛。 “是复活节兔子。”穆雨掏出手机,得意地说,“看嘛麻麻,复活节兔子还给我发了短信。” 我接过她的手机,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陌生短信,内容是: “今天有妈妈的复活节礼物,漂亮的小宝贝,带着她到院子里找吧——复活节兔子。” 其实,在问穆雨的时候,我心里是有预设的。 我觉得,有可能是范伯伯,也有可能是繁华,甚至有可能是我以前的老板,这些人都跟穆雨关系也挺好。 但是,这是个陌生的号码。 试想,如果有人我们的花园里放了个有火药,或者是有毒的装置 这个可能性,光让想着,就令头皮发麻。 不过,眼下看来,这只是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于是我记下号码,对穆雨说:“小雨快去找找自己的,妈妈很想看看呢!” “好!”穆雨说,“但是我可以再摸一下小兔子吗?” 等一下再让你摸。 我得先确定送兔子的人是谁。 穆雨去找了,刚刚这一半已经找过了,另一半在车库的另一边。 我动那只兔子,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这个号码。 它是本地的手机号,在网络上搜不到任何信息。 我便输到键盘里,正要拨出,手机便开始震动了。 就是那个号码。 我接起来,电话那端传来女人的声音:“五。” “” 她在说什么? 我愣怔地同时,她已经在继续:“四c三” 我这才明白她是在倒计时,赶紧往孩子的方向冲刺耳边是那个女人如鬼魅一般的声音:“二” 嘭! 一声闷响。 我还没来得及看,只觉得地面一阵震动。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有人一把将我扑到了地上。 脊背上传来闷痛,应该是硌到了石子,我闷哼了一声,喉头上都涌上了一股血腥气。 这个过程其实很短,但对于身在其中的人来说,分外漫长。 突然,一声哭叫传来,伴随着穆云 的声音:“妈妈!妈妈” 我赶紧将压在我身上的人推开,挣扎着想站起身时,忽然懵了,扭过了头。 刚刚将我压在地上的,居然是繁华。 当然,令我震惊的不是这个。 而是繁华居然戴着黑色兔耳朵发卡,还画了三瓣嘴,红鼻头,身上更是穿着一件黑兔子一样的毛毛衣服。 这 是在干嘛啊?! 我被这造型吓得愣了两三秒,这才回过神,连忙推开这只大兔子,起身时,穆云已经跑过来了。 我领着他,穆腾也跟了过来,这小子这会儿竟然还很镇定,对我说:“妈妈,那只兔子突然间‘嘭’的一下子炸了。” 他所指的地方在大门口,我让孩子们站在原地,自己跑了过去。 那里散落着一地彩带等物,地上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布片,可以清楚地辨认出它们曾是一只兔子。 穆雨站在原地,小脸儿上竟然没有害怕,而是木讷的。 我一阵心疼,连忙跑过去搂住她小小的身子,说:“小雨点,别吓妈妈,你怎么样了,嗯?” 穆雨扭过头看着我,眨巴着眼睛,然后仰起了脸,突然完全呆住了。 我扭头一看,是繁华。 他正用毛茸茸的手比划了一个v字,冲穆雨龇牙咧嘴。 穆雨看着他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一边挣开了我的手,一边跑过去抱住了繁华的身子,说:“繁叔叔,我以为你被炸掉了,呜呜呜” 安慰了穆雨几句,繁华便抱起她,对我们说:“咱们先进去,这里我会派人检查。” 又嘱咐三只:“进去以后,别对外公和范爷爷讲,他们会担心。” 我说:“还是我自己检查吧,你的保镖好像不太专业的样子。” “再专业也架不住他啊”繁华嘀咕了一声,对我说,“昨天送你去医院时,老爷子把他们全都药倒了。” 我皱起眉,问:“你不会是想说范伯伯做了这事吧?他要是想杀我们,直接打死我们要来得更容易。” “当然不是,他肯定是觉得有危险,怕你爸爸单独跟孩子们在一起,又被一群保镖围着吃亏。”许是我看错了,繁华摇了摇头,神情似乎颇为无奈,“我会让新保镖加强隐蔽的。” 我们进家时,我爸爸正和范伯伯下棋。 虽然那东西很吓人,但我爸爸和范伯伯离得这么远,又在房间里,自然是感觉不到。 不过,繁华进门时,还是着实把两位老人惊吓到了。 还是穆雨替他解释:“这是我最喜欢的繁叔叔,今天他的名字叫复活节兔子叔叔,来给我们三个还有麻麻送礼物!” 我爸爸看着繁华,神情已经完全僵硬。 虽然他很宠我,但他骨子里传统而大男子主义,看到繁华穿成兔子的可笑模样,肯定整个三观都要碎了。 范伯伯倒是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说:“哟,这又是一个来追我们菲菲的呀!” 我提醒他:“范伯伯,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今天今天可能是跟我家孩子约好了什么事。” 虽然显然繁华已经从保镖口中知道了,但我还是给他做了个介绍:“繁先生,这是范伯伯。” 范伯伯看着繁华,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 繁华摘下兔子发卡,看着范伯伯,朝他露出微笑。 这么一看,我才发现,这两个人年纪不同,但气质惊人得相似。 不过,他们长得并不太像,繁华的长相要比范伯伯英俊得多,气质也正派得多。 范伯伯虽然老了,但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那种标准的邪肆范儿,这么一看,差别就还是挺大的。 我正想着,是穆雨打破了沉默,她对繁华说:“繁叔叔,范伯伯也说他是我爸爸。” 繁华一愣,皱起眉说:“他才不是,你得叫他爷爷。” 对啊。 我也说:“范伯伯的年纪不能生你这么小的孩子了。” “可是范伯伯对我很好呀。”穆雨歪歪头,瞧着繁华,露出了坏笑,“还给我准备了小兔子鸡蛋。” “那他也是爷爷。”繁华说,“叫他范爷爷。” 穆雨说:“那范伯伯是爷爷,你也要叫他爸爸吗?” 咦? 我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靠在椅背上,微微歪着头,皱着眉,警惕地看着繁华。 繁华看了他一眼,伸手在穆雨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说:“小坏蛋。” 穆雨嘿嘿坏笑。 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有秘密 正 想着,我爸爸站起了身,说:“繁华啊,既然来了,就吃过饭再走吧。” 现在也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 繁华将穆雨放到地上,对我爸爸说:“不了,谢谢穆老先生,我还有家宴要参加。” “家宴你中午也赶不回去了。”我爸爸说,“留在这里吃饭吧。” “这” 繁华明显还想拒绝。 这时,门铃响了,刘婶走过去按亮门铃,扭过头说:“呀,是权先生。”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299章 我这一招可真妙 我爸爸一愣,随即立刻对繁华说:“那就请你” “就请小伙子留下吧。”范伯伯突然截住我爸爸的话。 我爸爸扭头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饱含暗示地点了点头,说:“你看看三个孩子多期待。” 的确,三只这会儿都紧张地看着我爸爸,显然是不想让繁华走。 我爸爸沉默了一下,看向了繁华:“繁华,那你就留下吧。” “不了,我”繁华正说着,穆雨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穆雨最擅长用这样可爱的角度和表情俘获大人的心,因此繁华生生止住了话,看了她一会儿,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好。” 又抬头对我爸爸说:“那就多谢穆老先生了。” 我爸爸嫌弃似的朝他点了点头,又对我说:“菲菲,去把我的衣服给他拿一身,让他换上。” 又对繁华说:“你也别嫌弃,我家呀,没有太好的。” 我爸爸是好意,繁华这衣服上全是毛毛,热的他脖子附近的头发都是湿的。 繁华说:“不必了,我让司机取。” 我爸爸明显有些不悦,这时,范伯伯拿起了一颗棋子,放到棋盘上,说:“哎,我这一招可真是妙啊!” 我爸爸扭头一看,顿时急了,拿起一颗棋子补救,说:“险些让你占了便宜。” “嘿嘿。”范伯伯笑道,“你一个老头子怕什么占便宜?” 那边两位老爷子玩起来了,这边穆雨拽着繁华说:“我还没找完礼物呢,可是我不敢出去了。” 繁华便说:“我出去帮你拿进来。” 穆腾和穆云也说:“我们的也在外面。” 繁华一一答应,转身走到门口,我才回神追上去,说:“你现在还是别出去,外面说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没事。”繁华没回头,只说,“多谢关心。” 说完他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怔忡了一下。 之前繁华不接我的电话,硬是让赵先生回,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这是想跟我保持距离了吗? 当然,我巴不得如此,不过,我还是挺好奇原因的。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叮咛了一下三只,伸手拉开了门。 但刚往门外迈了一步,就看到了一捧火红的玫瑰。 是权御。 他抱着一大捧玫瑰,站在台阶下。 虽然仍然没有笑,但可能是因为他今天换了蓝色的西装,这颜色要比灰色柔和得多,使他周身都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温柔。 “复活节快乐。”权御说着,伸手将玫瑰递了过来。 “谢谢。”我接过这捧香喷喷的玫瑰,走下台阶来到他身旁,问,“你怎么今天来了?” “不欢迎么?”权御看着我问。 “不是,我以为你会陪家里人。”我解释道,“不过我很开心。” “我已经求了婚。”权御说,“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虽然权御有可能参与了绑架,但一想到我们之间一年的感情,我就 毕竟,就算听上去再有可能,也没有证据。 所以,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着实软了几分,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说:“那你今天就留在我家吃饭吧。” 权御点了点头,说:“我也给你的家人带了礼物,在车里,司机随后就拿来。” “好。”我说,“谢谢,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他说着,从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朝我伸出手,示意我把手给他。 我望着他手里的钻戒,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有伸手,只说:“范伯伯在呢。” 权御没说话,但眼里明显露出了不悦。 我也觉得这挺委屈他的,便柔声说:“我爸爸是国内传统的思想,认为结婚这种事还是要先跟他商量,范伯伯也是这样的。”我说,“这种思想是比较固执的,但那毕竟是我爸爸。” 权御沉吟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觉得或许你可以为昨天的事道个歉,”我说,“就说只是文化的不同,你没有恶意。” 权御微微颔首,说:“我不喜欢这种被长辈束缚的关系。” 我说:“我理解的。” “ 但我愿意照你说的做,”权御说,“在你如此为难的情况下。” “谢谢。”说到这儿我又想起来,“对了,还有,你刚刚看到繁华了吗?” 权御微微颔首。 虽然他神色一直如常,但目光已经越发不悦了。 我说:“他是来跟孩子见面的,我爸爸和范伯伯出于礼节,就留他吃饭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跟他约上的,这都怪我没管好孩子。” 权御还是没说话。 我可以理解,站在他的立场,听到这种话也会觉得不痛不痒。 我说:“以后我会管好孩子,但今天就请你委屈一下,不要在饭桌上说求婚的事了。” 虽然繁华是我的姐夫。 但是这层伦理关系毕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而我跟他有诸多暧昧往来。 我没办法在他和权御坐在同一桌的情况下,还聊我跟权御的婚事。 权御这才开了口:“你不希望他伤心?” “不是的。”我说,“他伤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很尴尬。” 权御抬起眼,看着我说:“当着他的面,接受我的求婚,是让他死心的最好方式。” “这我明白。”我说:“可是我爸爸” “他不会拒绝的。”权御说,“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我们共同合作了那种事,你爸爸今天绝不会让我丢脸。”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的确,如果我爸爸拒绝权御对我的求婚,那权御就可以把偷繁华重要资料的事告诉他。 虽然资料还没有解开,但毕竟已经盗了。 而且尽管这件事权御会得到好处,也毕竟是我和我爸爸做的。 那样的话,繁华肯定会被激怒,他的情感会受伤。 我当然不在乎他受伤,但如果他送我们的财产就此收回,我爸爸肯定会很痛苦吧? 恍惚间,权御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对我仍有不安,我也并不着急你嫁给我,你爸爸那边我会解释,相信他也一定可以理解。”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只希望你在他的面前,表示你对我的感情。” 撇开绑架嫌疑,权御的要求不无道理。 繁华显然已经成了他的心头刺,甚至当着他的面强吻过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我为他表明一下立场,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儿,我看着权御的眼睛,说:“那我也有一句话想问你。” 权御点了点头。 “你做过欺骗我的事吗?”我说,“我希望你诚实回答。” 权御也看着我的眼睛,神情极为坦荡:“我没有欺骗过你。”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说:“但我仍有许多事,是你不了解的。” 虽然明白他是诚实回答,但我的心里仍旧“咯噔”了一下,说:“是很可怕的事吗?” 权御沉默了好久,说:“是很可悲的事。” 我和权御进门时,三只高兴地欢呼,然而这快乐只维持了几秒钟,因为他们看到了权御。 于是三个人都显得很沮丧。 权御的司机拿来了礼物,是价值不菲的玩具。 以前三只好歹会看在礼物的份上给权御一个短暂的好脸,但他们仨自从认识了繁华,可谓是在短时间内玩够了各类玩具,房间里早已堆不下。 所以三只也只是倒了个谢,穆雨便急不可耐地问我:“繁叔叔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爸爸这会儿也来到了门口,看了权御一眼,问:“繁华呢?” “不知道,”他的确出去很久了,我说,“我去找找看吧。” “不用找他。”范伯伯收好棋盘,站起身笑着说,“那小子一看就是个爱打扮的,让他打扮一会儿吧。” 事实证明,范伯伯看人是很准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繁华的兔子装上看出他爱打扮的 难道是兔子装有什么我看不出的精致奢华? 我承认,那个造型太惊人了,我根本没有仔细看它。 不过繁华进门时,确实已经换上了高领衫和西装外套,头发显然也打理了,脸更是洗得干干净净,说他艳压全场也毫不过分。 繁华一进门,三只就扑了过去,穆腾向来粗鲁,立刻就在他裤子上抓了个褶。 繁华捞起穆雨抱在怀里,穆雨正在吃巧克力,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小脏手上的巧克力立刻弄脏了他洁白的衣领。 想到他精心装扮,却一秒破功,我忍不住想笑。 这时,繁华看过来,脸上露出疑惑。 我正要解释,权御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我看向 他,他便伸手拢了拢我的头发,轻声问:“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拨开权御的手,下意识地看向我爸爸,他正帮刘婶把炒好的菜放到桌上,见我看他,便招呼道:“都过来坐下,范老哥去取酒了,给你们尝尝我珍藏的茅台。” 我们帮坐下,范伯伯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说:“地下室闹老鼠了,你的茅台摔了,我看这瓶女儿红不错,就喝它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0章 都到齐了 我爸爸皱起眉:“我又不嫁女儿,喝什么女儿”他突然瞪圆了眼睛,“你说我的茅台怎么了?” 范伯伯说:“让老鼠给摔了。” 我爸爸当即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连忙扶住他,说:“爸爸,你冷静点,没事的” 权御也安慰他说:“是什么茅台?我这就派人去买。” 我爸爸说不出话,按着胸口坐到椅子上,明显气得不轻。 我们一伙人正安慰着,忽然,繁华的声音传来:“把后备箱里的酒拿进来。” 这种时候,“酒”这个字分外刺耳,我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繁华。 只见他熄灭手机屏幕,看向我爸爸说:“周五刚好碰到拍卖会,就拍了两瓶,想着” 说着,他好像看了范伯伯一眼,说:“想着复活节回去送给我爸爸,不过,既然今天受您款待,理应送给您。” 我爸爸愣怔了一下。 他很喜欢收藏好酒,尤其是茅台。 但其中比较贵的其实都已经在破产时卖了,带出来的这几瓶价值不过几万块。 不过,繁华从拍卖会买回来的,显然很不一般。 于是我爸爸先露出了那种有教养的小孩子遇到糖果的表情:既期待,又拒绝。 这时,范伯伯催促道:“那你就去取呀,给你岳父送瓶酒,你啰哩吧嗦什么啊?你爸又不知道!” 繁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爸爸也缓过了神,对我说:“快让他回来,我不要他的酒,我也不是他岳父!” 我正要动,范伯伯又道:“别去!” 随即对我爸爸说道:“穆老弟,一天是岳父,终生是岳父,他娶过你女儿,这辈子就是你儿子,过节收他瓶酒是他应该做的。” 权御看向了范伯伯,神色有些警惕:“范老先生跟繁先生很熟吗?” “不熟,”范伯伯斜睨着他,傲慢地说,“但我看到那种骄傲小子就想修理他。” 权御一张口,又被范伯伯打断:“而且我也想修理你这小子!你追人家姑娘,到人家家里过节,连礼物都不知道给岳父准备!上次的事你是不记教训吗?” 面对这种当面指责,任何人都会很难受,权御这样高傲的人显然尤其如此,他直接回答道:“我也准备了礼物。” 范伯伯嫌弃地问:“就是那个小花篮吗?” “本地没有送重礼的习惯。”权御气定神闲地辩解,“而且上次穆老先生说过了,让我‘空手’就可以。” “那只是客气话,你这样是失礼的。”范伯伯语丝毫不软,“本地有没有这种习惯并不重要,你想要人家的女儿,就要尊重人家的习惯。” “我会下次注意,但是也请您” 权御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温柔的声音:“你好,穆老先生在吗?” 是梁医生的声音。 说着话,梁医生已经进来了,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一见到我家这情况,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我和我爸爸,笑着说:“穆老,菲菲出院时我正好在看诊,没注意到护士给她拿错了药。” 说着,他把手里漂亮的复活节主题手提袋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的小袋子是药,还有一些巧克力c兔子玩偶c彩蛋以及其他小礼物盒。 我便朝他笑了一下,说:“谢谢梁医生。” “那我就不打扰了。”梁医生笑眯眯地说着,又看向我爸爸,“复活节快乐,穆老,我先走了。” 又对在场的人们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作势就要走。 范伯伯却说:“留下吃饭吧,孩子。”又转头对我爸爸说,“看人家这小子,知书达理的,留下来,给那两个做做榜样。” 权御说:“范老先生,我带了礼物。” 严格来说,权御不止送了一个花篮,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礼物,价值肯定要比梁医生送的高。 范伯伯斜睨了他一眼:“你收入多少,人家才收入多少?” 又对我爸爸说:“把梁医生留下,这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爸爸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被这个老顽童弄得很是无语,但范伯伯都提了,梁医生也是我们家的好朋友,便扭头对梁医生说:“就请梁医生留下吃饭吧,没有其他约会吧?” 梁医生面露尴尬,说:“我倒是没有,但是” “不要‘但是’了。”范伯伯说,“刚刚还说 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啊,小子!” 梁医生:“” 说话间,繁华回来了,怀里抱着两个朴素的纸盒。 繁华将纸盒放到桌上,打开纸盒,露出了里面精致的木盒。 再将木盒打开,才露出了看上去像是裹着一层纸的酒。 我对酒是完全没研究的,但看我爸爸发亮的眼睛,就知道这肯定是极好的酒,好到让他暂时忘记了对繁华的仇恨。 “这酒怎么样啊?”范伯伯拿出一瓶酒,我爸爸立刻伸手去拦,一边提醒,“你轻点!” “呵呵”范伯伯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问,“要不咱还是喝女儿红?” 我爸爸收藏的女儿红虽然不错,但肯定是比不上这茅台的。 我爸爸成功将酒抢了回来,随后看向了繁华,问:“你真要把这么好的酒送我么?你给你爸爸送什么呀?” “他爸爸能见到他就满足了。”范伯伯瞥了繁华一眼,笑着说,“依我看,这小子搞不好根本就不是给他爸爸买的,是怕没名目送你乱编的。” 说着,扭头繁华,问:“是不是呀?爱漂亮的小子?” 繁华显然也颇感无奈,对我爸爸说:“的确,我确实是特地为您准备的。我爸爸不喝酒。” 我爸爸颇为意外地看向他,问:“为什么呀?” “因为”繁华露出明显的犹豫,“因为一早就计划来给孩子送礼物,当然不能空手呀。” 我好奇起来:“那你怎么刚刚还那样骗我们?” 说是给自己父亲带的酒,这种谎言完全没必要,还会让我爸爸感觉到不受尊重。他做过我爸爸的女婿,肯定知道我爸爸是很爱面子的一个人。 繁华看了我一眼,颇为别扭地说:“我怕菲菲不高兴,穆老先生身体不太好,不能多喝酒。” 我爸爸的确不能多喝酒,不过繁华想错了,这种拍卖会上回来的酒,我爸爸肯定不会舍得喝的 权御立刻问:“你买酒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她会不高兴?” 繁华不说话了。 我爸爸露出了满脸疑惑:“怎么不说话了,繁华?” 繁华说:“买的时候一时糊涂,就只想着穆老先生喜欢,就” “撒谎。”范伯伯睖了他一眼,“小男孩。” 的确,繁华的表情一看就是在撒谎。 不过,“小男孩”三个字显然严重戳中了繁华的自尊心,他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看向了范伯伯。 范伯伯瞧着他,冷笑。 繁华虽然对同龄人粗暴无礼,但显然基本的教养还是有的。 所以,他没有直接跟范伯伯顶嘴,对峙几秒后,颇为无奈地转过脸,看向我,说:“周五那天给你安排了聚会,就是希望你可以抽中英法德三日游,那样你复活节就不在家了。” 我:“就为了送我爸爸酒吗?” 繁华点了点头,对我爸爸说:“请您收下吧,只是我的一番心意,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我爸爸看着繁华,跟他进行了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电光火石目光往来,最后微微点头,说:“那就谢谢你了,繁华。” 又对范伯伯说:“两瓶酒,一瓶送你吧,老哥?” 范伯伯顿时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你确定呀?这东西可不便宜。” “别提钱,咱俩是兄弟。”我爸爸说着,又笑着对众人介绍,“这位范老哥是我的兄弟,最近他来看我,就住在我家。你们都得叫范伯伯。” 梁医生最先笑着说:“范伯伯,您好啊。” 范伯伯朝他笑了笑。 权御仍旧面无表情,但也很干脆地说:“范伯伯。” 范伯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你也好啊,权家大少爷。你爸爸的病怎么样了啊?醒了么?” 权御微微一怔,随即说:“您跟家父认识?” “你自己问他吧,但愿还有机会。”说着,范伯伯又看向繁华催促道,“怎么,不想叫伯伯?” 繁华这才开了口,说:“范伯伯。” 范伯伯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我去厨房帮刘婶继续上菜,因为他们一直聊酒,我实在是很无聊。 三只在地上玩儿小兔子,三个人为了兔子叫什么名字争论不休,吵得客厅里的人都不能说话。 最后我爸爸无奈,要求三只安静,随后对繁华说:“你送个兔子怎么还送一只呀,把买那些其他玩具的钱省下来,直接送上三只兔子多好?” 兔子是繁华拿来的最便宜的礼物了,但却是三只最喜欢的。 不等繁华说话,穆雨就跑过来说:“小兔子是给妈妈的!” “那 也应该准备上两只呀。”范伯伯说,“哪有送一个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1章 岳父说你两句 “另一只就是繁叔叔嘛。”穆腾语出惊人地开了口。 众人一起看向繁华。 繁华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兔子是穆雨的,她说过她喜欢。” 穆云说:“我也喜欢。” 穆腾说:“我也喜欢!” 繁华干脆不说话了。 范伯伯瞧着他坏笑:“小男孩。” 繁华用手掩住嘴,轻咳了一下,脸红到了耳根。 他都这么尴尬了,我决定解救他一下,拿起茅台酒瓶,说:“来我帮你们倒酒吧?” “倒什么酒!”我爸爸一边夺过茅台酒瓶,心疼地看了瓶盖一眼,确定未被打开,才放回盒子里,纠结了一下,说,“喝女儿红吧!” “嘿嘿。”范伯伯拿起女儿红,揶揄地瞧着他,“穆老弟要是不舍得,也可以拿别的嘛,那些个叫不上名头的。” 我爸爸收藏的名酒里面,除了茅台,这瓶四十年的女儿红是最贵的了。 是以我爸爸立刻瞪了他一眼,说:“范老哥,你再拿我开玩笑,当心我让他们三个灌你!” “就仗着你有个好女儿。”范伯伯笑骂了一句,打开女儿红给我爸爸满上了,随后作势就要给梁医生倒酒。 繁华见状连忙拿过酒瓶,说:“我来吧,范伯伯。” “懂事儿了。”范伯伯笑着斜了他一眼,又扭头对我爸爸说:“这小子就得挫挫他的锐气。” 我爸爸看了他一眼,眼神是想笑,脸却还是绷着,拿起酒杯说:“你呀还是悠着点,这一位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别再挤兑他了!” 繁华正在给范伯伯倒酒,听到这句话,手明显抖了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儿。 正疑惑着,坐在我左边的权御已经开了口:“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爸爸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 那边范伯伯已经叫了起来:“嗳!你小子想什么呢?” 我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原来是繁华把酒倒满了。 “岳父说你两句,瞧把你吓得。”范伯伯瞪了他一眼,一边拿起餐巾擦桌子,一边扭头对权御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是说这小子记仇,我这老头子今天欺负过他,十年后他是要报复回来的。” 权御微微颔首,正要说话,范伯伯又笑着看向我爸爸,“不过那小子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小子,”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像个老奸臣似的说,“是生米煮成熟饭。” 我爸爸朝我看过来,明显一愣。 不过他还没说话,权御已经皱起了眉,说:“范老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他的言辞怎么了?”我爸爸瞪了权御一眼,对我命令道,“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摘下来!” 我原本就不太同意这个计划,现在我爸爸直接命令,我自然没有拒绝,便摘了戒指。 权御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对我爸爸说:“那是我跟她的求婚戒指。” “正因为是求婚戒指,”我爸爸的表情其实还算平静,“我不同意。” “我能理解您的难处,”权御说,“但您不该这样干涉她。” “你不理解我的难处,我也不需要你理解,”我爸爸的表情还算平静,他看着权御说,“我只告诉你,在你学会尊重我女儿之前,我不会让她接受你。” 权御也看着我爸爸,神情落落大方:“我很尊重她,是您不尊重我们。” 我眼看气氛不太对,连忙开口:“权御,你还” “苹果汁可以吗?”繁华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倒到我这里了。 我说:“我也想尝尝女儿红。” 四十年呢,少见得很。 “不行。”一直显得有点茫然的梁医生开了口:“你周五才因为醉酒发烧,现在必须禁酒至少一个月,检查之后,确定已经恢复正常才行。” 我只好说:“那就苹果汁吧” 繁华笑了一下,给我倒了苹果汁。 与此同时,我爸爸问权御:“你尊重她的方式就是不顾她的身体,让她喝酒,好让她趁醉答应你吗?” 权御反驳道:“我没那么计划,酒是她自己决定要喝的。” 繁华扭头看向权御,说:“那你也应该拦住她。” “我为什么要拦住她?”权御看着他,“她是成年人,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或许父亲还有参与的可能性 ,但‘前夫’绝对没有。” 前夫? 我正要张口,我爸爸已经说了:“什么前夫?那是她姐夫!” 梁医生可能只是来吃个饭,没想到还有这种大瓜,顿时愣了一下。 范伯伯也意外地看着繁华。 繁华更是愣了,望着我爸爸,露出一脸无措。 “你怎么这幅表情?”我爸爸看着繁华,说,“你在这儿解释一下,你娶得是我们菲菲,还是她姐姐呀?你可得想清楚!” 繁华张了张口,这时,穆腾说:“我妈妈没有姐姐。” 穆云说:“也没有妹妹。” “对呀!”穆雨不死心地说,“繁鼠鼠是鼠鼠,他想当我们的爸爸。” “好啦,喝酒。”范伯伯端起酒杯,对我爸爸说,“好歹复活节也是人家这边的大节,你一上来就训人,怎么,小花篮白给你送了?来,咱们喝酒,祝大家复活节快乐!” 我爸爸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桌上的男人们开始喝酒。 我见三只已经吃饱了,加之自己也觉得坐在这里怪别扭的,便带着他们回了房里。 令人意外的是,三只竟然没人问我有关繁华是我姐夫的事,尤其是穆雨,她一回房间就揉着眼睛说困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三个小家伙今天可谓忙得要命,累了也是正常的。 等他们睡着了,我再出来时,餐桌上的气氛正热闹。 几个男人说说笑笑,一副和解的态度。 我坐过去,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你爸爸在给我们讲三个小家伙呢。”范伯伯笑着说,“听说他们每个月都会从幼儿园跑出去,真是可爱呀!” “这点像菲菲了,”我爸爸无不得意地说,“我这女儿从很小就会开锁了,从小就不像个女孩子,净喜欢些男孩子的东西!” “嗳,这是聪明呀。”范伯伯说:“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儿子,自小五岁才说话,吓得我们一家求遍了名医。” 这还是范伯伯第一次提起他的儿子,看来之前他说穆腾是他的儿子果然是谎言。 显然,这代表他对我们家的戒心也放下了很多。 我爸爸忙问:“那后来怎么样了?孩子一切都好吧?” “都好,聪明着呢,就是欠收拾。”范伯伯笑着说,“整天给我们找事儿,要我说,还是养女儿好啊,儿子赔钱受罪。” 我爸爸摇了摇头,说:“女儿要为她担忧一辈子啊,怕她被人骗,怕她被人欺负。怕来怕去,还是” 他说到这儿,显然是意识到气氛太过低落,住了口,闷了一口酒。 我想我爸爸是喝多了,便说:“爸爸,你别喝酒了,休息一下吧。” 我爸爸摇了摇头。 范伯伯抚了抚他的背,抬头命令繁华:“愣着干什么呢?去给你岳父拿毛巾!” 繁华立刻站起身。 与此同时,权御也站了起来。 权御先拿着毛巾回来了,将它放到了我爸爸的手边。 繁华随后回来了,可能是见我爸爸那里已经有了,便直接将毛巾递给了我。 我爸爸没拿毛巾,仍旧沉浸在伤感之中。 于是我便用毛巾轻轻擦了擦他的额头,一边温言安慰了他几句。 这时,门铃又响了。 刘婶过去接起门铃电话,很快便回来说:“是一位自称叫阿瑟的先生,说是来拜访范老先生。” 范伯伯看向我,说:“是小阿瑟啊。” 我明白他的意思,权御还在这里呢。 我说:“那就” “是范老哥的朋友,”我爸爸一边拿着毛巾擦脸,一边说,“那就快请进来。” 刘婶点头去请了。 繁华似乎有点紧张,问范伯伯:“阿瑟是谁?” 范伯伯摆了摆手,嫌弃似的说:“不会伤害你的人。” “我们刚出了那种事,”繁华严肃起来,“如果不是您确定的人,就不要让他进来。” “我想是他确定的人,”权御说,“周五时,我看到他跟范老先生密切地交谈。” 说到这儿,他扭头看向范伯伯,说:“他是一个帮派分子,从事着一些非法勾当,早年甚至进过监狱。你是一位可爱的老人,我不建议你跟他来往。” 范伯伯勾起了唇角。 繁华直接站起身,打电话去通知保镖。 “很感谢你这么说,小子,你有点像我的一个亲戚。”范伯伯微笑地看着权御,说,“阿瑟当年进监狱是因为盗窃,他盗窃是因为他家里需要钱,而他没有工作。我把他捞了出来,给了他一份工作 。我们是就此成为了亲密的朋友。” 说着,他看向繁华:“你小子,别让那群保镖进来,等一下热情点,别让我的朋友伤心。” 繁华放下了电话。 权御则沉默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2章 我的儿媳妇 很快,那位阿瑟先生进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司机,司机的怀里抱着不少礼物。 他一进来便热情地说:“帆先生!祝您复活节快乐!” 一边用力拥住了范伯伯。 范伯伯笑着抚摸他的背,不客气地说,这情景真像一只小狗狗跟主人久别重逢。 我猜别人也是这样感觉的,众人,尤其是权御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接下来,我爸爸给阿瑟介绍,说:“这是我的老弟,叫穆叔叔。” 阿瑟立刻看向我爸爸,说:“穆叔叔,您好!” 说着,就要拥抱我爸爸。 我爸爸保守惯了,连忙摆着手拒绝,说:“咱们握手就行了,我不习惯这个。” 阿瑟顿显尴尬。 范伯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穆叔叔只喜欢抱香软的女人,对你这种粗糙的汉子毫无兴趣。” 虽然范伯伯已经老了,我应该体谅他,但我还是没忍住,说:“范伯伯,我爸爸这辈子只抱过我妈妈一个女人。” 我爸爸忙说:“菲菲,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范伯伯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按了按我的头:“这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你已经见过了!” 阿瑟看向我,我便朝他伸出手,说:“您好,阿瑟先生。” 阿瑟跟我握了手,范伯伯正要介绍繁华,权御开了口:“抱歉,我不得不打断一下。” 说着,他搂住了我的臂膀,对范伯伯说:“她至少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范伯伯毫不在意:“未来她就是我的儿媳妇了!” “她甚至不认识您儿子。”权御一本正经地说,“我能理解你们朋友之间的亲密,但我不喜欢这样不尊重的玩笑。” 说完,权御扭头对我说:“抱歉,我要走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我” 我爸爸有这群人应酬着,肯定不能走。 而且,范伯伯刚刚那个玩笑确实过分了,我完全能理解权御的心情。 于是我犹豫了一下,便看向我爸爸,正要说话,阿瑟就疑惑地看向了范伯伯:“权先生的未婚妻不是权海伦小姐吗?他们已经订婚多年了。” 说着,他还朝我爸爸看了一眼。 这个问题由阿瑟问出来,对我爸爸来说是最尴尬的。因为他是唯一的陌生人,而且还是个小辈儿,甚至还是个白人。 虽然已经出来这么多年了,我爸爸心里对种族的观念还是比较保守的,因此,我爸爸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权御仍旧面无表情,就像是早料到阿瑟会这样说似的,看向我爸爸解释道:“我跟她只是一个不得已的误会,我如今是完全的单身状态。” “别说那些没用的。”范伯伯显然看出了气氛的尴尬,搂住了我爸爸的肩,端起酒杯笑着说,“你这老弟,我说几次了?你这女儿要定给我,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嫁进我家,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你呀,就不要再嫌弃了。” 这算是给了我爸爸一个台阶,他脸色因此而缓和了不少,笑着端起茶杯,感激地看着范伯伯,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嫌弃什么呀?” 说着,跟范伯伯碰了杯。 范伯伯就像真的很开心似的,大喜道:“那刻就这么定了,老弟,咱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便一饮而尽。 随后又将酒杯放到桌上,命令这半天一直安静坐着的繁华:“来,小子,倒酒。” 繁华拿起酒壶,先给阿瑟倒了一杯,一边说:“您两位别喝了。” “要你管!”范伯伯笑骂道,“我呀,好不容易把我儿子的婚事敲定了,”说着,看向我爸爸,“怎么能不跟亲家公多喝几杯呢?” 繁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权御一直沉默,我自然是很心疼他。 可是我爸爸刚刚尴尬的样子太令人心疼了,而且权海伦的事虽然已经解释清楚,但也确实总是在我心中横亘着。 因此,我刚刚始终没有说话。 不过现在我还是要说一句的,便劝解道:“范伯伯,我爸爸都已经答应了,您两位喝点茶,吃点菜,不要一直喝酒了。” 繁华也说:“对啊,我说不管用,儿媳妇说总管用吧?” 范伯伯顿时笑着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是羡慕吧?有爹好不好?羡慕不羡慕?” 繁华:“” 繁华的爸爸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范伯伯这话 虽是无心,但繁华听上去肯定很难受。 于是我安慰地朝繁华笑了笑,对范伯伯说:“好了,范伯伯,您别闹他了,他” 我正说着,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扭头一看,原来是权御走了。 的确,这半天他是最尴尬的。 我忙说:“抱歉,我失陪一下。” 转身就想追出去。 手臂却被繁华拽住了,他说:“你别出去,爆炸的事还没有调查完。” 我说:“可是权御他” “坐下,不许去追他!”我爸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先坐下。”繁华将我按到了椅子上,说,“有什么事容后再说,需要的话,我也会帮你解释。” “解释什么?”我爸爸睖了我一眼,对阿瑟说,“对不起,让您看了笑话。” “您千万不要这样说。”阿瑟满脸尴尬,说,“我只是恰好与权先生的继母认识,知道一些传闻” 阿瑟明显话中有话,我爸爸微微一愣,说:“阿瑟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嗳。”范伯伯拍了拍阿瑟的肩膀,扭头对我爸爸说,“穆老弟,阿瑟是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问他的日子多得是,不急,啊?” 我爸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范伯伯都发话了,阿瑟自然没有再说下去,接下来的整餐饭,气氛都显得很和谐。 虽然我和繁华以及梁医生一直努力拦着,但老人们还是喝多了,甚至阿瑟走时都醉醺醺的。 其中我爸爸醉得尤为严重,繁华和梁医生一起将他扶进房间躺下,我自然不能怠慢范伯伯,便陪着他去送阿瑟。 阿瑟如来时一般热情地拥抱了范伯伯,看向我时,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我和范伯伯对视了一眼,见范伯伯没有异议,便说:“阿瑟先生,您刚刚想说的是什么呢?” 阿瑟笑了一下,说:“只是一些传闻。” 我说:“您说吧,我绝不会怪您,只会感激您。” 阿瑟说:“权海伦小姐和权先生是订婚关系。” 我说:“这我知道的。” 但我先不解释原因,想听听他的看法。 “他们订婚的原因是权小姐怀孕了,”阿瑟说,“当时权太太很开心,给所有的朋友都发了烫金请柬,邀请他们来参加女儿的豪华订婚典礼。” 我问:“那订婚典礼办了吗?” “订婚典礼取消了。”阿瑟说,“原因是权海伦小姐突然流产。流产的原因是遭遇到了剧烈的殴打。” 许是因为权御曾对我详细描述过他爸爸,我的第一反应是“权御打的”。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逻辑不对。 这时,范伯伯笑了:“这算什么新鲜事么?小阿瑟。” “普通的殴打当然不算。”阿瑟说,“但为她处理过伤口的那位私人医生曾说,伤口的特点并不像是为了痛苦而造成的。” 阿瑟走后,范伯伯关上门,我俩就站在玄关里,面面相觑。 我想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范伯伯年纪大了,又是男性,贸然开口有为老不尊的嫌疑。 于是我思忖半晌,说:“您觉得我应不应该问问我男朋友?” 阿瑟带来的消息太劲爆了:权海伦有过孩子,还追求“快乐”而弄伤自己,以至于弄掉了孩子。 一切似乎都指向权御。 而且,只要他的消息有一条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权御骗了我。 他说他没有碰过权海伦,他甚至说他没有过女人。 一时间,我都想不到,权海伦的孩子是他的,而弄掉孩子的是她跟别的男人比较好,还是反过来比较好 毕竟,前者代表权御跟权海伦的关系非常亲密。 后者代表权御是个真正的变态。 范伯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说:“你应该直接跟他分手。” 我说:“可是这不一定是真的。而且,您怎么没有问他绑架的事?” “已经有结果了。”范伯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存储卡,递给了我。 接下来,我送范伯伯回房,出来时,见到繁华正站在玄关穿外套。 我过去问:“你要走了吗?” “嗯,帮我跟孩子们说一声。”繁华低头穿着外套,像是在故意回避我的目光似的,说,“等下结果出来,赵宝宝会给你打电话,在这之前,仍然不要出去,注意观察窗户外面。” 我点了点头。 显然是因为没听到我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繁华抬起头,看向我,说:“我走了,再见。” 说完,他转身抬手就要开门。 我说:“你是打算就此避开我了吗?” 繁华动作一滞。 趁他愣怔,我又说:“你以前明白我不是我姐姐吗?” 今天我爸爸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我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了。 繁华微微侧了侧脸。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3章 她就是我的神 “这次很抱歉,因为此前答应过穆雨,不想对她食言。”他声音低沉,语气轻柔,“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根本就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不会再这样了。”我说,“意思就是此后不会再跟我们来往了吗?” “嗯。”他回答得很快。 “看来你是生气了。”我说,“不过我可以理解。” 我确实可以理解。 他以为我是我姐姐,所以打算给她补偿一笔钱。 的确,他让我签约时,是觉得我姐姐还活着,还给他生了孩子。 今天他知道全都是假的了。 他被耍了。 说完这句,繁华先是沉默,良久,又握住了门把手,准备开门。 我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忙说:“你等等姐夫。” 繁华姿势停下,没有说话。 这么叫他感觉还真别扭。 “我不是一开始就想冒充我姐姐的,而是我的记忆力出了一些问题,后来又因为一些阴差阳错不过这些不是重点。”我说,“签合约时我是故意想骗你,原因是我很讨厌你。” 繁华说:“合约不会有问题。” 我说:“我知道。” 其实我不知道,但我的目的又不是跟他吵架。 我爸爸自己选择说开了我姐姐的事,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他还没有老糊涂呢。 或许,我爸爸其实并不在乎那笔钱,亦或许那笔钱已经无法更改。 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讨厌你,因为你那样伤害我姐姐。虽然我姐姐是患病去世,但我认为有你的原因。” 繁华的语气很平静,他说:“完全是我的原因。” 虽然我是绝对相信我爸爸的,但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追问道:“所以你真的那样伤害过我姐姐吗?” “是。”他仍答得很平静。 “就”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确认的是什么,明明我都已经知道了,“出轨,打她都做过是吗?” “不止如此。”他转过了身,平静地看着我,“我还做过更过分的,但你爸爸不知道。因为你爸爸当时在昏迷,他醒来时,菲菲已经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我的心脏的确是在痛。 其实自从我醒来后,我就总会出现这种痛。 梁医生对此的解释是,可能是我的颈椎出了些小状况,压迫到了一处神经,这处神经的反射区在心脏。 心脏处略略疼痛也的确是颈椎不健康的征兆之一,加强运动可以缓解。 这些年我很注意保养,所以情况也确实缓解了不少。 不过,我内心深处其实一直不太认同他的诊断。 因为这些痛全都是跟情绪有关的。 这五年,我必须尽可能保持冷静,远离各种文艺作品。 因为其中的痛苦c哀伤甚至愤怒,都会让我感觉到心痛,太痛苦的故事甚至会让我感觉到窒息。 三只c尤其是穆腾和穆雨之间有很强的心灵感应,这或许就是我和我姐姐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玄关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是繁华先出了声,语气很温柔:“钱的事不必担心,手续已经在办了,不会有纰漏。” 我说:“但是这是没有用的。” 繁华没说话。 我不确定他是否听懂了我的意思,解释道:“你给我们钱也没有用,我姐姐回不来了,她五年前已经去世了,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而且那三个孩子也不是你的你就算给我们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了。” “我知道。”他看着我,缓缓地说,“你不用说得这么仔细,我知道。” 我说:“那你还为什么要给钱?” 的确,我很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 在我心里,繁华是个坏人,是个奸人。 他做了那么多恶事,现在他后悔了,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我姐姐和孩子都没了。 他又何必要给我们那么大一笔钱呢?它是完全的赔本生意。 繁华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沉默片刻说:“因为她希望你过得好。” 我皱起眉。 “我也希望你过得好。”他说,“如果她还在,也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也就像他们三个一样。” 他温柔地看着我,说:“你和他们三个能过得好,这真的太好了。” 可能是我不够感性吧。 我不太能够理解他的话。 我没办法从这个逻辑里走出来:“可是我姐姐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她在的,”繁华看着我,说,“她怎么不在?” 我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又” 我不敢往下说,好怕他接下来又把我当我姐姐,那不就是犯病了嘛? 繁华摇了摇头:“人们向菩萨许愿c向耶稣祷告,向祖先祈福这些神在吗?” “” “对他人而言,神不存在于物理世界。但对于信徒而言,神不仅在,而且还可以用来热爱,用来信仰。” 他说到这儿,微微牵了牵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存在的意义有很多种,肉体的存在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只要心火不灭,她就在我身边,她就是我的神。” 繁华走后,我回到房间。 胸口仍在闷闷得痛,就像压着块大石头似的,难以喘息。 我拿出一只旧手机,把存储卡放了进去,里面是音频。 我站在窗前做了个深呼吸,插上耳机,打开音频。 它明显是偷录的,声音不是特别清楚,但能听出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通过前面无关紧要的调情,可以听得出男人好像是从事那种行业的,女人则是个比较有钱的富人。 的确,这种关系是最容易套话的。 正听着,突然,门口传来了敲击声。 我打了个激灵,打开门,见是刚刚被繁华叫来处理事情,也就是上次送枪给我的女保镖,名叫阿美。 她今天仍旧美丽干练,见到我,先是微微一笑,继而说:“穆小姐,放那只兔子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我见她什么都没拿,便问:“是什么人?” 阿美说:“是一位情况不太好的小姐,因为她的身上有点脏,我们就把她留在了我们那边,免得惊吓到您和孩子们。” 那位小姐的确有点“脏”,因为她身上有很多血,头发也蓬乱着,瘦得脱相,脸色苍白。 是权海伦。 阿美给我解释:“我们一下也没有动她,这血都是她自己伤口上的。” 我说:“我看出来了。” 权海伦的左手仍然包着不,应该说,是左手臂仍然包着。 那个该有手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被纱布包扎的圆柱。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沾得到处都是。 这可是重伤,我要是没记错,她现在距离手被砍应该才过了一个月,寻常人连病床都下不来。 权海伦显然体质稍好些,但也是满脸虚弱,额角淌着冷汗,虽然没有被绑,但也是软在沙发上,无力到了极点。 我问阿美:“我能单独跟她聊聊吗?” 阿美干脆地说:“她是个危险人物。” 我说:“她已经这样了,能有什么危险?” 阿美正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凛,随即整个人往左边一侧,抬腿就揣了过去。 随着一声闷叫,我再看清时,阿美的皮鞋已经踩到了权海伦的胸口上。 权海伦的肺大概是被压迫到了,她张大嘴巴,活像一条搁浅的鱼。 整个过程快到了极点,而我真是吓得头皮发麻,连怎么动都忘了。 踩了一会儿,权海伦的眼神明显软了几分,阿美才移开腿,攥着权海伦的头发,将她放回到沙发上,退回来说:“她仍有余力攻击您,我必须得在您身边。” 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刚刚我知道是权海伦扑过来了,但阿美这几下真的让我印象深刻。现在我知道范伯伯为什么会说我雇不起这种保镖了,阿美的气场直接把我镇住了 权海伦被打了这几下后,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她先是盯着我,又明显是感觉到了,看了权海伦一眼,有些害怕地敛起了目光。 我强自镇定着,问:“我们花园里那只兔子就是你放的吗?” 权海伦说:“是。”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杀我吗?” “是。”她仍旧垂着头。 我说:“你知道这是在犯罪吗?你在杀人。” 权海伦陷入了沉默。 等了一会儿,我有点急了:“你怎么不说话。” 阿美挽起了袖子。 权海伦这才开了口:“你们砍断我的手,谋杀我妈妈,也是在犯罪。” 她说着,抬起了头。 满眼仇视。 权海伦打我在先,她被 剁手在后。 但我觉得,这事是我们这边不对。 毕竟权海伦打我以撕扯为主,剁手太过残暴了 沉默间,阿美开了口,说:“繁先生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一而再c再而三地欺负我们太太。” 权海伦显然很不服气,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们的繁太太却跟我的未婚夫在勾搭。” “那又如何。”阿美气势丝毫不软,“繁太太可以做任何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4章 爱是尊重 “哼”权海伦看了阿美一眼,目光转向我,“你们真是不讲道理。” 虽然我讨厌权海伦,但阿美的态度其实更加咄咄逼人。 不过阿美的立场毕竟在我这边,所以我没说那个话题,只对权海伦说:“我见你的目的是冷静地跟你谈谈,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权海伦立刻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但我现在被弄成这幅样子,就算全都是你对好了!” “本来一切就都是因你而起!”其实,看到她这幅样子,我就很难愤怒得起来,但我还是加重了语气,毕竟她欺软怕硬,“我和权御已经交往一年,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 “但你至少应该明白他那样的男人不可能单身!”权海伦瞪圆了眼睛,这让她的眼珠看上去很小,而眼白又太多了,显出了一番渗人的情景,她的语气也是渗人的,“这仍然是你的错!何况你绝对不可” “啪!” 阿美突然走过去,一巴掌扇到了权海伦的脸上。 这一巴掌明显很重,权海伦整个身子都是一歪,回神捂住脸时,嘴角渗出了血。 “有些人就像狗,惩罚了才会变聪明。,”阿美说,“如果你仍然不能变聪明,我不介意一直惩罚你。” 权海伦吓蒙了,而我终于忍无可忍,说:“阿美!” 阿美顺从地走了回来,弯腰对我说:“太太。” “请你出去。”我说,“不然你们就把她送回去吧,我没办法在这样的状况下跟她谈下去。” “但她的攻击性很强。”阿美说,“我不能让您独自置身于危险。” 我站起身说:“那就这样吧。” 我转身往门口走,这时,阿美跟了上来。 她帮我拉开门,我正要出去,身后突然传来权海伦的声音:“我绝不会感激你的!” 我停下脚步。 “我恨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恨你!总是装出这样一幅善良无辜的样子,其实你是最可恨的!”权海伦终于失控了,她的声音几乎是凄厉的,“我恨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想办法继续谋杀你!你应该去死!” 她叫完了,我特地等了一会儿,才转过了身。 权海伦站在沙发前,惨白着脸,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只有一对眼睛亮得骇人。 “你刚刚的话我已经全部都录下来了。”我说,“这些将会成为证据,指控你用危险物品谋杀我你肯定知道这是重罪。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让她打你,我希望我的证据是完美的,毕竟还要给权御看,让他了解‘真正’的你。” 权海伦盯着我,由于尖叫也很耗体力,她低喘着,如一头负伤的兽。 “明白了吗?”我继续说,“或许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但一只手的代价应该足以让你明白,疯狂只会让你失去的越来越多,闹已经不是最佳方式。这就是你输给我的秘密。” 没错,我总觉得,权海伦又不是精神有问题,为什么总是这么聒噪疯狂? 如果权御真的跟她曾有过什么,那就更加可以证明,她不是一个疯狂的女人。 疯狂只是她对付我的策略。 通过胡搅蛮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很多人都会用的策略。 可能是通过前面几次的成功,或是针对其他女人的成功,让她感觉到这个策略非常好用。 所以直到今日,她都已经铸下大错,甚至遭遇了残疾的结果,还是不想舍弃这策略。 不过,只要她冷静地想想,就会知道,好好跟我说话,受益会更多。 老半天,许是因为血渗得太厉害,权海伦终于身子一软,坐到了沙发上。 我也回到刚刚那张椅子上,阿美不远不近地站在了我的身侧。 良久,权海伦开了口:“我太恨你了,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没说话。 “我从小就爱着他,他也是他爱着我。”权海伦抬起头,看着我说,“如果没有你的话。” 虽然对此已有猜测,但这话从权海伦的嘴里出来,我的心就一下子沉下去了。 不过,权海伦这人说话毕竟疯癫,也善于撒谎,我不应该完全信她。 我说:“没有我的时候,你们是怎样的?” 权海伦没说话,开始解衣领。 起初我有点不解,但很快我就明白了。 随着前襟打开,她的身上开始有了刺青和伤痕。 我的确感觉到了一阵不适,忍不住侧开了脸,又觉得 这姿态太歧视了,便说:“你系上吧,我不喜欢看别人的身体。” 安静。 许久,我用余光看了看,见权海伦已经把衣服系上了。 不过只是草草系了两道纽扣,便颓然地坐在了原地。 我转头看向她,说:“这些都是他弄的吗?” 权海伦说:“他没有给你弄过这些?” “没有。”我说,“而且我不太相信他会这样做,他是个很优雅的人。” “他是很优雅。”权海伦看着我,说,“即便是在打我的时候。” “” “他不会像那种粗鲁的,下等男人那样疯狂地用拳头揍我,不会的。”说这话时,她脸上露出了那种近似于陷入甜蜜回忆中似的沉醉表情,“他会对我说,‘抱歉,海伦,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他会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总是懂我的心’然后他才会打我,打完之后,他会感到畅快,然后就抱着我,像个孩子那样哭泣我知道他很痛苦。” “”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别人给我现场描述这事,想不到主角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根本无法把她描述的那个男人和权御联系在一起,但的确,我又无法完全把他和权御脱开。 我甚至在这期间偷偷瞄了阿美一眼,她心理素质比我好多了,脸上丝毫没有表情。 “你说这样算不算爱我呢?一定算的,对吗?我知道他内心的所有隐秘。”权海伦看着我的眼睛,目光里带着迫切,“你一定不知道吧?看你的表情就不知道,而且你厌恶这样的他,他不会袒露给你。” 我说:“这么说你应该很确定他爱你。” 如果权御真的如她所说,那我也觉得他爱权海伦超过我。 毕竟,以前的权御是不会在我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我常常能感觉到我们之间存在着一堵无形的墙。 但我问完这句话后,权海伦只是看着我,许久才说:“你真的是个可恶的女人。” “” 我感到了一阵厌烦。 “你明知他爱的是你,”她说到这儿,眼圈开始泛红,“他爱的是你,你一定能感觉到他的忍耐与克制,他害怕自己的破坏欲会伤害你。所以每次跟你见过面之后,他都会疯狂地折磨我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问我你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 直到从保镖房里出来,下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我才感觉那种压抑愤懑的感觉消散了几分。 阿美陪在我的身旁,我俩走了一会儿,阿美说:“刚才是我抱歉。” 我说:“应该道歉的是我抱歉,只是我见不得那种太暴力的对峙场面,我会很不舒服。” “这就是我需要道歉的原因,繁先生提醒过我的。”阿美说,“你不能见血,讨厌暴力,我一时没有忍住。” 我问:“你为什么会忍不住呢?” 这种高级保镖肯定会比常人更冷静吧。 “因为这样真的很容易,”阿美解释道,“从抓她过来开始,她就大喊大叫我,疯狂无比。但这是她的策略,就像没有教养的小狗总是喜欢乱叫一样,这是属于疯狗的策略。对付这种人,理智对待总是会吃亏。” 我点头说:“其实我理解的,所以我说应该道歉的是我,我不应该当场让你那么尴尬。” “我为你工作,不存在尴尬。”阿美说,“而且我很佩服你,你比我想象得更加冷静理智。” “多谢夸奖。”我笑了笑,没有继续恭维她,转而道:“不过,你对她说得那些话怎么看?” 阿美说:“我认为她没有说谎。” 我没说话。 “当然,她的表情看上去没有说谎,但这不意味着这都是真相,人是有可能被自己欺骗的。”阿美说,“但这意味着,当你和权先生来往时,需要多加小心。”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阿美一直将我送到家门口,才说:“这次的事我们很抱歉,但我发誓,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我说:“不要有太大压力,我相信你们。人无完人,我也会改良一下我家的系统,再跟你们仔细商讨,列出跟我家关系不太好的名单,配合你们。” 世界上没有绝对不犯错的保镖,阿美他们毕竟是繁华配给我的,是我所能拥有的最好的。既然还想要人家给我做事,那就不必再责怪了。 阿美微微一笑,说:“我现在完全相信她说得都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因为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您有让人想要善待您的本领。”她笑着说,“爱是尊重。”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5章 我不想错过他 回到家后,屋子里仍然静静的,所有人都没有醒。 我来到书房,到椅子上坐下,拿起手机,重新耳机插到了耳朵上。 其实我刚刚已经听过了一遍。 音频里,权太太放肆地笑着,聊到这件事时说:“等姐姐绑了那个小妞儿,要到了钱,钱咱俩呀,就远走高飞。” 男人笑着问:“不是我给你泼冷水柜,桂姐,权大少爷能放过你吗?那可是他的女人呀。” “傻瓜,”权太太说,“你以为这是谁的主意?” 男人震惊地问:“就是权御的吗?” “小点儿声。”权太太笑着说,“阿御说,这女人太不安分,让我教她个乖,给我钱,让我办的,只要稍加暗示,让那个女人觉得是繁华干的就可以了。” 男人语气担忧:“可我还是觉得太怕,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干了,我不奢求你有钱,现在的日子我就挺满足的。” “小傻瓜,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权太太说,“海伦那个废物,折腾了半天,不但没搞上权御,反而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现在痊愈出这主意,我要是不答应,等他发现,那孩子也不是他爸的,就他的性格一定会要我的命。” 男人或许是真的挺关心她的,关切地说:“但那可是繁华喜欢的女人,比起权家,繁家还是不要沾了。” “正因为繁华喜欢她,我更要做这件事。”权太太说,“我要让她恨上繁华,等她跟权御在一起,就知道我家海伦为什么会变那样了。” 听完这段视频,我感觉有点憋闷。 放下手机,来到窗边,望着窗外静谧的绿。 这一片就是刚刚发生过爆炸的地方。草坪已经被收拾过了,但被翻起的草皮还是乱的。 理智的说,这段视频的真实性其实存疑。 毕竟,权太太等人都已经死了。 不过,我的心里已经开始倾向认为是真的了。 但我很快就遏制了这个想法。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那权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断地回想着他跟我在一起时的所有细节。 我觉得他对我挺好的,也挺正常的。 甚至他克己复礼,比大部分男人都好。 可如果他真的这样危险的人,而且从背后对我做了这些,那 这个可能性,真是光想到都觉得窒息。 想到这儿,我拿起手机,但很快又放了下来。 我不能打电话质问他。 权御对我的家庭和我的孩子们了如指掌。 如果他的确是一个这样的人,那他肯定是没底线的,我一问他,不就成了提醒他,万一他对我作恶怎么办? 可如果不问,要怎么确定它是真的呢? 纠结间,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是权御。 看到他名字的这一刹那,我的心脏甚至抖了抖,随即做了个深呼吸后,接起来,说:“阿御。” “抱歉,”权御的语气其实是有些急促的,“是不是在休息?” “没有。”我说,“怎么了?你” “海伦失踪了,”权御说,“她从医院逃出去了。” “” “很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她身体仍然没有恢复,而且产生了精神分裂的症状。”权御说,“我很怕她出危险。” 权海伦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那是会妄想的呀。 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令我为之一振。 我问:“我能帮你什么呢?” “那位范老先生,你是否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通过他的方式帮我找找海伦。”权御说,“我已经报了警,但那边还没有消息。” 我说:“这当然可以。” “而且”他犹豫着说,“我还希望你可以帮我问问繁华。” “” “抱歉,我必须找到海伦。”权御说,“她是我弟弟唯一的亲人了,而且,我” 我说:“你喜欢她吗?” “只是作为亲人。”权御回答得很干脆,语气更是毫无波动,“我珍惜她,但不是爱人,我只爱你一个。” 挂断电话后,我联络阿美,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放了权海伦。 阿美笑着说:“这我们会安排的。” 我问:“你们不会要她的命 吧?我已经有证据,可以你报警起诉她。” “好。”阿美笑着说,“需要的话,我会找您。但是我希望您在权先生面前就假装毫不知情,那样对您和全家都比较安全。” “我明白的。”好我有点不安,又问了一遍,“你们真的不会要权海伦的命吧?” “不会的。” 虽然阿美这么说,但我其实仍旧不安。 在我心里,繁华的形象真的很不好。 除了他对我姐姐做的事,别人提起他们家时的态度,总是带着浓浓的恐惧色彩。 我也觉得繁华身上有股和范伯伯很相似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念姐身上更强烈。 对想到念姐,我忽然又不安起来。 上次念姐来找过范伯伯,今天繁华直接跟范伯伯见了面,范伯伯明显跟念姐不对付呀 想到这儿,我赶紧掏出手机。这事自然是不好联络赵先生的,我只能打给繁华。 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不过是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孟小姐。” “” 我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个红衣女人。 有的人存在感就是很强,即便只见过一次,也好像刻在了记忆里,完全不能忘记。 我说:“你好,我想找繁华。” “他在休息。”女人笑着说,“你知道的,他走时已经醉了。” 我说:“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他说。” 范伯伯的事唯有请求繁华,让他别把范伯伯在我家的情况告诉念姐。 “他说,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女人说,“他已经用钱买断了你们的关系,以后与你家再也没有关系,可以安心跟我结婚了。” “” 我做了个深呼吸,说:“请你把手机交给他,我是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 她直接挂了电话。 再打,放到黑名单了。 我只好又联络阿美,让阿美去联络繁华,告诉他,我想跟他聊范伯伯的事。 阿美答应得很爽快,笑着说:“老先生很喜欢你呢。” “老先生?”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她叫得这么亲近? “范老先生呀,”阿美气定神闲地解释,“大家都称呼他老先生,为了尊敬。” 原来如此。 我还想再问,但门又响了。 不等我说什么,门外的人就跑进来了,是三只。 他们三个打扰人的能力极强,同时还特别容易学大人的话,所以他们一醒我就再也不敢聊正事了,简单讲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三只中午睡了太久,这一晚,折腾到十一点才睡。 我躺到床上,身子倦得厉害,但脑子里全无睡意。 一会儿想起权御,一会儿想起权海伦,一会儿又想起繁华的那个女人 最后干脆起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调整我家的系统。 我给我家做的安全系统是最普通,成本最低的那种,应付普通人家的生活足矣。 现在调整一下也不费事,天刚刚泛白时,就已经搞定了。 弄好之后自然就要打开进行测试。 这个时间,周围很好观察,而且保镖车在。 我没有将它纳入白名单,就想看看它的灵敏度。 一打开,系统立刻发来提示,还是很灵敏的。 不过提示并非只有一条,还有另一条。 我也通过监控看到了,我家的门口还停着一辆车。 放大监控一眼就能看到,是权御的车。 他的车停在我家后路,因为角度的关系,可以看到车里没有人。 车里没有人 那权御在哪里? 我很快就找到了。 他在我家侧面的小路上。 这条路没什么特别的,以前权御总是在这里等我,因为比较漂亮,又安静,附近绿植很多。 不过,这条路 我今天去保镖住处时,是经过了的。 而且犹豫绿植丰富的关系,我今天路过时,不太可能看到他。 当然,现在已经凌晨了,也许权御是刚刚过来,而不是一直站在那里。 可是,权海伦都丢了,他却在我家门口。 任何正常人都会有所判断的。 我望着那个灰扑扑的身影,头脑一片凌乱,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开始震动。与此同时,屏幕上权御也举起了手。 我拿起手机,见上面果然写着“权御”两个字。 犹豫了一番,还是按了接听,把手机贴到了 耳朵上。 我没有说话,那厢权御也安静了好一会儿,许久,才终于开了口:“在做什么?” 我说:“在睡觉呢。” “你家的摄像头在动。”权御只说了这一句。 以前我给他介绍过这个监控,因为它很高科技。所以他知道,平时这个摄像头是被我锁定角度的。 “出来吧。”我沉默的同时,权御说,“还是你觉得害怕,怕我会伤害你?” 我犹豫了。 我害怕他伤害我。 这是因为我有父亲有孩子,而且胆子特别小。 可是我也确实很想见他,甚至严重怀疑自己误会了他。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又很好,我不想错过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6章 是我前夫 我最终还是出去了。 因为在我犹豫的时候,权御轻声地说:“我父亲去世了。” 权御讲话的语气向来是中气十足的,只有提到他父母时,才会用现在这种“轻轻的”语调。 我的心不禁为之一疼,问:“怎么这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 权御再度陷入了沉默,许久,说:“我恨他。” 我没说话。 如果我也是一个被父亲伤害的孩子,那我肯定能够在这种时候跟他抱团取暖。 但我爸爸真的对我太好了,我没办法体会仇恨自己父亲的感觉。 幸好,权御显然也不需要我说什么,他在说完这三个字之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然后又说了一遍:“我恨他” “所以他不能死。”他幽幽地说,“他应该躺在病床上,不能动c不能看c不能说只能听,只有感觉他应该这样活着,就这样死去太幸运了。” 他说:“他凭什么总是那么幸运。” 我还是说不出话。 显然是因为我持续的沉默,权御说完这句话后,便挂了电话。 我没有再回拨过去,只是望着监控画面上的他。 他挂断电话后,垂下手,靠到了树干上,微微地低着头。 因为光线的关系,摄像头无法很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但光从这颓然的姿态,就能感觉到他的无力。 我完全看得出,他真的痛苦到了极点。 权御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掩饰过他对父亲的恨,他甚至恨自己流着他的血。 此刻更是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黑暗念头袒露给我。 他很信任我。 可我呢? 我一点也不信任他。 而且我对他不好。 权太太去世了,权海伦失踪,如今他父亲也没了,他的家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突然坍塌了。 但在这期间,我却和别的男人暧昧。他求婚也被范伯伯粗暴打断,今天白天又在我家受了委屈,而我一直都没有站在他这边。 如果易地而处,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可现在他来找我,希望我能在他最难的时候陪陪他,而我呢?难道我还要推辞吗? 从我第一次见权海伦,她就疯疯癫癫的,迫切地她希望我跟权御分手,她说的话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权御说她有精神分裂症状,也许这就是真相呢? 我为什么要受她挑唆? 难道我自己的眼睛,还看不清我交往了一年的对象么?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穿起了衣服,悄悄出了门。 走到门口时,又折回书房,拿出了锁在抽屉里的枪。 毕竟还有孩子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将枪放进包里,出门时,天色已经更亮了些。 刚走下台阶,身后就传来了声音:“太太。” 是阿美的一个男手下。 他把一样东西交给我,说:“我们会一直跟着,确保您是安全的,不会打扰。” 是个小定位器。 我将定位器放进包里,谢过他后,便来到了后门门口。 从这里,正好看到权御的车。 顺着路往前走了一会儿,刚转弯,就迎面看到了权御。 他正往这边走,看样子是要上车。 见到我,他停下脚步,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离得近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是红的,看上去很狼狈。 我朝他笑了笑,说:“这是要回去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时间仿佛停滞了,周围陷入了安静。 良久,权御忽然加快步伐,朝我走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后退。 但权御走得太快了,他携风带雨地冲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身子。 他从来没这么用力地抱过我,我是真的有点不习惯,下意识地推搡。 推了几下他便放开了手,却紧接着便吻住了我的嘴。 他的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儿,这味道我从中午闻到晚上,是真的有点头晕。 而且,他吻得太重了,我的嘴唇好痛 不过,我并不觉得糟糕,相反,我感觉到了一阵放松。 因为他的吻技真的很烂,甚至根 本就没有张嘴 如果他是权海伦所说的那种男人,吻技肯定应该不错吧,但是比起繁华,他真的差太多了 我胡思乱想着,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引导着他,好让这吻变得舒适些。 权御却猛地松了口,睁开眼看着我。 离得这么近,我能完全看清,他的白眼仁里布满血丝,幽暗的瞳孔紧盯着我,比起平时无欲无求的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止? 是我太主动了?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令我有些紧张,这时,他开了口:“这是他教你的么?” 谁?繁华么? 他亲眼见过繁华吻我,此时一问,我顿时觉得像被人当众剥光衣服那么尴尬,忙说:“不是的,是我前夫” 他又堵住了我的嘴。 固执地继续用他自己的方式吻。 我有点无奈,同时又觉得挺可爱,便环住了他的脖子,由他去了。 许久,权御终于松了口。 我感觉有些无力,便依偎在他的怀里,感觉他的心跳迅猛而急促。 不得不说,权御总是给我一种强烈的距离感和陌生感,但这一刻,我感觉无比亲近和真实。 虽然并不想打破这份静谧,但我还是出了声。 但权御越搂越紧,我实在是有点痛,只得说:“阿御” 他没说话,与此同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温润,是他在吻我的脖颈。 我有点痒,试图缩起脖子,一边说:“你不要抱得这么用力,我有点痛” 我觉得这话挺正常的,权御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刻松开了手,说:“对不起。” 我望着他惊慌的脸,不由得愣住了。 他的反应太过度了。 权御却显得更慌乱了,望着我的目光近乎凌乱,他说:“对不起” 我说:“没事,你别这么害怕。” 一边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臂。 他却直接推了一步,摇了摇头,说:“对不起。” 我没有上前,因为他已经被惊吓到了。 我放柔了语气,说:“阿御,你别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我刚刚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他却完全不理会我,只是不断地摇头。 “我跟他一样。”他无力地说,“我跟他一样。” 我这才反应过来。 他爸爸会在情绪失控时杀死自己的妻子——我不确定这是谋杀还是失控,但至少在权御看来是失控的。 他爸爸肯定还有更多的细节能够佐证他的暴戾。 这显然是权御极端厌恶的,他的过分自律也证明了这一点。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心疼得要命,连忙走过去抱住他,说:“你跟他不一样,阿御,别怕,你很温柔。” 他没有抱我,只是心跳比刚刚更快了,身子也完全是僵硬的。 “你很温柔的,你对我一直都很温柔。”我柔声说,“你从来没有真的弄痛过我,你肯定跟他不一样,我知道的,你真的很温柔c很绅士。” 我反反复复地絮叨着,因为我能做的实在是很有限。 权御始终不说话,但他的心跳在慢慢减缓,僵直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得平静。 最后,他终于抬起手,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放松下来,感觉他的唇在我的耳边轻吻,像一条温顺的大狼狗。 我抚了抚他的背,问:“你感觉好点了么?” 他没吭声,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也吻了吻他的脸颊,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权御松开了手。 我拿出手机,见是阿美。 保镖明明知道我跟权御在一起,难道是权海伦出了什么状况? 我不由得看向权御,说:“是我家保镖。” 权御离我这么近,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肯定看到我的手机屏幕了。 他说:“你可以接。” 我问:“你能先回车里等我吗?” 这个要求很过分,而且明显就是有秘密。 所以权御当然不高兴,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突然弯下腰,用力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一下真是挺用力的,完全传达出了他的不悦,但并没有弄痛我。 许久,我的手机都不震了,他才松了口,抿了抿嘴,转身走了。 我见他走过转角,忍不住笑了笑,拿起手机,拨了回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阿美的声音不高,说:“孟小姐, 请你们到车上去吧。” “呃”看来保镖在监控这个位置,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想到刚刚的画面被人全程观摩,还是感觉有点别扭。 我问:“为什么呀?” “为了安全。”阿美说,“暴露在外面会给暗杀提供机会。” 莫名其妙。 这里是居民区,而且虽然安静,但斜对面那家还亮着灯呢。 挂断电话后,我走过转角,见权御的车还在。 他没带司机,自己坐在驾驶座。 我走过去敲了敲窗户,待他打开,便说:“你得到副驾驶上去。” 权御靠在椅背上望着我,问:“为什么?” “因为你酒驾。”我说,“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送你。” 权御没说话,乖乖挪到副驾驶上去了。 我上了车,发动了汽车。 无论去哪儿,都得先上大路。 路过保镖住所时,我才终于明白阿美这通电话的用意—— 保镖住所的门口,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7章 你现在很需要我 繁华这么晚亲自跑来也不知有什么事,不过显然我现在不该在权御的面前打电话问阿美。 我决心假装没看到,将要汽车转弯,问权御:“你现在想去哪里?” 权御一直望着窗外,我问到第三遍,他才出声:“他来了。” 我忍不住用余光看向权御。 只见他望着我,神色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 我其实不想解释,但客观地说,人家权御是需要一个解释的。 于是我说:“你今天听到了,他是我姐夫我和我姐姐是孪生姐妹。” 权御说:“你们很像。” “对呀。”我说,“孪生姐妹嘛,一模一样。他之前把我当成了我姐姐,我也你也知道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完全不记得他了。” 权御还是没说话。 的确,虽然这么解释,但这关系好像变得更恶心了。 于是我又道:“虽然他是我姐夫,但我姐姐已经去世了,加上他伤害她很深,所以我们家是不会跟他当亲戚的。” 权御总算开口了:“你害怕墓地么?” 这话题换得突然,我下意识地说:“倒是不害怕。” 权御说:“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我妈妈。” 权御所说的地点开车距离这边需要五十多分钟。 在路上,我问他:“你爸爸那边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出于颜面和名誉,你是需要做点什么吧?”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就算权御恨死他父亲,在主流社会看来,他还是得给他父亲收尸。 权御说:“我不想为他操办后事,但公司是他创办的,所以我必须要显得孝顺一些。” 我说:“我理解的,所以才问你想怎么办?” “现在家里的管家在看着他。”权御说,“我计划将他跟我继母合葬,希望他们来世继续做夫妻。” 我说:“那你继母我的意思是你继母她愿意吗” 我想问他知不知道他继母背后还有这么多男人。 权御说:“我继母爱着海伦的父亲,但这并不重要。如果让我父亲孤零零地入土,那会显得我不够爱他,他必须跟一个女人合葬,我不舍得让我妈妈受这样的苦我弟弟和海伦也需要这样。” 的确,把他们合葬,代表权御认可他们的关系,对另外两个权太太生的孩子很有好处。 我说:“你真的很爱你弟弟。” 权御没说话,我的余光看到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感到奇怪,问:“怎么了?” “你也想说,我真的很爱海伦吗?”他问。 “哪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总是听说那些有钱人的家族,兄弟之间会为钱反目,但你对你弟弟的爱令人动容。” “我希望他幸福。”权御说,“无忧无虑。” “那你怎么看待他?”我问,“会像你的孩子一样吗?” “会像另一个我。”权御说到这儿,沉默片刻,又道,“我从未c也不打算把你的孩子当做我的但我计划将我的财产留给他们。” “” “除非我妈妈还有另外的孩子。”他认真地说,“我希望我父亲的血脉就此断绝。” 我不禁一愣,说;“你弟弟他” “他先天性发育不全。”权御说,“不能生育。” 我没说话。 如果我再婚,肯定要找一个不要孩子的男人,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可是当权御是这样的理由才不生孩子时,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厌恶自己的父亲厌恶到憎恨他的血脉,那就等于在厌恶着自己呀。 一个厌恶着自己的人,活得多么拧巴 权御妈妈的墓地在一处小教堂附近,这里看样子不是墓园,只葬着权御的母亲一个人。 权御说:“我妈妈走的前几年一直很不快乐,于是她就入了教,和她的姐妹们见面时会感到放松不少。后来她们约好一起葬在这个墓园里,不过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只有我妈妈。” 我说:“这至少证明你妈妈的朋友们都还在世。” “不。”权御抚着那个没有贴照片的十字架,用手指擦去那上面的尘土,神情就像在抚摸最爱的礼物,“有几个也已经走了,但她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没有选择这里。” 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失望,便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坚持自己的誓言本来就是很 困难的一件事。” “是啊,很困难。”权御说着,转头看向我,说,“但我可以坚持。” “” 他目光坚定,我一时陷入了沉默。 “我母亲在世时,常常告诉我,世间万物没有永恒,追求永恒毫无意义。”他说,“只要当下被爱着,当下觉得幸福,就足够了。即便将来会痛苦c会失去,也不妨碍此刻的美好。” 我说:“你妈妈说得真好。” “是啊,”权御轻声说:“听上去很好。” 我自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赞同,便问:“你有不同的看法?” “我是一定要执着的,我要追求永恒。”权御说,“即便最后追求不到,也能更加靠近,这是人类的本性。” 我看着他,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永恒?” 权御没说话,用我们在路上买的小扫帚扫了扫墓碑,并放下花。 我没有催他,而是望着墓碑。 这上面没有照片,也没有名字,而是写着:“我最爱的母亲。”以及权御留下的落款。 这其实给了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仿佛这个女人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只有一个座位别人母亲而存在的代号。 不过这也能看出,权御真的很爱妈妈。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权御忽然开了口:“我要追求永恒的爱。” 我的思维早就已经飞出去了,这会儿愣怔了一下方才回神,望向了权御。 “我要追求永恒的爱。”他望着我,轻声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没有永恒,但正因为我在追求,所以我能尽可能地离它近一点。” 的确,追求永恒是人类的本性。 人类一直在追求永恒,虽然从未成功,但始终为此而努力着。 我们总想活得更久c跑得更快,变着花样地试图永垂不朽。 但说真的,虽然知道是这样,但我内心还是比较喜欢他妈妈的话。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都是个普通人吧。 我胡思乱想着,与此同时,权御说:“你愿意和我一起追求吗?” “” “上次是我的方式不对,接下来我会思考更好的方式。”他说,“会让你爸爸感觉到舒适一些的方式。不会再让你这么为难。” 我摇了摇头,说:“你应该先处理好葬礼的事。” 家里办了葬礼,短时间内不可能结婚,也正好让他想娶我的心凉一凉。 因为这次虽然范伯伯和我爸爸阻止,但我也因此而明白了,我是真的非常c非常不想结婚。 权御却摇了摇头:“我希望先给你一个承诺。” 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意思?” “先办葬礼,订婚典礼就必须拖延很久,这对你不公平,对我更是。”权御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先跟你订婚,然后再宣布他的死讯。” 我说:“这也太” 我爸爸毕竟对我好,所以对于他父亲,我还是有点 我承认这想法很俗气,但我心里着实别扭。 “他不止杀死了我妈妈。”权御说,“他以殴打我为乐,在所有人的面前调戏海伦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他给我造成的痛苦,但你懂的,他毁了我的整个人生。” 我说:“可是你打算放他多久?” “到我们办完订婚宴,也需要找到海伦。”权御说,“我需要她体面地参加葬礼,把她的外表跟精神都收拾得妥当些。” 遗体当然是可以保持很久的,可这真的太挑战我心中的人伦了。 我说:“权御,我不能答应这种事。” 见他失望,我忙说:“主要是,你知道的,我爸爸特别传统,他肯定受不了这个。” 权御没说话,只是受伤地看着我。 “抱歉。”我说,“我答应你,葬礼之后,你可以慢慢跟我爸爸商量,只要他同意,咱们就订婚,好不好?” “那你愿意现在搬到我家里住吗?”他按住了我的双肩。 “” 这要求不过分,可我的心里却觉得很冲击。 “我会跟你发生关系,我发誓。”他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每周跟我住几天。” 我更懵了:“不发生关系干嘛要住在一起?” 他要是想发生关系,我反而比较理解。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再正常不过。 权御没有回答,微微地垂下了头,良久,他松开手,转身离开了墓园。 我跟了上去,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毫不掩饰的照出了他的疲倦跟落寞。 我琢磨了 一会儿,上前握住他的手,说:“我可以去你家住两天,发生关系也可以。” 权御脚步一停,僵着脖子,微微侧脸看过来。 “对不起,我一直都比较迟钝。”我说,“你现在很需要我,我知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8章 你舍不得 见他没说话,我又靠到他肩膀上,放柔了语调,说:“我想你要的不是那个形式,只是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对不对?” 他没说话,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抬手搂住了我的身子。温柔地抱了一会儿,又抚着我的脸颊,吻到了我的唇边。 正待深入,我的手机响了。 挣开权御的手臂掏出来一看,果然是我爸爸。 我问权御:“我可以把你爸爸的事告诉我爸爸吗?” “当然。”他点了点头,一边再度搂住了我。 我靠到他怀里,一边接起电话,我爸爸的声音近乎震怒:“你不在家吗?保镖说你晚上跟权御出去了?” “对。”我说,“他爸爸去世了。” 我爸爸果然一下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语气和缓下来:“怎么这么突然?” 我就靠在权御怀里,他自然是听得到的,便对我做了个口型,我跟着说:“全身衰竭,他爸爸很久以前就失去了知觉。” 之前他就说他爸爸在医院,但连见我一面都做不到。 “那你多陪他一会儿吧。”我爸爸说,“但是要注意安全,他有保镖吗?要不要咱们家的保镖去陪着你。” 我说:“不用了,他这里很安全的。” “嗯”我爸爸说,“请他节哀。” 挂了电话后,我对权御说:“我爸爸说可以多陪陪你。” 权御垂眸望着我,说:“我很意外。” “为什么意外?”我问,“因为你觉得我爸爸讨厌你吗?” “是的。” “我爸爸其实对你这个人没有评价,只是觉得你很优秀,而我条件不太好,让他不安罢了。”我说,“何况我姐姐受了很多苦,他很怕我再重蹈覆辙。” 权御问:“你姐姐?” “是。”我说,“我姐姐是患癌症去世的,而且她患病后,繁华还跟她离了婚。当时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也跟她一起走了。” 权御都把他家那么多事告诉我了,我也不想瞒着。 “原来如此。”权御说着,伸手抚了抚我的脸。 他看我的目光实在是让我觉得很怪,忍不住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是我姐姐,又不是我。” “我知道。”他望着我,说,“我并不优秀,你的条件也并不差,你爸爸不知道,你的心灵远比我高贵。” 我忍不住微笑:“你应该把这话告诉我爸爸,他特别喜欢听别人夸奖他女儿,哪怕没有逻辑也没关系。” 我自以为讲了个笑话,然而权御不仅不笑,甚至连话都不说了,就这么一本正经地望着我。 我尴尬极了,干脆靠到了他怀里。 于是他搂着我,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安静。 扫完了墓,天色已经彻底大亮起来,行人开始上班,路上的车流也变得密集。 我开着车,按照权御说的地址,准备去他的住处,因为他说他昨晚一夜没睡,想休息一会儿。 他所住的地方地处权力集团的和fh大厦之间,是一栋本地知名的豪华公寓,不少巨富都在这里有房子。 权御的房间在二十五层,装潢一股子性冷淡的素色调,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佣人,都和权御一样面无表情。 权御告诉我:“这里是我自己的住所,如果你喜欢别墅,我们可以去选块地,再建别墅。” 我说:“我还以为你会住古堡呢。” 权御一愣,将外套递给佣人,一边问:“为什么这么想?” “你很像呀。”我说,“那种住在古堡里的富豪。” 他一本正经地转过身:“你是指《蓝胡子》吗?” 这回轮到我愣了,尴尬地说:“你怎么能用这种人比喻你自己?” “哪种人?”他说着,伸手把我搂进了怀里,微微低头,轻声地说,“我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内容。” 我望着他的眼睛,心里紧张起来,问:“你想干嘛” 他没说话,垂眸望着我。 可以发生关系是我自己说的。 因为我想了,我其实并不抗拒这件事,我只是不想跟男人结婚罢了。 所以,我虽有点紧张,却并不觉得难受,只小声提醒他:“咱们到房间里去” 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佣人大概会自动回避吧?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不得不说,他的 吻技明显是有进步的,不像第一次那么急迫,而是有了品尝的味道。 我也因此可以细细地感受他,感受他带给我的美好的感觉。 这让我感觉到我比自己以为的更喜欢他,更愿意跟他亲密地相拥在一起。 许久,权御松了口。 可能是因为这次在家吧,他望着我的目光少了克制,更加放肆,更加深情。 我喜欢别人这样看着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睫毛。 他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吻着我的手心。 气氛安静而暧昧。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来人是几位穿戴奢华的中年人,他们步伐凌乱地走进客厅,见我正坐在权御的身边,其中那个留背头的男人立刻不悦道:“阿御,你不去医院,就是在这里跟女人约会?!” “她是我的未婚妻。”权御对我说,“菲菲,这位是我的姑姑,这两位是我的二叔和三叔” 说着又看向三人:“菲菲正要陪我一起去看父亲。” 众人的目光均朝我看过来。 我朝他们笑了笑,戴眼镜的三叔也朝我笑了笑,姑姑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直到权御看向她,才匆忙地露出了一抹笑。 权御跟我交往这么久,又搞出了这么多事,他们肯定多少知道我吧? 这时,二叔说:“看你父亲是应该的,但是不急。阿御,我们过来找你,是要先跟你谈好遗产的事,免得到时让外人笑话我们权家内斗。” 遗产 我想我应该回避吧? 不过权御一点也没有松开揽着我腰的手,并说:“我父亲有遗嘱。” “那份遗嘱是那个女人祸乱你爸爸,趁他病重,骗他改的。”姑姑说,“遗产绝不能分给权海伦和权衡。” “没错。”三叔说,“权力集团不仅是你爸爸自己的努力,也包括了我们几位,我们一分钱遗产都没有,却分给那样两个人,这绝不可以。” 权御说:“我不想更改他的遗嘱,那是他的意愿。” “他的意愿是建立在他清醒的情况下,以前那个分配模式就挺不错的。三叔说说,“权衡是不是咱们全家的人还不清楚,但把那么多钱分给他跟权海伦明显就是受到了教唆!” “对呀。”姑姑说着,看向了我,“他父亲竟然给权海伦分价值几十亿的遗产以及碧翠丝幼儿园,想必孟小姐也一定不会答应吧?” 两位叔叔也朝我看过来。 我一时间十分尴尬,转头看向权御。 权御揽住了我的腰,说:“菲菲不喜欢参与这种事。” “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呢?”姑姑说,“阿御,你既然跟孟小姐结婚后,自然是不缺那点钱,可是你也得真诚呀,凭什么让人家孟小姐受这种委屈?” 三叔也说:“对啊,阿御,我听说权海伦还打过人家孟小姐,因此被人家废了一只手。” 姑姑无缝衔接:“没错,孟小姐,她还成天在家里说孟小姐的坏话,阿御,那点钱是小,但颜面是大啊!” 三叔紧接着跟上:“这对阿御来说太容易不过了,毕竟律师跟阿御关系好啊。不过”他说到这儿,目光复杂地看向权御,“阿御是不舍得么?” 姑姑立刻推了他一把,故作掩饰地提醒:“三哥,孟小姐还在呢。” 三叔就像真的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似的,立刻看向我,抱歉地笑了笑。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朝他笑了笑。 看来,他们是希望抹掉权海伦的那一份,不过这毕竟跟遗嘱上写的不一样,所以需要一些违法操作。 他们希望权御能操作这件事,方法就是威胁他,看样子,如果他不做,他们就会把他跟权海伦订过婚的事告诉我。 权御一直不说话,看着他俩演戏。 这时,二叔发话了:“阿御,你拿个主意吧。” 权御说:“我和海伦的事,菲菲已经知道了。她愿意原谅我,而且”他说着,扭头看向我,说,“她尊重我父亲的决定。” 那肯定,人家都合法立下了遗嘱,旁人有什么资格置喙呢? 难道一个人,没有资格在死后处理自己的财产吗? 我朝他笑了笑,说:“我听你的。” 权御微微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众人,说:“我理解你们的苦心,也感谢你们这样关心我。所以我决定从我的股份里拨出百分之十五,你们三位均分,以表谢意。” 三叔和姑姑当即对视了一眼。 二叔却直接摇了摇头,说:“阿御,我们不是想要你的钱。” 他说到这儿,三叔插嘴道:“二哥,咱们” 二叔抬起手,示意他闭 嘴,神色愈发坚定:“他是你爸爸,也是我们的大哥。他的病本来就来得蹊跷,是不是那个女人下毒谋害犹未可知。那个女人在跟你爸爸结婚期间,在外面男人不断,你怎么就能确定,权衡是咱们权家的种?”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09章 那是他的幸运 权御说:“我父亲很疼他。” 二叔说:“可你为什么不同意做亲子鉴定。” 权御说:“不需要做那种无谓的事。” 二叔再度张口:“阿御,这不是无谓的” “二叔,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只希望尊重遗嘱。”权御扫视着众人,说,“这是我父亲的财产,他们是他认可的孩子,他已经躺了这么多年,我只希望他开心。如果你们还有异议,那我就收回计划给你们股份的承诺,我们可以对簿公堂。” 二叔还欲说话,但三叔已经拉住了他:“二哥,冷静些吧,阿御太激动了。” 姑姑也说:“二哥,大哥刚走,我听说权海伦也失踪了,阿御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事,压力已经很大了,我们就先回去,不要耽误他看爸爸。” 三人热热闹闹地吵了一通便走了,我和权御到餐厅去吃饭,午餐很丰盛,都是我喜欢的。 吃了一会儿,权御说:“抱歉,让你看到了我们家人不体面的样子。” 我说:“也没什么不体面的,我觉得是你们各自的立场不同。” 说完,见权御没说话,我以为他生气了,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给你弟弟做亲子鉴定呢?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因为那不是重点。”权御一边切着碟子里的蔬菜,一边说,“他有权利得到他的钱。” 我说:“但如果你弟弟不是亲生的呢?” 他头也不抬:“那是他的幸运。” 我:“” 算了,我也不想嫁给他,别人的家事我问什么呀? 我低头继续吃东西,余光看到权御瞟了过来,忍不住扭头看去。 只见他瞧着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在生气么?” “没有。”我说,“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是我不该多问。” “我以为你明白。”他说,“作为他的孩子很痛苦,他留给他们的只有钱,这是那些享受着他亲情的弟弟妹妹们所不理解的。” 我一愣,问:“你爸爸也打他们吗?” 权御没说话,低头继续吃东西了。 看样子是的。 唉 他弟弟有残疾,现在看样子或许根本不是他爸爸的孩子,权海伦现在也有残疾,而且精神多半是真的出了问题。 要在这种亲戚的压力下回护着这样的两个弟弟妹妹,真是不容易啊。 吃了一会儿,我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么?” “需要去医院,也看看权衡。”权御说,“还要去井局,询问一下海伦的消息。” 权海伦 她还在我家呢。 我说:“那你可以派人送我回家么?我想先休息一下,晚点再来陪你。” 权御这才抬起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诧异地问:“你发烧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感觉到热,但脸颊发烫,浑身冒虚汗,肯定是在发烧了。 这还是权御第一次亲眼见我这样,我觉得他是被吓到了,解释道:“我以前受过伤,一直没有痊愈,劳累过度就会这样子。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权御站起身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的。”我说,“这是老毛病了,送我回家就好了我不喜欢去医院。” 幸好权御没有坚持,他走过来弯腰抱住我,说:“那你就留在这里休息,我请医生来。” 也是,如果我现在回去,我爸爸和范伯伯肯定又要说权御怎么可以在我生病的时候让我回家,挑他的刺。 于是我点了点头,没有再拒绝。 权御的卧室和他的人一样冷淡素净,寥寥几样有颜色的是一些心理学书籍。 卧室里氤氲着淡淡的茶香,和他身上的一样。 我躺在他的被子里,感觉精神被这种气味儿氤氲得十分舒适。 权御帮我盖好被子一边说:“我忙完就回来,想要什么,可以随时告诉别人。”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权御没有说话。 我也开始昏昏欲睡,只觉得有人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随后便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这一觉睡得很好,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权御还没回来,剩下的,这些佣人一问三不知。 于是我找出手机,正要给权御打电话,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家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穆雨,她先是说:“麻麻,我听说权叔叔的爸爸去世了,我们三个请他节哀哦。” “谢谢小雨,也谢谢两位哥哥。”我说,“妈妈晚点就陪你。” “不陪也没关系啦,权叔叔需要帮助嘛。”穆雨说,“不过要是繁叔叔可以来找我们玩就好了。” “妈妈会回去陪你的。” “哼” 穆雨发出不悦的小鼻音,可以想象她皱着小鼻子的样子。 电话又交给了我爸爸,他问了几句有关葬礼安排之类的事,得之我并不清楚,又说:“那遗产安排了吗?” 我说:“还没有。而且爸爸这是人家的家事。” “傻瓜,”我爸爸说,“他想娶你,那就是你的事。咱们也不是贪他的,但他总得配得上你吧。” “好。”我说,“如果能了解到,我会去了解的。” 我是挺傻的,不喜欢聊这些有关钱的事,何况,我们穷时,权御也跟我交往,对我尊重有加,钱又不是最重要的。 不过我爸爸一辈子都是这样的思维,我不想跟他争执,只庆幸自己没有把权御家的财产大戏告诉他。 挂电话前,我爸爸告诉我,说范伯伯去保镖那边了,还笑呵呵地说:“这老哥呀,就是不相信咱们的保镖。真是谨慎啊” 我这才想起昨天交代阿美的事,连忙拨给她。 阿美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说:“孟小姐。” 我问:“范伯伯在你这里吗?” “是,他想看监控,”阿美似乎犹豫了一下,说,“他还发现了权海伦。真的很抱歉,我们什么都瞒不住他。” 权海伦的话和阿瑟的话算是相互佐证,但也不排除是权海伦自己宣扬出去的。何况她跟权御本来就是订婚关系,旁人会相信也不奇怪。 不过范伯伯会怎么想呢? 希望他不要跟我爸爸说太多,我不想在这个关口上离开权御,更不希望跟我爸爸吵架。 “这没关系。”我说,“我是想问你,繁华昨晚是不是去找过你们?” “是,”阿美说,“他是来亲自跟权海伦聊爆炸的事。” “哦” “他也看到了,”阿美说,“是有点在意的。” 我说:“我不是要问这个,而是想问你,有没有告诉他,请他不要把范伯伯的事告诉念姐。” “哦。”阿美说,“我告诉他了,他说他明白的,不会乱讲,要你不要担心。” “那我就放心了。”我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了她?” “繁先生有安排。”阿美说,“你只要装不知道就好。” “”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阿美说,“但请你想想,那颗炸弹是缝在娃娃里的,谁会喜欢那个娃娃呢?” 当然是我的孩子 要说权海伦,她可真的是十恶不赦。 暴力蛮横不说,甚至做得出谋杀这等事,手段也比一般的谋杀者要更加冷酷残暴。 而且,她也的确是个心理变态无疑,权御明明连接吻都不太熟练,她居然捏造人家有那种x癖。 而且,我现在也只能装不知道了。 保镖是繁华的,人家明显不听我的。 何况如果现在放了权海伦,她就可以参加父亲的葬礼,得到大笔遗产,如果她在葬礼上见到我,肯定也会对我大放阙词,更会将我的保镖绑过她的事戳穿。 我根本就是骑虎难下,真盼望自己是真的不知道才好。 挂了这通电话,我看到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是权御的来电消息。 我回拨过去,他很快便接了起来,语气有点温柔:“睡醒了?” “是。”我说,“也已经退烧了。” “那就好,”他问,“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跟我爸爸。”我说,“我爸爸很关心你,要我多安慰安慰你。” 权御说:“只要知道你正在我家,躺在我的床上,我就觉得很安慰了。” 虽然他恨他爸爸,但在他爸爸去世的时候聊这种话题,我还是有点别扭呀。 我说:“你别说这种话你身边没别人吗?” “我的意思是,”他语气淡定,“以前不知道你在哪里,想你了,也无法立刻见到,需要提前约你,那种等待非常焦灼。但现在只要回家就可以,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 竟然这么纯洁吗? 我为自己想太多而感到害羞。 无言之际,权御又问:“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我忙 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还是要保持沉痛的心情,甜言蜜语可以慢慢对我讲,时间还多” 权御没说话。 但我觉得,他似乎是正在微笑。 不过,我完全想象不出他微笑的样子,因为那画面实在是太稀罕了。 我说:“按理说,我睡醒了,应该去陪着你。但是因为孩子们一天没见我了,很想我,晚上会睡不好,所以我” “我理解。”权御说,“我派车送你回去。” 车很快就备好了,我收拾好便下了楼。 刚走出电梯,就见大门口的自动门滑开了。 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见我就站住了脚步。 是繁华。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0章 想爸爸了 他的身旁跟着上次那位红衣女郎,不过,她今天穿得是黑西装,非常中性的款式,勾勒不出什么曲线,。纵然如此,也无法掩盖她五官中那特有的明艳动人。 繁华看到我明显有些意外,我便对他笑了笑,说:“繁先生。” 昨天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我们自然是要保持距离的。不过他仍然是我的老板,总不能装不认识他。 繁华回过神,像对待属下似的微微颔首,随即便朝电梯走去。 我看了看他的背影,正要转身,忽见繁华身边的女人朝我走了过来。 权海伦使我明白,有的人是真的会当街撒泼打人的。所以尽管这个女人面带微笑,我还是有点紧张,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女人显然是看出了我的抗拒,在我面前两米处停了下来,朝我伸出了手:“你好啊,孟小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自然不能失礼,便轻轻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你好。” 她笑而不语,握住我的手,摩挲着。 我别扭极了,暗暗用力,将手抽了出来。她便眯起了眼,歪了歪头,说:“真是一双漂亮柔软的手呀,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双手也能把霍先生做的软件搞得一塌糊涂,呵呵”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霍先生做的软件,不就是那款新的操作系统吗?当然了我也玩儿过他们出了手机系统,但那毕竟是我偷偷在家断网的个人行为。 我维持着微笑,说:“我不知该怎么称呼您,不过很抱歉,我还有事,没办法陪您聊。” 女人就像完全听不出我的拒绝似的,笑着说:“敝姓莫,在莫道集团工作。” 我说:“您好,莫小姐,很高兴认识您。不过我真的很急,所以” “我住在二十一层。”莫小姐不疾不徐地打断我的话,仍旧体面地微笑着,“我一直很喜欢孟小姐,既然你也搬来了,那我们就是邻居了,今后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我突然开始后悔每周来住两天的计划了。 我态度毕竟变了,莫小姐露出了满意的目光,说:“昨天我已经把你的话及时转达给了阿华,所以他立刻就去你家找你了,你有见到他吗?” “没有。”说到这儿,我下意识地往电梯方向看了一眼,繁华他们已经进去了。我说,“谢谢你的转达。” “不用客气,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打给我,”她说着,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过来,说,“毕竟我们经常在一起,有些不方便让助理知道的事由我转达也很方便。” 我接过名片,见上面写着:莫极妙。 以及英文拼音和两个电话号码,看样子是私人名片。 我说:“谢谢莫小姐,我记住了。” 莫小姐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去忙吧,孟小姐。” 上车后,我拿出名片,将莫极妙的名字和号码输到手机里,人家给我这名片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我以后别再联络她未婚夫。 我也着实不必给人家上眼药,万一将来需要联系呢?毕竟不是什么事都适合让赵助理和阿美转达。 我到家时,两位老爷子正在花园带着三只一起劳作。 两个人戴着草帽,活像两个老农,三只光着脚丫子在田地里穿梭,自然也活像三个小农民。 其实不是每个老爷子都喜欢种地的,由此可见范伯伯真是我爸爸的知己。 我跟他们三个闲聊了一会儿,随后便一头扎进书房,再次试图破解文件。 然而仍旧半点头绪也没有。 正弄着,敲门声传来。 是我爸爸。 他笑着走进来,在我的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问:“你怎么又在弄这个文件了?别弄了,来吃饭,吃过饭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还得去权御那里吧?” 也许我盗取文件的事繁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但我需要证据,可目前我又仔细找了,确定自己当时没有疏漏。 那问题肯定就出现在文件里面,可解不开它,自然是就无法证明。 这事毕竟八字没一撇,所以我不打算告诉我爸爸,只站起身说:“如果他联络我,我就去。不联络的话,我就呆在家。” “他要是不联络你,我呀,不要这条老命也得让你跟他分手。”我爸爸冷哼一声,说,“要不是他爸爸走的恰好,他还得给我先解释未婚妻的事。” 我说:“未婚妻的事我就可以解释,他 已经给我解释过了。” 随后我将未婚妻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我爸爸听罢,摆了摆手,说:“这事不该听他的一面之词,老范已经答应我,一定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他要是真的有未婚妻,条件再好,也让他滚蛋。” 说罢,看向我说:“你呀,也别怪爸爸强势,有你姐姐的前车之鉴,爸爸绝不能再让你被男人欺负了!” 我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说:“好,就听你的。” 我们出去时,范伯伯正带着三只做披萨饼。 一老三小占据了整个厨房,刘婶在外间擦桌子,见我们出来了,颇不好意思地说:“范老先生一定要自己弄,说不要我帮忙。” 我爸爸笑着说:“那你就歇着。这个家全靠你一个人忙前忙后,难得歇歇,呵呵” 我也去帮忙做披萨,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穆腾的声音:“奶酪就是要这样子放的。” “嗳!”这是范伯伯的声音,“放这里好吃。” 穆腾强调:“繁叔叔说这样子放好吃。” “别听他的,范伯伯告诉你,这样更好吃。”范伯伯规劝道,“你试试嘛,试试又不会怎样。” 穆腾说:“可是繁叔叔都说” “繁叔叔什么呀?”范伯伯说,“那小子就算在,也得听我的。” 穆腾说:“他凭什么听你的?” 范伯伯说:“他凭什么?呵,等他再来,你们问他敢不敢不停小雨你要做什么?” 咦? 我绕过去,见穆雨已经掏出了手机,贴在耳朵上:“喂,是繁鼠鼠吗?我是你的小雨点吖!范伯伯问你,敢不敢不听他的话我麻麻?” 穆雨抬头看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麻麻不在厨房里面哦。” 没错,麻麻是不在厨房里面,我的脚还没迈进去呢。 随后,穆雨按了免提。电话里一下子传出繁华的声音:“范伯伯毕竟老了,所以当然要听” 他突然住了口。 范伯伯捏着碎奶酪,冷笑:“继续啊,小子。” 繁华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尴尬:“抱歉,范老先生小雨,把免提关掉。” “小子欠揍,对娘家人也敢这样说话。”范伯伯嘀咕了一声,说,“小雨快来做披萨,你看哥哥们都做好了。” 穆雨坏笑着跑到角落,抱着电话继续找繁华聊去了。 晚餐就吃披萨,范伯伯厨艺了得,所有人都吃得很舒服。 因为白天种了地,晚饭刚吃完不久,三只就躺进了被窝里。 我原本想给他们讲会儿故事,但刚拿起书,穆腾就说:“妈妈,权叔叔的爸爸为什么死掉了?” “不可以说死掉。”穆雨提醒他,“外公说,要讲去世。” “因为他老了,”我说,“生了很严重的病。” 穆云担忧地问:“是什么样的病呢?” 我说:“是一种只能躺在床上,没有办法痊愈的病。人到很老的时候,就容易得病的。” 穆雨说:“那权叔叔会有新爸爸吗?” “不会了。”我说,“权叔叔的妈妈也早就去世了。” 穆雨嘟起了小嘴儿,眼眶微微发红:“他好可怜哦。” “那外公也有病,他常常要吃药。”穆腾说,“他会死掉吗?” “要说去世,”我说,“这样比较礼貌外公的病还可以控制,所以他还能活很久,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呢。” “可是范爷爷比外公还要老。”穆云轻声地说,“他会去世吗?” “范爷爷身体很好,也还能活很久很久的。”我摸了摸穆云的头,说,“不过,老人是不喜欢听‘去世’这种话题的,不要对他们讲,好吗?” “腾腾哥哥今天已经对范爷爷讲过了,”穆雨说,“范爷爷还说,他这么老了,说不准哪天就会死,但是没关系,只要我们记得他,他就一直存在。” 这想法倒是跟繁华如出一辙呀。 我说:“范爷爷说得对,只要我们一直记得他,他就可以一直在我们的心中存在。” “可是我们不记得我们的爸爸了。”穆云耷拉着脑袋,小声说,“爸爸不存在了。” “爸爸不存在了”穆雨说着,撇下了嘴角。 穆腾“哇”一声就哭出了声。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极快,而且相互感染,不多时,房里此起彼伏,哭声震耳欲聋。 不多时,门板上就传来了敲击声。 是范伯伯。 他就住在隔壁,老人家耳聪目明的,肯定被吵死了。 他一进门,便问:“这是怎么了?三个小 家伙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我说:“想爸爸了。” “那就给他打电话呀。”范伯伯看向穆雨,说,“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1章 还是我妈妈好 “那个才不是我爸爸呢,呜呜呜”穆雨哭着说,“那个只是繁鼠鼠” “管他是鼠鼠还是猫猫,打给他。”范伯伯胡乱安慰道,“让他安慰你们。” “他又不是我们的爸爸。”穆雨扁着嘴巴说,“谁要他安慰” “那怎么办?”范伯伯说,“就这样一直哭也不行呀,妈妈昨晚没睡,脸色这么不好,你们这样一直哭,要妈妈多难过呀?你们没有爸爸,她也没有老公了呀!” 穆云看向我,说:“妈妈也可以哭的。” “妈妈也哭了,外公就会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料好你们四个,妈妈不希望他担心。”范伯伯说,“虽然你们没有爸爸,但有妈妈呀,很多小孩子也没有这么好的妈妈其实,爷爷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妈妈了。” 三只稍微听进去了一些,哪怕是语言能力最弱的穆腾也止住了哭泣。 穆雨擦了擦眼泪,说:“可是爷爷有爸爸。” “爷爷的爸爸总是打我呀。”范伯伯按了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你们还小,没有很多朋友,等你们长大了,就会知道,对小孩子来说,有一个好妈妈,是第一重要的。至于爸爸,给妈妈一点时间,她会慢慢把你们的爸爸找回来的。” 穆雨不说话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穆腾眨巴着眼睛,可能有点没听懂。 穆云则趴在床栏杆上说:“爷爷说的不对,我们的爸爸去世了,没有办法找回来了。” “你们的外公说他没有去世呀。”范伯伯脸部红心不跳地说,“是失踪了。” 显然这是骗小孩子的。 我记得我爸爸第一天就告诉范伯伯,说我老公去世了,三只是遗腹子。 但三只一下子就当真了,他们震惊地看着范伯伯,穆雨问:“外公真的这样讲吗!” “我都块八十岁了,骗你们干什么?”范伯伯笑着说,“你们的外公告诉我,说你们的爸爸虽然没有去世,但是毕竟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消息,所以他的证件已经被注销掉了,在法律上算是去世了。” 穆雨问:“什么是法律?” 穆腾说:“就是大家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制定的一套通用规则。” 穆雨说:“我不懂。” 穆云解释:“就好比,妈妈要求我们不准说‘妈妈是便便’,我们如果说了,就会被罚站。不准说‘妈妈是便便’就是妈妈订的法律。” 穆雨点点头,说:“那这个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穆腾说:“有的时候是一定要违反的。” 我看向穆腾,说:“你不要有这种想法,要遵守法律。” 要不然这家伙总是熟练地开锁破解别人的系统,就是法律意识太淡薄了! 范伯伯笑眯眯地听他们聊,最后说:“所以呀,小家伙们现在肯定知道了吧?虽然在法律上,爸爸已经去世了,但爸爸是有可能回来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奇迹。只要宝宝们喜欢爸爸,想念爸爸,他总会被妈妈找到,带回来给你们的。对不对呀?” 范伯伯成功帮我安抚住了三只,此番折腾之后,两个男孩子很快就睡了。 穆雨则跟我说:“妈妈,我想给繁鼠鼠打电话。” 我说:“你想打就打吧,不过你想跟他聊什么呢?” “就把我还有爸爸的好消息告诉他。”穆雨美滋滋地说。 “好。”我说,“你给他打吧。” 如果繁华不喜欢接穆雨的电话,他肯定会让人告诉我的。 我也不想强硬地割裂开他跟三只的关系。 穆雨给繁华打了电话,我则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书。 因为室内足够安静,可以很清楚地听到繁华在电话里的声音。穆雨将事情告诉他后,他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范爷爷。”穆雨说,“你见过的,他是我外公的好朋友,不会骗我们的。” 繁华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呀,恭喜你们呀,这真是个好消息。” “对呀。”穆雨说,“等我们找到爸爸,我就让我爸爸请你吃饭。我爸爸要是答应,我就让你做我的二爸爸。” 二爸爸? 我按了按额头。 等三只再大一点,我就得把繁华是他们姨夫的事告诉他们,面得他们凌乱。 那厢繁华也愣怔了一会儿,笑着说:“好,就这么定了。” “嘿嘿”穆雨得意地笑了一会儿, 问:“繁鼠鼠,你有爸爸吗?” “当然了,”繁华说,“我爸爸是一个很好的爸爸。” “真好呀,那他现在还活着吗?” “还活着呢,他现在是一个很可爱的老头儿。”繁华说,“等你们找到爸爸,我就带你们见见我爸爸。” 看来三只就见不到繁华他爸爸了。 “那你有妈妈吗?”穆雨问。 “当然也有了。”繁华说,“我妈妈也还在世的。” “哦。”穆雨说,“那你妈妈好,还是我妈妈好?” 繁华陷入了沉默,半晌,说:“你妈妈是很好的,当然,我妈妈也很好。不过,因为我有爸爸,所以我妈妈的生活稍微轻松一些。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们三个,没有爸爸可以为她分担,她要承担属于爸爸的责任,你妈妈更加辛苦。” “哦” 显然穆雨并不喜欢这个答案。 我猜,这是因为她想听到,繁华的妈妈不好,这样的话来找平衡。 繁华显然也听出了她的失落,柔声说:“小雨在不高兴吗?” “嗯,”穆雨说,“你的爸爸妈妈都很好,可是我没有爸爸。” “你们会找到爸爸的。”繁华说,“我也期待有那一天。到那时,你们就也有很好的爸爸和妈妈了。” 接下来,穆雨要求繁华讲个故事,繁华便给她讲《拇指姑娘》,讲了没半分钟,穆雨就开始打起了细细的小鼾。 我等了一会儿,拿起电话,那端繁华还在讲:“女巫给了她一颗麦子,说” “繁先生。”我出声提醒。 繁华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说:“她已经睡着了。” 繁华肯定没料到我全程旁听,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就挂了吧,抱歉。” “谢谢你。”我说,“没有戳穿我们的谎言。” “谎言?”繁华问,“什么谎言?” 我说:“就关于爸爸的” 又沉默了好久,繁华才轻轻地笑了一声:“也许那是真的呢你希望找到他么?” 如果那是真的? 人在夜晚时难免感性,加之繁华如此温柔地陪穆雨聊天。 我不由得考虑一下这个明显不会实现的可能性:“我希望。” 繁华问:“是因为孩子?” “不。”我说,“是因为他太爱我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似乎愣怔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觉得他爱你?” 虽然我和繁华从来没有交流过有关我老公的事,但从他这一问,就能听出,他以前跟我老公联系得很少。 想想也是,繁华是什么人呀?我爸爸破产前都没法子跟人家比。 而我老公那么贫穷卑微。 怕是以前,繁华就不怎么跟我老公来往吧。 想到这儿,我有点生气,说:“为什么?因为他喂我付出他最宝贵的生命。” 繁华又沉默了一下,说:“生命?我没听过这件事。” “你当然没听过,那时候你已经跟我姐姐离婚了,抛弃了我们家。”我说,“但我老公没有,他陪在我的身边,还为了保护我而被债主打死。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他不在了,我却仍然愿意留下他的孩子。因为我最近越发明白了,这样的爱,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世间少有,比起有些薄情寡义c事后后悔的男人,要更值得女人为他留下孩子。” 没错,我就是在嘲讽他。 繁华沉默了几十秒,说:“我知道了,你别动气。我看你脸色不好,是我错了,别生气。”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今天还碰到了他。 毕竟还在气头上,我便忍不住问:“你之前是真的把我当成了我姐姐吧?” 繁华说:“算是吧。” 这答案还真含糊,我说:“那你能告诉我,那位莫小姐是怎么回事吗?她是你的未婚妻吧?” 这个问题果然很难回答,繁华陷入了沉默。 我忍不住催促:“怎么不说话?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繁华没答,只问:“她对你说什么使你困扰的话了么?” 我说:“没有,她只是说,以后如果我想找你,也可以联络她。” “那就好。”繁华说,“就照她说的坐吧。” “但是你” “好了。”繁华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觉得有必要解释得这么明白毕竟你有你‘完美’的前夫,和你现在爱着的未婚夫,而我只是你姐夫。”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有点生气,但也不可能再打回去,关了灯,起身去 出了房门。 门外,范伯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见我出来后,便转头朝我一笑,说:“还以为你睡着了,来,范伯伯跟你说几句话。”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2章 是为了让他痛苦 我来到他身旁坐下,说:“刚刚谢谢您帮忙。” “几句话而已嘛,”范伯伯笑着说,“你们这样照顾着我这个老头子,让我享受到了天伦之乐,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您是我爸爸的朋友嘛。”我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范伯伯点了点头,看向我,我见他眼神里很有内容,便直接说:“您有什么话,请随意说吧。” “你爸爸肯定已经告诉你了,”范伯伯看着我说,“我见过权海伦了。” “是。”我问:“您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这女孩子教养不够,但很精明。”范伯伯说,“我早就知道她妈妈,那是个有名的头牌,一辈子浪迹在风月场。权海伦在那种地方泡到了十几岁才去了权家,你这样单纯的孩子是比不了她的。” 我说:“所以您也觉得她是在讲权御的坏话吗?” “不是,”范伯伯说,“我认为这件事应当谨慎对待。” 我说:“您跟权御只见了一次,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克制很保守的人。性情稳定,男女关系上也很正派甚至也很单纯。” 范伯伯点头:“这就是你爸爸没有拦着你今天去陪他的原因,因为他值得咱们不把事情做绝。” 权御的爸爸去世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爸爸仍旧不准我见他,那就是彻底不要这段关系了。 “不过,你也要知道,一些有这样嗜好的人会拼命隐藏自己。”范伯伯说,“慢慢地引你入局,等你发现时,已经不能抽身。” 我虽然不觉得权御有问题,但不妨碍我问问。 我说:“那我该怎么谨慎呢?” “听从你自己的内心。”他居然打起了马虎眼,笑眯眯地说,“被骗是施害者和受害者共同作用下的结果,你若不配合,他是绝骗不到你的。” 我瞧着他脸上老奸巨猾的笑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这么说,您不想帮我再深入调查一下啰?” 范伯伯点了点头,说:“如果你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如此,那老头子我当然乐意效劳。” 我说:“那就拜托您啰。” 昨天范伯伯主动帮我调查绑架的事,但当天晚上我就跟权御出去了。 他肯定因此而摸不准我会怎么看待他,毕竟我看上去和权御感情很好。 所以他今天态度保留,甚至有点向着权御说话,直到我主动求他。 由此可见,范伯伯真的是一位很精明的老人。 接下来,范伯伯去休息了,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今天晚上誓要解开那套系统,否则我真是坐立不安。 之前肯定是方式不对,我决定换种方式。 忙碌了一夜,天色微微亮时,我做了最后一次调整,望着缓慢的进度条,暗暗祈祷。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是权御的信息,写得是:醒了么?亲爱的。 亲爱的? 大概是因为我太保守了吧?看到这三个字,我居然感觉有点别扭,摸了摸发热的脸颊,回复道:醒了,你是想见我吗? 信息一发出,手机立刻就开始震动。 我接起来,权御的声音似乎还跟平时一样:“我想你了,今天可以见我么?” “当然。”我说,“你想什么时候?” “我想立刻。”他说,“但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等。” “立刻肯定是不行的。”我笑着说,“我至少得洗个澡,打扮打扮,跟家里人说一声,八点钟吧。” “好吧。”权御轻声说。 他的语气不对哦。 我问:“有点失望呀?” “很失望。”他轻声说,“我正抱着你枕过的枕头,想要温习你的味道。但它太淡了,我多希望怀里抱着的是你。” “” 挂断电话后,我望着那通电话,心里感觉有些甜蜜。 身体的亲近的确会带来心理上的亲近,权御以前是不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的。 接个吻就这样了等睡了,岂不是每天醒来都要收获一堆令人脸酸的甜言蜜语? 琢磨了一会儿,忽然见电脑屏幕上画面颜色一变。 我当即来了精神,定睛一看,竟然显示破解成功了! 我连忙打开那些文件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里面那堆乱码时,还是有些失望了: 繁华果然是知道的。 这些文件除了名字是那些,内容毫无关联。 也就是说,从第一天我信心满满地拷来了文件,繁华就是知道的。 正想着,门又响了。 是我爸爸。 他一看到我,顿时露出满脸担忧,疾步走过来问:“你这孩子几天没睡了,嗯?在弄什么呢?” “破解这个文件。”我说,“爸爸,你别担心,我昨天在权御家里睡过了。” 我爸爸当即露出了诡异的神色:“你在他家?!” “只是睡觉!”我忙解释,“因为我太累了,就在他的客房休息了。” 我爸爸是很保守的,所以尽管我对这方面没关系,还是得瞒着他。 这也是我为什么只能去权御家里住两天,两天还是比较好解释的,可以说是公司外派什么的。 我爸爸神色放松下来,打量着我。显然是见我情绪不错,便说:“那你也不能昨天一晚上不睡觉得弄它,你的身体哪受得了?” “我知道啦。”我抱住他的胳膊,说,“爸爸你就别念我了” “这孩子”我一撒娇,我爸爸是准没辙儿的,他摸了摸我的头,忽然问:“你已经破解开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忘记关闭,便点头说:“是不过里面都是乱码。” 我爸爸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惊讶的神情,他微微颔首,说:“这样啊。” 我问:“你早料到了吗?” “繁华个性十分缜密,会有这样的安排不稀奇。”我爸爸说,“但你别气馁,爸爸当时让你拿,本来呀,就不全是冲着得到他这些资料。” 我问:“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他痛苦。”我爸爸说到这儿,冷哼了一声,“他这样的,最怕身边人背叛他。尤其是你,你别忘了,当时他还以为你是你姐姐,满心觉得你还爱他,能带着孩子跟他复合。我就是要给他当头一棒,让他明白,你姐姐已经不爱他了,不但不爱,还会跟着别的男人一起算计他。” 原来如此。 所以繁华那天知道我这么做后,便心死灯灭,决定给一大笔钱买断他跟我姐姐的关系,毕竟,被枕边人算计的滋味儿太难熬。 也好。 唉 虽然我爸爸一脸反派的神情,但我真的很心疼他,天知道他有多想姐姐。 我抚了抚他的手臂,靠到他怀里,说:“爸爸,别难过了,你还有我,还有三个小孙子。” 我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繁华说八点钟派车来,让律师跟咱们去办手续。你今天就先别干其他的,跟爸爸一起把这件事办完。” 这是大事,我当然点头,说:“但是孩子们和范伯伯怎么办?” “老范说,他那边的困难已经控制住了,孩子们可以去幼儿园,繁华会接送的。”我爸爸说,“至于老范,他说他可以自己在家。” “好。”我说,“范伯伯的困难控制住了,等他的麻烦解决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谁说不是呢,”我爸爸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老范住在d国,等他走了,我还真是没力气去看他呀。” 范伯伯虽然跟我爸爸认识时间短,却是我爸爸后半辈子唯一的朋友。 d国虽然距离不太远,但对老年人来说,也是不近了。 我说:“那你就让范伯伯帮我看看d国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反正都不在家乡,我可以去嘛。” 我爸爸点了点头,说:“可以考虑,呵呵你快抓紧时间再休息一小会儿。爸爸不打扰你了。” 文件破解开了,我确实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便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想到权御那么期待,便没勇气给他打电话,只能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他我家临时有事,希望他等我的电话。 然而石沉大海。 繁华的律师已经整理好了一切,中午时所有手续都安排好了。 回来的路上,我和我爸爸从法律角度来说,是我,就变成一个比权御还要有钱的大富豪了。 我们到家时,范伯伯刚刚解下围裙,他炒了一大桌子菜,各个色香味俱全。 我们饱餐一顿,俩老头儿最终也没忍住,范伯伯开了他的茅台,两个人在我的一再阻拦下,还是美滋滋地喝了二两。 我爸爸给范伯伯看繁华给我们的那栋别墅,因为我们计划搬进去。 范伯伯也表示很开心,说:“总算有个地方可以晒太阳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缺钙了!” 我也管不了他们,自己回房去给权御打电话。 打了几遍,他才接起来,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我是权御。” “是我。”我说,“我忙完了, 你在睡觉吗?” “是。”权御的声音清醒了几分,“抱歉,我之前没有看到你的信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3章 繁鼠鼠怎么办 我说:“我现在去找你,可以吗?” 权御说:“我现在在我父亲家,商议葬礼的事。你可以到我家等我,很快。” 权御家离我家并不远,所以我拒绝了他安排司机的提议,自己开车去了。 到权御家后,我一边喝水,一边跟那个几乎不讲话的管家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这时,门开了。 门口传来女佣的声音:“权先生。” 我起身出去,见果然是权御回来了,但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休闲装的高个女人,她今天扎了一根简单的马尾辫,只上了淡妆,但仍旧非常抢眼。 是莫极妙。 我有点疑惑,莫极妙则对我露出了极为友善的微笑,走过来朝我伸出手,说:“孟小姐。” 我跟她握了一下手,看向权御。 权御走过来,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说:“莫小姐说,她是来邀请我们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生日聚会? 我跟她有那么熟吗? 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权御提醒我说:“我已经答应了,莫小姐亲自邀请,是我们的荣幸。” 我只好看向莫极妙,说:“的确如此,那就谢谢莫小姐了。” 莫极妙走后,我对权御说:“我跟莫极妙并不熟,只是昨天在这里碰到过,你跟她很熟么?” “不熟。”权御说,“我只知道她是繁华的未婚妻。” 我问:“你什么意思?” 莫极妙过生日繁华肯定会出席,可能莫极妙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们的关系“晒一晒”。 权御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伸手在我头发上抚了抚,说:“意思就是,我认为她和我一样,对你和繁华的关系有点介意。但他毕竟是你姐姐的丈夫,我相信她最终没有恶意。” 我说:“那我也不想去,我不可能跟她做朋友。” “我很想去。”权御说,“莫道集团是非常著名的华人企业,她作为莫道集团的总裁,拥有着很重要的人脉。我爸爸刚刚去世,你也看到了,那些亲戚虎视眈眈,我需要结交更多朋友。”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说,“那就听你的吧。” 昨天拿到莫极妙的名片后,我在路上也用手机搜索了莫道集团,的确是顶级豪门企业,公正地说,要比权利集团影响力大太多了。 对于她跟繁华的关系,除了偶尔会有媒体以“女伴c女友”这样的称谓称呼以外,没有任何媒体进行专门的讨论。 不过,这情况我并不意外,因为网上一条关于我姐姐的事也没有。 话说回来,在我看来,繁华跟莫极妙绝对是匹配的,倒是他当初为什么娶了我姐姐,才是让我有点疑惑的事。 毕竟网上说fh跟大财阀s集团有亲缘关系,这也是fh会发展这么快的原因。而我爸爸在巅峰时期,公司市值也就是权利集团这个程度而已 莫极妙送来的请柬时间是在这周日,请柬没提要求,但权御说我需要有一件礼服。 他还说:“我没办法陪你去买,如果被媒体拍到我在父亲去世在关键时刻还陪女友逛街,会被大做文章。” 我说:“我理解,我会自己安排的。” 他没吭声,掏出了一张卡,朝我递过来。 我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有的。” 我现在已经比他更有钱了,只是我爸爸不让我告诉他。 “用我的。”他拉起我的手,把卡放到我的手心里,说,“用我的钱,可以使我更爱你。”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看向他说:“你以前怎么没这样过?” “以前我害怕这样。”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又靠了过来。 我闭起眼,感觉他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身旁,慢慢地贴到了我的唇上。 他温柔地吻着我,时而停下来,这种时候,我便能感觉到他是在凝视着我。 我反倒更加不敢睁眼,这时,听到他轻声地说:“你在害羞。” 那当然是肯定的。 但是干嘛要把这种事说出来呢? 我尴尬极了,把脸埋进到他的脖颈,这里是温热的,我抱紧他的脖子,同时他也抱紧了我。 他的身躯是僵硬的,好像还有点颤抖。 我觉得他是想的,而我对这事也是不反感的。我甚至觉得自己表现得挺顺从,已经把主动权全都交给了他。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就像有人在强迫 他忍耐似的,除了亲吻,没有更深入哪怕一小步。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来看看权御,但他并没有太多时间陪我。 虽然他没有告诉我遗产如何分割了,但我已经从网上看到了。不知是权家哪个亲戚把事情捅上了网络,最近每天都在报道权家的遗产大战。 当然,网上权御的名声是很好的。这很好理解,他家亲戚的诉求是让权海伦和权衡失去继承权,而权御说什么都要保住这两个弟妹。 然而我爸爸和范伯伯对此的评价却不置可否。 有一天,我偷听到他俩一边下棋,范伯伯一边说:“这要是我呀,也是要先保那俩小的。一个缺心眼,生死不明,另一个还是个小孩儿,拿到遗产再让他消失,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说不是呢?”我爸爸说,“给了那几个老东西,才算是找不回来了。” 我最终也没有用权御的卡置办礼服,因为我有私心,我选了一件很贵的。 莫小姐以如此理由请我参加,我当然也不能被“艳压”,毕竟我和我姐姐长得一样。 这种目的当然不能花权御的钱了。 至于要他更爱我。 我觉得他现在对我的爱就刚刚好,太爱的话,万一他太想跟我结婚,可就麻烦了。 在礼服店小姐的建议下,我选了浅蓝色的礼服,不过因为时间关系,已经无法定制了。 这完全是因为我这几天还在安排搬家,把事情给忘了。 繁华送我们的那栋别墅,里面管家佣人甚至猫狗都还在,问孙姨,她告诉我们,说繁华已经通知她了,别墅连人带东西都送我们了,她们最近一直在等我们来。 所以,这几天家里着实忙碌,范伯伯教我爸爸骑马,两个人除了种地,还可以一起玩狗。 准备去参加宴会的这天,穆雨还跑来问我:“麻麻,什么叫介绍老太太?” 我问:“这是谁说的话?” “范爷爷。”穆雨说,“范爷爷说,等他走了,我外公一个人多孤独,要不要给他介绍个老太太?” 的确,我爸爸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孤独。 我问:“那外公怎么说的呀?” “外公说‘不要啦,我不想那些’,”穆雨学着我爸爸老年人的口吻,说,“而且你这老哥,给我女儿介绍的青年才俊在哪呢?” 我问:“然后呢?” “然后范爷爷就说,嗳?你这老穆,不是说好给我当儿媳妇了吗?”穆雨学着范伯伯爽朗傲慢的语调,“怎么不算数的?妈妈,范爷爷的儿子不是腾腾葛葛了吗?” “那是他开玩笑的。”我说,“范爷爷的儿子当然已经很大了。” “哦”穆雨托着下巴说:“那你会跟范爷爷的儿子在一起吗?我觉得他肯定很像范爷爷,会很好看吧?” “说不准哦。”我说,“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但也许会。” 范伯伯已经这么可爱了,我对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儿子还真的挺有好感的。 “哼”穆雨皱皱鼻子,“那我爸爸怎么办?繁鼠鼠怎么办?” “唔”这确实是个问题,这个谎言撒起来了,后面真是不知该如何收场,我只好说,“那就先找你爸爸吧,不过,这跟繁鼠鼠可没有关系。” “哼!” 她跑了。 收拾妥当后,权御的司机告诉我,他还有十五分钟就到。 于是我到茶室去,跟两个老人打招呼。 范伯伯是第一个看到我的,我一进门,他就笑着说:“哟,咱们家的小仙女儿是要出门了吗?” 我爸爸转头,问:“这么晚了,到哪儿去?” “我要和权御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我说,“晚点就会回来。” 我爸爸点了点头:“去吧。” 范伯伯说:“应该多戴点珠宝,一点也不璀璨。” 我说:“我又没有那么多。” “这权御真是不会办事。”范伯伯对我爸爸说,“要是我儿子呀,给她买一卡车,漂亮姑娘就是要好东西配呀。” “哟,你儿子有那么有钱吗。” “叫他去赚嘛!” “哈哈”我爸爸最爱听这种话,高兴得整张脸都红彤彤的。 闲聊了一会儿,权御的司机来了。 莫极妙的宴会就在公寓顶层,我到时,权御还没到,他说还有两个路口,我索性站在门口等他。 等了约莫三分钟,面前驶来一辆帕加尼。 我退了一步,只见车上的人下来,走到我面前时,站住了脚步。 是繁华。 我朝他伸出手,说:“繁先生,你好。” 繁华打量着我,许久,才伸出手,微微一笑,说:“你好。” 说完,他也不松手,又问:“自己来的?” 我抽了抽手,说:“跟我未婚夫一起来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4章 我不舒服 繁华就像完全没看出我的拒绝似的,仍旧握着我的手,说:“什么时候办的订婚宴,好歹朋友一场,怎么不请我呢?” 他就是故意揶揄,因为我在电话里嘲讽了他。 我微笑着说:“等我们办的时候一定会通知繁先生,现在就请你松手。” 繁华这才松开了我的手,我刚松了一口气,他却抬起手,猛地在我脸上捏了一把,不等我发作,便转身笑着进去了。 他捏得不痛,但着实讨人嫌。 我正要跟进去说他,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是权御。 他虽是朝我走过来,眼睛却看着繁华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收回目光看向我。 我说:“我跟他没说什么。” 权御没吭声,只是倾身过来,在我被繁华捏过的位置上吻了吻。 这还是在外面呢,我不禁有点脸热,说:“你轻点,我化了妆呢” 他便松了口,目光幽深地看着我,说:“你今天真美。” 我说:“谢谢夸奖。” 权御今天穿着黑色礼服,和繁华的很像。不过虽然是相近的款式,但在不同人的身上就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气质。 繁华穿什么都显得很傲慢很招摇,权御就完全相反了,总是那么沉稳内敛。 莫极妙的宴会规模不算大,但从权御一进屋立刻收紧了瞳孔的细微表现来看,参与者显然都是他试图结交而不得的权贵。 宴会的布置以金色调为主,觥筹交错间,名媛美男争芳斗艳,身穿欧式小礼服的侍者穿梭其中,一片温馨华丽的景象。 我们进门时,莫极妙正站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条香槟色的晚礼服,既衬托了她美丽的曲线,又显得很庄重。 一看到我们,她立刻露出满脸笑容,说:“孟小姐果然来了,欢迎大家光临,我这里果然蓬荜生辉!” 说着,竟然像对待好姐妹似的,抱住了我,说:“你今天可真美!” 能够忍着不适拥抱情敌绝对是一种本事,我就做不到,只能竭力让自己的表情动作别这么尴尬,说:“谢谢莫小姐。” 并将礼物交给她,说:“这是我们为你您准备的一份薄利,祝莫小姐生日快乐。” 莫极妙接过礼盒,朝我笑了一下,当场便拆开了。 礼物是权御准备的,我也同意,毕竟如果不是他想来,我是不会参加的。 不过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是一块定制的女表。 莫极妙打开看了一眼那块表,转头看向权御,说:“多谢权先生。” 权御说:“莫小姐喜欢就好。” “喜欢。”莫极妙笑着看向我,说,“但什么礼物都及不上孟小姐来了让我开心。” 接下来,莫极妙对她身旁的几位名媛介绍道:“这位就是孟菲菲,孟小姐,是我今天的贵客。这是她的男伴,权先生。孟小姐,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 权御朝她点了点头,目光流连到了那几位名媛身上。 我也注意到了,其中一位明显是亚欧混血,长得跟权海伦有几分相似。 那位美人儿也看出权御在看自己,朝他歪歪头,眨眨眼,说:“你好呀,权先生,我是贝拉。” 权御朝她微微颔首,挪走了目光。 打完了招呼,又来了新宾客,莫极妙前去招待,那位贝拉便引着我和权御往里走,一边跟我们聊天,并介绍其他客人。 我们跟着她往里,一路上与不少人都说了话。可能是因为莫极妙提前有所安排,他们对我的态度都明显要比对权御更热情。 这让我很不安,莫极妙请我来,到底憋着什么打算呢?但若说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害我什么,也肯定不至于呀。 转了一会儿后,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感觉有点累,权御便帮我拿了饮料和蛋糕,我俩一起在角落坐下。 喝了一会儿,我问:“你很开心吧?” “当然。”权御问:“你不开心么?” “我还好,”我说,“我就是” “权先生!”贝拉忽然走了回来,手里端着两杯香槟。 虽然她跟权海伦挺像的,但她为人处世可比权海伦强太多了,一直很有礼貌。 贝拉的身旁跟着一位中年男性,贝拉介绍道:“这位是y集团的cf一,戴维斯先生。” 权御立刻跟他寒暄起来,谈话间又来了不少人,几个人很快就将权御围了起来,边聊边给他介绍新朋友,很快他就跟着他们 走掉了。 我一个人坐在原地,虽然权御朝这边看,但我并不想跟上去,只朝他笑了笑。 我不擅长也不喜欢应酬,才不要凑过去呢。 这个角落没有人,我自己吃着喝着,感觉很放松。 不过,好日子没持续太久,很快,莫极妙便来了。 她端着两杯鸡尾酒,来到我的身旁,挨着我坐下,笑着说:“怎么?没有陪权先生去应酬?” 我说:“我不喜欢应酬。” “看出来了。”莫极妙笑着说,“但权先生很喜欢呢。” “是啊。”我说,“他比较喜欢交朋友。” “我也很喜欢,尤其是跟孟小姐这样的女孩子交朋友。”她说着,把鸡尾酒推到了我的面前,说,“尝尝,这是我亲手调制的。” 我说:“我身体不太好,不能喝酒。” “我知道,所以是无酒精的。”莫极妙说,“这酒的名字叫空谷幽兰,尝尝看。” 我还想拒绝:“可是” “孟小姐。”莫极妙握住了我的手,说,“我知道你不善交际,这没关系,但你总得明白,这是我的生日宴,我是不可能把你怎么样的。对不对?” 我忙说:“我没这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有恶意,但大可不必。”莫极妙拉着我的手,将它按到了酒杯上,“事实上,我还应该道歉。你和繁华之前的事我已经完全清楚了,之前是我有所误会。你要是愿意原谅我,就跟我喝这一杯。”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 我对这种人常常没办法:我明知她这番话可能是虚的,但还是不能继续给人家摆脸色,这样会显得我小气。 于是我端起鸡尾酒,说:“莫小姐,既然你都这样讲了,那我也不遮掩。之前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之间就不谈原谅了。” “好。”莫极妙笑容更深,她拿起酒杯,轻轻在我的杯口上碰了碰,朝我风情万种地笑了笑,随后便喝了酒。 喝完了酒,我跟莫极妙闲聊了一会儿,这时,繁华来了。 他走过来,先是朝我笑了一下,随即揽住莫极妙的肩膀,柔声问:“走吧,宝贝,该切蛋糕了。” 莫极妙顺从地站起身,笑着对我说:“孟小姐一起来吧?我们姐妹一起切。” 我说:“不必了,你们两位切就可以了。” “又不是结婚蛋糕,几时轮得到他呀?”莫极妙笑着瞥了繁华一眼,拉住我的手,说,“就你来,别找借口。我呀,要把上面最漂亮的那对娃娃送给孟小姐。” 我这会儿已经看不到权御的影子了,于是只好跟着莫极妙去切了蛋糕。 蛋糕的样子十分精美,上面镶满了宝石,顶上有一对女娃娃,戴着金灿灿的小王冠,憨态可掬,精美又奢华。 莫极妙真的将这对娃娃切给了我,并宣布:“这对娃娃是我特地为我和孟小姐定制的,一个是我,一个是她,代表了我们两个人的友谊。” 一时间掌声雷动,我这才注意到,两个娃娃确实很像我跟她。 这下我彻底有点不明白了,甚至下意识地看向了繁华。 繁华一脸闲适,似笑非笑地望着莫极妙,显然是感觉到我看他,扭头看了我一眼。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任何内容。 切完了蛋糕,我被一群人围住了,她们态度友善地打探我跟莫极妙的“友谊”。 我硬着头皮应付了老半天,且喝了一肚子果汁饮料,可能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吵了,渐渐地,我开始觉得头昏。 我当然不能让自己在这里晕倒,便强撑着跟这些人告辞,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眼看要撑不住时,忽然闻到了一阵馨香。 “这是怎么了?”是莫极妙的声音,“谁灌你酒了吗?” 我摇头,口齿不清地说:“我想静一静。” 没听到其他声音,但我能感觉到,一条柔软的手臂正扶着我。朦胧间看到有人打开了一扇门,看不清陈设。 我被人扶了进去,期间越来越燥热,我晕倒时通常会冷热交替,如同发烧一般,虽然已经习惯了,但终究还是难受的。 头昏之际,忽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她怎么了?”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莫极妙的声音:“孟小姐忽然头昏得厉害,要不要请医生?” 我强撑着睁开眼,眼前是个穿黑礼服的男人。 但我只能看清一个高大的人影,看这身材,肯定是权御了。 想到这儿,我连忙抱住他,撒娇道:“我不舒服” 男人似乎在我背上抚了抚,我只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震动,但耳朵已经因为汹涌的头昏而失聪了,几乎听不到声音。 公 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5章 你毕竟是我姐夫 这滋味儿真是难受,这会儿,我也开始感觉到了,我的头昏似乎不同寻常。 平时晕,是越来越没知觉,这会儿却是越来越燥。 我不禁有点害怕,不由得抱紧了他,喊了一声:“阿御,是不是你” 没听到声音。 我有点不安,又叫了一声:“阿御” 说着,我抬起头,想要看他。 嘴巴却被堵住了。 他人身上的气味儿侵入口腔,这气味儿很熟悉,仿佛我已经闻过许多遍。 应该是权御吧? 我这么想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得开始出现另一幅画面: 这些年,我总会做一个梦。 梦里,一个男人搂着我,他主动强势又力大无穷。我完全被他困在怀里,被他控制着,任他热情地给我一切。 说实话,这感觉并不糟。我也一直觉得,成年人有这种梦一点也不需要羞耻,我需要男人,也需要爱。现实里不能饥不择食,那就在梦里满足一下自己。 不过,我隐约感觉今天并非是做梦那么简单,可我却半点也抗拒不了。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依从了它的本能。 我也只能告诉自己,应该是权御吧 不然这么熟悉的感觉,又能是谁呢? 直到这梦境慢慢散去,我才完全睡着了。 睡得很舒服,一夜无梦。 直至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我摸索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下意识地接起来,说:“阿御。” 听筒里传来权御的声音:“还在睡觉?” “嗯。”我确实还没睡醒,打着哈欠应了一声。 “头痛好些了么?”权御柔声问。 “好些了” 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 我一愣,下意识地扭头看去,不禁僵住了。 那扇门是一间浴室,出来的人是 繁华?! 他头发湿着,腰上裹着浴巾,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朝另一扇门走去。 与此同时,听筒里,权御说:“抱歉,我昨天遇到几位老友,一时兴奋,喝多了酒。是莫小姐告诉我,说你头痛病犯了,她派人把你送回了家。” 我没心思听他说话,呆滞地望着繁华离去的背影,完全醒不过神。 “菲菲。”不知过了多久,听筒里再度传来权御的声音,“你还好吗?” 我这才回神,说:“我没事我就是还有点不舒服。” 权御问:“需要我安排医生么?” “不用了,我再睡一会儿就好了。”我说,“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权御说,“那我晚点再打给你。” 权御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怔地望着它的屏幕。 现在已经是早晨九点。 整整十一个小时,我处在了失忆状态。 这当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但根本没勇气掀开被子。 而且,其实掀不掀都不要紧,因为我我是有感觉的。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陌生男人发生了这虽然很糟糕,但其实不是最糟。 最糟的是,一觉醒来,发现对方自己的姐夫,这我怎么接受得了?! 不行! 我不信。 我头脑发热,一股脑地从床上跳下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上找到我的礼服,才发现已经被撕破了。只好捡了件衬衫裹上,拽开繁华刚刚进去的那扇门,冲了进去。 一进去,顿时傻眼了。 繁华正光着上身,一边穿裤子。 这辣眼的画面当即令我无地自容,连忙侧开脸。 这时,听到繁华的声音:“已经派人去给你买衣服了,等一会儿就送来。” 我不由得攥紧了拳,说:“你昨天” 说不下去。 繁华也不说话,屋子里只有衣服跟皮肤接触的“沙沙”声。 尴尬 我忍不住偷看了繁华一眼,见他至少已经系好了裤子,便鼓足勇气看向他,怀着最后一丝期待问:“咱俩什么都没做吧?” 繁华拎出衬衫,看着镜子,神情闲适:“你觉得呢?” “我觉得肯定什么都没做。”我竭力使自 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毕竟是我姐夫,所以” 他忽然转过头,看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繁华盯着我看了几秒,最后重新看向镜子,一边穿衬衫一边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 “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要怪我定力不够。”说完,他扭头看向我,说,“你提个数吧,别太离谱。” 老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提个数?”我浑身发抖,以至于声音都在颤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 繁华没吭声,慢条斯理地系他的纽扣。 这幅尊荣真是完全激怒了我,我头脑一片空白,忍不住跑到繁华的面前,质问道:“莫极妙给我喝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繁华看也没看我,更是不说话。 肯定是这样! 我如果是犯头痛,虚弱还来不及,怎么会突然需求起男人? 我就说,莫极妙邀请我,肯定不是出于好心! 她就是憋着算计我! “你们两个人渣!”我承认我失控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顾不得形象,“你们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算计我?” 繁华这才开了口:“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安静?我都忍不住尖叫了,“我要去告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无耻c贱人c疯子!” 说完我转身欲走,然而一步还没迈出去,腰上了缠来了一只手。 我还没回神,身子就被按到了冰凉的镜子上。 他的力气太大了,我半点也没法反抗,就像一只被攥住了耳朵的兔子,再挣扎也脱不开半分。 挣扎间,耳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现在能冷静么?” 事毕,繁华把我丢进浴缸,交代道:“洗干净,等会儿送你回家。” 我没说话,也没有瞪他。 体力上太弱势了,为了避免吃亏,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于是我没说话,低头拿着手巾在手臂上擦着,打算等他一出去就立刻从水里出来,保留证据然后告得他身败名裂。 但是繁华并没有走,而是坐在浴缸边看着我,老半天都没有离开。 是我忍不住了,抬起头看向他,说:“你可以出去吗?” “我看你好像不会洗。”繁华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说,“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我说,“我会自己洗,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知道你想告我,不过我劝你放弃。”繁华说,“就算我乐意进监狱,我的团队也会让你会身败名裂。” 我不在乎。 我一定要告他。 无耻,伤害了我姐姐,现在居然又对我做这种事!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渣男是不可能突然变好的!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让我提个价。 是啊,他就是用钱摆平了我姐姐! 所以他打算继续用钱摆平我! 我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就算自己不介意,也要考虑一下家人的感受。”繁华说,“我可当过你姐夫,让你爸爸知道了,他老人家情何以堪?” 这是人话吗?! 我忍不住瞪向他。 繁华弯起了嘴角,伸过手来,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说:“洗干净吧,乖。顺便仔细考虑一下,别做会后悔的决定。” 我打开他的手,说:“滚!” 繁华走后,我坐在原地,心情从愤怒,慢慢变得无奈。 我当然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得到正义,可是我拦不住繁华那边炒作这件事。他们完全可以说我主动参与,而我之前跟他的关系确实挺暧昧。 事情一旦闹大,我又不是完美受害者,肯定也会受到很多攻击。 就算我不在乎这个,那我爸爸呢?我爸爸那样保守传统,他受不了这种事。何况繁华跟我们家又是这种关系,我爸爸的身体扛不住的 再说了,三只肯定也会受到伤害的。 想到这些,我最终还是洗掉了证据。 洗完了澡,衣服也送来了。 穿戴整齐后,我感觉舒服了一些,但心情仍旧糟糕到了极点。 我是想直接走的,但怎么都找不到我的皮包,最后只好被女佣领到了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早餐,繁华正坐在餐桌边,手旁放着我的皮包。 我走过去正要拿,他已经先我一步拿起,放到了另一边,抬起脸,说:“坐下,吃了早餐再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了 ,我看着你就恶心。” “不会吧?”繁华挑起眉,“这么快就有了?” 我咬紧了牙。 “脾气还真大。”繁华站起身,拉开他侧面的椅子,说,“请坐吧,孟大小姐还是你喜欢我帮你?” 我只好坐到了椅子上。 繁华又坐回到座位上,夹了几片藕放到我的碟子里,说:“多吃点,昨天可把你累坏了。” 我瞪向他,说:“你能不能别再提昨天的事了?” “好,我不提。”他的语气就像哄小孩似的,“吃东西吧,瞧你眼睛都红了。” 我确实是快哭了,任何人遇到这事都会觉得很委屈的。 但我总不能在他的面前掉眼泪。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6章 我可是在哄你 我侧开脸,说:“我已经决定不告你了,你把包还给我,我要回家。” “现在?”繁华笑着看向我,说,“这可是公寓,你确定要大早晨从我这里走?” 我心里涌起了不祥的预感,看着他问:“这是什么公寓?” 繁华挑挑眉,不说话,低头切着他碟子里的东西。 “是不是我男朋友的?”我连忙问。 繁华没说话,又给我夹了一只包子,说:“吃饭吧,吃饱之后歇一会儿,等我给你安排个合适的机会再出去。” “你在我男朋友住的公寓里对我做这种事?”我怒而诘问,“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就算我被人下药,他如果是个人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把我送回权御家啊! “听着。”繁华放下刀叉,一脸正色地看向我,“我承认我自制力不够,但这真的不是我计划的。” 我说:“鬼才信。” “那可是我未婚妻的生日宴,”繁华说,“我想要你机会多得是,何必挑那种时间地点,在办公室跟你偷晴不刺激吗?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你!谁跟你”我完全没办法把这个恶心的词说出口。 繁华取得了言语上的胜利,嘴角掀起得意的微笑:“好了,我能理解你的愤怒,但看在昨晚咱们都过得很开心的份上,你也翻篇吧。” 真是不想听他说话。 我说:“你把包给我。” “不是说了嘛,”繁华说,“你现在回不去,安心吃饭。” “我不回去。”我说,“我就是不想看着你,你把包还给我。”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他的目光并没有太多攻击性,却让我很不舒服。 好像我们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了,经过昨晚一夜,他就完全侵入了我的生命。 我下意识地低头拿起筷子,避开他的目光,余光却看到繁华站起了身。 我感觉到不安,也想站起身,膝盖却磕到了桌边,一阵剧烈的麻痛。 这时,繁华已经绕了过来,伸手将我抱进了怀里。 下一秒,我被他抱到了椅子上,我方才回过神,正挣扎,他忽然按紧了我的腿,喑声威胁:“你再动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再动,僵着身子坐在他腿上。 繁华满意了,拿起我的筷子,放到了我的手里,说:“吃饭吧,特地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包子。” 我讨厌他,自然忍不住跟他杠:“我不喜欢包子。” “我喜欢呀。”他说着,忽然轻轻一捏,“小包子。” 我真是要气炸了,用力挣扎,一边怒叫:“你!” “好了,开个玩笑。”繁华手臂一紧,搂得我动弹不了,说,“吃饭吧,你是大包子。” “你” 算了,我闭嘴。 亏已经吃了,继续吵架只会让他越来越过分,除了闭嘴我别无选择。 不过,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这画面好像曾经发生过。 嗯 确实曾经发生过。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跟我爸爸撒娇,要他在餐桌上这样抱着我,觉得那样像个小宝宝一样,可以受到宠爱。 对于这事,我还记得很清楚。 不过那时我姐姐在做什么呢? 一想到这个,我顿时感觉浑身就像针刺一样,原本的愤怒都被难过和羞耻所替代了。 勉强吃了几口,如同嚼蜡一般。 起初繁华一直沉默,良久,忽然拿起餐巾,在我脸上擦了擦,说:“别哭了。” 我拿过餐巾,擦着眼泪,不想跟这个恶心的人说话。 “妙妙请你来,主要是想跟你有所联络,因为我给了你钱嘛,她希望联络一下感情,方便和你一起做生意。”繁华说,“并没有恶意。” 我说:“我又不会做生意。” “所以才要跟你一起做呀。”繁华说,“不然怎么赚你的钱呢?” “” 这还叫没有恶意吗?! “在生意场上,这不是什么稀奇的,我想,你喝的酒的确有问题。”繁华握住了我的手,柔声说,“我一定调查出来,把那个人找出来让你出气,好吗?” 我说:“不用找了。” 谁占了便宜就是谁下的药,这还用说吗? 繁华当然听得出我的画外音,他 略一沉吟,说:“其实我昨天我说出来怕你生气。” 还有秘密? 我扭头看向他。 繁华笑了一下,把我的头按了回去,说:“我这几天没吃药,昨天晚上其实是等我清醒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果然很不要脸。 还真是犯病犯的恰好呢。 “所以这真的不是我策划的。”繁华温柔地说,“你应该冷静地想这件事,对不对?” 冷静 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不能冷静。 显然是因为我黑了脸,繁华又低笑了一声,说:“我一定会补偿你的,当然了,你要是想补偿我也行,我觉得我值一千万。” “你别想从我手里拿到钱。” 占了便宜还想跟我要钱?! 不管他昨天什么精神状态,趁我被下药就动我,就是他无耻! 繁华笑了:“那我给你一千万?” “不要。” 把我当什么了? “那”繁华拉长了音调,“就当是享受吧,嗯?” 我攥紧了拳,警告自己不要发脾气,免得激怒他吃亏,但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 繁华却伸手在我肚子上揉了揉,说:“脾气还真大,小公主。” 我打开了他的手,说:“你松开!” “不要。”他说,“我可是在哄你。” “我不用你哄,”我说,“我要去洗手间!” 该死的家伙总算松了手。 我来到洗手间,拿出手机,望着数字键盘,真的很想直接报警。 报警的话,繁华肯定会被抓起来调查。 但是 犹豫许久,只能再次放弃,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范伯伯,他说:“你爸爸去送孩子们上幼儿园了。” “哦。”我说,“我就是告诉我爸爸一声,我昨天参加宴会,然后不太舒服,就在朋友家睡了一晚。” “这我已经知道了。”范伯伯说,“昨天有个女人,自称叫莫极妙,说你喝了酒,不太舒服,在她家睡了。” 莫极妙 还编造我喝酒。 我说:“那就好。” “嗯,我也知道这个人”范伯伯显然是纠结了一下,然后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再等一会儿。”我说,“朋友还要招待我吃饭。” “嗯,别太晚。”范伯伯说,“早晨权御那小子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家,我说你在睡觉呢,让他中午再打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我只是单纯和朋友玩得太疯了,把他给忘了。” 显然,范伯伯是从我留在朋友家这个举动,判断出我和权御之间出了问题。 “呵呵”范伯伯说,“亏我还把他数落了一顿,说他连自己的女朋友也看不好,还让朋友派车送她回家。” 我问:“那权御是怎么说的?” “道歉啊,说他喝多了酒。”范伯伯说,“这小子真是不讨喜,父亲还没下葬,就跑去参加宴会,竟然还喝多酒把女朋友都弄丢了” 从范伯伯的角度来理解这件事确实是这样的。 但事实上显然是莫小姐等人在合伙瞒着他。 不过,权御竟然没有认真找我,还是让我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毕竟,如果易地而处,我作为他的角色,一定要找到我才可以啊。 唉 这也怨不得他,只是男朋友,又不是父母,对我的安全没有义务。 还是怪我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儿。 我越想越难受,挂了电话后,忍不住哭了一会儿,也不想出去面对繁华,恨不得在卫生间里呆到地老天荒。 也不知这样呆了多久,直到门板上传来了敲击声,伴随着繁华的声音:“菲菲?你还好么?” 想到一开门就能见到繁华那张脸,我便不想搭理。 但繁华敲了几声,很快便传来了刷卡开门的声音。 我连忙打开门,见繁华正放下手,不想跟他说话,径直便往出走。 繁华又跟了上来,语气小心翼翼的:“怎么又哭了?爸爸骂你了?” 我不想说话,出了门,现在我也不敢出去,怕大白天碰到人,只能在走廊里乱走。 繁华跟着我走了一会儿,拉住了我的手,说:“是不是爸爸已经知道了?我去跟他解释,别这样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说:“范伯伯说,莫极妙昨天给我家打电话,是不是你安排的?!” 繁华神色放松了几分,说:“是我请她帮忙的,毕竟你那时候睡得挺香,我不舍得叫醒你” 无耻 后半夜外面没人,我正好可以回家。 我看就是他们一起算计好的。 不过这个莫极妙,她是疯子吗?男朋友对别的女人做这种事,她竟然还可以帮忙! 这事真叫人越想越气,我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繁华显然看出我动了真怒,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低头望着我的眼睛,柔声说:“昨天的事真的是意外,你生气打我好了,别这样一直哭了。” 我看着他。 打他? 以为我不敢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7章 我们会结婚的 我攥起拳头,用力捶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我没什么力气,但好歹也是个成年人,直打得他闷哼了几声。 繁华毕竟理亏,一直老实忍受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直到我打累了,他又伸手把我搂进了他怀里:“好了,打一会儿就行了,累坏就不好了。” 我推搡着,繁华便又放开了手,说:“你再去休息一会儿,等我安排好了就派人送你。” 我也不想见到他,便没拒绝,说:“你让人去给我买药。” 万一我要是怀孕了,可就 繁华一愣,随即说:“我结扎了。” 我一点也不信:“你又没孩子结扎干什么?” “我有孩子呀。”繁华说完这句,显然是看出我的表情不对,又放软了语气,说,“不是跟你姐姐在一起了么” 我说:“那我也要吃药。” 鬼才信他这种话,还是自己吃了安心。 繁华显然是明白自己说服不了我的,说:“我知道了。” “而且,”我说,“你还得给我买hiv阻断药。” 繁华顿时瞪圆了眼睛,像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问:“吃那种药干什么?” “当然是防你啊。”我说,“万一你把我染上病怎么办!” 他这种花花公子,难道我不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吗! 繁华抿了抿嘴,显然是在强压怒火:“我没那种病。” 我说:“有病的也会说自己没有。” “我连女人都没有!要吃药也是我!”他睖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不想追上去跟他对峙,反正我会吃阻断药的。 他没女人?他占便宜这么轻车熟路,这会儿装什么纯情? 我直接进了身后这个房间,是一间空客房。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来了一个女佣,将药拿给了我。 虽然繁华发了脾气,但阻断药还是买了,不过有钱人就是厉害呀,这东西是处方药,说买就买来了。 我吃了药,感觉身上甚是乏力,加之有心逃避现实生活,干脆又躺了一会儿。 但似乎刚睡着,就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坐在床边,手抬在半空中。 我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问:“你在干什么?” 繁华愣怔了一下才回神,放下手,说:“叫你起床。” 我忙问:“我可以回家了?” “对,刚才他出门去了。”繁华说,“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送你回去,一个是妙妙送你。” 我皱起眉:“非得你们两个吗?” 他和莫极妙可以说是我最讨厌的两个人了。 “目前这件事只有我和妙妙两个人知道。”繁华说,“你希望更多人知道么?” 我当然不希望。 我想了想,说:“还是你送我吧。” 繁华虽然无耻,但是他毕竟是我姐夫。而且我内心其实比较认同他的话,如果他想要我,实在不必等到现在,之前他有无数机会。 所以,我感觉还是莫极妙比较危险,我不想跟她单独在一起。 繁华弯起了眼睛,这神态跟狐狸一样狡诈:“不怕被他撞见么?”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就是有点意外罢了。”繁华说,“我还以为你最怕的是他发现。” 我盯着他。 繁华起初满脸自信,稍久之后,神色开始紧张:“我只是开玩笑的,别生气呀。” “我还是选莫小姐吧。”我说,“的确,保护我未婚夫比什么都重要,我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繁华似乎是有点尴尬,望着我,不说话了。 繁华已经派人给我买了一件新外套以及若干配饰,还有化妆品。 他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变个装吧,你伪装成我的晴妇。” 我问:“哪个?给我看看照片。” 繁华无奈地抿了抿嘴,说:“我没有晴妇,不过你装装不就有了吗?” 不管他有没有,我现在只能听他的,便说:“但我不太会化妆。” 我只能给自己画个淡妆。 “我会。”他说着,把我按到了镜子前,打开化妆品,开始给我化 妆。 这家伙娴熟得就像个化妆师似的。 我忍不住说:“繁先生还真是熟练呀。” “当然了,”繁华略显得意地说,“我很会画画的。” “你画画是用女人的化妆品么?”我非得戳穿他。 连这种事都这么熟,看来我不止该吃阻断药,还得抽空去检查一下别的,毕竟脏病有好多,hiv只是其中一种。 “不是,但因为我审美比较好,小时候总是帮我姐姐化妆。”繁华似乎很乐意跟我聊这种话题,丝毫没有看出我的攻击性似的,笑着说,“所以我很小就对化妆有所了解了。” 我说:“那你给我姐姐化过吗?” “化过”他说着,忽然动作一滞。 我抬眼看向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他垂眸看了我几秒,重新开始用刷子在我的脸上刷着,说:“她跟你一样,不太会化妆也不太会打扮自己。”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又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说:“不过胜在人长得美,穿条麻袋也是仙女。” 我避开他的目光。 我和我姐姐是双胞胎,他夸我姐姐,同时也在夸我。 我也看得出,他是有这意思。 恶心。 繁华给我化了个浓艳的妆,并给我做了个头发。戴上墨镜帽子和纱巾后,显得高贵冷艳又强势,和我平时的小清新程序员打扮判若两人,怕是我爸爸都没办法认出来。 接着,繁华又给我戴了一些珠宝,并说:“项链里装了一个变声器,万一碰到他,你可以按一下手镯上的开关。” 我打开开关试了试,变过的声音娇媚可人,比我原声好听多了。 这样就比较放心了,我说:“等我到家会把这个还给你的。” “送你了。”繁华笑着说,“本来就是专程给你做的。” “还是还给你吧。”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免得你下次偷晴没设备。” 繁华挑起了眉:“你不是没记忆了么?这么快就食髓知味了?” 我没听懂:“什么?” “还想跟我下次。”他说着,抬手在我的下巴上勾了勾,“我是很欢迎的,但是阻断药吃多了对身体可不好。” 我气炸,睖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转身出了门。 繁华很快便跟了上来,一边握住了我的手,我挣开,他又搂住了我的腰,在我耳边低声说:“晴妇小姐,依赖一点啊。” 我说:“你乱叫什” “变声器。”繁华截住我的话,“鬼知道什么地方会有邻居啊,认识我也认识他将来还会认识你。别以为老外就不传风言风语,全世界人民的秉性都是一样的。” 欠揍。 该死。 算了,熬过这一会儿,等回了家,就一切安全了。 于是我睖了繁华一眼,打开变声器,不说话了。 一路进了电梯都没有人。 我观察了一下,见电梯里没有摄像头,便说:“你可以松手了。” 繁华瞟过来:“万一有人进来,再抱就显得做作了。” 我说:“就算是晴妇也不用时刻抱着吧。” “那得看对什么人了,养着十几二十个那样的当然不珍惜,”繁华说,“但对我这种素了多年的悲惨男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当然是要时刻抱着。” 我说:“你不用一直强调自己纯洁,我会去医院检查的。” 繁华瞟着我,不说话。 “你不放心也可以去,”我说,“但我洁身自好,你肯定会白花钱。” 繁华顿时哼了一声,语气不屑:“还没结婚就到男人家里同居洁身自好。” 看来这个话题使他很不爽。 我很满意,说:“我们会结婚的。” 繁华的脸色越发难看:“你爸爸同意再说吧。” “我爸爸同意不同意不是重点,”我说,“重点是他是我爱的,也是我选择的。只要时间合适,我们就会结婚,任何人反对都没关系。” 繁华不吭声了,微微侧脸,瞟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几分难受,问:“繁先生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繁华这才说:“我后悔。” 我警惕地问:“你后悔什么?” 他当然不是那种会良心发现的人了,明显是憋着坏。 “后悔昨天晚上没给你录下来,好给你看看。”繁华说,“同样是在我怀里,你昨晚可比现在可爱太多了。” 我又被激怒了:“你” 刚说了一个字,电梯突然停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楼层盘, 六层。 我有点害怕,看向繁华。 繁华显得气定神闲,一边说:“别怕,是餐厅。”一边快速将我搂进了怀里,压到了墙角。 如此一来,门外的人进来时就会看到我俩。 而且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繁华的后背。 正常人肯定都会觉得尴尬,进而觉得“这俩人真是不分场合”,然后避开。 然而电梯门开了,外面的人却没有避开,而是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这人的声音我太熟悉了。 是权御。 我整个人都吓软了,冷汗出了一身。 若不是繁华紧紧搂着我,我肯定已经跌倒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8章 我真是心如刀割 权御应该是在打电话,他的语气如往常一般平静,但又似乎有些不耐烦:“就按你说的,没问题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我们晚点再聊” 接下来,他陷入了停顿。 我完全看不到外面,但权御已经进来了,那么他肯定能够看到我。 我的脸连同大半边身子都被繁华挡住了,但是腿还在外面。 权御会认出来吗? 想到这儿,我更害怕了,禁不住地瑟瑟发抖,用目光向繁华求助。 繁华则用那种充满奚落的目光瞧着我,显然是在欣赏我的窘态。 这更招致了我的反感,忍不住摸索着到了他的腰上,用力一扭。 繁华顿时身子一震,疼得脸变形,“呜”得痛呼了一声。 但我还没来得及得意,下一秒,他就捏住了我的脸,堵住了我的嘴。 这下变成我尴尬了,用力推搡动作太大,就算权御刚刚没有注意到我们,现在注意力肯定也会被吸引过来。 但不推我心有不甘。 于是只好继续捏那块肉,恨不得直接把它撕下来。 对峙间,忽然,权御的声音再次响起:“繁先生?” 繁华身子一震,却并没有松开我的嘴。 我也傻了,不知道接下来权御会说什么。 难道他看出来了? 僵持中,权御的声音再度传来:“莫小姐就在大门口。” 繁华这会儿才松开了我的嘴,微微侧了侧脸。 我连忙往他怀里缩了缩。 只听到繁华低低地笑了一声:“多谢权先生提醒。” “不用谢。”权御说,“不过我未婚妻性格保守乖巧,繁先生不缺美人,就请不要再打扰她了。” 繁华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会儿电梯停了,脚步声远去。 我推了推繁华,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让开了一半身子,这才让我看到了权御。 他已经出去了,背影越来越远。 我望着这个连走路姿态都很优雅克制的背影,心口不禁有点疼。 昨天的事我绝不要告诉权御。因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宠物,告诉他之后,他会有建议,会有行动。 他很可能会要我报警,我若不答应,以他强势的性格恐怕会直接联络我爸爸。 这跟我的决定是有冲突的,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何况,就算他能听我的,不影响我的决定,他现在正是心理压力最大的时候,我为何要给他添这种烦恼? 所以,在我看来,不告诉他是最优选。 但这是理智的决定,感情上,这一刻,我真的很心疼他。 可是,也许是因为我的自私吧。 在想到这里的同时,我还忍不住地在想:如果他昨晚坚持要找到我,事情就不会变这样了。 权御是在三楼下的,我和繁华则直接来到了停车场。 这里空无一人,且有点阴冷。 繁华的车不远,坐进去后,我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些。 繁华将车开出停车场,路过大门口时,听到繁华笑着说:“喏,在那呢?” 顺着他努下巴的方向,我看到了莫极妙的车,就停在大门口。 我见繁华驶过去了,忙说:“你干嘛?别开过去了!” “要公平嘛。”繁华笑着说,“既然已经见过你未婚夫了,那就带你也跟我未婚妻打个招呼。” “你” 说话间,已经开到了。 繁华探身放下副驾驶车窗,此时莫极妙的车就在我们的右边,也放下了车窗。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就像我昨天晚上发生关系的不是她未婚夫似的:“孟小姐,休息得还好吗?” 我牵了牵嘴角,不想说话。 “还真是紧张呢,”莫极妙说,“到我车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繁华靠到了我的座椅边缘,说:“她自己要我送她。” “你送?”莫极妙挑起了眉梢,“你还是先把嘴上的口红擦擦干净吧。” 繁华露出疑惑,抬手用拇指在嘴唇上擦了擦,随即似笑非笑地看向我。我这才发现,口红都被他弄到了嘴上。 我真是更尴尬了,连忙从包里抽了一张湿巾,说:“你快擦擦。” 繁华接过湿巾,一边擦,一边对莫极妙说:“那我们就走了,有空再 请你。” “去吧。”莫极妙对他说完,又看向我,“孟小姐,我还希望能再见到你。” “你做梦。”繁华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坐回了驾驶位,关上了车窗。 从这里回我家只需要十分钟。 我当然要想办法画画我的嘴,毕竟现在口红被弄得乱七八糟。 只是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在车里做这种事真的太复杂了,我不得不集中注意力。 但讨厌的繁华还一直在我耳边说话:“如果妙妙私下给你打电话,你不要跟她见面。” 我说:“放心吧,我不会。” 一个给我下药的人,鬼才会跟她单独见面。 “你好像很讨厌她啊。”繁华笑着说。 “我觉得你们都很奇怪。”我说,“正常的未婚妻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正常的当然不会,所以才是不正常的呀。”繁华笑着说。 我问:“什么叫不正常的?” 繁华笑了一声,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我问,“什么叫不正常的?”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口气。”繁华勾起了嘴角,“你又不跟我,打听我的事干什么?难道我解释了,你就能放弃那个性冷淡,跟我好么?” “权御不是性冷淡。”我说,“你少胡说!” “对,他不是。”繁华说,“他热情得很,行了吧?” “你少转移话题。”我差点没注意到他把话题都带跑了,“你一边假装着对我姐姐深情,一边又有未婚妻,还对我做这种事我作为她妹妹,为什么不能质问你?” 繁华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明显地僵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菲菲小妞儿,你还真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仙女。” “你干嘛突然讽刺我?” “我好歹也给了这么多钱,”繁华说,“说我假装也太过分了吧?” 我不禁有点语结。 的确,钱是可以代表一些东西的,何况连我爸爸都说,这些钱是繁华以前资产的七成。 说他不想对我姐姐做一些补偿,似乎也不太对。 不过,一提这个,我就立刻反应过来了:“你是给了钱又后悔,所以昨天才对我做那种事,对不对?” 繁华一愣,问:“你是怎么把这两个联系在一起的?” “因为你娶了我,我名下的钱就又回到你手里了。”我说,“我说对了吧!” 繁华微微颔首:“是条路子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强强联合。” “我才不会。”我说,“你做梦吧,我一定会嫁给我未婚夫的!” 繁华也没生气,只是怪笑一声:“啧,一想到你要带着我的巨额财产嫁给那个穷鬼,我就呕啊。” 我说:“轮不到你讲。” “我真是心如刀割啊。”繁华怪腔怪调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你说,我要是想把你搞到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先把你变成富婆呢?明明你是个穷丫头,我才比较方便呀。只要随便制造个由头,让你破产,不得不求我,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你嫁了,娶媳妇儿有那么难吗” 我说:“我爸爸是不会同意我嫁的。” “逼到那份儿上,你不嫁我就让你进监狱,他第一个就把你绑着送来。”繁华挑起眉梢,说,“可惜变成富婆的你已经没机会试试了。” 我睖了他一眼。 繁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安静下来想想,他的话也有道理 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便说:“如果下药的事你的确不知道,那你未婚妻为什么要给我下呢?” “首先,”繁华说,“下药的不是我未婚妻,然后,这个我会安排调查的。但我想多半只是个意外,我未婚妻交友广泛,其中难免有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我说:“你调查就是又当球员又当裁判,根本不可信。” “那你就自己调查。”繁华说,“不过我建议,本事不够的时候,学会看人,选择合适的帮手是很必要的。” 选择合适的帮手 既要避开我爸爸,又要避开繁华,还要避开权御,还有能力 不用说,我只有一个选择:范伯伯。 因为这个时间段家里人很可能都在花园里,所以繁华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到了后门,也就是上次我出来跟权御约会的地方。 汽车停稳后,我正要下车,繁华忽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肩,靠过来说:“我能不能要一个告别吻。” 我冷冷地盯着他。 “拜托。”他摆出一副嬉皮笑脸,“你这一下去,我又成了一个悲惨的没晴妇的老光棍儿了。” 我 说:“你不用把自己形容得那么惨。” “please”他不由分说地凑过来,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烦得要死,想到自己画了一路的口红又要被摧毁,更是来气。 于是在他无可避免地贴上来的这一刻,我张嘴咬住了他的嘴。 不过繁华此人显然是耐痛性极强的。 对于我的啃噬,他理也不理,一心一意地把他想要的全都索取了一遍,直到我已经无力并放弃挣扎,他才松了口。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19章 我儿子还在打光棍 四目相对。 我强忍着打他一巴掌的冲动,说:“你可以让开了吧。” 繁华看着我。 他的手仍捏着我的下巴,身子压在我的身上,我没办法反抗。 他瞬也不瞬地看着我,许久,说:“把眼睛闭上。” “不要。” “闭上。”他轻声命令,“我就看看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 强压着怒火,不断地告诉自己,马上就要结束了,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安静 长久的安静。 我能感觉到繁华看了我许久。 许久。 他忽然身子一动,说:“好了。” 我睁开眼时,繁华已经靠了回去。 虽然闭眼时没有感觉到他在动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里脸,“你在做什么?” “没事,”繁华挑起眉梢,伸手捏了一下我的手,又很快放开,随即说,“就看看你。” 看我? 看我为什么让我闭着眼? 想到这儿,我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便强迫自己不再继续往下想,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繁华的车随即开走,我也转身准备从后门进去,却被吓了一跳。 是范伯伯。 他就站在后门门口。 我抚着突突直跳的胸口,走过去问;“范伯伯,您怎么来了?” 这几天家还没搬完,只有我爸爸会来。 “你爸爸今天腿疼,就换我来看看。”范伯伯笑着说,“我说叫佣人去做吧,他坚持不答应,怕佣人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说着,他打开了后门。 “原来如此。”我说,“那真是辛苦范伯伯了。” “不辛苦。”范伯伯背着手,随意地说,“你等一下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等下咱们一起回去,我就说,是姓莫的把你送回来的。” 我一愣,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显然感觉到我的眼光,扭头朝我笑了一下。 他既然就站在门口,繁华在车里的举动他肯定一览无遗。 我索性也不遮掩了,说:“我跟他之间” “嗳”范伯伯摆了摆手,“别在意这个,上次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一直傻愣愣地看着你,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 “他不是对我有意思,那是因为我姐姐。”我说,“昨晚是事是一场意外,事实上我正想求您帮我。” 我将事情简要说了一下,道:“有能力和立场帮我的只有您了,但是我爸爸真的经不起一点刺激,他去年才做了大手术,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范伯伯认真听完,点了点头,说:“繁华这小子真够欠揍的。” “谁说不是呢?”我说,“他明明可以把我送回家。” “别难过了,”范伯伯伸手按了按我的头,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谢谢您!”我忙说,“但您千万记得,不要让我爸爸知道。” “我知道,但我很高兴,孩子,你愿意告诉我。”他说到这儿,神色凝重起来,“谢谢你,没有选择自己吞下这种事。” 我说:“是我应该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就只能让繁华调查,肯定根本就拿不到真相。” 范伯伯点了点头,说:“虽然繁华这小子着实可恶,但是这事显然不是他策划的。” 我说:“我也这么想。” “但也不能便宜了他。”范伯伯说,“等我调查之后,确定这小子与下药无关,再找人把他结结实实地揍一顿。” 我忙问:“这c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做这种蠢事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范伯伯说,“相信他爸爸肯定是教过他的。” 接下来,我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又跟范伯伯一起去看了东西。 今天整理的是地下室里我的旧东西,其实都是打包好的。 范伯伯拿着我爸爸给他的名目对,男佣负责找。 我其实没什么事,就东看看西看看。见一个箱子没贴封条,便好奇地打开,见是一些相册。 打开看了一会儿,原来是我的相册。 正要合上,忽然,里面滑出一张照片。 我顿时愣怔了一下,忙说:“范伯伯,你快来!” 范伯伯好奇地走过来,看了一 眼,也说:“哟,这是你姐姐吗?” “肯定是了。” 照片上的人穿着婚纱,身旁站着繁华。 她和我长得一样,不是我姐姐还能是谁? 照片上的人都很年轻,我姐姐尤其如此,她的脸看上去甚至有股稚气。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八年前,那时我姐姐才二十岁,才刚刚上大学。 范伯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照片,又看看我,笑着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呀。” 我说:“我觉得我姐姐比我更漂亮些。” “她这是结婚照,没法比嘛。”范伯伯笑着说,“你的结婚照呢?给我看看。” “我没有结婚照,”我说,“我跟我老公是私奔的,我爸爸都不同意。” “那你可真厉害呀,”范伯伯笑着按了按我的头,又看向照片,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光看这照片,两个人还是很登对的,可惜啊” 他有此感叹并不奇怪,照片上的两人确实很登对:我姐姐显然很开心,笑得特别灿烂,繁华也满脸温柔,搂着她的腰,眼睛弯得像一对月牙。 放好照片,我将这个箱子封好。 可能是因为心情很低落,老半天,屋子里都是安静的。 直到范伯伯忽然开了口:“孩子” “嗯?”我看向他。 “别觉得对不住姐姐。”范伯伯说,“这事不是你的错。” 我一愣,没说话。 只要一想到我姐姐,我的心情就会格外烦闷。以前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你姐姐要是还在,也绝不会怪你的,她只会怪那小子,蠢得要死。”范伯伯说,“不要给自己增添压力。” 我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说:“我和我姐姐连一张合影都没有。” 范伯伯没说话。 “我也没有她的衣服,没有她留下的任何东西。”我说,“明明我爸爸那么思念她”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心里的这种感觉。 我爸爸说我有个姐姐,繁华也承认了这件事。 可是这个姐姐存在的痕迹只有我的名字和今天这一张照片。 这感觉,真的非常奇怪。 范伯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姐姐毕竟已经没了,而你还需要爸爸的帮助,你爸爸不想留下那些,让自己沉浸在痛苦里,是可以理解的。” 我看向他。 “我的大女儿也没了。”范伯伯看着我的眼睛,说,“有时也会思念她,觉得自己对她很亏欠,但是不能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或许你爸爸也是这样的。” 我问:“我能问问吗?” 我是想问问他的女儿怎么没了,又觉得这问题很扎心,不知从何说起。 “我是个很糟糕的父亲,至少对我大女儿来说是如此。”范伯伯说,“以前我对她做错许多错事,让她患上了抑郁症。虽然后来一直在治疗,但几年前,她的儿子意外失踪,她受不了这种打击,自杀了。” 说这些话时,他的神色很平静,仿佛已经看开c看透了。 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说:“您别太难过了那您的外孙找到了吗?” 范伯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我没听懂这话。 “他们都瞒着我,连这事都是我自己知道的。”范伯伯说,“但我想,如果那孩子被找到了,他们一定会带给我看的。” “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我说,“肯定会找到的。” 范伯伯摇了摇头,轻声说:“找不到了,失踪就是死了,没人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我心里一震,而范伯伯继续说:“其实,那孩子能言善道,从小就讨喜,深得我们喜欢。但我一直清楚,他骨子里跟他妈妈一样,敏感脆弱,多情浪漫,活不太久。” 我说:“可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人。” “谁不喜欢呢?”范伯伯叹了一口气,随即笑起来,望着我说,“但是范伯伯更喜欢你这样的,聪明c冷静c又坚韧,你可以活得很好。” 我说:“谢谢夸奖。不过,您总用这么好的词夸奖我,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是你的确有这么好。”范伯伯笑道,“我呀,就差一个你这样的女儿了!” 我问:“您不是有三个女儿吗?另外两个是什么样的?” “另外两个,都是财迷工作狂,除了做生意什么正事都不干。”他不满地哼了一声,“老三结了两次婚也有两个孩子,但每次都是为了扩展公司规模,老二干脆不结婚,更不要小孩。” 我忍不住笑了,说:“听起来都是很有成就的人呢。” “她们是很有成就,”范伯伯不爽地说,“我是孤寡老人啊。” 我说:“但这都是您刻意培养的呀,您还是喜欢她们这么成功吧?至少这样,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欺负她们了。” 范伯伯顿时露出了笑容,按了按我的头,说:“是啊,但我还是喜欢你呀。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真的还在打光棍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0章 我会选繁华 都聊到这儿了,我便问:“您的儿子怎么会一直单身呢?他多大了?” 范伯伯的儿子肯定至少很有钱,也很高大帅气吧? 范伯伯嫌弃地摇了摇头:“三十多好几了,赚钱没问题,模样也俊,但就是情商太低。” 我说:“会赚钱的人情商都很高呀,也许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吧。” “谁说不是呢?”范伯伯又笑了,握住我的胳膊,说,“我看呀,你就合适!” 我忍不住笑。 范伯伯也笑了一会儿,随即又正色道:“你是不是不相信小阿瑟的能耐?” 我知道他是问那段证明了权御设计绑架我的录音的事。 拿到录音的当天晚上我就跟权御出去了,那之后范伯伯就摸不透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现在我又跟他分享了我和繁华之间的这个秘密,他是如此精明的老人,当然知道我们的心理距离又变近了。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范伯伯在我们家就好像天生的一家人似的,感觉真的很亲近,我也是信任他的,便说:“这件事我有点拿不准,唉我是想找机会问问他,但又不知从何开口,何况” “我能理解你的担忧。”范伯伯说,“你需要更多证据。” “对,”我说,“但权太太已经死了。” 范伯伯说:“小阿瑟对我说了,这件事已经基本干净,无法再进一步调查了。” 我也叹了一口气。 除非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否则它就没有结果了。 “但是,这样的情况其实常有,”范伯伯说,“不可能任何事都能得到完美的证据链。这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 如果这件事不是权御做的,那放弃权御,无疑是放弃了一个绝好的结婚对象。 我可以确定,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如他一样稳重深情,且善待我孩子的男人了。 但如果权御的确设计绑架我,那他绝对是一个实打实的变态。而且他若做得出这种是,那权海伦的话也需要慎重考虑了。 我根本拿不定主意,便问:“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范伯伯笑了:“你不能问我,我呀,已经快八十岁了,心态与你不同。对现在的我来说,家人安全是最要紧的,我宁可没有进步,也不会选择任何危险。” 也就是说,他这个年纪,会选择放弃权御。 我问:“那如果是年轻时的您呢?” 范伯伯显然已经料到我会这么问,直接便说:“那我是一定要冒险的。” 我说:“所以还是会选权御?” “不。”范伯伯说,“我会选繁华。” “” 怎么话题突然拐到他身上了?! “因为我年轻时极其功利,除非是我最爱的,否则就一定要选最能带来帮助的。”范伯伯气定神闲地解释,“与其都不是最爱的,不如就选个更富有的,而且他还肯给钱。” 我说:“繁华是我姐夫呀,范伯伯。” “呵呵。”范伯伯笑着说,“孩子,你要是我的儿媳妇,我是喜欢你这样看中道德,因为比较乖巧,容易教导。可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会告诉你,道德不是最重要的,绝不能被它所束缚。” 这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而且这话题也让我怪难受的,便干脆转移掉它,说:“那您的儿子和繁华相比,谁条件更好呢?” “呵呵,这个呀”范伯伯果然很开心,笑眯眯地说,“我儿子肯定比这小子好,准保你对他一见钟情,那两个蠢蛋就都不要啦!” “哈哈” 笑闹了一会儿,东西装好,我俩便跟着车回家去了。 家里三只在,他们今天死活不想去幼儿园,因为要玩儿那个儿童乐园。 我爸爸正自己喝茶,孙姨站在他身旁聊天。隔着玻璃,我爸爸看上去明显有点不高兴,孙姨似乎也小心翼翼地。 不过这画面在我进去时就被打断了,孙姨笑了起来,冲我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范伯伯瞧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笑着问:“怎么这么紧张呀?穆老弟你训人家了吗?” “就随便问问她,让她给我汇报一下,这屋子里没几个人,开销怎么这么大。”我爸爸说完,问我,“你怎么喝酒还留在别人家呀?昨天不是穿这身出去的呀。” “我让她换的,”范伯伯掩护道,“那身礼服皱皱巴巴的,正好家里还有衣服,就让她换了。” 我 爸爸点了点头,说:“那你那首饰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摘了,繁华给的首饰虽然是为了变声,但也很贵重。 正尴尬该如何解释,范伯伯又说了:“我给她的呀。” 我爸爸立刻看向他:“你怎么给她这东西?” “孩子连条项链都没有。”范伯伯理直气壮地说,“过生日的时候我不是困难嘛,最近已经缓开了,给孩子买几个小玩具。” “这”我爸爸忙站起身,说,“快谢谢范伯伯怎么能不声不响地收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应付掉我爸爸,我感觉身上好累,回房间去休息。 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时,感觉我爸爸来了。 我想跟他说话,喉咙却发涩,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范伯伯的声音,说:“别起来,孩子,你发烧了。” 接下来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梁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并安慰我,说我是劳累过度什么的。 待我状况完全好起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天早晨我醒时,只有范伯伯在家,我爸爸和司机一起送三只去幼儿园了。 范伯伯和我一起吃了早餐,并告诉我:“下药的人已经调查出来了。” 一边将一个文件袋推了过来。 我立刻彻底清醒过来,打开文件袋,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掉出来的照片。 是贝拉。 里面有个内存卡,保存了一段视频,以及其他人讲话的音频。 不过,所有的证据加起来,只说贝拉买了药并下了药,将药放进了我的饮料杯里。 我也确实记得,那天晚上,有很多次是贝拉给我端了饮品。 文件袋里还有关于贝拉的生平资料,她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位富豪的在外的私生女,虽是私生但极受宠。 她经常和莫极妙等人一起举办各种成年人party,私生活极为混乱,是个海王式的人物。 我看到这里,眼皮突突直跳,抬起头问:“莫极妙还办这种活动?” “莫道的人在这方面一向如此。”范伯伯说,“你再往下看。” 后面还有一些贝拉在参加各种party的照片。 我看着看着,便看出来了——照片上还有权海伦。 我震惊极了:“她和权海伦认识?” 范伯伯点点头,说:“但我不觉得下药会是权海伦指使,权海伦没这本事。” 的确,权家的能力比不上贝拉家,而权海伦在权家也比较边缘,她这会儿自身难保,没本事指使贝拉。 我说:“可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 范伯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说:“贝拉已经失踪了。” 这显然不同寻常。 我忙问:“为什么会失踪呢?” “昨天事情一调查出来,我就派人去抓她,希望把她带来仔细询问。”范伯伯说,“那时才发现,她已经先一步失踪了她背后的人非常灵敏。” 我说:“不排除是莫小姐和繁华。” “繁华的嫌疑可以排除了。”范伯伯说。 我忙问:“为什么?” “因为那天跟你聊完之后,我就派人把那小子揍进了医院。”范伯伯说,“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出来。而我第一时间就买通了照料他的护工,在医院放了一只摄像头,这几天他很安分,没有做过可疑联络,而且他也在找贝拉。” 原来如此。 我说:“您怎么这么着急就把他揍了?” “反正早晚都要揍嘛,早点揍进去,方便监视他。”范伯伯说到这儿,有些不忿,“而且你一回来就发了烧,医生说了,你是太疲劳了蠢蛋。” 我看着他忿忿的脸,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说:“谢谢范伯伯。” 虽然贝拉的事暂时没了头绪,但想到繁华被打进医院两天,我还是感觉很爽。所以,吃过早饭后,我便跟范伯伯要了医院地址,并叮咛他一定要通过摄像头观察好,见我吃亏就要救我,得了他的保证后,便开车出了门。 繁华所在的私立医院离得不远,我在门口买了一束价格及其昂贵的鲜花,便上了楼。 病房里并没有人,正在打扫的护士告诉我说,繁华下楼去散步了。 我便在走廊里等,不多时,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本着阴暗的念头,我缩到了转角,很快,便听到了说话声。 是一个很好听的女人声音:“你就告诉我吧,打你的人是谁?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真的只是街边地痞。”繁华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别担心了,成天为了我的事费心,都变丑了。” 女人显然不高兴了,说:“你才丑,净说些气人的话” 这又是哪个女人 我忍不住探出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1章 我在教训他 空荡荡的走廊里,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俩正在下楼梯,因此我能看到半边脸,繁华穿着病服,露出的半边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左手臂还吊在脖子上,显然被揍得不轻。 他身旁伴着一个穿着淡紫色套裙的女人,转弯下去时,我才看到她的脸,虽然匆匆一瞥,但仍看得清那令人震撼的绝色。 我不由得愣怔了一下,这时,他俩就像感应到我的目光似的,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是来看繁华笑话的,当然要光明正大地走进他的病房,并且好好地嘲笑他一番。岂可让他看到我偷偷摸摸这样? 所以这一刻我还是很紧张的,用手抚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做了个深呼吸,正要转身,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菲菲?” 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转过了身。 果然是权御。 他穿着和繁华一样的病服,脸色苍白,满是病容。 我是这一刻才意识到,在我昏迷的两天,权御完全没有联络我。 看他这样子是病了? 我忙朝他走去,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权御先是说:“不碍事的。”又看向我怀里的花,语气轻轻的,听上去有点可怜,“你是来看我的吗?” 如果我说自己是来看繁华的,即便我的目的是嘲笑他,在权御这里也解释不清,还会牵扯出那件事。 所以,我也没有其他选择,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倒是你,为什么生病了都没有联络我呢?” “不想你担心。”我也看不出权御是紧张还是不高兴,只看出他绷着一股劲儿,“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怎么会知道? 我也没什么别的理由好编:“当然是范伯伯告诉我的啰,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谁?” 权御一愣,似乎更紧张了:“他怎么会知道?” “范伯伯什么都知道。”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说,“有事进病房说吧,你脸色不好。” 权御没吭声,只是低头垂眸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别扭,问:“怎么了?” 权御仍然没开口,只是抬起手,抚着我的脸颊,一边低头吻了过来。 这里好歹也是公共场合,我有点害羞,正要推他,忽然听到一声为不可闻的鞋底跟地面的摩擦声。 我紧张起来,下意识眯起眼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不过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背影了。 权御吻得恰到好处,他松口时,繁华恰好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不想被他看出自己曾走神,将注意力拉回来,看向了权御。 权御仍然抚着我的脸颊,拇指在我的脸颊上摩挲着,就像在对待珍贵的宝物。 这种对视还真是热辣辣,但不得不承认,昨天才出了那种事,我没办法坦然地跟权御亲热。 所以我握住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拉下来,说:“你不要在这里就” “抱歉。”权御说,“我太开心了。” 我问:“我做什么了,你就这么开心?” “你关心着我,来看我。”他说着,反手握住了我的手,“你真的好温柔。” 我有点窝心,低头避开他充满爱意的目光,说:“咱们进去吧,给我详细说说你的情况。” 权御领着我进了他的病房。 来到病房门口我才发现,原来我彻头彻尾就走错了路,权御的病房在九层,繁华的在六层。 我应该庆幸自己是把繁华的记错了,否则如果这里是繁华的病房门口,在这里遇到权御,那肯定又要闹一场。 权御的病房是个单间,屋里有个瘦弱白净c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写练习册。 见我们进来,他有点紧张地站起身,说:“大哥。” “阿衡。”权御对我说,“这是我弟弟,权衡。阿衡,这是我未婚妻,菲菲。” 权衡的模样和权御很像,但他身材极为瘦削,活像一根麻杆。而且可能是因为家里一连出了太多事,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恍惚,令人觉得非常脆弱。 我跟他问了好,权衡便坐回座位上,但仍不敢继续写题,而是像一条受过训练的小狗狗似的望着权御。 权御说:“你继续写吧。” 又揽着我的腰,轻声问:“想喝什么?” “就水吧。”我说,“但我 可以自己倒,你去坐着吧。” “我来倒吧!”说话的是权衡,他已经站起身,说,“请问菲菲姐喜欢冷水还是温水?” “她喜欢温水。”权御按着他说,“快去快回。” 权衡看了他一眼,点头出去了。 我和权御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我说:“你弟弟好紧张的样子,是我看上去太严厉了吗?” “没有,”权御说,“我刚刚一直在教训他。” 我问:“你教训他什么?” “他不会做作业。”权御叹了一口气,说,“最近他压力极大,所以非常痛苦。我可以理解,但功课仍然要继续做,否则我一旦死了,他自己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这个“死”字真是刺耳。 我紧张起来,问:“你是查出有什么病了吗?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权御摇了摇头,说:“只是普通感冒。” “撒谎。”我说,“我要找你的医生聊聊。” 权御靠到了沙发背上,看着我说:“病情是我的隐私。” “那我就要侵犯它。”我说,“你觉得,是你自己交代给我好呢,还是我再请范伯伯调查一下比较好呀?” 权御果然皱起了眉,良久,才说:“我被人下了毒。” 我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在party上。”他说,“准确地说只是一些辅助x的药物,但它们使我头脑昏沉,最后我不得不用刀子刺破了自己,才保住理智,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问:“然后呢?” “因为刺的位置不太好,加上药物的关系,我在路上就昏迷了,被司机送来了医院。”权御说,“幸好你那天没有出事,我真的很抱歉。” 我愣了好久,才回神问:“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住院吗?” “是的。”权御显然是看出我不信,撩起衣襟,说,“伤在这里。因为和上次的旧伤重叠,有些麻烦。” 他的腰上果然包扎着。 我完全震惊了。 我当然是相信权御的。 可是 我那天看到的是谁? 事发第二天,我和繁华分明一起在电梯里看到了权御。 不,我没有看到,我只听到了声音。看到权御的是繁华。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失神,这时,听到权御的声音:“菲菲?” 我回神望向他。 “我用我的生命担保,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权御说,“我不会跟陌生女人发生关系。” 我没说话,倾身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他。 “傻瓜。”我确实是感动的,柔声说,“发生了也没有关系,下次别做这种事了,生命安全是最要紧的。” “不。”权御抚着我的头发,语气坚定至极,“我不是那种禁不住诱惑的人。” 我没吭声。 我觉得好惭愧。 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住了“清白”,同样的情况我却直接缴械。 我不如他。 且这样一来,我越发不敢把那件事告诉他。 这样的他肯定更加无法理解我的处境,而且他一定会非常失望,非常难受。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权衡进来了。 他把两杯水放在桌上,放第二杯时,权御忽然说:“我等下就” 话还没说完,权衡已经手一震,把水撒到了权御的裤子上。 权御想权衡。 权衡显然已经完全慌了,白净的脸顿时褪去了所有血色:“对不起,大哥” 我感觉权御也没有发怒,便说:“你去换一条吧?” “嗯。”权御应了一声,随即在我的额角吻了吻,起身去换衣服了。 病房里只剩我和权衡两个人了,我坐着他站着,活像个战战兢兢的服务员。 我便没话找话地说:“你大哥说,你不会做作业?” 权衡一听“作业”二字顿时脸色更惨白,惊恐地看向我,点了一下头。 “是什么作业呀?”我说,“如果是数学物理什么的,我可以帮忙的。” 权衡的表情这才好了一点,说:“是数学” 权衡把作业拿过来了,题目都是很简单的。我教了他一会儿,发现权衡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教什么都学不会,而且还不停地流汗。 于是我干脆放下笔,说:“别学了,你喝点水吧。” 一边把权御那杯没喝过的水推给他。 我毕竟没有凶他,又是个女的,权衡要比刚刚放松不少。 他像个女 孩子似的,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又放回了桌上,望向我说:“你真人比照片上更好看。” “是吗?”我说,“谢谢夸奖,不过你怎么看过我的照片?” “是我姐姐给我看的。”权衡说完这一句,抿了抿嘴。 我也一时无语。 权海伦是他姐姐,而她现在在我的保镖已经死了,多半已经死了。 我沉默当口,权衡又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有呀。”我回神说,“你夸奖我漂亮,我很开心呢。”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2章 你亲眼看到了吗 权衡抿着嘴笑了一下,又低下了头。 气氛陷入尴尬。 我有点别扭,正望着习题册,思考要不要挑起一个有关数学的话题,权衡就忽然抬起了头。 我见他目不转睛地看我,这表情当真很像权御。 我问:“怎么啦?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抿了抿嘴,扭头看了门口一眼,重新看向我,说:“你讨厌我姐姐吗?” 这 我当然讨厌权海伦,但当我看到她那副样子时,其实就不讨厌她了。 对面毕竟是个小孩子,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便说:“你姐姐是个很热情的人。” “大哥说她总是打你。”权衡的目光瞬也不瞬,许是因为背着光,显得有些深邃,“你很讨厌她吧?” 我说:“你大哥对我说,她现在失踪了。” 权衡没说话。 “所以我是否讨厌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大哥很担心她,每个人都希望她平安归来。” 但这其中不包括我。 权衡这才开了口,说:“你们大人真复杂,总是不肯直接地讲话。” 我觉得他不会回答我,但聊到这里了,我也的确有兴趣,便问:“那么你姐姐是怎么说我的?你有问过她是不是讨厌我吗?” 权衡说:“我问过。” 我问:“她怎么说呢?” “她说,”权衡说,“你让她了解到了一个真相,但她不想接受它,也无法接受它。” 我问:“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权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对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找不到她了。” 我忙问:“那之后她就失踪了吗?” 权衡点头。 也就是说,说完这句话之后,权海伦就来炸我了。 我让她了解到了一个真相? 隐隐地,我感觉自己似乎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正当我想的时候,权衡便又开了口:“菲菲姐” “嗯?”我回神看向他,“怎么了?” “继续给我讲题吧。”权衡说,“我保证会认真听的。” “好啊。”我拿起笔和练习册,打开来,继续给他讲。 权衡的表现果然好了很多,他认真听着,也能给我一点回应。 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完全吸引到了题目里。 一切都很平静。 突然,我的手机开始震动。 我放下笔,转身拿包正要打开,门口方向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尚未回神,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的身体突然被人重重地扒拉了一下。 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歪,摔倒在了沙发上。视角因此而改变,我看到那个扒拉我的人一把拽住了权衡的手把他甩到了地上,然后飞起一脚踹到了权衡的肚子上。 权衡就像一颗被丢出去的保龄球似的,直直地滑向了病床,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的脊背撞到了床架上,整个人也如坍塌的保龄球瓶似的,萎靡了下来。 整个状况都发生得极快,我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有人搂住了我的身子,问:“受伤了吗?没事吧?” 我看向他,这才意识到,冲进来的是繁华。 显然是因为我的表情太呆滞了,繁华挺温柔地笑了一下,举起手里的东西,说:“他想扎你。” 他手里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 我看向权衡。 他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的样子显然十分痛苦。另一条手臂耷拉在地上,拖着一条长长血迹。 我看向繁华,问:“他的胳膊怎么了?” “我掰断了。”繁华丢开刀子,搂住我的身子,说,“走,咱们先离开这里。我怕还有其他人,我对付不了。” 我完全没有看到权衡掏刀子。 但繁华的表情太紧张了,加之他抱我的力气大,因此我下意识地站起了身,一边说:“那也得给他” “你们在做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和繁华一起看过去,是权御。 他站在门口,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们。 与此同时,繁华挡到了我的身前。 权御盯着我们看了几秒,随即便扭头看向了权衡, 顿时,他瞪圆了眼睛,冲向权衡,抬起手欲扶他。 这时他身边一起过来的医生也赶去了,拉住说:“不要扶他,权先生,我们来处理。” 老半天,权御才说了一声“谢谢”,随后站起身,转过来看向我们。 这会儿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平静了,目光里全是死寂。 他问:“是谁打了我弟弟?” “是我。”繁华满脸理所当然,“你弟弟打算拿刀子捅菲菲,我就揍了他两下。” 权御抿了抿嘴,我清楚地看到,他攥紧了拳。 不过,他只攥了一下,便立刻松开了,扭头对已经推着权衡走到门口的医生说:“等等!阿衡!” 权衡这会儿的确没有晕倒,他眯着眼,极度虚弱。 权御问:“你有没有扎菲菲?” 权衡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楚:“没有c大哥我没有” 权御没说话。 医生立刻将权衡推走了。 繁华似乎也无心跟权御在这里掰扯这件事,扭头拉住我的手,说:“咱们先走。” “不行。”权御说,“繁先生,这件事必须说清楚。而且,你也没有资格带走我的未婚妻。” “说清楚?”繁华挑起眉梢,“权先生想怎么说?” “如果的确是我弟弟做了这种事,”权御说,“我可以向菲菲下跪道歉。但如果是繁先生做的,就请你向我弟弟下跪道歉。” 繁华笑了:“给自己的未婚妻下跪算什么补偿?如果的确是你弟弟做了这件事,你就有多远滚多远,别再骚扰菲菲,如何?” 权御皱起了眉:“你未免太不讲道理,你已经把我弟弟打成了重伤。” “那不过是应激的举动,”繁华冷冷道,“他应该庆幸他只是个小孩子。” 我忍不住了,拉住繁华说:“繁华,你还是” “菲菲!”繁华蹙起眉。 他发飙的样子真的很凶,我被吓到了,下意识地住了口。 繁华神色一软,伸手按了按我的头,又看向权御,说:“当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刀是我亲眼看到的。我不需要权先生给我任何真相,除非你愿意答应条件。” 权御看向了我,问:“菲菲,你看到了刀了吗?” 我指着桌上的刀,说:“就是这把。” “我从来在阿衡身上见到过这种刀。”权御看着我的眼睛,说,“阿衡是个善良又怯懦的孩子,别说扎人,连动物也不曾伤害过” 他说到这儿,放缓了语速:“你确定自己‘亲眼看到’他拿着刀,准备扎你了吗?” 我不由得一愣。 我当然没有亲眼看到。 当我看到这把刀时,它是在繁华手里的。 不过,如果说繁华专门这样跑来污蔑一个小孩子,那也未免太幼稚可笑了。 我给不出答案,干脆看向繁华,说:“这件事我会跟我男朋友细聊,你还有伤,我觉得你先” 没人拦我,但我住了口。 因为,繁华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 他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就像我在说什么疯话。 “不行,菲菲。”权御说,“繁先生冲进来打人,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又拒不按我说的方式道歉,我会报警处理。” “阿御。”我看向权御,说,“他是来救我的,也许他看错了,但是” “菲菲。”权御加重了语气,“他不可能看错。” 我顿时陷入无言。 如果刀子是权衡拿的,那繁华就是真的看到了。 如果不是,那繁华就是栽赃。 无论哪个,都不存在繁华看错的可能性。 难道 这真的是繁华嫁祸? 这倒是也可能有动机,因为他刚刚上来时候看到我和权御他肯定会有点不高兴吧,毕竟他对我一直都很 想到这儿,我不禁看了繁华一眼。 他仍旧看着我,神色复杂,我对上他的眼睛时,他松开了握在我腕上的手。 心头涌过一抹复杂,与此同时,权御的声音传来:“繁先生。” “请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权御说,“你和这把我们都没见过的刀,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你又为什么会殴打我年幼的弟弟?” 繁华的目光总算从我身上移开了,看向了权御,他说:“我已经解释过了。” “菲菲的话你已经听到了。”权御显然是强压怒火,语速进一步减缓,眼睛死死盯着繁华,“阿衡还是个孩子。” “她没有看到。”繁华说,“她看到时,我已 经把刀抢下来了。” 权御说:“你撒谎。” “随你信不信。”显然繁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弱势,说完后,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拦住他。”权御命令。 门口的保镖顿时拦住了路。 繁华停下脚步。 此时,权御踱了两步,来到了繁华的身旁,说:“繁先生,不承认这件事,你就别妄想从这里离开,我不会让我弟弟白白受委屈。” 繁华看向权御,虽然已经很弱势,但他气势不减:“权御,你弟弟做没做,你我心知肚明。”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3章 爱我的话就相信我 他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就像我在说什么疯话。 “不行,菲菲。”权御说,“繁先生冲进来打人,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又拒不按我说的方式道歉,我会报警处理。” “阿御。”我看向权御,说,“他是来救我的,也许他看错了,但是” “菲菲。”权御加重了语气,“他不可能看错。” 我顿时陷入无言。 如果刀子是权衡拿的,那繁华就是真的看到了。 如果不是,那繁华就是栽赃。 无论哪个,都不存在繁华看错的可能性。 难道 这真的是繁华嫁祸? 这倒是也可能有动机,因为他刚刚上来时候看到我和权御他肯定会有点不高兴吧,毕竟他对我一直都很 想到这儿,我不禁看了繁华一眼。 他仍旧看着我,神色复杂,我对上他的眼睛时,他松开了握在我腕上的手。 心头涌过一抹复杂,与此同时,权御的声音传来:“繁先生。” “请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权御说,“你和这把我们都没见过的刀,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你又为什么会殴打我年幼的弟弟?” 繁华的目光总算从我身上移开了,看向了权御,他说:“我已经解释过了。” “菲菲的话你已经听到了。”权御显然是强压怒火,语速进一步减缓,眼睛死死盯着繁华,“阿衡还是个孩子。” “她没有看到。”繁华说,“她看到时,我已经把刀抢下来了。” 权御说:“你撒谎。” “随你信不信。”显然繁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弱势,说完后,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拦住他。”权御命令。 门口的保镖顿时拦住了路。 繁华停下脚步。 此时,权御踱了两步,来到了繁华的身旁,说:“繁先生,不承认这件事,你就别妄想从这里离开,我不会让我弟弟白白受委屈。” 繁华看向权御,虽然已经很弱势,但他气势不减:“权御,你弟弟做没做,你我心知肚明。” “的确,我弟弟做没做,”权御越发强势,盯着他说,“你心知肚明。” 二人对视着,表情虽不凶狠目光却十分锐利。 场面火药味十足。 事情还未明,我当然不希望他们打起来,何况权御还有伤,一旦繁华开始动手,他肯定要吃亏。 想到这儿,我连忙跑过去,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权御性格比较冷静,于是我推了推繁华,规劝道,“繁华,今天谢谢你,但还是请你” 正劝着,繁华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我拢到了他身后。 我拽着他的胳膊堪堪站稳,同时看到,权御攥住了繁华的衣领,一拳挥到了他脸上。 繁华只有一条手臂能用,另一条则被我抓住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权御这一拳打得结实,连我都听到了一声闷响。 我虽然已经感觉到他俩就快打起来了,但我没料到现出手的会是权御,毕竟在我心里,他是很沉稳的,而繁华才像是那种挑衅别人的暴力狂。 所以,当权御这一下打上来时,我全无防备,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这样,权御打完之后,动作稍滞。 四周似乎陷入了几秒钟的沉寂。 是我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松开繁华的手臂,试图绕过去拉开权御,繁华却用手臂拢住了我,一边说:“到里面去。” “不要。”我用力推开他的手,跑到权御身边,扯住他的手臂,说:“阿御,你冷静一点,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越说底气越虚,因为权御朝我看了过来。 跟他对视了这一眼,我才明白繁华为什么那么紧张。 权御死死地盯着我,目光里满是杀戮之气—— 是的,我觉得只有这种听上去很幼稚的词可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他盯着我,就像随时都会杀了我。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乱了,生理本能使得我有些恐惧,错愕地向后退了一步。 权御却丝毫没有看出我的恐惧似的,他只是盯着我,仿佛带着仇恨。 他说:“那是我弟弟。” 就连声音都阴沉了几分。 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得太厉害: “我知道,阿御,但是你不能” “你弟弟是我打的。”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挡在了我的胸前。 是繁华,他说:“冲我就行了,别想碰她。” 权御的目光被繁华吸引,他僵着脖子转过头,看向了繁华。 繁华这会儿除了被范伯伯派人打的青紫之外,嘴角还淌着血,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 然而他微微扬着下颚,神色平静,目光高傲,就像那些伤是画上去的似的。 我承认我被权御吓到了,不敢出声。但要我就丢下这场面离开,我也做不到。 气氛再度陷入僵持。 许久,权御终于松了手。 看他的脸色也已冷静,我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连忙推开繁华的手,想要拉权御的胳膊。 权御却直接抬起手臂,避开我的碰触,再度看向了我。 这幅防备的样子显然是在发怒,我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你说实话。”权御看着我问,“你到底有没有亲眼看到?” 我说:“阿御,这件事要等你冷静我慢慢给你解” “我c问c你!”权御显然失去了耐心,他的眼圈泛红,声音开始嘶哑,“你有没有亲c眼c看c到!很难回答吗?” 在权御心里,他弟弟应该说是最重要的了。 我甚至觉得,权御是把他弟弟当做另一个自己。 这种感情有点像父母对孩子,父母可以忍受很多羞辱,但不能忍受孩子受到同样的对待。 想到这儿,我心里软了几分,说:“我没有亲眼看到。阿御,但是你得让繁华先离开。” “听到了吗?”权御扭头看向繁华,阴恻恻地问。 “她本来就没看见。”繁华说,“如果她能看到对方摸出刀,就轮不到我来阻止这件事了。” “污蔑我弟弟!”显然权御完全无心听繁华的任何解释,只盯着他,说,“你必须付出代价。” 我不安起来,连忙推繁华的手臂,一边对权御说:“阿御,你冷静些,你” 话虽出口,却已经晚了,权御再度扬起了拳。 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这次我又拉住了繁华的胳膊,而权御又趁此机会要打繁华。 毕竟已经发生过一次,因此权御一挥起拳,我就下意识地松开繁华的手,试图去拉权御。 然而手一松开,就被繁华推到了地上。 我痛得眼冒金星,再度看清时,繁华已经把权御踹到了地上。 权御疼得脸色发白,站不起来,我见状连忙扑过去拽住繁华,说:“他还有伤” 繁华没理我,说了句:“让开!” 说着将我推开,又给了权御一脚。 权御闷哼一声,被打的同时上衣衣襟搓开,露出了殷红的纱布。 难怪他站不起来,他的伤口裂了。 与此同时,繁华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弯下腰,作势就要拽权御的衣领。 我心疼得要命,连忙扑过去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繁华,抱住权御,扭头瞪着繁华叫道:“你够了!繁华,你是疯子吗!” 人在极度激动时是看不清东西的,因此我喊完几秒,才看清整个局势。 繁华已经被保镖按在了地上。 我承认,刚刚我的眼睛完全集中在了繁华跟权御身上,因此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这病房的门口围满了权御的保镖。 如果把我换做繁华,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安全离开,除了指望权御冷静,就是打服权御,或抓住他。 我只想到了这里。 因为就在我想这事的同时,权御已经从地上站起身,一边将我搂到了他怀里,一边阴着脸命令保镖:“打他。” 说到这儿,他喘了几口,说:“打到半死,再丢出去。” 我方才回神,忙看向权御说:“阿御,你” 权御看向了我。 他满眼都是掩藏不住的失望,我看得出他很难受。 这样的神情一时间令我忘了该说的话,愣在了当地。 只听到权御问:“你喜欢他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管他为什么问,我都不能继续激化矛盾,忙说:“我当然不喜欢,我只是见不得你这样打人。阿御,事情还没有” “我说我弟弟不可能做那种事。”权御看着我说,“爱我的话就相信我。” 完全没理我,像个机器人似的重复了一遍:“打他。” 保镖开始打繁华。 繁华刚刚被按到地上时候,保镖就已经在绑他。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么多保镖 ,他又只有一条胳膊,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因此保镖打起来十分容易,就像在踢一只麻袋—— 真的很像,因为繁华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屋子都很安静。 安静到只剩那种踢沙袋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其实应该阻止的,但或许是因为我太讨厌繁华了?这会儿我完全懵了,望着用力抱着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4章 我希望他离开 她先是看了看权御,又看向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任何人被这母豹子一样的目光盯着都会非常难受,我也的确心虚,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是谁让你们打他的?”女人问。 权御说:“是我。他先冲进来打了我弟弟,他现在还在急救室。” 女人没有看权御,她全程都盯着我一个人:“你就看着他们这样打他?” 我其实想说“抱歉,我没能拦住”,但看到这个女人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又有点恶心。 这种态度,显然是已经跟繁华好了很久。 可我前几天才跟他 先是莫小姐,现在又冒出一个。 我承认我是个俗人,我觉得很不舒服。 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问我? 我姐姐因他而惨死,难道我们拿了他的补偿,就应该不止把自己贴进去,还要拦着别人打他吗? 想到这儿,我只感觉胸口憋了一股闷气,也理智不了了,干脆说:“是他先冲进来,动手打我未婚夫的弟弟,那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你既然这么关心他,就应该管好他,别让他做这种” 正说着,余光就看到一旁被保镖扶着的繁华忽然停了下来。 我本能地看过去,但他其实是背对着我的,没有回头。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看到他停顿了一小会儿,便出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这时,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看向女人。 只见她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我,说:“穆容菲,祝你幸福。” 保镖陆续出去,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医生进来了,将权御扶进了里间,让他躺在床上,给他处理伤口。 权御的伤口的确裂开了,血染红了纱布。 打开之后,就像一张不到一个指节那么大的c红红的小嘴。 血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多。 医生处理着,我站在一旁看。 忽然,权御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半晌,他说:“到外面去等我。” 我来到沙发上。 门外,护工进来了,正在擦拭地板和柜子上的血迹。 很多,溅射得到处都是。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那些血迹,感觉头一阵阵地晕。 闭上眼,这种晕眩却丝毫没有停止,眼前反而浮现起繁华最后的那个背影。 可能是因为屋子里的血腥气太浓重了。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拿起皮包,冲下了楼。 坐到花园里,做了几个深呼吸,果然,那种焦虑带来的憋闷感消散了不少。 脑子清醒了几分。 我这才想起之前似乎还接到了一通电话,便打开皮包,拿出手机。 屏幕上的未接是范伯伯的。 我拨回去,第一遍是通话中,第二遍他才接。 范伯伯好像感冒了,声音有点沙哑:“有什么事啊?” “范伯伯,”我说,“我之前看到您给我打电话。” 范伯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呀。” “是有什么事吗?”我说,“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我没有听到。” 范伯伯这次沉默了更久,然后轻咳了一声,声音清醒了几分:“是想告诉你,回来的路上,给范伯伯带瓶酒吧。” 我说:“家里不是有酒吗?” “有了吗?”范伯伯嘀咕了一声,说:“那就给我带点带点” “范伯伯。”我说,“您直说吧,跟我还藏着干什么呢?” 范伯伯陷入了沉默。 我也没有说话,心底隐隐有很浓重的不安。 终于,好久之后,范伯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菲菲啊” “嗯。” “范伯伯打给你,是因为”他轻声说,“想告诉你,那孩子拔出刀了。” “” “我在繁华那里放了个监控,通过他们的对话发现,权御也在同一间医院。因为想了解一下这小子,就顺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这儿完全停止。 我问:“是您让繁华过来的?”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解释了。 “是 。”范伯伯轻声说,“那孩子把刀摸出来两次第一次,是你第一次教他做题的时候。” 我明白了,他为什么是这样的语气。 这么的失望,又难过。 我不由得鼻子发酸,问:“您是不是想骂我?” 范伯伯再度陷入沉默,这次,安静了更久,才说:“孩子,伯伯问你,你不要撒谎。” “好。” “你是不是很恨他?”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繁华。 我说:“我一开始不站到他那边,完全是因为,我也没有看到那孩子拿刀。我觉得他只是个孩子,而且才那么小。” “所以你觉得繁华那种人,会蠢到用这种方式嫁祸一个孩子吗?”范伯伯的语气很失望。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解释道,“我是希望他离开,然后我跟权御慢慢讲这件事,慢慢找出答案。” 范伯伯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沉默地反省着。 我恨繁华吗? 我姐姐的事情,每每想起,我都觉得心脏在真实得痛。 我甚至觉得自己能够体会到她的那种痛苦。 这种感觉当然会影响我对繁华的看法,加之他对我的那些孟浪举动,我当然会讨厌他,极度讨厌他。 但若说是恨,坦白说也不至于。 我毕竟不是我姐姐,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疼的程度还是不同的。 沉默许久,范伯伯再度开了口:“你会去跟他道歉吗?” 我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抢救呢。”范伯伯轻声说,“扶出去以后就走不动了。” 我顿时慌了:“他会死吗?” “不知道啊。”范伯伯低声说,“我看那些保镖是下了死手的” 我忙说:“那我” 刚说到第二个字,手机就开始震动了,是来电提示,号码是权御。 我的注意力被牵引,不由得住了口。 直到听筒里传来范伯伯的声音:“就算是讨厌他,他今天之所以会出这种事,也是为了救你。何必这样冷酷呢?” 我回神说:“道歉当然是要的,我会跟权御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补偿他。” 范伯伯没说话。 我感觉他不喜欢这个答案,便解释道:“他既然正在被急救,我也帮不上忙,而且权御还在气头上您不清楚,今天权御之所以会发这么大脾气,也是因为繁华他之前就对我动手动脚,权御一直忍着。” 范伯伯依旧沉默。 看来他果然很失望,我进一步解释道:“而且我也觉得,如果我现在就跑过去在急救室外面等着,或许会让他误会,误会我对他有什么感觉我希望跟他撇清关系。” 范伯伯这才开了口:“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道,“挂了吧,我累了。” “您先休息。”我说,“不过范伯伯,您很喜欢繁华吗?” “不是。”范伯伯叹了一口气:“只是他一接到我的电话,知道你有事,立刻就答应了一点犹豫也没有。” 我说:“我必须得谢谢您。” 范伯伯又不说话了。 “谢谢您这样关心我,但我想繁华不会怪您的。”我说,“我想他明白,如果今天他救的是我姐姐,那她会很感动的。” 范伯伯没说话,这次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熄灭的手机屏幕,深吸了一口气。 我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我姐姐就会原谅他。 而是如果我姐姐能够坐在这里,那她一定没死,没有经历那么多,还有命能看到他浪子回头。 可是她已经死了。 冬天过去了,再生火炉,还有什么用呢? 我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直到看到了权御。 保镖扶着他从楼里出来,直到他看到我,立刻朝这边走过来。 我望着他焦急的身影,第一反应其实是想逃避。 虽然跟范伯伯那么说,但权御今天的作为让我很不舒服。我从没要求他善良得像天使,但我觉得他今天流露出的那种野蛮的杀气,还有对弟弟过度偏袒的“小人行径”,都让我很难受。 不过我虽这么想,但也没有离开,就坐在长椅上,看着权御朝我走过来。 似乎他也意识到让我不舒服的那些点,走到近前时,他挣开保镖,挥手让他们离去,自己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坐下,问:“怎么没坐轮椅?” 伤在腰上,走路是很不方便的。 “不太需要。”权御说着,伸手揽住了我的腰,问 ,“为什么没有在里面等我?” 我说:“我不喜欢那种气味儿。” 权御微微颔首,目视前方,平静地说:“海伦出事时,流的血远比这更多。” 我没说话。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不想接这个话茬。 “昨天晚上,阿衡对我说,他梦到了海伦。梦到她来向他道别,说她终于解脱了。”权御说,“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一整天精神恍惚。” 我没说话。 “我和我父亲一样,缺乏温柔,对于阿衡,总是责骂多余疼爱。”权御继续说,“他最亲近的人,除了母亲,就是海伦。”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5章 我恨他 我看向他。 权御望着我,神色仍与平时一样冷静。 我说:“你弟弟抢救完了吗?” 权御轻轻摇了摇头。 我问:“那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 我以为他已经知道了真相,说这些是在对我解释。 但摄像头的事他不知道,唯一可能告诉他真相的就是权衡。 权御陷入沉默。 我也没有开口,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等着他继续说。 一直等了许久。 终于,权御扭头看向我,说:“我知道繁华没有撒谎。” 我险些无言,但还是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他不可能这么幼稚。”权御说,“他没理由这么做。” “” “而且他今天毫无准备,一个人也没有带。”权御说,“如果是他的计划,他不可能连这样的简单准备也不做所以,他是突然收到消息,得知你有麻烦,就只身赶来了。” “” 说到这儿,他扭头看向我,说:“结合我之前说的,我推测他多半没有说谎。不过,他究竟是如何得知你有麻烦,我还没有弄懂。”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你今天是故意打他。” 权御也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一丝回避,甚至点了点头:“是的。” 我感觉一阵窒,眼前甚至有几分恍惚。 “我今天很高兴。”难受之际,权御握住了我的手,语气温柔了几分,“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 我说:“我没想站在你这边。” 权御一下子不说话了。 我用力眨了眨眼,盯着他的脸,此时此刻,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重复给他听:“我没想站在你这边。” 权御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站起身,挣了挣他的手,试图拉开,未果之后便命令:“请你松手,我要回去了。” “难道我不应该么?”权御仍然没松手,只是仰着脸望着我。 “” “阿衡是我弟弟,我最在乎的人。”不等我说什么,他便继续说,“我必须在任何时候都保护他。” “” “阿衡今年不过十五岁,仍然是个孩子,却遭他这样殴打。”权御缓缓地说,“一个成年人要制服一个孩子,有许多方式,为什么非要把他打伤?” 说到这儿,他总算暂时闭了嘴。 我也终于找到一个空隙可以讲话:“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 权御的语气有几分温柔:“那你真的很单纯。” “我以为你也不知道,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选择向着弟弟。”我说,“而不是在心里已经有判断之后做那些事。” 权御似乎早料到我会这样,神色没有丝毫波动:“难道我应该让他发落我弟弟?” “不,”我说,“没人会发落你弟弟。” 权御说:“你怎么知道?” “” 我一时无语,他又加重了语气:“你如何能确定,繁华不会伤害我弟弟?” “我如何能确定?”我盯住了他的眼睛,问,“你确定你需要问我?” 显然权御现在才知道自己失言,不说话了。 繁华是自己来的,即便承认是权衡做了这事,权御只要道歉赔偿一下就好了。繁华根本没能力在那种情况下再伤害他弟弟,否则他自己就不会被打成那样。 我也不可能伤害他弟弟,那毕竟是个小孩子,总要给他机会。 我也不是想为繁华说话。 今天这事把繁华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成立。 权御这是小人行径。 我能理解他对弟弟的感情,可我觉得恶心。 我的目光绝对非常不善,但权御也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比他做的这件事要更坦荡。 是我先按捺不住,一边拽他握在我腕上的首,一边说:“请你松手,我想回家了,改天再来看你。” “我恨他。”他忽然说。 我不由得动作一滞。 权御手掌收紧,我感觉到了一阵闷闷的痛。 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恨他。” “” “我已经和你交往一年,海伦始终清楚,但她从未怨恨过你。但那段日子, 她忽然开始找你的麻烦,也是同一时间,他出现了。”他说,“也是从和他重逢之后,你开始跟我提分手以及他对你那些足以构成骚扰,却并没有激怒你的举动。” “” “我知道,你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我不怪你,”权御说,“但我恨他。” 我方才回过神,说:“你妹妹不可能是被他煽动的。” “谁知道呢?现在她已经失踪了,多半也和我继母一样喂了鱼。”权御说,“我们家已经死去了两个人而你视而不见。” 我说:“你继母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绑架了我。” “如果是经过审判,那我无言以对。”权御说,“但这是私刑。” “” “就像我今天对他做的一样,这是复仇,是私刑。”权御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能再失去我弟弟,哪怕代价是让你在心里怨恨我,骂我是卑鄙小人。” 的确,我无言以对。 他的道理,我完全辩驳不过。 而且,在听到他这些话后,我甚至感到了一阵恐惧。 权海伦的事我是放任了的。 那权御以后会对我进行“复仇和私刑”么? 而且,此前我看得出他特别讨厌繁华,但我是今天才知道,他原来这么恨繁华。 而他现在显然对我有些怨言,但看表面还上升不到“仇恨”的地步。 那他会不会事实上,也恨极了我呢? 思及此,我不想继续争辩,说:“我明白了。” 权御软了神色,说:“那你愿意坐下么?” “不。”我说,“我想回家静一静。” 权御神色不变,说:“你想去看他。” “不,”我说,“我真的只是想回家。” 说完见他又张口,我便直接截住他的话:“我不喜欢他,我很讨厌他,我不打算去看他我只是想要回家歇着,因为我今天差一点就被人捅了。” 他一直在解释,他对弟弟的在乎,他对繁华的仇恨和讨厌,可这里面没有我。 我在提醒他。 权御果然不说话了。 我也软了语气,说:“请你松手吧,如果明天我感觉好一些,我会再来看你的。” “还带那束花么?”权御问。 我没有理会他这句话里可能的深意,只说:“如果你喜欢的话。” 权御微微颔首,说:“送我玫瑰吧。” “如果你喜欢的话。” 医院离我现在的住处并不远,但我没有回家,而是在快到我家时,开车进了后山。 没错,就是繁华之前跑去飙车的那个后山。 后来我上网搜了,那其实不是什么崇山峻岭,而是一处风景很好的驾驶圣地。 我开着车进去,随着蜿蜒的山道缓缓爬升,透蓝的天空似乎越来越近,似的云朵触手可及。 我看着车窗外,看着那一片片野蛮生长的嫩绿,穿过冒着新芽的树林。 一路驶向山顶。 这里有一片的草地长得不太好,看上去就像经常被碾压。 我把车停过去,打开顶棚,调后椅背,摆了个舒服的造型,望着天。 山顶上的气温偏低,风也比较大,但毕竟是春天,还是挺暖。 我闭起眼睛,放空思绪,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到呼吸上,以便专心享受自然的治愈。 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天色已是入夜。 手机安安静静,连我爸爸的电话都没有,只有一条权御的信息。 内容是:“我爱你。” 我没有回复他。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三个字时,我会突然感觉有点恶心。 我想,这是因为有我前夫吧。 他爱着我,甚至为我付出了生命。而我明确地知道,权御是不会这样爱我的,虽然我告诉自己不必这么奢求,但若说完全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 何必要说爱我呢? 我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打算也无力去相信所谓真爱了,只肯将就。 将就而已,何必要玷污“爱”那个字? 我回到家时,家里人都睡了,只有孙姨还醒着。 我饿了,孙姨便给我拿了吃的。 我吃着,她就站在旁边看着,我见她欲言又止,便问:“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孙姨?” “是啊。”孙姨笑着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但还是很忧心。” 我问:“是什么事啊?” “就那位范老先生,”孙姨说,“他今天似乎不太舒服,午饭也没有出来吃 。穆老先生去找他,回来说他感冒了。” 我问:“那给范伯伯请医生了吗?” “请了,但他不太愿意看。”孙姨叹了一口气,说,“晚饭也没吃这么大年纪了,身体怎么受得了?” 吃完了饭,我看了看表,虽然已经十点,但还是去敲了敲我爸爸的门。 幸好,我爸爸还没睡,正在看书,见我来了,皱起眉头问:“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随便编了个见朋友之类的理由,说:“爸爸,范伯伯身体不舒服,晚饭也没吃,您去看过他了吗?” “八点多时候去看过。”我爸爸说,“那时候就已经睡下了。”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7章 我要你道歉 我说:“那我要不要现在再去看看他,两顿饭都没吃怎么行?” 我爸爸想了想,说:“我去看吧,你一个小姑娘,他会尴尬的。” 我爸爸自己进范伯伯的房间,我在门外等。 两分钟不到,我爸爸就疾步出来了,满脸焦急地说:“坏了,老范不在!” 我俩一起冲进房间,直接打开了灯。 范伯伯的床上平平整整,丝毫没有睡过的迹象。 他的外套不在,但手机就在床头。 我俩来到监控室,倒是找到了监控记录,范伯伯是在九点钟左右从后门离开的,当时门口有几台车接他。 当然了,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显然是有着自己的事业和不足为我们知道的秘密。 所以他忽然离开,我们也能理解,然而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范伯伯上车的画面角落里,有三个小小的身影钻进了后备箱。 看到这儿,我和我爸爸都觉得很不安,赶紧跑到三只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 我爸爸顿时懵了,我也感觉眼前发黑,但仍强迫自己冷静: 孩子毕竟是跟范伯伯在一起的,只要范伯伯发现他们,肯定会妥善照顾他们。 但是话说回来,那些人是范伯伯的朋友还是敌人,我们不得而知! 事不宜迟,接下来,我爸爸一边报警,一边怀着最后的希望让佣人在家里找,查监控。 我则打开手机定位,拿上车钥匙,追了出去。 很快就定位到了,在机场。 令人担忧的是,我开车半天,始终都没有移动。 不管了。 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机场。 顺着定位的红点找了好久,还没到地方,就被一群杀气腾腾的保镖拦住了。 我拿着手机,把情况解释给他们,说我要找范老先生。 保镖神色不变,问:“小姐怎么称呼?” 我忙说:“我叫孟菲菲。” 两个保镖顿时对视了一眼,一个说:“我去请老先生。” 另一个客气地引着我,一边问:“少爷们和小姐在后备箱吗?” “是。”我说,“请快点帮忙打开,他们已经在里面呆了好久了。” 我们跑到时,车旁已经站了几个保镖,几辆车的后备箱都被打开了。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一个保镖的手里拿着三个小手表,说:“只找到了这个。” 不用说,是三只的。 正看着,又有人来了,是范伯伯。 他明显精心打扮过,穿了身新西装,头发也仔细地梳了,虽然年纪大了,但英俊而体面,完全不是在我们家时的种菜老爷爷形象。 他急匆匆地走过来,问:“怎么了?孩子们出什么事了?” 我把手表给他看,把事情讲了一遍,并说:“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我真是要急死了” “别急。”范伯伯说,“应该是在繁华那里,来机场之前,我去看过他。” 虽然范伯伯是工作八成不“干净”,但经过这么久的了解,我知道他是那种很“体面”的人。 今天的事是他要繁华做的,落得个这种结果,他心里难受。 我没有心思继续这个话题,掏出手机给繁华打电话。 打了几遍才接通,听筒里传出的熟悉的女人声音:“有什么事吗?穆小姐。” 很冰冷,是下午那位美人。 虽然不喜欢她,但此一时彼一时,我将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问:“请问,你们有看到我的孩子们吗?” “没有。”女人直截了当地说。 “范伯伯说他只去过那一个地方。”我说,“孩子们很喜欢繁华,有可能” “穆小姐。”女人打断我,厉声道,“他才刚刚出急救室!” 我一时语结。 她接着说:“难道你认为你的孩子能够跑进手术室吗?还是我们有必要藏着他们?!” “” “还有你!”女人怒道,“七成的财产都给了你,你是怎么做的,连孩子都能看丢?难道只顾着谈恋爱,连什么都忘了吗?” “够了!”我本来就心急如焚,这么久一直是强作镇静,毕竟如果连我也塌了,我爸爸是撑不住的。 可是面对一个这种女人无端的指责,我真的无法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忍不住反驳道:“孩子是我的,我自 己把他们生下来带大,有没有看好,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教训!” 女人一下子不吭声了,但我怒火不减:“另外!拜托你搞清楚,他给我们家钱是想补偿他自己的良心,我的孩子又跟他没有关系!” 女人这才开了口,语气很是怪异:“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后面的我没听到,因为手机被拿走了。 是范伯伯。 他接过电话,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一边对着电话说:“茵茵!别胡闹了,赶紧找孩子!”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范伯伯说:“肯定在医院!三个小东西机灵得很,让他们仔细找。” 说完他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说:“在医院吗?” “她说没看到,但在找了。”范伯伯说着,掏出手帕递给我,笑着说,“别哭了,要不要伯伯给你擦眼泪呀?” 我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那我现在也去。” 范伯伯点了点头,说:“我就不去了。家里有些急事要处理,你呀,不要担心,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我点了点头,问:“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会太久。”范伯伯说,“有事就让茵茵办,就说我安排的。” 我点头,问:“她是您的什么人?” 万一孩子不在医院,我还得拜托这个高傲的女人帮忙,。 “她啊”范伯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跟她妈妈是老相识了。” “我走了。” 看他这表情就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范伯伯哈哈一笑,按了按我的头,说:“去了以后别光顾着孩子,也对繁华好点。茵茵历来是最宠他的,这丫头本来就在气头儿上,以她的性子,难免要刁难你的。” 我说:“只要孩子没事,一切都好说。” “放心吧。”范伯伯笃定地说,“那么好的孩子,她疼还来不及呢。” 阔别了范伯伯,我上了车,刚从机场出来,手机就来电话了,还是繁华的号码。 我接起来,那边果然还是那个“茵茵”的声音,她说:“找到了,你什么时候来接他们?” 我说:“大概一小时,我在路上。” “嗯。”茵茵问,“让老爷子接电话。” “他已经上飞机走了。”我说,“请你让我的孩子们接电话。” 茵茵说:“他们在阿华的病房。” 我说:“你把电话给他们就可以。” “听着。”茵茵说,“我们不是绑匪,不可能欺负孩子。” “我没说你是” “你可以自己判断要不要信我,”茵茵截住我的话,冷冷道,“但把孩子弄丢的是你,接下来的一小时里,你就担忧并忏悔吧。”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捏紧了方向盘,尽量克制着砸烂手机的冲动。 这个女人真的太无耻了,她这是想干什么?利用我的孩子让繁华出气,从而讨好他? 范伯伯是怎么说的来着?最“宠”他。 恶心!他又不是个宝宝,有什么好宠的?! 真是比莫小姐更讨厌。 我估计这一路肯定是超速了,但幸好无惊无险地冲到了医院门口,这会儿才刚刚四十分钟。 我直接冲到繁华的病房门口,顿时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了:“抱歉,小姐,你不能进去。” 我说:“我来接我的孩子,那位茵茵小姐知道。” “请安心等待吧。” 保镖说完这句,便不再理我了。 我强压着怒火,继续打繁华的电话。 打了几遍才接听,还是那位茵茵:“又怎么了?” “我已经到医院了。”我说,“把我的孩子带出来。” “还有二十分钟呢。”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一转身,便看到了茵茵。 她看上去比白天憔悴了许多,衣服也没换,打了褶子,看来一直没有休息。 不过纵然狼狈,她看上去依旧高傲而美丽,下颚微微扬着,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我:“你来太早了。” 我强压愤怒:“你” “不过,如果你愿意在门口下跪,”茵茵微微掀起了嘴角,“我也可以现在就让你把他们带回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突突直跳的额头,问:“我为什么要下跪?” “当然是为了你今天跟你的男人一起冤枉他。”茵茵幽幽地说,“事情的真相,老爷子肯定已经告诉你了。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如果不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按理说,应该把你也打成这 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是不是跪了,你就一定把孩子给我?” “是的。”茵茵说:“只要你跪到门口,大声说一句对不起,孩子立刻就给你不过不跪也没关系,二十分钟而已,你大可以放心,孩子们一定是安全的。” 我问:“就是这扇门吗?” 茵茵微微颔首:“对。”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8章 是你的真爱 双膝跪地固然屈辱,但比起孩子的安危自然算不得什么。 别说是让我跪着道歉,让我跪着磕头,只要能立刻见到孩子,我也完全没有问题。 是以我立即转过身,面对着那扇门,双膝一屈,作势就想跪。 然而,膝盖触碰地面的感觉并未传来,因为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肩膀。 她的力气很大,不止捏得我肩胛骨生疼,还将我提了起来。 是茵茵。 我转头看她时,她已经松开了手,奚落似的地瞥了我一眼。 我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念头,扭头正要张口,门就“嘭”的一声开了,一只小脑袋冒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立刻缩了回去。 但我已经看到了,叫道:“你们三个给我出来!” 一秒; 两秒; 不到三秒,门又开了,三只耷拉着脑袋,陆陆续续地出来,轻车熟路地站成了一排。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毕竟我发飙也不是盖的。 我倒是没想发飙,因为茵茵就站在旁边,抱着臂,目光就像是怕我虐待孩子似的盯着我。 所以我只说:“妈妈是来接你们的,跟茵茵阿姨说再见。” 我还以为三只会立刻放松地跟上,再不济磨蹭着也会跟上,谁知他们仨对视了一眼,最后穆云向前一步,说:“妈妈,我们不想走。” 我克制着情绪,问:“为什么?” “我们说好陪着繁叔叔的。”穆云张着大眼睛,怪可怜地望着我。 我说:“繁叔叔生病了,你们不能留在医院打扰他。” “茵茵阿姨说可以的”说话的是穆雨,她已经躲到了穆腾身后。 至于穆腾,他一脸无所畏惧,比那两个都坦然。 我看向茵茵,说:“这么晚了,我要带孩子回去。” 我在暗示她,叫她帮忙给孩子解释清楚。 茵茵看向三只,颇为温柔地掀了掀嘴角:“你们想在这里呆到多久都可以,我这里没有问题,只要你们的妈妈同意。” 三只立刻看向我。 我闭了闭眼。 在这个国家,对孩子使用暴力是很严重的行为。当然,我不会打三只,但如果我在这里情绪失控,表现过于严厉,茵茵正想刁难我,如果给我找点这方面的麻烦,那我今天晚上就别过了。 于是我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柔声说:“跟妈妈回家吧,外公很担心你们,妈妈也很担心你们找了你们好久,一直都没有休息。” 穆云立刻问:“妈妈又头晕了吗?” 我说:“有点的。” 穆云看向另外那俩。 穆腾看看我,又看看他,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很大声地说:“我看不像。” 穆云小声提醒他:“别乱说,妈妈脸黑了” 穆雨跟他俩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转身朝我跑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说:“妈妈” 我女儿还是爱我的。 我蹲下来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亲。 她顺势靠到我怀里,甜甜地说:“妈妈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 “妈妈不会生气的,妈妈只是很着急。”我说,“你们想看繁叔叔完全可以告诉家里的人,怎么可以自己跑,连范爷爷都不知道呢?” “因为范爷爷说我们不可以来嘛。”穆雨说,“可是我们都很担心,害怕繁鼠鼠死掉了。” 我抚了抚她的背,柔声说:“他不会死掉的,而且不要讲这种话,不吉利。” “不是的,繁鼠鼠真的快死掉了。”穆雨说着,松开了我的脖子,小脸上写满了焦急,“我们跑来的时候,医生鼠鼠刚把他缝好,把他缠得好像一根木乃伊。” 说到这儿,穆腾问穆云:“什么是木乃伊?” 穆云小声说:“画画用的颜料。” 穆雨不满地扭头瞪了他俩一眼,随后继续对我说:“繁鼠鼠真的很可怜,也不知道是哪个坏蛋把他打成了这样子?” 许是因为有些心虚吧,我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茵茵,她果然正嘲讽地瞧着我。 我只好对穆雨说:“咱们先回家去,回家之后,你们再慢慢跟妈妈讲。” “我们不要回家。”穆雨咕哝着,目光却很坚定。 我皱起眉。 “繁鼠鼠睡着了,我们答应他要在这里陪着他。”穆雨说到这里,又搂住了我的脖子,“麻麻,你也来好不好?” 我拉开她的小胳膊,看着她的眼睛问:“是繁叔叔这么要求的吗?还是你们主动提起的?” “是我们双方说好的。”穆雨狡猾地说。 “意思就是这不是繁叔叔要求的,是你们主动提的。”我说,“你们想过吗?繁叔叔怎么会希望你们这几个小宝宝,这么晚都不回家还留在外面呢?他喜欢你们,是希望你们好呀。” “他希望的。”穆雨立刻扁了嘴巴,眼圈也红了,“我们冒出来的时候,他都高兴地哭了呢,说‘谢谢你们来看我’” 最后几个字说得含含糊糊,因为她已经开始哭了。 穆云难过嘟起了脸,穆腾也用手捂住了眼睛。 场面开始失控了,我只好掏出范伯伯的那块手帕,给穆雨擦了擦脸。结果不擦不要紧,一擦她更来劲了,还提高了嗓门。 这一下明显是一个信号,另外两只立刻跟上,穆腾甚至直接坐到了地上。 三个孩子嚎啕大哭的场面真的很要命,何况这里还是医院,里面还有繁华那个重伤号。 如果我只有一个孩子,此时可以直接扛走,可三个以我的体力根本就没办法。 只好一边安抚他们,一边求助地看向茵茵,只是噪音太大,根本无法出声交流。 繁华就在里面休息,茵茵显然也不希望吵到她,因此我一给她眼神,她立刻开了口:“小家伙们,别闹了,听姑姑的。” 三只就像被训练过似的,一起闭上嘴,看向她。 “妈妈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你们再这样吵她,她要晕的。”茵茵笑眯眯地说完,又看向我,“所以,就让妈妈留在医院吧,如果晕倒了,可以及时治疗至于你们三个小宝贝呢,就留在这里陪着她吧!” 三只:“吔!” 我忙站起身,看着茵茵说:“抱歉,我不需要!” “要的,”茵茵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毕竟你是没办法一个人带他们回家的。” 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茵茵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房间,还给我找来了一位医生,装模作样地给我做了些检查,说了些“要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便走了。 三只c尤其是穆雨原本想给我讲繁华的事,在我表示不想听后,便纷纷睡着了。 我将事情告诉我爸爸,自然是略过了繁华挨打,只说他住院,因为情况严重,孩子们想等他醒了再回去。 我爸爸答应得很痛快,说:“那就委屈你带着他们留在那里一晚吧。” 我问:“你不反对么?” 我爸爸明明那么讨厌繁华。 “孩子们心地善良,没必要伤害他们的感情。”我爸爸叹了一口气,说,“早点休息吧唉,老范真是,走也不说句话” 安慰了我爸爸几句,我便挂了电话。 在床头靠了一会儿,起初完全没有睡意。 这倒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担心,而是因为我从醒来之后就极其不喜欢医院。 医院的环境c气味儿以及医护人员身上那种看淡一切的温柔,都让我觉得它离死亡是那么近。 我是很怕死的,毕竟有老人还有这么小的孩子。 我也不知自己是几点睡着的,仿佛刚一闭眼,就被人按着肩膀摇醒了。 睁眼时,看到了茵茵。 我吓了一跳,环顾四周,见三只竟然全都不见。顿时急得要死,正要跳起来找,就听到茵茵说:“阿华醒了,他们去看他了。” 我这才彻底清醒,同时非常懊恼,揉了揉额角,看向坐在床边的茵茵,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茵茵没回答我的话,只说:“你也得去。” 我看向她。 “这是什么眼神?”茵茵说,“你还没向他道歉。” 我说:“这件事的确是我和我男朋友不对,我可以赔一些钱,医药费和其他损失费。” 茵茵摇了摇头:“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 “放心,我不想撮合你跟阿华,毕竟那位权先生是你的真爱。”茵茵认真地说,“我只要你为了这件事道歉,仅此而已。” 繁华的病房在隔壁,一敲开门,就能听到穆雨正叽叽喳喳地讲她从绘本上看来的故事。 我一进去,三只就跑了过来,抱着我的腿不停地说话。 看得出,繁华醒了,他们都很高兴。 应付了他们老半天,三个小家伙终于肯出去了。 病房里陷入安静。 这会儿,我才看清繁华,他躺在病床上,虽然没有完全和木乃伊一样,也确实缠了许多绷带,望之可怖。 我来到床边,在刚刚穆雨爬过的这张椅子上坐下,望 着他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消瘦了一圈的脸。 这期间,繁华一直望着我,可能是因为在生病吧,目光显得有些忐忑。 这画面还是挺让人难受的,我也希望它快点过去,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是来道歉的。”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9章 我只是非常讨厌你 繁华望着我,没说话。 “范伯伯已经告诉我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首先,谢谢你帮忙。然后,我也要向你说一句对不起费用方面我可以赔偿,请你随便提吧。” 直到我说完好久,繁华始终没说话。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我。 我极度不喜欢这种目光,终于按捺不住,说:“如果你接受我的道歉,就请告诉那位茵茵小姐,请她放了孩子我想带他们回家。” 繁华这才开了口,显然是因为身体不适,他的声音很轻:“是她逼你的。” “不然呢?”我承认我的确窝着火,“你还真是有本事,你的女人们都这样兢兢业业地为你考虑。” 繁华目光微微一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没说话。 算了,不该说这种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避开他的目光,说:“当然,我的确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繁华仍旧沉默着。 “接下来这句话比较差劲,但是我必须得说。”我说,“希望你以后别再这么做了,不管是谁,只要是为了我的事联络你,都请你不要管,最好可以假装不认识我。” 说完之后我就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甚至可以说是无耻,人家毕竟救了我。 但我真的我真的受不了了,感觉心理压力好大,我为什么不能摆脱他? 等了老半天,繁华才张了张口,说:“菲菲” “别这么叫我。”我必须得强调这件事,“那是我姐姐的名字。” 他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显然是有点吃力的,半晌才说:“那是我姐姐。” “” 姐姐? 看着跟他年龄差不多。 我不由得有点走神,这时,耳边又传来了繁华的声音:“是不是因为又误会了这个才故意那样讲?” 我看向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等他说话,我又道:“我不管她是谁。总之如果你接受道歉,我就去找她,你跟她说好,我要把我的孩子们带回家。” 这话我已经说了两遍,繁华肯定也听清楚了。 然而他只是看着我,说:“回答我的问题。” “” 都这样了还这么强势。 “回答我”趁我无言,他喘息着重复,“是不是因为误会了我姐姐,才故意那样说?” “” “是不是?”他满是期待地望着我,缓慢地c艰难地,清晰地问,“其实心里是知道的,知道我是来救你是不是?” 看来不回答这个问题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虽然这么说很过分,但正是因为我一再地处理不清我跟繁华之间的关系,才会一步步地混乱到如今的地步。 所以我没有让自己太多犹豫,看着他说:“你也看到了,那只是个小孩子。我觉得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怀疑小孩子。”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就像在确认我有没有说谎似的。 “而你,”我说,“我这么说也不怕得罪你,你在我心里不是个好人。你可以一边怀念我姐姐,一边跟其他女人订婚,还对我在我看来,没有什么糟糕的事是你做不来的。如果不是范伯伯作证,我确实没办法相信你。” 繁华依旧没说话。 他肯定挺不舒服的,毕竟他这次是真的为了我。 但我也真的不感激。 为什么要为了我呢?如果他喜欢我这个可能让我觉得厌恶。 这番话说完,繁华却始终沉默。 这对我来说如坐针毡,所以我不得不开口催促:“你听懂了么?那位茵茵是你姐姐也好,是其他女人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搞得好像我在吃醋置气一样我只是非常讨厌你罢了。” 繁华终于出了声:“我听懂了。” 我说:“那我去叫她进来。” 繁华没答话。 我便站起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一刻,心里的感受还是颇为复杂的。 然而,手刚刚搭上门把,身后便又传来了繁华的声音:“菲菲” 我握紧门把手,有点烦躁,因此没有转身。 “权御有问题。”他说,“不要跟他在一起。” 我发誓,我真的已经努力在控制了。 可是这种烦躁真的太强烈了,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转身疾步走回了病床边。 繁华还是那副样子,他动不了。 他也仍是那种眼神,可怜巴巴的,就像我真的伤害到了他。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盯着他的眼睛,竭力按捺着心头的那股火气。 繁华没说话。 我也没给他机会,换了口气便连珠炮似的说:“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总是骚扰我c欺负我!没有你之前我们过得很好,都是因为你他才变成那副样子!” 我激动地说着,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他的所有感觉。愤怒到了一定程度,就连头脑都是空白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权御有问题?”我愤怒地大叫,“权御人品端正性格沉稳,从来不打人!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姐姐的?怎么对我的?用不用我帮你回” “你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直到被茵茵拽出门,看着医生冲进去,我仍是糊涂的。 我不知道繁华怎么了。 连他的脸都想不起。 耳边一直有声音,直到脸颊上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痛意,我方才清醒。 是茵茵。 她站在我面前,美丽的脸因愤怒而铁青,看上去杀气腾腾。 也是这一刻,我才发觉她跟繁华长得很像,他们都这么漂亮,但也都这么凶猛,就像两只花豹,美丽又致命。 显然是看出我回神了,她松开捏着我下巴的手,问:“这就是你的道歉?” 我说:“不满意就也把我打成那样吧。” 茵茵下颚紧绷,明显是在咬牙,估计已经说不出话。 “我比我自己以为得更讨厌他,”我说,“我没办法道歉。” 我带着三只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浑浑噩噩地听着他们仨讨论繁华的伤情。 在小孩子眼里,他的伤足以致命。 不,客观地说也是如此。 是我太冷血了。 我冷血得令我自己都惊诧。 我为什么会这么恨他? 难道是因为我姐姐?因为那个虽然被我忘记,我却宁可忘记自己也要留下她名字的姐姐吗? 那个和我连一张合影都没有的姐姐吗? 罢了。 我阻止自己想下去。 难得糊涂。 回家之后,跟我爸爸闲聊了一下情况,我自然没有描述冲突,伤情有三只在积极描述。 我爸爸还是挺担忧的,接下来的几日,偶尔叫我去看他,因我推拒,便没再说。 这期间,我给fh写了一封辞职信,回复我的是赵助理。 他先是说现在可以先给我休假,辞职一事要等繁华痊愈再做商讨。还劝我说这不过是个流程,不要以此伤害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的话也有道理,跟fh这样级别的公司有这样的纠纷,对我个人而言不是好事,毕竟虽然是繁华的安排,但这间公司对我是很好的。 更重要的是,这几天我实在是不舒服,也没力气去请律师安排这事。 自从从医院回来后,许是因为大发脾气,我不仅晚上失眠做噩梦c浑身盗汗,白天更是头昏眼花,时刻都像在发烧。 梁医生来了几次,还是老调重弹,说是劳累c激动加之换季所致。 唉 上次出现这么严重的状况,还是生完孩子那段时间。这几年明明身体都保养得有起色了,现在仿佛一夜回到原始社会,真是 近来虽说是要换季,却并没有越来越暖,而是一场场下雨,直下得人骨头发冷。 直到周五早上,天气终于舍得放晴一会儿。 我爸爸早上送三只,这会儿还没回来。 我到花园里走走,一边锻炼身体。 孙姨曾告诉我,说这栋房子是三年前选购的,但繁华其实很少过来,他到这边办公时,通常是住市中心的公寓。 这栋别墅算得上好山好水,装潢也是我喜欢的样子,但它的房价极其昂贵,维护起来成本高昂,如果不用于居住,那真是大大的亏本买卖。 至于他为何要买,我便不知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到了侧门附近,门关着,但我还是听到了门外孙姨的声音:“您还是走吧,她一直病着,没有精力接待您的。” “” 她在跟谁说话? 我靠过去,声音便又清晰了一些:“而且您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您家里还那么多事等着您一个人办,万一病倒了,可 就” 我拉开了门。 是权御。 他站在门口,整个人看上去都脏兮兮的。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昂贵的西装就像被水泡过似的,皱巴巴又脏兮兮。 孙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摆着点心和水,听到动静,她截住话头扭过头,立刻有点慌了似的说:“小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29章 不要不要我 我问:“这是怎么了?” 权御没说话,虚弱地望着我。 孙姨嗫嚅着,于是我忙说:“快扶他进来。” 孙姨这才放下托盘,过去作势想扶权御。 权御却摆手推搡,随即闭上眼,倒了下去。 我和孙姨找人将他抬进去,在路上,孙姨告诉我:“权先生两天前就来了,但因为你病着,穆老先生就没让他进来。他就不肯走,非要站在这里,说不见到你就不能离开。” 我问:“我爸爸?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当然没说,不过”孙姨说,“那位范老先生有跟穆老先生联络的。” 难怪。 肯定是范伯伯把医院的事告诉我爸爸了。 我爸爸本来就不太喜欢权御,而权御对繁华做的那件事连我都觉得受不了,更别提我爸爸了。 医生赶过来需要时间,而权御发了高烧。 孙姨说他这两天一直站在那里,雨这么大,他多半是感冒加伤口发炎了。 我们把他扶进客房,孙姨便说:“我会安排照料他的,您就先休息吧,别再累着。” 我点了点头,正要走,手又被拉住了。 扭头一看,权御已经睁开了眼。 这会儿他的脸色是病态的嫣红,望着我的目光可怜巴巴,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说:“我留在这里照顾他吧。” 孙姨还是找了两个女佣过来,可能是因为没力气,且旁边一直有人,权御始终没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则打开他的衣服,见伤口上一团狼藉。打开来,里面都已经开始化了脓。 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 幸好这时,梁医生来了。 他一进来,见我正在看权御的伤口,便笑着说:“别看了,这可有点吓人的。” 说完这句,他显然是感觉到权御正盯着自己看,扭头冲权御笑了一下,说:“她一直很怕看这些的。” 权御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我确实是看不得这种血肉模糊的东西,总觉得那伤口在自己的身上似的,身体的那个部位都在隐隐作痛。 不过因为权御攥着我的手,我也没办法离开,便只挪到了一边。 处理伤口的过程很快,直到离开,梁医生都没再说话。 梁医生走后,屋子里再度陷入绝对的寂静。 而权御依旧望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我去给你端点吃的来吧。” 权御摇了摇头,沙哑地开了口:“不要” “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 他又不吭声了。 我只好轻轻拽他的手,说:“乖,别闹了。” “你不要走。”权御攥紧了我的手,轻声地说,“不要不要我。” 我停下了动作。 权御仍旧望着我,他的手捏得我手指生疼,他的声音在颤抖:“菲菲”这语气近乎哀求,“我不能没有你” 我放开了手,没再说话。 这会儿我也看出来了,他有点烧糊涂了,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几天,我也思考了,关于我和权御的关系。 诚然,他那天的举动让我觉得不适c难受c甚至害怕,可是他的解释我其实也能理解。 他不是神仙,不可能在任何时候都是完美的,他有他的仇恨和愤怒。人无完人,我也不应该去奢求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只是虽然这么考虑,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意难平。 我跟他,既不那么爱,心灵也不相通。 唉今生今世,想要有一个如我亡夫那般爱我,也让我愿意为他奋不顾身的男人,是不可能了。 基于这些考虑,这几天我一直没有联络权御,希望彼此都能冷静。 但没想到,权御竟然等在外面。 在我考虑我们的关系时,他拖着伤病之身冒着雨等在外面。 想到这儿,我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伸手抚着他的脸,说:“别紧张,我不走,就留在这里陪你。” 权御神色微微放松,虽仍旧看着我,但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我就坐在这里,直到傍晚,权御退烧了。 这期间,权御睡了一会儿,但我一动他的手,他便 攥得更紧。我只好不再试图逃跑,只是腰酸背痛,便趴在床边。 趴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人,是繁华。 他仍然包得像个木乃伊,望着我的目光活像一条懂事讨好的狗,浮肿泛黄的手举在半空中,我还能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一时间有点错愕,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劲,怔忡地望着他。 这时,繁华忽然开了口:“菲菲” 我的脑子仿佛不是我的了,木然地望着他。听到他又说:“小兔子菲菲” 我皱起眉。 这是什么称呼? 听起来就让人反感。 但繁华好像完全没看出我对这个称呼的厌恶,他掀起了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我的小兔子好久没这么叫你了。” 说着,他又抬起手,抚摸我的脸颊。 脸颊上传来一片冰凉,那根本不像人的手指,说是几根冰锥也不为过。 冰冷刺得我打了个激灵,坐起了身。 定睛一看,床上哪有繁华的影子,躺在那里的仍是权御,他这会儿睡着了,正闭着眼。 我彻底醒了。 想不到竟然会梦到繁华,真是幸好我刚刚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不然权御肯定更生气了。 这会儿权御的烧已经退了,睡得明显沉了不少。 我刚刚猛然起来时,其实已经无意中甩开了他的手。 正好,我的手都被他攥红了,还有点痛。 我站起身,揉着手从屋里出来,来到厨房准备给权御取点热粥,待他醒来后就让他吃点。 走到厨房门口时,听到里面厨娘正在聊天,一个说:“这个呀,就叫做见生魂,一被见了生魂,这人就撑不了几天了。” “真可怜呀,丢下那么小的两个孩子” 我敲门进去,让厨娘准备粥饭。 粥早就备好了,小菜需要凉拌。我站在这里等,闲极无聊,便跟厨娘聊天,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胖厨娘笑着说:“在聊我们家乡的一些事。” 我说:“让我听听,什么叫‘见生魂’?” 我是标准的无神论者,根本不信那些,但灵异故事和都市传说总是有趣的。 “是我们家乡的说法,”厨娘说,“就是人死之前,如果被人看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就叫见生魂。” 我问:“怎么讲的呢?” “就比如说,我们那有个女人,有一天,邻居却看到她在附近的包子铺拿包子。”厨娘说,“结果三天不到,这女人就死了,死在了外地。大家这才知道,她这一个礼拜都被单位派去了外地,就没回本地,这呀,就叫见生魂。” 我说:“原来如此。” 见我点头,厨娘说得更起劲:“人死之前的三天,生魂会乱跑,被人看到,这就叫见生魂了。” 确实是不错的都市传说呀。 我问:“那有摄像头拍到这个吗?” “那个年代哪有什么摄像头呀,地方小,大家都互相认识,好几个人看见了呢。”厨娘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这事之后,有大师说,见着生魂不是坏事,要是告诉她,兴许能破,可惜呀,那女人还有孩子,没了娘以后,孩子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说话间,粥好了,我便端着粥从厨房出来,迎头就看到了权御。 他摇摇晃晃却十分急促地走着,女佣跟在他的身旁,规劝着:“权先生,小姐刚刚才出去,不会有事” 她说的同时,权御已经看到我了。 他径直冲过来,我赶紧把托盘放下,还没转过身,就已经被他抱了个满怀。 我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随即就被捧住脸,嘴唇上传来痛意。 是权御,他吻得太过用力,我痛得要命,忍不住地呜咽c流泪。 挣扎间,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给我松手!” 权御身子一僵,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穆雨的声音:“放开我妈妈!坏叔叔!” 权御这才松口,我也总算可以低头一看,是穆腾和穆云。 他俩正奋力推权御,穆雨站在不远处我爸爸身旁,插着腰吼叫。 我爸爸脸色铁青。 权御毕竟大病未愈,被这俩小子一推,便踉跄地退了一步,我和女佣一起扶住他才没有摔倒。 十分钟后,我们几个人坐在沙发上。 三只强行坐到我和权御之间,逼得他坐到了单人沙发上,隔得老远。 我爸爸打量着权御,满 脸不善地问:“你怎么进来了?” 我替他解释:“阿御想见我,所以这两天一直在门口等着。我碰巧看到了,才知道他发了烧,伤口也感染了” “自己家里的事不用忙了吗?”我爸爸根本无心听我说完,不悦地质问权御,“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权御苍白着脸,规矩地坐在沙发上,样子可怜极了。 爸爸这样一凶他,他便抬起头,望了望他,随即忽然身子一动,跪到了地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0章 纰漏 我爸爸一下子住了口。 我赶紧起身跑去扶权御,他却没有起来,而是推开我,看着我爸爸说:“伯父,我是来道歉的。” “” 我爸爸没说话。 “上周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让您和菲菲感到失望。”权御说,“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在此道歉,并且按您的要求弥补。” 我爸爸这才说:“你起来。” 权御说:“如果您不接受,我就不起来。” “这一套对我没有用!”我爸爸瞪起眼说,“我让你起来!” 权御这才松动,作势要起来,我连忙将他扶起,正要抚他坐下,我爸爸又道:“菲菲你坐回去!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我爸爸本来就在气头上,刚刚又亲眼目睹权御强吻我,他那么保守,心情可想而知。 我只好松手坐回位置上,穆雨立刻靠到了我的身上。 不过,权御如此示弱,我爸爸得了面子,神色终究还是缓和了几分。 他呷了一口茶,看着权御问:“你父亲怎么样了?” 权御犹豫了一下,说:“我没有处理。” 算一算,权御的父亲已经走了九天了。 我料想我爸爸绝对会生气,忙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咱们家门口,发了高烧,应该是糊涂了” 还没说完,就被我爸爸瞪着眼睛打断:“糊涂了就连自己父亲下葬的事都抛在一边了?!” 权御肯定不是第一次遭到这种质疑,他垂下头,没有说话。 我感觉我爸爸管得有点多,提醒道:“爸爸,权御他们这边跟咱们规矩不一样,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我爸爸经这一提醒,显然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过分,瞪了我一眼,对权御说:“我不该教训你,你走吧,你家里的事最要紧,菲菲的事日后再聊。” 权御这才抬起头,说:“您完全可以教训我,我想和您的女儿结婚,您自然就是我的父亲。” 我爸爸摇了摇头:“别说这种话,你们俩的事我不同意。” “即便是您不同意,我也永远记得您的教诲。”权御说,“我承认,我对我父亲有所疏忽,这是因为我与他极为不合。如果他是一位如您一般爱妻儿的父亲,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我爸爸没说话,只是看着权御。 我怕权御说出他爸爸杀死他妈妈这件事,便拉起三只,让他们出去找孙姨玩儿。 这仨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去了。 我坐回来时,权御又说:“我从小缺乏来自父亲的正确教养,要在自己摸索的同时与父亲对抗,难免有错误行为。所以,我万分需要您的指点,无论您是否同意婚事。” 我爸爸靠到了沙发背上,看着权御的目光愈显复杂:“你父亲已经死了。” “是。”权御说:“但我仍然不能结束他对我的影响。” “我是说,”我爸爸说,“他已经死了,你需要做的,是把他永远埋葬。” 权御无言地望着他。 “去吧。”我爸爸说,“我们国人说长兄如父,看顾好你弟弟吧。” 权御没说话,站起身,说了句“谢谢”,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我连忙起身,正要跟上去,身后便传来我爸爸的声音:“菲菲!坐下!” 我只好坐回去,说:“他还病着,我送送他。” “他有手手脚有司机,”我爸爸白了我一眼,说,“不需要你送。” 他果然还在生气。 我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说:“爸爸,权御可都给你跪下了,够给你面子了吧?” “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我爸爸说,“他跪是因为他害怕,我这把年纪了,不需要这种面子。” 我说:“那至少显出了他的诚意吧?他在外面大雨里站了两天呢。” “哼,”我爸爸睖了我一眼,道,“他就算站一个星期,我也不心疼!只有你这样的傻姑娘才会被这种无赖招数绑架。” 唉 我爸爸在气头上,越说越生气,我也不想再说了,伸手抚抚他的胸口,捏捏他的肩,舔着脸说:“好啦,爸爸,您消消气,反正他都已经走了嘛,眼不见为净,身体重要” 我爸爸颇为无奈地斜了我一眼,确实消了几分气,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嗯”他说,“抽空去看看繁华吧。” “” “怎么啦?”我爸爸斜眼看过来,“就这么白眼狼吗?” 我说:“我不想跟他联系了。” “那也不是现在,人家刚刚救了你,还让这么个小瘪三打进了急救室。”我爸爸说,“你怎么能现在撇清?” 我说:“权御不是小瘪三。” “跟繁华比起来,他可不就是小瘪三儿?”我爸爸说,“哪怕是为了权御的命,也不能这种时候撇开繁华,激怒人家家里人。” 我一愣,忙问:“爸爸,您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需要得到什么消息?那是我女婿!”他说,“将心比心,我儿子要是受了这么大委屈,我只要有本事,也绝不能让那小子好过!明白爸爸的意思了吗?” 原来如此。 我就说嘛,我爸爸肯定不会因为一点钱就原谅繁华的。 撇开父母出身,繁华光是一个fh就和权利集团不是一个阶层的。 我应该早记得这一点的,怪我。繁华虽然讨厌,但他在我面前的态度还是比较好讨好的,这给了我一种他并不强大的错觉。 现在权御这样欺负繁华,我要是那天好好道歉,说不定还可以从中做个润滑剂,现在把人都得罪死了 这事弄得我整个下午都提心吊胆,非常不安,陪孩子时,都心不在焉。以至于有人拍我的肩膀时,我才猛然醒过神。 是孙姨。 她领着几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说:“小姐,这是少爷们和小姐的家庭教师。 几个女人穿着体面,履历光辉,我聊了一会儿,觉得他们水平只比我强,便让其他人带她们去见我爸爸,自己问孙姨:“这是谁介绍的?” 没听我爸爸说三只需要家庭教师呀。 “是繁先生亲自挑选的。”孙姨说,“老早之前的事了。但之前孩子们一直没来,就搁置了。” 我问:“那他们多少钱?” “不知道。”孙姨说,“他们的费用不走家里,是繁先生那边给付的。” 嗯 看来只能依靠三只了。 疯玩了一下午,我特地遣走女佣,给三只洗澡,一边问:“你们想不想去看繁叔叔呀?” 穆腾立刻点头。 穆云眨巴着眼睛,在猜测我的意图。 穆雨则警惕地问:“麻麻想干嘛?” 我说:“就是问问,麻麻前几天病了,今天舒服些了,所以煲汤,想带你们去医院,让你们送汤给繁叔叔。” 穆雨说:“你可以自己去的。” 穆云和穆腾也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我疑惑起来:“你们怎么不想看繁叔叔了?” “不是我们不想看,”穆雨说,“而是我们不知道麻麻为什么突然想看。” 穆腾点头:“妈妈对繁叔叔很冷漠。” 穆云说:“我们先听听妈妈怎么解释。” 我咳嗽了一声,解释:“妈妈主要是那天晚上太着急了,情绪失控,才会那样不开心主要是因为情绪失控。” 虽然三只不知道我在病床前那样折腾繁华,但显然那天晚上也给他们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穆雨说:“麻麻说,人要保持冷静,不可以情绪失控。” 我辩解道:“但是有情绪是正常的呀。” 穆腾说:“但是这样子就要发展。” 另外两只一头。 穆云还说:“麻麻二十八岁了,要罚站二十八分钟。”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我! 罢了。 为了让他们帮忙! 我乖乖罚站二十八分钟,因为认错态度很好,三只表示勉强愿意为我送汤。 于是我准备好一切,开车载着他们仨,来到了医院门口。 将车停好,我对三只说:“你们拿好汤,就说是家里人煲的,你们自己担心繁叔叔没有饭吃,就给他拿来了,别说是妈妈。” 穆雨问:“所以这真的是妈妈煲的汤吗?” “当然了。”我说,“是妈妈亲手煲的但是别告诉他们。” “哦”穆腾撇撇嘴,“你煲的又不好喝,干嘛还鬼鬼祟祟的。” 穆云说:“腾腾,给妈妈留一点面子。” “麻麻真奇怪,”穆雨嘀咕着说,“突然间对繁鼠鼠好起来了” 虽然这么说,三只还是乖巧地下了车。 我望着他们进电梯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我前几天才那样对待繁华,这会儿就立刻示好,哪怕繁华答应,他那个茵茵姐姐也肯定不答应。 所以,还是先让三只打通一下关系。如果他们能帮我探听到点什么更是最好不过。 如果我是说如果,繁华家其实没有复仇的打算,那我也就继续讨好了,毕竟我好不容易才跟他撇清啊。 接下来,我便打开手机,看着定位器上的画面,开始等。 这次为了防止他们偷跑,我特地升级了系统。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1章 爸爸长得像繁叔叔 定位器显示,三只很快就到了门口,茵茵也在。 茵茵对孩子的态度还是相当好的,热情陪他们仨唠了半天小嗑,还抱着穆腾亲了亲。 说起来,繁华的两个姐姐显然都比较喜欢穆腾,这真是这小子长到现在的高光时刻了,平时大家都比较容易偏爱口齿伶俐的穆雨和善解人意的穆云。 接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茵茵把穆雨和穆云的手表摘了下来,紧接着,画面便陷入了黑暗。 看来是被发现监控了。 不过这会儿我并不担心,因为我还在汤盒底部放了一个监听器,这个监听器效果还不错,一直能够清楚地听到茵茵跟他们的对话。 接下来的对话仍旧没有内容,都是茵茵在问他们仨过得好不好,妈妈平常怎么照料他们,虽然都很客气,但总有种父母在向从幼儿园回来的孩子套话的感觉。 我听得昏昏欲睡,这时,手机忽然开始震动,一条通话插播了进来。 是权御。 我一接电话就听不到录音了,想了想,便挂断了。 然而可能是设备没调试好,就这么一打断,连接就掉线了。 连了半天都连不上,我逐渐有点着急。 虽然理智觉得孩子多半不会出事,但感情上还是不放心。 正拿出手机准备打给范伯伯,音频突然又连上了。 三只的声音齐刷刷地传来:“那我们就告辞了,谢谢茵茵姑姑。” 很快,三只下来了。 三个人各自抱着一大袋子礼物零食,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套着一条颜色各异的串珠,穆腾的脸上还印着好几个口红印。陪他们出来的是几个保镖,以及念姐。 她今天穿得比较随意,化了精致的妆,相比茵茵,她有一双更为粗糙,且看上去更加有力的手。 看来是音频断联那十几分钟时来的?毕竟我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我赶紧让三只上了车,念姐踱了过来,伸手敲了敲车窗,我虽然不愿意,还是打开了半边。 念姐见状挑起了眉,似笑非笑道:“瞧这小气劲儿。” 对她这种带家伙的女暴龙,小气点准没错。 我说:“多谢您送他们三个下来。” “顺路而已。”念姐笑着说,“我主要还是想见你。” 现在事情是这样的。 跟我们家交好的范伯伯跟茵茵也就是繁华他妈妈不知有什么过节,虽然茵茵好像对范伯伯不错,但念姐显然不是。 而且,她肯定也知道繁华的事了。 所以她这话一出,我顿时有点慌,真怕她顺着这半边开着的车窗把我的头揪出去我毫不怀疑她会这么做,她就是有这种亡命徒的气质。 我挺直身子,一边锁好孩子的车窗跟车门,一边问:“您见我是有什么事?” 念姐没吭声,敛起了笑容,阴沉沉地看着我。 我跟她对视着,冷汗不知不觉浸透了脊背。 忽然,念姐抬起头,拍了一下手,旁边的保镖拎来一个小袋子。念姐朝他努了努下巴,他便隔着车窗朝我递了过来。 如果这里面是炸弹,它一递进来我们全车就完了。 于是我连忙推住保镖的手,问念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送你个小礼物。”念姐说,“奖励你的。”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奖励我什么?” 更瘆得慌了。 “奖励你揍那小子。”念姐说,“干得漂亮。” 我呆了。 她是说繁华? 我没吭声,坐在后面的穆雨发问了:“我麻麻揍了谁呀?” 念姐勾起唇角,这表情真跟繁华如出一辙:“揍了一个坏人。” 穆雨问:“是权叔叔吗?” 穆云说:“权叔叔不太坏。” 穆腾说:“我不喜欢他。” 念姐只是笑,随即对我说:“接着吧,别怕,里面绝不是什么伤人的玩意儿,你呀,就放心地揍他,揍到你满意为止,你揍一次,我就奖励你一次。” 我纠结了半天,还是接过了手提袋。 这完全是因为,我这破车,从外面也能炸坏念姐要是想把我们怎样,用枪也是可以完美实现的。 袋子有些分量,里面是一个丝绒盒子。我毕竟是个小气的人,干脆掏出盒子打开。 还是挺意外的,盒子里是一套 沉重的珠宝,黄金上镶着钻石和宝石,晃眼而奢华,与念姐这种骄奢银逸气质的大佬倒是颇为吻合。 我一时懵了,老半天才看向念姐,说:“谢谢” “客气了,希望你喜欢。” 我当然喜欢了。 但我说:“喜欢是喜欢,不过您真的是奖励我打他吗?” 念姐没说话,抱着臂,一副懒得给我解释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打他的人也不是我。”我说,“您肯定已经知道来龙去脉,动手的是‘他’。” 念姐还是没吭声,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我的暗示。 三只在这里,我不敢说得太明白,怕他们发现繁华是被权御打伤。 我只好说:“‘他’可能会因此有危险,我不需要奖励,您可以帮忙解决一下这件事么?” 念姐这才笑了:“你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 我好像说错话了。 难道她给我这套珠宝,其实是为了测试我? 那也太复杂了吧?我要是真把珠宝拿走了她岂不是亏死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够无情。”念姐说,“不过,‘他’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是不会帮他复仇的,但别人就不一定了,我管不了。” 念姐走后,我把车开出停车场,穆雨已经开始怀疑,她问:“麻麻,念姑姑说的是不是繁鼠鼠呀?” 我说:“不是呀。” “可是繁鼠鼠被打了呀。”穆雨说,“难道是麻麻打的吗?” 我说:“麻麻没有打。” 穆云小声说:“妈妈都说动手的是‘他’了。” 穆腾问:“‘他’是谁?” 穆云说:“大概是妈妈的同伙吧。” 我根本插不上话,因为说到这儿,穆雨立刻就炸了:“麻麻竟然打繁鼠鼠吗?!” 我说:“妈妈没有,你讲话要有证据。” “有证据的!”穆雨已经哭了,嘴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串。 我反正也听不懂,便说:“你先别哭了,麻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说,”穆云说,“念姑姑刚刚还跟茵茵姑姑说,”他模仿着反派大佬那种语调,“‘我听说那女人的晴夫把他揍了个半死?干得漂亮,我得去奖励一下这女人’。” 穆腾说:“然后她就来奖励你了。” 穆雨“嘤嘤嘤”地哭。 穆云说:“可是妈妈没有晴夫。” 穆腾说:“什么是晴夫呀?” 穆云说:“不知道。如果妈妈有,我们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穆雨说:“就是权叔叔嘛!” 我c穆云c穆腾一起问:“你怎么知道?” 穆雨一边哭一边说:“情是喜欢,夫是男的。麻麻喜欢的男的,就是权叔叔呀呜呜呜,妈妈和权叔叔一起欺负繁鼠鼠,繁鼠鼠好可怜” 我说:“权叔叔是妈妈的男朋友。” 穆雨说:“都亲亲了怎么会是朋友?一定是喜欢的男人!” 我说:“男朋友是可以亲亲的。” “那我想亲亲路易斯。”穆腾说。 我:“” 这个话题必须得解释清楚,否则他们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我说:“念姐是繁鼠鼠的姐姐。上次有人想害繁鼠鼠的时候,她还救了繁鼠鼠呢。” 穆雨说:“那跟你和权叔叔一起打繁鼠鼠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念姐是不可能支持我打她弟弟的,”我说,“难道小云彩和腾腾喜欢别人打小雨点吗?” 穆云和穆腾:“不喜欢!” 很好。 我继续说:“所以,我们讨论的真的不是打繁鼠鼠,而是打坏人,我打了她讨厌的坏人。” 穆雨说:“我觉得麻麻在撒谎。” 穆腾说:“但听起来也没有破绽。” 穆云说:“我是不喜欢别人打腾腾和小雨点的,可是这是因为我是一个好哥哥,念姑姑也是一个好姐姐。”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云说:“因为她很喜欢腾腾,亲了他好几下,还说他长得像她弟弟。” 穆雨接着说:“腾腾葛葛确实长得和繁叔叔很像哦。” 穆云说:“小雨点和我长得都很像妈妈。” 穆腾瓮声瓮气地说:“我也像妈妈!” 穆雨完全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说:“腾腾葛葛长得不像麻麻,就证明他长得像我们的爸爸。” 穆云接着说:“这代表爸爸长得很像繁叔叔。” “ 对哦。像繁叔叔这么好看,”穆雨说到这儿,得意起来,“难怪我们这么喜欢他呢” 虽然话题已经跑远了,但不得不说,他们这段对话听得我心里怪不自在的。 这种不自在很难形容,而且我根本不想细想。 这感觉就像前面有茫茫大雾,而我拿着地图,站在雾前,虽然地图上显示这里只有一条笔直的路,但我却强烈地感觉到雾里不只有这个。 有更恐怖的东西在等我。 我不愿往前走,宁可就停在这里。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2章 不希望他死 在路上,三只告诉我:“茵茵姑姑说繁鼠鼠需要安静地治疗,不可以进去,有机会进去的话,会告诉我们的。还说谢谢我们的汤,但她说,下次希望妈妈不要再夹带私货。” 说到这儿,穆雨问:“什么是私货?” 穆腾说:“就是没有上税的东西。” 显然是在说监听器。 看来信号中断不是偶然。 我也不意外,只问:“那你们有没有问茵茵姑姑,繁叔叔身体还好么?” “茵茵姑姑说还好。”穆雨说,“但我觉得她在说谎。” 我问:“为什么呀?” 穆云解释:“她看起来很累,心情很不好,如果繁叔叔很好,她应该很高兴吧。” 穆腾跟着说:“很好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说得没错,如果很好,不至于闭门不见客吧。 毕竟,从茵茵和念念对孩子们热情的态度来看,他们显然并没有对三只迁怒。 回家时,天色已经晚了。 我安排三只吃饭睡觉,虽然现在家里人手多了,但他们还是喜欢我。以至于虽然儿童房有三间,三个人却还是喜欢挤在其中一个屋子。 说起来,儿童房还是繁华装修的,现在想想,或许他那时就想把这栋房子送给我们了? 亦或是想跟我们共同生活 罢了。 我没有往下想。 三只很早就睡了,我也回到卧室。 因为不舒服,正想睡下,手机便响了。 还是权御。 我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给他回电话了。 接起来,那边权御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菲菲” “阿御。”我说,“抱歉,我下午在忙一些事,是关于孩子的事。” 权御问:“关于孩子的什么事?” “就”我说,“就他们又跑出去了,所以我需要一直用手机监控他们。” “原来是这样。”权御的语气明显放松下来,说,“我还以为你不肯再和我联络了。” “怎么会?”他今天对我们家如此做小伏低,我爸爸却完全不给他面子,那之后我虽说一直在考虑他的安全,却的确没有联络他,他真的很不容易。 于是我柔声解释道:“我爸爸很保守,他是很生气。而且国人讲究人死为大,他觉得既然你爸爸已经去世,你就应该全方位地将他‘埋葬’不再受他的影响当然,这不一定是对的。” “这是正确的。”权御轻声说。 “真的不一定。”我说,“要以你自己的感受为主。恨他没什么,不能原谅也无所谓,尊重你自己的感觉。” “尊重我自己的感觉”权御轻轻重复了一遍,柔声道,“你真的很温柔。” “我只说了几句话而已,”我说,“能帮得上你是最好的。” “当然可以。”权御说到这儿,略微停顿,稍久,说,“就连阿衡也做出了这种事,这个家族的人性真的已经无药可救现在,我真是又期待,又害怕。” 我问:“你期待什么?害怕什么?” “期待与你在一起,期待你成为我生活中唯一的支持。”他说,“但我又害怕,害怕你你受到伤害。” 我真是无法抗拒“唯一”这种词,禁不住心里一柔,说:“别想这么多,先将你眼前的几件事处理好你最近身边安全吗?” 权御说:“还算安全为什么这么问?” “是担心他。”我说,“你说,他家人会不会报复你?” 权御陷入沉默,半晌,说:“我不希望你为此而忧虑更不希望你因此而跟他产生联络。” “我只是担心。”我说,“担心他们会报复你。” “不要担心。”权御轻声说,“完全不要担心。” 我听他这话觉得有点虚,便问:“你有什么应对的措施吗?” “不要问了。”权御说话的同时,那边就传来了声音,听着好像是权衡。 权御应了一声,随即又对我说:“先这样,是阿衡在叫我。” 我说:“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菲菲,”他截住我的话,语气严肃,“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 “不要让我的努力落空,”他问,“好吗?” 我没说话。 权御等了一会儿,也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里更没底了。 权御显然是没有办法应对的,对此我可以理解,他对繁华那天的举动以冲动居多。 我也知道,他不希望我再联络繁华。 但客观的安全总得在意吧? 这反而更让我烦恼了。 这一晚,我始终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一则是为了权御,另一则,其实也是在想繁华。 繁华连人都不见了,肯定情况危急。 我那天的确冲他大吼,但他受的是外伤,我又没有碰到他 可是那天后来,医生的确进去了。 不,繁华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他是个精神病呀 我是想跟他撇清,但不想让他死啊 一直辗转到凌晨,我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范伯伯的号码。 那边接得很快:“你好。” 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年纪了,很温和,但透着一股子严厉。 肯定是他太太了。 我忙说:“范夫人您好,我是孟菲菲。我找范伯伯,我爸爸跟他是朋友。” 女人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 我说:“我有些事找范伯伯。” “他现在在忙。”女人说,“我会告诉他,晚些回给你。” “好。”我说,“谢谢范夫人。”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对我的语气很古怪,好像按捺着某种情绪似的。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范伯伯又打开了电话。 这次是他了。 我一接起来,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菲菲呀,这么快就想伯伯了吗?” “那是当然呀。”我说,“您都已经回去好几天了,我爸爸每天长吁短叹地等您来呢。” “不是上午才给他打过电话吧,这老弟。”范伯伯虽然这么说,但显然是很开心的,笑道,“你爸爸说你又病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说,“您在家过得怎么样呀?”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呀?”范伯伯笑着问了一句,随即便自己反应过来,“哟,刚刚是我太太接的电话?” “对呀。”我说,“夫人好严肃啊。” “正在跟我生气呐,”范伯伯说,“等下挂断电话,还要回去哄她。” 我已经弄不清范伯伯跟他妻子感情好还是不好了,毕竟他还跟繁华他妈妈 不过,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揣测,便说:“范伯伯,我今天找你是有事。” “我知道,”范伯伯说,“直接说,谁欺负你了呀?” “没人欺负我,是我”他毕竟年岁大了,我先绕了个弯子,“说来不太吉利。” “别怕,”范伯伯说,“随便说。” “是这样,我今天梦到了繁华”我将那个梦简单总结了一下,告诉了范伯伯,但其实内容我记得不太清了。 范伯伯的语气不以为然:“梦到了然后呢?” 我问:“您知道‘见生魂吗’?” 范伯伯显然有点苦恼:“没听过啊。” 我便将这个传说讲了一遍,说:“我怀疑我就见到了繁华的生魂,所以下午我就带孩子们去看他,结果医院那边,他姐姐对孩子很好,却说他不能见人。我现在很不安,他会不会是要出事呢?” 范伯伯陷入了沉默。 我有点紧张,轻声说:“范伯伯?” “别急,”范伯伯说,“我等下就给你问问。” “好。”我说,“看看他是否安全,要是可以的话,孩子们很想见他。” “好~” 范伯伯拉着长调应了一声,随后好像有点按捺不住似的,语气里带着笑:“不过,我觉得你这孩子是多想了,你不是科学家嘛?怎么能信这种迷信呢?不要太担忧了。” 我说:“我才不算什么科学家,我只是个程序员您就帮我问问,大千世界,科学不能解释的事太多了,小心点总没坏处。” 我当然是不信的,但我总不能对范伯伯说,我是为了权御的事才这么想打探繁华吧?那在范伯伯看来,肯定是顶无情的虽然我确实这么无情。 “好好好,”范伯伯笑着说,“等我的电话吧。” 搞定了这个,我索性也不睡了,躺到床上,看了会儿自己喜欢的论坛,很快,手机便又响了。 自然是范伯伯。 我接起来,还没来得及叫一声“范伯伯”,那边就传来范伯伯急促的声音:“孩子!快起来,给伯伯去看看,那蠢小子自杀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电话那端,范伯伯继续说:“茵茵说,这蠢蛋有双向情感障碍,这几天一直是抑郁期,最近受伤也不能吃药” 我赶紧穿上衣服开车冲了出去,凌晨的街道下着密雨,寂静非常。 五分钟不到我就到了医院,站在电梯里时,腿还是软的。 如果繁华死了,那我 我 我是不希望他死的。 好久,电梯终于到了。 这一层灯火通明,繁华病房门大开着。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3章 你为什么要出现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护士和保镖正在打扫,他们是认得我的,并告诉我,繁华现在仍在抢救。 抢救的地点就在楼下,我连忙赶过去。 据护士描述,繁华是抹脖子自杀的,自己割开了颈动脉,幸好他前脚割了,后脚茵茵就有事进来,纵然这样,也流了满床的血,如果发现得再晚几分钟,绝对是没救了。 这画面着实恐怖,以至于我一路上都有点头痛。 尽管,有的人自杀是威胁性更大,但他这样明显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真是不该跟这个疯疯癫癫的人说那样的重话 感到抢救室时,这里的人并不多。 茵茵站在门口,两个女保镖陪着她,她看上去很平静,仿佛一点也不痛苦。 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她的脸色完全是灰败的,整个人都接近着一种木然。 我走过去时,她并没有看到我,是旁边的保镖叫了一声“孟小姐”,她才猛地抬头朝我看了过来,但目光却是十分陌生的,就像完全不认识我。 这一刻,我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茵茵肯定是讨厌我的,我也完全理解这种讨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们都无法换位理解对方。 而我没有保镖,身体又比较弱,明显不如她强壮我不应该来的。 不过,茵茵毕竟不是权海伦。 她只是古怪地盯着我看了几秒,便开了口,问:“你怎么来了?” 我说:“是范伯伯要我来的。” 虽然做梦可以对范伯伯那种老年人讲,但如果讲给茵茵,无异于凸显自己的虚伪,反而激怒她。 茵茵收回了目光,没再说话。 我揣测不出她的想法,站在原地进也不是c退也不是,望着抢救室门上的灯牌,心里也是极度焦虑。 繁华伤得那么重,他还能活吗? 如果他死了,我要如何向三只交代? 又要如何向我自己的内心交代? 我真的很讨厌他,可是 可是 忽然,抢救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 茵茵立刻凑了过去,我也赶忙过去,听到护士说:“我们需要血液,他出血太多了,从其他地方调用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你们中有人符合是最好的!” 茵茵点头说:“我这就安排。” 随后便吩咐保镖:“我弟弟是ax阳性,去问问,还有谁是?让他们都上来。” 说完这句,她想了想,又道:“给我二姐打电话,让她来。” 保镖应声离开,我这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说:“我就是ax型。” 茵茵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意外,只瞟了我一眼,说:“不必麻烦你了。” “我虽然身体有点弱,但绝对没有病。”我说,“至少抽四百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说了。”她扭头看向我,一字一字地说,“不必麻烦你。” “” 我陷入短暂的无语。 接下来,茵茵先是陷入沉默,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继续规劝她,便说:“上次的事孰是孰非我们暂且不提,但现在救人重要,我希望你理智一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茵茵扭头盯着我,目光不算凶,却极冷,“你害怕我们报复你的未婚夫。” 她会这么说不奇怪,毕竟我之前就在念姐面前流露出了这种想法。 我说:“我绝不会提任何条件,我只是觉得我既然能帮上那天的话也是我不对,我早知道他有病,不该刺激他。” “他并没有怪你。”茵茵说,“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 我说:“那现在可以让我给他输血了吧?ax虽然不是熊猫血,但也不是非常多呀。” “不必了。”茵茵说,“如果身边的人都没有,就等调吧。” 我简直无语了:“你不担心他的安危吗?” “我很担心,”茵茵说,“但比起他醒来后,知道你给他输血,又对你们的事抱有希望,一次次地承受这种刺激,自杀,暂时的安危也就不算什么了。” 我说:“那我也可以不告诉他。” 茵茵扭头看向我,起初并没有说话。 我望着她,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坦然。 坦白说,我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为了权御拿输血的事做文章,但此时此刻,我这份想要帮助他的心是真 的。 许久,茵茵开了口:“穆容菲。” 我说:“我叫孟菲菲。” “穆容菲。”她说,“在我这里,你无论改成什么,你都是穆容菲。我不喜欢的那个穆容菲。” 我说:“穆容菲是我姐姐,不是我。” “那你就当一会儿她吧。”茵茵认真地说,“反正她已经死了,但我这些话,总得有一个穆容菲能听到。” “” 也好,我倒也想听听,繁华他们家的人对这事是怎么看的。怎么好像一副我姐姐亏欠他的样子?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姐姐要做过什么才能让他们这样呢? 我不说话了,茵茵沉吟片刻,再度开了口:“虽然我弟弟从小就是高风险人群,但我们家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是你,让他开始患病。” “” “是你,一步步加重了他的病。”她说,“然后又不负责任地离开他。” 我忍不住辩驳:“我姐姐是癌症去世的。” “是啊,癌症掩盖她所有的错误。”茵茵明显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看我的目光开始有了仇恨的意味,“她脆弱c无能又愚蠢,除了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以外,没有任何有用的能力。” “” 我已经看出来了,她虽然看上去冷静,实则情绪崩溃了。 这种时候,人是没有理智的,她需要发泄。 我沉默的同时,茵茵继续说:“这五年,我弟弟过得很不容易,但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这两年,他已经结束了治疗,接受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 我忍不住说:“他没有接受,他犯病的时候还会觉得看到了我姐姐的灵魂。” “是啊,但那又如何?他不会因你而痛苦c失望c自杀了!”显然是我这句话激怒了她,她瞪圆了眼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又出现了!你知道他这几天在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把你的灵魂放到了一个叫孟菲菲的女人的身体里,可是我们又把你撵走了!” “” “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为什么要打破他的幻觉,打破他的平衡?又把他扯进那种情绪里?”她恼恨地瞪着我,咬牙切齿,“让他崩溃c自杀,而你你还是那么脆弱c那么无能c那么愚蠢” 她太激动了,我不得不板起脸提醒她:“你冷静一点!” 我的语气来的突然,茵茵住了口。 我忙说:“我不是我姐姐!他也知道的!而且一直都是他主动纠缠我,我的生活也被他弄得一团乱!你有空这样埋怨,不如先让我给他输了血” 许久,茵茵才摇了摇头:“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 我能理解她对我姐姐有恨,但我感觉这事凭我跟她是说不清的。 她弟弟疯了,但这怪我姐姐吗?连繁华自己都承认是他对不住我姐姐,他是被他自己的悔恨逼疯的。 我姐姐也已经不在了,她都已经死了。 只是茵茵这个状态,而且她的立场,加之我顶着这张和我姐姐一模一样的脸,我是不适合跟她讲道理的。 何况 她看我的眼神太过 这让我心里那个怀疑的裂缝扩大了几分但我立刻就将它压回了内心深处。 “你上次做得很好。”沉默间,茵茵再度开口,“你早就应该那么做,早就应该让他明白,那样他也不必挨这一刀我不会再让你跟他有交集,也绝不可能让你的血流到他的血管里,你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说到这儿,看向我:“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说:“我明白。” “很好。”她说,“那就请你不要再来了。” “我不会再来了。”我说,“但有个前提。” 茵茵别开脸,没说话。 我确定她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便说:“我知道这么说让你很不高兴,但很抱歉,这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可以赔偿,这方面不是问题。” 没错,我就是想说权御的事。 如果他们也很想把我跟繁华之间的麻烦事结束掉,那他们就不能再找权御的麻烦。 冤冤相报何时了,总得有个人愿意放下争端。 茵茵不说话,显然是不赞成,我便继续说:“有些事你不清楚,但你弟弟心里很明白,他虽然挨了打,但他也对不住我c对不住权御。我的提议不全算是让他吃亏。” 茵茵这才开了口:“他是不会计较,但我会。” 我说:“那我就还会纠缠你弟弟。” 茵茵朝我看过来。 “如果你们伤害了我未婚夫,那我就还会纠缠你弟弟。” 我说,“不止如此,我还会利用他的病,像上次一样,趁他糊涂,就冒充成我姐姐这是你希望的结局吗?” 茵茵下颚微紧,显然是在咬牙。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4章 我失控了 我不说话,等着她自己想。 但我没有等到茵茵的答案,因为就在我们相对沉默的时候,保镖回来了。 “三小姐。”保镖满脸为难地说,“咱们没有这个血型。” 茵茵愣了一下,显然很意外,随后问:“我二姐呢?” “她说”保镖抿了抿嘴,小声说,“就让医院从别处调吧,耽误一会儿也死不了” 茵茵没说话,攥紧了拳。 看来,念姐肯定是跟繁华有过节。 茵茵让保镖去继续联络公司的人,然后明显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 我见状便说:“我来输吧?就算不够,至少比没有强。” 茵茵就像没听见似的,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虽然可以从别处调,但近处有是最好的,不是吗?”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劝她,“再说救人的事,多等一会儿,都会出现始料不及的危险。” 茵茵总算朝我看了过来。 她足足盯了我十几秒,才开了口:“我不会放过你未婚夫。” “” “你也不必用那些话来威胁我,”她说,“我也可以让你乖乖留在我弟弟身边,到时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皱起眉,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是刚刚还说也觉得我和繁华不要来往比较好吗?难道我漏听了什么? 她微微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搞不清状况。” 我说:“你要是方便,也可以跟我说清楚。” “没有那个必要,你现在这样就挺好,对每个人都挺好。”茵茵说,“你只需要知道,你未婚夫的事与你无关,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而且,你也不需要为他奔走,你们没那么相爱,也没那么需要对方。” 我有点恼火:“你不了解我和我未婚夫的事,请你不要妄下定论。” “是不是妄下定论你心里清楚。”说到这儿,她看向我,说,“我仍然不希望你给他输血,但你也看到了,情况远超我预料” 她脸上浮现出嘲讽的苦笑:“他似乎真的很不幸,三十多个保镖,竟然没有一个跟他血型一样。” 我也感到很无奈,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我说:“我可以给他输,只要你答应我,不为难我未婚夫。” “不。”茵茵干脆的截住我的话,目光坚持,“我要你自己选,在救不了你未婚夫的情况下,还想不想给他输血。我发誓,你选什么,我都绝不阻拦,更不会因为你不肯给他而报复。” 我看着茵茵,简直说不出话。 我能看出她是真的很心疼繁华,她眼里的焦急做不得假。 而且我其实也能理解一点她的坚决,虽然繁华给我的生活带来了许多麻烦,但他毕竟因此而自杀了。 和我撇清真的是对我们c尤其是他的生命有好处。 但我不能理解,她宁可赌上弟弟现在的安危,也不要松口说会放弃报复权御的行为,相反,她一直在强调这件事。 难道她看不出,我这种智商她就算是撒谎再食言也没关系吗? 话说回来,我不是个好人,但也自诩不是个坏人。 我只是个普通人。 作为一个普通人,上次在繁华躺在病床上时对他说那样的重话,其实也是我的极限了。 如果说现在我一走了之,我心里是没办法安然的。 毕竟,尽管他很讨厌,尽管我听说了许多他对不起我姐姐的事,可他对我有时对我c尤其是对三只也是很好的。 因此,我最终没有犹豫太久,说:“我给他输吧。” 抽血的过程自不赘述,一共抽了四百。 护士告诉我,这点并不够用,但能支持到血来。 我毕竟身体不太好,四百也差不多是正常人能抽的最高值,因此抽完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有点头昏,正坐在屋里缓着,肩膀上忽然搭来了一只手。 一阵浓浓的香味儿传来,我转过头,因为头晕的关系并没有看清对方,只听到了她的声音:“瞧这小脸儿煞白,头晕眼花,身子骨这么差,还学人家抽血。” 说着,她坐到了我身旁。 是莫极妙。 她一边挽起袖子,把胳膊递给医生,一边笑吟吟地问我:“吃早餐了吗?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 我虽不喜欢她,但还是朝她笑了笑,这时,我右边传来声音,是茵茵:“把孟小姐扶到外面去。” 我确实是没法自己走路,也不想跟莫极妙挨着坐在这里,便顺从地由着保镖扶我站起身。 但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茵茵继续说:“把她的血丢掉吧。” 我不禁一愣,扭头看向茵茵。 茵茵朝我看过来,神色坦然:“妙妙带了三个人,血液够了,所以不需要你的了。” 我说:“多一份有什么不好吗?” 茵茵没有回答,只是说:“但现在不需要了。” 保镖一路将我扶到了车里,直到我上了车,才松手问:“孟小姐可以自己回去吗?需要我们送吗?” 我说:“我可以的。” 保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锁好车门,这会儿身子还是虚的,开不了车。 靠在车窗上休息了一会儿,朦胧间,忽然看到了繁华。 看到他躺在床上,手里握着刀片。 看着尖刀割开动脉,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我想要阻止,身体却不知去了哪里,一点也动弹不得。 我只能看着他,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发现,拿着刀的人,变成了我自己 “笃笃笃!” 一阵巨响令我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巨响是从车门外传来的,我望着那个人影,懵了好久,才回神打开了车门。 是权御。 他拉开车门,神色如平时一般平静,但目光确很诡异。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望着他,许是因为刚刚做了噩梦,整个人还无法回神,而且抽完了血后,人真是又疲惫,又寒冷。 我的脑子因此而慢了整整一拍,嘴巴自顾自地说:“我来看繁华。” 权御的脸色骤然青了。 我抬头望着他,看着他震惊同时也毫不掩饰失望的脸。 我继续说:“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你,就” “我不是要你别管?!”权御瞪着眼睛打断了我的话。 他吼得突然,我吓了一跳,闭上了嘴。 权御瞪了我至少半分钟,才慢慢冷静了一些,但脸色仍旧是乌的,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已经轻柔了许多,仿佛是怕惊吓到什么似的:“他提了什么要求?” 我摇了摇头。 权御着急起来,弯腰握住了我的肩膀,问:“他提了什么要求?还是你已经付出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我没见到他。”这几个字一出口,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放松了许多,我继续说,“他自杀了。” 权御明显一愣,继而半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问:“他死了吗?” 我摇了摇头。 权御望着我,抿了抿嘴,声音轻了些:“你在担心他吗?” 我摇了摇头:“我讨厌他。” 他不说话了。 我的眼前有点模糊,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只是想说点话:“我讨厌他真的很讨厌。” “” “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事,我的情绪就没办法保持平静,”我很苦恼,“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激动,这样真的很难受” 仍然没有听到权御的声音。 亦或许,他说了点什么,是我没有听到。 因为我抱着头,除了想要说话,就是不想接受任何信息。 我觉得周围好吵,而我只是想哭。 但就连此时此刻的这种想哭的情绪,我都是抗拒的。 五年了,我牢记着梁医生的叮嘱,他说我要保持情绪平静,尤其是尽量不要悲伤,这样对我的身体有好处。 我一直相信着,一直履行着。 直到繁华出现了。 他姐姐不希望我出现,我又何尝希望见到他呢? 我不是因为他而哭的,我是因为自己 我哭了很久,把我的抑郁c不快和委屈都哭了出来。 直到我慢慢冷静下来,发觉权御仍站在我面前,才想起自己是当着他的面失控了。 权御站在外面,微微低头看着我,目光如深幽的古井。 我擦了擦眼泪,心里着实有点尴尬,说:“抱歉。” 权御没说话,在原地看了我一小会儿,忽然弯下腰,搂住了我的身子。 “对不起。”他靠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我让你担心了。” “” 他是应该道歉的。 我确实是担心了他的状况,也在想办法,但他只是吼我。尽管我刚刚的眼泪并不是因为他。 权御抱了我一 会儿,便松开了手,说:“你发烧了。” 我说:“是正常的,因为昨晚没睡。” 他点了点头,说:“跟我上去。” 我正要说话,权御又道:“阿衡不在,我已经将他软禁在其他病房。” 我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留在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何况这里还有繁华。 权御略一沉吟,说:“那我带你去我家,好么?” 说起他家,就想起莫极妙,想起繁华,想起那一晚。 我再度摇头,说:“你可以陪我回我家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5章 看起来很可爱 我所说的家不是我爸爸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而是我们家以前的小房子。 我爸爸对繁华送的别墅很满意,它也的确很好,仿佛是照着我爸爸的审美装修的一样,但我其实并不喜欢。 那栋房子会让我想起繁华,想起在那里面发生过的事,每当这时我就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他就不能从我的记忆里彻底根除呢?如果能够再失忆一次,单独忘掉他一个就好了。 我的要求,权御自然答应。 约莫半个小时,我俩便回了家。 这一路上,我的状态可以说是很不好,胳膊上有针眼,所以输血的事我也无法瞒着权御,便将事情告诉了他。 权御听罢,一直沉默。 我以为他是在生气,便解释:“我并不同情他,给他输血主要是因为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他们甚至不肯要我的血。” 权御这才胳膊一动,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真温暖,我看向他。 他微微侧脸,瞟向我的脸:“冷么?” “现在还是挺冷的。”我说,“主要是因为发烧,并不是因为输血。” 权御没说话。 我家已经收拾完了,屋子里空落落的,但仍很干净。 权御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说:“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买些早餐。” 我说:“家里还有点菜,你可以帮我做个简单的面。” 因为最近有佣人来做整理,所以冰箱里东西还是挺多c挺新鲜的。 权御顿时露出了羞赧之色:“我不会做饭。” 我早就料到了,说:“我可以在旁边指导你。” 接下来,我给权御穿上这里唯一的一条小黄鸭围裙,把鸡蛋打好,给他一个蛋抽,说:“你来打吧,搅拌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像接什么重要奖杯似的接过了蛋抽,紧张兮兮地搅拌起来。 我切好了西红柿,见他还在搅拌鸡蛋,忍不住想笑,说:“你看不出来吗?鸡蛋都已经打好了。” 权御皱起眉,说:“这就算是打好了?” “不然呢?”我端过鸡蛋,说,“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装的呀?” 权御顿时不说话了,脸颊也烧得像西红柿一样红了。 他笨拙至此,我也不指望他,便起锅炒菜,一边问他:“你妈妈会做饭吗?” “会的。”权御说,“她喜欢亲手给我做饭吃。” “她喜欢做中餐还是做西餐?”我问。 “她喜欢做中餐,”权御说,“但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只喜欢吃西餐。” 我将面条下入水里,扭头问:“这怎么叫不懂事?我家那三个也喜欢吃西餐。” “因为我只能吃到五岁。”权御靠在流理台边,望着我说,“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最爱吃中餐。” 每次听他说起妈妈,我心里都很难过,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的脸,说:“虽然我肯定没有你妈妈煮饭好吃,但我可以一直做给你吃,吃到你腻为止。” 他握住了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 面条有点溢出来了,我赶紧拿起勺子搅拌,这时,权御又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虽然权御是个看上去冷硬c不通情理,甚至有点怪异的人,但当他这样拥抱着我时,动作真的很温柔。 他不像繁华那么娴熟,那么会制造心动,只是像个笨拙的小男孩,拥着一个他不熟悉的娃娃。 我告诉自己,我是喜欢这种感觉。 多安全。 我毕竟不舒服,所以吃过东西后,便去床上躺着。 权御虽然不会做饭,但他主动打扫了厨房。 在我快睡着时,听到了他进门的声音,睁眼时,他已经坐到了床边,正抬着手,看这姿势,是想抚摸我的脸。 我便眯起眼睛,露出一副欢迎的神情。他似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手掌最后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抚了抚,又倾身过来,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然后他作势就要起身,我有点疑惑,拉住他问:“你做什么?” “我到你爸爸的房间去睡。” “那里已经没被子了。”我说,“你就在这里。” 见他没说话,我忍不住笑起来,问:“难道你必须得跟我隔着一个房间,才能保证自己不‘走火’吗?” 权御顿时红了脸,手放到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说:“我没有那种心思。” “我知道。”我说,“你伤和病还没好,我也这幅样子,咱俩都没那种心情。但咱们可以抱在一起睡一觉,多暖和。” 可能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权御犹豫了一下,便脱掉鞋子躺了上来。 我好心提醒他:“你不要脱掉裤子跟衬衫吗?” 否则睡一觉醒来,皱巴巴的还怎么出去? 权御把被子拉到胸口,摇了摇头:“我今天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他的样子真的太好玩了,忍不住打趣他,“就可以皱皱巴巴的了?” 权御干脆闭上了眼。 我本来都有点困了,但他这表情真的太提神了。 要知道,他平日里是那么的自信c那么地固执。可是现在他真的好幼稚c好清纯c也好可爱。 我撑着头在他身旁观察着他,一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他的脖子——别处都挡的严严实实的。 他的汗毛肉眼可见地立了起来,脸颊越发殷红。 我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说:“阿御” 权御皱起了眉头,但没有正眼。 “你能睡得着吗?”他都这么紧张了。 “” 没有回答。 “睡不着的话,就睁开眼睛聊聊天。”我一边说,一边在他的脸颊边轻吻,我承认,这样真的很坏,可他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我甚至有点理解那种妖精为什么喜欢勾隐老实人,如果老实人都是这样,那真的太有趣了。 权御这才睁开眼,平日里少有情绪的一双眼睛此刻满是无奈。 我奖励地在他的唇角上吻了吻,说:“睡不着就聊聊天嘛,我也睡不着。” 权御说:“你还发着烧。” “是呀。”我笑着说,“但我看着你,真的完全睡不着。” 权御立刻避开了我的目光:“我还是到你爸爸的房间去” “不是啦。”我说,“我没有那种想法,只是你真的好害羞你没必要这么害羞的。” 说着,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被子,准备给他往下扯扯,拉得这么高,就像个新婚的小媳妇儿。 谁知权御立刻攥住了被子,紧张地望向我。 我动作一滞,他问:“我是不是很可笑?” 我连忙敛起笑,说:“哪有” 权御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像在确认我是不是觉得可笑。 我连忙解释:“是很可爱嘛,不要生气你以前真的没有过女人吗?” 权御害羞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我打趣道:“那和男人躺过吗?” 权御震惊地看过来。 “开玩笑的。”我真的憋不住,没办法不把笑容写在脸上,“你真的没交过女朋友呀?” 权御神色稍缓,攥紧被子,点了点头。 我说:“为什么呀?难道不会有需要吗?” 权御看向我。 从我这个角度看,这眼神真是一个白眼,我连忙解释:“我的意思不是说我需要,就是就是男人的生理上不是在二十多岁特别喜欢这个吗?你是特地忍住的?还是没有那方面的需要” 权御收回了目光,神色也稍缓。 他沉默片刻,说:“我没有遇到喜欢的女人,也不喜欢和她们过夜。” 我说:“完全没有吗?” 他这样的青年才俊,能遇到的女人也很多吧? 权御再度抬起眼看向我:“这很怪异吗?” “至少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我说完这句,感觉他的眼神明显有点失望,忙解释道,“当然,如果你很想跟我过夜,那我会觉得很开心的。” 权御说:“我很想跟你过夜。” 说这话时,他一本正经的,深棕的眼珠瞬也不瞬地看着我,我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 他突然坦然起来了,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本来就在发烧的脸更热了,便松开手,钻进了被里。 地方就这么小,自然是能碰到权御的身子。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好久,才忽然动了动,侧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动作仍那么轻柔,而且不带丝毫晴欲。 我在这样的拥抱里放松了几分,听到他低低地说:“我还以为你很大胆。” “” 丢人啊。 现在小媳妇的是我了。 “我不喜欢你那么大胆的样子。”权御说着,低下了头,嘴唇轻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嘴唇很热,但似乎没有我的热。 被子半盖在我们脸上,空气被禁锢在了这里,气味儿也是。 我能闻到权御身上的气味儿,他今天没有用香水,只有淡淡的体味儿。 他的体味儿似乎和他的人一样端庄清冷,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繁华,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很“欲”c很“男人”的味道,也许那是风流的味道。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6章 拉黑他 不,我干嘛要在这种时刻想起他呢?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 这个缠绵的吻结束后,我俩都感觉累了。 大概是我先睡着的吧?因为直到我睡着前,始终感觉权御有点紧张。 每当发烧时,我总是会做很多说不清的梦,我完全记不住梦里的事,只记得那种极度不愉快的感觉。 因此,被手机铃声叫醒时,我仍有点头痛。 在床头摸了半天,直到手机忽然被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迷糊着接起来,说:“喂?” “菲菲”那段的声音熟悉而低沉。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糊涂地问:“是谁啊?” 等了几秒,那边才回答:“我是繁华。” “繁华?” 我嘀咕了一声,跟着清醒过来,但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话,因为一股力量捉住了我的手机,将它从我手中拿走了。 我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抬起头,是权御。 他靠在床头,一手环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拿着电话放在自己耳边,对着话筒说:“她在休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说话的同时,低头看向我,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并用拇指抚了抚我的脸颊。 我感觉挺舒服的,便动了动身子,像只兔子似的温顺地偎在了他怀里,闭上眼,这感觉真舒服。 权御说完话后,半晌,便又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很不好,一直在发烧,很虚弱你明知道她不适合输血,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 那边显然是说了什么的,我能够听到嗡嗡嗡的说话声,但因为距离的关系听不清楚。 不过可以确定的事,那些话激怒了权御,他的语气骤然冷酷下来:“我不可能把电话给她,也请你不要再跟她联络。她哭了一整天,说你带给她的永远都只有痛苦,她真的已经烦透了你的纠缠!她父亲说了,你只是她姐夫!” 说完,他沉默了几秒,挂断了电话。 我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权御的身体摸上去不那么僵硬,才睁开眼。 他正靠在床头,衬衫被我抓得有点凌乱,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显然是余光看到我醒了,便瞟了我一眼,问:“密码是多少?” 我说:“你要做什么?” “删掉他的号码不,”权御阴沉着脸说,“把他加入到黑名单。” 我不想把手机密码告诉他,便说:“我会自己做的。” 权御一怔,朝我看过来。 我伸手去拿我的手机,他却一把攥紧了,目光凌厉地盯了我几秒钟,说:“我以为你早就这么做了。” 我说:“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把他加到黑名单,但不可以给你手机密码。” 说完,见权御还是不说话,便又道:“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你得给我你的,我才能给你我的。” 权御没说话,放下我的手机,身子动了动,从床头柜上拿来了他的手机,递给我说:“是你的生日。” 我还是挺震惊的,毕竟在我心里,手机是绝对的隐私物品,我这么说,原是想将他一军的。 不过他既然给了,我自然无法再继续坚持,便说:“我的密码是1122。” 权御解了锁,目光颇为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的意思:“没想到我的密码会这么简单吧?这个密码骗过了他们仨呢。” 权御说:“我还以为是孩子们的生日。” “他们三个的生日在十九号。”我说,“我怎么可能用他们的生日来做手机密码呢?他们一下子就猜到了,会偷玩我的手机的。” 权御说:“这样他们就解不开了?” 他们当然可以解开,四位数的密码根本就骗不过穆腾。不过这个密码打开的是伪装程序,只有一些联系人,没办法购物打游戏。 我一边解锁权御的手机,一边说:“至少吧。” 权御没再说话。 我也不吭声了,翻看着他的手机。 通话记录比我想象得要少,很可能这个手机要么是私人的,要么也是个伪装程序。 而且手机里只有我一个联系人,其他人都是号码。 我看了一眼来电记录,把里面的号码用脑子记录下来,我从小就对数字极度敏感,对这事很是擅长。 很快,余光看到权御放下了我的手机,说:“你在看什么?” “在好奇这个尾数是1224的号码。”我说,“你给这个号码打了好多通电话。” “这是海伦的号码。”权御说,“我仍然没有她的消息。”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抬头看权御。 权海伦八成已经死了。 最近阿美他们也被带去了大别墅,不过他们住在后院,从路程上,反而比以前更远,我很少跟她见面,更没机会c也不想交流权海伦的事。 我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权御忽然身子一动,半压了下来,额头抵住我的,手掌轻抚着我的脸颊,说:“你生气了。” “没有。”我没办法自然地说话,只能这样应了一声。 “你的确生气了。”权御的声音轻轻的,竟然带着一股笑意,“但我很开心。”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也带着笑意,带着温柔,他竟然真的在开心。 “我知道她很过分,很讨厌,但是”他柔声说,“我喜欢你为我而嫉妒,这能让我感觉到你在意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说这种话的你也很过分,很讨厌。” 他没说话,低笑了一声,低头在我嘴上吻了吻,含糊着说:“她对我来讲很重要。” 顿了顿,又道:“但我爱的只有你。” 我没说话,搂住了他的脖子,回应起他。 随着一次次地练习,权御已经很好地掌握了技巧。 而且,看来他真的很开心,此刻吻得比平时更热烈,更沉醉,也更霸道。 他半点身子都压在我身上,我完全被困住了,几乎动弹不得。 不得不说,我喜欢被人这样圈着的感觉。 可此时此刻,我却禁不住有点失神。 因为他没有反应。 我虽然失忆了,但我至少二十八岁了,该有的基础知识都有,更何况前几天才 而现在,虽然我俩都穿着衣服,但都快进入夏季了,衣服能有多厚呢? 因此,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没有反应。 试问,一个男人,跟心爱的女人在如此亲密c如此热烈的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有点反应吗?理性能使他不越雷池,难道也能使他完全克制反应么? 我不禁有点迷茫,既觉得这不对劲,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 迷糊间,忽然,我的手机又响了。 它响了三遍,权御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神情当真又温柔又沉迷。 我也不好将这种话说出口,自然是要演戏配合的,“沉醉”地张开眼。 权御拿起我的手机看了一眼,递给了我。 是范伯伯。 难道也是要说繁华的事? 繁华伤的那么重,搞不好刚刚打电话时才醒来不久,被权御骂了一顿,难道又情绪失控做出过激行为? 我只好对权御说:“我去下洗手间。” 权御显然是看出了我的小九九,按住了我的腰,说:“接过电话再去。” 我白了他一眼,他便勾起了唇角,直接替我按了接听键。 真是越来越强势了。 我把电话放到耳边,祈祷范伯伯千万别提繁华的事。否则权御肯定会误会,然后要求拉黑范伯伯,范伯伯再告状到我爸爸那,我爸爸肯定更讨厌权御了 我胡思乱想着,一边叫:“范伯伯?” “是我呀。”范伯伯中气十足地说,“两小时后来接伯伯,伯伯年纪大了,不记得你家在哪儿了!” 我松了一口气,忙问:“您回来啦?” “是呀!”范伯伯笑着说,“赶快来,把伯伯丢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我才不信他会丢,但接他也是应该的。 从这里到机场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所以挂断电话,我赶紧起身,一边将事情解释给权御,一边打开衣柜,拿出我搬家前特地留在这里的衣服,来到仍靠在床头的权御身边,在他脸颊上吻了吻,说:“我去换衣服,你要一起来吗?” 权御说:“我让司机去接他。” “他可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我说,“而且老人家很傲娇的,他要我去接,我还是自己去吧。” “我想跟你呆一天。”权御说着,握住了我的手,“你才刚刚退烧不久,司机可以做得更好。” 这倒是 我有点犹豫:“可是” “我已经定了餐厅。”他的声音轻轻的,目光里全是恳求,“我放下了比接父亲的朋友更重要的事,只是因为爱你,只是因为想跟你共度一天。” 的确,权御这几天还在办他父亲的事呢,那的确比接父亲的朋友重要 多了 我因此而感觉很窝心,说:“那就让司机去吧,我跟他说一声。” 我想跟范伯伯说一声,然而他不接电话,我只好给他发了条信息。 接下来,权御联络司机,让他去接人,又对我说:“晚餐的时间是六点,可以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7章 他很可怜 我问:“你确定?” “确定。”权御说完,忽然回神似的抬起了手,说,“糟了。” 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了。 “的确糟了。”我说,“以我对你的了解,餐厅肯定是中餐馆,现在出发开过去来得及,但是如果你想让人给你送衣服,那是肯定来不及了!” 对权御这家伙来说,让他穿成这样进餐厅和让他迟到半小时,两者都足够要他崩溃。 所以他顿时露出了一脸颓然,好像完全没办法了。 我承认很恶劣,但他这样真的逗笑我了。 不过,我只笑了一会儿,见权御皱着眉头看我,便识时务地闭上了嘴,说:“傻瓜,我来帮你熨熨吧。” 权御一愣,眼里上露出了惊喜:“你会吗?” “我当然会了,这有什么难的” 我说着,伸手解开了他的衣领,老半天,权御才反应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停下动作,抬起头看着他。 他低头看了看,脸上显出了尴尬。 我忍不住动了动手,将已经解开的前襟扯得大了些。 权御立即手上施力,攥紧了我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声:“不要” 我问:“这是谁打的?” 他的左前胸有很多伤痕。 密密麻麻的,好像是用小刀刺的,一望便知不是新伤而是老伤。 见他没答话,我继续追问:“是你爸爸打的吗?” 他爸爸那种暴力的人,肯定是他打的吧? 然而权御竟然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我忙问:“那是谁?你们家除了你爸爸,还有别人欺负你吗?” 权御仿佛这会儿才回神,猛地看向我,却只是用力拽开了我的手,说了句“抱歉”,便转身逃也似的进了卧室。 我最终还是没有帮权御熨衣服,因为他自己叫了另一位司机。 我们因此而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显然是因为多重的尴尬,整餐饭,权御都不说话。 我其实很想问问他伤的事,但既然他只字不提,我也不好再开口。 权御真的有很多秘密呢。 一餐饭结束后,我俩都觉得精神好了不少,毕竟一整天了肚子里只有一碗面。 从餐馆出来,在权御的建议下,我俩又去看了电影。 电影是权御选的,他不像我爸爸喜欢看战争片和动作片,他喜欢看文艺片,尤其是那种深沉的c令人昏昏欲睡的心理片,亦或是烧脑的推理片。 我以前还是蛮喜欢这类电影,但失忆后,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那么好了吧,受不得太大压力,如今我只喜欢搞笑电影。 今天我俩选的片叫“天使之爱”,看名字和海报很言情,内容却令人不适。 男主和女主是一对大学恋人,因为在一间高级餐厅过情人节,被餐厅抽中了一座小岛度假村的奖票。于是两个人高高兴兴去了小岛。 到了小岛后,两人遇到了岛主,一个有钱的c潇洒的c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女主很快就跟岛主搞到了一起,男主很生气,准备离岛时突然得知女主有危险。 于是男主不计前嫌地回去救女主,发现女主已经被岛主肢解,岛主已经用许多人的器官拼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原来,从餐厅中将开始,一切就都是岛主的阴谋。他的妻子去世后,他守着尸体无法相信事实,但尸体最终因为保护不周而腐败了。 于是痛苦万分的岛主走上了邪路,他四处搜罗跟妻子有相像部位的人,试图把他们“拼接”成一个全新的妻子。 当然,与所有此类电影一样,历经周折,男主终于打死了岛主,瘫坐在地上。 另一端,链接尸体的心电图忽然开始跳跃。 这剧情倒也不算恐怖,就是残肢那一段挺恶心。 从电影院出来时,我和权御都没说话。 今天来时没开车,或许是因为默契,我俩都没有叫车,而是沿着路边一直走。 走了一小会儿,电影院旁的喧嚣逐渐远去,这时,权御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转头看向他,夜色中,他垂眸望着我,我这才发现他其实跟岛主长得很像,都有一双很深很深的眼睛。 这个认知没来由得令我心中一紧,正想说话,权御忽然说:“抱歉。” 我回神问:“什么?” “你似乎不喜欢那个电影。”他低声 说,“我不应该选它。” “没有。”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便笑了笑,说,“我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那个男主怪可怜的。” 女朋友把他绿了,他还回去,可见是很喜欢她的。 可惜最后人还是没了,他自己也半死不活。而且电影结尾都没有来救援,那个缝合怪又突然有了心跳。 细思恐极啊。 权御微微颔首,说:“你觉得他可怜。” “对呀。”我说,“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权御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才转头目视前方,说:“很可怜,如果可以忘记,他也不想活成那个样子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爱别人。” “” 这话。 权御的余光肯定是能看到我的眼神,他停下了脚步,侧脸朝我看过来,问:“怎么了?” 我说:“你说得男主是岛主吗?” 权御明显一愣,问:“你说得不是吗?” 的确,其实岛主的戏份是最多的,人设也是最丰富的,就连演员都是最有魅力的 我笑了笑,说:“我说得是”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的话就此被打断,我赶忙掏出手机,见屏幕上是我爸爸的号码。 我接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我爸爸的咆哮声:“你上哪儿去了!” 我被他吼得一个激灵,担心权御听到我爸爸大发脾气的样子,连忙松开权御的手,躲到一边。 做这些的同时,我爸爸已经又吼了一嗓子:“范伯伯叫你去机场接他!你把人接哪儿去了!” 我忙问:“范伯伯没有回咱们家吗?” “到现在也没有!”我爸爸急火火地说,“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都报警了!他都快八十了,你就把他一个人丢机场!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赶紧说:“那我现在就去找” “赶紧找!” 我也顾不上安抚我爸爸,赶紧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时通电话,全是我爸爸打的。 我连忙拨通范伯伯的号码,一边对权御说:“快联络司机,范伯伯丢了!” 权御赶紧去联络,然而很快就有了结果。 范伯伯的电话关机,权御的司机干脆不接电话。 这下我俩更慌了,权御又去联络司机家里人。我爸爸既然都报警了,那我对了,茵茵。 我连忙拨繁华的号码,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却又是我爸爸的声音:“别打了,是我!” 我忙问:“繁华怎么跟您在一起?” “他在咱们家呢。”我爸爸说,“先别管这个,赶紧去找老范!” “好”我说,“爸爸,你让繁华联络一下他茵茵姐姐,算了,直接把她的号码给我吧!” 我爸爸估计是跟繁华嘟囔了一顿,过了一会儿,一阵窸窣,那端传来了繁华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菲菲,你听着,我告诉你”说完,他念了一串数字。 我记下来,说:“谢谢,先挂” “等等。”繁华喘息着打断了我。 我虽然着急,但也不好再挂他电话,便耐着性子问:“还有什么事?尽量长话短说。” “你别急,他没事的我姐姐们已经在找了你问问阿瑟就好。”繁华轻声说,“他一直都是那么顽皮别担心他,别把自己急出事” “谢谢。”我顾不上多听他说,赶紧挂了电话。 阿瑟的电话我有,但翻了一圈却没找到。 虽然繁华那么说,但我还是决定打给茵茵问问,她接得很快,声音冷得像冰:“穆小姐。” “茵茵小姐,”我说:“繁华说你在帮忙找范伯伯,请问有线索了吗?” 茵茵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 我更慌了,忍不住有点想哭:“现在都四个小时了,他能去哪里呢” “你问我?”显然茵茵已经弄清了所有事,语气冷到近乎凶悍,“他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 “对不起”我不是在向她道歉,实在是六神无主,“我没有按时接到他。” “忙着谈恋爱,连转成来看你的老人也不去接。”茵茵说到这儿,我能明显听到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怒气似乎稍敛,“自——私!” 我擦了擦眼泪,说不出话。 范伯伯这么大年纪了,他能去哪里呢?虽然他很傲娇,可是他的身子骨肯定是不行了呀。 正想着,听筒里,茵茵又问:“你在外面?” “是。” “在外面做什么?”茵茵问,“我弟弟不是在你家吗? ” “是。” 听筒里,茵茵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听上去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请你现在立刻回家,最好把我弟弟劝回医院。” 我挂了电话,那边权御也挂了,对我说:“司机也没有回家你在找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8章 你想打我 “阿瑟的电话,”我一边翻着电话本一边说,“见过的,范伯伯的好朋友。” 说到这儿我情绪更差:“真是,怎么找不到了” 周围似乎陷入了几秒钟沉默,我没有特别注意。 我现在只有懊恼,虽然我的记忆力不错,但阿瑟的电话只存的时候用了一次,因为也不是需要特地记在脑子里的,所以也没有特别注意地看。 现在我又急又烦躁,只能想起其中的几位数字。 焦虑之时,忽然听到了权御的声音:“我删掉了。” 我一呆,抬头看向他。 权御神色坦然:“抱歉,我不喜欢那个人。” 我简直没办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僵了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凭什么删掉?” 权御说:“我不喜欢他,他经营着赌场和x院,你不应该” “我问你凭什么删掉!我管我应不应该!”我本来就已经够焦急了,现在又突然知道这事,一时间脑子全是空白的,忍不住叫道,“你凭什么随意删掉你不喜欢的人?那是我的联系人!” 权御显然已经看出我失控了,没有吭声,只是神情坦荡的看着我,仿佛不愿与我计较。 我头痛欲裂,甚至脑仁突突直跳,完全停不下指责:“范伯伯是你的司机去接的,结果现在不知道给我接去了哪里!你又删掉了阿瑟的电话?是不是因为范伯伯说过你几句?” 权御露出了不耐烦:“你冷静一点。” “我没办法冷静!”我真讨厌他这幅嘴脸,“你为什么总做这种让我感觉不舒服的事!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删我的电话!” “我没资格!”权御加重了语气,“谁有资格!繁华吗!” 他眼里迸着冷光,语气阴冷如刀,令人望而生畏。 作为一个女人,我确实是有点心慌,但愤怒加焦虑很快就令我重振旗鼓:“这是繁华的问题吗?这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你们跟那种不明不白的老人做朋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权御怒道,“他把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介绍给你!谁知道他是何居心!” 我说:“那是我爸爸的朋友!而且他对我们很好!” “他对你们好!他当然要对你们好!否则怎么骗你们!”权御一句接着一句顶过来,“这些人出现之前,我们之间一直没有问题!你爸爸糊涂,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辨是非!” “我爸爸才不糊涂!糊涂的是你!”我叫道,“我们之间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问题是权海伦!是你的海伦妹妹!” 不等他说话,我继续说:“繁华之所以能够一次又一次地接近我,就是因为你的海伦妹妹一直欺负我!欺负我的孩子!可是你做什么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诬陷别人?!范伯伯从来没有挑拨过!他是一个好人!” 我承认,我现在真的气疯了,没有半点理智。 如果是平日,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可是找不到范伯伯,唯一有可能帮忙的人又被删了电话。 所以,我整个人都是凌乱的,是以,直到我叫完了,察觉到四周一片死寂,才猛然注意到,权御正死死盯着我,而且,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拳。 杀气是一种无形的东西,非得身临其境才能感觉得到——就比如此刻。 我完全闭上了嘴,怔愣地望着权御,望着他盯着我的眼神,可能是因为刚刚才看了那场电影吧,我忽然觉得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岛主。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打我?” 权御明显一愣,随后猛地松开手,退了一步说:“不是” 我知道有的时候,人攥着拳头是为了忍耐,但我觉得权御不是。 他是想打我的。 想到这儿,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害怕。 对峙许久,忽然,我见权御身子一动。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退了一步,说:“你别过来。” 以前我年纪小,那时我胆子很大,加上我爸爸宠着我,所以虽然我性格挺温和,但一旦有人欺负我,我也不落下风。 但失忆之后,身体变得不好了,家里又出了变故,加之还有孩子,人也变得越发惜命。我变得很怕别人对我动粗,尤其是男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跟权御在一起,他那么冷淡,经常玩消失,我却很喜欢。我觉得挺安全的,他不会伤害我。 所以这一刻, 我真是感觉太糟糕了。 我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惊恐,权御软了神色,说:“我不会打你。” 我说:“你不要接近我。” “我真的不会,”权御柔声说,“不要这么害怕。” 我还是不想说话,幸好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竟然是范伯伯的号码。 我连忙接起来,那端传来范伯伯中气十足的声音:“孩子,我已经快到你家啦!” 我又惊又喜,连忙说:“范伯伯?你这么久跑哪儿去了?” “临时有点事呀,”范伯伯笑着说,“你这孩子,回去以后,范伯伯可得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要派个不认识的司机来接我呀?差点把他交代在这儿!” 他语气轻快,看来确实是没事。 但我也听得满头雾水:“司机怎么了?那是我男朋友的司机。” “我的人不认识他呀,差点把他毙了。”范伯伯笑着说,“快回来吧,你爸爸说你前几天又病了,让伯伯看看瘦了多少呀,可怜的小家伙” 我紧张起来:“那司机没受伤吧?” “没有,在后备箱绑着呢。”范伯伯说,“别怕,过几天就放回去了。快回来,别啰嗦了,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怪不安全的。” 挂了电话,我彻底放松下来。 这时,一块黑色的手帕递了过来。 我一怔,接过手帕,抬头看向权御。 他温柔地望着我,说:“擦擦眼泪。” “谢谢。”我接过手帕,说,“范伯伯找到了,我现在要回家去。” 回程的路很远,一路上,我俩全都无言。 这会儿我也反省了,我对权御说的话有些过分。 但他删我的电话号码始终不对。 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他我的密码了。 一路到了家门口。 这么晚了,大别墅仍旧灯火通明,院里停了几台车,我们进来时,我的前面有一辆明显是医院的车。 权御问:“你家有人病了吗?” “应该是繁华的。” 繁华早晨还在抢救,这会儿怎么也得住院观察吧? 权御神色不变,只是轻声地问:“他在你们家?” “是啊。”我说,“就到这里吧,我派车送你回去。” 权御没吭声,继续往前开。 毕竟地方大,进了院子后,我们便开到了家门口。 家门口也停了一台医院的车,佣人保镖不断穿梭,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下了车,我又对权御说了一遍:“我派车送你回去吧,还是你喜欢开我的车回去。” 权御说:“我仍然联络不到我的司机。” 他这一路根本没联络过。 我说:“司机我会安排的。” 权御盯住了我的眼睛:“你在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解释道,“范伯伯那脾气,肯定要埋怨咱俩的。我爸爸在,他肯定不会太埋怨我,我不希望他埋怨你。” “我不在乎。”权御说,“我要跟你一起进去,我想见你爸爸。” 我又劝了几句,劝不动,只好让他下来跟我进去了。 这会儿范伯伯已经回来了,正和我爸爸一起在客厅。 我们进去时,俩老头儿正聊得火热,桌上摆满了金灿灿的各种东西。 念姐坐在他们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她好像刚参加宴会回来,穿得珠光宝气,靠在沙发背上,慵懒的姿态十分大佬。 她身旁的地板上,绑着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赫然是权御的司机。 我以为权御见到这架势肯定会着急,下意识地拉了他一下,哪知道他神色平静,只是反手握住了我的手,便直接进了屋。 范伯伯本就满面红光,一见我立刻说:“小妞妞回来了,快过来!” 念姐歪了歪嘴巴,像看热闹似的嘀咕了一句:“小妞妞” 我也有点擦汗,而且,念姐怎么和范伯伯在一个屋子?难道老人家被她劫持了? 那他怎么在电话里连点暗示都没有呢? 真是让人不安。 我爸爸身边只有一个位置,而范伯伯那里有两个。 权御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我坐到范伯伯身边,朝他笑了笑,并偷看了一眼我爸爸。 我爸爸显然还在生气,看了权御一眼,又瞪了我一眼,说:“还不快给范伯伯道歉?!” 我看向范伯伯说:“对不起,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没事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范伯伯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扭头对我爸爸说,“我就说嘛, 刚刚听声音就知道孩子吓哭了,你看这小脸儿现在还是花的呢。” “活该她哭,”我爸爸虽然这么说,但神色其实已经松动了,“事情没办好,哭有什么用?”又对我说,“范伯伯让你去接,你就应该亲力亲为,偷这点懒干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39章 对不起 我爸爸私底下是不舍得骂我的,今天完全是因为犯的错误太严重,加之要给范伯伯一个面子。 我自然是明白的,看向范伯伯,喏喏地说:“我真的知道错了嘛,对不起范伯伯,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没事,没事,别听你爸爸的,他太紧张了。”范伯伯笑着按了按我的头,招呼道,“来,范伯伯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儿。” 说着,从身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木盒子,一边说:“你伯母从拍卖会上收的,我二女儿要了几次都没舍得给她。” 盒子上雕着精致的花纹,一望便知不是凡物。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脆生生的玉镯子。 我从小就爱玩闹,所以没法子戴这样易碎的饰品。这几年整天在电脑前写程序,就更不适合了。 因此我对玉石的成色毫无研究,只知道很好看,猜想必然也很贵。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爸爸,但还没等他做什么表示,范伯伯就说:“别看你爸爸,这是我太太送你的。你要是不收,我这把老骨头可是要难受的。” 我爸爸便笑起来,说:“收下吧,菲菲,好好谢谢伯母。” 我便道了谢,范伯伯兴致勃勃地拿起镯子帮我戴上,大小正合适。 他显得十分满意,笑得两只眼睛眯得就像一对凤尾鱼:“我就知道,你能戴上。” “能戴上就是好呀。”出声的是念姐,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我要是没记错,范老夫人可是亲口说,这镯子是要送儿媳妇的。” 我顿时感觉到权御身上一僵,下意识地扭头看他。 与此同时,听到范伯伯不悦的声音:“这是我们的家事,繁小姐就不必挂心了。今天多谢你,把那个司机给我留下菲菲,把箱子给她送去。” 我应了声,正要起身,权御忽然按住我的手,说:“我去。” 我拉开他的手,朝他笑了笑,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箱子。 那箱子很大,但拎着并不沉。 我将箱子交给念姐,她却没接,只是傲慢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放到地上。 我将箱子放到地上,正要转身回去,念姐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几乎尖叫起来,身后更是直接就传来了我爸爸的声音:“你干什么!” 念姐没吭声,拽着我的手腕端详了一番,最后松开手,看向我说:“恭喜你呀,成了人家儿媳妇了,小男朋友还真尴尬啊。” 我也不知道念姐为什么来,便没反驳她,转身回去坐下,并看了看权御。 权御面无表情,明明可以看到我的目光,却微微低头,根本不与我对视。 唉。 我能理解他生气,何况我俩才吵过架。 范伯伯仍旧乐呵呵的,不过他的语气却极为不客气:“行啦,谢礼已经给你了,繁小姐这就走吧,我们自家人说话,也不好让你听着,代我问你爸爸好。” 念姐施施然站起身,笑着说:“知道了,我爸爸他老人家,好得很呢!” 说完,她带着一干随扈,笑着走了。 待念姐一行人全部走后,我忙问范伯伯:“范伯伯,这是怎么回事,念姐不是跟您不合吗?” 范伯伯笑着看向我爸爸,我爸爸立刻说:“权御先回去吧,菲菲去送送他。” 权御站起身,但没有走,而是说:“伯父,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爸爸抿了抿嘴,目光不善地看了权御一眼,对范伯伯说:“我先去送送这孩子。” 范伯伯笑着应了,我爸爸便又交代了我一声,便跟权御一起出去了。 现在屋里也就剩下我跟范伯伯以及司机了。 经过这一打岔,我一时间也没想起刚刚的话题,只问范伯伯:“这个司机怎么办?他还活着吗?” 他被绑着,这半天一直闭眼躺着,看不出是死是活。 “别怕,只是弄晕了。”范伯伯说,“这小子去接我时,正好遇到繁小姐和我一起,繁小姐觉得他行踪鬼祟,就把他抓了。虽然是误会一场,但还不能放他回去,他呀,受了惊讶,今天晚上留他在这里,先安抚安抚。” 我放了心,连忙又问:“那您所说的遇到点事,就是遇到念姐对吗?她有没有伤害您啊?” “没有。”范伯伯笑道,“只是一点小纠纷,不碍事的。” “真的只是小纠纷吗?”我说,“上次您来我家住时,她还气势汹汹地找来,一看就是找麻烦来的。刚刚也是,说话夹枪带 棒的。” “没事,做我们这行的,起冲突和好都是正常的,”范伯伯笑着按了按我的头,说,“你这小妞妞儿,就不要担心了。” 说话间,我爸爸回来了。他进门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脸色极度难看,显然跟权御说得很不痛快。 不过他一见到范伯伯,立刻换了一副神情。 接下来,我们友好地聊了天,直到孙姨带着一个医生来敲门,并满脸为难地说:“穆老先生,繁先生说想见菲菲小姐,不然他就不输液。” 我爸爸皱起眉,露出一连厌烦。 范伯伯也意外地看向我:“繁先生?门口的救护车就是救护他的?” 我也不知道,一时间说不出话。 幸好我爸爸解释道:“是啊,这孩子昨天躁郁症发作自杀,下午刚抢救过来,就来了我家,说什么都要见菲菲。我怕他死在外面,就让他进来了。” 范伯伯点点头,明知故问道:“他自杀跟咱们菲菲有什么关系?怎么一醒来就要见她?” “他不是住院了嘛,菲菲去看他,发现他自杀,就给他输血。”说起这个,我爸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结果他们家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菲菲抽了血,又扔了!这小子是来道歉的自从来了就半死不活的,全家都在伺候他。” 范伯伯点了点头,侧脸瞟向了我。 繁华自杀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不过后面我俩就没联系了。 范伯伯站起身,说:“我去看看他。” 我说:“我也去吧。” “你等等。”我爸爸说,“先跟我来厨房拿粥,叫他吃点东西。” 我和我爸爸来到厨房,粥是准备好了,但我爸爸一进来便让其他人离开,对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还把权御带回来了?还嫌你范伯伯不够讨厌他吗?” 我说:“范伯伯为什么讨厌他?那个司机是权御的贴身司机,没有坏心眼的。” “你就应该自己去接人家,肯定是权御的主意,我不信你这么糊涂。而且你看看时间,晚了整整五个小时,那个司机给你们打电话了吗?”我爸爸说,“你知道权御刚刚跟我说什么吗?” 我问:“什么啊?” “他问,为什么他不能进来,繁华就能?”我爸爸说到这儿,冷哼一声,“繁华好歹也娶过我女儿,一半身家也交出来了,他给什么了?就想享受一样的待遇!” 我爸爸有时思想很封建,而且不正确。 繁华是娶过我姐姐,可他也严重伤害了我姐姐,还不如陌生人。 不过我也没反驳他,只说:“权御今天一直很生气,因为我把抽血的事情告诉他了,可能是因为这样,他才口不择言吧。” “你就知道向着他。”我爸爸将托盘递给我,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他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老人有时真像小孩子一样。 我端着托盘来到繁华的房间门口,进去时,范伯伯正好出来。 从那种地方出来自然是心情不好,他也不笑了,见到我只说:“他喝不了汤,给我吧,你看看他就行,别说狠话刺激他。” 我说:“您放心吧。” 范伯伯这才笑起来,大手按着我的头揉了揉,见我恼了,才笑着走了。 我拢着被他弄乱的头发,心想天底下老年人是不是都一样啊?我爸爸也特别喜欢揉吧我的脑袋 一推开房间门,一股医院特有的味道便传了出来。 屋里架设了几台机器,而且还做了一定的防菌措施,医护人员忙碌着,还要我换衣服。 我套上无菌衣进去,一眼就看见繁华正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脸色白惨惨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从我进来,他的目光就粘在我身上,直到我坐下。 虽然知道他自杀,但知道和坐在这里看着他完全是两种感受。 不得不说,他这幅样子,让我更震撼,也确实更后悔——我明知他有那种病,经不得刺激,真不应该那么鲁莽。 我不知自己该跟他说什么,索性不说话。 繁华可怜巴巴地望了我一会儿,张了张泛白皲裂的嘴唇,说:“对不起” 我知道他为什么道歉,没有说话。 果然,繁华说完这句后,微微喘息,又说:“你的身体不好还给我输血谢谢我姐姐她不了解情况” “你别说话了。”他这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得我太心烦了,便说,“要错也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刺激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0章 你骂我吧 繁华张了张口,明显是想说话的,但我自然是比他的动作快,又道:“如果说你有错,那就是你不应该如果你只是为了道个歉的话,那你不应该拖着这种身体来我家,这太危险了。” 我说完,见繁华望着我不吭声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的表情肯定太严厉了。 我便提醒自己要放软神情,不过或许是做得不好,老半天,繁华都没说话。 直到我自己都忍不住,准备说结束语时,繁华才终于开了口:“我不是在胁迫你实在是怕你再也不肯理我” 我说:“我没说你胁迫我,是说你不应该这样罔顾自己的生命。生命宝贵,而且只有一次,你还有父母家人,也要为他们考虑。” 繁华轻轻闭了闭眼:“你再也不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还说不是胁迫 我才不信他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 但他毕竟是个精神和身体意义上的病人,不能刺激他,于是我没说话。 沉默 气氛尴尬,我觉得我应该出去了,这时,繁华忽然微微掀起了嘴角,“菲菲”他的眼里也淌出了笑意:“听说你梦到我了” 不用问,肯定是范伯伯告诉他的。 我也不知范伯伯告诉了他多少,但的确觉得很不自然,便说:“我经常梦到很多人的。” 繁华毫不在意,只是一边笑一边说:“梦到我什么了?” 我说:“记不住了。” 是真的记不住了。 繁华却仍然笑。 这笑容实在是狡黠,就好像断定我做的是那种不正经的梦一样。 这令我面红耳赤,忍不住有点光火,干脆说:“好了,我梦到你抹脖子,所以才去医院看你。没想到我还有预知能力,真应该把我的脑子连上仪器研究研究。” 繁华还是笑得很开心:“这种仪器s集团的实验室就有。” 我睖了他一眼,说:“我也累了,想休息,你睡吧。” “等等”繁华说着,胳膊动了起来。 我问:“你想要什么?水吗?” “不是”他一边苍白着脸动,一边叮咛,“你别动” 我便坐在原地,看着他吃力地挪着手臂,最后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挣开,但可能是因为他的手太凉了,我没有动。只是抬起头看向他,见他脸上露着满足的笑容,手指在我的手指上摩挲着,如一条冰凉的小蛇。 我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说,“你骂我也可以” 我说:“想不到你也看得出我想骂你。” 他又笑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你都写在脸上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真是蠢透了。 这时,手指上又传来小小的压力,是繁华,他捏着我的手指,提醒我看他。 我看过去,他便说:“你骂我吧别怕,你骂我,我也会很开心的。” “那我就偏不能如你的意。”我说,“你的生命是你的,你爱怎么折腾都跟我没有关系,痛苦的是你的家人。我只会感叹一句,然后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所以,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骂你。” 繁华果然没有生气,只是带着温柔的微笑问:“你真的能吗?” “我真的能。”我说,“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尝试,不划算。” 繁华顿时弯起了眼睛:“能怎么还坚持要输血呢?” 我就知道他会说这个,但我不敢说我是为了权御,这肯定会把他刺激得不轻,于是我只说:“这是正常的人性,就算抢救室里躺着的是赵先生,我也会输血的。” 繁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他是一型” “这根血型有关系吗?”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笑。 这表情明显就是不信,我也知道自己撒谎的水平不高明,自然是很别扭,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门口,以避开他的目光,说:“我真的要去睡了,你要是不想休息,就找孙姨陪你聊天吧,她今天值夜班。” “” 没声音。 等了老半天,始终没声音。 难道睡着了? 我转过头,却只见繁华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只是有点可怜。 我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老半天,繁华才摇了摇头,说:“没事”他说着,松开了手,闭起眼,“我有点累了” 怎么突然就累了? 我有点不安,想摸摸他的头,又怕带来另外的麻烦,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把情况告知医生。 直到医生又出来,告知说他只是睡着了,才放心地回了房。 三只这会儿已经睡了,孙姨说他们很开心,还说:“孩子们累坏了,今天都哭了好久呢。” 我问:“为什么?” “老爷一开始不想繁先生进来,还是希望他能回医院去继续接受治疗。”孙姨说,“但是孩子们担心,又哭又闹,说他在外面会死掉老爷也心力交瘁。” 我点了点头,忍不住看向了孙姨。 孙姨显然看出了我的眼神,眨巴着眼睛问:“怎么啦?小姐?” 我说:“繁先生不是你的老主顾吗?” 怎么还一副不想把他放进来的样子呢? “以前是呀,但现在不是换了嘛,何况老先生希望他回医院去是对的。你也看到了,今天弄了一下午,才把病房改好,医生也希望他留在医院的。再说了”孙姨说,“我虽然只是个佣人,但心里着实是更疼小姐你的。” 的确,虽然认识不久,但孙姨已经了解了我的所有喜好,也让我感到非常亲切。 孙姨出去后,我去洗澡,吹头发时,才忽然发现,我的脖子上有一个红印子。 不用说,肯定是权御留下的。 虽然我俩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衣服都没解,但这个印子实在是太引人遐思了。 幸好我回来时披着头发,但愿我爸爸和范伯伯没看到吧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我醒来时,天光大亮。 肚子好饿,下楼去找了一趟吃的,才发现原来已经十点了。 今天是星期六,不过屋里静静的,只有女佣和机器人不断穿梭。 我在花园里找到了我爸爸,范伯伯自然跟他在一起。 我过去时,俩人正在喝茶,范伯伯正在说话:“生意还是做得比较大的,吃穿不愁。我们老两口也有一些资产,会送给他们的。” 我走过去问:“范伯伯在讲什么呢?” “讲你未来的男朋友。”我爸爸端着茶杯,笑着说。 我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露出奸狡的笑容:“见过再说,就怕菲菲不喜欢。” “没什么不喜欢的,老范的儿子怎么都比那个权御强。”我爸爸说着,看向我,“你觉得呢?” 我哪敢在范伯伯面前摇头啊? 只好咕哝:“没错啊,范伯伯的儿子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哈哈!”范伯伯大笑起来,伸手按了按我的头,说,“小丫头。” 笑了一会儿,我问:“他们仨呢?” “给繁华陪床去了。”我爸爸说,“你也去看看人家。” 我说:“我就不去了吧,等一下还有事呢。” “你又不上班,还能有什么事?”我爸爸说,“你别想见权御!” 唉 我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繁华了,临走前,听到范伯伯在身后问我爸爸:“你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孩子?权御也挺不错的,很孝顺嘛。” “不喜欢他。”我爸爸说,“太小气,不像个男人,你别看她现在维护,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 后面没听到了,因为我已经进屋了。 繁华门口的女佣说三只在里面,但打开门时,屋子里还真安静。 走进去一看,繁华依旧躺在床上,三只则站在床边: 穆腾的手里端着碗,穆雨正拿着小勺,慢慢地喂繁华喝汤,盛一下吹一下,就像我们喂她那么仔细;穆云则拿着小叉子,夹着小菜给他吃,真是伺候得极其到位。 其实,三只虽然平时很闹腾,但骨子里是很体贴的孩子。从三岁开始,当我或者我爸爸生病时,他们就会懂事地照料人了。 繁华受人照料自然很是满足,脸上都带着温馨的笑容。 我见状,不由得心生退缩之意,想就转身出去,然而为时已晚,穆雨已经看了过来,顿时高兴地说:“麻麻!” 说着,她放下小勺,颠颠地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高兴地说:“你来看繁鼠鼠啦!” “是呀,”我说,“妈妈听说你们在这里。” 说着,我们来到了病床旁,我见繁华正看我,便朝他笑了笑。 这时,穆腾动了动脖子,说:“手好酸。” 穆雨也说:“给别人喂饭好累哦,繁 鼠鼠吃好多” 穆云默默地放下了叉子。 我问:“你们三个想干嘛。” 穆雨露出了讨好的神情:“繁鼠鼠还没有吃饱。” 穆腾说:“可是我们已经累了,想去玩儿。” “也不是去玩儿,”穆云说,“我们要回去写汉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1章 不会好奇么 我忍不住戳穿他:“平时也不见你们喜欢写汉字。” 穆雨搂住了我的胳膊:“范爷爷说要考嘛” 前些日子,范伯伯在我家时,的确教了三只很多东西。 这老人家虽然对我们和善,但教起孩子来可谓是“高标准c严要求”,幸而三只还能跟上。 人家都有这种借口了,我自然不好再阻拦,便说:“那你们去吧,跟繁叔叔说再见。” 穆云和穆腾规规矩矩地说了再见,只有穆雨这丫头凑到了繁华的脸颊边。 我忙说:“不准亲” 还没说完,穆雨已经凑过去用力在繁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繁鼠鼠,我们等妈妈走了再来看你~” 说完,朝我眨眨眼,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见状连忙站起身,正要走,便听到了繁华的声音:“菲菲” 我扭头说:“你等一下,我对孩子说几句话就回来。” “别去了”繁华今天讲话要比昨天稍微清楚些,“我又不是流氓” “没说你是流氓。”我都没想到这一层,“你是重伤患,他们不能随便跟你密切接触,虽然是小孩子,身上细菌也很多的。” 繁华微微闭了闭眼:“下次吧刚刚喝汤,她喝了好几口呢。” 繁华满脸祈求,我只好坐了下来,孩子就一会儿有空再教育吧。 接下来,我端起汤碗,继续给繁华喂饭。 繁华自然是没空说话的,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可能是因为那天三只提醒了,我忽然也觉得他这样跟穆腾特别像,那小家伙平时虎头虎脑的,一生病就黏得很,就和繁华现在一样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想到这个,我看繁华也顺眼了不少。 这时,繁华忽然微微牵起了嘴角,问:“你在笑什么?” 我说:“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繁华微微挑起眉:“有多好笑,让我听听?” 我把汤匙塞到他嘴里,说:“不是什么事都需要让你知道的。” 繁华不说话了,但还是笑。 我喂了几口,提醒他:“不准笑了,万一把你呛了,罪过可就大了。” 繁华还是笑,不仅没停,而且笑得更开心了。 我只好把汤匙放回碗里,将碗也放到床头,说:“你笑吧,笑够了再继续吃。” 繁华继续笑。 这一笑,就笑个没完。 真是。 他给我的印象一向都是比较高冷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成这个样子。 可我们也没做什么搞笑事呀 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说:“要不然我先出去吧,等你笑好了再回来。” “不要”繁华拉住了我的手,却还是在笑,“我不是在嘲笑你” “我知道,”我说,“你可能是抽风吧。” “不是”他眯着眼睛,这德行真像一只老狐狸,“我觉得你好可爱真的。” 我皱起眉。 自从他来到我家,我虽然没有严厉地骂过他,但也绝对没有好态度给他。他到底是从哪里体会到可爱的? 正瞪他,繁华又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这么嘴硬心软的人” 我说:“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就算了。”他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继续喂我吧,我好饿。” 我有点气闷,拉开他的手,转而去拿碗,说:“繁鼠鼠果然吃好多哦。” “好几天没吃饭了,靠营养液过日子,”繁华说,“再这样下去,不是植物人也要变植物人了。” 毕竟他自杀是前天的事,所以之前的“好几天”当然也包含他被打伤,我自知理亏,便没说话。 繁华也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忽然道:“菲菲” “” 听到他叫这个名字就心烦,于是我低头搅拌着汤,假装没听到。 屋内再度陷入静默,但很快,繁华的声音又传来:“要是不叫你菲菲,该叫什么呢?” 我说:“叫孟小姐。” 繁华不吭声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说:“叫我孟小姐,繁先生。当然了,如果你不习惯这么疏远,也可以叫我小孟。” 繁华没吭声,只是望着我。 他可总算不笑了,我感觉舒心了许多,夹起小菜送到他嘴边,说:“张嘴巴,繁先生。” 繁华张开嘴,像只小鸟似的。 我把塞到他嘴里,他沉默地嚼着,半晌,吞下去说:“你以前叫什么?” 我夹菜的动作一停,没说话。 “不会好奇么?”繁华问。 我知道,他说得“以前”是我失忆以前。 我这个忆失得跟别人不同,别人失忆要么全忘,要么记得一部分。而我记忆里,以前的我就叫穆容菲。 当然了,我爸爸已经说了,我这是出于对姐姐的思念产生了记忆错乱。 不过 我说:“我为什么要好奇?我的记忆里,我就叫这个名字,也愿意以这个名字继续活下去。” 繁华望着我,没吭声。 “但是,”我提醒他,“我还是不喜欢你叫我菲菲,那是你跟我姐姐之间的称呼吧。每次你用那种黏糊糊的口气这么叫我,我就很不舒服。” 繁华还是没说话。 他这样子还真可怜,我也暗自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口气有点过于凶悍了,便没再说话,继续喂他。 被我凶过后,繁华也显得安静多了,不再吭声。 很快,粥和小菜喂好了,我拿手帕帮繁华擦嘴,擦着擦着,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还没回神,他已经火速地在我的手指上吻了吻。 我连忙抽出手,皱起眉问:“你干什么!” 他没说话,又露出了那副可怜相。 我睖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这时,门板上传来了敲击声。 是范伯伯。 他进来先是瞟了床头柜一眼,随即“啪”地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说:“都吃完啦,小子食欲不错呀!” 天地良心,我是想阻止的,可我真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繁华疼得吸了一口气,面容几乎扭曲:“多谢范老伯做饭给我吃” “伯伯就伯伯,”范伯伯狠狠睕了他一眼,“还非要加个‘老’字。” 我见他好像又要动手,忙说:“怎么,这饭菜还是范伯伯亲自做的?” 老人家昨天才回来,今天就给繁华做饭,他俩几时变这么好了? “孩子们非要给他做饭,我哪能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动手忙活。”范伯伯不爽地白了繁华一眼,说,“净给人添麻烦,瞧把孩子们累得!” 繁华:“” 我委实有点同情繁华了。 虽然我对他也不好,但这是因为他屡次占我的便宜。可是他跟范伯伯无冤无仇的,居然还挨了打 于是我忙说:“好啦,范伯伯。他还病着,您找我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 “权御来了,正跟你爸爸在书房。”范伯伯说,“你去看看吧,我看你爸爸好像老大不爽的。” 权御? 从昨天到今天,权御就没联络我。 我也没有联络他,因为他昨天的表现实在是令我生气。而且他对我爸爸单独说的那些话,也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唉 我爸爸的确说对了一件事,就是我没那么喜欢权御。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这个年纪,我这种情况,找男朋友当然不能只凭喜欢,而是要考虑综合条件。 爱情只属于没有负担c充满勇气的年轻人。 不过,我自然是要去看的,便对范伯伯说:“那咱们出去吧。” “我出去干什么?”范伯伯瞟向繁华,“我陪这小子说说话,给他讲讲故事。” “呃”我看了一眼表情明显有点恐惧的繁华,说,“那您别再打他了,他还是重伤患呢,随便一碰可能就没了。。” “放心吧,范伯伯心里有数,”范伯伯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一摆手道,“不会让这家伙死在这儿,否则没法善后。” 虽然我已经大概明白范伯伯是做什么行业的了,但不得不说,他有时候说的一些词还是会让我头皮一紧,就比如这个听着好像江湖黑话的“善后”。 但愿繁华平安吧。 孙姨就等在门外,并告诉我,我爸爸和权御在书房。 她也显得十分担忧,说:“权先生来时表情就不太好,老先生也很不开心,真怕他们两个出事” 我爸爸脾气很大,年轻时我常常能看到他吼下属。而权御 想到这儿,我越发不安,连忙来到书房,敲了敲门,没声音,干脆直接推开。 屋里静静的,没有声音。 权御和我爸爸分别坐在沙发上,两人的面前分别摆着一摞文件。 我看向权御, 朝他笑了笑,来到我爸爸身边坐下,问:“爸爸,你在跟阿御聊什么?” “你自己看吧。”我爸爸将面前的文件推了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并不高兴,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但低头看到文件后,不由得一愣,是财产协议。 我快速地翻了翻,抬头看向权御,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目前没有太多资产,手中的公司股份也只有很小一部分,这是我所有的。”权御说:“我想作为订婚礼物送给你。”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2章 你的偏见 怎么又整这一出 前几天我爸爸才刚刚教训过他,让他先安排好自己父亲的葬礼,今天他就跑来说这个 我真是头痛欲裂,这时,我爸爸开口了:“你怎么看啊?” 他是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虽然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情绪,但心里还是知道正确答案的。 要知道,国内就算是不讲究的家庭,也不可能在父亲还没下葬时就跑去女朋友家提亲的 我看向权御,说:“这件事我暂时不能接受。”我站起身,把文件放回到权御的面前,拉住他的手臂说,“阿御,你先跟我出来。” 权御看了我一眼,说:“如果想让你我订婚,一定要征得你爸爸的同意,我明白这个道理。” “不是,”我偷看了我爸爸一眼,感觉他脸色可以说十分不好了,便说,“你出来,我单独给你解释。” 权御看着我,起初他沉默。 但很快,他便有了决定:“抱歉,我想和你爸爸谈。” 我说:“不,你还是” 权御拉开了我的手臂。 我还想再说话,这时,我爸爸开了口:“你走吧。” 我和权御双双看向我爸爸。 “你走吧。”我爸爸一字一字,清楚地重复道,“我女儿不可能嫁给你,你以后可以不再提这件事了。” 难得我爸爸忍住了脾气,我忙拉权御说:“走吧,我送你。” 权御却仍然原地没动,而是看着我爸爸说:“我今天只是表态,并不是求婚。订婚自然不会选在最近,您大可放心。” 我爸爸没吭声,只是看着权御。 我知道我爸爸在强忍,继续催促道:“阿御,跟我到外面,别再跟我爸爸” “菲菲。”权御微微加重了语气,抬头看向我,“这是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 他的目光冷静而执着,就像在谈生意。 不得不说,这真的激怒了我,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正要开口指责,我爸爸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好,菲菲坐下,我跟他谈。” 我有些无奈,转头说:“爸爸,阿御他最近情绪不太好,才” “他是个清醒的人,”我爸爸瞟了我一眼,盯着权御说,“他有权利清醒地决定他自己的事。” 又对我道:“你要么坐回来,要么出去,别再站在那了。” 我当然选择坐回去。 接下来,我爸爸问权御:“你想说什么?今天大可以说,我绝不发脾气。” 权御说:“我想娶菲菲。” 我爸爸说:“我不同意。” 权御问:“是因为的资产不够吗?” 我爸爸说:“不是。” “不是的话,为何繁华可以,我不可以?”权御说,“我自诩比他更加真诚。” 繁华? 谁说他可以了?他娶得是我姐姐呀。 我正要开口,我爸爸便挥手截住我的话,说:“你认为繁华可以娶我女儿,是因为他比你更加富有?” “这么说很抱歉,”权御微微低头,说,“但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事情恰好相反,他娶我女儿时,并没有什么钱,”我爸爸说,“我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和你一样,沉默c努力c认真c即便是我特地刁难,他也总是那么真诚。” 权御说:“我和他不一样,我对菲菲没有任何卑劣的想法。” “那是你内心的事,”我爸爸说,“但作为她的父亲,我不准她嫁给你。我不准她嫁给一个,对自己的父母没有情感的人。” 权御一下子没说话。 果然,我爸爸显然是非常计较这一点的。 我不得不开口,对我爸爸说:“爸爸,权御只是不喜欢他爸爸,对他妈妈是很有感情的。” 我爸爸看向我,说:“你要么别说话,要么就出去。” “可是” 我想说他不能这么误解权御。 但对面,权御已经开口:“您说得对,我对我父亲没有感情,很抱歉,让您看到了这件事。” 我爸爸没说话。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我对她充满怀念,但因为相处过少,也没有太多感情。”权御说,“但菲菲不同,她是我最重要的。也正因为我一无所有,她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正因为你一无所有,”我爸爸说,“我 才更不应该把女儿嫁给你。” 权御显然没料到自己一番剖白会被我爸爸直接迎头甩下这一句,一下子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紧。 “你的事我可以理解,也很同情,如果你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愿意照料你。”我爸爸说,“然而今天你想娶我女儿,又坚持想知道真相,我就告诉你。我不能把女儿嫁给一个精神上无比贫瘠,一无所有的男人,她不能成为这个男人唯一的世界,她不能成为这个男人的一切,她不是为了拯救这个男人而存在的。” 不光是权御,我也完全没料到我爸爸会这样说。 因为在我心里,我爸爸就是一个这样的男人呀。 我妈妈是他心中的一切,她走后,他就再也没有幸福和快乐。我其实一直不反对他再婚,可他完全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而且,我爸爸小时候家境贫寒,八岁那年他患了重病,因为情况严重被家人抛弃在医院,是医院的医护捐款救活了他的命。 此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直到有钱后,他们家人慕名来找我们,也只是喜欢找我们要钱,我家破产后,那些亲戚便再没出现过了。 所以,我爸爸对于父母,虽然没有像权御那样仇恨,但也是很淡漠的,他也是真的,只有我妈妈。 这番话说完,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许久,权御说:“抱歉,穆老先生,我不能接受这番话。” 我爸爸说:“你可以回去慢慢消化。” “我不能接受。”权御看着我爸爸的眼睛,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您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我爸爸说:“你需要一点阅历才能明白,但那个为你创造阅历的女人,不能是我的女儿。” 权御不说话了,只是执拗地盯着我爸爸。 对视 屋里很静,气氛却紧绷到了极点。 就在我按捺不住想要说话时,终于,我爸爸开了口:“你走吧,带上你的财产。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同意你娶我女儿,但我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 我爸爸今天态度和善,所以这反而显得他格外坚定。 权御显然是看得出的,他呆坐半晌,站起了身,冲我爸爸微微颔首,也没有看我一眼,便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我连忙起身跟出去,但权御走得比往常快得多,我出去时他便已不在走廊里了。 跑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车。 从我的面前飞驰而过。 眼看追不上了,我便拿出手机给权御打电话,第三遍时,他才接了起来,说:“菲菲。” 我忙说:“阿御,我爸爸那边我会继续劝他,你不要太生气,开车要小心,我们明天见面,好吗?” “暂时不用了。”权御的语气还是很平静,“我先去处理我家的事。” 我还是很担心:“可是你” “就这样。”他轻声打断了我,我清楚地听到,他最后这三个字,声音有点抖。 我没说话。 权御也挂断了电话。 唉 回到书房时,我爸爸原地坐着,范伯伯在他身旁,俩人一起看一份文件。 权御走前留下的合约还放在桌上,孤零零的,显得十分刺眼。 我过去在范伯伯身边坐下,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那小子的病例。”范伯伯说,“你看么?” “不看。”我说。 我爸爸这才抬起头看向我,我对他的眼光,不得不说,还是挺紧张的,便扭头避开。 “哟,”范伯伯伸手拉了拉我的耳朵,笑着说,“小妞妞这是生谁的气了?” “没有。”我说,“就是觉得你们都向着繁华。” “哟,天地良心,”范伯伯立刻正色道,“我可没向着啊,刚刚我趁你走了,又给了那小子一巴掌,打得他求饶叫爸爸。” 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太有趣了,我忍不住发笑,问:“您干嘛总打他?” “看他不顺眼,成天给咱们添麻烦。”范伯伯笑着说,“权御就老实多了,是不是呀?” 我忍不住看了我爸爸一眼,没说话。 我爸爸这才开了口:“爸爸不是向着繁华,是权御确实不是你的良人。” 我说:“你可能真的没有向着繁华,但你对权御绝对是有偏见的。” “我就是有。”我爸爸说,“偏见是人的本性,我不能免俗。” “但是也要改正呀,”我说,“权御很可怜,他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爱,但也洁身自好,对我很好,也说了不要孩子,会专心疼我的孩子,今天又决定全部身家给咱们。” 说到这儿,我看向范伯伯:“范伯伯,您说呢?” “呃”范伯伯显然没想到会突然点名到他,露出了一脸尴尬,扭头问我爸爸,“真的是全部身家?” 我爸爸点了点头,对范伯伯说:“但他不行,我以前就觉得他性情不好,太拧巴。最近才算是彻底明白,他父母太差,家庭不好。”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3章 孝顺的三只 我说:“家庭又不是他能选的!” 我爸爸眼也不抬,说:“但要不要他是你能选的。” “我选择要他。”我说,“权御的性格的确不完美,但谁又是完美的呢?难道繁华就是完美的吗?” 当年我爸爸把姐姐嫁给繁华,总不是为了害她吧! 我爸爸立刻瞪向我,说:“繁华的教养确实比他好太多了!” “那当然了,他更有钱呀。”我说,“而且女人缘也更好!” 我就是在嘲讽他。 就这,我还没提他反对我老公,结果我老公才是好人这件事呢! 我一直知道,我爸爸和我一起生活很不容易,可他这样过渡干涉我的生活,今天甚至这样对待权御,真是让我不能忍了! 我这句说完,我爸爸无疑更生气了,瞪着我,脸色发红。 我心里其实是担心的,但还是尽量忍住了,难道我要为了不让他生气而妥协一辈子吗? 对峙间,忽然,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声笑。 是范伯伯。 他先是拍了拍我爸爸的肩膀,又对我说:“繁华那小子哪有什么女人缘?女人都不看他的。权御就不一样了,女人都爱这样的,可靠稳重又痴情穆老弟你也别气了,这当爹的,哪有看女婿顺眼的?那是要来抢你女儿的呀,哈哈” 他这一说话,我才想起屋里还有范伯伯在,顿觉尴尬,我爸爸也讪讪地看了范伯伯一眼,神色缓和了下来。 这件事不欢而散。 离开书房后,我回到房间,给权御打了个电话,发现是关机,便给他发了个条信息道歉。 没有回音。 我感觉心烦意乱,便起身到花园里去走走,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烦躁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这期间始终没看到三只,问孙姨才知道是又去看繁华了。 真是 虽然我爸爸不承认,但我就是觉得,繁华转钱的举动多少打动了我爸爸,他就是偏心繁华。 三只也是,权御每次跟他们见面,或者去各地出差都会送礼物给他们,他们收着礼物,一边却嫌弃他,也偏心繁华。 这个家,现在不偏心他的,也只有范伯伯了 正聊着,身后传来马蹄声。 我扭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是范伯伯。 他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上,这马还是繁华留下的,我还记得他教三只时,说这家伙性子特别烈,不过在范伯伯手里它显得很温顺,就跟他的老朋友似的。 范伯伯穿着骑马装,他真的是个衣品很好的人,虽然上了年纪,却很会装扮自己,论起英俊潇洒,我爸爸虽然年轻他十多岁,却已经是十足的老人了。 “要不要来试试呀。”范伯伯笑着说,“我看你们的马厩里还有一匹小母马,瞧着很温顺的。” 我还没说话,孙姨就说:“小姐身子很弱,胆子也小,所以” 我截住她的话,说:“我要试试。” 马牵来了,果然很温顺,白白的,马臀上还有个心形。 范伯伯特地上来,扶着我上马,牵着我溜了几圈,说:“学得很快嘛,以前骑过么?” “以前在学校也上过骑马课。”我说,“我可不是天生胆子小。” “看出来了,”范伯伯上了马,笑眯眯地说,“有了孩子顾及就多了,何况他们还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做什么都要小心加小心。” “是啊。”我拽着缰绳跟上他,一边说,“真羡慕那些没有孩子的人。” “不必羡慕,”范伯伯说,“小心是一个宝贵的特质,当你学会了小心,你就多了一张活得好的王牌。一个马虎的人,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我看向他,说:“我是因为小心才选择权御的。” “我知道。”范伯伯说,“但你承认吗?你爸爸比你更小心。” 我说:“我觉得他对权御的看法太偏见了,我不可能找到完美的伴侣,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是啊,”范伯伯说,“任何人在一起,都需要磨合。” “是吧。”我就说嘛,范伯伯是向着我的,“我和权御虽然也有争执,但他的确是不错的人。” 范伯伯点了点头:“说得没错。不过磨合是有损伤的,而和不同的人在一起,损伤的程度是不同的,你爸爸认为,和权御磨合,有让你损伤过重的风险。” 我说:“权御父母关系不好,于是今天” 我将权御和我爸爸争执的内容学了一遍,说:“权御表达他对我很痴心,我爸爸就找茬,说不喜欢我成为他的‘唯一’。难道他不爱我就可以吗?” 我絮叨了老半天,范伯伯一直安静地听着。 直到我完全说完,他才看向我,说:“你想听伯伯说实话么?孩子?” 我有点不安,点了点头。 如果他也不站在我这边,我肯定会生气的。 “你爸爸的心情和我岳父真是一样啊。”范伯伯呵呵一笑,说,“他直到去世,都拒绝同意让我参加葬礼。” 我一愣,问:“那您跟太太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是啊,”范伯伯说到这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看向了我,“但我女儿长大后,我最怕的就是她们爱上我这样的男人。” “” 我陷入无言。 范伯伯也没在意,转头看向前方,放缓了声音,说:“我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年轻时做了许许多多的荒唐事。那时,是我太太拯救了我,这是我这一生的幸运,可是对我太太和她的父亲来说这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范伯伯果然是站在我爸爸那边的,但不得不说,这番话我还是听进去了。 “有些人从地狱里长大,他们看似长大了,挣脱了,但心仍然在泥潭里。”他看向我,说,“这样的人的确很可怜c很可悲,但同样也很危险,因为他们经历过超出你认知的痛苦,对人性有超出你认知的认识,他们的底线同样超出你的认知。他超出你的这些部分,就是你被吞噬的风险。” 我说:“我能理解,但权御不是那样的。” “是不是你要自己考虑。”范伯伯说,“伯伯还是那句话,你要小心,小心是你最大的王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伯伯都支持你。” 我点了点头。 我这种身体自然是没办法骑快的,不过纵然慢慢走,还是累了一身的汗。 运动出汗之后,坏心情也随之被出掉了。 离开马场前,我问范伯伯:“您有对您太太讲过刚刚那些话么?” 范伯伯点了点头:“她是懂的。” 我问:“那她后悔么?” 范伯伯笑了,问:“你看呢?” “我觉得她不后悔吧。”我说,“您虽然那么说,但通过我对您的了解,还是觉得您年轻时肯定更加潇洒可爱。” 范伯伯大声地笑了起来,说:“傻孩子,正因她后悔,我这老头儿才会变得潇洒可爱呀。” 接下来的一周多,家里过得很平静。 繁华已经能坐起来了,三只天天去照顾他,我每天早晨去看他一次,跟他打个招呼,主要是因为他好歹也是客人。 而这一周,权御始终不接我的电话,只很偶尔地给我回几条信息,告诉我他还好,只是很忙。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冷淡下来了。 这几天冷静下来,我也思考了。 对于我爸爸和范伯伯的担忧,我是不认同的,但不认同又能怎样呢?我爸爸和其他老人不同,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只有我。 这五年来,他独自照顾着我,而我对权御我得承认,我没那么爱他。 天逐渐热起来了,这天下午,游泳课的老师来了,我遍寻不到三只,料想一定是在繁华的病房。 果不其然,三个家伙正围在病床边,一人拿着一块洗澡的卡通小手巾,穆腾和穆云负责两条腿,穆雨负责肚子,在给繁华擦身。 看得出繁华还是挺享受的,眯着眼睛活像一只晒太阳的猫。 不过,这表情在看到我之后立刻就变了,他尴尬地几乎立刻就要坐起来,一边说:“宝贝们” 三只也看到我了。 我竭力按捺着心中的震惊,问:“你们在做什么?” 要知道,虽然三只照顾繁华,但如此细致确实是惊人。他们仨洗澡都是我和女佣来啊! 穆雨最先看了我一眼,用小手抿了抿头发,说:“繁鼠鼠太热了,出了好多汗,我们在帮他擦擦。” 穆腾说:“而且还臭臭的,尤其是脚丫。” 繁华脸色更窘,说:“腾腾,你们别擦了,把被子盖上” “没关系的,繁叔叔,”穆云体贴地说,“妈妈要我们照顾好你,我们不会嫌弃你的。” 我的确说过要照顾好繁华,这主要是因为这仨平时懒惰不堪,让他们收拾玩具做家务都难如登天。 如今他们终于肯干活了,虽然不是孝顺我,但也好歹是在照顾别人,我当然不舍得破坏他们的兴致。 于是我也说:“那你们好好给叔叔擦擦,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碰到他的伤口哦。” “放心吧。”穆 雨说,“我们明白的咦?”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4章 暗潮 她忽然表情一变,露出一脸好奇,伸出小手,拽开了繁华的裤子。 繁华立刻大窘,但他右手吊着水,左手还肿得厉害,明显非常不灵活。 我见状赶紧伸手按住繁华的裤子,问穆雨:“你做什么!” 穆雨被我的大吼吓了一跳,眨巴着天真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也清醒过来,想起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便放软了语气,说:“妈妈是怎么告诉你的?别人的私密部位不可以看,尤其叔叔还是男孩子。” “我没有要看他的私密部位”穆雨嘟起了嘴巴,伸出小手按到了繁华身上:“我要看的是这个画画。” 我低头一看,她所按着的地方正是繁华的小腹,那上画着一个彩色的纹身。 那东西既像文字又像图画,因为只露出了一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禁好奇心起,偏过头正看着,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捂住了那里。 我抬头看过去,见是繁华。 他满脸通红,像个娇羞的少女似的捂着小肚子,见我看他,张了几次口,正要说话,穆雨便说:“鼠鼠你发烧了吗?” 穆云体贴地说:“穆雨你不要讲话了,叔叔是在害羞。” 穆雨问:“为什么害羞呀?” 穆云解释:“外公说只有坏人才喜欢在身上画画,叔叔画画了,他不好意思面对我们。” 穆雨完全没搞懂,说:“可鼠鼠不是坏人呀。” 穆腾说:“也许是他改过自新了。” 穆雨陷入思索。 我好笑地听着,完全不想打断,偷眼看向繁华,他已经闭上了眼,满脸生无可恋。 很快,穆雨思考完了,仰起小脸看向我:“麻麻,繁叔叔以前是什么样的坏人呢?” “我也不知道哦。”我说,“我不认识他。” 穆腾说:“他说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我看向繁华,他这会儿已经睁开眼了,但一对上我的目光,立刻又闭起了眼睛。 与此同时,穆腾说:“外公说,那种喜欢抽烟c喝酒c打架的坏人就喜欢画这种画。” “哦”穆雨了然,扭头看向繁华,“鼠鼠竟然这么坏的吗?” 繁华有气无力地说:“鼠鼠不喜欢打架。” 穆腾说:“他跟我讲说他很厉害,一个人可以打十个。” 穆云说:“那就不是打架,是殴打别人呀。” 穆雨感叹:“果然很坏哦” “哪里坏嘛!”穆腾说,“如果叔叔是我们的爸爸,坏阿姨就不能打妈妈了。” “对哦!”穆雨立刻说,“鼠鼠可以把她打得像狗一样掉进水里!” 穆腾点头:“她就再也不敢欺负妈妈和咱们。” 穆云说:“你们不要讲了,妈妈的脸黑了。” 三只齐刷刷看向我。 我说:“游泳课的老师来了,你们得去上课了。” 三只最喜欢玩水,顿时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但很快,穆雨便为难起来:“可是我们还没有给繁鼠鼠擦干净。” 我说:“妈妈会安排的。” “那妈妈一定要小心。”穆云像个小大人似的交代,“繁鼠鼠的身上有好多伤口,不可以碰到,也不可以用力,要很温柔那样。” 真是体贴啊 我都有点嫉妒了。 我说:“放心吧。” 三只高高兴兴地跑了,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听着他们洒在门外的笑声,不由得有点出神。 这时,耳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菲菲” 我回神看向他,问:“怎么了?” “你”他仍然满脸通红,额角隐隐有汗,就像很痛似的,“你能不能松松手。”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松手?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兮兮地说,“别摸了,我受不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羞臊之际,忍不住埋怨他:“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受不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繁华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神情,“你要是我,你刚刚就” “我要是你,才不可能在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想这种怪事!”我睖了他一眼,拿起了手巾。 在热水里浸了浸,正要擦,繁华又道:“不用擦了,我不需要擦的。” 我说:“哟,孩子帮 你擦得时候,你可是很享受啊。” 他们仨连我都没有这样伺候过。 跑去伺候他 其实,对此我很不高兴。 “他们一片好意,我怎么好不享受呢?”繁华的眼睛湿漉漉的,声音颤巍巍,当真可怜得像只小狗狗,“他们跟我讲今天要上游泳课,我说,好棒哦,繁叔叔好羡慕。他们就问我为什么羡慕,我就说,天气这么热,繁叔叔也好想在游泳池里游泳” 他的口气中颇有扼腕之意:“我真的只是哄哄他们,谁知孩子们一听我热,立刻就给我擦起来,我拒绝,他们说我害羞我其实冷得要命” 这我相信。 因为小孩子新陈代谢快,我和三只一起洗澡,他们适宜的水温也会让我感到很冷。而繁华这样失血过多的重病号理论上是比我怕冷的。 想到这儿,我便说:“那也帮你擦擦吧,毕竟都臭了。” “哪有。”繁华蹙起眉,满脸嗔怪,“护士每天都帮我擦的。” 我好喜欢看他这窘迫的表情,打趣道:“脚也要人家护士擦吗?” 陪同来的小护士可是又年轻又漂亮,每一个都特别迷人。 繁华刚刚缓下来的脸果然更红了,说:“我是个病人呀” “病人就是要人家全方位伺候了。”我揶揄道,“比如脚呀,还有其他地方呀” 繁华立刻咬住了嘴唇。 这表情真是太可怜c太好玩了,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繁华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放松了神情,歪了歪头道:“你要是不嫌弃,脚和其他地方都可以归你”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语气含糊起来,“尤其是其他地方。” “” 我抽出手,把手巾丢回水盆里,说:“我走了,你休息吧。” 繁华立刻道:“好歹把人家衣服拉好嘛,免得医生护士以为你对我做了什么。” 也是。 我伸手正要拉,却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给我看看纹身,我就拉。” 繁华蹙起眉:“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我站直身子,说:“不然你就自己拉。” 繁华无奈地闭了闭眼,说:“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说:“我当然没见过,我什么时候” 我在他揶揄的小脸中住了口,不由得话锋一转,说:“我那天一点印象也没有,你别再提了。” “是啊。”繁华占了上风,勾出一抹坏笑,“没有印象,所以不记得,自己还亲过它来着。” 越说越离谱,我忍不住瞪起眼:“我哪有!” “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繁华眯起了眼睛,“想看就看吧,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正好想给你讲讲那天的细节,只有我一个记得多寂寞” 后面的话我没听到,因为我已经开门走了。 只听到他中气十足的笑声。 傍晚,三只又饿又累,于是我早早带他们吃饭睡觉,自己也在儿童房里睡着了。 听到手机震动时,我仍然是迷糊地,接起来,将手机放到耳边,说:“阿御” “是我。”权御说,“我在你家门口。” 我定顿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床头柜的表,原来才八点半。 我穿好衣服下了楼,往后门走时,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跟上去一看,原来是阿美。 我同她打了招呼,问:“你怎么还没睡?” “范老先刚刚跟我聊了一下,”阿美说,“是关于繁先生,他一直要我监控着繁先生带来的人。” 我也没多想,便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你现在要去睡了?” “如果没事的话。”阿美问,“小姐这是要出门吗?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要不要我陪你?” 见权御应该不需要人陪。 不过莫名的,我忽然想起范伯伯提醒我的“小心”,便说:“我是要去见我未婚夫,你可以一起来,不过,别让他注意到。” 阿美点了点头。 安排好了阿美,我继续往后门走,一边在心里嘲讽自己。我可真是一个谨慎又自私的人,权御如此待我,还在我们家丢尽了尊严,我却如此不信任他。 权御今天开得不是他的迈巴赫,而是另一辆比较低调的轿车。 我出来时,他已经下了车,站在门口望着我。 他看上去比前些天面色红润了不少,也稍稍长胖了些,看来,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 见到他这样,我还是很高兴的,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说:“好久不见了,阿御。” 起初,权御没有动,半晌,他才抬 了抬手臂,扶住了我的双手手肘。 我感觉到这其中的距离感,明白他多半是还没有消气,便松了手,问:“你还在我的气么?” 权御望着我,神色又恢复成了那万年不变的平静:“最近为什么不联络我?” 我问:“你是在等我联络你么?” 权御微微颔首:“我以为你会先低头。”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5章 在后备箱里 的确,上次是我爸爸过分,我要是明事理就应该先低头。 所以我禁不住有些惭愧,说:“抱歉” 权御问:“抱歉什么?” “抱歉我没有先低头,”我干巴巴地解释,“我以为你想静一静。” 权御又没说话。 我也说不出什么,但这样的沉默毕竟难受,于是我说:“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来一起吃?” “不必。”权御说,“我不会再进你的家门了。” 我不禁愣了一下,心里开始有点不安:“你这是什么话?” “虽然很爱你,但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无法解决这样的困境,也无法承担这样的羞辱,”权御说,“很抱歉。” 我不是不敢相信,只是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儿:“你想跟我分手?” “是的。”显然权御已经考虑好了,神色极为平静,“真的很抱歉。” 直到回到花园里时,我仍旧觉得恍惚。 以至于阿美在我身边叨咕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问:“你在跟我说什么?” 阿美说:“权先生今天看上去不太对劲。” 肯定啊,他又恢复成了最初那副冷淡得像机器人一样的态度。 那个前些天还在跟我耳鬓厮磨,大胆告白,甚至有点占有欲过重的他,就像已经被换掉了似的。 我没吭声,阿美继续说:“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我问:“什么情况?” “他的异常,”阿美说,“他的精神状态c神情以及动作细节都与上几次见面不同。” 我摇了摇头,说:“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不同的是前些日子。” 阿美说:“原来如此,那你有照片或者视频吗?我觉得这很不对劲,很值得关注。” “没有,”我没心情跟她聊这个,说,“抱歉,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 阿美识趣地离开了,而我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花园里。 这几天虽然暖了,但晚上仍旧清冷,而且风大。 我吹了一会儿晚风,感觉有点头痛,便起身回了屋。 但刚一回去,孙姨就跟上来,说:“小姐,你去看看繁先生吧。” 我问:“他怎么了?” “他有点感冒了,还发了烧。”孙姨说,“一直很可怜呢。” 我说:“那我也不懂医学,去了也不能帮他退烧呀。” “呃”孙姨语结半晌,说:“至少可以鼓励鼓励他,他在咱们这儿也怪寂寞的。” 我摇了摇头。 他才不寂寞,三只从早到晚地陪着他,我爸爸和范伯伯偶尔也去看他。 孙姨叹了一口气,这时,她的对话器响了,她接起来说了几句,问我:“是苏怜茵苏小姐,她打电话来,说半小时后要来看繁先生。” 苏怜茵? 我问:“就是繁华的姐姐吗?” “是,”孙姨说,“多半是因为听说他发烧了,他现在的情况发烧是很危急的。” 我说:“让她来吧,也劝劝她,让她把繁华带走,我家终究比不上医院,不安全。” “好,”孙姨说,“但是她都来了,您是不是应该到繁先生的病房里?免得苏小姐不高兴。” 我问:“她不高兴会怎样?” “这”孙姨说,“苏小姐是s集团的总裁,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与这样的人树敌终究不是好的,就算您不在乎,万一权先生受到影响” s集团无人不知,那是世界级的大企业,fh虽然也是行业顶尖,但比起那种百年豪门,还是差了很多。 这样的集团,要想捏死权利集团,就像人类捏死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孙姨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我实在是没心情去看繁华,便说:“那我先出去避一避,等她来了,你就说我哭着走了,问原因,就说是我跟权御分手了。” 孙姨点点头,又愕然问:“您跟权先生” “是真的分手了,”我说,“他刚刚来跟我说的。” “难怪,”孙姨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我爸爸晚饭时出去了,因为有个之前的华人朋友请我爸爸吃饭。 那人和我爸爸偶有联系,我们刚来时也帮助颇多,算是我爸爸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不过我爸爸对他没有像范伯伯这么投脾气。 这会儿他还 没回来,于是我只跟范伯伯说了一声,他很是不解:“这么晚了,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还要下雨,你要去哪儿啊?” 我说:“就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了。” “别乱跑,”范伯伯说,“十点钟之前一定要回来,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好。”我说,“等一下茵茵小姐要来,您可记得帮我招待一下。” 范伯伯这才露出恍然的神情,摇着头笑着说了一句:“你这丫头,去吧去吧。她走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我开着车出去,打开车载广播,里面也是说要下雨的事。 下雨自然就无法上山兜风了,于是我漫无目的地乱开着,等车快没油加油时,才发现这里离我的旧家比较近。 于是我加了油便直接回去,冰箱里的东西已经坏了,我便叫了一份外卖,吃饱了之后就躺在床上。 床还是那张,床上用品也还是那些,但过了这么久,枕头上已经没了权御身上的气味儿。 唉 那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可当时的我们谁都不知道。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听到了门铃声。 刚睁眼时,我还不能适应,迷糊着走到门口打开门,却只看到了阿美。 她满脸紧张地站在门口,见到我神色顿时放松几分,说:“果然在这里,真是您失踪了一夜,范老先生和繁先生都吓坏了!” 我问:“我失踪?” 我回房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它没电了。 充上电,一下子就接到了好多电话,都是家里的。 我回拨过去,那边几乎是立刻就传来了范伯伯急切的声音:“菲菲吗?” 他如此关心,我还是很感动的,说:“是我,对不起,范伯伯,我的手机没电了。” “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范伯伯说,“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我说,“不过您是派人找了我一夜吗?怎么我爸爸没告诉你我在这里吗?” 搬家之前我跟我爸爸说过,如果我不在家住,那就会来这里住,因为这里交通更方便,我也更喜欢。 范伯伯却说:“你回来再说吧,乖。让阿美开车带你回来。” 回去的路上的确是阿美开的车,因为我一直在心悸。 其实范伯伯也没说什么,但我就是很不安。而且,我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安:范伯伯担忧地找了我一夜,我爸爸呢? 我打电话回家,怎么电话都没给我爸爸呢? 一路上,我都克制着自己,不要多想,免得我爸爸还没怎么样,我就先崩溃了。 所以进别墅时,我仍然保持着镇静,不过,当我看到客厅里,范伯伯正穿着一身正装,苏怜茵坐在他身旁,念姐竟然也在,而且一反常态,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 屋子的里人全穿着黑色的正装,唯一的亮色就是三个穿着制服的医生。 就在我刚刚进门,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繁华来了,我就不由得腿一软,幸亏离得最近的苏怜茵扶了我一把,把我扶到了范伯伯身边。 我恍了恍神,看向范伯伯,问:“范伯伯,你们这是” 范伯伯看着我,眼神古怪又充满悲悯,他张了张口,最后握住了我的手,说:“孩子你身体不好,还有三个孩子,所以要冷静一些。” 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的声音已经开始抖了,内心更是已经开始恐惧。 范伯伯要说什么呢? 我不是没有预测。 范伯伯再度陷入沉默,良久,握紧了我的手,说:“你爸爸昨晚出事了。” 我好像并没有听懂这句话,问:“什么叫我爸爸出事了?他住院了吗?” “不是。”范伯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柔声说,“他被杀了。” 刚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心是空的。 这感觉就像蹦极时绳子忽然断了一样,恐惧?不,不是恐惧。 只是下坠。 我感觉自己在不停地下坠,耳边无声,四周很静,眼前的景物刷刷刷地飞速划过,而我在下坠。 直到感觉被一股大力摇晃,伴随着许多声音:“醒醒!菲菲” 很多很多声音。 我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周围围满了人。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会有三个医生了,他们正忙着抢救我。 吸了半天氧,我的神志才渐渐回复。 也许我说了一些话,也可能没有。 我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或许是苏怜茵,亦或许是念姐,她说:“他昨晚跟一个叫仇仁的人吃饭,因为十点钟还没有回来,范 老很担心,委托我去看看。但我们去时,他们两个都不知去向。凌晨四点时,码头那边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仇仁开着车来到了码头,检查时,发现穆老在后备箱里。”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6章 我不能接受 我忙问:“然后呢?” 念姐看着我沉默了一下,说:“节哀。” 我眼前一黑,范伯伯扶住了我,念姐又说:“抓住仇仁时,警方正好赶来把他逮捕了,我们不能妨碍人家办事。但你别怕,虽然这里没有死刑,但有得是办法让他‘消失’。与这件事有关的,一个也逃不掉。” 我摇了摇头,完全没心思听这些话。 我爸爸没了。 这事听上去实在是荒唐,简直就像一场可怕的梦。 这几日我和我爸爸很少交流,见面说话都是“吃饭”这一类无营养的对话,他今天走时都没跟我说,是孙姨告诉我的。 所以,我上一次和我爸爸专门聊天,还是为了权御那次争执。 这事还没着落呢,怎么我爸爸就没了? 我不能接受,我根本不能接受。 权御都跟我分手了,我跟我爸爸之间的争执自然烟消云散。 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他就忽然没了。 这怎么可能 接下来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恍恍惚惚的。 我只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最清楚的是范伯伯的声音:“去看看你爸爸吗?你要是不舒服,就先歇一会儿,明天再去。” 我点了点头,麻木地站起身,出了门,上了楼。 回到房间,锁起门。 我真的躺到床上了,因为醒来肯定就会好。 我这么告诉自己,一边闭上眼。 一闭上眼,就看到了我爸爸。 看到他抱着小小的我,把我放到他的腿上,用他大大的手掌跟我玩拍手游戏,任由我在他的手腕上画手表。 看到他守在病床前,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把三个孩子,一个一个地轮流抱在我的面前,说:“爸爸给他们吃奶粉,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看到他蜷缩在小小的后备箱里,面孔发青,没有血色 我猛地睁开眼。 脑子轰轰作响,不能思考。 我拉开门,冲向我爸爸的房间。 我爸爸肯定在里面!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失去他的噩梦,但每次去找,总是不会令我失望。 我推开他的房门,一路跑进里间。 然而空空荡荡,一点人气儿也没有。 我怔愣地站在门口,完全不能回神。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菲菲”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头,却只看到了范伯伯。 他站在我的身旁,满脸关切,说:“做噩梦了吗?孩子?” 我点了点头,说:“我梦到我爸爸没了” 范伯伯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继续说。 半小时后,我和范伯伯一起来到了医院。 在路上,范伯伯告诉我:“对方一进去就交代了,说是因为自己生意遇到困难,得知你爸爸突然暴富,想要问他借钱周转,你爸爸当场拒绝,还嘲讽他,他恼羞成怒,就动了杀心。” 我说:“不可能的。” 范伯伯说:“我也认为不可能,你爸爸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他既然不带保镖坐在那了,就代表他很信任对方。绝不会当场拒绝,更不会嘲讽。” 我听不进去这些,只想说:“我爸爸不可能没的” 范伯伯不说话了。 这间医院的位置十分偏僻,周围绿树成荫,晚上看来有些可怖。 我爸爸在太平间,纵然在路上我还能保持一点冷静,但在白布掀开的那一刻,我还是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被雷轰过似的,整个人都是木的。 我爸爸看上去很干净,而且出奇的白。 警查说致命伤在后脑,从正面看,就像睡着了似的。 我摸着他的脸,他的皮肤已经没有温度,有点僵硬。 这种温度c这种触感,令人心碎。 我忍不住弯下腰,抱住了他,吻了吻他冰凉的脸。 这是我爸爸。 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我不知自己在太平间呆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拉走的,有人问了我几句话,可能是办案人员吧? 我胡乱地答着,而后范伯伯便带我回了家,并对我说:“案子那边律师会安排,我请的是你爸爸那位好朋友,你尽量休息,保重身体。” 他说着,忽然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道:“你在发烧了,我这就去请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是梁医生。 他头发凌乱,乱七八糟地套了一件t恤,见我看他,露出一脸尴尬,说:“抱歉,知道的匆忙,我没来得及打理自己。” 我没说话。 明知该寒暄几句,却根本说不出话。 梁医生也没多言,给我检查了一下,说要我休息,并给我挂了个水。 我望着他出去的背影,隔着半开的门,可以看到他在门口跟人讲话,不过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另一个人是谁。 可能是范伯伯吧?说实话我并不关心。 我现在完全被这个消息打垮了,整个人就像是地震后被压在预制板下似的,浑身都废了,一动也不能,只有无尽的痛。 我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有人推开了门。 是繁华。 他坐着轮椅,孙姨陪着他。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来到床前,仍旧没有说话的念头。 孙姨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了床头,繁华说:“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饭了。” 已经过去一天了吗? 我怎么可能有食欲呢? 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感觉很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孙姨出去了,繁华移动轮椅,拿起了碗,说:“我喂你好么?” 说着,他夹起一筷子菜,朝我递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挥手挡开他,菜掉到了被子上,也没有心情去理会。 繁华见状,放下了筷子,满脸温柔地望着我,说:“你爸爸最关心的是你的健康,如果你病倒了,才是他最难过的。” 我摇了摇头:“他已经不会难过了。” 人死灯灭,我爸爸没了,我没有爸爸了。 他不会难过了,呼吸停止,心跳停止,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繁华没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我不想说话,繁华也不吭声,就这样望着我。 时间仿佛停止了,这个屋子就像与世隔绝。 直到门板上忽然传来敲击声,接着一个女佣开了门,然后范伯伯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繁华立刻就说:“哎呀,你怎么不躺着去?你现在能坐起来吗?” 繁华说:“我没事,我想陪着菲菲。” “躺着去。”范伯伯命令道,“快点好起来,别再折腾了!” 繁华被女佣推出去了。 待他关上门,范伯伯才对我说:“不是伯伯不想让他陪你,实在是他需要保养身体,身体好些,能帮你分担一下孩子。” 我点了点头,但其实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吃点东西,睡个好觉。”范伯伯说,“你爸爸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最怕的就是你身体不好。” 我说:“我爸爸已经没了” “没了就能不听爸爸的话了?”范伯伯说着,端起碗道,“乖乖吃点饭,睡一觉,明天还要忙别的事。” 我勉强吃了几口饭,范伯伯见状这才离开。 接下来我也的确睡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被噩梦弄醒。 往后的几天,虽然律师在安排,但事情仍旧很多。 因为范伯伯大力帮忙,所以要我亲自处理的只有葬礼的事。 我爸爸在这边没有太多朋友,葬礼无法大办。 这也是令我心里很难过的一点,因为我爸爸其实是很爱面子的,小的时候,他很喜欢给我办各种豪华宴会,邀请各路名流,享受那种觥筹交错c推杯换盏的热闹。 可如今,他走在异国他乡,能来参加葬礼的人数不出二十个。 而且,回国办也不可能,虽然我爸爸说,债务已经还清了,不过他毕竟已经破产,从前的人脉都不再联络。 所以最终,葬礼还是在这边举行的,非常简朴。 骨灰我原本想带回国与我妈妈合葬,然而我爸爸的遗嘱里却交代,说自己已经在e国选了一块墓地,到时希望就留在这里,陪伴女儿和孙辈。 我爸爸一直没有再婚,所以我一直认为他是在等候百年之后与我妈妈合葬,没想到会是如此。 但遗嘱是前些日子才更新的,也就是说,是拿到了大笔财产后,我爸爸还清债务,却仍然选择陪着我们。 虽然不解,也心疼他到头来还是一个人,但我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三只也参加了葬礼,这事我一直纠结到了葬礼前一天的晚上,最终才决定告诉他们。 因为我没办法解释陪伴他们长大的外公去了哪里。 葬礼这天,三只表现得很乖巧,三个人 眼睛红红的,但谁也没有大哭。 我更是一直没有流泪,只是觉得很窒息,仿佛我的心也随着我爸爸被一起封进了墓地里。 直到封墓时,三只才忽然醒悟似的,开始哇哇大哭,范伯伯和繁华家那些姐姐们忙着哄他们。 而我完全没有精力应付,只是眼前阵阵发黑,梁医生和其他人一起扶着我,让我吸氧。 我再醒来时,就已经在自家的卧室了。 睁眼不久,卧室门便开了,来人是念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7章 我不冷的 她走过来在床边坐下,问:“感觉怎么样了?舒服些了么?” 虽然从我爸爸没了以后,她帮了很多忙,但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应酬任何人,不想说话,摇了摇头。 “孩子们已经睡了。”念姐说,“我来是告诉你,仇仁的事情有了进展。”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 最近案子的事完全交给了范伯伯和律师,因为我真的没办法面对。 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每次睡着时,都在期待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于是我忙问:“有了什么样的进展?” “他在这边的家庭全部都是假的,所谓的‘老婆’只是一个情妇,四天前我跟这个女人通了话,约好当天晚上见面,但那个女人爽了约,”念姐说,“原因是她失踪了。” 我问:“她被人杀了?” “不知道,家里的钱都没了,不排除是因为仇仁要坐牢,女人卷款逃走。”念姐说,“不过这个女人已经告诉我,仇仁在东南亚有老婆孩子和老妈,今天早上,我已经找到了他女儿。” 我问:“只找到了他女儿?” “是的,那几个人全都不在家,是突然离开的,小女孩在外地上学,而且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念姐说,“这至少算是一个进展,因为它至少证明,仇仁撒了谎,而且他还有同伙。” 的确,他说他是借钱不成才决定杀我爸爸。 而且家里有人因为冲突犯法的话,没理由举家离开。 想到这儿,我又难过起来,问:“我能去见见仇仁么?” “暂时不能。”念姐说,“咱们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如果他的目标是你们全家,那肯定对你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知道你经不得刺激。如果你去见他,他势必会说些刺激你的话,对你的健康是一个威胁。” “” “何况,”她拍了拍我的手臂,说,“你想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是个工具罢了。等我们调查到真凶,你再见面也不迟。” 她说得对。 虽然我仍然很想去问问,想去问问我们家有哪里对不住他?虽然不是如范伯伯这样亲密的朋友,但也是一起吃过饭,也曾跟他们夫妇开心地聊天。 怎么就 我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抱住了头。 这一晚,我又在失眠中度过。 翌日清晨醒来时,觉得脸上凉嗖嗖的,睁开眼,立刻就看到了穆雨的小脸。 她趴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在擦我的脸。 穆腾坐在床上,在捏我的手臂。 穆云则端着小托盘,站在穆雨的身后。 见我醒了,穆雨叫了一声:“妈妈” 我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出温度,便问:“妈妈发烧了吗?” “没有。”穆雨说,“妈妈脸上很多汗。” 穆腾说:“还有眼泪。” 我点了点头。 这时,穆云凑了过来,说:“妈妈,范爷爷给你做了饭,说要你无论如何也要吃点。” 我忙问:“范伯伯呢?他怎么不自己来?” 穆腾说:“他去警查叔叔那里了,说中午回来。” 原来如此。 吓死我了,还以为范伯伯也出了什么事。 这时,穆云用叉子叉了一只包子,递给了我。 我一点食欲也没有,便伸手接过来,放回盘子里,说:“谢谢你们,小云彩就放在那吧,妈妈不太有食欲。” 穆云放下盘子,像做错了事情似的低下了头。 穆雨也扁起了嘴巴,眼睛里蓄满了泪。 穆腾也眼睛红红的,垂着小脑袋。 我分别摸了摸他们的小脸,说:“谢谢你们来照顾妈妈,只是妈妈身体不太舒服,所以” “麻麻”穆雨轻轻地叫了一声。 我住了口。 “我们很伤心,也知道你很伤心。”穆云哽咽着说,“妈妈没有爸爸了,我们知道这种感觉我们也没有外公了,我们可以一起哭。” “对呀,”穆雨眨巴着眼睛,一边用小手擦眼泪,一边说,“而且妈妈还有宝宝,宝宝们可以抱着你。” 说着,她凑过来抱住了我。 穆腾一声没吭,只是沉默地钻进了我的怀里。 穆云也凑了过来。 我搂紧了他们三 个,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我没有爸爸了,孩子也没有外公了除了他们三个,我再没有其他亲人,今生今世,也再无人可依靠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生病,噩梦连连,总是会梦到我爸爸。 在梦里,他拿着一把扫帚,不断地打扫着我们的那个小家,就像它有多肮脏似的。我叫他,他也不理。 醒来时,总是觉得难受。 周一早晨,又是一个雨天,我醒来时,烧总算是退了,也强迫着自己吃了一些东西。 爸爸没了,但我还得活着。孩子们总是来哄我,他们才这么小,也失去了外公,却要被迫做这种事。 直到吃完早餐,我都没看到三只,便问范伯伯:“孩子们去哪儿了?” “跟着茵茵去后山踏青了。”范伯伯说,“不要担心,阿美他们都跟着去了,安全的。” 所谓的后山其实就是我们家院里停机坪后面的一个小山坡,还属于我们家院子。 我放了心,说:“这段日子真是多谢她了。” “是啊,”范伯伯说,“这丫头很喜欢你们家这仨,她的孩子都大了,他们小的时候她还年轻,不知道孩子的好,没怎么陪伴过他们。” “原来如此。”我现在也没心情闲聊别人的私事,便拿出准备好的支票,说:“范伯伯,我知道这段时间肯定花了不少钱,这里是三千万,不够的话,您可以再告诉我。” 葬礼虽然规模小,但还是很豪华的,何况拜托念姐调查肯定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范伯伯却摇了摇头:“钱不是我出的,你呀,也不用操心这个。” 我问:“那是谁出的?” “繁华呀。”范伯伯说,“这些活儿都是他的,他倒好,提前一刀把自己放倒进了医院,钱当然得他出了!” 我说:“繁华不应该给我家出这些。” 我承认,说这话时,我心里是有点虚的,很怕范伯伯的意思是他碰过我,所以才 范伯伯却说:“他一天是你爸爸的女婿,就一辈子都是,家里出了事,理应他操持。他要是不管这事,连我都容不下他,你呀,也别多想。” 虽然范伯伯这么说,但我还是去找了繁华。 他正在病房,我进去时,他刚套了一半的衣服。 一见我,他顿时露出满脸尴尬,问:“你怎么” 我本来是想走,但见他这么吃力,便问:“要我帮忙么?” 繁华望着我,沉默了半晌,说:“好” 我过去帮他系好了衬衫,问:“护士都在外面,你怎么没叫?” “我不习惯女人帮我穿衣服。”繁华说到这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一连羞赧,“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从小都是我爸爸帮我穿衣服你这儿没有男人,所以” 我看向他,说:“我没多想我知道你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繁华没说话。 系好了衣服,我问:“你这是想出去吗?” “是啊,想去花园里走走。”我问,“穿衬衫去花园里?” “是啊,”繁华柔声说,“我不冷的。” “我知道你不冷,”我说,“但你又不去开会,为什么穿得这么正式。” “呃”繁华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尴尬地抿了抿嘴,说,“这是休闲衬衫,不算正式。而且要见人嘛,邋里邋遢不像个样子” 我点了点头,说:“我推你去走走吧。” 花园里,天气很好,的确是个踏青的好日子。 我推着繁华的轮椅,在蜿蜒的小路上行走。 起初我们都在沉默,直到繁华先开了口:“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说,“别担心,虽然一直发烧,但我患的不是感冒,不会传染给你的。” 他现在体弱,最怕被传染。 繁华微微动了动脖子,吃力地望向我,目光很是温柔:“我不担心。” 也是,他要是担心,我状态最差的那天,他就不会亲自来我房里了。 我朝他挤出一个笑,说:“我爸爸如果知道你做了这些,可能也会不那么恨你了。” 繁华脸颊微微动了动,但这次他没有看我。 我说:“谢谢你和你姐姐们帮我们这么多。” 繁华这才说:“不要谢,是我应该的。” 我问:“是因为我姐姐么?” “是”繁华的口气很是犹豫,“是因为很多因素何况我其实什么都没做。” 我说:“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不过” 我停下轮椅,绕到他面前,说:“我虽然很感激, 但我还是想把钱给你。” 繁华显然已有了心理准备,看着我,没吭声。 “毕竟我” 我刚开了个头,女佣便来了:“小姐,权先生来了。” 权御这个名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先是一愣,继而问:“他来做什么?”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8章 让我陪着你 女佣说:“他说,他知道了老先生的事,特地来看您。我看他表情很忧虑。” 我看向繁华,说:“我去接待他一下。” 繁华收回目光,看向我,说:“不是已经分手了么?” “是,”我说,“但他毕竟是来关心我的。” 繁华微微闭了闭眼,说:“有句话会让你生气,但我不得不讲。” 我说:“你讲。” 繁华挥手挥退女佣,声音略略压低,道:“岳父的事仍是一团迷雾,幕后指使者肯定不能纵容我们调查。” 他神情恳切:“我不是怀疑他,只是此时此刻,与任何外面的人联络时,都要加十二分小心,少说多听。” 我问:“这话怎么就会让我生气了?” 繁华抬起眼睛瞅瞅我,小声说:“你这么爱他,我怕你又凶我。” 他的目光跟条小狗似的,真是可怜的要命,我不禁有点别扭,说:“没必要这样,我也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 繁华咕哝:“还要怎样还算不分” 见我看他,又逃避地闭起眼,说:“真是奇怪,我又有点不舒服了” 我到会客室时,权御已经在了。 这么久不见他,他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极为疲倦。 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这颜色更显清瘦。 原本他坐在沙发上,我一进门,他立刻站起身,疾步来到了我面前,说:“抱歉,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我说:“谢谢你过来。” 权御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坐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朝沙发走去,“她们怎么没给你倒茶” 正说着,腰上忽然缠来了一双手臂。 我一愣,与此同时,脊背上传来温热。 是权御,他从背后紧紧地把我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说话时震得我的耳廓微微发麻,“我不该离开你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对不起” 权御跟我分手这事,虽然令我难过,但它不算什么大的痛苦。 我这几天也已经遭受了比分手更剧烈的痛苦,所以现在,面对他的话,我几乎心如止水。 权御紧紧地抱了我一会儿,显然是因为我一直没反应,他便松开了手。 我扭头看向他,说:“咱们先坐吧。” 坐下后,女佣来上了茶,权御告诉我:“是你爸爸的一位朋友告诉我的,他以为我会参加葬礼。” 难怪。 权御毕竟跟我交往这么久,偶尔也会碰到我家有客人的情况。 那时权御是个贵客,我家的客人很愿意巴结他,敢教训他的只有范伯伯一个人。 “原来如此,”我说,“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觉得邀你参加葬礼不太好,所以就没有邀请你。” 其实葬礼时我浑浑噩噩,范伯伯和繁华操持,不请权御也是情理之中。 权御满脸心痛地望了我几秒钟,遂站起身来到我身旁坐下,握住我的手,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我应该早点得知,陪在你的身边不” 他少见地语无伦次起来:“我就不应该跟你分手,是我太幼稚冲动了。竟然让你在这么痛苦的时候,一个人独自承受” “谢谢你这么说。”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到炙热的情感,但我现在实在是没精力应对,便说,“但你不需要自责的,你没有这个义务。” 权御神色更难过了,他张口,显然还要说话。 但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你爸爸的事怎么样了?” 权御说:“我还没有为他安排。” 我问:“为什么还没有?” 他爸爸已经在冷柜里呆了太久了吧?虽然知道他是个恶人,但我刚刚失去了爸爸,心里还是不舒服。 “家里的亲戚不同意,”权御说,“海伦已经失踪,按照她的遗嘱,当她不能到场时,她得到的遗产会暂交给阿衡,他们拒绝,认为阿衡不配得到那么多。” 我说:“他们就这样不允许你爸爸办葬礼?” 权御点了点头,说:“这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活着时,豢养了这些亲戚,给了他们太多权力,以至于他们认为自己有资格争夺这些财产。” 我近来脑子总是慢半拍,这会儿有点跟不上了便没说话。 权御显然是从我的脸色看出来了, 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关切地问:“你的身体还好吗?我看到你瘦了很多。” 我说:“多谢关心,还好。” “让我陪着你。”他握住我的手,柔声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把手抽了出来。 权御一愣,颇为意外地望着我。 “谢谢你今天过来,”我说,“但对不起,权御,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 权御没说话。 “我爸爸对你有偏见,我也认为那是偏见,”我说,“所以那天你走后,我跟他吵了架那之后我还跟他冷战。我们最后一次进行有内容的对话,就是那一次。” 权御仍然沉默。 “那天你来跟我说了分手,我心情不好,就去了其他地方,”我说,“这几天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在家,情况会不会不一样?如果我心情很平静地呆在家,觉得有点晚了给我爸爸打一个电话,那个人会不会就不敢动手了?” 我越说越难过,这些话我没有对范伯伯和繁华他们讲过,但它一直压在我心里:“我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可是当我看到你,跟你在一起,就难免会想到这件事对不起。” 我一口气说到了这里,却并没有流泪。 不是我不难过,相反,我觉得太难过了,整颗心都仿佛被大石头压抑住了,哭都哭不出。 沉默间,权御再度拥住了我的身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低声说,“但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就算是以朋友的名义,让我陪伴着你。” 我最终也没有留权御吃饭,因为他就来呆了这么一会儿,我就觉得很煎熬。 我爸爸的事好像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我再也无法跟他在一起了。 午餐时,我本不想吃饭,但孙姨告诉我繁华已经等在了餐桌边,我只好下午吃了。 一顿饭吃得很无言,繁华什么都没问我,我也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仿佛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案子没有进展,调查也是。 范伯伯不让我去见仇仁,而因为他还有用,所以还不能死。 其实我很希望他立刻死掉,真的我从没如此期待过一个人快点死去。 随着天气逐渐转热,繁华的身体也好了不少,从一开始坐着轮椅出来,到慢慢可以自己走。 三只便由他照料,苏怜茵也因此而离开了。 她走这天,我们所有人一起去送她,她仍然跟平时一样,不跟我做必要之外的对话。 但对三只明显恋恋不舍,抱着他们时,眼眶都红了。 不得不说,三只是很幸运的孩子。 他们总是被人喜欢,而且除了权御之外,其他人对他们的喜欢好像总是与我无关,苏怜茵就是个例子,她对我的讨厌已经不是“比较”而是“非常”了。 苏怜茵走后,三只就交给了繁华。 因为我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发烧,住了一阵子院后,医生说我必须得在家休息,避免忧虑。 于是我被要求不准做任何事,只负责在家休养。出院后,繁华又给我们换了一栋别墅,说是怕我睹物思人。 新别墅不是我爸爸喜欢的那种风格,而是科技感十足的现代风格,位置在山里,房子后面就是瀑布,还养了不少动物。 整间房子都用了最新的技术,一切都可以根据主人的意愿变化,和我小时候幻想的未来居所几乎一模一样。三只自然也是喜欢的,整日玩得不亦乐乎。 小孩子就是这点好,虽然也想外公,但终究还是会被新鲜事物吸引。 我就没办法如此,尽管我告诉自己,我应该振作,可行动上就是难以做到,尤其是真凶还未被找到,想到不忧虑,似乎都没有办法。 之前,权御是每天都过来的,范伯伯也不反对,甚至对我说:“你爸爸不喜欢他,主要是为了你的幸福,而不是对他这个人盖棺定论。你也不必就此不给他机会。” 我问:“那您希望他像繁华这样住进来吗?” “呃”范伯伯笑了,“繁华之所以能留在这儿,是因为他早就住进来了,是你爸爸信任他,而且他一直受监控,知道他肯定没参与这事。伯伯是希望你不要这么自责,自责不是你爸爸希望看到的。” 虽然他这么说,我还是没有把新地址告诉权御。 在见过几次心理医生后,我的确感觉自己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对于我爸爸的事,也稍微有些释怀。 我开始能认真地陪在孩子们的身边,而不是动辄就想痛哭,也可以看看电视,不会感到莫名的焦躁。 这天,我打开手机看新闻,最上面的 头条是:fh技术团队出走,fh帝国分崩离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49章 如果他还在 新闻的内容和标题差不多,业内人事表示忧虑,认为“此次出走事件是fh成立以来的最大危机”。 我看了一会儿相关报道,便来到露台。 从这里,能看到繁华正和范伯伯一起坐在花园里,前几天范伯伯给三只买了三条小狗,这会儿他正逗弄着它们。 繁华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瞧着他,神色轻松得就像根本没有看过这条消息似的。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都上头条了,fh肯定早就已经开始震荡了。 我来到楼下时,范伯伯已经不见了,繁华说:“去带着孩子们玩小狗了。” 也好。 我在他身边坐下,说:“你瞧,范伯伯就比你会送礼物,知道送三个一模一样的。他们仨到现在还总为了兔子争论呢。” 繁华笑着看了我一眼,道:“那也没见你再买两只给他们。” “我才不要。”我说,“买得不一样了,他们就得找我的麻烦。” “老奸” 他笑着说着,靠到椅背上,戴上了太阳眼镜。 我也靠到椅背上,闭起眼,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真是暖和。 安静地躺了一会儿,繁华出了声:“是看到新闻了么?” “你怎么知道?”料事如神呀。 “平时你也不主动理我。”繁华笑着说,“肯定是有话要说。” “我有那么冷淡吗?” “有的。”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语调可怜得要命,“平时就把我当空气。” “” 我确实对他不如范伯伯热情,毕竟范伯伯是我爸爸的好朋友,现在还一直陪在我身边,在我心里,他就好像我的亲叔伯一样。 至于繁华 唉 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了,于是我说:“你们公司到底怎么了?” “就是报纸上写的那样,霍川的团队辞职了。”繁华笑着说,“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 告诉过我? 我说:“我只知道你对他不太满意。” “是彼此不合,别说得好像我单方面找他麻烦似的。”繁华笑着说,“不过他走是对的,我跟他早就该分道扬镳了。” 我说:“那现在fh还有技术团队吗?新系统还在做吗?” “新系统已经停滞很久了。”繁华看向我,动了动太阳眼镜,露出了一对眼睛,“这个项目得重新来过。” 我问:“为什么?就因为你俩不合?我觉得那套系统很好呀。” “我也觉得不错。”繁华坏笑道,“但你几天就把它破解了。” “这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没什么关系,但霍川觉得他做的东西绝不可能这么差。”繁华说,“他认为,如果不是我把给你透露了太多信息,你肯定破解不掉。” 我说:“我一直没做出过什么亮眼的成绩,他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 繁华轻轻笑了一声:“所以我叫停了这个计划,他很生气,觉得我在针对他。” 我说:“所以他就决定走了?” “是的,”繁华说,“不过这只是导火索罢了。这几年,他一直对我非常不满,在他心里,我过度感情用事,已经无可救药。我住院时,他来看我,说他已经忍了好久,这次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要带着团队离开。” 我有点没听懂:“怎么你在他心里这么差劲?” 繁华要是这么差,怎么可能创办起这么大的集团? “因为他希望我能带着他们开拓事业c赚更多的钱,垄断更多的技术,”繁华满脸轻松地说,“而不是把精力用在闹自杀c找大师c给前妻家里发红包上。” 我说:“除了最后这个,其他的是挺不靠谱的。” “是啊,所以他走是对的。”繁华笑道,“我也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扩张,其实我现在一天生意都不想做,也不想去公司。很久以前,我就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兴趣了。” 虽然他语气轻松,但在我听来还是很沉重,忍不住问:“是因为病吧?” 经历了最近这段极其抑郁的日子,我已经有点明白那种什么都不想做,没有激情更没有梦想的心情了。 “不全是。”繁华说,“主要还是那些东西确实没什么意义。我从来都不想当改变人类的科学家,也没那个本事,钱嘛也赚得满意了。没有人跟我一起花,也没有意思。” 我点点头,说:“现在后悔 结扎了吗?” 繁华一愣,脸侧了过来,隔着太阳镜,我也看不出他的眼神,但我本能地感觉很揶揄,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结扎,现在大可以找个女人生几个孩子,生活就有乐趣了。” 繁华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笑着摇了摇头:“还以为你是想给我生孩子” “你开什么玩笑?”我说,“别说是你,我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了。” 繁华不说话了。 气氛再度尴尬起来,我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太有攻击力,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拢了拢头发,说:“你既然不喜欢赚钱,那你有什么别的爱好吗?还是我以前是喜欢的?” 繁华这才开了口:“我喜欢画画。” 我问:“你想当个画家?” “唔”繁华想了想,说,“我觉得我已经算是了。” 我问:“这怎么还算是?” “得看你怎么理解‘画家’这个词。”繁华说,“你要是觉得非得是出圈了,或者是拍卖会卖几千万上亿那种,那我肯定不是。” 我说:“也就是说,你在你们这个画家的圈子里,也是有一号的。” 繁华笑了,表情有点腼腆:“怎么被你形容得像绿林似的。” 我也笑了,说:“难怪fh的设备都做的那么漂亮,很多测评都特地讲过,说fh的设计很高级,是你亲自操刀吧?” “有的是,但也有的不是。”繁华说,“那些看着比较俗气的,就不是。” 比较不俗的吗? 我想了想,问:“那款su3代管家机器人,是谁设计的?” 繁华说:“设计师。” “那sq5代手机呢?” “设计师。” “y扫地机器人系列?” “都是设计师。”繁华可能是烦了,干脆回答:“那些明星产品都是设计师设计的。” 我说:“所以我觉得漂亮的几款都是设计师设计的。” 繁华点了点头:“我也很遗憾你的品味。” 这话听着就像在骂人。 我说:“那哪款是你设计的?” 繁华说:“ff系列都是我设计的。” “就那一大堆丑兔子吗?” 我都不想吐槽那个系列,丑丑的,网上也经常吐槽它,说那个兔子还是一只耳,有一阵子还被讨论,一些言论认为它撞梗了黑猫警长。 繁华扶了扶墨镜,说:“我很遗憾你不喜欢它们。” 我:“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没出圈了。” 繁华弯起了嘴角。 开了一会儿玩笑,气氛轻松了一些,我又问:“既然你喜欢当画家,又不喜欢赚钱,当初为什么要办公司呢?” 创业这么辛苦,这么耗费精力。忙于这个,还哪有空从事喜欢的绘画呢? 这问题应该不难,繁华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个亲戚。” “嗯?” “他”繁华说,“他就很想用科技造福人类听起来是不是蛮可笑的。” “不可笑,”这是我的真心话,“科技本来就是应该用来造福人类的。” “是,他和你有同样的想法,”繁华说,“但家里对他的想法不看好,他们喜欢赚钱所以他想出来做,做一个自己的公司。” 我问:“不会就是fh吧?” “谁说不是呢?”繁华笑着说,“他想做,但是他没有启动资金,而且他只懂技术,不懂别的。而我那段日子也正好腻烦了画画,想投入生活,加上我手里有一些钱,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就创办了fh。” 我问:“那个人不是霍先生吧?” “不是,”繁华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又轻声说,“如果他还在,是不会怪我现在这样的。他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像现在这样生活,他会理解的。而且系统是他最初的想法,如果是他来做,你肯定很难这么容易破解。” 我问:“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繁华轻轻地嘀咕了一句,不说话了。 这答案很明显了,我暗暗责怪自己讲话不注意,想道歉,也不知该怎么说,就僵在了这里。 尴尬之际,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你有兴趣来么?” 我回过神:“嗯?” “技术团队走了一批人,但那还是小部分。”繁华说,“工作还是能做,但总得有个人负责做做计划,在高层会议上做做汇报什么的。” 我说:“秘书应该不难招吧?” 繁华摘下太阳镜,用力地白了我一眼。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你不会是想 让我去吧?” “你最近可以先休息,”繁华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待遇就按霍川现在的标准来。” 我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0章 你和她 繁华扬起眉:“我就这么像是爱开玩笑的人?” “你不像,可也得分事情。”我说,“在对待我的工作上,你每次都很草率。” “哪里草率了?”繁华说,“你好歹是科班出身,我不给你难道给外人么?” 外人? 我无法不反驳:“我跟你也没那么熟” “好歹也是个亲戚啊。”繁华瞧着我说,“关键位置当然应该优先用家里人,工作经验可以慢慢培养,可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带着团队撂挑子的。” “我是不会,”我说,“但我会在你对我动手动脚时撂挑子。” 繁华一愣,随即笑了:“这么说是同意了?” “还得想想。” 虽然我说我还得想想,但其实我确实已经同意了。 我爸爸走了,而繁华为我分担了这许多事,我对他的感情越发复杂起来。 我肯定不会跟他在一起,可我似乎也开始明白,他对我也不止想要玩弄这么单纯。 唉 都这样了,也没必要拒绝这一份好前途,我应该准备把精力放在热爱的事业上,也能冲淡失去爸爸的痛苦。 繁华显然是看出我的想法,也没追问,只轻松地说:“还以为你说服你好几天呢,果然还是长大了,脑子越来越明白了。” 我说:“我以前很傻吗?” 繁华瞟瞟我,问:“你想听实话吗?” 我说:“想听不太伤人的实话,要是特别具有侮辱性我就不听了。” “哪有那么严重”繁华笑着嘀咕了一句,头靠回躺椅上,望着天空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以前也不傻就是很单纯。” 我说:“比如呢?” “就是很单纯,其实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繁华说着,把手盖到了眼睛上,“你爸爸保护着你,让你好像一只单纯的小兔子,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善意,没有任何攻击性,没有阴暗面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 总觉得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形容我。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我忍不住问:“那我姐姐呢?” 繁华一下子不说话了。 我当然也清楚自己的问话不合时宜,也没说话,但也没有离开,因为还是想听到一个答案。 果然,许久,繁华说:“菲菲是个很忧郁的人。” “” 忧郁。 在我小的时候,这个词曾一度很流行,所以,在我心里,它是个有点“中二”的词。 “她总是心事重重的,好像很累的样子,”他的声音似乎有点喑哑,“她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不像你,你喜欢计算机,喜欢人工智能,喜欢开锁玩儿各种机器但她什么都不喜欢。” 我还是没说话。 他的话其实挺简单的,也没什么令人痛苦的词汇。 可是我觉得很不舒服,也许那是因为这是我的孪生姐姐,亦或许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我没办法让自己去想象她“忧郁”的样子。 繁华果然是不需要我说话的,他继续说:“你有很多朋友,喜欢穿漂亮的衣服,但她不是。她不跟朋友来往,总是穿得很朴素,她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不想了解它” “你对人有很多要求,喜欢浪漫的东西,虽然很害羞,但是很热情。但她不是,她不喜欢我接触她,也不喜欢别人接触她,在她看来,任何人都会伤害她尤其是我。” 我忍不住说:“你别说了。” 繁华可能是没听见,尽管他的声音不高,但仍在继续:“其实我很希望她能像你一样简单快乐,单纯美好,有梦想,并且愿意去实现,也有家人,可以依靠,甚至可以爱上我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但我却一步步地把她变得越来越封闭这几年我跟她一样了,才知道这种感觉就像在地狱里” 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提高了声音说:“不要再说了!” 繁华身子明显一震,他仍旧用手臂挡着眼睛,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仍旧能看到有水渍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我说:“你清醒一点,我不是我姐姐。” 他没再说话。 我转身回了房间,打开最近的盥洗室,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的我,眼睛红红的,繁华是怎么形容的来着?一只小兔子。 我望着镜子里这个红眼睛的姑娘,用力地闭起眼。 心跳在疯狂地过速,我无师自通地告诉自 己:那只是我姐姐。 不要再痛了。 那只是我姐姐。 虽然是最亲密的孪生姐姐,可那毕竟不是我。 我的人生没有那么悲哀,没那么灰败。 那只是我姐姐。 这天起,一连一周,我都没见到繁华。 我当然不想问他,不过范伯伯主动告诉我:“他们公司出了些小状况,他现在忙着回去处理。” “哦。”我说,“我已经知道了。” 范伯伯笑了,说:“别担心,只是小状况,走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事。” 我说:“走的是总部的首席技术官,而且他希望我可以去他们公司接替。” 范伯伯脸上没有一点意外,只问:“你没拒绝吧?” 这老爷子真是料事如神呀,我问:“您怎么知道?以我的性格,难道不是拒绝才对吗?” “以你的性格,自然是这样的,以你的智商和能力,自然是要答应的。”范伯伯笑着说,“好好干,就算是给他搅黄了也没关系,大不了破产了你把他一脚踢开,到范伯伯家去住。哈哈哈” 自从我爸爸走了,范伯伯就总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个,我觉得,老人家是怕我觉得自己没有家了,特地这样讲让我感觉到温馨。 所以说,我是真的很感动,能在这种困难的时刻遇到他,与他的友谊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最后一笔财富。 我说:“不过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挺没信心的,我以前只做过一份最普通的程序员工作。” “别怕。”范伯伯说,“繁华他妈妈当年接手s当总裁之前,连工作都没有过呢。” s的董事长消息不多,但仔细搜还是能搜到。 她名声很好,毕竟经营能力相当强,s和fh有一点一样,就是他们赚钱的嘴脸并不难看,虽然赚钱,但并不喜欢制造奶嘴乐产业,而是喜欢研究真正能对世界有正面影响产业。 当然,s与fh不同的是,它前几代也不是这样的,自然是钱够多了才开始转型,而它的儿子fh,自然是可以一出生就清清白白的。 这种女性世界少有,我当然好奇,忙问:“真的吗?您不是在哄我吧?” “哄你做什么呀?”范伯伯说,“她不光没有工作过,甚至没有学过什么,学历都是后天学的。这也是为什么她特别不喜欢媒体写她,怕这些被扒出来后被嘲笑。” 我说:“这代表她很厉害呀,是经营天才。” “是啊,但有的人不这么想嘛,”范伯伯笑着说,“总之要相信自己,很多人看似不成功,是因为一辈子都没有机遇。把你放到那个位置上,逼你一把,才知道你行不行嘛!” 我点了点头,不过纵使如此,我还是不太有信心。 范伯伯显然看得出,于是又笑着说:“而且,伯伯建议你这么想,你在这个行业里,注定避不开fh。与其放弃前程地躲开,不如迎头顶上去,要么控制它,要么给它弄破产,以后他再也不敢纠缠你,是不是,哈哈哈哈” 他露出了反派的奸笑。 虽然这番话好坏,但是不得不承认,它是真的爽,于是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范伯伯见状,笑得更开心了,但就在这时,门口方向突然传来声音:“嗳我就说老爷子怎么给我保证一定说服,原来就是这样说服的啊。” 我不由一僵,扭头一看,果然是繁华。 他一边把外套交给女佣,一边过来在我身旁坐下,笑着对范伯伯说:“您老人家还真是精明呀,嗯?” 范伯伯脸不红心不跳地白了他一眼,说:“怎么,我不向着自家媳妇,难道向着你这个蠢小子?你真当我糊涂了啊?” “没糊涂,我糊涂了您也不能糊涂。”繁华笑眯眯地说完,扭头看向我,问,“这几天怎么样?” 我说:“蛮好的,你是回总公司了吗?” “回去开了个会,”繁华笑吟吟地看着我,问,“老爷子怎么跟你说的?” 我刚一张口,范伯伯已经傲慢地挑起了眉梢:“我说你妈妈给你介绍对象让你相亲,让她赶快把那个职位要了,这样,等过几天你成了别人家的女婿,反悔了,我们姑娘就立刻让你破产要饭。” 繁华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着说:“我妈妈怎么会给我介绍对象” “我现在就让她介绍。”范伯伯作势就要起身。 繁华顿时脸色一变,跑过去按住范伯伯,说:“别别别,我这病还没好呢,头晕头好晕” 范伯伯睕他一眼,嫌弃道:“坐下吧,蠢小子。” 繁华讪讪地又坐了回来。 我看看他,又看看范伯伯,终于忍不住了,问:“繁华,范伯伯跟你妈妈是好朋友吗?”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1章 合力击破 繁华就好像完全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似的,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了范伯伯。 我跟着扭头,看向范伯伯。 我敢问繁华,主要是觉得,如果范伯伯跟他妈妈真的是那种关系,人家的孩子们不可能全都都跟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范伯伯笑呵呵地看向繁华,说:“看我干什么呀,自己解释。” 自己解释? 我看向繁华。 繁华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看了看范伯伯,对我说:“他是我妈妈的朋友,跟我爸爸的关系也还不错吧。” 也还不错 那干嘛要犹豫? 我狐疑地看着繁华,他显然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看着我的眼睛,冲我微微一笑,点头说:“你知道就行了。” 原来还真是情敌啊? 不过看繁华的样子,难不成范伯伯是单相思? 可是他跟太太的感情也很好啊。 我有点蒙了,唉不得不说,老一辈的人也很乱啊。 这时,范伯伯的声音传来了:“你小子说什么呢?” 我和繁华一起朝他看过去。 只见范伯伯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们,这表情活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什么叫‘你知道就行了’,你瞎讲我什么呢?” 繁华撇撇嘴,扭头朝我看过来,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那是什么表情!”范伯伯明显急了,随即对我说,“来,菲菲,别跟他玩儿,到伯伯这儿来。” 我还没动,他又着急地说:“乖,伯伯平时对你好不好啊?” 范伯伯毕竟一大把年纪了,于是我看了看繁华,还是站起身来到范伯伯身旁坐下,说:“您别着急,我才不信他说的。” 不过话说回来,繁华也没说什么呀。 老爷子更像心中有鬼了。 范伯伯闻言显得痛快多了,说:“我啊,最爱的是我家那个老太太,她啊,最爱的是她家那个老头子。至于我俩的关系,那就是关系很好”他加重了语气强调,“关系很好!” 我正点头,繁华却又道:“我妈妈说了,她最爱的是我,因为我比他长得好看,而且还乖。” 范伯伯顿时瞪起眼睛。 人老了有时候就像孩子,睿智如范伯伯也是无法逃避的。 范伯伯瞪起眼时是真的凶,我一时也无法分辨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逗着玩儿,便对繁华说:“妈妈在孩子面前当然都这么说了,没有你爸爸哪有你!” 繁华撇撇嘴,露出一副混不吝的表情。 我瞪了他一眼,对范伯伯说:“范伯伯你别理他,他这种人就欠揍。” “对!”范伯伯气呼呼地说,“给伯伯去揍他。” “啊?” 这下轮到我傻了。 “别怕,他不敢在我面前还手,”范伯伯督促道,“放心大胆地去揍他。” 我说:“他知道错了,打人不好,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笑打断了。 除了繁华还能有谁? 见我们都看他,他一边笑一边说:“您老要揍还是自己来吧,菲菲这么温柔,才不舍得打我。” 我! 不怪范伯伯生气,现在我也生气了,扭头问范伯伯:“揍他真的没事儿吧?” “放心,”范伯伯坚定地保证过,扭头对繁华说,“你小子不准动,乖乖挨揍。” 繁华挑衅地看了看我,发出一声不服气的哂笑。 真是越来越可恶了。 我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挽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在他后背上锤了一下。 繁华顿时肩膀一塌,哀嚎一声:“你真打呀!” 我还有点没底,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满脸自信:“不然嘞?来菲菲,再打,干嘛这么轻啊,给他挠痒痒啊!” 我说:“打一下就行了,他伤才刚好。” 繁华又得意地笑了,手绕过肩膀揉着背,一边说:“菲菲果然还是心疼我唔” 我又给了他一拳。 毕竟只是闹着玩儿的,他伤也没好透,我当然不能像对仇人那样揍他。不过我好歹是三个神兽老母亲,虽然看着挺瘦,但肌肉也挺结实的。 可能是因为这样,第二下之后,繁华趴在了桌上,皱起眉头。 范伯伯在对面笑:“你看他就会装” 我跟着笑了笑,想要回去,但看到繁华的样子还是比较不安,便问:“你还好吧?我是不是打到你的伤口了?” 虽说脖子上的致命伤已经基本好了,但他之前被权御和范伯伯打的伤还没好全。 繁华不说话,趴在桌子上,眉头紧皱,嘴唇都咬白了。 范伯伯还是在笑,但我越发不安,对范伯伯说:“他可能是真的在痛了。” “没事的。”范伯伯说,“这小子从小就会演,你放心大胆地回来,没人看他就起来了。” 话是如此,但我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繁华,说:“他眼睛都红了,好像是要哭了。” 范伯伯说:“他本来就爱哭。” “可是” 算了,我不跟他争辩了,对女佣说:“请医生过来。” 女佣闻言走了,我问繁华:“你是保持这样的姿势比较好,还是我扶你去沙发上靠一下?” 繁华虚弱地看向我,说:“扶我一下吧。” “不能扶!”范伯伯说,“要是真打伤了,扶一下岂不是伤上加伤?” 繁华闻言,顿时吸了一口气,神情虚弱到了极点:“算了,别扶了没想到菲菲会这样打我。” “你别念了,”我已经很后悔这事了,说,“我扶你就是了。” 说着,我伸手过去,就想扶他。 然而范伯伯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过来了,说:“来,菲菲到一边去,伯伯给你扶他。” 说着,伸手搂住了繁华的腰,一边说:“老大不小的臭小子,让人家姑娘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繁华低喘着,看上去真的很痛似的:“我妈妈最爱的是我,然后是我姐,她说了,我爸爸排不上号嗷!” 范伯伯在他额头上弹了个脑嘣。 我眼看着他的额头马上就红了,心想就算别处是装的脑袋也至少得冰敷一下。 还有心情继续挑衅范伯伯,真是 不过范伯伯也真够孩子气,说到底,繁华的妈妈爱不爱老公这种小事,值得他生这么大气嘛? 医生很快就来了,做了一番检查后,说:“的确是打在了伤口上,会有点痛。” 我说:“我看那块伤口是已经好了吧?” 痂都快掉了。 “呃” 医生正要说话,靠在沙发上的繁华已经楚楚可怜地哀嚎起来:“很痛” 范伯伯斜睨了他一眼,问:“能有多痛啊?” 医生看看繁华,又看看范伯伯,显然很难做,最后对我说:“也是比较痛的,需要多多关怀。” 医生走后,繁华依然赖在沙发上。 范伯伯对我说:“这小子需要关怀,依我看,他就先忌口三天。” 我问:“怎么忌?” 范伯伯说:“海鲜河鲜红肉山珍这些发物都别吃了,葱姜蒜也算了,白面产气也不能吃,豆腐不好消化。” 繁华立刻问:“那我还能吃什么?” 我说:“喝粥吧,我亲手给你熬。” “不能喝粥,”范伯伯说,“粥没太多营养,跟糖水没区别,对你的血糖不好别喝了。” 繁华这下真的有气无力了,露出了狗子饿肚子时候的悲伤表情。 这时,女佣过来说:“小姐,小少爷们和小小姐回来了。” 范伯伯对我说:“走,咱们去找孩子玩儿去。” 繁华忧伤地说:“让孩子们来看看我” “不行,”我说,“你既然这么痛,就务必要静养。不能再让孩子烦你,再说了,他们三个要是给你吃些奇怪的零食就不好了。” 范伯伯看向我,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在我头上按了按,说:“走,咱们俩去迎接那三个小捣蛋鬼。” “好!” 我俩转身就要走,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繁华的声音:“我错了” 他溜了过来,可怜巴巴地说:“我是装的” 我和范伯伯冷眼看着他。 “真的是装的,”繁华臊眉耷眼地说,“就是怕你一直打,而且把我打痛了,你就爽了嘛,谁知道老爷子一点面子也不给” 说着,他幽怨地看了范伯伯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两个。” 范伯伯哼了一声,说:“我才不管你小子是不是装的,你现在回答我,你妈最爱的是谁?” 我举起拳头,看向繁华。 繁华露出一脸“怕了”的表情,说:“是我爸” 范伯伯命令:“声音大点,看着菲菲说!把句子说完整了!” 繁华看向我,说:“我妈妈最爱的是我爸 爸,全世界最爱他。” 我憋着笑,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满足了,对我说:“你看,范伯伯没有骗你吧”说着又瞪了繁华一眼,“臭小子。” 三只回来后,繁华还是如愿见到了他们,被他们拉去玩儿了。 笑闹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累,回房间准备躺一会儿,手机便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权御的号码。 我接起来,那边传来的是稚嫩的小男孩声音:“姐姐吗?我是阿衡。”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2章 他的阴谋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权衡。 这孩子之前暗算我,现在给我打电话时,语气竟然这么亲热,这份心计真是令我很不舒服。 我没吭声,而权衡语气自然:“姐姐,很抱歉现在打扰了你,可是如果不打给你,我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我问:“有什么事吗?” “是我哥哥,”权衡说,“他喝醉了酒,现在正在哭,您愿意来看看他吗?” 我说:“你打开视频给我看看他。” 这小子上次坑过我,见不到权御的脸,我肯定不会相信他。 权衡倒也没对抗,很快便挂断了电话,不多时,便发来了视频请求。 视频的画面先是权衡的脸,他看上去比之前更瘦弱了,一条手臂还吊着。 另一只完好的手举着手机,视频接通后,他抿了抿嘴,说:“姐姐。” 看他背景里的家具和陈设,是那种欧式风格,夸张而华丽,在我看来,和权御这个人是很不相称的。 屋里大灯开着,非常明亮。 我不喜欢跟权衡聊天,便催促道:“给我看看你哥哥。” 权衡表情老实地点了点头,随后切换摄像头,很快,便照到了权御。 权御正躺在床上,头发蓬乱,脸色潮红,仔细看的话,能看出脸是花的。虽然是和衣而卧,但西装已经解开了,衬衫领子和领带也被扯得七零八落,我还注意到,他和权衡穿的都是全身黑。 权衡一边给我照着权御,一边用那只受伤的手推搡着叫他:“哥哥,你醒醒” 一连叫了几遍,权御始终没有动作,最后他直接说:“我把菲菲姐给你找来了” 此话一出,权御就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张开了眼睛。 起初他是茫然的,但他显然很快就发现了手机。接下来,我只看到他张开了手,随后便见画面一阵剧烈晃动,而后是“嘭”的一声巨响。 我听到了权衡颤抖的声音,不知是出于惊讶或者恐惧,亦或是两者皆有:“哥哥你怎么可以砸掉” “滚。”权御的声音低沉而含糊。 又是一阵窸窣。 权御居然砸了手机? 在我心里,权御一直是情绪极为冷静的人,才不像繁华那么能折腾。 可是这是第三次了,我感觉到他的情绪在失控。 正想着,视频里再度显现出了权衡的脸,他那张和权御有六分相似,但又少年气十足的脸上写满沮丧:“我哥哥发了脾气,对不起,菲菲姐,他不是针对你。” 我问:“今天是你爸爸的葬礼吗?” 权衡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看衣服了。 我说:“葬礼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权衡似乎被说中了心事,抿了抿嘴,犹豫许久,才说:“菲菲姐,上一次,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做那种事。”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这当然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是以我没有说话。 权衡垂着头,慢腾腾地继续说:“我姐姐恨你,非常恨你。而且,亲戚们告诉我,说我姐姐是被你抓走杀死的对不起,我一直爱着姐姐,我一时冲动,所以” 我说:“你说重点吧,我没兴趣知道你的这些心路历程。” 我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假装原谅他。 很多人都说,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是痛苦的,所以要宽容。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当强行原谅一个自己恨的人,无异于用往自己心口上插刀的方式,让那个做错事的人得到放松。 承认自己恨着一个人c厌恶着一个人,承认自己不想原谅一个人,并让那个人知道,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勇敢。 权衡显然是有点尴尬的,他迅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低下头说:“今天,他们在葬礼上说,我试图杀死你,却被繁华发现阻止,我哥哥为了维护我,还打了繁华。” 我问:“他们有证据吗?” “有的。”权衡沮丧地说,“他们有监控视频。” “” “他们说繁华的家里有权有势,这个事件让家里的公司上了很多公司的黑名单,丢掉了许多业务的同时,我哥哥还受到了死亡威胁。”权衡说到这儿,眼圈开始泛红,“他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小小年纪竟然想要杀人,我继承了母亲恶劣的基因我没有资格继承父亲的钱。” 他说到这儿,已经泣 不成声。 但我并不感动。 因为我看不出,他哭成这样是因为哥哥受到了死亡威胁,还是因为自己不被允许继承遗产。毕竟现在权海伦多半已经死了,他继承的应该是两份,从亲戚的反应来看,钱肯定不少。 我问:“那最后这件事怎么样了?” “我哥哥向他们下跪道歉,”权衡擦了擦眼泪,说,“亲戚们说,如果我拿遗产,就送我进监狱。我哥哥只好下跪,他说,没有教导好我是他的责任,但是钱是我爸爸留给我们姐弟的,这是我爸爸的愿望,他还说,如果大家执意要一个交代,他愿意自杀谢罪。” 他说到这儿,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我哥哥对今天的局面早有准备,当时已经拿出了刀,准备当场死去我真的太不对不起他了。” 没错,他的确太对不起权御了。 权太太那种人不受家族待见太正常了,权海伦是个疯子,权衡随便受人撺掇就做得出杀人这等事,我虽不想说这是劣等基因,但它也的确跟家庭教育脱不开关系。 我问:“那亲戚最后怎么说?” “他们说至少解决公司的困境,得到你的同意。”权衡擦着眼泪说,“可是我哥哥不肯联络你,他说,你爸爸去世了,在你最困难的时刻,他并没有陪在你身旁,你已经无法原谅他” 我没说话。 我听懂了。 亲戚捏了这个圈套,目的不言自明。 权御爱权衡,所以做出这种抗争也无可厚非。 他们公司的困境自然是打繁华造成的,这困境权御肯定无法解决,有可能解决它的人只有我。 我很高兴权御没有来找我,因为他若做这种事,那真就有点恶心了。 我没说话。 这时,权衡继续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姐姐。但是如果遗产落到了亲戚的手里,我哥哥会很被动,因为他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股权。如果我分到的股权交给他们,他们中的一位就会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那样的话,我哥哥也无法继承到公司了。” 我说:“你哥哥肯定明白的。” “我哥哥明白,可他无法解决。”权衡说,“所以我恳请姐姐帮帮我哥哥。” 居然提出来了。 我也不想瞒他,说:“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姐姐” “那天我们都伤害了繁华,所以才会引来他们的报复。”我说,“我可以劝他不伤害你哥哥的命,但我不能让他不报复,那样不仅无耻,而且会激怒他们,反而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会激怒他们的。”权衡说,“我可以死掉。” 我一愣。 “只要我继承到遗产,作为我的监护人,我哥哥可以享受我的一切,当然,我也已经跟律师沟通好了。”权衡说,“至于繁华家的怒火,我可以用我的命来还。” 他抬起头看着我,视频上,他的目光殷切而真诚:“您完全可以这样告诉他,只要做出一个原谅我们的假象,让我顺利拿到遗产。然后我会按照约定时间死去,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我,我死去了,想必他们也会原谅我哥哥。” 我方才回神,说:“别说这种话。” “我是认真的,姐姐,”权衡说,“请您考虑我的话,只要把我的意思如实告诉繁华,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我不会做这种事。”我说,“你把它忘了吧。” 挂断这通电话的好久,我都感觉心烦意乱。 泡了个澡,烦心劲儿仍没有半点散去,看表感觉还不算晚,于是我犹豫了一下,换了衣服,来到了范伯伯的房门口。 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人在。 我在顶楼找到了他,他和繁华居然在那里看星星喝洋酒。 顶楼的一面墙是透明结构,因此我还没进去就发现了他们的行径,不过我一开门,他俩立刻火速把酒瓶和酒杯都藏了起来,只留下了空荡荡的花生米。 我走过去,抓起花生米吃着,环顾他俩,说:“交出来。” 繁华跟范伯伯对视一眼,俩人把酒拿了出来。 酒是x一,看来俩人才刚开始喝,只少了约莫两盎司。 我忍不住白了他们一眼,收好酒瓶,说:“你们一个重伤患,一个一把年纪,居然在这里偷偷喝高度酒。” “对啊,我也说他了,”范伯伯说,“小子非要喝,我一把年纪了,怎么拦得住身强力壮的他?只好舍命帮他喝点,免得把他喝死,弄得条子找上门来调查。” 繁华顿时瞪圆了眼睛:“喂!是我要喝的吗?” 范伯伯把脸一板:“怎么!不是你是谁!” 繁华:“” 公众号添 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3章 让他认清现实 二人对视,良久,繁华败下阵来,无奈地看向我,问:“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又来了?监督我们吗?” “怎么,”我憋着笑问:“怕我监督吗?” “小妞妞多半是接到了电话,”范伯伯笑眯眯地说着,掏出了钱夹,“我赌五十块,肯定是权御家葬礼闹事,小妞妞来劝咱们。” “要赌就大方点,”繁华也掏出钱夹,“我赌一百块,她肯定不是来劝的。” 一个五十,一个一百。 我瞅瞅这两个家伙,无言 “说呀,”范伯伯笑着说,“是伯伯赢了吧?” “菲菲才不是那种会把这种要求说出口的糊涂女人,”繁华殷切地看着我,“我说得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但是” 范伯伯一把压住繁华偷钱的手,板起了脸:“你小子想干嘛?没听还有但是吗?” “我可是被打进了急救室。”繁华看向我,“菲菲不会五十块钱都不让我得吧?” 我说:“这不是五十块钱的问题” “对啊!你不是说赌一百吗!”范伯伯义正言辞地说,“这是一百块钱的问题!” “一百就更得我赢了,”繁华说,“正好给我好好补补身子。” “那你也得讲道理,”范伯伯不依不饶,“咱们以事实说话,你小子不要误导荷官!” 我 我扶了扶额头:“你们不要闹了!我都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十五分钟后。 我吃着花生米,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繁华和范伯伯老实地听着,各自攥着自己的钱夹。 最后我说:“范伯伯,您不要骗我,他亲戚手里为什么会有监控记录?” 正常的病房里怎么会有摄像头? 繁华是被范伯伯叫来的,权御家的亲戚自然是无法请动繁华的。也就是说,在他们原来的计划里,是没有繁华打扰的。 那就会成为权衡捅伤我,他们派人进来捉人就好了。 何况,往别人的病房里安装摄像头,这事也并不容易。 我瞧着范伯伯,范伯伯则挑了挑眉,说:“你先让范伯伯喝口酒。” “说实话才能喝。”我说,“我就问问嘛。” 繁华在旁边笑:“你撒娇也没用,他是不会承认的。” 我看向繁华。 范伯伯也瞪过来:“你小子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菲菲可聪明得很,”繁华露出一副混不吝的神色,“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一切了。” 我看向范伯伯,说:“您就告诉我一下,我肯定不会怪你的。” 范伯伯斜睨着我,模样甚是高傲:“告诉了就让喝酒?” 我拿出他的酒杯:“就这一小杯。” 范伯伯顿时把脸一扭:“那有什么喝头儿。” “不告诉连这一小杯也没有。”我忍不住端起酒杯闻了闻,说,“难闻死了,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喝?” “他喜欢,”繁华热忱地强调,“我是绝对不喜欢”见范伯伯在睖他,神色略微一变,语气怪异起来,“的。” 我如此检查,范伯伯自然拗不过我,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自然是我卖给他的不过钱我可给你爸爸了。” 我问:“卖了多少钱?” 繁华说:“两个亿。” 我震惊极了:“值这么多钱?” “挨欺负的可是我。”繁华撇撇嘴,说,“两个亿都说少了。” 我说:“范伯伯肯定不至于把你”我想说挨打,又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便跳了过去,“肯定不至于把你那一段也卖给他们吧。” “这倒没有,主要是他们也买不起,繁华他妈也不让卖,我也得罪不起人家。”范伯伯嘿然道,“我可是回答了,酒拿来。” “少喝一点。”我把酒杯递给他,说,“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有视频呢?” “是呀,”范伯伯捏着花生米,美滋滋地抿着杯沿,“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繁华在旁边拆他的台:“所以是他派人主动找他们的。” 原来如此。 亲戚虽然设计失败,但范伯伯却主动送上门,使这个计划得以继续。 我看向繁华,问:“所以你们家制裁权御家的企业,也是跟范伯伯配合起来了吗?” 繁华没答话,而是看向 范伯伯。 范伯伯跟他对视了一眼,扭头对我说:“孩子呀,这个问题,就算是喝酒也没法子回答你。” “” “不是不想告诉你,也不是觉得你笨,”范伯伯说,“那权御毕竟是你爱的男人,这个蠢小子是想就此放过的。但是他干,他们家也不干呀,所以这事已经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 我说:“我理解的只是今天,权御的弟弟在电话里说了,他愿意以死谢罪,只希望保住股份,不希望落到亲戚手里。” 此言一出,他们两个顿时全都不说话了。 范伯伯毕竟老奸巨猾,于是我看向繁华,说:“你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吗?” 繁华抿了抿嘴,敲了敲桌面:“酒先给我。” 我把酒杯给他放下,他端起来抿了抿,老半天才看着我问:“你是不是还想和他在一起?” 我问:“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们给权御发出了死亡威胁,但他不是始作俑者。现在他弟弟愿意用自己的命来结束这件事,这会使你们满意吗?” “这当然不会,”繁华说,“我可是正经商人。” 我:“” 为何我丝毫都不觉得他正经 “傻孩子,”范伯伯说,“他跟你提这个,你当场答应了没有?” 我说:“没有。” “没说要找我们谈谈吧?”范伯伯问。 我说:“没有,我第一时间觉得太离谱了,直接拒绝掉了。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那件事是我和权御不对,繁华确实是受伤害了。我没资格请你们高抬贵手,但是我也不希望权御因此受到牵连,根儿还是在权衡那里。” “拒绝的好,就是要拒绝。”范伯伯说,“这种事,尤其带着人命的,当面交易都要经过重重检查,避免录音录像。电话里绝不可能答应,一丝兴趣都不能流露。” 我点头,说;“我真的没有答应。” “做得好。”范伯伯说,“你说这事儿错在权衡,这不对。长兄如父,权衡再坏他是个孩子,哪怕是道儿上,讲究的也不为难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这事儿必然是权御的。我们要一个孩子去顶这事儿,说出去,是给繁家丢人。” 我问:“所以他提议这个,是为了将我?” “是,这孩子有点心计,”繁华说,“但” 他似乎有点犹豫,看向了范伯伯。 我也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直接笑了一声:“没什么不能对聪明的菲菲说的,这孩子背后有人指点。至于是谁,我们就不瞎猜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说:“我不相信权御会做这种事,他对权衡的感情是很深的,不会让他做这种事。” 范伯伯点了点头,朝繁华举起酒杯,繁华跟他碰了一下,对我说:“权御是你爱的男人,我不想评判他,我只希望这件事你不再参与如果你真的明白是我受欺负的话。”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我也确实没有立场要求什么,那天我如果坚定地站在繁华这边,至少就跟真相站在了一起。 想起繁华被痛打的画面,想起那时麻木不仁的自己,我也觉得脸上一阵羞耻的热。 幸好,范伯伯适时地说:“不过,小妞妞今天得告诉我们,那到底是不是你爱的男人?你爸爸说你不爱他,可我们看你好像也对他念念不忘的。” “我” 我爱权御吗? 这个问题我已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 我对他有感觉,喜欢他c心疼他,愿意跟他在一起,但一点也不能容忍他对我的冒犯。 在我爸爸出事之前,我愿意跟他共度余生,可我同时又觉得,我和权御之间不够亲密。说句不怕害臊的话,我甚至觉得,我和权御之间,没有我常常梦到的那个男人那么亲密。 可如果我对范伯伯说我不爱权御,那我还是希望能周旋一下死亡威胁的。 我这一沉默,整个天台便都安静了下来。 是繁华打破了静谧,他端起酒杯说:“别问她了,她爱的要死。但这又怎么好意思跟咱们说呢?” 范伯伯跟他碰了一下,笑着看向我:“所以还是很担心死亡威胁,是么?” 我说:“也没有” “来。”范伯伯喝了酒,拍了拍桌子,“一百块。” 繁华皱起眉头,捏紧了自己的钱包:“不给。” “你小子,”范伯伯瞪起眼,耍狠道,“你不会以为她在这儿跟咱们坐半天,真以为是想听咱们怎么报复她男人吧?” 繁华强辩道:“那已经不是她男人了。” “菲菲,告诉他,”范伯伯说,“让这小子认清现实。你告诉他, 你爱权御,权御是你男人,我就给你搞定死亡威胁的事!” “喂!”繁华瞪圆了眼睛,“你喝多了是不是?” “我清醒着呢!”范伯伯睖他一眼,对我说,“告诉他。”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4章 你真的很爱他 话题真就像过山车似的,竟然直接冲到了这个地方。 我脑子都懵了,老半天才回神说:“范伯伯,您别开玩笑,我的确很担心这件事,但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我也会当真的。”繁华板着脸说。 “你把他搞破产就出了气。”范伯伯说,“但男人还得给人家小妞妞留着。很公平。” 繁华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那不就是用我的钱养他么?” 我说:“我会上班赚钱养他的。” “你上班那还”繁华突然住了口,愣怔地看着我。 我见他表情古怪,问:“怎么啦?” 他足足盯着我看了老半天,才问:“你还想养他?” 他满脸震惊,甚至还有受伤。 可能是这表情太可怜了吧,我的心里竟然微微地动了动,忍不住说:“我就是顺口一说” “人家的男人自然是人家养的,你也别这么小气,”范伯伯在旁边煽风点火,“钱你都给了,人家爱养男人还是爱养猫猫狗狗是人家的事” 话还没说完,繁华已经脸色铁青地站起身,一脚踹开椅子,走了出去。 直到繁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我才反应过来,起身正要追,胳膊就被人拉住了,是范伯伯,他笑着说:“让他走,来,你坐下,咱俩儿吃会儿花生米。” 我说:“他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就是话赶话,所以” “生气了正好。”范伯伯说,“蠢小子这几天又把自己当盘菜了,灭灭他的希望,你爸爸可跟我说了,不想让他跟你好上。” “可是我”我说,“可是我” 我不好意思说这话,可范伯伯笑眯眯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最后我骨气涌起说:“可是我确实是想跟他谈谈死亡威胁的事,这下他生气了,那我” “生气就生气,”范伯伯说,“他又没有高血压,气不死的。” 我问:“可死亡威胁的事怎么办?” “他自己会考虑的。”范伯伯说,“你别看他这德行,心里有数的。不过范伯伯丑话说在前头,权御可不能带回来养着,他要是破产,就滚去外面自己创业,我跟你爸爸可都看不起没有事业的男人。” 我说:“我没说要养他不过,他真的会破产吗?” 范伯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小声说:“我就问问” “伯伯可以理解,人是不可能时刻理智的,”范伯伯说,“不过这话问问我可以,千万不要再问繁华和他的其他家人了。” 我说:“只要能解决死亡威胁,我就很满足了。如果他真的破产,我我会用我自己攒的钱帮助他的。” 范伯伯笑了起来,柔声说:“你真的很爱他啊。” 繁华不在,我便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范伯伯说,“是不肯承认吗?我看着觉得你很爱他啊,为了他,做了许多不理智的事。” “不是不肯承认”我试图尽量准确地描述自己的心情,“我总觉得,我对他是心有旁骛的,我也觉得,我曾经心无旁骛地爱过什么人。我觉得那个人是我前夫。” “前夫?”范伯伯疑惑地问。 “对,”我说,“就是我那个去世的丈夫,我总是能梦到他。在梦里,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感觉很特别” 说到这儿,我看向范伯伯,发觉他表情古怪,便问:“范伯伯您怎么啦?” “没什么,”范伯伯说,“你爸爸说,你之所以选择忘记他,是因为太痛苦了。没想到,你的心里还记得。” “痛苦的是他死去的时候,”我说,“不是美好的时候。” 范伯伯点了点头:“有道理。” “您说”我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记忆?我前夫就这样没了,他的家人肯定都还不知道我留下了他的孩子。” 范伯伯说:“这你爸爸怎么说啊?” “我爸爸说,知道他去世时,我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还闹过几次自杀,我爸爸害怕我想起来之后,又会那样”说到这儿,我又感觉到一阵心痛,“可是我爸爸现在已经没了” “那就听你爸爸的,”范伯伯说,“你啊,现在虽然看着好一些了,但你爸爸的事会在心里留很久的。这种时候,你平平静静的是最好的。等度过了这段日子,再慢慢使自己想起来,也是可以的。” 我感受到了安慰,点了点头,说:“谢谢您开导我。” 范伯伯笑了起来,和善地说:“知道你其实不那么爱那小子,我也是很高兴的。” 我问:“为什么?您也讨厌权御吗?” “我当然讨厌,他可马上就要变穷鬼了,谁愿意自家女儿嫁穷鬼呀?”范伯伯毫不掩饰地说,“这女人要嫁给真爱,通常都都是男人编的,哪个男人不希望受穷时还有女人呢?可女儿就不一样了,嫁女儿,对方爱你是最要紧的,但同样要紧的是他富有,富有的人做什么都顺遂,我想,你已经体会到了。” 难怪范伯伯和我爸爸能做到一见如故,他俩都是这么想的。 对此,我以前也和我爸爸争辩过,后来选择我前夫,估计也有对抗的成分。 不过随着年级长大,我也不喜欢反驳了,范伯伯对我关怀备至,给我传达几句他自己的思想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晚,我们各自睡去。翌日一早,穆雨在早餐桌上对我说:“麻麻,我们今天有舞台剧表演,你要来看哦。” “好啊。”我说,“你们三个是表演还是做观众?” “所有人都要表演啦,我们班级演丑小鸭,”穆雨立刻捧着自己的下巴,做太阳花状:“我演鸭妈妈。” 穆云说:“我演丑小鸭。” “都是重要角色呀,”我问穆腾,“你有没有决定要演什么呀?” 穆腾凉凉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演欺负他的鸭哥哥。” 我同情地摸了摸他的头。 范伯伯笑着说:“腾腾总算是当了一次哥哥嘛,哈哈!” 穆腾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西蓝花。 “不过”我说:“你们学校怎么今天才通知?” 普通幼儿园也会提前通知这种事呀。 “上周就通知啦,”范伯伯说,之前打了电话,还发了信,“繁华当时说他会去看,还赞助了演出服。” “繁鼠鼠病了,”穆雨说,“他刚刚都没有起床,我们叫他,他就那样子睡着。” 穆腾歪过脑袋,做了个酣睡的表情。 穆云一脸关切。 我和范伯伯对视了一眼,范伯伯嘿然道:“小子肯定是装的。” 我说:“也可能” “才没有装的!”穆雨着急地说,“范爷爷不可以这样讲繁鼠鼠!” 我说:“小雨点,别人说话你不要插嘴。” 范伯伯笑眯眯地看向他:“你这小丫头,倒是很维护那只小老鼠呀。” “哼。”穆雨努了努鼻子。 我送三只去了幼儿园,舞台剧看来是个重要的活动,幼儿园也做了一番布置。 幼儿园老师不常见我,但显得极度热情,一直对我“繁太太”“繁太太”地叫个不停,在门口碰到的阔太太家长也拉着我寒暄半晌。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世界真的特别友善,所有人都显得那么有耐心又温和。 舞台剧的时间在下午,于是我又回家,到家时,范伯伯正要出门,说:“警桔那边又叫我,我去一趟。” “好。”我说,“您随时联络我。” “别急,”范伯伯说,“繁华那小子还在屋里呢,我去看过了,”他压低了声音,“谁也不理嘿嘿嘿” 说完,戴好帽子,迈着矍铄的步伐出门去了。 我来到繁华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于是我打开门,却刚推开个缝,就听到繁华的声音传出来:“把门关上。” 我当然不会关,但门是智能的,听到这指令,立即便要关门。 幸好我身子瘦,反应快,在千钧一发的时机滑进了屋里。 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了繁华,他正躺在床上,用手捂着眼睛,显然没发现我进来了。 我见状,放轻了脚步,来到了繁华的身旁。 他还是很敏锐的,刚刚站定,就明显看到他浑身一僵,汗毛都立了起来,然后猛地松开了手,瞪圆眼睛看着我。 “干嘛呀,”我说,“我来看看你,你还赶人。” 繁华放松下来,重新把手臂搁到了眼睛上,瓮声瓮气地说:“我不舒服,出去。” “出去当然可以,”我说,“毕竟这是你家,我今天下午就带着他们搬走。” 繁华立刻把手又放了下来,说:“我想静一静,没叫你搬走。” “谁知道呢?”我阴阳怪气地说,“你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许是早就腻歪我们住在你家了,而且” “穆容菲!”繁华猛地坐起了身。 “孟菲菲。”我提醒他。 别人可以管我叫穆容菲,毕竟这是我失忆后潜意识自己的选择,我 爸爸说这代表了我对姐姐的感情。 但他不行。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5章 哄哄他 繁华瞪了我几秒钟,神色减缓了几分:“我不舒服,想自己休息。” 又好像怕我问似的,主动解释道:“身上还是没好利索,容易累。” 我到床边坐下,说:“从昨晚累到现在呀。” “那可不。”繁华凉凉地瞥了过来,“昨晚我可是气得一夜没睡,在外面跑了好几圈才冷静下来。” 我忍不住笑了笑,说:“我才不信。” “管你信不信。”繁华白了我一眼,躺了回去,说,“出去吧,我休息了。” 看来果然是半点也没有消气。 虽然范伯伯那么自信,我却做不到。一直让他这么生气,对权御的事肯定只有坏处,毕竟繁华跟他已经结仇了。 于是我想了想,说:“那你想吃点什么吗?” 繁华闭上眼,说:“不必了,谢谢。” “那你想喝水吗?”我说,“我去给你倒茶。” 繁华仍面无表情:“不必了,谢谢。” 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稍久,繁华睁开了眼。 他可能是以为我已经走了,看到我,愣了一下才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都气了一整晚加一早上了,”我说,“我实在是不敢走呀。” 繁华看了看我,再度闭上了眼,说:“我们家人不会杀他的。” 我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说真的?” 繁华歪了歪嘴巴,发出一声冷笑。 我自知失态,忙说:“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这么确定?” 繁华说:“我爸爸不同意。” “你爸爸?” “嗯。” 繁华的爸爸不是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吗? 当然了,这病分程度,也不是任何时候都糊涂的。 我正想着,繁华又睁开了眼,瞧着我问:“不想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你爸爸比较善良吧,那毕竟是杀人。”我从心底觉得,他爸爸应该是个温和的人,强势的男人跟他妈妈那种女强人在一起,应该会比较困难吧? 繁华勾起了唇角,这一次笑容显得真实了几分:“他知道你这么说,会很开心的。” 我说:“那你就帮我转达给他。” 繁华敛起笑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过很遗憾,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觉得权御一旦死了,他就会升华成为你心中不可割舍的男人。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活着,反正那种男人你很快就厌了。” 我说:“你爸爸说的有道理。” 繁华挑起了眉梢:“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的确,我其实很想反驳,说我跟权御交往那么久,其实我爸爸出事前那段日子才渐入佳境。 我觉得权御是一个越了解越觉得心疼的人,他冷静克制的外表下,是那么的孤独。我能够感觉到,我还是不够深入他的心灵,那里一定有一个很孤独的角落。 不过,我当然对繁华讲这个,便说:“我是真的这么想不知道阿美有没有告诉你,权海伦跟我讲了一些事。” 繁华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直接说:“但你一点也不信。” “不能说一点也不,”我说,“任谁听到那些话都会动容的,只是我算了,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我只是不希望他死掉。” 繁华眯起了眼睛,歪过了头:“你这话我会误会的。” 我问:“你误会什么?” “误会你在暗示我,”他笑了起来,“特地告诉我,你跟他不可能了,是要我怎么想呢?” “是说我不会把你给我姐姐的补偿金养他,”我说,“那笔钱我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办,但肯定不会用在这种事情上。” 繁华果然是在气这个,神色温和了几分,说:“用在你跟孩子身上就好。” 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说:“你也不要想歪,我跟你也是不可能的你我都了解这一点。”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繁华的声音,我忍不住动了动脖子,扭头看向繁华。 见他正看着我,神态痴痴的,就像在看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透过我看另一个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没理会我的问题,只望着我说:“我最近一直在想” 他说着,手动了动,握住了我的手,“你对我这么糟,是不是反而证明你心里其实对我”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怎么想。”我忍不住截住他的话。 不等他继续,我接着说:“我自认我是有几分姿色的,你想要找个跟我完全一模一样的肯定也很难吧?” 见他张口,显然是想打断,我忙加重了语气:“我现在觉得,你对我姐姐的感情应该是真的,你对我也主要是因为这个。这种心理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要明白,如果人有灵魂,我姐姐会很心痛的。” 繁华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抿了抿,像是被将住了,许久才说:“你姐姐说,人没有灵魂。” “也许有的。”我说,“相信人有灵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可以相信我爸爸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我妈妈,还有我姐姐。” 繁华却摇了摇头,目光显出了几分固执:“你姐姐说人没有灵魂。” 我说:“那是我姐姐说,不是我嘛。” “我知道,她说没有。”繁华说到这儿,目光忽然暗淡下来,“但我也觉得有。”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最近他因为身体太弱了,不能吃药,别是又发病把我当我姐姐了? 要是他没撒谎,上次趁我被下药占我便宜时,就是他在发病状态呀。 我一点也不想扮演我姐姐。 幸好,接下来,繁华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说:“我现在越看着你,就越觉得人确实有灵魂你和你姐姐的灵魂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话听得人不舒服,我说:“我们的身体也是不一样的,而且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繁华顿时不吭声了。 看来是我怼得太狠了? 对此我也很无奈。 他总是说些让我很不舒服的话,我克制不住地就想纠正他。这股念头是从心底涌出来的,我不想探究它从何而来。 但气氛总是要缓和的,我说:“孩子们跟我说,今天有舞台剧表演,你是不是没办法参加了?” 繁华一愣,神色顿时清醒了几分:“抱歉,我给忘了。” “不急,”我说,“现在还有时间。” “我有时间,但你要去的话,不能穿平常那身,得穿得端庄点。”繁华坐起身,掀开被子问,“你有吗?” 我说:“我有的。” 我也有那种比较“太太”的套裙,那还是搬家时刘嫂帮我装进来的,还挺新的,熨一下就好了。 “可惜。 繁华下了床,说:“想像电视里一样带你去一掷千金地买衣服也不给机会。” 说着,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我打开他的手,说:“你也不是没干过呀。” 说完才想起,买衣服那天他在犯病 繁华也没追问,起身去收拾了。 我见他不生气了,心也放了大半,便让女佣去帮我回别墅那边取衣服。 这边和别墅的女佣都是新的,所以虽然我尽量准确地描述了,她们还是直接取来了一箱子。 我坐在客厅里,打开箱子找衣服,这时,繁华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问:“你在干嘛?” “找礼服呀。”我说着,看向他满当当的盘子,忍不住笑,“食欲还不错嘛。” “孩子们第一次演舞台剧,总得神采奕奕地去看嘛。”繁华笑了一声,把盘子放到茶几上,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箱子里杂物蛮多的,我一边找,听到繁华问:“你小时候演过舞台剧么?” “没有。”我说,“我们学校学习抓得很严,根本就没有舞台剧。” “所以你只顾着参加数学比赛了?”繁华笑着问。 “还有物理。”我提醒他。 他笑了起来。 我将上面的基本相册拿出来,一边问:“你这么问我,难道你小时候演过吗?” “那当然了,”繁华说,“我这种艺术家,什么文艺活动少得了我呢?” “那你演什么角色?”我问,“王子吗?” “王子都是白人小孩在演,我也不喜欢那个。”繁华笑着说,“我演的一般都是流浪画家c英俊的钢琴家c潇洒的魔术师,神秘的东方武术家这样。” 我忍不住想笑:“你不用加那些定语。” “定语才是精髓嘛。”繁华笑眯眯地说着,然后不吭声了。 我也找到了衣服,把它拿出来。 也不知是哪个女佣收拾的?居然把这样的套装压到了杂物下面,但愿还能处理好。 我把衣服放到沙发上,一扭头,见繁华已经放下了叉子,手里拿着一本相册。 我看过去时,他刚把相册放下,手里只剩一张照片。 我看过去,果然,是我姐姐和他的那张结婚照。 我问:“这是你跟我姐姐吧?” 繁华愣怔地看着照片,我问了两遍,他才醒悟似的朝我看过来:“不然还能是谁?” 我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不是我姐姐,难道还能是我不成?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6章 打扮他的女人 沉默片刻,繁华问:“只有这一张了么?” 我说:“我就看到这一张。” 繁华点了点头,问:“能给我翻拍一下么?” “翻拍?”我问,“你没有吗?” 繁华抿了抿嘴,半晌,说:“她走前都烧了。” 我不由得沉默了一下,说:“原来如此你拿走吧,这张送你。” 繁华一愣,问:“你不留下么?” “那上面又不是我,”我看向他,说,“我要它做什么?” 繁华也看着我,眼珠静静的:“我以为你至少想留下你姐姐。” 我一下语结,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陷入了沉默。 余光看到繁华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后身子一动,收起照片,没再说话。 下午时,衣服处理好了,我穿上试了试,竟然还差不多。 刘婶在旁边说:“保持得真不错,这衣服还是你刚结婚那段日子买的呢。” “还蛮漂亮的,”我说,“不过我那时怎么买这么成熟的衣服?” 算算时间,我那时应该还在读书呢。 “我也问过你,”刘婶说,“当时你说你结婚了嘛,买这样的衣服主要是为了陪姑爷出去参加活动用,需要”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住了口。 我问:“需要怎样?” 刘婶笑了笑,说:“需要显得端庄一些小姑爷也是有一份事业的。” 我说:“我爸爸跟我说,我老公是个普通上班族。” “呵呵那得看跟谁比了,跟繁华比自然就是普通人了。”刘婶笑着说,“不过你很高兴吧,嗯?身材恢复得这么好。” 我听得出,这个话题使她为难了,于是便换了一个。 于是我也接着她的话说:“这得感谢刘婶和我爸爸照顾得好,但也得感谢他们三个,虽然是三个,肚子却不大。” 怀三只的那段日子我的头脑总是乱七八糟的,对于很多事情都是模糊的,只隐约记得我的肚子并不大。 我的记忆力差不多是在孩子两个多月才完全清晰的,只记得穆云个头特别大,另外两只则一样小。 所以,穆云从刚出生就很好带,能吃能睡,另外两只则因为个头太小一直磨人,弄得我们全家痛并快乐着。 穿好衣服后,我下楼时,见范伯伯回来了,繁华正跟在他身旁,两人显然是在讲话。 我连忙过去说:“范伯伯,您回来啦!中午饭吃过了吗?” “吃过啦,在警桔跟他们吃的。”范伯伯原本是笑着的,然而看了我一眼后,便扭头问繁华,“怎么让她穿成这样子?” 我见他目光不善,有点紧张:“怎么啦?很奇怪吗?” 他肯定是习惯了我每天穿着衬衫牛仔裤的样子,我也觉得那样更舒服。 繁华倒是神色轻松,对我说:“你去把头发盘一下,戴上珠宝。”又对范伯伯笑着说,“时间紧急,做衣服也来不及” “你就应该提前给人家做个几十套!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款式了!”范伯伯睖了繁华一眼,对我说,“来,菲菲,去把你最好的珠宝戴上,还有伯母送你的玉镯子,别让那些贵妇们背后笑话你。” “呃”范伯伯穿衣打扮确实是很考究的,哪怕是在家晒太阳,也弄得像模像样,可见是个对美很有追求的人。 不过,他居然一眼就发现我的衣服是老款式,这也太犀利了吧 我见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便也没抗拒,溜达回房间。 打开首饰盒,才发觉繁华送了我很多珠宝,而且他的那枚婚戒还在里面放着。权御送我的那套也在里面,不过它肯定不符合范伯伯对于“最贵”的要求。 刘婶不会盘头发,我更是不会,于是我让她去问家里的女佣。 她前脚刚走,繁华后脚就来了,靠到梳妆台边,说:“我来给夫人您盘头。” 我见他已经拉开抽屉,露出了我那为数不多的卡子,这才回神问:“你会盘头?” 他左胳膊还吊着呢。 “想不到吧。”繁华拿起梳子,说,“谁知道这拿画笔数钱的手,竟然还会这技能呢?” 说着,他绕到我的背后,扶了扶我的头,说:“坐正了。” 我见他有模有样,自己也确实找不到人,便依言坐正,说:“你要是手不行,就找个女佣来帮忙吧。” “放心。”繁华认真地看着镜子,说,“这是基础技 能了。” 繁华弄得的确不错,动作轻柔,而且很娴熟。 我真是忍不住好奇:“你怎么还会这种事?是你姐姐们教的吗?” 繁华说:“我爸爸教的。” 我很诧异:“你爸爸还会这个?他是美发师吗?” “他不是,”繁华说,“他的人生乐趣就是打扮他的女人。” “和你也差不多嘛。” “我?”从镜子里能看到繁华微微地笑了起来,问,“我打扮谁了?” “我是说从打扮女人的这个角度,”我说,“你上次还帮我化妆,这么娴熟,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 “确实不是第一次。”繁华说,“但我也没打扮过别的女人。” 我说:“你以前打扮过我姐姐吧?” 繁华一下子不说话了。 透过镜子,能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也觉得这个话题开启得不合时宜,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刻意去想,却总是顺口说了出来。 尴尬了一小会儿,我决定打破沉默:“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繁华立刻说:“有我之后就是家庭煮夫了。” 我问:“那有你之前呢?” 繁华勾了勾嘴角,透过镜子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猜。” “我猜”我说,“我猜和范伯伯一样。” “哟,”繁华笑道,“范伯伯是干嘛的呀?” “你不要明知故问,”我说,“范伯伯至少肯定不是家庭煮夫。” 繁华笑起来,不说话了。 我好奇起来:“那你二姐是不是接了你爸爸的班?” 繁华点了点头:“是啊。” “那范伯伯和你爸爸”我说,“是敌对的吗?” “这”繁华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俩的关系很微妙。” 我问:“有多微妙?” 难道真的是共同追求过繁华的妈妈? “很微妙。”繁华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明显不想再说了。 直到我们出门前,范伯伯还在数落繁华,嫌他没给我定做衣服。 虽然繁华表示自己已经联络过了,还说是因为我一向不爱打扮,而且情绪不佳才没安排这些,但还是遭了一记白眼。 总算出门后,我问繁华:“范伯伯为什么这么在意衣服?” “他说了嘛,”繁华说,“他怕那些阔太太嘲笑你。” 我说:“他们又不会当着我的面嘲笑,背后的话也管不了呀。” 繁华笑了起来,说:“主要是因为你没什么事业。” “”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有事业,就显得一切都靠男人,”繁华说,“这种时候就要表现得受宠一点当然,这是他的逻辑,不是我的。” 我顺口问:“那你的逻辑是什么?” “我的逻辑是,不用管那些,你有充分的穿衣自由,当然,我也愿意提供建议,”繁华笑着说,“你只要是我老婆,我就很满足了。” 我提醒他:“那你满足不了了,我不是你老婆。” 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 “等一下就能满足了。”繁华笑眯眯地瞥了我一眼,说,“在幼儿园,你可是繁太太。还是你愿意我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我俩未婚先孕生了这仨’?” 差点忘了这个。 幼儿园是繁华安排的,老师们从第一天就坚定地认为这是繁华的孩子,也觉得我是繁华他老婆。 繁华当然也是这样暗示的,三只挣扎了几次,但和繁华的关系恢复以后自然就没有再争辩了。 所以,今天我俩一起去,还得假装繁华的老婆。 想到这个就尴尬 虽然只是幼儿园的活动,但贵族幼儿园的确不一样。门口豪车不断往来,我虽然不像范伯伯对穿着那么敏感,但也看得出所有人都是精心装扮过的。 这搞得我有点紧张,问繁华:“不是舞台剧吗?怎么还有明星?” “混进来的吧。”繁华说,“你不喜欢就撵出去。” 我问:“咱们有这权利吗?” 繁华没答话,朝园长招了招手。 园长立刻撇下客人快步走了过来,陪着笑说:“繁先生,繁太太。” 繁华问:“怎么会有明星?” “那是学生的家长。”园长解释道,“是泰迪父亲的新任妻子。” “请她出去吧,”繁华说,“告诉那孩子的父亲,请他们转园吧。” 院长应声,很快便将那位年轻的 女明星请了出去。 我问:“你不会是因为我问,才把人家撵走的吧?” 其实那个女明星看着还挺友善温和的,名声也不错。 “当然不是,我要谢谢你发现了她。”繁华说,“咱们幼儿园跟客户之间有合约,不接受任何明星家长。” 我问:“为什么?因为他们不够有钱吗?” “钱是小事,”繁华说,“主要是明星身后总是跟着记者,我不希望咱们的孩子受到任何曝光。”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7章 憎恨我们 我深以为然:“没错,一旦被曝光,外面就会知道他们仨不是你的了。” 繁华笑起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范伯伯知道。”我提醒他,“你别这么动手动脚的。” “怎么能叫动手动脚?你现在是我老婆。”他说,“你看人家都抱,咱们不抱,显得多另类。” 我环顾四周,的确,大部分人都抱,但也有不抱的。 正想以此为借口继续挣扎,几位家长便过来寒暄,这事只能作罢。 虽然最近fh负面消息不断,但大家就像是没受到这些新闻的影响似的,一个个对繁华特别热情,尤其是那些妈妈。 看得出,繁华最近接送三只,已经跟其他家长们创造了不错的关系。 我在多数时间只负责在旁边微笑,不免有些走神,就在这时,忽然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是自己来的,身边如往常一样,只陪着一个男助理。 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会场,一眼就看到了我。 对视之下,我俩都愣了。 是权御。 在这地方遇到权御确实是很令人意外的,毕竟这幼儿园是繁华的,我觉得他俩应该已经处在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权御的穿着打扮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整个人都瘦得厉害,气色更是极为不好,即便他因为受伤而住院,都没出现过如此疲态。 怔愣间,幼儿园的高层走过去,对他说了几句话。 他微微颔首,随后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抿了抿嘴,似乎是想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没有,跟着高层进了里面。 我望着他缓缓走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又很不是滋味儿。 很显然,权御最近精神压力极大,甚至反映到了健康上。 真想直接跟上去看看,但繁华在这儿,自然是不行的。 这个插曲弄得我心神不宁,一直恍恍惚惚,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收回目光,看向身旁。 繁华看看我,又朝着权御进去的方向扫了一眼,目光犀利而充满探究。 我避开他的目光,正要说话,两个小小的人影便冲了过来:“妈妈!把把!” 是穆雨和穆腾。 他俩穿着毛茸茸的鸭子衣服,头上戴着毛茸茸的鸭子头套,一个扑进了我怀里,穆雨自然是扑进了繁华的怀里,憨态可掬的样子把周围人全都逗笑了。 园长牵着穆云的手跟在后面,身上穿着灰扑扑的丑小鸭表演服,乖顺的样子还真的蛮有丑小鸭的感觉。 繁华把穆雨抱起来,穆雨得意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说:“把把你带麻麻一起来看我们啦!” “那是当然了。”繁华说,“是妈妈主动要求的。” 又扭头问我,“是不是呀?” 我是抱不动生下那俩,摸着他们两个演出帽上的小毛毛,说:“当然了,这是你们三个第一次表演,妈妈当然要”真不想把那个词说出口,“和爸爸一起来看你们。” 穆雨开心地笑起来,伸手揽住我的脖子,让我们一起抱着她。 穆腾被挤住了,抗议起来:“我被卡住了!” 穆云则一早就机灵地靠在了我这边,稳稳地依偎在了我的怀里。 笑闹了一会儿,旁边的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夫人说:“早就听说学校里来了三胞胎,三个小家伙都是非常聪明活泼的孩子呢。” 我们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这位夫人看上去温柔文静,说话慢悠悠的,带着一点吴语腔调,非常温柔。 “多谢金太太称赞,”繁华放下穆雨,笑着说,“你们家的兄妹两个也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我的孩子们很喜欢他们。” 他们家的孩子大的五岁,小的三岁,分别叫金银和金玉,我见过一次,看上去是很不错的孩子。 金太太顿时笑得满脸温柔,但还是客气地说:“繁先生谬赞,只是普通的孩子罢了,比不得你们家这三位尤其是穆腾小少爷,他简直可以称作我丈夫公司的小小质检员了。” 穆雨歪过头,好奇地问:“什么是小小质检员?” 穆云说:“就是在公司里负责质量检查工作的工人。” 穆腾说:“我才不是工人嘞,我是工程师。” 我按住两个男孩的脑袋,提醒:“不要说话,安静。” 虽然这个年纪的孩子普遍叽叽喳喳,但不得不说,贵族幼儿园里的孩子还是比较不同的。 人家肯定是从小就接触礼仪教育,四五岁已经相当彬彬有礼,我不能评判这到底是好不好,但确实是看上去比较有面子。 我们家这仨,真是被我宠坏了。 幸好三只经我一提醒,也不说话了。 金太太微笑着解释,说:“我丈夫的公司就是经营各类安保系统,给许多幼儿园供货,因为有好几家幼儿园都发生了孩子解开系统逃走的事,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困扰。” “原来如此。”繁华说,“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倒也不是,孩子有这本事,代表产品的确有需要加强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金太太温柔地看着穆腾,说,“我们庆幸的是,还好孩子跑出去后没有出事,否则真是以死都无法谢罪了。” “真是抱歉,我家孩子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天赋,而他们还不懂得如何使用这份天赋。”繁华笑着说,“这样吧,如果金先生愿意,就请抽个时间,我们见个面,一起喝杯茶,赔偿这边,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金太太立刻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情:“这这怎么好意思?” “金银和金玉是我们家孩子的朋友,我们两家就是朋友。”繁华笑着说,“当然了,前提是金家愿意接受我们的友谊,呵呵” 金太太连连道谢,看得出很高兴。 接下来,闲聊了几句,园长过来提醒说:“繁先生,繁太太,孩子们要开始表演了。” 繁华点头应了,对金太太说:“抱歉,我们得送孩子们进去了。” “好。”金太太对我笑了一下,又对三只说:“再见了,三个可爱的宝贝们。”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我阻止,三只从刚刚起就不吭声也不笑。 这时,也只有穆云说:“金太太再见。” 场面似乎有点尴尬,我说:“抱歉,他们三个小家伙不喜欢听大人讲话。” “我理解的,我们家那两个也是。” 金太太笑着走了,我们则来到更衣室。 一进屋,繁华便遣走了女佣。 我正要问他为什么这样做,穆雨就按捺不住似的说:“把把为什么要对金太太道歉?” 穆腾也一脸不快:“明明就是他们的产品质量不好。” 穆云也满脸不解:“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们?而且我们并不喜欢金银和金玉,金银总是用不善良的眼神看我们,金玉总是说腾腾打他,可是腾腾从来没有过。” 穆雨气呼呼地补充:“把把还说谎,我们也不喜欢他们,而且我都告诉把把好几次了,不喜欢他们!” “你们的不喜欢没有错,”繁华显然早料到他们会这样,笑着说,“但你们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像刚刚那样板着脸是不可以的,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穆雨说:“这就是把把说谎的理由吗?” 穆腾执着地问:“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我妈妈说过,他们的系统本身就有问题,我才能成功破解。” 繁华看向我。 我解释:“的确是我说的,而且这是真的。那些系统我看过,都有致命的漏洞,如果是专业黑客,完全可以直接解开,这是不符合产品要求的。” 繁华挑了挑眉,问:“那他这违法么?” 我不禁语结了一下,说:“我想应该不违法,但孩子解开它,也是完全不违法的,他们应该自己升级,自己接受赔偿。” 特地对繁华提这事,明显是想得到帮助,繁华居然还同意了,无怪乎孩子不爽,我也挺不爽的。 繁华瞅瞅我,勾起了唇角,说:“我就说嘛,这三个还都是像了你。你们这样老实,以后怎么接爸爸的班?” 穆雨说:“麻麻说腾腾葛葛一点都不老实。” 穆腾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你也很不老实好不好?” 穆雨朝他吐了吐舌头。 繁华正色起来说:“对错很重要,但这件事使他们赔了很多很多钱,有可能会让他们破产,失去现在的生活,这可能会使他们憎恨我们。” 系统出了这样的致命问题,而且是被四岁的孩子破解开。虽然我家穆腾是个计算机天才,但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肯定都是系统差得离谱,现在外面还没有关注到,可能是他们公司在努力周旋。 穆雨说:“他们憎恨我们,然后会怎么样呢?” 穆腾说:“当然是打我们啰。” 穆雨立刻紧张起来,咬住了嘴唇。 “他们了解你们在幼儿园的生活,”繁华说,“这会使他们方便做伤害我们的事。”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 a;gt; 第358章 你就是故意的 穆云问:“那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们呢?” “因为帮助他们,只需要花一点钱,却可以避免仇恨,收获感激。”繁华看向穆云,说,“别怕,整个幼儿园都是咱们家的人,就算他们想要伤害你们,也是很难的。不过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被憎恨,而且代价很小,只是花一点钱罢了。” 穆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繁叔叔说得有道理。” 穆雨说:“可我还是不喜欢他们。” 穆腾说:“不可以把人逼到死角,狗狗也不行。” “没错。”繁华意外地看向穆腾,说,“你说得很对。” 穆腾说:“是我外公说的。” 繁华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严肃地看向他们三个,说:“你们是我的宝宝了,至少在幼儿园里是这样。当我的宝宝和当普通爸爸的宝宝不一样,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们的想法,对外面的人要笑,要显得友善,这样可以安全。记住了吗?” 穆雨说:“那样很不舒服。” 另外两只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 “我知道,但你们长大后就会知道这样做的好处,”繁华说,“你们已经知道,当我的宝宝可以享受到绝大多数小朋友都享受不到的生活,而承担一点不舒服,就是你们需要担负的责任。” 三只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说:“他们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没必要这么要求。” “至少这几年得是的。”繁华眯起了眼睛,“是的时候,就得这么要求。你们说呢?” 三只齐齐点头,穆雨说:“在找到把把之前,繁鼠鼠可以先做我们的把把。腾腾哥哥,你说呢?” 穆腾明显不太愿意,但显然是见到穆雨插着腰,便“唔”了一声。 穆云没吭声,悄咪咪地用眼睛看我。 好吧,繁华比我事业更成功,三只近来在他手里其实也摆脱了不少被宠溺的习气。虽然我跟他是这样奇葩的关系,但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对他们教导,对他们的成长其实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转而问繁华:“金家是不是很有势力?” “金家本身一般,”繁华说,“不过金太太面子比较大,她娘家是侯家,跟我妈妈有些交情。” “原来如此。”我说,“你愿意跟他们交好,主要是因为这个吧?” 明星泰迪直接就撵出去了,对金太太却如此友善。主要还是因为是同一阶层的朋友,彼此给个面子,而且对方的势力也的确大,互相尊重。 “是啊,我妈妈那边本来跟侯家关系不错,但这两代人慢慢生疏了,”繁华说,“她是希望能够交好的,以前还给我介绍过侯家的小女儿。” 我忍不住冷眼看他。 “别生气呀。”繁华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我不是娶了你吗?” 我拽了拽他的手,没拽开,又不想在孩子面前拉拉扯扯,便所幸没有管,只说:“是结婚之前还是之后?” 我是指,他跟我姐姐结婚之前还是之后。 只不过,孩子们在,我不想把我姐姐说出口。 “当然是之前,”繁华笑着说,“我大学还没毕业就介绍过了,不过我俩都对对方没感觉。” 我问:“侯小姐肯定也很漂亮吧?” 毕竟金太太就很漂亮,而且很端庄。 繁华有点小心地瞅了瞅我。 我说:“大方地说吧,别客气。” “给我介绍女朋友,那肯定得是漂亮的。”繁华说,“不然我爸爸会生气,他只喜欢漂亮的。” “那可真遗憾啊,”我说:“要是成功了,可真是一桩美谈。今天也绝不是‘帮助’一下这么简单了。” 繁华笑着摇了摇头,靠到沙发上,说:“要是成功了,哪还有这事?” 我问:“什么意思?” 不等繁华说话,穆雨就说:“把把是说,要是成功了,他就不可以追求妈妈了。” 穆腾问:“为什么不可以?” 穆云给他解释:“繁叔叔会跟那个候阿姨结婚,结婚的人不可以追求别人了。” 穆雨说:“那样我们就不认识繁鼠鼠了” 穆云点了点头:“也不会来这个很好的幼儿园。” 穆腾凉凉地说:“得去坏阿姨的幼儿园。” “没错,”繁华笑着搂住穆腾,说,“所以开心吗?” 穆腾露出了一脸不以为然:“我不喜欢打不开门 的幼儿园,就像笼子一样。” 穆雨提醒他:“腾腾葛葛,不能让麻麻知道这个想法。” “我已经知道了!”我板起脸,“你们别再想着开门了!给我安分地呆在幼儿园。而且,必须让我知道你们的想法!” 穆腾皱皱鼻子,说:“等我上小学就能打开它了。” “你不能再打开。”繁华正色起来,看着他说,“以后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你可以打开。” 穆腾凉凉地瞅着他,说:“不要。” 繁华说:“聪明的孩子会先问为什么。” 穆腾面不改色地改口:“为什么?” “因为”繁华笑着问,“如果你有两只狗,一只会开门,另一只不会,当你需要把它们关在房间里,你会给哪个房间上锁呢?” 穆雨立刻说:“当然是锁会开门的腾腾狗狗啦!” 穆腾立刻看向她:“我才不是狗狗!” “你会开门吔。”穆雨吐吐舌头。 穆腾说:“你是不会开门的小雨点狗狗。” 穆雨:“哼!” 穆云一本正经地听着,说:“那以后腾腾还是不要乱开门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腾腾会,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人会防备腾腾。” “没错。”繁华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对穆腾说:“开锁是你的秘密武器,要留在关键时刻使用。不过爸爸会给你在家里做寻宝游戏,你可以在家尽情地开。” 穆雨立刻说:“那我都没有秘密武器。” 我说:“你少讲话就可以了,多听小云彩哥哥的。” 穆雨嘟起了嘴巴,不服气地说:“小云彩哥哥也没有秘密武器!” 我说:“小云彩哥哥可以冷静地管着你们俩,这就是他的秘密武器。” 穆雨还是有点不服气,还想回嘴,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是孩子们的老师,带着化妆师来给孩子们进行简单的化妆。 舞台剧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和繁华见状便和三只道别出了门。 到了走廊里,这会儿正没人,我便停下脚步,扯了扯繁华的手,说:“这里没人了,你可以松手了。” “还有监控呢。”繁华用眼睛瞥了瞥角落里。 我说:“那种监控又不可能被人盯着。” 毕竟是幼儿园,孩子的隐私很重要。 “这谁知道?”繁华低下头,轻声说,“没准儿有好事者正在看,看到你抱都不让抱一下,觉得咱俩感情不和。fh最近可是比较被动的,万一再流露出我后院起火的消息,可就麻烦了。” 我说:“少骗我,你又不是明星,这种事能影响到股价吗?再说了,他们要是这么传,你完全可以拍法律文书,证实你没有后院。” “话是这么说没错,”繁华说,“可我分了一大笔钱给你呀,网上一人肉,立刻就会知道,这个跟我没半点关系的女人拿走了我几乎所有资金。你说,股民会不会担心我转移资产,或者是周转不灵?” “” 好像也有道理。 fh最重要的技术部门高层出走,繁华本人转移大笔资金给无关女子,这消息就很劲爆了。 而且,我还是他小姨子,万一网友深扒 我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睖了他一眼,说:“我还是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繁华笑了一声,咕哝:“想太多” 我继续用眼睛睕他:“你最好别打那些歪主意,虽然你这段日子帮了我很多,但是” “行啦,别但是了,”他说着,忽然靠过来,伸手挑了一下我的下颚,呼吸已经氤氲到了我的脸上,“瞧你这表情,凶巴巴的,什么都写在脸上。孩子们不会掩饰自己,一定是像了你。” “” 我没说话。 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味儿。 他平时洒的香水比较浓,但今天毕竟要来幼儿园,所以味道很淡。 因此贴得这么近时,我一下子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我不禁有点恍惚。 按理说,我是闻过这种气味儿的,毕竟我跟他也算是亲密接触了好几回。 但我突然记不起前几次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仿佛有人在我脑袋里放了个炮仗,“轰”的一下炸得四分五裂,我甚至幻听到了“嗡嗡”声。 这感觉太突然,我一时无法清醒,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权先生,去礼堂的路在这边。” 我的思绪登时被拉回现实,察觉到声音是从繁华背后发出来的,连忙伸手推繁华,然而非但没能推开,反而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只好探头往声音的方向看。 但什么都还没看清,一只手就按住了我的脸颊,熟悉的温软贴到了嘴唇上。 公众号添加到桌面,一键打开,方便阅读去添加&a;gt; 第359章 把你抱在怀里安慰 我先是无可避免地愣了,反应过来时赶紧用力地咬。 我自然是不留余力的,所以几乎是顷刻间就尝到了血腥味儿,而后繁华身子一震,闷哼了一声,松开了口。 虽然此前发生过那种状况,不过由于后来这一系列事,加之繁华一直表现得很好,不得不说,我对他的厌恶被减弱了。 此时此刻,眼前的他神色清醒,用拇指擦拭着唇边的血迹,这幅理所当然的姿态顷刻间就激怒了我,忍不住扬起了手。 然而我并没有成功,因为繁华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低下了头,原本我就是被他压在墙壁上的,这会儿自然距离更近,呼吸相闻,他的声音也压低了,听上去有几分喑哑: “就这么急,装一会儿都不行?” 急? 我当然急了,只是力气跟他相比太小了,我挣了几下,没能挣开,他反而攥得更紧。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你最好松手,否则我立刻报” 我的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捏住了。 他用力并不大,我也没有感觉到疼,但突如其来的桎梏感还是令我下意识地止住了话头,将注意力看向了他。 这一看,我才发觉,繁华现在的眼神很可怕,脸色几乎的阴沉的,漆黑的眼珠里好似燃烧着一把暗色的火焰——没错,他居然生气了。 被他突然冒犯的明明是我,他居然生气了! 可是,我也的确很没有骨气,因为我开始害怕了。 气氛呈现对峙状态不,我根本没有对峙,我的身体在发抖,手心里攥了一把冷汗。 我是个特别胆小的人,尤其是害怕男人凶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男人这种动物,对于暴力是无底线的,虽然在我的记忆里,我其实从来没有被男人打过。 幸好,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门突然开了,小孩子叽叽喳喳和老师们的笑声传出来,紧接着,穆雨稚嫩的声音传来:“把把?麻麻?” 伴随着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我和繁华均是一愣,我还没有回神,而繁华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扭头时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对跑过来的三只说:“呀,抱歉,是不是马上就要上场了?” “要去后台等待了,还有十五分钟。”穆雨瞅瞅繁华,又看向了我。 站在她旁边的穆云问:“妈妈你在哭吗?” “没有。”我的眼睛肯定有点红吧,毕竟刚刚这么害怕,“妈妈想到你们马上要表演,心里就很紧张,爸爸正在安慰我。” 穆腾撇撇嘴吧,冷冷地说:“骗人,爸爸正在亲亲你。” 我说:“没有,腾腾你别乱讲话。” 穆雨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繁华:“把把的嘴巴上还有麻麻的红色。” 穆云立刻问:“妈妈是因为不喜欢被亲亲才会哭吗?” “没有,”这里还站着一堆老师呢,我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妈妈真的没有哭,你们别问了,快去表演吧” 老师们显然也看出了我的尴尬,其中一个笑着说:“因为妈妈很紧张,爸爸才会亲亲她安慰她,这是很好的事情呀。” 三只点头,穆雨说:“那我们也亲亲麻麻好了。” “对哦。”穆腾说,“看在你这么紧张的份上。” 繁华抿了抿嘴,说:“你们三个刚刚化了妆,不可以亲妈妈,否则弄坏了嘴巴上的颜色,再化妆会来不及的。” 穆云看向他,虽然目光单纯,但很是不善:“我们可以用手指代替嘴巴亲亲,不会委托你的。” 穆腾看了穆云一眼,也对繁华说:“妈妈不喜欢别人亲她的嘴巴,宝宝都不行。” 繁华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穆雨瞅瞅他,又对我说:“把把都亲过你了,所以才不许他帮忙。” 说完,用两根手指模拟成嘴巴在我脸颊上触了一下,并用嘴巴发出“叭”的一声,说:“这样就好啦,麻麻不要紧张了哦,虽然妈妈没有演舞台剧的天分,但宝宝们是有的!” “没错,毕竟我们的爸爸有嘛。”说话的是穆云,他也凑过来“亲”了一下。 我看向他,虽然这家伙才四岁半,但我真心觉得,他现在提起爸爸是故意的,情商最高的他,肯定是觉得我被欺负了。 于是我摸了摸他脑袋上的灰色小毛毛,说:“好好演呀,小云彩可是男主角。” 穆云抿着嘴巴笑了笑,没有看繁华便让开了路。 穆腾最后一个凑了过来,也还算比较认真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向繁华,说:“不准再亲我妈妈的嘴巴。” 繁华笑着点了点头。 老师们也笑着把他们仨带走了,三个人边走,穆腾还在说:“如果他再亲妈妈怎么办?” “不要担心。”穆云说:“妈妈会把红红再抹上的,我们只要看着妈妈的嘴巴就可以了。” “小云彩葛葛好聪明哦。”穆雨说:“可是如果把把也抹上红红了怎么办?” 老师一边笑一边说:“不要担心,把把是男人,不会抹口红的。” 穆雨说:“腾腾葛葛就喜欢抹呀” 他们进后台了。 声音被关门声彻底阻隔,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不得不说,三只这一插科打诨,我的恐惧因此而散去,这会儿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便抬头看向繁华,说:“我去补个妆。” 繁华的神色也平静了下来,显得彬彬有礼:“我陪你去。” 我没说话,转身往盥洗室的方向走,路过化妆间时,他忽然说:“化妆间到了。” 化妆间的条件当然比盥洗室更好,不过,我说:“我不想补妆的时候看见你。” 繁华便不说话了。 盥洗室很快就到了。 里面没人,我正要进去,手臂忽然被扯住了。 除了繁华还能有谁? “你感觉还好么?”他软着语调,满脸关切,“是不是觉得难受?” 我不想看着他的脸,说:“没有。” 孩子们今天因为我的到来很开心,现在他们马上要表演了,我至少要看完才行。 不然我真是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我刚刚”繁华小心翼翼地说,“我一直很生气,因为自从他来了,你一直心不在焉。” 我说:“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就算是分手了,权御毕竟是我名正言顺的前男友,我爱看他是我的事,跟这个姐夫有什么关系? “你希望解决死亡威胁的事,”繁华说,“而我希望你今天装成我太太,可你一直看着他,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和我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会使我很丢脸。” 我这会儿才弄明白他发飙的理由,愣了一下抬起头,问:“你觉得我今天是为了解决死亡威胁才跟你一起这样装?” “不然呢?”繁华说,“你不是正想解决这件事么?至少得先让我尝点甜头才好继续提吧?” 甜头? 我立即感到了一阵清晰的恼怒,忍不住说:“你真是你不可理喻!” 随即扯开他的手,转身进了盥洗室。 站在镜子前,才发现,难怪孩子们反应那么大,口红完全花掉了,而且我不只是眼睛红着,我真的哭了。 我居然被他吓哭了。 也不知老师有没有误会。 算了那又不是我家孩子的父亲,他们就算是误会又能怎样?即便这事被戳穿,可笑的就只有繁华可以。 呵我为什么要来? 我还真的一点不是为了死亡威胁,我不过是想要来参加一下自己孩子的活动。我没有阻止他来,也是因为他对孩子们这么好,我压根没想着要拒绝。 是的,我在不知不觉间好像已经接受了,他可以作为孩子父亲出席这些活动这件事。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撤走了自己的底线。 不过在他心里,这不过是我为了解决死亡威胁的一个手段,甚至是交易罢了。 他真可笑。 我的技术实在不好,拖了七八分钟才总算补好了妆。 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得出去,正要拉开门,手机便响了。 拿出来之前,我就觉得心砰砰直跳,看屏幕时才知这种感觉的原因:是权御。 刚刚的情况他肯定看到了,我想不到他会说什么。心里其实是有点怕的,但想到权御今天的状态,还是接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那边则是安静了几秒种后,传来了权御的声音:“菲菲,是我。” 我说:“我知道。” “我没有看到你来观众席,”权御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听上去有点虚弱,“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说,“我这就要来了谢谢你。” “你的声音很沙哑。”他说,“是在哭么?” “没有。”我说,“我这几天有点感冒,所以嗓子有点哑。” “那就好,”权御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说,“我看到一位孩子是由外公带来的,还以为你会感到难过,在某个角落悄悄地伤心。” “” 我没注意到有那样的孩子。 “抱歉,是我想太多了。”显然是我的沉默令他误会了,权御说,“就算是在伤心,他也会把你抱在怀里安慰吧。” 第360章 我觉得很孤独 他果然是在误会这个。 我忙说:“没有,权御,我没有跟他在一起,刚刚你看到的是因为角度关系的误会。” 权御陷入了沉默。 显然他是不信的,坦白说,对于我自己的解释,我也不信。 早在我们分手之前,繁华就已经是我们之间的重要矛盾点,我也的确跟繁华不清不楚,虽然也曾试图躲开,却总是没办法真正做到。 不过,沉默许久后,权御终于出了声:“我理解,不要这么紧张。” “” “而且,我们毕竟已经分手了。”权御说,“我明白我没有资格再过问这件事。” 他的语气仍旧平静,但我还是听得出,最后那句话里的颤抖。 一瞬间,我想起了那天权衡给我看的视频画面,又想起他今天憔悴的样子。 的确,权御没有爱我爱到为我付出生命,我对他的那点感情更是更是羞于启齿。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除了我前夫,这世上肯定不会有男人比权御更爱我c更尊重我了。 尽管他个性强势,但也就是嘴巴上讨讨便宜,行动上历来是尊重我的。小到一个吻,大到求婚和分手,他始终是尊重我的。 这种尊重和繁华刚刚的孟浪一比,高下立判。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顿时痛了起来,说不清是为了权御,还是因为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少有的好男人。 忍不住说:“你别这么说我看你瘦了很多,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好。”权御说,“只是不太有胃口,公司也比较忙,所以看上去不太健康,事实上都还好。” “我已经知道了,”我说,“权衡都告诉我了。” 权御再度沉默,但不到一会儿,便说:“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是个小孩子,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而且我最近发现他接触了违禁品,我担心他的精神受到了影响。” 我问:“他怎么会用那种东西?” 以权御的性子,对权衡肯定是严格管理。 权御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继母和海伦生前都会用。”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生前?”我忙问,“你找到权海伦了吗?” 权御许久才说:“没有。” 我说:“那你怎么说‘生前’,我还以为找到了她的遗体。” “我梦到了她,”权御说,“我请了一个通灵大师,她说可以让我梦到她。” 权御说到这儿,似乎因为太痛苦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我成功地梦到了她,在梦里,她告诉我,她已经化为碎片,进入了海里。她说不需要费心去找,她喜欢那地方”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说海里又深又冷,但她觉得很宁静。最近我遏制不住地每天都在想她,我知道你很讨厌她,我也是如此,可她是唯一一个不肯离开我的人” “很抱歉,让你听到了这些,可是现在我觉得很孤独” 我听着他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前几天我问过阿美一次,她说繁家派人带走了权海伦,而且这件事经过了范伯伯的同意。 范伯伯对此的解释是,权海伦本来就是繁华授意抓的,放在我们这里终归是个炸弹,何况繁家还给了一笔钱,这笔钱还在我爸爸的卧室放着。 那笔钱我也去看过,装了四只箱子,我把那些钱给了范伯伯,但他说这是我们的,还要我不要担心。 我当然担心,我担心权海伦的事会暴露,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她的憎恨在逐渐淡去,开始对她的生命惋惜起来。 尤其是在这一刻,当我听到权御用这种近乎窒息的语调说着这些话,我的整个心都要碎了。 不止是因为权海伦死了。 也因为我知道,不到已经控制不住,权御不会在这种场合,在电话里对我说这些,他一向是竭尽全力隐藏情绪的。 权海伦疯疯癫癫,没有素质,遭人厌恶,她甚至想杀了我可是对权御来说,她是痴缠而稳定的。 所有人都离开了他,所有人里,也包括我。 想到这些,我心里也很是难受,整个人都无可避免得萦绕进了一种极度悲伤的氛围,连头都跟着隐隐地有点发痛。 就在这时,突然,门板上传来一阵响动,伤感的气氛被打散,繁华的声音传来:“菲菲,你还好吗?”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厌恶,不想回话,往里走了走,对电话里的权御说:“你现 在在哪里?” “在车里。”权御显然还沉浸在悲伤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碧翠丝今天收到了邀请,我代替海伦前来。” “” “不,”他吸着气说,“我知道你会来,你不会错过孩子的活动。我想见你,非常想” 我说:“你可以等我一下吗?孩子们还有几分钟就会表演,然后我就去找你。我们聊聊。”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他显然都到了临界点,我觉得他很需要我帮忙,哪怕我们做不成夫妻。 我没听到权御的声音,因为就在我这句话说完时,门板上就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巨响。 任何人遇到这事都会吓蒙的,我当然也是如此,吓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 但我还没来得及捡,最后一声巨响就传来,门被彻底踹开了。 繁华就像个疯子似的直接就冲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只有几个幼儿园的女员工和家长,全都显得很惊慌。 繁华一冲进来就抱住了我,搂得我浑身骨头都要断了。 我本来就因为悲伤而觉得不舒服,又遭他惊吓,现在他又这样,我几乎感觉要缺氧,怕是要当场晕在这里。 幸而,旁边有家长的声音说:“繁先生,快松开手,你太太似乎是病了。” 繁华这才松了手。 我眼前黑了一会儿,随后便一眼看到了繁华,他按着我的肩膀,满脸关切地问:“还好吗?菲菲,要不要去医院?” 我愣怔地看着他,然后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别处。 盥洗室里的人很多,所有人都显得很关切。 离我最近的金太太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说:“手机掉在地上了。” 我正要接,繁华已经一把夺走,揣进了口袋,随后对我说:“别怕,咱们这就去医院。” 说着,就要打横抱我。 我忙说:“不要!” 我这一声几乎是喊得,繁华肯定被吓了一跳,止住了动作。 我深吸了一口气,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好使自己平静下来,一边说:“我没事,把手机还我。” 繁华没有立刻掏口袋,而是按住我的肩膀,柔声说:“你的脸色实在是太” 我烦到了极点,忍不住瞪向他,命令:“把手机还给我!” 四目相对,繁华愣怔地看了我几秒钟,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见屏幕上还在通话,名字自然还是“阿御”。 这么多人在,我自然是不好继续讲电话的,便先按了挂断,对众人笑了笑,说:“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人没事就好,”金太太柔声说:“不过繁先生可是吓坏了,我看你这么瘦,脸色又苍白,也难怪他这么紧张你。” 众人应和后,便散开了,繁华揽住我的身子把我扶出了盥洗室,不过这次他学老实了,一走过转弯,便松开了手,只是仍在旁边问我:“真的感觉还好吗?” “以后别那么做了,”我说,“要开门可以找保全说明情况,踹门就像个疯子。” 繁华没吭声。 我的余光看到他在看我,便扭头直视他,说:“差点忘了,幼儿园就是你开的,当我没说吧。” 繁华仍旧看着我,可能是因为我说他像个疯子,脸上的神色有点受伤:“你爸爸对我说,你身体不好,不能一个人在密闭的环境呆太久。” 我说:“盥洗室里有通风系统。” “是,但也不排除会出危险,”繁华解释道,“通风口有进人的可能性,空调也有可能被人下毒” “够了!”一瞬间,我的烦躁冲到了脑袋顶,脚步一停,瞪着他,低吼,“也只有你才会想出这么多要人命的变态手段!” 繁华顿时不说话了,震惊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承认,我完全不能冷静,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为什么总是能影响到我的情绪?! 我根本无法停止想要伤害他的念头,虽然我其实能理解他的担心,却还是说:“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别说得好像你很关心我。我一直活得很好,让我感觉到有威胁的从来都是你!从现在开始,希望你不要再烦我,否则我一分钟都装不下去了。” 繁华显然也看出我的情绪失控了,他看着我,沉默片刻,说:“好。” 我们走到礼堂时,演出正要开始。 在忍受了一分多钟其他家长的“慰问”后,舞台剧终于开始。 我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因为真的很烦。这些家长跟我并不认识,他们就是喜欢接近“繁太太”。 如此虚伪,毫无意义,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第361章 他怎么了 舞台剧的布景弄得很精致,丝毫没有因为演员是孩子而显出半分怠慢。 三只也表现得很卖力,我没有看其他孩子的,也不知他们这样算比别人好还是不如,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看得出他们是很用心准备过了。 因着表演过程中我的手机一直在震,于是表演结束后,我便对繁华说:“我去下后面。” 繁华拉住了我的手,说:“我陪你一起。” 我们就坐在第一排,而且一直都受到特殊的关注。 所以我只好默不作声,沉默地由繁华拉着我进了不远处的紧急通道,这里比较安静,隔绝了大部分外面的音乐声。 我拿出手机,见屏幕上来了好几通电话,其中有一通是权御的,另外几通是陌生号码。 显然另外几通是比较急的,我问繁华:“你认得这号码么?” 繁华看了一眼,说:“权衡的。” 我疑惑起来:“你对他的号码这么熟?” 繁华说:“我记性比较好。建议你别回了,这孩子心思太深,联络你多半没好事。” 我没搭理他,按了回拨。 电话那端还真是权衡。 他一接起来就叫道:“菲菲姐!我哥哥失踪了!” “失踪?”我问,“你好好说,怎么会突然失踪?他刚刚还在跟我讲电话。” 三只的舞台剧只有十五分钟左右,毕竟他们才这么小,长时间的表演对他们来说很吃力,而且舞台的环境也不利于孩子的生长发育。 “十五分钟前,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权衡焦急地说,“虽然只是叮咛的话,却让我感到很不安,所以姐姐,那通电话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络到他。我知道他肯定在你孩子的幼儿园,他告诉我,说他希望能够见到你!” 挂了电话后,我把事情告诉繁华,并说:“我得去找权御!” 繁华掏出手机,一边拉住我的胳膊,说:“我安排保镖去,你留在这里陪着孩子,别吓着他们。” “我去,”我说,“孩子就拜托你了,保镖我也不需要!” 繁华皱起了眉头:“你觉得我会害他?”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只是” 我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解释。 因为我就是觉得繁华会害他,我觉得他的失踪搞不好都跟繁华有关系,本能地就想将他们隔离开。 思忖半天,我才想到一个借口:“我不是觉得你会害他,只是我想他只是情绪不好,故意藏起来了,他刚刚就说他很想见我,他状态很不好,所以” 正说着,繁华松开了手。 我住了口。 “去吧。”繁华的脸色已经平静了几分,“给你四个保镖。” 我忙说:“我不用保镖,都留在你这里就好。” “我不是为了监视你,”繁华说,“只是防止他们抓你,我可能会害他,他也可能会害我。你就算偏心,也得稍微有点理智。”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安全通道。 我也没有犹豫,直奔停车场。 权御告诉我,说他在车里。 而我刚一下到停车场,保镖就已经等在电梯口了,并告诉我:“权先生的车已经不在了,我们只找到了他的司机。” 权御的保镖并不在,司机则开了一辆其他车刚开,他解释说:“权先生刚刚要我下班了,说他要自己出去办些事。” 我忙问:“他说是要办什么事了吗?” “没有。不过”司机看了看繁华的保镖,显出了犹豫。 我忙吩咐保镖:“请你们往后退一些。” 繁华的保镖顿时拒绝:“抱歉,不行,繁先生交代过,无论如何不能离开太太一米之外。” 另一个保镖则对司机说:“我们太太问你话,你最好别耍花招,老实交代,否则,我们就帮你交代。” 繁华的保镖看上去并不凶神恶煞,甚至可以说挺帅的,但他们脸上冷漠的戾气着实吓人。 权御的司机登时显得矮了半截,望望他们,擦了一把汗,对我说:“太太,我没有想耍花招,只是” 他压低了声音,说:“最近,权先生似乎生了病,而且情绪很糟,他已经两天没有吃喝,我看得出,他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去看妈妈了每当他感觉压力过大时,总会一个人去那里。”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 ,繁华的保镖又开了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你跟踪他?” “呃”司机小心翼翼地看看他们,对我说,“我毕竟给他开了十几年车了” 保镖咄咄逼人地问:“十几年就是你跟踪他的理由么?” “好了。”我制止住保镖,说,“别浪费时间做这些,咱们现在立刻去找权御,我知道他妈妈在哪里。” 权御妈妈的墓地离这里不算远,也就约莫十五分钟车程。 墓地门口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车,因此一眼就能看到权御的迈巴赫。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人往里赶。 权御妈妈的墓地很僻静,附近没有其他墓,因此我们刚一靠近就立刻看到了那前面的人。 他蜷缩在地上,就像受了冷似的。 离得近了,方能看清他一动也不动。 赫然就是权御。 他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脆弱得令人心疼。 我连忙叫他,轻拍他的脸。他还有一点呼吸,但十分微弱,我叫了好久,他才微微睁开眼睛,望着我的目光却极为陌生。 我忙告诉他:“你是摔倒了,还是遇到了袭击,能够说话吗?” 权御朦胧地望着我,神情就像是在梦里,他似乎是呆了,张了几次口,最后才说:“是菲菲” “是。”我摸着他的脸,尽量柔声说,“是什么情况,告诉我!” 他轻轻摇了摇头,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就像一块冰。 “我真高兴”他显然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涣散地注视着我,喃喃地说,“死前能够见到你,我真高兴” 权御当然没有死,因为我们把他送到了医院。 抢救他花了一下午,在这期间,只有权衡带着律师赶了过来,他说:“我没有通知其他亲戚,如果他们知道我哥哥遇到这种状况,肯定会大做文章。” “做得对。”我说,“他现在也不需要太多人在外面守着。” 接下来,我俩寂寂无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我不耐烦极了,只好接起来,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想提醒你注意吃饭。” “我会自己记得的。”我说,“孩子们还好吧?你有帮忙把他们送回家吗?” “嗯。”繁华说,“范伯伯在照料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我说,“权御这里有事,我今天不回去了。” “要不要我” 繁华后面的话我没听见,因为手术室的门开了。 我赶紧把手机揣回口袋,站起身一路跟到了病房门口。 “权先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权御进病房后,医生对我们说,“不过他仍然很虚弱,需要休息。” 我忙问:“请问他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是受了伤还是因为患病?” “抱歉,”跟上来的律师说,“权先生早有要求,除了妻子之外,他的健康状况是对所有人保密的。” 说着,他拿出了一份文件,看来是早有准备。 我看了一眼那文件,心里有点不高兴,问权衡:“他的妻子是谁?” “本来是您的,现在没有人了。”权衡说完,对律师说,“菲菲姐姐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我哥哥还没有结婚。” 律师沉默了一下,看向我,问:“你是孟菲菲吗?” “是。”我忙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律师点了点头,说:“抱歉,孟小姐,据我所知,您跟权先生已经分手了。” “没有!”权衡立刻说,“菲菲姐姐没有跟我哥分手,他们只是吵了架。” “是这样吗?”律师看向我。 “是,”我直觉权御晕倒后肯定有个大秘密,忙说,“我只是最近情绪不太好,但其实并没有想跟他分手。毕竟我真的很爱他。” 权衡适时地说:“我哥也很爱菲菲姐姐。” 律师陷入了犹豫。 我一看有戏,忙说:“律师先生,权御突然晕倒这绝不寻常,我很担心他是受人袭击,或是患了病,我想帮助他。虽然他留下了这样的要求,但我担保,他如果知道您只是告诉了我,肯定没关系的。” 权衡也帮我说话:“我是我哥哥唯一的血缘亲人,万一他生了病,我是最可能帮助他的人。请你务必要告诉我们。” 律师陷入沉默,半晌,说:“抱歉,孟小姐,我相信您说的所有话,但我同时也知道,您跟繁先生保持着很密切的关系。多余的话我不方便说,很抱歉。” 我忙说:“我跟繁华什么关系都没有。” “请您至少先关上手机。”律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了另一边。 第362章 跟他复合了 我掏出手机,这才发现那通电话还没挂。 繁华肯定都听到了,正常人肯定听得出是我忘记挂电话,可他竟然也没挂。 他这是想干嘛? 理智知道不该,但我的心头还是涌起了一股无名火,将它放到耳边,不等那边说什么,便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没挂?” 那边是一阵沉默。 “不敢说话了?”我提高了音调,“听不出我忘了挂电话吗?” 半晌,电话那端才传来小小的声音:“麻麻” 竟然是穆雨。 我顿时语结,那端穆雨肯定被我吓坏了,沉默许久,声音极小极小:“麻麻,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在她沉默的当口,我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那股不讲理的烦躁,尽可能温和地说:“妈妈有点事,今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早晨回去看你们。” 医生刚刚说权御可能会睡很久,我想等到他醒来。 “哦”穆雨怯怯地说,“可是我很害怕,范爷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我疑惑起来:“范爷爷怎么会发脾气?对你们发还是对别人发?” 范伯伯平时对他们宠还来不及。 “对繁鼠鼠”穆雨小声说。 “对他?”我问,“为什么对他?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c就是”穆雨竟然犹豫了起来。 我立即警觉起来,“是不是你做什么坏事了?” 对于告别人的状,穆雨一向是快人快语的,只有对她自己才会这样犹豫。 谁知,我问完这句后,穆雨竟然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没有是小云彩葛葛和腾腾葛葛说的” 我问:“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跟范爷爷说说”她抽噎着说,“说繁鼠鼠今天亲了你的嘴巴,你还哭了范爷爷就很生气,打了繁鼠鼠一下,还叫他在你房门口跪着。” “” 上次繁华趁我被下药,范伯伯就知道,也难怪他现在会这么生气。 虽然心里感觉暖暖的,但我还是很担心,问:“那范爷爷还好吗?你有去看过他吗?他有没有不舒服?” “他才没有哩!”穆雨不满地叫起来,“不舒服的是繁鼠鼠,他都跪好几个小时了,连我偷走了他的手机都不知道” 她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把手机还给他吧。”我说,“我会给范伯伯打电话,请他不要再罚他了。” “好”穆雨抽泣着说,“一定要” “嗯别哭了,先挂了。” “嗯”穆雨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随后,我听到她在电话里小声说话,“真讨厌权鼠鼠” 我还想问,但她已经挂了。 算了。 我给范伯伯拨过去,他很快就接起来,听声音中气十足,语气里也带着笑:“菲菲呀,什么时候回家呀?” “可能得明天。”我说,“我这里有点事。” “什么事还得夜不归宿?真让人担心。”范伯伯说,“回家来吧,伯伯给你个惊喜。” “惊喜?” “对,快回来。”范伯伯口气神秘,“保准让你一下就开心了!” 我猜到了。 想到他得意的样子,不禁觉得很可爱:“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啦。” “知道什么啦?”范伯伯一愣,随即问,“那小子给你告状了?说什么了?别理他!” 他还嘀咕:“又欠揍” “没有,是孩子们说的。”我说,“我打来,第一是问问您,没有不舒服吧?别生那么大气。” “放心吧。”范伯伯说,“我才不气,我呀,就是恨自己年纪大了。我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就不是揍他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听他口气,确实没有特别生气,而且他这半天一直能言善道的,可见健康没有出问题。 于是我说:“那您也别让他跪着了,他父母知道会怪您的。” “放心吧。”范伯伯说,“他爹只会谢谢我。” 繁华的爸爸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确不可能找范伯伯的麻烦。 “那他妈妈呢?”我说,“他妈妈肯定会怪您的,您就不怕呀?” “这”范伯伯明显开始犹豫了。 看来还是很怕的。 “所以快让他起来吧。”我 说,“不然穆雨一直哭,晚上都睡不好。” “哟。”范伯伯立刻说,“肯定是我吓着这孩子了” 我听他语气里有自责之意,忙说:“她没有被吓到,只是心疼繁华。” “这蠢小子哄孩子倒是厉害。”范伯伯啐了一句,说,“那就等你回来,你回来了,这件事就算完了。不然别说他妈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给面子!哼!” 我:“我是真的有事呀。” “我不管,伯伯我老了,但这会儿可没糊涂。”范伯伯说,“你别想骗我,我们的孩子让他气的晚上不回家,这绝对不行!哼,我也不睡,盯着这蠢小子!” 说完,他径直挂了电话。 再打,就不接了。 看来范伯伯还是气得不轻。 我无语了一会儿,对权衡说:“我现在得回家一趟,等你哥哥醒了,你就告诉我,我再来,好吗?” 权衡问:“你不陪着我哥哥吗?他很想你。” “我家里除了一点事。”我说,“是家里的老人。” “老人?”权衡问,“你爸爸不是死了吗?” 我一愣,权衡立即改了口,说:“对不起,我说错话” 我没接这话,只说:“总之我先回去一趟。” 说完,见权衡也不吭声,便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电梯门很快打开,我迈步正要进去,权衡又跟上来,挡住了电梯门:“菲菲姐姐” 我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我哥哥说,在你心里,很多人和很多事都比他重要。”权衡望着我,说,“他真的很煎熬。” 我说:“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要比爱情更重要。” “可是我姐姐的眼里只有我哥哥。”权衡说,“我哥哥的眼里也只有你。” 我说:“你哥哥的眼里至少还有你。” 说完我推开他的手,朝他笑了笑,进了电梯。 权御说得对,在我眼里,很多事都比爱情重要,很多人都比男人重要。 无论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是我姐姐,不会像她一样全身心地爱一个人,去付出,去折磨自己。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它告诉我爱情没那么美好,它其实很残忍。太爱一个人是有罪的。 我只想自私而麻木地活着。 不去深爱谁,但很幸福。 我打算阻止罚繁华,原因真的是因为不希望繁华家人知道。 繁华毕竟不是范伯伯的亲儿子,关系再好也不能任他说打就打,说罚就罚。 应该是范伯伯被气坏了,而且误会我是因为这个才不回家,所做的冲动之举。 所以说他真的很疼我。 我当然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利用这种疼爱。 不过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很担心权御。 在墓地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他要死了。 如果他死了,我一定会很遗憾的。 我到家时,孙姨和三只一起守在门口。 嗯,穆雨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刚哭过。 另外两只也垂头丧气,就像被人训过似的。 一见到我来了,三只立刻冲过来。 穆雨第一个说:“麻麻你骗人繁鼠鼠还在跪” 一向对繁华比较冷淡的穆云也说:“他已经跪了好久了,也没吃晚饭” 穆腾说:“我给他偷了包子,他也没吃。” 穆雨跟着告状:“范爷爷还发现了,把包子抢走了!” 我已经很难想象那个老小孩和这三个真小孩在一起的画面了 “你们别急,妈妈就是回来解决这件事的。”我问孙姨,“范伯伯在哪里?” 孙姨说:“也在您房门口,说是要盯着他,怕他打瞌睡。” 穆雨紧跟着说:“范爷爷自己都在打瞌睡了。” 我按了按她的头,上了楼。 我还没上去,三只就已经跑上去了,因此我还没上去,就听到他们三个吼叫得稀里哗啦。 踏上最后一截台阶时,范伯伯已经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小妞妞回来啦!” 一边打量着我,说,“脸色怎么这么不好那?是不是没吃晚饭,饿坏了?” “还好。”看到他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对他笑了笑,问,“繁华呢?” “在这里!”穆雨在不远处喊。 我也看到了,就在范伯伯身后的不远处。 正对着我的房门口,繁华跪着,耷拉着脑袋,我们这里都说话这么大声,他也不抬头。 这 还是比较反常的,我忍不住看了范伯伯一眼,范伯伯轻松一笑:“没事,跪麻了就这样。” 我来到繁华面前,见他睁着眼,并垂着头。 穆雨抱着他的胳膊,高兴地说:“繁鼠鼠起来啦,我麻麻来救你了” 繁华没有动,也没有抬头。 我便说:“范伯伯答应不罚你了,起来吧。” 见他没反应,便又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起来吧,我也还没吃饭,咱们一起吃。” 繁华这才朝我看过来,脸上倒是没有委屈之色,只是平静地问:“跟他复合了?” 第363章 让你补补 我一愣,明白他说的是权御,不禁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繁华哼了一声,在三只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了身,“本来想看在他失恋的份上给个同情分,现在正好省了。”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便没说话。 穆雨问:“为什么要同情权鼠鼠?” 穆云则看向我:“妈妈真的跟权叔叔又复合了吗?” “才没有。”穆腾说:“我们不会同意的。” 繁华弯起了嘴角,伸手在穆腾的小脑袋上按了按,一副奖励的姿态。 我看他这样就来气,不禁说:“妈妈要不要和权叔叔在一起是我的事,你们太小了,不应该参与。” “我们才应该参与呢!”穆雨说:“权鼠鼠跟你结了婚就会变成我们的爸爸!我们有权利决定要不要这个爸爸。” “妈妈不能跟他结婚,”穆腾横了她一眼,看向我说,“跟他结了婚,爸爸怎么办?” 穆云点头,一脸劝解地看着我:“没错,爸爸还是失踪状态,妈妈也要等爸爸才行,你不是说过,你最爱我们的爸爸了吗?” 繁华挑了挑眉,看向穆云:“你妈妈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我妈妈总是说呢,”穆云仰着脸望着他,小小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骄傲,“所以我们的妈妈不喜欢权叔叔,也不喜欢别的某些叔叔。她只想和我们的爸爸一起生活。” 穆腾复附和:“没错。” 穆雨抱住了繁华的腿,说:“但是我喜欢繁鼠鼠,繁鼠鼠的味道就好像我把把” 穆腾可能也觉得不错,跟着她抱住了繁华的腿。 虽然知道他们三个还是最爱我的,但看到这画面我还是有点不高兴,索性说:“你们最爱的繁鼠鼠该吃饭了,来,妈妈带你们去睡觉。” 穆雨不依:“我们要和繁鼠鼠一起吃饭。” 穆腾说:“我也没有吃饱。” 穆云很有良心地溜达到了我身旁,搂着我的身子说:“我想让妈妈哄我睡觉觉。” 我的心顿时软了半截,抱住他说:“妈妈现在就哄你睡。” 穆腾立刻蹿了过来,一头撞进了我怀里。 我搂住他,见穆雨皱着小鼻子,明明很想过来,却故作坚强地“哼”了一声,抱紧了繁华,说:“我要繁鼠鼠假装成把把哄我睡觉!” “好。”繁华活动了一下胳膊,一把将她捞到了脖子上,一边下楼一边说,“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爸爸了!” “好的把把!”穆雨大声喊。 我带着两个儿子去睡觉,穆腾很快就睡着了,穆云却一副辗转反侧的样子。 我问他:“小云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穆云点了点头,说:“妈妈,你喜欢丑小鸭吗?” “当然喜欢呀,尤其是你演的。”我问,“小云彩是不是因为妈妈今天看完表演就离开了,才不高兴呢?” 他们的表演不评分,不过那之后幼儿园有个下午茶。 “繁叔叔告诉我们,说权叔叔突然晕倒,妈妈帮忙送他去医院,我们理解的。”穆云说,“虽然的确有点不开心。” “对不起。”我说,“妈妈下次不会了。” 穆云点了点头,说:“不过我不是在思考这个。” 我疑惑地问:“那你在思考什么?” “我觉得”穆云小声说,“我也好像丑小鸭。” 我问:“为什么呀?” “腾腾和小雨点长得很像。”穆云说,“我和他们长得不像,妈妈也说过,我小的时候比他们要大只。” “那是因为你们三个本来就是异卵三胞胎呀,”我说,“腾腾和小雨点长得像爸爸一切,妈妈觉得你长得更像妈妈。” 穆云眨眨眼:“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这小子果然心思细腻,竟然在想这种事,真是又好笑又好可怜,“妈妈为什么要骗你呢?你们三个都是妈妈和爸爸生的宝宝。” 穆云毕竟是小孩子,哄哄便睡着了。 我仔细对比着他和不远处的穆腾,他和穆腾有点像,仔细看来却又半点都不像。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可以确定,他们俩绝对是兄弟呀。 毕竟,就算是我生孩子那段日子记性不好,我爸爸也是清醒的嘛。 孩子们睡了,我也饿得发慌。下楼时给权衡打了个电话,得知权御还没醒,他还问:“菲菲姐姐,你的事情忙完了吗?可以 回医院了吗?” 我说:“还没有忙完,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去了。” “怎么可以”权衡失落地说,“我哥哥必须要看到你。” “我尽量吧。” 我本来是打算搞定了繁华下跪的事就回去的,但现在情况有变。繁华最后那句话在我听来很有暗示意味,让我想起了还没解决的死亡威胁。 挂了电话后,我来到餐厅,刘婶正在布菜,是地道的中餐。 见我进来,她笑着说:“快坐下,今天呀,范老先生大显身手,特地给你们做晚餐呢。” 范伯伯做的? 我来到厨房门口,见范伯伯正系着一条画满腹肌的围裙,戴着厨师帽,煞有介事地拌菜,一边把菜倒进机器人端着的盘子里。 显然是因为听到了我进门的声音,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笑着说:“哟,菲菲进来啦。听说你爱吃藕,来,把这凉拌端出去。” 我端起盘子,说:“谁跟您说我爱吃这个?” “嘿嘿,问了家里人。”范伯伯坏笑道,“多吃点,喜欢吃,范伯伯天天给你做。” 我其实不太喜欢吃藕。 甚至说,有点讨厌它。 讨厌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本身。 想到这东西,就怪没食欲的。 不过,范伯伯显然是觉得我今天受了委屈,特地下厨哄我开心。 所以我自然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只说:“那就谢谢范伯伯了,您也快来吃吧,我看已经有许多菜了。” “好。”范伯伯笑着说,“还有一条鱼,好了就做完了。” 我说:“鱼不是给我的吧。” “你也能吃嘛,”范伯伯说,“鱼是给那臭小子的,哄哄他,免得这家伙把他挨打的事告诉他妈妈,到时候我会很尴尬的。” 果然。 我望着他的身影,先是笑了一会儿,但笑着笑着,心里又感觉到了一股难过,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说:“真是谢谢您了,范伯伯。” 范伯伯一愣,随即笑笑着问:“是谢我给你揍他,还是谢我给你俩做饭呀?” “都有。”我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您对我真好,就像c就像我爸爸一样” 范伯伯先是没说话,良久,身子忽然一动,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的头上按了按,伴随着他那很有力但也很温柔的声音:“傻孩子。” 从我爸爸走后到现在,我其实都没怎么哭过。 只是一直恍恍惚惚,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很沉很重,压得人透不过气。 可是这一刻,我的眼泪就好像是自动开了闸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因为我突然彻底意识到我没有爸爸了。 从今往后,我只能依靠别人的爸爸,感谢别人的爸爸对我的照顾,但完全属于我的那份疼爱,在父亲怀里撒娇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我再也不能做一个小孩子了。 待我收拾好了心情后,便把菜端到了餐厅,放到了桌上。 直到范伯伯把鱼端出来,繁华依然没出现。 刘婶要去看看,范伯伯却说:“你忙了一天了,去休息,我去看看。” 说罢,范伯伯便走了。 刘婶又整理了一下桌子,我说:“您休息吧。” “好。”刘婶笑着说,“我看呀,那爷俩儿关系很好呢,你也别担心了。” 我刚刚哭过,眼睛还红着,脸色肯定也一时间缓和不过来,显然这招致了刘婶的误会。 我说:“我知道,不过你用‘爷俩儿’这词形容他们,还真是” “可不就是爷俩儿嘛,一样样的脾气秉性。”刘婶笑着说,“我看呀,这世上也就是范老爷子能治他。” 刘婶走后,我咂摸了一会儿,也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范伯伯和繁华之间的确有一种蜜汁相像,而且还相克。 不过,范伯伯不光能克繁华,还能克权御,我估计,他能克这世上所有的小伙子,毕竟谁让他是有三个女儿的老丈人呢,战斗经验可谓丰富。 不多时,范伯伯便下来了,繁华跟在他身后,一脸疲惫。 范伯伯说:“这小子怕是还生气呢,非得我亲自去请。” 繁华不满地看了一眼,像个小孩子似的说:“我才没有生气好吗?我是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谁让你不锻炼?”范伯伯凉凉地瞧着他,“过几天肌肉全部变肥肉,变成一个胖小子。” “我伤还没全好呢。”繁华咕哝,“从来也没人给我做一大桌子菜让我好好补补。” “喏。”我把鱼推到他面前,说:“ 范伯伯特地给你做的,让你补补。” 繁华看了一眼那鱼,抬头看向范伯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谢谢您。” “不用谢。”范伯伯说,“那是给菲菲做的,菲菲多吃点,别给他留。你伯伯我做的红烧鱼,我儿子一个人能全吃啰!” 第364章 是甜蜜的回忆 繁华笑着看了他一眼,说:“菲菲又吃不了鱼,想做给我就直说,又不会笑你。” “吃不了?”范伯伯意外地看向我,“真吃不了吗?” 繁华看着我笑:“她不会挑鱼刺。” “谁不会?”我夹起一块鱼肉,一边挑鱼刺一边说,“我像是连鱼刺也不会挑的人吗?” 说着,把鱼肉放进嘴里,唔真好吃。 再看繁华,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回用筷子的动物似的,满脸意外c震惊甚至隐隐有些受伤。 我不由得一愣,这才想起,好像我的确是不会挑鱼刺的不,我是会的呀。 忽然间,我的头脑开始有点混乱,我究竟会不会挑鱼刺?这些年,我不但自己挑鱼刺,还给孩子们挑可是以前呢? 以前 想到这儿,我开始觉得不舒服,嘴巴里鱼肉的鲜美也似乎打了个折,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范伯伯看看繁华,又看向了我,露出了紧张:“怎么啦?范伯伯做的鱼不好吃吗?” “好吃呀,”我这才回神,说,“我很喜欢呢!” 说着,我又伸筷子去夹。 管他以前会不会,现在会就行了。 不会挑鱼刺多悲哀,无数美味都要指着别人才能享受。 “喜欢你就多吃。”范伯伯笑眯眯地对我说了一句,又扭头对繁华板起脸,“快给菲菲推过来点,看人家夹得多吃力。” 繁华似乎这才回神,伸手端起那盘鱼,嫌弃似的整个放到了我的面前,拿起筷子对范伯伯说:“辛苦您了。” 范伯伯瞧着他,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拍,说:“小心眼。” 又对我道:“你俩吃吧,我老人家早睡早起。你们俩不着急睡,明天早上睡个懒觉,我去送他们三个去幼儿园,顺便看看舞台剧的照片,呵呵” 范伯伯走后,餐厅里恢复了寂静。 我吃了一会儿,自然是感觉十分满足。 见繁华一直慢腾腾地吃饭,一副没食欲的模样,忍不住问:“你不喜欢范伯伯做的饭吗?” 繁华抬起头,我这才看出他的脸色也有点苍白,声音也稍显无力:“我很喜欢。” “那就是因为鱼的事,”我说,“勾起了你伤心的回忆吗?” 繁华摇了摇头,看着我说:“是甜蜜的回忆。” 他的目光并不具备攻击性,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回避了。 可能是我这个人的内心比较八卦吧?我的心里的确有种冲动,想要问问那是什么样的回忆,可又强迫自己闭上了嘴巴。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当然还是我率先打破沉默,这次我直接说:“我知道这样问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真的没有恶意你知道权御的病是怎么回事吗?” 虽然我用的是“病”这个字,但我其实更倾向于觉得他是有伤或是中毒。毕竟他一向身体好,这也太突然了。 只是用“病”这个字,是怕繁华生气。毕竟他脾气暴躁,而且下午才因为这个发过火。 我都做好了他会生气的准备,然而繁华的反应却温和得多,他眼也没抬,直接便说:“我一旦动手,你根本就不会知道他死了。” 我咂摸了一下他这话,才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动手对吧?” 繁华没吭声,继续默默吃菜。 我尽量放柔语调,轻声说:“权御不让告诉别人他的情况,所以我才有许多怀疑。我也不是说你一定做坏事,只是合理地推测,毕竟” “孟菲菲。”繁华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坐正身体。 繁华看着我,就像在询问什么特别重要的话似的,他问:“你喜欢吃藕吗?” 我一愣,说:“不太喜欢。” 繁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仍然维持着那个表情,继续问:“那你喜欢吃螃蟹吗?” 我说:“还好吧,挺喜欢的。” 繁华就像在执拗地追求一个什么答案似的,强调:“我是说很喜欢,非常喜欢。” 我摇头说:“这倒是没有,毕竟好吃的有很多嘛,我对食物没有太大的偏好。” 繁华又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吃饭。 我望着他,感觉他莫名其妙,心底却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他在问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这样尴尬地望了他一会儿,仍然是我忍不住开口:“你 之前在楼梯上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不和权御复合,你就可以撤销死亡威胁?” 繁华抬起头,看着我。 我紧张地望着他。 对峙。 许久,繁华开了口:“你很怕他死么?” 我点了点头:“是” 一个字显然是不够的,顿了顿,我继续说:“今天我在墓地找到了他,那时候他已经晕倒了,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死前能够见到你,我真高兴’,如果他没有被抢救过来,这就是他的遗言。” 繁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代表他正认真地听。 我很高兴他没有发怒。 我继续说:“当时我真的很心痛,很害怕,我知道死亡威胁的事时,我其实没有那么恐惧,觉得那离我的生活很遥远,可是今天在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很恐惧你也失去过自己的爱人,你肯定知道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繁华说,“她走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 我下意识地住了口。 繁华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靠到了椅背上,看着我说:“我记得你失过忆。” 我点了点头。 虽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我既然希望解决这件事,那总得好好地听他说话。 繁华问:“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是么?” “记得的,”我说,“只是丢失了中间四年左右的记忆,我爸爸说,在那段记忆里,我认识了我丈夫,并且嫁给了他。我姐姐也跟你结了婚,然后我家出了事,我姐姐和我丈夫都走了对我来说,这太痛苦了,我就把它全都忘了。” 繁华微微颔首,问:“你觉得自己的变化大么?” 我说:“我觉得都是正常的变化。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小时候我什么也不用操心,只要努力学习就好了。现在不一样了,今年之前,一直在忙着赚钱,带小孩,很忙的,经常连饭都没空吃自然也是会改变的。” 繁华微微颔首,转头看向了窗外,说:“你还记得贾观音么?” 我说:“当然记得。” 那个假大师,坑了他不知道多少钱的女骗子。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个骗子,但是我特别喜欢听她说话。”繁华说,“特别喜欢跟她聊天。” 我问:“难道不是只有发病状态才会跟她联系么?” “清醒的时候也愿意跟她聊聊。”他说,“我曾问过她对失忆的看法,她说是因为灵魂变了。” “” 我是不爱听玄学这一套的,感觉都是骗子,而且贾观音的骗术甚至不怎么高明,每次想到繁华这个科技大佬会被她坑钱,就觉得很违和。 “她说,灵魂是由记忆组成的,记忆变了,灵魂就变了,人也就变了。”他说到这儿,扭头看向我,看这表情,似乎是在等我发表什么观点。 我只好说:“我不喜欢贾观音,在我看来,她就是个利用你精神问题牟利的骗子。” “是啊,”繁华看着我,说,“但她给人希望。” “这种希望是虚无的,是会害你的,”我这句话绝对是真诚的,“只会让你散尽家财去追求不可能的东西,人要面对现实才行。” “这就是孟菲菲不可爱的地方。”繁华微微勾起了嘴角,“什么叫追求虚无?无数穷人努力试图活得我这样的社会地位,无数普通人努力试图获得你这样的学历他们追求的也是虚无,终其一生,甚至几代人都无法达到。但这没什么,他们愿意追求,光是这个过程就让他们觉得幸福。面对现实?现实有什么可面对的?如果现实能使人满足,从一开始就不会去追求。” 我说:“人家追求的好歹有亿万分之一可以达到,但你要追求的已经没了,我姐姐已经去世了。这就好像一个残疾人,他非要去当长跑运动员,再努力去追求,没有腿,又能怎样呢?”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我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好听,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也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随即又说:“当然了,追求什么,相信什么样的骗子是你的自由,我不应该管。如果你觉得我很多嘴,那我很抱歉。” “没关系。”繁华说完这句,停顿许久,忽然又笑了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说:“我从来都不可爱。” 我从小就比较木讷,也不会在大人面前表演才艺,就是那种话少,又闷,又不可爱的人。 繁华摇了摇头,说:“菲菲是很可爱的”他轻声地重复,“很可爱。” 这个菲菲显然不是我。 于是我忍不住又说:“对了,虽然我刚刚说是你的自由,但你总把我当成我姐姐对待,对我来说是很困扰的。 ” 第365章 他也出事了 繁华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这目光可怜巴巴的,我不禁一阵抗拒,说:“你应该理解这一点吧?我就是我,我不希望被当成别人。” 繁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本名? 我没有问过我爸爸,也没有刻意从家里找这方面的资料。 不过,以我对我家里那些东西的了解,估计已经没有了。 因此,听到这问话,我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反问:“你不知道吗?” 繁华说:“不记得了,想听你说说。” 我说:“我也不记得了。但穆容菲不是我的名字,是我姐姐。我只是因为太想念她了,加上记忆混乱才” “所以你看,”繁华微笑着截住了我的话,“不能怪我总是认错,你自己也愿意成为她。” “是,我或许愿意成为她,”我说,“但我不想跟你有瓜葛,而且她也不想要你。” 繁华顿时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暗骂自己嘴巴太快,说:“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你说得很对,”繁华说,“我很高兴你不是唯唯诺诺地来求我,说些漂亮的谎话来讨好我,那样我只会很生气。” 我说:“我是这么想来着,但是但是没有做到。” 繁华弯起了眼睛,但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便说:“今天跟你聊天很高兴,真的我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我说:“我可没说什么好话。” 繁华歪了歪嘴巴,说:“跟他的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会跟家里说的。” 这话来的太突然,我结结实实地愣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你是说死亡威胁的事?” 繁华微微颔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藕,放进了碟子里。 “你怎么”我忙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很爱他,”繁华抬起头,看着我说,“你说得对,我失去爱的人是什么感觉我不应该让你体验那种感觉。” 原来他在那时就同意了。 我望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踌躇半晌,最后只说:“谢谢你” 繁华没吭声,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低头夹起了藕。 我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明明可以就此打住,但还是忍不住解释:“我也不是爱他,我只是” 繁华沉默地咬着藕片,好像根本不感兴趣。 但我犹豫来去,还是决定说完:“我对他没有那种像你和我姐姐之间那种很热烈的感情,但是他真的很好,我喜欢跟他在一起。” 繁华动作一停,说:“菲菲也没有很热烈的感情。” “” “你这一点跟她最像,”他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我说,“她很谨慎c也很害羞,害羞到如果不够细腻,就看不出她爱着自己。” 我问:“那你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瞬也不瞬。 我想,这一刻,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想得肯定是我姐姐吧。 因为我确实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情感。 只是很遗憾,我不是我姐姐,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只能尴尬地望着他。 还好,这样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稍久,繁华似乎回了神,说:“抱歉,我有点累了。” 随后不等我说话,便起身出了门。 我望着玻璃门外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相处确实会改变看法。 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繁华有今日是咎由自取,无论他现在再深情,逝去都不会再有了,他只能自己学着释怀,否则只好终身痛苦。 而且,他对我也并不好,讨厌极了。 但这一刻,我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他。 他如此悔恨痛苦,也证明他至少良心未泯吧? 如果我姐姐还活着,如果上天还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再见到我姐姐。也许这一次,他会好好挽回,好好珍惜吧? 可惜啊。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脸,心里终究还是高兴的。 虽然繁华也没给我立个字据什么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骗我。 不过话说回来,死亡威胁的事解决了,而且繁华说他没动手,那权御究竟为什么突然这样呢? 难道真的是身体出了什 么问题? 繁华半路走了,我也没有太好的食欲。 虽然很累了,但还是想去看权御。 便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权衡又打电话来,这次他告诉我,说:“菲菲姐姐,不好了,我的姑姑和叔叔来了。” 我问:“他们已经上来了吗?” “是,保镖不敢拦。”权衡说,“我好害怕,都不知道我哥哥是怎么了,也许他是被什么人害了他们来了,万一大吵大闹,或者把我强行带走,那可” “别急,”我说,“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了自己,正要出门,就看到了穆雨。 她“哇哇”大哭着跑过来,踉跄地抱住了我的腿。 我赶忙抱住她,问:“这是怎么了?” 接触到她身子的时候,才发现烫呼呼的,这家伙发烧了。 这栋房子里佣人很少,晚上一般只有一个老管家值夜,今天应该是孙姨。 但我没看到她,便自己抱起穆雨回到她的房间,正要进去,就见孙姨从穆腾和穆雨的房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电话。一见到我,立刻说:“呀,是不是小小姐也病了?少爷们发烧了,我正联络医生。” 穆雨烧得厉害,量了一下,足足三十九度。 现在毕竟是换季,他们仨得病也不奇怪。不过纵然如此,我还是很忧心,尤其是穆雨,显然是因为睡前加上难受,她一直哭得哄不住,我自然无法再将她交给别人。 何况,孙姨还告诉我:“繁先生刚刚走了。” 我问:“他去了哪里?” “没说,”孙姨说,“开着车走的,我看穿戴得很正式,或许是公司忽然有事。” 得,这下彻底没人能让我托付孩子了,总不能让劳累了一天的范伯伯来。 好在不久后医生便来了,给孩子做了诊断,用了药后,总算把他们三人安抚入睡。 我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上面果然多了不少电话。 不过,都是一小时前了。 便将孩子托付给孙姨,连忙驱车赶去了权御所在的医院。 到时,走廊里吵吵嚷嚷的,老远就能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话,声音尖锐,不是权御的姑姑还能是谁:“谁推他了,阿御,你可不能这样糊涂!我讨厌他是不假,但也不可能杀人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略微低沉:“行了!别在医院大吼大叫,脸都被你丢尽了!” 权御醒了? 我加紧步伐跑过去,见那两个叔叔和姑姑果然都在。不过,他们所站的位置并不是权御的病房门口,而是抢救室的门口。 走近了,便能看到权御。 他穿着病服,脸色寡白,整个人看不出一点血色,被这群饿狼一样的亲戚围着,就像一只被狼群撕扯的兔子。 我连忙来到他身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问:“你怎么样了,阿御?” 众人一见到我,立刻住了口。 姑姑打量着我,问权御:“你又跟她和好了?你是不是不知道繁家的厉害?觉得自己没死是有能耐?” 权御明显也没回过身,他愣了一会儿扭头看向我,问:“菲菲” “是。”我说,“你怎么没在病房里?来,我扶你回去。” “不用”权御轻声说着,握住了我的手,“阿衡他在里面抢救,我留在这里,守着他。” “你守也没用。”姑姑说,“回去吧,不过孟小姐可得留下,我们需要跟你谈谈。” “小妹!”二叔语气严厉,“孟小姐是贵客,不要如此无礼。你去扶阿御回去,我们请教一下孟小姐。” “不用”权御轻轻摇着头,一边握紧了我的手,“菲菲和你们无关,她不需要跟你们谈。” “阿御,别任性”三叔闻言道,“繁华跟你之间的争端都是因为这位孟小姐而起,繁华那边说,孟小姐是人家的太太,我们也打听了,的确是有这件事。孟小姐确实是个好女人,但总得有先来后道” 权御毕竟病着,何况权衡还不知怎么了,显然是因此,他也无法太冷静,脸上露出了烦躁:“菲菲跟繁华根本没有那种关系,她是我的未婚妻!” “这” 三叔正要说话,二叔抬手打断他,看向了我:“孟小姐,你真的不是繁华的太太吗?” “不是。”我说,“我跟繁华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姑姑立刻插嘴道:“可是繁家要杀我们家阿御,这你知道吧!我们打听了,就是因为他动了繁华的老婆。” “这件事也没有。”既然都解决了,我自然可以这样说,“我跟繁华确认过了,这也是谣言。” 三位亲 戚对视了一眼,三叔问:“可是繁华为什么要给你许多钱呢?一大半身家可都给你了。” 难怪啊。 上次见面对我态度并不算好,这次却一副很尊重的样子。 原来是知道了钱。 从财富的角度来说,我现在确实是顶好几个权利集团了。 第366章 你爱我 我说:“繁华不是把钱给我,是给我爸爸。至于理由,就不便在这里说了。” “哦?”三叔立刻问,“令尊是前些日子去世了吧?” 我有些反感,正要说话,姑姑就已经笑了起来,说:“你是独生女吧?那不就是你的钱吗?繁华真不是” “够了!”权御突然加重语气,几乎是低吼着截住了她的话,“菲菲家里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请你们出去!” 姑姑立刻瞪起眼睛:“你” “权利集团现在是我的!”权御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纵然虚弱,还是瞪着眼睛,简直杀气腾腾,“我活着一天,权家就是我说了算,请你们立刻出去!” 姑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里冒着不忿的光。 她正要开口,就被三叔拽住了手臂:“好了,小妹,那孩子生死不明,阿御担心。何况人家孟小姐和阿御还不知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好过问人家家产的事?” 一边拉她一边对我说:“抱歉,孟小姐。” 说完,把气哼哼的姑姑拽走了。 二叔始终没说话,满脸关切地看着权御和我。 待三叔和姑姑进电梯后,便对权御说:“别动气,阿御,你姑姑的性子一直就那样,别为她气坏了身子。” 权御仍旧冷着脸,说:“请二叔也离开吧。” 二叔点了点头,对我说:“我这就走了,阿御就辛苦孟小姐照顾了,别让他太操劳。” 我说:“我会的。” “我为刚刚的事向你道歉,”二叔说,“但也请你原谅我们疼惜侄儿的心情,阿御的家人接连出事,而他一向与人为善,只有和繁华一个人有龃龉。而繁家” 他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权御,又对我说:“不是我说繁华的坏话,只是稍有了解的都知道,繁家向来霸道,一言不合就要人命我们普通人得罪不起。” 的确,权家死去的这几口人,我确定有两口是繁华所为。 但对于二叔的这段话,我还是打心眼里反感。 要知道,纵然繁华和权御之间的争端由许多变数促成,但整件事依旧是他们撩拨起来的。 这会儿又装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真虚伪。 我不想跟他对话,幸好,权御说:“多谢二叔关心,但请您也忙吧。也请三位不要再来医院,我没有任何精力招待你们。” 二叔点了点头,没说话,总算是走了。 待他也进了电梯,权御紧绷的脸色才和缓下来。 我见状,便将他扶住,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他显然已经没力气了,颓然地坐了下来,对我说:“抱歉,他们真是疯了连一点礼节都不懂。” “没关系,”我说,“我是来看你的,又不看他们。” 权御抬头看向我,沉默。 我望着他苍白的脸,心口感觉到了一阵疼,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抚了抚,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权衡告诉你了吗?我们找到你时,你几乎都要晕倒了。” 权御握住了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拿下来,握进手心里,低下头说:“他没告诉我他完全没来得及。” 说实话,我并不关心权衡现在怎么了,但既然他主动提了,我便问:“什么没来得及?” “我醒来时,他已经被人打在了地上,后脑磕上了桌角。”权御说,“二叔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三叔说他看到是姑姑把他叫进我的病房推的。姑姑却说是他自己脚滑,一会儿又说是我推的,呵” 我说:“你姑姑也太离谱了,你躺在病床上怎么可能推他?” 权御摇了摇头,显然无心辩解这种事,只说:“他已经被抢救了一小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活下来” 我说:“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权御没说话,用双手捂住了脸。 我失去了我爸爸,就已经痛苦得几乎活不下去,在那么多人的帮助下,这么久仍然没有缓过来。 而权御如果权衡没有醒来,那他就彻底失去了一切。 这一刻,我甚至在后悔,后悔自己放任了权海伦的结局,否则,他至少还有这一位对他不离不弃的亲人。 我抚着权御的背,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抱住他的身子,在他身边轻声说:“别怕,他不会有事的而且你还有我。” 又抢救了足足两个小时,权衡才被推了出来,却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他的情况很 糟糕,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权御恍惚地望着医生,问:“那他会死吗?” “不好说。”医生说,“我知道这很悲伤,但也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这一晚,权御起先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我和医生几经劝说,加之他自己也太过疲累,才总算肯回病房。 后半夜我虽然也挺累的,但还是坐在病床边陪着他。 权御告诉我:“他就是在那个角落倒下的,我一醒来,就看到了。头的后面流了很多血,我绝不相信是他自己跌倒” 我问:“那你怎么没有报警?” 权御没说话。 我也立刻想到,那些也是他的亲戚,而且病房里又没摄像头,事情死无对证。 我的话是有点残忍了。 于是我决定换个话题,说:“暂时别想这个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摔倒?律师说你的病例不准任何人看,除非是你的妻子?” 权御点了点头,说:“这是在我家人走后改的,权衡太小,不足以承担大事,所以他不必知道,而我的妻子是会跟我共享财产的人,理应决定我的健康。其他人就免了,你也知道,那些人希望我死。” 我说:“我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那你愿意告诉我吗?我可以用一个好消息来交换。” 权御明显不感兴趣,只是温柔地望着我,微微掀起了唇角,问:“什么好消息?” “你先告诉我你的病情。”我说,“我保证是个好消息。” 权御抿了抿唇,良久,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不想使你为难。” 我问:“什么叫使我为难?” “你会跟繁华在一起,”权御说,“而他不会放过我,我不希望他问你时,在你脸上看到的不是茫然无知而是犹豫不决。那样对你不好,也会使你痛苦。” 我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他可真温柔。 我以前总觉得权御冷淡,傲慢,强势。 但现在真是越来越察觉到,他痴情,细腻,温柔,也没有安全感。 虽然连我都觉得不如繁华有男人的魅力,更不像范伯伯那么霸气从容,可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 “我不会跟他在一起,”我说,“但是详细的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牵扯到那件好事,你必须得先把病情告诉我。我保证,不会使你失望的。” 权御显然这才意识到我话里有话,他愣怔地望着我,许久,才说:“在抽屉里”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里面的文件。 是病例。 病例上的内容是英文,其实对我来说还稍微有点难懂,有几个单词我从未见过,有点生僻。 便拿出手机,准备查一查,权御忽然偏过头,问:“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查查单词,”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指着病例解释道,“这几单词我看不懂。” 权御拿过病例,看了一眼,说:“是说,我的颈椎有问题,引发了心脏附近神经的剧烈疼痛。这种疼痛太剧烈,引发了我的晕厥。” “不对呀,颈椎那个单词我认识,我怎么” 我说着,就想伸手拿病例。 权御却直接将它丢到了另一个床头柜上,笑着说:“我是把病名告诉你,那上面只写了病名。” 我还是不信:“你给我看看,我自己查。” “好了,别再拖延时间。”权御握住了我的手,正色道,“把你的好事告诉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 权御看着我,目光坦荡。 我觉得他可能是在骗我,但但在他面前肯定也拿不到病例了,便说:“那我还有个条件。” 权御蹙起眉。 “别皱眉头,”我说,“我担心你是在骗我,你得告诉律师,让我知道你的病情。现在就打电话,不然就不把好事告诉你。” 权御松开眉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交代了几句,随后把电话朝我递过来,说:“是律师。” 我接过电话,那端果然是律师,他礼貌地问候了我之后,说:“权先生刚刚说更改条例,我已经收到了,早晨八点钟我过来,您看可以吗?医院的探视时间是从八点开始的。” 挂了电话,我总算满意,见权御正望着我,知道他也是好奇得不得了,便说:“告诉你吧,繁华说,死亡威胁的事只是个误会。” 权御瞳孔一收,意外地看着我。 “是他亲口说的,”我说,“他说他知道失去爱的人是什么感觉,他不会让我失去爱的人。” 权御这才讷讷地开了口:“你爱我?”& gt; 第367章 我确实爱着你 我方才惊觉自己失言,我这样说,其实希望权御能够明白,这次是繁华宽容,也希望他能记着这一点,不要再去仇恨繁华,让事情到此为止。 但怪我太蠢,没想到这话竟然会让他想到这一层。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解释,但见他满脸藏不住的欣喜,又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他解释清楚未免太残忍,便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繁华已经亲口确认,这件事是个误会了。你不必再为他烦心了。” 权御立刻别过头去,说:“我没有为它烦心”说着,他转头朝我看过来,问,“是不是阿衡告诉你?他太小了,一直为此担心,抱歉,是我没有管好他。” 我说:“那你已经有对付这件事的办法了吗?” 权御避开我的目光,说:“我不喜欢这个话题。”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逞强,”我说,“你应该自己告诉我的,而且应该早些告诉我。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也有能力解决掉它,你何必自己苦苦撑着。” “我是个男人,”权御看着我道,“我有男人的尊严。” “你是你们家最后一个成年人了,”我说,“哪怕是为了阿衡,或是为了你妈妈,也不能让自己出事,对吗?这无关尊严。” 权御先是陷入了沉默,半晌,忽然苍白地一笑,说:“你很严厉。” 我说:“我知道这样的话不好听,但这一次还有阿衡替你告诉我,我担心下一次没有人可以帮你。” 权御顿先是露出难过地神色,但随即又眼睛一亮,问:“你我是说,还有下一次?” 我说:“我们至少还是很好的朋友。” 权御目光一黯,说:“多谢你的关心了。” 语气立刻便冷淡了。 我也有些不好受,解释道:“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依然是关心你的。” “我只需要我妻子的关心,”权御看向我,说,“我们不会成为朋友,我是一个很狭隘的人,无法看着我爱的人另择他人,而自己甘心做她的朋友。我做不到这一点。” 他都这样说了,我只好说:“抱歉。” 接下来,气氛陷入寂静。 我感觉很尴尬,便说:“你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权御没有说话,我便直接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伤心的确是有的,但也确实不多。 这也许是因为,我对他的感情始终缺那么一块,更也许,是我原本就是个自私无情的人吧。 一路下了楼,从电梯里出来时,我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繁华。 现在天还没亮,凌晨时分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有点担心,便接起来,说:“繁华?” 那边传来一阵轻柔的笑声:“语气还真温柔呀,果然是进展不错呢,孟菲菲小姐。” 是莫极妙。 我是很不喜欢莫极妙的,而且我觉得她应该更不喜欢我,所以虽然她每次都笑呵呵的,但在我听来就是嘲讽。 我自然是不好立刻挂电话的,便问:“莫小姐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莫极妙笑着说,“就是这家伙喝多了,一直在叫‘菲菲’,我觉得好困扰哦,就给你打个电话,问你愿不愿意跟他聊聊。” 居然是因为这种事 昨天还在我面前表演对我姐姐的深情,今天就跑到未婚妻家里住。 我感觉到了一阵无名火,说:“他叫的菲菲不是我,我也不需要跟他聊。” “我不管他叫的是哪个菲菲,”莫极妙笑着说,“反正,跟他有关系的菲菲,我只知道你。” 烦。 我耐着性子说:“我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作为他的未婚妻,莫小姐不觉得自己找我很奇怪吗?” 莫极妙发出一声轻笑:“不觉得呀,你睡他时也知道他有未婚妻,你也不觉得奇怪呀。” 我顿时无语。 虽然那天是被下了药,而且下药的嫌疑人也不排除是莫极妙,但道德上确实是人家占理。 电话那端,莫极妙的声音依旧很温和:“好啦,别尴尬,你呀,就是太在意了,没有那个必要。咱们都是朋友,有好的要互相分享,对我来说,姐妹远比男人要要紧得多。” “” 这话我完全接不上了,只是觉得很歪理。 在我的沉默里,莫极妙自顾自地继续说:“要我说,这小子真是 个情种,幸亏你还活着,要是你哪天真没了,铁定是要随你而去的。你呀,就心疼心疼他,也心疼心疼我,吵得我一晚上都睡不着这就把电话给他哦。” 直到听到一阵窸窣,我才反应过来,连忙提高声音叫道:“你别给他,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你” “是谁?”繁华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的声音听上去含糊又困顿,透着浓浓的倦意,就像在做梦。 果然是在莫极妙身边睡着,这么快就把电话交过去了。 我不想跟他说话,就想挂电话,这时,那端繁华的声音清醒了几分:“菲菲?” 我没法有好态度:“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叫我菲菲。” “抱歉,”繁华根本没理会我的话,只加快了语速说,“是误拨的,不好意思,我没想打扰你。” “你已经打扰到了。”我说,“而且请你告诉你未婚妻,请她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繁华问:“妙妙她说了什么?” 妙妙? 他还真喜欢用这种叠字叫别人啊! 我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厌恶,说:“你问她自己吧!” 说完,我就想挂。 但正要将手机拿离耳边,就听到听筒里繁华的喊声:“菲菲!等等!你听我” “我不是你的菲菲!”我确实已经失控了,低吼道,“你的菲菲已经死了,你搞清楚行不行!” 听筒里登时陷入了寂静。 我气得头昏,喘了几口气,就想挂电话,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力。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双手臂拖进了一个怀抱里。 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地惊叫出声,但随后,嘴上便传来了一阵温软。 我和权御已经分手至少三个月了,时间足以把一切变得陌生,因此,我的第一反应是恐惧推搡。 直推得他松口后,看清是权御,我才慌乱得缓过神来。 权御虽然被我推开了,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我。 我除了怕,倒也并不觉得生气,只是心神未定地擦了擦嘴巴,颤声说:“你这是要做什” 话还没问完,他又吻了上来。 这一次我有了准备,因此便不怕了,但体验也着实算不得好。 权御的吻技一直不好,跟他接吻时,没有那种被热情席卷的沉沦感,但以前他轻柔而青涩。 可是这一刻,他完全是粗鲁的,因此我原是不打算反抗的,但实在是疼得受不了,只好用力地咬了他一口,待他松口,立刻将他推开,遂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权御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低头看了一眼指尖的血渍,又看向我,沉默片刻,笃定地说:“你是爱我的。” 我一时无言。 这半天,我的情绪起伏太大,我感到很不舒服。 而且,让我暴怒的是繁华,我的理智还是知道,虽然权御强吻了我,可他没有歪心思。 沉默间,权御忽然抬起手臂,双手按住了我的肩,平日里冷淡至极的目光热烈起来:“菲菲,”他的声音轻轻的,但目光很坚定,“你是爱我的,真抱歉我这么晚才知道。” 我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我们也不可能复合,我们已经结束了。” 权御没说话,只是望着我。 不知为何,我有点想回避他此刻的目光,这是一种有些癫狂的目光,我害怕这种失控的眼神。 就如我害怕刚刚那个暴怒的自己。 我应该是冷静的,我的生活也应该是冷静的。冷静就是幸福,这是我这五年最深刻的体会。 对峙间,突然,权御松开了手。 我正疑惑他想做什么,便见他双膝一弯,竟然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问:“你这是” “哀求你回到我身边。”他仰着脸望着我,从我此刻的角度看来,格外的羸弱,“哀求你面对自己的心。菲菲,你是爱我的,我也同样爱着你” “” 我承认我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完全不能回神。 耳边只有权御的声音,他说:“你爸爸会理解的,我知道他并不讨厌我,他只是怀疑我不能给你幸福。可没有什么比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更幸福了,你一定也这么认为吧?” 他已经家破人亡,自己虽然他没有告诉我实情,但我觉得他的身体情况或许有些严峻,我真的不想伤害他。 而且,此刻他还跪在我面前。 抛却他最在乎的自尊,这样哀求着我。 可我真的太冷酷了,纵然 如此,我也不想答应,而是想选个合适的句子拒绝。 可是就在这时,我忽然瞥见了我的手机。 屏幕已经有点黯了,但还是能看出,通话没有挂断。 不管那一段是繁华还是莫极妙。 不管是谁。 我明知这很冲动,甚至可以说是很蠢,却还是下意识地说:“我确实爱着你,阿御” 第368章 他喝醉了 权御明显一愣,眼里露出了欢喜的光。 这种光芒忽然提醒了我,令我醒悟了过来:我真是太幼稚,太蠢了怎么能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骗他这种事 想到这儿,我连忙挂断手机,说:“不,阿御,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权御已经站起了身。 他个头比我高得多,猛地一站起来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正想退一步,他已经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我简直发不出声音,甚至连胸口都是闷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我试图推开他,但毫无作用,反而令他越抱越紧。 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 幸好这时,权御松开手,转而握住了我的肩膀。 “我真高兴。”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目光确实是极度欣喜的,“我真高兴你愿意承认你爱我。” “不,”我忙说,“我刚刚说错了,我不是说我爱你,我的意思是只是” 我真是昏头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好蠢。 这下该怎么解释? “只是什么?”权御并没有打断我的话,而是在我说不下去后,才微微弯起了唇角,看着我问。 “只是”算了,我解释不清楚,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繁华惹我生气,导致我昏头吧?只好跳过话题,“这也不重要,我们是不可能的。阿御除非我爸爸活过来,除非他同意,否则我真的” 权御敛起了笑容,但神色并不显得失望,他点了点头,说:“我理解你的犹豫。” “不是犹豫,”我说,“是决定。” “我理解。”权御说到这儿,低了低头,沉默片刻,又道,“那么你还愿意来陪我么?医生说,我需要住一阵子医院。” 我说:“颈椎病不需要住院很久吧?” 权御牵了牵嘴角,温柔地注视着我。 这一刻,他的目光和繁华有时看我的目光很像,或许是因为这样,我不禁有点走神。 “你是关心我的,虽然你不想承认。”权御说,“我的真实情况确实比颈椎病要严重些,所以要多住一段日子,进行复查。” 话题转移了,我也确实比较关注这个:“你患的到底是什么病?” 权御抿了抿嘴,微微弯起了眼睛:“我只告诉我的未婚妻。” “” 我没说话。 他的病我会想办法从其他渠道打听,但我们复合是绝不可能。 气氛陷入沉默,稍久,权御放开了手,说:“抱歉,我明白我给了你很大的压力。但你是我的唯一,以前是心理意义上的,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 “” 这也是我没有办法说狠话的原因。 我真的觉得很心疼他,而且他今年确实是太不容易了。 “我对你爸爸做过的承诺仍然有效,我的财产可以与你共享。”他殷切地说,“我也不需要孩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爱他们,他们也可以继承我的一切。” “别再说了。”我听不下去了,“让我静一静。” 权御住了口,点了点头,说:“明天可以来看我么?或者只打个电话。” 我说:“不一定有空。” 回家的路上,我心烦意乱,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脑子里浑浑噩噩,既觉得今天这事真是对不起权御,又觉得自己真是出了xug,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到了极点的事情? 我到家时,范伯伯已经醒了,正在花园里跑步。 他虽然一把年纪,身体却始终相当棒,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地跑步,我爸爸出事前,我也跟着他跑了一阵子,起初还有点跟不上。 我去跟他问早安,等了至少四十多分钟,才看到他从后山跑回来了。 远远看去,真是精神抖擞啊。 唉 如果我爸爸还在,还有这样强健的体魄 我没有让自己想下去。 范伯伯见到我便停了下来,接过女佣递的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笑着问:“回来了呀?累了吧?吃过早餐就去睡觉吧。” 我点了点头,问:“孩子们好点了吗?” “退烧了,你不用操心,繁华正看着呢。”范伯伯说,“你休息重要,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一夜不睡。” “繁华?”我问,“他怎么会在?” “我叫回来的呀。”范伯伯说,“我早晨一起来,见孩子病着,你有事出去,那小子又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我就给他打电话。” 我问:“然后他就回来了?” “他敢不回来!”范伯伯理直气壮地说,“孩子都病了!” 我觉得很牵强:“那也不是他的孩子呀,怎么您一叫就回来了” “二爸爸是白当的啊?”范伯伯笑道,“这个凡是跟爹有关的称呼都是带着责任的,你看,师父c岳父c教父c姨父,哪个不得担责任?” 我小声说:“姨夫是丈夫的那个字” “你管他是什么。”范伯伯奸笑道,“反正他颠颠跑回来了,又是请医生又是喂喝汤,现在还盯着呢。你就去休息,我让你休息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对了,范伯伯,我觉得是时候搬回去了。” “搬回哪啊?”范伯伯问。 “就我家,总住繁华的房子也不好。”我是指那栋别墅,虽然呆在那里确实会想起我爸爸,毕竟我爸爸非常喜欢那栋房子,也亲手布置了很多地方。 这也是我之前听从繁华建议搬出来的原因,那段日子我情绪太压抑了。 “这不是他的房子了。”范伯伯说,“是我的。” “您的?” “对啊,”他说,“蠢小子说这房子他用不着,我看你喜欢,就要过来了。你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我死了就送给你。” “别说那种不吉利的。”我现在不想从老人嘴里听到“死”这个字,“繁华怎么会给您送房子?” “小礼物嘛,你呀,当然也可以搬回去,但我看你还是住在这儿情绪好些。”范伯伯说,“总之房子是咱们的,尽情地住,绝不要有压力。” 范伯伯总不可能骗我,于是我放了心,说:“那能让繁华搬走吗?” 范伯伯一愣,问:“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天我对范伯伯说我和繁华越界的事时,就没有说他有未婚妻的事,我感觉即便是被下药,这也太可耻了。 今天这事也没法说,于是我只能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 我自然是无法直接回去睡觉的,当然要看看孩子。 我想繁华多半在穆雨的房间,便先去了男孩子们的房间,谁知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了繁华。 这会儿天还没大亮,屋里的光线很暗,弥漫着很淡的酒气。 这栋房子的每个房间都有设备进行换气,绝无异味,由此可见这家伙真的喝了不少。 繁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毛巾轻轻擦拭着穆腾的额头,听到声音,他侧了侧脸,显然是看到了我,说:“你去休息吧。” 我没理他,来到穆腾床前,他小脸红彤彤的,一摸额头,果然烧着。 不远处的穆云也在睡觉,但脸色是很好的,也没有汗。 至于穆雨,我走近了才看清,她正窝在繁华的怀里,被他用毯子裹着,脸色倒是很好。 我说:“你把穆雨放下,我来照顾孩子们。” 繁华抬起眼看向我,说:“去睡觉吧。” 我正要说话,他又道:“毕竟为了心爱的男人忙了一夜,忙到嘴都肿了,再不让你休息好,明天怎么再去照顾呢?” 阴阳怪气的,分明就是在嘲讽我。 我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忙了一夜,那是因为我心爱的男人生了病,繁先生忙了一夜,是跟未婚妻鬼混c醉酒,我看还是你比较需要休息。” “你都说是未婚妻了。”繁华瞧着我,讥讽一笑,“怎么能叫鬼混呢?那是光明正大地履行责任,说到鬼混,跟某些女人才是” 虽然告诫自己要冷静,但的确,此刻我确实已经失去理智了,忍不住低吼:“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滚回你家履行你的责任啊!” 似乎繁华一愣。 我气得要命,也没太看清他的表情,继续说:“某些女人不欢迎你,巴不得你赶快滚蛋!有未婚妻还骚扰别人,真以为全世界人都稀罕你吗!” 说完这句,我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骂他,但还是不得不停下来用力喘了几口。 这时,听到繁华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你是在嫉妒么?” 我愕然看向他。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在我看他的时候,就像在忍笑似的,抿了抿嘴。 看到他这幅表情就来气,而且,他问的那是什么话? “我嫉妒?我嫉妒什么?”我几乎都要笑出来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繁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睛。 “你分不清喜欢跟讨厌的区别吗?”我质问道,“如果我有未 婚夫还一直跟你纠缠不清,你就高兴吗?” “你不就是这么做的么?”繁华挑起了眉梢,似笑非笑道,“我嫉妒得心都碎了好几遍。” 第369章 我是你老公 “你嫉妒?”瞧瞧他说得这是什么话,我的愤怒简直成倍增长,“你有什么资格?!” 且不说我只是他前妻的妹妹,就算假设我是我姐姐本人,他也没资格嫉妒。 算了,他这话一出,我也感觉到了,见他没说话,便又说:“我看你是喝醉了,请你现在把我女儿放下,自己回你未婚妻家里休息。谢谢你今天帮忙了!” 繁华还是没说话,靠在椅背上,望着我。 灯光太暗,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能看清他的表情,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冷峻。 这模样使我找回了几分理智,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很是不给他面子,容易激怒他。 于是我不想说话,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迈了一步,手腕就被扯住了。 当然是繁华。 他仍旧看着我,一边摩挲着我的手,轻声问:“你真的跟他复合了?” 我说:“是又怎么样?” 他就像个神经病似的,继续问:“不是为了气我?” 我问:“我为什么要气你?” “菲菲”他语气更软,听上去有点恳求的意味,“别这样我只想要个答案。” 我真讨厌他这种态度:“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被他拉住的这一会儿,我已经完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 真是喝成这样还抱我女儿。 繁华轻轻摇了摇头,说:“你告诉我就是了。” “我告诉你什么?”我说,“我走之前不是才刚跟你谈过,我爱他。” “我是说复合,”繁华执着地说,“告诉我。” “我是说我爱他!”我说,“我们复不复合重要吗?我爱他。” “很重要,”繁华看着我说,“你爸爸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没听懂这句话:“你什么意思?” “你不会违背你爸爸,不希望他伤心,”繁华问,“他的话是最重要的,你不会怀疑也不会反驳,我知道的。” “” 他执拗地说:“所以你不会跟他复合,因为你爸爸不同意。” 原来如此。 我说:“你想太多了,我爸爸对权御有偏见,但只要他爱我,对我好,就会消除这种偏见。当年我姐姐嫁给你时是我爸爸促成的,但你没有使她幸福。” 繁华瞬也不瞬地看着我,强调:“所以究竟复合了吗?还是只是生气了才那样,告诉我。” 我现在完全烦了,干脆说:“复合了。” 繁华一下就不说话了。 “现在你满意了吧?”我说,“而且我也有问题问你,你那位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还想着我姐姐,又为什么要跟人家在一起?既然订婚了又为什么要纠缠我?你得回答我。” 繁华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话,他只是像个偏执狂似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撒谎” 真是 我问:“什么叫撒谎?” 他不吭声了,只是握着我的手,在手心里摩挲着。 算了。 我其实也不关心这些问题的答案,他给了我爸爸钱,我爸爸也没有再提这件事,还让他来我家养病,算是了结了,我再纠缠着问他只会变得很奇怪。 想到这儿,我拽他的手,试图直接离开。 然而他握得很紧,我越拽他就越收紧。 我自然是烦了,便低声命令:“松手,你不走那我总可以走,别在我孩子的面前这样拉拉扯扯!” 繁华总算松开了手。 回到房间,我躺了一会儿,又找出梁医生给我开得药来吃了,头昏才减轻了不少。 梁医生跟我说,这药主要的作用是安神,只能临时减轻症状,要治本,还是保持情绪稳定,健康生活。 唉 我的身子这样病恹恹的,这几年明显是有了改善,药也只是备着,很少碰了。 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真是 而且跑去明明是看孩子,却跟繁华吵了一架。 我到底在干什么 心烦意乱之际,由于药力加上疲累,很快我就有点困了。 闭上眼,刚有点犯迷糊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响。 现在毕竟是白天,所以为了睡得好,我拉了遮光帘,关上了所有的灯 。 只有墙边的小地灯还在亮着,透过它的蓝光,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头很重,我一时间无法清醒。 下意识地按亮灯时,人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是繁华。 我根本没来得及坐起来,甚至没来得及喊叫出声。 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 回过神时,我连忙挣扎,一边拼命尖叫。 我折腾得几乎缺氧,直到脸颊上突然传来剧痛,我的嘴巴动不了了,这才发现,是他捏住了我的脸。 不仅如此,我的手也被缚住了,被勒在床头动弹不得。 这下,我完全不能动了,而他在扣着我下颚的同时,还可以腾出左手来做点别的。 无法再挣扎,而且离得这么近,我便看清了繁华的脸。 他的脸很白,眼里全是红血丝,盯着我的目光很执拗,但很冷静,丝毫没有冲动的味道。 我是真的很恐惧,这种完全被控制c任人鱼肉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我甚至知道自己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人,别人粗暴对待我的时候,我就会很害怕。 此时的我,深刻地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老虎按住的兔子,直接被吓到心脏爆裂也是有可能的。 眼前变得朦胧了,只能闻到繁华身上那特有的温热气味儿,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有种虚伪的温柔:“别怕,别哭,我不是想要伤害你” “” 我说不了话,发不出声音。 他不会伤害我,那他这是想做什么呢? 我又不是傻。 “我没有办法,”他声音喑哑,带着哭腔,就好像在同我一样恐惧,又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扭曲的兴奋,“菲菲我拿你没有办法” 他说话的同时,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 这触感令我心里一怔,待我回神发觉他已经松开了我的脸时,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嘴又被堵住了。 那讨厌的气味儿夹杂着酒味儿,陌生又熟悉,令人恐惧又厌恶。 我无法反抗,他已经得逞了,这事只要他想做,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我能做的只有哭,不停地哭,一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我只是太讨厌繁华了,才会梦到他对我做这种可怕的事。 他是我姐夫,他爱的是我姐姐,他想得到的也是我姐姐。 可是在隐隐约约中,在那怎么也看不到光的煎熬之中,我又听到繁华的声音: “白痴才是你姐夫。” 他的语气里带着愤怒,带着惩罚,他说:“我是你老公。” “穆容菲,我是你老公。” 我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繁华突然冲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对我做了这个世上男人可以对女人所做的最无耻c最粗鲁的事。 不仅如此,我还梦到他扼着我的脖子,瞪着我的样子就像是瞪着杀父仇人。 我甚至梦到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去死。” 他说:“穆容菲,你就应该去死。” 他还说:“水性杨花的女人,活该被人这么对待。” 这些声音不停地回荡着,跟这个恐怖的梦境交织在一起。 我恐惧c害怕,难过c心碎真的,就像随时都要死掉。 但这一切,全都不及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才发现最可怕的时候是现在——繁华就躺在我的旁边。 准确地说,不是旁边,他搂着我,而且是压着,压得死死的,以至于我只能闻到他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儿和那未散的酒味儿。 这令我有点恍惚,一时间错觉自己还在噩梦里。盯着他望了不知多久,始终无法相信。 繁华真的那样对我了吗? 为什么呀? 就因为我跟他吵了架? 我确实不该那样对任何人说话,可是他不高兴可以骂我,可以叫我滚,为什么要这样?我有那么大的罪过吗? 我恍惚地想着,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到繁华忽然动了动,脸颊在我的脸颊上蹭了蹭。 我下意识地扭头试图躲避,这时,便见到繁华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一时间,昨晚上他红着眼睛欺负我的样子又浮上了脑海,我下意识地想要缩起来,却只能触碰到他的身子,感到更加难过,只能尽可能地侧开脸,不去看他。 余光仍能看到繁华一直看着我,良久,在我的脸颊上触了触,问:“醒了?” 我不知道 该说什么,只得闭上眼。 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是逃出这个房间,去找范伯伯,带着我的孩子们跑掉。 所以不能硬碰硬,事已至此,最好还可以哄哄他。 可我虽然知道,却完全做不到,没出息的我,除了瑟瑟发抖,什么都不能干。 “渴了么?”他摩挲着我的手臂,说,“哭了那么久,小嘴儿都干了。” “” 我完全说不出话。 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直到我的嘴唇上传来一阵软。 第370章 梦中梦 我躲避不开,只能强撑着忍受,听到了繁华的声音:“我去给你拿水。” 随后便感觉身上一轻。 一阵窸窣声传来,我睁开眼,只见繁华已经背对着我站在了地上,提起了牛仔裤。 我是不想看他的,正要把脸扭过去,便见他侧了侧脸,看向了我,唇边居然浮起了一抹笑意:“这表情还真令人怀念。”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怒气,把脸一板,瞪着他。 繁华笑容一僵,转过了身。 我承认我已经被制服了,他仅是这样一个动作便使我惧怕得要命,忍不住缩了缩全身,却突然感觉胳膊上有种难受的束缚感。 我的心脏当即狠狠抖了一下,从被子里拿出胳膊,才发现我的两只手腕被我的裙子腰带缚起来了。 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绑得我,但看周围皮肤的颜色,也知道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之所以没有立刻感觉到,除了情况太过慌乱,也是因为手有点没知觉了。 我木然地看着它,心头有些迷茫。 这画面似乎似曾相识,又格外荒诞,我完全无法回神。 直到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无名指上那个熟悉的指环令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收回手臂,抬起头。 繁华抬起眼看了我一眼,拽过了我的手,一边解着绳结,一边说:“抱歉,我昨晚喝多了,忘了给你解开了。” 他想抱歉的就是这个? 也就是说,只有解绳子比较抱歉吗? 我无言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跟他说话的念头。 繁华很快就解开了绳结,在我的手腕上揉了揉,说:“乖乖在这里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跑。” “” “听到了吧?”他说着,抬起手,抚在了我的脸颊上,头靠过来,额头贴着我的。 这姿态或许看上去特别温柔,他的语气也是很温柔的,就像在面对爱人说绵绵情话。 但是他说:“这个房里有监控。” 我抬头看向他。 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但繁华是很平静的,他平静地看着我的双眼,一点也不含糊,一点也不犹豫:“自己考虑吧,你乖乖听话,我也不至于把它散播出去。” 我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早就计划好了?” 说是因为我呆在家里总想我爸爸,便让我住到这边。 这栋房子搭载了我喜欢的科技,是我理想当中的智能居所,但我居然忘了,科技也代表着全方位的监控跟控制。 繁华垂了垂眸,最后看着我的眼睛说:“菲菲,很多事你都搞错了。” 我说:“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的菲菲。” 他看着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很快便再度开口,坚定地说:“菲菲。” “” 算了,我别开脸,不想跟他对话。 他就是个疯子,我早就知道,怪只怪我脑子糊涂,忘了这件最重要的事。 余光看到繁华盯着我看了一小会儿,随即站起身,捡起汗衫,一边套一边出去了。 现在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 虽然手依然有点麻,但好歹恢复了自由。 电话也是通的,可以联络任何人。 但我却陷入了犹豫。 房间里凭肉眼是看不到任何监控设备的,但这很正常,摄像头技术早就已经发展到了沙粒大小,用专业设备有时也检测不出。 想到这儿,我拽起被子裹好自己,甚至没有勇气从里面出来。 我在这个房间里住了几个月,在这个房间里换衣服c睡觉c洗澡 我所做的一切,都被一只无法发现的隐藏之眼看在眼里。 当然,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昨天夜里的一切也被那只眼睛看在了眼里。 虽然把这些事散播出去是错误的,可对错不是唯一重要的,损失的c被人品头论足c评价甚至羞辱的人只有我。 想到这儿,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堕入了黑暗里。 满心只有后悔。 我爸爸一早就告诉我了,繁华是个坏人,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在今天之前也屡屡对我不轨。 甚至上次趁我被下药,他已经对我可我竟然接受了那种说法。 现在想想,那天他也在场,谁知给我下药的是谁呢? 我真不应该跟他离得这么近,不应该让他离我的孩子这么近。 孩子 想起孩子,我又清醒了几分,忍着浑身的不适坐起身,我的衣服已经被撕坏了。只好裹着被单去找衣服。 但拿出衣服,便听到门响。 肯定是繁华回来了。 我现在一眼也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被他看到这副样子,无处可去之下,干脆钻进衣柜,并留了缝隙。 透过缝隙,能够清楚地看到来人的确是繁华。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的方向应该是床头柜。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只能看到他往床脚走去,后面的不得而知,只余一片安静。 安静 柜子里黑黢黢的,我也没办法穿衣服,更不敢动,只能在心里默数,奢望他赶紧离开。 其实,在做这一切的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既然被拍了监控,就应该对他虚与委蛇,可我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做出躲进柜子这么荒唐的蠢事 算了,我做过的蠢事已经够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孩子,早在我爸爸走时,我就跟着他走了,也就不用遇到这种事 想到这儿,我又陷入了抑郁的状态,抱住自己的腿,把脸埋进膝盖里,忍不住流泪。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滑动声传来,伴随着微凉的新鲜空气,不用抬头,我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抬头,就这样吧,我就想这么没出息,一刻也无法面对这一切。 安静。 忽然,伴随着吧嗒一声轻响,繁华的声音传来:“孩子们已经退烧了,但今天还在家。” 我说:“你别碰我的孩子。” 繁华再度沉默了片刻,说:“那是我的孩子。” 呵 我不得不抬起头,见繁华就坐在柜子边,几乎是紧挨着我。 这么近的距离使我吓了一跳,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盯着他。 看样子他是犯病了?所以又把我当我姐姐? 不,犯病的他认为我只是被夺舍,虽然认定我拥有了我姐姐的灵魂,但我的身体生的还是还是孟菲菲的。 呵,事已至此,分析这个没有意义。若他是那种控制不了自己,需要长期住精神病院的疯子也就罢了,可他分明正常得很,他就是无耻,就是下作,就是人渣,就是欺负我。 繁华也看着我,目光看上去很坦荡,待我瞪了他半晌,他忽然抬手在我的脸颊上抚了抚。 空间就这么小,我也躲不开,只能汗毛倒数地受着。 他见状便掀起了唇角,柔声说:“这表情和原来一模一样,我的小兔子。” 我说:“我不管你现在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请你把手拿下去。” 他完全没理会我,自顾自地抚着,一边说:“昨晚睡着时做了个梦中梦,梦里我喝醉了,一个人躺着做梦,梦到你在我怀里,可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怀里的衣服。准备哭的时候竟然又醒了,嗳”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很温柔:“这感觉真的很开心,就像穷鬼中了彩票一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掐自己一下,真怕掐了不疼。” “” 就在昨天傍晚,听到他提起有关我姐姐的事,我着实还有点感动。 但这一刻,真的只有可笑和讽刺。 我没有表态,繁华似乎也有点说不下去,再度陷入了沉默。 但并没有沉默太久,他便忽然身子一动,伸手揽住了我的臂膀。 我当然不依,用力挣脱,他却一把扯开了我的被单。 凉意传来,我慌得要命,正拢被单,身子就被他拢进了怀里。 我自然是不依的,又去挣脱他的怀抱,这一来二去,很快,我便彻底动弹不得。 这时,才发现他不知怎么搞的,用被单把我的胳膊缠了进去。 我挣扎着想把胳膊拿出来,他却拽着被单,气定神闲地笑,一边凑过来亲我的脸,说:“小虫子。” 我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恼羞成怒,不禁用力一顶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我听到了繁华的闷哼,但自己头上也痛得欲裂,眼前更是阵阵发黑,看不清东西了。 晕眩的滋味儿难受得要命,我有点想吐,耳边有人在说话,肯定是繁华。但我不想,也着实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感觉到有人在动我的身子,似乎是将我抱了起来。 我很想对他说一声,叫他不准抱我,不准碰我,我真的讨厌他,厌恶他,我甚至希望他去死。 可我什么都说不出。 这阵难受过了好久,我才终于缓过来,再睁眼时,已经在床上了。 身子仍然被裹得动不了,难受得要命。 繁华就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饭,显然是见我醒了,他笑着拿起了勺子,说:“吃点东西吧,小虫子。” 我本来就不舒服,看到他满脸笑容更是反感,忍不住说:“你出去。” 第371章 你现在就有了 繁华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仍然面带微笑:“你这是在对我任性么?” 我是没那本事,不然恨不得撕了他。 “我的菲菲是个很冷静的女人,”繁华温柔地看着我,“只有在我的面前,才常常会露出小女孩任性的一面。” 冷静? 我哪里还冷静得下来? 不过他这是在得意什么?把我的愤怒当成“任性”? 果然是没底线的疯子。 但是,冷静。我确实需要冷静。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了几分,说:“你把碗放下,到外面去,我自己会吃。” 繁华依然没有妥协,只是说:“我想喂你。” “我不想被你喂。”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任何人喂我。” “菲菲”繁华敛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坚持要喂你。” “” 我陷入了无言。 昨晚之前,虽然繁华偶尔也会发火,我也确实会怕,但那种怕的程度还是比较轻的。 现在他这样一板脸,语速一放慢,我的心脏就不争气地开始抖,没出息地不敢再说话了。 繁华见状微微弯起了嘴角,用勺子盛了饭,递到了我嘴边。 我就像个残废似的含住了勺子,无言地把饭咽进了肚子里。 如果仅仅是喂饭,那时光也并不难熬,难熬的是刚喂了几口,繁华就开始问:“好吃么?” 我这回也学聪明了,不再跟他对着干,说:“还好。” “机器人做的,”繁华说,“模拟了你最喜欢的口味。” 口味是不错,但可能是因为我没心情吧,并没有很喜欢的感觉。 我不吭声,繁华便又盛了一勺,放在自己嘴里尝了尝,说:“味道还是差了点,我再调整调整菜谱。” 说着,他又盛了一勺新的,就要喂给我。 我连忙侧开脸,说:“你换把勺子。” 繁华一愣,微微扬起了眉:“你还嫌我?” 我当然嫌。 我不但嫌,还觉得恶心。 我说:“你不换我就不吃了。” 繁华没说话,放下碗,站起了身。 看来是要出去了。 我忍不住稍微一放松,等一下他一出去,我立刻穿上衣服冲出去,找范伯伯。 相信范伯伯肯定会帮我的! 我正想着,就在这时,繁华忽然弯下腰。 我察觉不对,想跑,但身上被被单缠得紧紧的,完全挣脱不开。 努力地蠕动了几下,下颚便被捏住,是繁华。 他像鸟叼虫子似的叼住了我的嘴,我连忙咬紧牙关抗拒,随后便感觉到下颚上传来一阵闷痛。 我下意识地松开牙齿,他便趁机攻入。 现在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动作里带着一股怒气。 我没办法反抗,只好烦恼地忍受着,感觉他的气味儿是那么讨厌,那种强势的攫取令人熟悉又惧怕。 忍了一会儿,繁华总算松了口,他仍然扣着我的下颚,因此我的头没法动,只能与他对视。 他看着我,目光深沉,令人觉得幽暗。 我觉得自己好像明白这种眼神的意义,加之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的嘴唇上轻抚,后背便开始发毛,恐惧之际,繁华忽然莞尔一笑,问:“现在还嫌我脏么?” 我没话好说,只能干巴巴地重复:“我不喜欢跟别人用同一把勺子。” 繁华说:“我不是别人。” “” 他目光认真起来:“我是你老公。” 我说:“我没有老公,我现在是未婚。” 繁华伸手抬了抬我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你现在就有了。” “” 我就算终身不嫁也不会嫁给他的! 我的表情肯定挺糟,虽然我真的有在努力隐瞒。 无奈我是个情商很低的人,总是忍不住把情绪露在脸上。 繁华肯定也看得出,他莞尔一笑,松开手坐回去,端起碗说:“好好吃饭,吃饱了如果睡不着,就起来去看看老爷子。” 我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范伯伯怎么了?” 繁华勾起了唇角,笑着瞟了瞟我:“我能把他怎么样?” 我问:“那你为什么要我去看他?” 他这么聪明,总会知道我肯定会告状吧。 “我总不能把你关在这儿吧,”繁华盛着饭,笑眯眯地说,“虽然我确实是这么计划的,但老爷子这么疼你,几天不见你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我猜不透他的意思,便没说话。 果然,繁华还有后话:“而且也给你一个机会尽尽孝。” 我一开始对繁华说要带我见范伯伯的事半信半疑,然而他喂我吃完了饭,直接便进了浴室。 我虽然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但穿衣服自然是最重要的,连忙穿起衣服,正系着连衣裙背后的拉链,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人。 不是繁华还能是谁? 他出现的同时,我感觉到后背上贴来了一只发凉的手。 我被冰的一个激灵,想要转身,却通过镜子看到繁华的小半边身子。他只在腰上裹了一条浴巾,倘若我转身,很难说会看到什么情景。 我只好僵在原地,由着他站在我身后帮我拉上了连衣裙拉链,又低下头,在我的头发边嗅了嗅,露出了该死的陶醉神情,用那种只有我能听清的声音说:“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我瞪着镜子里的他,里面的他也在看着镜子里的我,收到我的目光时,掀起了嘴角。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冲进了浴室。 关上门时,听到他放肆的笑声。 洗个澡还是舒服一些,我用最香的沐浴露吸了好几遍,闻了又闻,确保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他的味道,才出来。 繁华已经不在了,房间里空落落的,机器人正在打扫。 这算得上是轻松一刻了,我换好衣服便立刻出了房门,繁华竟然要我去看范伯伯,这反而让我特别担心。 不过,答案我很快就知道了。 范伯伯就在房里,不过是躺在床上,两个护士从旁照顾着。 医生站在他旁边,正在跟他讲话。 范伯伯倒是没有睡,精神看上去不错,见到我,他先是笑着说:“醒了啊,睡得怎么样啊” 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护士:“快给孩子拿个口罩戴上,她身子太弱,传上就不好了。” 护士随即便拿了口罩给我,我接过来问:“范伯伯您是怎么了?” “流感,和孩子们的是同一个类型,”范伯伯说,“你快把口罩戴好,这一病倒真是难受啊,老了就是麻烦。” 我戴上口罩,来到他床边,因为范伯伯拒绝,所以离他还是挺远的。 坐下后,范伯伯笑眯眯地打量着我,问:“吃饭了吗?还是一醒来就来看我了?” “吃过了。”我们说话的同时,医生在给范伯伯量体温,我便问,“多少度了?范伯伯在发烧吗?” “三十八点五度。”医生对范伯伯说,“得给您输液了。” “输吧。”范伯伯笑着说,“我这体格还不如孩子们呢,人家抗一抗就过去了,我还得输液,呵呵” 我问:“您烧了多久了?” 范伯伯说:“早上回来时就有点不舒服,大碍十点多钟烧起来的。” 我忙问:“那您怎么没叫我呢?” 电话还是通的,他可以给我打电话,一方面当然可以救我,但就算不能救我,我也能早点来看看他。 现在他一位耄耋老人,独自生了病,多可怜。 而且,一听到他生病,我的心就突突直跳,害怕得要命。老年人是很脆弱的,可我已经没有爸爸了,真的不能没有他。 “这有什么好叫的呀?”范伯伯满脸轻松,“老头子我还能动,自己打个电话给医生不就是了嘛?” 说到这儿,他又吩咐护士:“快给孩子拿块手帕,这么点事怎么哭了,擦擦眼泪。” 护士给我拿了手帕,我擦了擦眼泪,见医生已经给范伯伯扎好了针,便说:“要是输液也不退烧可怎么办啊?” 医生说:“输液的话应该就可以顺利退烧了,但如果还不退,就要及时到医院去。” 我忙说:“不能现在就去医院吗?” “咱们都把医生请到家了,还去医院干什么呀?傻孩子。”范伯伯笑着说,“那里反而会交叉感染呀。” 这是常识。 我也知道,但心里还是难过,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沉默片刻,范伯伯的声音再度传来:“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跟菲菲单独说几句话。” 脚步声陆续响起,我抬起头,见其他人都已出去了。 “菲菲,”范伯伯关切地问,“现在没人了,跟伯伯说,怎么这么伤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 ” 我伤心是因为害怕,害怕是因为担心范伯伯也像我爸爸那样突然离世。但我原本的心情就是十分不好的,这会儿他这样关爱地一问,我顿时感觉眼眶一酸,忍不住又淌下一串泪。 范伯伯更紧张了,立刻说:“别哭呀,是不是因为权御?别怕,这事也不至于毫无办法。” 我听出他话里的含义,问:“权御出了什么事?” 第372章 你以为是什么事 “就是他住院的事呀,”范伯伯神色如常,“我是说他年纪轻轻,怎么就突然晕倒住了院?” 说到这儿,他露出一脸疑惑:“你以为是什么事呀?” 原来如此 我摇了摇头,说:“我还以为您知道他的病情了。” “病情?”范伯伯问,“他的病情怎么了?很严重吗?我看他身体一向不错,不像是会生大病的呀。” 昨天,因为繁华强吻了我,范伯伯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如果他知道今天的事,难以想象他会多生气。 虽然我很想告诉他,很想让他帮我,但他显然病得不轻,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给他增添压力? 要是他一个血压飙升出了大事,我难辞其咎。 基于这种想法,我顺着这个话题说:“权御不肯把他的病情告诉我,我怀疑是十分严重的。” “这样啊倒也正常,”范伯伯说,“你和繁华走得近,那孩子前些日子也调查了我,肯定也知道我和繁华的关系不错,他是不信任你啊。” 这推断合情合理,我问:“他还调查了您?” “是啊,派人打听了,”范伯伯笑着说,“但我是不怕他调查的,伯伯虽不是好人,但是真心愿意和你爸爸交往,也喜欢你和孩子们。” 我说:“这我当然知道,抱歉,权御这样做不尊重您,不过,我想他也没有恶意。” 看来,权御是真的很不喜欢范伯伯,只不过由于范伯伯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权御只表出了那一次。 范伯伯笑了起来:“傻孩子,你不需要为这事抱歉,我不是也在他那里装过摄像头吗?彼此彼此啦。” 对,还有这事。 我忙问:“那您方便再给他装一次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提,”范伯伯笑道,“但很抱歉,孩子,这次不行。上次咱们装了一次,那小子学精了,我昨天就派人装了,没有机会。” 我有些失望,只好说:“那我再想办法。” “呵呵”范伯伯笑了起来,说,“这件事伯伯会想办法的,你呀,快把眼泪擦一擦。我不敢让你过来,不然就自己帮你擦擦了,乖,像只小花猫似的。” 我擦了擦眼泪,起身坐到他的床边,说:“您给我擦就是了,我不怕被传染,要传昨天早传了。” 范伯伯微微一怔,随后大笑起来,伸手在我头上按了按,说:“你这孩子,顽皮!” 我戴着口罩,不然一定要朝他吐吐舌头。 他显然能从我的目光中看出我在坏笑,神色也轻松下来,拿过我的手帕,一边轻柔地在我的眼睛上擦着,一边问:“繁华是不是去看孩子了?跟他见面了吗?” 听到繁华的名字,我的心情便不好起来:“见到了” “哟?怎么又哭了?”范伯伯关切地问,“那蠢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 他这样问,我的心里真的很温暖,但也真的很委屈。好想就这样告诉他,告诉他我不仅被欺负,而且还是被狠狠地c彻底地欺负。 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告诉他,便没有吭声。 范伯伯一边擦着我的眼泪,一边在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在担心我的身体?” 我没说话。 “哎呀,不要担心啊,这算命的说,我是个老祸害,地狱里不收,我呀,能活一百多岁。”范伯伯说着,放下了手帕,又在我的头上,按了按,哄着我说,“菲菲可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你呀,要学着心大一点,你看看我那三个孩子,知道老爸输液,各个满不在乎,一个也不来看我” 话音未落,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谁没来呀老爷子,我给你揍他。” 我连忙擦干眼泪,循声望去,是念姐。 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上面嵌有金色刺绣,看上去正式又华美,酒红色的唇膏为她那张白皙的脸孔增添了几分威严。 其实念姐长得远不如茵茵美丽,但那气质里的凛冽和随时都会给你一刀的杀气是茵茵身上永远都没有了。 我为何会拿茵茵跟她比较呢?因为茵茵就在她身后,两姐妹是一起来的。 念姐进来打量着四周,显然一眼就看到了我,顿时不悦起来:“怎么还戴上口罩了?感冒不是在你家传上的呀?” “坐下,”范伯伯板起脸说:“我让她戴的,把孩子传上怎么办?” “哟?这就是‘孩子’了?”念姐看了 他一眼,笑着问我,“这是决定嫁给范公子了?” “不然呢?”范伯伯瞥着她,“你来干什么呀?” 念姐看向他。 “念姐,”范伯伯露出嘲讽,“什么事劳烦您大驾光临?” 念姐嫌弃似的皱了皱鼻子,朝茵茵使了个脸色。 茵茵便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范伯伯。 “听说您病了,代表我妈妈来看看您,”念姐笑着说,“给您一点钱,让儿媳妇给您买点吃的自己补一补。” 范伯伯接过来,笑着看了茵茵一眼,对念姐说:“知道你妈妈的好意了,她身体怎么样啊?” “老样子。”念姐靠在椅背上笑着说,“您这么久赖在国外,也不去看她,她可是很想您呢。” 这话题 每次听起来都怪怪的。 “知道了,话多。”范伯伯白了她一眼,对茵茵说,“照顾好你妈妈,我就先不回去了。菲菲这里不能没有我,孩子太孤单了。” 茵茵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阿华不是放下工作在陪她么?” 我说:“我不需要他陪。” 茵茵没说话。 范伯伯也看向我,显然对我突然说出这种话有点意外。但他毕竟是疼我的,只愣了一下便笑着说:“你们俩就应该把他弄回去,整天赖在这儿不说,脑子还不清醒,跟个醋坛子似的。” 念姐笑了起来:“姐妹通吃也不错嘛,反正长得一样,孩子也可爱。就是苦了范公子,白白思念那么多年。” 那么多年? 我疑惑地看向范伯伯。 范伯伯睖了她一眼,对我温言道:“别听她胡说,她呀,就是觉得自己的小弟在打光棍儿,嫉妒我有儿媳妇。” “” 念姐嘲讽地冷哼一声,说:“谁管他?巴不得那小子打一辈子光棍儿。” 我好尴尬 范伯伯冷哼一声,面对茵茵时,已然换了一副态度:“怎么还站着,茵茵,累不累呀?快坐。” 茵茵施施然坐下来,问:“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到医院去?” “不妨事,只是感冒,”范伯伯笑着说,“别担心,也叫你妈妈别担心。” 茵茵点了点头,问:“阿华呢?怎么没陪着您?” 范伯伯还没说话,念姐便看向我:“让那小光棍儿过来,我们都来了,怎么不知道招待?” “你少指使我儿媳妇,”范伯伯不满道,“自己去叫你弟弟。” “我是客人吔,”念姐催促道,“快去叫,这么没礼貌。” “你是客人也不行,”范伯伯说,“客人就可以像你这么没礼貌了?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 念姐挑了挑眉。 这时,茵茵说:“范伯伯,姐姐虽然语气不友善,但其实是好意。她带着口罩,需要出去透透气,顺便叫一下阿华而已。” 范伯伯看向我。 我是绝不想去的,但也只好说:“抱歉,是我失礼,我这就叫他。” 转身出去时,听到里面念姐的声音:“这是跟小光棍儿吵架了?” “还不是他”范伯伯的声音越来越低。 关上门后,我走在走廊里,心里其实有些不是滋味儿。 总觉得范伯伯和这两姐妹关系特别好。 当然了,我是相信范伯伯的,不过对于繁华家的几个人,我都不喜欢。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朋友跟自己讨厌的人好,真是 我不知繁华在哪里,便唤出墙上的智能系统,正要问,腰忽然被人搂住了。 我惊一声,随后便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笑声:“你是在找我么?” 是繁华。 我的恐惧随即便转换成了厌恶,挣了挣,发觉挣不开,便没好气地说:“松手。你姐姐们来了,叫你去范伯伯的房间。” “亲我一下就去。”他说着,把下颚放到了我的肩膀上,把脸颊凑给我。 我忍着不适动了动肩膀,说:“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我叫了。” “我是不想去。”他说着,松开了手,“陪她们聊天又没什么乐趣” 说着,他猛然伸手,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不如把你抱回房间,好好地” 我先是吓了一跳,听到他的话之后更是惧怕,连忙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头上胡乱亲了一口,说:“好了,我亲了,你赶紧去吧!” 他姐姐还在我家,他要真把我弄回房间里再做点什么。我难受就不说了,念姐那种人要是冲进来怎么办? 她俩才不会帮助我呢,只有我和范伯伯会受伤害。 繁华脚步一停,抬了抬脸颊:“亲仔细点。” 第373章 除掉讨厌的情敌 送佛送到西,为了快点打发他,我耐着性子在他脸颊上亲了好几下,问:“现在可以了吗?” 繁华用手摸着脸颊上被我亲过的部位,得意洋洋的表情活像个痞子:“真乖。” 我避开他的眼神,说:“你快去吧,你二姐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她这辈子都不高兴见我。”繁华说着,忽然捏住我的下颚,硬是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说,“乖乖的,别做会让我不高兴的事。” 我眼看着繁华进了范伯伯的房间,才往回走。 第一件事当然是看孩子。 三只正在游戏室里一起用黏土沙子建房子,穆云负责盖房子,穆雨负责装饰小花,穆腾则拿着各种机械卡车负责运输。 三个人玩得开心,谁也顾不上我,看这机灵劲儿就知道病已经好多了。 我便没有过多打扰他们,回房找了一圈,没找到我的手机,想着时间不多,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凭着记忆拨给权御,却只传来关机转语音信箱的提示。 权衡的号码也打不通。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开始关机呢? 再打我自己的,倒是通了,但也没人听。 正疑惑,门板上传来敲击声,是刘婶,她手里拿着我的手机,说:“小姐,你有电话。” 我接过手机一看,这才明白为何我的手机没人接——我的手机屏幕被摔得粉碎,除了右上角那个时间,什么都看不清。 我记得昨天睡前手机应该是在床头,后来 后来的事我也不想去想,可能是折腾的时候碰掉了。 想起这个,我的心 我说:“也好,不过等一下再修。” 刘婶走后,我到书房去,把手机连上电脑,发现未接电话除了我刚刚打来的那一个,就是那通繁华的。 繁华的看时间应该是在我们醒来以后,我去范伯伯房间之前,多半是我在衣柜里时。 那刘婶怎么还说是“几次”呢? 而且,权御怎么没有联络我呢?难道他不要我去看他了吗? 这点我不在意,但我很担心他不联络我是因为病情。 想到这儿,我拉开抽屉,准备拿出耳机等物连上电脑给权御打电话,但就在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这次是孙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是茵茵。 茵茵今天穿了一身白,黑发披着,有着极简的装饰,走进来时,看上去简直如同一束光。 她不是在范伯伯的房间里吗?难道这么快就聊完了? 我不情愿地想着,合上电脑站起身,朝她勉强露出了一抹微笑,说:“你好。” 茵茵微微朝我颔首,又朝孙姨点头示意。 孙姨会意地出去并关上了门,随后,茵茵便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皮包,掏出一样纸包,说:“我是给你送这个的。” 我走过去接过纸包,拆开一看,是几个药盒。 我看向茵茵,她说:“这药效果很好,但副作用里有呕吐c食欲减退,对身体健康有一些影响,所以前些日子他身体太弱,就停掉了。医生建议重新开始吃,处方我放在盒子里了。” 我点点头,问:“你怎么没给他自己?” “他不肯吃,说他已经没问题。”茵茵说,“但我看他今天异常兴奋,坐立不安,这是狂躁发作的症状。狂躁期和抑郁期不同,抑郁期他只会伤害自己,狂躁期可能会伤害别人。”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问:“怎么伤害?你能打个比方吗?” “极度兴奋,情绪强烈,看上去似乎很开心,但和普通人的开心不同,他是失控的。”茵茵说,“所以给他吃药吧,我不希望他吓到孩子。” 我问:“那他会打人吗?” 的确,从今早他突然开始折腾我,到现在,繁华始终显得很兴奋,而且很粗鲁很暴力。 茵茵看着我的眼睛说:“他绝不会打你和孩子。” 我忙说:“打范伯伯也不行啊。” “应该也不会,”茵茵说,“按时吃药就绝不会。” 我简直无语:“你们就不能把他带走吗?” “我们是想,但是我妈妈的病情有些恶化,我怕刺激到阿华,还没有告诉他。这几个月我妈妈必须住院,公司里都是我在安排,非常忙。”茵茵说,“fh的事务也是我在代理,我已经力不从心,无法再盯着他吃药。” 我觉得她在找 借口:“你们家总有其他人吧?别人就不行吗?我们孤儿寡母,家里又有老人,你又说他会打人” 我是真的感觉很委屈,忍不住眼眶酸涩。 “不行,”茵茵说,“别人无法制服他,他脾气上来,弄出人命也不无可能。” “那未婚妻呢?”我说,“别人的人命是人命,我家的就不是么?” “别人的人命对他来说不是人命,但你家的对他来说是宝贝。”茵茵说,“他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吃了,绝不会打你的。你好好哄着他,他也不至于会伤害老人。” 我真是无语:“什么办法才能把他弄走?” 茵茵坚定地看着我,目光丝毫不带犹豫:“除非你死。” “” 无言。 片刻,茵茵说,“这事不让你白干,你帮他稳定病情,我送你一些报酬。” 说着,她又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推了过来。 我说:“我不是要钱。” “里面是一千万英镑。”茵茵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确实,虽然我名下有很多钱,但那些钱其实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使用它,所以我现在心理上还是一个穷人。 我不禁一愣,下意识打开了信封,里面确实是一张纸票。 我看的同时,茵茵说:“对你来说,这笔钱也很好赚,只要掉几滴眼泪,说些好话,就能轻松拿到手。” 说到这儿,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钱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以前有个人,仅仅是为了这笔钱的三成,就肯答应我一切不合理的条件。那时她是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如果现在坐在我对面的是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把钱收好。” 我听出来了,她说的是我姐姐。 于是我忍不住说:“想不到你还这样对待过我姐姐。” “是啊,我们家一直都讨厌她,”茵茵坦荡地看着我,说,“她的存在时刻都在提醒我们,我们家族在大风大浪里走过来,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阴沟?”我顿时被她勾起了一阵火气:“什么叫阴沟?是他自己要爱上我姐姐,谁逼他了?现在我姐姐已经不在了,更加没人逼他纠缠我!” 茵茵依旧维持着该死的冷静:“这件事就等你清醒过来再说吧。现在告诉我,这条件行么?不行的话,钱还可以再加。” 我知道这太冲动了,受过穷的我也是很爱钱的。 可此刻我确实脑子一热,想起他们这样欺负我姐姐,还讲这样恶心的话就忍不住涌起一股火,拿起支票撕成了碎片,说: “我绝不可能收钱办这种事!你要是不高兴就只能怪你弟弟,他把我变成了有钱人,我们家人不会再因为钱而被你们这样羞辱了。” 茵茵微微掀起了唇角,这神情跟繁华还真是一样讨厌:“有骨气了。不过,看来你对他的狂躁状态一点也不怕啊。” “我当然怕,所以既然你们非要把他丢在我这,我也只能把药收下。”我说,“不过我也完全不欢迎他,还是希望你们想通带他走。否则逼急了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茵茵又露出了那种不屑一顾的冷淡微笑,显然对我的愤怒丝毫不在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使自己冷静,又问:“我还有个关于病情的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 “说吧。” “他的病会不会令他记忆错乱?”我说,“比如把我认成我姐姐,还不听解释,这样的认知问题?” “没有。”茵茵说,“他清醒得很。而且你得知道,他患病已经快九年。” 快九年 fh今年九周年。 她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这病会对认知造成此等影响,他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如此成功地创立了fh。 “在穆容菲这个女人的问题上,他确实有点‘糊涂’,但仅限于前几年,那时她确实生死不明。”茵茵说,“当时医生对他做出诊断,说他出现了认知障碍,但后来事实表明,出问题的并不是他,而是这个荒诞的世界。” 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阿华很清醒,很清醒。”茵茵看着我的眼睛,这目光极为犀利,“他只是难以控制情绪,有时想要杀死自己,有时充满激情,比如用任何手段得到他想要的女人,或者除掉碍眼的情敌。” 茵茵这种人是不会说废话的,尤其是对我,更不可能。 所以,她说到最后一句时,我真的感觉到了脊背上蹿起了一股凉意。 繁华已经做出了前半句,那他对权御 他昨天是承诺了,可今天呢? 不行,药一定要给他吃上。 正想着,忽然,门口传来声音:“别听她乱讲 ,只要你乖乖的,我谁都不会除掉。” 第374章 譬如昨日死 我头皮一麻,看过去,果然是繁华。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有没有听到我说会给他下毒的话? 繁华神色如常,施施然走过来,紧挨着我坐下,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拿起药盒看了一眼,丢回桌上说:“你怎么又给她呢?我不是说我感觉挺好吗?” 茵茵问:“挺好的为什么昨晚上打电话来跟我哭呢?” 我看向繁华。 繁华看了我一眼,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说:“你说这干什么?” “要正视自己的病情,哪怕是为了她。”茵茵说,“她刚刚跟我说你欺负她了,她又头昏了。我想你是情绪失控,吃药控制一下吧。” 繁华又看向了我。 这次换我避开他的目光。 我虽然没对茵茵那么说,但我确实也是这么期待的。 不过是繁华告诉她我会头昏的吗? 余光看到繁华笑了一下,搂在我腰上的手动了动,握住了我的手,说:“那你跟我说就行了,跟她聊什么?” 茵茵哼了一声,道:“把你吓得,我又不能吃了她。” 繁华笑了笑,说:“你去看老爷子吧,你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他很失落呢。” 茵茵露出了一抹有点温柔的笑,说:“我看他跟二姐有更多话想聊,我还想去看看三个小家伙。” 繁华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别看他这样子,这老头儿内心还是很敏感的。” 茵茵笑了笑,站起身说:“我记得了。” 茵茵走了,我总算装不下去,扯开繁华的手说:“我也要去看孩” 我说不下去。 因为我说话的同时,繁华半压了过来,我不得不躲,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他却还是压在了我的身上,将我困在了他怀里。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双眸微微敛着,看着我的眼睛。 他声音很温柔,音调也轻轻的:“你想在我的药里掺点什么?” 我总不能说掺毒药吧? 便说:“掺点让你拉肚子的药,让你病倒在床上,没力气干别的。” 繁华微哂:“瞧你这点出息。” 说着话,我感觉下巴痒痒的,是他的手指在摩挲我的下颚:“你要是真有本事毒死我,你立刻就能变女首富。” “监狱里的女首富么?”我说,“我暂时还没那么糊涂。” 繁华歪了歪嘴巴:“暂时还?” “是。”我这么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妨碍我威胁他,“所以还是建议你搬回你未婚妻家,或者我们搬走。” 繁华一愣,随即开始大笑,他先是松开了我,但随后便立刻按住了我的脸,用力在我的脸上亲了几下,说:“还说你没吃醋,嗯?听听这酸溜溜的口气。”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从他狂肆大笑的样子,完全看得出他确实是在兴奋,这是和快乐完全不同的神情。 繁华大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止住笑声,扭头看向了我。 这来得突然,我吓了一跳,忙正襟问:“你做什么?” 繁华瞬也不瞬地看着我,起初也不说话,良久,忽然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再度靠了过来,问:“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可怕?” 我说:“你把药吃了吧,我知道你不打人,但孩子们还小,会怕你的。” 现在我也只能拿孩子说事了。 繁华没说话,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忽然松开手,探手抓起桌上的药盒,踢开垃圾桶,一把丢了进去。 我怔怔的不敢说话。 都说得病的人自尊心强,何况还是可怕的他。 “菲菲”繁华又搂了过来,把头靠在我的头边,像只小野兽似的蹭来蹭去,又捧起我的脸,自顾自地吻。 我很难受,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能麻木地被他按到沙发上,无力也不敢反抗。 说来怪异,我与繁华认识不过几个月,此前我对他全无记忆。 可自从他第一次开始触碰我,我就察觉到了,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前世他曾无数次地拥抱我c亲吻甚至更亲密地对待过我。 前世 记得我刚刚从失忆中醒来时,自己着实很苦恼。一方面是发现爸爸突然老了,又破了产,我们还流落异国他乡,另一方面就是发现自己怀孕,却没有丈夫。 当时我爸爸告诉我,说既然忘了,那就是上辈子的事,从前 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我当时便发自内心地觉得这话有道理,没有一点想要找寻记忆的念头,仿佛我失去的不是一段宝贵的人生,而是一段我原本就不想要的累赘。 不知怎么的,在这种抗拒的时刻,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整个人都堕入了一种可怕的迷幻。 直到感觉到了一阵闷闷的痛,我稍微回神,这才看清了繁华的脸。 他盯着我的眼睛,漆黑的一堆眸子就像一只凝神的野兽。鼻尖喷薄出的呼吸炙热而霸道,我觉得自己被完全笼罩在了里面,浑身上下c里里外外都沾上了他的气味儿,无处可逃。 就连这种感觉也很熟悉,熟悉到让我感到了窒息。 煎熬之际,忽然,繁华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整个都很不舒服,就像被粘在蜘蛛网上的小虫,身体痛苦无力,精神更是沉进了一片沼泽。 因此,繁华的声音在我听来也是嗡嗡作响的,只能勉强听清问题,他问:“你在想他?” 他? 我可能是张了张口,但不知自己回答了没有,因为我的脑中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 只觉得很痛,越来越痛。我知道这是繁华生气了,他一贯是这样喜欢莫名其妙发飙折磨我的 一贯 为什么我会觉得是一贯? 忽然间,我觉得更难受了,怎么连这种感觉都是熟悉的? 我从心底感到了一股无名但极强烈的恐惧。 煎熬的过程度秒如年,我不知它持续了多久。 总之待我醒来时,只觉得热腾腾的,浑身都湿漉漉的。 身子很沉重,因为身上还压着一个人,他捧着我的脸,细细地亲吻我,眯着眼睛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愣怔地看着他,这是一个陌生人。 我的心里当然是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事的,这感觉就更奇怪了。 他正在和我做这世上最亲密的事,可我不认识他。 迷茫间,忽然,男人开了口:“菲菲?” 他诧异地看着我。 “菲菲?”头开始有点痛了,我想用手扶一扶,可双手被他攥在了手里,很麻很痛,我不得不说,“你松手,先生我的头好痛。” 贴得这样紧,我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子狠狠一震,随后他轻轻松开了我的手,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随后便下去了。 十分钟后,我坐在沙发上,穿着男人的衬衫。 他说我的衣服脏了,不准我穿,塞进了垃圾桶。 歇了一会儿,我的头便不那么痛了,这期间,男人一直搂着我,问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那你知道自己有孩子吗?” “你还记得范伯伯吗?” 后两项一开始也不记得,但用力想了想,倒是有些模糊的记忆:“我的孩子是三个孩子吗?” “对。”男人看着我说,“是咱们的孩子。” “咱们的?”我感觉自己好迟钝,听不懂他的话。 “是。”男人看着我,抿了抿嘴,过了一会儿,伸手抚着我的脸颊,把我脸上的发丝别到了耳后,说,“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 虽然这个人我不认识了,但是我还是有常识的,会做那种事的话丈夫,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这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神情动作也很关照我的样子。 我是有点相信,不过他刚刚说的范伯伯,我也是有点印象的,是一位老人,想到他我便觉得很信任,便说:“我不认识你,你能带我去范伯伯家吗?” 十分钟后。 这个男人帮我拿来了衣服,穿上之后确实是合身的,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即便我换衣服,他也在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当然,在这期间他也介绍了他自己。 他说我叫穆容菲,他是我丈夫,我们已经结婚八年,感情一直很好。范伯伯是他父亲的朋友,也是我敬爱的老人,跟我们住在一起。 他说起这些,我的记忆也在慢慢复苏,想起了范伯伯的长相,包括一些细节。 不过,对于怎么认识的他,却仍然是一片空白。 至于这个自称是我老公的男人,我更是全无印象。而他,更是一直用一种充满了不信任的古怪眼神看着我。 女佣说范伯伯在花园里,繁华领着我过去,一路上都在问我记不记得这栋房子?我也完全没有印象。 范伯伯正在花园里散步,一边讲电话。 我们过去后,他便挂了电话,原本笑呵呵地看向了我和繁华,目光却特别的落在了繁华牵着我的手上。 或许是特 别的吧其实我并不确定,因为他神色如常。 繁华说:“菲菲突然又失忆了。” 这次范伯伯明显一愣,看向了我。 我说:“我记得您,也记得我的孩子,看样子只是不记得这个男人。” 第375章 求证 繁华笑着搂住了我的腰,说:“我是你老公,不是‘这个男人’。” 我下意识地不想在别人面前被他搂着,动了动身子,这时,范伯伯伸手拉住繁华的胳膊,说:“你先别碰她,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繁华顺从地松开了我的腰,看着他说:“我没做什么。” 怎么能叫没做什么呢? 我有点不高兴,说:“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在” 不行,有点说不下去 脸很热,毕竟人家是一位异性老人。 范伯伯显然是下意识地看过来,问:“正在怎么样?” 但他问完就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肯定是我的脸色让他明白了。 范伯伯好像愣了几秒钟,又看向了繁华。 繁华伸手搂住了我的腰,笑着说:“傻丫头,什么都往外说” 范伯伯的脸色已经从尴尬缓过来了,轻咳了一声看向繁华,说:“到我房间来。” 说着,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繁华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凑过来在我头发上亲了亲,笑着说:“你突然间出现这种状况把他吓着了,我去跟他解释一下。你乖乖跟孙姨回房间里等我,不要乱跑。” 我说:“我也要一起去。” 我觉得范伯伯跟他谈话的内容会很关键的。 “他可能会说一些让你不舒服的话。”繁华柔声解释道,“比如说你得了病什么的。” 我说:“还比如说你不是我老公吗?” 繁华一愣,随即立刻笑了,说:“他怎么可能那么说?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说:“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得了病我觉得他不会骗我,你不能这样隔着我们,就像个骗子。” 繁华露出了尴尬的神情,随即笑着在我脸颊上捏了捏,说:“就你最聪明。” 范伯伯的房间在一楼,进门之前,护士就给了我一个口罩。 我由此想起自己上次进来时范伯伯就强调,说我身体弱什么的,这段记忆很清晰。 一边想着,一边就进去了。 屋里正在通风,范伯伯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见到我顿时露出意外。 繁华见状便笑着解释:“她非要一起来,说是相信您,怕我骗她,其实不是她老公。” 范伯伯收敛起了那副惊讶的表情,对我说:“快坐下,孩子,把口罩戴上,我这是流感,传染。” 我戴上口罩,说:“我记得这个,不过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范伯伯一愣,随即笑了,神色放松了几分,说:“这么说,真就光把这小子一个人给忘了?” 我点了点头,拉开繁华正视图握我手的爪子,说:“好像还忘了一些其他的事,比如是怎么认识您的。” 范伯伯没说话。 我问:“您能告诉我吗?” “这事不急着说。”范伯伯看向繁华:“你先把情况给我说一下,她是碰着头了吗?头昏了吗?嗯?” 繁华说:“就是我俩刚刚在书房聊天,然后” 繁华有点说不下去。 范伯伯立刻催促道:“快说啊!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繁华抿了抿嘴,说:“然后就到一半她开始不舒服,一直闭着眼睛发抖,看着就像喝醉了后来就突然不认识我了。” 范伯伯点了点头,睖了繁华一眼,说:“别怕,菲菲你还记得梁医生吧?” 我点头,说:“记得,不过” “不过怎样?”范伯伯关切地问。 “不过”我说,“我知道我总见他,但为什么事而见,我想不起来。” 范伯伯明显和繁华对视了一眼,亲切地说:“想不起来就别急,你刚出现这种状况,不要太用脑。梁医生是你的私人医生,也是你的好朋友” 他说到这儿,繁华插嘴道:“朋友远不止于。” 范伯伯睖了他一眼。 我也看出来了,问繁华:“他是我的前男友吗?” 繁华一愣,问:“怎么这么问?” “你的表情就是这样啊。”我说,“就很很内个。” 繁华轻咳了一声,说:“你多心了。” 范伯伯没理会他,对我说:“你以前患过脑瘤,梁医生帮你做了切除手术,挽救了你的生命,后来预后也一直是他在帮忙照顾你。” 脑瘤? 那不是癌吗? 我愕然问:“这怎么可能?” “你的身体不好,也是这个原因。”范伯伯说,“而且,治疗时你的神经系统收到了影响,影响到了你的记忆力,这些都是要慢慢调养的。” 我明白了:“所以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失忆了吗” “是啊。”范伯伯笑道,“不过这几年已经稳定多了,刚开始的时候,你糊涂得厉害,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着,他又看向繁华,“我刚刚问了,梁医生在国外学习,乘下午的飞机回来,你赶快安排人招待。” 繁华点了点头。 我竟然得过癌症。 对于范伯伯的大部分记忆都保留着,所以我觉得他不会骗我。 唉好难过。 这时,繁华搂住了我的肩膀,柔声说:“别担心,已经治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是啊。”范伯伯也说,“你现在有家有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起这个,我忙拉开繁华搂着我的手,问范伯伯:“这个人真的是我丈夫吗?” 繁华立刻说:“你现在还怀疑这个?” 范伯伯顿时睕了他一眼,问:“人家怎么不能怀疑了?又不认识你!” 好凶。 我同情地看了繁华一眼。 繁华这人脾气看上去挺好的,面对范伯伯的嘲讽,他只是歪了歪嘴巴,又搂住了我的肩膀,靠到了我头边,撒娇似的说:“反正我是你老公,你忘了也得认。” 我动了动脖子,这次发现推不开他了。 “臭小子。”范伯伯又瞪他,说:“你先出去。” 繁华露出了猫一样的警惕神情:“做什么?” “我还能害你不成?”范伯伯理直气壮地说,“到外面去,我跟我们菲菲说几句你不能听的话。” 繁华讪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不情愿地起身走了。 门关上后,范伯伯立刻问:“他没欺负你吧?” 我说:“我失忆后确实没有,那之前的话我也不记得了。” “他啊,八年前确实跟你结了婚。”范伯伯说,“别怕,你只是把他忘了。” 我放了心,点了点头。 “他什么都听你的,不过,这家伙有个缺点,就是小心眼,”范伯伯叮咛道,“你长得漂亮,性格又可爱,追你的男人有很多,时常都让他烦恼。你呀,虽然不记得了,也要多想他,免得他又伤神。” 我听懂了:“他伤神就会冲我发脾气吗?” 范伯伯笑了:“男人哪能在什么事情上都没脾气呢?”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点了点头,说:“他也挺漂亮的,追他的女人也很多吧?” “都被他吓跑了,他从小就对女孩子凶巴巴的。”范伯伯笑着说,“说起来,遇见你之前,他父母还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取向问题,幸好有你,不然只能让他领个男人回家了。” 从范伯伯的房间出来时,繁华并不在,门口只等着一位阿姨。 她自我介绍说是叫刘婶,说是这里的管家,知道我把她忘了,也没表现出惊讶,只是说:“忘了就忘了吧,慢慢的就又熟了。” 遂把我领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笑着说:“先生在里面呢。” 房间是游戏室,很大很豪华。 虽然对这房子全无印象,但这个地方我的脑中倒是有片段的画面,尤其是那三个小家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我的三只。 我进去时,繁华正搂着他们仨,不知在密谈什么? 不过四人很快就发现了我,小家伙们像一群热情的小狗狗似的冲过来,在我身上拱呀拱,最后是穆雨先开口,说:“麻麻真的失忆了吗?认得我是谁吗?” “不认得了呀,”我说,“你是腾腾吧?” 穆雨立刻叫起来:“我才不是嘞!我是小云彩姐姐!” 穆云瞟了她一眼,沉默地搂住了我的身子。 穆腾不屑地抽抽鼻子,说:“我的名字才不给你用。” 穆雨用力地“哼”了一声:“我也不稀罕!” 我们四个闹了一会儿,最后坐下来。 繁华把我的情况解释给他们,穆雨瞅瞅我,又抬头瞅瞅繁华:“这么说,麻麻只是忘记了把把。” 穆腾说:“好惨哦,同情他。” 穆云依偎在的我怀里,张着大眼睛望着我,不发一言。 我想她是担心我的情况,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妈妈只是忘记了他一个人,其他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不要担心哦。” 穆云说:“没有爸 爸也没有关系的,我只要妈妈。” 穆雨说:“还是有爸爸好嘛。”说着,她凑进了繁华的怀里,还对穆腾说,“爸爸可以给腾腾葛葛买大飞机!” 穆腾朝她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凑进了我怀里,说:“有妈妈一样可以有大飞机。” 穆雨说:“麻麻才不肯买嘞,巧克力都不肯给人家买。” 第376章 今天对我这么好 一听到“巧克力”这三个字我就警惕起来,问一直在旁边看我的繁华:“你给他们买了多少巧克力?” 穆雨有蛀牙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穆雨立刻叫了一声:“爸爸!” 一头扎进了繁华的怀里。 “早就跟你说了,少说话,”繁华点点她的小鼻子,说,“言多必失。” 其乐融融地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也彻底放了心:孩子们跟繁华很亲近,他们也确实说这是他们的爸爸,看来,繁华的确是我老公无疑了。 吃过饭,天已经擦黑。 孩子们睡觉了,我感觉身上莫名的又酸又疼,泡澡时才注意到,身上有好些红印子。 不用问,多半是那个老公弄的。 范伯伯用词还是比较温柔的,他这哪是爱吃醋?他这是占有欲强好嘛! 泡在恒温浴缸里,雾气腾腾的,屋内氤氲着玫瑰精油的味道,安神效果极强,很快,我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是感觉有人一直在碰我的头。 我打着哈欠睁开眼,一只手却挡住了我的眼睛,男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闭上眼,给你吹吹头发。” 过了一会儿,他挪开了手,我能感觉到暖风吹在我的头发上,在我的眼皮上抚拂过。 他是怕风刺激到我的眼睛吧?真是个温柔的人。 想到这儿,我感觉心情很好,放松了精神,问:“几点了?” “十二点半。”男人柔声说,“是不是吵着你了?” 吹风机很安静,自然是吵不着的。 我还是没睡醒,打了个哈欠说:“没有,就是觉得好舒服,醒来看看是怎么了。” 男人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小猫儿一样。” 随后便没再说话。 我当然也没有,暖风吹得我浑身舒适,很快再度彻底坠入了梦乡。 睡着前,感觉嘴唇上温湿湿的,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晚安,我的菲菲。” 我这一觉睡得极好,就是隔天早上睁眼时被吓了一跳。 毕竟,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熟的男人怀里搂着,还是挺刺激的。 不过我很快就想起来了——是我那个被忘记的老公。 他就像搂只枕头似的用力搂着我,胸膛健硕而火热。 我像只被压扁的仓鼠似的贴在他怀里,虽然有点害羞,但一想到他确实是老公,也感觉是穿着衣服的,就放下了心。且在心中默默感叹:难怪世界各个民族的女人都喜欢孔武有力的汉子,被搂在这样的胸膛里,真是太舒服了。 舒服地赖了一会儿,我感觉脸上有点痒,忍不住抬手挠了挠,余光便看到,繁华就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猛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他的眼神惊慌又害怕,抱着我的胳膊一瞬间收得死紧,我顿时有点尴尬,说:“吵醒你啦?” 我的动作明明很轻的。 “没事。”他回过神,松了松手,又凑过来把头靠在了我头上,用那种好腻歪的声音说,“睡得好么?” “挺好的。”我说,“你要是没吓我那一下,就更好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着,在我的头上吻了吻。 我不是要他道歉,而是很好奇:“你梦到了什么?” 他没吭声。 “是什么秘密吗?”我问,“你和你老婆之间还有秘密吗?” “不是什么好梦。”繁华总算开了口。 那我更好奇了:“我当然知道不是好梦,但你得告诉我内容呀。” 繁华先是沉默地抱了我几秒,忽然身子一动,低下头来,抵住了我的额头。 他离我好近,这不禁让我想起我醒来时的那个场景,顿时面红心跳起来。 繁华用那种让人很害羞的目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手指一动,抚在我的脸颊上:“你在想什么呢?” 说什么呢? 我问:“什么我在想什么?” “今天对我这么好。”繁华轻声说,“想要什么呀?” 嗯? 我问:“我不应该对你好吗?” 繁华没说话。 按照范伯伯的说法和孩子的反应,我俩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挺自在的。 算了,我继续说:“你别想转移话题,告诉我你 梦到了什么。” 不等他说,我又道:“我觉得肯定是关于我的,毕竟你这么遮遮掩掩的。” 繁华无奈地皱起了眉,在我脸颊上捏了一把,说:“就你聪明。”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 结果还没收回去,就被他嘬住了。 我一愣,几乎是本能地用力咬了一口,只听他低哼了一声,松了口。 我的脸色肯定挺难看的,因为我有点生气:“不要亲我!” 看样子繁华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他抿了抿嘴,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着我。 我擦了擦沾着他味道的嘴巴,可能是他的表情太可怜了吧,我感觉自己的反应确实有点大了,把脸凑到他颈窝里,尴尬地说:“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得先适应几天” 我才认识他不到一天,虽然已经抱了好几次,但是抱着和接吻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繁华的声音,难道他生气了?我感觉有点疑惑,抬起了头。 只见繁华正低头看着我,我抬头时,他的手正抬在半空。 这是想干嘛? 我狐疑地看看他的手,眼看着它落了下来,轻轻摸着我的耳朵。 这感觉酥酥麻麻的,还挺舒服。 我瞅着他,他亦低头看着我,说实话,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他还是想亲我的,心里不免有点着急,说:“范伯伯说你都听我的。” “那是当然。”他看着我的眼睛,耳语似的说。 “那我让你先别亲我,等我适应了你再,没问题吧?”他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要他了,反正我也不记得他,我的宝宝也说了,没有爸爸也可以,至于小雨点,大不了就给她买点巧克力。 果然,他说:“好。” 看他话这么少,也不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想他也许有点失落吧?毕竟老婆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他。 我便说:“抱还是可以的,允许你像这样抱。” 果然,繁华微微掀起了唇角,伸手捧起了我的脸,问:“所以只是不能亲,对么?” 我说:“嗯算是吧。” “只是不能亲。”他又强调了一遍,“是吧?” “是”不对,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你还想做那个事吗?” 繁华挑了挑眉,避开了我的目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真的好色啊!” 繁华瞟了我一眼,伸手按住了我的后脑,一把将我按进了他怀里,闷声道:“哪有男人不色的” “”还好意思说! “我昨天就不应该下来。”他还说,“否则现在色的就不是我自己唔” 我咬了他一口。 繁华疼得直抽气,我其实没用力,估计他多半是装的,但还是很得意。 不过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忽然间,我感觉一阵大力按住了我的肩膀,是繁华。 我正想挣扎,他已经火速地挠到了我的腋窝里。强烈的痒顿时爬遍全身,我躲不开,眼睛都雾了,只好连连求饶,干脆叫他:“老公,我错了老公,呜呜” “妈妈?” 就在这时千钧一发的时刻,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繁华顿时停下了动作,与此同时,三只已经“咚咚咚”地跑了进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穆腾,他猴子似的爬到了床上,问:“你是不是在打我妈妈?” 穆云紧跟着他,扶起了我。 穆雨也过来了,她先是说:“不会的,爸爸最喜欢妈妈了” 但看到我的脸,也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我搂住孩子们,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看向繁华。 这家伙一脸紧张,明显是怕我多心嘛。 嘿嘿。 我对三只说:“你们的爸爸刚刚确实在欺负我。” 穆腾顿时瞪起了眼睛,穆云攥紧了拳头,就连穆雨也皱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繁华。 繁华更不安了,说:“菲菲,我是跟你” “他刚才把我按在这里,仗着他力气大,不停地挠我痒痒肉。”我撸起袖子,招呼他们仨,“你们三个务必给妈妈报仇!现在我负责把他按倒,你们给我挠!” 三只先是集体一愣,随后穆雨立刻“耶”了一大声,第一个扑向了繁华。 两个男孩紧随其后,我虽然行动慢点,但也在第一时间骑到了繁华身上,牢牢地把他控制在了手里。 繁华就像砧板上的鱼,被我死死压着,穆云和我每人扯住他一条手臂,穆雨和穆腾这两小机灵鬼儿则主攻他的脚 。 我们四管齐下,直挠得繁华满脸绯红,连连告饶,说:“我错了,我道歉,哎呦小雨点,腾腾,你们两个”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那俩忙着给自己的挠脚心大计配乐,没人理他。 我见繁华眼看要哭了,便好心地放过了他,命令三只:“好啦,暂且放过爸爸吧。” 繁华放松下来,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我见状也要下去,他却忽然按住了我的腿,说:“等等” 他这一提醒,我也感觉到了。 这c这家伙居然 就说他太色了! 第377章 忘掉不喜欢的一切 早餐过后,我和繁华一起送孩子去幼儿园。 这一方面是繁华的要求,另一方面是我想见见幼儿园老师,看看他们对我俩的关系是什么态度。 现在是知道繁华是我老公了,不过谁知道我俩夫妻关系好不好呢? 不过,抱着这种心思的我可谓是一无所获。 从幼儿园出来,我问繁华:“为什么幼儿园里增添新设备要问你呢?” 繁华一边开车一边握住我的手,问:“你猜呢?” “这该不会是你开的吧?”我已经看出他是个有钱人了。 “真聪明。”他在我的手背上捏了捏。 “想不到我老公是个开幼儿园的老板。”我说,“不过开幼儿园有这么赚钱吗?能让你开兰博基尼?” 繁华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端详着他看似专心开车,但明显若有所思的脸,追问道:“你的其他产业是什么?” 繁华总算瞟了我一眼,掀起了唇角,手指一动,松开了我的手,转而在我的头顶按了按:“这些小事慢慢再说,咱们现在得去医院。” 我问:“去医院?” “是,梁医生说你需要做详细检查,仪器不好搬到咱们家。”繁华说到这儿,咕哝了一句,“真麻烦。” 我警惕起来:“你是说我麻烦,还是说梁医生麻烦?” 繁华微微一愣,遂笑了起来:“当然是说他,你这个小可爱怎么会是麻烦?” 我略微放了心:“他哪里麻烦了?” 繁华陷入沉默,不过很短暂,很快他便开口说:“昨天要接他时,他坚持不要咱们安排飞机,要坐民航。结果民航取消了,最终还是咱们派飞机,折腾到了后半夜才到。” “私人飞机”我说,“你真的很有钱呀。” 繁华瞟了我一眼,问:“这是重点么?” “这是呀,老公有多少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呀。”我说,“还是你比较希望我关注梁医生呢?” 繁华顿时闭上了嘴巴。 我见他脸色不好,也就没说话。 占有欲强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隐瞒财产就很让人不舒服了。 安静。 医院到了,繁华一边往地下车库停车,一边问:“你对医院有印象么?” 我不理他。 繁华也没吭声,我的余光看到他在偷偷看我。 哼,不理他。 很快,繁华停好了车。 我正要推车门,他忽然搂了过来,我一挣扎,他便用力,一边说:“不是可以抱么?” “那是之前,”我说,“不交代清楚就别想抱。” “可真厉害,我的小兔子。”繁华笑了起来,说,“逗逗你,还发脾气了。” 我睖他。 他刚刚的表情就像在受煎熬,分明不是在逗我。 “好啦,小祖宗。”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还有一间公司。” “营收多少?”再敢隐瞒他就死定了。 “三四百亿吧。”他说。 “你给个准话。”我承认我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去年财报是四百五十一亿。”他顿了顿,补充,“美金。” “” “怎么了?”他揉了揉我的手臂,露出了担忧的目光,“是不是又难受了?” 我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外面没养女人吧?” “没啊,”繁华说,“养你一个还忙不过来呢。” 我微微放心:“那也没别的孩子啰。” “是啊。”他着急起来,问,“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些?” “不问才很奇怪吧!”我说,“你这么有钱,我连工作都没有!” 繁华:“” 见他一脸无语,我解释道:“你这么有钱,长得又这么帅,我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你对我很好,也得允许我问问呀,是不是?” 繁华这才笑了,说:“你怎么这么可爱”一边动了动头,又道:“我真不能亲一下么?” “可以亲脸。”既然这么有钱,就不要太过于拒绝他了。 他笑容更深,温柔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亲,说:“谢谢你这样夸奖我,小宝贝。” “你不要叫我小宝贝。” “怎么了?”他又紧张起来。 “听起来怪恶心的。”我说,“ 我孩子都那么大了。” “那也是我的小宝贝。”他说着,左手收紧,把我整个人搂进了他怀里,轻声地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宝贝。” 这世上比被人告白更快乐的,就是被年收入三四百亿的大富豪告白了。 不过话说回来 我用力推开他:“你们公司叫什么?” 年收入达到这个数字的公司世上少有,应该是电视上常常出现的名字吧?我肯定是知道的。 繁华抿了抿嘴,看着我的眼睛说:“fh。” “你们公司的名字吗?”我说,“怎么完全没印象。” “没印象就算了,”繁华说,“反正你也不喜欢它。” 我问:“所以我只会忘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吗?” “” 没听到繁华说话,我也没心情琢磨他的表情,问:“不过我为什么不喜欢呢?那么能赚钱难道是做什么非法行业的吗?” 所以才既赚钱,又不能上新闻!还让我不喜欢! “哪有?”繁华笑了一下,抬手抚着我的脸颊,柔声说,“是因为我总是忙于工作,没有照顾你,让你过得很辛苦不过我今年就安排把公司卖掉,以后我们一家就一直在一起。” “” 我欲言又止。 繁华观察着我的表情,露出了疑惑:“怎么这幅神情?” “你要是”我说,“你要是实际上没那么多钱,就早点告诉我,千万不要撒谎。” 繁华露出一脸无辜:“干嘛这么说?” “谁会把这么好的公司卖掉呀,听着就很假。”我说,“你真的不要撒谎,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不,是最恨别人骗我!” 繁华顿时不吭声了。 果然,我眯起眼,威胁道:“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实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繁华仍旧没说话,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这下我真急了:“你说话呀!都说是给你个机会了,又不会惩罚你。还是你其实借了巨债?那也没关系呀,只要不要骗我,实话实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他既然真的是我老公,在外面也没有女人,那有没有钱都得接受呀。 虽然老公每年能赚三四百亿美金着实很幸福就是了 繁华这才开了口:“没有巨债,钱是真的。” 我放了心:“那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要哭似的。 “主要是很感动。”繁华说到这儿,忽然一把搂住了我的身子,说,“谢谢你这么说。” 什么啊? 搂得太紧了,我发不出声音。 真讨厌这种禁锢的感觉,我开始挣扎。 “我爱你。”他的声音开始哽咽,“菲菲,我真的爱你。” 我感到脖子里湿湿热热的。 他竟然哭了。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挣扎。 “我爱你,”他抱得更紧了,那种沙哑的哭腔着实可怜,“从第一见你开始我始终都爱着你。” 我终于挤出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但是:“你松松手我喘不上气了。” 他总算松了手。 这下面对面了,我看清了他的脸,他果然哭了,眼圈红红的,这样子怎么和我家穆腾这么像呢?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过,人家一个大款忽然被我弄哭了,我还是挺抱歉的,翻出手帕说:“你不要哭了,怎么突然哭了呢?” 繁华没吭声,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我便拿起手帕给他擦眼泪,其实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当然,表情还是要绷着的:“难道是因为我凶你吗?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失忆了嘛,你就谅解一下” 他还是没说话,抬起了眼睛,小鹿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不是因为这个” 听听这沙哑的哭腔。 “不是因为这个啊”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对话,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难道是因为我说我只会忘掉不喜欢的东西吗?” 我把他也忘了呀! 繁华没接这话,只说:“别想了,是我失态。” 说着,他拿过了我的手帕,一边揉了揉我的头。 “真的是这样呀!”这回避的态度明显是我猜中了,忙说,“我没那么个意思,就是顺口一说,说的时候没有想到你嘛。” 繁华还是没说话,自己擦了擦眼睛。 我见状忙拽住他,说:“这样吧,我再让你亲一下,然后你就别伤心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繁华这才微微侧脸,看过来说:“我要亲嘴。” “不要。”我说,“这才答应我几个小时?” 现在就要亲嘴,晚上岂不是就要 哭了都不忘好色 “那就算了。”他抽抽鼻子,作势就要下车。 矫情 我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喏,我亲你一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繁华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僵了一下,斜着眼睛瞟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你也适可而止,就算你‘嘤嘤嘤’地哭,我也不会答应亲嘴的。” 第378章 渴望你一个人的爱 繁华看了几秒,最后大概是确定自己没戏,便动了动头,把左脸颊也凑了过来:“这边也要。” “想得美!”我一把推开了他。 繁华笑了起来,下了车。 去见梁医生之前,繁华还是去洗了个把脸,不过眼睛依旧红着。 我忍不住打趣他:“现在咱俩谁是小兔子呀?” 繁华说:“蜥蜴也有红眼睛的。” “噫”我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那么丑,你要是自比蜥蜴,就不准再抱我了。” 他立刻脚步一停,搂住了我,颓然道:“我是小兔子” 我忍不住微笑,得意地摩挲着他搂在我腰上的手。 这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菲菲?” 扭头一看,是梁医生。 梁医生的脸色很差,不是生病的那种差,而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我急忙拉开繁华的手,繁华却不听话地再度搂了上来。 唉 小心眼的男人。 我们和梁医生一起进了办公室,梁医生对繁华说:“我要对她单独问诊。” 繁华说:“她失忆了。” “我知道。”梁医生板着脸说,“疾病是病人的隐私。” “他是我老公嘛,”我说,“没什么好隐私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你老公?”梁医生看着我问,“你看到结婚证了吗?” 也对哦 我看向繁华。 繁华搂住我的肩膀,说:“结婚证在家,回去我就给你看。” “在那之前,”梁医生看向他说,“请你把手放下去,到外面去等。” 连孩子都那么说,结婚的事肯定是真的,毕竟三只是很诚实的孩子。 而且,繁华从刚刚见到梁医生开始脸色一直不好,现在更是一脸尴尬。 我倒是不觉得他会对我发脾气,我就是怕他一会儿又哭,便说:“梁医生,你不要为难我老公了。” 梁医生看向我。 “他可以留在这里。”我握住繁华的手,说,“如果你执意要他离开,那我也就不检查了,肯定有医生不介意这个的。” 我都这么说了,梁医生便不吭声了,明显做了个深呼吸,才说:“我带你去做检查。” 因为检查项目很多,所以,等全部做完后,已经近中午。 做完检查后,梁医生对我们说:“这样就好了,检查结果我会安排送到贵府。” 繁华没说话,我问:“不要再看诊吗?” “会根据检查结果决定是否要看诊的。”梁医生说着,递来一张名片,“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说:“不用名片,我记得你的号码,也记得你,记得很清楚。” 梁医生总算露出了一抹微笑,说:“谢谢你。” 从医院出来,上车后,我说:“梁医生是很严厉的人呢,真高冷。” 繁华说:“我比他高冷多了。” 我忍不住用眼睛斜他。 繁华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还真“高冷”呢。 “醋桶。”我说,“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他真的不是我前任吗?” “你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繁华说,“最后一个也是。” “这我可不记得了。”我骄傲地说的。 繁华不说话了。 我见他既不理人,也不发动汽车,有点好奇,便问:“你不会是又生气了吧?” “需要一个亲亲。”他理直气壮地说。 “为什么呀?”没有理由才不给他亲亲。 “我不高兴。”繁华说,“我不喜欢你对他”他模仿着我说话的语调,‘我记得你,记得很清楚’这样。” 他说着,捏紧了方向盘,骨节泛白。 “这个理由不充分,”我说,“大街上有那么多男人,我记得的多得是,你要知道,我只是忘了你一个人而已。每碰到一个记得的都要亲你,我不要保养嘴巴了吧?” 繁华估计是说不过我,用眼睛睖我。 我假装没看到,侧脸把头转到车窗外。 安静 忽然,我感觉到某人凑过来。 这倒是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他会自己贴上来。 但下一秒,耳垂上便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我顿时打了个激灵,浑身都蹿起了一股难 以言喻的难受,忍不住烧红了脸,看向他。 “你只说嘴不行。”他一脸坦然。 “无c赖!” “无赖也是你一个人的无赖。”他脸皮厚厚地说,“渴望你一个人的爱。” 我本来是有点跳脚的,他这样一说,我反而有点想笑,说:“你也别吃醋了,我还有事要问你。” 繁华笑着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问:“又审问什么呀?” “刚刚检查时,帮我检查的护士告诉我fh是科技公司。”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繁华说:“你倒是挺会抓住一切时间求证。” “那当然了,你都没给我看结婚证,而且你还这么有钱,我很不放心。”我说,“最重要的是,你总是一副好紧张的样子。” 繁华瞟了我一眼,问:“我哪里紧张?” “现在就很紧张。”我说,“你看你,明明要聊你们公司的话题,你又转移了。” “哪有转移啊?”繁华说,“是科技公司,可是你毕竟不喜欢。我是不想刺激你,怕你又头痛。这次好歹还记得孩子,下次要是把我们都忘了,你多孤独c多害怕?”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孤独害怕?” “我爸爸六十岁就开始患阿尔兹海默症,”繁华说,“他总是会间歇性地忘记很多人,经常只记得我妈妈。他从小就是天才,一辈子好强,得病之后,他怕被人欺骗,为了提醒自己,写了几千个笔记本,怕把笔记本忘记,还在手臂上纹了纹身提醒。虽然他没有说,但我看得出,他害怕,也很孤独。” 原来如此。 果然是很好强的人呢。 不过 我问:“我怎么对你爸爸也没有印象?” 毕竟是我的婆家呀。 “可能是因为跟我密切相关吧。”繁华说,“所以你明白了吧?我很怕你的记忆再出变动,怕你忘记更多事。” 我说:“那我也写几个本子好了,再像你爸爸那样纹在胳膊上不对!”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繁华一愣,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你肚子上是不是有纹身?” 繁华没吭声,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睛瞟我。 “别这种表情,我昨天可是看到了,”我说,“纹的是什么呀?” 毕竟是那种情况,我只看到了一团颜色。 繁华弯起了嘴角:“晚上给你看。” “我才不要。”他脱了我能有好吗?我说,“你现在告诉我就是了。” “不告诉。”繁华说,“你就好奇着吧。” “我才不好奇。” 讨厌,别想勾搭我看他身子。 “不好奇昨天还看那么清楚。”繁华哼了一声,“都被你看光了” “谁把你看光了?就随便看了一下好不好?” 真是,跟色丕聊这种话题就是吃亏 闲聊一路,终于,汽车停了。 下车时,我才注意到,目的地是fh大厦。 不过写得是分部。 我疑惑地看向繁华,繁华挽住我的手,一边进电梯,一边说:“收入问题还是透明点比较好,带你去我的办公室。” 我问:“那我要是又受刺激把你忘记怎么办呢?” “就别想这种让人心惊肉跳的事了。”繁华说着,把我拽进了电梯,又搂住了我。 反正电梯里也没别人,我靠在他怀里,感觉被他搂着真舒服。 我之所以会这么相信他,也是因为这一点。我能感觉到,虽然他色眯眯的,但当他亲近我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怜爱,那种令人很舒适的爱意是无从隐藏的。 所以虽然感觉他很陌生,但还是很愿意被他这样抱着。 繁华把我领到了顶层,下电梯后,一路上遇到不少衣着体面的员工,见到我们,纷纷站定,说:“太太,董事长。” 咦,不光认得我,我还被摆在前面捏。 虚荣心得到满足,我也很开心,尤其是来到繁华的办公室时,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男女,两个人热情地不像话,对我嘘寒问暖,直接把繁华晾到了一边。 看来,公司里的人更加喜欢我呢。 进了屋,我忙着四下打量,办公室真大,装修十分奢华,而且跟我们住的那栋房子一样,科幻味儿十足。 我转悠着,繁华跟在我身后,走到老板桌附近时,那个男的,估计是助理吧,在他旁边问:“繁先生,有几份工作,您方便过目么?” “发我邮箱吧。”繁华说。 “好” 男人正应着,我连忙说:“不 要呀,送过来。” 繁华挑起眉:“还要我批点工作证明?”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大老板都是怎么工作的。”我一把将他按到了老板椅上,“让我看看。” 助理在旁边笑,说:“太太真有眼光,大老板批文件的样子是很帅的。” 繁华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给你们批钱当然帅了。” 助理也不生气,笑着说:“那我现在就拿进来。” 繁华抬了抬下巴,随后挽住了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他腿上,说:“小兔子心眼真多啊。” 第379章 我的大美人儿 我假装没听懂,看向了别处。 没错,我就是担心他骗我。 毕竟,我的记忆七零八落的,但也知道自己是个穷人,还在一个经常加班的小企业上过挺长时间班。 现在突然告诉我,我有个这样出色的老公,谨慎一点总是没坏处。 男助理很快就抱来了一沓工作,繁华似有点不满,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助理立刻陪笑道:“苏小姐太忙,等她批复总要很久,难得您有空,就把加急的先拿来了。” 助理出去后,我问:“苏小姐是谁?” 繁华一目十行地翻着文件,一边垂眸瞟过来。 “是你的合伙人吗?”我问,“还是什么别的关系。” 繁华盯着我瞧了足足五秒钟,才重新低下头,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说:“是我姐姐。” “情姐姐吧?”不是酸,姐姐怎么不跟他姓一个姓? 繁华扬了下眉,竟然不说话了。 真是恶劣,关键时刻就不说话。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知道要忍住,却按捺不住心头的不爽。难怪磨磨唧唧不肯带我来公司,果然有问题。 姐姐 瞧他长得这么漂亮,我又这么穷还有病,难道我俩本来没什么钱,他是靠“姐姐”才发达的? 嗯,肯定没错。 这就可以解释,他刚刚在医院停车场抱着我痛哭流涕,难道那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愧疚的眼泪吗? 我一口气脑补出了几十集爱恨纠葛,正兴奋地想着,繁华忽然看了过来,问:“想什么呢?” 臆想被打断,而且他的脸怎么离我这么近? 我这才想起自己正坐在他腿上,腰还被他圈着,这么亲密的姿态,想到他在外面还有个“姐姐”,我顿时别扭起来,推了推他的胳膊,说:“我要喝水。” 繁华垂眸看了看我的手,伸手将我的手握进了手心里,同时身子一动,靠到了椅背上。 哼,靠女人发家的,摆起老板架势倒是挺帅的。 “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说这话时,他神态要笑不笑的,目光充满玩味。 恶劣。 我说:“我都说了,我想喝” “水”字还没出口,下巴就被繁华捏住了。 他捏得很轻,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但他就这样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往起一抬,我的脸顿时就控制不住的热了。 繁华是真的很恶劣,他微微掀起了嘴角,手指微动,摩挲着我的脸颊,一边说:“脸红了,宝贝,你到底在想什么好事。” 我伸手打开他的爪子,睖了他一眼。 见他不再抱着我了,作势就想跳到地上,然而他却比我快了一步,又把我搂了回去,一边说:“不说我可要亲你了。” 我恼了,瞪他:“你试试哎!” 话音未落,他就凑了过来。 幸好我在千钧一发的时期按住了他的嘴巴,说:“好啦!这种事说破了有意思吗?” 繁华挑起眉,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手心里一阵温热,连忙把手从他嘴上拿下来。 “什么事啊?”繁华又握住了我的手,一脸无辜,“我可听不懂。” “就是你跟你那个姐姐,你是不是靠她”我忍不住睕了他一眼,“还要我继续说吗?”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果然没话了。 我问:“我失忆前知道吗?” 繁华还是没吭声,但这次,他眼圈微微有点红了,一边握住了我的手。 这么心虚的吗? 我忍不住皱起眉:“哭我也不会同情你的,给你台阶你不下,你还一直问,我现在就要答案。” 繁华摇了摇头,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分明是在控制情绪,老半天,眼眶上的红潮才褪去,抬起头看着我说:“她真的是我姐姐,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她跟我妈妈姓。” 我才不信:“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就想逗逗你。”他说到这儿,露出了一抹有点尴尬的笑,“你刚刚想问又憋着的样子太可爱了。” 就说他恶劣 我瞪了他一眼,问:“那你哭什么呀?” “我”繁华抿了抿嘴,露出几分犹豫,但很快便说,“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 “以前?” “是啊,以前你第一次知道我姐姐时候,也跟刚刚一样。”他说着,用 力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以至于我都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低沉温柔的声音,“那时你不敢问我,我也没有解释,让你担心了很久。” 我怎么隐隐听出了一股心酸的味道?便问:“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 真就这么恶劣吗? “因为”他说到这儿,停顿下来,许久之后,说,“因为我那时很蠢”他轻轻地说,“我一直都很蠢。”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 蠢? 他是坏! 不就是想看别人吃醋不爽的样子吗?恶劣! 接下来,我也不敢引出什么新话题,生怕这个哭包又哭了。 毕竟文件这么多,而我其实已经有点饿了。 繁华批改文件是很快的,好像都没仔细看似的,就在那些写着密密麻麻英文的单子上签了字。 我也趁他批改的间隙拿起几份来仔细看着,文件内容看起来挺机密的,都是些几百上千亿的大单子。 看来,虽然是哭包,但也是真大款呢。 搞定了文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繁华领着我来到公司餐厅,对此我感到很不满意:“四百亿流水的老板就吃这些吗?” “不然呢?”繁华笑着问,“你想吃什么?” “起码不得是各国名菜,生猛海鲜什么的。”我说,“就这些简餐。” 真的只是简餐,最硬的菜就是牛排,切起来都没激情。 “那些得回家吃,”繁华笑着说,“留在公司吃都是为了加班,能快速填饱肚子就够了。” 我不爽极了,皱皱鼻子:“饭没得吃,美人也没得看,就这还每天留在公司不管家庭。” 说完见他一愣,我问:“怎么?这就不承认啦?” 这可是他之前自己说的。 “就你最机灵。”繁华笑了起来,伸过手,隔着桌子在我的鼻子上刮了刮,问,“要不要帮你切牛排呀,我的大美人儿?” 我连忙放下刀叉,说:“那就劳烦总裁先生了。” “我是董事长。”他笑眯眯地说着,拉过我的盘子,拿起了刀叉。 有人伺候自然是很享受的,我趴在桌上,用手撑着下巴,舒服地瞧着他。 繁华姿态是很优雅的,看得出是个很注重仪表的男人,相比之下,我就显得笨拙一些了。 瞧着瞧着,我看出了不对劲,问:“你左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仔细观察就能看得出,是很不灵便得。 繁华明显一愣,问:“怎么了?” “不要假装。”我说,“在夫人面前撒谎可是要哭鼻子的。” 哭包每次哭,都是因为他先试图隐瞒或者撒谎。 繁华这才说:“几个月前做了个手术。”顿了顿,又道,“所以现在是我的病假时间,工作才交给我姐姐暂代。” “什么手术呀?”我问。 “以前被狼咬过一口,当时骨头出了一些问题,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这次处理完了。”繁华说到这儿,放下刀子,抬起左手,手指打开又合拢,他笑着说,“因为还在恢复期嘛,所以别怕,生活不会受影响的。” “所以最近不能抱老婆了。”我无不促狭地说,“真遗憾呀~” 繁华没吭声,看着我,一边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我警惕地瞧着他:“你想干嘛?” 繁华盯着我看了几秒,莞尔:“小兔子,有胆子撩就得有胆子被吃。” 我放松下来:“说的就跟你敢现在抱我似喂!啊喂!” 我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站起身,我想他已经来不及,被他绕过来一把就打横抱了起来。 我惊叫一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催促:“放我下来!” “嘘!”繁华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鬼祟道,“别人都看着呢。” 这里是繁华的私人餐厅,但还是有几位员工站在附近。 一想到这个我便觉得尴尬得要死,没勇气扭头看他们,更加不敢再叫,只好拼命用眼睛瞪繁华,一边小幅度扭动,暗示他赶快放我下来。 繁华好似浑然不觉,只是笑着在我耳边小声问:“你看我现在能不能抱呀?” “折腾残了你就不跳了。”我睕了他一眼,说:“快放我下来,好丢脸!” “亲一个就放。”他笑着把脸颊凑到了我的嘴边。 我望着他细细白白的脸,哼皮肤还挺好 忍不住一张口,啊呜!咬住了他的脸颊。 我用的力气不大,繁华肯定也不疼,他只是僵住了,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 我松了口,说:“你要是再不放,我可就真咬了。” 繁华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决心,挑了挑眉,把我放回了椅子上。 随后直起身,扭头说:“进来吧。” 我一呆,扭头朝他身后看去。 我的天,外面站着一群以男助理为首的男女,各个西装革履,从头到脚散发着精英气质,明显都是公司的高层 第380章 妈妈的小宝贝 我尴尬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但事实上并没有人理会我。 他们一进来便迫不及待地汇报自己手里的工作,然而繁华听了几分钟便说:“都先去忙,我晚点处理。” 看起来明显职位最高的那位年轻男高管面露焦急:“繁先生,别的都能等,技术部这边” “我知道。”繁华说,“下午给你答复。” 众人依依不舍地散去,繁华看向了助理先生。 助理先生立刻解释:“总部一直没有ct一,先前的两位副职也被霍川带走了。现在新上任的副职缺乏经验,又专注于彼此之间的竞争,经常不能合作。现在总部对技术部的文件批复总是朝令夕改。不止e国分公司,其他分公司也都在反映问题。” 繁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苏小姐说,这一块您已有安排。”助理先生看着他的脸色说,“您看是辛苦夫人先上任主持工作,还是您先临时任命一位?” 助理先生走后,我问繁华:“他说的夫人不会是我吧?” 繁华正切香肠的手一顿,扬起了眉:“你看呢?” “所以你说我没工作是骗我的,”我说,“我明明是ct一哦。” ct一,首席技术官,全公司技术方面的老大,很多技术公司的董事长都兼任这个,重要性绝不低于执行官。 “你之前不答应。”繁华看着我说。 “那也不代表我现在不答应呀,”我插着薄薄的牛排,一边吃一边说,“不告诉我就是你不对。” 繁华温柔地笑了一下,说:“我是真的想把公司卖了。” “卖给谁?” “我姐姐吧。”繁华说,“她一直对这间公司很与兴趣。” “那我的ct一也没得当了?”我可不能接受这件事。 繁华弯起了眼睛,说:“你真的想当呀?” “当然呀,”我说,“还是你觉得我实力不够?我是没有经验,但是我是名牌大学毕业,还拿了全奖,技术实力是很过硬的。而且我要是没猜错,霍川是你的之前的ct一吧?带着人跑掉了对不对?你要是选了我,除非你背着我鬼混,我是不会突然跑掉的,毕竟咱俩有那么多孩子呢。” 繁华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被他的目光看出了几分紧张:“我是不是太自大了?” “不是。”繁华柔声说,“我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我感觉他今天已经意外好多次了。 “突然发现以前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繁华抿了抿嘴,神色有几分凄然。 我见状忙说:“你不会又要哭了吧?哭包!” 繁华一愣,脸上顿时一扫悲伤,愕然问:“我怎么就是哭包了?” “你一天哭了两鼻子,不是哭包是什么?”对于不小心把这个词说出口,我也表示很抱歉,但既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说,“你儿子都没你那么能哭!” 繁华先是露出一脸尴尬,随即又笑了,美滋滋地嘀咕:“我儿子” “怎么啦?”不是“你儿子”,难道是“我儿子”?我一个人生的吗? 繁华笑着摇了摇头,迅速把话题扭了回去:“你这两天刚失忆,检查结果也还没出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公司的事不急,我想先带着你们几个,咱们一家先出去玩玩,好好享受一下家庭生活。” 也好。 我说:“那公司怎么办?就这样没有ct一吗?” “我会选人暂代,但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繁华说,“他们只是更希望我直接批复罢了。” 吃过饭后,我俩回了家,范伯伯不在,刘婶说他出去转转,也不知是什么事。 繁华去书房处理工作,我本来想溜去睡觉,又被他扯着不准走。 他是真的好粘人,工作还要我坐在他腿上。 我这得过癌症的身板自然是不太健朗的,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就直犯困,直接没了知觉。 再醒来是因为脸颊上好痒,正想睁眼,便听到了穆雨的声音:“妈妈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哦。” 穆腾的声音传来:“好像一个天使。” 随后,我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柔软。 伴随着“叭”的一声,是小家伙在偷偷亲我。 啧,平时真没发现这么会说话。 “你们两个轻一点,”穆云的声音传来,“妈妈生病了,不要吵醒她。” “她才不会 被吵醒。”穆腾的声音传来,“她睡觉时候就像小猪一样。” 我刚刚就不应该夸他。 穆雨这丫头还在旁边笑:“麻麻是小猪天使。” “妈妈是漂亮的天使。”只有穆云是我的好儿子,“你们两个不要乱讲。” 三人争论不休,声音越来越大。 我坚持不住了,正要睁眼,忽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你们怎么在这里?安静一点,不要吵妈妈。” 穆雨和穆腾立即噤声。 一向温顺的穆云却反驳道:“你还不是在这里” “对哦。”穆雨紧跟着问,“把把为什么在麻麻的房间里?” 穆云说:“还用妈妈的洗手间。” 穆雨问:“把把的洗手间坏掉了吗?” “早就告诉你了,”穆腾石破天惊地说,“爸爸不光可以用妈妈的洗手间,还可以吃neei!” 咦? 我悄悄睁开眼。 三只是背对着我的,而我正好可以看清繁华的脸。 虽然这家伙表情还算镇定, 我眼看着他张口想说话,三只却已经自己讨论起来,穆雨说:“麻麻说长完牙齿就不可以吃neei了。” 穆云也说:“不然就不可以吃巧克力了。” 穆腾哼了一声:“我可以不吃巧克力,只吃neei。” 他确实不爱吃巧克力。 “羞羞羞!”穆雨立刻伸出一根手指,在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滑动,朝穆腾吐舌头,“腾腾葛葛四岁还总想吃neei,我要告诉麻麻,让麻麻一起笑你!” “四岁怎么啦!”从后面都看得出穆腾脖子红了,可见已经十分窘迫,“爸爸都快四十岁了还在吃呢!” 繁华立刻咳了一声:“我哪有快四十?” 三只齐刷刷看向他。 繁华瞟了我一眼,说:“而且我也没吃腾腾你的飞机送来了,不要去看吗?” “吔!”穆腾欢快地跑了。 穆雨忙问:“我的巧克力城堡呢?” “马上就送来了。”繁华说,“快去等着吧,乖。” 穆雨也高高兴兴地跑了。 只剩穆云还在原地。 二人对峙。 繁华说:“我给你买了小马。” 穆云说:“我只跟妈妈在一起。” “妈妈病了,免疫力很低,”繁华说,“你们刚刚才得过感冒,如果传染给妈妈,她会病得更严重的。” 穆云不说话,也不挪窝。 繁华抿了抿嘴,蹲下了身子,握着他的手臂问:“你怕我欺负妈妈吗?” 穆云说:“我知道你不会的。” 繁华笑了起来,问:“那你在怕什么呢?” “我”穆云犹豫了一下,说,“你是不是真的会吃妈妈neei?” 繁华一愣,随后笑了:“怎么连你也这么想?” “请你直截了当地回答。”穆云说,“不要将别的话。” “我当然不会。”繁华说,“我是真的希望妈妈休息,咱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穆云立即高兴起来,点点头。 繁华领着穆云出去了,临走前他特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知道他早发现我醒了,便朝他吐了吐舌头。 他甩给我一个“你等着”的眼神,随后便领着穆云走了。 我又赖了几分钟,才伸着懒腰坐起来,发现衣服皱皱巴巴的,便起来换了一件。 正拉着拉链,便听到脚步声。 回头时,腰上已经摸来了一只手,不用说,是繁华。 他帮我拉好了拉链,遂又搂住了我的腰。 我望着镜子里繁华的脸,他长得真漂亮,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此刻他满脸微笑,望着我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就像对待珍贵的宝物。这一瞬间,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幸福。 繁华似乎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没吭声,他也一直沉默,就这样轻轻拥着我,摇啊摇的,舒服极了。 是我先打破了沉默,问:“你这么快就搞定穆云了呀?” “毕竟还小嘛,”繁华笑着说,“看到新玩具还是抗拒不了。” “不过他好像很讨厌你啊,”我说,“或者说是警惕,很警惕你这家伙。” “那是当然了,他是妈妈的乖宝宝嘛。”繁华说着,贴在我的脸颊边,轻轻吻了吻,“两个臭小子,时刻不忘记守护妈妈的neei。” “嗯,”我舒服得享受着他温柔,一边说,“所以你现在偷偷回来是想偷吃吗?” 繁华动作一停 ,挑起了眉,我不由有点脸热,转头看向别处。 余光还是可以看到他看了我几秒,遂轻轻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磨牙道:“亲都不准亲一下,还撩这个。” “就是喜欢你看你想吃吃不着的样子。”我得意地实话实说。 “坏蛋。”他说着,伸手轻轻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当心撩毛了我,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第381章 粘人包 余光还是可以看到他看了我几秒,遂轻轻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磨牙道:“亲都不准亲一下,还撩这个。” “就是喜欢你看你想吃吃不着的样子。”我得意地实话实说。 “坏蛋。”他说着,伸手轻轻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当心撩毛了我,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接下来的两周,生活很平静。 我没能想起来更多事,而梁医生也发来了邮件,称我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要我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我是不可能有压力的,三只很听话,而且很聪明,一屋子女佣会照顾他们,我只负责和繁华一起陪他们玩儿。 繁华也把我照顾得好好的,体贴得找不出任何缺点。除了每天总是缠着我,想讨几个亲亲以外,若硬要说缺点,那只有一条:他总是不想聊工作。 这两周,我查找了很多有关fh的资料,发现这间公司是科技行业里的世界极大公司,虽然才成立短短不到十年,业界却极为看好。 我虽不懂经营,但至少看得出这间公司的产品和技术都是顶尖,而且竞争对手根本无法企及。 而且,资料表明,繁华其实是技术出身,核心技术是握在他手里的,这也是为什么,总部的技术团队都撂挑子三个多月,业界仍然一点也不担心它的营收。 所以嘛,以fh现在的情况,远不至于c甚至说傻子才会选择卖掉它。 毫无疑问,繁华肯定有猫腻。 我当然要弄清它。 为此,我先去询问了我比较信任的范伯伯。 老人家最近挺忙的,因为夏天到了,之前他种的菜有的开始生虫,有的开始收获,他每天都戴着草帽,像个老农似的在田地里忙活。 这天,我趁着繁华陪孩子们练钢琴,到地里找到范伯伯。 他一边摘黄瓜,一边听我念叨,末了笑着说:“菲菲这小脑袋是闲不下来呀,是不是呆在家太无聊了?” “那肯定呀。”我说,“我想当ct一呀。” “那有什么好?”范伯伯说,“整天尔虞我诈,忙得要命,要早衰的。” “您也觉得他应该把公司卖掉吗?”我始终没有问过范伯伯的职业,那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个江湖大佬,有些东西他不说,我就不问,我信他这个人就够了。 “他说,公司太忙,而且总部不在这边,留着公司就没办法照料你。”范伯伯笑着说,“所以就卖给他姐姐嘛,那丫头喜欢得很。” 繁华的公司总部在大陆,那个城市对我来说很陌生。 我说:“我可以陪他去总部呀,正好这里的菜不好吃,气候也不好。” e国很喜欢刮风,可谓是一年刮两次,每次刮半年。 范伯伯闻言动作一滞,眨眨眼,缓慢而温和地问:“你是不是想问问家人的事?” “家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从我醒来,只问了一次有关父母家人。 当时范伯伯和繁华都在,范伯伯没有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我都看出繁华似乎有点紧张,却并没有追问。 我好像在本能地抗拒着这个答案,似乎已经预料到那个答案会给我带来痛苦。 所以反问了这一句后,我便没有说话。 范伯伯看了我几秒钟,随后把手里的竹筐递给我,笑着说:“去把黄瓜洗一洗,咱们爷儿俩尝尝。” 随后慢悠悠地走去坐到了藤椅上。 我依言洗了黄瓜,在范伯伯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条,自己也拿了一条。 黄瓜经过范伯伯的精心培育,长得饱满又水灵,刚从藤子上摘下来,新鲜得不得了。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别提多好吃了。 我满足地啃了几口,见范伯伯笑眯眯地瞧我,便问:“您笑什么呢?” “笑你着小丫头呀,”范伯伯说着,伸手又在我的头顶按了按,说,“真跟只小兔子似的,这么可爱。” 我说:“您的意思是,说我像只小兔子,所以不能做ct一吗?” “ct一当然做得,公司是自家的,你想做什么都做得。”范伯伯说,“我是肯定相信你的能力,那小子说你破解了他们高层开发的软件,激怒了那家伙,才一怒之下撂挑子的,可见你的能力也是绝对够的。” 我说:“这事我没印象了。” “总之你是够的,”范伯伯说,“但希望他把公司卖掉,把你们两个都留在家里,其实是我建议的。” 说到重点了,我啃着 黄瓜问:“为什么呢?” “第一,是因为你的身体还很弱,之前出去工作,累得厉害,一直没有调养好。”范伯伯说,“这第二是我这辈子的一点心得。” “您说。” “我从十岁就开始做事,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我经历过c享受过的一切,都是你们见也没见过的。”范伯伯说,“但是只有近二十年彻底退休,才终于能开始睡安稳觉,享受到心灵上的平静。” 我说:“您希望我现在就开始享受这种平静。” 范伯伯点了点头:“也包括他。我希望你们就这样,拿着这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享受这接下来的人生。不要像我一样,到老了,享受不动了,才终于放下担子。谁说年轻人一定要奋斗的?只要有足够的保障,还奋斗什么?” 我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他在公司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范伯伯顿时张大了眼睛:“你这丫头还想这个?” “当然想了。”我狠狠啃了一口黄瓜,说,“您笑我吧,我知道我很好笑。” 范伯伯笑了起来,说:“你这丫头,是喜欢他吗?” “也不是,对我来说,他只是不太陌生而已。”我说到这儿,想了想,又说,“当然了,失忆之前肯定挺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会跟他成家生孩子呢?” 范伯伯只是看着我笑,不说话。 老爷子的目光还真促狭,我不禁有些害羞,问:“您干嘛要这样看我?” “没什么,呵呵呵就是觉得那小子总算好运了一次,”他笑了一会儿,又正色道,“他在外面是绝没有女人的,这点呀,我可以向你百分百保证。” 我说:“可我还是不觉得他是个会愿意现在就享受生活的人,他做这个决定肯定有猫腻。” 范伯伯一下子不说话了,目光幽深地看了我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伯伯是不敢说,说了就怕你生气。” 重点来了。 我忙说:“什么事呀?” 没有女人的事,我还真就想不到别的对不起我的事了。 “唉”范伯伯放下黄瓜,颇为无奈地说,“其实这小子他主要是怕你突然没了。” “” 没了?是怕我死了? “我是看着这家伙长大的,他呀,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很粘人,很依恋照顾他的人。”范伯伯说,“你得了病,差点就没了,把他吓死了。所以他老早就不想做了,生怕他不看着你,你就没了。” 我说:“我的癌症不是治好了吗?” “是治好了,但这不是还有后遗症嘛。”范伯伯说,“他每天都想跟着你,怕自己看不到你又出了事。所以呀,不光是你,他也需要在家歇着,放松放松,日子久了,自然就会好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帮范伯伯摘了其他菜,并陪范伯伯用这些菜做晚餐。 正切着菜,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儿,我不用回头,某个粘人包就贴到后背上来了,一边拿走了我的刀,一边亲昵地把脸颊贴在我的脸颊上,却瞅了瞅鼻子,问:“什么味道?” “天然肥料的味道。” 就是那什么毕竟在厨房里,也不好说出那个词。 肯定摘菜时候沾上的。 繁华顿时皱起眉。 我看向他,说:“你要是嫌弃,就别抱着我了,去餐厅等吃饭吧。” 繁华白了我一眼,用力把我圈住了,说:“小坏蛋。” 范伯伯走过来,一边把围裙放在旁边,一边笑着说:“他要是嫌弃,就让他明天负责给我运肥料。” 繁华顿时说:“不是给你机器人了嘛?” “那种东西多费电,也没得意思,没有指挥它的乐趣。”范伯伯说着,端走了我切好的笋丝,说,“我们菲菲的刀工真漂亮。” 我谦虚道:“我切了好久呢。” 繁华不服气道:“这参差不齐的都叫漂亮?那我的能用什么词形容啊?范老爷子~” 范伯伯还真凑过来看一眼繁华手里的姜丝,哼了一声道:“你这是丑!” “我的哪里丑?”繁华更加不服,“我都切成一样宽了好吧?” “我要一样宽的不会找机器人?找你啊?”范伯伯睖他一眼,道,“一点灵性也没有。” 繁华:“” 我忍不住偷笑,无不得意地说:“你在家里的地位真的好低哦。” “你高就是了,”繁华说着,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是我们全家的宝贝。” “真是这样才好。”我说,“你昨天才对小雨点这么说,‘你是爸爸妈妈的小宝贝’,腾腾还跟你吵了架。” 第382章 不要喝闷酒 他盯着我,目光狼性十足,因为光线的关系,眼珠特别黑,显得深不见底。 我觉得自己被他的目光吸住了,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忍不住抿了抿嘴巴。 这时,繁华忽然微微一低头,贴住了我的嘴唇。 我不算全无心理准备,但还是愣怔了一下。 但这次,我没有反抗。 他都已经眼巴巴地看了我两个星期了,那样子活像只可怜的小狗。 小狗也要有肉干的,我也愿意给他一点甜头。 我轻松地想着,闭起眼,放松地靠在他怀里。 繁华肯定也感觉到了,动作也从起初的谨慎慢慢自信起来,最后当他主导这一切时,我感觉到了被控制的感觉。 可见,他骨子里也有强势的一面,只是可能是真的太害怕我死掉了,整天小心翼翼的,才会这么老实忠犬。 半晌,繁华松了口。 他仍然拥着我,而我仍然靠在他怀里。 他的目光就像是窗外的阳光,笼罩着我,我因此而感觉身上懒洋洋的,温暖又惬意。 “是不是累了?”静谧间,他忽然开了口,一边抬起手,轻轻抹着我的额头,“浑身是汗。” “当然累了。”被他这样抚着太舒服了,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就准你亲一下的,谁知道你停不下来?” 他掀起了嘴角,在我的脸颊上吻了吻,道:“让我亲了就由不得你了。” 睖他一眼。 当然我也没有真的生气啦,是真的。肯定是因为得过大病,我的身体比较虚,稍微热一点就会出很多虚汗,而且,这里可是厨房呀 想到这儿,我连忙挣脱繁华的怀抱,朝着灶台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繁华又依恋地握住了我的手,说:“早就出去了。” 我看向他,问:“你早就看到了还不告诉我?” “你也不在意嘛。” 他说着,又揽住了我的腰,我见状忙捂住他的嘴,说:“不准再亲了。” 他笑了一下,没接这话,任由我捂着他的嘴,一边将我搂得偎在了他怀里。 这样就没办法一直捂着他的嘴了,我便松开了手,因为手臂折着不舒服,便搂住了他的脖子。 繁华倒也没亲,只是把下颚靠在了我的额头边,良久,轻声地问:“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嗯? 我有点没懂。 “下次我可以吻得短一点。”他说,“也可以再轻一点。” 我这才明白过来,抬起眼看向他。 繁华正垂眸看着我,目光显然有些紧张。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看起来真不像是这么憨厚的人。” “憨厚?”他露出一脸疑惑。 “是呀,”我说,“你连害羞跟不舒服都分不清楚吗?” 繁华一愣,随即低下头来,抵着我的额头道,“你再给一个我就分得清了。” 瞪他。 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因为我拒绝他,在心里默默纠结自己是不是没表现好,结果,还是绕着弯子想再饶一个。 “你想得美!” 我说着,伸手就去推他的脸,不过手刚伸出去,就被捉住了手腕,紧接着,便又贴上来了。 不仅如此,还眯着眼睛冲我偷笑。 我一阵不爽,张口咬了他一口,毕竟不是真的想拒绝,自然是不会用力的。 他自然也是懂得,低低的“呜”了一声,便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霸道地将一切全都夺走了。 繁华这人是不能给他轻易开头的,这天,直到晚上睡觉前,他还一直缠着我要一个睡前吻。 这两周我们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毕竟是夫妻嘛,睡在不同的房间就很奇怪。 不过繁华是很老实的,作为一个粘人包,他只是喜欢搂着我,有时我半夜被热醒扯开他,很快就又被他缠住了。 这天我给他好几个晚安吻,终于如愿睡了过去,不过睡了没多久便感觉到了一阵奇妙的空虚。 睁眼时,发现卧室里竟然只有我自己。 繁华呢? 我其实是很想起来找他的,不过实在太过困顿,不自觉地又睡了过去。 只是这件事盘亘在心里,我自然是睡不好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身边一动,一股热气夹杂着浓郁的红酒香味儿袭来。 这家伙居然趁我睡着还偷亲我。 我忍到他亲完,想要悄悄眯起眼吓他一下,然而就在这时,繁华忽然出了声:“菲菲” 嗯? 他说话的同时,我感觉到有个柔软的东西在蹭我的脸,应该是他的脸颊。 “老爷子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他轻轻地说,“我好高兴” 范伯伯真是乱说话。 我不是都反驳他了吗?! 一把年纪了还打小报告,下次再也不帮他收菜了! “我好高兴” 我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繁华的呢喃,“我还以为你完全不爱我了” 说到这儿,他语气沙哑,我也警觉起来:这委屈的语气,不会是又要哭了吧? 想到这儿,我不得不出了声:“高兴于是就跟他喝了个烂醉吗?” 繁华身子明显一僵,我睁开眼,摸着床边的按钮,打开了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下,繁华的脸色很白,目光有些昏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憔悴。 周围酒气浓郁,这气味儿真是讨厌,我忍不住横了他一眼,说:“自己做完手术才多久?就大半夜跑去跟老伯伯喝酒,你不怕喝出问题,老伯伯不得休息吗?” 繁华铁定是被我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随后弯起了眼睛,凑过来靠到了我身旁,撒娇似的说:“就喝了两杯。” “那你的酒量可真差。”我说,“两杯就喝成这样子。” “哪有差?”繁华说着,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还很清醒的。” “噢,你很清醒。”我说,“那是谁刚刚一直叨叨说‘还以为你完全不爱我了’,还哽咽。” “我哪有哽咽?”繁华就像被电到了似的,立刻翻身撑在了我的身上,说,“你看我哭了吗?” 他脸上很干净,眼睛虽然有点红,但也可能是困得,毕竟现在都好晚了。 但我还是说:“也许是把眼泪擦掉了吧。” “喂。”繁华眯起眼,捏住了我的下巴,“你该不会又在心里说我是哭包?” “瞎说”我故意看向别处,耍赖道,“我才没有。” 繁华仍旧捏着我的下巴,我的目光可以看到他正瞬也不瞬地盯着我。 不过这种盯着并不令人感到恐惧,而是含着笑意。 我也时不时地瞟瞟他,这游戏虽然幼稚,但真的好有趣。 半晌,繁华松了手,却又凑过来在我的鼻尖旁吻了吻,说:“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说着,躺下来靠回我的头旁边,伸手搂住了我。 我顺势趴到他怀里,他用手掌顺着我的背。 安静了一会儿,我说:“老公呀” 繁华手上动作一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喑哑地问:“怎么了,宝贝。” “虽然把你忘了,而且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繁华之前跟范伯伯说我“又”失忆了,“但你也不用哭嘛,更不用喝闷酒。” 繁华没吭声。 我抬起头,想看看他的脸,他却手臂一动,把灯熄灭了。 这下便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你在害羞吗?”我问。 繁华这才出了声:“我真的没有哭,也不是喝闷酒是老爷子叫我一起喝两杯。” “喝两杯怎么不白天?”我说,“还趁别人偷偷睡着。” “白天你不是在嘛,你馋了怎么办?”繁华说,“再说了,你之前不准他喝的,他怕你训他。” “对哦,”我说,“他前些日子才刚刚流感痊愈,又这么大岁数了,是不该喝。” 酒精是一级致癌物,什么少量饮酒保持健康都是骗人的。 “但是毕竟都这么大岁数了,”繁华说,“他也并没有酒瘾,想喝我就陪他喝几杯,希望他开开心心的。” 这倒也对。 我说:“这样一说,确实不是喝闷酒了,真遗憾呀。” “遗憾?” 繁华语气疑惑。 “是呀。”我看似惋惜实则使坏地说,“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还以为你因为我总是不让碰,伤心地打算去其他房间睡,再也不抱我了。正想要不要换条那什么一点的睡裙去找你,你就喂!” 说着话,他已经翻身把我扣到了身下。 我吓了一大跳,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声音还未落,就被他吞进了口里。 推搡半天,总算暂时腾出了嘴巴,突然这么狂暴,真是要憋死了。 “你干嘛?”我气喘吁吁地说:“我话还没说完” 我没有说下去,这倒不是有谁打断了我。而是黑暗中,某人的眼睛灼灼地盯着我,手掌还按在我的头两侧,我完全被他禁锢 了。 当然,我并不害怕,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玩大了 “不需要那样的睡裙。”半晌,繁华才开口,声音沙哑,“是你就足够了。” 这是我最后能够下台阶的机会了,我当然要抓紧,小声说:“我是开玩笑的” “” 安静。 “就撩你一下,”我说,“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唔” 唉,又被堵住了。 果然东西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讲啊。 后悔 越想越后悔,以至于我的眼眶都湿了。 第383章 我的小男孩 辗转许久,繁华才放开了我的嘴。 但他的嘴唇仍然贴着我的,这令我不敢说话,害怕一说话就被他抢了阵地,只能哭丧着脸看着他。 “真想就这么把你收拾了。”他锐利地盯着我,语气阴沉得像个反派,“小坏蛋。” 不要啊 “再敢乱撩我” 他说着,在我身上拍了一巴掌,不算疼,但是c但是 我又不是小孩子,凭什么打我那里! 我只觉得脸颊发烫,又不敢说话,木愣愣地挺了一会儿。忽然感觉他头一动,咬住了我的耳朵,含糊道:“我就把你这只小兔子剥干净煲汤。” 直到繁华翻身进了浴室,我才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硬挤出来的泪。 讨厌,装得那么像,还以为真的要吃我。 还想拿我煲汤 现在还不是得自己泡冷汤? 哼,以后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我关上灯,翻了个身,闭起了眼。 胸口砰砰直跳,一时半会儿根本毫无睡意,只能烦躁地翻身。 煎熬许久,忽然,浴室门开了。 繁华走路就像一只猫,几乎听不到声音,所以我赶紧闭上了眼。 不多时,便闻到了一阵水汽,伴随着水汽的脸颊上的微凉,通过触感,我可以判断是他的指尖在抚弄我的脸。 我被摸得很舒服,大概是不自觉地露出了舒服的表情,只听繁华轻轻笑了一声,说:“撩得自己也睡不着了?” 我索性张开眼,一边打开灯。 繁华穿着浴衣,头发湿漉漉的,正拿毛巾擦着。 我望着他滴着水的胸膛,问:“冷水澡爽不爽呀?” 繁华笑了一下,说:“还糗我。” 说着,伸手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我其实还想感叹一句他可真白,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今天我还是不想被煲汤的。 于是我便问:“你是不是整天都在想那种事啊?” “哪有?”繁华脸颊微微泛起了粉意,小小地白了我一眼,道,“每天那么忙,哪有空?” 他这话不假,虽然他现在不去公司,但三只的学习主要是他在安排。他们仨每天除了幼儿园就是各类补习班才艺班,虽然大部分都能来家里,但繁华要检查作业,还要应付他们仨的泼皮耍赖。 我说:“可是网上说,男人平均四分钟就会想一次。” 繁华笑了起来:“你还关注这个?” “我哪有关注?”真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我忙解释,“是网站推送的。” “你不关注,网站怎么会推送?”繁华笑着说,“你不会不懂吧?嗯?专业人士。” “我懂,”我说,“但是我忘了~” “顽皮。”繁华说着,又捏了捏我的脸。 我打开他的手:“都给我捏肥了!” “这里本来就有小肥肉。”他说着,又欠兮兮地捏了一下,“小可爱一个。” 我的脸确实是有一点婴儿肥的,不过只是很少一点。但是这很少一点就决定了我不可能是那种惊人的大美人,也完全没有凌厉的气场。 “可爱就再让你来亲亲。”我看了一眼床头的表,说,“正好四分钟了,你也不容易。” 繁华又微微红了脸,颇为无奈地看向了别的方向,遂低头擦头发。 我真喜欢看他脸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趴到床上以便放低身段,试图看清他藏在毛巾下的脸,一边问:“你又在想嘛?” 繁华瞟了我一眼,这次学聪明,干脆不说话了。 我当然也不敢调细得太过分,也不吭声了,默默地望着他因为擦头发而动来动去的领口。 真的 好白呀。 看着看着,我总算是有点困了,正准备眯起眼睛,这时,繁华忽然动作一停,放下毛巾,朝我看了过来。 我精神起来,问:“怎么啦?” 突然这么严肃。 “我确实每天都在想。”繁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语气里隐隐有些委屈,“但正常人都会想的。” 我说:“我就没想。” 繁华露出了一抹坏笑:“没想你刚刚还睡不着,自己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哪有滚来滚去?”我说,“别用你色鬼的心思揣摩别人!” “床单都皱了。”繁华笑着从鼻子里 哼了一声,“别想瞒过我。” “” 坏蛋,知道就知道,干嘛要揭穿? 我用被子捂住了脸。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拉住了被子边沿:“害羞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手上毫不留情地扯开了被子。 我感觉好窘迫,只好危险地盯着他,企图用蛮横的方式让他闭嘴。 繁华见状弯起了眼睛,手指在我的嘴唇上蹭了蹭,道:“不过想归想,想想自己的老婆又不犯法,我可不是色鬼。” 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够‘美色’吗?” 繁华没吭声,做出了一个磨牙的表情。 我假装没看到,瞅着别处。 余光看到繁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按住了我的头,用力揉了揉。这动作和范伯伯还真像,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 “我真的没你想得那么”他说到这儿,放下了手,避开我的目光,看向了地面,显出了几分局促,稍久,又重新看向我,说,“别看我刚刚那么说,但你不喜欢,我就不勉强你了。” “我就不勉强你了。”我细细品味着这七个字,问,“这么说,以前勉强过是吗?” 繁华略一沉默,随即笑了:“想什么呢” 又拿起了毛巾。 欲盖弥彰。 我追问:“以前勉强过谁呀?” 繁华动作不停,说:“我可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 “我相信。”我觉得他在这方面还是挺老实的,“我是说跟我结婚前。” 繁华瞥了过来。 “‘勉强’过人家吗?”我问,“还是人家‘自愿’的。” “你真的皮痒。”繁华说着,抿了抿嘴。 我警觉起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繁华睖了我一眼:“有别人还哪里轮得到你?” “” 这句之后,或许是因为我没有说话?繁华也不一直不吭声了。 房间里沉默得诡异,直到我忍不住,掀开被子,凑过去,贴到了他的背上。 “喂”我搂住他的脖子,把脸靠到他凉丝丝的脸颊边,“脾气这么大呀?小男孩。” 繁华果然白了过来。 “你就是小男孩嘛。”我已经懂了,“我的小男孩,是被我变成男人的对不对?” 繁华这次也不白我了,低头继续擦那已经基本擦不出水的头发。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失忆了嘛,你告诉我这不是很正常吗?”我用手指抚着他微微发红的脖颈,问,“不过你在遇到我之前都在忙什么呢?” “忙着读书,上课。”繁华闷闷地说,“工作赚钱” “哦”我真的没办法停止自己使坏的念头,“还以为是忙着练游泳呢。” 繁华的脑子显然没跟上,或者说,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坏,跟着便问:“练游泳?我确实会,但这只是个强身健体的爱好。” “哦~~” “怎么了?”繁华动了动头,问,“怎么提这个?” “就是觉得,”我努力克制着,好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在游泳池里泡着,不仅能强身健体,四分钟就比较好渡过,所以才能哎” 又被他按倒了。 “穆容菲。”繁华按着我的肩膀,一边跨到了我的身子两侧,磨牙道,“你的记性有没有三分钟,嗯?” 我瞟了瞟他手腕上的表,说:“你倒是忍了九分钟了,第二波了。” 他吸了一口气。 “小坏蛋,”他说着,便开始动作,“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 “妈妈”门口突然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俩全都吓了一跳,我赶紧看过去,但与此同时,繁华熄灭了灯。 我看不清了,问:“是不是腾腾?” 三只的声音很像,都奶奶细细的,带着哭腔的时候很难分辨。 “嗯。”繁华应了一声,摸索着系上浴衣,准备下去。 我拢好衣襟,小声说:“肯定是想neei了。” “他老爸没得吃,”繁华说,“他也别想吃。” “” 繁华刚下床,脚步声就“咚咚咚”的过来了。我重新打开灯,只见穆腾那家伙只穿着一条小裤裤,已经轻车熟路地滚进了我的被窝里。 准备逮他的繁华站在窗边,摊着手,满脸无奈。 我给穆腾盖好被子,看向繁华:“你要把他抱回去吗?” “当然,”繁华挽起袖子,说,“我老婆已经哄他睡了四年,现在我” 正说 着,门口再度传来了声音:“麻麻,我梦到了大灰狼” 伴随着声音的就是那脚步声,和穆腾一样,一头就撞进了我的被窝里,还骑到了繁华的枕头上。 我同情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繁华,说:“小云彩和腾腾在同一个房间,按说他才应该是第二个”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传来了穆云的声音:“妈妈,腾腾跑出去了” 三个崽并排躺在床上,我和繁华横着躺在床尾。 我还好,繁华就有点委屈了,一边说:“明天起来就换张大床。” 第384章 要么见阎王 “你还想让他们长期在这里睡呀?”我问。 繁华瞥我:“这意思是你不想?” “我想,我太想了。”我说着,趴到他怀里,说,“我最喜欢像这样,咱们一家人都睡在一起,多亲密。” 繁华先是沉默,许久,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一家人” 他说到这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忽然,翻身抱住了我,低声道:“我也是。” 不用说,范伯伯半夜拉繁华喝酒肯定不是馋酒这种理由,而是找他聊我白天说的事,而且,可能还会有一些关于他公司的事? 我是不知道这一老一少有什么秘密,不过从这天开始,我也没有再提过关于公司的事。 ct一虽好,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粘人包怕我突然死掉的心情,毕竟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现在的身体着实不算好。 所以,只要先保养好身体,等我彻底健康,粘人包自然就会慢慢放松下来了吧? 我才不信,他这种做得出世界级大公司的男人,会真的愿意跟我在家带一辈子孩子。 再说,就算他愿意,孩子还不愿意呢~ 说到健康的话题,这几日,我吃好喝好,每天被繁华哄得开开心心,体重都变多了一点。 不过,梁医生却忽然找上了门。 他是自己来的,此时刚好是繁华送三只去幼儿园,范伯伯去锻炼身体的时间,是我自己接待了他。 喝了两口茶,寒暄了些场面话,期间他一直打量我,最后笑着说:“气色很好。”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温柔了,我不由愣了一下,说:“多谢梁医生。” 梁医生微微颔首,好像没发现我的尴尬似的,问:“他对你好么?” “你是说我老公吗?”我说,“他对我当然很好了,不然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气色你?” 梁医生微微颔首,又问:“那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正要说话,他便望着我,慢悠悠,温和地继续说:“这样不能工作,不能见朋友c家人,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你喜欢么?” 任谁听到这话都会极其不适的。 “梁医生,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说,“我没有工作,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呀,现在还失忆,脑子一片乱。至于朋友,我不是见你了吗?家人也都在我身边。” 梁医生微微颔首,说:“也许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呢?他给你看结婚证了么?” 我说:“看过了。” 我撒了谎,因为繁华可能是忘了,到现在也没给我看过结婚证。 不过我不打算告诉梁医生,然而他却煞风景地追问:“你确定那是真的么?” “”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更谨慎一些。”梁医生看着我的眼睛,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你看看。” “梁医生”我忍不住了,“您我的脑科检查不是没有问题吗?” 梁医生没说话,只是望着我。 他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很讨人嫌,但他的神情又充满了关切。 而且范伯伯都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在我的记忆里,对梁医生的印象也是很好的,我甚至记得三只很小的时候,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住院,梁医生还帮我照顾着他们。 所以我愿意对他保持必要的尊重:“梁医生,我老公对我很好,而且我能看得出,他很爱我。” 梁医生说:“我不怀疑他爱你。” “那”我犹豫着问,“咱俩不会是交往过吧?” 梁听南明显一愣,随即温柔地笑了,说:“咱们没有那种缘分。”顿了顿,又补充,“我是把你当妹妹对待的。” “” 妹妹。 难怪繁华吃他的醋,哥哥妹妹这种关系多暧昧啊。 我陷入无言。 梁医生也稍稍沉默,片刻之后,他说:“你还记得权先生吗?” “权先生?” 很耳熟啊,这个姓。 “对,”梁医生说,“权御。” “我想起来了!”我说,“是什么权利集团的少东对吧?网上有很多他的消息呢!” 这几天,这个叫权御的人总是在头条。 内容是关于什么遗产的,大概内容就是,权利集团的遗产风波已经落下帷幕,权御继承了所有遗产。 梁医生点头说: “就是他,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印象啊,”我说,“那简直太有印象了!我对他印象深刻的不得了!” 梁医生表情明显一喜,问:“为什么会印象深刻?” “你没看新闻吧,他的运气真是说不清是好是坏。”我说,“新闻上说,他有妈妈,有妹妹还有弟弟。他爸爸重病时就开始安排遗产,本来是他们四个分,这样他就没办法做董事长。结果你猜怎么样了?” 梁医生的表情近乎是木讷的:“怎么样了?” “就在他爸爸快去世时,他妈妈意外去世,然后妹妹失踪了,最后弟弟也变成了植物人。”我说,“所以,他等于一下子换到了大笔遗产,但也一下子家破人亡。你说,这人的运势真的很跌宕吧?” “是啊,”梁医生点了点头,说,“而且现在就连他的未婚妻也忘记了他,对方现在的男人还给了他一笔钱,威胁他要么收钱闭嘴,要么见阎王。” 繁华回来时,梁医生已经走了。 我站在门口,像个等候丈夫归来的大和抚子似的,冲着进门的繁华粲然一笑,说:“早啊,亲爱的老公。” 繁华好像总也不能习惯我这么顽皮似的,愣了一下,捏了捏我的脸,笑着问:“干嘛呀,这是?” “当然是想照顾一下辛苦的老公啦。”我说着,搂住他的腰,说,“一大早醒来你就不在,想你了,要抱抱。” “还好意思说,小懒猪。”繁华笑着说了一句,边搂住了我,在我嘴上用力亲了一口,稍稍挪开时,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问,“那个梁一大早来说什么了?”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盯得还真紧。” “你也知道你老公小心眼儿。”繁华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催促道,“老实交代,不然我自己去查监控。” “我劝你还是不要查。”我说,“会心痛的。” 繁华威胁地眯起了眼睛。 “就聊了聊,我还有个未婚夫的事”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觉得很对不起你呀,小男孩。” 繁华顿时放松下来,笑了起来,又凑过来在我嘴巴上亲了一口,道:“我当是什么事你也是个小女孩,单纯的小傻瓜。” 我问:“所以他是我婚前的未婚夫吗?” 他最好别这么回答,时间可对不上。 “什么未婚夫?”繁华说,“当过你未婚夫的只有我。” “可梁医生说他是我的未婚夫。”我说,“你可不要瞒着我,我觉得这里有猫腻。” “什么猫腻呀?”繁华冷呲,“你看他那点实力,哪点能配得上肖想我老婆?一根手指就捏死他。” 他这话并不夸张,那个权利集团只是本地区的一间公司,和世界级的财阀自然是比不了。 “好酸哦。”我说,“这样蚂蚁一样的小公司,居然也被繁老板关注并且讨厌到了。” 繁华立刻收起那副嫌弃的神情,目光瞟向我。 “梁医生以后还可以来吗?”我问,“他说我跟权御的细节,他会下次讲给我听。” 繁华立刻吩咐这半天一直跟在旁边的孙姨:“给菲菲预约其他医生。” 我问:“果然不要梁医生了吗?” “通知梁医生。”他是对孙姨说的,“在他学会怎么说话之前,不准再蹬我的门。” 孙姨应声离开。 繁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钟,这才扭头看向了我。 对视几秒,我说:“权御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梁医生说得就算不全是真的,也至少戳中了繁华的某些软肋。 否则,他怎么会宁可让我怀疑,也要立刻下禁令。 繁华看着我,良久,说:“一个我不希望你再提起的人。” 说完,他直接转身,逃也似的出了门。 繁华这一走就是一整天,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能干的我早就已经写了定位程序,偷偷放在了他的手机里。 这就是我对他爱的监控。 所以,我知道他是直接去了公司。所以说工作还是得有,不然和老婆吵架了都没地方去打发时间。 没有繁华粘着,这一天还挺漫长。当然,我也没有闲着,看看书,研究研究家里的智能设备,维护一下这套系统什么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傍晚我去接孩子,回来的路上穆雨问:“妈妈,什么是晴夫呀?” “嗯?”幼儿园里怎么还有这种只要写对就不能过审的词? 我问:“从哪儿听来的?” “金银的妈妈有了一个晴夫。”穆云说,“是他们家的保镖,金银的爸爸知道以后暴打她,把她打得有一颗牙齿都飞出去了。” 天哪幼儿园里怎么还有这种八卦 ? 我忙问:“这事你们是从哪听来的?” “美琳告诉我们的,是她听到大人聊天说的。”穆雨说。 这种事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聊嘛,真是的,回去就让繁华跟幼儿园说一声。 不对 繁华 难道那个权御其实是我的晴夫? 第385章 他还有小老婆 因为是我背叛他,所以繁华提起来就伤心,才立刻就走了。不过因为爱我很深,还是原谅了我,这也可以侧面解释他为何这么没安全感了 不不不,这也太渣了。我自认是个三观正常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我这边琢磨着,那边穆雨说:“我觉得金银的把把好坏哦怎么可以打人呢?” “我也觉得。”穆云说,“没有牙齿就再也不能吃肉了。” 穆腾不冷不热地说:“警查叔叔会把他抓进监狱里。” “对呀!”穆雨连忙说,“那金银和他姐姐是不是就没有把把了?好可怜哦!” 穆云说:“我们也没有呀,不是也蛮好的?”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穆雨立刻嘟起了嘴巴,穆腾则面无表情地说:“你没有爸爸,我和小雨点是有的。” “对呀!腾腾葛葛说得对!”穆雨难得积极地附议穆腾,“是你自己没有把把!” 我说:“小云彩跟爸爸吵架了吗?” “对哦,”穆雨说,“他不听把把的话,腾腾葛葛你说对不对?” 穆腾说:“他也不听妹妹的话。” 我又瞟了瞟后视镜,只见穆云满脸无奈,憋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总让我们学这个学那个,很讨厌。” 穆雨立刻反驳:“可是别的小朋友都会,我们怎么可以不会?” 我说:“也没必要跟别的小朋友一样啦。” “就是,”穆腾说,“要比他们强才行。” 穆云的声音依旧软软的,但很坚定:“我不喜欢这样。” 三个人吵吵嚷嚷一路,我可能是太久没有带他们了,觉得脑仁突突直跳,很是烦躁。 直到晚饭吃完,孩子都睡了,繁华仍旧没回来。 我泡了个花瓣浴,换上家里那条巴掌大点的绿色真丝睡裙,躺在床上,又觉得状态不对,干脆打开红酒,给自己灌了两杯,直喝得晕晕乎乎,才觉得差不多了。 嗯毕竟做这种事,不好太清醒。 等到都快睡着了,门上总算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响。 哼,就知道得回来 我在心里嘀咕着,自然是没有睁眼。 不多时,脸颊上便传来了一阵温软。 我眯起眼,透过黑暗,只能看到他的轮廓,看到他半眯着眼,显然是看到我醒了,也知道我不会反抗,手掌抬起了我的下颚,又吻住了我的嘴。 我当然不会坚持,搂住他的脖子绵绵地腻了一会儿,一边摩挲着拽住了他的领带,扯松了领带扣,一边拉着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身上。 繁华顿时身子一震,松了口。 我一张口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喝多了,以至于有点口齿不清:“老公,想你了~” 我想过了,那个权御就算不是我的晴夫,跟我的关系也不会太正常。 虽然这么想可能有点无耻,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繁华这样的老公打着灯笼也难找,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不过,总是要哄哄人家繁华的,就成全他吧。 显然是被我的万全准备惊到了,繁华僵了几秒钟,才突然伸手按亮了灯。 虽然只是床头灯,但突如其来的光线还是让我感到很刺眼,赶紧用手挡住了眼睛。 只听到繁华的声音:“菲菲,”声音喑哑,“你这是” 肯定是发现了红酒,当然,主要还是发现了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的我。 沉默。 我的眼睛总算适应一些了,便挪开了手。 只见繁华仍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傻愣愣地看着我。 我承认啦,我其实没事就总逗逗他。 但是我今天显然不是啊。 这个笨蛋。 想到这儿,我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带,把他拖到我面前,说:“前几天说得那么牛,其实根本不会炖兔子是吗?” 繁华显然方才回神,微微眯起了眼,一口轻轻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天地良心,我今天是来真的。 然而就在我搂住他的同时,忽然,一股似有若无的花香味儿味传入了鼻尖。 我的酒霎时醒了大半,僵了几秒钟,方才回神用力地嗅了嗅。 繁华是绝对没有这种香水的,我也没有洒香水。 想到这儿,我顿时感觉到一股火 气冲向了头顶,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了他。 繁华肯定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做的好事,有点茫然地看着我。 看他这德行我更来气,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冲下床时,又想起自己是这幅蠢样子,只好折进衣帽间,拉开衣柜扯了一件睡袍裹上。 再想出去时便已经晚了,繁华已经追上来挡在了门口,问:“怎么了?怎么突然” “滚!” 一个字也不想跟他说。 “刚才还好好的”繁华说着,伸手过来搂我。 我连忙推开他,瞪圆眼睛警告道:“别碰我!你这个大骗子!” 繁华顿时愣住了,肯定是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不说话了。 “滚开!”我命令。 见他没动,我又伸手去推。 繁华又握住了我的手腕:“菲菲” “你听我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把我搂进了怀里,“我爱你,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你得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都抱在一起了!还好意思说我爱我!大骗子!”我气炸了,不抱在一起怎么会在这个位置留下香水味?当我傻吗! 他一整天都在公司,那女的绝对是公司里的人。 一整天,别说抱,干什么都够了! 我越想越生气,拼命捶他c骂他:“难怪那么怕我去公司!就是怕我知道你在公司里养小老婆对不对?还你是我一个人的骗子!趁我失忆欺负我的大骗唔” 狗东西,没理接不上话就堵我的嘴。 我才不让他堵,用力咬他,捶打他 该死,他把我压到了门板上,我动不了了,而且虽然在努力咬他,可这人渣力气比我大,我简直要窒息了。 老半天,这人渣总算松了口。 我忙着呼吸,自然也顾不上骂他。 繁华仍旧压着我,控制着我的全身,语气假惺惺地问:“冷静些了么?宝贝” “别这么叫我。”我虽然喘着粗气,还是必须得第一时间反驳他,“去叫你的小老婆!让开!” 说完,我还想推他,推不开,繁华反而笑了,把头靠在我的额头边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哪有什么小老婆?” 我瞪他。 他是肯定不会承认的,人渣怎么会承认自己是人渣呢? “嗯?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一边牢牢地抓着我的手臂,一边柔声问,“梦到我有小老婆?” “我做梦?”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我怒道,“你自己闻闻你肩膀上那是什么!当我傻吗!” 繁华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伸手扯起那片衣服,闻了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还装。 我继续瞪着他。 是他不让我走的,他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繁华看了我几秒钟,像是在强忍笑意,说:“是我姐姐的” “什么都是你姐姐!”我都猜到他会这么编了,“白痴才会信你!” “我姐姐这么高,”他比划着,“昨天去开会时她也在嘛,见面时候抱了一下。” 还编? “抱一下怎么没在西装上留下味道?”我说,“你开会不穿西装吗!” “现在都二十多度了,”繁华失笑道,“我穿衬衫也很正式啊。” 我才不信。 我说:“我要跟你姐姐见面!” 繁华露出一脸无奈:“会被她笑的,何况她很忙的。” “那我就去找我的晴夫。”我说,“这样我也不问了,爱是谁就是谁。” 繁华一愣,神色警惕起来:“你的晴夫?” “就是权御。”我可不像他这么敢做不敢当,“我要去找他,也让他在我身上留下他的香水味儿放心吧,我会告诉你,那是我哥哥的。”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别这么看着我,”我说,“什么你姐姐,我一个字都不信!你现在最好放手,我困了,要去客房睡!” 繁华还是没放手,他只是说:“我明天约我姐姐。” 我说:“我自己打给她,你肯定会跟她套好话。” “你闻香水的味道就可以了,”繁华说,“她一直用那个牌子。” 我才不听他的:“那你不会给你姐姐买” “好了,菲菲。”繁华忽然正色起来,“我知道你是害怕。” “” “穿成这样等我,是因为误会自己有晴夫,对不对?”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手指在我的脸上蹭了蹭,“怪我没说清楚,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你不是那种人别害怕,宝贝,你 没有做过错任何事。” 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繁华说,“只是一个不算太熟的朋友。” “你少骗我。” 只是朋友他今天发这么大脾气? “骗谁也不敢骗你呀。”繁华笑着说,“你也知道,我占有欲比较强,所以不喜欢你身边有男人。当然” 第386章 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他说着,把我搂到了怀里,“我知道这不对,对不起,我以后不再冲你发脾气了,好不好?你原谅我吧。” 他的解释勉强还算合理,主要是主要是说中了我的内心。 于是我推开他,问:“你还会约你姐姐吗?” 繁华笑了一声,点点头,说:“明天一早就约她。”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去换衣服了。” 说完我转身想走,繁华又搂住了我的腰:“都穿上了还换什么啊?” 他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把自己抹得这么香。” “在小老婆的事情说清楚之前,再香也不是你的!”我说着拽开他的手,转身来到衣帽间,专门时又对跟过来的繁华说:“也不准看!” 繁华摇了摇头,靠到门框上,用那种我完全可以听清的音量嘀咕道:“早知道就先不解释” 我拉开门,问:“你说什么呢?” 他挑眉笑道:“说你要是再不赶快换,我就按捺不住地冲进去喝酒酿兔子汤了。” 说话就说话,忽然伸手拽了一下我的衣襟。 我赶紧打开他的爪子,一把关上了门。 翌日一早,我在熟悉的窒息中醒来,还没睁开眼,就听到某人在嘀咕:“小家伙,怎么换了个这么严实的,昨天明明” “明明怎样!”我一把扯出他的爪子,瞪他。 繁华笑了起来,把头靠到了我的头上,那只爪子又在我的下巴上勾了勾:“酒醒了呀,小兔子。” 我危险地盯着他:“我昨天可没喝醉。” 只是有点头晕罢了。 “是没喝醉。”他说,“就是吃飞醋把我揍了一顿,还差点踹废。” “哼。”我说,“你既然醒了,就赶快给你姐姐打电话吧。” “人家伤还痛着。”繁华说着,把我的手拉到了他的肚子上,“你给吹吹,我就打。” “不要。”我抽出手,翻身朝着窗户方向,“解释不清楚这件事,就找你小老婆去吹。” “坏蛋。”只听身后繁华嘀咕了一声,然后 “啪!” 又拍我的 “喂!”我翻身怒叫,某人却迅速拿起电话,朝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只好把火气压回肚子里,繁华见状又蹬鼻子上脸地搂住了我肩膀,示意我趴到他怀里。 我便趴进他怀里,这时,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清冷的女人声音:“怎么了,阿华?” 阿华? 我瞪向繁华。 繁华立刻按住我的头,笑着说:“三姐,睡得好么?” “还没睡。”那位三姐说,“你睡得怎样?” “怎么现在还没睡?”繁华立刻问,“是工作太忙了吗?” “倒不是,是一些私事。”三姐问,“你有什么事?” “就是”繁华颇为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说,“昨天你不是抱了我一下吗?菲菲闻到你的香水味吃醋了” 三姐说:“你自己对她解释一下就好了。” “你也知道她的情况,她把咱们都忘了,”繁华说,“我解释不清楚,这小家伙一直跟我闹,拜托你,帮我跟她解释一下。” 三姐似乎是笑了一声,语气温柔起来:“你现在感觉开心么?” “当然了。”繁华说到这儿,低头在我脸颊上抚了抚,“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那就好。”三姐说,“我会去的。不过你可以告诉她,我的香水叫‘皇家公主’,如果她喜欢,我来时送她一瓶。” 繁华挂了电话,看向我:“听到了吧?” 我抬起手,说:“把我的手机拿来。” 繁华一边拎来我的手机,一边笑着说:“还生气呢?瞧这祈使句用的。” 我看了他一眼,打开手机,开始搜索。 皇家公主。 很快就跳出了答案,世界上最贵的香水之一,每瓶售价326万美金,限量供应,除了偶尔能在拍卖会上见到,完完全全的有价无市。 我说:“你姐姐还真有钱啊。” “s的分公司做的,”繁华说,“成本没那么高,是她不喜欢跟别人用一样的,才特地定得那么高。” 我说:“她说要送我,是讽刺我吗?” 繁华问:“为什么这么想?” “这样的香水,那些名媛 贵妇肯定都认得,才不会怀疑到别的女人身上。”我盯着他,问,“是不是呀?” “这么聪明呀。”繁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你这是总算相信了?” “没有。”我说,“我刚刚想了,你还有两件事有猫腻。” “两件?”繁华疑惑地问。 “第一件事,”我说,“咱俩的结婚证呢?” 繁华顿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在书房呀,我可没故意藏起来。” 我说:“你去拿来,我现在要看。” 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很重要,繁华便作势要起身,一边指指脸颊,说:“找老公帮你拿东西就不能态度好一点?来亲一个先。” 我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说:“你要是敢假证糊弄我,你就死定了!” “放心吧,如假包换。” 繁华说完便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繁华关上了门,便拿起了他的手机。 定位软件仍旧好好的,没有任何操作记录,看来繁华是没有发现。 嗯 他多半没有骗我了。 我拿他的手机主要也不是为了调查这个,而是打开了电话本,想要看看梁医生的电话号码。 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名为“姓梁的”的名片。 肯定就是梁医生了,我记下号码,又翻了一遍,确定没看到权御的,只好放下了。 刚放下,门就开了。 “来吧,宝贝。”繁华靠到床头上,把文件袋递给了我。 我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用余光看到他不经意地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便先发制人地问:“你在等谁的电话?” “当然是梁医森啦,”他笑着说,“我看看那小子什么时候才打电话假意逢迎,好再找机会对你说三道四。” “哼,小心眼。”我说着,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是我和繁华的证件,还有结婚证。 结婚证是在大陆办的,红彤彤的,打开来,里面还有我和繁华两个人的照片。 从照片上看,我俩还真年轻,尤其是我,看着就像个刚毕业的小孩似的。 坦白说,小时候到生孩子之前的这段时光,我的记忆一大半都是空白,但这张照片还是给了我强烈的熟悉感。 我看向繁华,问:“这怎么辨别真假啊?” “笨蛋啊,”繁华在我脑袋上敲了敲,“我要办假的还用大陆的?我麻不麻烦?” 也对。 “咱俩是在大陆结的婚呀。”我说,“我对这个城市完全没印象呢。” “fh的总部就在那里。”繁华说着,搂住我,一边把文件袋里其他东西掏出来,是几张纸片:“你看这里还有咱们的结婚照。” 前几张照片确实是结婚照,我俩还穿着婚纱礼服。 我翻看着,心里已经彻底确定这家伙就是我老公,不过这最后一张 繁华一把抽走了照片,满脸绯红:“抱歉,我放错了。” 一边快速塞进了文件袋。 “喂!”我可是看清了,抓住他的手,“你偷拍人家那种照片还有理,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没偷拍,我画的!”繁华按住文件袋。 我扯他的手,一边说:“你给我看看!没事做乱画这种东西做什么!” “我又不给别人看,”繁华说着,搂住了我,死死地把我压到了他身子底下,“别闹了,我怕弄痛你。” “我” 我扭动着还想说话,繁华又狠狠在我身上拍了一把,威胁道:“再折腾我就把你扒了再画一幅!” “” 我瞪着繁华。 繁华先是故作大方地回看了我一眼,很快又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避开我的目光说:“你太保守,我怕你给我撕了。” “你少骗我。”我说,“以为我没看清吗?那个女的根本不是我。你拿出来,让我看看那是谁!” 繁华露出了一脸无辜。 “那个女的肚子黑黑的,我的肚子可是很白的。”我说,“我看她肚子上那个东西和你肚子上好像,给我看!” 繁华皱皱眉毛,这次没有推诿,老实地把文件袋推过来,一边嘱咐:“别给我撕了,别看这么小,画起来可不容易。” 我没搭理他,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果然,我的眼力不是盖的,这个女的肚子上就是有个纹身嘛,虽然图很小,但画得很清楚。 不过 这个女的还真的就是我。 我看向繁华。 繁华脸颊发粉,说:“看完就放回去吧,跟你一起欣赏这种作品感觉怪怪的。” “到底咱俩谁保守啊,你都敢画了,还怕我看?”我说。 繁华偷看了我一眼,把画放回去,说:“主要是怕你说我是色鬼。” 我说:“你早就是了” 见他没吭声,又靠到他肩膀上,说:“画的还挺好看的,繁画家。” 繁华看过来。 瞧这小白眼儿,我说:“我怎么觉得,在你心里,我好像就是一个清朝穿越来的大老粗呀?” 第387章 我始终爱着你 “哪有。”繁华伸手搂住我,问,“你真的喜欢么?” “真的蛮喜欢的呀。”我瞧着他放着光的眼睛,忍不住笑:“你很在意这个呀?” “很在意。”繁华露出了近乎是腼腆的神情,“我希望你能欣赏我的画。” “我当然能欣赏啦,”我觉得他可真可爱,忍不住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我不但能欣赏,还能当你的模特,让你每天画我,画各式各样的我。” 繁华顿时笑了,小狗狗似的在我头旁蹭了蹭,说:“你真是个小可爱,我求之不得。” 我俩鼓秋了一会儿,我问:“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把咱们俩的情侣纹身洗掉呀?” 我的肚子上有块疤,之前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现在我知道了。 繁华把头挤到我头边,手指摩挲着那几张结婚照,问:“你怎么知道那是情侣的?” “我身上这个有你的名字呀,不过”我扭头看向他,“对哦,我都没仔细看过你的。” 繁华顿时眯起了眼:“你想看随时都有”他说着,伸出舌尖恬了恬嘴唇,“我有兔子汤就满足了。” “不看了,”我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没什么好看的。” “不看摸摸也好,”繁华说,“给那块镌刻着你名字的皮肤一点温暖。” “不看!不看!不看!”我面红耳赤地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没有了” 说到这儿,我忽然反应过来了,眯起眼睛看向繁华,“该不会是繁先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气得我连你的名字都洗掉了吧。” 纹身这东西弄上去不容易,弄下来更受罪,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理由,我不应该洗掉才对。 “” 繁华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我当然警惕起来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繁华还是没说话。 “喂!”我捏住他的脸,“你昨天是说了一句‘我知道是我不对’吧?既然没有小老婆,那是什么事不对呀?”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繁华笑容僵住,约莫过了几秒,握住了我捏他脸的手,叹了一口气:“就你最聪明。” “所以老实交代。”我搂住他的脖子,说,“交代得好呢,就给你喝兔子汤,不好呢,就请你吃竹笋炒肉。” 他眼神无辜地瞅瞅我:“我可以吃竹笋兔子肉吗?” “那得看你表现了。”我说,“而且不许撒谎,如果被我知道撒谎,你这辈子都没兔子吃。” “我可不敢撒谎,”繁华哼了一声,大眼睛不冷不热地瞧着我,“与其让梁专家先给我掀出来,不如我自己说嘛,好歹主动交代还能有些余地。” 果然是发现我动他手机了。 “没错。”我说,“你这坏蛋,一天到晚都有事瞒我。” “败给你了”繁华颇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拉开我的手臂,却把我困在了身子底下,说,“你得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不发脾气。” “” “当然,你可以骂我,打我,我绝不还手。”他在我嘴唇上亲了亲,柔声说,“但不能跟自己生气,更不能闷着,我怕你晕倒。” 这话谁听着不害怕? 我问:“你该不会是想说你真的有小老婆吧?” “没有,我就你一个女人。”他说,“从我生下来那天起,到我死,就你一个女人。” 我放心大半:“那你说吧。” 相信其他事情都没有这个事情这么劲爆了。 我昨天因为香水就把他踹翻了,也许洗纹身也只是一件小事。 我这么想着,与此同时,繁华开了口:“其实,你以为咱俩早就离婚了。” “” 啥? 我的表情肯定很震惊,繁华按住我的脸,一边安慰地吻吻我,一边柔声说:“那时候咱俩有矛盾,我一气之下就要离婚,给你送了离婚协议,你立刻就签了。我” 他忽然结巴起来。 我着急了,搂紧他的脖子,很怕他突然跑了,一边催促:“你怎样?” “我又后悔了,就把协议撕了。”繁华一脸心虚地小声说。 我放松了下来,说:“那我怎么回觉得咱俩离婚呢?又没有拿到手续。” “我做了个假证给你送过去了。”繁华小声说。 “” 人啊,有时就是不能乱承诺。 就比如我,刚刚我觉得,除了养小老婆,这家伙说不出什么气炸我的话了。 但现在,我真的感觉 气c炸c了! “菲菲,”繁华一边轻拍着我的脸颊,一边说,“你打我好了,别咬自己,会出血的。” 对,我不能咬自己。 我松开了咬着自己嘴唇的牙齿,说:“你过来。” 他靠过来。 “亲我!”我命令。 繁华显然已经看出我有阴谋,平时不让他亲还动辄就凑过来的家伙,这会儿犹豫了半天才把嘴唇贴了上来。 我当然是有阴谋的,我一口就咬住了这家伙的嘴! 只听他闷哼一声,肯定痛死了,但我死死搂着他的脖子,还用腿盘住了他的身子。 这蠢货,他真的太蠢了! 咬死他,咬到他哭! 当然了,繁华没有被我咬死,不过确实被我咬哭了。 我尝到血腥味儿时就松开了嘴,见他眼睛红红的,嘴巴也红彤彤,活像一只小兔子。 我瞪着他。 繁华自知理亏,可怜巴巴地瞅着我。 我瞪着他,这会儿最大的火气已经消了,看到他这样也不知该说什么。 “菲菲”半晌,繁华忽然一动,低头贴到了我的额头边,“以前都是我错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吗?” 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吓你了。” 我斜了他一眼,琢磨了一会儿,问:“那你有没有对我说清楚?” “一直没机会,你一直在不断地失忆。”繁华说到这儿,拉起我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柔声道,“但我始终爱着你,你也始终爱着我。” “始终就算了。”我说,“我现在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着你。” 这蠢货,真不想爱他! 繁华不吭声了,细细地吻着我的手指。 我又想了想,问:“梁医生说权御是我的未婚夫,你又说我没做错事那是不是因为我觉得咱俩离婚了,就跟权御在一起了?” 繁华的语气直接低落了几分:“提他干嘛” 我看向他:“说实话嘛!都这样了!” 繁华直接松开了我的手,翻身躺去了另一边。 我望着他的背影,无言 无声的对峙。 我把结婚证等物放回文件袋里,随后起身打算将文件袋放到床头柜上。 然而刚一起身,便感觉床上一动。 是繁华,这家伙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别走!我说” 我动作一滞,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觉得我起来是要生气跑掉。 我也没有戳穿,只侧了侧脸,用余光瞧着他,说:“说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繁华低声说,“但你是我的。” “” 我还没说话,他又道:“你不爱他的。你也看到了,他没什么钱,也无趣,而且不帅。” “” 倒也是,权御确实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他。 但是这种话由繁华自己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我决定“惩罚”他一下,便说:“可是我都把纹身洗了吔,难道不是想跟他结婚才洗吗?” “哪有?”繁华说,“跟他没关系,你主要是气我。” 我说:“这得问过权御才知道吧,毕竟” 话还没说完,繁华就已经一把将我翻过来,压住了我。 刚刚明明说话都带了哭腔,现在却盯着我,活像一条小狼狗。 我还是有点小紧张的,问:“你想干嘛?” “吃我的兔子。”繁华面无表情地说着,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提醒他:“强来我可是会生气的~” “你一直想着别的男人,我也是会生气的。”他说着,俯身下来,“坏菲菲。” 我连忙推住他的肩膀,说:“就算你强来,我该想别人也会想的。” “你没机会的。”繁华握住我的手腕,一边拉到旁边按住,一边咬着我的脖子说:“这种时候,你只能看到我,只会想我,想我是你老公,让我把一切都给你” 其实我已经不打算反抗了,毕竟他力气好大,我敌不过。何况我昨天也确实做好了准备,毕竟再蠢也是自家的老公,只能认了。 然而繁华兀自折腾了一会儿,忽然泄气了似的,翻身躺到了一边。 我扭头望着他,只见他一脸懊恼,可能是意识到我正在看他,还捂住了脸。虽不多时,便起身冲进 了浴室。 我也坐起身,琢磨了一会儿,便下了床。 拉开浴室门,里面果然冒着一股凉气。 我摸了摸胳膊上被冻起来的鸡皮疙瘩,放轻脚步绕到了花洒那边。 繁华正背对着我,水声遮掩了我的脚步声,他专心致志地冲着,什么都听不到。 我仔仔细细地把他打量了一遍,咽了咽喉咙,走过去,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繁华一下子便僵了,侧过脸看着我,一动也不动。 “老公”我本来想说“我想你了”之类的肉麻话,结果一开口牙齿就直打架,只好颤声说,“再不喝,兔子汤就结冰了” 第388章 我喜欢那种感觉 繁华的姐姐是下午来的,只跟我们喝了一杯茶。 她叫苏怜茵,是个美得如同画本里的九天玄女一样的女人,气质也如神女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我在她来之前已经上网搜索了,发现人家从小到大一路名校加持,现任s集团的总裁。她离过几次婚,前夫们均出身豪门,全都能力超群,且现在都还跟她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可以说,外形和情智双商都无限碾压我这样的普通人。 苏怜茵明显是经常来我们家的,给所有人都带了礼物。三只管她叫姑姑,非常喜欢她。 看来,确实是繁华的姐姐无疑。 当然了,早在她来之前,我就已经打消怀疑了,否则怎么可能还请繁华那小子喝兔子汤呢? 只是这家伙平日里乖得像条小狗狗,这种时候凶得要死,搞得我接待客人时候还在犯困,他还在旁边偷偷笑我。 度过很疲惫的几天,我的经期终于争气地来了。 正当我高高兴兴的,觉得可以休息几天了,午饭时间一过,体温就开始升高,一小时不到,就烧得滚烫。 其实我感觉自己状态还好,但繁华还是着急地跑去接医生。 很快就把医生接来了,我一见到就忍不住笑——是梁医生。 虽然某人之前还嚣张地禁止人家梁医生来,但我一生病立刻就绷不住了。 这才几天啊,搞不好人家梁医生都不知道自己曾经被限制进入过。 梁医生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他的女助手琳达,这是个很热情的姑娘,我记忆里还跟她住过邻居。 梁医生今天明显状态不佳,进门时满脸疲倦,问诊时更是显得心不在焉。 我眼看繁华盯着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便说:“梁医生,我没什么事吧?” 我希望他赶快离开吧,总觉得繁华还有暴躁的一面没有让我看到。 “我这么检查看不出什么,”梁医生说,“如果明天还没有退烧,或者感到明显不舒服,就到医院来找我。” 我问:“又做那些检查吗?” 各种脑科检查太累了,我才刚做完几天。 “主要是观察,抽些血液进行化验什么的。”梁医生疲惫一笑,说,“别担心,我想没事的,但你毕竟刚刚失忆,要万事小心。” 我只好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患过癌症的关系,我真的是想到医院那地方就反感。 这时,梁医生又对繁华说:“请繁先生跟我到外面,我给你详细介绍一下注意事项。”又交代琳达,“琳达你来给她输液。” 他俩出去后,琳达对我眨了眨眼睛,说:“别担心,输液可以帮你更快得退烧。” “我知道。”我说,“以前也输过嘛,也总是你帮我输。” “竟然还记得吗?”琳达笑着说,“梁医生说你失忆了。” 我点了点头,把失忆的事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又闲聊两句,便问:“梁医生是遇到什么状况了吗?怎么看上去那么疲倦?” “可能是因为那位女患者吧。”琳达耸耸肩,笑着说。 “女患者?” “是的,今天早晨梁医生来医院时状态还很好,但不久后来了一位美丽的亚洲女性”她说到这儿,忽然认真地看着我,随即笑了,“是不是美丽的人都是相似的?她和你长得有一点像。” 我要是没记错,琳达这丫头对亚洲人是很脸盲的,盲到常去他们诊所的亚洲人,她都有点分不清。 所以我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但对前面很感兴趣:“你的意思是,梁医生在见过这位美女后,就精神恍惚到现在?” “是的。”琳达微笑地说着,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 “那他有女朋友吗?”其实我感觉是没有的,但总得问问。 “没有,”琳达笑着说,“也许这个就是呢。” 我跟琳达就梁听南女朋友的事聊了一会儿,得知这个家伙三十好几岁依然是单身,她说:“我怀疑他在等待着什么人。” 等待着什么人 之前我有点拿不准我和梁医生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友谊的成分更大,毕竟我病了都没能让他精神恍惚呢。 这件事一下子就让我的心情放松了好多,跟琳达聊得热火朝天。 直到繁华一个人回来,并告诉琳达:“他说在外面等你。” 待琳达追出去后,又来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满脸开心地说:“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聊梁医生。”我故意坏笑着说。 “你就好好欺负我。”繁华咬牙说着,屈起手指,轻轻在我的鼻梁上刮了刮,“怕什么说什么。” “聊梁医生跟他神秘女友的事。”我握住他的手,说,“你看他今天精神恍惚,说话颠三倒四,肯定是等候多年因为误会而分手的女朋友突然归来,惊得他六神无主~” “呵”繁华摇头笑了一声,“以为他是我呀?” “啥?”我以为我听错了,没弄懂他的意思。 “我是说,以前不知道你这小家伙想象力这么丰富。”繁华笑着说,“还以为你就喜欢摆弄机器开锁,不爱研究八卦。” “我才不是凭空想象,”我说,“是琳达告诉我的。” 我把琳达的话告诉他,见繁华陷入深思,便问:“你现在不酸了吧?人家喜欢可不是我。” 繁华白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她长什么样?” “琳达是脸盲。”我说,“她说跟我长得差不多,其实在她眼里亚洲人都一个样子。” “哪有?”繁华笑了起来,手指在我的下颚处勾了勾,道,“你最漂亮了,年纪不大倒是挺谦虚。” “多谢夸奖。”我舒服地眯起眼睛,不得不说,难怪猫咪喜欢被摸这里,我也喜欢。 眯了一会儿,感觉繁华身子一动,靠到了我的身旁,问:“累了么?” “还好。”我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起眼睛说,“我喜欢你这样摸着我。” “这样?”他说着,轻轻地抚摸起我的脸颊。 “嗯。”我说,“但是不准摸耳朵和脖子以下。” “为什么呀?”繁华说着,手掌下移,轻抚我的手臂。 “怕你摸得难过。”我说,“我可是很好心的。” 繁华低笑了一声,先是陷入沉默,就在我行睁眼看他时,耳边又传来了温热的气息,是这厮贴到了我的耳朵上:“你是怕我难过,还是怕自己难过呀?小兔子。” 我赶紧睁开眼。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猛地一睁眼,还是被这厮的大脸吓了一跳。 “什么眼神呀,”繁华伸手抬了抬我的下巴,失笑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不得不保持警惕:“你吃的还少吗?你就是个吃兔子狂魔。” 繁华挑了挑眉,但可能是我的表情太紧张了吧?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放弃了抵抗,放下手,转而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臂,柔声道:“他刚刚说你可能最近太累,加上经期,这情况以前也有过,所以我会让你好好休息。” “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我说,“你不觉得很羞愧吗?都把自己的老婆弄发烧了。” 繁华顿时脸色不自然起来:“你别用那个‘弄’字” “” “何况情之所至,我c我”他说到这儿,略略停顿,尴尬地望着我,“我自制力不强也就罢了,你不是也一直缠着我” 我把他的嘴捂住了。 后面不能发表的混账话被截住,繁华吃吃地笑,一边吻了吻我的手心。 我也不是真的怪他,毕竟我身体不好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谁控制得住呢? 笑闹了一会儿,我重新赖进他怀里,闭上眼。 感觉到繁华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过了一会儿,忽然说:“菲菲” “嗯?” “我以后会控制的。”他说,“先把你的身体养好。” 这是个好提议,可我就是想逗逗他:“男人在家不饿那就是在外面吃饱了~” 闻得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宠溺而无奈:“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混账话?” “也许是网页推送吧。”这我哪想得起来呢,用力抱住他,说,“所以我还是辛苦一点,自己的老公自己喂,安心。” 繁华顿时笑了一声,搂住我,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沉默片刻,忽然说:“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欲。” 这回我真的是惊讶地张开了眼。 繁华却好像害羞了,直接把我的头按进了他怀里,说:“真的,没有你的时候,我一点这方面的需求也没有。” 我抬不起头,只能瓮声瓮气地说:“你是想说是我带坏了你吗?”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说着,松开了按着我后脑的手,改用脸颊抵着我的头顶,仍然使我不能动。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我只是喜欢那种感觉。” “” “只有在那种时候,我知道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同时也知道,你心里也一定只想着我,完全依赖我,需要我,而我也完全被你吸引。”他说,“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幸福。”&l t; 第389章 嫁给他真好 幸福 我不由得感觉到一阵窝心,抱紧了他的身子问:“我是不是一个很坏或者很冷漠的人?” 繁华好像立刻就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这么说?” “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说,“这么害怕。” 繁华明显放松了几分,手掌在我的头发上揉了揉,笑着说:“哪有?你想太多了,宝贝。” 顿了顿,又道:“我其实就是给自己喜欢这个找个好听些的借口罢了,别多想” “骗人。”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撑起身子双手按住他的脸,“我不是今天才发现的,我早就发现了。” “” 繁华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确定我从他眼里看到了紧张,因而更为自信起来:“以前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地对待我,哄着我,生怕我生气,我能感觉到这不是你的性格。” 繁华抿了抿嘴,这才笑了,握住我的手,说:“谁说不是?老爷子没告诉你吗?我从小就是这样粘人精。” “骗人。”我说,“如果这就是真的你,你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公司的。” “做生意时当然不能展现真实的自己,何况我能做大主要是天时地利和用到了正确的人。”他还狡辩,“实际上我就是一个喜欢跟在老婆后面的粘人精。” “骗人!” 不跟他说了,我松开手,翻身背对着他躺下。 有本事就不要交代。 果然,不多时,便感觉他动了动我,语气可怜巴巴的:“菲菲?” “睡着了!”我说。 他笑了一声,身子一动,搂住了我,说:“我错了,好嘛,别生气。” “已经生气了!”当然,这是假话。 “安静” 过了一会儿,繁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败给你了,你什么都没做错过是我心虚。” 如果我看他,这家伙估计会立刻逃开。 我仍旧闭着眼,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我连造假离婚证这种蠢事都做得出,唉,”他叹了一口气,柔声说,“你别看我有那么个唬人的生意,其实我真的真的特别蠢。” “” 就假离婚证这一件事来说,他确实蠢。 不过想想他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男孩,造假离婚证估计就是极限了吧?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嘛。 我这么想着,耳边繁华仍可怜巴巴地说:“所以,这么蠢的我,就很没有安全感,很害怕有聪明的男人抢走你,我又没有还手之力” 我睁开眼,斜过去瞧着他。 繁华果然很尴尬,立刻把头缩了缩,让我看不到他。 我忍不住微笑,这时,听到繁华笑着问:“消气啦?” “本来也没有生气。”我说,“威胁你罢了,我又不是气泵。” “那就好,”繁华的身子明显放松了几分,抚着我的手臂说,“我是不想气你的,我要是有哪里不对,你可以收拾我但也要告诉自己,不要跟蠢蛋一般见识。” 我翻了个白眼,这大概是这世上最欠揍的情话了。 “知道啦。”我握住他的手,说,“我明白的,主要还是因为我得过病,你怕我死掉嘛。但你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代表你心里疼我。” 繁华先沉默不语,半晌,声音开始哽咽:“我不会再让你有事了。” 唉哭包又哭了。 虽然老笑他是哭包,但我现在其实挺高兴的,说:“得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就算要怪,估计也得追溯我自己的家族有癌症基因吧。” 繁华没说话。 我继续说:“你也不要担心,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得病是什么时候的事呀?后福肯定不能是早死嘛,别担心了,我能活到一百岁的。” 他还是没说话。 他的脸就贴在我的头发边,我感觉不出他的眼泪,但直觉知道这家伙肯定哭得正伤心。 于是我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身子。虽然是个哭包小男孩,但肯定也不喜欢别人帮他擦眼泪。 我只是抱着他,抚着他的背,让他就这样抱着我,依偎着我。 嫁给他真好。 这一刻,我发自内心地这么想。 事情跟梁医生估计的差不多,我的烧当天晚上就退了。 接下来的几日,身体 也很快就好了起来。 繁华最近总是去公司,他告诉我:“我姐姐怀孕了,感觉很烦恼,暂时没办法管我这边的事。” “那是肯定的,怀孕肯定不舒服吧?”我说,“咱们真不应该让她这么累。” 公司的事我没再跟繁华说过,现在正是个机会。 我是希望他继续工作的,像这样放弃一切地守着我绝不可以。何况就算他愿意,我十年寒窗也不是为了后半辈子当米虫的。 “的确,”繁华说,“不过她的主要烦恼并不是这些,而是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 让她怀孕的男人? 我问:“那不是你姐夫吗?” 繁华摇了摇头。 这样啊 我问:“那是因为那个男人不肯跟你姐姐结婚吗?” 一般女人怀了孕,男人要是不肯负责,就会比较被动。 难道他姐姐这样的强大的女人也会如此吗? “不是,那个男人很想结婚。”繁华说,“但他今年才二十八岁,负责家族里的医疗相关产业,表现还算不错。不过他是他爸爸的第三子,上面有两个哥哥虎视眈眈的压着,我姐姐觉得他现在的表现不够亮眼,恐怕无法继承到家族。” 我无言半晌,问:“就算无法继承到也没关系吧?我的意思是他爸爸不是已经给他医疗公司了吗?这不能很好地生活了吗?” “娶普通女人是可以了。但我姐姐的第二任前夫已经成了家主,掌管家族里的所有生意,现在还想复婚呢。”繁华说到这儿,笑了一声,“这小子肯定是急了,怕前夫得手,就先一步搞出个孩子,他算是下错棋了,这下除非当上总公司董事长,否则孩子都不会认识他。”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姐姐这么强势的吗?” 看外表真不像啊。 繁华点了点头:“我这个姐姐从懂事起,就表现得精明狠辣,长辈们都说她很有我外公年轻时的样子,理智聪明,一切都向着家族和利益出发,是个天生的商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发自内心地喜欢经商。” 我这个姐姐 我问:“你有几个姐姐呀?” “三个。”繁华说,“我二姐继承了我父亲的生意,她是非常彪悍的,小时候经常打我。但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内心是很温柔的。” 我问:“那你大姐呢?” “我大姐”繁华说到这儿忽然住了口,抿了抿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她已经去世了。” “哦”我说,“抱歉我不该问。” “不”繁华摇了摇头,“你知道,s是我妈妈的,所以她很忙,三姐则在外公身边特殊培养。我爸爸在北非有生意,经常突然带着我二姐离开家。所以我爸爸退休之前,家里经常只有大姐陪着我。” 他的目光逐渐温柔起来:“我大姐比我大二十多岁,我一岁时,她就生了孩子。所以虽然我称她姐姐,但感情上,她就好像我半个母亲。” 他说着,眼圈慢慢红了:“就连我画画,也是她教我的。我和她的儿子,更是如亲兄弟一般” 我知道他姐姐已经没了,自然没有问,握住他的手说:“那你这位外甥现在在哪里工作?” “他出了事。”繁华说到这儿便不说话了。 我见他实在是难受,便站起身,绕过茶桌抱住他,说:“别难过了,你还有我的。” 我的情商着实不太高,想不出太多安慰人的话,便说:“你看我,一个家人也没有,估计是因为关系太不好了,一想起来家人这种词就很抗拒但我有你,就觉得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繁华忙着工作。我除了偶尔照顾一下三只,更多的时间则用来看书学习。 繁华都开始工作了,我的首席技术官也有希望了。 不过,技术类真的难不倒我,管理书籍实在是太犯困了 打着哈欠把书丢到一边,又打开电脑写乱七八糟的小程序。 我最喜欢干的就是黑繁华的工作电脑,然后坐等他打来电话讨好地问我怎么修理。 我当然知道fh这种引领科技板的大佬公司有得是人能修,但是那样我会不高兴的。 次数多了,这天,繁华特地严肃地找我谈话:“你这样会耽误你老公赚钱的。” 我一点也不怕:“你连公司都不想要了,现在说耽误赚钱是不是假了点?” “但是”繁华焦头烂额地说,“你不能带着腾腾一起黑,真的把我的工作文件破坏了,可就得赔钱了!” 嗯? 我什么时候带着穆腾了? 一查日志,才发现这小家伙趁我锻炼身体的时候,顺着我的操作记录把他爹电脑 黑了好几次 孩子都学坏了,我只好停止这种危险行为,转而寻找别的快乐。 第390章 你是他老豆 显然是看出我太无聊了,这天,繁华的特级助理,那个自我介绍说是叫赵宝宝的年轻男人打来电话,兴奋地说:“太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董事长刚刚把你的任职计划做好了。” 这家伙是我的眼线,收买他很容易——我黑了他的电脑。 赵宝宝先生能做到这个职位自然是相当伶俐的一个人,立即就发现了我这个始作俑者。所以聪明的他立刻就打电话邀请我帮他修电脑,一边用电话把他老板出卖的底儿掉。 当然了,我也不指望他能给我透露什么机密,甚至我估计这事儿是繁华授意的。 不过像是任职计划这种谁也不会得罪的小事,他当然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了。 我自然是很兴奋的:“真的呀?他怎么都没告诉我的?” “肯定是要给你个惊喜。”他高兴地说,“他刚刚已经让秘书把这件事放到六点钟跟总部的视频会议里了。” 原来如此。 我说:“还要等总部批准呀?” “总得走个形式嘛,”赵宝宝笑着说,“毕竟咱们公司其实就是繁先生跟您说了算的。” 好话谁都喜欢听,虽然我连当个ct一都这么费劲 挂了电话,我跑去范伯伯的房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却见老爷子正一个人坐在露台上,出神地翻看着一个黑皮本。 我慢慢地从他身后接近他,举起手正要吓他一下,他就猛地转过头,干瘦的手掌一把叼住了我的手腕。 我完全呆了,倒不全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因为他的眼神。 事实上,范伯伯是虽然老了,而且每天笑眯眯,但当他偶尔对繁华一板脸,还是会让人感觉到很有威严。 不过,任何时刻都不及现在,他盯着我的目光,不是惊讶,不是畏惧,而是杀气腾腾。 我立刻就怂了,吓得几乎语无伦次,呆呆地看着他。 他也盯了我几秒钟,大概是确定我没有危险?才冷着脸松开了手,低头翻了翻手里的本子。 我心有余悸,加之手腕好痛,当然不敢凑过去看,只能隔着老远看到上面好像有我和繁华的照片。 但不等我看清,范伯伯就飞快地合上了本子,扭头朝我看过来:“吓呆了呀?小妞妞。” 他说着,露出了笑容,一边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坐到他的身旁。 我这才彻底从恐惧中解脱出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故意凶我吗?老爷子。” “不是故意,怎么会是故意呐?”范伯伯笑着按了按我的头,说,“是应激反应啦。” 我继续白他。 范伯伯的余光当然能看到我,露出了有点心虚的神情,语气也讨好起来:“伯伯这辈子最怕被人从后面接近,尤其是走路没声音那种,真的是应激反应呀,孩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怕这个?” “呵呵”范伯伯干笑两声,显然是犹豫了一下,才说,“因为杀人一般都是从后面更方便呀,呵呵呵” 我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 范伯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说:“好啦,不吓唬你了。你这孩子跑来找伯伯干什么呀?” “本来呢是想跟你分享个好消息。”我说,“但现在我改主意了,在告诉你好消息之前,我要先看看你那个笔记本。” 我对它很有兴趣。 范伯伯一愣,扭头看向笔记本,竟然把它往茶几的下层丢去了,一边说:“这是伯伯的日记,不准你看。” “你的日记里有我的照片呀。”我抱住他的胳膊说,“让我看看嘛,不然我会忍不住偷看的。” “不准看。”范伯伯瞟了我一眼,笑着说,“而且我知道,公司肯定告诉你,他在安排你做ct一了,你是要告诉我这个。” 我震惊了:“你怎么知道呀?” “伯伯聪明呀,”范伯伯说着,拍了拍我的手,把我的手从他胳膊上拿下来,站起身来朝我招了招手,“来,伯伯呀早就给你做好了准备。” 我见他进去了,连忙跟上。 只见范伯伯笑眯眯地打开了书柜,抱出一沓书本似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并招呼我:“来看看。” 我坐过去翻看,见上面都是些西装之类的衣服的图样,看样子都是设计师送来的设计图。 现在都是智能时代了,很少见到这样纸质的设计图了。不过范伯伯其实并不信任机器,他一向是喜欢纸张大于机器的。 我正翻着设计图,范伯伯又 回来了,这次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放到我面前,高兴地说:“送你的。” 不等我说话,他就自己打开了。 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包装盒,我已经猜到了,但还是问:“这都是什么呀?” “伯伯送你的礼物,”范伯伯的眼里都闪着光,“要工作了嘛,就要打扮起来,不能再像家里这么随便了。伯伯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干脆多帮你搭配了几样,衣服也都给你定上了,这周之内就能送来。” 我打开那些盒子,坦白说,范伯伯的品味过于奢华了,我觉得并不适合我。 但我至少看得出,这些东西都极其昂贵,是少见的珍品。 我看的同时,范伯伯还在说:“还有车子,伯伯给你订了车。” 他说着,搬走那堆设计图,露出车子的合同:“这周也能到货,来看看。” 我看着那几本不同的资料册,问:“这都是已经买了的吗?” “当然了。”范伯伯说,“堂堂一个ct一整天开着一辆车风里来雨里去地算什么事啊?多来几辆,不同场合换着开。” 我把这堆轿车c跑车c越野车等资料册全都看了一遍,最后震惊地发现:“怎么还有飞机?” “这还没有订。”范伯伯说着,拿走了飞机的资料册,又解释道,“飞机是一定要给你配的,但这东西跟汽车不一样,得仔细选,还得一并给你选可靠的飞行员。伯伯需要时间去安排,你就先委屈一下,蹭繁华的哈。” “” 我看着他。 范伯伯将资料放到茶几下层,显然这才注意到我的眼神,疑惑地看过来:“怎么啦?生气啦?嫌伯伯没给你买飞机吗?” “不是”我干嘛嫌那种事啊,我拿起其中一份资料册,说:“这是您的名字吗?” 这份资料册里有一份合同,看样子是忘记拿走的,合同的最后明显地签着“繁音”两个大字。 虽然它花里胡哨的不!正因为它花里胡哨的,我才更确定了这就是范伯伯的签名,他的签名都这么奢华! 范伯伯一愣,拿过合同,皱起眉嘀咕了一句:“怎么给落下了” 说着,若无其事地将合同放到了飞机资料册的下面。 “我已经看到啦。”我伸手搂住他的手臂,说,“您老实交代,繁音是繁华的什么人呀?” 范伯伯瞟了我一眼,老爷子还真镇定,丝毫没有被识破的尴尬:“你猜嘞?” “我猜你是他老豆。”我说,“我猜的对不对呀?” 繁华有三个姐姐,大姐比他大二十多岁,范伯伯七十来岁,完美契合。 范伯伯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瞧着我。 默认了。 “我早该想到的,”我说,“你既然不是我的亲戚,就肯定得是繁华的不过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还骗我。” 范伯伯这才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亲戚呀?难道伯伯对你不好吗?” 他当然对我很好了,平时也是向着我一起指使繁华的。 “我都把家人全忘记了,跟亲戚的关系肯定不好。”算了,提起亲戚家人心里就不舒服,我说,“反正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放着老爸不当,要当伯伯嘞?” “古灵精怪。”范伯伯笑着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主要是呀你不是把繁华那小子忘了嘛?又比较信任我,怕告诉你会让你更加不安,就打算慢慢再告诉你了。” “这样啊” 这倒也可以理解,我醒来的时候是比较信任范伯伯的,如果知道那是繁华的爸爸,肯定会觉得家里没人值得信任吧。 现在他们都对我很好,显然代表这是善意的谎言了。 我这么想着,看向了范伯伯。 他跟我对视了一小会儿,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生气了呀?孩子?” “没有啦,”我说,“我是在想您既然是繁华的爸爸,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管您叫爸爸呀?” 范伯伯一愣,随后竟然有点腼腆地笑了,说:“不叫也行的,随你喜欢。” “爸爸。” “” 范伯伯看向我。 “爸爸。” “” 虽然他神色愣怔着,但眼里明显满是信息,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爸爸~” 可能是因为范伯伯真的对我很好吧,“爸爸”这个词说出口,还有种很奇异的温馨感。 我都喊了三声了,范伯伯才回神似的站起身。 我见他脚步有点快,忙问:“您要做什么?我帮您就是了。” 我真担心他摔着。 “坐着。”范伯伯说了一句 ,便进了里屋。 第391章 好久不见呀 等了一会儿,范伯伯哦不,繁爸爸拿着两只密码箱出来了,放到桌上,一边眯着眼睛打开手里的本子,不悦地说:“让她给我多拿点现金,非要给我这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是一本签好字的支票。 那个签名和范伯伯的一样奢华,写得是繁念。 我问:“这是您女儿吗?” “我的二女儿。”繁爸爸说着,把支票簿放到我面前,将笔放在上面,说,“来,爸爸眼花了,你自己写,想写多少写多少。” 是没钱了吗? 毕竟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便拿起笔,问:“您需要多少?” “你看吧。”繁爸爸说,“别太少,至少一个亿起步。” “这么多呀。”我打开笔盖,顺口说,“您要是需要钱,我今天找繁华去要。” “那小子的生意是他自己的,我的生意都交给了念念。”繁爸爸说到这儿,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笑着说,“给孩子发改口费,那能用你们家的钱呢?当然是用我自己的。” 我这才明白:“您要我写这个,是要给我钱呀?” “对呀。”繁爸爸说,“不是跟你说过嘛,让别人叫爸爸哪是那么容易的?” 原来如此。 我笑了笑,落笔写了个一万块,说:“这样就可以啦。” 繁爸爸瞟了一眼,斜过来。 我撕下支票,放到口袋里,搂住他的胳膊说:“您都送我这么多礼物了,加上这张改口费,我今天已经大丰收了。” “哼,蠢丫头!”繁爸爸哼了一声。 扭头提起笔,又熟练地在支票上写了一个一亿,撕下来,拉起我的手,拍到了我的手心里:“爸爸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上c上什么课?” 老人家这表情还挺凶的。 “你自己说,这辈子还能认几个爸爸?”繁爸爸冷着脸问。 “那肯定就一个了” “所以这就叫一锤子买卖。”繁爸爸说,“这种一锤子买卖,就要有多高要多高,反正你不要以后也没机会了!懂不懂呀?” 我点点头:“您的意思是,以后逢年过节您都不给我发红包,过年也不给我发压岁钱,复活节圣诞节也不给我送礼物,我过生日也不帮我办派对了吗?” “呃” 繁爸爸肯定没想到我有这么多要求,一下子就愣了。 “真以为我白叫您爸爸呀。”我说,“花钱的日子在后头呢。” 繁爸爸这才笑了,按了按我的头,说:“顽皮!”又道,“但是钱还是要拿着,你放心,该给的红包一分不少,爸爸有的是钱。等过些日子带你去见妈妈,她比我更有钱!” “那我就谢谢爸爸了~”我把支票揣起来,问,“您在我们这里住着,妈妈一个人会想您吧?” 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繁华的妈妈吧?叫“妈妈”的感觉就没爸爸那么好了,感觉很生涩。 “我是很想她的,但她不要我回去,非要我在这里盯着那小子。”繁爸爸说,“前些日子蠢小子做手术,他妈妈担心得要命这么大人了,还给父母找事。” “这样啊”我问,“妈妈现在住在哪里呢?” “最近在h市,她的总公司在那里。”繁爸爸说,“等过些日子就回欧洲了,让繁华带着你一起去看她,呵呵她人很好的,会对你很好的。” 从范伯伯房里出来,我觉得有点恍惚。 一下子就变成亿万富翁了,中彩票都没这么快。 不过静下来想想,如果我没发现范伯伯就是繁爸爸,那他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我没来得及继续思考这个,因为三只回来了。 最近繁华不在,三个小家伙自以为可以闲散些,动辄就找我讨价还价,想玩不想学习。 在三个人唧唧喳喳的骚扰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我给三只讲故事的时间。 讲了一会儿,穆腾腆着小肚子睡着了,穆云在旁边体贴地把睡衣给他拉平。 今天毕竟只有一个大人讲故事,所以三只在同一个房间,穆雨睡在穆云的床上,眯着眼睛。 待穆雨也睡着后,我合上书,见穆云仍睁着眼,便问:“小云彩还不困吗?” 穆云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对面床铺的穆雨,小虫子似的蠕动到了我这头。 显然他有话要讲,我走过去,他便趴在我耳边说:“妈妈,今天爸爸送我们去 幼儿园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一个阿姨。” 阿姨? 我疑惑地看向他。 “是一个中国阿姨,她讲中文。”穆云小声说,“她和爸爸讲话,还笑。” 阿姨? 还跟繁华讲话? 还笑? 我额角突突直跳,问:“是漂亮阿姨吗?” 穆云点头:“很漂亮的阿姨。” 果然是我的好儿子,我问:“他们都讲了什么呀?” “阿姨说,好久不见呀,繁华。爸爸也说,好久不见。”穆云伸出手,说,“阿姨这样朝爸爸伸手,爸爸没有握她的手,说,到车里等我吧,我先去送孩子。” 好暧昧呀 我不爽地想着,那边穆云继续学:“那个阿姨一直笑,还说,三个孩子都很可爱呢?想不到你们依然在一起,她还好吗?” 说到这儿,他停顿下来。 我忙问:“然后呢?爸爸怎么说的?” “他没有讲话。”穆云说,“不过我们有问他这个阿姨是谁。” 我问:“他怎么讲?” “他说是他家的一个亲戚,”穆云说,“还说,这个亲戚以前对妈妈不好,现在妈妈失忆了,身体还没有好,医生要妈妈不可以想起太多伤心的事,所以就不要告诉妈妈。” 我点点头,说:“那你怎么还告诉妈妈了呢?” 穆腾一向对人际关系的事不太感冒,他的记性大部分都在电子c数学这些东西上。 穆雨那个小丫头就是个“爸爸崽”,啥都向着爸爸。 “我最爱妈妈了,”穆云说,“我跟妈妈没有秘密。” “妈妈也最爱你了。”我搂住穆云说,“小云彩做得对,你们还小,不可以对妈妈有秘密。” 穆云美滋滋地靠进我怀里,但很快又抬起头,问:“那爸爸是不是坏?” “他不是,”我说,“他说的也没有错,上次梁叔叔他们来时,的确是这么告诉我们的,要妈妈尽量不要想那么多悲伤的事,保持快乐的心情。” “情绪稳定”这个医嘱我耳朵都听得期间自了。 穆云点了点头,问:“那妈妈现在快乐吗?” “当然很快乐呀,”我捧起他的小脸,说,“有你们这样好的宝宝们,妈妈当然快乐啦。” “那有爸爸会快乐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当然了,”我说,“爸爸对妈妈,还有你们都很好呀,照顾着我们,给我们赚钱花。” 穆云点了点头。 我觉得他好像有心事,便问:“小云彩不喜欢爸爸吗?” “不是的。”穆云说到这儿,低下头,老半天才小声说,“爸爸好严厉” 不等我说话,又迅速说:“妈妈我困了” 立刻挣扎出我的怀抱,跑回去躺下了。 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亲了亲他们仨,便关上灯出去了。 虽然他们是三胞胎,但和那两只争强好胜的性格不一样,穆云个性非常闲适,非常不喜欢竞争。他的梦想有两个,一个是当花园里的园丁,一个是当宠物医院的兽医。 而繁华安排的各类“鸡娃”课程里,穆云也只有礼仪课表现得比另外两只好,其他课程都显得有点吃力,他也总是显得提不起精神,完全不喜欢。 繁华前几天也说,按理说穆云是长子,要培养他接班的,但穆云这性格,可能只能考虑另外两只了。 明天还是跟繁华说说,给穆云安排其他日程吧 不!我现在就要去找他,突然来一个女人找他,聊天内容还这么暧昧,什么叫“想不到你们依然在一起”,难道我们应该分手吗? 我一刻也等不了,做了些准备,便跟孙姨说了一声,拿起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我到fh大厦时,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大厦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乘坐总裁电梯到顶层,电梯门一开,我一眼就看到了赵宝宝。 他正从繁华的办公室里出来,显得神色匆匆。 显然因为听到电梯响的关系,他抬起头看过来,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迅速朝我走过来,问:“太太,怎么这么晚来了?” “就是看看。”我打量着他,问,“你怎么好紧张啊?不欢迎啊?” “哪有?我是高兴呀!董事长正在会上发飙,等一下见到你,肯定就消气了!不然我们都得挨训。”赵宝宝说着,朝旁边走廊一伸手,“来,我陪您在休息室等他。” “休息室就不必了,我就在他办公室等他。”见他张口要说话,我又道,“我知道办公室在开会,不过毕竟是套间嘛,我在外间。你放心,他不会不高兴的。” 说完,我径直绕开他,来到繁华的办公室门口。 赵宝宝追了上来,一边说:“太太,但这毕竟” 他住了口。 因为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第392章 这美人儿 熟悉的香味儿飘来,伴随着一道柔美的声音:“那我可就走了,真可惜,本来今晚都把事情推了,打算留给你一个人的。” 门是繁华拉开的,拉开门的这一刻,他还满脸笑容。 我就站在门口,赵宝宝跟在我的身后。 说话的女人就在我和繁华的之间,她身子正侧着,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眯眯地扭头对繁华说话,显然是看到了我,也停下了脚步。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这女人模样相当艳丽,就连淡妆和黑色套裙也丝毫中和不掉那浓烈的美。 她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我,神情似笑非笑,眼中充满玩味。 我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这绝不是繁华的某位姐姐。 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发飙,但想想自己上次乱吃飞醋,这里又是公共场合,硬是忍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女人忽然一扭头,看向了繁华,问:“这美人儿是谁呀?阿华?” 阿华? 我也跟着看向繁华。 繁华看了我一眼,看向女人,语气在我听来就是很无奈很宠溺的:“别开玩笑了,这是我太太。” 然后迅速吩咐赵宝宝:“送莫小姐下楼。” 随后又看向了我,朝我笑了一下,明显很紧张地说:“菲菲” 我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我 觉得头很痛。 不是心烦的那种痛,而是好像有一把锤子在疯狂敲打我的脑袋似的,“轰轰轰”的痛。 赵宝宝闻言立刻跨步上来,娴熟地露出了热情的笑,像刚刚对我似的伸出手道:“这边请,莫总。” 那个女人——也就是莫小姐,她笑着瞟了赵宝宝一眼,又看向我,朝我伸出了手,说:“我是莫极妙,很高兴‘又’一次见到你,菲菲小姐。” 我看了看她的手,因为太难受了,说不出话。 这时,繁华说:“莫小姐,就请你先” “好了,你的菲菲最重要。”莫小姐看向她,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后迈开腿,施施然朝着赵宝宝引她的方向去了。 她不挡着了,繁华疾走出来,说:“你别误会,她只是你怎么了?菲菲?别吓我” 我后面的话我听不太清,只知道大概是繁华搂住了我。 鼻尖似乎又飘来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儿,我的记性很好,那是“皇家公主”的味道。 我感到了一阵反胃,想要推开他,无奈身子太沉了,只能昏昏沉沉的由他抱起了我。 这阵眩晕持续了很久。 在这期间,我的脑子里一直都有画面闪过,那些画面里有繁华c有苏怜茵。有梁医生有许许多多我没印象的面孔c甚至还有刚刚那位莫小姐。 这些画面又多又杂,在我的脑海中疯狂地拥挤,伴随着好多好多杂乱的声音。 我看不清,也听不清,只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抑c心痛。 我感觉心脏处好像压了一颗大石头,令我的心脏完全无法跳动。 幸好,这恐怖的时刻持续的并不太久。 等到眩晕褪去,我便如从沼泽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似的,醒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绘制着《星空》图案的天花板,转动脑袋,可以看到左边是皮质沙发的椅背,右边则是巨幅落地窗,窗外是城市孤高的夜空。 “菲菲?” 耳边传来声音,我不得不收回视线,是的,繁华就坐在沙发旁,我第一眼看到的其实是他。 但谁会想在这种时候看到他呢? 繁华红着眼睛,满脸慌张,领带不知是被什么人扯的,歪歪扭扭,看上去有些暧昧。 他肯定没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是拿着毛巾在我的额头上擦拭着,一边问:“好些了么?要不要喝水?” 我点了点头。 桌上就有水壶,繁华扶着我坐起身,一边给我倒了一杯。 我喝着水,一边打量着四周,余光能看到繁华在旁边望着我,满脸欲言又止。 一杯水喝下去,嘴巴没刚刚那么干了,我扭头看向繁华,他立刻打起了精神。 我问:“你今天不是要开会么?” “已经开完了。”繁华说,“本来是想回家去的,没想到她” “总公司的会也会这么短吗?”我截住他的话,问。 繁华愣怔了两秒钟,点了点头,说:“是两个小时就开 完了。”他说到这儿,加快了语速,“莫小” “我听说!”我加重了语气,“你决定要我做ct一了?” 繁华看着我的眼睛,可能是因为突然被打断,他沉默了几秒钟,才说:“还没有。” 我已经猜到了 但还是问:“我能知道理由吗?” “你身体不好,我想让你再养养。”繁华说着,握住了我的双手,“你放心,那个职位一定是你的,我给你划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就安心地呆在家,养好身体。” 我前几天才发烧,现在又头昏,繁华用身体来做借口,我自然是无法反驳的。 虽然我觉得他只是不想把这个职位给我。 我不说话了,屋了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这时,繁华说:“莫小姐只是我的合” “你能不能别说了?”我真的只要听到“莫小姐”这三个字,就会立刻感到那种讨厌的窒息,“你看不到吗?这个人让我很不舒服!很难受!” “她喜欢女人。”繁华突然说。 我不禁一愣。 “我家跟她家是世交,我跟她高中起就是同学。”繁华看着我,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她从小就只喜欢女人。” 老半天,我才理解了他的意思,问:“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知道你生气了,”繁华靠过来,搂住了我的腰,说,“她刚刚就是故意坑我的。” “我没有生气。”我不想看他。 “没生气这是想干什么呀?”他说着,抬起手,手指在我的唇边抚了抚,笑着问,“嘟得这么高,是想要个亲亲吗?” 我扭头瞪向他:“我是真的很不舒服,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不舒服。我刚刚都晕倒了,难道你认为是气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繁华搂紧了我,说,“是我的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别自己生闷气了。” 我扯开他的手,说:“你这种解释我也不会信的她身上也有皇家公主的味道!” “鼻子还真灵,我都没注意。”繁华笑着伸出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说,“估计是我姐姐送她的吧,不信你闻我。” 他张开手臂,说,“我保证我跟她一直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凑过去闻。 刚刚赵宝宝说他在开会,办公室里却走出了莫小姐,这表明他们是在骗我。 莫小姐那玩味的表情和眼神也令我很不舒服。 我想我是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的。 可不知为何,我就是提不起这份心,甚至可以说,我感觉到很怵头。 因为,只要一想到莫小姐,想到她那张笑盈盈的脸,我就感觉好难受,完全没有探究她跟繁华关系的念头,只想抗拒。 就好像,这件事一深究就会带来灾难似的。 我不吭声也不动,繁华当然看得出我情绪很低落,谢天谢地,他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重新抱住了我,笑着问:“怎么这么晚突然到公司来?是睡不着想我了吗?” “不是。” 我来本来是想问幼儿园那个女人的事,不过一想到如果那也是莫小姐,繁华又要解释半天,我便想要绕过去,便说:“是想跟你聊聊你爸爸。” 繁华明显一愣,随即弯起了眼睛:“他告诉你了?” 我点了点头,并把事情讲了一遍,说:“是我自己发现的,你真是这么久了也不告诉我。” 繁华没接我这话,只是笑着说:“那咱们得赶快回去,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 “受伤?”我说,“他还给了我好多钱,很开心的。” “那是在你面前。”繁华笑道,“你不知道,他很厉害的,一辈子心高气傲,做生意无往不利,谁也没抓住过他的把柄,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捉住小辫子,而且还是忘记把合同收好这种低级错误。你可以想象,他现在肯定在家里感叹,廉颇老矣。” 我们到家时,并没有见到预想中繁爸爸郁闷喝酒这一类的场面。 因为三只正在哭闹。 繁爸爸和孙姨一起哄着他们,刘婶昨天值夜,这会儿正睡着。可能是因为三只对孙姨的感情还是比较淡,都在拼命纠缠繁爸爸,可是繁爸爸一次只能抱两个,因此非常忙碌。 幸好,情况从我和繁华加入后便大大缓解。 待三只终于睡了,我们三个一起从他们的房里出来,繁爸爸拿手巾擦着汗,说:“这三个小家伙,已经哭了足足大半个钟头,一直‘妈妈’‘妈妈’叫个不停,可怜得唷” “真对不起,爸爸,”我说,“我以为他们不会醒才走的,吵到您睡觉了。” “没有,”繁爸爸笑着说,“爸爸离睡还早着呢。” “是啊。”繁华笑着说,“怎么也得先喝一杯吧。” 繁爸爸凉凉地瞥向繁华。 第393章 你不在乎我 繁华就像没看到似的,扭头笑着对我说:“他们仨在房间里哭,爸爸在房间里睡觉,隔得那么远,怎么可能被吵?但要是去酒窖拿酒的话,那” “臭小子!”他正说着,繁爸爸一巴掌拍到了他脑门上,“调侃起你爸爸!” 繁华捂着头,朝我投来一“你看吧”的眼神。 我忍不住抿了抿嘴,这时,繁爸爸又睖了繁华一眼:“你去给我拿瓶酒。” 又对我笑着说:“就半小时,不会让他喝多的。” 我忙说:“多久都行的,主要是您别喝太多了。” “放心吧。”繁爸爸冲我笑完,又用力瞪了繁华一眼,背着手走了。 我和繁华一起去酒窖取酒,一边选酒,繁华一边嘀咕:“从小就偏心,对我老是凶巴巴的。” “是啊,”我说,“对你是凶巴巴的,可一把年纪了,还跑来帮你哄媳妇儿,还自己贴钱。” 繁华开酒柜的动作一停,侧脸看了过来。 我问:“他给我买东西发钱,是帮谁呢?” 繁华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我,说:“是因为我的小宝贝可爱呀,你要是不这么可爱,他才懒得管呢,我的事他从来没催过。” “哼。”忍不住白他一眼,“嘴这么硬,还不是巴巴地跑去陪人家喝酒?” 繁华扬了扬眉:“都说了就半小时。”一边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想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繁华是几点回来的,因为我躺下没几分钟便睡了。 后面的两天繁华没去公司,说是要在家陪我。 其实我是觉得他是在害怕,我猜是因为我没有为了莫小姐的事像香水那样闹。 对此,我有我的想法。 在家黏了我两天,连繁爸爸都看出不对,问他怎么不去公司,繁华才找了个借口,磨磨蹭蹭去公司了。 于是他前脚一走,我后脚便做好简历发了出去。 没错,我要出去找个工作。 很快就有公司回复,邀我今天面试。 这一家中型科技公司,工资比我之前待过的nc集团高一些,决定去面试之前,我还搜索过这间公司的风评,加班并不多。 面试的过程完全顺利,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我们搞技术的主要还是看能力,工作经验倒是其次。 不过,我的手续有点小问题。 因为我并没有nc集团的离职报告。 我打电话给nc的人力资源部问,那边还很惊讶地问我:“你不是调去fh了吗?” 对方告诉我,半年前nc集团被fh收购,fh还把我调走。 这一段我完全没印象呢。 我只好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又联络赵宝宝。 他接起电话听我说完,最后笑着说:“是啊,所以你现在是fh的人,而且是休假状态,现在薪水还发着呢,大老板给你特批的。” 好麻烦 我说:“那可以给我办离职吗?” 赵宝宝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很快便笑了,说:“昨天因为有高管请假,所以任免的事暂时没有讨论,也怪我,应该确定了之后再告诉你的。但你别急,很快了。” “不是,”这件事都已经告诉他了,肯定会被繁华知道的,我也就不做隐瞒了,说,“我找了别的工作,那边需要有先前工作的离职记录。” “这”赵宝宝立刻问,“为什么呀?是因为没有升职的关系吗?” “不是,只是想出去工作。”我说,“他希望我待在家里,但我不希望你别告诉繁华。” 赵宝宝沉默下来,颇有些为难地说:“要办理离职手续,需要他签字的。” “” 果然。 “不过你可以把那间公司的电话给我一个,”赵宝宝说,“我亲自帮你解释一下,不影响你在那边做,你看呢?” 我问:“你真的不会告诉繁华吗?” “我理解你的。”赵宝宝无奈地说,“大老板他呢是比较不安啦,前些日子甚至想卖掉公司专心在家里陪你,但幸好最终没有其实就算是怕你再生病,把你关在家也只会让你更烦恼” 赵宝宝毕竟是行业龙头企业的特别助理,他一通电话,中小企业不可能不给面子。 所以半小时不到,新公司就来了电话,告诉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并告诉我,公司一定没有加班,要我放心。 唉 程序员怎么可能没有加班呢? 这肯定是赵宝宝的安排。 虽然还是挺不痛快的,但也只能这样了,好歹没有被繁华知道,他连我本来在fh有职位,直接就可以去工作都没有告诉我,明显是想把我圈养在家的。 到家时,正好遇上服装公司的人来送衣服,其中有几个是连我这种不关注时尚的人都能认出的熟面孔。 平时在舞台上高傲的高定设计师们在繁爸爸的面前乖巧得就像他养得小猫咪,当然,换我我也会很乖巧就是了 一下午都在忙着收衣服,收汽车,而且繁爸爸又在他们的建议下给我定了一大堆别的配件。 对此我反对无效,只能乖乖被打扮成整条街哦,不,整座城市最奢华的妞。。 人们散去后,繁爸爸还批评我:“以后我跟人家谈事情,你不要插嘴。” 口气跟我大学室友买衣服砍价之前嘱咐我的一样。 我说:“他们明显是希望你多花钱买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呀。” “哪里不实用了?都很好看呀,彰显身份。”繁爸爸说,“你老是插嘴说不要,很没有底气,搞得好像爸爸没有钱一样。” “我知道您很有钱嘛。” “你知道,但你显然还不够了解。”繁爸爸理所当然地说,“爸爸对你最大的意见,就是你这孩子不知道钱的好。这一点,你就不如腾腾和小雨点有智慧,你看看他俩,要什么都是最好最贵,小小年纪就知道不亏待自己,你要向孩子们学习。” “” 这算什么优良品质吗? 也只有亲爷爷才会这样惯着吧! 待会儿就去说说他们,明明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物质的崽。 另外,还是我家小云彩贴心,这个小可爱肯定像我了。 晚上繁华早早回来,我们如往常一样吃晚餐睡觉,除了某人一如既往地喜欢“亲近的感觉”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看来赵宝宝并没有出卖我,有空一定要吹吹枕边风,给他涨点奖金。 翌日一早,我正要去上班,繁爸爸就把我拉住了,叫我换上新衣服。 因着他没问我去哪里上班,因着早晨时间不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我也没有现在就解释给他。 于是我穿着世界级的高级定制西装,头上戴满珠宝,开着这一堆里最便宜的帕加尼,把车停到停车场里时,发现跟在我后面的车最近的也相隔五米,看得出他们都很紧张。 我也觉得很抱歉。 下车前摘掉了珠宝,背着那个“富豪的品味我不理解”的奢华丑包包,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就跟nc集团一样,狭窄而且坐满了那种“数学很好”脸的格子衫程序员。 除了我,全都是男的。 我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大家都显得很局促,当然了,我也很局促。 不过幸好我的座位在窗边,负责暂时带我的是个年轻体面的男程序员,他性格很随和,我的工作也很容易,一整天都过得很愉快。 五点钟便下班了,坐进车里时,虽然也挺累,但也感觉神清气爽。 正要发动汽车,手机便响了。 是繁华。 我还是挺意外的,因为繁华今天一天都没给我打电话。 要知道这个粘人包几乎是每个小时都要打来骚扰的,有时候甚至都不讲几句话,也不让我挂。 我接起来,说:“老公?” “做什么呢?”繁华笑着问,“一天都没消息。” “在外面购物。”我早就把借口想好了。 “哦?”繁华的语气颇为意外,“出什么最新的电子设备了?” “哪有,我买衣服珠宝。”我说,“爸爸说我不会花钱,要我学着花钱,我这不就出来了嘛。” 繁华低低地笑了几声,说:“逛了一整天啊?” “对啊。”他肯定知道我一早就走了,“不止今天逛一整天,以后都会逛一整天省得呆在家没趣味。” 我也不知哪句说错了,繁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突然温柔了不少:“等忙完这些日子,我们就一起出去旅行。” “再说吧。”我说,“不跟你讲了,我要去买东西了。” “好。”繁华的声音又明朗起来,“既然只是买东西,就抽空给我打几个电话。一整天了,既不登录软件,也不联络我,感觉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挂了这通电话,我打开电脑,找到我之前放进繁华手机里的监控程序,把它删了个干干净净。 其实我也能猜到繁华知道我做了那种程序,只是他一直没说,我也乐得他装不知道。 毕竟我的生活 真的很无趣,以至于我已经无聊到为一点香水味发飙,为别的女人几句话就难过得昏倒。 从今天起,我早也不要这样了。 第394章 她的小猫咪 接下来的一周,生活很好。 我每天跟在繁华之后去上班,谁也没发现。 晚上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时,只有繁爸爸会批评一下我不够奢华的品味。 这不是我的错,主要是全市最贵的那间商场离fh太近了,我们公司旁边只有一个小的。何况我才赚这么点钱,每天败家败得太厉害心理还是有压力。 负责带我的男孩子今年才二十六岁,几天相处下来,感觉他真是个很温和的人,而且竟然是我的校友。 想不到现在计算机行业就业已经这么困难了,我们学校这样的世界级名校出来的青年才俊居然要在这样的小公司里赚钱讨生活 随着我接触到的工作内容越来越多,工作也就越来越忙,工作时间别说联系繁华,连想他的工夫都没有。 今天下了班,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去逛街了,开着车在马路上闲转,思索着找点什么事能应付一下。 然后,便看到了健身馆。 我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运动的并不多,不过现下干什么都比逛街强,于是我进去办了张卡,买了一大堆装备。 从更衣室里出来时,刚刚热情招待我的教练正在不远处跟另一为高挑丰满的亚洲美女对话。 看来是其他客人。 我走过去朝她笑了一下,健身教练介绍道:“这是我的另一位学员,u” “叫我安就好了,不要见外,卢卡斯。”女人笑着打断了他。 教练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脸颊微微发红。 这美女长得很漂亮,美艳不输于莫小姐,和莫小姐一样,都属于御姐那一挂。 不过莫小姐其实有种很高冷的气质,就像牡丹一样,艳丽却无香。 面前这美女则有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妩媚,当然,我会有这种感觉,不排除是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太火爆了,健身服又清凉的关系。 至于健身教练,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是个白人,长得自然是高大健硕,肌肉虬髯的胳膊上纹满了纹身,不过脸却显得挺憨厚。 虽然感觉他俩的关系怪怪的,但我反正只是打发时间,便也没说什么,投入了训练。 安小姐一看就是个老手,训练的强度很大,我就不行了,两下就气喘吁吁,二十分钟练下来,身没健几下,水倒是喝了好多。 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换衣服时,我都感觉两条腿沉甸甸的,坐下就不想起来。 正揉着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不等我说什么,门就自己开了。 是那位安小姐。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穿了一件抹胸条纹短款连衣裙,外搭了一件白色西装外套,头发湿漉漉的,看上去妩媚又不失御姐风度。 虽然总看着我笑挺奇怪,但她对我还是很友善的,我对她也称不上讨厌或喜欢,见她进来了,便打起精神笑着说:“有什么事吗?安小姐。” “安小姐?”她笑了一下,径直来到我身旁坐下,问,“累了么?” “是挺累的诶?”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你说中文?” 我是用英语问的她,毕竟亚洲那么大。 “是啊。”她像看小孩似的笑着说,“所以叫我安安姐就可以了。” “哦好。”她一说中文,我立刻觉得亲近了不少,说,“我叫穆容菲。” “卢卡斯已经告诉我了。”她笑着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安安姐的身材也很好,”我说,“当然也很漂亮。” “谢谢夸奖。”她说着,打开皮包,拿出手机,“加个好友吧,很高兴见到你。” 晚上回家,我只觉得浑身酸疼,连泡澡都是靠繁华当然了,他也很乐意就是了。 对于我开始健身这事,繁华是很开心的,他给我的奖励就是亲自帮我按摩,按着按着,就 就还不如给我钱。 上班的时间很快,转眼两周过去,我的生活可以说彻底走上了正轨。 同事们对我都很客气,办公室氛围很好。 下班后我雷打不动地去健身,每天都能碰到安安姐。 安安姐是那种有点强势但很热情的人,她说她比我大九岁,离过婚,我是发自内心地羡慕她的状态。 卢卡斯的水平很好,加之安安姐的帮助,最近我的体能有了明显的提高。 这天结束时,我和安安姐一起去取车,先路 过她的车时,发现她的车被撞坏了。 事情当然不难解决,只是安安姐没车了,我便送她回家。 路上闲聊时,她问我:“我家还是挺远的,送我回去的话,你先生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的。”我说,“他今天出差,明天才回来。” “那他知道我么?”她问。 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感觉这问题怪怪的。 “我的意思是”她解释道,“我这样离过婚的女人,他会介意我们做朋友么?” “当然不会介意了。”不过我没有告诉繁华,“没有老公一定很幸福吧?看你状态这么好。” 虽然安安姐不知道我在上班的事,但保险起见,我是不会让她跟繁华见到面的。 “谁说不是呢?对我来讲,男人都是拖累。”安安姐笑着说,“当然,我看你整天神清气爽,一定过得很幸福,所以这只是我的偏见罢了。” 的确,虽然繁华在我工作的事上表现得怪讨厌,但我终究还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幸福。 她家确实很远,真不明白为什么会选这么远的地方健身。 到了地方后,安安姐并没有下车,而是说:“上来,尝尝姐姐做的菜。” “不用了,”我说,“我回家吃饭,家里还在等我。” “那就喝一杯茶。”她说着,拉住了我的手,“你辛苦送我,我不能让你坐都不坐一下就直接离开呀。” “可是” “好啦!”她笑着打断我,“小小年纪怎么比我这个老太婆还啰嗦?” 按理说,我是不应该上楼的,毕竟我俩虽然认识,但还没那么熟。 我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然而她一拽我,我便鬼使神差一样跟了上去,好像笃定她不会伤害我似的。 安安姐住在一栋挺高级的公寓楼,位置在顶层,目测有二百多平米,采光什么的都很好。 进门后,她让我坐在沙发上,端来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一边把牛奶递给我,一边说:“没有什么钱,房子不太好,让你见笑了。” “已经很好了。”我接过牛奶,说,“谢谢你。” “看你这娇娇弱弱的,也不像是会喜欢喝咖啡的。”她显然看出了我的意外,一边打开边柜拿出一些小吃,一边说,“就喝杯牛奶吧,补充一下蛋白质。” 安安姐的小吃看上去都很陌生,但每一样都好好吃。 我美滋滋地吃着,她在一旁大姐姐似的看着我,并说:“这都是国内的零食呀,你怎么都不认识?没有在国内生活过吗?” “没有。”失忆什么的还是不要对别人讲了。 “这样啊,你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她笑着说,“走时给你带上。” “不用了,我” 我正客气着,忽然,卧室那边的一扇门响了。 我完全没料到这屋子里还有别人,顿时吓了一跳,安安姐则站起身,笑着说:“别紧张,是我的小猫咪。” 说完,她转身正要过去,不过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 哪是什么小猫咪呀?分明是个高个男人。 他明显不知道家里有客人,打着赤膊,头发蓬乱,手里拿着眼镜。 他肯定没有看到我,因为安安姐已经走过去了,一边把他推进去一边说:“有客人来了,快把衣服穿上” 男人一边顺从地被她推进去,一边哑着嗓子问:“是谁啊?” 是中文。 这声音 我猛然反应过来了。 梁医生?! 虽然只认识安安姐两星期,但我已经知道她和卢卡斯的关系不清不楚。 他俩眼神总是带电,充满了调晴的氛围,甚至有一次,我做动作时,看到他俩趁我不注意在接吻。 当然了,成年人面对这种事要假装不知道。 不过梁医生好歹是我的医生吔 我胡思乱想着,不多时,安安姐出来了,笑着说:“抱歉,失陪了一下。” “没关系。”我说,“我也坐太久,要走。” 安安姐瞧着我,歪了歪头:“觉得尴尬是么?” “没有。”她干嘛这么直白啊,成年人说话不是讲究点到为止吗? “我跟他只是‘好’朋友罢了。”她着重强调了“好”字,端起咖啡杯,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微笑,“我还是很重视卢卡斯的,他很可爱,很天真,心灵纯净。”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安安姐笑容更深,随即道,“零食都给你带走,你喜欢,下次我再买给你。” 我说:“不用了,我” “别客气,这些都是我小妹喜欢的。”她说,“我看你呀,越看越像我小妹,和她一样可爱,这一定就是缘分吧。” 第395章 不安分的女人 “你小妹?”其实我很少对别人的事如此敏感,但听到她说起这个,心里还是突突地跳了两下,忍不住问,“安安姐还有妹妹啊?” “是啊,我有一个小妹,和你差不多大,是个像你一样单纯可爱的姑娘。”她温柔地看着我,说,“不过我们已经有许多年不联络了。” 我自然而然地有了好奇心,问:“为什么呀?” 安安姐露出了低落的表情:“因为吵了架。”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性格强烈的女人如此伤感,看来她的真的很难过,便说:“姐妹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相信你们一定会和好的。” “借你吉言吧。”她端起咖啡,轻声问,“你有姐妹吗?” “我”我不记得了,便说,“没有。” “没有啊。”她看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问:“怎么啦,安安姐?” “没什么。”她抿了抿咖啡,随后轻轻放下杯子,说,“只是看到你就难免想起我小妹,我已经没什么亲人,又只身漂泊在外,是很想她的。” 我问:“你出来多久了?你妹妹在哪里?” “她也在这里,但我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儿,”她叹了一口气,说,“她丈夫不喜欢小妹跟我接触,我去找过他,他却不要我出现。” 我说:“她丈夫怎么能管得了这种事?” 当然,我也不是傻子,她和小妹之间存在什么矛盾还不一定,搞不好是小妹不想见她呢。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这要怪我,”她轻声说,“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就当个故事听听。我父亲对我妈妈不好,常常打她,把她关在家里,我妈妈就自杀了。我一直很恨我父亲,事实上,我妈妈走后,我父亲改过自新,对小妹宠爱有加,想要弥补过错。 “我和小妹之间的感情原本很好,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把父母之间的矛盾告诉她,破坏了爸爸在她心中的印象,从那之后,她就不肯理我了。”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在我听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代入感特别强,是以我忍不住问:“那她就跟你爸爸一起生活吗?” “是啊,不过我听说,我父亲已经去世了。”她说到这儿,眼圈微微泛红,“我小妹性格单纯,很容易相信别人,我妹夫很会赚钱但性格很强势,也像我父亲一样会家暴,这里又是异国他乡。以前有父亲保护她,我可以放心,现在父亲去了,真不知道我小妹过得是什么样的日” “安安!” 她正说着,我也正入迷地听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低喊。 我直接被吓了一跳,安安姐则瞪圆眼睛,我俩一起扭头看了过去。 是梁医生。 他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不远处,脸色冷得吓人。 梁医生先是看了看安安姐,又看向我,他肯定也挺尴尬,迅速避开了我的目光,最后对安安姐说:“我要去上班了。” 安安姐也缓过神来,用手抚着胸口,一边站起身问:“不是说今天没事吗?我还没准备晚饭。” “临时有手术。”梁医生说完,便转身朝玄关走去。 “脸皮还是那么薄”安安姐笑着嘀咕了一声,扭头对我说,“他是害羞了,觉得你是个陌生姑娘。” 我干笑了一下,没吭声。 还是别把梁医生是我的私人医生的事告诉她了 安安姐去送梁医生了,我这才想起,我因为跟她聊天,忘记自己原本就要走的事。 现在开车回去也得七点了,不能再耽误了。 于是,等安安姐送完梁医生一回来,我便站起身说:“我也不打扰了,安安姐。” 安安姐自然是挽留了几句,不过我一再坚持,她便松了口,将我到了电梯口时,因为我一再推诿,总算没有再送。 直到上了车,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可能是因为我不太擅长人际关系,面对安安姐这样热情自来熟的人,我也会感觉压力蛮大的,听她讲故事时,虽然也很感兴趣,但还是有一种不舒服的心悸感。 正想着,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是梁医生。 我放下车窗,他的神色比刚刚温和多了,看来已经恢复了镇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有,梁医生,你怎么这么问?” 唉,这个角度真糟糕,我看到他脖子上的红印了。 “我看你一直没开车。”他说,“还以为你不舒服。” “不是,是在找合适的歌。”我随便捏造了一个理由。 梁医生点了点头。 他不说话了,却也不走,而人家好歹是来关心我的,我总不能撵人,便问:“您是在等我吗?梁医生。” 梁医生先是颔首,随即抿了抿嘴,说:“她家里那些事,我听着都会觉得压抑烦躁,你的身体不适合听这些,要多听些轻松开心的。” 原来如此。 我说:“您可真是个认真负责的医生。不过我倒是没有觉得压抑,也能理解,她告诉我这些,可能是为了找妹妹吧,毕竟我来这边比较久。” 梁医生摇了摇头,说:“她妹妹已经找到了,但对方并不想见她。” “” 怎么梁医生好像很讨厌她的样子?语气这么重。 好歹也是一起种草莓的人呀。 “我的意思是”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冲,梁医生语气稍软,道:“我们已经帮她找到了妹妹,但她妹妹对她心有芥蒂,不想见她。你以后也不必委曲自己听她的事,更不必帮她打听。” “好。” 解释了之后还是觉得很冲。 “而且”梁医生说完这个词,忽然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像是电影被剪辑进了错误画面似的,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现在过得快乐么?” “挺快乐的。” “幸福么?”他就像在确认什么似的,问。 我点了点头:“很幸福。” “那就最好不要跟她来往,”他认真地说,“她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身边总是围绕着不三不四的男人,万一她把那些人介绍给你,或者对你做些奇怪的事,不仅会给你带来危险,也会让你丈夫误会。” “好” 我简直被震惊了,说不出话。 在我心中,梁医生高冷且专业,是那种精英男士,我万万想不到,他会在背后这样评价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跟他有肌肤之亲的女人。 唯一的理由就是,难道他其实知道安安姐和卢卡斯的关系? 那就更离谱了 算了算了。 梁医生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丰富的内心戏,还问:“你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可能是情商不高吧,还是没忍住,问:“不过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梁医生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低头避开了我的目光,说:“不是。” “这样啊。” “我是单身,她说她也是。”显然是因为尴尬,他又补充,“我们都不想结婚,所以各取所需罢了。” 我说:“我理解的”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嘛。 梁医生总算走了,我也尴尬得满头是汗。 这次是真的选了歌,正要发动汽车,发现车后挡来了一辆车。 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那车头上的飞天女神。 不仅如此,前前后后还带着保镖车。 果然,一分钟不到,我的车窗就响了,是繁华的司机汤姆。 “太太。”他小声说,“先生在后面。” 我一边把车钥匙交给他,一边问:“你怎么这么紧张?” “大老板在发脾气。”他做贼似的小声说,一边露给我一个“您多保重”的眼神。 发脾气? 我上了车,繁华坐在后排,手里翻着一本科技杂志,见我进来,便放下杂志,搂了过来,笑着问:“玩儿得还好吗?” 我看着他挂满笑容的脸,忍不住瞟了一眼刚上车的汤姆。 繁华显然也注意到我的眼神了,用力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问:“怎么啦?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说,“就是他接我时候样子好紧张,我还以为有的人在车里乱发脾气。” “想太多。”繁华笑了,伸手在我鼻子上刮了刮,“发脾气也是因为他开车技术烂,哪能对我的小可爱?” 我忍不住又瞟了汤姆一眼。 开车技术烂,那他是怎么被录取的? 可怜的汤姆绷着侧脸,浑然没听到老板对自己的批评。 而且我也只看了一眼,隔板就关上了。 下巴被某人捏住,转向他的脸,语气比刚刚更粘人娇气了:“总看他干什么?看你老公。” “看你。”我捧住他的脸,在他唇角啄了啄,不敢往他嘴巴上亲,是因为怕这家伙叼住不放。 纵然如此,他也动脑袋准备叼。 但我早有准备,用力按住他的脸颊,说:“既然没生气,我就不用告诉你我跟梁医森都说了什么啦~” 梁医生刚走他就堵过来了,很难说这家伙是不是在旁边潜伏了很久。 毕竟停车场的进口在另一侧,理论上,他的车队进来时,梁医生还在我车旁边。 第396章 我一定会离开你 果然,繁华眯了眯眼:“欺负我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快乐?” “这么看是的。”我说,“就喜欢看你这种要发怒又努力隐忍的样子。” 繁华挑了挑眉,露出一副磨牙的神态:“坏女人。” “只坏给你一个人看。”我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到他脸颊边,也不能总欺负他嘛,真的生气就不好了。 “撒娇也不管用。”繁华捏紧了我的腰,难得很有骨气地说,“你最好编个合适的理由,你为什么会在他家楼下?” “嗯?” 我挣开他的手臂,问:“这里是梁医生的家吗?” 繁华凉凉地瞧着我:“别转移话题。” “就问问嘛,小心眼”我说,“其实我是在健身房认识了” 梁医生都那么说了,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描述他和安安姐的关系,不过眼见繁某人眼神又鹰一样地追过来了,我只好说:“认识了梁医生的女朋友。” “女朋友?”繁华仍旧满脸不信,“哪个?” “就那天琳达说起的那个呀,漂亮的中国姐姐,她住在这上面。”不对,不对劲哦,我适才反应过来,“他有很多女朋友吗?” “快四十岁的人了。”繁华凉凉地说,“又不是太监。” 我忍不住憋笑:“你不也快四十岁” 繁华立刻急了:“我哪有!” “你儿子说的。” 每次只要一提到“你儿子c你女儿”这种称谓,这家伙立刻就会偃旗息鼓。 这次当然也一样,繁华立刻松了表情,说:“小家伙知道什么?” “小家伙至少数学很好。”我说,“都黑掉你的电脑好几次了。” “那是我给他开后门。”繁华不忿地冷哼,“想黑他老爸,等他当了董事长吧。” “嘿” “别笑。”他又搂紧了我的身子,低头看过来,“你跟那女人认识多久了?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进她家。” 我想起梁医生说的话,忍不住使坏:“当然是来玩呀。” “玩儿什么?”繁华阴恻恻地问。 “她没说呀,就说有好玩的。”我抬起眼睛看向他,问,“怎么啦?你很紧张呀?” “我当然紧张。”繁华垂眸看着我,神情严肃,“不准跟她在一起。” 我问:“为什么呀?她很友善的,还给我送零食吃。” “馋猫,想吃什么派人去买,”繁华说,“这女人私生活混乱,跟她保持距离。” 哼。 还真说了。 我憋着笑,问:“什么叫不检点呀?我看她挺好的呀,梁医生也说她挺好的。” “我说她不好。”繁华不屑道,“别听姓梁的鬼扯,那个反复小人。” “反复小人?”我说,“这评价听起来很有内容呀。” 繁华没回答我的话,只说:“这女人风评很不好,你跟她在一起,如果被认识你的人看到,会误会你的人品。” “我又没有朋友。”我说,“谁会看到?” 繁华眼神明显一变,随即低下头,在我额头边吻了吻,语气宠溺:“傻瓜,人哪有没朋友的?只是我还没顾上给你介绍,怕你太累了。” 我抬起眼看向他。 他微微一笑,低头在我睫毛上吻了吻,柔声道:“当然了,我也有私心,每天只能见你一小会儿,不想让别人再占用我们本来就不多的时间。” 我瞥了瞥嘴,推开他的脸,说:“别用这种话术糊弄我,把我的朋友们介绍给我。我理解你很爱我,但你不能总用这种控制我的方式。” 繁华抿了抿嘴,明显是有点无言,但随后便搂住我,哄着我说:“好,我不控制你,宝贝,但我希望你跟她保持距离。” “我会自己酌情斟酌的。”我说,“她的私生活是她的事,只要她把我当朋友,我就不应该嫌弃她。” “你说得没错,但这是普通人的方式。”繁华说,“咱们不是普通人,咱们有年收入四百多亿的公司,等着害我们的远比想跟我们做朋友的人要多。如果她把你拐到夜店灌醉,找几个男人摆拍几张照片,我就得她要多少付多少。” 我问:“为什么?这种情况要告她啊。” “那是后话了,”繁华说,“照片一旦流出去,轻则股价动荡,重则你我的名誉受损,咱们承受不起这个。” 我承认他说得对,但还是不喜欢这种交个朋友都被管控的感觉:“那些 风评好的人就不会对我做坏事了吗?” “至少概率小一些。”繁华柔声说,“我是希望你快乐的,但前提是安全。好吗,宝贝?” “好吧,”我说,“这次就依你。” 繁华顿时笑了起来,我只觉得这笑容很刺眼,不禁板起脸,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这次答应只是觉得你比较有道理。但你还是应该控制自己,不要管控我。” “我有控制的。”繁华立刻露出了求饶的神情,“你看我最近都没有在白天打电话打扰你,你出去工作,我也配合着没说话,对不对?” 我瞪向他。 “这可不是跟踪,”繁华立刻解释,“是怕你出事,安排了保镖而已。” 我就说嘛,狼怎么突然不吃肉了,最近什么都不问,一副佛系的态度,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对此我的确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也不觉得生气,便说:“你不准干涉我工作。” “哪有?”繁华说,“我怎么敢?不过” 他语气为难。 我白他一眼,问:“不过什么?” “不过fh已经批下来了。”繁华柔声说,“年薪三百万,以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不要。”我从来没这么干脆过。 繁华显然早就猜出了我的态度,把头靠到了我的额头边,撒娇道:“宝贝,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要。”我说,“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你现在年薪才不到五万。”繁华柔声说,“而且那小公司看样子也活不久。” “我会努力帮我们老板让它活久一点的,实在活不下去我还可以换新工作。”我说,“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不会该注意。” “如果我把它收购呢?”繁华突然问。 我看向他。 我的表情绝对很凶,因此,繁华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我可以什么都不干涉,只是收购它。” 我说:“nc集团是不是就是这种情况?” 繁华一愣,随即笑道:“哪有?” 说着,还揉了揉我的头。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你嫌钱多就去捐孤儿院,别再做这种事了!” 繁华动作一僵,随即笑了,说:“好啦,别生气,我知道” 作势就要抱我。 我用力推开了他。 不得不说,发现这件事一下子就让我更加生气了,这代表我失忆前他对我有这种控制行为,而且已经达到收购人家公司的地步!我一下子就觉得看不清他了,不知他还做过什么更过分的! “别糊弄我!”这种感受太糟糕了,我不禁口不择言起来:“如果你再敢这么做,哪怕一次,我也一定会离开你,带着我的孩子们一起离开你!” 繁华一下子就不说话了,愣怔地看着我,放在我身上的手臂慢慢地滑了下来。 我也不想看他,靠回椅背上,扭头看着窗外。 汽车不急不缓地行驶,路线逐渐变得熟悉。 快到家了。 从安安姐家到我家,差不多得一个小时的路。 我这才发觉繁华已经安静很久了,时间也确实让我的气消了大半,忍不住扭头看去。 只见繁华并没有像往常闹着玩那样用小狗狗一样的眼神望着我,更没有发挥他的哭包本性,而是坐在原地,几近木然地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禁有点担心,问:“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 我只好放柔语气,叫了一声:“老公?” 一边用手推了他一把。 繁华这才回神,扭头看向了我,迅速牵了牵嘴角,说:“怎么了?” 这可真是比哭还难看的一抹笑。 “你是不是生气了?”气归气,看他这样子我还是挺心疼的,“因为我刚刚说会离开你。” “没有。”繁华立刻说了这两个字,又冲我笑了一下,随后便扭头逃避似的看向前方,说,“我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公司的事。”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是爱我,没有恶意,”我当然看得出他有点失控了,“但是我呆在家里就变得很奇怪,好像一个无聊的怨妇,我读这么多年书,不是为了过这种日子的。” 繁华仍旧没有看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的错” 他说到这儿,微微停顿,声音又低了几分,“我不该这么做,这么做没有意义” “对,”我说,“没有意义,如果会死的话,你就算把我关在家,我也一样会因为抑郁自杀的” 我没有说下去。 因为繁华虽然没吭 声,但靠到了椅背上,把脸转向了窗外。 离得这么近,我也看得出,他的脸色是苍白的,两只手互相攥着,骨节发白。 第397章 他知道那不属于他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很残忍的,明知道他怕这个,还说什么离开他,说什么会自杀 想到这儿,我便窝心起来,靠过去握住他的手,说:“好了,是我不该说这些,老公,你抱抱我,好吗?” “停车。”繁华忽然说。 他突然出声,我自然的话自然被截住了,发觉他不是在对我说话时,不禁陷入了无言。 很快,汽车停下。 繁华这才扭过头,冲我笑了一下,柔声说:“公司有点事,我要赶过去处理。” 傻子才信这种借口。 我攥紧了他的手,没说话。 繁华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轻柔却很坚定地拉开了我的手,说:“今晚忙不完,就在公司睡了。” 我扯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你明天回来就看不到我了。” 繁华侧开脸,避开了我的目光,许久,才说:“我想静一静。” “你回家一样可以静一静。”我说,“我不打扰你。” 繁华没说话,沉默半晌,还是拉开了我的手,转身去开车门。 我一点也不乐意,硬是再度拽住他的袖子,说:“吵几句嘴而已,犯得着这样吗?你这是在以退为进吗?” 繁华这次干脆不跟我说话了,直接拉开了我的手。 我眼看着他就要出去了,不禁气急败坏起来:“你现在走明天就真的见不到我了!我没开玩笑!” 繁华动作一停。 我趁机说:“说几句话就对我发脾气,这就是爱我在乎我吗?我不要你走,不然我今晚都会很难过,我会犯病,会不舒服,会发烧的,我” 我正说着,他忽然转过了身。 我住了口。 他看着我,这个哭包的眼睛又红了,果然他假装不了几分钟坚强。 “你爱我么?”他看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 “得看你的表现。”我说,“就现在这样,我肯定” “你每天有八个小时面对那个男程序员,你们在一起开心地工作c聊天,这期间你从来不会记得联络我,”他的语气很平静,神情也是,“然后你会花两个小时去健身,你的样子也很投入,也很开心,这期间,你也从来不会联络我。” 我完全震惊了:“你跟踪我” “是啊,”他坦然地看着我,“瞧我多下作,根本没法做别的,偷偷跟着你,就像个疯子。” “你不能跟踪我,”我确实很不舒服,“繁华,我觉得咱们得请心理医生来看看,你心理压力太大了” “我可以保证后半生肯定不会伤害你,”他截住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但我没办法像其他人那么自信。” “” “一个小偷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石,”他的目光死气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希望,“他知道那不属于他,可他太贪婪。所以他不安c害怕c惊恐他夜不能寐,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它他只想把它藏在怀里,害怕任何人看到它,怕它被夺走。” 我没开玩笑,他真的需要看医生了。 但这话总不好一直重复,于是我放柔语气,说:“你别这么想,你又没做过什么坏事,你是因为我得病,你才怕失去我的。我一直都知道。” 繁华摇了摇头,完全没听到我的话似的,只重复着问:“你爱我么?” 这次我不敢说别的了,生怕刺激到他,于是张口,正要说“爱”,繁华却又道:“我是说这样的我,我没办法表现得更好。” “” 我陷入了沉默。 我当然是爱他的,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而且他对我这么好。 可我不想让这一步。 果然,跟我想得一样,繁华继续说:“你到fh来,在我身边工作,我必须一直看着你。我不希望你交往那些让我不安的人,我会给你介绍安全朋友,其他事我都可以谦让你,宠着你,我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可我爱你赛过我的生命你就爱这样的我,好不好?” 我说:“那你会看心理医生么?” 繁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心理医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我说:“你去公司吧。” 我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拉住他了。 见他没动,我又说:“小偷的宝石是没有生命的,它不会离开,也没有爱。小偷是否珍惜它,它都不懂,也不在乎。我是爱你的,你也要明白,会做‘爱’这个 行为的主体是人,人可以爱,也可以离开,你是否珍惜我,如何珍惜我,我很明白,也很在乎。” “” 繁华仍旧没说话。 我知道一次对话不可能改变他,于是我没有继续说教下去,而是握住他的手,说:“我爱你的,真的。你对我来说前不久还是个陌生人,但你看现在我们已经这么亲密了。你也知道我爱你,对不对?” 他还是没开口。 但我看得出,他的神色有几分松动。 不,应该说是,我想,他多少都会有几分松动的。 我凑过去,伸手搂住繁华的身子,柔声说:“我知道很难,但试着放松一点,好吗?我刚刚说的是气话,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肯定不会离开你。” 繁华这才伸手搂住了我,起初是很轻的,但手臂越收越紧,抱得我几近喘不过气。 不过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也不能任何事都拒绝他,他是因为爱我才这样的,实在是令人心疼。 于是就这么抱着,许久,繁华终于开了口:“菲菲” “嗯?” 我能从他的心跳判断出,他已经平静了许多。 “再说一遍你爱我。”他小声问,“好不好?” “我爱你。”这有何难,我说,“我爱你,繁华。”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乐,我把手放到他的胸口,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我爱你,老公。” 他垂眸看着我,待我又说了一遍后,便握住我的手,作势就要吻。 我往起一缩脖子,问:“你呢?” 他没答这话,只是吮住了我的嘴唇,良久,才松了口,看着我的眼睛,轻声地说:“我当然爱你。从当初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上了你,一直没有变过。” 我和繁华回家时,繁爸爸不在,三只正在琴房。 一走到门口,便听到琴房里传出了动画片《龙猫》的主题曲《风之甬道》。 三只的钢琴老师是欧洲人,平时带孩子们学的都是古典音乐,三只里面也只有穆雨的钢琴水平略好些,还弹不了这曲子。 我们自然是有点好奇的,来到门口,透过窗一看,原来是苏怜茵。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紫的长裙,这种曾经在欧洲作为高贵象征的颜色,跟她洁白无瑕的肤色极为相配。 阳光透过窗洒在她身上,宛若一个真正的公主。 至于三只,穆腾和穆雨一左一右分别坐在苏怜茵的两旁,穆云则挨着穆腾,虽然也安安静静但显得心不在焉。 离开琴房,我对繁华说:“你姐姐可真漂亮。” 繁华搂住我的腰,很有求生欲地说:“没你漂亮。” “我可不会弹钢琴。”我说,“我只会敲代码。” “你敲代码的样子比她弹钢琴还要漂亮。”他笑着得跟只狐狸似的,“美人儿做什么都漂亮。” “哟,”我就是这么肤浅,实在是觉得很甜蜜,“嘴巴上这是抹了蜜吧?” 他挑起眉:“亲亲不就知道了?” “才不要亲你,像个蜱虫似的,叼住就不松口。”刚刚就老半天才推开他,讨厌,给人造成负担。 “你都说是蜱虫了嘛,”繁华笑着凑过来,暧昧地说,“要想它松口,当然是需要烈火啦。” 我白了他一眼。 一天到晚就想着烈火。 闲聊完了,我要说正事:“穆云一点也不喜欢钢琴课。” “老师也是这么说的。”繁华说,“但他说他不想自己学别的。” “为什么?”我问。 “他希望跟他们学一样的,不想单独学别的。”繁华笑了一声,道,“他们三个也有意思,别看穆腾每天和穆雨吵架,但这俩家伙反而总能一条心。” 我说:“穆云跟他俩也是一条心,他只是跟他们兴趣不同。” “的确,但我意思是,那两个小的其实更默契,骨子里也更相似。”繁华问,“难道你不觉得么?” 这倒是 “这是因为他俩像你,”我说,“小云彩才像我。” “他哪像?”繁华笑着哼了一声,“腾腾才像你。” “腾腾明明像你。”我说,“而且越长越像了!” “只是长得,小雨点还长得像你呢,”繁华争辩道,“性格还不是像我?” “你哪有那么可爱?”我说,“小雨点只有爱哭像你。” “我小时候可是很精明的,远近闻名的高情商宝宝。”繁华略带得意地说,“倒是你,小时候就跟穆腾一样,整天不是拆电视就是开保险柜,也不懂看大人脸色。”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不服气,“你小时候 就见过我了吗?” “我是没见过,但我” 繁华突然住了口。 第398章 你了解么 我也反应过来了,没说话。 四周陷入安静。 许久,是我按捺不住,小声开了口:“我的家人都还” 一提起这个话题,便感觉胸口闷闷的,一股抗拒感油然而升。 没有人拦我,是我自己住了口。 繁华先是沉默,良久,说:“你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你是被你爸爸带大的。” “哦”那种不适的感觉更强烈了,脑仁也跟着隐隐作痛。与此同时,却好像有魔鬼向我招手似的,勾引着我问,“然后呢?他对我好吗?” “很好。”繁华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是个好父菲菲!你怎么了?别吓我” 他的声音变了调。 因为我跌了下去。 我不知繁华扶我没有,我的世界已经没有那些,只剩痛。 这种痛又昏又闷,如同一把大锤正在不断地砸我的头。 我似乎听到繁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从清晰变得模糊,从高亢变得低沉,从咫尺变得遥远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而杂乱的梦。 在梦里,无数画面在我眼前盘旋,无数情绪强烈地冲击着我的脑海。 我似乎是清醒的,清醒到可以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只是梦;又似乎是糊涂的,糊涂到只能随着梦境浮浮沉沉。 终于,这场梦结束了,我醒来时,又看到了梁医生。 他拿着耳温枪,在我睁眼时,应该是正在为我量体温。 对上我的目光后,他抿了抿唇,冷淡地笑了笑,说:“又发烧了。” “又发烧?” 我的脑子好像当机了,此时就像缺了代码的程式,一运行满是bug。 我不确定地反问了这句话,梁医生先是点点头,说:“对啊,又发烧了,三十九度” 他忽然住了口,抬头看向我。 我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看了我许久,忽然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我下意识地转头四顾,望着周围的一切。 起初很茫然,但很快,脑子里零碎的内容便开始整合。 半晌,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起什么?” 梁医生像是怕我撒谎似的,认真地盯着我,半晌忽然莞尔,说:“没什么,就是看你刚刚的表情,好像是恢复了一些记忆。” 恢复记忆? 我这会儿已经清醒多了,摇了摇头说:“不是恢复,只是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放了一部很长的电影,弄得我心情也很不好,好像” 这话很是迷信,但可以准确形容我此刻的感受,“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梁医生点了点头,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这是很正常的,脑组织没有受到新的损伤,这些记忆原本就在你的脑中。不过没必要费神去想,该它出现时,自然会出现。”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安慰我。” “记住了什么特别的片段么?”梁医生说,“或许我能帮你解惑。” 我摇了摇头,虽然想起来就很难受,但还是忍不住问:“我家人你了解么?” 梁医生点了点头,说:“还算比较了解。” 我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繁华只提了个开头,我就难受得要命,我有勇气听么? “你丈夫对我说,你对家人的相关记忆非常敏感,这次晕倒也是因为他对你提起。”梁医生看着我说,“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 “如果我给你一个盒子,让你把手摸进去,里面有五十的概率是奖,也有五十的概率是一条蛇。”他温和地问,“你会摸么?” 我说:“我不知道。” 梁医生显然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说,微微一笑,继续问:“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盒子里只有蛇,你还想摸么?” 我不禁犹豫,良久,说:“我丈夫说我爸爸是个好父亲。” 梁医生点了点头,说:“这是不可否认的。” 我说:“所以盒子里不止是蛇。” 梁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蛇皮冰凉柔软,手感好的不得了。” 他一这样形容,我便感觉一阵不适,说:“你别说了,我不喜欢蛇,也不喜欢它的手感。” 梁医生笑了,说:“抱歉,是我的错。” 顿 了顿,又正色起来:“你爸爸是个好父亲,一个好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如果要幸福就必须忘记他,那么他一定会选择让你幸福。” “”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你丈夫在骗你,”他继续说,“那就更不必浪费情绪想起他了,你没有那么多精力承受悲伤的事。”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这时,繁华端着餐盘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昏昏沉沉,睡睡醒醒,脑子里的碎片似乎在不断地整合,但始终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这种感觉真难受,我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回忆起什么,却既想不起,又觉得害怕。 我没有在繁华的面前表露这些,因为我昏倒把他吓坏了,又不去工作,整日在家盯着我。 我看得出他很自责,有时凌晨醒来会发现他一个人坐在露台上垂泪。 我突然昏倒,他肯定又觉得我要死了,这下真是前功尽弃。 于是这天,我感觉自己状态好了些时,便趁繁华没醒,溜到露台打电话给赵宝宝。 赵宝宝一听是我,立刻如获大赦似的说:“太太,您总算来电话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时间不多,没时间寒暄,便直奔主题,“我的升迁手续安排过了吗?” “是大老板告诉你的吗?都安排好了,只等您走马上任。”赵宝宝笑着说,“因为办公室在总部,不过您最近肯定是在e国办公,所以呀,我这会儿正带着大家帮您布置办公室呢。” 挂了电话,我转身正要回去,一扭头,就看到门框上靠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某个正在耍帅的家伙见状立刻变了脸,冲过来扶住我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我睖了他一眼:“你干嘛不声不响地站我后面?” “呃”我的声音如此中气十足,某人自然放松了一大半,笑了起来,“就是觉得刚刚站在那里,被阳光照得很漂亮,想欣赏一会儿。” “谢谢夸奖。”我搂住他的脖子,说,“整天嘴这么甜,都不好意思生你气了呢。” “嘴这么甜,你也要跟别人打电话。”繁华笑眯眯地接上,“我有权利问一下么?是年轻程序员呢?还是中年梁医生?” “程序员只是同事而已。”我嫌弃地瞅瞅他,“大美男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了吗?” 程序员虽然年轻,但长相着实普通。 繁华撇撇嘴角,模样怪可怜的,不再说话了。 显然,他已经看出我不想告诉他,强忍着没有继续追问。 今天上午,繁华被繁爸爸叫去帮忙收菜,我在旁边的凉棚里坐着纳凉,一边吃着范伯伯种的瓜果蔬菜。 望着远处那对穿着背心子,戴着草帽,忙活得汗流浃背的父子,真心种菜果然是人类最喜欢的事,贫苦的农民在地里种菜,捧着手机电脑的学生白领在网上种菜,富豪老了在花园里种菜。 下午,繁华要去参加三只的家长会,我身体没好透,自然就呆在家。 于是利用这点时间,我讨来了繁爸爸的菜,在他的指导下准备好了所有配料,某人带着三只进门时,最后出锅的清蒸鱼刚好上桌。 这四个一进厨房,纷纷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穆雨直接跳到我的身旁,问:“麻麻今天过生日吗?” 我问:“你连你麻麻的生日都不记得吗?” 穆云立刻说:“我记得,妈妈的生日在秋天。妈妈,是爸爸的生日吗?” “他跟我们在同一个月。”穆腾瞟了一眼桌上的菜,淡定地第一个坐下了。 穆雨也说:“这里都没有生日蛋糕,肯定不是把把的生日了嘛。” 我问:“麻麻过生日就不要蛋糕的吗?” 穆雨点点头,说:“妈妈不喜欢吃蛋糕呀。” 我完全没印象,扭头见那两只也不置可否,便看向繁华。 “妈妈不喜欢吃别人烤的蛋糕,”繁华笑着伸出手,扒拉开那两只,一边说:“今年爸爸亲自烤给她,保证她爱吃。” 说着,作势就要吻我的额头。 我可是盛装打扮,岂能容他弄乱,连忙按住他的嘴,说:“有妆~” 繁华只好在我的头发上碰了碰,最后在我身边坐下了。 穆云和穆雨也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穆雨悠然自得地喝着果汁,穆云则看着我们,待我看他,便说:“妈妈不喜欢任何人做的蛋糕。” 穆雨立刻看向他:“小云彩葛葛!你够了没有呀?”语气充满威胁,“你也喜欢烤蛋糕,把把也会烤蛋糕,凭什么麻麻只可以喜欢吃你烤的?” 穆云看着她,这俩男孩子都拿穆雨没办法,此时不吭声。 穆腾同情地看了穆云一眼,把水杯 朝他面前推了推,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小插曲过后,我宣布:“今天妈妈准备了晚餐,主要是想庆祝一下。妈妈今天升职了!” 第399章 他对我很好 安静。 三十秒后,穆雨开了口:“麻麻有工作吗?” 穆云说:“春天的时候还有的。” 穆腾淡定地接:“后来不是辞掉了吗?” “对哦,对哦!”穆雨说,“麻麻没有工作了以后,就变得很有时间陪我们了。” 只有繁华配合着朝我看过来,问:“这么快啊?” 语气酸溜溜的。 我瞥了他一眼,拿出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说:“你看,调令都安排好了呢。我们董事长都签字了呢~” “恭喜了。”繁华接过文件夹,放到了一边。 我见他如此,伸手搂住他的胳膊,问:“怎么啦?知道我升职不高兴么?” “高兴啊。”繁华笑了一下,抽出手臂,搂住我的身子,说,“恭喜你。” 我说:“你的表情可是不像哦~” “想太多。”繁华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想要什么礼物做奖励呀?” 真勉强。 我正要说话,穆云忽然站起身,跑掉了。 我们均感疑惑,但一分钟不到,这小家伙就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支不知从哪个花瓶里拿出来的玫瑰,跑到了我的身旁。 “恭喜妈妈升职。”他露出了讨人喜欢的笑脸。 “谢谢宝宝~”穆云总是这么会哄人开心,我连忙接过花,抱着穆云亲了一口,扭头看向繁华。 繁华无奈地笑了一下,端起水杯安静喝水。 穆雨不高兴了:“小云彩葛葛好有心机哦,拿其他房间的花花来讨好麻麻。” 我问:“这不叫有心机,这叫爱妈妈。倒是你,就知道说哥哥,怎么不知道跟妈妈说句恭喜呢?” 这丫头最近也是奇怪,以前她跟穆云关系比较好,总是怼穆腾。最近情况反过来了,她比较喜欢和穆腾一起玩,总时不时怼一下穆云。 “你都没有工作,怎么升职嘛?”穆雨皱着眉头说,“难道你怀孕了,要做六个宝宝的麻麻了吗?” 我忙解释:“你妈妈我又不是母猪,怎么可能次次都生这么多”说着忽然发现繁华在看我,赶紧道,“你看我干嘛,我没有” “fh集团首席技术官”穆腾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们齐齐看过去,原来在我们几个聊天时,穆腾已经拿走了文件,这会儿正在念。 不过他只念了这一句,繁华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文件,看了看,随即抬头看向了我。 总算看到了啊 我端坐好,整了整衣服,说:“怎么样啊?你们几个对这个职位还满不满意?” 穆云问:“fh集团是爸爸的公司吗?” “是的。”穆腾说,“幼儿园的门禁系统就是他们发明的,很厉害。” 我警惕地看向穆腾。 穆腾立刻避开我的目光。 这么心虚的表情,还知道很厉害,连门锁的出品公司都研究好了,小样肯定试过了。 我冷着脸问:“腾腾,不准开门锁,不然以后你们三个什么幼儿园都不准去了,就留在家里。” 对他们仨,我向来说到做到,于是穆云和穆雨立刻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穆云说:“放心吧,妈妈,我们会监督他的。” 我看向他。 穆云立刻加了一句:“阿姨也一直都跟着我们。” 繁华也搂住了我的腰,笑着说:“放心吧,他打不开的。” 我说:“你也别太自信,这家伙” “麻麻!”穆雨的声音传来,“首席技术官是什么东西呀?” 我们看向她。 只见她呲着小白牙,一脸老实。 小坏蛋,这是怕我们继续说她哥哥,在转移话题。 繁华很配合他闺女,立刻就说:“首席技术官就是” “就是一个公司里,技术部门的最高执行官。”穆腾慢悠悠地截住了她的话,说,“现在fh的所有电脑都归妈妈一个人管了,只要拿到妈妈的通行证,就可以入侵集团内部电脑,取得所有资料。” 穆雨点点头:“好厉害哦” “是啊,妈妈确实是比较厉害,她的通行证很难拿,她写的代码也很难改。”穆腾皱着眉头说,“而且就算是成功改掉,妈妈发现以后也会罚” 他突然住了口。 穆雨朝我看过来,也打了个哆嗦。 穆云捏 紧了我的手臂,小声说:“妈妈” 与此同时,繁华也搂紧了我的身子,柔声说:“菲菲,别跟孩子生气,我会跟他慢慢讲” “我没跟他生气,”我说,“我知道他现在打不开。” 天才怎么了?他毕竟才四岁。 从古到今,哪个天才是不需要学习的?fh有得是高精尖人才,只要不给他开后门,他连我的电脑都黑不掉。 繁华放松下来,张口正要说话,我继续说:“不过腾腾,你得告诉妈妈,你为什么想黑fh?” 三只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穆腾说:“fh最厉害。” “它当然是最厉害的,不然你们怎么拥有现在的生活?”我说,“如果连你都能黑掉它,别的公司早就把它吞掉了,到时候公司破产,爸爸进监狱,你花园里那些小汽车过山车全都得卖掉抵债!” 穆腾垂下头不说话。 穆云却不懂事地来了一句:“没有爸爸也没关系,妈妈还是可以养我们的。” “小云彩!”我承认我还是挺生气的,看向穆云,“爸爸有哪里对你不好吗?告诉妈妈!” 穆云望着我,老半天都没说话,穆雨看看他,又看看我,说:“爸爸对我们很好,很好很好的,对小云彩葛葛也很好” “好了,”繁华说,“别问了,让孩子们吃饭。” “你们都别说话!”我瞪了繁华一眼,重新看向穆云,“我是问你,小云彩。” 穆云这才开了口:“他对我很好” “那就不可以再说没有爸爸也没关系这种话!”我说,“爸爸和妈妈一起把你们生下来,他花钱花时间去照顾你们,陪你们玩,把你们抚养长大,是因为爱你们!你得到他对你的照顾,应该爱他,而不是说出这样令他寒心的话,只有不值得被人疼爱的人,才会这样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穆云红了眼圈,没说话了。 我知道这话已经够重了,便没有继续,扭头看向穆腾,说:“还有你,腾腾,不要再胳膊肘往外拐!fh是我们家的,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它赚来的,你们都要好好保护它,知道吗!” 穆腾撇着嘴巴,拉着长调说:“知道啦” “麻麻不要生气了,”穆雨狗腿地说,“我会盯好腾腾葛葛,要他去黑别家的。” 我看向她。 穆雨立刻端正地做好,说:“麻麻,我表现得很好,爱爸爸,需要爸爸,而且可以不会黑fh,可以监督腾腾葛葛,还很爱麻麻。” 我:“” 我陷入无言,繁华则笑出了声,说:“好啦,你适可而止吧,妈妈大人,你看我们四个都多紧张小云彩,嗳!” 穆云跑了出去。 繁华作势就要追出去,我拉住他说:“不用去,让他安静一会儿,刘婶会看着他的。” 见他还想拉我的手,干脆说:“你抱抱我,我不太舒服。” 穆云从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乖巧省事,而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吼过穆腾和穆雨,但唯独没有对他发过脾气。 他不像穆腾总是挨罚,第一次被我严厉批评当然会受不了生气。 但我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他对繁华的敌意了,虽然我觉得这是因为爱我,但这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行为还是要纠正的。 今天就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吧。 我都说我难受了,繁华自然不敢再动,伸手搂住了我的身子,抚着我的背说:“好了,别生气了,消消气” 顿了顿,又道:“不是孩子的错,是我做的不好。” “你已经对他够好了。”我说,“人要知道爱对自己好的人。” 说着,我看向穆腾,说:“还要知道守护自己的财产。” 穆腾正在偷偷夹菜的手猛地一缩,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一脸挫败相。 这家伙挫败时候的样子都和繁华差不多,看着太好笑了。 我便说:“快吃吧,尝尝妈妈的手艺。” 又装了一会儿,刘婶回来,告诉我们穆云开始吃饭了,还说繁爸爸在照顾他,于是繁华也不再想去看他,我们也开动了。 估计是因为我发了脾气,吃饭期间,繁华和穆雨连连称赞,穆腾倒是一向对吃饭口味没什么要求,表现淡定。 饭毕,这两只跑了,我趁某人想起身的功夫,提前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说:“都说男人爱孩子胜过老婆,看来是真的呀。” 繁华一愣,随即聪明地明白了我的意思,抱住我的腰,说:“哪有?我是老婆奴。” “老婆奴都没表现出一点高兴,一顿饭就知道担心儿子。”我说,“老婆都吃醋了。” 繁华抿了抿嘴,弯起了眼睛:“我不知道你的意 思。” “你还装,”我捏住他的鼻子,“一副狐狸样儿。” 他握住了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所以是因为喜欢那个职位呢?还是爱我呢?” 第400章 我需要克服 我看着他,看着他紧张的眼睛。 对视良久,我问:“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呢?” “实话就好。”显然他已经料到我会这么反问,回答得飞快,“如果是因为喜欢那个职位,这代表我做对了,如果是因为爱我” 他忽然住了口,垂眸看向了别处,显然是陷入了纠结。 我问:“如果是因为爱你才这样选择,你会觉得很开心么?” “会很开心,”他微微一笑,重新抬起眼,手指摩挲着我的,柔声说,“但我反而希望你重新考虑,因为你需要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一愣,问:“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繁华说,“我知道你这几天很担心,觉得我没有去公司,肯定是又在焦虑。” 我说:“不是肯定,你就是在焦虑。” “是啊,我很焦虑,但我其实正想告诉你,下周一我就会去公司。”繁华说,“我想过了,我需要学会克服自己的焦虑,而不是让你觉得透不过气。” 坦白说,我还是很意外的。 繁华对失去我的焦虑已经呈病态了,尤其是那天我刚表完态就晕倒,我都做好他完全不接受我那些话的准备了。 所以我呆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这么想?即便我一直在外面工作,你也没关系。不会再跟踪我,是吗?” “还是会派保镖保护你。”繁华说,“毕竟是我老婆,要当心被绑架。” “除此之外,”我确认道,“即便自己再难受,也会忍耐吗?” “是的。”他坦然望着我,说,“如果真的很难受,我会去看医生,需要的话,也会吃药控制。” 顿了顿,他又道:“小偷的痛苦是属于小偷自己的,太用力的话,宝石会折损的。” 我说:“我才不是宝石,宝石是没有思想的。” 繁华弯起了嘴角,说:“那就是精灵,好吗?我的小精灵。你是自由的,我不能用自己的恐惧来限制你的自由,把你圈养在我身边,这样太自私了虽然我很想这么做。” 我点了点头,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说:“谢谢你。”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也用力抱着我。 我的胸膛贴着他的,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 其实,每当繁华抱我抱得很紧时,我虽然会感觉很甜蜜,却也会有一丝丝难以说清的抗拒感,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被他抱得那么紧是被禁锢了一样。 然而此时此刻,我感觉很舒服。 我知道,即便他紧紧地搂着我,他的心也是宽容的,这种坚实的怀抱不再有禁锢的味道,只让我觉得安全。 享受了一会儿这个拥抱,我松开了手,繁华虽然慢了一步,但也松了松抱我的手臂。 我捧着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 “谢谢你对我说这些,”我说,“我真的很开心。” 繁华微微地笑了,说:“光用嘴谢可不行,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什么,”我说,“不过在奖励你之前,我得先回答你的问题。” 繁华明显一愣,目光里露出错愕。 “我喜欢那份工作。”我说,“我早就馋你们的实验室好久了,比馋你还馋。” 这天晚上,我奖励过某人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 不过当我感觉到身边空空如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才发现某人不在了。 从床上爬起来,看表发现才五点半。 去三只房间时,另外两个小的正四仰八叉地睡着,穆云则坐在书桌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一进门,他立刻把本子收了起来,扭头看向我。 我问:“小云彩在写日记吗?” 穆云点了点头,说:“是我的秘密。” “放心,妈妈不会看的。”我在他身旁坐下,说,“妈妈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穆云瞅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老实巴交地说:“没有生气了,是小云彩不好。” 比起那两只,穆云一向是最识时务的。 我心里一柔,摸着他的小脑袋,说:“你没有不好,你只是说了不好的话,妈妈知道你也爱爸爸,只是这样的话容易被人误解你。” 穆云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问:“爸爸早晨来看过你吗?” 穆云又点了点头,说:“但是我在睡觉觉。” “ 他对你说什么了?”真的在睡觉觉怎么可能知道人家来了呢?显然是繁华来时,他在假装睡觉。 “和妈妈说的一样。”穆云说,“说他知道我不是不感谢爸爸,只是说了错误的话。” 我点了点头,说:“妈妈也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餐桌上再训斥你了。” 在餐桌上教育还是还是不好,毕竟是一天中难得的家庭团聚时光。 穆云又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我又跟他闲聊了几句幼儿园的事,随后便准备回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正要起身,穆云忽然说:“妈妈,我有一个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如果”穆云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天真又可怜,“如果其实我不是妈妈的宝宝,但我骗妈妈说我是,还让弟弟妹妹也这么说,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宝宝吗?” 我有些茫然,问:“这是谁教你的故事?你怎么可能不是妈妈的宝宝?” 我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虽然记忆丧失了,但好歹记得小时候喂他们三个吃奶的画面。 这乱七八糟的,又是哪个幼儿园小朋友讲的啊? “只是c只是我编的故事,”他稚嫩的小脸上写满认真,“我之所以骗妈妈,是因为爱着妈妈,想做妈妈的宝宝,想长大以后保护妈妈,赚钱给妈妈花。我很乖,很听话,可以做最好的宝宝,不需要妈妈照顾我。” 他盯着我的眼睛,问:“我这样算是一个坏宝宝吗?” 虽然这问题实在是无厘头,但既然孩子都这么认真,我自然不能继续绕弯子,便抱住他说:“傻瓜,你怎么会是个坏宝宝呢?如果真的有这种故事,妈妈也会觉得很感动。” 穆云从我怀里抬起头,问:“为什么会觉得幸运?我撒了谎呀。” “因为你撒谎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妈妈更痛苦,也不是为了自己得到什么,而是因为爱妈妈。”我说,“这是善意的谎言。” 穆云听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说:“那妈妈你喜欢我告诉你真相,还是继续用这样善意的谎言欺骗你呢?” 唔 真是越来越难回答了。 我想了一会儿,问:“那你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会选择欺骗妈妈,而不是在一开始就告诉妈妈,说你不是妈妈的宝宝呢?” “因为”穆云陷入思索,但很快,便说,“因为妈妈只喜欢自己的宝宝。” “你说错了。”我说,“如果是小云彩,就算不是妈妈的宝宝,妈妈也会很爱很爱你,因为你又聪明又努力,又懂事又体贴,最重要的是,你还这么爱妈妈。” 穆云立刻笑起来,小声说:“我就是爱妈妈。” 我摸摸他的小脑袋,正要继续说话,就听穆云又道:“那妈妈,如果爸爸不是爸爸,妈妈还会爱他吗?” 我一愣,问:“妈妈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 穆云刚开了个头,正要解释,门突然开了。 听那千军万马的动静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那两只嘻嘻哈哈地冲了进来,穆腾甚至光着膀子。 三只一凑到一起,立刻像三只猴子似的往我身上爬。这个要亲亲,那个要抱抱,还有一个趁机说想吃neei。 我老半天才把这仨捋顺搞定领下楼,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不过想不起来,也没精力想,就这样吧。 繁华是和繁爸爸一起回来的,两个人都汗津津的。 见穆云下来了,繁华本来是凑过来想亲近他一下,却被旁边的穆雨捏着鼻子撵开了,说:“把把好臭哦!” 繁华脸色难看,讪讪地走了。 穆云却跟了上去,抱住他的腿,见繁华转身,眼神交流一番后,繁华弯下腰,穆云轻轻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父子俩这就算是和好了,我们家又恢复了平静。 这几天我递交了辞职,虽然我的工作不多,但毕竟刚过试用期,辞职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交接。 这天工作结束后,我到健身房,训练开始前,咨询了一下退健身卡的事。 刚问完,便看到了安安姐,打了招呼后,她问:“你想退掉健身卡?” 我点头。 “是因为我么?”安安姐笑着说,“你丈夫不希望我们联络,怕我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不,是因为我换工作了,这里离得太远。”我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上流社会的那些人就是这样的,”她笑着问,“新工作换到哪里了?” “fh。”我说,“我的健身卡退的话很不划算,我想送给你,谢谢你那天送我的零食。” “你送我,我当然要接,不过,”她笑着说,“我知道你不需要钱,所以我必须要请你吃一顿饭,为你庆祝新工作。好么?” 第401章 她的金主 这提议也合理,我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跟安安姐就此断交,毕竟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我确实不想再去她家了,便说:“那好,不过,我对这边很熟了,知道不少好吃的馆子,我来安排吧,好吗?” “好,”安安姐笑着说,“不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今天繁华出差了,说是有个不能推掉的谈判。 fh这一季度的营收不太好看,他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在我的督促下去了,不过明天就会回来。 于是健身结束后,我便选了一间好吃不贵的餐馆,和安安姐一起吃饭。 刚拿起菜单,我的手机就响了。 掏出来一看,果然是繁华。 我说了抱歉,走到门口接起电话,说:“老公?” “是呀,我的蠢宝宝,”繁华用他一贯用来跟我聊天的,那种慵懒带笑的语调说,“到外面去吃饭,怎么不安排清场呀?” “清场干嘛?”我说,“乱花钱,我不需要那种排场。” “傻瓜,那种小馆子,有人要暗算你怎么办?”繁华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钱,要我说几遍,嗯?” “唔”我忘了这茬了,有点心虚,“怎么,多说几次会少块肉吗?说了爱你之后,就连提点我一下都不肯了吗?” “我哪有?”繁华的音调变得挫败。 “再说,我看保镖已经自己清了嘛,”他们进门时就已经在做安排了,我虚张声势地问,“难道这等小事也要首席我专程下令吗?” “被你打败了。”听筒里传来无奈的笑,“真是小坏蛋。” 繁华肯定知道我是跟安安姐吃饭,不过我估计他知道说了也没用,这次很聪明的没有提,只是交代了几句安全的事,又粘腻地讨了好几个亲亲,才总算挂了电话。 回来时,菜已经开始上了。 安安姐笑着说:“你电话打得太久,我就自作主张点了菜,因为我确实有点饿了呢。” “没关系,是我抱歉,”我望着盘子里的菜和汤,说,“你点的正好是我喜欢的。” “那就好,我也是凭感觉点的。”安安姐解释道,“虽然是西餐,但我看配料跟做法都有点像北方菜。” 我说:“西餐我也吃得惯的,毕竟都过来快六年了。” 安安姐明显一愣,随即立刻说:“抱歉。” “抱歉?”我问,“这话怎么讲?” “我为你点菜时是有私心的,心里想的其实是我小妹。”只要一提起小妹,她的神情就会变得很温柔,“小妹她不喜欢吃西餐,每次我叫她一起吃,她都愁眉苦脸我点菜时,下意识地想,你肯定也不喜欢,便唉。”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说,“但你也点到了我最喜欢的菜,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不要有心理压力了。” 安安姐放松下来,笑道:“你这孩子可真温柔。” 我说:“你也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呢。” 安安姐摇了摇头,说:“我对小妹并不温柔,小时候,常常打她。因为她个性固执,不爱讲话,也不活泼,就连同学欺负她,她都不跟家里讲。我时常觉得她太木讷了,气得打她。” 不得不说,我对她妹妹的话题很感兴趣,便问:“那你也会打那些欺负她的同学吧?” “那是当然,我的小妹只有我能欺负,别人绝不能欺负她。”安安姐露出了孩子气的表情,有些不忿地说,“小妹长得很漂亮,有些女生嫉妒她,就弄脏她的衣服。男生则会欺负她,有几个品德败坏的还会动手动脚,我一个都不饶了他们。” 我问:“那你小妹都不跟你说,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看她衣服总是脏兮兮的,就到她们学校去看的。”她脸色发红,胸膛也起伏,语速也快了,显然是真的生气,“一开始,那些家伙还不停手,我就见一次打一次。不过我家条件其实很好,那些人之所以敢欺负小妹,还是因为她太老实了,所以我也唉。” 她说到这儿,眼眶微微发红,“我不应该总是打她,应该对她好一些的。” 她讲了这两件事后,我真的感觉到,她还是很思念妹妹的,不禁同情起来,问:“你还没有见到小妹吗?” 安安姐轻轻摇了摇头,满脸忧郁。 我说:“是她不肯见面?还是联络不到?需要我帮忙吗?” “啊算了,”安安姐叹了一口气,说,“阿南对我说,他是你的私人医生,你的身体不好 ,听不得难受的事,我不讲了。” 我说:“倒也没那么严重,我可以帮你的。” 安安姐还是摇了摇头,拿着餐巾轻轻擦拭着眼睛。 也许是梁医生肯定把我的情况说得十分严重,也许是其他原因,总是她显然铁了心不往下说了。 我自然不好追问下去,便换了个话题,说:“抱歉,梁医生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没有告诉你。” “该是我抱歉,”安安姐放下餐巾,露出笑容,说,“你肯定觉得很尴尬吧。” 我挠头道:“有点啦” “我就说嘛,看你看到他时小脸儿都红了,还以为你是对他有兴趣。”安安姐笑着说,“正想着,要怎么开口问你,帮你介绍呢。” “不用了。”我把手放到桌面上,说,“我结婚了。” “结婚也没关系的,你知道的,男人,尤其是那些有事业的男人,哪个不想着三妻四妾呢?这是他们基因里带着的东西,”安安姐气定神闲地说,“女人也可以,毕竟有些男人用来生活,有些可以用来浪漫。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有一个就够了,跟相爱的人结婚就很好了当然,你的看法我也不反对。” “看来你很爱你丈夫。”安安姐歪了歪头,她望着我的眼神确实很像个姐姐,虽然她说的话其实挺不客气的,但就是令我觉得很亲切,“他爱你么?” 我点点头:“他很爱我。” “那就好。”她说,“我也觉得你看上去很幸福。” 她的语气有点低落,我便没说话,低头吃着。 餐厅里本就很安静,这会儿更是只能听到背景的钢琴声和刀叉碰撞餐盘的细微声响。 不过安安姐是不会冷场的,很快,她便端起酒杯,问:“你怎么问我呢?” 我抬头看向她。 她抿了一口白葡萄酒,笑着说:“有没有爱的人?还是你觉得姐姐我就应该是游戏人间的交际花呢?” “别这么说,”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绝没有在心里乱想你。” “但你丈夫一定对我有看法。”她轻轻地切着牛排,一边问,“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他没有跟我说,”我说,“我交朋友他不管的。” “是么?”安安姐笑着扫了一眼大厅。 保镖并没有穿着统一服装,但清场时她肯定看到了。 我忙解释:“他是怕咱们遇到危险,你也知道,我家稍微有点钱。” “我理解的。”安安姐笑着说,“我妹夫也是这样的,无论小妹走到哪里,都跟着一大群保镖,时刻向他汇报她的动向。他说这是因为他爱她,怕她出危险,我们也很羡慕。” “” “所以,”她望着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小妹告诉我,他对她家暴,还在外面乱搞,甚至把女人带回家,我们都不相信,觉得小妹胡言乱语,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说到这儿,神色又悲戚起来。 梁医生的话确实没有错,她说到这句时,我心里那种好奇的感觉完全没了,有的只是闷。 我捂住胸口,竭力深呼吸,耳边传来安安姐的声音:“还好吗?菲菲?” 幸好,这次我反应不太大,很快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抬头时见安安姐正满脸紧张,忙冲她笑了一下,说:“我没事,抱歉,安安姐,吓到你了。” “脸色突然好差。”她关切地说,“是因为我说了那种故事吗?还是你的丈夫也” “不是的。”我忙解释,“我丈夫对我很好,很疼爱我。他之所以很紧张我,是因为我以前生过病,他吓坏了,并不是那种男人。” 安安姐点了点头,说:“怪我,该控制自己的,不能总提小妹的事那是我自己的事。” “我理解的。”我说,“想说就说,没关系的。” 安安姐露出了笑容,张口正要说话,这时,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 不是我的,而是安安姐。 她打开皮包,拿起手机,一看到屏幕,眼睛登时就亮了,其实她的表情还算克制,但那微微张大的眼睛,嘴角含不住的上扬还是出卖了她。 不过她的表情管理是很到位的,很快,她就放下手机,笑着说:“是卢卡斯。” 我点点头。 “换衣服时,他想约我来着,我拒绝了,这家伙呀就生气了,说我怕是爱上了你,小孩子一样”安安姐笑着解释,“我去接一下。” 说完,她站起身走了。 我望着对面的镜子,是的,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背后有面镜子。 它装饰得花里胡哨,但丝毫不影响我通过它的反射看 到了她的手机屏幕。 来电人叫:金主。 下面的电话号码是繁华的。 第402章 是来逼宫的 安安姐回来时,心情肉眼可见得很好,走路时脚上都带着风。 她施施然地在我对面坐下,锐利的眼睛似乎盯了我几秒钟,才笑着问:“怎么了?姐姐的妆了吗?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就是觉得你好像格外高兴。”我笑了一下,说,“你很喜欢卢卡斯吧?” “当然了,他是个天真可爱的小伙子。”她放好手机,拢着头发,风情万种地笑着说,“我毕竟不年轻了,和我同龄的男人都显得太端正或太油腻,年轻纯情的男孩子能唤起我对生活的渴望。” 年轻纯情的。 繁华今年才三十多岁,看外表跟卢卡斯也差不多,也算吧? 尽管心里这样想,成年人了,基本的克制还是有的,我竭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笑笑说:“那卢卡斯是安安姐爱的人吗?” “爱?” 她扣好皮包,抬起头笑着看我。 “是。”我说,“刚刚你不是说想让我问你吗?我确实也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被安安姐这样优秀的女人爱着呢?” 见她没说话,我又补充:“我知道肯定不是卢卡斯。” 安安姐微微地笑了起来:“你的眼光很准。” 说完,她端起了酒杯,像是在遮掩什么情绪似的,喝了一大口,随后拿起餐巾擦拭着红唇边的酒渍,说:“我爱的人,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男人。” 说这话时,她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在暗示我什么似的:“虽然我们今生注定无法在一起,但我会一直爱着他。” 我害怕她看出我的情绪,拿起刀叉,低下头避开这恐怖的眼神,问:“他长得好看吗?” “当然了。”她的声音幽幽的,说话时又拿起了酒杯,“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从餐馆出来,安安姐已经喝醉了。 她走路摇摇晃晃,却仍然满面笑容。 分别时,她抱着我,说:“小丫头,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姐姐呀,最喜欢你了。” 是啊。 繁华给安安这女人打电话时,一定知道我们正在一起。 两个人肯定都知道我跟对方的关系。 这其实正好解释,为什么她这么主动地前来找我。 她是在逼宫吧?! 这个念头一涌上脑海,我的心脏就狠狠抖了一下。 繁华说她作风不好,阻止我跟她联络,自己却背地里跟他通电话。 仔细看看,这个女人其实也经常会有意无意地问起我老公。 金主 给钱才叫金主。 想到这儿,我把车靠到路边,打开电脑。 刚开机,保镖便过来敲车窗,问:“太太,还好吗?” “给上司发个邮件。” 我含糊过去,待保镖离开后,便打开软件,开始入侵。 虽然入侵银行账户费事费力而且严重违法,但借助我放过的小软件,看看他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看看它收到过什么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就在我入侵时间的二十分钟以前,繁华的账户收到了十万转账确认成功的消息。 十万英镑,折合成人民币有将近一百万,作为公司业务它太小了,可作为养女人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六一节快到了,三只在幼儿园有活动,繁爸爸下午时就去了,我打了个电话回家,得知他们还没回来。 我当然也不会回家,而是加速甩开保镖,凭着模模糊糊的记忆,来到了这条看外表就觉得很熟悉的街。 刚在花园斜对面停好车,手机就响了,不用说,肯定是繁华。 我入侵了他的手机,又直接甩开了保镖,以他的聪明,肯定已经知道我发现了。 我这会儿不想接他的电话,毕竟我是真的没法面对。不想再像香水事件那样幼稚的胡闹,但也无法控制自己激荡的情绪。 于是我将手机丢在车里,出门按了门铃。 里面的人很快就出来了,他穿着运动服,正擦着汗,尽管神色惊诧,还是拿着遥控器给我开了门。 梁医生的家里布置极其简单,但很熟悉,我肯定没少来过这里。 我在他家的沙发上坐下,拦住说要去冲澡的他,说:“我是甩开保镖过来的,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我想请你带我去见权御。” 梁医生先是愕然,随后打量着我,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想起来了?” “算是吧。”我不想告诉他实话,只说:“带我去见权御,好吗?他不是我的未婚夫吗?” 梁医生盯着我看了几秒,摇了摇头,说:“你没想起来如果你想起来了,肯定知道权御在哪里。” 难怪。 我问:“你上次不是很希望去见权御吗?为什么现在改变念头了?是你在骗我?还是繁华对你提了什么要求?” “是我在骗你。”他居然很果断地说,“其实你并不爱权御,那只是你一个不太熟的朋友。” “撒谎。”我说,“繁华都承认了,他说我们离过婚,在这期间我和权御在一起并订婚了。” 梁医生一愣,顿时不说话了。 “我真的很紧急,繁华派了一大堆保镖整天盯着我,我不可能每次都能顺利甩脱。”我催促道,“拜托了梁医生,我虽然失忆了,但不能忍人欺骗,也有权利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不是么?” “不是你没权利,而是”梁医生抿了抿嘴,神色纠结,“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我发誓真相绝没有你现在的生活幸福” “繁华还有别的女人。”我说,“我很确定。” 梁医生一怔。 “你讲的故事并不符合我的事实,因为我可以不摸那个盒子,不摸不会给我的人生带来影响。”我说,“但其实,不追查真相也是一种选择,只是选择被动罢了。你说对吗?” 梁医生再度陷入沉默,但很快,他便再度开口:“他真的有了别的女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梁医生和安安毕竟有这样的关系,很难说他对安安有没有感情。 如果我说是安安,梁医生很有可能会情绪失控,影响我的目的。 但事已至此,我如果说不出个人来,梁医生或许不会相信我。 于是我想了一下,便说:“姓莫” 虽然繁华说莫小姐喜欢女人,但这借口是他自己说的,他既然跟安安有事,谁知莫小姐的事是不是他在骗我? 如今非常时期,我也只能这样说了。 我的话刚一说完,梁医生就皱起了眉头,眼里几乎冒出了火,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戾气:“他还跟姓莫的牵扯?!” 我心一凉,愣怔地望着他。 不会吧 难道歪打正着了? 我的表情完全失控了,梁医生显然随后便意识到,他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平静下来,但依旧阴沉着脸,站起身说:“走,我带你去看权御。” 梁医生去帮我把我的车开进了车库,随后开着自己的车,载着我出发了。 在路上,梁医生告诉我:“你跟繁华早就离婚了,这一年多,你一直跟权御在交往。权御虽然没有繁华这么会哄女人开心,但他其实十分爱你。你们也正打算结婚。” “” “前些日子,我之所以告诉你权御的事,是因为当时他在住院,情况非常危急。权御家没有什么亲人,他全部的精神支柱都只有你,可是繁华却找到他,对他说你们复合了。权御因此大受刺激,进了两次急救室,勉强才保住命,几天前才出院,现在肯定还在住处养身体。” 我问:“那你怎么后来不提了?” “是权御的意思,”梁医生说,“你已经跟他好了,又受不得刺激。加之繁华保证说一定会疼你爱你,让你幸福,我也看他表现不错,你也非常开心,就” 他说着,捏紧了方向盘,咬牙道:“我真是一时糊涂,狼永远是狼。” 对于权御这个人,我真是半点印象也没有,哪怕梁医生讲了,也勾不起我的什么情绪,只知道他确实是个好人。 反而是最后一句,让我心头发麻,忍不住问:“繁华跟那位莫小姐” “不提了。”梁医生说,“听我的,先别想这件事,就算要知道真相,也要一点点来,你还有孩子要依靠你呢。” 他说得对。 而且我的头已经开始嗡嗡发痛了,果然那个莫小姐跟繁华到底怎么回事? 光是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开始恐惧c开始痛苦了。 权御的住宅离这里挺远的,是一栋虽然比不得繁华的华美,但也还算漂亮的欧式风格别墅。 我们进去时,门口正站着几个女佣,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裤和白衬衫的高个男人正被人扶着从楼上走下来。 这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五官的确不及繁华那么震撼,但也称得上英俊。 此刻他容颜憔悴,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看着我,目光里有震惊,也有欣喜。 不用梁医生介绍,我就知道,这位肯定就是权御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此时我心情的确太糟吧,见到他,我完全没有任何喜欢或讨厌的感觉,眼睁睁地看 着他挣开女佣,疾步朝我走来。 第403章 情敌的看法 直到他来到我近前时,我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梁医生抬起手,推住他的肩膀,说:“她还没恢复记忆。” 权御动作随之一停,看了一眼梁医生,又看向了我。 “她说想看看你的情况,我就带她来了。”梁医生说,“但她的身体不好,以前的事不急着跟她讲。” 权御神色恍惚,半晌,后知后觉似的点了点头,对我说:“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说:“谢谢你的关心。”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我万分尴尬,没办法面对他的目光。 幸好,梁医生及时解围道:“权先生,你就这样站着可以吗?不是刚做完手术?” “没事,谢谢关心。”权御对梁医生微微点头,随即看向我,柔声说,“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朝里面走去。 我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畏惧,脚步在原地没动,直到梁医生扭头看我,才跟上了他。 权御领着我们进了会客室,一路上除了梁医生偶尔问候他,他没有主动提起任何话题,是个非常安静的人。 来到会客室门口,权御先进去了。我正要进去,见梁医生竟然没有动,大有站在门口的意思,便问:“你不进去吗?” “我想你们应该单独谈谈。”梁医生说,“很多事都是你们两个的私事。” 我说:“可是我” 说到这儿,我下意识地看向已经字沙发上坐下,正朝我这边看的权御,忍不住拽了拽梁医生,示意他到旁边来。 梁医生便跟着我往旁边走了几步,彻底避开了门口,小声问:“你是觉得害怕么?他确实比较严肃,但一直对你很宠的。” “也不是害怕,就是”我小声说,“就是他看着我的眼神我恨不自在。” 梁医生一下子不说话了,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问:“不然就这样吧,我现在跟他说一声,带你回去。” 我一愣,问:“什么意思?” “他这样看着你时,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很甜蜜。”可能是因为特地压低了声音,他的神态和声音都有一种很悲悯的感觉,“对么?” 我知道他是说繁华,便说:“他没有这样看过我。” “是啊,我也觉得更热烈一些。”梁医生幽幽说,“其实那样的男人做不到忠诚也很正常,更何况莫小姐不仅长得美,学历不输于你,而且还是跨国企业的总裁,你” “好了。”我说,“你别阴阳怪气地讽刺我了。我不想进去跟这个没关系,是因为我对这位权先生感觉很陌生。” “我不是阴阳怪气。”梁医生笑着说,“是真的觉得,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知道真相。生活不是活给别人,而是活给自己,你爱他,还有他三个孩子,他终究不可能亏待你的。” “你越说越离谱了。” 我真是生气了,推开他,直接进了门。 梁医生终究还是没有跟进来,我也不想强求了,直接坐到了权御的对面,朝他笑了一下,说:“权先生。” 权御从我进看到他时就保持了同一个表情,冷静得近乎是一尊雕像,就连那种令我不舒服的火热眼神都冷却了几分。 看样子是我的冷淡让他不舒服了吧? 既然如此,我当然不好直接提我的话题,而是先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梁医生说你做了手术?是什么手术?” “一点小事。”权御这才开了口,声音有些哑,“已经好了。” “那就好。”我说,“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没关系。”权御轻声说,“你尽管打扰,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这话说得我怪不舒服的,忍不住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余光还是能看到权御,他扭头看向了另一侧。 尴尬 还是由我继续提出话题吧:“你你得的是什么病?还是受伤了?” 权御微微动了动脸,但目光还是回避状态。 正当我想再度开口换个话题时,他忽然扭回了头,看向我,说:“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 “” 那就不要说这句话呀,这明明会让我很好奇的。 我没接话,权御也就看着我。 当然了,虽然知道这是话术,我也的确好奇,便说:“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怕困扰,只要你愿意,就告诉我吧。” 还是把皮球踢给他的好。 权御再度陷入沉默,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个很谨慎的男人,不论是说话,还是这看似慢半拍,实则步步都在谨慎思考的气质。 对峙半晌,权御再度开口:“你相信自己的是我的未婚妻么?” 果然又踢过来了,我说:“梁医生是我的私人医生,我很信任他。不过,我还想知道权先生怎么看?” 权御没说话,手指敲了敲桌面,女佣随即弯下腰,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便出去了。 应该是去取证据吧? 不出我所料,很快,女佣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手机,权御接过来,打开手机,递给了我。 虽然繁华的态度也表明我跟这个权御有事,但看到的这一刻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手机屏幕背景上就是我和权御的照片,照片上我俩居然躺在一起,我闭着眼,他醒着,并用手搂着我的肩。 我俩是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也不是最重要的了,这都睡在一起了,起码得是个男女朋友。 看的同时,耳边传来权御那很有特点的沉静声音:“在你失忆之前,我们还在交往,我正在安排我们的婚礼。”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他。 权御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我的相册里有婚礼和戒指的照片,不过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如果你不相信,也无可厚非。” 我并不关心这个,只是问:“我失忆的前一天我们还在一起?” 我醒来时可是正跟繁华 “是。”权御说,“当时我在住院,你来看了我。” “那繁华呢?”我问,“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权御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事情显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我的心里也越来越恐惧。 这件事中必然有人在撒谎,我更希望是权御,但心底却又隐隐觉得是繁华。 心慌之下,我问不下去,这时,权御再度开了口:“那些都过去了,梁医生说你现在过得很开心,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来见我?你要知道,忘记你是一件很难的事。” “对不起,我只是”他的表情太悲伤,何况他又确实这么虚弱,我心里确实是涌上了愧疚,“我只是觉得” 繁华在骗我,其实证据还不充分,安安的事如果我质问他,或许他还能找出借口解释,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真的在瞒着我什么。 我也看得出,梁医生也没有对我说出全部的实话。 所以,也许权御会有不同的说法。 可看着他这么难受又这么虚弱的样子,唉看得出,他是一个爱我的男人,我没办法说出我只是想问他对繁华这个人的看法这件事。 我自己说不下去了,谈话又一次陷入了中断。 这一次是权御打破了沉默,他说:“如果你想的是我对繁华的看法,那我可以告诉你,他应该是爱你的,其他的我并不了解。” 我一愣,看向他。 “我希望他是爱你的,因为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即便给你这份幸福的人不是我。”权御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低下头,手指虚握,在嘴唇上轻轻压了压,声音有些低哑,“当然,只要你想回来,我随时等着你。” 我相信,任谁听到这番话,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勉强。 所以我确实挺窝心的,说:“抱歉我可能不应该来。” “你应该来的,至少我能看到你很好。”权御抬起头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眶仍然有几分发红,“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我说,“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他微微牵起了嘴角,显然是故意在模仿我,“真的没关系。” “”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确实无法再问了,正准备起身告别,便听到权御说:“去看过爸爸吗?” 爸爸? 我不由得一震,一下子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昨晚我梦到了他,梦到他不断地指责我,”权御仍旧那么平静,像讲故事似的,轻声地说,“我已经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只记得尽管也很愤怒,却不断流着泪我想他是在给我托梦,毕竟他在世时,我曾承诺他,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他肯定是来怪我,怪我不守诺言。” 我许久才回过神:“你说托梦?在世?” 这两个词,明显表明,我爸爸已经去世了。 这个认知一涌上脑海,就像一个开关似的,我的头顿时开始疼了。 与此同时,权御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问:“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说不出话,而几乎是几秒钟不到,权御就像被人提醒了似的,表情一变,说:“原来如此, 你连爸爸都忘了,所以才会跟他” 第404章 相信她的理性 后面的话我没听到,因为脑子实在是太乱了。 无数的画面涌入脑海,比上次更清晰,逻辑也更连贯。 我就像一套被突然写入了大量数据的系统,只能承受着巨大信息量带来的冲击,然后卡死c失去了知觉。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空房间。 浑身都是虚汗,头发里都湿淋淋的。 这感觉太虚弱了,以至于我一时间无法分辨,难道我的病还没好?不是只剩几个月了吗 发了一小会儿呆,我从床上下来,拔下针头,来到门口。 门没有完全关死,可能是风吧?让它开了一条缝。 透过这条缝隙,可以清楚地听到门外梁听南的声音:“我早就告诉过你,她的身体承担不了太多真相,你这样做是在伤害她。” “只是让她想起自己的爸爸,”权御的声音低沉而虚弱,“那是她最爱的人,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她又跟那个男人搅在一起,还忘掉了自己,这对他公平吗?” 我爸爸? 心悸的感觉传来,我深吸了一口气,靠到墙壁上,勉力支撑着自己,害怕摔倒。 “这没什么公不公平的,在她爸爸心里,女儿健康是最重要的,”梁听南的语气比平时更冷,甚至可以说危险,“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她爱你,你想让她醒过来,觉得这样她就会离开繁华,回到你身边。为此,你甚至枉顾她的健康!” 权御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更轻了,语气却更加坚定:“我这么想有错么?” “” 没有听到梁听南的声音,或许这是因为权御的下一句太快了:“趁着她失忆,让她和自己最恨的人共同生活,把他当做丈夫来爱,你们想过她的感受么?她不可能失忆一辈子,你们像瞒一个傻子一样瞒着她,有在尊重她么?” “” “我枉顾她的健康?哼,为她带来不幸,在她重病之时离开她的人难道是我么?”权御向来是很有攻击性的,此刻更甚,“梁医生,你是个好人,但好人不等于是非不分。” “是非并不重要,”梁听南终于出了声,“重要的是,你这样刺激她,很可能会让她连以前的事也一并想起来,你根本不理解那会让她多痛苦。” “再痛苦也是发生过的。”权御说,“她有权利知道。”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梁听南说,“她爱繁华远比你多到时你更加没有胜算。” “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权御直截了当地说,“你不相信她的理性。” “” 梁听南又没说话。 唉,梁听南不相信才是正常的,瞧瞧这些年我做的那些事,连我自己都没法相信我的理性。 是权御再度开了口:“现在我更期待她能彻底恢复记忆了,我想知道,这个在我眼里一直保持着理智的女人,是会选那个让她家破人亡,在她患病时残忍抛弃她的魔鬼,还是选择一份完全的爱,选择全新的生活。” 他俩争到这里,便没了声音,我不知他们是在对峙还是有人已经离开了。 坦白说,我也不想听下去了。 轻轻地挪动脚步,回到了床边,在床上躺下,望着房顶上花纹繁复的欧式吊顶,发呆。 权御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扎在我的心里,让那些已经被尘封了快六年的事不断地翻腾上脑海。 可能是因为刚刚想起来吧,它们就像刚出锅的菜似的,还冒着新鲜的热气。 它不断地提醒着我: 原来我和繁华之间是这样的。 不应该说,我怎么又跟他搞到一起了? 我怎么还给他生了孩子? 我还接了他的钱 我爸爸也 “吧嗒。” 门上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细想。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脸,却发现脸上并没有泪。 与此同时,脚步声传来,来人已经来到床的附近,是权御。 我再想闭眼已经来不及,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他穿着同色系的长裤,衬衫也是白的,但花纹稍有些不同——这件是我买得。 正想着,权御已经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随后看向我,说:“我有什么问题么?” “衬衫很好看。”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知道顾左右而言他肯 定不管用,便抬起眼,说,“很适合你。” “是你买给我的。”权御看着我的眼睛说,“去年的生日礼物。” “哦” 其实是圣诞礼物,不过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点了点头,问:“我刚刚是昏倒了吗?” “已经是昨天的事了,”权御说,“是因为我对你讲了你爸爸的事,抱歉,我没想到你不知道。” “我爸爸”我有些难受,做了个深呼吸。 权御没有说话,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将手抽了出来。 他顿时一愣,看着我,表情分明很受伤。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你别虽然他们都说你是我未婚夫,可对我来说你c你我毕竟结婚了,所以” “抱歉。”权御目光一黯,垂下了头。 没错,我并不想把我恢复记忆的事告诉他,因为我现在脑子很乱,根本没办法思考。 也因为不论我跟繁华如何,和权御都没有可能了。 这当然不是权御哪里不好,也不全是我爸爸的关系我只是没有力气面对任何男人。 梁听南至少说对了一点,这些回忆对我来说太重了。 我俩这样沉默着,是权御先开口,问:“你不想问问爸爸的事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正常人都会对此有好奇心,不过这个问题很好应付:“我已经有好几次了,只要有人对我提起这个,我就感觉好心痛,然后会晕倒我不敢问这些。” “你爸爸很爱你,”权御坚持地说,“非常爱你,他为你付出了一切,并不是带给你痛苦的人。” 是啊,现在我也知道了,他绝不是。 我想我之所以会忘了他,是因为他去世了。我真是个懦弱的人,我害怕繁华,便忘了他,害怕我爸爸离开,也忘了他 我爸爸出事的幕后黑手还没揪出来,我就心安理得地把他忘了,跟仇人卿卿我我,就连事情的真相,都是为了调查他出轨,才弄清的 我这会儿更加难受了,自然无法很好地伪装,便捂住胸口,说:“你别说了,我好难受” “我希望你能面对,其他的事都可以忘记,但唯独你爸爸” “穆小姐!”门口突然传来梁听南的声音。 权御的话被打断。 梁听南看了权御一眼,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眼神绝对算得上冷酷了,不过他随即就看向我,说:“你家里打来电话,孩子摔伤了!” 说着,他疾步来到床前,权御却猛地站起身,拦住了他。 梁听南立刻说:“她得跟我走。” “是谁说孩子摔伤了?”权御问,“他吗?” 梁听南看了他一眼,朝我递来他的手机,说:“是穆雨说的,说是哥哥正在医院。” 正说着,权御一把抓住梁听南的手腕,提高了音调:“这很可能是利用!繁华肯定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全部,又不确定是否能强抓,才利用母亲对孩子的感情” 剩下的我没听到了,因为我已经跑出了门。 繁华是不会利用孩子的,这点我很确定。 对我而言,他是个魔鬼,但对三只,他无可挑剔。 何况,就算是利用又如何?难道我就不去看吗?! 我不舒服,在楼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一会儿,便觉得晕头转向。 眼看就要摔倒时,一个人影跑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小心。” 是梁听南。 梁听南扶着我出了别墅,上车后,说:“别太担心,孩子虽然在医院,但我相信应该没事的。” 我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梁听南的手机里有穆雨的来电,我没有回拨,而是打给了繁华。 他过了一会儿才接,语气还算平静:“梁医生?” “是我。”我想了想,还是说,“老公,穆云怎么样了?” 现在穆云正出事,我自然没精力跟繁华闹。 “菲菲?”繁华立刻热络起来,“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是问你穆云怎么了!”我着急地说,“不要转移话题!” “穆云?”繁华笑着说,“他没事的,有事的是你呀,宝贝。梁医生说你哭着找他,因为” 我对这件事完全没兴趣,打断他道:“那你让穆云跟我说句话!” 现在是傍晚,穆云应该已经从幼儿园回来了。 繁华镇定说:“他们仨跟爸爸去后山了。” “你够了!”我越来越生气,“我马上就到医院了!你还骗我做什么!” 繁华这才吐了口:“摔伤了我这就下去接你。”又道,“别急,没事的” 挂了电话,梁听南告诉我,繁华昨天就联络了他,他告诉繁华,是我哭着去找他,说他出轨,还被气得晕倒,所以晚上就住在了医院。 我也没心情听着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揪心穆云。 第405章 好好活下去 很快,医院到了。 进停车场不久,就能看到繁华已经带着人等在了电梯口。 见我们的车来了,便跑了过来。 我见状也扯开安全带,正要推车门,梁听南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说:“你可以昏倒,我会配合的。” 我一愣,看向他。 “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他微微一笑,放开了手。 我明白了。 梁听南已经看出我恢复记忆了,也看出我不想告诉他们,是要我应付不了就昏倒。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体贴。 我接过手机,朝他笑了一下,正要说话,身后便传来开车门的声音。 下意识地一扭头,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由得一愣,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有点恐惧。 开门的自然就是繁华,他满脸笑容,说:“菲菲” 忽然也不说话了。 我俩就这样对面看着,繁华心细如发,我知道是我的表情管理没做好,他正在敏锐地观察我。 可我就是没办法迅速调整,看到他脸的这一刻,我的情绪几乎是失控的,恐惧c愤怒c怨怼c甚至仇恨都在其中夹杂c翻滚。 这一刻,我特别想直接把他推出去,跟他闹,可理智又告诉我,不能轻举妄动,繁华有双相,性子又强势偏执,我一闹,他说不好会对我做什么 是梁听南打破了沉默:“繁先生。” 他这一声,繁华似乎如梦方醒,看向了他。 “孩子怎么样了?她一路上都在害怕。”梁听南说着,也看了我一眼,明显是在提醒我。 “别怕,”繁华看向我,满脸讨好地柔声说,“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经此一打岔,我也回过了神,说:“你让开,我要下车。” 严格来说,繁华并没有说谎,因为穆云的确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胳膊被扎穿了。 穆云正睡着,小脸有擦伤也有泪渍,看上去可怜得要命。穆腾和穆雨正坐在病床边,两个人也哭得跟小花猫似的,旁边只有两个保镖和一个医生在关照。 医生告诉我:“孩子是从高处跌落,恰好被地上遗落的铁条扎穿了手臂,幸运的是,没有伤到重要神经和血管,只是伤口要小心护理。” 医生一出去,穆腾立刻说:“哥哥不是跌落,是被金银从滑梯上推下去的!” 穆雨也说:“而且葛葛受伤时候,金玉还在旁边笑!” 我正在看穆云的伤口,这么小的孩子就受了这么大的伤,我的心真是又乱又疼,顾不上听他们说话,只听到繁华安慰他俩:“别担心,爸爸已经派人去他家了,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我拉好穆云的被子,对他们说:“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陪着他。” 繁华立刻说:“我陪你。” “你?”我问,“就把他们俩像刚刚一样留在全是外人的地方吗?” 就连这个保镖我都没见过! 繁华一愣,立刻问保镖:“我三姐呢?” 保镖还没说话,穆雨就插话道:“刚刚来了一位医生阿姨,说‘苏小姐,比对结果出来了,请跟我来’。” 学得还是f国人讲英语的那种腔调。 “比对结果?”我看向繁华,竭力控制着自己因为恐惧而疯狂颤抖的心脏,“什么比对结果?你们做了什么化验?” 难道穆云得病了吗? “别急。”繁华说,“我去看看。” 繁华说完便出去了,病房里只剩我跟孩子。 安静 忽然,穆腾讷讷地说:“爸爸好害怕啊。” 我方才回神,看向小脸煞白的两个孩子,问:“你们知道是关于什么的比对结果吗?” 他俩双双摇头。 问孩子是不行的,等待繁华的结果也绝不可以。 我想了想,来到门口,果然梁听南正在外面,见我叫他,立刻进来了,说:“我见繁华急匆匆地出去了,出了什么事?” “他们弄了一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化验,”我说,“我觉得繁华会瞒着我,必须得跟过去看看,你帮我看着孩子。” 我相信繁华不会伤害孩子,但这事苏怜茵也参与了。 何况,孩子是我的,不管他有什么事,我都绝不允许他们再像瞒着我失忆那样瞒着我。 “好。”梁听南说,“要是可以的话,把病例给我拍一份 ,我可以帮你分析。” “好。” 虽然梁听南给我指了一个方向,不过都这么久了,赶过去时自然已经没人。 附近也没什么护士可问,线索可以说是断了。 不过 我打开手机,通过我写好的小软件连上繁华的。 技术上,监听他跟别人的对话是没问题的,有些公司甚至以此牟利。 我接通软件,很快,那端传来了声音,是苏怜茵的:“看到了吧?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们不是你的孩子。” 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难道是我无性繁殖的?! 苏怜茵果然又在搞事。 我当然不想跟她弟弟继续纠缠,但我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和我爸爸把他们养到这么大是事实,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我气得眼前一阵晕,与此同时,却只听到繁华的沉默,老半天,他才说:“我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伴随着他声音的,是清脆的撕拉声。 “阿华!”苏怜茵的声音更冷了,听得出是压着火气,“你听懂我的话了吗?这三个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 “我的觉得你的报告有问题。”繁华的语气听着是有点烦了,“况且三姐,这也跟你没关系。” “这跟我没关系?”苏怜茵质问道,“你讲这种话有良心吗?” “” “你当爸爸已经快八十岁,还要降低身份去跟那个害死他外孙的暴发户做朋友是为什么?跑到她家给她钱哄着她是为什么?你二姐恨她恨得牙痒痒却一下也没动她是为什么?” 苏怜茵的语速比平日里快了许多,就像机关枪一样:“我这么多年为你的公司劳心劳力,让你把钱拿来补偿她,又是为什么?全都是看在那三个孩子的份上!” 她这番话虽然听得我火大,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某些部分的确是事实。 当然,对于她说我爸爸是害死她外甥的暴发户,这句真是无稽之谈。 他外甥?就是林修吧? 呵,他们家是什么势力?财阀!贵族!我们这种暴发户要是有这种本事,能让他们家受这种委屈,还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我这边气得要死,那边繁华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公司我可以卖给你,按估价的一半。” 苏怜茵立刻问:“你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能忘记这件事。”繁华说,“至于爸爸” “你想用钱封我的口?!”听得出,苏怜茵气坏了,甚至听不下去他说话。 “是求你放我一马姐姐。”繁华的声音温柔了几分,也低了几分,“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不管他们是谁的,都是我的。” “你搞清楚。”苏怜茵的语气也软了几分,“他们是出轨的产物,不是她离婚后要的!这是两种性质!” “她早就想跟我离婚了,是我一直拖着。”繁华说,“正因为觉得孩子是我的,她才能重新接受我就算他们不是我的,我也得感谢他们。” “” “至于爸爸,他说他跟菲菲相处十分开心,因为他没有这样温暖的女儿,”繁华说,“他的病情比之前稳定多了,孩子们爱他,菲菲也是真的把他当父亲敬爱。” “” “以前的事就都过去吧。”繁华说,“你说过的,你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我现在就能好好活下去。” 我退出监听软件,仔细地删除了记录,可以保证,繁华绝对发现不了。 回到病房时,穆云还没醒。 梁听南正拿着医院的《看医生》绘本,给那两只讲故事,他不知道,那两只早就不看这种简单的绘本了,不过穆雨还算给面子,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着,穆腾则拿着香蕉在啃,满脸无聊。 我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看着他们。 其实,虽然找回了大部分记忆,但从我“死”到孩子们大概百天这段时间,这部分记忆还是模糊的。 不过,在那之后的记忆,就是我已经没病了。 也就是说,在记忆模糊的这段时间,我的病痊愈了。 但尽管记忆模糊,我也记得,他们仨是我的孩子,我也从来没有跟繁华之外的男人做过什么。 而就在前几天,我还和繁华讨论过三只比较像谁的问题,是繁华自己说,穆雨性子像他,穆腾长得像他。 穆云虽然不像他,可是穆云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像我呀。 呵 只能说他真的好蠢,仅凭一份鬼知道是怎么捏造出来的“对比报告”,就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认了。 谁稀罕他假装大度? 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我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我也肯定不会留在他身边。 既然他不信孩子,我的孩子也不需要管他叫爸爸了。 我先去病房的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脸,出来后,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繁华便回来了。 第406章 你还记得他 一看到繁华,我就下意识地有点紧张,往梁听南身边挪了挪。 毕竟,找回了记忆之后,繁华在我严重便不再是个粘人好讲话的哭包了,他既然相信三只是出轨的产物,那头号嫌疑人就是梁听南。 我发誓,如果他在孩子的面前发疯动手,那我也不计划了,跳楼也要出去报警。 不过,事情并没有按我所以为的发展,因为繁华刚走进来,穆雨就从椅子上跳起身,直接冲到他身边。 我根本就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抱住了繁华的腿,着急地说:“把把!我葛葛是不是生病了!” 繁华甚至没来得及往我们这边看一眼,伸手捞起穆雨,笑着说:“没事,因为那根铁条上有很多病菌,所以医生们化验一下,看看哥哥有没有被感染。” 穆雨点点头,把脸靠到了他脖子上,甜甜地说:“把把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刚才看你好担心地出去了,还以为葛葛得了好严重的病。” “别怕,他一切都好,不会有事的。”繁华温柔地说着,在她的小头发上吻了吻。 我望着他俩,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不行,我不能让他抱着穆雨。 正要起身,一个重物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 不用扭头,我就知道是穆腾。 他跪在椅子上,搂着我的脖子,狠狠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妈妈别怕,哥哥没事的。” 紧迫的情绪忽然被打散,我脑中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下意识地搂住了穆腾。 这时,梁听南的声音传来:“我就先不打扰了。” 我回神看向他,说:“好。” “你状况不太好,这周之内记得来复查。”梁听南说,“我们仔细探讨一下你的病情。” 正好,我也很想知道,我的病是怎么好的?常理来说,就算侥幸保住命,预后也不可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甚至成功生了三个孩子。 梁听南走时,我特地观察着繁华,只见他抱着穆雨,朝梁听南点头致意,还体贴地帮他拉开了门。 门关上后,繁华抱着穆雨来到病床旁,把她放到地上,坐到我身边,看向我。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拢着怀里穆腾的小头发,他很喜欢这样,小猫儿似的眯起了眼睛。 经过这几个小插曲,我再次冷静了几分。 继续伪装,繁华是否会伤害孩子是个未知数,但撕破脸的话,我和孩子绝对都不会好过。 不过,就算是失忆状态,我现在也得正在生他的气才行。 气氛安静而尴尬。 忽然,我感觉到一只手正抚上我的腰。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扭过头,正对上繁华的眼。 我的本能反应是抗拒,然而繁华却猛地一收手臂,把我搂进了怀里。 我正要挣扎,门口突然传来开门声,随后是保镖的声音:“老先生!” 穆腾和穆雨立刻冲到门口。 繁华动作一停,我赶紧扯开他的手臂,瞪他。 来人是繁爸爸,他先是摸摸两个小的,又疾步走进来,来到病床边,心疼地看了看穆云。 穆雨跟在他身后,叽哩哇啦地告状:“都怪金银,他把我葛葛从滑梯上推下来了!” 这次穆腾不失时机地补充:“金玉还在笑。” 繁爸爸听得脸色发青,扭头瞪向繁华。 繁华立刻说:“已经在处理了。” 繁爸爸瞪着他。 显然他是震怒了,眼神极为凶悍。 繁华垂下头,我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说:“您别担心,医生说只是皮外伤。” “你跟我出来!”繁爸爸完全没理我,对繁华命令了一句,转身出了门。 繁华顺从地跟他出去了,穆腾和穆雨对视一眼,两个人正要跑,我赶紧拉住他俩,说:“你们在这里看好哥哥,妈妈去看看。” 穆雨着急地说:“爷爷好生气。” “没事的,爷爷只是吼他几句。”我说,“妈妈去看看,乖,你俩跑到外面,万一出事,爷爷会更生气的。” 我来到门口,刚一打开门,便听到“啪”一声巨响。 通过门缝,能够看到门外不远处,苏怜茵正扶着繁爸爸,一边用手顺着他的背,繁华垂着头,脸上已经印了个手印。 我拉开门的这一刻,繁爸爸正在骂:“废物!连间幼儿园你都管不好!把孩子弄成这样!” 苏怜茵轻声劝着 :“爸爸,您先别急,医生都”她说着,忽然脸一动,看到了我。 她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皱起了眉。 我知道她的意思,孩子不是繁华的,让老人家动这么大气确实亏。 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现在肯定会去帮忙拉架。 不过现在我一点也不想。 眼睁睁看着繁爸爸挣开苏怜茵和保镖,结结实实地给了繁华一角。 我关上门。 回来时,穆雨和穆腾就站在不远处,因为隔音的关系,他们听不清楚。 我对他们解释:“爷爷在外面骂爸爸呢。” 穆雨立刻扁了嘴巴,眼圈红了:“是不是因为我告状了” “不是,”我说,“只是因为爷爷觉得爸爸没有保护好哥哥,没事的,他只是太生气了。” 穆雨抽抽鼻子,吧嗒吧嗒地流泪。 穆腾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说:“别哭了,爸爸骂儿子很正常嘛。” “这又不是把把的错”穆雨抽泣着说,“而且c而且把爷爷气坏了怎么办” 我安慰着穆腾和穆雨,心里却觉得酸溜溜的。 我承认这想法很偏颇,但坦白说,现在我连繁爸爸也没办法面对。 我爸爸肯定不知道,范伯伯这个人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把酒言欢,一起下棋聊天,讨论经济时事的日子,全都是带有目的的。 我爸爸以前曾告诉我,说范伯伯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利益往来的c纯粹的朋友。 可人家是繁华的爸爸。 所做的一切,正如苏怜茵所说,是为了他自己的孙子孙女。 我也弄错了,还以为他是我爸爸的朋友,是向着我的,把他当亲人,有时甚至当爸爸,可是 等我跟繁华掰了,也就没这个“亲人”了。 直到穆云醒来时,繁爸爸才回来。 穆云肯定是被疼醒的,睁眼时皱着小眉头,眼圈也红着。 虽然以前三只的生活条件不算好,但也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伤,他已经表现得很坚强了。 我正安慰着我的宝贝,繁爸爸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苏怜茵。 他原本脸色不太好,但一见穆云睁眼了,立刻露出笑容,来到床边说:“小男子汉醒了,睡得好不好呀?” 穆云撇着嘴巴说:“爷爷,我的胳膊疼” “呵呵,别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说着,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了那上面狰狞的伤口,“你看爷爷小时候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现在一点也不痛了。” 穆云的注意力立刻被引了过去,穆腾也问:“爷爷的伤口好大,这是怎么弄的呀?” “是爬树跌下来弄得呀。”繁爸爸笑着说,“但是就算这么大,最后也能愈合,而且爷爷也很强壮呢,小云彩也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他说着,攥紧拳头,比划了个强壮的样子。 穆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这时,穆雨问:“爷爷我把把到哪里去了?” 从繁爸爸进来,她就一脸欲言又止了。 繁爸爸还没说话,苏怜茵在旁边说:“爸爸正在隔壁,医生” “茵茵!”繁爸爸看向她,满脸不满,“到外面去!” 苏怜茵虽然出去了,穆雨却不干了,带着哭腔问:“医生在给我把把做什么?” “妈妈去看看。”我说,“你们跟爷爷一起待在这里。” 显然苏怜茵还没对她爸爸讲三只不是繁华的这种荒唐事,至少对孩子而言,繁爸爸是安全的。 “不要!”穆雨的眼圈也红了,说,“我把把肯定受伤了!” “爸爸好端端地怎么会受伤呢?”我说,“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 话还没说完,穆雨已经冲了出去。 我按住正要起身的繁爸爸,赶紧也跟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了穆雨。 苏怜茵正弯腰扶着她的肩膀,俩人已经来到了隔壁诊室的门口。 我追过去自然为时已晚,门都开了,穆雨哭得全楼道都能听到,我刚跑过去,她已经冲进去了。 我看了一眼里面,繁华正坐着,医生给他擦着额头的伤,穆雨哇哇大哭地冲过去,把繁华和医生砸得手忙脚乱。 我赶紧就想进去把她拉出来,这时,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不用说,是苏怜茵。 苏怜茵的力气我是领教过的,她直接将我扯到转角,才松手说:“站好了,看着我。” 我捂着被她捏得生疼的胳膊,看着她,没说话。 “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里?”她盯着 我问。 我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发现你的车停在梁听南的车库,”苏怜茵径直说,“阿华说你还记得梁听南。” “梁听南?”我说:“是说梁医生吗?” “是。”苏怜茵说话时,全程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显然是在观察我是否说谎,“我不瞒你,以前他是你的晴夫,现在你忘了,阿华也不再计较。但昨天晚上的去向,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407章 让你伤心了 “抱歉,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说,“我只需要对你弟弟解释,不需要对苏小姐你解释。” 苏怜茵微微眯起了眼,神色危险起来:“所以你的确心中有鬼。” “随你怎么想。”我说,“你大可以去找你弟弟,如果他听你的,就让他来跟我离婚好了。” 苏怜茵不说话了,站在原地看着我,神色难辨。 我也大方地看着她。 对峙良久,苏怜茵微微颔首,说:“你果然在监听他。” 失忆的我只跟她见过两次面,第二次还没有正面聊过,我的态度确实太有攻击性了。 对此我并不意外,直接便说:“孩子是我的心头肉,不过,我相信苏小姐也是爱父亲的。” 苏怜茵没说话,但瞳孔微缩,手指也捏紧了,显然是在克制震惊。 我知道她为何如此,在过去的交锋中,我自认一直表现得比较有底线,这就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排除了我会伤害她父亲这种没人性的选项。 “苏小姐还有话想问我么?”沉默半晌,我问。 “是想提醒你,”苏怜茵这才开了口,“别仗着我弟弟爱你就肆无忌惮,聪明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家,既别想着染指他的生意,也别再试图对他不忠,否则你一定会付出代价。” 说到这儿,她微微一顿,声音压低:“我爸爸已经快八十岁了,你的孩子才不到五岁,你的数学比我好,相信比我更能算明白账。” “果然是骨子里冷血的人,”我说,“才能说得出这种无耻的话。” “你不配得到好话,”苏怜茵冷冷一笑,道,“我良心地建议你,最近别忘了关注一下金家那两个小杂种的下场,这样,等我爸爸发现你那三个小杂种时候,你替他们收尸时,不会太吃力。” 说完,她转过身,施施然下了楼。 我站在原地,望着苏怜茵离开的背影,心中恼恨,却也无可奈何。 我跟苏怜茵也算交锋多次,加上繁华给我讲的她那些事,我心里已经明白:此人利益优先,冷血算计,心中爱的只有家人。 不,她是否真的爱这些家人,其实都是个未知数,如果爱繁华,为何要捏造假的亲子鉴定给他? 我看她只是和穆安安一样,过分强势罢了。 我再次来到诊室时,穆雨和繁华正好出来。 繁华的眼角处包扎了一下,脸颊上则已经肿了起来,穆雨抱着他的脖子,鼓着腮帮子帮他吹,小脸比刚刚更花了不说,小辫子也歪了。 见到我,繁华有些意外,问:“你怎么来了?” “麻麻担心你呀。”穆雨看向我,惊讶地问,“麻麻刚刚到哪里去了?” “和你姑姑说了点事。”我对她笑了笑,对繁华说,“你的腿检查了吗?” 我看刚刚繁爸爸还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繁华立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说:“没事了,多谢你关心。” 我假装没看到,转身说:“回去吧。” 隔壁就是穆云的病房,我们回去时,繁爸爸自然还在。 穆雨一见到他,就露出了抵触了表情,说:“讨厌,他怎么还在这里?” 幸好她的声音不大,繁爸爸又在里间,可能是年纪大了,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我连忙过去拉上里门,说:“小雨点,别这样讲爷爷。” “爷爷是坏把把,他打我把把。”穆雨瞪着我,控诉道,“当把把的不可以打自己的宝宝!否则就是坏蛋,没有权利有宝宝!” 我看向繁华。 这么大人了,被自己老爸揍两下,还找闺女告状来了? 而且,在他眼里,这还不是亲闺女。 他想干嘛? “小雨点,”繁华板起脸,“爸爸是怎么跟你讲的?” 穆雨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我问繁华:“你怎么跟她讲的?” 不等繁华说话,穆雨便说:“把把说爷爷脑子糊涂了,有时候不认识他” 她正说着,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中音:“谁说我脑子糊涂了!” 我们三人均看过去,是繁爸爸,他正往门口走,穆腾则站在门口,显然是这小家伙耳朵尖,开的门。 繁华明显有点畏惧,笑了一下,正要说话,穆雨已经伸出手臂,挡住他的脸,说:“把把别怕,我和麻麻会保护你的!麻麻你站到前面来!” 我看了她一眼,站到了繁华身前。 繁爸爸原本满脸官司,见这阵仗便缓了脸色,对我笑着说:“来,菲菲,进来,别理这个矫情货,”说着,又瞪了繁华一眼,“老爹揍他一巴掌,还好意思跟孩子告状!” “把把才没有跟我告状!”穆雨维护道,“是我自己推理出来的!” 穆腾抱着臂,仰着小脸,冷眼看着她道:“你哪里会推理?” “要你管!”穆雨低头看向穆腾,小脸涨的通红,“你怎么都不向着把把,向着打人的坏爷爷!” “爷爷说了,打他是因为他没照顾好他的宝宝。”穆腾说,“我觉得爷爷打得没有错。” 穆雨怒辩:“麻麻说了,大人才不可以打小孩子!麻麻你说对不对!” “啊”我是向着繁爸爸的,所以 我还没说话,穆腾已经接上:“爸爸又不是小孩子!” “把把是爷爷的宝宝!”穆雨嚷嚷道。 “他才不是。”繁爸爸也掺和道,“你看他长得比他老爹还高,哪里像个宝宝?” 穆雨顿时语结。 繁华见自己这边哑火了,看了繁爸爸一眼,表情可怜地接上了:“我再大也是爸爸的宝宝嘛小时候也曾被爸爸这样抱在怀里呢。” 呃 我搓了搓手臂,下意识扭头看向繁华,见他正绷着笑瞧着我,眼神有积分顽皮。 以前总觉得这家伙强势的像头孤狼,但不得不说,失忆的这几个月,这家伙展露出了爱撒娇的一面,真是 繁爸爸一下子也没脾气了,哼了一声,说:“你老爹我早抱不动你了,哼我告诉你,打你是因为这件事都怪你!你每天腻在家里,精神恍惚,对手底下这些事疏于管理,今天能让人家把你儿子胳膊扎了,明天就能让人家把你儿子绑了!” 说到这儿,繁爸爸扭头看向我:“你说他该打不该打呀,菲菲!” 我说:“该打。” “哼,菲菲明白。”繁爸爸得意地哼了一声,伸手在穆雨的小脑袋上点了点,说,“小家伙,事儿没懂多少,倒是挺知道疼爸爸的。” 穆雨皱起鼻子,晃动着小脑袋避开他的手,不爽地盯着他。 接下来,我们进去看了看穆云,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病情,穆腾和穆雨就吵着说饿了。 繁爸爸便说:“那我先带他俩回去吃饭,菲菲也跟爸爸走吧?” “我不了,”我看向繁华,说,“我留在这里。” 从我回来,我和繁华就没捞到单独说话的时间,他肯定很想跟我说点什么,我虽然抗拒跟他接触,但也不想让他单独跟穆云呆着。 繁爸爸便没再挽留,带着孩子们走了。 直到电梯门关上,我才赶紧追上去,繁华比我晚一步,但毕竟跑得比我快,拉住我的手臂,问:“怎么这么着急?是忘了什么” “啊!” 我尖叫一声,甩开他的手,撸起了袖子。 “怎么了,菲菲?”繁华着急地闻着,忽然目光聚集在了我的胳膊上。 没错,刚刚苏怜茵扯我时,给我胳膊上留了个印子,这会儿已经有点泛青了。 “你先别管这个,”我拽住他的衣服,着急地说,“你姐姐会跟你爸爸一起去咱们家吗?别让她去!不然就让孩子们回来!” “别急,”繁华搂住我的身子,柔声说,“她去公司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胳膊上的印子是她掐的吗?” “我记不得了,她只扯了我一下,应该没这么严重。”我放下袖子,恳求道,“你快给你爸爸打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不要让孩子们接触她。” 我的表情都这么着急了,繁华自然看了我一眼,便拿出手机,打给了繁爸爸,只说苏怜茵为了昨晚我没回家的事跟我吵架,最近不让她来我家。 昨晚我失踪,繁爸爸肯定知道,但他今天还是这个态度,显然要么是繁华搞定了他,要么是老人家没有把我往那方面想。 是以繁华这么解释,繁爸爸估计也没说什么,很快就挂了电话。 随后,繁华搂着我到不远处的贵宾室坐下,柔声问:“给我说说,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怕她接触孩子?” “就是昨天,我很生气,又不舒服,就去找了梁医生。”我说,“因为记不住他在哪里工作了,就凭着记忆乱找,找到了他家里。” “我知道。”繁华柔声说,“这不是你的错,梁医生已经解释过了,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让我伤心了 他这辈子岂止是让我伤心,让我心碎的事又何尝少呢? 我讽刺地想着,一边抹着眼泪说:“你刚刚治疗伤口时,你姐姐就把我拽到楼梯口,说梁医生是我的晴夫,还说孩子们都不是你的”& lt; 第408章 长得跟他有点像 说到这儿,我看向繁华,问:“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繁华立刻搂住了我的身子,说,“她最近神经兮兮的,大概是脑袋出问题了,别理她,我不会让她再来了。” 说着,掏出手帕擦我的脸,脸上满是心疼。 “你姐姐才不是神经兮兮的人”我推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我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对于我的问题,繁华显然已有准备,他几乎立刻就笑了,说:“我当然是你老公,不是结婚证都在家了吗?” “那孩子呢?”我说,“孩子不是你的,对不对?” “孩子当然是我的,”繁华就像真的觉得这只是个笑话似的,失笑着说了一句,随即便抚着我的背,柔声说:“好啦,宝贝,她真的是鬼扯的,你不信我,还不信我爸爸吗?” 我听得出,显然他很想快点结束话题。 毕竟,这种话题对他来说太煎熬了。 但我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又掉了一串泪,毕竟流泪虽是手段,但我的悲伤是实打实的。 繁华见状更急了,忙问:“怎么又哭了?”说着,又连忙给我擦眼泪。 “你姐姐她”我说,“她还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了?”繁华立刻问。 “说要我看看金银他们的结果,说她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到时候我的孩子也”我是真的害怕这个,眼泪越流越凶,已经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你们是不是会杀了他们” “不会的,怎么会呢?”繁华的语气也沉重起来,搂紧了我,说,“别难过了,我晚点就去见她,要她向你道歉。” “我不需要道歉”我连忙推开他的怀抱,说,“你只要告诉她,我是无意这样做的,现在谢谢她告诉我这些,我可以带着我的孩子们走” 话还没说完,就被繁华截住了,他的脸色已经开始难看:“走?你要走到哪儿?” “不用你管。”我说,“孩子不是你的,我不会要你帮我养,我会带着他们去找他们的父亲,如果你也认识他,也可以告诉” “你在说什么!”繁华的脸色彻底难看了,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我不是说了吗?他们是我的!” 我见过他太多可怕的样子,现在的表情自然吓不到我。但我还是配合着打了个哆嗦,避开了他的目光。 果然,繁华立刻松开手,说:“抱歉” 顿了顿,又柔声道:“抱歉,我不该凶你”一边轻轻搂住了我,抚着我的肩膀,问,“是不是把你捏痛了?对不起。” 我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这一瞬,回忆又涌了出来,以前有那么多次,我是真的很害怕c很悲伤c也很痛但他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甚至看不到。 看来,我栽的这棵树还是长起来了,可惜我已经不想拿它来乘凉了。 这个认知还是蛮让人难过的,我忍不住又流了一串泪。 “别哭了,”这时,繁华擦了擦我的脸,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说,“这件事我会解决的,没人会伤害孩子们,好吗?” 我问:“我怎么解决?” “我会跟她谈谈,也会跟我爸爸说清楚。”繁华说,“不准他们再干涉我们。” 不是我不信他,他刚刚跟他姐姐的谈话就是失败的,不然她怎么会冲过来指责我呢? 于是我说:“我的孩子是不是梁医生的?” 繁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再开口时,语气都轻了几分:“菲菲我不想凶你,但是你别再提这个了,好吗?” 我抬起眼,看着他的脸,问:“所以我猜对了吗?” 繁华脸色煞白,在我看他的时候,扭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清楚地看到了他额角紧绷的青筋。 嗯 还是原来的他。 “难怪你这么讨厌他,”我说,“刚刚我看他跟孩子们在一起时,画面也很和谐,穆云好像真的跟他长得有点像” “菲c菲!”繁华猛地看过来,语气加重了几分,“不要再说了!” 显然是在强忍心头的怒火。 “对不起,”我望着他攥紧的拳,一时间也很害怕他会朝我挥上来,连忙小声说,“你别生气,我只是c我是真的很害怕” 见他没说话,我又淌出一串眼泪,说:“我本来都不认识你,之所以相信你,就是因为孩子们说你是他们的爸爸。 可是现在他们有危险,我就算你打我,我也得” “我把股份分给他们。”繁华突然开了口。 我一愣。 “每人百分之三十,如果他们意外没了,只有你有继承权,同时我也失去经营权。如果你也没了,就捐献给社会。”繁华说,“这样我们家人绝不会轻易动他们,也不会再欺负你。” 的确,这样一来,繁华就完全没钱了。 虽然谈钱很市侩,但这也是最好的保障。 这会儿,我也有点糊涂了,繁华是真的信三只是他的孩子?还是只是为了留住我? 算了 不管他信不信,孩子们都是他的,五年来他没管过,是被他背叛了的岳父和这个险些被他折腾死的我养大的,要他的股份理所应当。 而且,他越是没财力,我们就越不会受他控制,我心安理得。 不过我还要在表面上客气一下,便摇摇头说:“你这样,你姐姐那里的确解决了,可是等他们的亲生父亲找来,肯定会” “菲菲!”繁华再一次打断我,瞪了我足足五六秒,才软了神色,放柔了音调,“你还不懂吗?正因为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孩子,我才会这样安排。” “” 好吧,我的嘴确实被堵上了。 我不吭声了,繁华便又拿起手帕,一边擦着我的脸,一边说:“对不起,我刚刚态度有点恶劣。” 我说:“你别道歉了,道歉之后还是会凶我。” “傻瓜。”繁华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凶你是我不对,不过,你也不可以再说这种话。什么叫是因为孩子才相信我,前几天说爱我的话已经不算数了吗?” “” 我已经不想回忆自己前几天跟他好时候的事,那就像一个个火辣辣的耳光似的,打在我的脸上。 “而且也不准再说觉得穆云长得像别人这种话,”他又道,“我儿子怎么可能像别人?” 我说:“对不起,是我太生气了。” “你不用道歉。”繁华笑了起来,捧住我的脸,说,“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让我家人欺负你了。” 我自然是要客气一下,表现自己懂事:“你姐姐可能是真的” “好了,”他柔声打断我,“不准再说了。” “” “现在让我亲一下吧?”繁华说着,捧住我的脸,抵住我的额头,“看在我表现得这么好的份上。” 我没动。 我是真的不想亲他。 繁华见状,笑容微微一僵,问:“还有什么心事呀,宝贝?” 我说:“你就打算这么混过去了?” 四目相对,繁华看了我两秒钟不到,便松开了手,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莫小姐真的只喜欢女人。” 我问:“你真的认为我是因为她吗?” 那天我气急败坏,自然不像今天监听他手机这样小心。而且今天我监听时,繁华跟他姐姐聊天,还是这种内容,情绪显然不太稳定,那天他给穆安安打钱,十有八九会盯着手机。 虽然,我估计,他给穆安安打钱,十有八九是因为我,但我还是想听听他的解释。 果然,收到我审问的目光,繁华显出了几分心虚的神色,靠到沙发背上,摸着鼻子说:“我给她钱,主要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追问。 “因为我希望她帮我把梁弄走。”繁华偷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可怜巴巴,“她以前跟梁好过。” 我问:“弄走然后呢?” “然后就让你知道。”繁华小声说了一句,随后一把搂过我,说,“好了,宝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说:“我会去问她这件事的,我怀疑你跟她有事。” “好,我给你们约时间。”繁华大方地答应了,又低下头来,语气粘腻,“该亲一下了。” “不要。”我说,“还有你姐姐的事,她还要我不要染指你的公司唔” 说着话,他已经吻上来了。 我推搡了几下,没有成功,只好由着他吻。 真是才刚刚给了个口头承诺,就急着要好处。贼不走空的本性真是一点也没变。 从贵宾室出来前,繁华问我:“我这几天一直没想通,既然是因为她,怎么梁告诉我,是莫小姐呢?” 虽然好像是出门前的随口一问,但目光灼灼,看来,他这两天很可能一直在焦虑,恐怕是觉得我已经想起了过去的事。 于是我说:“你猜呢?” “我猜啊”繁华说着,搂住了我的腰,“我猜是因为,某个小宝贝不好意思说,怀疑她老公和梁的 女人有一腿,所以才选了个体面些的” 第409章 如果我们死了 我睖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不体面呀,好端端地给人家打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她后宫的一” 嘴被他捂住了。 他倒是捂得及时,因为一个医生从病房出来了。 穆云需要住院观察三天,而后就可以回家了。 出院这天,我拿着手机搜索,看到某游戏公司遭黑客袭击,大量内部聊天记录爆出。 聊天记录表明,该游戏公司在游戏爆率上暗箱操作,管理人员背后称游戏玩家为“氪金蠢猪”。 这几天,该黑客组织每天都在放锤,锤也越来越大,网友们反应激烈,玩家们更是纷纷退游甚至提出起诉,该游戏公司陷入严重危机。 翻翻这间公司的资料,能看到,它的董事长姓金。 看完新闻,我问繁华:“这些黑客怎么办?用来顶罪吗?” 虽然网友们把这些黑客们成为“英雄”,但英雄们毕竟违法了。 “你跟老爷子的想法还真一样。”繁华笑着说,“当然是先避避风头,躲得过去就躲,躲不过去就安排派律师团。互联网方面的法律漏洞多得是,舆论觉得他们是影响,业内也都知道金家得罪了人,没人想惹众怒。” 我说:“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让我来,别说黑个聊天记录,我把他整个公司的内部资料全黑出来也没问题。” “别呀。”繁华笑着搂住了我的肩膀,“咱们还要吞并它呢,你都黑出去,这游戏还怎么要呀?” “我不喜欢它们生产的这种游戏。”我说,“虽然很赚钱,但并没有艺术性,科技是用来造福人类的。” “那我们就把它变得有艺术性。小雨点喜欢这个游戏里的一个小公主,”他说到这儿,咬了咬牙,“我花了两万多都没给她抽出来” “” 难怪他选择炒爆率的事儿 “吞并之后,金家会怎么样呢?”无语片刻,我又问。 “随便设计个投资陷阱,让他们把最后的钱浪费掉。”繁华神情随意。 投资陷阱 那确实是他擅长的事。 我问:“然后就结束了吧?不会伤害那两个孩子吧?” 虽说孩子可恶,但我觉得这主要是家教造成的,那两个孩子那么小,智商还没一条拉布拉多高,能有什么算计的能力? 让他们从此失去富足的生活,成为一穷二白家庭的小孩,就已经是莫大的惩罚了。 “这就轮不到我了。”繁华按了按我的头,笑着说,“总得给爸爸留点面子,让他有借口继续教训我办事不力嘛。”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你爸爸真的会” “对了。”繁华打断了我的话,“明天带孩子们去公司怎么样?” 突然转换的话题令我有点不适应,愣怔了一下,问:“去公司做什么?” “签协议。”繁华说,“避开我爸爸吧,免得节外生枝。” “好。” “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他靠过来,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拿钱都不高兴吗?这下不仅是ct一了,董事会你也得去开。” “不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会后悔吗?” 繁华挑起眉:“什么意思?” 我望着他警惕的表情,说:“把股份都给孩子们,等他们青春期跟你闹的时候,把你撵出去怎么办?” 繁华顿时表情一松,笑着说:“我的孩子不会的。” “万一呢。”他不是觉得那不是他的吗? “万一呀”繁华笑了,把头靠到我的肩膀上,撒娇道,“那我就只能依靠小菲菲了。” 我问:“依靠我什么?” “依靠你帮我窃取资料,搞掉他们仨。”繁华说,“然后我拿着私房钱带你远走高飞,咱们再创办一个ff。” 我说:“原来你还有私房钱。” 繁华顿时脸色一变:“几百万而已。” “确实挺少的。”我说,“给安安小姐发几次就没了。” 繁华顿时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翌日,我带着三只去公司,走时繁爸爸还关切地问了一通,繁华借口说是公司出了新型机器人,要带他们去参观。 但纵使这么说,繁爸爸还是把繁华拉去交代了一通,才同意。 对此,我也不意外,繁爸爸历来是极度重视安全的,他一直觉得穆云出事没那么简单,这几天不知从哪调来了一批人,在检 查幼儿园,详细地调查每一个人,弄得谁也没法去。 繁华说这是因为他这辈子经历了太多暗杀,整个家族的名字都在黑市上天价悬赏。 关于黑市,据繁华所说,过去网络不发达时,是在城市的某些阴暗角落,普通人难以发现,通常需要专业的线人才能接触到。 不过现在,它已经转移到了网上,但是网址也与普通人所使用的服务器完全不同。繁华拒绝告诉我地址,说上面净是血腥恐怖的东西,对我的身体不好,我也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到fh后,繁华去忙了,我在赵宝宝的陪同下,带着三只去参观了机器人,吃东西时,通知说可以开会了。 变更股权还是有必要跟高管们交代了一声的,不过公司的股权都是繁华一个人的,他的职位也保留,对于经营没什么变化,大家怕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折腾,都没什么异议。 签字之前,因为三只还看不懂文件,便仔细念了一遍,穆雨知道是给钱,签得很痛快,还问繁华:“那我是不是可以买很多很多巧克力了?” “你已经是小公主了。”赵宝宝笑着说,“有些小国家的公主,都没有你富有呀。” “但是巧克力这方面还得听妈妈的。”我提醒她。 穆雨嘟起嘴巴。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穆腾更是签得痛快,他虽然情商不如穆雨,但也知道签了字,实验室就是他的了。 只有穆云,在屋里一片笑声中,拿着笔半天都没有落下,最后才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妈妈” “嗯?”我看向他,见他还没有签字,便问,“怎么了,小云彩?是手痛吗?” “不是。”穆云说,“我可不可以不签字?” 我说:“是想让妈妈替你签吗?” “不是。”穆云说,“我不想拿他的钱。” 我说:“这是爸爸给你的。” 穆云摇了摇头,说:“我是小孩子,不要钱。” 穆云这话一出,屋里和视频上都陷入了安静。 繁华愣怔了一会儿,看向我,说:“那就你签吧。” 说完,冲赵宝宝使了个眼色。 赵宝宝立刻去取协议,我看着穆云,心情很复杂。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那两个一个智商奇高,一个牙尖嘴利,但比起心志坚定,都差穆云一点。 怪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很快,协议拿回来了,我签了字,结束了会议。 视频熄灭,人们开始离开,这时,穆云又小声说:“妈妈,我想去嘘嘘” “爸爸带你去。”繁华立刻说。 “妈妈带我去。”穆云期待地望着我。 我知道这孩子有话对我说,但我现在并不想跟繁华闹,便看着他的眼睛,说:“先让爸爸带你去,乖,听话。” 穆云望着我的眼睛,既懵懂又似乎体谅地点了点头。 繁华带着穆云出去了,穆雨和穆腾也坐不住了,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我和赵宝宝陪他俩聊着,心思却不在这里。 繁华肯定是想跟穆云聊聊,怕他把他们合伙骗我的事告诉我,呵呵我真感觉他是搞不定我家小云彩的,就像他现在已经搞不定我。 正玩儿着,忽然,办公室的门“嘭”一声开了。 我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苏怜茵。 她疾步走进来,满脸阴沉,赵宝宝迎上去说:“苏小” “全都出去。”她甚至没有耐心听他的问候。 赵宝宝看了我一眼,在我点头后,便点点头出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孩子一并交给他,而是把他俩塞进了办公桌的桌洞里。 我的孩子虽然平时闹腾,但关键时刻从不含糊,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乖乖被我按进去了。 不过苏怜茵并没有扑过来,而是问:“是你让阿华变更了股权?” “是他主动要求的。”毕竟孩子在这里,我说,“我有拦着他的,也表示过愿意带着孩子离开他,是他坚持要这样的” 苏怜茵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她脸上的神情其实并不危险,甚至比刚刚还平静了许多。 但我就是感觉头皮发麻。 我想这是因为监听他们时,繁华就说了,他想把股份便宜卖给她,条件是她闭嘴,别乱说孩子不是亲生的这件事。 而现在,fh可以说跟她彻底没关系了。 忽然,苏怜茵肩膀一动,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加快语速叫了一声:“如果我们死了!” 苏怜茵动作一滞,才六个字的工夫,她已经把手伸进了皮包里,并且拽出了一 半。 我不敢怠慢,迅速地说:“如果我们死了,股份会立刻全部捐给社会,你不相信可以去查转让书的备份!” 第410章 干掉他 苏怜茵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我望着她手里那个黑漆漆的东西,说不怕是假的,我怕得要命。 毕竟,它不像刀子,扒出来后还得扑过来才能要我的命,面对它,我就是个活靶子。 僵持中,忽然,门上传来“吧嗒”一声响。 苏怜茵似乎方才回神,将那东西推回了包里,拢了拢头发。 与此同时,门外的人也进来了,是繁华和穆云。 穆云一见苏怜茵,立刻笑了起来,说:“姑姑。” 苏怜茵也微微笑了一下,没理他,而是看向繁华。 繁华神情还算自若,只是抱起穆云,一边朝办公桌的方向走来,一边问:“有什么事么?三姐。” “是听说你把股份重新分配了。”苏怜茵脸上的神情已经柔和多了,丝毫看不出半分戾气,“姐姐虽然没有职位,但这么多年也一直帮助你经营,你怎么能绕过我呢?” “不是绕过你,而是昨晚准备请你时,爸爸告诉我你不舒服,需要休息。”繁华笑着对他说完,将穆雨放到我身边,说,“带孩子们到后面去休息,我跟三姐聊几句。” 爸爸?繁爸爸也知道这件事?那他怎么会同意? 我觉得,就算是相信三只是他们家孙子,也不会轻易同意这种事吧?毕竟古代的皇帝都不肯轻易把权给儿子的。 “不必这么紧张。”苏怜茵露出了微笑,说,“这是你自己的财产,姐姐不过是问问,既然爸爸都同意了,那我更不可能说什么。我今天来,主要还是听说三个小家伙来了,想他们了,特地来看看。” 苏怜茵被繁华禁止进入了,所以她这个借口合情合理。 当然,这主要表明了她低头的态度,是在向繁华示好。 繁华显然会意,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就请三姐留下吃饭吧,孩子们也很想你,这几天一直在问姑姑呢。” 这倒是真的,三只并不知道苏怜茵对他们的嫌弃,尤其是穆雨,最喜欢她。 “这当然好,不过,”苏怜茵眯起眼,笑得很是温柔,“你得先过来,让姐姐抱一下,不然姐姐会误会你还在生我的气。” 繁华笑了起来,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自是没什么异议的,他姐总不至于拔枪杀他。 繁华抬手在我脸颊上抚了抚,随即身子一动,就要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裤腿。 是穆腾。 “爸爸,别抱她。”穆腾看着他,说,“姑姑在撒谎,她的包包里有枪,她刚刚还想拿出来打我妈妈。” 安静 接下来的两三秒钟,房间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了。 是繁华最先抬起头,看向苏怜茵。 苏怜茵的心理素质当然好,她微微一笑,也没解释。 双手放在小腹处,虽然她其实已经有些年纪了,但岁月好像忘记了她的存在,她看上去端庄美丽,宛如女神。 繁华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很快,便伸手摸了摸抽屉上的指纹传感器。 绿灯一闪,锁解了,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绒布上躺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什。 繁华将它拿起来,装上消声器跟子弹,“喀嚓”一声上了膛。 我从小的环境太和平了,这东西我只在电影和书上看过。 因此直到这一声响传来时,我才猛地回过神,按住已经钻出来的穆腾以及还没钻进去的穆云,正按着,忽然听到“嘭”一声巨响。 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循声扭头,谢天谢地,苏怜茵还好好地站在原地,但她身旁的花瓶已经碎了。 周围充斥着刺鼻的硝烟味儿,我有点反胃,忍不住捂住了嘴。 “三姐。”繁华将枪放回盒子里,说,“这次我只当你一时糊涂,再有下次,碎的就不是这个花瓶了。” 说完,他低下头,伸手将那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说:“下一次,如果有人再敢用这东西威胁你,不管对方是谁,干掉他,我负责善后。” 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出气,不过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激怒苏怜茵,我如果在他身边,自然可以交给他,但等我离开呢?苏怜茵肯定会报复我吧。 所以我当然得给苏怜茵一个台阶,便说:“我想是孩子看错了,你别这样惊吓姐姐,她还怀着孕。” 繁华还没说话,穆雨便抢话道:“腾腾葛葛不会看错的,他最喜欢 玩枪了!” 我说:“穆雨,你别说话了。” 穆腾却不服气道:“我没有看错!” “而且她还凶巴巴,眼神好可怕。”穆雨煽风点火道。 “够了!”我说,“她至少是你们的姑姑!亲人之间吵个架而已,你们两个不准讲话了!” 穆雨和穆腾嘟起了嘴,但总算安静了。 这时,苏怜茵开了口:“我可不是他们的姑姑。” 繁华顿时脸色一变:“三姐你” “现在我总算明白二姐的感受了。”苏怜茵敛起笑容,说,“你为了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底线和原则都没有了。”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失望:“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但愿你过得好。” 说完,她转身疾步离开。 我看向繁华,他神色平静,但我能从他颤抖的手上看出,他心里很不好受。 之前我欺负繁华,他二姐还奖励我,可见他二姐已经因为我不知道原因跟他决裂了。 现在他三姐也跟他决裂了。 而且,虽然他三姐今天想要掏枪,但人家毕竟没掏出来,繁华是真的掏出来还打碎了一个花瓶,这事儿如果告诉他爸爸,只怕他爸爸也不想认他了 我胡思乱想的同时,三只也从桌肚里面钻出来,穆雨抱着繁华的腿说:“把把,你不要伤心了” 繁华没说话,低头看向穆雨。 “对呀,”穆云也说,“小雨点常常说不要腾腾,但这其实是假的。” 穆腾立刻道:“我也很伤心的好不好?” 穆云说:“那你就不要抢她的巧克力呀。” 穆腾:“那是因为” “好啦,你们不要吵了!”穆雨烦躁地说,“我们要安慰把把呀!” 我对穆雨的情商是很佩服的,因为繁华现在的表情很淡然,完全没有一点需要被安慰的意思。 小家伙们把他纠缠住了,他还笑了笑,摸摸穆雨的小脑袋,拉开她的小手蹲下来,说:“你们三个以后记住,这种事要悄悄告诉爸爸和妈妈,不能再像今天这样直接叫出来。” 穆雨说:“腾腾哥哥是害怕你过去被坏姑姑打。” 我说:“姑姑不是坏姑姑,也是爷爷心爱的女儿,你们别这样说她。” 孩子们不会遮掩,不应该让他们嘴上挂起这种话,这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繁华看向穆腾,说,“但是今天这是姑姑,如果是坏人,你们贸然说出来,会带来危险。” 穆雨说:“可是不讲出来,坏人就跑掉了呀,没有人知道我们受欺负,把把也不会发现危险。” 繁华说:“爸爸已经注意到了,而且,必要的话,妈妈会想办法告诉我的。你们还太小,很多事都还不懂,所以不要贸然做决定,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麻麻笨笨的。”穆雨说,“她都不知道。” 繁华笑着看了我一眼,还没说话,穆云便说:“妈妈才不笨,你才四岁半,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比三十岁的人聪明?” 我忙说:“妈妈才没有三十岁呢!” “对呀,”穆腾说,“只能说是‘快’三十岁。” 我:“” 繁华笑了起来,摸了摸三个小家伙的头,张口看样子是想再嘱咐一遍,穆云便抢话道:“我们知道啦,以后在这种情况,要听妈妈的话,妈妈要我们讲,我们就讲,妈妈不要我们讲,我们就不讲。” 繁华挑了挑眉,伸手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说:“你可真是妈妈的乖乖崽。” “我当然是了。”穆云看了他一眼,扭头凑进我怀里了。 午餐过后,我们带着三只回家,他们仨已经累坏了,在车上就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我这才有机会问繁华:“你心情还好吗?” 他可是个双向情感障碍患者。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我觉得他的性格就是那么扭曲变态,但看过最近他平和温柔的样子,我已经确定,他以前确实是病重状态的。 “当然不好了。”繁华把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说,“以前有事还可以让我三姐帮忙管公司,现在想度假也没办法了。” 我说:“以前常常让你三姐帮忙吗?” “是啊。”他说,“有一阵子我状态很不好,休息了两年,都是她在做。” “那怎么没给她股份呢?”我问。 “她经营期间赚得都是归她的,”繁华说,“给她股份,哪怕一点,都会影响你的决策,你不知道她的能力有多恐怖。” 我说:“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 繁华抬起了眼, 小狗狗似的望着我:“谢得这么冷漠吗?” 第411章 渣男的经典台词 我知道,如果是失忆状态,现在八成是要亲亲他,甚至回家再跟他做点什么。 但我现在实在是没那种心思,想起以前那些事,尤其还想到那个莫小姐还跟他纠缠不清 离婚证是假的又如何? 早在结婚之初,他拒绝接触我时,我们之间的所有可能性就都已经碎了。 所以这会儿,我实在是没办法逼自己亲近他,便扭头看向窗外,说:“孩子还在呢,你别想那些没用的。” 没声音。 等了一会儿,肩膀上忽然一轻。 我下意识地扭头,只见繁华已经正过身子,靠到了椅背上,见我看他,便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腰。 我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正待反抗,后脑又被他按住,嘴唇贴了上来。 我忍不住推搡,却感觉唇边传来了一阵痛,是他在咬我。 他咬的不算用力,显然威胁的意味更浓。 我自然不想吃眼前亏,便闭起眼,没再推拒。 许久,繁华松了口。 他垂眸望着我,若有所思。 这眼神一下就让我想起了从前,想起他以前就常常这样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讨厌这样的目光,便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繁华说着,抬起手,在我的脸颊轻抚着。 我不喜欢这种痒痒的触感,握住他的手,问:“你是有点不高兴吗?”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的确,这次你做了很大的牺牲,甚至跟你姐姐都有了这样的矛盾,”我说,“我很谢谢你,但这不是我要求的,你不能怪我。” “我知道。”繁华这才开了口,“我没有怪你。” 我说:“那你发什么脾气呢?” “” 他又不说话了。 还说没怪我?得了吧,这幅别扭的样子分明就是不爽。 肯定是嫌我没有好好哄着他,给他点正反馈,毕竟这位大少爷为了“别人的孩子”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呢。 想到这儿,我也很不爽,低头欲扯开他搂在我腰上的手。 繁华却低下头来,额头抵着我的,一边收紧了手臂。 “我是想问,”他轻声说,“但又怕你生气。” 我说:“那你就别问了。” “昨天为什么在权御家?”他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径直便问。 “” 这下轮到我无言了。 “告诉我。”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语气温柔得吓人,“我保证,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不会发脾气。” 我愣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本来就不善于扯谎,这一下问得突然,我更加不知该说什么,干脆道:“我是去求证的。” 繁华没说话。 “我觉得梁医生碍于面子不会告诉我真相,”我说,“但权御是你的情敌,我想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我可没撒谎,最初这就是我的目的。 繁华微微颔首,问:“那为什么晚上也留在那里?” 看来他已经调查得很仔细了。 这里我当然可以解释说是权御提起了我爸爸,于是我晕倒了。 但我突然起了一股恶念,压低了声音说:“我见到他时,他的样子真的很憔悴,我感觉很心疼。” “” 繁华还是没说话,只是抬眸看着我。 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 “他说他很想我,请我留下来陪他一晚,”我说,“我不知怎么了,完全没办法抗拒他的要求你不要生气好吗?” 离得这么近,我能明显地看出他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敛起眉眼,显然不敢看我的眼睛,老半天,才轻声问:“不是说爱我吗?” “你对我好我当然爱了,”我“委屈”地说,“但你都给别的女人打钱,我感觉你瞒着我很多事,自然就对你爱不起来” 停了停,见繁华没说话,我继续说:“我也不瞒你,我一见到权御,心底就涌上了一种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跟他呆在一起时,感觉真的很舒服。” 繁华依旧没吭声,松开了搂着我腰的手。 我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效果。 恢复了记忆,我也一同明白,繁华恐怕一直觉得我是爱着权御的。 我爸爸虽然 不喜欢权御,肯定也不会告诉繁华吧?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家已经破产,我也是个病秧子,还有三个孩子,以我爸爸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繁华的钱,更不可能允许他上门纠缠。 我见繁华扭头看向了车窗外,便搂住他的胳膊,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没说话,也没动。 离得这么近,他避无可避,是以我已经看到他眼眶发红,心里竟然涌上了一丝报复的快意,我软了语调,柔声说:“我就知道告诉你,你会生气,才请梁医生帮忙那样瞒着你的你又为什么要背地里查我呢?” 繁华还是没说话。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跟他做了什么吧?”我说,“我们只是一起吃夜宵,聊了一晚上天而已权御很正派,不是那种人。” 繁华这才开了口,声音明显有点喑哑:“你从来没跟我聊过一晚上。” “那是因为你都想做那种事啊。”我说,“不想权御,会跟我进行心灵上的沟通,你只喜欢那种事” “” 繁华又不说话了。 我继续火上浇油,说着渣男们的经典台词:“别生气了,我主要是觉得权御真的好可怜。他本来是我的未婚夫,也不知道自己被小三,还准备以自己的全部财产做聘礼娶我。他生了那么重的病,却一个人在医院做手术,还担心着我,现在我又” “我就不可怜吗?”繁华突然出了声。 “” 他哪里可怜了? “我怕你知道他,怕你跟他这样见面c谈心,”他扭过头,看着我,红红的眼睛活像只兔子,“为什么不先来问我,而是去找他?” 我避开他的目光,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你都骗我了。” “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解释吗?”繁华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强迫我扭头看着他,“还是你本来就想见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本来就想见他。” 他既然敢问,我就敢回答。 毕竟从他回头来找我的这一刻起,他就输了。 “我一直都觉得,你告诉我的未婚夫的事有水分,”我说,“所以我很想知道这一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瞒我这么多的,撒谎没有好结果。” 繁华的眼里一下就湿了,我知道是最后这句话的效果。 他当然是在撒谎了,从他给我讲的小偷的故事,就能知道,他心里的压力真的蛮大的。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眼泪忍了回去,只是再度出声时,声音更喑哑了:“那你还会继续见他么?” “这”我故意犹豫了一下,才说,“权御刚刚做过手术,身体很虚弱,而且他没有其他亲人了,现在整个人都很消极,如果我不去陪他,我怕他会出事” “我也很消极,”繁华说,“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也会出事。” “别开玩笑了。”我说,“你还有孩子,怎么能跟他一样呢?” 繁华又不说话了。 对啊,在他眼里,孩子不是他的。真惨啊,谁让他蠢兮兮的相信那东西? “抱歉,我本来想不告诉你,悄悄去见他,这样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我说,“对不起你不应该这样调查我,或者说监视我的。” 繁华估计是根本接不上这话,他脸色苍白,手指紧握成拳,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是真的有点害怕,小声说:“老公你不要打我好吗?” 繁华一愣,看向我,随后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他自己的手,便松开了拳。 虽然这样子有些可怕,但距离真正发怒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所以我并不怕,大着胆子继续折腾他:“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什么都听你的但你千万别生气,不要打我。” 繁华当即脸色一变,说:“怎么会?”说着,他竟然艰难地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我怎么会打你?抱歉,我有点失态。” 说着,他伸手又想搂我。 我连忙往后躲了躲,一边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繁华的手僵在了半空,镇静地望着我。 对峙许久,是繁华先开了口:“菲菲?”试探的语气。 他肯定不确定我是否想起了过去的事。 其实,从感情上来说,我很希望他知道我想起来了,因为他现在虽然提心吊胆,但还是有希望的。 但一旦知道我全都想起来了,他就会明白,我们之间是没有希望的。 我很想看看他那时的样子。 可是这样,除了一时的痛快之外,会带来不可预料的结果。他很可能拒绝接受事实,做出强行留着我,甚至用孩子要挟我之类的疯狂举动。 所 以我也做出了回神的表情,露出了一脸茫然,仿佛刚刚只是应激反应,放下手问:“怎么了?” 繁华没说话,而是小心翼翼地伸手过手来,在我的脸颊上抚了抚。 我自然没有躲,他便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说:“你刚刚被我吓坏了抱歉,是不是我的样子太凶了?” 第412章 乖 我点了点头,说:“你刚刚的样子就准备打杀我似的。” “对不起。”繁华立刻说,“我没那么想” 我没说话。 他又语速加快地解释:“我很生气,情绪不太好,所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控制不了自己恶劣的念头,“我能去看权御吗?” 繁华一愣,表情近乎呆滞。 “只是看看他,”我说,“他毕竟很爱我,而且又这么可怜,我不能就这么抛下他。” 繁华显然再次做了个深呼吸,看向了窗外。 我赶紧抱住他的胳膊,说:“你别生气好吗?别生气。我肯定不会离开你,毕竟我们有孩子呀,我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繁华还是没说话。 我知道这话不好听,我今天话里话外给他传达的意思,就是我爱权御,跟他只是为了孩子。 我是想让他不痛快,很想。 于是我继续撒娇道:“老公”特地用那种我自己很讨厌的,黏糊糊的语气说,“答应我嘛,好不好?别这么小心眼。如果你不答应,我只好瞒着你做事了。” 繁华还是没说话,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像。 我得适可而止,便没有继续磨下去,自己松开了他的手,靠到了椅背上。 很快,到家了。 佣人们将三只抱了进去,我也下了车。 刚走了两步,突然身子一轻。 直到进了别墅门,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繁华把我扛起来了。 唉早知道最后不刺激他那一下了,物极必反啊。 繁华丝毫不令我意外地进了卧室,一把将我丢到了床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下落弄得有点晕,扶着头准备坐起身时,他已经欺身上来,将我整个人都扣住了。 我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他。 他倒是没我以为的那么暴怒,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仔细看的话,眼神也显出了几分委屈。 我放松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问:“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繁华没说话,径直压下来吮住了我的嘴。 我当然没有反抗,无数的经验教训已经告诉我,反抗只会激怒他,这种时候放松下来,起码还能舒服地渡过这两个小时。 许久,繁华松了口。 我等了一会儿,睁开眼,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看着我,不禁问:“怎么啦?” 繁华先是沉默,一双眼睛鹰似的盯着我,直盯得我有点畏惧,才终于开了口:“跟我聊天吧。” “” “从现在开始,”他说,“聊到明天早晨。” 我方才回神,低头看了看,问:“你管这叫聊天?” 他手臂一动,拽了拽我的衣服,翻身躺了下去,说:“我什么都不做。” 说着,手臂一卷,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一边把腿搭到了我身上。 真是 跟他聊天。 言多必失啊。 我现在真是有点后悔了,之前闲扯什么聊天?做那种事折腾一会儿,就可以说累了睡过去,这下一个下午加漫漫长夜,要怎么熬啊? 他不起头,我当然不说话,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企图睡着。 不过,他身上的气味儿还和五年前一样,这让我有种莫名的紧张感,总有种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过去,回到那段人生中至暗时刻的错觉。 当然那段日子也不是没有好的,那时我爸爸还在,我也还没有生下繁华的孩子。 我想着这些,心情越来越沉闷,自然是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繁华的声音传来:“他都告诉了你什么?” 他是说权御。 我想了想,说:“只说了那些,还问我想不想知道家里人的事,我说我会晕倒,他就没说了。” 繁华轻轻哼了一声,说:“想不到他也会这么体贴。” 权御不体贴么? 我觉得他虽然很强势,但是是很体贴的。 我问:“他以前不体贴么?” 繁华没答这话,而是继续问:“一晚上只讲了这些?” “也讲了我们交往的一些细节。”我说,“你肯定不想听。” 繁华先是没说话,继而身子猛地一动,将我半压在了身子底 下,贴着我的额头,看着我的眼睛:“我想听。” 我说:“你会发脾气的” “我保证不会。”繁华说,“我会告诉自己那都是他编的。” “你这是自虐。” 繁华没理会我这话,只催促道:“告诉我。” 这次可不是我故意折磨他了,但是既然他想折磨自己,我当然不介意帮他一把。 便说:“他说,我们以前每周见三次面,一起吃饭c看电影,偶尔也逛街。” 繁华说:“去哪儿吃饭?” 我说:“唐人街。” 繁华说:“你不喜欢改良中餐。” “我当然不喜欢。”我说,“不过他喜欢呀。” 繁华不置可否,像审讯似的问:“那你们去哪儿逛街?” “就商场,一般都是看电影之前去逛逛。”我见他张嘴就要说话,便道,“我是不喜欢逛商场,但是约会嘛,就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繁华也不气馁,继续问:“一晚上就聊了这些?” “当然不是。” “还聊了什么?”显然是因为前面的答案没有刺伤他,他这会儿还保持着理直气壮的态度,“不准隐瞒。” 我说:“还聊了就他的家庭。” “你已经说过了。”繁华提醒,“说点没讲过的。” “你真的要听嘛?”我再一次确认。 “你们彤居了多久?”他忽然问。 “我”我还在想要不要讲几个拉手拥抱亲吻,他就已经主动跳到这里了? 我犹豫着说:“他没给我讲这个。” 繁华只是盯着我。 “他很绅士,没有讲这个。”我说,“只说我们交往了一年半,准备结婚。” 繁华眯起了眼,抬了抬我的下巴:“说实话。” 实话? 我干嘛要把实话告诉他,让他高兴? 这是他自找的,我说:“我们没有彤居过,因为孩子们不喜欢跟他住在一起。所以我们只是见面时才” 我刻意停在了这里。 繁华松开了手,沉默地看着我。 他既然这么问,肯定是心里觉得我和权御早就睡过了。 不过,想想和验证还是不一样的吧? “别生气嘛,”我撒娇道,“他说我们交往时,你根本就不出现,所以他也不知道我有丈夫。那段日子你在做什么?是不是在跟莫小姐交往?” 繁华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说:“算是吧。” 说罢,翻身躺到了枕头上。 我撑起身子,看着他,从这个角度看对方,颇有些自己处于强势地位的感觉:“你不是说她喜欢女人?这么说你是在撒谎吗?” “我没撒谎。”繁华说着,抬起手,把手臂压在了眼睛上,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也没有结婚之前就跟别人睡的爱好。” 果然生气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委屈地问:“你是在骂我吗?” 他没说话。 “你明知道咱们没离婚,还跟莫小姐好,”我说,“有没有睡过重要吗?” 还是不说话。 看来气得不轻。 “算了,是我错了,好吧?”我说,“我不应该在跟你离婚之后交往别的男人,还跟他一起住,还准备跟他结婚。我水性杨花,我不是好人,行了” 正说着,他猛地翻身过来,直接把最后一个“吧”字封回了我的嘴巴里。 这次我可没有享受的心情了,不爽地忍受着,直到他松了口,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的不情愿一点也没掩饰,他紧绷着脸,眼睛发红,死死盯了我几秒钟,终于恶狠狠地说:“我不准你再见他。” 我说:“他会死的,他身体真的很不好。” “你再敢去见他,他死得更快。”他危险地眯起了眼,这神态当真充满攻击性,“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我低头避开他锋芒毕露的目光,伸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解了一大半,繁华忽然按住了我的手:“做什么?” “睡你。”我说,“你只适合用来做这个,根本没办法交流。” 繁华没吭声,也没有动,看来这句话也刺激不到他了。 我挣了挣他的手,挣不开,便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说:“权御说你已经威胁过他了,早在我刚刚失忆的时候。” 繁华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缓缓地说:“他说什么你都信。” “当然,他很坦荡,”我说,“不像你,一个莫小姐 到现在都解释不清楚。” 繁华满脸不忿,但他当然无法c也不敢解释莫小姐的事,最终僵持在了这里。 “松手吧,”我拉了拉他的手臂,说:“你喜欢这个,我也不想让你一直不开心,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愿意哄哄你,你也配合一下,别总问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好吗?” 繁华仍旧阴沉着脸,但缓缓地松开了手。 我顺利地扯开了他的衬衫,随后搂住他的脖子,说:“亲我,我喜欢你温柔的样子,别再发脾气了。乖。” 第413章 肯定有猫腻 繁华最终还是投降了,不过我醒来时,发现他已经走了。 时间现在是傍晚,三只在练琴,繁爸爸不在家,刘婶说他跟人有约。 其实在我失忆期间,繁爸爸就偶尔会出去,每当这时,他都打扮得格外体面。 我心里当然是有猜测的,不过老人家不用智能手机,反而格外喜欢那种功能机器单一的古早手机甚至传呼机。 这种东西的缺点就是查资料和娱乐极其不方便,但优点是信号极佳c待机时间超长,而且几乎无法被黑客入侵。 不过老爷子既然不在,我当然要去他的书房转转。 除了保险箱,书房里只有书柜下层的储物箱上了一个指纹锁,随便一解就打开了。 说真的,繁爸爸的行为虽然让我感觉很不适,但我记得他有阿尔兹海默症,而且我第一次知道时已经是五年前,老爷子的病情现在估计会比较严重了。 可他表现得可没一点老年痴呆的样子。 书柜里密密麻麻地摆着本子,全是黑皮的,详细地标着号码,号码下贴着的小卡片上还写着简单的备注。 我先抽出第一排第六本,写着“菲菲”这些字样的笔记本,打开来,第一页就是一幅画。 用蓝色笔画的,跟我有七八分像。 下面的字就跟繁爸爸的签名一样遒劲有力,罗列了我的名字c生日c血型c星座c出生地c父母的名字c受教育经历等等一大堆细节。 里面有一句话特别引人注意,内容是:虽然和灵灵很像,但这是儿子的妻子,不是灵灵,更不是我的女儿茵茵,切记不可认错,孩子会不高兴的。 这本里的内容记录的是我们搬到这里以来他跟我之间的事情,但内容前后矛盾c颠三倒四,夹杂了许多推理内容和地图之类的绘画。 明明前面才写了“不能对菲菲提起爸爸”,后面就写“菲菲说我像她爸爸,那是谁啊?”;前面写过“繁华是我儿子,我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后面就写“繁华那小子是谁?跟我长得这么像,难道是老家伙在外面生的儿子?” 因为里面掺杂了好多看不懂的外语,我只能一边查一边看,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直到听到门口传来刘婶的声音:“老爷,您回来啦” 我才打了个激灵抬起头,发觉屋子里已经自动打开了灯,朝刘婶声音方向的门口一看,是繁爸爸。 他正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很是不悦。 我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赶紧放下本子关好柜门,垂着头走过去,说:“对不起” “我柜子里有什么呀?”繁爸爸语调平静。 我偷看了他一眼,说:“有你画的画还有咱们家的地形图” 繁爸爸没说话,径直进了屋。 刘婶对我使了个眼色,借口说要准备夜宵便走了。 我转过身,见繁爸爸已经坐在沙发上,便在他身旁坐下,说:“我就是想看看上次那个黑皮本子,我看上面画着我” 繁爸爸没吭声,闭着眼靠在沙发背上。 我问:“您生我气了吗?” 他这才睁开眼,瞧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爸爸有点累了” 说着,抬手在我头上按了按,说:“快去休息吧,这都几点了。” “那这上面写得都是真的吗?”我干脆问,“您有时会不记得我?” 繁爸爸又不说话了,闭上了眼。 “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太好,”我说,“但我明天陪您去做检查吧,您的症状怎么和我一样呀” “不一样的。”繁爸爸闭着眼睛说,“我经常谁都不认识了。” 我发现,他们繁家人上到繁爸爸,下到穆腾都是好强的性子,所以我并不想戳穿痴呆的事。 便说:“我不也一样嘛,我绝不想咒您,但检查一下好不好?明天找梁医生,好不好?听说我的病就是他看好的。” “不用啦,”繁爸爸又睁开眼,笑了一下,说,“我这是老年痴呆。” “骗人。”我说,“老年痴呆哪有您这么清醒的?” “哎呀,那是因为” 他刚开了个头,敲门声响了。 我去开门,是刘婶,她端来了夜宵。 我将东西端进来,放到桌上,说:“您就别诳我了,老年痴呆可不止是记忆力变差,还会说不出话c会走丢,您要是痴呆,那我也痴呆了。” 繁爸爸果然笑了起来,问:“爸爸真的不像痴 呆么?” “根本就不是。”我说,“我能一起吃吗?” “吃吧,”繁爸爸一边把盘子推过来,一边笑着说,“要是医生都像我们菲菲这么会说话,爸爸也不用烦恼了。” 我拿心,说:“明天我陪您去检查。” 繁爸爸点了点头,说:“虽然爸爸呢的确是痴呆了,但是既然你坚持,就跟你去做个检查。” “您要是痴呆了呀,我就给您戴上定位手环,”我说,“防止您老人家走丢。” “嗳,不要那种东西。”繁爸爸说,“那种东西都不可信。” 我说:“我亲自写程序,保证没人能破解。” “不要,这世上没有不能破解的东西,只是时间问题。”繁爸爸说,“在网络面前,人没有秘密,我不喜欢。” 我说:“可是fh就是开发这个的。” “那是因为大部分人不像我一样。”繁爸爸说,“何况爸爸痴呆了,经常犯糊涂,更不能信了。” 我说:“那您以后就不能单独乱跑,要让我陪着您。” 繁爸爸斜眼看过来。 “好不好嘛?”我挽住他的胳膊,说,“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一个人跑出去了,不管是不是痴呆,至少记忆里出问题了,万一找不回来,咱们家的老宝贝不就丢了嘛?” 繁爸爸还是没说话。 “好不好嘛?”我说,“不然我就偷偷弄。” “你怎么偷偷弄!”繁爸爸立刻问。 “把定位器做到您的扣子里,手表里什么的。”我说,“或者直接埋到您的皮下。” 繁爸爸当即大惊:“埋到皮下要怎么做?” “趁您睡觉,给您打一针药,让您没知觉。”我说,“反正您也记不住嘛,我看今天的事过几天您就忘记了。” 繁爸爸:“” “您看怎么样?”我问。 繁爸爸脸色难看:“明天检查过再说吧,也可能不是老年痴呆吧。” 我忍着笑,正要说话,他又哄苍蝇似的摆摆手:“回你房间去吃吧,我要睡觉了坏丫头” 我端着夜宵从房间里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露台上,晚风吹着,头脑更是清醒。 我有种直觉,繁爸爸出去肯定跟我爸爸的事有关,我倒不是觉得他们会害我,但总觉得这事他们并不想告诉我。 偷偷给繁爸爸放定位器的话,一旦被发现,繁华立刻就会明白我恢复了记忆,不如直接找个借口逼老爷子装上。 不过今天才发现他是真的痴呆了。 唉 我每天见他其实不多,但跟他朝夕相处的我爸爸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么? 吃完东西已经九点,我这才想起三只。这几个月都是繁华陪他们睡觉,我差点忘记应该睡前看看他们。 不过他们没有来找我也是稀奇,但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繁华正在房间里。 和往常一样,繁华靠在沙发上,拿着童话故事书讲,穆雨窝在他的怀里,等着睡着后被他抱回房。 这幅画面我已经见过很多次,客观地说,确实很是和谐。 不过,以前他觉得这是他的孩子,那现在他怎么想呢?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究决定不去打扰,转身回房。 等了半个多钟头,繁华还是没回来,我有点奇怪,打给值夜的刘婶,她说:“先生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 我打开手机,调出软件,打开之后,因为网络的关系需要加载一下,但刚刚加载出地图,就掉线了。 然后就再也进不去了。 显然是他发现关闭了。 哼 虽然地图只加载出来一下,但我可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不是fh大厦。 遮遮掩掩的,肯定是有猫腻。 看样子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而我下午睡了一会儿,此刻也不累,想了想,便穿起衣服,下楼取车,一路开到了权御大门口。 上次来时我没注意,这次来时,因为记忆恢复的关系,我也想起来了。 权御的品味比较清冷素雅,这别墅虽然豪华,却着实没品味,和圣诞树权太太如出一辙,十有八九是他父母的房间。 别墅的院里正在施工,有些地方还搭着脚手架。 我把车和手机丢在门口,让权御家的门卫开车载我进去,到别墅门口时,权御已经迎出来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没见,但权御今天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他不像之前那么瘦了,气色饱满不少。身上穿着灰色真丝睡衣,披了一件保暖用的外袍,可能是见我打 量他,急忙拢住了衣服,系好了腰带,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我说:“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第414章 他对我做了什么 “没关系。”权御朝我伸了伸手,可能是见我没有回应的意思,又收了回去,温声道,“快进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能监听繁华,繁华当然就可能会监听我。 诚然,我来权御这里他肯定会知道,不过我们具体聊了什么,还是没必要让繁华知道了。 我跟着权御进去,先问候了几句他的身体,待他又问了一遍“找我什么事”后,便说:“你上次提到了我爸爸。” 权御历来是个镇定的人,此刻他目光平静,微微颔首。 “你愿意带我去看看他么?”我说,“我想他应该在墓园吧。” 权御沉默片刻,问:“现在么?” “对。”我说,“我保证很快,你要是害怕,也不用进去。” 权御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我知道他答应了,也站起来,冲他感激一笑,正要说什么,他便脚尖一转,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攥紧了搁在小腹前的手,没说话。 恢复记忆的事瞒着繁华我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但瞒着权御,我还是挺抱歉的,毕竟他一直对我很好,现在又这么虚弱。 权御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忽然轻轻抬手,像以前那样又温柔又绅士的抚着我的脸颊,低低地说:“很开心你愿意来找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说:“想了解我爸爸的事,我只能找你。” “梁医生知道的更多。”他幽深地看着我,坚持道,“但你选择了我。” “我问过梁医生了,他不肯告诉我。”我不想让他太开心,免得日后他太伤心,“不然我会找他的,毕竟我丈夫他” 我正说着,身子就被权御搂住了。 我轻轻推了一下,试图表达拒绝,耳边就传来重重的吸气声:“别担心,我不怕被连累。” “” “你可以找我做任何事,在任何时间,”他继续说,“只要那疯子不伤害你,我不在乎他对我做什么。” 这下我不得不推开他了,幸好他抱得并不紧,我不至于弄伤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权御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在担心这个。” “我是说,”我看着他的眼睛,确保他不是撒谎,“我丈夫他对你做了什么?不要瞒着我。” “看来是我的表达不够正确,”权御微微弯起了唇角,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担心,只要你想见我,任何时候都不是问题,只要他不伤害你,我不害怕他伤害我。” 我说:“所以他没有伤害你。” 他认真道:“这不是我要表达的。” 权御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说话时太过保留,总有种浓浓的政客味道,给人以不坦诚的感觉。 于是我摇了摇头,说:“如果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请一定告诉我。” 权御微微地笑了,说:“我去换件衣服,在这里等我。” 权御走后,我独自坐在会客室里,在老管家进来给我添茶时,试图跟他聊天,但对方只是客气而冷漠地应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事实上,权御的所有佣人都是这样的,一点也不热情,这样的家庭氛围,才能培养出他那么层层防备的人吧? 不过,繁华的家庭又是怎样的呢? 繁爸爸治下的家庭环境,应该至少能保持表面上的温馨吧? 权御很快便换好衣服下来了。 不知是不是我记错了,今天他这身衣服和他最后和我爸爸见面时似乎是同一套。 不过毕竟过去快半年了,我的记忆这些年又总出问题,也可能是记错了吧 我借了权御的车,让他坐在副驾驶,关车门之前,老管家靠过来,问:“先生,您确定不需要保镖吗?” 权御说:“不需要。” 老管家看了我一眼,说:“至少请带一把枪。” 我发动了汽车,一边将汽车驶出别墅,一边用余光瞟了权御的手一眼,问:“你以前跟我约会时也带枪吗?” “那时我的家人都还在,”权御说,“我死掉也没有关系。” 我说:“我查了你的基本资料,你们公司是正经公司,没有任何擦边的东西。” “当然。”权御说,“也没什么钱。” “我的意思是,就算只剩你一个,你又怎么会担心自己死掉呢?”以前他明明没这么小心的,都是单独开车见我。 “你知道的,”权御说,“我家 人全都死了,在一年之内。” “全部的吗?” 我失忆之前权衡还活着,报纸上也没看到讣告,难道他最终也 “全部的。”权御说,“为此我在唐叔的建议下,请了一位通灵人士。” “通灵人士?” 看来人悲伤到极致都容易走入歧途,繁华如此,权御也如此。 “是的,她说我们家被诅咒了,我也将会死于非命,”权御叹了一口气,说,“等我死后,我的财产将由亲戚们继承。届时陪伴我长大的唐叔和这些年老的佣人全都会无家可归。” 我说:“抱歉那你这么晚还陪我出去可以吗?” 我是不信鬼神的,但他既然开始信了,会不会觉得我晚上让他一个身体虚弱的人陪我去墓园,是在害他呢? “你爸爸是个好人,”权御说,“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我说:“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和谐。” 明明我爸爸那么讨厌权御,他却还是这么说,我想听听在确定我不会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他会怎么说。 “并不,他不喜欢我,但如果我有女儿,我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男人。”权御语气平静,“毕竟我没有她的前夫富有,不如他英俊,也不如他更会讨女人的欢心哪怕我交出我的全部,他只要随便付出一点,就能轻易地击败我。” 我说:“我爸爸是这样看待事情的?” 看来他依旧没有明白我爸爸拒绝他的理由,虽然我觉得那理由是不对的。 “这是理智,金钱比爱更加稳定,更有保障,”权御说,“他真的非常爱你,他是个好父亲,我从不曾被人这样爱过。” 我有点难过,一时说不出话。 我爸爸是个好父亲,对我而言是的,对穆安安呢? 权御说他从不曾被人这样爱过。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从不曾被父母这样爱过,也可以理解为,他也知道我从不曾爱过他。 是啊 找回记忆以后,我立刻就明白,我从不曾爱过他。 当然,这不意味着我仍然爱繁华。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再也不没有力气去追求爱情了。 故事里总是把它描写得绚烂c纯粹又短暂,可人生是冗长而泥泞的,这种感情并不纯粹,而是充斥着市侩跟肮脏。 我不想再追求它了。 随着我的沉默,车内陷入了安静。 不过我毕竟没有在发呆,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前面要怎么走?” 路是权御告诉我的,他刚刚只说顺着路直走。 “左转。”权御说。 左转? 我没有说话,打了方向盘。 接下来,权御指的路越来越奇怪,跟我记忆中墓园的方向完全不同。 我一方面觉得他估计是在试探我,另一方面,见周围越渐荒凉,也有点不安,难道我爸爸的墓被迁了?迁到了这种荒山野岭? 这个错觉令我害怕。 就在这时,权御忽然说:“抱歉,我似乎记错了路。” 我说:“别急,你慢慢想,我们先去加个油。” 权御点了点头。 从加油站出来,权御说:“抱歉,我需要给梁医生打个电话。” “别说是我找你。” “我猜他已经知道了。”他说着,拿起了手机,很快便寒暄了两句,并询问了我爸爸墓园的地址。 看来他是在试探我。 很快,权御挂了电话,说:“他在睡觉,身旁还有女人。” 我说:“也就是说我丈夫没打扰他。” “他今晚不在家么?”权御问。 我没说话。 权御把“新”地址告诉我后,我便掉转车头,朝墓园驶去。 折腾了这么一圈,到地方时,已经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可以说有点恐怖了。 车只能开到园外,我和权御一起下了车,四周黑黢黢的,他出来时拿了枪,递给我说:“你会用吧?” “在书上看过。”毕竟这也属于机械,凡是机械我都喜欢看看,我说,“但还是你拿着吧。” 权御没说话,将它放进了我的包里。 这个时间段,按说墓园应该是没人的,但当我们走近时,还是看到了一颗明灭的红色火焰。 有人在吸烟。 我下意识地看向权御,发现他也在看我,我俩心照不宣地来到最近的大树后。待遮月的云散了,才借着月光看清,是穆安安。 她坐在我爸爸的墓前,虽然是侧对着我们,但由于距离跟光线的关系,我看不 清她的脸。 于是我朝权御使了个颜色,往她附近的大叔走了走。 此时正刮风,沙沙作响的树叶遮掩了我们的脚步声,得以让我们来到离她最近的树后,也终于能听清她的声音: “想不到那一次竟然是永别,还以为你这种人会像所有老祸害那样,活上个八九十岁。” 第415章 她的复仇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要冲出去扇她的念头。 我能理解她恨我爸爸,所以她出卖穆氏,骗走我三千万救命钱,现在估摸着也是利用我来要挟繁华要钱 这些我都能理解。 可是我爸爸已经走了,终究养育了她一场,她何至于此? 这句说完,穆安安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 天地之间静静的,鹤唳的风声中,只有那个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 约莫过了十分钟,忽然,烟头灭了,穆安安身子一动,我这才注意到她身旁还提着个礼盒。 她打开礼盒,拿出一支酒瓶,随即,液体流淌的声音传来。 “你的好女儿已经把你忘了,她可真是个幸福的人。”穆安安的声音传来,“就让我来陪你喝一杯吧。” 说着,伴随着“唰”的一声,她将酒水泼到了墓碑前。 “这一杯给你。”穆安安涩声笑道,“尝出来了么?这是梁伯伯最喜欢的酒。” “本来啊,是想等你八十几岁时再请你喝的,免得你老糊涂,忘了梁伯伯,可惜啊,我得到消息时,你已经被人塞进了后备箱。” “唉你说短命真的是一种报应么?如果是,那梁伯伯跟我妈妈怎么会比你活得短呢?”她说着,又斟了一杯酒,洒到了墓碑前,“如果不是,那你岂不是没有得到报应?”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忍住。 权御和穆安安都不需要知道我恢复记忆,我要忍住。 我攥紧了拳,让指甲扣着手心里的肉,钻心的疼牵引着我最后的理智。 我要忍住。 “老曹那个老变态已经瘫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他应该感谢你,是你救了他的狗命,因为我不能让他下去,再陪你一起坑梁伯伯,坑阿知。” 穆安安说到这儿,仰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又发出了一声轻笑,“你单独面对我妈妈和梁伯伯,是没有胜算的。” 老曹跟我爸爸一起坑梁伯伯? 我们家出事后,老曹还是表现得不错的,没有像繁华一家那样把我们逼上绝路,还给了我一块墓地。毕竟是穆安安对不起他在先,我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 “你问我是怎么搞倒他的?”穆安安说着,又洒了一杯酒在地上,说,“我回去跪着求他,说我知道错了,我终于明白他才是爱我的人我跟你一样,最会收拾爱自己的人。” “这老畜生是真的爱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说这段话时,她连喝了三杯,显然是喝得太猛了,说话时甚至有点大舌头,“我跟他好好地过了一年,对他千般好,他觉得我终于开窍了,对我也千般好” “然后我跟他那个当财务总监的侄子上了床,还有那个人事总监我不记得哪个我没睡过,反正他们都怕事发。”她笑着说,“我拿着视频威胁他们,他们怕老曹知道,怕他们那些联姻来的大小姐女朋友知道我怀了财务总监的孩子,我对老曹说是他的” “老曹高兴坏了,但是七个月时,我把那个野种打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生孩子一样,我把它从我肚子里掏出来,做了一个亲子鉴定。我拿给老曹看,老曹当场中风,我没有立刻送他去医院,而是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样子。” “我问他,当初是不是他跟你商量好,他想要我,而你想要他的钱。于是你亲手泄露文件,栽赃梁伯伯。你逼死了梁伯伯,逼走了阿知,他再将钱投进来,而你顺理成章地把我给他。” “可惜他说不了话,他不知道他的公司已经被我和你可爱的小女婿搞得一团糟”她一边灌酒,一边说,“你问他为什么会出手啊?” 她发出了一阵嘲讽的笑:“因为他送了你女儿一块墓地,而她死以后,他管繁华要了六亿呵呵呵,我就说嘛,既然不是因为看上我那如花似玉的小妹,怎么可能白白送她这些呢?难不成他还真把你当爹么?呵呵” “他说不了话了,我也不在乎,他只会狡辩,而我只相信阿知。我已经掏空了他公司里的钱,终止治疗,把他从医院里弄出来,随便请了个护工,每个月三千块,想也知道不可能好好照顾他。” 她拎起酒瓶,倒了之后又甩了甩,大概是没了,便将酒瓶丢回了盒子里,说:“我临走前,他已经睁开眼了,我跟他说,毁掉一个人的一生是有代价的真可惜啊,我没机会把这话告诉你。” 说完,她端起酒杯,将杯里最后的一点酒底子一饮而尽,随即又不说话了。 而我的愤怒 ,也随着这一大段话而逐渐消失殆尽。 就在刚刚,我还在感激老曹送我那块墓地,但是紧接着,就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六个亿。 这钱真的太不值当了。 且不说我没死,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想要躺进价值六个亿的墓地。在哪儿埋葬不是一把灰?在哪腐烂不是腐烂? 我活着时为了三千万求告无门,死了竟然一个墓地就值六个亿。 我还想起自己曾跟老曹共情,觉得我们一样可怜。 这真讽刺。 我爸爸怎么能跟他这样算计自己的女儿?老曹年纪那么大,穆安安又心有所属 更让我难受的是穆安安后来所做的这一切。 怀了一个孩子,却在七个月时杀了它。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有圣母心,因为我有孩子。 想到三只小时候的样子,我就没法想起这个。 可是我心底又觉得,穆安安做的没有错,她恨老曹,比我恨繁华更甚,因为与我不同,她一分钟都没有爱过他。 可是 如果我妈妈还活着,当她知道穆安安所做的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不,不,如果我妈妈还活着,穆安安就不会如此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穆安安又点了一支烟,枯坐了很久。 虽然我只能看到她的侧影,但她到底是我姐姐。尽管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也能感知到她此时的心情。 她的仇人瘫痪的瘫痪,去世的去世,连我都感觉到了那种巨大的空虚。 听她说话,似乎已经跟阿知哥哥联系上了。而且我确定不是梁听南,因为她绝不可能背叛阿知哥哥。 那他去哪里了呢? 我没有出去问,毕竟我都忍到了现在。 只是看着她踉跄着站起身,将地上的酒瓶捡回了袋子里,又抽出了一把小扫帚,轻轻地扫了扫墓碑和上面的相片。 她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楚:“你的小女儿是不可能给你来扫墓了,你看,到最后你还是得靠我拖个梦给我吧,告诉我你后不后悔,我不会笑你的。” 说完,她将扫帚塞回了塞子里,转身踉跄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蹬掉了高跟鞋,拎着鞋子,在空旷阴森的碑林中走远了。 一直到穆安安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我才听到了权御的声音:“你认识这个女人么?” 我回神,扭头的那一刹那,发现权御正出神地看着穆安安离开的方向。 难道看出我跟穆安安之间的关系了?这倒也合理,毕竟我的样子肯定很激动,不过我还是尽量伪装:“我在健身房见过她几次,也一起吃过饭你认识她么?” 权御竟然微微点了点头,说:“最近她很有名,是个炙手可热的富婆,手里有百亿资产。我们曾见过一次,在一位合作伙伴举办的投资酒会上。” 我说:“看来你不是最近出院的。” “那天我从医院跑了出去。”权御神态自然,“因为我们需要一些投资,而她有钱,是华人,你知道的,这比白人的投资更好拿。” “原来如此。”我说,“那你拿到投资了吗?” “没有,”权御微微掀起了嘴角,说,“感谢我的病,我那天是坐着轮椅的,她来跟我聊了聊,问我几时能好,说很喜欢我的长相。” 我说:“你以为她看上了你?” “我不想这么想,但她投资的那间公司,少董高大英俊,到现在依然对她痴迷。”权御说到这儿,颇为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想不到,她是一个这样可怕的女人。” 可怕? 我不愿意他这么说穆安安。 但想想权御的人品,听到刚刚那一串故事,肯定内心是很崩溃的吧? 于是我没有继续问,而是转移话题说:“现在也偷听完了,你可以告诉我我爸爸的墓地是哪个了吗?” “我领你进去。”权御说着,扶住了我的手臂,说,“慢点走。” 踏过草地,进入墓地,往里走。 很快,就来到了我爸爸的墓前。 我看着地上未干的酒渍,故作惊讶地问:“就是这里?” “是。” 我说:“那我跟那个女人” “我不知道,你没有提起过,你父亲也没有。”权御说,“但我相信,真相不是她所说的那样,你爸爸一定不是在害她,是她自己偏激。” 第416章 我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墓碑。 我爸爸的照片是我亲手放上去的,墓碑又刚刚被穆安安扫过,看上去很新。 新得就像 就像刚刚才躺进去。 我这么想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感觉有人扶住了我的肩膀,是权御:“还好么?” 他这一出声,我才反应发觉,我流了一脸的泪。 连忙用手擦了擦,说:“看来这真是我爸爸我莫名其妙就哭了。” “你很爱他。”权御问,“需要坐一下么?” 我摇了摇头,说:“我们回去吧,待在这里我感觉透不过气来。” 这样看着我爸爸,没办法控制内心的感觉。 对不起,爸爸。 等我解决这一切,再来看你。 到权御家时路程自然短了不少,在路上,权御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到穆安安的身上,以至于我不得不问他:“你是不是很想要她的投资?” 权御说:“她是个省事的投资商。” 我问:“你希望我能帮忙么?” “我希望能帮你的忙,”权御说,“我希望帮你调查她,弄清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说:“听起来她跟我爸爸有仇,也许弄清了反而无助于她投资。” “我很需要一笔大钱,”权御说,“我也确保自己能让她赚到一个漂亮的数字,但我不想跟她产生任何投资之外的关系。” 我说:“我会回家找找有关她的资料的。” “你的家不在那里,”权御说,“我想你天亮之前需要回去,所以下次当你来找我时,我带你去你真正的家。” 看得出,权御很希望我能想起来。 唉 如果我爸爸很喜欢他,我肯定会跟他在一起,不管我爱不爱他。 可现在这样 到权御家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也是人一天中最困的时刻。 我原本想立刻回家的,但在他家喝了一杯水,又聊了几句,便困得要命,便决定在他家睡到五点。 因为繁爸爸一般都是五点半带三只出去锻炼身体,今天又是刘婶值班,我回去晚点她也不会乱讲。 权御的管家给我安排了客房,我是累坏了,刚躺下没两分钟就失去了知觉。 中间还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几个梦,先是梦到了我爸爸,梦到他不断地在我和繁华现在住的这栋房子里走来走去,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我不断地叫他,跟着他,他却不理我,就好像完全不认识我。 我不知这个梦是怎么结束的,只记得后来我又梦到了繁华。 梦到他温柔地吻我,吻我的嘴,吻我的脸颊,吻我的脖子。 就像我恢复记忆之前那样,我俩最好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温柔地对待着我,我也发自内心地爱着c依赖着他,并为此感到幸福。 我知道这是梦,那段日子不会再复返了,我也不稀罕。 尽管这么想着,我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心痛。 我不是还爱他,是心痛我自己。 如果在我二十一岁那年,嫁给他的那年,我们可以这样相处,那该多好? 我是自己醒来的。 一睁眼就看到了权御,愣怔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他家。 权御就坐在我床边,他眼里也有了血丝,苍白的脸上更是现出了惫色。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他满是歉意地笑了笑,说:“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一直在这里吗?还是来叫我起床?” 我一边问,一边坐起身,抬腕看表,五点差五分。 “我回房躺了一会儿,但实在是很想你,就忍不住来看看你。”权御说,“抱歉,我没想冒犯你。” “没事。”对于这个跟我躺在一张床上,接了吻都能克制的男人,我绝对相信他的自制力,“我得走了,今天答应陪我公公去检查身体。” “你公公?”权御疑惑地问。 “对,繁华的爸爸。”我说,“就跟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位老人。” 权御愕然瞪圆了眼睛:“范老先生?” “范?”我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笑着说,“你是想说繁吧?” 半晌,权御才点了点头,说:“或许是吧。” 聊了几句,便告辞从权御家出来,汽车将我送到大门口, 我也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车。 繁华那辆被穆腾玩坏的兰博基尼。 这辆车此前一直在送修,按理说我是不认得它的。 于是我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快到时,繁华的车靠过来挡住了我的路,车窗放下,他坐在驾驶位上,扭头看着我。 我露出讶异的神情,打开车门上了车。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车里都是沉默。 唯一会动的只有窗外的景色,退得飞快,越来越荒凉。 我很快就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忍不住开了口,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没说话。 “我只是在他家睡了一晚。”我说,“什么都没做。” 这话换我我也不会信,繁华自然是没说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脸色冷冷的,但也不像暴怒,只有捏着方向盘的手很紧,骨节泛着青白。 我没再说话。 汽车一路飞驰,我已经不想看迈速表,肯定超速了。 只是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怎么一个警查都没碰到?不然把我们拦住,我就有办法先脱身。 事实证明我这人的运气还是不太好,繁华就这么无遮无拦地一路飙进了一座山,这座山我太熟悉了,上山之前我甚至看到了之前被他送给我爸爸的那栋别墅。 我觉得按照我的剧本,我还是应该挣扎一下的,便说:“你是想带我兜风,还是想把我送进来喂狼?” 繁华还是没说话。 “我只是不爽而已,”我说,“你昨天回家为什么只看孩子不来找我?你没去公司是去了哪里?” 繁华总算出了声:“去见了我妈妈。” “你撒谎。”我说,“你爸爸跟我说,你妈妈不住在这边。” “她来接我姐姐,她动了胎气。”繁华说,“顺便来看我。” 对哦,苏怜茵还是个孕妇。 他肯定被他妈妈骂惨了。 我说:“那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你这样一言不发直接跑去一个陌生地方,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桃花事件。” 繁华又不说话了。 这条路的终点是那个空旷的山顶。 我们到达时,太阳刚刚升起。 汽车一停稳,我就迅速解开安全带。 然而我解的同时,椅背突然往后一仰,我的身子下意识地跟着仰下去,等我回神扯开安全带时,已经爬不起来了。 我真的感觉他多此一举。 想这样随便找个僻静的角落不就行了吗?还让我坐这么久的快车,跑到这深山老林。 一开始繁华还是很温柔的,至少比起他以往发火态度。 他就像在那个梦里似的吻我,从嘴唇到耳边,又到了脖子边。 我有点动情,本着不想跟他过不去的心思搂住了他的脖子,握住了他的衣领。 他要是这次忍住,就代表他已经默认我去权御家了,那我也确实挺满意的,毕竟我知道此举会让他内心有多煎熬。 但就在这时,繁华忽然身子一僵,不动了。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热气都随着他这一愣褪了下去,下意识地动了动脖子,试图看清他,一边问:“怎么了?” 繁华没说话,而我只感觉到了一阵剧痛。 我就知他本性难移。 虽然已经有太多次这种经验,但痛毕竟是痛,我还是忍不住淌了一串眼泪。 泪眼朦胧中,感觉到繁华在我的脸颊上吻了吻,他似乎轻柔了些,不过这已经没有区别了,失去知觉前,我似乎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 他说:“菲菲你真残忍” 我残忍吗? 显然还不够。 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坐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看来又是繁华在其他地方的私宅。 也是,我痛成那样,八成见了血,他带我回去肯定没法跟他爸爸交代。 对了,繁爸爸 我连忙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想到这儿,我赶紧从床上下来,刚踩到地面上时,双腿就狠狠一软,伴随着一阵剧痛。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畜生”,踉跄着往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去哪儿?” 我停下脚步,扭头循声望去。 这才注意到,那边是个露台,繁华正站在露台门口,身上裹着一件睡袍。 现在当然不应该跟他吵架,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你在这里休息。”繁华答非所问地说,“你发烧了。” “我问这是 什么地方?”我说,“我跟爸爸约好了,今天要带他去检查身体。” “我知道。”繁华还是没有回答我,只说,“我派别人去了。” 我陷入无语,只得第三次问:“这到底是什么对方?” “一个让你冷静思考的地方。”繁华说着,迈步走了进来,双手按住了我的双肩,“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在这里冷静考虑,只要你一同意,我就立刻带你回去。” 我皱起眉头,问:“你让我同意什么?” “不再跟他见面。”繁华说,“别的我都依你,唯独这个我受不了。” 第417章 这个疯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我傻才会拒绝,“我同意了。” 繁华没说话,只是用那种“你认真一点”的眼神看着我。 “我都被你弄伤了,你还要囚禁我。”我软了表情,说,“我要是不同意,谁知道你会怎么对我” 繁华抿了抿嘴,道:“抱歉。” 我说:“觉得抱歉就带我回家吧,我跟他真的没做什么。” 繁华摇了摇头,说:“公司还有些事,我去安排,结束之后就来看你。” “” “需要什么,外面有人帮你安排。”繁华捏紧了我的肩膀,说,“别怕,只要你同意,就不会有事。” “我已经同意了!”这股子偏执劲儿吓到我了,看样子是犯病了?我加重了语气,“你要怎样才能相信?写保证还是签协议?” 繁华摇了摇头:“你先考虑。” 说完他松开手,转过身。 我赶紧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叫道:“老公!” 真想直接跑到他前面,但腿实在是不给力。 繁华没动,也没转身,只是低下了头。 我吃力地挪到他面前,纵然恨不得把他当场踹到一边,还是软着声音说:“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而且我主要是为了气你的,是你先不吭一声跑掉的。” 繁华抬起眼,目光暗淡,脸色发白,嘴唇无血色,一副虚弱的神情:“你松手吧,去躺着歇歇我等下让人给你送药。” “不要。”我才不要呆在这里,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带我回家。” 繁华不说话。 “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等我回去要他好看,“我要回家,我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很害怕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繁华还是没答话,但似乎是烦了,他伸手扯住我的手腕。 我见他想扯我的手,连忙贴到他身上,用空闲的左手搂住他的腰,说:“求你了,你” 话还没说完,手腕上传来钻心的剧痛,我下意识地放开了,身子却被一股力量往后一推。 这力道绝不算大,我若是健康,他顶多把我推开,绝不至于推倒。 但现在我的腿是软得,连走路都是问题,如何能承受这一下? 我的身体完全是不受控制地朝后跌去,幸运的是我没有跌坐到地上,而是掉到了一片柔软上——我的身后是床。 “你”回神后,我看向繁华,“你打我?” “抱歉。”繁华低闷地说了一声,抬腿就要走。 我连忙再度扯住他的袖子。 事已至此,我当然明白,再求下去多半也无用,但还是想最后再挣扎一下,我抬头望着他,说:“你打我” 见他侧脸避开了我的目光,显然是挺心虚的,便继续说:“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繁华仍旧没有看我,只是说:“是你不爱我了。” 说完他陷入了沉默,半晌,再度握住了我的手,转头看着我说:“是你不爱我。” 中文是很博大精深的。 比如说“你不爱我了”和“你不爱我”。 多了一个“了”,就代表至少爱过,少了那一个“了”,就表示从来没有。 我过去对他的爱,就在那一个“了”里,他不知道,而我宁可从来没有。 繁华说完这句,连我都能感觉到他松动了,或许继续说下去还有转机。 可我这个人还是太感性了,在这个关口上心乱如麻,回过神时,才发现是我自己松开了手。 他已经走到门口了。 算了,他不是说忙完就来看我吗?我再哄哄他,装装病,有繁爸爸在,他肯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轻易伤害三只。 只要我一出去,立刻就带着孩子们跑掉,反正我名下还有他之前送的不动产,现在他的股份已经到手了,不愁没人接手。 这么想着,我又躺回床上,盖上被子。 刚刚跌了那一下之后,身上更疼了,根本睡不着。 辗转了一会儿,我又爬起来,扶着墙边来到浴室。 浴室灯光明亮,一进去就是一面大镜子,因此我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蓬乱,脸上还有泪痕,脖子上靠近锁骨处印着个令人讨厌的红印。 繁华昨天吻过我的脖子? 我明明记得他只一开始性子好时吻了我的嘴跟脸,后来化身畜生,没吃了我就不错了,那 还有什么吻? 肯定是趁我睡着后搞得 疯子。 以前我就总是被他搞成这样,任他揉来捏去,任他任性发泄,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 洗了一把脸,用力搓了搓脖子上的红印子。 这东西当然是搓不下去的,反而把周围的皮肤都搓红了,疼得火辣辣。 我只好停下了这种自虐行为,转而去查看自己的伤势。 血是的确出了,而且还不少,肚子也越来越痛了 不对,肚子的确是痛的,毕竟他把我弄伤了。 但是痛和痛也是有所不同的,这是 痛经? 自从生完孩子,我的经期就变得很不规律,而且我的病想来是没有彻底治愈的,而且上次我痛经时还发了烧,梁听南给我吊的水搞不好也是治痛经的。 总之现在还没到一个月,我就又来了。 真是 本来就很虚弱了,又这样。 该死的繁华。 要不要他那时一直折腾我,我怎么至于又怀上他的孩子?居然还把孩子生下来,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身体怎么会好? 这里没衣服能换,也没东西能处理,好在第一天出血量向来比较少,我只好简单处理了一下,刚提好衣服,就听到门外传来“嘭”一声巨响。 我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拉开浴室门,一眼就看到露台上的门是开的。 有人进来了! 躲在哪里? 我当然没资本跟任何人硬碰硬,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先缩回去。 但刚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到露台上冲进来了一个人。 他满脸惶急,一见到我立刻冲了过来。 我这才回神,赶紧关浴室门。 繁华居然又回来了?!他想干嘛? 我这会儿没办法理智,第一反应是恐惧,然而门刚关了一半就被按住了。 我的力气敌不过他的,何况如果他用力踹门,我就会被直接拍到墙上。 所以我只挣扎了一下,就赶忙松开手,转身往淋浴间里跑。 但腿不给力,刚跑了两步,腰上就缠来了一只手。 这突兀的力量感把我的恐惧推至了顶峰,我尖叫一声试图挣扎,这时,繁华出声了:“我带你回家。” 嗯? 我一愣。 听到他继续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直到繁华把我抱出浴室,我才打量了一下房间,床头柜上多了只药箱,看来他是来给我送药的。 我这会儿也摸不准他是真的想带我回家,还是试探我的,索性也不说话。 繁华将我放到床上,拿过药箱。 我见他要脱我的衣服,忙拽紧衣服说:“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繁华这会儿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他柔声说:“我先帮你上药,你不能走路了。” “你把药放下,我可以自己来。”我说,“你要是不想带我回家就走吧,我不爱你了,不想看到你。” 繁华低下头,打开了药箱,也没说话。 看来是真的不想带我出去。 哼,那刚刚在说什么呢? 虚伪。 繁华拿出了药盒,拆开塑封,抬起头看向我,说:“给你上了药就带你回去,我保证。” 我别开脸,没理他。 安静 余光看到繁华摆弄着药盒,老半天才出了声,神色有些小心:“刚刚把自己哪里弄伤了?” 我看向他。 “把手伸出来。”繁华说,“让我看看。” 我问:“你想看什么?” “看看你的手。”繁华柔声说,“是不是割伤手了?” 我摊开手心,说:“你这里有刀吗?我倒是想割伤,但没工具呀。” “那”繁华的神色也陷入了迷茫,“浴室里怎么会有血?” 血? 哦 估计是掉到地上的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实话,便说:“你还问我?” 繁华紧张地望着我,没说话。 “你自己对我做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吗?”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铁打的,你怎么折腾我都不会受伤?” 繁华讷讷地说:“可是我昨天已经帮你” “你帮我什么!”我提高了音调,“难道你想说你已经帮我处理过,发现我没受伤吗?那我也不知道这血是谁的,估计是某个活该被你欺负的蠢女人的吧!” 繁华顿时无言,抿了抿 嘴,又道:“真的没有别处有伤吗?” 我问:“这里的伤不算伤是吗?反正只是发泄工具而已。” “没有”繁华先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拽了拽我拉着衣服的手,柔声说:“松手好吗?让我看看,帮你上点药。” “不要。”我说,“我要出去看医生。” “你在流血,至少要先止血。” “不想带我出去就算了。”我说,“你走,我不会再求着你了。” 繁华没动,而是说:“菲菲” “你别想再打开我的衣服!”我加重了语气,“这辈子都不可以!” 第418章 你去做演员吧 繁华顿时无言,抿了抿嘴,又道:“真的没有别处有伤吗?” 我问:“这里的伤不算伤是吗?反正只是发泄工具而已。” “没有”繁华先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拽了拽我拉着衣服的手,柔声说:“松手好吗?让我看看,帮你上点药。” “不要。”我说,“我要出去看医生。” “你在流血,至少要先止血。” “不想带我出去就算了。”我说,“你走,我不会再求着你了。” 繁华没动,而是说:“菲菲” “你别想再打开我的衣服!”我加重了语气,“这辈子都不可以!” 繁华总算不说话了,放下药,盯着我看了几秒,最后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站起了身。 我赶紧想跟着下床,不过他已经先我一步弯过腰来,将我抱了起来。 出了门,是一条幽深的白色走廊,墙壁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 繁华抱着我,在这里面七拐八拐,直走得我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建了个迷宫吧?” “不是。”繁华说,“快出去了。” 他撒谎,其实又绕了五分钟才来到电梯口,电梯藏在墙壁里,第一次来肯定找不到。 电梯又是识别人脸,又是识别指纹,扫描一大堆才开门。 我看到这套设备更生气了,问:“你别告诉我,你弄这东西就是为了关我?” “当然不是。”繁华说,“那些都是资料室。” “这里是fh?” “嗯。” 从电梯出来,我看着完全陌生的大厅,说:“你又撒谎。” 虽然这是栋大厦,但装潢明显跟fh完全不一样! “哪有?”繁华说,“这是在d国的分部。” “你把我弄出国了?!” 繁华抿了抿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神情:“咱们现在就回去。” “” 随着汽车逐渐驶离大厦附近,那栋巍峨的大厦也越发清晰。 顶端的确写着fh两个字母。 我真是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忍不住质问繁华:“你是怕我逃跑才把我带到国外吗?如果我逃掉了,是不是就饿死街头了?” “当然不会,宝贝,你不会逃掉的。”繁华搂住了我的腰,把头靠在我的头上,眯起了眼。 我确定他这话是在敷衍我,说:“我当然会逃掉你真自私,都不顾我的安危。” “你逃不掉的。”繁华说,“这是我的总资料室之一,这么多年想打开它的黑客太多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我说:“那我会成为第一个。” 繁华眯着眼,没说话。 看得出,他对自己这套系统很自信。 我虽然生气,但也不想说什么了。 比起以前,他性子还是好了不少,这次的做法,也只是让我彻底坚定了离开他的念头。 只是这事无法一蹴而就,毕竟他虽然跟苏怜茵闹掰了,但那只是暂时的,他家势力庞大,我要想带着孩子顺利脱身,还需仔细安排。 我闭眼想着这些,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一只手抚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见是繁华。 他略微垂眸,手指抚着我脖颈上吻痕的位置。 他摸得很轻,但那里毕竟被我搓红了,其实还挺疼的。 而且,我有种错觉,仿佛他随时会扼住我的脖子似的——这也不算我多心,他毕竟干过那么多次了。 我屏住了呼吸,这半分钟因此而变得如半年般漫长。 终于,繁华开了口:“想洗掉是么?” 语气很温柔,但听着阴恻恻的。 我说:“也不是” “都搓红了,”他撩起眼,看着我的眼睛说,“很痛吧?” “还好”我说,“我没想洗掉,你想太多了。”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如芒在背,关键是他的手还在我的脖颈上。 许久,他终于把手放了下去,说:“对不起。” “” “对不起。”重复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喑哑了,伸手搂住我的腰,用力把我搂进了他怀里,一边说:“你心里有我。” “” 他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他抱得太用力,我根本就无法拒绝,只能由着像搂布娃娃似的搂着,越搂越紧。 他先是用力吻我的脸颊,又低下头,一边那片火辣辣的皮肤上吻,一边神经病似的嘀咕:“你心里是有我的小笨蛋,何必不承认” 罢了,他怎么推理出来的并不重要,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出声提醒:“你别在这里” 没错,我觉得他好像又要嘬那块脆弱的肉。 可还等我说完,一阵痛意传来,我“嘶”了一声,用力推他:“讨厌!叫你别嘬你嗷你干嘛又在这里” 好痛,他嘬得更用力了! 我攥紧拳头,用力捶打他,一边大叫:“我不就是想洗掉吗?你至于吗?我就是不喜欢你在我脖子上留这个,我又不是你的娃娃” 繁华突然停下动作。 见他抬起头,我也止住了话。 繁华也看着我,但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没刚刚那么郁闷了,而是有点迷茫,似乎也有点惊喜地看着我。 我捂住脖子,因为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便也没说话。 终于,繁华轻声开了口,像是怕打扰了什么:“什么叫‘干嘛又在这里’?” 这话很难理解吗? 我懒得给他解释,瞪了他一眼,扭了扭身子,挣不开他的怀抱,索性扭头看向别处。 余光看到繁华一点也没生气,而是像个要告白的姑娘似的,脸颊发红,满脸紧张:“你以为那是我弄得?” 啥? 我睖向他。 繁华立刻就笑了,但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敛起了笑,眉眼里却仍然满是喜色:“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繁华露出了一副高兴过头,口干舌燥的表情,“你你不知道那个吻痕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不是你弄的?” 繁华摇了摇头:“不是。” 我问:“不是你还能有谁!” 繁华只是笑。 噢 我明白了。 这个吻痕不是这蠢货弄的,那是谁啊? 我出门前照了镜子,那时脖子上干干净净,而后 权御。 是了,我昨天在权御家里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他在我床边。 这么说那个梦其实不是梦? 坦白说,我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生气,这家伙怎么这样?故意陷害我吗? 不过,当我看到繁华那副喜上眉梢的嘴脸后,这种生气顿时就被取代了,我忍不住说:“既然不是你,就只可能是权御了。” 繁华还是笑。 “你别笑,”我知道这样说很不理智,但实在是见不得他为了这个这么开心,“看来我昨天是睡糊涂了,没注意这一点。” “你一向都很注意的,”繁华笑着说,“我稍微亲一下你的脖子,你就会提醒我说你不喜欢。” “那是你,”我说,“权御和你不一样。” 繁华笑容一僵,不说话了。 我心里顿时痛快了几分,看了他一眼,说:“对不起” 他还是没说话,依旧维持着这幅被泼了一盆冷水的神情。 “我还以为是你弄的,没想到是他,还以为没留下什么印记。”我说,“不过这也不是你那样欺负我的理由,你觉得高兴可以跟我分手,但我是自由的,你没” 正说着,嘴巴就被堵住了。 我不想被他亲,我这张嘴还要用来折腾他,以报复他这样折腾我。 然而他按着我的脸,我根本动不了,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是我唯一有过的男人,他是了解我的,因此我虽然不愿意,火气还是逐渐被压了下去。 似乎是因为我终于顺从,繁华总算松了口。 但他仍捧着我的脸,与我对视的眼睛里溢满了喜悦:“你去做演员吧。” “什么东西?” “演技这么好,我都被你骗过去了。”他说到这儿,开始笑,“伤心了足足两天,恨不得去跳楼。” “” 显然他又做出了奇怪的推理。 “是为了报复我吧,”他继续笑,“所以才每天变着法的折腾我,不想让我好过,因为那笔钱的事,我让你伤了心,也没有解释清楚,是不是?” 果然 我说:“你想太多了,你已经解释清楚了。” “我真的以为 你爱他。”他完全没接我这话,自顾自地露出了一脸满足,“真的都把我吓死了。” 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爱他。” 繁华又不说话了,显然虽然我又泼了他一盆冷水,但他已经学会了无视。 我又开始生气了,说:“谢谢你帮我认清了我的感情,我明白了,我确实是爱他,所以才会这么心疼他,才会” 又把我的嘴堵上了。 回程的路上,繁华一直显得很开心。 起初我不服气,还想继续折腾他,无奈他总是吻上来,以至于我的嘴巴有点痛,只好无视掉他。 第419章真相 而且更神经病的还在后面,吃过了饭,我正给孩子讲故事,就被繁华拽了出去,塞进了扯。 开出了家门他才告诉我:“我得去开会。” “我也得去?”我问,“不是全权委托给你了吗?” 我还不舒服呢。 “我最早得开到凌晨。”他讨好一笑,“怕你多想,就要你一起来。” “” 我懒得跟他吵了,在车上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力气作妖,毕竟身上不舒服,而且繁华无论去哪儿都带着我,说是不想让我多心,其实就是要控制着我。 直到我终于受不了了,在第四天早晨假装头痛,晕在餐厅里,繁爸爸果然解救了我,直接把梁听南请了过来。 梁听南很快便来了,简单诊治了一番,便说:“她需要做几项检查,得立刻到医院去。” 繁华满脸不悦:“你上次不是说她最近不用” “到医院去。”繁爸爸瞪了繁华一眼,说,“还不是你,整天折腾人家?” 到了医院,我才知道繁华为什么这么不情愿——这家伙只呆了一下午便被公司的夺命连环call催走了。 原因繁华没解释,我便打给赵宝宝问,原来是早就约好了重要谈判,对方都等他一下午了。 这家伙,照他这样工作,我很快就得负债了。 繁华走后,我靠在床头,拿下输液瓶辨认着上面的单词。 虽然我的英语还不错,但这一串着实大部分都不太认识,手机软件也翻不出,只能连蒙带猜。 正看着,门开了,是梁听南。 他仍穿着工作服,来到床边,伸手拿走药瓶,一边挂着,一边笑着说:“这是新药,你不认识的。” 我心里立即颤了一下,声音估计都不太好听了:“我又得了什么病吗?” “你的病根本就没有痊愈。”梁听南在椅子上坐下,微笑着说,“不过别怕,它已经不会再威胁到你的生命了。” 这话换谁听着都会很茫然的,我当然也是如此:“我怎么听不懂以前不是说是癌吗?癌怎么可能让我生孩子,又这样治愈呢?我头上连条疤都没有。” 梁听南说:“因为你患的不是癌。” “” “你感染了一种微生物,这种微生物提取自自然界,经过长时间的人工培育,成为了一种优秀的致病菌。”梁听南说,“它不能造成急性感染,但长期使用,会造成严重的类似于癌症的症状。” 我呆了半天,才确定自己听懂了他的话:“也就是说,我的癌症一直都是误诊?” “是,这都怪我。”梁听南低下头,说,“怪我学艺不精。” “” “但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种微生物,”梁听南说,“而且它造成的症状和脑癌实在太过吻合,所以是我太自信了。” 他说着,摘下眼镜,用手擦了擦眼睛。 我忙说:“没关系,这不是好事吗?再说也不是你一个人这样诊断。” 前前后后一共三个医生呢,我安慰他道:“你毕竟把我治好了嘛。” “没有完全治好,只是暂时控制了微生物的数量。”梁听南重新戴上眼镜,说,“你体内的微生物已经变异,目前它们是稳定的,但谁也不知道它们将会变异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迅速研发出新药物这种实验室的魔鬼产物拥有无数可能性。” 我这会儿才完全反应过来:“你说这是实验室里出来的?我没有去过类似的实验室啊。” 梁听南点了点头:“你被人下了毒。” “” “这也是穆老先生为什么要远离家乡,带你来到这里。”梁听南解释道,“以前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可能给你下毒。” 我说:“下毒的人并没有查出来?” “繁华说他查出来了。”梁听南说,“但穆老先生不接受,因为繁华告诉他时,那人已经死了。不过,可以确定现在你身边的人是安全的,自从出国后,你体内的微生物含量就再也没有上升过。” 恢复记忆的这几天,我当然也想过自己癌症的事。 脑癌要是能被梁听南治好,他估计够得一个诺贝尔奖了。 所以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不过纵然如此,听到被下毒这件事,我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因为我的人际关系真的很少,少到能每天陪在我身边c且现在又没有跟我住在一起的人,一只 手就数得过来。 于是我说:“繁华他说是谁下的?” 梁听南的答案半点不令我意外:“他说是余若若。” “她死了?”我又确认了一遍。 “对,”梁听南说,“车祸去世。” “难怪”我问,“这跟繁华有关吗?” 繁华的二姐每次跟他见面气氛都怪怪的,而且我欺负他时,他还奖励我。 梁听南眼神明显一闪:“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说,“你可别瞒我,我已经被人瞒得够够的了。” 梁听南顿时露出苦笑,摇了摇头,说:“事到如今,我当然不想再瞒你什么,只是这事只是个传闻,我觉得自己不该搬弄口舌。” “那就当传闻给我讲讲,”我说,“我只当听故事。” 梁听南微微颔首,说:“余若若死后,他还被警查带走调查过,后来不了了之,他也回了d国,此后的几年没有再来。不过我听说,他是进了精神病院。” “” 难怪梁听南不肯讲,我也很震惊。 “精神病院这一段真的只是传闻。”梁听南说,“何况你知道,对某些情况来说,那是个好地方,比监狱好。”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繁华杀了余若若,精神病院的确是个好去处,而且他的确是双向情感障碍患者,那种地方也适合他。 想起余若若那个女人,我就非常不喜,对她的话题也不是太关心,便又问:“对了,孩子们的身体还好吗?” “都很好。”梁听南说,“他们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病毒。” “那就好”我说,“他们也真是幸运,吃了那么多药,居然都还健康地出生了。” “的确。”梁听南点了点头,低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误诊我也很庆幸你没有听我的话,如果做了化疗,那你连孩子都没办法生了。” 我说:“生孩子肯定是我爸爸希望的吧?” 梁听南摇了摇头,说:“你猜错了,留下孩子是我的建议。你昏迷后,我们抢救了很久,也没办法让你恢复呼吸,只好把你送进了太平间” 他说到这儿,脸颊微微发红,露出了几分窘迫:“但那天晚上,你姐姐突然说她梦见了你,梦见你被火烧。我也有点不安,就陪她去了医院,她坚持要把你转移出去,我只好依她。” 我忍不住插嘴道:“你对她很好嘛。” “你不知道,她一直又哭又闹,还说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闹到医院说我勾引别人的老婆”梁听南无奈地解释了一句,又道,“事实证明你姐姐是对的,那天晚上,我们刚将你转移出去不久,太平间就起了火。” 我忙问:“然后呢?” “我们不可能直接把一具尸体拿走,所以采取的是调换的方式,把你跟另一具女尸调换了,太平间起火只烧坏了那具女尸。”梁听南说,“我和你姐姐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怀疑是害死你的人所为,原因或许是因为你没有死。毕竟,如果死了,就不必再烧一遍了,因为你到死也无法确诊是微生物感染。” 我问:“所以你们又抢救我了?” “是的,事实正如我们推测的那样,你被救活了,”梁听南说到这儿,又微微地笑了,整张脸都轻松了许多,“因为你又活了,我便又给你化验,发现微生物已经变异了,变得不那么致命。我推测是因为孕激素的关系这主要是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验证。” “我明白,”我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梁听南笑着点了点头,说:“不过还是赌对了,怀孕使你的症状越来越轻。而且在那之后不到半个月,你爸爸就醒了,得知你的情况之后,他立刻让你留在我家,阻断了以前跟你接触的所有人。后来等他稍微好些了,就立刻冒着自己身体在出问题的风险带你出了国。” “原来如此。”我说,“谢谢你们这样救我。” “你也得谢谢你姐姐。”他看着我说。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你很喜欢我姐姐吧?” 梁听南竟然摇了摇头,但显然态度并不强硬。 “我前几天去给我爸爸扫墓时,看到了我姐姐。”我说,“她没看到我,但她在墓前说了一些话” “她告诉我了。”梁听南轻声说。 我说:“现在我相信你真的不是阿知哥哥了,而且看样子她也明白了。” “我当然不是了。”梁听南说,“你昏迷后没多久,她就见到他了。” 第420章 你得跟他过 我一愣,问:“在哪儿?” “那具被我们用来调换你被烧掉的女尸,”梁听南说,“是他的妹妹。” 我问:“他哪来的妹妹?” “这我就不晓得,因为尸体被烧,他们家来跟医院谈赔偿。”梁听南说到这儿,神色复杂了几分,“他看上去跟我一点都不像。” “不像?”我忙问,“哪里不像?难道他残疾了?” 梁听南摇了摇头,说:“他好好的,而且和妻子一起经营着一间火锅店。形象的话看得出,比较疏于打理。” 意思就是说挺难看的。 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涌上来,我不由得有点恍惚,一时间竟然连那个记忆里优雅温和的哥哥都记不起来了。 呆了老半天,我才问:“你说他有妻子他也失忆了吗?” 梁听南说:“是他先认出你姐姐的。” “那他从国外回来后一直在本地吗?”我说,“他是不是还恨着她?” “我不知道,”梁听南说,“那时你的病情发展迅速,我没精力打听这种事。” 阿知哥哥变了,按照梁听南的话来说,变成了一个有妻子的油腻中年。 也许他还恨着我姐姐,亦或许他早已经翻过去了那一页。 我只能想到这两种可能,但心里还是不能相信。 因为凭我对穆安安的了解,只要对方是阿知哥哥,已婚绝不是问题,变丑更不是问题,爱不爱她,恨不恨她,都不是问题。 那究竟是什么让穆安安放弃了他呢? 唉 知道阿知哥哥还活着,我心中还挺期待的。但一听梁听南的描述,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真不是滋味儿。 这个话题使病房里陷入沉默,最后还是梁听南打破了沉默:“虽然微生物的数量已经控制住了,不过你的免疫系统还是受到了损伤,所以一定要好好保养自己,现在你知道了,就按时用药,不用我再编借口骗你了。” “以前你冒着被我起诉的风险给我药,”我说,“真是谢谢你。” 一般人看医生,都是医生开个药单,然后自己去药房买。 只有我是梁听南直接给。 我没有怀疑过,因为我爸爸说他是个好人,我一直相信我爸爸,而且我的直觉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梁听南也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会起诉我的,穆老先生不会同意,你也没空。”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我的记忆力还能恢复吗?还是以后还会继续错乱?” “记忆力不是因为病,”梁听南说,“我想是你自己的心理问题。” “” “这么说也不严谨,”梁听南说,“刚刚发现你的记忆力丢失时,我们的确怀疑过是因为微生物破坏了你大脑里的相关结构不过什么问题都没有检查出来。” 他说到这儿,神色温柔了几分:“穆老先生觉得这是你在保护自己,也在保护三个孩子。如果不是失了忆,那段时间你肯定很痛苦。”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现在也很痛苦。” “对不起。”梁听南低声说。 “你为什么要道歉?”我说,“不是你的错,错在繁华。他不应该再来接触我的,我本来都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又被他搅得一团糟如果不是他,我爸爸也不会死。” 如果他没给我爸爸那一大笔钱,那个叫仇仁的或许就不会盯上他。 一切都是他的错。 梁听南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温柔地问:“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我当然不介意告诉他,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之前他给了我一大笔不动产,前几天又把公司股份给了我和我的孩子们,他手里应该没什么钱了。” 梁听南丝毫不意外似的,点点头,问:“你想离开他?” “是。”我说,“我想把股份卖掉,带着孩子们离开,下半辈子隐姓埋名地生活。” 梁听南立刻摇了摇头,说:“这肯定行不通。” 我说:“我可以跟他姐姐谈这件事,告诉她们,如果把我强留在他身边,我一定会弄死他。必要的话,我也愿意拿出一些股份分给她们,只要他别再来骚扰我,如果他愿意和平分手,我可以让他每周都看孩子。” 梁听南却还是摇头,一副一点也不看好的表情。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动,但我一定会走的,我绝不可能跟他过下去。” “你得跟他过下去。”梁听南终于开了口,“你的药是s实验室生产的。” “” “你假死时,繁华带来了药,说是s实验室专门针对你病情研究的药物,能救你的命,”梁听南说,“我们就是靠着仿制这种药一直续着你的命,但随着微生物的不停变异,早在去年下半年,效果就已经开始减弱了。” “” “这也是为什么,穆老先生最终决定接受繁华的钱,也没有强力阻止他接触你。”他无奈地说,“毕竟新药的研制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来投入,s实验室是最好的选择。” 我心里的那点小火苗直接就被浇灭了:“这事你也知道” “他找我谈过,繁华也找我谈过。”梁听南说,“s实验室目前还是苏董在管理,繁华说,这属于s集团的一部分,原本说好要交给他三姐,但他现在在争取,只要拿到医药公司,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用担心没药吃了。” 我知道这样很任性,但还是忍不住说:“你不要帮他说好话。” “不是说好话,但这是现实。下毒的人还没有调查出来,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你的身体也没有彻底痊愈,也需要他。”梁听南说,“我并不是想建议你永远留在他身边,但至少拿到医药公司跟实验室,你说是吗?” “我哪有那种本事?”我顿时气馁了,“那可是世界级的大企业,我哪有本事拿到?” “你不是都拿到了fh吗?”梁听南显然是在跟我开玩笑,“加把劲嘛,他现在又怕你死,又怕你生气,正是最听话的时候。” “那是特殊情况”我把苏怜茵搞亲子鉴定的事讲了一遍,说,“他当时正心情不好,我又跟他闹,毕竟他确实对我应该只是一时冲动。” 梁听南全程发懵地听着:“孩子如果不是他的,那能是谁的?他连这种事都弄不清吗?” 我说:“人家都说怀疑是你的了。” 梁听南忙说:“我可以解释这件事!我也可以跟孩子们做亲子鉴定,让他放心。” “不需要让他放心,就这样吧,看着他痛苦,我心里就会好受一些。”我说,“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想说拿到fh只是巧合,与其拿医药公司,不如给你投资建个实验室,请你帮忙。” “你太高看我了,研制药品不是一个人的工作,而是需要一个精英团队。”梁听南为难地说,“光凑这个团队,就至少得好几年了。” “” 唉 “孩子的事我随时可以帮你解释。”梁听南说,“他说他晚点就过来,到时我会说,你一直哭,说他欺负你。劝他吃点药。” 我问:“为什么?” “权先生联络我了,”他说,“说他陪你去扫墓,凌晨时你离开,他看到繁华的车等在外面我看他状态有点不对,他受不了刺激,我会建议他吃药的,你记得装好一点。”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流出两行泪,说:“你看这样行吗?” 梁听南一愣,随即微笑起来:“还真是好演技啊。” “本来就聊了很伤心的话题啊,”我擦着眼泪,说,“而且想逃跑迎接新生活的念头也被暂时掐断了” 说到这儿,我的心情也很复杂,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梁听南顿时不笑了,拿起纸巾在我的脸颊上擦着,说:“别难过,毕竟还活着,孩子们也很健康,总归是好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折磨自己。” 我接过纸巾擦着脸,说:“谢谢”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口就已经传来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哟,我来得不是时候呀。” 我和梁听南双双一愣,看了过去。 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传来,来人是穆安安。 她穿了一条大花裙子,如果它只是挂在那里,一定会显得很艳俗,但穆安安五官大气,一向很能驾驭这样浓烈的色彩。 她施施然走了进来,身子倚靠到梁听南的身上,仿佛这才注意到我似的,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说:“哟,是菲菲呀。” 我说:“安安姐” “怎么住院了?” 她说话的同时,梁听南也拿开了她的手。因此穆安安低头看了梁听南一眼,坐到了床边,露出一脸关切:“你这小姑娘,是吃坏肚子了吗?” 在我小的时候,穆安安就总是用“你这小姑娘”这句话来说我。 是的,虽然我们后来翻了脸,可在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是实打实的姐妹。 第421章 软萌的小太太 我恨她,但想起她救了我一命,又不免涌上了一阵复杂地情绪,说:“不是,是老毛病了,有点感冒。” “感冒就要住院,我就说你这小身板儿是真的不太好。”她说着,握住了我的手,亲热地问,“有人照顾你么?姐姐有空,需要的话,千万别客气。” “谢谢,不麻烦了。”我想快点打发掉她,便问,“你是来找梁医生的吧?我们刚刚在聊病情。” 说着,我看向梁听南。 梁听南会意,说:“你也该休息了,我们就先” “本来是来找他,但是”穆安安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又似笑非笑地瞟向了梁听南,“梁医生十一点有手术,现在还剩十分钟了。” “对。”梁听南说,“所以跟我出来吧,正好还能聊一会儿。” “不聊了,跟男人有什么好聊的?”穆安安说着,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跟妹妹才好聊嘛。” 梁听南有点不高兴:“但是” “好了。”穆安安冷了脸,截住他的话,“这么啰嗦,是怕我对你的小美人儿说什么么?梁大专家。” 梁听南脸色当即尴尬,一时无言。 我只好说:“那就辛苦安安姐陪我了。” 梁听南走后,我对穆安安说:“我们刚刚虽然在聊天,但其实主要也是在聊你。” “哦?”穆安安笑着说,“是在说我的坏话么?” “当然不是,他说你很好。”我说,“我的意思是,一台手术要很久,你真的不要现在去看看他吗?” “你真的以为姐姐是专门来看他的呀?”穆安安笑着拢了拢头发,“我是来面试,顺便来瞧瞧他在干什么。” 我问:“你是学医的吗?” “我来应聘总经理秘书。”穆安安笑着说,“那位总经理相貌不错,我愿意为美男工作。。” “” “怎么了?”穆安安挑起眉梢。 “没什么,”我说,“那你肯定应聘成功了吧?” “成功了,但我还没决定要去。”穆安安摊了摊手,道,“跟总经理聊过之后,感觉他实在是个庸脂俗粉,薪水又实在不高。不想去了。” 她搞到了老曹的财产,估计也跟繁华要了不少钱,权御也说她在搞投资,还挎上了个小公司的美男少董。 依我看,她要么是来找梁听南,要么就是跟繁华商量好来找我聊的。 “所以我还得再找份工作,”穆安安继续说,“那些老板们大都又老又丑,实在是不喜欢。” 我敷衍道:“慢慢找,总会有的。” “我听说fh的老板就很帅呢。”穆安安看着我,笑眯眯地问,“你觉得呢?” 我说:“还很年轻呢。” “那我得打给他们公司问问了,”穆安安说,“我得到他身边去工作,把他搞到手。” 打钱的事繁华肯定跟她通过气了。 现在她这样取笑我,我干脆说:“去吧,只是梁医生同意吗?得罪了他,还有一百万可拿么?” 繁华给我的解释是,给她钱是为了让她把梁听南带离我身边。 穆安安顿时笑了起来:“小姑娘,姐姐就知道你在计较这个,不过你这小机灵鬼儿是怎么发现的呢?” “也是恰好。”我说:“他拿我家的钱挥霍,我当然要计较。” “怎么能是挥霍呢,”穆安安笑道,“他要我做的事可是很值得呢。” 那可不? 繁华趁我失忆骗我说他是我的乖老公,穆安安肯定看出来了,以她的性子,绝不是一百万就能打发了的。 不过追问这个只能得到谎言,于是我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没有接这话。 接下来,穆安安挑起了几次话题,皆是些不痛不痒的事。 我应付着跟她聊了一会儿,句不成句,很快,我就烦了,打了个哈欠,算是下了逐客令。 穆安安自然会意,施施然站起身,叮咛了我几句,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见她走了,放心了几分,这时,她忽然脚步一停,说:“虽然是夏天了,但大半夜的还是又黑又冷,体弱的人晚上还是少出门。” 说到这儿,扭头看过来,“是不是呀?” 我没说话。 她知道我去过墓地了。 那她会不会告诉繁华呢? 我这么想着,但也没有继续问。 如果繁华知道我恢复记 忆了,我肯定就会比较难走掉吧? 想到这儿,我既担心,又期待。 中午吃饭时,繁华来了。 饭菜是梁听南送来的,见他这一刻,我还是挺诧异的:“肿瘤科手术有这么快的吗?” “没有,所以根本没有手术。”梁听南说,“她上午打来电话,我找了个借口。” 我当然猜到是这样,拿起刀叉,一边打趣他:“你是在因为什么事躲着她么?” 梁听南点了点头。 我问:“我能问是为什么吗?” “你不问也知道。”梁听南明显心情很不好,敷衍似的说了一句。 他是在说卢卡斯或者其他男人吧? 我感觉自己好多嘴,便没有说话。 这时,有人敲门。 来人是琳达,繁华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进门时说说笑笑。 随后琳达去收拾东西,繁华则来到我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看我的盘子,笑着说:“有食欲了?” 梁听南说:“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繁华看向他。 梁听南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 繁华追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显然在想梁听南那句话的意思,我便问:“你吃饭了么?” 繁华这才回神,看向我,露出了一抹坏笑:“我要是没吃呢?” 我把盘子推过去:“我的给你吃。” 正好不想吃了。 繁华露出一脸失望:“还以为是要喂我。”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你吃不吃?你要是嫌弃我,我就再去给你要一份新的。” 繁华白了我一眼,拿起了我的叉子,说:“刨得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你要来嘛,”我说,“我习惯把好吃的先挑着吃掉。” 所以一碟海鲜炒意面基本只剩面了。 繁华笑了一声,说:“跟穆雨一个样儿。” 说着,盛起了面,作势就要往嘴里送。 我说:“你不是说穆雨性格像你嘛?” 繁华顿时动作一僵,愣怔了足足有两秒,才抬眼看过来。 “坏毛病就像我了,”我也只是小小地刺激他一下,便给了个台阶,“是么?” 繁华笑了起来,一边伸手揽住了我的腰,一边从盘子里叉了一块:“是可爱的毛病。” 说着,把叉子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低头一看,是一块虾仁,便毫不客气地咬进了嘴里,说:“谢啰。” “谢得像个哥们儿似的。”繁华笑着说,“重新谢。” “才不” “乖。”他说着,拿叉子在盘子里刨了半天,又找到一颗虾仁:“说句‘谢谢老公’,就奖励给你。” 幼稚。 我说:“谢谢老公。” “软萌一点嘛,”他还矫情起来了,“这语气干巴巴的。” “一颗虾仁没资格要求软萌,”我拽起他的手腕,一口咬住虾仁,说,“你有本事再找一颗,我就萌给你看。” 我明明挑的干干净净,漏网两颗已经不可思议,我就不信他还能再找一颗出来。 果然,繁华在盘子里挑了半天仍旧一无所获。 我看似惋惜实则得意地说:“没有了呢。” 繁华瞟了我一眼,继续找。 “好惨哦,没机会软萌了。”我说,“连颗虾仁都找不到了。” “找到了!”繁华突然眼睛一亮,紧接着,把叉子伸进了汤里,叉出了一颗小虾米,遂得意洋洋地看过来。 我说:“这个也太小了,都不是虾仁。” “再小它也没变成螃蟹。”繁华把脸凑过来,“亲吧,我软萌的小太太。” “” 这么小一颗虾米就想让我亲他了? “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说:“说话要算话。” 麻烦 我只好说:“谢谢老公。” “软萌。”他提醒。 “谢谢老公~” 我软了语调,应付道。 “不够萌。”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软萌的动作。” “你一个虾米要的也真够多的!”我失去耐心了,“就这样,不给我吃就算了!” 繁华:“” 乖乖把叉子伸了过来。 我瞪了他一眼,叼走虾米。这么小,连味儿都没吃出来,就要冲他撒娇,怎么想着会有点不爽呢? 显然是因为我一直瞪他,繁华的神色不自然起来:“生气啦?” “不然呢?”我说,“吃你一口虾米还得像小狗似的冲你撒娇。” “怎么这么想?这是情去呀宝贝。”繁华立刻露出一副讨饶的神情,“逗逗你嘛,要像小狗也是我呀,我吃的可是你的剩饭。” “” 这么说我刚刚是在抢狗盆里的虾仁了? 饭毕,梁听南又来了,把繁华叫出去嘀咕了半天,想也知道,肯定是给他讲我的“病情”,并建议他吃药控制自己。 果然,回家的路上,繁华一直显得有点强颜欢笑。 我象征性地问了几次,被他敷衍过去,便没再问。 第422章 我们的秘密 到家门口时,繁华借口公司有事走了,我也没有细问,直接回了家。 刘婶就等在门口,一见到我便说:“太太,先生的二姐来了。” “二姐?”我当然记得,就是那位念姐,繁念。 “对,”刘婶毕竟不知道我恢复记忆了,柔声说,“她是先生的二姐,跟老爷很亲,以前也见过你” 我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一边在心里琢磨: 我是绝对讨厌念姐的,想起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无论动机如何,我都不可能原谅她。 不过,我爸爸的事是交给她了的。 只是我今天全无准备,如果能有个监听器放到她身上,那 对了。 想到这儿,我打发了刘婶,自己来到三只的房间,果不其然,找到了他们的旧定位手表。 繁华接手他们以后便给他们换了新表,fh出品,功能更强大,当然也更安全。 这表是我用普通电子表给他们改的,拆开自然也不费事。 拆出来的定位器和监听器加起来只有指甲盖大小,我将它们做了个简单的伪装,便下了楼。 繁华不喜欢别人的保镖进我们家,因此,其他客人需要在门口换车。不过繁念毕竟是他姐姐,可能是为了给个面子,她是乘自己车进来的,还被允安排了一个司机。 我到附近时,司机正靠在车身上吸烟,我对刘婶吩咐:“我看他怪累的,安排他在附近喝杯咖啡怎么样?” “这”刘婶疑惑地看过来。 我看着她的演技,问:“不会很突兀吧?” 我平时从来不管这类事,刘婶是带大我的人,我的秉性她当然知道。 是以她露出了然,轻轻点了点头,说:“可以的。” 很快,刘婶便端着咖啡跟点心去找司机了,司机肯定也知道这里是念姐弟弟的家,两句话便答应了邀请,坐到了附近的小桌边。 我在附近等着,刘婶则站在他身旁跟他聊。 很快,刘婶便“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端着咖啡的胳膊,把咖啡撒了他一身。 刘婶连连道歉,赶紧派附近的另一位小女佣送他去洗手间。 这会儿附近除了一个摄像头就再没别人,我赶紧走过去,拉开念姐的车门,将套着黑色伪装的监听器跟定位设备放进角落。 这一操作一分钟之内就可完成,因此等我离开这里时,司机还没回来。 接下来只要入侵系统更改一下监控画面就可以了,家里这套系统天天被我玩儿,早已经没有秘密。 于是我回到书房操作这个,正弄着,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繁华。 我接起来,说:“有事嘛?” “好冷淡,”繁华低笑了一声,“没事就不能想你么?” “当然可以。”我说,“不过我才刚到家不久嘛。” “是呀,我还以为你又跑掉了。”繁华柔声问,“怎么没去见我二姐?”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念姐的司机有这么厉害?已经意识到我们在搞花样?还是繁华时实盯着这套系统? 我觉得这也太夸张了。 我说:“你说她很凶,常常揍你。” “是啊。”繁华笑着说。 “所以我不想见她嘛,”我说,“我本来就不舒服,跟暴力的人见面心情就更加不好。” 繁华果然联想到别处去了,语气顿时软得似水:“对不起” 我问:“你在为什么道歉?” “为我的小人之心,”繁华说,“我以为你想起了什么,所以才这样回避我二姐对不起,我忘了这一点。” “没关系,”我说,“你可以继续工作了。” “我尽量早点忙完。”他黏糊糊地说,“亲一下吧。” 我对着话筒亲了一下,遂挂断了电话。 本来还想关了电脑就去招待一下二姐,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距离三只幼儿园结束只剩一个小时了,我干脆去车库开了车,去了幼儿园。 今天有游泳课,我到时,穆腾和穆雨都在玩水,穆云则一个人在教室里,由一位老师陪着,样子好寂寞。 一见到我,他顿时开心极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玩具放好,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叫道:“妈妈” 因为老师告诉我游泳课才刚开始,我便没立刻带着穆云走,而是留在这里陪他。 三只总是腻在一起,我 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跟穆云聊天。 老师陪了我们一会儿,我便找借口让她离开了,教室里彻底只剩我们两人。 穆云给我展示了一会儿他的画画跟手工,这小家伙在画画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这点肯定是像繁华了。 闲聊一会儿,我小声问:“小云彩知道什么是股份吗?” 穆云摆弄着他叠的毛毛虫,一边点头:“爸爸告诉我们了,是很多很多很多钱。” “那为什么不要呢?”我说,“这是繁叔叔特地给你们的。” 穆云一呆,张大眼睛看向我。 我朝他笑了笑,说:“怎么啦?这副表情?” “妈妈”毕竟他才这么小,反应了半天才说,“妈妈想起来了。” “是。”我摸了摸他的头,说,“让你们受苦了。” 穆云没说话,目光反而警惕起来了。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笑了起来,说:“别怕,繁叔叔是个好人,对咱们都很好,妈妈也知道,你们爱妈妈,肯定不会对妈妈做坏事的,我没有生气。” 穆云咬了咬嘴唇,露出一脸小可怜:“我们撒谎了” “没关系的,”我说,“妈妈不生气。” 穆云历来是那种很自省的孩子,所以我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一点也没有轻松。 我抚了抚他的背,问:“告诉妈妈,繁叔叔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他说他真的是我们的爸爸,”穆云低声说,“还说,妈妈得病了,以前就把他忘记了,现在把外公什么的都忘掉了还说不能刺激妈妈,怕妈妈会病得更重。” 我问:“那你相信他的话吗?” 看那两只的表现就知道,他俩是信的。 穆云摇了摇头,说:“他不是我爸爸。” “” “但是妈妈确实得病了。” “的确。”我问:“不过,除了繁叔叔还有谁跟你说妈妈得病了?” “是外公。”穆云说,“我说我长大想当医生,外公说好好好,帮妈妈把病看好。他说妈妈被一种虫虫咬了,需要像梁叔叔那么好的医生帮忙治疗,但妈妈还不知道自己病了,为了不让妈妈害怕,我们不可以讲。” 我问:“这他什么时候告诉你们的?” “第一次是在今年过年的时候。”穆云说,“第二次是在前天。” “前天?”我没听懂。 “对,睡觉觉的时候,我梦到了外公。”穆云说到这儿,眼圈开始红了,“他问我有没有好好照顾妈妈,还说妈妈在痛痛” 小孩子的这种话是最有杀伤力的,我不由得眼圈一涩,伸手抱住他,说:“谢谢你,不要自责,你这么乖,已经把妈妈照顾得很好了。” 擦干了穆云的眼泪,我又告诉穆云:“别把妈妈恢复记忆的事告诉别人,好吗?” “好,”穆云乖巧地点了点头,问:“为什么呀?” “因为”这事说得太复杂就麻烦,我干脆说,“这是你和妈妈之间的秘密,妈妈希望咱们两个人之间能有一个秘密。” 穆云立刻眼睛一亮:“我和妈妈的秘密?” “对,你和妈妈两个人的。”显然在这个问题上,穆腾和穆雨是一条心,穆云肯定很不好受,加上他对繁华的喜爱没有那两个人多。 我伸出手指,说:“咱们拉钩,谁都不许说出去。” 穆云兴奋起来,伸出小小的手指,勾住我的手指,还盖了个章。 接下来,我没有再跟穆云聊这话题,尽管我心里还有许多谜团,但毕竟孩子心里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 于是我继续陪穆云玩儿了一会儿,不多时,伴随着走廊里呜呜啦啦的吼叫声,清净日子结束了,某两只冲了进来。 虽然头发已经吹干,但这俩人的小嘴儿还是冰凉的,在我脸上胡乱亲了一通,最后,以我拉着他们仨告别回家而告终。 上车后,穆雨顿时露出一脸失望:“把把不在吗?” “不在呀。”最近我来接他们时基本都是跟繁华一起,“妈妈亲自接你们不好吗?” “好呀。”穆雨敷衍着说,“不过麻麻是不是跟把把吵架了呀?” “没有呀。”我觉得我和繁华在孩子面前都掩饰得很好,尤其是繁华,我甚至想不明白他到底信不信他三姐的亲子鉴定。 “今天是七夕节吔,”穆雨说,“你们都没有一起过,你还跑来接小孩。” 我:“你们怎么会知道这种节?” 穆腾说:“她收到了男生送的礼物。” 哟,现在的孩子。 我忙问:“谁送的?” 穆腾说:“安德唔唔唔” 我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嗯,嘴巴被穆雨捂住了。 “安德烈是吧?”我说,“他不是本地人吗?怎么知道七夕节?” “他要追的是中国女孩子。”穆云说,“当然要知道。” 第423章 我想要领带 我原打算等繁华回来就跟他聊聊穆雨被人追的事,不过直到十一点他也没回来,我困得要命,便躺去床上。 睡着前,手机又响了。 虽然手机是新的,号码只是一串数字,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权御。 虽然他弄出那个吻痕一度让我恼火,但他毕竟跟繁华不一样。 他跟我在一起一直受着委屈,但从来没有像繁华那样伤害过我,甚至一句重话也不曾对我说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他还曾跪到地上苦苦哀求我。 想起这些,我就对权御生不起气,接起电话说:“权先生,你好。” “你好。”那边权御的声音很低,如月光般清冷温柔,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停顿好久,才又道,“七夕快乐,菲菲。” “你也是。”我说,“谢谢打来。”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但我想你今天肯定没有时间,不想打扰,所以” “权御。”我忍不住打断他,“不要总这样。” “” “如果你真的不想打扰,”我说,“就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来了。” 今天是七夕节,如果繁华没出去,半夜十一点,就是最经不起“打扰”的时候。 吻痕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唉 我这样直接点出,权御必然是十分难堪的,所以他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问:“我是不是让你觉得阴险了?” “没有。”我说,“我能理解你的感情。而且最近也是我不对,总是找你,所以” “我说过的。”他也不客气地截住了我的话,“我很愿意。” “”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因为我有很重的私心,我只认识这么一个会经营公司的人,这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无法像之前那样直接推开他,只能沉默。 这无疑又给了权御希望,因此这一次,他开口时语气笃定多了:“我们明天见个面,如果不方便,就后天,就任何一天。白天或晚上,随你喜欢。” “好吧。”我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权御似乎笑了,柔声问:“想不到还有礼物。” “我今天真的把这个节给忘了,不过我可以明天一早去买。”我说,“不要客气,尽管提吧。” “那就送我领带吧。”权御说,“你挑的领带很好看。” 挂了电话,我又撑着等了一会儿,直到十二点,繁华依然没有回来,更没有一通电话。 我彻底困得撑不住,都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自己做了好多梦。 先是梦到繁华在前面走,我小跑着跟着他,跑得好累,却怎么都追不上。 突然我摔了一跤,他也没有扶我,甚至根本就没有转过身,就这样直接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绝望的绝望难以形容,忍不住地坐在原地哭泣。 但下一幕,我就又看到了繁华,这次他站在我面前,阴郁着脸色。 他的嘴唇一动一动,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的心里似乎是很高兴的,但下一秒,他便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很奇怪,这时我反而听清他的话了,他说:“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他一把将我甩了出去。 这时视角突然变成了第三人称,我看着自己的身子像羽毛似的飘出去,一直下坠。 四周漆黑一片,像是没有尽头的悬崖,又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看着那个不断下坠的自己,感觉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突然,我就像是被人拍了一把似的,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眼前的一切蓦地消失了。 四周仍然那么黑,我心下茫然,失控的情绪还在胸口堵塞着,我暂时失去了所有判断力。 忽然,脸颊上传来温热,我不由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繁华的脸。 该怎么形容我这一刻的感觉呢?惊恐c厌恶c绝望 说不清。 我只是不会动了,呆望着他的脸,感觉自己好像从未离开过他身边,从未离开过那段绝望的日子。 这时,繁华忽然出了声:“醒了么?” 他说着话,我感到耳廓上覆上了温热,传来轻轻的拉力。 我动了动头,试图避开他的碰触,这时,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是不 是做噩梦了?别怕,已经醒了。” 老半天,我才逐渐清醒。 的确,梦已经醒了。 只是繁华还在我身旁。 这事一点也不令人开心,我仍不想说话。 这时,我又感觉腰上一阵紧。 我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那条手臂。 繁华动作变得轻柔起来,语气也是:“别怕,我抱抱你。” “我还没好。”这几天都是这么拒绝他的,而且打算一直拒绝下去。 “我知道。”他柔声说,“我就轻轻地抱抱,保证不乱动,你身上有点凉。”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当然会凉。 虽然我的潜意识对繁华有很深的恐惧和抗拒,不过理智上还是知道,他现在不会做过分的事。 于是我没再抗拒,由着他把我搂进了怀里,像对待他那只白白软软的小白兔似的,轻轻抚着我的背。 我逐渐放松下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是刚回来。”他轻声说,“抱歉,没想吵醒你的。” 我问:“去做什么了?” “公司的事。” “撒谎。” 繁华陷入沉默。 我也没有继续问,我知道他会自己说。 果然,安静了一会儿,繁华忽然伸出手,捧住了我的脸。 四周很黑,但他的脸离我太近,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他认真的眼神。 “我去见了我妈妈。”他说,“抱歉,我不该撒谎。” 我说:“还撒谎。” “我妈妈得了癌症,最近在治疗,样子不太好看。”他说,“她不希望被我爸爸看出来,他受不得刺激,所以才没跟他见面。” 这个解释就无懈可击了。 虽然我跟繁华的妈妈从未见过,但从她做得那些事,还有教出的这些孩子们来看,我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 所以我心里其实完全无波动,只是脸上总要装一下:“那你怎么不带我?” 繁华说:“带你怕我爸爸多想。” “怎么会?”我说,“可以告诉他,我们一起出去过七夕了。” 繁华顿时弯起了眼睛:“原来你还记得啊。” 我说:“你才不记得吧,一整天都没提过。” “想看看你会不会先跟我提。”他说着,放开了手,身子一动,打开了灯。 虽然灯光很柔,但毕竟突如其来,我还是很不舒服,连忙用手遮住眼睛,这才发觉,我的眼睛是湿的。 难怪繁华发现我做了噩梦,但愿我没梦里胡说什么。 遮了几秒钟,眼睛便适应了,我看到繁华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我看你也不喜欢手环,项链也不戴。”他说着,打开盒子,一边握住了我的手,“给你送个戒指吧。” 说着,将手里的戒指套到了我左手无名指上。 戒指是黄金的,上面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白兔。 我说着:“你真喜欢兔子。” “因为像你一样可爱。”他脸上是邀功的表情,“特地为你定做的。” “谢谢了。”我说,“我很喜欢,不过抱歉,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那就明天给我准备。”繁华一点也没生气,只是握着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一边粘腻地说,“我想要条领带。” 领带? 他监听了我的电话? “怎么啦?”肯定是因为我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繁华又露出一脸紧张,柔声问。 “没事。”我说,“你明知我不会选领带,我给你买个别的吧。” “你选的我都喜欢。”他似乎认准了,语调轻柔但语气极为坚定,“给我买条领带,每天帮我打,把我拴在你身边。” 那就更不能给他买了。 我说:“这些东西都是迷信,没必要信的。” “我就信。”繁华说,“买给我,要是你觉得逛街太麻烦,那我明天休息陪你去。” 我还想拒绝:“我可以给你买衬衫,买西装,买鞋子,这些都比领带好” “菲菲。”他忽然翻过身,压住了我,抵住了我的额头,“我就想要领带。” “” 我没说话。 “菲菲?”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是以繁华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小心,“怎么了?” “你下去。”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不喜欢你这么压着我,我c我感觉很害怕” “对不起。”他低声地说了一句,翻身躺了回去。 我 赶忙背过身,用手压着自己的心口,做了个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平静。 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很害怕。 当他压到我身上时,我脑子里当时就出现了他那天晚上粗鲁又强势的样子。 不止那天,还有以前的很多天甚至我们之间的第一次,都是那样好像撕裂一样的完成的。 我知道这情绪很偏执,但我真的很他。 这时,一只手又搭到了我的腰上,繁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温柔,听上去很遥远:“这样,我自己买好,你只要包一下,送给我,好不好?” 老半天,我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要。” 第424章 便宜不到外人 “菲菲?”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是以繁华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小心,“怎么了?” “你下去。”我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不喜欢你这么压着我,我c我感觉很害怕” “对不起。”他低声地说了一句,翻身躺了回去。 我赶忙背过身,用手压着自己的心口,做了个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平静。 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很害怕。 当他压到我身上时,我脑子里当时就出现了他那天晚上粗鲁又强势的样子。 不止那天,还有以前的很多天甚至我们之间的第一次,都是那样好像撕裂一样的完成的。 我知道这情绪很偏执,但我真的很他。 这时,一只手又搭到了我的腰上,繁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温柔,听上去很遥远:“这样,我自己买好,你只要包一下,送给我,好不好?” 老半天,我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要。” 翌日,我醒来时,繁华已经不在了。 我下楼去跟大家吃早餐,繁爸爸关切地盘问了一通,最后说:“你等下有没有事呀?陪爸爸去趟医院。” “当然没事,”我忙问,“不过您为什么去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嗳,爸爸好着呢,”繁爸爸说,“我有意购买一些他们医院的股份,要你陪我去看看,顺便签个字,以后就交给你来打理。” “这样啊”我问,“您想买多少?” 繁爸爸一边把鱼肉挑好刺盛给穆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已经谈好了四成。” 我差点把嘴里的汤漏出来,问:“百分之四十吗?” 虽说持股百分之五十一就绝对能当董事长,但如果股东多,四十就足够了。 “对,”繁爸爸说,“虽然四十有点少,但他们还有三个小股东,所以已经可以做决策了。” “好是好,”我问,“只是您为什么突然想收购医院?” “当然是为了梁医生,”繁爸爸说,“这些年你的身体全靠他,我曾邀请他来咱们家的医院,但他不肯,称在这边签了长约,既然如此,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我说:“我还是没听懂。” 梁听南不想走,就呆在这里呗,我可以一直找他看病呀,这有什么关系? 繁爸爸笑了一下,正要说话,穆雨突然皱了皱鼻子,说:“妈妈好笨哦。” 我:“你倒是解释一下。” “爷爷请梁鼠鼠来我们家的医院,肯定是愿意给他更多的钱和更大的房子。所以梁鼠鼠不肯,肯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喜欢这间医院,”穆雨头头是道地说,“但是这样一来,就很不安全呀,把把说我们的健康记录是很重要的消息,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可是梁鼠鼠的老板随时都可以知道,他可以卖给坏人,所以要把麻麻变成他的老板,杜绝这种事。” 我说:“不至于的,谁没事会这样害我呀?为了这点事就买股份不值得。” 这丫头的心眼也太多了,肯定是像繁华他家人了。 “这不是‘这点事’。”穆云认真地说,“妈妈有很多钱,而且fh也是妈妈的了。” 繁爸爸似乎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呢,至少我们没有正式跟他提过。 我不想伤害这老人,忙说:“你们两个” “fh才不是!”穆雨直接打断了我,“我们每个人都有股份,fh是我们三个的。” 我赶紧道:“小雨点你” “菲菲。”这此打断我的是繁爸爸,他一脸笑容地超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安静。 显然,他没有生气。 瞧这幅饶有兴致的样子,显然还挺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我纵然有点不安,还是闭了嘴,这时,穆云继续说:“你要知道,妈妈是你的监护人,所以你虽然有股份,却没有支配它们的权利,现在只有妈妈有这项权利,fh是她的,我们和爸爸都是她的” 穆雨不服气地说:“我会长大的!” 穆腾一直气定神闲地吃饭,这会儿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别人也会。” 穆雨立刻看向他:“大家都说我比较聪明,你只会写代码。” 穆腾继续吃:“fh是科技公司,不会写代码就只能去扫地。” 穆雨说:“那你可以做ct一,接妈妈的班。我可以接爸爸的班,经营整个公司,外加管理你!” 穆云说:“你们俩持有的股份一样多,你没办法管理他, 爸爸现在是ce一和ct一是平级。妈妈的股份是最多的,她始终有资格管理你们两个,而且妈妈会写代码。” 穆腾点头:“我可以只做ct一的。” 我说:“我还没答应呢,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将来也只能去扫地。” 穆腾:“” “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穆雨自信满满地说,“我可以做ce一的!” “你也少惦记,不止要好好读书,还要好好爱爸爸妈妈和哥哥们,别整天想着管理我们。”我说,“协议上还说了,在你们二十五岁之前,我随时有权利收回你们的股份。” 穆雨:“” 安静。 这时,穆云又出了声:“妈妈” 我危险地看向他。 这仨家伙的言论已经深深让我感觉把股份交给他们也不是很明智,我应该庆幸穆云没要,而且繁华还增加了一下我的数目,并列了一大堆条款保证我的权力。 “我会努力学习,当医生。”穆云萌萌地望着我,懂事地说,“我可以就在妈妈的医院工作,跟梁叔叔学习,研究最新的药,让全家人永远健康。” “好宝贝。”我欣慰极了,抱住他,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说,“妈妈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做你喜欢做的事,不用非得当医生的。” 穆雨皱皱鼻子,对穆腾说:“你看,这就是情商。” 穆腾看向她:“7898乘以5861等于多少?” 穆雨:“你什么意思?” “是46290178。”穆腾说,“这就是智商。” 穆雨顿时红了眼睛,扭头看向繁爸爸:“爷爷” 一直在看戏的繁爸爸连忙说:“哎呦,怎么啦,小宝贝?” 穆雨冲进了繁爸爸的怀里:“腾腾葛葛趁把把不在欺负我!” “哎呦,好可怜。”繁爸爸抚了抚她的小后背,一边对穆腾说,“你别说了,瞧这丫头又气哭了。” 穆腾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坏笑,低头继续吃。 饭毕,刘婶带着保镖送他们仨去幼儿园,繁爸爸把我带进书房,说:“刚刚孩子们聊天,忘了吩咐你,你呀现在跟梁医生说一声,要他一起来,十点。” “好。”我说,“是想让他帮忙介绍一下医院么?” “傻丫头,走个过场而已,去看一圈能看到什么真东西?早就都调查好了。”繁爸爸笑着拿出一个文件夹,说,“小雨点说得是一个理,还有一个理,就是腾腾说的‘方便’,医院是你的了,你很快就会体会到这种方便有多重要。” 我点了点头。 “他一直跟医院要求,说想扩张实验室。”繁爸爸说,“别忘了提醒他,带咱们去参观一下。” 果然调查得很仔细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他肯定会很高兴的,明白您真的很重视他。” “是你很重视他,”繁爸爸说,“感谢他对你的帮助,和给你的友谊。” 他特别咬中了“友谊”这两个字。 我不知是不是意有所指,没说话。 繁爸爸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别扭,笑着说:“去安排吧,呵呵” “好。”我点了点头,想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fh股份的事,我还没告诉您” 繁爸爸摆了摆手:“那是你们的事,这是他赚的钱,又不是我给的,他想给谁是他的事。” 我说:“您不会觉得很儿戏吗?” “给老婆孩子分钱怎么算是儿戏?”繁爸爸笑着说,“又便宜不到外人。” 我说:“想不到您会这样想” 真意外,我一直觉得他很传统,就是那种大男子主义,财产绝不让女人染指的类型。 “只有一点,”繁爸爸正色起来,“不要给孩子太多,不要让他们获得的太容易,不然,他们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会害了所有人的。” 我说:“这方面,繁华制定了很详细的条款” “那就是了,”繁爸爸笑着说,“不过,那俩小家伙给自己安排的倒是挺好,我也觉得穆雨那性子做ce一不错,腾腾做ct一肯定也可以。” 和繁爸爸聊过后,我便给梁听南打电话,只说繁爸爸有这么个计划,要他记得准备一点实验室的资料。 梁听南显然也跟我一样有点茫然,问:“你公公打算给实验室批钱研究你的病情吗?” 我问:“这是你想要扩张实验室的目的吗?” “是这间医院的实验室是这边最好的,但仍然不够好。”梁听南说,“不过你婆婆家明明有那么好的医药公司,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我说,“不过终究是好事, 就先签吧。” 第425章 又忘了 “是。”我说,“所以请你带我们参观一下,尤其是实验室。” 梁听南问:“你们家有医院,也有医药公司,为什么还要收购这间小医院?” “”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 幸好,梁听南自己说了:“难道是因为我?他前些日子曾对我提出邀请,说可以给三倍年薪外加一套别墅,请我到他们家的医院工作。” 还真让穆雨说对了。 我说:“我也不清楚,但医院的确是送给我的,以后我就是你的老板了。” 梁听南再度陷入沉默,末了说:“难道他们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恢复了记忆,”梁听南说,“现在繁华的股份已经都给你和孩子了,他们很被动。所以要稳住你,知道你心软,便对你好些,拉拢你。” 挂了电话后,我想了想最近的事,觉得梁听南说得很可能是对的。 不过那也没关系,既然给我了,我就接着。 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生孩子了,最后这些还是都会留给他们家的后人。 时间一到,我便和繁爸爸一起出了门。 在路上,我给繁华发短信,把事情告诉了他。 他回得很快:“恭喜呀,穆院长。” 我继续编辑:“我是想问问你,我该不该签字呢?还是你过来签字。” 繁华先是回了一句:“签呀。” 很快又追来一条:“我爸爸送儿媳妇的。” 我问:“可是他为什么要送我呢?” 这次繁华沉默的比较久,直到能看到医院大门了,才来新消息:“咱们回来那天你睡着后,他跟我谈了一下。” 回来那天?他是说从d国回来? 那天我情绪不好,但回来时面对繁爸爸和孩子们,我自然还是尽最大努力伪装了。 我正想着,繁华又发来:“他看出咱俩起了冲突,说如果再有下次,就要你跟我分手。” 我说:“你不应该承认这种事的。” 我还是很保守,想到他跟我公公讲他那样对待我,还是觉得好丢脸。 繁华回道:“我没说细节。”又道,“你身体不好,他怕你跟我分手以后,没人关照你的健康,你收下吧,他答应过你爸爸,一定会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照顾。” 答应过我爸爸? 我看着这段文字,尽可能动作轻柔地做了个深呼吸,继续给他发道:“那你中午就不跟我们吃饭么?” 繁华道:“没空呀,宝贝,今天日程满满的,一直排到了晚上十二点。” 正合我意。 我说:“那我不等你睡觉了。” 繁华发来一个顽皮的笑脸:“我会把你弄醒的。” 我干脆没理他。 因为收购的重要部分都早已安排好了,所以今天的流程其实很简单。梁听南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表面上自然是很开心的。 我签了字,心里盘算着,这点财产虽然不多,但以后如果穆云做得好,正好可以交给他。 中午在医院受邀吃了午餐,随后我便送繁爸爸回了家。 他毕竟年纪大了,半路上就闭起了眼睛。 到家时我将他叫醒,他顿时显得非常尴尬,笑着说:“真是老了怎么给睡着了” 我说:“老人就跟小孩儿一样,睡觉浅,所以呀,反而容易困。” “呵呵,就你会说话,我那两个女儿只会带我去检查身体。”繁爸爸笑道,“我最不爱进医院。” 我帮他解开安全带,说:“我正想挑个日子带您去检查呢。” “不要,”繁爸爸立刻板起脸,“你这孩子,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将繁爸爸扶回了房间,而后回房间拿来准备好的东西,是另一只手表的监听器。 再次来到繁爸爸的房间时,他已经睡着了。 我先来到文件柜,锁倒是没有换,看来是繁爸爸忘了? 照理说,他这样患病还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的人,该是极度谨慎的一个人,不应该呀 除非 我找到那些本子,以最快的速度翻完最后几页,果然,除了一些琐事,并没有关于我上次带他去检查,以及我威胁他说要给他放监听器的记录。 也就是说,要么就是他自信自己不会忘记这件事,要么就是他问心无愧。前者的可能性显然不大,我也希望是 后者。 随后,我轻轻打开配饰柜,找到繁爸爸最常戴的那顶帽子,放了进去。 繁华甚至穆腾都有一点跟繁爸爸最像,就是特别精致,出个门总要打理得完美无缺,所以不必担心他用不上。 但愿他们没有把我爸爸的事告诉我,真的只是因为怕我难过,又不是有其他可怕的隐情吧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恨繁爸爸。 搞定这件事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再有一个小时,三只就要回来了。 因此我赶紧收拾了一番便开车出了门,权御对领带的品牌是有要求的,本地只有一间店,离fh很远,离权利集团比较近。 挑条领带自然不费事,我以最快的速度搞定此事,并请导购小姐包装好,买了张贺卡坐在车里给他写了句祝福语,一边给他发信息约时间。 很快,权御便回了信息:“想到外面吃?还是到我家吃?” 我回他:“唐人街吧。” “你不喜欢。”他回道,“我请了中餐厨师,是从中国大陆来的。” 我望着这两行字,心头涌起了一阵暖意。 权御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外表坚硬,总是一副永不妥协的样子,但也会努力地迁就我。 如果我一直没有重新遇到繁华,或许我们已经结婚了吧? 事到如今,我也明白了。我爸爸之所以不给权御机会,找借口撵他,主要还是考虑到繁华又回来了,看在药和钱的份上,不敢让我选权御吧? 唉 他已经走了,我没机会再知道了。 放好东西,我告诉权御,去他家可以,八点半之前我就会离开。 这主要是因为虽然繁华说日程很满,但这家伙还是有可能偷跑回来的。 当然,我是不怕他折腾我的,不过还是给个台阶,毕竟我伤才刚好。 将车子开出车库,很快便路过了权利集团。 从这里去权御家的必经之路也会路过fh,所以我需要绕一下。 正开着,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那边是繁华的声音,语气很愉快:“我的宝贝在哪里呀?” 我说:“在家。” “是么?”繁华说:“靠边停一下。” 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才看到了繁华的车。 我一阵头痛,靠边停好了车。 解开安全带正要下去,繁华便又出声了:“别动,我去找你。” 烦人。 我只好坐在原地,扭头透过后挡风玻璃往外看时,才猛地注意到副驾驶上还放着那个领带盒,忙拉开储物柜将它的丢了进去。 刚关上储物柜,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了。 繁华一头钻了进来,身上裹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我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顺势一把搂住了我的腰,朝我的嘴亲了过来。 我实在是讨厌这味道,赶紧避开让他亲到脸上,嫌弃地睕了他一眼。 繁华倒也没生气,只是笑,问:“在看我呢?” 我不想把时间耗在挣脱上,只想快点打发他,便问:“你怎么在我后面?” “当然是特地跟踪你。”他小狗似的用头蹭我的头,脸上的笑容痴痴的,显然醉的不轻。 “跟踪我还要提前喝酒吗?”我说,“是为了壮胆吗?” “嗯”繁华笑了起来,问:“味儿很大吗?” “很大。”我说,“你跟谁喝的?” 这边人做生意喝酒还是不多的,而且也不会喝得这样醉。 “当然是谈生意啦,”繁华咕哝,“其实也没喝多少,两杯而已,是你鼻子太灵了。” 我说:“没喝多少就去工作吧,我鼻子太灵,闻着想吐。” “不要。”繁华握住了我的手,撒起娇来,“宝贝还没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健身房和公司可不是这条路。” 公司早就已经不用去了,健身卡也送给了穆安安。 我说:“随便转转。” 余光看到繁华抬起眼瞧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拉开了储物柜。 我想阻拦已经晚了,他已经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 只见繁华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打开上面的贺卡。 可能我是真的怕他打我吧,这个关口上也没办法想任何事,完全是出于本能地一把拽住了礼物盒。 繁华虽然喝多了,但动作仍旧十分迅速,反手就抓紧了礼物盒。 我的目标本来也不是礼物盒,在他抓住的同时,我已经伸出另一只手扯过了贺卡。 我满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然而繁华却用拇指按 住了贺卡,贺卡很小,而且是硬纸片,这一下根本扯不断。 不仅扯不断,还给扯变形,当场打开了。 安静。 车内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繁华的眼睛盯着贺卡,一个字也没有说。 贺卡上的内容是很简单的,无非就是: 阿御,七夕节快乐。 不过这对繁华来说,显然已经足够了。我能感觉到他搂着我腰的手臂已经僵了,刚刚还因为酒而潮红的脸颊,此时是一片惨白。 第426章 我的小狗狗 我说:“什么都没写。” “没写贴贺卡干什么?”繁华笑着催促,“乖,给我看看。” 我说:“都揉烂了,不给。” “我又不嫌弃。”繁华说,“还没收到过你给的贺卡。” 没收到过? 也是。 结婚之前,我最爱干的就是给繁华送以油条为代表的各种零食,一共交往了三个多月,就跟他结婚了。 这期间,除了我的生日,我们没有共同过过任何一个节。我的生日那天他则在加班,一通电话都没有,那时我还以为他是不知道。 结婚以后,在穆安安的指导下,我也送过很多贵重礼物给他,当然也贴了漂亮的贺卡。 那些礼物,小到一条丝带都是我精心挑选,但他根本不看也不接,后来嫌烦,干脆当着我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现在他说他没收到过。 他有什么资格? 我原本是想回避冲突的,也不想伤害他。 但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我就没办法克制那种强烈到近乎让人眩晕的情绪,于是没有经过太多考虑,便掀开皮包,说:“那你看吧。” 繁华笑了起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才伸手进去,拿出那张皱巴巴的贺卡,一边打开,一边搂住了我的身子。 安静。 我不知这安静过了多久。 贺卡上的字是我亲手写的,上面是:阿御,祝你七夕快乐。 我用眼角的余光盯着繁华,当初他如何伤我,我也如何伤他,因为我知道那有多疼。 不,我希望他比我更疼。 谁让他又毁掉了我的第二次重生? 繁华脸色逐渐变白,很快,连嘴唇上也没了血色。 我决定打破沉默,毕竟我还得去买条新领带:“抱歉。”一边拉开了他的手。 繁华显然这才回神,目光飘到了我的脸上,看上去很虚浮。 “昨天我本来想等你吃晚餐,但你没有回来。”我说,“他一个人在家,很可怜,也没人照顾他。” 繁华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而且你今天也有事,不能陪我。”我露出一副抱歉的神情,说,“你忙吧,我不打扰你,我们很快就会结束,不会太晚的。” 繁华还是没说话。 看来他真的吃药了,竟然一点发飙的迹象也没有。 他只是满脸受伤地看着我,就像当初的我。 “别生气,”我冲他笑了笑,说,“领带就送你了,就当是送你的好了,你不是也想要么?” 繁华这才猛地低下头,显然刚刚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这条领带。 它一定烫手极了,毕竟那是施舍给他的。 所以他猛地松开了手,任凭它掉到了地上,随后拉开车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阵报复的快乐,抬手推入钥匙,正要开车,车窗上却传来一阵重重的敲击声。 是繁华的保镖。 我放下车窗,他满脸惊慌地说:“太太,先生摔倒了!” 繁华摔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很寸的是,他的额头被一块石头磕破了,正在流血。 保镖正扶着他,他则眼神迷茫,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神态。 我走过去问:“你还好吗?”一边伸出手一边说,“我送你” 话还没说完,繁华就已抬手挡开了我的手。 “我没事。”他说了一句,没有看我。 没事就好。 我放下手,站在原地,眼看着保镖扶着他往汽车走去,便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身子一动,繁华却停住脚步,朝我看了过来。 “送我去医院。”他声音不高,但神态坚定。 我说:“你刚刚说不用了。” “你是我老婆。”他说,“送我去医院。” 离这里最近的就是梁听南所在的医院。 医院里来了一大群人接待,其中当人得有我跟前的红人梁听南。 他们像供菩萨似的把繁华请到诊疗室,悉心包扎检查。 梁听南说:“没检查到其他问题,只是皮外伤。” 我说:“他是突然摔倒的。” “我喝了酒。”繁华扶着额头,懒散地说。 经过这群医生的悉心治疗,他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此刻懒洋 洋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那你今天得住院观察一晚。”梁听南说。 繁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危险。 “毕竟摔了头,而且他还喝了酒,”梁听南说,“住院观察一晚比较安全。”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你怎么安排都行。” 繁华又看向了我,目光复杂。 我知道,他用眼神威胁梁听南,是怕梁听南把他的病情告诉我。我要是没记错,对症繁华病情的药是不能喝酒的。 不过他看我的目光酸溜溜的,应该是又在吃醋吧?毕竟他还帮梁听南养着孩子呢。 繁华被安置到病房,打着点滴,我在床边陪了一会儿,见繁华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困了,便站起身,正要走,手就被勾住了。 扭头一看,果然繁华又睁开了眼睛。 “去哪儿?”他一边问,一边动了动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说:“你休息吧。” 说着,便试图拉开他的手。 “你今天得陪着我。”繁华攥紧了手指,殷切地望着我,“我病了。” 我说:“只是留院观察而已,不是病。” “我很难受。”他闪开了我的目光,脸上露出了小孩子特有的那种偏执,“留在这里陪着我你要是累了,就上来躺着。” 我无语片刻,说:“我只是去洗手间。” “那里就有。”繁华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 “我知道。”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得先放开手。” “抱抱留下。”他还讨价还价。 我只好把皮包递给他,说:“那你抱着吧。” 进洗手间的门之前,我还看到繁华抱着我的皮包,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一条叼着骨头的小狗。 我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久,出来时,繁华果然已经撑不住躺下了,怀里还抱着我的皮包。 他确实是睡熟了,因为我的手机正在震。 然而我一碰皮包,他立刻搂紧了,我斗智斗勇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掏出了手机,但再想掏钱包跟车钥匙,是万万不可能了。 手机这会儿当然已经不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未接通话是权御的号码。 我摸到指纹传感器上,它却没有如网上那样打开,而是显示密码错误。 试了几次,跳转到密码盘,输了密码,果然也错。 我看向繁华,这家伙正睡着,眉头紧皱,紧抱着包。 就算这么可怜,我还是感到了一阵怒气。他总是这样不尊重我,以前拿东西锁我,没收我的手机,现在不敢那么干了,就改我的手机密码。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接过权御的电话了,我甚至知道这是偏见,可我真的很火大。 手机一时半会儿打不开,也没必要试,于是我转身出了病房,很快就来到了梁听南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没人开。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因此可以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我想了想,伸手推开门。 医院都是我的了,这样应该不过分吧 然而往里一走我就后悔了,声音变得清楚了,那哪是说话啊,分明就是在吵架,而且还是梁听南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就当自己从没认识过你!” 语气相当严厉。 然而穆安安的声音却很轻松:“不是不喜欢我么?何必发这么大脾气?我说过的,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她的替身,就当是我还你的。” 这对话 我尴尬地退出去,在转角处等了老半天,才见穆安安拢着长卷发出来了,神态甚是轻松。 直到她进了电梯,我才从转角出来,来到梁听南办公室。 他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看到我,便扶了扶眼镜,露出了与往常一样的微笑:“他睡了吧?” “是。”我说,“我的手机出了点问题,来找你借手机。” 梁听南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递给我一边问:“不问问他的情况么?” “他不严重吧。”我接过手机,一边输入权御的号码,一边说,“只是吃药的关系。” “不全是,”梁听南说,“我前几天让他吃药时,怕他不在意,特地提醒过他,吃药时不能喝酒。” 我抬眼看向梁听南。 他肯定不会闲着没事对我说“但他还是喝了,你看他多么不听话”这种事。 “他说他知道,喝酒会加重病情,出现幻觉。”梁听南说,“说他已经有这种状况两年了。” “” “我也问了他为什么不吃药,”梁听南笑了一下, 继续说,“他说,他爸爸被药搞坏了脑子,老了以后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经常会忘记所有亲人。” 我说:“所以呢?” “他本来是怕自己老了以后会忘记你,毕竟一旦患病就是不可控的。”梁听南很是真诚地看着我,“不过他说,他这次已经想通了,为了不再伤害你,会一直坚持吃。”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那种讨厌的烦躁感又来了,我忍不住冷了脸:“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是一直都很讨厌你。” 第427章 我会让他死 “他本来是怕自己老了以后会忘记你,毕竟一旦患病就是不可控的。”梁听南很是真诚地看着我,“不过他说,他这次已经想通了,为了不再伤害你,会一直坚持吃。”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那种讨厌的烦躁感又来了,我忍不住冷了脸:“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是一直都很讨厌你。” “我又何尝不讨厌他,”梁听南说,“但是你总得跟他在一起,所以我觉得告诉你这个,你会” 我已经拨通了权御的电话。 梁听南住了口。 权御接得很快:“你好,梁医生。” “是我,”我说,“抱歉,我的手机出了点问题。” “你生病了吗?”权御立刻问,“你怎么会跟梁医生在一起?” “只是碰巧,”我解释道,“因为手机坏了,顺路到医院来。” “原来如此。”权御轻声说了一句,问,“那么你还会来么?” 繁华都已经闹成这样了,我肯定是不能去了。 毕竟别看繁华在我面前装的老实,骨子里可一直都是一只猛禽。他都这样纠缠了,我要是执意去找权御,他恐怕要伤害权御。 于是我说:“我今天没办法了,抱歉。” 权御没说话。 “我们另约时间,”我说,“等我手机修好了,我就联络你,好么?” 还是没听到权御的声音。 我不安起来,问:“权御?” 一连叫了几声,那边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 我立刻慌了,提高声音叫了几次,听筒里终于传来一阵窸窣,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是权家的管家唐叔:“抱歉,孟小姐,权先生晕倒了。” “晕倒?”我赶紧问,“他怎么会突然晕倒?” “他特地吩咐过,这件事不方便告诉您,因为怕您过分忧虑,抱歉了。”唐叔说,“我们正在送他去医院,就先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后,梁听南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这么着急?” “权御突然晕倒了,他的管家不肯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说,“还说是不想要我担心这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梁听南说:“那你就别担心了,病情本来就是隐私,不好问” 我看向他。 梁听南露出紧张,住了口。 “你知道对不对?”我说,“告诉我。” 梁听南:“” “我看过他病例,当时那几个单词我不认识,但他骗我说是颈椎病,”我说,“后来我就失忆了,现在过去那么久,也记不起他病历上写的什么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哪有?”梁听南笑着扶了扶眼镜,“我又不是万事通。” “你是名医呀,”我问,“他有没有求助于你。” “我哪算什么名医?普通医生而已。”梁听南笑了一声。 我不说话了。 四目相对,果然很快,梁听南就撑不住了,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说,“每个人都在骗我。” 梁听南失笑道:“病情是他的隐私。” “那就干脆不要联系我好了。”我说,“这样我就永远都不会发现他的隐私。” 梁听南露出一脸无奈:“你这是强词夺理。” “算了,”我说,“我不问了,以后也不会联络他。” 梁听南不说话了。 “当然,我不是在威胁你,”我说,“不过之前我失忆时,有人还专程跑来告诉我,提醒我有这么个未婚夫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 梁听南笑容一僵,半晌,叹了一口气,拿着桌上的文件,一边摆弄一边说:“你这样可真像你姐姐。” 我没说话。 比起五年前,我长大了,强势了,我的心也变得坚硬了,里面还包裹着仇恨,这确实很像穆安安。 “他是真的不希望告诉你,上次也是上次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他那时凶多吉少,很可能就过去了,我想让你见他最后一面。”梁听南终于开了口,满脸难堪,“他还因此对我发了脾气。” 我问:“所以到底是什么病?” “急性心力衰竭。”梁听南说,“虽然做过手术,但只是稍微改善了一下。” 我已经猜到是心脏方面的事情,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他会死吗?他 为什么会的这个病?” “他一向很健康,半年前的体检还没什么问题。”梁听南说,“他那边的医生到现在还没有找出他的病因,毕竟造成心衰的原因很复杂。但一致的结论是,尽快更换心脏是最好的办法。” 已经这么严重了 我说:“不知道病因,难道是我感染了他?” “不会的,你感染的微生物没有传染性,而且你都没有感染繁华和孩子。”梁听南说,“他告诉我,说他这半年一直处于严重的抑郁状态,在吃药。我不是他的医生,但我相信情绪和压力的力量。” 我也相信。 有心脏病的人通常受不了刺激。 而权御在今年一年简直家破人亡,权海伦的死更是我脱不开关系。 他严重抑郁我都不知道,也没有去观察。 他没有对我倒过太多苦水,只是告诉我他离不开我,可我爸爸不给他机会,我也很快就离开了他。 他住院的时候曾下跪希望我留下,那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心里难受极了,疼得要命。 生死间有大恐怖,我太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权御现在的状态,不正是和五年前的我一样么?没有亲人,失去爱情,被动等死。 我对他做的事,不也跟繁华当年对我做的一样么? 我难受极了,甚至感觉呼吸困难,直到感到有人推了推我的手臂,是梁听南:“别哭了,你也要保持情绪稳定才行。” 我说:“我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你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也没有怪你。”梁听南说,“是他自己选择不把这一切告诉你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应该忘掉他的那天我没有磕碰过,我之所以会突然失忆,就是因为我太自私了,我不想面对繁华,干脆把这一切都忘掉,我我应该陪着他的如果五年前不是有你陪着我,我肯定会更痛苦的” 此刻我已经完全想不了别的,所有思维都被伤心c心疼和懊悔所占满 眼睛被眼泪堵满了,我只想哭。 我是个蠢货,我为伤害我的人付出那么多,可是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好像都没有因为我而得到什么幸福。 真是越想越难过,越讨厌自己,越觉得很可悲 恍惚中,我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肯定是梁听南抱住了我,毕竟这房间里只有他。 耳边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但一如既往地温柔:“谢谢你这么说,别怕,你已经没事了他也会没事的。” 他抚着我的背,掌心的温度有一瞬间令我错觉是我爸爸。 我爸爸我爸爸也没有因我而得到幸福,反而因我而客死他乡 我说不出话,就这样哭,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我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这时,梁听南松开了我,把纸巾盒放到我的面前,说:“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虽然精神恍惚,但我明白那是悲伤导致的。 其实如果现在不舒服,晕过去,或者更难受一点,我反而会觉得舒服些。 毕竟做了坏事需要得到惩罚才行。 我擦了擦眼泪,说:“你能不能把车借给我,我现在就去看他。” “我不建议。”梁听南说,“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 “但我已经知道了,”我说,“我去看他,我会经常去看他。” “你又不能跟他复合,”梁听南道,“给他希望,让他依赖你,逐渐想要更多。他会有占有欲,会觉得嫉妒,当你跟繁华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更痛苦。” “我可以跟他在一起,”我想好了,“我会告诉我爱他,让他给我一点时间,我跟繁华离婚,他肯定会觉得好一些的!” “不行!”梁听南露出满脸不赞同,“你得考虑你自己。” “我会想办法。”我说,“我不能辜负他,我怕如果他也突然没了” 我不能再辜负爱我的人了。 我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跟繁华纠缠,他不配。我应该去陪着权御,否则如果他像我爸爸那样突然没了,我的人生会再增添一个悔恨。 梁听南皱起眉,但他显然意识到凶我是没有用的,便说:“那你打算怎么解决繁华?我确定他绝不会放过权御的!” 我正要开口。 门口便传来一道声音:“没错。” 我和梁听南俱是一震,扭头朝门口看去。 门口的门框上倚着一个人,脸色苍白,手里还捏着我的皮包。 不是繁华还能是谁? 我不知他是几时来的,但看样子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他的酒似乎已经醒了,盯着我的目光极为平静,就像一条已经锁定了猎物,蓄势待发的响尾蛇。 “我绝不会放过他。”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会让他死。” 第428章 好 回程的路上,繁华始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知道他没睡着,坐在他身旁,看了他许久,还是试探着开了口:“睡着了吗?” 他没说话,也没动,显然打定主意并不想回我的话。 我想了想,脱下身上的小开衫,盖到了他身上。 这东西当然不保暖,这天气他也不需要保暖,我只是想示一下好罢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繁华便睁开了眼。 他先是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随即将它拿下来,放到了我腿上。 我趁机握住了他的手,望着他。 繁华也看了我几秒钟,最终也没有挣开,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握着他的手,望着他。 我是一定要去看权御的,但要先摆平繁华。 对此我有信心,我知道他斗不过我,因为我可以随时失去他,但他不可以。 不过繁华比我想象得要有骨气一些,直到汽车在家门口停下,他还是没有睁眼,也没有出声。 司机拉开车门,我便松开了手,转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刚刚踩上台阶,身后便传来“嘭”了一声。 我吓得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正要转头,身子猛然一轻。 老半天我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在心底发笑:他果然还是没有忍住。 我由着他把我扛到了最近的客房里,丢到了床上。 我怎么可能挣扎呢?我就像只被吓傻的小白兔似的,由着他将我扛进最近的客房,丢到床上,瑟瑟发抖地望着他压下来。 他表现得很粗鲁,又凶又狠,那是当然了,他气得要命,且忍了一路。 我被动地承受着,此时当然不能硬碰硬,越是娇弱越是好。 也着实是因为痛,我忍不住淌出了几滴眼泪。 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因为我不住地在想:他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从我说我爱权御开始?还是更早? 我确定他肯定听到了这句话,毕竟这距离他出声不到一分钟。 所以说虽然他在弄痛我,但他的心在滴血。 想到这儿,我便也不觉得痛了。 经验告诉我,心痛这种事,多痛痛就麻木了,我总会让他妥协的。 我一边自信地想着,一边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吻他。 这种时候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因此不多时,痛苦便渐渐结束了。 驯服猛兽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我要是五年前就明白,也许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不,我要是在八年前就明白,我要的是爱人而不是猛兽,就不会受任何苦了。 事毕,我窝在繁华怀里,他的脸贴在我的脖颈边。 起初,谁都没出声,只能感觉到他依然很快的心跳。 权御的心跳是什么样的呢? 自从失忆后我就再也没有抱过他,但想也知道,患病的心脏肯定很虚弱吧。 想到这儿,我开了口:“消气了吗?” 繁华没说话。 “要是还没消气,就打我几巴掌好了。”我摩挲着他的背,在他头上吻了吻,柔声说,“别再生气了,像个小孩子” 话还没说完,繁华已经翻身下了床,直接冲进了浴室。 我坐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浴室门又猛地拉开了。 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拉上被子,坐在了原地。 眼看着繁华携风带雨地走过来,一把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遂抬头盯着我。 我被这眼神盯得我头皮发麻,不禁垂眸看了看,这才明白虽然经期已经基本结束了,但还是有一点点血。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低头拉好被子,听到了繁华的声音:“痛怎么不出声?” 出声? 出声有用吗? 以前我没有哭过叫过吗?结果他怎么做的?他觉得那是因为我补了个膜,感染才出血! 我直到最近才搞清楚这件事! “你生气了嘛”我委屈地说,“我不敢。” 繁华不说话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说:“你去洗澡吧都把你弄脏了。” 繁华侧开脸,避开了我的目光,说:“我去找医生。” 随即便脚尖一转 ,作势就要走。 “不要”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说,“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给你拿药。”他作势就要扯开我的手。 “不要”我没那么大力气,赶紧跳起来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背上,说,“我不痛的你出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繁华停下了脚步。 我用力地抱紧,用力 “菲菲”许久,繁华再度出声,语气很疲惫,“别再费心哄我了。” 说着,他握住我的胳膊,作势就要扯开我的手。 我当然是要抱得更紧,与此同时,感觉他的手掌也发了力。 微疼传来,我连忙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繁华果然没有走,而是立即转过了身。 我握着被捏红的手腕,当然要立刻哭给他看,不然过一会儿就消退了。 “抱歉。”繁华说,“我不是友意的。” “没关系。”我实在是没办法流出很多眼泪,只掉了一两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繁华没说话。 “你出去吧。”我垂下头说,“不用帮我找药了,我自己会弄” 我都这么可怜了,繁华当然不令人意外地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 我没有抬头看他,但也能猜到他在纠结。 果然,不多时,他便抬起了手,在我脸颊上轻抚着,一边说:“我保证,只要你不再见他,我还像以前那样对你。” 我当然不能答应,便没吭声。 “我也不会伤害他。”他轻声地问,“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说:“你去吧。” “算我求你。”他显然看出我在回避这个问题,不安地追问起来,“好不好?” 他重复了一遍:“再也不见他,也不再提他。” 我说:“我们离婚吧。” “” 繁华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我们离婚吧。”这话是我真心的,我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可以把我的孩子们都带走,股份还给你。” 繁华可能早就想过这个可能性了,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点难过地看着我。 “我爱他对不起。”我说,“我猜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得了病,很严重的心脏病一想到他会去世,我的心就很痛,我可能真的爱他。” 这回我是真的哭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不能答应你,他只有我了。” “那我呢?”老半天,繁华才问。 他居然真的好意思这么问。 我说:“你还很健康,也没有生病,更没有生命危险” 至于双向情感障碍,那又不是我造成的。 “我是说,”繁华就像有点害怕似的,轻声地问,“你爱我吗?” 多好的机会啊,我真想告诉他不爱。 不但不爱,而且是早就不爱了。 也永远都不会再爱。 他这么认真地问,我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可不行,这件事得点到为止,否则激怒他就麻烦了,我说:“当然爱你” 傻子才会信这种话。 然而繁华表情明显一松,虽然他没说话。 “我爱你。”我可怜又委屈地望着他,说:“可是我也心疼他你知道吗?他并不知道我没有跟你离婚,他只知道,在他病重的时候,我把他抛弃了,跟你在一起。” “虽然我没有在病重的时候被你抛弃过,可是”说到这儿,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可是我觉得好心痛,他肯定很害怕c很孤独” “我没法想象当他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多难过”我说,“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句也没有责备我。” 我承认我在这段对话里运用了话术,我知道这会让繁华不可避免地会想起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 所以他虽然一直沉默的,但也红了眼眶。 “我爱你。”情绪铺垫到位了,我擦了擦眼泪,说,“可是我必须得去陪他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让我失去你吧。” 我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望着他,期待地望着他。 我期待他就此跟我离婚,当然,我这段话传递出了信息肯定不是如此,繁华大概是在想着他要不要答应这个屈辱的条件。 没错,这很屈辱,他得答应让权御跟他一起分享我,身体c爱都得分一半我甚至怀疑他能看出来,他其实连那一半爱也没有。 但如果他不答应,他就面临两个结局,一个是全都没有,一个是粗暴地控制了我的身体 ,但那样他就会知道,爱他是真的没有。 我也觉得这选择挺难的,甚至从内心庆幸他当初对我的果决。 他果决地折磨我c算计我c抛弃我,果决地令我不再爱他。 果决就像是一把快刀,瞬间就割断了我对他的所有爱。很痛,但至少痛快。 我不这么果决,我凌迟着他,等着他的心受不住自己死去。 许久之后,终于,繁华开了口,声音略带沙哑,带着任命的无奈味道:“好。” 第429章 中人家的圈套 晚饭时,餐桌上的气氛还算活跃。 在这一点上,我和繁华是有默契的,不管我们私底下怎么闹,都不会让他爸爸和孩子们发现。 以前也是这样的,他在我爸爸和我姐姐面前总是对我很好,对我爸爸的态度更是客气。 所以说,我爸爸突然发现最器重的女儿和女婿联手黑了他一生的产业,怎么可能不崩溃呢? 繁爸爸今天状态不太好,似乎是病了。 饭毕,我带着三只去休息,繁华去看繁爸爸。 三只越长越大,也并不听话,每晚总要磨蹭一会儿,直到撑不住才睡觉。 我拿着书给他们讲故事,穆雨要求睡在我的怀里,还说:“等我睡着了,你就抱我回去。” 这是繁华才能槽作得了的事,我说:“妈妈没那么大力气。” “爸爸可以的。”穆雨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我摸着她的小头发,望着她带着笑容的小脸,忍不住问:“你这么喜欢爸爸呀?” “那当然啦。”穆雨说,“你不喜欢爸爸吗?” 我没说话,躺在不远处的穆腾还以为是在对他说,叨咕道:“一般般啦,有时候他很烦。” 我看了一眼正眨巴着眼睛望着我们的穆云,问:“他哪里烦呀?” “好多事都不准做,啰哩吧嗦,”穆腾咕哝,“喜欢讲蠢蠢的故事。” “明明是很好听的故事!”穆雨霍得睁开眼,不爽地看着他,“你情商太低才觉得很蠢。” “哼。”穆腾不屑地说,“就什么小公主呆在塔里,用长头发拽王子,头发怎么可能长那么长,何况更不可能拽得动一个人” 我见穆雨的脸色已经变了,忙插嘴道:“那腾腾喜欢听什么故事?” “他就喜欢听那什么这个推你那个定你的,”穆雨嫌弃地说,“很烦。” “那是因为你智商低,”穆腾嫌弃地说。 穆雨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忙说:“腾腾,不可以这样讲妹妹。” 穆腾眯起眼,不悦地说:“她先讲我的。” “那你也不能这样讲,”我说,“你是男孩子,跟女孩子吵架显得很没气质,将来会找不上女朋友的。” 穆腾睁开眼,眯着眼瞧着我问:“什么是女朋友?” “就是结婚对象啦。”穆雨嫌弃地对他说了一句,对我说,“没有女孩子喜欢他的。” “要你管。”穆腾又闭起了眼,“我也不喜欢女孩子。” 穆云说:“腾腾你不能这么讲,你以后是要跟女孩子结婚生宝宝的。” 穆腾说:“我可以跟妈妈结婚。” 穆雨立刻说:“那我还可以跟把把结婚嘞!” 咦? 我正要说话,穆云已经开口:“这怎么可能,近青结婚会造成小孩畸形的。” 穆雨问:“什么是近青?” 穆云说:“就是腾腾跟妈妈流着一样的血,是近青,不可以结婚。” 穆腾说:“但是你跟爸爸可以,只要妈妈同意就好。” “我不会同意的。”我说,“你们三个别总计划些奇怪的事!” 穆云立刻说:“我又没有计划,是他们两个计划的。” 我忙说:“你是妈妈的乖宝宝。” “他撒谎的啦,”穆雨揭穿道,“他上次还说长大之后想跟姑姑结婚,因为姑姑长得好看,家里还有好看的猫猫!” 穆云顿时脸红道:“我才没有撒谎,姑姑不是近青。” 我捂住脸:“你们三个快睡觉吧。” 这话题根本就是无意中聊起来的,如果我反应太大,反而会激发他们的兴趣 三只总算睡觉了,我找了个女佣帮忙扛穆雨,在路上,女佣告诉我:“先生刚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我来到衣帽间,准备换衣服时,见桌上放着个小药箱,旁边放着我的手机。 密码已经换回去了。 我取了钥匙,往车库走时,刘婶跟了上来,说:“先生刚刚出去了,说是公司有事,要出差几天。” “嗯。”我说,“我知道了。” “你们是吵架了吗?”刘婶说,“我看客房里” 她肯定是说有血的事,我说:“没事的,是我来的时候没注意。您怎么问我这个?” 我们住回娘家后,繁华就很少对我动粗,我想可能刘婶一直都不讨厌繁 华。我不知道我爸爸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 “是他爸爸说,他脾气不好,如果他欺负你,一定要我告诉他。”刘婶说,“不是就好,我看他走时眼睛红红的,不像是发怒的样子。”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拉开车门时,刘婶又问:“你最近总是这么晚出门,是要去哪里?” “去看个朋友。”我说,“他病了,繁华也知道。” 刘婶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问:“您想说什么?” “就是”刘婶纠结地说,“想多一句嘴,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点了点头。 “你”她问,“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吗?” “” “他对孩子们特别关爱,对你也是百般照顾,生怕怠慢你,”刘婶说,“他爸爸也是,每天只想着如何让你开心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吗,嗯?” 刘婶是个佣人,但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她比很多人都了解我。 所以我看着她,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我想我知道她的意思。 因此,许久我才说:“我之前觉得挺好的应该说觉得很好。” 刘婶的眼睛一下子就黯了,叹了一口气。 她看出来了,我想起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她擦了擦眼睛,说:“老爷最怕你想起那些,他是希望那些都过去的你怎么命这么苦” 去医院的路上,我打开一点车窗,冷风顺着车窗钻进来,仿佛一根根钢针,扎进了皮肉里。 是啊,我这才发觉,早在两周前,秋天就来了,气温骤然降低,黑夜变得漫长,就连街边脆生生的树叶,也开始片片飘落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忽然有点莫名的恐惧。 我死的时候,那是一个冬天。 这个冬天来临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权御在他之前住的那间医院有投资,虽然不多,但足够让他享受到很好的医疗。 我来时,被告知探病时间已经过了,只好又打权御的手机。 这次还是唐管家接听,他那边很嘈杂:“你好,孟小姐。” “我在医院。”我把情况讲了一遍,问,“能让我进去吗?” “这” 十分钟后,唐管家匆匆出来,将我迎了进去。 我这才知道他怎么这么犹豫,权御的病房门口又围了那些亲戚。 想是知道了脚步声,我刚转过弯看到他们,他们便立刻扭头看过来,见到我顿时冲了过来。 唐管家未卜先知似的挡在了我的面前,几人便停了下来。 唐管家陪着笑,说:“各位” “老唐你不要说话,”权御的那位姑姑严厉地看了唐管家一眼,朝我笑了,说,“这不是繁太太嘛?怎么,是代表繁先生来看我家阿御的吗?” 唐管家说:“孟小姐是权先生的贵客” “什么孟小姐?”姑姑立刻纠正道,“是繁太太,何况人家姓穆,八年前就跟繁华结婚了。” 她说到这儿,又对我道:“是这样吧?” 我说:“我是来权御的,请各位” “看吧,我就说嘛,”姑姑立刻笑着看向她的两位哥哥,“以前还叫‘阿御’,现在就是‘权御’,这两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会儿图穷匕见了。” 我问:“这话怎么讲?” 唐管家立刻说:“权小姐,请不要侮辱孟小姐,她是权先生重视的人。” 姑姑脸色一变:“你叫我什么?” “权先生已经跟各位撇清关系,”唐管家说,“就算遗产不送给孟小姐,也只会捐赠给孤儿院,他需要安静,请各位不要再纠缠了。” 遗产? 难怪,每次只要有遗产之争,这群人就准出现,现在权御病重,他们立刻就闻风而来了。 唐管家的话毕竟太强硬,权御的二叔顿时脸色一变,冷冷道:“遗产如果只是捐赠,那我们全都同意,我们拒绝的是阿御把遗产给她,她可是” “够了。”走廊里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虽然不高,但所有人都听清了,是权御。 众人顿时扭头,唐管家则转头朝我抱歉一笑,护着我往旁边靠了靠。 权御的脸色更差了,坐在轮椅上,一名护士推着他走了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给了各位一笔数目不算小的钱,”权御看着他这三位亲戚们,问,“何必又苦苦相逼呢?” “阿御,这怎么算是苦苦相逼?”三叔笑着说,“我们是为你好,怕你着了繁家的道?” “是啊,”姑姑也说,“这繁太太从来就没跟繁华离过婚,你从头到尾都被骗了。现在你居然想着把遗产交给她,这不是中人家的圈套吗?” “这是谣言,”权御说,“遗产还没有安排,何况阿衡还活着,我不可能给外人。” 那三人显然并不知道这事,俱是一愣,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第430章 除非奇迹 “请你们回去吧。”权御说,“我还不太舒服,就不招待各位了。” “这”三叔陪着笑开了口,“那阿御,你也应该早点安排遗嘱的事” “滚!”权御猛地瞪起了眼睛。 他这一声喊得突然,脸上的神情更是冰冷凌厉,别说那三人,连我都下意识地恍惚了一下。 权御虽然已经患病,但身为一个长辈,对他讲这种话自然是理亏。 因此那三人遭他这么一吼,俊没说什么,只有二叔象征性地道了几句歉,随后便离开了。 我跟权御一起进了病房,护士叮咛了几句便出去了,屋里只剩我们俩。 权御躺在病床上,我坐在椅子上,起初,面面相觑。 是权御先开了口:“是唐叔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说,“我问了梁医生。” 权御不说话了。 “怎么不肯告诉我呢?”我说,“是因为我跟你分手了吗?” 权御点了点头,说:“当然。” “” “我不想让你同情我,害怕你同情我。”他就像是突然泄了气似的,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我的自尊不允许你因同情而跟我在一起。” 是,我不爱他,但我确实同情他。 不,不能说是同情,而是物伤其类。 我说:“你真是个傻瓜。” 他微微低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会陪着你的。”我握住他的手,说,“会每天来看你,帮你一起想办法。” 权御摇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承认我对你仍有肖想,但你毕竟已经忘了我,所以” “所以跪下求我,也不算数了吗?”我问。 权御明显一僵,抬起了头。 他肯定意识到了,意识到我要想知道这件事,非得恢复记忆才可以。 我朝他笑了笑,问:“你高兴么?” 权御先是面露喜色,但这笑容稍纵即逝,很快,他便敛起了笑,说:“那你是来告诉我,你决定跟他” “我不止想起了你,还想起了更久远的事。”我说,“想不到我的前夫居然就是他。” 权御没说话。 “你也知道,”我问,“对不对?” 权御点了点头,说,“我一直认为只是模样相似,直到你爸爸对我坦白。” 我问:“他为什么会对你坦白这个?” “他”权御竟然犹豫起来。 我连忙催促:“说呀,难道你还要瞒我吗?我已经被人瞒得够久了!” “他说着,他并非讨厌我,只是繁华回来了,他还是想得到你。”权御说,“你爸爸说,这恐怕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 难怪他会犹豫。 我爸爸从见过权御开始,就对他表达出了反对态度,这态度一直没变过。 权御八成是觉得我不会相信,怕我认为他是在撒谎。 于是我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握住他的手,说:“但你并不怕,是不是?” 权御先是看看我的手,又撩起了眼,苍白地笑了笑,说:“这是当然。” 我说:“你真好。” 权御没接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此刻他的目光才算是彻底喜悦起来了,我却莫名地有些扎心。 我不爱他,但我的话很暧昧,因为我想给他他想要的,他随时都会死。 我也扪心自问,觉得五年前即使陪着我c帮助我的人不是繁华,而是我不爱的梁听南,我也感受到了许多温暖。 并不是非得是情仁的,不是么? 空气如此安静,我却不得不打破它,因为这样被他望着委实别扭:“你刚刚说阿衡还活着?” “是,靠呼吸机。”权御说,“一动也不动,看上去没有半点知觉。” 我说:“那医生们怎么说?” “脑死亡。”权御说,“他们说已经没办法,除非奇迹。” 我只好说:“会有奇迹的,当初我爸爸摔倒,也昏迷好久,但最终也醒来了。” 权御历来是不会信这种安慰的,他摇了摇头,看向了我,“我已经立好了遗嘱。” “” “等我死后,遗产全部留给你。”他说着,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你不善经营,所以你可以用它换一笔 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和孩子们下半生无忧。” 虽然上一句就已经有预感,但真的听到还是很震撼,我完全呆了,许久才回神:“你怎么这么安排?” 权御惨然一笑,道:“你也看到了,那些亲戚的样子,我绝不会再让他们得到我一分钱而且,我也有私心。” 我问:“什么私心?” “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也许那时我已经不在了。”他说有气无力地说,“我了解你,等你想起这一切,一定会很愤怒,可你没什么钱。在这世上,没有钱寸步难行,我希望你有底气,能在想离开他的时候,带着孩子们离开他。” 我一阵窝心,甚至羞愧,为我之前瞒着他恢复记忆而羞愧,也为了自己不爱他而羞愧:“你好傻你不会有事的,心脏不是可以换吗?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 “当然要换,但后事也不能不安排。”权御望着我,神色坦然,“现在你想起来了,我觉得真开心,毕竟还能活着跟你聊聊,你也不必再那么警惕地看着我。” “对不起” 我之前没有想起他,确实是很警惕的。 由此可见我这人真的没一点灵性,对于真爱我的权御,我警惕着,可繁华随便哄哄就把我拿下了。 “不要道歉,不是你的错。你爸爸说,你选择忘记,是因为太痛苦了。”权御说,“我知道你一定受了苦。” “” “不要哭了,我醒着的时间不多,再对你叮咛几句。”他摩挲着我的手指,轻声说,“看样子遗嘱的事已经走漏了风声,最近他们肯定会找你的麻烦,所以你要小心” “你不要给我。”我说,“改掉。” 权御说:“我没有人可以托付。” “可以给阿衡。”我说,“写给他就是了。” “阿衡没有醒啊,傻瓜。”权御说,“这就是我的另一个私心。在这世界上,只有你会愿意替我照料阿衡,对不对?” 我说:“我也不会照料,我不喜欢他。你得活着,自己照料。” 权御不说话了,看着我,目光颇为忧郁。 “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我才不想拿你的钱照料你弟弟。”我说,“照料的事情是我的,可钱要分给繁华一半。” 权御微微掀起了唇角:“你在故意激我。” “这是实情。”我说,“我俩还没有离婚,你现在去世,那就是我跟繁华的婚后财产。所以聪明的话,你就应该熬着,熬到我们离婚再说。” 权御顿时瞳孔一收:“你会跟他离婚?” “当然。”我说,“难道我会跟他过一辈子吗?” “你们有孩子。”权御说,“孩子们很喜欢他。” “是啊,”我说,“但我的人生不止有孩子,还有我爸爸,还有我自己我俩的事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我恨他。因为有孩子,我不会报复他什么,可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我不觉得我现在对繁华所做的事是报复。 毕竟只要他愿意失去我,他就不必受这份苦。 我没有处心积虑地设计,没有咬牙切齿地恨着,我只是让他伤伤心罢了,这也是他自找的。 我以为权御听到这话会很高兴,然而他却摇了摇头:“孩子们会很痛苦的。” “” “我知道这样的话会令你生气,但我这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为我的家庭。”权御说,“我常常想,如果我妈妈还在,那么我我会比现在更幸福。” 我说:“我理解你说的,不过情况不同。给你带来痛苦的不是他们分开了,而是你爸爸没有好好对待你,证据是他同样没有好好对待其他孩子。” 权御还是摇头,我又道:“我以前带着他们三个,很幸福,有他只是这半年的事罢了。” 权御却仍不赞同:“穆雨需要父亲教她感受身为女人的自信,男孩子们则需要跟父亲学着如何做男人,孩子们需要安全感” “有你啊。”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们有你。” 权御终于住了口。 我早就知道,权御虽然对孩子也是冷面,但他内心却特别愿意为孩子着想。想必这是因为他的童年太苦了,他知道小孩子的所有无助。 我没有这种体验,我爸爸把我保护得太好了,让我知道就算是单亲家庭,内心也可以很充实。 当然,穆安安一定不这么想。 安静片刻,我扣住了权御的手指,说:“我可以承诺你,只要你打起精神,不要这么忧郁,咱们想办法治病。等我这边解决了,就跟你结婚,好不好?” 来的路上我还没有这个念头,这个决定是从遗嘱开始的。 他如此待我,我纵然不爱,也应该嫁 给他。 我的目光一定是前所未有的热切,权御定定地与我对视了许久,才说:“等我的病治好。” “不是非得治好。”我说,“只要我这边解决。” “等我治好。”他坚定地重复。 第431章 可我又想你 繁华这一走就是一周,期间只有赵宝宝打了通电话,也只是叮咛我关照繁爸爸。 医生过来看过,说繁爸爸没病,只是情绪不佳。我试着跟他聊过,他的确厌厌的,只能猜测是由于秋凉,老人家身体倦了所致。 这样的情形自然是做什么都方便,我每天白天去陪权御,晚上回来打开监听软件监听繁华他二姐。 虽然窃听器放好了,但效果并不好,这主要是因为繁念谨慎,车里的话题一般都以当红男女明星和各种行业的帅小伙儿为主,关于“生意”偶有一句,也只是听不出意义的暗语。 当然,我的目的也并非是抓她的把柄,而是了解我爸爸那件事的调查进度。 不过,能顺便抓到她的把柄自然也是最好的。 毕竟苏怜茵做的是正经生意,想要掣肘她,别说我,就连我爸爸也不行。 但繁念就不同了。 除掉她是正义的。 繁华回来的前一天傍晚,繁爸爸的情况变得严重起来。 因为他不出来吃晚餐,刘婶便去送饭,结果没多久便端着餐盘出来了,苦着脸告诉我:“老爷突然不认识我了,那眼神看得我怪害怕的” 犯病了? 我按住争着想进去的三只,自己端着餐盘上了楼。 繁爸爸正倚在沙发上,神色紧绷,像个陌生人似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他们家人紧张的时候都特别像猫科动物,警惕的同时又充满杀气。 我不禁放轻了脚步,端着餐盘来到他身旁。 刚走到附近,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耳聪目明地看过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勉强扯出一抹笑,正要说话,就见繁爸爸放松下来,靠到沙发背上,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问:“这是哪儿?” “” 果然。 他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过来。” 我见他把手搭在了沙发背上,总感觉这个姿势好像是繁华对我做过的 我当然不可能过去,便将餐盘放到茶几上,说:“您你还没吃饭,吃点东西吧。” 繁爸爸抬眼看了过来:“您?” 这玩味的目光有点撩是怎么回事? 我预感极其不妙,忍不住退了几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爸爸,您把我忘了吗?” 知道真相之后,我本是不想叫他爸爸了,但现在的气氛明显不对劲,我还是提醒他一下吧。 “爸爸?”果然,繁爸爸顿时露出那种既像嘲讽又带点宠溺的笑,“你这女人,这是你想出的新情” 他忽然收了声,再度看向了。 我摊摊手。 看来这是清醒了。 果然,怔怔地看了我半晌,繁爸爸才端正了一下坐姿,一下子就正经起来了,语气里竟有些不确定:“你是茵茵?” 还糊涂着呢 我问:“您觉得呢?” “肯定是茵茵,”繁爸爸总算露出了那种长辈式的温厚笑容,“除了灵灵,就属我们家茵茵最漂亮了。” 说完,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到爸爸这儿来。很久没见你了,让爸爸看看你。” 虽然是同一个要求,但不得不说,气氛完全变了。 我放心地坐到他身旁,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笑得很开心:“爸爸这脑子有点糊涂了,一时间还没把你认出来,别生爸爸气呀!” 我问:“您把我认成谁了呀?” “傻丫头,问的这是什么话?”繁爸爸慈爱地瞧着我,笑着说,“当然是你妈妈了,茵茵是越长越像妈妈了。” 说着抬起手,看样子是想替我拢拢头发或者摸摸我的头。 我当然不会阻止,但他却自己僵在了半空,又收了回去。 这 我疑惑地看着他:“爸爸您怎么了?” “没什么,呵呵”繁爸爸笑着松开了手,柔声说,“爸爸忘了,你不喜欢这样。” 虽说女大避父,但事实上,我都当妈了,偶尔也会在爸爸怀里撒撒娇,当然,他总是一边嫌弃一边纵容。 有时候繁爸爸也在场,那时他还是范伯伯,他总是会笑眯眯地瞧着我们,还对我爸爸说,他的女儿们也是这么爱撒娇。 现在看来至少苏怜茵根本就不是嘛,明明很生疏。 想到这儿,我伸手抱 住繁爸爸,明显感觉他身子一僵,显然极其意外。 “不是我不喜欢。”我闭上眼,说,“是我长大了,爸爸就不好意思抱我了。” 繁爸爸没说话,低低地笑了起来,抚着我的背,说:“茵茵确实已经长大了。” 我也没再说话,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老人的身上都有一股相似的味道,很多人不喜欢它,但那是我爸爸的味道。 这一刻,繁爸爸抱着他的女儿,我也抱着我的爸爸。 我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 繁爸爸并没有糊涂太久,约莫十几分钟后,他就自己清醒过来了。 记忆错乱也是阿尔兹海默症的症状之一,很多患病老人会到小学接已经上班多年的儿子。 繁爸爸清醒时已经把之前的事忘了,我也没有提醒他,让他吃了些东西,他则编了些借口。我听得出,他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最新症状,想必是出于他的自尊。 安抚了繁爸爸,三只已经睡了。 我回到书房,正准备开电脑监听繁念,手机就响了。 是赵宝宝。 我接起来,彼此寒暄了几句,赵宝宝笑着问:“老先生又不舒服了么?现在好些了么?” “时间掐得还真准。”我说,“赵特助对我们家的事真是了如指掌呀。” “太太,您可别虐我了。”赵宝宝讨饶道,“我也是无奈嘛。” “叫他自己跟我讲。” “他刚睡下。”赵宝宝说,“刚刚从总部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而且一路上都在开会,一直没合眼。” 挂了电话,我切换到繁华手机上的软件。 等了好久,始终没声音。 真的在睡觉? 那就让他睡吧,正好我也不需要他回来,只是想聊聊繁爸爸的事罢了。 正打算切断软件,忽然耳机里传来了声音:“想我了么?” 是繁华。 我的心当即就是一抖。 这是在跟谁说话? 莫小姐?还是别的女人? 震惊之际,繁华的声音再度响起,听上去好喜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吵你,实在是”这语气分明就是在撒娇,“太想你了。” “” “呵呵,就知道你没有生气,你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 “” 一直只有繁华一个人的声音。 奇怪。 我打开软件,启动监控他手机屏幕的按钮,并没有在通话状态。 这么说那个女人正在他对面? 我操作的同时,耳机里,繁华又在说话了:“少喝酒?不是我想喝的,应酬嘛,虽然我平时很乖的,但偶尔也” 他说着,忽然话锋一转,懊恼地笑了:“呵呵,就知道瞒不住你,是我自己喝的” “” “你问为什么呀?”繁华说完这句,停顿了许久,才像做错事了似的,小声说,“因为吃药就见不到你,想见你就得喝酒,不然太清醒了” 语气里透着孩子气的委屈,“太清醒了,就见不到你可我又想你。” “” 果然,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繁华也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似乎有些着急了:“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我不是想抛弃你,只是不吃药就没办法冷静,就会想掐死你不,你不是你。” 他说到这儿,逐渐开始哽咽:“你不是你,菲菲,她才是” “我又何尝不希望永远陪着你,可是你不是你,你只是我的幻觉,我” 我拔下了耳机。 看样子今天是犯糊涂日,父子两个双双犯糊涂。 我也想起来了,梁听南说他喝了酒就会出幻觉。 喜欢看幻觉就去看吧,幻觉谁不喜欢呢?在幻觉里不需要为了错误付出任何代价,幻觉里的我不会责怪他任何事。 每次监听他都没什么好事,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干脆停掉软件,连同日志跟历史全都删了个干净。 睡觉。 辗转了不知多久,手机忽然响了。 是权御。 我接起来跟他聊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吧,他又只是闲聊,于是不多时,我就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是因为闻到了一阵酒气。 起初我还以为是做梦,梦里都在后悔今天监听繁华,弄得做梦都是这讨厌的味道。 但很快,我就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眼就见到床边坐着个黑影。 我骇得几 乎跳起来,赶紧开灯,与此同时,黑影出了声:“别怕,是我。” 灯亮了,是繁华。 “抱歉,”繁华将手里的东西搁到床头柜上,神色平静,“吵醒你了。” 他拿的是我的手机。 我拿起手机,打开屏幕,问:“你在看什么?” “只是帮你挂了电话。”繁华看着我说,“对健康不好。” 通话记录里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权御打来的那通,打了四个多小时。 我说:“谢谢。” 繁华没说话,仍然坐在床边看着我。 第432章 除非你先离开我 这会儿还不到四点,外面还黑着,我依旧很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你回来多久了?” 他穿着睡袍,看样子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刚回来。我去洗个澡,”繁华说着,站起了身,“晚安。” 言毕,起身进了浴室。 我知道繁华说是去洗澡,其实是想回避我,八成等我一睡着,就又躲出去了。 当然,他躲出去也是正常举动。 不过一想到他躲出去会干点什么,一股子不讲道理的无名之火便涌了出来。 我因此再也睡不着了,打开手机找了些新闻软件刷着,一直刷到彻底没电。 总算听到“唰”的一声,浴室门开了。 我赶紧把手机压到枕头下,闭起了眼。 屋静可听针,但纵然这么静,我还是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只忽然感觉有人靠了过来。 难道我猜错了?或者他只是想吻我。 我正猜测着,忽然,枕头被动了动,总算感觉到了一只手,它轻轻掰开了我的手指,拿走了我手里的手机。 我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当然看不到什么。 但他拿走后便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我等了片刻,心中越来越不安:他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趁我睡着拿走去破译一下内容?或者动点手脚也搞个监听? 若他真想这么做,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想到这儿我便无法再安心地装睡下去了,猛地张开了眼。 四周是一片黑暗,但墙边小夜灯仍开着,这一点点冷光足以使我看清繁华的身影。 他仍坐在床边,拿着我的手机。 屏幕自然也是黑的,但他低头看着,宛若那上面有什么我看不到的超自然画面。 他看着手机,而我就这么看着他。 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终于看够了,身子一动看样子是想把手机放回来,离得近了,这才看到了我。 他在黑暗里一怔,我也没有开灯,只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在看什么?” 显然繁华真的被吓了一跳,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我说,“好几天没见你了。” 繁华牵了牵嘴角,声音温柔起来:“最近有点忙。” “以前每天黏在我身边都可以,”我说,“现在半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还打算洗个澡就走。” “没有。”繁华说,“我只是睡不着。” “以前睡不着也会抱着我。”我说,“不会像探病一样坐在床边。” 繁华又不说话了,垂下头,摆出一副回避的态度。 这幅虚弱的样子再次点燃了我的无名之火,我掀开被子坐起身,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起先繁华推了一下,但随后就在我威胁的目光中住了手。 我像条缠住大猫的小蛇似的缠在他身上,用力吻住他的嘴唇。 酒气真是浓,我是真的不喜欢这味道,这味道代表着昏沉c糊涂c失控和愚蠢。 所以我只吻了一小会儿便受不了地松了口,心情也越发不好:“你又喝酒。” 繁华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总是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这能增加他的控制感,我则正好相反,我特别不喜欢跟人对视,毕竟我真的是属兔的。 但纵然不适,我也盯着他,以目光跟他对峙。 直到繁华忽然莞尔一笑:“怎么这么大火气?”一边伸手将我的手臂从他脖子上摘了下来,“跟他聊得不开心么?” 我好像明白了:“你以为我刚刚在跟他聊天?” 繁华又不说话了。 “跟他聊当然很开心,”我说,“至少他不乱喝酒。” 他还是不说话。 “也不半夜耗到四点钟回家。”我说,“不会热情几天就变得冷” 最后一个“淡”字没机会出口了,因为我被他压回了枕头上。 那股讨厌的酒气又来了,混合着牙膏的冰凉气味儿,从我的眼睛开始,到脸颊,绕过嘴唇,在下颚边嘬着,轻轻含住了我的耳垂。 我忍不住推拒,一边说:“你只想做这种事” 他动作一滞,轻声地问:“他就不喜欢么?” “” “怎么不吭声?”他说着,身子撑了起来,额头抵住了我的,“他喜欢么?” 哼,嘴上问权御是不是喜欢,潜台词是问我俩有没有睡过吧? 我都说我爱权御了,那之前他就算觉得那两晚没睡,后来多半也拿不准了。 本着不想他好过的心态,我也应该点头。 但我另有打算,便伸手,一边扯住了繁华的浴袍前襟,一边轻声地说:“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就算繁先生心脏衰竭,仍然可以一夜五次。” 说到这儿,我抬起眼,嘲讽地瞧着他:“是不是?” 繁华当然听得出我华丽的意思,眼睛分明一亮,怔怔地望着我。 我不喜欢看他这么开心的表情,这让我觉得我背叛了我自己。 我问:“这里怎么会有疤?” 繁华好像根本没听到这话,而是按住了我的脸,继续他自己的话题:“你有没有骗我?” 我不想他高兴得这么容易,继续绕弯子:“你先说这块疤。” “记不得了。”繁华敷衍着回答了一句,又柔声催促道,“菲菲,别折磨我你明知道这很重要。” “这块疤对我来讲也很重要,”我说,“所以我也记不得了。” 繁华不说话了。 显然我的态度又让他不安起来,眼里的光已经消失大半。 我假装没见到,继续专注于那条我并不感兴趣的疤:“这离颈动脉好近,不差不多就是了,肯定抢救了好久吧?怎么会不记得了呢?是不想告诉我吧?总觉得你还有很多秘密。” “没那么严重。”繁华满脸无奈,“没有割伤动脉。” 撒谎,明明就是抹脖子留下的。 浪费了我一袋血,还好意思说没有割伤。 我说:“那这是为谁割的?” “车祸。” 我说:“你爸爸说你开车技术可好呢,从来没有出过车祸。” 繁华不说话了,看着我。 “告诉我呀,”我催促道,“越是这样藏着掖着,我就越觉得有问题。” 繁华依旧没说话,只是握住我的胳膊。我当然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的意图,连忙抱紧他的脖子,说:“你想干什么?” “你睡吧。”他没有强拽我,只是说,“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 我说:“你在发脾气。” “没有。”他说,“是我不该问。” 说完他又催促:“松手吧。” 再度拽了拽我的手臂,这次用力了些。 “就不松!”我瞪起了眼睛,“你能怎样?!” 繁华并没有怂,只是盯着我,无言了。 “都告诉你了,还一直问,”我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他是心脏病患者,拿什么做那种事?” “” 他还是不说话。 “还是说”我压低了声音,问,“我俩以前就做过?” “以前无所谓。”繁华总算开了口,分外认真,“我只想知道这次。” 不等我说什么,他又强调:“给我个明确答案,做了还是没有。事已至此,你答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我说:“我要是说做了,你会直接抛弃我吧?” “不会,”他立刻道,“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抛弃你,除非你先离开我。” “再?” “回答吧。”他完全无视了我的问题,只催促,“我绝不会发脾气。” 我说:“没有。” 繁华没说话。 “没有。”我说,“上次回国时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根本就没有的不过以前我就不知道了,看你这么急,以前八成做过唔” 吻下来了。 我没有拒绝,心情甚好地搂住了他的头。 这一觉睡得甚好,无梦也无烦恼。 再醒来时是因为饿,一睁眼便看到了繁华,他基本维持着睡前的姿态,一手搂着我,区别只是另一只手正撑着自己的头,由上至下地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早啊。” 一边说着,手掌滑到了我的下颚边,像对他那只布偶猫似的,轻轻挠着我的下巴,“小懒猫。” “早啊。”眼睛有点胀,我一边揉着,一边问:“几点了?” “十二点。” 嗯?! 我顿时一惊,赶紧就要坐起来,繁华却一把将我按到了他胸口上:“怎么啦?” 语气虽温柔,胳膊上的力道却强势得很。 “我答应今天要陪他检查,”我解释道,“迟到了。” “不准去。”繁华说着,动了动身子,把我给压住了,“今天陪我。” “我跟他说好了。” “就算是皇帝也得雨露均沾。”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住了我的头,“不能专宠他一个。” 我有些无言,只好说:“明明雨露都让你沾了” “那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繁华坚持道,“今天不准见他c不准提他,也不准想他,今天是我的。” “” 看来是昨晚告诉他我跟权御没有“雨露”过,又把他从沮丧中拉出来了。 我说:“那我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说什么?”他抱着我的胳膊越发收紧,“你老公又不是他。” 第433章 PUA他 不等我说什么,他又强调:“给我个明确答案,做了还是没有。事已至此,你答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我说:“我要是说做了,你会直接抛弃我吧?” “不会,”他立刻道,“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抛弃你,除非你先离开我。” “再?” “回答吧。”他完全无视了我的问题,只催促,“我绝不会发脾气。” 我说:“没有。” 繁华没说话。 “没有。”我说,“上次回国时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根本就没有的不过以前我就不知道了,看你这么急,以前八成做过唔” 吻下来了。 我没有拒绝,心情甚好地搂住了他的头。 这一觉睡得甚好,无梦也无烦恼。 再醒来时是因为饿,一睁眼便看到了繁华,他基本维持着睡前的姿态,一手搂着我,区别只是另一只手正撑着自己的头,由上至下地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早啊。” 一边说着,手掌滑到了我的下颚边,像对他那只布偶猫似的,轻轻挠着我的下巴,“小懒猫。” “早啊。”眼睛有点胀,我一边揉着,一边问:“几点了?” “十二点。” 嗯?! 我顿时一惊,赶紧就要坐起来,繁华却一把将我按到了他胸口上:“怎么啦?” 语气虽温柔,胳膊上的力道却强势得很。 “我答应今天要陪他检查,”我解释道,“迟到了。” “不准去。”繁华说着,动了动身子,把我给压住了,“今天陪我。” “我跟他说好了。” “就算是皇帝也得雨露均沾。”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住了我的头,“不能专宠他一个。” 我有些无言,只好说:“明明雨露都让你沾了” “那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繁华坚持道,“今天不准见他c不准提他,也不准想他,今天是我的。” “” 看来是昨晚告诉他我跟权御没有“雨露”过,又把他从沮丧中拉出来了。 我说:“那我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说什么?”他抱着我的胳膊越发收紧,“你老公又不是他。” 看样子拗不过他了,速战速决也好,我说:“那你让刘婶帮我跟他说一声。” 繁华没吭声,假装听不见。 “好不好嘛?”我搂住他,哄着他说,“他最近情绪很低落,又是心脏病,万一是那种不会讲话的人刺激到了他,他会没命的。” 繁华这才开了口,摩挲着我的手臂,说:“我情绪低落时也会没命的。” 他倒是没撒谎,抑郁期如果不吃药,确实很容易自杀。 我说:“你又没有心脏病。” 繁华果然不想提他的病,不说话了。 我继续催促:“答应我。” 繁华瞟下来,嘟着一张脸:“你哄哄我,我就答应。” “我一整天都陪着你。”我抚了抚他的背,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繁华明显不满意,瞥开眼没说话。 “好嘛,”我知道他肯定会答应的,无非就是要个台阶罢了,我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几下,说,“别闹吧,你也不希望他死掉吧,对不对?” “谁说我不希望?”繁华躺回去,一边冷呲一声,“死了才好。” “” 他扭头看过来:“怎么了?” 我说:“你真的想他死?” 繁华又看向别处,这次脸色也跟着阴了大半:“不然呢?” “” “每天霸着我老婆,给他讲故事,陪他谈心,让他亲亲抱抱。”繁华闭起眼,说,“我不盼他死还能怎样?请他住进来跟我做兄弟?” 还在嘲讽自己,看来情绪也没崩掉。 我放松下来,趴到他怀里,说:“没有亲亲抱抱,你想太多了。” 繁华不说话了。 “但如果他死了,我会很难过的。”我说,“很难过很难过。” 繁华依旧没开口。 我也没说话,心中有些纠结。 现在提吗?不行,这周本来就冷淡了他,怎么也得缓缓再提。 但权御又等不起。 还是 今天把他哄开心,晚上再提。 我正想着,忽然,头顶上传来了繁华的声音:“如果我死了呢?” 我一怔,抬起头,见繁华已经睁开了眼,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微微眯着,显得很疲倦。 我说:“你好端端地说这种丧气话做什么?不吉利。” 繁华弯起了嘴角:“算命的说我活不过三十三岁。” 我说:“谁给你算得?” “一个大师吧,”这口气明显是敷衍的,“这不是重点。告诉我,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大师? 说起这个就觉得丢脸,我虽然不是科学家,好歹也算是个科研专业的,居然嫁给一个信大师的男人。 想起他被贾观音骗得团团转,我就觉得那些钱真不如捐了孤儿院,起码孩子们是真的能受益。 不过现在也不是吐槽他的时候,既然他问,我便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剩三个月了?” 三个月后就是他三十三岁生日。 “是啊,”繁华抚着我的背,轻笑着说,“所以赶快想想,见一次少一次了。” 我问:“你找的那位大师在哪里?” 繁华语气颇为无奈:“大师又不是重点” “大师当然是重点,”我说,“你不知道大师是什么套路么?人家告诉你你快死了,才不是让你早早准备后事,是让你给大师钱,让人家帮你消灾渡劫。” 繁华不笑了,伸手捂住了脸。 我等了一会儿,发觉他始终不吭声,便撑起身子,扒了扒他的指缝,问:“哭了?” 他摇了摇头。 “那怎么捂着脸?”我说,“让我看看。” 他还是没吭声。 好像是真的哭了。 我疑惑起来,伸手用力扒他的手指。 他没办法一直按着,被我扒开了,但立刻便推开我,转身像个虾米似的蜷缩到了另一边。 动作还真快。 我什么都没看清,便趴到他身上,试图看看他的脸。 然而这个策略也失败了,繁华又抓过枕头,蒙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拽了拽枕头,没拽开,便说:“你真的哭了呀?” 还是不吱声。 我觉得他真好笑:“那可是算命诶,迷信呀,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就是为了跟你要钱改运的,都是这个套路。” 还是没说话。 好吧,我继续哄哄他吧。 “好啦,”我说,“既然你这么介意,那咱们今天反正没事,就去找找那个骗你的大师,咱们当场揭穿她,好不好呀?” “” 真有骨气,还是不理人,也不怕被枕头闷缺氧。 “她肯定跟你说过可以改运吧?”我说,“你是不是没钱了?嗯?别不好意思,我付钱嘛,只要你开心。” “” “嗳,”我开始失去耐心了,“你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 “我去看权御了哦。” “” “我可真走了。” 真是,求我留下陪他,结果还闹起脾气了,不识好歹。 我彻底失去了耐心,懒得继续哄这位大少爷,松开手,转身下了床。 来到衣帽间找了件睡袍披着,一边翻翻看有没有漂亮。 权御不喜欢我穿太明媚的颜色,他说那样看起来不端庄。但是繁华特别喜欢给我买衣服,衣柜里都被他挑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塞满了。 我艰难地在一群红红绿绿的绸子里翻着,试图找一条比较素净的,这时候,便听到衣帽间的门滑开了。 我懒得扭头,也不想说话,专心找衣服。 余光透过镜子,看到繁华正靠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望着我。 我懒得回头,刚刚给他台阶他不下,现在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自己下来。 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条藕荷色的裙子,虽然今天的气温穿这个恐怕有点热,但医院毕竟有空调嘛。 我拿出衣服,扭头看向仍然站在门口的繁华,问:“你回避一下吗?我要换衣服了。” 繁华这才开了口,虽然杵得这半天红眼圈已经褪了,但声音还是有点喑哑:“不是说好了陪我?” “不是你在闹脾气吗?”我反咬一口道,“动不动就不理人,我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 繁华说:“我只是想让你回答问题。” 我说:“我回答了呀。” 繁华抿了抿嘴,脸上现出了几分无奈:“我是问你,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我 说:“我不是说那是骗你的了吗?” “你只要回答会还是不会,”繁华说,“你管人家骗不骗我。” “我当然管!”我烦躁起来,转头瞪向他,“你死了我当然会难过啊!别说你,就算是家里的猫猫狗狗死了,我也会难过!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繁华不说话了,有点愣怔地看着我。 “我一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它真的太无聊了!你自己也知道你还不到三十三岁,正值壮年啊!”我怒道,“上个星期你还把我折腾了个半死,今天就过几个月就要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吗?权御得病了,你这样矫情很无聊你知道吗?!” 第434章 不要这样对他 “是啊,”我忍不住嘲讽,“一周陪你一天,三个月也就是十二天,见一次就少一次嘛。” “别笑我了”繁华说,“是我错了好不好?” 其实我已经完全不想陪他了,不过他都这么讨好了,我的气也消了大半。 理智还是知道最好留下来,毕竟我要是真的现在走了,之前就白哄他半天了。 午餐时,繁爸爸没出来,说是不舒服。 繁华去看过他后,出来告诉我说:“连我也差点没认出来” “正想告诉你。”我把昨天的事给他讲了一遍,问,“这是不是意味着病情发展了?要请医生吗?” 繁华点头:“要的,我安排。” “需要送他回家吗?”我说,“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你妈妈陪着,会不会很孤独?” 繁爸爸骗了我们,但终究对我和我爸爸都算得上很不错,我也不希望我和繁华闹翻时被他目睹,伤到他的心。 繁华拿刀叉的手一停,脸上现出了愁苦:“我妈妈的状况很不好,一旦我爸爸见到她,就瞒不住他了。” 我说:“有多不好呢?” “前些日子刚刚出院,现在瘦得厉害,头发也掉了许多,需要用假发”繁华说到这儿,眼睛又红了,“医生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那就是日子不多了。 我说:“那就更得让你爸爸知道了,不然如果你妈妈突然走了,他会崩溃的。” 繁华没吭声。 我继续说:“你爸爸老了,记性也不好,但他毕竟没有完全糊涂。他有权利知道他最重要人的安危,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我会跟我姐姐商量。”繁华说。 商量? 呵,商量什么? 商量如何瞒着繁爸爸,就如她当初主张瞒着繁华吗? 她可真是刚愎。 想到这儿,我问:“你当初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病的?” 繁华显然没理解我的意思,眼中滑过茫然,柔声问:“怎么问这个?” “我虽然忘了,但也知道,你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看着他说,“所以我才能得到治疗,才能活到现在。退一万步,就算我没有治好,你也至少在最后时间陪着我,帮助我,不让我孤独地死,也不然你自己孤独地后悔。”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望着我。 我知道,这话会让他很心痛。心痛就对了,心痛就能学会换位思考。 “你爸爸是一个好强又爱惜尊严的人,老和记忆力减退已经让他很恐惧,”我说,“如果再被剥夺陪着自己妻子,鼓励她治病的权利,他会觉得自己彻底废了,成了个什么都守护不了的废人。不要这样对他。” 繁华仍旧没说话,但他明显感觉到了相当大的压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认为这件事可以直接告诉你爸爸,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告诉他,他都会难过c崩溃,但人还在时,他还能做些什么,绝对好过事后悔恨。”我说,“至于你的姐姐们,实在说服不了就不要管她们的意见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你爸爸。如果得罪了她们会影响你爸爸的晚年生活质量,那咱们就继续照顾他。好不好?” 繁华总算点了头:“好。” “尽快。”我说。 他妈妈已经耽误不起了,而且我也希望尽快让繁爸爸离开我们这个随时会坍塌的家。 这次繁华没有点头,只是抬起眼,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问:“你还想说什么?” “还想问你,”他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妈妈的意见?” “我知道她的意见。”我说,“不管她嘴上说什么,心里都是希望你爸爸陪着她的。” “没错!”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浑厚的声音。 我和繁华讨论的声音是很低的,这一嗓子直接把我俩吓得双双发抖,扭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看,果然是繁爸爸。 他背着手,神色平静,慢腾腾地溜达了进来,坐到了长条桌的主位上,先是瞪了一眼繁华,嫌弃道:“三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没一个明事理的,还得靠我们最小的菲菲给你解释。” 繁华忧心地望着他,说:“爸爸,您” 我也赶紧问:“您感觉还好吗?” “放心吧,”繁爸爸看向我,说,“前几天就觉得不对劲了,七夕都不找她老头儿过,一看就有猫腻。” 我和繁华对视了一眼, 繁华依旧那么紧张,我也拿不定主意,他要是哭天抢地,我倒觉得他的情绪至少得以发泄了,但这么冷静,就 真怕他突然摔过去。 我俩如此怂包,最后还是繁爸爸看向了繁华:“给我仔细说说,再敢藏着掖着,我就叫菲菲揍你。” 繁华点了点头,脸上忧色不减:“是癌症” 繁爸爸依旧平静:“复发了?” 繁华一愣:“您怎么知道复发的?” 看来他们连梁听南给繁华他妈妈看病那次都没有告诉繁爸爸。 “我自己的老婆,我当然知道。”繁爸爸冷哼,“身上多了条疤,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语气仍旧傲娇强势,但我看得出,他的眼神也慌了。 繁华求救地看向了我。 我忙说:“虽然复发了,但医生们还在努力,还有希望。” “对,”繁华说,“希望还是很大。” 繁爸爸看了我一眼,危险地盯住了繁华。 “爸爸”繁华站起了身,过去扶住了繁爸爸,说,“别太担心,我这就安排您回去。” 看来虽然我觉得繁爸爸还算冷静,但他亲儿子已经感觉到不对头了。 于是我也赶紧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给繁爸爸,一边搀住他,手掌在他胸口处顺气,这才发觉,他的心脏跳得真是快。 显然,繁爸爸年轻时就是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因此纵然心跳已经过速,仍旧满脸冷峻。 我和繁华好言相劝着,即便是我,这会儿也严重不安起来,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让繁爸爸知道这件事绝对是对的。 只要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爱他太太,他就必须要现在知道。 可是我也好怕,他突然倒地不起,那样我就是罪人,我害死了一位对我充满善意的老人,同时他还是我孩子的爷爷。 但幸好,繁爸爸还是很坚强的,半晌,他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沟壑遍布的脸孔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他看向繁华,语气生硬而充满命令:“把你妈妈的病例拿来。” 繁华说:“我晚上再给你拿,你先喝点水。” 我赶紧端来了水杯。 “拿来!”繁爸爸闭了闭眼,挥手命令,“啰哩吧嗦,你老爸死不了!” 繁华稍微犹豫了一下,没吭声,松手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时,繁爸爸又道:“等等!” 繁华连忙转过身:“爸爸” “拿真的来!”繁爸爸说,“再骗我,你老爸就被你们气死了!” 繁华出去了,我继续安抚着繁爸爸,说:“您看到病也别太忧心,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毕竟您还得陪着她。” 繁爸爸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说着,又握住了我的手:“别怕,爸爸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两个丫头肯定得生吞活剥了你。别怕,我不会有事,还要感激你。” 我说:“您别说这种话,喝口水,放松放松。” “他们都当我老了,废了。”繁爸爸哼了一声,“脑子出了问题,判断力也出了问题,是个只能呆在家里种菜蠢老头儿。” 我说:“她们是知道你最爱她,怕在失去妈妈的同时也失去爸爸,才会这样的。” 繁爸爸点了点头,说:“她们怕失去爸爸,我也怕失去老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最好的就是有这么一个老婆” 我说:“如果她知道您这么说,肯定会觉得很幸福的。” 繁爸爸苦笑了一下,说:“她不幸福。” “” “我不是个好男人,她和我不幸福。”繁爸爸轻声说,“但繁华那小子跟我不一样,他像妈妈一样,痴情温柔当然了,也像我,他精神状况不稳定,这一点像我但是全心全意爱你的,唉” 他苦笑起来,“我果然是糊涂了,瞧我都说了些什么话” 这些话确实有点交代后事的意思,我自然是不会顺着说下去,只道:“您别担心,如果难受就告诉我,千万别逞强,不然您太太该多难过啊” “不能叫‘您太太’,”繁爸爸看向我,纠正道,“得叫她妈妈。” 不,繁爸爸好歹跟我和我爸爸都有感情基础,我是万万不会叫繁华他妈妈为“妈妈”的,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儿媳过。 繁爸爸目光灼灼,特殊情况,我也不好回避,便说:“我还没见过她呢以前见过吗?” “没有”繁爸爸摇了摇头。 “等她好些,我陪繁华去看她,再当场改口吧。”我说,“不然如果她不喜欢我,就不好了” “她是喜欢你的,肯定喜欢。”繁爸爸估计也心里没底 ,这样说了一句,又猛然攥紧了我的手,说,“菲菲呀,把孩子们借给爸爸一阵子。” 第435章 套路 “这”我说,“您是想让她看看孩子们吗?” “是啊,毕竟她”他说到这儿,浑浊的眼睛开始微微发红,“她提了几次,也要了孩子们的相片爸爸知道你不舍得,所以就两周,好不好?” 这 这要求倒是合情合理,我也挑不出错来。 而且两周也不长。 毕竟,虽然我不喜欢繁华的妈妈,但人之将死,她也毕竟是亲奶奶。 只是 我说:“我不是不同意,但是” “不要但是了,孩子。”繁爸爸说,“我们是孩子们的亲爷爷和亲奶奶,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何况,s的总公司虽然已经决定给茵茵,但几个挂靠的分公司都还没定继承人,尤其是医药公司,你老公可一直想要呢还要爸爸教你们两个怎么尽孝吗?嗯?” 这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 医药公司如果能直接给了我的孩子,那我不就彻底不需要繁华了?! 我承认我心动了:“尽孝是我们应该的,那” “我不同意!” 我话还没说完,门口方向就传来了繁华的声音。 他走过来,将文件放到了繁爸爸的面前,随后搂了搂我的腰,示意我去坐下。 我坐回位子上。 繁爸爸则睖了繁华一眼,不悦地问:“你怎么不同意?我和你妈妈难道还能欺负你的孩子?” “你们俩当然不能。”繁华说,“但我三姐就说不准了。因为我把自己的钱给老婆孩子,她一直不高兴。” “她那是因为钱不高兴吗?”繁爸爸板着脸道,“她再不高兴能伤害你的孩子吗?” “没错。”我说,“我相信你父母能照顾好他们的。” 繁华一愣,朝我看过来。 他不提苏怜茵我还给忘了,他一提,我就忍不住火起,对繁爸爸说:“繁华之所以不同意这件事,主要是因为她之前跑来跟我说,说我的孩子不是繁华的,而是别的男人的。” 繁爸爸顿时脸色一变。 繁华责怪地看了我一眼,赶紧对他爸爸解释:“爸爸,是我姐姐误会” “这个混账!”繁爸爸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爸”繁华赶紧扶住他,生怕他气得晕过去。 我也不敢再说话,望着他,有点害怕。 因为我不太拿得准他是在骂苏怜茵,还是在骂我 幸好,繁爸爸很快就挥开了繁华,对我说:“菲菲,让爸爸把孩子带走。” 什么意思? 我看向繁华。 繁华也道:“爸爸,我妈妈现在没精力裁决这种事” “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裁决的!”繁爸爸扭头瞪了他一眼,对我说,“茵茵不是这么糊涂的孩子,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爸爸把孩子带去给她看,她呀,一看到孩子就会明白的。” 我没说话。 他这番话听着就有点水了。 是不是亲生的,亲子鉴定说了算,看脸有什么用呢? 繁华也说:“孩子的确是我的,但菲菲不安心,我也不安心。所以你这次先回去,时机合适,我自然会带他们回去看妈妈。” 繁爸爸看向繁华。 繁华也看着他。 俩人明显经过了一番电光火石的目光交流,不知道是怎么过招的。最终居然是繁爸爸点了点头,说:“你看吧早点安排,别让你妈妈见不到孩子。” 聊完了这件事后,繁爸爸又喝了一杯茶,才犹豫着打开病例。 之后,餐厅里陷入了冗长的安静。 我也靠过去看了看,原来他妈妈患的是胃癌。 吃过饭,繁爸爸便走了。 我和繁华一起去机场送他,回程时天色已是傍晚。 刘婶打来电话告诉我们,三只已经接回来了,得知爷爷走了,他们很不高兴。 挂了电话,繁华问:“是刘婶么?” “嗯。” 繁华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我的手,问:“孩子们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我说,“你希望他们出什么事么?” 繁华一下子没说话,许久,才换了个毫无营养的话题:“饿么?” 但我不打算放过他:“他们是不是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繁华又不 说话了。 “如果是你的孩子,你爸爸就可以随便带走。”我说,“反正就算你三姐那么说,只要做个亲子鉴定就大白于天下了。你不希望他带走他们,主要是因为你怕做了鉴定,发现不是你的,对不对?” 繁华松开了握着我的手,依旧没说话。 我看向他波澜不惊的侧脸,追问:“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该说什么。”繁华说,“我怕我的解释激怒你。” “你已经激怒我了。”我说,“如果孩子不是你的,那我绝不会留在你身边要你帮我养孩子,我是有尊严的。” “是啊,”繁华仍旧面无表情,“你是有尊严的,一直都有,所以随时都想离开我。” “” “但是我不想,”他继续说,“不管孩子是谁的,也不管你还爱不爱我,我这个没尊严的人就是怕你走。” 我问:“这就是你怕激怒我的解释?” “不。”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我说:“如果你没有解释,我立刻就去带着孩子做亲子鉴定,只要孩子不是你的,我立刻就走。” 繁华又不说话了。 我也慢慢冷静下来。 真是,我不该为了这件事发脾气,我有别的计划。 我也服了自己,真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我在别人面前,在工作中都可以保持冷静,但就是在跟他事情上,情绪总是会失控。 正懊恼着,繁华出声了:“你走吧。” 我看向他。 “孩子没有被扣在我爸爸手里,你可以随时带着他们走。”他仍旧是那副表情,现在看来更应该说是面如死灰,“不用怕我家霸着你的孩子,让你离不掉婚。”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你的理由?” “” 他又不吭声了。 “你爸爸应该没有那个意思,”我心有余悸地说,“他应该只是想让你妈妈看看孩子罢了。” 繁华说:“那一点也不冲突。” 我没再说话了。 的确,如果不是繁华进来打断对话,我可能已经被繁爸爸说服了吧? 毕竟我当时真的忘了苏怜茵那件事,而且心里也很担心,很可怜繁爸爸。 如果让他把三只带走了,那接下来如果我想和繁华离婚,他们家就肯定要挟持我的孩子,这样我就不得不吐出一些c甚至全部财产。 这想法虽然很阴暗,但想想繁华和三姐对我家做的事,便觉得也是理所当然了。 我当然不感动,只是心里有些疑惑,问:“你觉得我会跟你离婚么?” 繁华说:“我不希望。” “那干嘛不让你爸爸把孩子们带走呢?”我说,“那样我就没办法离了,你要是有别的要求,我也不得不照做。” 比如,不见权御。 繁华答得很快:“不想对你做那种事。” 我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晚点想去看权御。” “” 繁华没说话,只是攥着方向盘,骨节发青。 “他今天有个很受罪的检查,之前他说他不想做,我答应会陪他。不过今天毕竟没有陪,所以想看看他做了没有。”我说,“你可以直接把我放到医院吗?” 繁华还没说话,默默地打了方向盘,进入了右转道。 虽然这里离家很远,但右转不久就到医院了。 我很高兴他这么温顺,待他停好车时,便伸手抚了抚他的腿。 这种动作对我这种保守的人来说已经挺出格了,繁华一愣,低下了头。 我顺势靠过去,靠进了他的怀里:“在这里等我。” 繁华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是僵硬的,他不愿意,但又不舍得推开我。 “我很快就回来,到时陪着你。”我说,“你想做什么都行直到后天早晨。” 繁华立即身子一动,伸手捧起了我的脸。 我望着他发亮的眼睛,说:“算是对你今天的补偿。” 繁华望着我,抿了抿嘴道:“我喜欢‘补偿’这个词。” “那就是奖励,”我说,“谢谢你今天这么做,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的爱。” 说完,我吻住了他的唇。 说是奖励,不如说是后怕。我突然发现,繁华他们家的人处处是套路,如果繁华不在,我怕是会被整死。 很高兴他站在了我这边,这也让我意识到,在安排好后路之前,不能一直欺负他。 我上去时,权御已经睡了,只有唐管家在门口。 我问了检查 情况,唐管家果然说:“说什么都不肯检查,因为你没有来我倒是对他解释了,你毕竟也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但是唉,无论多理智的人,生了病,就容易变得像小孩子。” 权御现在的确很像小孩子。 唐管家一走,他便醒了,一见到我,眼睛顿时张得大大的,极为震惊似的。 我朝他笑了笑,问:“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权御这才回神,看看已经入夜的窗外,又看看我,问:“你怎么现在来了?” 第436章 它值这么多 “因为你在做梦呀。”我问,“开心么?” 权御目光微黯,没有说话。 “怎么了?”这样子还真可怜,我不禁心生同情,抚了抚他的脸颊,问,“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见他还是没说话,我有点紧张了,毕竟他情绪稳定是很重要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如果繁华真的派人联络权御,说点刺激他的话,我绝对要让他好看。 “只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权御虚弱地抬起眼,说,“只会给你的生活带来麻烦。” 我问:“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 又不说话了。 我见状便握住他的手,说:“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没陪你,你就心烦意乱,胡思乱想了?” “没有。”权御摇头说,“你不应该每天把时间耽搁在我身上。” “我当然应该了,只是现在还不能跟他翻脸。”显然他就是在难过这个,的确,他现在过得就像个妃子,还是没有名分的那个。 这事也是我有错在先,当初都没搞清自己是不是离了婚就把一切都稀里糊涂地忘了,好好的男朋友变成了小三,怎么想都是我对不住权御。 “毕竟就算搞定了他,他那个大家族也不会让我好过。”我说,“所以要等个合适的时机。” 权御却摇头说:“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我问:“怎么了?前几天还答应得我好好的?” 权御再度摇头,闭起了眼睛,良久,说:“你不知道,人一患病就变得脆弱,变得愚蠢,变得反复无常” “我时而觉得活下去,不惜一切地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却也明白,不能拖累你,不能让你的孩子们因为我而受苦才是对的。”他有气无力地说,“活着是本能,可人,要学会抗拒本能。” 我说:“我不赞同你的话。” “不需要你赞同。”他仍闭着眼,“你走吧,以后别再来看我。” 我当然没有走,也没有动,只是坐在原地望着他。 权御说得对,人一患重病情绪就会反复无常,变得又蠢又不可爱,变得反反复复,就如我那时一样。 我明白,最后的日子身边没有繁华才好,可还是在心底忍不住想要他给我一点疼爱。 所以我不会走,哪怕他态度更恶劣,我也不会。 只是坐在原地,望着他眼角流出的泪,心里一阵阵得疼。 疼权御年纪轻轻就要濒死。 更疼那个曾经在死亡边缘徘徊的自己。 不过,我并没有在这里坐多久,因为不多时,仪器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心跳图忽然变了,成了一条直线。 很快,权御被推去抢救,我和唐叔呆在外面。 这种事突然发生时,那感觉就和地震有点像,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在摇晃着。 直到唐叔的声音传来,我方才回神——他给我拿了一杯咖啡。 过速的心跳逐渐平静,我和唐叔一起坐在走廊的等候区,唐叔说:“不要太过忧心,相信他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觉得太忧心。 这正是让我十分难受的一点,权御这么好,我却并不太忧心。 我明知他进去是因为心脏停跳,可我的心脏却并没有像我爸爸进急救室,甚至像第一次见到繁华时跳的那么快c那么剧烈。 我放下咖啡,问唐叔:“今天有什么人联络过他么?” “有的”唐叔握着他自己的咖啡,神色为难地抿了抿嘴,道,“繁先生派人打过电话。” 果然。 我问:“说了什么?” “不知道,电话在权先生手里,我也不敢问,只知道他接过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差,也不肯检查。”唐叔叹了一口气,说,“他不准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我多嘴” 讨厌的繁华。 从以前就是这样,从来不考虑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会嫉妒别的男人。 我厌恶得恨不得直接冲下去给他一个耳光,但唐叔的话还没有说完:“您不必生气,他很理解您,也历来不是那种随意听信别人的愚蠢之辈,使他难过的原因还有其他的。” 我忙问:“还有什么事?” “医生进行了会诊,确定了换心脏是唯一的方案。”唐叔说着,打开手里的公文袋,拿出一份文件,说,“抱歉,你明明说过希望参加会诊的,但权先生坚持不要打扰你” 我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会儿。 虽然病因仍然没有查出,但心脏已经极度危险,目前的方案就是尽快更换心脏。 但心脏不比肾脏肝脏,一个就是一条人命,难等得很。 我看的同时,唐叔说:“心脏虽然已经在排队,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家里的亲戚同意帮忙找黑市,但前提是看过遗嘱,他们担心权先生把遗产留给你。至于权先生自己他能抽出时间偶尔打理公司已经是极限了” “我明白。”我说,“这件事我已经有安排。” 这件事我真的已经有安排,因为正常渠道需要排队,可黑市不需要。 没错,这就是我答应陪繁华的理由,我要跟他要一颗心脏。 权御抢救了足足五个小时。 这期间我困得要命,只好喝了这被咖啡,免得被唐叔看出来。 毕竟真的担心,是不会觉得困倦的。 可能是因为都想起来了,喝过之后倒也没有特别难受,只是头昏昏沉沉的,从困倦,变成了半倦不倦。 幸好,权御这时出来了。 这次他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又重申了一遍换心脏的必要性,并做了一些叮咛。 我顺口问:“你们依然没找到病因吗?” 医生说:“造成心脏衰竭的病因有很多,但都不符合他的情况。” “那”我也是没办法了,问,“会不会是感染了什么微生物呢?比如说某些很罕见的。” 虽然我体内的微生物没有感染给家人,但我和权御毕竟接过吻,而且他也确实是在那之后得病的。 “这是个思路。”医生微微颔首,很随和地说,“我们会考虑的。” 权御没有醒,一时半会儿也脱离不了危险。 我在门口又守了一会儿,彻底装不下去,于凌晨四点多时,才决定要回家。 习惯性地来到停车场,才突然想起我今天不是开车开的,而是繁华送我来的。 他开得是那辆被穆腾撞坏过的兰博基尼,这车很好找,主要是因为没人敢把车停在它旁边。 我来到车旁,这才看到,繁华不但还在,而且头正靠在车窗旁边,闭着眼睛。 睡着了? 我敲了敲车窗,繁华猛地打了个激灵,看过来的同时,身子就是一动。 但他很快便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我,神态明显地放松下来,一边拉开储物箱,一边打开了车门。 我绕到副驾驶坐进车里,打开储物箱,里面躺着一把黑黢黢的枪。 我问:“你怎么这么紧张?保镖不是在呢吗?” 繁华似乎还有点困倦,抹了一把额头,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一言不发地发动了汽车。 我原本对他是恼火的,但经过这么久,自然也冷静了,便温柔地看向他,说:“谢谢你等我这么久。” 繁华还是没说话,安静得如车窗外幽深的夜。 “他今天情绪不好,还赶我走,本来前几天心情还很好因为情绪太差了,又得抢救。”我说,“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结束抱歉让你等我” “我联络了他。”繁华终于开了口,语气平静,神态也正常。 “我能知道内容吗?” “我告诉他,我有能力给他一颗心脏,”繁华说,“条件是让你回到我身边。” 不得不说,繁华真的很有本事,我花了几个小时才平复下来的心情,他只要两句话,就直接毁于一旦。 我几乎感到了窒息:“你用这种事做交易?” “对。”繁华说,“因为那是心脏,不是一袋血,它值这么多。” “” “所以陪我一天是不可能拿到的。”繁华说到这儿,扭头看了我一眼,目光自信,唇角含笑,“我不可能答应。” 我竭力忍住想打他的冲动,说:“那你也不应该联络他,你在逼迫他。” “是啊,我在逼迫。”繁华说,“如果他选择了你,就证明他是真的爱你,爱到胜过他的生命。” “然后呢?”我说,“真的爱我,然后他就可以去死了?” 繁华不吭声了。 真是无耻 我觉得他真无耻。 我攥紧了拳,好让自己保持冷静,毕竟黑市只有繁华能想办法了。 我问:“如果我答应了这件事,你确定可以让他活下来?” 我说的是活下来,不是给一颗心脏。 否则他给一颗不合适的或者是有猫腻的岂不是加速了权御的死亡? 不是我往坏了想他,是他繁华原本就有这么坏。 “我希望他答应。”繁华说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应该受逼迫。” “他不答应。”我说,“但我答应,我答应也是一样的。” 繁华又瞟了我一眼,微微地掀起了嘴角:“他没有当场拒绝我。” “” “也许他正需要你帮他答应。”繁华说,“这样他在道德上就是无暇的。” 第437章 败给你了 “他不选又能如何?”我气得头昏,“他年纪轻轻,想活着难道有错吗?!你这样让他选,是在要他要么去死,要么就活着背负抛弃我的十字架!” 他就是在诛心!在折磨权御! 繁华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显然,他不跟我逞口舌之利,但事情都已经被他做了。 我继续吵下去自然也是无用,便攥紧了拳,好让自己保持冷静,毕竟繁华虽然可恶,这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许久,那阵火气才消弭:“这件事我答应,但你保证能让他活着吗?” 我说的是活下来,不是给一颗心脏。 否则他给一颗有猫腻的心脏,岂不是加速了权御的死亡? 不是我往坏了想他,是繁华他原本就有这么坏。 不,他总是出其不意地给人一刀,他历来都比我想得还坏! “这件事跟你无关。”繁华说,“我要听他的决定。” “他不答应。”我说,“但我答应。” 繁华又瞟了我一眼,微微地掀起了嘴角,表情甚是嘲讽:“他没有当场拒绝我。” “” “让我猜猜是谁告诉你的。”繁华说,“管不住嘴的管家,还是多管闲事的护士?” 我说:“你什么意思?” “” 又不吭声了。 “别以为我听不懂你的阴阳怪气。”我说,“你想说是权御故意把这件事告诉我,意图让我主动放弃他,这样他就不需要选了,不需要承担为了活命而放弃爱情的心理压力,因为我会替他选。你想说这是小人行径,对么?” 繁华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服:“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人想活着没有错。”我说,“为了爱而罔顾自己的性命是极端的表现,这反而证明权御人格健全。” 这下繁华不说话了,脸色很不好看。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爽。 权御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充满“暗示”的事了,用中文网络上的流行词汇,叫“绿茶”。 但我不在意。 拜繁华所赐,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明白爱情其实不像文艺作品里所描述的那么美好c那么无私c那么高于一切。 权御是爱我的,所以温柔待我,他是理智的,所以不会伤我。但理智的他,连爱都是理智的,所以,他的爱不会c也不需要超越他的生命。 何况不爱他的我,也承担不起过重的爱。 相反,我倒是相信,繁华是真的爱我超越了他的生命,毕竟五年前他是真的干出陪我殉情这种癫狂事了。 但这样浓烈的爱给我带来幸福和安稳了吗? 没有,他给我的快乐总像是在饮鸩止渴,我总是在受伤。 物质是守恒的,或许爱也是。 跟繁华吵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常常忍不住被他激怒罢了。 这会儿我冷静下来了,便说:“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你不应该问权御,而是应该问我。他病得那么重,没有平时的心智,这种魔鬼选择对他来说太折磨了。” 繁华似乎也消了气,平淡地回道:“问你就等于逼迫你,你没有选择。”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可能选择让权御为了我而放弃心脏,这样道德风险太大了。 我说:“不会逼迫到我,我肯定会选择同意。你怕的是逼迫到你自己。” 繁华微微侧脸,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角泛起了那种既像是笑又像是无奈的神情:“我已经败给你了。” 我说:“只要你把他救活,不耍花招,你表现得好的话,我也不会食言的。” “我给他一颗心脏,但不可能救活他。”繁华轻声说,“至于你想怎样,随便吧,我没有要求。” 繁华到底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只要这件事被权御告诉我,他就会落入被动。 我肯定会答应为了权御的命不再联络他,不过我的保证毫无效果。 因为我就算现在保证,等权御好了,我照样可以食言,毕竟繁华不可能拿我怎么样,没有违约后果的合约,毫无约束力。 当然,他可以扣下孩子威胁我,他爸爸今天就正好在有意无意地帮他做这件事。 不过他显然不想答应,他知道那样会让我恨他,他想让我爱他。 所以他才会说,他已经败了,而且他没有要求。 毕竟既然 要求无用,不如干脆显得大度些。 不过,聪明如他,应该料到这个结果,所以他今天就应该竭力阻挠我去见权御,直到权御吐口给他答案为止。 为什么最后又同意送我来呢? 难道只是想看看,我发现权御的“绿茶”行为之后会怎样反应么? 我想不明白。 算了,我们已经认识快十年,繁华的逻辑从来都是我想不明白的。 回家的路上,随着天色逐渐亮起,我和繁华也敲定了心脏的事。 他告诉我,心脏很快就可以到位,不过权御需要最近就准备转院。 这一点我没问题,心脏来源有问题,自然要在繁华觉得安稳的地方做,这也代表权御的安全都落到了繁华的手里。除非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跟我好了,否则肯定不会伤害权御。 这件事我同意,不过繁华还有第二个要求:“医院需要做些准备,你下午睡醒之后就可以过来跟他聊。” 看来他已经在我上楼的期间安排好了。 我说:“睡醒之后不要陪你么?” 繁华沉默片刻,说:“你不需要了。” 的确,心脏的事已经提前敲定,确实不用陪他了。 但我心里却又泛起一阵不爽:“繁先生有别的约会吧?” 繁华笑着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承认我是想跟你提心脏的事,”我说,“但也不是不能直接说,你也不是靠美人计哄哄就能上钩那种人。” “那得看是谁使了,”繁华笑道,“菲菲美人儿的饵还是太诱人了。” 这话听着就虚。 我说:“我答应要陪你,主要还是因为这段日子确实对你不够好,因为心理压力很大,总是冲你乱发脾气不过既然你有别的约会,那我也不打扰了,我也觉得比起莫小姐和其他那些我不知道的小姐们,我确实是没什么魅力。” 繁华敛起了笑,过了一会儿才柔声道:“我是觉得你可能想快点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他,再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心,即便陪着我,也不会用心。” “阴阳怪气。”我承认他说得对,可我还是不痛快,“我没说我着急,你爱去见谁就去见谁,不要往我头上推。” 繁华总算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手一动,握住了我的手,扣住了我的手指,半晌,说:“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说:“你静吧。” 我想甩开他的手,但十指相扣不是那么容易甩开的,而且他的手指在用力。 我只好一根一根地掰,一边在心里懊恼,我就不应该动那些心思,睡醒觉就去陪权御,为什么要自己找气生? “真的没有别的事。”繁华语气软了下来,“你知道的,我就算有千般不好,但对你一直都是忠诚的。” “我说你去静吧。”我说,“把手放开,专心开车,我怕你出事故连累我。” 繁华还是没有放手。 我不敢硬掰,只好放弃了,丢到了一边。 又安静了一会儿,转弯后,可以看到家里的别墅了。 回去我就睡觉,现在我就困了。 “算了,”繁华忽然出了声,“我们下午去钓鱼,好不好?” “不好。”我说,“我已经决定要去医院了。” “你答应要陪我的,别生气了,是我不好。”繁华柔声道,“我们去钓鱼,晚上烧鱼吃。再晚点有个聚会,咱们可以一起去。” 我重复道:“我要去医院。” “菲菲” “你需要静一静。”我说,“我也不能专心陪你,算了吧还是。” 我知道自己显得太“作”了,但我现在确实不想跟他出去了。 之前缠着我要我陪的是他,要“静一静”的也是他。 我就说嘛,正常人都会在我陪完他之后,再顺水推舟聊心脏的事,他一早就提出来,然后居然催着我去找权御,谁知道是想去干什么? 喝个酩酊大醉找那个幻觉里的“菲菲”?还是莫小姐? 我可已经想起来了,当初他说莫小姐那方面比我强多了。说莫小姐只喜欢女人,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呢?他撒的谎还不够多吗? 我越想越火大,陪他?我还是睡觉去了! 我的脸色必然是很差的,显然是因为这样,繁华的语气也带了几分讨好:“菲菲我道歉,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别叫我菲菲。”听到这个名字就心烦,我又不是那个幻觉! 繁华再度沉默,半晌,松开我的手,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到了路边。 我见他解开安全带了,不由得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他没答话,直接倾 身过来,搂住了我。 我推搡了几下,他便不令人意外地吻了过来,一边做些讨人厌的事,逐渐抽干了我的力气。 我没办法再挣扎了。 第438章 命运 我说:“你也不需要告诉我,开车就行了。” 我现在也不想知道,只想回家。 “我妈妈之前给我打电话。”他可怜巴巴地说。 我忍不住火起:“你妈妈怎么可能在半夜给你打电话?” 哪有妈妈半夜里给孩子打电话吵他的? “她做了噩梦,”繁华说,“我答应她下午去见个人。” 我问:“见相亲对象?” “哪有?我有老婆有孩子相什么亲呀,”他笑了起来,在我手指上咬了一口,讨饶道,“何况我又没钱。” 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幽默:“我可以把钱还给你。” 妈妈让见的人,要是正常人,他至于瞒着我? 公司都是我的了,除了女人啊,相亲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参与的?甚至宁可让我去陪情敌,也不能参与的?! “好了,别闹了”繁华可怜兮兮地说,“真的只是随便见个人。” 我说:“你不想说就别说了,不用一边编一边说。” 跟他女儿撒谎时一个德行,顾左右而言他地拖延,半天都交代不到重点。 “我没有编,”他又拖延了一句,才道,“我妈妈让我见那位大师,说是来给我送个东西辟邪” “” “我妈妈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越来越信这些。”繁华陪着笑,小声说,“她昨晚梦到我死了,很不安,就请大师想办法。大师要安慰她嘛,说可以给我一枚坠子,今天专程赶来,她要我无论如何都去招待一下,把东西请回来” 果然是会让我生气的事。 “请”回来。 听到这个字我就已经开始反感了。 我说:“那你就去请吧,我去陪权御。” “我不去了。”繁华说,“反正也是迷信,我随便应付一下就是了。咱们去钓鱼,好不好?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很好的钓鱼点,一直没顾上带你去。” “不必了。”我说,“你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不去她又要担心,去吧。” 我这话是真心的,反正我不会去的。 繁华仍就粘着我:“菲菲,不要生气了,我” “我说你去吧!”我怒道,“免得你三个月内真的死了,你妈妈来找我,说你是被我害死的!” 许是因为我吼得突然,繁华一怔,不说话了。 他脸上的表情有震惊也有受伤,我也因此醒悟,自己的语气确实是太过分了,便又道:“我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老人。既然是妈妈要是你去的,那你该去就去。” “” 繁华还是没说话,只是身子一动,靠回了驾驶座椅背上。 “而且我看出来了,你自己也蛮在意的。”我继续说,“那你就去拿过来,看是戴到脖子上,还是供到办公室,求个心安,以后也不用再对我讲这些。” 繁华这才道:“原来你知道我在意。” 我当然知道,他不但迷信,还无选择的迷信,贾观音那种人都能骗到他。 我不想说话安慰他,但也不想继续吵下去,便沉默。 繁华不再说话了,发动了汽车。 回家以后,繁华一头钻进了书房,直到我睡着也没出来。 显然是因为繁华已经连着两天给我讲他的迷信事情,睡着后,我便开始做梦。 其实,我身边也不是只有繁华家迷信,我爸爸也是很爱看风水的。 在我结婚前,我爸爸曾请人给我和繁华看八字,结果那位大师说我克他。 没错,他说我克繁华,轻则事业受阻,重则家庭不睦,血光之灾。 我爸爸当时被吓坏了,生怕我不幸福,花重金从大师手里请了好几个挂件符咒改运。 虽然繁华“大度”地表示他不在意这个,但我爸爸仍旧心有戚戚,总觉得这事儿是我们家的一个短。 我当然也是如此,所以在后来那些被冷落c被厌弃的一千多天里,我总是在反省: 肯定我真的给他带来了好多我不知道的麻烦,所以他才会由一开始的温和,变得那么讨厌我。 是我不好,是我的命不好。 可是后来的事,完全相反。 如果真有相克,那也是他克我。 嫁给他后,我家庭破碎,财运尽丧,更是没几年就躺进了太平间。 而他,我助他成就事业,给他三个孩子,也曾尽 力给过他一个温暖的家。 这就是我如此厌恶这些江湖骗子的根源。 他们利用人性的弱点,为了一己私利,肆无忌惮c信口雌黄,胡乱给别人的人生跟未来盖棺定论。 才不顾及别人会不会因他们的言论而受到心灵上的折磨,他们只要钱。 这个梦结束时,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声音特别低,要很费力才能听清楚:“我晚点就去,一小时吧” “什么时辰啊,妈妈,你不也说了嘛,这东西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别急,我肯定会去的,现在真的走不开公司有点事好啦,别着急,我爸爸回去了吧?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我睁开眼,见繁华果然就在我身旁。 他靠在枕头上,午后的阳光明亮而温暖,将他满脸的笑容照得格外明亮。 他的语气随意而温柔,虽然和面对我一样时好脾气,却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c隐忍的,而是放松里透着撒娇,真的做回了一个小男孩。 我的身上好热,明明只盖了一层空调被,贴身的衣服却好像被汗水浸透了。 这肯定是因为繁华抱着 不对,是我抱着他。 我就像条八爪鱼似的搂着他的身子,一副在梦中还绊着他的德行。 我讨厌自己缠着他的样子,可现在我没有动,只是望着他快乐的脸,听他继续低声说: “是我告诉他的对,是菲菲的建议。她说你会觉得很害怕,很孤单,需要依靠好了妈妈,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天生就这么坚强。” “他以前就老说,你从前很依赖他,他喜欢你依赖他。” “悔恨的滋味儿也不好受没有,她很宽容的,早就已经不怪我了,不然怎么会给我生孩子呢” 他说到这儿,就像被人提醒了似的,忽然低头看了过来。 我闭眼已经来不及了,连忙松开手,背过了身。 不过刚转过身,就感觉身下垫着的那只手一动,繁华搂住了我的身子,将我搂进了他怀里。 额头上覆来一只手,感觉温温的,耳边传来繁华的声音:“退烧了。” 我说:“我要去换衣服。” 他没说话,我只觉得一只手从我的衣摆探了进去。 我打了个激灵正要拒绝,那只手便在我的背上摩挲了一会儿,说:“又出了一身汗。” 这不是白说嘛? 我说:“所以才要去换衣服啊。” “我去给你拿。”他说,“别出去冻感冒了。” 我说:“科学研究表明,感冒是感冒病菌造成的,跟受冷没有关系。” “我的研究表明,老婆病了,我得伺候着,不然老婆心会凉。”他笑着说了一句,下床去了衣帽间。 他老婆的心早就凉了。 我坐起身,脱掉潮湿的衣服,身上爽利多了。 繁华很快就拿着新睡衣回来了,我一边穿一边问:“大师跟你约的几点?” 繁华没吭声,低头系着我身上的纽扣。 “人家安排几点你就去嘛,我都说我同意了。”我说,“别让你妈妈提心吊胆。” 繁华撩起眼,看了我一眼,说:“赵助理会替我接待的。” 我说:“那你妈妈那里怎么交代?” 繁华说:“骗她就行了。” “你真有能耐。”我说,“你妈妈那种人是你骗得了的吗?” 繁华笑了:“这个世界上,唯有我骗得了她。” 看到他的笑容就刺眼,我忍不住讥讽:“你就这点本事,欺骗爱自己的人。” 欺骗我,欺骗他妈妈。 繁华顿时不说话了,放下手,无措地看着我。 “现在赶紧去吧,”我说,“我等你钓鱼。” 繁华显然没反应过来我的话,愣了。 “我讨厌那些大师,觉得他们都是骗子,但是你妈妈不一样,她身体都这样了,精神肯定也比较虚弱,需要这些支持。”我说,“也怪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说些要死要活的话了?” 繁华这才道:“没有” “反正赶快去吧,别错过那什么时间。”我说,“我再睡一会儿,家里这么多人,我不用你伺候。” 说完,我躺了回去,闭起了眼。 感觉繁华似乎原地坐了一会儿,倾身过来,伴随着他浅浅的呼吸,在我唇边印了一个吻:“虽然装的凶巴巴的,但菲菲永远都是最善解人意的。” 他搞错了,我不是善解人意。 我就是觉得,他不去取,他妈妈肯定会赖我c甚至恨我。 那种豪门董事长,真正太后一样的人物,我是肯定斗不过的。为了我和孩子们的后半生,我不想因为这些琐事得罪她。 繁华随后便走了,我又躺了一会儿,明明很累,却再也睡不着。 索性也不睡了,下床来到书房。 打开电脑和软件,连接放在繁念车里的监听器。 第439章 成精的那种 连得倒是很顺利,而且运气不错,车里繁念正在,语气冷冰冰的,正在训人:“少找借口,你必须去。” “不去。”回话的是个年轻男孩子,从没听过的声音,“我明天上午要考试。” “小考而已,”繁念说,“到时我帮你跟学校说一声。” “说什么?”男孩子的语气也很强势,“说我不能去考试,是因为要帮你接走私物吗!” “那是上周,”繁念说,“今晚是一批黑土。” 黑土是黑话,指得是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今晚,真想直接举报,但想想心脏八成是要找繁念的,而且她本人也不在,这种被我疯狂的念头还是按捺住了。 男孩问:“这种东西你干吗不去自己接?我像是能帮你接它的人吗!” “你已经十八岁了,你妈我当年第一次做生意时也就十四岁,你大哥也是十六岁就开始接触黑土,”繁念说,“没什么能不能的,小心些就是。” 这居然是繁念的儿子? 她的年龄有这么大儿子倒也不奇怪,惊人的是她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做这种事 男孩肯定也觉得很离谱,冷冷道:“我对你的生意没兴趣。” “你不能只对我的钱有兴趣。”繁念说,“得对我挣钱的方式有兴趣才行。” 男孩道:“挣钱的方式有很多,我喜欢我舅舅那样的,他挣钱的同时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那是因为他有我,”繁念说,“否则他就得接这一摊。” “那就应该让舅舅的儿子去接你的生意,”男孩强硬道,“他有两个儿子,你也有两个。凭什么他的儿子可以带领科技公司,有完整的家庭,我大哥就得为了这种生意受重伤?我就得放下考试去接这些!凭什么?” “滚!”繁念突然说。 她这一声语气骤然冰冷,别说她儿子,我这个窃听的都吓了一跳。 耳机里陷入一片安静。 良久,繁念说:“阿亨停车,让他滚下去。从明天开始,不必再上课了。” 男孩这才开口,语气有些失措:“为什么不让我上课?” “我花钱让你受全世界最好的教育,目的是为了让你学会更好地为家族工作。既然你只学会那些腌臜思想,那就不必再浪费我的钱。”繁念说,“你也得从我的别墅里搬出去,到外面自己生活,让生活教教你‘凭什么’。” 男孩显然气坏了,憋了半天才道:“走就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繁念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轻微的响动和摔车门的声音,大概是这位大少爷下车了。 安静。 我猜,汽车是重新启动了。 那个总跟繁念坐一辆车,八成是她心腹的男人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内容大致是说跟着小少爷,别让他出危险。 估计是在打电话吧? 很快,心腹的声音清晰起来:“念姐,我已经安排好了。” “别让他死了就行。”繁念说,“其他的一概不管。” 说到这儿,顿了顿,她又补充:“如果他脑子不清,卖咱们,就把他喂鱼。” “我会亲自安排的。”心腹说。 这真是亲妈吗 “但我想,小少爷从小被全家宠爱着,从未被当做接班人培养,性格难免会比较天真。”心腹说,“但他成绩很好,在学校也受到称赞,依然只是太年轻了。” 繁念说:“天真没有关系,我厌恶他气量狭窄人果然是像自己父亲的,和他父亲一样愚蠢自私。” 心腹说:“相信他经过一些磨砺之后,会改变看法的。” 繁念没接这话,只道:“去选几份礼物,过几天去看看腾腾。” 嗯? “好的。”心腹笑着说,“腾腾小少爷确实聪明伶俐,性格也非常像大少爷。” “不止是像玥玥,是他俩都像我爸爸。”繁念的语气明朗起来,“给他买汽车,他说,他要跟他爸爸一样的那个兰博基尼,要能开的。” 虽然从她语气中听出了明显的宠溺,但我却很不爽。 听起来,她大儿子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小孩子又不符合她的期待,不会是想把我家腾腾拐到那条道上吧? 她最好想都别想。 接下来,他俩又聊了一会儿穆腾,主要是繁念给心腹讲穆腾拆她手枪的事迹。 这事把我弄得很不爽,但繁念那种变态却觉得这是他聪明伶 俐又勇敢的表现。 繁念还说:“想不到那种豆芽菜还能教育出这么好的儿子,真是” 心腹说:“这么小的孩子教育影响不到什么,主要还是孩子的基因好,像爸爸。” 狗腿。 “不能这么说,”繁念说,“母亲对孩子的性格有决定性的影响,孩子好,说明豆芽菜心智坚强,教导有方。” 豆芽菜 虽然是在夸我,语气还是那么让人恼火。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心腹问:“要不要通知那边改天?” “我想让你自己去。”繁念说,“又担心你出事。” 心腹的语气温柔了不少:“我会尽力而为。” “好。”繁念说到这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沉默许久,道:“鱼已经咬勾了,我也终于有脸去看看笑笑,希望她知道,我也是尽力而为。” 心腹说:“她一向理解您的。” 这段之后,听动静应该是繁念和心腹都下车了,车里只剩音乐声。 我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繁华估计也快回来了,我便退出软件,清理各种日志。 等我离开她弟弟,她就一眼也别想见我家腾腾。 果然,我刚躺回床上不久,繁华就回来了。 彼时我正在打电话,是打给唐叔,询问权御的情况,同时也把心脏有眉目,可能要转院的事告诉他。 唐叔自然是很高兴的,并告诉我,权御已经醒了,不过一直不肯说话,情绪非常低落。 我正想说让唐叔进病房把电话开个免提,让我跟他说几句话,手机就被夺走了。 繁华看了一眼屏幕,随后便将通话挂断,把我的手机丢到一旁,压了上来。 我忍耐了一会儿,趁着他松口把他的脸推开,说:“我还病着呢!” “我就亲亲。”他看着我说,“用我的吻惩罚你。” 虽然他话说得软,但我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便道:“我只是问问他的管家,我走时他还没醒。” “现在破案了。”繁华用手指搔了搔我的下巴,一边说,“是好心的管家。” “心脏还没到位之前,我不需要履行什么诺言。”我搂住他的脖子,说,“但到位后,我就好好待你。” 说着,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繁华瞥了我一眼,翻身依偎到一旁,嘀咕:“小狐狸精” “” 以前就说我是渣女,是狐狸精。其实他这种自热型的,根本就不需要狐狸精好不好 我动了动身子,靠到他身上,拉开衬衫领。 繁华立刻就像小姑娘似的捂住了脖子,警惕地看着我:“想干嘛?” “干嘛你能抗拒得了吗?”我说,“大师给你的宝物呢?让我看看。” “放公司了。”繁华说。 “不放身上能辟邪吗?”我说,“你不会在公司设坛了吧?” “没有。”繁华搂住我的肩膀,一边握着我的手,塞到了他的锁骨上,“饿了么?还是已经自己吃过了?” “在等你呢。”我说。 “这么可爱呀。”他勾了勾嘴角,在我脸颊上吻了吻,道,“听着就像真的似的。” 我睖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肚子忽然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 我顿时大窘,繁华也一怔,随后用力在我脸颊上一亲,说:“辛苦宝贝了。” 说完,在我肚子上揉了揉,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惊叫了一声,随后也就没折腾了。 有时候繁华是有点像我爸爸的,比如小时候当我生病时,我爸爸也会抱我去餐厅吃饭,把我照顾得就像是个小废物。 我也一直以为,他肯定也是这样照顾穆安安和我妈妈的,只是我妈妈走了,而穆安安长大了。 我妈妈,穆安安 每每想起她两人,就会觉得怀念我爸爸对我的疼爱,都有些罪恶。 午餐很简单,我和繁华边吃边聊了些他繁念的事。 原来繁念有三个儿子,最小的才十一岁,最大的二十五岁,因为被未婚妻出卖,身受重伤,精神也抑郁,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结束之后,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繁华去准备鱼竿和车。 繁华所说的秘密地点不太远,开车只要一个多小时,因为是傍晚,附近又空无一人,所以看上去很荒凉。 坐到岸边,甩了杆,安静了好一会儿,繁华小声问:“害怕吗?” “不呀。”我问,“你害怕吗?” “怕突然有大鱼把咱俩拽进去。”他神神秘秘地说。 他是以为我失忆了,才会这么说。 我说:“在岸上怎么会?” “成精的那种。”他说着,搂住了我的腰,“毕竟你轻得好像一根小羽毛。” “你想抱就抱吧,别这么多废话。”我说,“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怎么会,”繁华朝浮标努了努嘴,“你看,上钩了。” 我也看到了,连忙说:“你闭” 正收线,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第440章 鱼神仙 这感觉如同坐在一座巨大的推土机斗里,无形的手推得我整个人都不可避免得往前扑去。 与此同时,水里还有另一股力,它本身大不大已无从考证,毕竟在两方作用下,我再回神时,已经跌入了冰冷的湖水里了。 现在虽然是夏季,但湖水冷得刺骨,我才刚刚退烧,这会儿被冷水一激,顿时便僵了。 身子不能动,嘴里呛了水,湖看着清澈,但其实并不干净,那水散发着腥气,脏东西糊了我的眼睛。 因此我看不清东西,只能感觉到四周在震动,有东西在缠着我的手。 有人在大声叫,可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繁华果然克我,每次跟他出来钓鱼,都没好事。 我再恢复知觉时,是因为胸口痛。 肺部像是被针扎似的,痛得越来越厉害。我仿佛原本是想好好睡一会儿的,却还是被那剧痛弄得不得不清醒。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脸。 愣怔了两秒,唇上传来的温热使我醒过神来。顿时怒从心起,一把咬住了帖在我嘴上的那张嘴。 只觉繁华身子一震,随即该是用手掌抚着我的脸。 我恨死他了,一直咬到牙齿脱力才松口,瞪着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繁华擦了一把嘴唇上的血,苍白的脸上浮起笑容:“你总算醒了。” “不然呢?”我喘着粗气问,“你是变态吗?这种时候还要亲?!” 繁华愣住,眨眨眼,没吭声。 我也不想理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在岸边,离钓鱼点并不远。 这会儿天还没黑,显然时间还没过去太久。 保镖们都在附近,我坐起来时,阿美刚刚抱着毯子跪到我身边,一边把毯子披了我肩上,一边说:“幸好太太醒了,繁先生急坏了,一直在给您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我看向繁华。 他表情讪讪,先是对阿美使了个眼色,待阿美离开后,又伸手搂住我,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汽车行驶了好一阵,那令人近乎麻痹的寒冷才稍适缓解。 我的神经也放松了些,扭头看向繁华,他也湿漉漉的,像个水人,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大概是余光看见我看他了,动作立时一僵,小偷被捉似的看向了我。 他唇边的血已经凝结了,看上去就像被人打了似的,这事毕竟是我没理,便说:“抱歉,误会你了。” 繁华笑了起来:“不用道歉,我确实也亲了。” 欠揍。 我睖了他一眼,说:“刚刚到底怎么了?” “地震了。”繁华像做错了事似的小声说。 “这国家在地震带上吗?” “不在。” “那” “地震其实不大,但你钓的鱼太肥,同时一用力,你就滑进去了。”繁华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因为那里没什么东西能抓住,所以我也进去了。” 我问:“所以鱼呢?” 繁华说:“跑了。” “那你怎么知道大?” “我看到头了。”繁华张开双手比划道,“这么大。” 我看着他两只手心中那足有一颗篮球直径那么宽的距离,一阵无语。 上次那条黑鱼好像也这么大 正想着,旁边繁华忽然开始笑。 我问:“你笑什么?” 繁华弯着眼睛,满面桃花且欲拒还迎地说:“你别骂我” “说吧。”我说,“除非你说‘你呛水的样子真诱人’,别的我会尽量忍住的。” “哪有”繁华笑着说,“我是觉得,咱俩该不会是惊动了什么神仙吧?每次钓鱼都得出点事” 我冷眼看着他。 繁华原本笑得开心,但逐渐消失,化为紧张。 我说:“你只跟我钓过一次鱼是不是把别的女人的事记到我头上了?” 繁华顿时表情一松,伸手揽住我的身子,说:“傻瓜,当然是以前了,你不记得了。” 我说:“那你讲讲看。有破绽你就死定了。” 我倒是很想听听他会怎么说那件事。 “就是”繁华说,“以前咱俩去海边旅行,开钓鱼艇船钓的时候,也钓到过一条这么大的。你说它长这么大不容易,就把它放回去了,结果转眼船就被撞破了 ,估计就是这家伙。” 我说:“后来呢?” “后来咱俩坐皮划艇到了岸上,就回家了。” 还真简略啊。 我说:“咱俩为什么要去旅行啊?” “休假嘛。”繁华笑着说,“等我过些日子不忙,咱们还去旅行。” “孩子们说你从来没带我们去旅行过。”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他们之前。”繁华说。 “那都六年了吧?”我说,“我们只旅行过这一次吗?” 繁华敛起了笑容,说:“是,因为以前我总是很忙,疏于陪伴你。” “有孩子以后也很忙呢。”我说,“别人家每年都会去旅行的,我们九年只有一次。你也只陪我钓了一次鱼吧?知道我很喜欢吗?” “抱歉。”繁华明显有点顶不住了,垂下头,佯装擦头发,用毛巾盖住了头。 “权御说我们已经认识快两年了。”我继续说,“去年的时候,我们还一起钓了两次鱼,每次钓得很开心呢。” 钓鱼确有其事,但钓鱼的是我,权御只负责在岸边等。而且他也只同意了两次,往后我再约他,他便找借口拒绝了。 对此我很理解,这项活动非得喜欢的人才能一起玩,不然对那个干等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折磨。 繁华明显是不想听到“权御”这名字的,自暴自弃一般地开始擦头发,也不说话了。 看在他今天救了我的份上,我并不打算折磨他:“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迷信,觉得我们上次一起钓鱼出了事,才这么多年都不陪我?” 按照我俩最近的聊天走向,对话进行到这里,绝对是朝着虐他去的。 所以繁华显然没料到话题会最终落在这里,一怔,扭头看过来。 “你不得找那些大师帮忙算算吗?”我问,“做个法什么的?” 繁华这才回神,笑了起来:“你不是不信吗?” “你信呀,”我说,“明知道我喜欢钓鱼,但这么多年才带我钓了两次,刚刚都没问我还冷不冷,难受不难受,一开口就说那些话” 繁华先是看了我几秒,随即弯起了嘴角,靠过来,再度伸手搂住我的身子,说:“是我错了。” 我没说话。 “刚刚坐进来时,不是给你量了体温嘛。”繁华笑着说,“我以为我不用再问了。” “是不用问了。”我说,“只要分析一下是不是我克你就行了。” “这怎么会是你克我?”繁华忙道,“要克也是我克你,不然怎么你好好的,我一钓鱼就出事呢?” 我问:“你还跟哪个女人钓过鱼?” “没有了。” 鬼才信。 “你的姐姐们也没有吗?”我问。 “她们都日理万机的。”繁华说,“一般是我爸爸跟我钓,不过他也不喜欢,因为我俩都钓不上。” “” “好啦,我真的错了,应该先关注你的身体,不应该想那些有的没的,但我发誓我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繁华讨好地说着,又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笑着说,“对不起,我道歉,小公主。” 最后这三个字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烦躁之心,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叫我?” 繁华又是一怔。 “觉得我很作是吗?”我说,“还是我很高傲?很傲慢?很不通情理?” 繁华被我一连串的质问弄蒙了,半天才好脾气地再度笑了,说:“哪有?是觉得你又文雅c又可爱c又漂亮c还娇滴滴的,才这么叫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叫了。” 我说:“别叫了,我不喜欢。” “好,殿下。” 我瞪过去。 “女王殿下。”他顽皮地笑了起来。 “这个词是你的莫小姐的。”我说,“别拿来说我。” 繁华:“” “没错吧?”我说,“网上说莫小姐是女王范儿,还说你三姐是s的长公主。这些词都是她们的,不要拿来叫我。” 繁华又乐了。 “” “你可真是个宝贝,”他又凑过来,冰凉的嘴唇在我脸颊上亲了亲,“平时不声不响,心里好多碎碎念。” 我推开他的脸,说:“好烫,不要亲我。” “烫?”繁华露出懵然。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说话。 到了医院,我们才发现,繁华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估计是在湖里弄得。伤口不仅脏而且发生了感染,这也是他发烧的原因。 我虽然没有发烧,但也受了冻,很是难受。因此繁华去 处理伤口时,我就已经到病房去睡了。 睡前打开手机搜了搜,今天地震了,只有不到五级,震中就在我们那个湖 这一晚,可能是因为钓了鱼,我又梦到了上一次钓鱼的情景。 如果没有被冲到那座小岛上,如果我俩在小岛上就葬身狼吻或干脆没有再醒来 如果回来时,他能就此好好待我。 那 第441章 瘦 我推开他的脸,说:“好烫,不要亲我。” “烫?”繁华露出懵然。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说话。 到了医院,我们才发现,繁华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估计是在湖里弄得。伤口不仅脏而且发生了感染,这也是他发烧的原因。 我虽然没有发烧,但也受了冻,很是难受。因此繁华去处理伤口时,我就已经到病房去睡了。 睡前打开手机搜了搜,今天地震了,只有不到五级,震中就在我们那个湖 这一晚,可能是因为钓了鱼,我又梦到了上一次钓鱼的情景。 如果没有被冲到那座小岛上,如果我俩在小岛上就葬身狼吻或干脆没有再醒来 如果回来时,他能就此好好待我。 那 翌日下午,我和繁华一起出了院。 在路上,繁华的手机一直响,他接起来,听对话全是工作,都被他推掉了。 终于我忍不住了,说:“你去公司吧。” 没有他三姐了,他的首席技术官也还空着,公司是很忙的。 繁华说:“没关系,都是些小生意。” “小生意至于直接让你出面吗?”我催促道,“快去吧,赔钱不算你的,哭得是我和孩子。” 繁华看向我,不说话。 这眼神让人毛毛的,我说:“怎么?” “想他了?”他嘴角带着嘲讽,轻声问。 我说:“他从昨天到今天都没信儿,我很担心。” 繁华不说话了,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我必须得去医院看看他。”我说,“你不想处理工作也没关系,可以在家休息。” 繁华闭起了眼睛。 我没有说下去,看着他的侧脸。 我明知道,看在昨天他下湖救我的份上,我应该对他说些温和的话,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要虐他一下。 因为我明白这会让他心痛。 不过,没想到,沉默良久,繁华出了声:“晚餐之前回来。” “” 他睁开眼朝我看过来,一边握住我的手:“咱们去参加宴会。” 我问:“宴会不是昨天么?” “三天。” 我问:“是什么宴会?” “朋友的生日。” “多重要的朋友?”我说,“你都这样了还得去?” “我家的世交,我妈妈答应过的。”繁华说,“我要是不去,我妈妈会多心,觉得我出了意外,或是病了。” 我说:“有圣物辟邪不会有事的。” 繁华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瞥了过来。 我说:“我没有讽刺的意思,虽然我觉得它没用,但对相信它的人来说,心理作用也是作用。” 繁华仍是笑,一边道:“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我警惕起来:“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非常对不起。”繁华说,“咱俩结婚的时候,有位大师给咱们看过八字。” “” 我不由捏紧了拳。 他要是敢说我克他,我就把手里的手机砸到他的狗头上。 “他说你命里旺夫,谁娶了你,都能家庭和睦,财运亨通,多子多福。”繁华瞅着我说,“还说咱俩八字相合,能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我爸爸当然不可能当着我跟繁华的面去说大师说我克他的事,他只是告诉我,说繁华知道这事,已经表示不在意,要我不必担心。 至于我,这等理短的事,我那么舔他,哪里好意思问? 我说:“你信啊?” “我当然信了,”繁华握住我的手,一脸讨好,“你就是旺夫。” 我问:“这是你自己找人算得?还是你妈妈?” “我妈妈不是每天都算的,她是病重以后,心里不安,才寻求寄托。”繁华笑道,“我也不知是谁,那天那人突然来公司门口,说云游路过,见我这里冒红光,他掐指一算,知道我三日内要结婚,特地来道贺。” 我说:“你就让他进门了?” 繁华点了点头。 “你不像是这么没安全意识的人啊。”我由衷地说。 “人家来道贺嘛,”繁华笑着说,“怎么能赶人呢?” 我说:“你倒是跟皇帝一样啊。” “人家都知道我三天内要结婚了,”繁华说,“要么是有人告诉他,要么是真神仙嘛。” 我爸爸虽然富甲一方,但也不是国内的顶级富豪,繁华当时更是创业初期,公司刚刚在本地小有名气。 所以,虽然我们的宴席场面很大,但也不足以被媒体关注。 而且现在想想,媒体多半都被繁华安排过了吧,只要他不愿意,外面就看不到他一丁点消息,否则这五年,我早就搜到我俩以前的那些破新闻了。 由此可见,虽然是互联网时代,但没有秘密的也只是普通人罢了,财阀仍旧可以隐藏得好好的。 我说:“你别告诉我,你更相信是后者。” “干嘛不信呢?”繁华笑着说,“人家进来跟我道了贺,既不喝茶,也不收钱,说完就走了。” 我说:“人家收到了你跟我的八字。” “那也是他自己说的,我怎么可能提供?”繁华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说除了相信他是真神仙,还能怎么想呢?” 神仙肯定是不存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不是神仙,那一张口就知道我们的八字,还知道我们的结婚日期。 不用说了 八成是我爸爸派的。 唉 我以为,我爸爸只是被那大师骗了许多钱给我改运,想不到,他还雇人家去骗繁华了 回家时先经过fh,繁华便直接在那下了车。 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便应付着说:“你背上的伤口还好吗?实在勉强就回家休息吧。” 繁华笑着摇了摇头:“回家休息会忍不住提枪去捉奸的。” 我瞪他。 “早点回来。”他在我的眼睛上吻了吻,柔声道,“今晚会来很多朋友,跟他们往来,对事业很有帮助。” 莫名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说:“赚钱的事归你,我只负责花钱,当ct一。” 繁华勾了勾唇角,说:“那太好了,我这就开始着手转移资产,偷偷开新公司。” 我睖了他一眼,把他推了出去。 繁华就这么下车了,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可能是因为他昨天才受伤发烧,总觉得他看上去瘦了一些。 不是体型上的瘦,而是精神上的瘦。 我觉得他的背影似乎变轻了c变瘦了c甚至变得透明 这念头不甚清晰却十分可怕,我被一种近乎是恐惧的情绪钉在了原地,直到司机叫了一声“太太”,我方才回过神,发现繁华早就已经进去了。 算命这种活动就是心理暗示,真是这两天被他弄得,我也受了影响。 世界是物质的。 我再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汽车重新启动,很快就能到家了。 我拿出手机,这两天权御那边没有任何人联络我。 这权御 唐叔肯定已经将转院的事告诉他了,我也相信他绝不是一个连“谢谢”两个字都不会说的人,所以只能解释为,他觉得无法面对我。 那我就面对他吧。 解锁手机,正要拨号,手机忽然响了。 是刘婶。 我几乎是当即就意识到,现在是接孩子的时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接起电话,果然,那边刘婶的声音虽然勉强镇定,但带着颤抖:“小姐,孩子们不见了!” 十分钟后,我赶到了幼儿园。 这里已经被保镖围住了,所有的家长都被困在了这里。 刘婶正在幼儿园门口,身旁陪着园长们和老师。 我一到,大家便七嘴八舌地给我解释: “两点钟时,他们三个说是去洗手间,便去了。等了五分钟他们还没有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跑出去了” “监控被洗掉了,换成了小猪佩奇的图案” “中控系统被破坏了,恢复的监控显示,是昨天就入侵了的” “我们还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个。”园长说着,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我。 是三只的定位手表。 这仨当然知道这是干嘛用的,但他们一直明白这很重要,从来不曾打开过。 很多黑客都会留有“记号”,穆腾也不例外,小猪佩奇就是他的“记号”。他很早就学会搞监控了,每次都会用小猪佩奇的图案。 这可以证明,门禁系统多半是被三只弄开的,他们仨忍了大半年,果然终于忍不住,偷溜出去了。 只是这次的情况又很不乐观。 因为幼儿园五分钟后就发现他们丢了,所以立刻开始在周边找。 这间幼儿园不像那些公 立的,保镖绝对够用,而且它依山傍水,附近商户住宅都很少,很快就排查完了,没有消息。 而大门口的监控只能看到他们仨跑进了转角,而后就没了踪迹。 很可能角落里等着什么人,把他们劫走了。 虽然保镖已经派出去了,而且也已经报警,但我的心还是乱糟糟的,拿出手机,正要给繁华打电话,刘婶却使了个眼色。 我疑惑地看向她,刘婶抿了抿嘴,把我拉到一边,说:“我没有联络姑爷,是因为我捡到了这个。” 第442章 这个小家伙 挂了我电话后,我立刻安排人去家里取钱。 随后又拨通了繁华的电话,尽量长话短说地将事情告诉他,而后便说:“我这就带着钱去和安安姐会和,把孩子们带回来。” 繁华听罢,道:“你别急,交给我吧。” “不行,她要求我去,不能出差池。”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在繁华心里,三只并不是他的孩子。 这会儿自然没时间提这茬,我不等他接话便大声道:“你什么都别管,等我消息!如果你不听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跳楼!” 繁华略一沉吟,说:“好,你去吧。” 我正要挂电话,他又道:“别带保镖,有事直接打给我。” 电话刚挂,回家取钱的人就来了消息。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头出发,在最靠近机场方向的那段路汇合。 在路上,我再度拨通了穆安安的号码。 第一遍占线,第二遍她才接,语气蛮不高兴:“你们夫妻俩还真是有默契。” 我顾不上接这话茬,只说:“钱我安排好了,赶快告诉我地点!” “别急,妹妹,我还稳稳地跟着呢。”穆安安语气轻松,“你带人手了么?” 我问:“需要多少?” “我建议你自己来,又觉得你八成不敢。”穆安安说,“不知该如何才能说服你。” 繁华要我别带保镖,她也这么说? 我不得不问:“为什么?” “笨蛋,你们到现在仍然没有接到除我之外的勒索电话,这两辆车又直奔机场,”穆安安问,“你说为什么?” 她的意思是,是我们熟悉的人带走了三只。 的确,繁华对三只的安全历来安排得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对了其实三只在幼儿园里时,外面会有三车保镖等着的。 我却因为缺乏经验,而且事发突然,根本就没有仔细问。 现在想来,根本没有保镖对我解释这一细节。 所以穆安安和繁华的意思都是保镖里面已经有了内鬼,那 难道是繁爸爸? 挂断电话后,我先以最快的速度跟取钱的保镖换车,随后便朝穆安安发来的地址疾驰而去。 追了约莫半个小时,加上数次跟穆安安的沟通,终于,在机场附近,我总算找到了穆安安的车。 因为车流不多,因此通过她告诉我的特征和车牌号,我很快就找到了她前面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不过,穆安安说她车上只有自己,我虽然跟保镖要了一把枪,但我对它的了解仅限于理论。 我把情况告诉她,穆安安问:“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用你这把枪,去抢三个孩子回来?” “他们三个很听话,”我说,“我护送他们上车,然后你先把车开走。” “你怎么办?”穆安安笑着问。 “我当然也会上车,不过为了以防意外,你先把孩子带走。”我说。 穆安安说:“你还真信任我。” 我说:“你不会要他们的命。” 穆安安很疯狂,但她是我亲姐姐,我或许不了解她的做人的底线,但我知道她有多在乎利益。 杀死三只没有利益,让他们活着,并且回到我和繁华身边才有。 我这句说完,穆安安轻轻笑了一声,说:“菲菲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和我小妹一样可爱。” “我没时间和你说这个。”我说,“就这么定了。” “定不了。”穆安安笑着说:“你这法子幼稚,还容易坏事。姐姐有别的法子,到时,你就乖乖跟在姐姐的身后,等着你的乖乖仔们上车吧。” 说完,穆安安挂了电话。 法子?她还能有什么法子? 我再打给她,却怎么都不接了。 虽然心中焦躁,但我能做的也只有继续跟。 跟踪不比普通跟车,跟时需要忽快忽慢,不能被对方发现。 显然穆安安很擅长做这个,毕竟她曾无数次地被老曹请的各种私家侦探跟踪,有着丰富的反跟踪经验。 我跟在她身后,有时看不到前车,心中便慌得要命,一时间,头脑里根本就想不了别的事。 终于,机场到了。 我私下观察着,附近各种车辆都有,带着行李的行人来来往往,不算多也不算稀,和平时的机场差不多。 穆安安的车在我前头 ,两辆黑车则离得很远,并且在通道附近停了下来。 穆安安依旧没有动静。 我眼看着黑车上的人下来,拉开车门,赫然从后排领出了一个小孩子,不是我的穆云还能是谁! 穆安安那依然没有动静! 这么远,等我跑过去,别说专业的,就算是个普通人,也绝对能注意到我! 我被穆安安耍了! 顾不得别的了,我连忙推开车门,二话不说便朝那边跑了过去。 但刚跑了几步,就被人扯住了。 我被迫停下来,见是穆安安。 我看到她就来气,正要说话,她立刻朝那边努了努下巴:“来了!” 我再朝那边看去,才见情况已经有变:不知从哪冲出来一群男女,控制了黑车上的男人,有一个已经将穆云抱走了! 这些人我也完全不认识! “他们” 我顾不上跟穆安安多说,赶紧挣脱她。 我家保镖都在那里了,这些人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听到风声来截胡的! 我虽然没有穆安安身体好,但此种情况下,也不免爆发。 因此,穆安安被我一拽,竟也无法,被我拖着跑了几步,干脆跟我一起冲过去。 新加入的这几个人身手不凡,而黑车人也的确如穆安安所说的很专业,两方很快就扭打成一团。 我当然是瞄着孩子去的,因此顾不上看他们的争端,一眼就看到了穆腾和穆雨,他俩正拉着手,冲去了马路上,同时,一辆汽车正往这边开! 顾不得想太多,我本能地朝他俩冲过去,刚抱住离得最近的穆雨,一个人影就已经黑豹似的扑过来,直接捞起了穆腾。 我吓得几乎要尖叫,是穆雨先喊了一嗓子:“爸爸!” 是繁华。 繁华摸了摸穆雨的头,又看向我。 但不等他说话,我便回过了神,说:“穆云还在他们手里” “别怕。”繁华说,“咱们的人已经把他” “嘭!”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一声巨响。 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炮仗,但繁华的脸却陡然变色,一把拽住我,便跑向停在旁边的汽车,拽开车门催促道:“上车!” 说着,已经把穆腾塞了进去,并抢走了穆雨。 我这才反应过来。 是枪声。 我还想说话,但人已经被繁华推上了车。 再想跟他说什么已经没机会了,因为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是穆安安。 她怀里抱着穆云,肩膀上流着血。 半小时后,医院。 急救室门口,我和繁华带着三只等着,穆腾和穆雨还好。穆云脸上都是血,擦了半天才干净,穆安安肯定是他在身旁被打伤的,他完全被吓坏了,表情近乎呆滞。 机场中后冲出来抢穆云的那群人站在旁边,神色都显得很尴尬。 他们刚刚就已经解释了。 原来这就是穆安安所说的秘密武器,是繁华安排的人,这些是他打算等我上任后安排给我的保镖,因为是新招募的,所以他们家还没人接触过。 但也是因为是新招募的,不像他家平时用的都是一代代培养的人。所以这些人对我们的资料所知不足,彼此之间也不够默契。 所以,在穆安安来抢穆云时,他们把穆安安当成了对方一伙的,在被她用高跟鞋踢中胯下并抢走穆云之后,给了她一枪。 穆安安伤在肩膀处,取子弹的过程并不久,她被推出来时,还是清醒的。 医生交代了些事项,要求住院后便离开了。 我们几个进去看她,她躺在病床上,肩膀包着,因为失血的关系,脸色苍白。 繁华说:“今天多亏了你,是我们的失误,所以补偿方面” “一个孩子一个亿。”穆安安笑着打断了他,“镑。” 繁华点了点头。 “我爸爸没有钱的,”穆雨说,“我可以替小云彩哥哥付给你。” 穆腾说:“还有我。” 我提醒他俩:“别说话了。” 繁华提醒他俩:“要谢谢阿姨救你们。” 穆雨立刻甜笑道:“谢谢漂亮又温柔又帅气的阿姨救我们。” 穆腾说:“谢谢阿姨救我们。” 穆安安笑着看了他俩一眼,目光来到穆云身上:“这个小家伙怎么不吭声?被吓到了?” 穆云仍然不说话,眨巴着眼睛望着穆安安。 我说:“小云彩别怕,阿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是啊,”穆安安笑道,“阿姨只是需要住院,还想让你每天来给我送饭呢,吓蒙了怎么可以?” 穆云这才开了口,声音细细小小的:“我可以送饭。” “好啊,”穆安安说,“那你会煮饭么?” 穆云摇了摇头,说:“我才四岁半。” “已经四岁半了,”穆安安从来都是这样逗小孩的,“阿姨四岁半的时候,已经可以给妈妈煮面了呢!” “哇哦!”穆雨立刻说,“我麻麻就不会!” 第443章 爷爷 穆腾说:“你也不会。” 穆雨说:“麻麻都不会,我怎么可能会?” 穆腾说:“妈妈会编程,你也不会。” 穆雨瞪起眼睛:“你” “好了。”吵死了,我头痛地说,“你们俩不要讲话,阿姨需要安静。” “讲吧,没关系。”穆安安笑眯眯地望着穆云,说,“两个小家伙都很活泼,证明没有被吓到,很坚强呢。你说是不是呀?小哥哥?” 我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一时间忽然感到了一阵久违的厌恶感。 穆安安从骨子里看不起我,觉得我弱c我蠢c我木讷我得到了太多的宠爱。 想来或许是因此,她总是会在言语间有意无意地打压我,然后笑着欣赏我的难堪。 于是我本能地抱紧了穆云,正要反驳,繁华已经开了口:“钱我这几天就会安排到位,你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就不打扰了。” 穆安安撩起眼看了他一眼,笑着没说话。 繁华领着穆腾和穆雨,我抱着穆云,我们五人一起往出走。 走到门口时,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小云。” 她毕竟因为救穆云受了重伤,在这个大前提下,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病床上的穆安安如此虚弱,阳光为她高耸的颧骨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 “阿姨很喜欢你。”她只说了这一句。 离开医院,我们一起上了车。 穆雨又开始叽叽喳喳:“把把刚刚冲出来的样子好帅哦!” 穆腾说:“我比他帅。” 穆雨:“切~~” “不信么?”穆腾说,“他也比爷爷帅,等我长大,他就老了。” 穆雨不忿地反驳:“那也比你帅!把把比任何人都帅!” 我不知繁华,反正我心里憋着一股气,听他俩旁若无人的聊天,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扭头说:“你们俩闭嘴!还不知道犯了多大错吗?!” 穆腾顿时闭嘴,穆雨也赶紧看向了窗外。 穆云依旧耷拉着脑袋,满脸无神。 虽然三只共同闯祸,而且闯祸的军师八成就是穆云。 但他精神压力这么大,我便还是放柔声音问:“小云彩感觉还好么?” 穆云抬起头看向我,点了点头,没吭声。 “麻麻偏心。”穆雨说,“你都不问我和腾腾葛” 被我瞪得闭上了嘴。 开车的繁华开了口:“你们两个一下车就被爸爸妈妈救走了,小云哥哥还被坏人抢走了,差点就没办法回家,他需要安慰。” “” 没人回答他,这俩都看着我,不敢出声。 只有穆云说了一句:“我没有被坏人抢走,抢走我的是好人。” 我和繁华双双沉默。 刚刚保镖们过来交代经过时,三只也在场。 所以我们全都知道,这事儿根本就是乌龙,第一个抢走穆云的人是繁华的保镖,开枪的也是,穆安安当然也是为了救孩子。 车里陷入安静,还是最不能闲着的穆雨出了声:“我不喜欢那个阿姨。” 我说:“为什么呀?” “她讲话让人不舒服,”穆雨说,“为什么要说小云葛葛不坚强呢?他还是幼儿园的小孩子诶!” 穆腾说:“她只是称赞我们比较坚强,没有说哥哥不坚强。” “这叫暗示啦,你这种低情商的宝宝怎么会懂?”穆雨回怼道,“觉得一个大人这样讲话很不善良诶。” 我说:“她也说她很喜欢小云彩了,还救了他,不要只看一个人说什么,要注意他们做了什么。” “把把有给她钱呀,”穆雨说,“三亿呢。” “三亿很多吗?”穆腾说,“她会死掉诶。” “三亿怎么会不多呀!”穆雨说,“你的小汽车加起来都不够。” “怎么会不够?”穆腾说,“我的小汽车都是限量版,你不懂不要乱讲。” “你”穆雨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态度,话锋一转,认真分析起来,“可是,阿姨根本就没有帮上忙,还受了伤。如果爸爸不给她钱,说出去就会很没面子,显得爸爸好小气,可是她是自己冲出来的,我觉得她根本就不认为会受伤。” 诶? 我问:“你的意思是,阿姨一早就知道,抱走小云彩的是自己人么?” “对呀,” 穆雨煞有介事地说,“不然她又不是麻麻,为什么要自己冲出来嘛?她打得过谁呀?” 穆腾说:“可是结果是她受伤了。” “这是意外呀。”穆雨强调。 “我是说,她冲上来时,也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三亿。”穆腾说,“爷爷说了,人的命是有价格的,她不值三亿。” 这话听得我一惊,连忙扭头,正要开口教训穆腾,穆云便出声了:“人的命是无价的。” 穆雨说:“对。” 穆腾面无表情的说:“爷爷说,命是有价格的,穷人被杀死,只需要赔几百万。而我们的很宝贵,如果有人把我们绑走,可以跟爸爸要几十亿c几百亿c甚至更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这么多的保镖。” 繁爸爸究竟教了我的孩子些什么事啊 我忙说:“腾腾,这种事你没必要” “你既然知道。”繁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为什么不听话,开门跑出幼儿园呢?” 穆腾顿时不说话了。 繁华不依不饶道:“小雨点告诉爸爸,你们三个想干什么?” “就是”穆雨嘀咕了一声,明显陷入犹豫。 繁华也不说话了,我也不想逼问穆云,便对剩下的两只说:“告诉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跑出去?黑衣服的叔叔们在车里聊了什么?” 他们被绑架的事,早在医院时已经告诉他们了,也给他们检查了身体。 问话时,我一直看着穆雨。 这是因为,穆腾情商不高,但他嘴特别严,穆雨还是可以突破的。 果然,穆雨在我严厉的目光下开始败北:“他们说可以带我们去看爷爷” “他们说你就信吗?”我问。 “爷爷还给我们打了电话,说要我们听话”穆雨露出一脸无辜,“其实,上车以后我们就觉得好像是坏人,可是很害怕,不敢讲,只好听话” 我看向穆腾和穆云,两个人都点头。 虽然心里已有猜测,但我还是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时,繁华道:“那不是爷爷,是坏人冒充了爷爷,爷爷不会舍得让你们离开妈妈的。” 穆云和穆雨顿时眼睛一亮。 “那就是爷爷。”穆腾面无表情地说,“是爷爷的电话号码。” “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症,”繁华说,“可能是坏人骗他给你们打的电话。” “可能”穆雨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破绽,焦急地问,“那爷爷还好吗?把把你都没有联络爷爷吗?” “对,”穆腾说,“如果确实如此,那爷爷肯定被坏人挟持了。” 显然,繁华一开始只是想糊弄一下孩子,但他嘀咕了穆腾对数字的敏感程度,这才不得不在质疑下改口。 “我会联络他的。”繁华说,“不要担心,他没事。” “要现在联络呀!”穆雨赶紧说,“我们要给爷爷打电话。” 穆云也说:“没错,要打,爷爷很老了,如果有人欺负,他会出事的。” 穆腾也满脸关切。 三只和我一样,对繁爸爸充满了好感。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带他们长大的外公,而繁爸爸无缝衔接了进来。 所以,难以想象,他们那一路上,除了惊恐,还承担了怎样的煎熬。 不过繁华两句话便打消了这种煎熬,他们又关心起他来。 呵。 繁华撒谎,恰恰证明这件事就是他爸爸做的。 我一方面觉得,那老人家年轻时是做那种行当的,该是一个只比繁念更可怕的角色,会做这样的事也不稀奇。 另一方面,感情上又很是难过。 我爸爸已经走了,我已经没有爸爸了。 别人的爸爸再像,终究不是。 我并没有机会难过太久,因为三只一直催,为了不让孩子们太伤心,我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繁爸爸的号码。 我不想跟他说话,便放了免提。 很快,繁爸爸的声音传来:“是菲菲呀?找爸爸什么事呀?” 那边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笑,听语气像是繁念:“叫得跟亲女儿似的。” 繁爸爸还说:“出去,别打扰我接电话。” “是我。”繁华说,“爸爸,孩子找到了。” “哦!”繁爸爸立刻说,“找到就好,孩子们都还安全吧?” “嗯,都没事,”繁华顿了顿,说,“和我想得一样。” 繁爸爸笑道:“那就好” “爷爷!”他这话还没说完,穆雨就已经彻底安耐不住,叫唤起来,“爷爷你还好吗?” 繁爸爸似乎一愣,说:“哟,是小雨点呀,爷爷还好呀,怎么这么问?你们还好不好呀?” “我们很好啦,就是很担心爷爷!”穆雨焦急地说,“爷爷你有没有被坏人抓起来!” 穆云也跟着说:“你要小心身边的保镖。” 穆腾则说:“爷爷把电话交给二姑吧。” 他们仨吵了半天,繁爸爸似乎有点懵:“你们” 第444章 我想家 “哦!”繁爸爸立刻说,“找到就好,孩子们都还安全吧?” “嗯,都没事,”繁华顿了顿,说,“和我想得一样。” 繁爸爸笑道:“那就好” “爷爷!”他这话还没说完,穆雨就已经彻底安耐不住,叫唤起来,“爷爷你还好吗?” 繁爸爸似乎一愣,说:“哟,是小雨点呀,爷爷还好呀,怎么这么问?你们还好不好呀?” “我们很好啦,就是很担心爷爷!”穆雨焦急地说,“爷爷你有没有被坏人抓起来!” 穆云也跟着说:“你要小心身边的保镖。” 穆腾则说:“爷爷把电话交给二姑吧。” 他们仨吵了半天,繁爸爸似乎有点蒙:“你们” 繁爸爸的声音完全被穆雨的声音盖过去了:“我觉得还是交给三姑比较好!” 穆腾说:“二姑才比较擅长做这种事。” “可是三姑很细心,很温柔,”穆雨争辩道,“而且很有钱。” 穆腾说:“二姑是爷爷的接班人。” 穆雨问:“你说是就是吗?” 穆腾说:“二姑是姓繁的,和爷爷一样。” “就知道你会这样讲!”穆雨把下巴一抬,“那我们还是姓穆的呢,我们不照样是爸爸的接班人吗?” 穆腾一时无言。 我们也接不上话,车里暂时陷入安静。 这时,电话听筒里传出繁爸爸的笑声:“你们两个想跟爸爸姓,只要爸爸妈妈同意,也是没问题的嘛,呵呵” 穆雨说:“好呀!繁雨我很喜欢吔!” 穆腾说:“我是妈妈的。” 穆雨提醒他:“你拿了爸爸的钱吔。” “我是妈妈的。”穆腾还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而且你最好别说了,一旦妈妈生气,爸爸也救不了你。” 穆雨:“” 显然,穆腾的情商有长进了。 穆雨一哑火,车内便陷入安静。 繁爸爸这才有机会开口,说:“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们呀不过我可没有听懂,菲菲,你来给爸爸解释一下,孩子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还要把电话交给二姑和三姑?” 繁华说:“没什么” “因为!”我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说,“对方之所以能够绑架成功,是因为有一个自称是他们爷爷的人用爷爷的手机跟他们通了话。他们认为那些人是被他们带去看爷爷的。不过孩子们相信,爷爷不会做这种事,所以他们认为爷爷肯定被要挟或是被身边人欺骗了,想确定您的安全,并告诉姑姑们,要她们保护好您。” 显然,繁华想对他爸爸说“没什么”,然后把这事糊弄过去。 但我不行。 我没办法冲他发飙,但我至少可以让他知道孩子们的态度。 他派人绑架孩子,孩子们却刚一脱险就立刻开始担心他,我就想知道,他的良心会不会觉得有愧?他的老脸会不会觉得害臊? “这”繁爸爸说了一个字后,过了老半天,才说,“爸爸绝对没做过这种事。” 我说:“孩子们是相信您的。” “菲菲也要相信爸爸,”繁爸爸说,“爸爸这就安排调查。” 我说:“您别急,我也是相信您的。” 这当然不是实话,只是繁华就在旁边,我也不希望三只觉得爷爷是个会绑架他们的人渣。 大人之间的事,如非必要,不应该让孩子们的世界也跟着支离破碎。 挂断电话时,我们也到家了。 我俩给孩子们洗了澡,一起吃过晚餐,便先让他们睡了。 三只今天是真的受惊了,晚上睡前强烈要求赖在我们的房间。 我俩只好依了他们,一左一右地跟他们躺在一起。 其实对他们乱跑,我也是火气颇大,但孩子们毕竟受了这么大惊吓,我一时也没有教训他们的心情。 只是靠在枕头上,搂着穆云,听着繁华给他们讲故事。 讲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穆腾和穆雨全都睡着了,只剩穆云还醒着。 繁华已经没有书了,便起身去取书。 我抚着穆云的背,问他:“你还睡不着吗?” “嗯”穆云把头埋在我怀里,小声说,“妈妈,对不起” 我问:“为什么道歉呀?” 穆云说:“是我带 弟弟妹妹出去的,其实他们两个不想出去,说那样不安全,但我坚持想出去。” 既然他想说,我便问:“你为什么想出去?” “因为”穆云嗫嚅了一会儿,道,“幼儿园的附近新开了动物收容所,我想去看。” 我说:“那你怎么不让保镖叔叔或者我们带你去呢?” “保镖叔叔说那里的动物不安全,我们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回家。”穆云说,“妈妈和爸爸已经好久没接我们了” 是啊,最近我一直忙着折腾繁华,有空就去看权御,已经很久没专心照料我的孩子们了。 我说:“那你们去过收容所了吗?” “没有,”穆云说,“一出去就碰到了黑衣服的叔叔们” 他说到这儿,眼圈开始泛红:“爷爷好坏” “爷爷没有做坏事。”我说,“爷爷老了,坏的是他身边的人。” “他不是我们的爷爷。”穆云难过地说,“他是坏人” 确实,我还没有对孩子们解释繁华是亲爹的事,爸爸都不是亲的,爷爷自然也不是。 我现在也不想解释,便说:“这件事妈妈会处理,查明真相。你们要做的,就是吸取教训,不准再跑出去,更加不要把‘爷爷好坏’这种话讲给爸爸听,那是他爸爸,他会很不高兴。” 穆云说:“他不是我爸爸。” 我说:“他现在得是。” “我不想要他做爸爸,也不想要他爸爸这样的爷爷,”穆云扁起嘴巴,可怜巴巴地说,“我想回我们家我想外公” 我搂住穆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话。 我的家,还有我爸爸 谁不想呢? 那五年我又要工作,结束工作后,还要带三个捣蛋鬼。当过妈妈的人都知道有多么累,而且我还没有丈夫。 可我却不知道,那是我人生中最后的幸福生活。以后就算我离开繁华,带着孩子回到我们那间小房子,我爸爸也不在了,我的家也不在了 穆云哭着睡着了,我也忍不住打了个盹,醒来时发觉已经十点。 繁华不在房里,我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便起身来到餐厅。 今天孙姨在,我一下来,她便手脚麻利地给我拿出了饭菜,说:“是先生走前要我给你准备的,说你一会儿肯定饿了。” 是鱼汤和几样小菜。 我一边吃一边问:“他去哪儿了?” 孙姨道:“说是有应酬。” “穿了什么衣服?” 孙姨略一犹豫,说:“礼服。” 我拿起手机,拨给繁华。 很快就被人接起来,是赵宝宝的声音:“太太,先生的手机在我这里。” 背景很安静。 我说:“他人呢?” “我们在参加应酬。”赵宝宝说,“他正忙着应酬客人。我会把你打过电话的事告诉他,然他回拨给你。” 我说:“现在拿给他吧。” “他正在忙呢。”赵宝宝说,“这样不符合礼仪嘛。” 我问:“你的意思是,我不懂礼仪么?” “当然不是!”赵宝宝立刻说,“抱歉,太太,是我说错话。” “把电话给他。”我说,“我有事跟他说。” 赵宝宝终究是拗不过我的,且不说我才是幕后老板,就算我不是,我要是拿这个冲繁华发飙,赵宝宝也会很难做。 我拿手机听着,果然,一阵安静过后,听筒里嘈杂起来。 时不时能听到讲话的声音。 赵宝宝一边解释:“抱歉,太太,现在是舞会时间。” 我说:“我听出来了。” 背景里是华尔兹的音乐。 “只是宴会的一个小环节,饭后消食。”赵宝宝笑着说,“他从来不跟别人跳舞” 我没说话。 赵宝宝必然也感觉到了尴尬,试图打圆场问:“太太肯定也很会跳舞吧?真该带你来呀,让这些名媛小姐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艳压全场。” 我说:“我不会跳舞。” 赵宝宝一愣,但随后便说:“也是,这种活动一般都是没什么追求的娇小姐的,您平时” “好了。”我都替“娇小姐们”听不下去了,“找到他了么?” “呃还没有。”赵宝宝说,“我这就” “没找到就算了。”我直接挂了电话。 继续喝汤。 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没有心理负担,孩子刚刚被他老爹绑架,现在就跑去跳舞? 我倒是知道他不会出轨,但 这着实弄了我一肚子气,因为他救孩子而生出来的一点好感也顿时消耗殆尽,他果然总是最会惹我发飙的那个。 吃过饭后,约莫过了五分钟,手机又响了,还是繁华。 我接起来,那边果然已经是繁华的声音:“怎么了?” 背景又很安静。 “没什么。”我说,“问问繁先生在哪儿。” “我告诉过你的,”繁华说,“一个宴会。” “我知道,”我说,“有华尔兹的宴会。” 第445章 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繁华立即不做声了。 我挂断电话,来到衣帽间,挑好衣服换上。 虽然我并不打算出去,但既然繁华要回来,我就得做个样子。 换好衣服等了一会儿,很快,孙姨通知繁华回来了。 我赶紧起身,摆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刚走到电梯口,门便开了。 繁华正要出门,见我站在门口,便停下脚步,侧到一边,摆出了让路的姿势。 我进了电梯,不想跟他说话。 余光见到繁华站在一旁瞧着我,嗯,果然是出去跳舞的,礼服穿得一丝不苟,打扮得油头粉面。 而且显然舞跳得不错,虽然我刚跟他吵了架,但人家还是笑眯眯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很快,电梯到车库了,我朝我的车走去,繁华施施然跟了上来,一边说:“我送你。” “不用了。”我说,“你可以继续去跳舞了。” 不然我就只能真的去看权御了。 虽然知道把孩子丢给亲爹也不会怎样,不过还是觉得身为一个母亲这样不太好。 “我可不会,”繁华笑着说,“毕竟我太太都不会。” 我停下脚步。 繁华也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瞧着我。 我凑过去,在他肩膀上闻了闻。 繁华扬了扬眉,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这香水味儿可不是你姐姐的。”他姐姐们用的都是妩媚柔和的花香,这个则是水果香型,不仅如此,“还有红酒味儿美人c华尔兹c红酒,你很快活嘛。” 还说是应付一下,应付个鬼啊! “这四个关键字提取得很妙嘛,”繁华歪了歪头,笑道,“听得人家面红耳赤的。” “你喝多了吧?”我皱起眉问,“哪来的四个关键字?” 明明是三个啊! 繁华没答话,依旧看着我笑。 我睖了他一眼,转身加快脚步来到车旁,然而刚拉开车门,就被繁华按回去了:“说了我送你。” “你喝酒了。”我说,“在家乖乖呆着吧,或者让司机送你去跟水果小姐继续跳华尔兹。” 繁华又笑了:“你闻得很仔细嘛。” 说着,像个花花公子的靠到了我的车身上:“既然不能送你,那就只好委屈你留在家了。” 我说:“我看你是喝多了。” “大概是吧。”繁华说,“这种时候就要拜托太太照顾了。” “家里有的是人照顾你。”我说,“我没空照顾你。” 繁华又笑了,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我等了一会儿,不耐烦起来:“你快让开吧,我要上车了。” 现在我是真的打算走了。 “给你台阶都不会下来。”繁华嘀咕了一句,忽然直起身。 我赶紧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说话,脸已经被捧住了。 下一秒,就品尝到了浓浓的红酒味儿,我一如既往地讨厌这味道,繁华也一如既往地控制住了我,将我推到了另一台车上。 虽然繁华近来在我面前很是乖顺,但他在这种事上始终保持了强势。 他也知道这事是不能示弱的,因为我总会妥协——就如现在。 我被迫停止挣扎,任由红酒的香味儿在我的唇边辗转,落到耳边,落到颈边 直到一阵微凉传来,我忽然回过神来,按住他的手,问:“你干嘛?” 繁华动作一滞,垂眸看着我,没说话。 “你让开。”我忽然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好提醒他,“别耽误我看权御。” “就穿着我喜欢的衣服?”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颊,声线喑哑。 我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这是我临时随便拿的衣服,自然是花花绿绿的。 我说:“时间紧急,我随便找的。” “半小时都不够选件修女装。”他慢条斯理地拆穿。 修女装 权御的确喜欢那种保守c素净并带着陈旧气息的装扮。 这家伙形容的还挺精准的 我又感到一阵不悦,反唇相讥道:“这代表权御有品位,比你这种花花绿绿的人有品位!” “你愿意昧着良心就算是吧。”繁华说着,手指滑到了我的下巴上,抬了抬,“不过我很愿意你把这没品味的衣服穿给他看,让他看看我的女人在我怀里时是多么鲜活的。” 怪里怪气的。 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你就是想气我。”他说着,在我嘴角上轻轻啄了啄,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但我很受用。” “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我说,“我就知道,你这种小心眼的小男孩,看到这件衣服就会浮想联翩,暗爽不已。” 繁华没吭声,眼里浮起一丝冷意。 “所以我特地让你先高兴一下,然后再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就是”让他得意是我的失误,现在我就要挽回它,“我要穿着你喜欢的衣服去见权御,然后告诉他这种衣服穿在身上真的好难受,跟他一起嘲讽你的品位。” “” “对了,主要还是要看这家伙生不生气,”我说,“他已经一整天没联络我了,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发现我穿了别的男人喜欢的衣服” 我正说得激动,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一声门响。 我扭头一看,见繁华拽开了车门。 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腰上传来一股力,随即便被推进了车里,跌到了座椅上。 我虽然不痛,但想起来已是不可能——繁华已经欺身上来,捏住了我的脸颊。 我怕他掐我,只是瞪着他。 繁华瞧着我,良久,开了口:“有时候真不知道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 我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现在是他单方面的表演时间。 “好像惹我生气比为了他妥协重要多了,”他说着,弯起了嘴角,“很高兴,我的情绪有资格跟他的生命被放在同一架天平上。” “!” 他说得没错 我真的被怒气冲昏头脑了。 心脏还没到位,繁华随时可以反悔。 我觉得他不会反悔,他爱我,在这场博弈里,我的牌更好。 但那又如何呢?繁华有本事掀桌呀,如果他破釜沉舟,坚持弄死权御,坚持囚禁我,我又能如何? 这种事五年前已经上演过一次了。 我的情绪肯定流露到了脸上,繁华笑得更开心了,这一局他赢了:“真是一只小兔子” 说着,他松开手,转而轻轻捧着我的脸颊,又吻了下来。 我自然是不必再挣扎,只好僵硬地不作回应。 繁华细细地吻了一会儿,又松了手。 我把目光转向别处,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沉不住气。 我怎么总是这样沉不住气? 太愚蠢了。 余光见到繁华垂眸看着我,目光温柔:“你还记不记得这辆车?” “” 他一说我才注意到,这辆车属于经典款,五年前繁华就开着它。 车库里的车太多了,我平时只开我的那几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几时把它弄来的。 “你肯定不记得了。”他等了一会儿,随即笑了起来,手指从我的脸颊上划过,一边说,“五年前的有一天,咱们两个就在这辆车上呆了了整整一个下午你那天的样子,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 他喜欢回忆的果然都是这种事。 “也许那三个小家伙也是那天种下的。”他说着,笑了起来,“毕竟那天虽然没有华尔兹和红酒,但是有美人,就足够快活了” 这一晚,我睡得不太安稳,好几次都听到三只在哭在喊妈妈,但好像也听到繁华在说话,而后他们便不哭了,我累得要命,最终一次也没能醒来。 我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迷迷糊糊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穆安安。 虽然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但我还是接了起来,说:“你好,我是穆容菲。” “是我啊,妹妹。”穆安安笑着说,“听你这声音是还在睡觉么?” “已经醒了,”我问,“你身体好些了么?” “怎么可能现在就好,简直糟透了,好痛啊,而且都没人陪我的。”穆安安直接了当地说,“姐姐觉得好孤独。” 我说:“我今天或许没办法看你,这样,我把你转到梁医生工作的医院,怎么样?” “唔”穆安安说,“听起来很棒哦。” “当然了,”我说,“有他在,就不必担心照顾不周了,还可以陪你聊聊天。” “你是故意折磨我的吧,”穆安安笑着说,“明知道我被他甩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下意识地问。 “不提了,男人真的好麻烦。”穆安安叹了一口气,说,“来陪陪姐姐吧,好不好?” 我说:“我今天没空。” “那就明天, 带着你的小穆云,”穆安安说,“医院的饭不顺口,还等着小穆云给我送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说:“安安姐,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孩子,也对弄伤你很抱歉。所以补偿我们” 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想太多了,妹妹。”穆安安笑道,“我只是喜欢看看那孩子,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儿,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穆云像我,可不就是像她的故人么? 呵,穆安安总是这样,繁华也不知给了她多少钱让她闭嘴别对我提以前,可她还是暗示个不停。 第446章 有过我的孩子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安安姐,我知道应该知恩图报,但我儿子才四岁,他真的被吓坏了。” “我妹妹五岁的时候,我妈妈就去世了。”穆安安说,“在她的面前抹了脖子。” “” “割颈动脉你肯定没见过?”穆安安幽幽地说,“血会哗得一下涌出来,溅的我妹妹满脸都是。” 我感觉到了一阵久违的窒息:“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小妹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并且在给那个逼死她的人当女儿。”穆安安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受不了了:“你” “我!”穆安安冷冷道,“只是想告诉你,妹妹,小孩子是很健忘的,何况有些血是为他而流的,这血是干净的。” 我实在没法跟她对话了,径直挂了电话。 想了想,又拨通了梁听南的号码。 梁听南接得很快:“我是梁听南。” “是我。”我问,“你忙吗?我有事请你帮忙。” “说吧。” 我长话短说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最后说:“我知道她这次帮了大忙,但我不想带孩子去见她,我自己也没空。最重要的是,我听她说话三分钟就会忍不住暴躁。” 梁听南说:“可以,交给我吧。” 他答应的好干脆,我不由一愣,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不存在分手,”梁听南说,“本来就没有交往过。” 我试探着说:“我可以详细问问吗?” 闻得梁听南没说话,我又解释道:“我不是好奇别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好像对她在乎起来了你是发觉自己爱上她了吗?” 我死前,梁听南对穆安安还是很抗拒的,但现在他的态度显然暧昧多了,他俩之间的地位显然颠倒了。 穆安安会这样一点也不奇怪,在她心里,男人只分两种,一种是阿知哥哥,另一种是玩物。 梁听南陷入沉默,半晌,说:“不是。” “那是” “我怀疑她有过我的孩子。”梁听南说。 我懵了:“这种事怎么‘怀疑’?” “就那天”梁听南显然有些难以启齿,“那天之后,你重病期间,她突然来我家,对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他说得是繁念把他喂药绑给穆安安那天。 我忙问:“然后呢?” “我说如果是我的,希望她流产,我可以付钱。”梁听南说,“不过她最好去找她的其他男人们。” 我说:“她那段时间觉得你是阿知哥哥,肯定没有其他男人了。” “也许吧,”梁听南说,“那阵子我恨她。穆老先生刚醒,他嘱咐我不要把你的事告诉繁华。繁华在付他的医药费,可你的没有人付,因为怕繁华发现也不能走保险。但她有钱,可她不肯出,不仅不肯出,还几次三番说要把你交给繁华,说你爱他,他也不会让你死” 我说:“谢谢你钱我爸爸还你了吗?” 虽然还有欠他的情分,可只能先问这个。 “当然早就还了,别担心。”梁听南说,“所以你能理解我吧?我非常恨她,我觉得她又功利又残忍,一想到她说有了我的孩子,我就觉得恶心。” 我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梁知出现了,她总算不再骚扰我,我也逐渐忘记了这件事。”梁听南说,“直到今年年初,穆老先生听说了她前夫出事的消息,跟我聊起她。我才知道,咱们出国前,她找过穆老先生,当时大着肚子。 “她说,她要跟丈夫打离婚官司,要穆老先生想办法给她安排金牌律师,不然她就流产,但医生已经告诉她,流掉这个孩子,她就不能再生育,所以这是穆家唯一的血脉。” 在他们聊天的语境里,我爸爸肯定没把我怀孕的事告诉穆安安,所以在她看来,那确实是穆家唯一的血脉。 我忙问:“然后呢?” “穆老先生说他没有答应,他说,她婚内出轨无数,应该受到惩罚,让她净身出户,至于孩子,她可以自己决定。”梁听南说,“我问她,她说她把那孩子拿掉了,而且做了亲子鉴定,是她丈夫的,她丈夫觉得很愧疚,又邀她回了家。” 我说:“这样倒是很合理,老曹那时很坚决。” 而且从老曹前脚送我墓地,等我一死就跟繁华要出天价来看,他骨子里是个相当狠辣的人,听到这件事时,我甚至理解穆安安为 什么那么厌恶他。 梁听南说:“但你刚刚也说了,那段日子她应该只有我,她不会背叛阿知。” 听他这话音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我问:“你希望那孩子是你的?” “我也希望他还在。”梁听南叹了一口气,“前几年我父母全都去世,我家里只剩我自己,我已经三十六岁了,觉得很孤独最重要的是,她这样生活,我没法想象我的孩子如果在她身边,那” 我问:“所以只想要孩子,是么?” “我左右不了她。”梁听南说。 算算时间,如果穆安安的孩子生下来了,年龄是跟三只差不多的。 不过我感觉,以穆安安的性子,一旦发现梁听南并不是阿知哥哥,九成是会拿掉的。 所以我只能说:“这真是个劲爆的事件,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不剩多少了。”梁听南笑着说,“很抱歉瞒着你,只是想起这样的人只会让你难过愤怒。” 我说:“你真温柔,谢” 我住了口。 因为说话间我突然听到一阵轻响,是浴室门开了。 电话那端,梁听南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看着浴室里繁华出来的身影,轻声说,“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些。” “该是我谢谢你肯花时间听我唠叨。”梁听南说,“谢谢。” “你对我这么好,”我说,“我不过是花了一点时间罢了。” 说着话,繁华就已经躺上来了。 我还想说两句结束语,但这厮已经把脑袋凑到了我的锁骨上。 我赶紧挂断电话,推住他的头,说:“我还没睡醒,你别闹。” 繁华抬眼看着我,良久,身子一动,撑到了我上面。 四目相对,良久,他开了口:“我们家需要有几条家规。” “” “不准在我的床上跟男人通电话。”他坚定地看着我,轻声说,“我会嫉妒,然后做些奇怪的事。” 我说:“我接的是梁医生的。” “谁的也不行。”繁华说,“是男人就不行。” 哦对,梁听南还是三只的“疑似”父亲呢。 我闭起眼,说:“我看你是皮痒了。” 繁华没说话,兀自行动起来。 我提醒他:“你再乱动我可要发飙了。” “” 还在乱动。 “别以为昨天的事可以就此揭过!”我说,“你在这方面再在努力也挽回不了我被寒了的心。”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下巴被扣住了。 睁开眼,眼前是繁华的脸。 “你爸爸表面疼我,实则计划绑走我的孩子。”我说,“我不会原谅他。” “我也不原谅。”繁华柔声说,“所以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说:“就这样?” “没办法让他给你道歉,”繁华说,“这件事注定不可能有结果。” 我说:“你一点也不担心孩子。” 繁华用手抚着我的脸,说:“我很担心。” “你只是喜欢造孩子,但你一点都不在乎孩子!”我用力推开他,坐起身道,“如果你坚持要调查,我才不信你查不出来!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保护?” 繁华跟着坐起身,搂住我的腰,轻声说:“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我扭头瞪向他,用力甩开他的手:“这次我就要一个说法!” “没有,而且也不该要。”繁华看着我说,“你很快就会明白这是对的。” 我盯住他双眼问:“你什么意思?” 繁华没说话,看着我,目光坦然。 我也看着他,一时陷入无言。 对峙。 半晌,繁华神情一软,再度伸手搂住了我,说:“好了,菲菲。” 他抚着我的背,语气就像在哄小孩:“我爸爸这辈子,手上多得是没有说法的事,多得是想跟他要个说法的人,但他仍然活到了现在的岁数,靠的可不是运气。” 我说:“所以你怕他对么?” “我不怕,他是我爸爸,而且也已经老了。但你养的是他的孙子,你这辈子都绕不开这个家族的人,需要学着跟他们相处,受他们庇护。”繁华说,“过几天我回去看我妈妈时,会跟我爸爸聊这件事,坏人我会做,你只要善良地原谅他,并收礼物就可以了。” 谁稀罕他的家族? 要不是他贴上来,我的孩子安安稳稳做着普通人,谁稀罕他的家族? 听听穆腾和穆雨最近说得 那些话,我的孩子们都被他们家教成什么样了?! 我自然不能说这些话,只问:“如果是我绑了你姐姐们的孩子,也可以被这样‘善良’地对待吗?” 第447章 我不爱你 繁华笑起来,这下连表情也明显是在哄小孩了:“你知道,别人会不会善良地对待你,取决你有多少让他们‘善良’的能力。” 我肯定是没他姐姐们有能力的。 所以在这个家族里我也是个弱者,是需要学着“善良”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说:“谢谢你教我这个。” 繁华肯定能从我的眼中看到愤怒,他微微把脸偏到了一旁,默了默,又用力地搂住了我的身子。 “菲菲,”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我的脖子上吻了吻,说,“我爱你。” 顿了顿,他又强调:“比爱这世上的一切都要爱。”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我只觉得恶心。 我说:“我不爱你。” 他陷入沉默,良久,颤声说:“我知道。” 吃过早餐后,繁华对三只宣布:“从今天起,你们在房间里禁足一周,不可以去幼儿园,没有人通知,不可以走出房间。” 穆雨第一个瞪圆了眼睛:“为什么呀,把把!” “这是咱们先前说好的。”繁华看向她说,“不过爸爸还是会给你们讲睡前故事的。” “呜”穆雨立刻跳下椅子,跑到繁华身旁,扯住了他的胳膊,“我不要嘛把把我们知道错了。” “很好,”繁华摸着她的头说,“那就证明你们不会再犯了。” “对啊对啊!”穆雨眼里露出了希望,连连点头,“所以我们可以去幼儿园对不对?这个星期我有一个生日宴会,两个新款洋娃娃交流会,和一个小公主茶话会要参加哩~” 居然这么多嘛 “这三个呀,”繁华微笑着说,“你看是你自己打电话取消,还是我帮你。” 穆雨当即瞪圆了眼睛:“为什么呀!” “因为你要在家里禁足。”繁华轻描淡写道。 “刚刚不是说不要吗?!”穆雨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我可没说不要。”繁华说,“以后你不再犯了,自然就不必再因此被禁足。但你这次已经犯了,所以逃不掉的。” 穆雨小脸鼓鼓的,气哼哼地瞪着繁华,老半天才憋出两个字:“你坏!” 繁华没说话,拿起刀叉仔细地切着面包边。 “我生气了!”穆雨又喊了一声。 繁华还是没理她。 我自然也不会开口,余光见穆云一直在看我,我知道这家伙的心思,想从我这里突破,连忙低下头,假装没看到这一幕。 繁华的决定毫无问题,这种时候,我绝不能跟他有分歧。 穆雨就这样被晾了两分多钟,终于,她眼圈开始泛红:“我不爱你了” 我不由一愣,繁华也动作一滞。 与此同时,穆雨“哇”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你当我爸爸了” 如果我要带三只走,即便别的困难都解决,但对孩子,尤其是穆雨的伤害是无法避免的。 她那么喜欢繁华,喜欢到我不得不将其归咎到血缘的力量。 所以穆雨现在生气了,这是个好机会。 但我大概是脑子秀逗了,下意识地呵斥道:“穆雨!” 穆雨打了个哆嗦,看向我。 我命令道:“向爸爸道歉。” 穆雨的眼泪都被吓得凝在了眼眶里,一声不吭。 我瞪着穆雨,没工夫去看别的,只是余光能看到繁华的脸,他似乎有点意外。 对峙间,忽然,左手边传来穆云的声音:“妈妈” 我扭头看向穆云,他满脸无辜地望着我,说:“妈妈,不要骂妹妹。” 我没理他,看向穆雨,说:“向爸爸道歉。” 穆雨脸色稍缓,但还是不说话。 这时,穆云又出声了:“他不是我们的” 后面的话被我瞪了回去。 穆雨这才开口,说:“我才不道歉。” 不等我说话,她又露出了恼火的神情:“妈妈什么都不懂!” 说到这儿,又扭头瞪向繁华:“我不要你这样的爸爸!不要!不要!就不要!” “啪!”我忍不住用力一拍桌子。 穆雨再度打了个激灵,看向我时,眼里多了惊恐。 我盯着她,放慢了语速:“我说!向c爸c爸c道c歉!” 穆雨没吭声,望着我,满脸恐惧。 繁华伸手揽住了她的身子,说:“菲菲,别吓孩子。” “你闭嘴。”我瞪了他一眼,继续对穆雨说,“妈妈今天可以告诉你,他就是你爸爸,你爸爸是我选的,你们每个人都得尊重他。他可以爱你们,给你们买漂亮衣服,从坏人手里救你们,也有资格管教你们!我最后再说一次,向爸爸道歉!” 穆雨这才出声,喃喃地像只小蚊子:“对不起,爸爸” 我说:“我是教你这样道歉的吗?” 这才被繁华宠了多久?规矩都忘了! 穆雨只好拉开繁华搂着她的手,面对繁华站着,垂下小脑袋说:“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没关系。”繁华朝她笑了笑,正要伸手摸她的脸,她却用力推了繁华一把,转身跑了出去。 穆云立刻跟着追了出去。 我吩咐佣人跟上,而后便听到了刀叉触碰碗碟的声音,下意识地往右一扭头,才注意到穆腾。 这家伙倒是气定神闲,忙着切香肠。 虽然礼仪才培训没多久,握刀叉的仪态已经跟他爹差不多了。 我不禁有些不安,叫了一声:“腾腾?” 穆腾撩起眼,一边叉香肠,一边吃。 我问:“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穆腾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说:“没有。” 我更别扭了:“不去追妹妹吗?” “她需要冷静一下。”穆腾说。 我下意识的看向繁华,他靠在椅背上,神色倒是平静。 我再度看向穆腾,问:“你对禁足的事情有意见吗?” 毕竟三只的想法历来是相同的。 “没有,”穆腾一边切肉一边说:“门是我开的,爸爸早就跟我们说好了,我记得。”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开门?” 穆腾说:“我这周又没有宴会要参加。” 我:“” 繁华:“” “而且哥哥真的很想去看动物。”穆腾说,“妹妹也想去领养一只。” 繁华开了口:“你们还想领养什么动物?” “秘密。”穆腾说。 “跟爸爸妈妈不可以有秘密。”我说,“你们还小呢。” “这是对爸爸的秘密。”穆腾放下刀叉,端起了水杯,看着我说,“妈妈是可以知道的。” 我看向繁华:“你出去避一避?” “我也想”繁华说了一声,随即动了动身子,露出一脸苦恼。 这是 我正想着,穆腾已经看过去了:“爸爸你的椅子上有血,你pp破了吗?” “不是。”繁华尴尬地解释,“爸爸是”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对穆腾说,“你吃饱了就去看看妹妹和哥哥。” 十分钟后,医疗室。 繁华趴在病床上,医生拆开他背上的伤口,一边擦一边说:“是伤口裂开了。” 我看着旁边血呼呼的衬衫,心中着实无语。 这家伙昨天出院后就没闲着,伤口能坚持到现在才裂也是奇迹。 正在椅背上无语地靠着,忽然感觉膝盖上痒痒的,我看向繁华,他便朝扬起了嘴角,说:“还生气呐?” 我说:“你好像很高兴。” “你在维护我嘛,”繁华美滋滋地说着,用手指蹭了蹭我的腿,“当然很高兴了。” “那是因为你做的是对的。”我说,“把你换成任何人我都是这个态度。” “好严厉哦”繁华笑着嘀咕。 我没接话,繁华则眯起了眼。 沉默片刻,我感觉有些别扭,便说:“别难过,孩子只是一时胡乱说说。” “我知道。”繁华轻声说,“她跟她妈妈一样,生气的时候嘴巴不饶人。” 我说:“你上次还说她性格像你。” “那就是像我。”繁华好脾气地改口道,“跟我一样,生气的时候,说话就不过大脑。” “不止是说话不过大脑,”我说,“做事也不过大脑。” 繁华没接这话,只是眯着眼,像一只慵懒的猫。 包扎伤口耗费了不少时间,快中午才完成。 搞定之后,医生叮咛我:“一周之内,不可以再用腰,切记不要再碰水。” “放心吧。”我还没说话,繁华就在旁边插嘴,“菲菲会注意的。” 我扶着繁华坐上轮椅,其实我提议过他可以让佣人把他抬回卧室,但他就是要我伺候。 出了医疗室,一边进电梯,我一边问:“你觉不觉得医生的话有些奇怪。” “是很奇怪,”繁华笑着说,“是人都看得出,我这伤是因为用腰过度。” 我这才听明白。 难怪这家伙对医生说我会照顾他。 “你先搞清楚,昨天是你主动的,我可以点也没有,另外,”我提醒他:“我是不可能帮你洗澡的。” “擦擦总可以吧,守着个老婆,总裂开让人笑话。”繁华笑道,“让人家觉得我老婆只知道用,不知道维护。” 我说:“家里那么多女佣,别找我。我还要忙,今天必须去医院了。” 这话题一起,繁华顿时不吭声了。 我也没说话,很快,电梯门开了。 第448章 你真可爱 门外,三只正排排站着。 穆雨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渍,穆云也神色戚戚然,只有穆腾表情还算正常。 我将繁华从电梯里推出来,一边问:“你们怎么没回房间?” “我听说把把的pp破了,还流了很多血”穆雨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跋扈,可怜巴巴地跟在我们身后,“是不是因为我打了他” 繁华立刻耳根发红,说:“没有,爸爸不是” “那你知道打人不对了吗?”我问。 “知道的。”穆雨小声说,“把把还痛不痛?” 繁华赶紧说:“没事的宝贝,爸爸伤的不是” “那就再向爸爸道歉。”我截住繁华的话,“并且记住,以后无论有任何争端,都不可以第一个动手打人。” 看来穆雨真的被繁华的伤势吓坏了,慌忙点头说:“对不起,把把。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我知道打人是不对的,”说着,便呜咽起来,“可我不是坏孩子” “你当然不是了,你是爸爸的宝贝。”繁华赶紧搂住她,说,“你只是推了爸爸一下,因为你太生气了,每个人都会生气,爸爸理解的” 说到这儿他又开始解释,“何况爸爸伤的也不是” “呜呜呜” 穆雨哭得更大声了。 繁华只好闭上嘴,求救地看向我。 我憋着笑,朝他耸耸肩。 他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低头搂住了穆雨。 许久,穆雨总算止住了眼泪。 繁华安慰了她几句,穆雨便说:“我要照顾把把,向把把赔罪。” “谢谢你,”繁华柔声说,“不过你不用照顾我,更不用赔罪。” “而且爸爸的伤口在pp上,”穆腾在旁边说,“你是女孩子,不方便,我和哥哥来就可以了。” 穆云说:“我是小孩子,不会照顾别人。” “那就我自己。”穆腾说。 繁华赶紧说:“爸爸真的没有伤在” “爸爸有医生来照顾,”我说,“你们三个只要乖乖待在房间里禁足,不要要求爸爸背着抱着你们就够了。” 三只回房后,繁华捂着脸,满脸尴尬:“你怎么一直不让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明知故问。 他松开手看向我,眼神既可怜,又气鼓鼓的,跟穆腾还真像。 可爱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好,我忍不住趴到轮椅上,身子前倾,凑近他的脸:“这事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不第一时间出声,一直直挺挺地坐在那,非得等血流到椅子上才告诉我们?” 繁华说:“我是怕吓着孩子。” “他们现在还是被吓着了。”我说。 “这就是你故意让他们误会我的理由吗?”繁华可怜兮兮地问。 “就是喜欢看你着急解释的样子罢了。”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朵,说,“甚至连这里都是热的。” 繁华瞧着我,不不说话了。 虽然刚刚还露出了萌萌哒的目光,但这会儿眼神就有点变了,我不由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他没答话,只是抬起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到底想干嘛?”我握住他的手,试图拽下去。 繁华依旧没言语,只是用另一条手臂撑起了身子,吃力地在我的嘴唇上贴了一下。 “你真可爱。”他弯起了眼睛,轻轻地说。 我望着他温柔的脸,这一刹那,忽然陷入了恍惚。 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这样温柔地看着我,这样对我笑。 九年了,我仍记得自己当时侃侃而谈,说了好多在今天看来很幼稚的话。 记得他就是这样看着我,如看着一件稀世的珍宝,将我看得脸红心跳,然后才说:“你真可爱。” 美好的回忆总是令人心动,虽然我现在恨他,但这一刻,当记忆和现实重叠时,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在轻轻颤抖。 气氛变得微妙。 有些什么正待一触即发。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我回过神,掏出手机,是权御的号码。 莫名的,我的心脏抽了抽,抬头看向繁华,见他仍然看着我。 刚刚的气氛他一定能够感觉到,所以他望着我,那双美丽的眼睛雾蒙蒙的,显然正在被什么情绪左右着。 我觉得好尴尬,朝他 笑了笑,转身接起电话,说:“我是穆孟菲菲。” “是我。”权御的声音很虚弱。 “我知道。”我说,“你感觉好些了么?” 权御答这话,只说:“我想见你。” 挂了电话,我转身看向繁华。 他脸上那种迷幻的神情已经褪去,只是望着我。 我说:“我要去医院看他。” “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了。”繁华柔声说,“只要他同意,随时可以开始转院。”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朝大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时,忽然下意识地止住脚步,扭过头。 果然,繁华还呆在原地,见我转头,他弯起了嘴角,朝我招了招手,随后操作轮椅,进了电梯。 我到医院时,权御正闭着眼,唐叔坐在床边,像个慈父似的望着他,帮他掖着被子。 听到门响,他扭头看过来,见是我,立刻轻轻拍了拍权御,将他叫醒了。 唐叔出去后,我到床边坐下。 权御本就瘦得脱相,现在脸色更糟。 他的眼皮都是无力的,半张着眼睛望着我。 我握住他的手,说:“唐叔说他已经告诉你了,你马上就会没事了。” “我不同意转院。”纵然权御的声音有气无力,但这句话却格外清晰。 我说:“别担心,有我在,他不会伤害你。只是心脏是黑市来的,而你没有自己的医院,没办法解决法律问题。” 权御依旧摇头,目光极为固执:“我不转院。” “阿御,”我说,“你的医院告诉我,等待正常渠道捐献需要很久,而你的病情现在连病因都不明,做不了预判。” 权御可能说不了太多话,所以没有解释,只是第三次重复:“我不转院。” 我想了想,说:“阿御,他已经告诉我了,他给了你那种魔鬼选择,我认为你选的没有错。生命大于一切,如果你因为爱我而选择拒绝这颗心脏,我才要骂你蠢。” 权御没吭声,只是望着我。 我确定我从他眼中看到了难过。 “而且,我今天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虽然你选择了心脏,但我仍然不会抛弃你。”我说,“我终究会离开他。” 权御眼神明显一变,分明是愣怔了,良久,才艰难地说:“为什么” “因为当年他跟我结婚时,曾向我爸爸承诺,说他会爱我一生一世,可他没有做到。”我说,“我也不必对他遵守任何承诺,这是他应得的。” “” “所以,你只要安心地转院,这期间我先陪着他,直到你离开他的医院。”我说,“然后我就离开他。” 要离开繁华,我需要具备两个硬性条件,第一是查清我爸爸的真相,第二是我的药有着落。 我觉得第二并不难解决,只要我坚持,繁华总会妥协的。 第一就比较看运气了,本来就没办法每天监听繁念,偶尔监听到一次还一无所获。 但我爸爸的事当时被繁爸爸安排给她全权处理,出了绑孩子这档子事以后,我更确定他们是有意瞒我。 不过,这两件事我不打算告诉权御。 繁华和穆安安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爱人,或自己的亲人c孩子。 不过我的表情绝对是坚定的,所以我说完后,权御看着我,许久才道:“他会杀了我” “他不会。”我握紧了他的手,说,“他知道我爱你。” “” 我继续说:“他也知道,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权御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只是坚定地看着他,让他从我的眼里明白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西装革履,三十来岁,进来跟我握了手,说:“孟小姐,我是权先生的律师,受他委托,我来请你签署一些文件。” 文件是一些财产和公司股份变更,接收人是我。 我看了看,问权御:“为什么现在就给我这些?” 前些日子他还说是遗产。 “签字。”权御没有解释,只命令。 “不要。”我说,“我要知道理由。” 权御跟我对视片刻,终于无奈,对律师使了个眼色。 很快,律师出去了。 权御再度开了口,涩声道:“我随时都会死。” 我说:“你不会,繁华绝不敢用有问题的心脏伤害你。” 权御闭起眼,摇了摇头:“我父亲的遗产经历 了太多风波,我害怕我死后,资产落入旁人之手遗嘱不是最稳妥的。” 我说:“我现在和繁华仍然是夫妻,这些钱有他一半。” 权御却道:“你有办法的。” “” “听着,菲菲,”权御反手握了握我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很吃力,“我不转院,只留在这里,听天由命。” “” “我不要他的心脏,但我要你签字后,就迅速离开我。”权御说,“能够把这些资产托付给你,这是那些钞票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 第449章 我会活不下去 我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为什么不要心脏,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难道他不是选择了心脏,才要离开我吗? “因为”权御说,“我拒绝被他操控。” “” “我妈妈说,生死有命。我拒绝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没有资格让我做选择。”他剧烈地喘息着,如一条在沙滩上搁浅的鱼,“我要你走,是因为我无法使你幸福这是我的决定,与那个选择无关。” 我说:“我想让你活着。我希望你能转院,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开始转,马上就能给你做手术,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活着才有一切。” “我不转院。”权御又一次重复,“我的生命本身没有意义,但因为有了尊严,和对你的爱,它才开始有意义没有意义的东西不该存在。” 我承认,即便我不爱权御,即便我的理智告诉我,他选择心脏而不是我很正确,我那时也是有几分失望的。 即便这失望庸俗又贪婪。 所以我告诉自己,这爱是有底线的,是正确的尽管它不热烈也不深刻。 可这一刻,权御又一次用行动告诉我,我错了。 直到从病房出来,我也没能说服权御。 而且因为他不断要求,我听他说话喘得太厉害,害怕他一激动又被送去急救,便在那些文件上签了字。 唐叔就等在门口,我一出来,他便满脸焦虑地跟上来。 我说:“他不同意转院。” “连您也没能说服他吗?”唐叔失望的问。 我摇了摇头,说:“如果趁他昏迷强行安排他转院,你觉得怎么样?” 唐叔摇了摇头:“他昨天已经委托了律师,签署了拒绝转院的文件,任何人将他转院都是违法的,会遭到起诉。” 我说:“我不怕被起诉。” 唐叔说:“他亲自通知了苏总。” 权御起诉的话,我当然不怕,繁华那边我更会说服。 但权御直接把事情捅到苏怜茵那里,想也知道这事儿绝对黄了。 心脏一事终究违法,以苏怜茵护犊子的个性,繁华估计根本就没告诉她。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回家的路上,我便接到了苏怜茵的来电。 我接起来,她还是那标志性的冷淡语调:“你好,我是苏怜茵。” 我说:“我是穆容菲。” “我妈妈想见你的孩子。”没有经过任何寒暄,她直截了当地说,“只要你同意,孩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你就可以直接给他转院了,后续问题s的律师团会全程处理。” 我问:“你妈妈为什么想见我的孩子?” 苏怜茵说:“她是他们的奶奶。” 我说:“你不是说那不是他的孩子么?” “所以需要再验一遍。”苏怜茵说,“毕竟我弟弟坚持说那是他的,我不能冤枉你。” “如果是你们家的孩子,”对苏怜茵我一点也客气不起来,不介意撕破脸,“他们跑这一趟能得到什么呢?” “穆容菲,”苏怜茵说,“我父母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相反他们很仁慈,尤其是我爸爸,他甚至抛弃成见,亲自去你们家哄你。你最好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欠你的。” 我问:“你父母对我有什么成见?” 苏怜茵没说话。 “告诉我呀,”我说,“我犯过什么错误。” “如果他们的确是我弟弟的孩子,”苏怜茵绕开了我的问题,只说,“我妈妈就会把医药公司交给他们,对此我也完全同意。” 我承认,我动心了。 谁能不动心呢? 不过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条件了。 于是我又问:“如果不是呢?” “他们是很可爱的孩子,”苏怜茵说,“我们也不会为难几个孩子。” 我说:“会送他们回来?” “我们会让他们安全长大,只要你不背叛我弟弟。”苏怜茵的语气毫不犹豫,“虽然血缘很重要,但养大的孩子一样可以为家族所用。毕竟,我弟弟想要你,我们全家都只能依着他。” 我说:“你们用我的孩子威胁我。” 什么会让他们安全长大,意思就是不给我了! “只是一点保障,就像做生意一样,你拿到了我弟弟的所有财产,可以随时远走高飞,”苏怜茵说,“当然,我们愿意相信你不会这么做,但,我们需要一点担保。 ” 我说:“我不可能同意。” “你可以先考虑。”苏怜茵说:“如果你真的对我弟弟忠诚,那孩子们只会为你带回去丰厚的奖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开玩笑?我的孩子这一去怎么可能再回来? 我说:“你弟弟不配得到忠诚。” “所以你的意思是,”苏怜茵语气放缓,听上去阴恻恻的,“他们的确不是我家的孩子?” “这轮不到你管。”我说,“这事我不同意,苏小姐可以挂了。” “那么权先生可以放弃换心脏这个方案了。”苏怜茵说,“我是指任何渠道。”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有什么资格影响正常渠道捐献的心脏?!” “你大可以试试。”苏怜茵语气轻松,“然后你就会体会到,钱和权到底有多妙了。” “” “认真考虑吧。”苏怜茵说,“我真希望你是真的爱着那个男人,毕竟这样才会更有趣。” 挂了这通电话,我路边停了好一阵子,才重新发动了汽车。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五年前的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离开繁华果然是对的。 他和他身边的一切只能给我带来痛苦。 这一晚,繁华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吃了晚饭,又去给三只讲了故事。 因为心情实在烦闷,便又打给梁听南,但寒暄说了两句,听筒里就传来穆安安的声音:“这么晚还打来,是哪家姑娘约你?” “是繁太太。”梁听南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她问我你有没有乖乖转院。” “梁大院长都亲自来了。”穆安安笑着说,“我岂敢不从呢?” 梁听南刚刚被我提成了副院长,先让他熟悉一下这方面的工作,过渡一下。 “别闹了。”梁听南说了一句,又对我说,“她已经乖乖转院了,这边都有我,你放心吧。” “好。”我说,“辛苦你了。” 客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望着屏幕,感觉到了一阵孤独。 我没想找他聊穆安安的事,我没那么关心她,我只是 心里难过,想找个人不会指责我的人说说话罢了。 这么晚了,三只又刚出事,我当然不能再出门。 但心情着实郁闷,于是我到酒窖翻出一瓶酒,找出花生米,坐在露台边喝着。 起初还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但几杯下肚便没了知觉。 再喝了一会儿,眼前都开始转向了。 醉酒的感觉和得病时很像,一直晕直晕 晕眩之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怎么了?菲菲醒醒” 我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 揉了揉眼睛,老半天,才看清是繁华的脸。 他关切地看着我,声音温柔极了:“怎么喝了这么多?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重复着这个问题,看着他的脸。 视野里,他的脸变得有些模糊,但我知道他是真实的,之所以看不清他,是因为我正在掉眼泪。 我说:“你三姐给我打了电话。” 繁华问:“说了什么?” “权御不转院,他说爱我生命要重要,”我说,“他不想要你给的心脏。” “” “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说他不想争遗产的时候麻烦。”我继续说,“他还签了协议,任何人给他转院都属于违约,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三姐。” 繁华这才出声:“我三姐跟你说了什么?” “她要我把孩子送去给你妈妈。”我说,“然后她就同意我强行给权御转院,法律问题她会解决。” 繁华说:“你不能把孩子送过去。” “是啊,”我看着他,说,“那又不是你的孩子。” “他们是我的。”繁华伸手搂住了我的身子,柔声说,“不过不能送给我妈妈。”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你三姐说他们不会伤害孩子。” “那也不能送给她。”繁华坚持道,“绝不能。” “为什么?”我问。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说:“因为我妈妈现在完全相信那位大师。” 我说:“你觉得我会害死你吗?我很像杀手吗?” 繁华摇了摇头,笑了:“她是怕你离开我,我自己活不下去。” “” “她完全陷入偏执了,所以一旦孩子给她,她至少会把他们扣三个月,或许更久,取决于那个该死的大师会不会改口。”繁华说,“所以不能给 她,孩子们需要自己的妈妈。”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没想同意。” “” 繁华又不说话了。 “所以权御要死了。”我说,“他因为爱我,所以要死了。” “” “他可以为了爱我,不要他的命,可我不能,我不能付出我的孩子,哪怕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我说,“我真的好自私啊没了他,我还得活着。” 第450章 剥掉他一层皮 繁华出了声:“这是应该的,每一个母亲都会这么选择。” “应该的”我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他,说,“告诉你妈妈,我不会离开你的。” “” “不会有人像他这么爱我了。”我说,“我再也不可能幸福了。” 繁华又不言语了,只是看着我。 他的目光很难过,这正是我要的。 我从来没指望权御给我幸福,我就是想让繁华难受。 因为我更恨他了。 孩子是繁华的,威胁我的是他的姐姐。 如果没有这个威胁,权御至少还可以等等正常渠道的捐献,虽然很难,但总算还是一线希望。 现在连这都没有了! 和五年前一样。 五年前他们用我爸爸扼着我的脖子,现在又变成了我的孩子。 繁华还是没有出声。 但我不会放过他,我继续说:“我之前监听了你,你姐姐跟你说我的孩子不是你的的时候,你没有说话。” 繁华说:“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我告诉权御了,我说我没有勇气去检测,我害怕他们不是你的,你姐姐说,你爸爸会杀了他们。”我说,“所以他把钱都留给了我,因为他怕你欺负我,要我拿着他的钱带孩子那也不是他的孩子,但他不介意。” 繁华说:“这事轮不到他操心我给你的比他更多。” “这不一样。”我说,“他对我没有要求,不要求我跟他在一起,现在他连命都不要了他只是单纯地爱着我。” “” 繁华果然又不言声了。 我知道他听不得这些话。 但他越是听不得,我越是要说:“我会永远爱他的,永远都爱他” 繁华依旧没说话。 他真沉得住气啊,脸上的表情还这么冷静。 我更恼火了,扯开他的手,踉跄地站起身。 跑了几步,繁华果然拉住了我,扶着我问:“你想去哪儿?” “医院!”我看着他,说,“我要趁着他没死,给他怀个孩子!” 繁华愣住了,看着我。 “至少他还能留下一个孩子,”我笑着说,“我们爱情的结晶。” 繁华这才出声:“那我呢?” “他都要死了,”我说,“你还争什么?” 繁华不说话了,怔怔地望着我。 “他都要死了,繁华。”我说,“你赢了,你说啊,你还争什么?” “” “以后他就只能活在我的回忆里了,我只能看着他的孩子想他。”我说,“你放心,他的孩子绝对不会沾你的财产,他的父亲也有钱的,足够把他养大。” “” “他也不会叫你爸爸,他就是权御的,我会告诉所有人。他是我跟我爱的男人生的,虽然没有爸爸,但他很幸福”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你放开,我要走了。” 繁华没有松手,他只是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说:“就在他的医院做。” “” 我承认我愣住了。 “他不必转院,就在他的医院做。”繁华说,“我安排。” 我这才回过神:“你别开玩笑了。那不是他的医院,他只是在那有股份。你的心脏来源不合法,医院肯定会报警,这是重罪,你会坐牢的。” “我会安排。”他双手按住了我的双肩,柔声说,“我让他活着。” 我的目的其实不是让繁华答应这个,因为这件事只有疯了才会答应,只要这么做了,坐牢是必然的。 我只是想折磨他罢了。 所以我也懵了,下意识地问:“你怎么安排?” “我自有办法。”繁华说,“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爱过我么?”他轻声说,“我是指这段日子。” 不等我说话,他又轻轻地笑了一下,目光有点紧张:“哪怕只有一点,也请点点头。” 我回过了神,望着他。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八年前的某一天。 有一天我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繁华回来,于是我赶紧跑到门口,从他进门开始跟着他,一直跟到他上了楼。 那一路我都在盘算着该说点什么,脑子却当机 了。就像对着一座美丽又易碎冰雕,既想触碰,又怕我的温度会伤害了它。 走到书房门口,繁华终于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赶紧冲他咧开嘴巴,露出了一抹笑。 因为我爸爸总说我笑起来最好看,让人觉得心情好。 当时繁华也的确笑了。 他随意歪了歪嘴巴,说:“干什么一直跟着我,像条小狗。”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很卑微c很愚蠢。 所以才会被他形容成这种,明明为人类看家护院,帮人类打猎导盲,供人类端上餐桌却连名字都被人类视做贬义形容c甚至侮辱词汇的低贱动物。 现在这条狗变成他了。 但我没那么残忍。 我只是摇了摇头,说:“对不起。” 虽然繁华说他会安排,不过这件事毕竟风险太大,他能否搞定他二姐,是否会变卦都是未知数,所以,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权御,毕竟他的身体承受不了大悲大喜。 我因为喝多了酒,一整晚都十分难受。 醒来之时只看到了琳达,她告诉我我又发烧了。 从房间里出来,果然便看到了梁听南,他正站在门口跟刘婶聊天。 我一出来,他立刻看过来,露出了一脸不快。 我知道他的意思,讪讪地笑了一下,说:“梁院长。” 梁听南白了我一眼,走到角落的沙发椅上坐下,拎起放在地上的公文包,打开来,拿起一个瓶子,说:“微生物的数量超了,药每八小时吃一起,绝不准再饮酒。” 我接过药瓶,说:“这种小东西也喜欢酒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在它们完全被清除之前,必须禁酒。”说到这儿,他阴沉着脸冷哼一声,“繁华那个白痴,他明明比谁都清楚” 我说:“这不怪他,是我自己要喝的,他回来时我已经喝醉了。” 梁听南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简单讲了一遍,说,“可以理解成是我为了威胁他。” 果然,梁听南的神情立刻就变了,他左右看看,确定周围真的没人后,才压低了声音说:“他会进监狱的。” 我说:“他说他能解决。” “他解决不了,那间医院是权御控股的,”梁听南说,“这相当于你把繁华绑了起来,然后递给了权御一把刀!” 我说:“我可以跟权御商量,心脏毕竟是繁华给他的,他不至于这么没有道义。” 梁听南摇了摇头:“你爸爸可不是这么说权御的。” 我好奇起来:“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权御是个危险的人,”梁听南说,“他太过极端了。” 我说:“我爸爸评价他时,肯定还不知道后面这些事,不知道他已经把一切都留给你。” “繁华不是也把一切都给了你么?”梁听南说。 我问:“所以你是在替繁华打抱不平么?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我我一直都讨厌他,这你知道。”梁听南说,“但你需要他,而且你们之间还有孩子,你可以折腾他,给他点教训,但不能把他打入地狱。” 我问:“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权御得到心脏吗?” 梁听南不说话了。 “没有心脏他就会死,”我说,“被打入地狱的是权御。” 梁听南抿了抿嘴,道:“这样,最近苏董的病情有发展,他们需要我配合,所以,我可以跟苏小姐聊聊,请她放过权御,让他等正常的捐献。” 我说:“不要跟她商量。” 梁听南皱紧了眉头:“正常人就是要等捐献的,把他的命运交给上天。” “她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除非你告诉她,繁华决定冒这个险。”我说,“那样这件事就失败了。”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梁听南坚持道,“还有一个可能性是成功,这个可能性更大,因为苏小姐很爱他。” “更大又怎样呢?”我说,“成功了无非就是让权御待在医院等心脏,大概率还是死。按照现在的计划,他必然能得到一颗心脏。” 梁听南着我的眼睛,目光里满是震惊和不解。 我明白他的意思:“你觉得我太坏了,是不是?” “我知道你绝对明白,”梁听南说,“权御不是个天真的孩子,他绝不会放下这把刀,会拿着它至少剥掉繁华一层皮。” 我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那就让他剥吧。” 梁听南不说话了,惊诧而失望地看着我。 我问:“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对我吗?” 梁听南摇了 摇头。 我说:“因为他觉得我追他的时候,同时在跟他的外甥交往。” 梁听南皱起眉:“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就算我做了又怎样呢?”我说,“他不跟我好就是了,可他套走了我们家的公司,又那样折磨我。” 梁听南的神情有些恍惚:“仅仅是因为这个?” “他是这么说的。”我说,“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我恨他。” 第451章 等他好起来 梁听南说:“我想或许这件事有误会。” “那不重要了,”我说,“我只知道如果从没遇见他,我会比现在过得好。” “不,”梁听南摇了摇头,蹙起眉,神色颇为无奈:“这么说我很抱歉,但如果不是因为有他,你的毒得不到任何控制。” 我说:“你知道是谁给我下毒吗?” 梁听南一呆:“你知道了吗?” “不知道。”我说,“但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呢?” 梁听南神色一松,摇头道:“穆老先生第一个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他?你以为我们家公司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他骗了我和我爸爸!”我说,“何况他背后有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有钱人是游离于法律之外的!这颗心脏就是最好的例子!” 梁听南仍然摇头:“那他还救你干什么?” “他后来爱上我了呀,”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他得了什么失心疯,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了。” “” 他满脸无奈的表情着实刺痛了我,我问:“你觉得我在说气话?” 梁听南道:“我觉得你失去理智了。” “如果不是他们给我下药,那他们为什么这么恰好有解药?”我不是现在才开始这么想的,“为什么全世界只有他们一家能做?” “因为他真的想救你!”梁听南的目光凌厉起来,声音也带了几分力度,“没有任何医药公司会为了治你一个人去研发一种新药!没有!它很可能血本无归!”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问,“他们在努力救我,我就该不再恨他了?” “我的意思是,至少你爸爸认为药不是他们下的,”梁听南说,“你应该接受这件事!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不会害你,那一定是为了你爸爸!” 我说:“我爸爸只是明白惹不起他。别说现在,就算当初我家过得好时,我们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个小暴发户罢了!” 梁听南的脸色更难看了,一脸无奈地靠到了椅背上。 他一沉默,我也跟着无言,片刻之后,又冷静了几分。 我不能跟他吵翻脸,因为我刚刚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于是我软了语气,说:“你觉得我不该恨他么?” “我能理解。”梁听南的神色也温柔了几分。 “你不能理解,”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我也感觉有点虚弱,“你不知道我那些年是怎么过的,那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几年你不知道我爸爸抢救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的家完全被他毁掉了,可我什么都没做我每次见那个人都只是希望能打听一下他,连暧昧的话都没说过” 我隐去了穆安安参与的细节,毕竟他还想跟穆安安好,想要那个孩子。 何况穆安安做的我也不知算不算错。 对我妈妈来说,她比我更加有良心。 “我能理解,”梁听南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拉过我的手,放到了我手里,“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我只是原谅我只想到了孩子。” 我擦着眼泪,说:“这不怪你,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 “对不起。”梁听南柔声重复。 “那你还会去见他姐姐吗?”我问。 “不会。”梁听南看着我的眼睛,说,“但我还是劝你自己放弃这件事,好吗?我害怕孩子将来跟你反目。” 我点了点头。 我想梁听南终究是个心软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证我在最后那三个月都遭遇过什么的人,也同样了解,这五年我是如何带大了三只的人。 所以我觉得他生气归生气,但既然他答应了,就肯定不会出卖我。 不过很遗憾,我骗了他。 这件事我一点都不打算考虑,只是担心繁华反悔。 至于三只 人是感情动物,他们才这么小,只要我够早带着他们离开繁华,对他们够好,他们就会爱着我——就像我爱着我爸爸那样。 梁听南走后,我在家里休息,下午两点时,刘婶来了。 我记得她昨天在值夜,今天该是孙姨,便问:“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还没吃饭。”刘婶把餐盘放到桌上,说,“想是因为厨子做的不合口,我给你炒了几个菜。” 我问:“谁告诉您的?孙姨么?” “我自己起来的。”刘婶笑着说,“快来吃吧,是不是站不起来,我给你送到床边去。” 我让刘婶回去休息,拨弄了几下那几个菜,拿起电话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几遍,那边才接听。 我的火气已经被点燃,不等他说话,便怒道:“刘婶昨晚才值了夜班,你干嘛叫她起来!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快六十岁了!” “太太”听筒里传来赵宝宝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被噎了一下,问:“繁华呢?” “他在休息。”赵宝宝说。 我说:“叫他起来。” “他今天五点就来了,一直忙到刚刚,午饭也没顾上吃,”赵宝宝说,“刚睡着。” 我说:“让他接电话。” “您要是问那位‘刘婶’的事,那应该是我弄得,”赵宝宝讨好地说,“我给您家里去了个电话,问候您的病情,接电话的那位女佣说您还没吃东西,我就嘱咐了一下真的对不起,是我多嘴。” “” “我保证我没有撒谎,因为他正在医院。”赵宝宝轻声解释,“他从八点钟就开始发烧,一小时前,我们刚刚把他送进医院。” 那阵无形的怒火就这样消散了,我说:“谢谢你了,挂了吧。” 赵宝宝说:“我稍后就把医院地址发给你。” “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赵宝宝就发来了地址。 不过我只看了一眼预览便清除了通知栏。 我是不可能去看繁华的,而且我还怀疑这事有阴谋。 虽说昨天伤口才崩裂过,但今天就又发烧了? 也许他只是以此来拖延时间罢了。 我这么想着,草草吃了几口饭,因为头又因为发烧在晕,便躺到床上。 不过似乎没有休息太久,便被一阵铃声吵醒。 这次是唐叔的电话。 我赶到医院时,唐叔正站在权御的病房门口,医生在他的身旁说着什么,他显得很焦急。 一见到我,唐叔立刻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疾步走过来把我叫到角落,小声说:“刚才突然来了一对医护,说是繁先生安排的,要在今明两天接手权先生的病情,给他做换心手术。”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也是,心脏这件事都提出来好几天了,但愿他们不是随便拿个配型不通过的糊弄我。 我问:“他们在哪儿?” “我已经安排到贵宾室了。”唐叔说,“因为我需要跟您沟通过。” 我说:“全交给他们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心脏是怎么来的,你们这里的医护接触得越少越好。” 唐叔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我说:“快安排吧,他不会死了。” “这不像是真的,”唐叔这才开了口,满脸难以置信,“繁华怎么会做这种事?” “别担心,”我说,“只要你们安排好医院,不要让任何人报警,这件事就成了。” 唐叔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这个好消息来得太突然,直到离开,神情都是恍惚的。 其实,又何尝只有他是如此?连我都是懵的。 繁华居然真的安排了,他考虑了多久? 梁听南都能一下想到的风险,他怎么可能没想到? 我甚至还想到,他爸和他二姐是做那种行当的,那他们在警察眼里,算不算敏感人物呢? 这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子把他们家全兜进去? 整件事真的安排得太快了,快得仿佛一场梦。 很快,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 我和唐叔一起坐在休息区,望着紧闭的门,没有对话,但周遭的气氛却如地震前一刻,焦躁而紧绷。 直到忽然,电梯方向传来“嗡”的一声。 我俩下意识地站起身看过去,是装着心脏的器官运输箱。 直到它被拎进手术室,我的身体才松懈下来,下意识地看向唐叔,见他正看着我。 四目相对。 我见他目光紧张,便张口,试图安慰几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的第一反应时站起身,来到墙角,一边拿出了手机。 来电人是穆安安。 我接起来,听她抱怨了几句无聊,又说要我看她。 我没精力应付她,连“再见”也不想说,便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屏幕,想了想,我又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这次是他自己接的,而且接得很快:“菲菲?” 声音很轻快,一点也不像刚刚发过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繁华” “” 他陷入沉默 。 “等权御好起来,”我说,“我们就带着孩子去旅行吧。” 繁华依旧没说话。 “咱们可以去海边,”我说,“或者找个小岛,钓钓鱼咱俩好像不适合一起钓鱼。” 繁华这才出了声,声音轻轻的:“好” 或许他还有后话,但我不知道,因为就在他说这个“好”字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452章 您丈夫太高明 梁听南都能一下想到的风险,他怎么可能没想到? 我甚至还想到,他爸和他二姐是做那种行当的,那他们在眼里,算不算人物呢? 这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子把他们家全兜进去? 整件事真的安排得太快了,快得仿佛一场梦。 很快,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 我和唐叔一起坐在休息区,望着紧闭的门,没有对话,但周遭的气氛却如地震前一刻,焦躁而紧绷。 直到忽然,电梯方向传来“嗡”的一声。 我俩下意识地站起身看过去,是装着心脏的器官运输箱。 直到它被拎进手术室,我的身体才松懈下来,下意识地看向唐叔,见他正看着我。 四目相对。 我见他目光紧张,便张口,试图安慰几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的第一反应时站起身,来到墙角,一边拿出了手机。 来电人是穆安安。 我接起来,听她抱怨了几句无聊,又说要我看她。 我没精力应付她,连“再见”也不想说,便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屏幕,想了想,我又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这次是他自己接的,而且接得很快:“菲菲?” 声音很轻快,一点也不像刚刚发过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繁华” “” 他陷入沉默。 “等权御好起来,”我说,“我们就带着孩子去旅行吧。” 繁华依旧没说话。 “咱们可以去海边,”我说,“或者找个小岛,钓钓鱼咱俩好像不适合一起钓鱼。” 繁华这才出了声,声音轻轻的:“好” 或许他还有后话,但我不知道,因为就在他说这个“好”字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循声望去,是以院长为首的几位医生和保全。 他们朝手术室走去,我见状连忙过去跟上,问:“出了什么事吗?是手术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停下脚步,院长朝其他医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又对我说:“繁太太,我们需要给心脏做一个传染病测试。” 我问:“为什么要做这种测试?你们之前不是看过报告了吗?” 心脏离开供体后只能存货八小时,除去运输和手术时间,余下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所以,传染病什么的,早在取出心脏之前就已经做过了测试,并传给了这边,他们根本不需要二道检查。 “是的,”院长压低了声音,说,“但您的心脏来源不合法,如果权先生去世,医院将承担莫大的法律责任。” 我不是权御的妻子,继续扯皮更是浪费时间,便问:“你们需要多久?” “一小时之内。” 我们的作违法,权御又不能转院,只能听人家的。 我只好答应了这件事,回到休息区等着。 又度过了煎熬的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里,我的眼皮突突直跳,总觉得有坏事要发生。 终于,院长带着两名医生回来了,唐叔跟在他们的身侧,几人均神色焦急。 这表情一看就没好事发生,我心里更是一沉,赶紧站起了身。 不等我说话,院长就已经开口了:“我们检测到了hiv病毒。” 一小时后,我和唐叔一起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望着病房。 权御躺在里面,因为麻醉的关系,还没有醒来。 不过今天我来时他状态已经极度不佳,所以他并不知道我们曾把他推入手术室又直接推了出来。 我坐在椅子上,拿着那份报告反复地看着。 唐叔在旁边安慰我,说:“心脏来源毕竟是黑市,或许只是没有经过充分检查。” 我摇了摇头:“给他取心脏的医生一定检查过了。” 级别的传染病,哪怕是黑市也会小心对待的。 “唐叔,”我说,“有没有可能是医院这边的问题?” 唐叔没说话。 我以为他是没听懂,继续说:“医院不希望我们做成这个手术,因为心脏来源违法,他们会担风险,所以他们做了假报告。” 唐叔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报告是真的。” 不等我继续说什么,他又道:“检查是我要 求做的,确切地说,是权先生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问:“这是他什么时候的要求?” “繁先生提起这件事时,权先生就做了安排。”唐叔说,“他说,以您的善良,肯定会想尽办法给他拿到心脏,他担心繁先生会利用您的善良。” 我的第一反应是摇头:“不可能,繁华不会做这种事。” 唐叔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您完全相信他吗?” “我不是相信,”我说,“我是觉得这样做不够聪明。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有什么方式能让繁华免去换器官这件事的责任,可是买卖器官虽然是大罪,但跟直接杀人还是差得太远了!” 唐叔点了点头:“您说得没错。” 他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太明显了,我下意识地问:“唐叔是想说什么?” 唐叔仍旧摇头。 “那我这就安排其他医院再做检测。”我说,“如果没问题,就不要耽误掉这颗心脏,它也是一条人命。” “不。”唐叔说,“不需要再检测了。” 我说:“检测只要半小时,我们还有机会。” “不。”唐叔坚持道,“繁太太,我相信您是一个好人,因为这是权先生所相信的。” “” 这话音听着就知道还有“但是”。 果然,唐叔继续说:“但是您太单纯了。不,应该这么说,您丈夫太高明了。” 我说:“别绕弯子了,唐叔,您直接说吧。” 唐叔却再度陷入沉默,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就露出看坚定的神情,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下面的这些话,您完全可以以此来起诉我诽谤,我愿意因此而获罪。但我必须告诉您,这些话不是权先生示意我说的,他是希望能瞒住您的,因为这太让您为难了。” 我竭尽全力保持着冷静:“你的意思是,你接下来的话会很惊人?” 唐叔点了点头。 我问:“很长吗?” 唐叔也点了点头。 “那好。”我说,“咱们先安排心脏的事。” 我联络了梁听南,把心脏的事安排好,梁听南那边表示只要路上不堵车,四十分钟内就能出结果。 安排好之后,我放下电话,做了个深呼吸,并看向唐叔,说:“说吧。” 唐叔看着我,沉默半晌,说:“权先生的病并非没有病因,病因只是对您隐瞒着,他被人下了毒。”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道:“下毒的人是繁先生。” “” 果然是很惊人的消息。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我先安排好了心脏。 “当然,他不是自己操作,”唐叔继续说,“而是买通了权家的一个女佣,女佣已经自杀了,她临死前告诉权先生,这是繁先生示意的。” “” 我不敢开口,怕他又墨迹着不肯说了,只能愣怔地听着。 “这就是权先生拒绝转院的另一个原因。”唐叔说,“一旦转院,他会死得更快。” “” “这种毒直接作用于心脏,更换一颗健康的心脏是唯一拯救他的办法,”唐叔说,“而权先生之所以迟迟等不到心脏,是因为总有人拒绝捐献给权先生,尽管他如此善良c如此富有,病情又如此危重。” 我说:“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有人在干涉正常渠道的捐献。” 唐叔点头:“我认为是。” “” 我再度陷入无言。 “没有心脏,权先生很快就会死去。”唐叔继续说,“您认为,繁先生不会提供一颗感染hiv的心脏,因为他担心被抓到杀人的把柄,我认同这一点。但它的前提是,这颗心脏确定会给移植给权先生。” 我说:“但检测是权御要求的,如果权御没有要求,心脏就换上了” “这正是他非常聪明的一点。”唐叔说,“他知道,权先生想活着,哪怕只有一天。” 我再度陷入无言。 “昨天晚上您走后,权先生和我聊过,那是他最后清醒的时光。”唐叔忧伤地说,“他说,他看到您的眼泪和担忧,心中非常难过,他知道您在想方设法地救助他,却无法告诉您努力已经没有意义。” “” 我还是回不了神,耳边嗡嗡作响。 唐叔则用那种讲故事似的,又轻又悲伤的声调叙说道:“权先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从来没有被人善待过。虽然父母都对他极为严厉,权太太甚至经常以各种理由责打他,但他始终” 他刚说到这儿,我的手机便响了。 唐叔住了口 ,我也拿出了手机。 来电人是繁华。 我望着它的屏幕,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陌生。 不,这不是我第一次觉得了。事实上,繁华c乃至他们全家都是这样的,这么阴狠c这么歹毒c这么不留余地。 我将手机按了静音,扭头看向唐叔,问:“您刚刚说到哪儿了?” 唐叔摇了摇头,说:“我也想不起来了” 第453章 我们要回家 一路沉默。 终于,汽车开到了家门口。 我伸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繁华忽然探过了身。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着他。 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对不起,”他以那种极费力的姿势倾身过来搂着我,用右手抚着我的背,“我保证下次一定安排好,我保证,一定让他活过来。” 说着,他松开手,按住我的脸,望着我的目光,仿佛是想要索吻。 真的,这一路我都在忍耐。 我拼命用理智控制着几欲发狂的情绪。 我知道越是在这样的重大事情面前,越是要克制,绝不能被情绪所控制。 但这一刻,我的理智还是不可避免地崩裂了。 我盯着他,慢慢地说:“不用了。” 繁华动作一滞,瞳孔微缩,诧异的看着我。 “让他死吧。”我轻声说,“免得你的杀手白白送命。” 我承认,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对繁华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 虽然我知道他很坏,他非常坏。 可仅仅是因为嫉妒就“抹掉”一个人,对我来说还是太过丧心病狂了。 可现在这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因为繁华没说话。 就连对视也只是短暂的几秒,随后他便移开了目光。 我看着他这幅心虚的面孔,感觉内心深处对他仅存的一点感情也全部崩塌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发自内心地说:“我再也不敢离开你了。” 说完,我下了车。 繁华没有跟来。 也许这是他独有的温柔——如果他追上来,我会当场崩溃,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可怕。 我上了楼,进了书房,锁好了门。 坐在书桌前,我打开电脑,找了个程序开始写。 这是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独门方法,每当我觉得情绪濒临崩溃时,都会强迫自己做这件事。 这样的专注可以帮助我恢复理智,恢复了理智才好做决定 但不行,我做不到! 我关了这个无用的程序,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 然后,打开运行框,输入字符。 程序弹出。 连接。 我插上耳机,很快,听筒里便传来了繁念那个心腹的声音:“那边的法律修改以后,对咱们出货更有利了。” 繁念笑着说:“太棒了,这件事得记你头功。” “谢谢念姐,但头功不是我的,而是”心腹说到这儿,忽然语气一顿,过了一会儿,道,“是繁先生的电话。” 繁念的语气立刻就冷到了谷底,听着甚是烦躁:“给他挂掉。” “知道了。”心腹说。 繁念先是没说话,半晌,又命令:“再跟下面的人交代好,哪条线敢卖心脏给他,我就把他们的心脏掏出来喂狗!” 心腹说:“我想他应该不会了,经过您这次给他的教训,他肯定已经清醒过来了。” “清醒?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他就没清醒过!”繁念猛地加重了语气,“要不是梁给我妈妈报信,我都不知道这个白痴能做得出这种事!救权御!他怎么不干脆去跳楼呢!起码还省点钱!” 心腹的语气又冷静又温柔:“想必是那个女人逼他的。” “那又怎样!”繁念怒吼道,“姓权的一旦活过来,第一个就得把他谋杀岳父的事捅出去!孰轻孰重他自己不会分辨吗!” “” 安静。 无论是耳机里,还是耳机外,统统都是一片安静。 半晌,繁念再度出了声,语气没有半分软化:“早就告诉过他,就算是乞丐那也是他岳父,他再不爽也得当亲爹伺候!他呢?!就因为人家不准他接近自己的女儿,他就把人家弄死!关在那么小一个后备箱里!畜生不如!” “” “何况那女人的老爸刁难他那不是应该的吗?!”繁念的语气越来越激愤,“他对人家做的那些烂事,换成我女儿我早就让他死一百次!结果人家是怎么对他的?孩子给他生了,给他养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他凭什么不去跪着c去哄着!我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窝里反的败类!” 心腹这才开了口:“权御知道这件事?” 繁念道:“他说权御质问过他。” 心腹轻声道:“难怪他要” “可他现在又要救权御!”繁念冷笑,“你说他是不是个白痴!是不是蠢!本来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那个女人又失忆了!只要处理得好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结果他又要去救权御!救什么救啊!他以为他还能回头吗!他老婆就算是个白痴,一旦知道这件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要他!” 岂止是不要他。 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笃笃笃——” 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回不了神,愣怔地望着。 直到门自己开了,三颗小脑袋凑了进来。 穆雨第一个跑过来,然后捂住嘴巴“呀”的一声。 穆腾和穆云也随后便冲过来了,两个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是穆云先回过神,快速拉住了我的手,说:“妈妈,你流血了” 穆雨抓来纸巾,穆腾帮我按着,穆云从书柜里提出了药箱。 我望着这三张小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心里都是血,因为我不知何时,竟然抓住了一把裁纸刀。 锋利的刀刃握在我的手心里,血顺着我的掌纹淌了一桌子。 看上去痛极了,可我没有感觉。 这是第二次了。 这是繁华第二次将我打入了地狱。 穆雨和穆腾在穆云的指导下,很快就帮我包好了伤口,穆雨还很仔细地打了个蝴蝶结,然后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望着我,说:“麻麻,很快就不会痛了” 穆云则忧心忡忡地说:“还是要请医生叔叔来,我觉得需要缝针。” 穆腾闻言就往出跑。 直到他跑到门口,我才回过神,连忙叫了一声:“腾腾站住!” 穆腾转过身。 这一瞬,我的精神忽然有几分恍惚。 穆腾长得跟繁华很像,不经意地一看,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地看向另外两个孩子,其实穆雨的脸上也有他的影子。 这一瞬,我忽然忆起了他们刚刚出生的时候,我跟我爸爸抱怨,说他们长得好丑,跟我一点都不像。 我爸爸当时还笑呵呵地说:“小宝宝刚出生大都是像爸爸的,这是孩子自我保护的本能,在告诉爸爸,‘我是你的宝宝,请和妈妈一起好好照顾我’。” 我问:“那我也像爸爸吗?” “你和小云一样,像妈妈,”我爸爸爱怜地抚摸着穆雨的小脸,柔声说,“那时我可真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你妈妈这么漂亮,万一像了我,可是要被笑一辈子的。” “爸爸明明很帅的。”我说着,低头看向那三个并排躺在小车里,皱巴巴如同小猴子的小家伙,心头涌起了一阵酸楚:“可惜我老公看不到了。” 我爸爸抬起头,怜爱地望着我,抚着我的头发,说:“但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他果然很高兴。 高兴到因为想要得到他们,就除掉了我爸爸这颗绊脚石。 “麻麻” 耳边突然传来了稚嫩的声音。 我回神看过去,穆雨正满脸担忧地站在我面前,手里捏着绣着公主的小手帕:“麻麻,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为人父母的,在孩子面前强颜欢笑是基本素质,我竭力扯出一抹笑,说,“妈妈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说到这儿,我忽然住了口。 因为穆雨的表情变了。 我也立刻回过了神。 果然,片刻之后,穆雨出了声:“麻麻” 她的眼圈蓦地红了:“我们要回家了是吗?” 今天正好是刘婶白班,可以走得无声无息。 我请刘婶帮忙安排孩子,自己找出各类证件,并订好了机票。 我恨不得杀了繁华。 在听繁念他们的对话时,我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盘旋着这个念头。 但不得不说,这个念头在看到三只的这一刻,又被打散了。 我的孩子还不到五岁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留在这里。 因为繁华会回来,而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我更不知道这个连我爸爸都可以杀害的恶魔,会对我和孩子做出什么事 我要趁着自己还算冷静时逃走。 一切都很顺利,不多时,机场到了。 我们下了车,三只很听话,尤其是穆雨,一直红着眼睛耷拉着脑袋,穆腾也满脸不是滋味儿。 只有穆云,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而显得很 沉着。 飞机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起飞,安检之前,穆云说要去嘘嘘。 我们便来到洗手间门口,刘婶带着他进去。 虽然穆云完全可以自己来,但考虑到上次孩子丢了一次,刘婶还是趁着没人把他送进去了。 我带着穆腾和穆雨在外面等着。 这时,手机响了。 我将它掏出来,穆雨在旁边说:“是不是把把” 我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繁华”两个字,按了静音键,说:“不是。” 正要将它揣进口袋,突然,一个人影飞速过来,我只觉得手里一空——我的手机被抢了。 我本能地追了两步,随后便惊觉不对劲,停下脚步一扭头: 孩子们没了! 第454章 别玩儿了 我请刘婶帮忙安排孩子,自己找出各类证件,并订好了机票。 我恨不得杀了繁华。 在听繁念他们的对话时,我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盘旋着这个念头。 但不得不说,这个念头在看到三只的这一刻,又被打散了。 我的孩子还不到五岁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留在这里。 因为繁华会回来,而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我更不知道这个连我爸爸都可以杀害的恶魔,会对我和孩子做出什么事 我要趁着自己还算冷静时逃走。 一切都很顺利,不多时,机场到了。 我们下了车,三只很听话,尤其是穆雨,一直红着眼睛耷拉着脑袋,穆腾也满脸不是滋味儿。 只有穆云,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而显得很沉着。 飞机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起飞,安检之前,穆云说要去嘘嘘。 我们便来到洗手间门口,刘婶带着他进去。 虽然穆云完全可以自己来,但考虑到上次孩子丢了一次,刘婶还是趁着没人把他送进去了。 我带着穆腾和穆雨在外面等着。 这时,手机响了。 我将它掏出来,穆雨在旁边说:“是不是把把” 我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繁华”两个字,按了静音键,说:“不是。” 正要将它揣进口袋,突然,一个人影飞速过来,我只觉得手里一空——我的手机被抢了。 我本能地追了两步,随后便惊觉不对劲,停下脚步一扭头: 孩子们没了! 我赶紧四处找,幸好有一个人看见了,说看到有人抱着我的孩子出了机场。 我一路追到门口,然而人来人往,我却连孩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感觉简直就像一场噩梦。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我赶紧扭头,是个陌生年轻男人,他说:“这是你的手机吗?我帮你抢回来了。” 我接过手机,它的屏幕正亮着,上面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它:是苏怜茵。 我接起电话,苏怜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高傲:“我是苏怜茵。” 我说:“你抓了我的孩子。” 苏怜茵说:“我父母想他们了。” “把他们还给我。”我说,“否则我就宰了你弟弟。” 苏怜茵完全没理会我的威胁,只道:“从这一分钟开始,不准你再见权御,更不准你再撺掇我弟弟做那些蠢事,否则,你就失去这两个孩子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说:“我把钱还给他,权御的事我也不再管了,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苏怜茵没吱声。 “拜托了,”我说,“我就是要跟他离婚的,如果你能帮我躲开他那更好不过,把孩子们还给我,我一辈子都跟他再无关系。” “我再说一次。”苏怜茵说,“我要你乖乖待在他身边,别再想着折磨c陷害他。” “我是说,”我强调,“我要跟他离婚。” “穆容菲,”苏怜茵语气转冷,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你知道你这个人哪里最讨厌么?” “” “你很愚蠢,你听不懂别人的命令,不识时务。”苏怜茵说,“奉劝你,当你试图跟别人讨价还价时,先看看自己的斤两。” 我说:“他们真的是繁华的孩子。” 闻得苏怜茵没说话,我又道:“虽然你一直要我跟梁听南上床,但事实是我跟他什么都没做过,生他们很辛苦,我差一点命都没了。” 苏怜茵这才开口:“你恢复记忆了。”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父母,让他们等着迎接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我说,“也希望你知道,按照合约,如果这两个孩子先死了,他们名下的股份都归我。” 苏怜茵语气危险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说得对,我应当识时务一些。”我说,“虽然他们是我生c是我养的,但我决定把他们送给你们了。” 任何人听到这种话肯定都会觉得很渗人,苏怜茵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警惕跟危险:“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说,“只要我还活着,孩子可以再生,只要能摆脱你们这一家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跑回洗手间门口时,刘婶和穆云正站在门口,身旁围了几个好心人,他们 都显得很紧张。 我跟那些人道了谢,做了个简单的解释,随后便带着刘婶和穆云去安检。 走到登机口时,距离飞机起飞还剩三十分钟。 我安顿好刘婶和穆云,拨通了梁听南的电话。 他过了一会儿才接,语气很是沉重:“菲菲?”” “苏怜茵带走了我的孩子,说要给她父母看。”我说,“请你给她妈妈打电话,告诉她那是繁华的孩子,请她准备接待他们。” 梁听南显然已经懵了:“你说什么?她为什么带走你的孩子?” “你别管了。”我说,“照我说的做。” “好”梁听南说,“很抱歉我把事情告诉了苏董,那是因为你” 我挂断了电话。 如果心脏的事顺利,权御就得救了,唐叔就不会告诉我那种话,我也不会想到今天监听繁念 那样的话,繁华还会有时间慢慢去想办法周旋,我就还不会知道真相,孩子也不会立刻被带走。 呵呵 我承认,事到如今还想这个真的很蠢很没骨气,但我的脑海中真的闪现过这个念头。 这边安排完,保险起见,我又编辑了一条同样内容的短信给繁华他爸爸,很快,他便追来一通电话,我没有接。 我跟这位老人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我这么做,不过是想防着苏怜茵,怕她出于其他我不知道的目的,以孩子不是繁华的的名义在路上害死他们。 不过,那毕竟是我的孩子。 所以,上飞机之前,我还是给繁华发了一条内容差不多的短信。 随后关闭手机,坐在人满为患的机舱里,准备回到我的家乡。 很快,飞机准备关闭舱门了,一路上都很安静的穆云终于出了声:“妈妈” 我看向他。 “弟弟和妹妹怎么办?”他望着我,胆怯地问。 “先把你送回国内,”我说,“然后妈妈再想办法。” 穆云点点头,问:“我们在中国还有亲人吗?” “有的。”我说,“或许能试着联络一下外婆那边的亲戚。” 穆云说:“可是外婆已经不在了。” 我看向刘婶,刘婶便笑着说:“但外婆的亲人还在,我知道他们住在哪儿。” 穆云看看她,又看看我,点了点头。 刘婶是我妈妈从娘家带来的人,她确实是知道我妈妈的亲人在哪里。 不过早在我小时候,就知道我妈妈是跟家里闹僵的,所以别说没有走动,就连穆安安,都不知道有关那边亲人的事。 我只知道,壮士断腕的决定已经做完了,现在要做的是,先想办法保留另一只“手腕”。 然后再 很快,空姐通知系安全带,准备起飞。 不出意外的话,两分钟就能顺利离开了。 我系好安全带,但穆云却不太会。 于是我帮着他弄,扣的时候,手背上忽然按上了一只手。 我僵住,望着那只戴着熟悉婚戒的手,许久,才重新找回勇气,抬起了头。 旅客们早就已经作息好了,站着的只有一群保镖,和战战兢兢的空姐。 我明明记得舱门已经关了,当然,繁华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的。 “走吧。”他握住了我的手,微微地笑了笑,就像聊寻常天似的,“别耽误别人。” 我说:“我跟你回去,刘婶和孩子要走。” 繁华没答话,伸手扯开了我身上的安全带。 我被他拽下了飞机,尽管频频转头,还是没有看到穆云和刘婶。 这当然耗尽了我的耐心,赶紧用力甩他的手,一边叫道:“你把孩子带到哪儿去了!” 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我的挣扎起到了一定效果,附近的人频频侧目,有人已经要走过来了。 我当然要加大动作继续闹,闹来警察才最好。 但就在这时,繁华突然脚步一停,按住我的脸颊,吻了上来。 他吻得用力,我能从中尝到强烈的愤怒。 不多时,他松了口。 “不想让他死,”他仍旧按着我的脸,这姿态在外人看来肯定很情意绵绵,但只有我知道他此刻有多可怕,从眼神到语气,都透着彻骨的阴冷,“就别再玩儿了。” 我确实被吓住了,不是怕他打我,而是怕他伤害孩子,不禁讷讷地说:“他是你的孩子。” 繁华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了我几秒,拽住我的手腕,转身继续走。 他走得太快,我不得不踉跄地跟着他,一边说:“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我没有跟 别人在一起过!” “” “你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我说,“虽然穆腾和穆雨被你姐姐抓走了,但他们是三胞胎!” 繁华再度站住了脚步。 我因为惯性的关系差点摔倒,但幸好没有。 我赶紧绕到他跟前,说:“你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对不对?” 谋杀权御尚且可以归结于他嫉妒,但谋杀我爸爸,真的可以看出他疯了。 不,繁华本来就是个疯子,他有双向情感障碍,这是不适合结婚的重性精神病。 第455章 失控了 我望着他,没言语。 繁华先是避开了我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与我对视。 我朝他笑了笑,垂下头。 不是没有话想对他说,只是那些话都太狠了,在确定他不会伤害穆云之前,我不想逞口舌之力。 繁华也不吭声了,只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拇指轻轻地在那堆乱七八糟的纱布上摩挲了一小会儿,扭头吩咐守在门口的保镖:“去请医生来。” 我说:“如果是给我看手,那不必了,已经不流血了。” “不流血不代表没问题,”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瞧着我,“孩子们包的不太妥当,消毒也不到位。” 我说:“你在书房里装了监控。” 繁华说:“也是第一次看,因为老婆孩子突然都跑了。” 对此我并不十分惊讶,那毕竟是fh这种级别的科技公司开发的智能住宅,藏着一些我发现不了的功能简直太正常不过。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那你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 如果他早点看监控,那他早就发现我恢复记忆了。 “所以告诉我吧,”繁华笑着问,“你监听了谁?听到了什么内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听到了什么? 我不敢提这件事,甚至不敢想,我怕我会失控。 我不能失控,毕竟为了孩子。 所以我强行转移了话题:“你三姐抓走了穆腾和穆雨。” “别担心,只是带他们去看看我父母,”繁华笑着说,“来的路上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如果他们不能把孩子当成我的照看,企图对他们做点什么坏事,那他们就可以做好失去儿子的准备了。” 我说:“他们三个本来就是你的。” “我很喜欢这个谎言,”他笑着揽住了我的身子,柔声说,“至少这代表你是认可我当他们父亲的,那我还有希望。” “你一点都没变。”我由衷地说,“和以前一样,完全听不进我说什么。” 繁华眼神一惊,看着我。 “以前就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说,“哪怕是告诉你我要死了,你也完全不听你后悔过么?” 繁华顿时红了眼眶,轻声说:“菲菲” “那时的确还是爱你的,所以很期待你知道我病了以后,能够对我好一点。”我说,“可是你不听,反而还总骂我,嫌我烦,说我是装的。明明我就在你身旁,甚至有时当你搂着我时,我就正在发病” 我祥林嫂似的念叨着,反正这种幽怨的话不会激怒他,只会让他痛苦。 繁华也确实给了很好的反馈,我一边说,他一边掉眼泪,刚刚那副强颜欢笑的德行荡然无存。 “好不容易,你终于明白我快不行了,谁知道回来就变卦了,还找借口跟我离了婚。”我说,“我那时真的从来没有那么无助过。” 繁华擦了一把眼泪,握紧了我的手道:“我没有离婚,我只是” “为什么你妈妈跟你姐姐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都没用呢?”我看向他,“不相信我,又为什么非要跟我在一起?” 甚至为此而谋杀我爸爸 我真想连这句一起问。 可是我不敢。 我不敢跟他撕破脸。 “对不起”繁华遭我这么一质问,恍然似的擦了一把脸,扭头吩咐保镖:“通知他们,鉴定不做了。” 我愕然问:“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繁华说着,搂住了我的身子,说,“之前都是我不对,他们就是我的孩子” 说着,他用力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咱们回家去。” 我没说话,盯着他。 我的眼神肯定恐怖极了,是以繁华当即不动了,怔怔地看着我。 我说:“鉴定当然要做。” 繁华似乎这才回神:“菲菲,我已经” “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我说,“我就自杀谢罪。” 繁华蹙起眉,刚一张口,又被我打断:“但如果他们是你的,就拿你的命向我道歉你同不同意?” 繁华合上了嘴吧,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也看着他,很想知道他会不会点头。 他敢不敢点头? 他点了头之后,有没有胆子履行约定? 我不知我俩这样僵持了多久。 只 知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响。 来人是穿着工作服的医生:“先生,鉴定结果出来了” 医生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繁华已经走过去,一把扯走了他手里的报告单。 他看都没看,便开始撕。 我岂能容他如此?愣了一下之后便立即扑上去抢。 虽然繁华已经撕开了,但我也成功拽住了一片。 场面立即变得混乱,繁华拼命地撕,我则拼命地抢。 撕扯间,突然,我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尖叫。 是繁华,他捏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他骨节泛白,我更是痛得好似关节已经碎裂。 痛使得我忘了挣扎,也忘了说话。 其实不只是痛,还有恐惧。 虽然他这次没有扼住我的脖子,但他瞪着我,眼神凌厉阴狠,如一只盘旋俯冲的猛禽。 突如其来的痛与这样恐怖的神情掺杂在一起,一瞬间就把我拉回到了那个情景里,一时间,我的眼前都有些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上的钳制松了。 我捂住手腕,仍旧不能回神。 这时,繁华的声音传来:“抱歉” 他说着,伸手搂住了我,“别怕,我不是故意要凶你。” 我没说话,用力推开了他。 繁华倒是没有抱得很紧,顺从地松开了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摊开手心。 我只抓到了一小片,但一小片就已足够了。 那上面正好是一行字:无血缘关系。 没有词可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 我完全傻了。 我抬起头,望着繁华。 繁华垂眸看着我,这会儿笑了一下,柔声道:“别胡思乱想,我刚刚可没答应。” 他说着,抬手作势就要拿走这个小纸片。 我连忙攥紧手指,说:“这里的鉴定肯定有问题。” 繁华没吭声。 “是不是你买通了他们?”这结果根本不正常,“还是你们搞错了样本?” 繁华仍旧沉默。 我急死了:“你说话呀!哑巴了吗?” 繁华这才道:“给样本时你也在旁边,医院是随机选的。” 我说:“所以你是承认是你买通医院啰?” “菲菲”繁华作势要拉我的手臂。 “滚开!别碰我!”我愤怒到了极点,用力打开他的手,尖叫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给我捏造这种事,然后再大方地“原谅”我,以此抵消你对我做得那些恶心事!” “没有,菲菲,”繁华仍旧满脸冷静,甚可以说是温柔,“他们是我的,好吗?你冷静一点,你的身体经不起这么” “什么叫‘好吗’!他们就是你的!”我已经完全失控了,满心都被强烈的愤怒和屈辱感所占据,“你以为我想给你这种疯子生孩子吗?是我爸爸留下他们的,那个被你杀死的我爸爸!当时但凡我有一点清醒都不会把他们留下!你现在居然有脸跟我搞这种事!你这个变态的人渣!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怎么就一直轮不到你!” 我声嘶力竭地骂着他,用我所能想到最难听的话。 然而这一通歇斯底里的咆哮落幕后,周遭只余一片寂静。 繁华就像个被炸弹轰过似的,看着我的目光呆滞中带着迷茫。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几秒。 终于,他开了口:“我杀了你爸爸?” 果然。 我忍不住冷笑:“这个也不敢承认么?” “是谁这么告诉你?”繁华问,“权御?” 可笑。 真的可笑。 我真的笑出来了:“你不会是想说你没有吧?” “我当然没有!”繁华说着,按住了我的双肩,神色焦急起来,“那是你爸爸,我杀他干什么!” 我说:“不承认就算了,反正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警察都结案了,他做得很完美。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说:“请你放手。” “菲菲,”繁华完全没理我的要求,反而捏得更紧了,“你喜欢权御,他看上去很好,我能够理解。但你不能什么话都只信他,要有自己的判断,你爸爸的事” “是你二姐说的。”我打断他。 繁华瞳孔一缩,愕然看着我。 “是你自己的二姐,”我说,“我监听了她。” 繁华露出恍然的神情,随后便笑了:“原来如此。那是我二姐知道你 在监听他,故意说给你的。” “” 听听,这种话都说得出。 “我二姐对这些很敏锐,你的小伎俩肯定早就被她识破了。”繁华说,“这几年我跟她之间一直有龃龉,她一直对我憋着气,想惩罚我。” 我说:“你二姐连她让亲儿子去卖枪的事都被我监听到了。” 繁华一愣,随后笑了:“不然怎么让你相信呢?她知道你不可能告发的,而且就算告发,按照她说的时间地点,也只会扑个空” 我没说话。 他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第456章 等时机到了 繁华也没吭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抬起了手。 他的指尖触到我的脸颊时,我才反应过来,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恶心,立刻挥手挡开,退了一步。 繁华动作一滞,但随后便露出了虚情假意的笑容:“你不信是正常的,不过先跟我回家,让我慢慢给你解释,找机会证明自己,好不好?” 我说:“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吵架。”繁华笑着说,“何况也说不清楚。” “你把穆云还给我,”我说,“联系你爸爸,把另外两个孩子也要回来。” 繁华很利索地点头:“一回家我就安排,好吗?” “我说现在,”我说,“我要带他们走。” 繁华顿时不言语了,笑容亦停在了脸上。 “你把他们还给我,我带他们走。”我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咱们互不打扰。” 我已经比刚刚冷静了几分,但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孩子是不能不要的。 繁华又笑了,说:“别提这种话了。” 我当然要提,生硬地重复:“把他们还给我。” “听着,菲菲。”繁华忽然按住了我的双臂。 他的表情仍旧是温柔的,但说出的话不是如此:“他们不是我的孩子,但因为有你,我会对他们视如己出。” “” 视如己出。 以前他说我水性杨花c狐狸精,就差直接说我是个表子,还以此惩戒我。 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弄虚作假。 我说不出话,毕竟与他对话实在太艰难。 不过他的无耻总能不断击穿我的认知,比如这下一句:“如果没有你,他们就是背叛的产物。” 他的目光逐渐阴冷,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手臂上传来微微的痛意,繁华的声音仍旧是温柔的,只是目光里带着刀:“我希望我能什么都不做。” 我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抬起手,狠狠地c用尽全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唐叔那句话没错,繁华确实很高明。 在亲子鉴定上动手脚,然后用孩子来威胁我。 看似很愚蠢,实则并不。 因为在我的立场上,我明白繁华有至少九成概率明白那是自己的孩子,从而不会真的伤害他们。 可是,还有一成是亲子鉴定本身出了问题,他真的相信那是我出轨梁听南的,那样的话,他就会“结果”他们。 我当然可以抛下孩子一走了之,赌那九成。 倘若我不是他们的母亲,我当然可以。 直到回到住处,我也没见到穆云。 倒是我的手机接到了一通苏怜茵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穆雨。 她说:“麻麻,我们下飞机啦!他们说接下来要去爷爷家,奶奶也在家。” 她的语气依旧很天真,而且还很兴奋。 “是的。”我既然无法救出他们,就不要给孩子增添压力了,“爷爷和奶奶想你们了,你们要乖乖的,听爷爷的话,好不好?” “好!”穆雨兴奋地说:“爷爷家说他们家有超好看的城堡,还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小动物~圣诞节的时候还可以去城堡里面办圣诞舞会,让我当圣诞小公主!” 圣诞节 距离圣诞节,还有四个多月。 也就是说,繁华至少要把他们留到圣诞节。 “那你们要玩得开心。”我说,“妈妈保证,很快就去接你们。” “好,麻麻。”穆雨说,“我们会问问姑姑,可不可以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真乖。”我说:“把电话给哥哥。” 穆雨的声音低了些:“腾腾葛葛,她要跟你讲。” “她好啰嗦。”穆腾抱怨了一句之后,听筒里便传来了一阵窸窣。 而后穆腾的声音清晰了些:“妈妈?” 我交代他:“爷爷想你们了,你们要去爷爷家。不过答应妈妈,上次的事” “我知道。”穆腾说,“我们会仔细查看爷爷的。”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 “上次我们被绑架了呀,”穆腾说,“有个坏人冒充爷爷。” 我说:“爷爷是真的” “我们会保护好爷爷的,”穆腾说,“赶走他身边的坏人。” “好。”我说,“你们乖乖的,妈妈就放心了。” “知道啦,妈妈。”穆腾说,“姑姑要跟你讲话。” 这俩是直接从我手里被抱走的,以他们的心智,绝对不会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穆腾明显是在撒谎,穆雨更显得滴水不漏。 我最担心的就是如果他俩在那边闹,激起他们的反感吃苦头。 现在他们表现得体贴一些,是很好的策略。 很快,听筒里传来了苏怜茵的声音:“我们正在去我爸爸家的路上。” 我说:“我希望可以每天都跟孩子们联络,早晚两次。” “可以。”苏怜茵说,“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做了你明白的,就失效了。” 她的意思是,如果我做了什么需要被“惩戒”的事,这条就不算数。 我看向繁华。 他就坐在我旁边,身子靠在座椅背上,手里假模假样地拿着平板电脑,假装在处理公务。 显然,他不打算参与进我们的对话。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很好,你终于像你的孩子们一样识时务了,”苏怜茵笑着说,“他们真的好聪明。” 这语气酸溜溜的,明显并不是真心的称赞。 挂断电话后,我再度看向繁华。 他仍是那副姿态,于是我直接开了口:“我做什么你才能放了他们?” “我已经联络过他们了。”繁华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神态漫不经心,“他们不会去做鉴定,也不会告诉我妈妈,放心吧。” 我说:“我是说,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把他们三个还给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 “等时机到了。”繁华仍旧没抬头。 我闭了闭眼,劈手夺过平板电脑。 繁华不得不朝我看过来,这会儿他的脸还肿着,两边严重不对称,看起来格外邪恶。 我说:“什么叫时机到了。” 繁华凝视着我,稍久,歪了歪头,弯起了一侧嘴角:“就是等你不再用看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 我说:“如果你放我们走,也许我还有可能原谅你。但你就像现在这样折腾下去,我绝不会的。” “我不敢想你原谅我。”繁华说,“只是希望你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我说:“你现在就可以解释。” 繁华没说话,靠了回去,这次他没平板了,于是把脸扭向了窗外。 我催促起来:“解释呀!不是让你解释了吗?” “” 还是不说话。 “你是想说你没有杀我爸爸吗?”我说,“好,我相信!” 繁华还是不吭声。 好吧。 “那你也没杀权御,对吧?”我说,“包括以前的那些事,兴许都是我错怪了你,事实上你是最爱我的,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这样可以了” 一声重响打断了我的话。 是繁华摔上了车门。 我这才意识到,车已经到那栋房子门口了——我实在不想再称之为“家”。 我赶紧跳下车,见繁华已经上了另一台车,连忙用力敲打车窗。 繁华当然就在车里,然而车窗并没有打开。 我只能看到他拿出了手机。 很快,几个保镖围了过来,为首的是阿美:“太太,先生请您先进去休息。” 我没理会,正要继续敲,又被扯住了胳膊。 尽管我竭力挣扎,但依然毫无用处。 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汽车驶离。 “太太,”怔忡间,阿美的声音再度传来,“您的手机在响。” 我回过神,连忙掏出手机,是繁华。 不过只是一条短信: 别忘记吃晚饭。我爱你。 我赶紧拨过去,响了两声就关机了。 繁华就这么走了。 显然,知道我恢复记忆之后,他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收起了那副温柔的面孔,粗鲁地对待我。 呵 也好。我不怕他伤害我,相反,我怕的其实是他像前些日子那样疼爱我。 毕竟,前者只会使我恨他。 这一晚,繁华没有回来。 我更是没有见到穆云和刘婶。 就连孙姨都被放了假。 屋子里除了佣人就是保镖,我去到哪儿都被跟着。 哪怕是呆在房间里,阿美也时不时找借口来敲门。 屋里更是没有任何能伤害自己的东 西,哪怕是一只玻璃杯。 显然,繁华对于软禁别人很有经验。 不过是他多虑了,我不打算自杀。 任何母亲在孩子们被软禁时都不会想要自杀的。 我要把他们救出来。 我想了一整晚。 弄死繁华并不难,但这样只能救出穆云,反而会激怒他家人,令穆腾和穆雨丧命。 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哄他。 哄他 是了,这是唯一的选择。 说干就干。 我先来到酒窖,然而本来满当当的酒窖此时竟然空空如也。 于是我叫保镖去买,自己回房间洗了个澡,把自己抹得像朵盛开的鲜花。 出来时,手机正在响。 当然是繁华。 我接起来,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温柔带笑:“宝贝,你不能喝酒。” 第457章 使计 弄死繁华并不难,但这样只能救出穆云,反而会激怒他家人,令穆腾和穆雨丧命。 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哄他。 哄他 是了,这是唯一的选择。 说干就干。 我先来到酒窖,然而本来满当当的酒窖此时竟然空空如也。 于是我叫保镖去买,自己回房间洗了个澡,把自己抹得像朵盛开的鲜花。 出来时,手机正在响。 当然是繁华。 我接起来,听筒里,繁华的声音温柔带笑:“宝贝,你不能喝酒。” “可是我好冷”我虚弱地说,“头很痛,也睡不着。” 繁华的语调立刻变了,着急起来:“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我小声说:“冲了一个冷水澡。” “” 繁华没吭声。 我脆弱又温柔地咕哝:“我想见你” 繁华这才道:“他们三个不会有事的。” “我是说我想见你”我说,“我不舒服,又冷又痛,想找人抱抱我c安慰我。” “” 这个老狐狸又不说话了。 正如我知道他有九成概率不会杀孩子一样,他也有知道我有九成概率是演的。 但没关系,我们都害怕那一成。 所以我完全不气馁,继续说:“你以前就是这样,我都这么难受了,都不肯陪陪我,不肯对我好一点” “菲菲。”他温柔地唤了一声,语气有些古怪,“卧室里有监控,把腿放好。” 腿? 岂止是腿,我整个人都在被子外面呢!而且只穿了一条睡裙! 这变态! 我赶紧钻进被子里,强忍怒火道:“你怎么还在这种地方装监控?你是变态吗?!” “别怕,”他笑出了声,“在本地呢。” “” 也就是说他根本看不见。 “早点睡吧。”他语气轻快,显然是觉得自己得到了胜利,“既然都病了,就记得盖好被子。” 贱人。 我说:“你觉得我是装的。” “骂我的时候还是中气十足的。”繁华笑着说。 “” 我没说话。 听筒里也安静了一会儿,不多时,传来了繁华的声音:“生气啦?宝贝。” 我小声说:“你以前就这样” 这么哀婉的语气,繁华肯定感觉到了不妙,没吱声。 “都告诉你我病了,你都不信,”我抽了抽鼻子,说,“你看到我人了吗?就说我中气十足?医生都不能只通过电话问诊吧?你为什么总这么自信,学不会担心我呢?” “” 他还是不吭声。 “算了,”我说,“让你的保镖给我买酒,我要喝酒。” “病了就更不能喝酒了。”繁华说,“会加重症状的。” “不喝根本睡不着。”我小声说,“一闭眼就想起孩子,想起你上次感觉这么无助,还是六年前你跟我离婚的时候。我都快死了,你却不要我了。” “” 他又不吭声了。 我也觉得光抽鼻子不够真实,幸好很容易就挤出了眼泪,这下连声音都哽咽了:“当初你同意结婚的时候,我真的没料到会这样。那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现在想想好讽刺,其实你要是想娶我,哪里需要我主动说呢?” 这么哀怨果然是管用的,繁华出声了:“不是的。”他声音哽咽,“我很想娶你的。” 我说:“撒谎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厌恶我我觉得你直到现在都不爱我,只是不爽自己失去了而已。” “不是的。”繁华激动起来,“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我没言语。 这次轮到他比较着急了:“真的,我发誓!九年来,我的心从没变过。” “” 这种时候他需要被晾着。 果然,繁华又跟了一句:“有一个字撒谎,就让我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他还以为他能得个好死吗? 算了,我不想见他了。 正要挂断电话,又听到繁华说:“我到现在还记得,你那天穿得是一条绿 色的连衣裙,戴的是珍珠耳环,站在我面前,就像一株挂着露珠的水仙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简直连魂儿都丢了” 后面的话我没听到,因为我挂断了电话。 那天的细节我已经记不清,更不想记了。 他编了我也不知道。 我更不想去问“那你怎么这样对我”这种问题。 一个如此变态的恶魔,为了挽回而撒谎不是基础操作吗?前些日子趁我失忆骗我就是证据! 挂断电话后,繁华又打来几次。 我觉得他好烦,干脆也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我也干脆闭上眼。 孩子只能靠我救,要是把自己折腾病了,只会耽误事。我现在无能为力,干脆闭眼睡觉,明早精神好些再想办法。 然而,我似乎并没有睡多久,便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有虫子在爬。 我伸手去拍,手上却传来一阵钳制感,不能动了。 我心里一惊,睁开了眼。 房间里基本是黑的,但还是能看到床边熟悉的轮廓。 他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也知道是温情脉脉的德行。 这男人就是这样贱,找他时,他忙不迭地跑,现在不想见他了,又巴巴地跑来。 我不想说话,就在黑暗里看着他。 光线毕竟不是全黑,因此繁华很快就停下了动作,并出了声:“吵醒你了?” 我说:“所以你可以走了。” “不是想让我抱抱你吗?”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回来了。” “那是骗你的,”我说,“你现在肯定也知道我没生病,只是想哄哄你,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繁华沉默片刻,问:“你打算怎么哄?” 我说:“把你弄到我的床上,趁你意乱情迷把你绑住,在你马上就到的时候逼你打电话。你不打我就不给你,让你憋着。” “这样会玩儿坏的。” “我现在也不打算这么做了,”我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见你。” 繁华没吱声,不过看他身子完全没动。 我闭起眼,打算继续睡觉。 忽然,唇上忽然传来一阵软。 我腻烦起来,用力咬了一口,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怒道:“你干什么!” “一回来就看你穿成这样,又听了你的计划。”他漆黑的眼珠注视着我,薄唇轻抿,喑声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来。” 我说:“你要是不打电话,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那就看你有几分本事了。”他说着,把脸埋到了我的脖颈里。 动物棋里,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而最弱小的老鼠,却可以吃大象。 这里蕴含着一个道理,人不能仗着力气大就自负。 不然就会像繁华现在这样,真的被我绑在了床柱上。 要说他是怎么明知我的计划还被我得逞的,这就得怪他自己。 弱点被人拿住的时候,就是得任人宰割。 我拿来睡袍裹上,打开了手机,说:“把号码告诉我。” 繁华躺在床上,双手被我早准备好的绳子绑在了床柱上,敞胸露怀的样子,像极了一头待宰的猪。 他白皙的脸颊仍带着未散去的红润,但还是笑:“你以为我会说吗?” 我拉开抽屉,拿出我的腰带,系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说:“不把孩子给我,我就勒死你。” 繁华掀起了嘴角:“这跟你承诺的可不一样。” 我没说话,用力拽绳子。 繁华顿时不吭声了,本能地抬起了下巴。 我眼看着他的脸从红到紫,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再好看的人在这个姿态下,都会变得丑陋。 真的,我一度真的想就这么勒下去。 然后把这个狗东西也塞到后备箱里,扔到海里让他去喂鱼。 如果穆腾和穆雨没有在他父母手里,我一定会这么做。 穆腾和穆雨 想到这里,我松开了手。 一接触到空气,繁华立刻开始低喘。 我扯开绳子,指着他说:“你赶紧把孩子给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 繁华估计是发不出声音,一边剧烈地喘,眼里却似笑非笑的,不知在得意些什么。 我越发恼怒,攥紧了腰带。 这时,他猛地一翻身。 我正暴怒着,根本无力做出反应,被他原样绑了回去。 我正挣扎,眼前便覆上了一片软,估计是我的腰带。 这下彻底看不见了,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和喷在我颈动脉上的热气。 就像那匹林中的狼。 “我教你这个该怎么做。”黑暗中,我能听到,他低低地笑了。 有时候人不能太自信了,因为在动物棋里,猫可以吃老鼠。 翌日一早,我醒来时,浑身剧痛。 手腕上都是印子,别处就更别提了。 睁眼时繁华已经不在了,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手机一直在响,是一串国外的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那边传来穆雨的声音:“麻麻~” 她和穆腾给我汇报了生活,听得出,昨晚他们过得不错。说是爷爷奶奶给他们吃了很好的晚餐,送了许多礼物。 他们的别墅又大又漂亮,家里有好多好多玩具和动物。 第458章 我以为只是说说 今天我能听得出,他俩真的开心多了,看来昨晚确实过得不错。 不过繁华的父母真的不会带他们做亲子鉴定吗? 繁华是疯了,他父母总不至于吧? 唉 明明就是他的孩子,搞得就跟我出轨了一样。哼,还不如就真的不是他的种,至少现在还能有孩子的“亲生父亲”帮帮我。 挂断电话后,穆云也来电话了,与那两只想必,这孩子在很多方面比较平庸,他“天才”的地方,体现在性格极其柔顺镇定,耐心极好。 所以他细致地给我讲了这一天一夜的生活,描述了他所住的房间,并体贴地安慰了我。 穆云所呆的地方只是普通的民房,因为他不太记得住路,所以我搜了几个小时也没有结果。 电话号码更是无从查起。 嗯 如果只有穆云被抓,我肯定要报警。可是这边一报警,那边另外两个就肯定要出危险。 一上午就在心烦意乱中度过,我既没有想到合适的出路,更没有联络繁华,昨晚的事现在想想还让我觉得很呕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下,短时间内再想算计他,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临近中午时,穆安安又打来了电话。 这次我没有拒绝。 毕竟我呆在家也是心烦意乱,繁华也不准我去见权御,我只能见见她了。 去医院的路上,繁华才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来:“什么事?” “好凶啊,”他语气里带着笑,“这是生我的气吗?早晨亲你的时候还直往我怀里钻。” “直接说你有什么事。”算计失败,也不必给他好脸了,他不配。 “问问你想吃什么,”繁华说,“我现在派人回去接你。” 我说:“我没空,有约了。” “我知道。”繁华说,“不准去。” “不准?”我说,“就算是蹲监狱,也有探视权。” “那得看是谁探视,”繁华笑着说,“阿猫阿狗可不行。” “我姐姐算阿猫阿狗么?”我问。 繁华过了几秒才说话:“你姐姐?” “怎么了?你以为我要见的是梁听南么?”我说,“你心中孩子们的亲生父亲。” 繁华陷入沉默。 我也有点紧张。 理智知道他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发飙,但他这一沉默我又拿捏不准,紧张起来。 终于,繁华开了口:“菲菲” 语气里透着无奈。 “我知道。”我说,“要威胁我了对不对?我道歉,但这只是一句话而已,看在我昨天把你伺候得很舒服的份儿上,别伤害我的孩子。” 繁华肯定被我怼得一阵无语,老半天才道:“别这么说话” 我也没吭声,想挂电话,又不太敢。 还是繁华先开了口:“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我能拒绝么?” “不能。”他的答案也很干脆,“我还想跟你一起吃午餐,然后带你去散散心。” “那你自己决定吧。” 我说完,挂了电话。 我到医院时,繁华也刚到。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衫配西装外套,看上去特别休闲。当然,我知道这是因为要遮着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我俩一起进电梯,距离隔着一米。 但繁华岂是个安分的? 他靠过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腰,靠过来柔声道:“今天好漂亮。” 我撩起眼睛睖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扮了?” “不用打扮就已经够漂亮了,”他说着,低头靠到了我的脸颊边,嗅了嗅,“好香。” 我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脸:“离我远点,你的香水味闻起来好恶心。” 繁华动作一停,没说话。 我也看向他。 “这是你最喜欢的香水。”他看着我,神色难辨。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我俩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喜欢洒这个味道的香水。 我曾告诉过他这是我最喜欢的香水,不过我当然没告诉他,我身边根本没有男人用香水。 我爸爸很粗犷,阿知哥哥走时还是个学生,我们班的男生们我也没近距离接触过。 况且,对跪舔的我来说 ,别说香水,男神哪怕泼一身风油精也是玫瑰味儿的。 现在我不介意告诉他实话了:“我从来没喜欢过男士香水。” 说着,我用力扯开他的手:“离我远点,吐到你身上尴尬的可是你。” 繁华由着我扯开了,不说话了。 安静。 四周似乎陷入了低气压,我到底还是怕他的,忍不住看了繁华一眼,说:“生气了?” 繁华没吭声,只是身子一动。 我眼看着他换了妇产科楼层的按键,不禁问:“你要做什么?” “你上周就该来了。”他面如死灰。 上周? 我琢磨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中间有一次是因为吃药乱了经期,而繁华不知道。 所以 他以为我怀孕了? 不,不应该是他以为。 我刚刚也确实犯恶心了 想到这儿我也火起来了,瞪向他:“你不是结扎了吗?” 繁华看过来,神色发冷。 我有点害怕,不由得退了一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繁华仍没答话,扭头看着前方。 我自己咂摸了一会儿,越发感到难以置信:“你觉得这不是你的?” 繁华这才开了口:“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可笑! 我更生气了:“明明是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嗡”一声。 电梯到了。 是妇产科的楼层。 繁华往外走了两步,我当然不肯,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繁华转过身,伸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直接将我拖出了电梯。 我又惊又怒,连忙叫道:“你干什么!放手!” “” “好痛!你放手啊!” “” “就算有了也是” “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繁华停下脚步,我也堪堪停下,循声一望。 谢天谢地,是梁听南。 他跑过来,直接挡在了我的前面,命令繁华:“放手!” 繁华放开了手。 “发生了什么事?”梁听南问,“你为什么又打她?” 繁华没吭声。 我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要拉我去流产。” 梁听南侧过身,震惊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繁华,愕然问:“你太离谱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扁了扁嘴巴,眼泪居然真的就这么下来了,“我还以为他会很高兴的,谁知道他一知道就立刻要我流产,还说‘会采用痛苦最小的方式’” 繁华立刻看过来。 我赶紧缩到梁听南的身后,抓紧他的袖子,说:“阿南哥,你看他” 梁听南身子一僵,从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额角的青筋。 但他还是很仗义地拍了拍我的手,又掏出手机,对繁华说:“法律规定,流产需要她亲自决定,你无权违背她的意志。请你立即离开,不然我立刻报警。” 梁听南可是繁华的重要情敌,所以,哪怕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繁华也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不是我的”这种话的。 而且,如果他敢反驳我的话,我就会替他把这句话说出口。 让他在梁听南的面前把脸丢尽。 显然繁华就是这么想的,所以,繁华一句也没反驳,迈腿朝电梯口走去。 我放松下来,抚了抚自己受惊过度的胸口。 这时,繁华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仅我,连梁听南都紧张起来,伸手挡住了我。 繁华转过身,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确定他眼里并无愤怒——我的眼神肯定很凶。 梁听南问:“你还有什么事么?” 繁华没理他,看着我说:“把眼泪擦擦。” “”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 “戏精。”他白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电梯。 繁华走后,梁听南放松下来,这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给你解释,”我说,“快带我去查查,我是不是真的有了。” 检查当时就出结果了,我没怀孕。 我拿着单子出来见梁听南,他看了一眼,说:“所以刚刚他不是要带你流产。” “不是,他是想一起来检查。”我问,“你能不能帮我换张 单子。” “为什么?”梁听南问,“你希望他以为你怀孕了么?” “对。”我说,“再跟医生交代一下,我还会来流产的。” 梁听南问:“我得先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绝对不用来做坏事,没有任何法律风险。”我说,“拜托了,梁副院长。” 梁听南顿时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菲菲,我承认那么做不合适,但我认为” “我理解。”我不想听他解释下去,只说,“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也正是因为你善良,才会这么多年都对我这么好。我理解,所以不用解释。” 我本来就很无助,总不能一下子就推开所有朋友。 只是以后对他说话时要有所保留了。 梁听南神情没有半点放松,看了我半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给我做单子。”我朝他露出微笑,“谢谢你。” “别这么生分。”梁听南低声说了这一句,转身进了妇科。 第459章 “对。”我说,“再跟医生交代一下,我还会来流产的。” 梁听南问:“我得先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绝对不用来做坏事,没有任何法律风险。”我说,“拜托了,梁副院长。” 梁听南顿时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菲菲,我承认那么做不合适,但我认为” “我理解。”我不想听他解释下去,只说,“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也正是因为你善良,才会这么多年都对我这么好。我理解,所以不用解释。” 我本来就很无助,总不能一下子就推开所有朋友。 只是以后对他说话时要有所保留了。 梁听南神情没有半点放松,看了我半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给我做单子。”我朝他露出微笑,“谢谢你。” “别这么生分。”梁听南低声说了这一句,转身进了妇科。 拿了单子后,梁听南陪我来到穆安安的病房门口,先是推了一下门,又退了出来,说:“她在里面。” 我问:“不要一起进去么?” 梁听南说:“她有客人。” 穆安安是客人看上去和繁华不相上下,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穿着西装,领口的扣子解着,露出古铜色的锁骨,显然是那种霸道豪气,热情似火的男人。 我进去时,穆安安正坐在餐桌旁,他陪在旁边,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满脸宠溺之色。 难怪梁听南不进来,现在连我也后悔进来了。 不过现在出去已然来不及,因为穆安安已经看到了我,她抬起头朝我笑了一下,抬了抬下巴:“来了呀,快坐。” 一边放下叉子,若无其事地从衣服里将男人的手拿了出来。 我只好在穆安安面前的位置上坐下,此时那男人也扭过脸来看我,我便冲他笑了笑,说:“你好。” “哟,”男人打量了我一会儿,笑了,“这是哪来的小美人儿?” “漂亮吧?”穆安安朝他得意一笑,献宝似的说,“这就是我妹妹了,你最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这孩子可害羞得很。” 男人看了穆安安一眼,再度看向了我:“怎么称呼?” 我说:“我叫孟菲菲。” 想了想,还是补充:“虽然我管她叫安安姐,但我不是她亲妹妹。” 男人看向穆安安。 穆安安笑着摇了摇头,对我说:“菲菲,这是侯少,侯氏财团的继承人。” “乱讲什么?!”男人,也就是侯少扭头看向她,神色有些微妙,“继承人是我大哥!我不过是帮着大哥打打下手罢了。” “好,是我乱讲,”穆安安笑着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腻声道,“那就请侯少堵住我的嘴吧。” 侯少低头看过去,两人就此陷入含情脉脉的状态。 很快,两张嘴便如受到s吸引的n似的,牢牢地贴到了一起。 我尴尬极了,才发现面前连个水杯都没有,现在走又不太好,只能直挺挺地坐着。 一边琢磨,侯少总觉得有些耳熟。 候 我一定听过这个姓。 幸好,他俩还没有彻底疯掉,吻了一阵子便松了口。 穆安安伸手在侯少的脸颊上轻轻抚了抚,侯少随即站起身,随意地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遂瞟了我一眼,出门去了。 穆安安这才看向我,歪了歪头,露出一抹坏笑:“脸红了呀,小处女。” 我说:“你要我来有什么事?” “随便聊聊啰,”穆安安笑道,“聊聊咱们姐妹两个的话题,你都不知道,你跑了以后,姐姐有多想你。”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恢复记忆的事连繁华都知道了,但只要能不跟穆安安聊,我就不想跟她聊。 “呵”穆安安笑着拿起了勺子,“昨天你老公第一次拒接了我的电话,让秘书把我过滤了。” 穆安安作为可以“引导”我恢复记忆的人,此前一直在敲诈繁华。也不知繁华为了瞒住这件事,给了她多少次钱。 但现在已经结束了。 我没说话。 穆安安显得有点尴尬,笑了一下,低头开始吃盘子里的菜。 我瞧着她仍旧包着的手,说:“你一直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想跟自己的亲妹妹聊天,需要有事才行么?”穆安安撩起眼皮看了我 一眼,目光颇为幽怨。 我说:“你在电话里说你很孤单,我以为你是自己在医院。” “妹妹特地把我弄到这里,让她的备胎陪着我,我怎么会孤单呢?”穆安安歪了歪嘴巴,说,“你说是么?” 我说:“梁听南不是我的备胎,他早就不喜欢我了。” 穆安安没说话,放下叉子,拿起了餐刀,开始切盘子里的肉片。 我便换了个话题:“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 她不说话。 “如果你把孩子送走了,那你大可以告诉我。”我说,“梁听南会是个好父亲,而且我觉得,他也很在意你。” “当啷!” 穆安安将餐刀丢进了盘子里,随后将盘子推了过来:“帮姐姐切了。” 我还没伸手,她又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你小时候害怕看骨头,吃鸡时候,可都是姐姐帮你剔的。” 我从盘子里捡出餐刀,并探手拿过叉子,开始切她盘子里本就颗粒不大的肉。 沉默。 但并没有沉默太久,很快,穆安安又出声了:“你是打算永远不承认姐姐了么?” 我没说话。 “我知道,那时我对你不太好,但梁听南肯定告诉你了吧?”穆安安笑着说,“你的命可是姐姐我救回来的,咱们到底是姐妹连心呀。你半死不活时,还是得给你姐姐托梦。” 我抬起头。 穆安安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这件事谢谢你。”我说,“但我不会给你钱。” 穆安安笑容一僵。 “毕竟那时已经给你付了三千万,虽然不多,但那是我当时仅有的。”我说,“我们可以扯平了。” 穆安安完全不笑了。 我很满意看到她现在的表情,朝她笑了笑,低头迅速切好最后几块,将盘子推了回去,说:“趁热吃吧。” 随即便站起身:“我还要跟我老公去吃饭,不打扰了。” 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但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啪”的一声重响。 我脚步一停,扭过头。 “你在炫耀什么?”穆安安坐在原地,瞪着我,脸色发白。 炫耀? 我不懂她的意思。 “你现在过得很好,你的男人浪子回头了,还把金山银山送给了你,”她凌厉地瞪着我,满眼嘲讽,“身体重新变得健康了,还有了三个孩子。真幸福啊你!” 我说:“是你叫我来看你的。” “那是因为你是我妹妹,”穆安安仍旧是那副严厉的表情,“我很想你。” 我说:“你卷走我最后的钱时,就没想我么?” “如果那是你治病的钱,我绝不会拿走。”穆安安微微扬起下颚,“但你知道我有多恨他。” 我没说话。 “现在他死了,”穆安安说,“而我们还是姐妹。” “” “我羡慕你,嫉妒你,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天生聪明,读书比别人省力。随便捡个穷小子回家,也是隐姓埋名的富豪公子。”穆安安说到这儿,微微地笑了,“就连生孩子都很幸运,三个孩子,随随便便c平平安安就生下来了。” 我问:“你的孩子出了什么事?” 我是说跟梁听南的那个。 穆安安就跟完全没听到似的,根本没有接我这句话,而是自顾自地说:“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妹妹,我无法为你的幸运而高兴,可姐姐从来没有恨过你。” 我说:“谢谢你这么说。” 穆安安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我说:“我也衷心地希望你能幸福。” 从病房出来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位侯少。 毕竟走廊里空空的,而他高大英俊。 他就站在门口,我经过他时,礼貌性地朝他笑了笑。 走到电梯口时,正要按电梯,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男士香水味,随后,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按住了下楼键。 我又开始犯恶心,往旁边走了一步,抬头看向他,果然是那位侯少。 我板起脸,问:“有事么?侯少?” “正好也要下楼。”侯少似笑非笑地说。 电梯到了。 侯少伸手向前走去,却伸手拦住了电梯。 我见状又往后退了一步,说:“侯少先吧,反正我也不急。” “一起啰。”侯少笑着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说:“但我习惯自己坐电梯。” 侯少不说话了,只是朝电梯的方向努了努下颚。 气氛陷入僵持。 我想了想,干脆扭头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这个侯少和穆安安以前交往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从眼神到行为都给人一种极富有攻击性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在繁华身上经常见到,在繁华他爸爸身上偶尔能见到。 对,还有繁念和苏怜茵 想到这些人,就很不舒服。 纵使我已经尽量走得快,但不多时,身后还是传来了脚步声。 第460章 侯少归来 我僵着脖子扭过头,见侯少一边摸出香烟放在嘴里,一边笑着说:“多年未见,小美人儿已经变成大美人儿了,不过娇滴滴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呀。” 我紧张极了,问:“我认识你吗?” 虽然他刚刚救了我,但我可感觉到了,这家伙的手并不安分。 “也算是亲热过的。”侯少坏笑地说着,摸出了打火机。 “医院里不能抽烟。”这里可是我的医院,就算害怕也要提醒他。 他动作一停,扬了扬眉,挑衅道:“我偏要抽。” “那我就举报你。”我掏出手机,说,“罚款。” 侯少一愣,随即笑了:“还真凶啊,”说着,把打火机放回了口袋里,“就依你了,小美人儿。” “谢谢配合。” 我说完,转身继续往下一层走,虽然回到上一层比较近,但我可不想经过这个人的身边。 毕竟,他看上去明显就是那种会随时把你拽到身边,为所欲为的类型。 我一边下楼一边给繁华发信息,刚编辑了两个字,就听到了侯少的声音:“下楼梯时别看手机,再滑倒我可不敢救你了。” 我把信息发出去,扭头扫了他一眼,说:“侯少找我有事么?” “说两句话嘛,能有什么事呀?”侯少笑着问,“真不记得我了?” 我说:“我不认识你。” “好好看看,”他说,“你姐姐说你上学时候人称‘神仙姐姐’,因为能过目不忘。” 难道这不是他恶劣的搭讪技巧? 这真不能怪我这么想,他一直都在用一种把我衣服扒光似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好扭过头,忍着不适定仔细观察他。 他的五官虽不及繁华精致漂亮,但绝对称得上英俊。 而且这么惹人厌恶的气质绝对令人印象深刻。 我说:“我确定我没见过你。” 侯少立刻露出意外的神色:“哟,我在美人儿眼中这么没辨识度的吗?” “可能是你记错了吧。”我提醒他,“另外,请别管我叫那个词,我是你女朋友的朋友,请你尊重些。” “什么词?”他露出一脸茫然,开始装傻,“我有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词了么?” “” 算了,跟他说话是我的错。 “喂,”他还催,“怎么啦?突然变脸。” 我停下脚步,看向他。 侯少笑容一僵,神色紧张起来。 “请你让让路。”我说,“我要出去。” 总不能一直走楼梯,还是电梯吧,甩不开他,至少可以缩短跟他对话的时间。 侯少却非但没绕,反而往我这边迈了一步。 我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后退,但往后迈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基本贴在栏杆上了,身子根本退无可退。 与此同时,他已经靠了过来,手臂撑在了栏杆上。 我不由得严厉起来:“你这样我可以告你骚扰。” “告喽,”他笑起来,“不过告之前,你得把话说清楚。” 我当然不能跟这么一个目测得有一米九的男人硬钢,便说:“你要我说什么?” “真不记得我啦?”侯少笑着问。 我说:“不记得。” 他定定地看了我的眼睛几秒,点了点头:“那个词是什么词啊?” 我说:“我是让你别管我叫‘美人儿’。” 他露出了意外:“美人儿怎么不能叫了?” 繁华怎么还不来 我只得继续应付:“这种话在我听来是不尊重的。” 侯少摇了摇头,满脸无赖之色:“只听说叫‘丑八怪’不尊重的,什么时候‘美人儿’也成脏话了?” “我没说它是脏话,”我说,“但是你不能否认,你这么叫一个陌生女人,那就是带有调戏的意思!” “调戏?”侯少挑起了眉。 我看着他饶有兴味的眼神,知道自己上当了。 我陷入无语,侯少则看了我一会儿,说:“你知不知道,什么才叫调戏?” 我说:“我没兴趣知道这种话题,我只知道从这里离开之后,我就会起诉你。” “随你咯。”他笑眯眯地说着,身子一动。 我警惕起来,只见他掏出了一张烫金名片,递给了我。 我没接, 他便道:“你总得知道自己得给谁寄传票吧?” 我接过名片,他便松开了手,笑眯眯地站到了一旁。 我低头看了那名片一眼,它看上去很奢华,只写了名字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 原来他叫“侯少鸿”。 我将名片放进包里,正要说话,“嘭”的一声,门开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繁华。 哼,就跟电影里的好人似的,每次都是人死了才来。 繁华冲进来挡在了我的身前,保镖们也不由分说地围上来。 局面焦灼起来。 我看不到繁华的脸,只能看到侯少鸿的,他倒也没怕,左右看看,最后看向繁华,笑了:“哟,这不是繁先生吗?” 说着,朝繁华伸出了手。 繁华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说:“侯大律师。” 侯少笑着摇摇头:“嘲讽我呢是不是?” 说着,亲昵地拍了拍繁华的肩膀:“这才几年没和我一起喝酒,就生分起来了。” 繁华似乎也放松下来了,松开他的手,伸手挽住我的手,笑着说:“一直没机会给你介绍,这是我太太。” 又对我道:“这是侯少,侯家跟咱们家的世交。” 我看了繁华一眼,冲侯少鸿笑了笑,说:“你好,侯先生。” 直到汽车开出医院,车里仍旧是沉默的。 我的余光能够看到繁华一直在看我,但我始终拿着手机,不想给他任何回应。 当然,我也不是拿着手机在玩儿,而是在搜索侯少鸿这个名字。 这家伙看着跟个登徒子似的,其实是个律师。 网上说他出身豪门,并且侯家很阔,阔到了什么地步呢?他们家有个女儿嫁给了苏家的儿子,网上说这是“门当户对”。 至于侯少鸿本人,他毕业于名牌大学,高智商高学历高颜值,在家族企业里当律师,是黄金单身汉。 此人绯闻颇多,但同时,网上也对他赞誉颇多——网上对有钱人总是赞誉颇多的。 我正看着,忽然,手里一空,手机被拿走了。 不得不扭头看过去,繁华把我的手机放到一旁,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说,“我没胃口。” “去吃意大利菜怎么样?” 我说:“你随便吧。” 繁华不吭声了。 沉默 许久,繁华又出了声:“他刚刚对你做什么了?” “” 我不想跟他说话。 “我会跟他谈谈。”繁华说,“要他别再打扰你。” “没必要,”我说,“毕竟是我跟过的男人。” “” 没错,我想起来了。 侯少鸿说得对,我确实跟他见过面。 五年多以前,我死的前一天。 那天我和厉晴美一起去日式料理店,就是被他纠缠了半天。 那天他喝醉了,我又害怕,心情也不佳,自然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但当他跟繁华站在一起时,我就想起来了。 想起这件事并不令我觉得开心,因为我又不得不想起,那天晚上繁华都对我做了什么,第二天又是怎样对我言语侮辱,还把我丢在了路边。 这事当真越想越窝心,我甚至感觉到了窒息。 忽然,手指上传来温暖。 这感觉就像梦里突然被人扎了一针,我下意识地甩开,说:“别碰我!” 余光能看到繁华正看着我,我干脆说:“停车。” “” 没听到繁华的声音,我转头朝他催促:“我说停车!” 繁华看了我一眼,总算把车靠边停下了。 我伸手去开车门,打不开。 该死 我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扭头怒瞪他:“把门打开!” 繁华没说话,倾身靠过来。 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忙说:“你别过来” 他完全没理会我的话,单方面地抱了过来。 我不想让他碰我,竭力挣扎,但他搂得死紧,我只能攥紧拳头拼命地捶打他的背,直到他低哼了一声,求饶似的说:“宝贝,我伤还没好” 我说;“不想挨打就放开我。” 繁华完全没理会,反而在我头发上吻了吻,道:“我那天真的以为你跟过他唔” 我在他腰上伤最重的地方给了一拳。 我不会对他客气的。 繁华吸了一口气,却勒得更紧了,一 边低声说:“是我不好,对不起但我那天真的太嫉妒了,嫉妒得快疯掉” “” 我继续锤他c扭他。 不过他显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再吭声了,只是把我搂得肋骨都要断了,身子都开始痛。 “莫极妙只喜欢女人,从小就是,”在我的折磨下,繁华显得气定神闲,“我选她,就是想气气你结果被气死的是我” “” 打他已经不管用了,最重要的是,我没力气打了,干脆也不动了。 “以前真的是我太幼稚了,我是我不了解你。”繁华说,“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 我还是不想说话。 谁会喜欢听这种道歉呢? 无趣得很。 “菲菲?”繁华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松开了手。 第461章 我们可以从头开始 繁华神色反而一松,道:“傻瓜,我知道没有。” “既然你们两家是世交,那他肯定跟你说没有。”我说,“毕竟是他绿了你,他不占理。” 繁华没说话。 “不信?”我问。 繁华反而微微地笑了,摇了摇头。 “别不信,”我说,“不然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搂搂抱抱?” 繁华说:“那是因为他喝多了,把厉晴美看成了你。” 我看向他。 繁华小心翼翼地说:“我后来碰到他们两个在一起。” “” “是我不好对不起。”繁华说着,再度伸手搂住了我的身子,说,“我很后悔,真的” 我拉开他的手,说:“你只是后悔误会了我这件事么?” 繁华顺从地放下手,小狗似的望着我,说:“阿星的事也是我误会,我一直觉得你们交往过” 他露出了懊恼的神色,“其实也是厉晴美,她和阿星交往过一阵子,他走后,她就跟了侯少鸿。” 我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繁华没说话。 “我是想告诉你,那天我被你赶下车时,连路都走不了。”我看着他,说,“可你到现在只解释你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嫉妒c吃醋你并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繁华避开了我的目光,说:“我后来也知道了” “你当时就知道。”我说,“长眼睛的都知道。” “我当时不知道”繁华摇了摇头,“那时我情绪失控,控制不住自己。” “” “那阵子我的症状很严重,医生要我入院治疗。”繁华说,“那晚我没吃药,加上宿醉,就” 他眼眶发红:“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嫉妒c愤怒只想伤害你,完全看不到其他的。” 他说到这儿,便开始流泪。 我说:“你现在也应该去医院。” “我后来进去住了两年。”他哽咽着道。 我说:“结果还是没治好。” 现在依然疯疯癫癫的。 繁华抹了一把脸,抬手在我脸颊上抚了抚,说:“那时候以为你没了我怎么可能好得了?” 我推开他的手,扭头看向车窗外,说:“别讲这种话。” 不等繁华说话,我又道:“我觉得恶心。” 繁华不吭声了。 反正我也下不了车,索性想了一会儿,扭回头来看向繁华,说:“一定要你选的话,你现在希望我活着还是死掉?” 繁华立刻说:“我当然想你活着。” “我看你根本不是,”我说,“你现在正在努力把我往死路上逼。” 起初,繁华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脸上脆弱的神色慢慢敛了起来,变得冷静。 “菲菲”半晌,他抿了抿嘴,一边再度环住了我的身子,“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是想你给我个机会。” “” “前些日子,你什么都忘了,”他果然提这个,“但你也重新爱上我了,对不对?” 我说:“是。” 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我当时确实是爱他了。 “这就代表我们可以在一起,”他讨好地问,“我也可以好好疼你。” “不是我们可以在一起,”我说,“而是爱上你一点都不难。” “” “你模样好,会赚钱,出身高贵,刚接触时也很有风度。”我说,“对你一无所知的时,只要你表现得不差,爱上你就一点都不难。” 繁华显然听得出我的话外音,但他还是说:“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伤害你。” “不行了。”我说,“如果我爸爸还在,或许他还能帮帮你但现在绝对不行了。” 繁华立刻皱起眉,急急地辩解道:“我真的没杀你爸爸。” “” 我绝对不信。 这个狗东西已经骗了我太多次了! “其实他是站在我这边的,他说孩子是我的,但你们需要一点时间。”繁华着急地说,“他说他会拦着权御,不让你们在一起,然后看我的表现。” “” “他也知道那是我爸爸,”他继续说,“他跟我爸爸聊过,我爸爸也向他保证过, 我们家一定对你好,以前的事都不会再发生了。” 我说:“事实证明你们家人都挺善于撒谎的。” “这次是情况特殊,他们不希望你离开我。”繁华握住我的手,道,“你爸爸是站在我这边的,他知道我爱你,也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我说:“这也没能阻止你杀他。” “我当然没有杀他,”繁华又着急起来,“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理解,他活着对我来说才是有利的,我不可能要他的命。” “有利?”听到这两个字我就来气,扭头瞪向他,“没利他就可以去死了,是吗?” 繁华一愣,随后才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理智” “我的理智就是死也不会相信你!”我低吼着打断了他的话,“反正我爸爸已经没了,还不是随你编排?他知道我在你身边受了多少苦,绝不会把我再给你!” 繁华一下子住了口。 “别以为扣着我的孩子就万事大吉,”我说,“你继续逼我,我就自杀给你看。” 繁华仍不吭声,转身靠回了椅背上。 “别不相信,”我说,“孩子是你的,而我早看透了你的秉性。等我一死,你就会开始想我这些话了,到时绝不会舍得要他们的命。” “那你就试试看。”繁华说着,发动了汽车,“如果你成了,我就带着他们一起下来陪你,咱们一家人在阴间团聚。” 中午吃的是意大利菜,繁华点了许多海鲜。 他像以前一样给我拨壳挑刺,我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 从车上的对话结束后,我再也没有跟他讲过哪怕一个字。 我算是明白了,这疯子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威胁是没有意义的,他比我更会威胁对方。 也许我们俩真的得死一个吧? 当然,那绝不会c也不应该是我。 虽然我不理他,但繁华一直在叨叨叨,这会儿又开始聒噪:“吃完饭之后,咱们一起去公司,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放下刀叉,拿出了手机。 繁华还在自顾自地说话:“我给你准备了惊喜,保证是你最喜欢的那种。” 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说:“唐叔。” 电话那端的确是唐叔,他语气疲惫地问:“有什么事吗?繁太太。” 是我让他打给我。 “想让你把电话交给阿御,”我春风得意地说,“我有要紧事对他说。” “他还昏迷着,”唐叔说,“是什么事?可以对我讲吗?” “是好消息,今天我去医院,发现我有” 正说着,手机猛地被夺走了。 “啪”一声,被拍到了桌上。 因为饭点已过,餐厅里几乎没什么人,但附近的侍者还是露出了满脸紧张。 我撩起眼看向他。 繁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里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机:“不准再联系他。” 我拿起刀叉,将他给我剥的那堆垃圾弄到一边,一边吃一边说:“我怀孕了。” 没听到繁华说话,但我的余光可以看到他的手指,他攥紧了餐刀。 我不怕,继续说:“记得你结扎了,所以是权御的孩子。”我抬头看向他,“他必须得知道。” 繁华还是没吱声,直勾勾地看着我。 他的脸上并没有意外,毕竟我在医院里时,他肯定就坐在车里想这个。 不过纵然如此,他的脸色还是难看极了,难看到令我心底涌上了一阵扭曲的兴奋。 我放下刀叉,抬手温柔地抚着小腹,说:“真开心啊,跟我爱的人有了孩子,医生说他很健康,心跳很强劲” 说着我抬起头,说:“权御跟你不一样,他又矜持又传统,从来都不会不顾别人感受地强来,相反,都要我忍不住了,把他按倒才行” “” 繁华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不管用吗? 我不着急,继续说:“你知道我和权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吗?” “” 繁华还是没说话,他可真能忍。 “是你又出现以后的一天,那天你强吻了我,权御气坏了,要跟我分手。”我决定点一把火,“我怎么舍得?可是道歉根本不管用,于是我也生气了,干脆掏出我最惹火的衣服,把他骗到我的车里那天我才知道,他居然是第一次” “什么条件你才肯拿掉它?” 繁华终于出声了。 虽然我就是在等这句话,但它真的来时,我还是假模假样地皱起眉,问:“你什么 意思?” “提条件吧,”繁华说,“这不正是你的目的么?” “你开什么玩笑?”我皱起眉,“这是权御的孩子,你没权利决定它。” “我也可以‘帮’你拿掉。”繁华轻声说,“反正流产不会死人。” “是啊,”我说,“流产不会死人,当年流掉你的孩子时我就知道了。” 繁华显然接不上话,看向了窗外。 我当然也不能把天彻底聊死,便说:“我要你再给权御弄一颗心脏。” 第462章 你不会谈判 繁华扭回头来,看着我。 我想我不好表现得太积极了,便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不强求。对权御来说,留下他的孩子也一样。” 繁华弯起了嘴角。 这是什么表情? 我警惕起来。 “等我死了,”他笑着说,“就把公司卖了吧。” 怎么突然提这个,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不会谈判。”繁华说,“自己经营很快就败光了。” 我顿时火起:“我是在跟你说这个吗?” “我把穆云还给你。”繁华突然跳回了之前的话题。 我一愣。 “也给你个选择。”他弯起眼睛,神态里皆是自信,“你可以选择要穆云,还是要心脏。” 我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笑着说。 我慌乱起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选要心脏,你就杀了穆云吗?” 繁华没说话,端起了水杯,镇定自若地饮着。 “你明明知道那就是你儿子,”我说,“怎么还能这样?” “你自己选吧。”繁华放下水杯,满脸轻松。 我自己选? 我想了想,试探着问:“如果我选心脏,多久能到位?” “到位不难,不过,首先,你得说服他,”繁华说,“到我这儿来做手术。” 我说:“你上次不是这样答应我的” 我之所以会提这个试探,就是因为他上次同意去权御那边,那样的话,这次我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 “你当年嫁给我时还说,会爱我一辈子。”繁华浅笑道,“人是会变的。” 我说:“那是你自己作的。” “这也是你自己作的,”繁华说,“你明明应该继续装下去,这样我就会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打动你,愿意哄着你,讨好你,不惜任何代价。” “” “或者你也可以现在给改变主意,给我点希望。”他轻轻地说,“人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才愿意付出努力,你说呢?” 我说呢? 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说:“那你现在就把穆云给我。” “你先去做手术,”繁华说,“或者直接掏出梁听南帮你做好的流产单。” “我现在就去。”我站起身说,“等我做完,你最好立刻让我看到穆云!” 繁华没吭声,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这德行更令人觉得牙痒痒,我加重语气说:“不然我今晚就到酒吧去,保证每天都让你戴上不同款式的绿帽子!” 说完,我冲出了餐厅。 叫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梁听南不在办公室,我便坐在门口等。 手机又响了,还是繁华。 我没接,不一会儿,便来了一条短信。 内容是:我们在楼下等你。 我们 是说他跟穆云么? 我承认,在我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时,我的第一反应是狂喜。 我能见到穆云了,他肯定吓坏了,也不知受了什么苦。 可份狂喜很快就被愧疚和憎恨所压倒了。 在这桩交易里,我要拿掉的是权御的孩子,明明牺牲的是他的孩子,我却想选择要回自己的孩子。 明知权御没有心脏就会死,穆云却不一定会因为这个选择送命。 权御是被繁华害成这样的,我却要用他的命来换繁华的孩子。 我真无耻 不多时,梁听南回来了,见我又返回来了,露出了满脸关切:“你这是怎么了?他又欺负你了?” “没事。”我说,“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梁听南点了点头,一边进门,一边拿起了门口的纸巾盒,递给了我。 我这才摸了摸脸,难怪他那么担心,我又哭了。 我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坐到梁听南的对面,说:“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现在情况有变,我只能请你帮忙。” 梁听南点头说:“你说。” “繁华说我的孩子不是他的,是你的”我把这件事简单讲了一遍,略过了他杀我爸爸之类的事,只说自己恢复记忆,繁华便用孩子威胁我等等,“所以我想,等一下他把穆云还给我,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带走?” 梁听南听懵了:“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他就是用孩子威胁我,”我说,“你先帮我把他送回国,我们家在那边还有些亲戚,钱方面不是问题。” 我掏出银行卡,拿起笔将密码写在背面,说:“这个给你。” 梁听南摇了摇头,说:“不用给钱不过,这件事你怎么想起找我?” 是啊? 怎么能找他呢? 他刚刚出卖过我。 可我一方面理解他的善良,一方面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 想到这儿,我正要开口,屏风后面便传来了声音:“对呀,这种事,为什么不找亲姐姐呢?” 是穆安安。 她施施然走了出来,靠到了梁听南身上。 不仅是我,梁听南也吓了一大跳,问:“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在等你啰?某些人好像是生气了。”穆安安笑着在他下颚上抚了抚,扭头看向我,目光里有几分冷意,“这种事不找自家人,找外人。他知道咱们家的亲戚在哪儿么?” 我说:“梁医生不是外人。” “前几天还出卖了你。”穆安安冷笑。 我看向梁听南,他露出一脸无奈。 看来他跟穆安安的关系远比看上去亲密多了,以至于这种事都跟她分享。 我朝穆安安看过去,说:“你以前也不是没出卖过我,我至少还相信梁医生的人品。” “人品?”穆安安扭头看向梁听南,“你要是答应他这件事,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孩子了。” 梁听南顿时一震,震惊地看向穆安安。 “我把他生下来了,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穆安安笑着说,“长得像你。” 梁听南立刻问:“他现在在哪儿?” “你先拒绝她,”穆安安看向我,“不然你就永远都不需要知道了。” 梁听南顿时陷入犹豫。 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想为难他,便站起身,说:“那这件事就算了吧,当我没提过。” 说完,我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了穆安安的声音:“你刚刚说流产是骗他的。” 我转过身。 梁听南也已经站起身,拉住穆安安的胳膊,说:“我送你回病房。” “放开!”穆安安用力甩开他的手,朝我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姐姐答应你,孩子我帮你送回国。你也知道,你爸爸那边没什么亲戚,但妈妈那边还有的,我帮你把他送回去。” 我说:“谢谢你了,不过还是算了。” 穆安安太过狡猾残忍,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坑我了。 说完,我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正开门,“啪”的一声,门被按住了。 除了穆安安还有谁。 “我是你姐姐!”穆安安说,“我还能害你的孩子不成?” “你也是我爸爸的女儿,”我说,“还不是照样害他?” “那你还是妈妈的女儿呢!”穆安安瞪圆了眼睛,“还不是向着害死她的人!” 我咬了咬牙。 “我告诉你,这孩子的事我管定了!”穆安安露出倔强的神情,“你要是不答应,我立刻就把你刚刚对梁听南说得那些话告诉繁华,看看他还会不会把孩子给你!” 我愕然瞪着她,她又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别以为我空口无凭,我可都已经录在手机里了!” 该死! 我忍不住了,扬起手。 我想扇她。 我觉得她根本就是不要脸,就是想跟我要钱! 我这儿已经心烦得要命,火烧眉毛了,还要应付她的无理取闹! 别人的姐姐就算不能互相帮助,也不至于这样不断拆台。 她真是千古第一大奇葩。 我没有扇中,因为我的手被拿住了。 是梁听南。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紧紧地,我甚至感觉到了痛。 神情也是难得一见的冷厉。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能回神。 繁华这种货色总是把我弄痛,我好像已经习惯了。 但梁听南不一样 这感觉要怎么形容 好似吃肉时吃到了一根刺,猝不及防。 梁听南看了我几秒,随即神色一软,松开手,说:“你姐姐还受着伤。” 穆安安瞟了梁听南一眼,微微的扬起了下巴:“还是因为你的小穆云。” 我也冷静下来了,揉着发痛的手腕,说:“你们两个让开。” 梁听南说:“孩子的事可以交给我。” “请你们让开。”我说,“我要回去了。” 梁听南把穆安安拉到了一边,我开门出去了。 走了几步,又听到了穆安安的声音:“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孩子!” 我脚步没停,她的声音也没停:“我只是想帮帮你” 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他正靠在车边,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便伸手拉开了车门。 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车厢空荡荡的,连忙问:“我儿子呢?” 话音未落,就听到穆云的声音:“妈妈!” 我赶紧循声看过去,右手边的保镖车里,穆云正趴着车窗,露着小脸。 他看上去没胖也没瘦,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兔子。 我赶紧就要过去,腰却被一股力量缠住:“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第463章 改变策略 我看向繁华。 我的目光定然极为不善,繁华缓缓松开了手。 我赶紧跑过去拉开保镖车车门,把穆云抱了出来。 他好像还有点蒙,眨巴着眼睛望着我。直到我亲了亲他的小脸,他才露出笑容,腾出一只手来,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抱着穆云上了繁华的车,他自己在前面开车,我们娘俩在后面。 一路上,我都在跟穆云聊天,问他这两天都做什么,他说:“在一个大房子里玩儿,有很多保镖叔叔,有时候能见到阿美阿姨,还有两个漂亮的姐姐” 繁华立刻插嘴:“是照顾她的女佣,三十多岁了。” 我问:“她们对你好吗?” 穆云点头:“蛮好的,没有人欺负你。” 说着,他偷偷朝繁华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我不应该问了,在繁华面前,穆云怎么敢说不好呢? 得到穆云了,总算是这两日难得的一件好事,我自然是半分钟也不愿意离开他。 繁华自然要被晾着的,只是他烦人得很,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所以直到穆云睡了,我都没机会问他这几日的细节。 我让穆云就睡在我的房间,他也非常乐意,钻在我的怀里,一如小时候。 他和穆腾以及穆雨不一样,后面那俩c尤其是穆腾很是霸道,睡着了就爱搂着我的脖子,穆雨也至少要把腿搭在我身上。 只有穆云总像只小兔子似的缩着,令人充满了保护欲。 我轻轻抚着他的背,半点睡意也没有,恨不得一辈子保持清醒,不再让任何人夺走他。 然而,想归想,长夜漫漫,不知不觉间,我还是有些模糊了,但因为精神紧张,感觉也比以往敏锐得多。 因此,当背上贴来温热时,我立即就醒了。 脸颊上传来温软,伴随着熟悉的体味儿。 是繁华。 腰上覆来灼热的触感,我暗暗咬紧了牙。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想推开他。 不过 我动了动,转过身。 他的唇近在咫尺,不需要睁眼就能稳到它。 这下轮到繁华一怔了,但我没给他机会,而是搂住了他。 我熟悉他的一切,就像他熟悉我。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不需要什么手段的。 很快,他便把持不住,把我压到了怀里,在黑暗里如野兽一般地在我耳边低喘:“做没做手术?” 我没说话,抱住了他。 “乖,”他催促,“我不想弄伤你。” 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回答他。 他很聪明地没有再问。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毕,我窝在繁华的怀里,身子感觉有些累了,但意识仍旧很清醒。 繁华难得被喂饱一次,心情大概也是十分餮足,像摸着一直绵绵的猫咪似的,懒洋洋地抚着我的背。 我用手指顺着他脖颈上的青色“项链”轻轻划着,幻想指甲能够变成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时,繁华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抬头看向他。 四周黑暗,但并非完全的漆黑,我能看清他的脸。 他垂眸看着我,摩挲着我的手指,目光里充满了不确定。 我说:“你看起来好紧张。” “不是紧张。”他说着,松开我的手,转而抚上了我的脸,“突然这么乖,是又有什么要求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把下巴放到他的胸口上,望着墙角的小夜灯。 “我今天去找了梁听南。”我说,“想让他帮我把穆云带走。” 繁华没出声,手指轻轻地顺着我的头发。 不带感情地说,这感觉是很舒服的,毕竟他很小心。 “结果穆安安就躲在屏风后面,听到了我们的所有对话。”我说,“她要自己把穆云带走,还说她只是想帮我。” “” “我不同意,她就说,会把我只是假装怀孕的事告诉你。”我说,“我气得想打她,梁听南就抓住了我的手。” “” “他很用力。”我抬起手,说,“很痛当时我孤立无援,面对他们两个” 我之所以会坦白,是因为我决定换个策略,也因为在餐厅里时,繁华就已经提醒了 我。我觉得他已经看出来了。 果然,我说完后,繁华依旧没出声,连动作的节奏都没有变。 我甚至感觉到,他胸膛里的心跳都维持着本来的样子。 他唯一的动作就是抬起了手,握住了我说“很痛”的手腕,安慰似的摩挲着。 “今天她问我,为什么这种事要求助外人而不找她这个姐姐,”我说,“如果是你,你肯定会找你姐姐吧?” 繁华仍旧沉默。 我扭头看向他,问:“怎么不回答我?” “不知该怎么说。”繁华抬手在我脸颊上抚了抚,声音很是温柔。 我说:“说实话,你的姐姐们会这样对你吗?” “不会。”繁华说,“我们家没有人会这样对待亲人。” “” “我们家不一样。”他说着,身子一动,搂住了我的腰,低头抵住了我的额头,“我们家的生意很危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们家族从小的观念就是,必须要团结,必须要互助互爱。” 我说:“那我是你的家人吗?” “当然了。”他说,“你当然是,没有你,我不就没有家了吗?” 我说:“那我的孩子是吗?” “当然了,”他没有丝毫迟疑,“只要你是,他们就一定也是。” 我说:“那你会爱我吗?” “当然了,”他笃定地答,“我一直都爱着你。” 我没说话。 沉默片刻,繁华又轻轻叫了一声:“菲菲” “” “别哭了。”他说着,头一动,端起我的脸,吻着我的泪。 “我好像只剩你了,”我呜咽着说,“我没有爸爸了,也没有姐姐了,最好的朋友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你还爱我c能让我依靠了” 这当然不是真话。 不,应该说,这不是全部的真话。 的确,我没有爸爸了,也没有姐姐了,权御要死了,孩子还得靠我。 我确实只剩繁华了,但我一点也不稀罕。 没有人可以依靠总好过只能依靠变态。 当然,后面这两段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果然,我哭哭啼啼地说着,繁华顿时露出了一脸心疼,用力抱紧了我,说:“别怕,我永远爱你。” 我搂住他的脖子,说:“也不准再欺负我” “不会c不会。”他又在我颈窝吻了吻,柔声说,“我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苦,更不会欺负你了。” 哭了一鼻子之后,我感觉心情畅快了几分,毕竟我今天是真的被穆安安和梁听南搞得很失望。 尤其是梁听南。 我一方面理解他,穆安安有他的孩子。一方面又觉得,作为我的朋友,他当时真不应该拦我那一下,过分的是穆安安。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真情实感,我今天才能在繁华这儿哭得这么彻底。 嗯 这就是我的新策略,强来只会激怒繁华,好不容易才把穆云弄回来了,接下来我决定要顺着他,把三只都弄回来,再徐徐图之。 繁华用各种漂亮话哄了我很久,一直哄得我睡意朦胧。 我表演得差不多了,自然不想跟他多聊,闭起了眼。 繁华肯定是觉得我睡着了,不多时也不再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额头上传来温热,听到繁华低低的声音:“菲菲,我爱你。” 这一夜,我始终半睡半醒,恍恍惚惚,还做了许多梦。 梦里,三只回来了,我爸爸也回来了,我们五个还有刘婶一起住在那间小房子里。 我出去上班,两位老人在家照顾孩子。 没有繁华,甚至连权御也没有。 梦可真美。 我没有睡熟,所以很明白这是梦。 想到这里,胸口又传来了一阵痛,这时,我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菲菲c菲菲” 是繁华的声音。 我打了个激灵,惊恐地张开眼,一眼看到的是穆云的脸。 四目相对,我呆了半晌,才讷讷地叫了一声:“小云彩?” “妈妈”穆云伸出小手在我额头上擦了擦,问,“你做噩梦了吗?” 我摇了摇头,做了个深呼吸,这时,耳边有人出声,“小云彩去帮妈妈倒杯水。” 我侧了侧脸,果然是繁华。 幸好我已经完全清醒,否则看到他这张脸必然要尖叫。 “喔”穆云紧张地看了繁华一眼,见我也点头,便下床去倒水了。 我一看 他进了卧室配套的小厨房,忙推繁华:“快去!” “干嘛?”繁华搂住我的腰,露出一脸无赖的笑容,“这么快就翻脸啦?” “给我找衣服!”我说,“你自己也穿好。” 繁华立刻把脸凑过来:“该怎么跟老公商量呀?” 贱人。 我白了他一眼,语气腻歪地说:“老公,快帮人家找衣服~” 说完见他还不动,便凑过去吻住他的嘴。 不过这一吻,他便吮住不松口。 我只好任由他占尽了便宜,才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催促道:“快点吧,被孩子看到多丢脸!” 繁华这才施施然下了床,绕过我的衣服,进了衣帽间。 第464章 黑客 接下来的几天繁华又不认真去工作,待在家里缠着我。 我就像真的想通了似的,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 事实证明,这次的方式选对了,繁华心情一直很好,没有要动穆云的意思。 照着这个势头,或许能把穆腾和穆雨也要回来。 周四时,繁华终于在一通接一通电话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地去了公司——前提是我主动说我和穆云也跟着去。 到公司后,繁华赶去开会,我带着穆云去参观实验室。 来得很不巧,实验室里的人正在忙,不过一见到我,立刻都停手,叫道:“太太” 江由闻言也从电脑前抬起头,顿时便笑开了,跑过来说:“呀,您来了怎么也没说一声?” 一边招呼下属去准备咖啡果盘。 我的调令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全公司都知道我是总部的ct一,是技术部的顶头上司。 我说:“只是随便看看,你们在忙什么?” 平时虽然也很忙,但今天明显是有紧急状况,所有人都显得手忙脚乱,连江由这个总经理都亲自出马了。 “系统被攻击了。”江由说,“正在解决呢。” “哦。”我说,“那你们忙吧,我们去别处转转。” “嗳”江由立刻拦住我,露出一脸苦笑,“我们已经弄了一上午了,对方太厉害了” 我跟着江由来到他刚刚用的这台电脑前坐下,屏幕上不断弹出的乱码显示系统正在遭受攻击。 江由在旁边说:“攻击应该是来自外部的,但是很难锁定对方的地址。” 我看着那些乱码,问:“什么叫‘应该是’?” 江由的声音更低了,近乎讨好:“就是我们也确定不了。” fh内部系统的安全性即便不敢称世界第一,也绝对是前十名。 以我的专业知识莱卡,这样级别的系统,从外部被攻克的概率接近为零。 所以听到江由这么说,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能力太差,考虑到泄密门处理不好将会给我和三只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我吩咐道:“这里交给我了,你帮我带好孩子,亲自带着他,不准假手任何人。” 看孩子怎么都比处理重大安全事故简单多了,江由立刻面露喜色:“您放心,小王子就交给我了!保证让他高高兴兴,平平安安!” 我点了点头,扭头正要嘱咐穆云,他便先我一步开口:“我跟妈妈在一起。” 我说:“妈妈要忙很久,会很无聊。” “我可以的”他圆睁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紧张与不安,“我虽然不能像弟弟那样帮助妈妈,但我保证乖乖的,不乱跑。” 显然,这孩子是怕了。 我一阵心疼,搂住了他,说:“妈妈保证会尽快的。” 江由跑去给穆云买了一大堆零食c玩具和书,穆云便老老实实地看起来。 我则仔细检查了日志,开始跟那位看不见的对手打起了“战争”。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被打脸,攻击还真是来自外部的,对方的技术着实高超,饶是我,也弄了整整一天,才把这家伙撵走,修复了系统。 整个实验室里都响起了沸腾的欢呼声。 我也感觉很轻松,擦了一把汗,扭头对一直在给我打下手的江由说:“后续的工作就交给你” 我住了口。 因为不知何时,那个位置上已经没了江由,换成了繁华。 我赶紧看向穆云,见他正坐在小椅子上,耳朵上戴着玩具听诊器,正忙着给手里的小牛玩偶“检查身体”,便松了一口气,问繁华:“你忙完啦?” 说着,扭头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钟,居然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早就忙完了。”繁华说着,站起身,从椅子后搂住了我的身子,在我脸颊上吻了吻,说,“都等你半天了。” “你松手,”我说,“这么多人看着。” “看着就看着,亲自己老婆又不犯法。”他压低了些声音,手却一动,捏住了我的下颚,抬起我的脸,用力地在我嘴唇上吮了吮。 显然,他这是在表达反对,他需要被顺从。 我自然是要顺从的,因此纵使觉得穆云就这么看着不好,还是伸手按住了他的脖子,干脆地回应他。 繁华便愈加温柔起来,吻了一会儿,便松了口。 他的手掌抚着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目光简直迷离,声音轻而柔,近乎呢喃:“你好香” 香? 实验室里不热,但跟黑客“打仗”是严重的脑力劳动,消耗巨大。 我说:“你指的不会是我这一身汗吧?” 话音一落,自己也觉得不对劲。 纵然打算顺着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忍不住睖了他一眼,一边在他搂在我胸口上的手背上扭了一把。 繁华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说:“走吧,女王大人,我和儿子可是都饿了。” 儿子? 他还有什么资格管我儿子叫“儿子”? 我扭头看向紧紧抱着小牛的穆云,这才注意到江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假模假样地趴在另一个员工的椅背上。 于是我叫他:“江总。” 江由立刻转身,两步跨过来,故作惊讶地说:“呀,大老板!抱歉,抱歉,刚刚没看到。” 繁华掀了掀嘴角:“去财务支钱配副眼镜吧,看不到我没关系,员工资料库被入侵了也看不到。” 江由立刻脸色大变,讷讷地说:“我一早就报给总部了,也一直是按照总部的指示”他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垂下了头,“对不起,大老板” 繁华说:“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对不起,多亏您帮忙,”江由立刻转向我,说,“太太” “穆总!”繁华加重语气提醒他。 江由忙不迭道:“穆总,穆总” 从实验室出来,我对繁华说:“这件事不能怪他们,你没必要这样刁难江由。” “你是我们总部的人,”繁华说,“他才是这里的老大。” 这间是分公司,按照fh的行政划分,江由这个总经理,确实如繁华所说是这里的一把手。 我说:“但他也没办法,对方确实太厉害了。” 繁华没吱声。 “你不相信吗?”我有点不高兴,“我知道我的工作履历不太好,那是因为我那时找不到太好的,也不太会选公司。但你刚刚可看到了,我的技术绝对不差,至少比那一屋子人强得多!” 繁华还是不吭声。 我见他一脸若有所思,更是不快:“你怎么不说话?” 繁华这才看向我,露出了微笑,一边伸手搂住我的腰,说:“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不然为什么要你做ct一?” 我说:“我看你是想哄着我,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弄到你们公司,徐徐图之。” “这都被你发现了。”繁华笑了起来,伸手在我鼻子上蹭了蹭,“聪明呀。” 我白了他一眼。 “但我也的确知道你的能力。”他正色起来,“你的学历在那摆着呢。” 我说:“学历也不是全部吧?你这里没一个不是高学历的。” “但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繁华说,“真的。” “” 算了,我懒得继续跟他争辩下去。 他虽然是技术出身,但也只是沾边罢了。 而且他刚刚的嘴脸实在是让我不舒服,在他眼里我只是个不会谈判的女人罢了。 可能他之所以批评江由,就是因为觉得这东西我都能解决,他那一屋子人却束手无策,才会不爽吧? 我不说话了,繁华也陷入沉默。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跳跃,很快,便发出“叮”一声,到了车库。 我不动声色地拉开繁华的手,拽着穆云出去,但他很快就跟上来并搂住了我的腰,迫使我停下了脚步,在我耳边轻声问:“生气啦?” “没有。”我说,“只是觉得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就知道你在想这个。”繁华小声咕哝。 我说:“不是我想,是你的表情就是这样”这已然算不得什么大矛盾,我自然不像得罪他,便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我在其他事情上确实不太聪明,履历也不好看” “阿星以前说你很棒的。”繁华突然说。 我住了口,看向繁华。 他表情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虽然修了个学位,但技术不敢恭维。” “” “你俩经常一起讨论这些,阿星说你是天才少女,一直建议我把你招募过来。”繁华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真的,阿星在这方面很骄傲,他从来没夸奖过谁。” 我说:“你觉得吃醋么?” 繁华不吭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 “没必要吃醋。”我说,“你跟我不是一个行业,你会的那些艺术,我既不会也看不懂,只会附庸风雅罢了。” “哪有?”繁 华立刻t到了我话里的话,讨好道,“我承认我很嫉妒,因为我没法跟你聊这个,所以才” “好了,”我说,“我就当你是真心的。” 第465章 我们怎么那么傻 果然,几秒钟后,繁华转身疾步走了回来。 我想跑,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没什么用,便煎熬地站在原地。 很快,繁华来到了我面前。 他阴沉着脸,一过来便直接搂住了我,不等我推拒,便按住了我的后脑。 他吻得蛮横,充满了愤怒。 我不敢动,由他肆虐。 许久,在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麻木之际,繁华总算松了口,与其说是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不如说是钳制住。 “从明天开始,”他语气生硬地命令,“学画画,学弹钢琴。” “” “听到没有?”他盯着我的眼睛,语气里满是命令。 我说:“是因为这样才怀疑我跟林修么?” “” 这下轮到他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盯着我。 “我们以前常常见面,一半时间聊你,一半时间聊技术。”我说,“跟他聊技术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是我见过这方面最厉害的人,让我受益良多,我恨不得每天都跟他见面。” 繁华仍旧没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今天我也很开心,”我说,“虽然这个黑客是带着破坏的目的来,但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太好了,我玩儿得很高兴。” 繁华松开了手。 我看着他垂下去的手,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该怎么说呢? 打死我都想不到,繁华居然是自卑的。 当初嘲笑我附庸风雅时的嘴脸是多么的骄傲呀?他内心居然是自卑的。 我不好一直折磨他,便话锋一转,又问了一遍:“是因为这个才坚定地认为我跟林修有问题吗?” 繁华总算开了口:“他很喜欢你。” “” “他说,”他耷拉着脑袋,一副斗败的德行,“他第一次遇到跟他这么有共同语言的女孩子,你们一样喜欢计算机,不喜欢艺术。他非常喜欢跟你聊天,等你们结了婚,一辈子都不会缺少话题。” 我说:“我也觉得我跟他挺般配的。” 这是实话。 林修的性格才不像他这么偏执c这么霸道c这么不计后果。 人家脾气好着呢,风趣幽默,和蔼可亲,是那种就算是分了手也一样可以做朋友的类型。 他俩的病都不一样,人家林修患的是抑郁症,只伤害自己,不伤害别人。哪像他,既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 我说完这句后,繁华的眼圈便微微发红了。 “我很嫉妒。”他轻轻地说。 我没有说话。 嫉妒 这种糟糕的情绪,他已经让我体验了太多次。 我恨它c厌恶它。 相对沉默片刻,繁华再度抬起头,望着我的目光又难过又温柔:“我见到你们在一起很开心你从来没有对我那样笑过。” 的确,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开怀大笑过。 我说:“跟你在一起光顾着紧张,怕说错话惹你生气,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繁华没言语。 “你也知道,我只会聊技术,别的我都不行,朋友们都说我老古板c没情趣。”我说,“艺术方面更是一窍不通附庸风雅都不够格。” 繁华涩声道:“那不重要。” “你对我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从来不主动找话题。”这是我的真实感受,“我给你送礼物,你也只是冷淡地勾勾嘴角,‘谢谢,让你破费了’连‘我很喜欢’这种话都不稀罕说一句。” “我那时”他耷拉着眉眼,难过地说,“觉得你跟阿星,又来找我” 他没有说下去。 没关系,我替他总结:“觉得我很恶心,是么?” 繁华又不说话了,显然是默认。 “一开始我确实是去找你的,”我说,“可你好像很不欢迎我,每次见我都问‘找我有事么’好像没事不能来一样。” 繁华说:“你那时都说是你爸爸让你来取我们公司的资料。” “是啊,”我说,“不然我要怎么回答呢?说我很喜欢你,想来看看你吗?你接待我时那么冷淡,什么都不问我,坐立不安的,好像跟我讲话很煎熬。” 繁华摇了摇头,说:“我是太紧张了” 他紧张吗? 我不觉得。 “真的, ”繁华柔声道,“你看上去又娇俏c又可爱,那么小,又那么胆怯。我不敢多说话,害怕自己孟浪何况我见到你就很满足了” 害怕自己孟浪 想想他对我做的那些残忍的事 我无法相信他也曾对我怀抱过这么美好的感觉。 我说:“但是你接待了我几次,就把秘书的邮箱给了我,说可以让她把资料发给我我想你是不想见我,暗示我不要再来了。” 繁华顿时摇头,闭了闭眼,道:“那是我的邮箱” 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邮箱吗?” “小号。”他说,“特地申请来,打算跟你聊天用。” 我确实很意外:“为什么?” “你太紧张了,我也说不好话,我觉得你面对我时很煎熬。”繁华懊恼地说,“所以想以秘书的名义跟你聊聊天,你以为对面是同龄女孩子会比较放松,我也能好好表现” 我说:“我出去就删掉了。” 那串字母毫无规律,我只扫了一眼,想到它代表的意义,甚至觉得厌恶。 “删掉之后,我就碰到了林修,”我继续说,“他很热情,而且确实跟我很投缘,我们聊得很愉快,他不知怎么有的我的电话号码,总是联络我,问我怎么想不想去你们公司玩儿。” 繁华露出了满脸悔恨。 可能是因为穆云提醒了我,我清楚地看到他攥了攥手指。 “林修说他跟你是好朋友,我又不能再去烦你,加之和他聊天确实很自在,”我说,“所以我总是去找他顺便看看你虽然你还是不理我。” “” “他给我讲了很多你的事,说别看你对人不假辞色,但对在乎的人很温柔,很宠爱,甚至很依赖,是外冷内热的人。” 想起这些,我的心里也不免泛起了波澜,那是九年前了。 那时我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暗恋一个男人被婉拒,就足以成为我生活中最大的坎儿,让我在深夜哭湿枕头。 “我就知道我肯定不是你在乎的,毕竟你对我那么冷淡他还说你是个浪漫的人,能歌善舞,会玩很多乐器,会书法,还会画画你身边很多大美女追你,她们都多少会几样,他建议我也学学,这样才能跟你有共同语言” 繁华依旧没言语,只是眼圈再度红了。 我倒是丝毫没有流泪的念头:“这些我小时候也不是没学过,可是我天生五音不全,身体不协调,绘画更是看都看不明白” 自卑的明明是我。 “我就想,难怪我跟你聊天你都不怎么讲话,对着我这样毫无情趣的人,听着我那些无趣的话题,怎么可能想浪费时间跟我说话” “别说了。”繁华忽然抱住了我。 我住了口。 他用力地搂着我,就像要揉到自己身体里。 我没有抱他,我用力地抓紧了穆云。 我们都有不想失去的。 脖颈处传来一滴滴的温热,繁华的声音哽咽着:“我们怎么那么傻” 他哭着呢喃:“我们怎么那么傻” 哭过这一鼻子后,繁华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去餐馆的路上,偷个空隙就扭头冲我笑。 显然,他觉得我俩似乎说开了一些什么,感情仿佛又回温了。 很可惜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当然,我也很配合地冲他笑,还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餐馆就在附近,毕竟下午还要回来。 席间,我问繁华:“黑客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繁华问:“你有什么要求?” 我说:“我很想见见这个人。” 说完,见繁华握着刀叉的动作一停,我连忙解释:“我想对方应该是个专业的团队,你不好奇吗?” 繁华撩起眼,笑了一下,说:“女人能做这个的本来就少,像你这么漂亮的就更少,所以我不好奇。” 我笑道:“说得就像你好奇,我就会同意让你约人家一样。” 繁华果然很受用,撩起眼皮看了看我,笑着说:“总公司已经跟警方联络了,不过我们也可以自己组织调查。” 我说:“那有后续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要见见他们。” 繁华歪了歪嘴巴,道:“你对他这么感兴趣,我可是要吃醋的。” “是‘他们’,我都说了,这很可能是一个团队。”我说,“你要是吃醋,就学编程吧,你毕竟有基础,这东西也不像画画那么吃天赋。” 繁华微微颔首,似笑非笑道:“等你能画一个我再说吧这不需要天赋。” 我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就酸着吧 。” 繁华没言语,笑吟吟地注视着我。 静谧间,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唐叔。 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权御出事了? 正要接,一只手便拿走了我的手机,熄灭来电音,扣到了桌上。 毫无疑问就是繁华。 我看了看手机,抬起眼望着繁华。 他重新拿起刀叉,切了一块自己碟子里的牛排,放进了我的盘子里,说:“尝尝看,牛排很好吃。” 第466章 你可以消气了 我没言语,吃着碟子里的牛排,味如嚼蜡。 几天前权御的状况已然只是吊着一口气,唐叔这通电话极有可能是噩耗。 这几天我一心哄着繁华,根本没有去想权御的事。 这是因为我已经无暇顾及。 他因我而走到这一步,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繁华短时间内绝不会信任我,就算会,我也不可能撇开孩子去帮权御。 餐后冰激凌还没吃完,公司就来电话把我们催回去了。 穆云开始打哈欠了,繁华便把我和穆云安置在休息室,说:“你和孩子在这里休息,我开完会就回来。” 我点头,不死心地试探:“能把手机还给我吗?我要是到处乱走,你就找不到我了。” 繁华笑道:“那就先别乱走,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咱们公司的最新款。” “” “好么?”他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还是不愿意?” “好。”我笑了笑,说,“我倒想看看,跑掉了一大票技术人员的团队,会研发出什么样的最新款?” “坏小妞儿。”他笑眯眯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恋恋不舍地走了。 穆云很快就睡着了,我在他身边守着,自然是一丝困意都没有。 我闲得发慌,便打开书架,在一堆商业杂志和法律书籍里找到了几本画册,翻了一会儿,见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我,显然是繁华画的。 里面的我还保持着嫁给他时的样子,还有那只倒霉的小兔子。 说真的,我并不喜欢那只兔子,我讨厌繁华把我跟它联系在一起。 我讨厌自己在他眼中是那么天真,那么羸弱。 翻得生气,干脆合上放回去。 这时,我忽然看到了保险箱。 虽然猜测多半是文件或者钱,公司都是我的了,自然没必要去撬它。 不过保险箱是s集团旗下的品牌,款式我没听说过,肯定是特别款。 不管苏怜茵是如何令我讨厌,我都能客观地说:他们的产品质量绝对过硬。 这么好的玩具放着可惜了,于是本着打发时间的心态,我开始撬保险箱。 人在专注时时间变过得飞快,我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保险箱被我打开了。 s的技术果然过硬,如果我不这么了解繁华,或许还弄不开呢。 保险箱里东西不多,只有文件和几个首饰盒。 我翻了翻那些文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繁华持有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了。 首饰都是男士的,我对奢侈品少根筋,不懂辨认品牌,但也能从材质和设计看出都是珍品,估计是放在这里临时搭配衣服用的。 当然,也有例外—— 其中一个黄绸包着的盒子看着就怪异,打开来,里面是一团画着符的黄纸,黄纸里包着一条拴着绳子的玉坠子。 坦白说,虽然在我看来,奢侈品珠宝也不过是为了彰显身份罢了,其本身的价值是虚的,比先进的科技差远了。 但不得不说,比起这些个迷信产物,奢侈品也要来得扎实得多——起码人家的样子要好看得多。 我吐槽了一会儿,又将它放了回去。 锁一旦被打开就失去乐趣了,我把东西摆好,准备关门。 这时,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我伸出手,又将那个黄绸盒子拿了出来。 世界是物质的。 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思想不够坚定。 我的脑海里忍不住会泛起这个念头:百分之一的可能。 如果有百分之一c甚至千分之一的可能这玩意儿真的有点门道呢? 三十三岁 还有两个月了。 他死了,我便不必再低着头讨好他。 他死了,纵然我下地狱,也不至于无颜面对权御和我爸爸。 我是多么希望繁华死掉啊,倘若不是因为孩子被他们扣了,那天晚上,我就已经用腰带勒死了他。 想到这儿,我打开盒子,拿出那块剔透的玉。 玉是好玉,薄脆的一片,晶莹剔透。 如我当初那颗爱他的心。 我来到浴室,这里的地面是瓷砖,比较坚硬。 我将它放到地上,找了个比较沉的杯子,用力—— 伴随着一声轻响,玉石裂 缝,碎成了几块。 也如我当初那颗爱他的心。 我望着地上的碎片,忽然觉得有几份自嘲:当年我和繁华开始时,我就是迷信的。 那之后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信那些了。 可此时此刻,我又开始迷信了。 我是真的信那些么? 不。 我只是感到无力罢了。 我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才能摆脱困境。 就如我不知自己当初能做什么,才能让他爱我一点。 忽然—— “妈妈” 身后的房间忽然传来声音,是穆云,他在哭。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肯定不能丢垃圾桶,但也没别的地方,只好原样放回盒子里。 我出来时,通往办公室的门开着,穆云跑出去了! 我赶紧也跑出去,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穆云。 他就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屋里的人。 办公室的确不只有他,繁华也在。 也不只有繁华,还有莫小姐。 繁华正抱着莫小姐,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莫小姐则穿着白色的西装套裙,抱在一起时,看上去十分和谐般配。 当然,这和谐被我和穆云弄坏了。 我出来时,繁华正松手,两人一起朝这边看。 繁华神色莫测,莫小姐则微微一笑,像个自信的正室似的冲我微微颔首。 我没心情搭理他俩任何人,走过去抱起瑟瑟发抖的穆云,转身回了休息室。 安慰了好久,穆云才渐渐冷静下来,他显然是从梦里惊醒的,这会儿又睡着了。 但我不想把他放回床上,我想就这么抱着他,不想再失去他了。 这时,门开了。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穆云,余光看到了一双男士皮鞋。 我没有抬头,看着它走到我面前。 除了繁华还能有谁? 一条手臂环到了我的肩膀上,那阵特别的花香气也随之一起飘来。 这让我有些犯恶心,但我没有动。 “生气啦?”脸颊上传来温软,繁华的语调听上去小心翼翼的。 我抬眼看了看繁华,见他满脸笑容,便说:“你不是说她喜欢女人么?” “你现在还信么?”他眼睛亮亮的,唇角挂着笑。 我点了点头。 感觉繁华搂着我肩膀的手似乎一僵,心里明了了八九分,说:“如果不信,那以前你跟她不就真的” 我饱含暗示地看了他一眼。 繁华眨眨眼,露出一脸懵懂:“真的怎样?” 我抱紧了穆云,说:“我不想聊这个。” 腰上的那只手收紧了,他又加了一条手臂,这下彻底搂住了我。 “我想聊这个。”他的下巴靠到了我的颈窝,语气里有撒娇的味道。 “我愿意把以前的事全都忘记,”我说,“是因为我觉得应该给你个机会不代表你可以用它来伤害我。” 繁华语气转柔:“那你告诉我,你生气了么?” 我说:“没有。” “撒谎。”他低声说。 “我没有生气,”我说,“我只是很心痛。” “” “你想气我可以找个新女人,但她不行。”我说,“看到她,我就会想起你抛弃我的时候,想起我发病躺在医院里,给你打电话,却被她接起来的事” 我很清楚,如果安华真的想和莫小姐做点什么,不至于非得把我弄到公司来看着。 他是不爽今天唐叔这通电话,所以才折腾这么一出,“惩罚”我。 我早已不爱他了,可无论莫小姐是什么性取向,我对她的讨厌都永远不会更改。 毕竟,在我最艰难的时刻,她和繁华还有他家那群人一起联手,把我彻底推入了地狱。 繁华果然软了神色,松开搂着我腰的手,转而捧住我的脸,问:“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我拉开他的手,看向别处:“周平让我打电话给你,说你离婚以后状态不好”我期期艾艾地说,“我想你或许也觉得不舍得,就想问问你” “问我什么?”他的眼睛明显亮了。 我说:“问你是不是真的想离婚” “” 没听到他说话。 我等了一会儿,抬起头,见繁华正看着我。 的确,我的演技并不好,至少撒谎还是挺心虚的。 所以当他这样瞬也不 瞬的盯着我时,网编有些头皮发麻,问:“你怎么这种表情?” “我很意外。”繁华伸手拨了拨我的头发,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意外?” “嗯,你那时一直吵说要离婚,我也对你不好,我以为你很开心”繁华说着,再度抱住了我,“我的小傻瓜” 我说:“你才是傻瓜。” “嗯”他柔声说,“我是大傻瓜。” 我由着他抱了一会儿,便推开他的身子:“我知道你一直不高兴,因为我很担心权御。” 光是说出这个名字,繁华的好脸色登时就没了。 “可是我刚刚被你弄得很难过,也受到惩罚了。”我说,“你可以消气了吧?” 第467章 唐叔的计划 繁华神色稍缓,道:“我不是想惩罚你,只是” “只是你受委屈了嘛。”我说,“觉得我爱他多于你。” 繁华没接这话,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墙壁悬着的装饰画上。 他毕竟不傻,我要是现在说自己爱他,他肯定半点也不信。 不过我也有我的话术:“那时虽然失忆了,我爸爸也把你描绘得很好。但我还是很害怕谈恋爱,总觉得男人是很可怕的物种,不喜欢跟他们相处。” 全是谎言很容易就会被识破,半真半假才能足够迷惑人:“虽然也有几个人追我,但我最后选择了他,因为他很冷淡,见面不多,也不要求我陪他。” “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感觉不算糟,他性格沉稳,对孩子们也不错。”说到这儿,我扭头看向繁华,“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花太多时间陪他,更不需要为他牵肠挂肚,承受痛苦。” 繁华这才微微侧脸,看向了我。 我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繁华这才牵强地掀了掀嘴角,重新看向了正前方,良久,才轻声说:“菲菲” “嗯?” “没必要这么说。”他轻声道,“没用的。” 我问:“你觉得我在骗你?说我不爱他?” 繁华没答话,连个眼神也没给我,显然是默认。 我委屈地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些话只是想哄你开心,从而让你去找心脏?” 繁华依旧没说话,依旧默认。 当然,我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你也把我想得太糊涂了,”我说,“我监听你二姐时,就已经听到她安排手下,说绝不会给你心脏,你已经没有来源了。” “” “何况,既然是你把他弄成这样,你就肯定不会想着要他活,我明白的。” 说到这儿,我再度看向繁华:“我从来都影响不了你的决定,我知道。” 繁华总算开了口:“那就别再说这个了。” 我便闭上了嘴。 要他再提供心脏,比弄回那两个孩子要困难得多,我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房内陷入沉默。 忽然,繁华伸手搂住了我的身子,在我额角吻了吻,柔声道:“我有个问题。” 我点头:“你问吧。”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才道:“那时候为什么不给我留话?” 那时候? 哦,是说我死之前么? 的确,生病最后的几个月,我对繁华就很冷淡,而且还给他下毒谋杀他。 现在我却告诉他,说我那时还爱着他。 爱着他为何不想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呢? 所以我那时确实已经不爱他了,是真的对他无话可说。 要知道,那可是我的遗言,是我人生中最后跟亲近的人说话的机会,我那时已经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谁会想把宝贵的时间分给厌恶的人呢? 当然,这话可不能告诉繁华。 我也不好犹豫太久,便说:“告诉你你会生气的。” “我不会。”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只要是实话,什么答案都好。” “实话就是”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我恨你。” 繁华没言声,连眼神都没什么波动,显然对这答案是有心理准备的。 “我恨你,所以要报复你。”我说,“我爸爸肯定会给你看我的遗言,你就会知道那里面没有你。如果你爱我,你就会像现在这样,始终对它耿耿于怀。” 繁华道:“如果不爱你呢?” “那也会让你很不愉快。”我说,“你对我那么坏,又不准我走,不就是想看我痛苦吗?如果在我的遗言里都留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会很满足的。我不能给你这份满足。” 繁华又不说话了。 我观察了他一会儿,问:“生气了?” 繁华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忽然莞尔一笑,一边抱紧了我,说:“你真是我的克星。” 说完,又捧住我的脸,在我的嘴唇上吻了好一阵子,迷离地望着我,说:“我这辈子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 实际上我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如今孩子被他们家扣着,男朋友被他弄到濒死,自己寸步难行。 或许我拿住他的心了吧。 这我早就不稀罕了。 快来个女人把它抢走吧。 这天晚上,我把穆云放到儿童房,给他戴上定位监听手表,告诉他只要有不对劲,就按手表叫妈妈。 随后便趁繁华洗澡的功夫,摸进了浴室。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对付繁华,这招总是有效的。 平时我不想搭理他,他都能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今天我主动哄着他,他自然是更满足了,尤其是屋里还没有穆云,他更是可以敞开了随便玩儿。 事毕,我找来药箱,并让药渣趴着。 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看上去状态不错。 我强忍着的重新撕开它的冲动,帮他涂了药,贴好,随后在他的肩膀上吻了吻,贴到他身边,说:“想不到这次竟然没有裂。” “都这么多天了。”繁华显然很受用,像个趴着沙滩上晒日光浴的土拨鼠似的,眯着眼道,“再战三百回合也不会裂。” 我不安分地道:“那就再站。” 繁华立刻睁开眼,同时攥住了我的手。 我坏笑道:“你想说自己‘不行’了吗?” 繁华没说话,一把将我按了下去,捏住了我的下巴:“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笑着缠住了他。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指得就是,虽然某些男人勇猛强悍,可被女人缠住了,还是束手无策,乖乖被榨成药渣。 所以凌晨三点,我悄悄拉开药渣搂着我的胳膊,下床时不小心跌了一跤,他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繁华洗澡时,我就翻过他的口袋了,没有我的手机。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来到车库,果不其然,在车里。 拿好了自己的手机,下意识地四处一打量,发现少了点什么。 外面随时有人过来,这种小事自然没必要关注,于是我来到监控室,打开手机,果然弹出了两通电话。 都是唐叔。 我一边回拨,一边打开监控系统,准备删除刚刚出来时的记录。 很快,唐叔的声音传来:“繁太太,你好。” “抱歉,唐叔,”我说,“我之前不太方便接电话,是阿御有事了吗?” “是”唐叔语气低落,“他没什么事。” 我问:“那你” “他一直在昏迷。”唐叔说到这儿,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声音开始发抖,“我c我查出了癌症。” 我忙问:“怎么会这样?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唐叔没有回答,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权家的亲戚已经知道他设立了遗嘱,非常愤怒,来闹了两次后,还报了警。” “” 这帮疯子。 “他虽然在昏迷,但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心跳骤停,幸好,抢救了回来。”唐叔轻声说,“繁太太,我想拜托你” 我问:“拜托我什么?” “拜托你”他沉默良久,才轻声说,“跟繁先生要来那种药。” “” “不要误会,我是用来做坏事,事实上,我做了一个决定,”唐叔的语气坚定起来,“我打算将权衡少爷的心脏移植给权先生。” 我被吓了一跳:“权衡还活着吧?” 我记得他是植物人。 “是的,但配型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完全符合。”唐叔说到这儿,语气转冷,听着有些渗人,“只要伪造一份同意器官捐献书就可以,我了解权衡少爷的字迹,这没什么难度。” 我 我动心了。 的确,这是个好办法。 但我虽这么想,还是觉得这事太过残忍。 因为事实上,权衡才昏迷没多久,不过几个月而已,我去医院时,医生也说,他还是很有希望醒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权御最在乎的弟弟。 于是我虽心动却无法同意,忍不住说:“可是权御他” “阿衡少爷出生之前,权先生还是老先生唯一的儿子,那时他虽然失去了母亲,但老先生仍然对他寄予厚望,权先生也非常努力。”唐叔悲戚地说,“但他出生以后,一切都变了,权先生失去了今生的父爱,更是发现了继母对自己的虚伪。” 我说:“但权御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很爱权衡。” “那是因为他足够善良,但事实上,阿衡少爷从小骄纵,不仅经常栽赃嫁祸权先生,使权先生受罚,甚至曾几次因为偷窃c侵犯女性险些进监狱。”唐叔说,“是权先生一直包容着他。如今阿衡少爷已经昏迷,权先生急需心脏,无论是对权家,还是对这个社会,都应该让权先生这样的人活下。” “话是这么说,”我说 ,“但如果你这么做,权御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是的,这正是我跟你要那种药物的目的。”唐叔说,“它可以让我不受痛苦地死去。” 我顿时陷入无言。 “拜托了,只要完成心脏移植,我就立刻服药自尽,一切的罪责都是我一个人的。”唐叔说到这儿,声音开始哽咽,“不然等我死掉,就再也没有人关心权先生,甚至没人来看望他” 第468章 求你 权御落到这个地步,责任百分之百在我。 他的亲戚们不理解他的举动,这是非常正常的。 我若是亲戚的角度,知道权御把所有钱都留给了一个对他们家毫无恩情c甚至还以已婚身份跟他交往的骗子女人,我也会心生怨言。 可我没办法去看他,我还得哄着繁华,把我的孩子要回来,心脏一事想都不敢想 唐叔和权衡是权御身边仅剩的两个人了,这件事若我不知道便罢了,可如今我知道了 思及此,我忍不住说:“心脏我还在想办法。” 唐叔显然对我的话丝毫不抱希望,语气低落地道:“不必勉强自己了,繁太太,你终究是繁太太。” “你容我想几天,”我说,“对不起,我现在脑子很乱,但你绝不能杀死权衡,至少不可以现在杀死他” 唐叔道:“权先生等不了了。” “就几天” 我说着,忽然看到卧室门口的监控上有人影在动,赶紧放大一看,原来是繁华出来了。 顾不上多说了,我赶紧对唐叔说:“拜托就等我几天,如果实在想不到办法,就用我的试试,如果配型通过,我就捐给他。” 唐叔意外道:“你” 我没再说,匆匆挂断了电话。 监控记录刚刚已经篡改的差不多了,收尾工作非常简单。 我很快就搞定了它,出了监控室,却有点犯难。 这时候不在房间里,假装自己饿了几乎是最合理的办法,但监控里,繁华就是朝着餐厅走去的。 而监控室的旁边,除了酒窖,就是医务室。 医务室门锁着,我别无选择,只能去酒窖。 这几天我表现好,繁华便撤走了保镖,但纵然如此,酒窖门仍锁着,我撬了十几分钟,才总算幸运地打开了。 然而里面是空的。 这会儿再出去显然不行,想了想,我干脆往里走去,找了个隐蔽些的酒架,贴着它靠了下来。 心里仍是乱糟糟的。 我说要把心脏捐给权御,其实只是稳住唐叔的话。毕竟他已经完全不信任我,权御的状况又如此紧急,我怕他不给我这点时间。 可是话虽如此,我的心里却隐隐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 如果我的心脏合适,那用的心来赔偿权御这一切,也完全合适。 毕竟,害他招惹上繁华的是我,默许繁华杀死权海伦的是我,如今无能为力的仍然是我 我若是要把心脏交给权御,就先杀了繁华。 这绝对是条出路,但是 我的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又没了主意,心烦意乱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菲菲?!” 很急促。 是繁华。 我不想说话,此时此刻,完全没力气应付这个恶魔。 但繁华似乎笃定了我在里面,声音越来越近“菲菲?你在不在?” “菲菲?别不出声,我很担心你。” “菲菲” 忽然,手臂被人拉住了。 “怎么在这里,还不说话?”他语气温柔,说话的同时,我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暖,“是不舒服么?” 我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一个人躲在这里?”通过身上的感觉,我知道是他把我搂进了怀里。 他的身上很温暖,活人就是很温暖的。 这让我想起了我爸爸,我在停尸间抱着他时,感觉他的身子冰凉。 我也想起了权御,他的身上也是凉的,仅比我爸爸稍微热了一点。 可繁华是热的。 他怎么没有凉呢? 我忍不住怨毒地想着,同时顺从地把头靠在他怀里,娇弱地说:“我不高兴” “为什么?”繁华温柔地问。 “你把酒都搬走了。”我说,“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繁华抚着我的头发,问:“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喝酒?” 我说:“我睡不着。” 繁华微微松手,低头看着我。 我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许是因为年头久了,我与他有些心灵相通,这一刹那,竟然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 我的悲伤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我的目光一定很楚楚可怜:“我做了噩梦, 一直睡不着,就想着到医务室找点药,打不开门只好找点酒。” “傻瓜。”繁华满脸心疼,柔声道,“你应该叫醒我,我可以哄你,怎么能想着吃药喝酒呢?你身体又不好。” 我身体不好 对啊,我身体又不好。 我说:“叫你醒来,你就只会想那种事” 繁华最喜欢这种话题了,平时一说他就笑。 不过他现在显然担心坏了,脸上担忧不减:“傻瓜,我怎么会那样” “我也不想直接睡着,想让自己意识昏沉一些。”我望着他,说,“不然又要做噩梦。” “别怕,”繁华满脸怜惜地再度搂紧了我,柔声道,“没事的,我在你身边,没人会伤害你。” 我像小孩子抱大人似的抱住了他的脖子,问:“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 “不管是什么,”繁华说,“我都会护着你,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外面。” 我说:“我梦到你死了。” 繁华立刻不说话了。 我来劲了,攥紧了他的衣服,瑟瑟发抖地说:“我梦到你和我爸爸一趟,躺在停尸间里胸口被撕开了一个大洞梦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些人,好像是警察什么的,在对我说话不过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繁华依旧沉默。 且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很僵硬。 于是我话锋一转,道:“我觉得这得怪你。” “怪我?”繁华这才开口,语气轻柔地反问。 “嗯,都怪你,对我讲什么活不过三十三岁,”我说,“我本来觉得你生命力很顽强,但自从那次之后,心里老是别扭” 繁华道:“我记得你根本不信。” “” 我没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繁华又轻轻地叫了一声:“菲菲?” 一边在我的额头吻了吻。 “嗯?” 我继续娇弱回应。 “是不是困了。”繁华说,“我抱你回去。” 离开了阴冷的酒窖,身体感觉舒适了不少,但心里还是冷得厉害。 繁华把我放到床上,女佣取来热毛巾,他用毛巾暖着我的脚,一边仔细地擦净了那上面的灰尘。 我搂着被子,望着他专注而温柔的脸,目光不由自主的挪到了他的胸口。 梦当然只是为了伤害他随口编的。 可是这颗心,我是真的好想掏出来。 暖和了一会儿,我开始有点困了。 繁华也显然看出来了,便躺回来搂着我,像以前那样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缩在他的怀里,问:“你为什么喜欢这样拍我?” “不舒服么?”他问。 “只是觉得很奇怪,”我说,“你以前就带过小孩吗?” “没有。”繁华说到这儿,略一沉默,道,“我大姐总是这样拍我,我觉得很舒服。” “你跟你大姐感情很好啊。”我记得他提过。 繁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啊,我父母都太忙了,事业对他们来说无比重要,所以从小都是大姐在照顾我。” 我说:“所以也可以说,她就像你的母亲一样。” “嗯” 口气似乎有点敷衍。 我说:“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妈妈和你大姐,你更爱哪个?” 繁华再度陷入沉默,良久,说:“这种事不能这么比。” “哦”我说,“那是我不该问。抱歉。” 繁华没说话。 我继续说:“你爸爸说,你大姐是抑郁症去世的。” 繁华还是没说话。 我便轻声唤道:“老公,你睡了吗” “嗯。”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妈妈是自杀的。”我说,“我姐姐说,这是她恨我爸爸的根源。” 繁华说:“你没讲过。” “我也是快死时才知道的,”我说,“我姐姐说,我妈妈是在我身边自杀的,原因是我爸爸对她很坏,她很痛苦仔细想想,我妈妈那时或许也得了抑郁症吧。” “” “我姐姐常常骗我,但我觉得这件事是真的。”我说,“可是我爸爸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在一起,他一直想着我妈妈,他肯定很后悔。” 说到这儿,我握紧了繁华的手臂,问:“你那时也后悔么?” 繁华搂紧了我,轻声说:“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那如果我现在又死了,”我 说,“你会不会” 他吻住了我的嘴。 我没有反抗,任由这个带有明显惩罚意味的吻在我的唇上肆虐,待他松口时,我只觉得有点痛。 “菲菲,”他按住了我的脸颊,凝视我的眼睛,目光与窗口洒进来的秋日晨光一样冷,“这几天我很开心,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原谅我,而是不得不妥协。” 不。 不是不得不妥协,而是不得不假装。 “我很感激你肯暂时相信我,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他柔声说,“但你知道,我情绪不稳定,所以求你别再说这句话。” 我问:“你很怕我再死掉吗?” “是的。”他说,“只要想想就会忍不住陷入偏执。” 469 我问:“你很怕我再死掉吗?” “是的。”他说,“只要想想就会忍不住陷入偏执。” 说到这儿,我握紧了繁华的手臂,问:“你那时也后悔么?” 繁华搂紧了我,轻声说:“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那如果我现在又死了,”我说,“你会不会” 他吻住了我的嘴。 我没有反抗,任由这个带有明显惩罚意味的吻在我的唇上肆虐,待他松口时,我只觉得有点痛。 “菲菲,”他按住了我的脸颊,凝视我的眼睛,目光与窗口洒进来的秋日晨光一样冷,“这几天我很开心,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原谅我,而是不得不妥协。” 不。 不是不得不妥协,而是不得不假装。 “我很感激你肯暂时相信我,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他柔声说,“但你知道,我情绪不稳定,所以求你别再说这句话。” 我问:“你很怕我再死掉吗?” “是的。”他说,“只要想想就会忍不住陷入偏执。” “偏执?”我摆出了紧张的神情,“偏执了会做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我,轻声道:“会有疯狂的念头。” 我问:“多疯狂?” 崩溃?自杀?还是打我? “会想到,”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如果永远都不把孩子还给你,你是不是就能认真活着。” 果然是疯狂的念头。 不,不能称之为疯狂的念头,是疯狂的威胁。 我说:“那样我会疯掉的。” “疯掉”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轻声道,“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彻底无言。 繁华看了我一小会儿,忽然莞尔:“开玩笑的,别害怕。” 他才不是开玩笑。 变态。 “你能像现在这样对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柔声说,“等时机合适,我们就把孩子们接回来。一家人还像之前那样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我闭上眼,不想说话。 如果他真心觉得这就是幸福,那我可以担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幸福了。 翌日,早餐过后,我带着穆云和繁华一起去车库,又观察了一下四周。 繁华看似没有看我,却立刻问:“怎么了?” “总觉得这里好像少了点什么。”我说。 “没吧。”繁华搂住我的肩,笑着说,“想太多了。” 到公司后,繁华去开会,穆云悄悄拉住我,说:“妈妈的车不见了。” “嗯?”我说,“我的什么车?” “甲壳虫。”穆云提醒我,“你不是说,车库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嘛,这辆车没有了。” 咦? 我打电话回家,孙姨接起来。 我问她车的事,她支吾了一会儿,说:“车送去报废了。” 我问:“为什么?!” 那辆车是繁华赔给我的,全新的。 “前些天先生不知怎么了,突然发了好大的脾气。”孙姨说,“把它给砸了。” “” 挂了电话后,我心里越发不安。 繁华虽然在我面前仅仅是口头威胁,但也是神经兮兮的。 现在好端端的,又砸了我的车。 鬼知道他还会创造出什么变态事件 正想着,秘书来了,带着一只手机。 是fh的新款手机,不过功能严重不齐全。 我摆弄了一会儿。 难怪对于技术部的出走,繁华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 这款技术部离开后最新研发的手机,做的竟然相当不错。虽然我不懂市场方面,但技术方面绝对是个重大突破。 就是这外形 严重怀疑是繁华亲自设计的。 过于艺术了,我这种普通人欣赏不了。 正摆弄着,手机响了。 是繁华他父母家的号码。 肯定是穆腾和穆雨。 我赶紧接起来,那边果然传来穆雨甜甜的声音:“麻麻~” “怎么这么晚才给妈妈打电话?”平时都是早餐前。 “因为很忙啦,”穆雨笑嘻嘻地说,“要准备生日宴会 。” “生日宴会?”我问,“你们的?” 最近的就是他们的生日了。 “对呀对呀,”穆雨说,“爷爷还说,到时候爸爸和葛葛也会来的~奶奶和姑姑们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裙子,还有包包和发卡,我等一下给你发照片哦~” 繁华父子都是爱打扮的人,穆雨显然得了他家真传。 我说:“你喜欢就好了让哥哥跟妈妈聊一聊。” “葛葛在射击场。”穆雨说,“还要等一小时才可以下课。” 我怀疑我听错了:“他在哪儿?” “上枪械课。”穆雨说,“不要怕,麻麻,大家都说很安全的。还说,这样就不用害怕被绑架了,还可以保护妈妈。” 我说:“让你爷爷接电话。” “爷爷在陪着葛葛呢。”穆雨说,“爷爷打枪的样子好帅哦,麻麻,他们说爸爸也会,我怎么都么见过呢?” “那你身边谁在?”我说,“让这个人接电话。” 没听到穆雨的声音,只有一阵窸窣,一个带笑的女人声音传来:“什么事呀,弟妹?” 我说:“繁小姐?” “叫二姐。”繁念笑着说,“一家人怎么叫得这么见外。” 居然是她,感觉她是他家最难沟通的。 “二姐,”我说,“我儿子才四岁。” “很快就五岁了。”繁念说。 “是,他还小,我不希望他学这些。”我说,“这对他的心智不好。” “猜你就会这样说。”繁念笑道,“小白兔的观念。” “这是正常的观念,”我说,“他是个孩子,就应该保持天真。” “保持天真和学点技术并不冲突,”繁念说,“他将来会成为繁家生意的继承人,需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他家生意? 他家什么生意? 不会是她被我监听到的那些吧?! 我才不会让我儿子接触那种生意,我忙说:“可是” “没有可是,”繁念语气转冷,“你出身小门小户,思想里还是穷人那一套。这不是你的错,但你可以学会闭嘴。我们总不会害自己家的孩子,你觉得呢?” 我说:“我为什么要闭嘴?他们是我的孩子,他们要学什么东西,我有资格参与!” “哦?”繁念笑着说,“那你倒是阻止呀!” “” 我阻止不了。 “繁家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接触枪,”繁念说,“任何人都不能例外,不仅是你的孩子,还有你。” 我才不是他们家人。 “我也知道,你的观念与我们不同,但说实在的,你们家的教养方式并不成功。”繁念说,“你姐姐过成那副样子,你运气比较好,遇到了我弟弟,不然也不可能嫁入豪门。” 我说:“我家的教养方式的确不够完美,跟你们想必,我家也确实没什么钱。但是,我们家从来没有出过抑郁症,更没有出过双向情感障碍。” 繁念顿时不说话了。 “抱歉,我知道我的话有些重,我承认你们家人在事业方面有着我这样的人难以企及的成功,但那又如何?”毕竟还是还在她手里,我还是无法太过强势,“你们家的孩子饱受精神疾病的困扰,纵然这么有钱,繁华还是三番五次地自杀。” “” “钱财很重要,但对一个人来说,钱不是最要紧的,人格健全,内心平和,才是最重要的你觉得呢?” 繁念这才出了声:“你很会讲道理。” 我说:“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我不希望等我老了,也像你妈妈那样,不断地担心会失去儿子。” “你的话我会考虑,不过”繁念冷笑一声,“看样子那小子没有对你讲过他小时候的事。” 我说:“他讲过的。” “那他一定没讲过我们。”繁念说,“他没告诉你,他的童年有多么无忧无虑c多么幸福。你以为他得病是家人养育不当?是给他太多压力?不是的。” 她说到这儿,微微停顿,道:“他得病是因为遇到了你,遇到了你爸爸。” 我还想问,但她挂断了电话。 繁家人对我历来不友善,我是不该相信他们的。 可这只是我理智的念头,我的内心还是动摇着。 或许,这是因为穆安安已经给我讲了一个有关我爸爸另一面的故事。 忽然,有人拽了拽我的手。 我回神扭头,见是穆云。 “妈妈”他把小脑袋放在我的腿上,说,“是弟弟和妹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我摸了摸他的头,问:“你怎么这么想?” “你看起来好紧张。”他体贴地说。 “妈妈只是” 我正说着,余光便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皮鞋。 抬头一看,果然是繁华。 他满脸春风得意地走过来,身旁跟着几位高管,看样子已经散会。 高管们前来跟我们打招呼,我便站起身。 一一应付掉后,众人离去,繁华便敛起了笑容,走过来搂住了我,旁若无人地在我脸颊上吻了吻,柔声问:“怎么这么不开心?” 我说:“接到了孩子的电话。” “那不是该高兴么?”繁华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听说他们要办生日宴会了” 第470章 烦人 午餐过后,繁华要去工作,穆云照例睡午觉,我则拿出手机,打给梁听南,把新号码告诉他。 他说:“谢天谢地,你突然没了消息,手机也关机,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事。” 我说:“我能出什么事?” 梁听南道:“我和你姐姐都很担心他” “谢谢关心了,”我说,“我没事的。” 他毕竟管理着我的医院,我也不能像个小孩子似的直接跟人家断交。 梁听南陷入沉默。 我也颇为无言,便说:“就这样吧,先挂了。” “你姐姐跟我深谈了一次。”梁听南的语气充满试探,“我希望你能听听。” 我没吭声。 “她是真心想要帮你,而且她说,她听你妈妈讲过一些娘家那边的事,所以可以带着孩子去找他们。”梁听南说,“保证不会利用孩子伤害你。” 我说:“你孩子的下落,她告诉你了吗?” 梁听南叹了一口气:“没有。” “难怪。”我说,“谢谢你帮忙带话。” “我觉得她是真心的,”梁听南说,“我看得出。” “” “你需要别人的帮助,”他说,“我看得出。” “我已经向繁华坦白了。”我说,“下半生就和他在一起吧,这样过着也蛮好。毕竟他已经知错了,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我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你之前不也是这么劝我的吗?我觉得你说得没错。” 梁听南似乎难以置信:“你向他坦白了?那他有没有发脾气伤害你?你不用明告诉我,暗示就够了。” “没有,”我说,“我没有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很高兴。现在穆云也在我身边,他生怕我伤心难过,一下也不敢夺走他。” 梁听南再度陷入了沉默。 我问:“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意吗?不肯恭喜我?” “我”梁听南说:“我昨天见到了权御的管家。” “” “他患了肝癌。”梁听南说,“晚期。” 我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束手无策。”梁听南说,“老人来我这里哭了一上午,他说他并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权御我现在开始理解你了,对不起,之前真的是我错了。” 他是指告密的事。 “权御太可怜了,以前我不太喜欢他,总觉得他一点也不温柔,对你似乎也不温不火。”梁听南道,“但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他是真的爱你。” 然而最好的机会已经被他破坏了。 我说:“他是很爱我的。” “那你甘心就这样跟繁华在一起么?”梁听南说,“如果这次你想做点什么,我发誓我会支持你。” 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做。” 梁听南的语气着急起来:“可是你” “我爱他。”我说,“我是指繁华。” “” “以前不想对你承认,因为他总伤害我,我的尊严不允许我承认。”手机八成被监听,何况梁听南也已经不值得我信任,“那种感觉就像你不承认你爱上穆安安一样,虽然他自私c他无耻c他糟糕可就是停不下来地爱他,在别人身上无法体会到激情。” 梁听南老半天才道:“我不爱她。” 他强调似的加重了语气:“我只想要孩子。” 我说:“我跟他有三个孩子。” “” “想到权御的事,我的心情就会十分烦闷,”我说,“所以不想再去想了当然,这种话太过残忍,也请你不要告诉权御那边。” 梁听南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躺到床上,闭起眼,却完全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权御。 四周好安静,仿佛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来,头皮亦跟着发紧。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 入眼的是个男人的背影。 此人高高瘦瘦,穿着一身黑,看款式明显非常年轻,头上带着鸭舌帽,右侧肩膀上还挂着双肩包。 这会儿他正背对着我们,在鼓捣书架里的保险箱。 难道是小偷? 当然,能进到fh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贼,肯定也不是普通贼 想到这 儿,我悄悄握住手机,打算解锁给繁华发个短信。 然而随后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手机虽然是震动,但屋子太静了,贼又离我这么近 只能悄悄用被子盖住穆云,我自己则保持安静,期待他偷完走掉。 然而,这家伙的手艺也太潮了,我看了好久,都没听到保险箱被打开的声音,反而这家伙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后脖子里一直淌汗。 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人显然耐心不足,心理压力正快爆表。 万一他崩溃发飙,转头捅我们两个几刀泄愤怎么办? 我必须得有所准备 四下看看,好像只有自己的腰带可以勉强一用了。 正悄悄解开,这时,忽然听到这贼低咒了一句“该死”,随后便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果然,这蠢蛋打不开保险箱,给了它一拳。 顿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这贼直接慌了,又骂了一句:“fxxk!” 一边就要转身。 就是现在。 他慌得不行,完全没有防备。 我不能等他转过来看到我再动手,于是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一把用皮带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皮带比较细,且我是个成年女人,因此纵然我身体柔弱,靠自身的力量也足够让他瞬间就动弹不得。 所以,这小子的脸毫不意外得瞬间青紫,嘴巴大张,舌头都吐出来了。 我难得拿住对方一次,自然是往死了勒,不打算留活路。 小贼起初挣扎了几下,但很快便因为缺氧而没了力气。 眼看我就要勒死他了,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声音:“菲菲!快松手,这是我外甥!” 我一愣,循声望去,是繁华。 我对他的话没起反应,他显然是急了,立刻跑了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的力气也已经用到了极点,何况平时本来就不敌繁华的力气,他一拉,我便松了。 繁华把小贼脖子上的皮带解下来,老半天,小贼才捂住了脖子,开始大口喘气。 繁华露出了放心的神情,随后朝我走过来,搂住我的身子,问:“是不是吓坏了?” 我瞪了他一眼,看向小贼。 这家伙仍然捂着脖子,脸色基本恢复了白净。 没了那副狰狞的求生表情,可以看得出,这小子还是很帅的,而且跟繁华长得有六分相似,只是气质要柔弱得多。 “这是我二姐的小儿子,繁仁。”繁华对我说了一句后,便看向小贼,也就是繁仁,板起脸道,“你偷偷来我的休息室干什么?” 繁仁畏惧地看了繁华一眼,又看向我,说:“我就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繁华皱起眉。 我也颇为无语。 如我没猜错,他肯定就是繁念那个被她赶出去的小儿子,这么个大少爷,跑来这种地方偷东西,居然只是因为没饭吃? 格局大点好不好啊? 我正想着,繁华已经吩咐跟进来的赵宝宝以及保全:“去报警。” “舅舅!”繁仁立刻瞪圆了眼睛,露出惊恐,“我只是想拿点零钱而已!” “你舅妈的钱包就在那!”繁华一指门口我的挎包,“你跟我说你撬我的保险箱是为了零钱?” “这”繁仁朝那边看了一眼,脸色难看了几分,道,“我哪能拿舅妈的” 他说到这儿,又看了我一眼,“谁知道这是我舅妈,还以为是你的晴妇” “把他拉走!”繁华脸色顿时一阴,低吼,“报警!把监控交给警查!” 赵宝宝作势就要进来。 我忙朝他使了个眼色,拽住繁华的胳膊,问繁仁:“你老实说,你是想拿保险箱里的什么?” 繁仁被繁华那一声后吓得不敢说话,这会儿我一温柔地问他,顿时求救似的看向了我,说:“舅妈” “你快说。”我说,“不然报了警,你的罪可不小,警方也肯定会盘问你许多别的事。” 繁念是做那种生意的,我要是警查,肯定趁机多问问他。毕竟他年龄这么小,看上去心智也不太坚。 繁仁虽然不靠谱,但显然也不算太傻,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繁华,随后对我露出了恳求的神情:“你能不能让舅舅出去,我单独说给你” 我看向繁华。 繁华说:“不行,这小子会防身术。” “我是半吊子啦!”繁仁立刻指着自己的脖子,苦着脸道,“再说我一下子就被她勒成这样了,她才是女超人好不好” 虽然这小子可恶,但听到这句,我还是忍不住 笑出了声。 繁华看了我一眼,在我胳膊上捏了捏,随后虽繁仁板起脸道:“你老实交代,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发火。” 繁仁无奈地看了繁华一眼,随后往远挪了挪身子,最后说:“我想办公司但是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就” 我问:“所以就想来你舅舅这里偷?” “不是偷,”繁仁挠挠头,陪着笑道,“是借鉴,学习借鉴。” 第471章 笼络 我们:“” “真的。”繁仁小声说,“我只打算借用一下。” 这很难想象这居然是繁念的儿子。 繁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家伙这样,脸色反而冷静了不少,说:“把你的计划书拿来。” 繁仁立刻打开包,掏出计划书。 许是因为我在看他,便陪着笑说:“舅舅一直不肯见我,不然投资这种事当然是找自家人更方便。所以我今天主要不是冲着东西来” 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把计划书捧给了繁华。 我也凑过去看了看,虽然我不懂商业,不过看表达还是不错的。 繁华一目十行地翻了翻,把计划书丢到了一边。 繁仁立刻露出紧张的神色,说:“舅舅我的计划很糟吗?” “还不错。”繁华说,“看得出你有认真在做。” 繁仁顿时讨好地笑了起来,说:“那舅舅你有意投资吗?我就说我行吧!咱们繁家的基因就有商业头脑!” “没有。”繁华说,“它不值得浪费钱。” 繁仁笑容一僵。 “看在你真有计划书的份上,我就不报警了。”繁华说着,掏出钱夹,拿出一叠现金,朝他递了过去,“拿着吃饭,找份工作。” 繁仁的脸色从有些茫然的发僵,到逐渐煞白,发青。 最后,他猛地一扬手,一把推开了繁华的胳膊,怒吼道:“你等着!我再也不会来求你了!” 说完,他推开赵宝宝,冲了出去。 繁华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颇为无奈。 我看看那位大少爷,又看看繁华,柔声道:“别生气了,他还小。” 繁华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他,冲动c愚蠢又好大喜功” 我作势就要下床。 繁华又拉住了我的胳膊:“做什么去?” “我去追他。”我说,“既然他冲动愚蠢,就更不能这样让他走。” 繁华说:“我二姐早要求过,绝不可以帮他,要好好磨练他。” “你不知道。”我看了一眼赵宝宝等人,随即给了繁华一个暗示的目光,“总之我先去追他回来,你可以让保镖跟在附近。我相信他不会攻击我的。” 繁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联络了保全,让他们截住繁仁,下去时,果然见他正满脸不悦地站在保全身旁。 我一跑过去便说:“谢天谢地,你这小家伙没有打我们的保全。” 繁仁刚刚就看到我了,这会儿听我这么说,阴沉的脸上眉头都是一皱,说:“我打他们做什么?” “你这小家伙,脾气就跟你舅舅一样暴,”我说,“我这不是担心嘛。” “我不是小家伙。”繁仁打量着我,虽然语气不满,但态度已然缓和了些,“你才比我大几岁?” “不管几岁都是舅妈。”我说,“而且还是打算向你伸出援手的舅妈。” 繁仁一愣,警惕地打量起我。 我露出关切,问:“你是不是真的没饭吃了?” 刚刚繁华提起这茬是满满的羞辱意味,但我毕竟是用看三只的眼神看着他的,他显然感觉得到,因此虽然表情别扭,但还是说:“不至于,我有的。” “那有地方住吗?”我说,“刚刚你走之后,你舅舅跟我说你瘦了很多。” 繁仁气鼓鼓地摇了摇头:“他才不会说这种话。” “但你确实瘦,比你的同龄人瘦多了。”我说,“你舅舅说你没工作,那你怎么赚钱?在哪里住?” “我在女朋友家住,”繁仁说,“工作就是我们的公司,只是还没有赚到钱。”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找份工作先赚一点钱?” 繁仁摇了摇头:“不行的” 他说到这儿,转头看了看保全,意思显然是后面的话不方便说。 于是我拽了拽他,说:“你跟舅妈来。” 我带着繁仁来到我在fh的那间办公室,说:“在这里可以随意说话,不必担心了。” 繁仁点了点头,颇为羡慕地望了一眼外面fh实验室忙碌的场景,随后对我说:“你知道我妈妈的生意,她有很多仇家。而我没有读完书,能做的除了抛头露面的服务业,只有夜店。” 我明白了:“你去那种地方,容易被人绑架。” “是杀死。”繁仁说,“而且我也要提醒舅妈你,千万不要带弟 弟去公共场合。” “谢谢你提醒我。”我说,“但你舅舅跟我说,你被妈妈撵出来时一点钱都没有,这么久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还有钱办公司呢?” “是我女朋友一直在支持我,公司也是她出资,但她的钱太少了。”繁仁说,“而我计划的项目需要一笔小投资,不然没办法开展。” 我点头问:“那你需要多少钱?” 繁仁说:“至少二十万镑。” 我没说话。 繁仁看了看我,也露出了沮丧的神情:“舅舅不肯投资,看来我的项目的确不好我会去找份工作的。” 我说:“我给你投。” 繁仁一愣。 “我给你投。”我朝他笑了笑,“别告诉你舅舅。” 繁仁毕竟是繁念的儿子,我这话一出口,他的目光登时小狼似的现出了几分警惕:“为什么?” “因为你舅舅答应了你妈妈,不能帮你。你妈妈那脾气你也知道,谁也不敢惹她生气。”我说,“可我刚刚听你说完,觉得不能为了这点小钱逼得你出去工作。万一你出了事,你妈妈该多伤心?” 繁仁神色一松,说:“舅妈你真好” “总之这笔我来出,不过你得经常跟我联系,”我说,“赔了也不要怕,年轻人犯错是难免的,到时候我再给你。” 繁仁眼里露出喜悦,但他还是说:“那舅舅那边怎么交代啊” “这点小钱干嘛要跟他交代?这是我买首饰的私房钱。”我说,“你给我账户,我这就转给你。” 繁仁把账户给了我,我把钱给他转过去。 钱还要等等才能到账,不过繁仁见我转了,便高兴起来,说:“舅妈,我赚了钱,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还是那句话,”我说,“让舅妈知道你平安,有困难要随时联络我。你知道这点小钱对咱们家来说不算什么,别有压力。” 繁仁捣蒜似的点头,干笑着说:“舅妈,我真的太感谢你了。刚刚对不起,我一直在d国读书,都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结了婚出言不逊,还请您不要介意,我总是这样,很蠢。” 没错,很蠢。 不然我干嘛要追下来呢? 我说:“没关系的,是我们没有办婚礼。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虽然妈妈冲你发脾气,但你仍然这么识大体。” “我妈她就”繁仁摇了摇头,神色颇为不满,“她要是有舅妈您一半温柔,我爸爸也不会离开她。” 唉。 该说人性本贱吗? 繁念培养他这么大,在他身上花掉了多少个二十万,估计也没被他这么感恩戴德过吧? 送走了繁仁,我赶紧回到繁华的办公室。 繁华正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文件翻阅。 我顾不上同他打招呼,先跑到休息室,谢天谢地,穆云还在床上睡着。 我生怕繁华趁我不在对他做了什么坏事,还试了试他的鼻息。 转身正要走,“嘭”的撞上一个人。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嘴巴便被堵住了。 挣扎了老半天才脱出身来,看清是繁华后,忍不住怒从心起,攥紧拳头准备狠狠给他一拳。 繁华气定神闲地握住了我的手,一边掰开我的手指,一边把我按进了他怀里,说:“吓得瑟瑟发抖呢,小兔子。” 我没好气儿地抽c出手,睖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喜欢看别人瑟瑟发抖。” “哪有?”繁华笑道,“我明明更喜欢你一进门就先跳进我怀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揽着我出了休息室,坐回他的老板椅,把我抱到了他腿上:“就像这样。” 我看向他,问:“你是在吃我儿子的醋吗?” 繁华歪歪嘴巴,靠在椅背上,在秋日明亮的阳光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凑过去,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吮了吮,待察觉到他探出蛇尖,便迅速离开,笑着说:“你心情似乎不错呀。” “那是。”他抿了抿嘴,手掌摩挲着我的背,目光迷离而温柔,“今天都是好事。” 我问:“你是谈成了什么生意?还是因为见到了你的外甥?” 繁华没说话,仍旧那么粘腻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对梁听南说那些是对的,繁华肯定偷听到了。 对视片刻,我说:“你不想问问你外甥的事么?” “不想。”他说着,抬手抚了抚我的脸颊,“你这样看着我时,我便能忘记一切。别说一个外甥,整个世界都可以消失了。” 我说:“我给了你外甥一些钱。” 繁华没吭声,仍旧抚着我的脸。 “我监听你姐姐的时候,听到过他被撵走的细节,是因为你姐姐让他做那种生意,而他还这么小。”我说,“他要的也不多,而且他还很崇拜你。” 第472章 不让你白来 繁华仍旧没说话,手指滑到了我的下颚边,抬起我的脸颊,低头轻吻我的脖颈。 显然心思已不在谈话上。 我也觉得有些痒,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柔声说:“如果你二姐问,你就装不知道吧,好不好?我是真的可怜这孩子。” “那得看你表现了。” 他说着,揽起了我的身子,一把将我按到了办公桌上。 我轻叫一声,用力地搂紧了他。 我觉得,如果繁华此刻很清醒,肯定就会想想,我跟他二姐关系如此,同情她这个废柴儿子的可能性要远小于想拉拢他搞点事。 所以,我也是特地趁这种时候跟他说。 既把事情草草交代,又不容他多想。 这是属于兔子的智慧。 接下来的两日,繁华没有带我和穆云去上班。 因为我的经期到了,身子难受得厉害。 繁华该是这会儿才彻底相信我确实没有流产,毕竟流产后经期会在下个月才重新出现。 所以这家伙心情是极好的,亲自帮我选了去参加穆腾和穆云生日宴会的礼服。 不过,虽然呆在家,保镖依旧时不时地盯着,也以安全为借口不让我们出门。虽然我没有证据,但也知道繁华肯定像监控重刑犯似的盯着我。 所以我一直什么都不敢做,毕竟,他只是表面放松罢了。 正苦于没有机会联络一下唐叔,这天,梁听南打来了电话。 “你姐姐自杀了。”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我当即傻了,还好,紧接着,他便说:“现在还在抢救,你可不可以来看她?” 我是不想看穆安安的,但这毕竟是个出门的借口。 于是我打了个哈欠,让自己的声音变哽咽,随即道:“好,我这就去看她。你跟医院的人说一声,这是我亲姐姐,要他们不计代价,一定要用最好的手段救她!” 挂了电话,我原地坐了一会儿。 穆云正自己写字,这会儿关切地望着我。 我摸摸他的小脑袋,问:“怎么不写了?写完了吗?” “还没有。”穆云说,“安安阿姨是妈妈的姐姐” “嗯。”我说,“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因为妈妈以前也失忆了。” 穆云点了点头,说:“那她是来找你的吗?” 我说:“她恰好也到这边来生活。” “那妈妈开心吗?”穆云望着我,天真地问,“妈妈终于有了一个姐姐,她可以是你的亲人。” 我的亲人吗? 我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一抹微笑,说:“很开心啊。” 三只从出生就在一起,对他们来说,兄弟姐妹就是家人的一部分。 想到这儿,我低头擦了擦眼泪。 这时,穆云又握住了我的手。 我看向他,他望着我,虽然这么小,目光却温柔又坚定,仿佛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妈妈不要难过,你姐姐会没事的。” “妈妈不” 我没有说下去。 我并不太难过。 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穆安安在“闹”,那些话不过是考虑到繁华在监听我的手机而特地所做的表演。 可穆云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很悲哀。 我唯一的亲姐姐自杀了,她是我在这世上除了孩子之外最后的亲人。 我却并不着急。 和穆云聊了几句,我便来到门外,感谢穆云成功勾起了我的悲伤。因此无需调整情绪,我便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一接通,我就开始放声抽泣:“老公” 繁华的语气听上去就像被吓着了一样:“怎么了,菲菲?别哭,好好跟我说。” “我姐姐她c她自杀了”我哭着说,“老公,我怎么办” “自杀?”繁华问,“那她现在还活着吗?” “梁听南说在抢救,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我哭声不止,这样便可以让他心烦意乱,“我要到医院去” “好。”繁华说,“这就让阿美送你去。” “你不要来吗?”听他这口气是不来了,我追问,“你在哪里?” “我在飞机上,”繁华说,“今天要去d国见几位重要合作伙伴。” 太好了。 我说:“那你先忙。” “嗯,放心 ,”繁华说,“她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我继续哭:“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姐姐嘛,你也知道她生命力相当顽强。”他柔声安慰,“不要哭了,乖。哭得我好心疼。” “你活该”我说,“你也是坏人。” 繁华意外起来:“我怎么也是坏人了?” “你们都喜欢自杀,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我说,“坏人,你跟她都是” 繁华的语气重新放松下来,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那我的确是坏人,等我回来,就让你打好了。” “不想理你。” 我挂了电话。 哭这一鼻子的效果十分好,很快,阿美便来了。 顺利到达医院,在路上,我抹着眼泪,又给梁听南打电话。 梁听南听我哭哭啼啼地说话,语气都是有点懵的:“别担心,已经给她洗了胃,很快就能转入病房了” 我说:“我马上就到了,你们一定要保住她的命” “好。” 不知是否因为我暗示了,我到时,穆安安还没有被推出来。 梁听南就在病房门口,面对阿美关于病情的盘问,他答得很顺畅。说穆安安偷喝了医院的点滴,那药名听着十分复杂,他说那东西毒性巨大。 阿美听完,过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不多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显然是繁华。 我抽泣着接起来,繁华的语气仍旧是温柔又关切的:“你姐姐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说是服了毒。”我哭着说,“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不要担心,”繁华柔声说,“一般在医院里服毒是有一定时间抢救的,只是有些比较难。” “肯定是因为我”我说,“我上次跟她吵了架。” “那她几天前就应该服毒了。”繁华说,“我猜她只是想见见你,求得一个对话的机会。” 我说:“骗人,她说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虽然恨我爸爸,可是她爱我但是我很生气,我觉得她对我不好” 繁华道:“她确实对你不好,你生气没有错。” “你也对我不好”我说,“你们都是坏蛋!” 男人总是喜欢女人“蠢”一点的,至少繁华是如此。 繁华反而笑了,说:“坏蛋等一下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我说:“你在d国呢。” “我半小时前已经到机场了。”繁华说,“现在正在等待飞机起飞。” 不会吧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又要跑去哪里?” “跑去你身边,”他笑着说,“你哭得我心焦,我必须得陪着你,把你抱在怀里安慰才能安心。” 该死 哭是要他顺利放我出来,谁要他安慰了 “真的吗?”我问,“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他说,“飞机还有半小时就起飞。” 我说:“那你回来,我要揍你。” “好,让你揍。”他笑着说,“希望你姐姐不用抢救那么久,让你们姐妹俩能好好聊聊。” 挂了电话,我看向梁听南。 梁听南迎上我的目光,说:“你需要歇一歇吗?看你状况不太好。” “不用了。”我摇头说,“繁华两小时左右就能赶来。” 梁听南点了点头,进了手术室。 很快,手术室的门开了,穆安安被推了出来。 我和穆云一起跑着跟上,穆安安微微睁着眼,虚弱地望着我,嘴角微微掀起,轻轻地眨了眨。 穆安安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跟着将她安置好,吩咐可以探视时,半小时又过去了。 我怕穆云藏不住话,便将他托付给梁听南,自己换上隔离衣,进了监护室。 坐到穆安安床前,她身上插了管子,但有些显然是虚插的。 见到我,她微微翘起的唇角,说:“你总算来看姐姐了。” 我说:“你有什么话要说?快点说完,快点专区普通病房,别浪费我的医疗资源。” “你还不是想听?”穆安安仍旧在笑。 我想听是因为我在家憋得烦闷,也没办法联络权御。 能出来无论干什么都是好的。 “姐姐不让你白来,”她说着,握住了我的手,“下个月繁家给你那两个孩子办生日宴会,侯少也收到了邀请。到时你就跟他一起进去,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也答应了。” “” “等你见到孩子,就找个机会把他们带走,”穆安安继续说,“侯少会配合你,只要出了他们家花园就成了。” 我说:“你干嘛安排这个?” “当然是为了让你离开繁华。”穆安安说,“梁听南都告诉我了,你爱那个权御爱得要死,很想陪他最后一程。姐姐帮你把孩子带走,你就可以心无旁骛地离开他,去找权御了。” 我说:“谁告诉你我想离开他了?” 穆安安笑了:“你给梁听南打电话时,我就在旁边呢。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就差直接说‘我是被逼得’了。” 第473章 是我的孩子 我说:“你想太多了。” 穆安安微微蹙起眉:“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说:“繁华会带我去参加宴会。” 穆安安眉头一松:“这怎么可能?” 不等我说什么,又笑了:“是我傻了,你横竖都会想办法去。与其把你放在家让你一个人搞事,还不如干脆带着你。侯少告诉我,他父母家安全系统相当强大,多少专业杀手试图溜进去都从未得逞过,你一个弱女子想从他们家带走两个不听话的孩子,难如登天。” 我说:“你没必要把他家说得跟敌国要塞一样。” “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爸是干嘛的吧?”穆安安睖了我一眼,道,“如果当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爸爸肯定把你藏起来,死也不敢让你嫁给他!这种家庭把你弄死了都没人知道。” “总之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说。 穆安安彻底阴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安排。”我说,“那个侯少鸿我劝你少跟他往来。” 穆安安表情顿缓,弯起了眼睛:“他调戏你了?” “” “别紧张,我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本来就是为你这件事才勾搭上的。”穆安安笑着说,“成了自然就踢开他。” “” “不过这小子明显是对你有意思的,”穆安安笑着说,“也是,你长得漂亮,又这么年轻,最重要的是,你这幅乖巧老实的模样,让男人有保护欲。” 我听不下去了,真是懊悔自己说过那种话,索性站起身说:“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穆云是我儿子。” 正待转身,穆安安突然说。 我一懵,扭过头。 穆安安微微仰着脸,看着我,一脸正色:“是我把他丢在你爸爸门口的,因为不想送去孤儿院。” 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开什么玩笑?” “你不信可以做dna检查,”穆安安说,“不过假如不是他,那就是另外那两个中的一个。但我看那俩都有点像繁华,只有这个像我。” 我说:“我儿子怎么可能像你?他像我。” “是啊,你长得也像我。”穆安安微微地笑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所以你可以回家慢慢消化这件事。” 我说:“你再胡扯,我现在就拔了你的输液管,叫你滚出去。” “放狠话也没用的,菲菲,你心理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穆安安说,“毕竟你走前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几个胎心难道医生没告诉你么?” 我说:“如果我肚子里只有两个,梁听南也不会不知道的。” “他说他没机会接触这部分病例,只从你爸爸那知道你肚子里有三个。”穆安安说,“我一知道自己怀孕,就联络了你爸爸。” 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圆:“你跟他说什么?” “要钱啰。”穆安安露出了奚落的笑容,“你不知道,你死了以后繁华有多可怜,他每天来骚扰你爸爸,跟他哭,给他道歉,甚至下跪”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一开始是求你爸爸把你交出来,后来又说要为他养老。”穆安安笑着说,“你爸爸拒绝了,所以他又来送钱。” 我听懂了:“所以你惦记那些钱?” “当然惦记,”穆安安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钱多好呀,谁不爱呢?” “你太不要脸了。”我说,“你明明还卷走了我三千万!” “三千万而已,繁华要给他穆氏,还要给他好几十亿。”穆安安张大眼睛,说,“也许还能更多呢,关键是你爸爸没有提。” 我攥紧了拳。 真想狠狠揍她。 “那时候你有了今天没明天,我也没听谁说你怀孕,再说就算怀了肯定也保不住。”穆安安说,“所以我就告诉他,我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送给他,只要他给我钱。” “” 她还有脸说。 她这是把自己的孩子给卖了! “你爸爸没有答应,但我并不着急,我想等你死了,他就会答应。”穆安安说到这儿,微微撇了撇嘴角,“不过没想到啊,你没死。我打给你他时,他说反正他女儿和孙子孙女都在,孩子他不需要,要么给我一百万,我送来给他,要么我就自己处理。” “” “老东西,说得那么凶,其实还不是一早就骗着所有人,说你肚子里有三个。” 穆安安冷哼一声,“我算是被他耍了,一百万就白白给他个孩” “啪!” 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 穆安安一下子不说话了,看着我。 “说这种话还是个人吗?”我说,“畜生也不会卖掉自己的孩子!” 穆安安先是捂着脸,良久,弯起了眼睛:“所以你信了是么?” 我说:“我没必要信这种垃圾故事,我打的只是你这张嘴,它吐出来的内容实在是让人恶心。” 我已经怒到了极点。 但穆安安只是看着我,神色冷静,半晌,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了话:“你去参加生日宴会时,繁华肯定要让你带上穆云。如果你不带,他们前脚发现两个孩子被你偷走,后脚就可以控制穆云。如果你带,带两个逃走已经几乎做不到,三个就更难了肯定都会折进去。” “” “那两个折进去其实没事,他们是繁华的,繁华是他家唯一的独生子”穆安安说,“但穆云可不是他们家的你觉得黑x家族会怎么对待背叛的产物?” 我攥着拳,瞪着她,忍不住说:“穆云才不是背叛的产物!他是我的孩子!” “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我合作,把穆云交给我,我是他亲妈,不会伤害他。”穆安安就像看不见我的愤怒似的,“至于那两个孩子,带得出来就带,带不出来就放在他们家。不要怕孩子被他们家控制,你一样控制着他们的儿子,完美!” 受不了了,完全受不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拉开内门,刚一出去,就在外间看到了梁听南。 他站在门口,因为戴着口罩,看不到下半张脸,只能看到眼里的担忧。 我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看着他,没说话。 对视良久,梁听南笑了笑,走到门口看了看穆安安,关上门对我道:“抱歉,不是想偷听你说话,而是刚刚从窗户上看到你突然站起来为什么打她?” 看来他没听到。 我说:“没事只是有点失控。我会陪她钱的。” 反正她只爱钱。 “你觉得她的想法不好么?”梁听南说,“我觉得你很需要。” 估计是说帮我救孩子的那个法子。 我说:“我不需要。” “菲菲”梁听南开始规劝规劝,“她以前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但她其实十分后悔。她的性子你明白的,外强中干,喜欢飙些狠话,其实很需要” “梁听南。”我忍不住打断他。 梁听南嘴巴一停。 我说:“你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吗?” 梁听南当即眼睛一亮:“她说了?” 我看着他,这一刻,陷入了纠结。 我承认,问这个问题时,我内心带着邪恶的念头。 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梁听南知道自己的孩子被穆安安卖掉了,会不会像我一样厌恶c甚至仇恨她。 可他毕竟是帮了我这么多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满脸期待的样子令人不忍。 于是沉默良久,我说:“她说她没有留下那孩子。” 梁听南没说话。 “她只是想吊着你。”我说,“别相信她了。你说得对,我了解她,她的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梁听南沉默,良久才轻声问:“你打她是因为这个?” 我说:“是为了这孩子。” 从病房里出来时,繁华已经到了,正跟穆云坐在一起,拿着医院里给儿童患者准备的书讲故事。 穆云乖乖地坐在他身旁,不敢造次的样子充满了小心翼翼。 以前他在繁华面前也是乖巧的,但是是懂事的乖巧,绝不会如此战战兢兢。 我来到他身旁坐下,伸手将他小小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了,立刻抱住了我,稚嫩的声音里也带了喜悦:“妈妈” 我搂着他,说不出话,只有眼眶酸得厉害,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忽然,身上传来一阵暖。 脸上覆来一只手,轻轻地擦着我脸颊上的泪。 “别哭了,”繁华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她会没事的。” 我摇了摇头。 穆安安有事没事还重要么? 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她不如直接死了好。 如果这会儿我是平静的,仍有思考能力的话,那我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小云彩是我的孩子。” 繁华动作一停。 我握住他湿漉漉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也是你 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我发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繁华看着我。 只是看着我。 “他是你跟我的孩子。”我说,“和那两个一样,你记住。” 繁华依旧看着我,目不转睛。 第474章 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我没办法理会他此刻的念头,只希望他能承认。 他无耻c他恶毒c他残暴我恨他,恨到他现在就算死了,我也相信自己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可这一刻,在这件事上,唯有他可以给我一点支持谁让我只有这一个男人。 我紧紧地盯着繁华,焦心地等着。 许久,繁华终于开了口:“当然。” 他说着,低下头,摸着穆云的小脑袋,说:“儿子,叫爸爸。” 穆云望着他,显然是被他连日来的行径吓怕了,很快便再度低下头,不说话。 繁华也没生气,而是笑了一下,抬头看向我。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边印了一个吻,说:“谢谢。”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谢谢他在此刻支持我。 最近身体本就不舒服,加之情绪激动,我又在发烧。 发烧时人糊里糊涂,又梦到了我爸爸。 梦里,他抱着穆云,说:“刚刚满月就睡整夜了,吃奶又乖,也不爱哭闹,跟你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的,我的水喂两个孩子都稍嫌不够,三个孩子根本喂不饱,加之穆腾和穆雨个头小,夜醒频繁,是绝对的高需求宝宝。 完全吃奶粉的天使宝宝穆云,基本是由我爸爸喂养的。 那时他总是抱着穆云,喜爱地望着他,称赞他时,也总是说他像妈妈一样。 像妈妈一样坚强。 像妈妈一样伶俐。 像妈妈一样懂事。 像妈妈一样 穆云一哭他就抱,白天黑夜,不厌其烦。刘婶提醒他别太宠溺,他说:“书上说了,要想孩子以后心灵健康,不拧巴,现在就要疼他爱他,给他安全感” 我是被人唤醒的,睁眼时,感觉眼睛湿漉漉的。 温软的东西覆上了我的眼睛,轻轻吮净了我眼睛上的泪。 我也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人了。 是繁华。 繁华 心头泛起一阵厌恶,我伸手推开那张脸,动了动身子,虽然腰被搂着,还是用力背过了身。 安静了一会儿,繁华搂在我腰上的手动了动,握住了我的手。 “做噩梦了么?”他在我脸颊上吻了吻,柔声问。 我不想跟他说话。 梦到我爸爸怎么能算是噩梦呢? 醒来看到繁华才是噩梦。 如果能永远跟我爸爸和孩子们一起生活在梦里,不必面对繁华这个疯子,也不必面对穆安安那个守财奴,那该多好? 于是我说:“我梦到你死了。” “” 繁华不说话了,沉默地搂着我。 “和上次一样,”反正也不好编新的,我承认我带有恶意,“你躺在停尸间,胸口被挖了一个大洞,好多血” 说着,我扭头,试图用眼角的余光看他,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你会死吗?” 我没看到繁华的表情,因为他又吻了吻我的眼睛,轻声地问:“你希望么?” 我没说话。 我希望,但我不敢说。 繁华陷入沉默,良久,松开我的手,转而抚了抚我的肚子,柔声说:“菲菲” 我扭过头,闭起眼。 “那块玉牌碎了。”他忽然说。 我知道他说得是护身符。 “想必是繁仁弄碎的,说出来怕你又说我,”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八字跟我犯冲。” 我没说话,呼吸放平,试图睡过去。 摔碎它就是为了让他心里不舒服的,目的达到了,我自然不会安慰他。出于哄着他的原则,也不能说些落井下石的话,真叫人难受。 繁华沉默了一会儿,手掌又轻轻地在我的肚子上摩挲着:“菲菲?” “” “睡着了啊。”脸颊上传来温软,他的声音也轻轻的,“还是不想跟我说话” “” 繁华再度陷入安静,这次似乎过了很久,久到我真的开始犯迷糊。 就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离得好远,好像在做梦一般:“你刚刚一直在叫爸爸” “” “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后半夜睡得不错,没有梦到任何事。 翌日一早,当我醒来时,并没有看到繁华,只有穆云陪在我床边。 他手里捧着故事书,我一动,他就立刻看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我这会儿看他,便觉得这眼神着实很像梁听南。 这念头不禁令我怔了怔,这时,穆云眨巴着眼睛,说:“是我把妈妈吵醒了吗?” “哪有?”我回过神,望着他懂事的小脸,顿时心疼起来,一把揽过他幼小的身子,说:“小云彩怎么会吵到妈妈呢?你可从来都没有呀。”说着,亲了他肉嘟嘟的小脸一大口。 每次都是穆腾和穆雨叽叽喳喳地吵我。 穆云甜蜜地笑了起来,说:“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一睁眼见到穆云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跟见到繁华简直是天上地下。 陪穆云看了一会儿书,我便问他昨天我进病房之后的事,主要是想看看阿美和繁华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俩人倒是没说什么,但穆云说:“昨天梁叔叔和我谈话了。” 我问:“谈了什么?” 穆云没有回答,而是扭头望着我。 他见他紧张,便笑着问:“怎么啦?有什么话不敢对妈妈说的?” “想妈妈问题。”穆云说,“又怕妈妈生气。” 我说:“妈妈保证不会生气,说吧。” “就”即便得了保证,穆云仍然纠结了一小会儿,才问,“繁叔叔说妈妈很爱他,是他的老婆,跟他结婚很多年了,只是妈妈之前生了病,忘记了这件事这是真的吗?” 我说:“我是跟他结过婚。” 穆云的眼睛立刻暗淡了。 繁华这样对待穆云,穆云心里恨死他了。 我顿时心疼起来,忍不住说:“但妈妈不爱他,不想跟他当一家人。” “那妈妈每天都亲亲他。”穆云说,“还抱他一起睡。妈妈说过,只能亲亲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 我顿时陷入无言。 我当然可以把真实情况告诉穆云,告诉他我是骗繁华的。 可他能管住嘴巴,不在繁华面前乱说吗? 毕竟,虽然繁华心里显然也明白我没有原谅他,但我毕竟态度很好,表面上过得去。 虽然穆云很聪明懂事,但他毕竟不到五岁,一旦他控制不住戳破了事情,繁华被激怒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说:“那是因为他是你们的爸爸。” 穆云说:“他不是。” “他是。”我说,“外公知道。” “外公已经去世了。”穆云坚持地说,“他不是我们的爸爸。” “大人的事你不懂,你只要明白妈妈爱你,好吗?”我说,“不要问了。” 穆云不说话了,看着我的眼睛。 我感觉很尴尬,微微侧开了脸。 我是他的妈妈,我应该保护他,我应该憎恨欺负他的人。 他一定对我失望极了。 然而沉默良久,穆云再度开了口:“我知道妈妈在撒谎。” 我看向他。 “妈妈在撒谎,”他轻声重复,“妈妈在骗他,因为他的家人抓走了弟弟和妹妹,他生气的话,就把我关在小房间里,不准我见妈妈。” 我依旧没说话。 穆云猜得出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还是不想点头。 “只要妈妈可以顺利救出弟弟和妹妹,就可以带我们三个回家。”穆云说,“我们就不用再担心受欺负了。” 我方才回神,说:“这是梁叔叔昨天告诉你的吗?” 穆云说:“是我自己分析的,他也说没错。” 我问:“你们还聊了什么?” “他说他可以帮助咱们,因为你要到他家去救弟弟妹妹,我要是跟着去会有危险,所以他可以把我藏起来。”穆云低声说,“我太小了,不能保护妈妈,但可以藏好乖乖不出声。” 我说:“这件事妈妈会有安排的。” 穆云的眼神锐利起来:“妈妈不打算这么做吗?” 我说:“妈妈还没计划” “外公说,梁叔叔是好叔叔,可以当做亲舅舅看待。”穆云说,“妈妈也说过,他是妈妈最好的朋友而且他还说,妈妈的姐姐也会帮忙的。” 我点了点头,说:“你别着急,距离能见到弟弟和妹妹还有一阵子,这期间还有很多变数。” 穆云不说话了。 “相信妈妈。”我搂住他的身子,安慰道,“妈妈需要好好计划这件事,好不好?” 穆云最终还是老实地点了头。 这事让我有点生气,感觉穆安安和梁 听南是串通好了,两个人一个跟我说,一个跟穆云说。 那穆安安有把穆云的事告诉梁听南吗? 穆云的事来得突然,直接导致等我再想起权御的事时,是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彼时我正在睡觉,接起来应了一声,便听到听筒里说:“孟小姐,我是权先生的律师,因为委托内容中的权衡去世了,所以关于权先生的财产,我们需要你配合补充一份签字作为手续。” 我顿时清醒了几分:“权衡去世了?” “是的。” “那权御”我问,“状况有好转吗?” “没有。”律师说,“而且唐先生正在被调查,因为他涉嫌谋杀权衡。” 第475章 爱上一个好人 唐叔谋杀权衡? 怎么可能?难道心脏已经换过去了? 那权御怎么会没有好转? 我完全懵了,听筒里,律师律师又开始说话:“繁太太,你还好么?有在听么?” 我说:“我在。” “唐先生具有重大嫌疑,”律师说,“而警方发现你前不久才跟他深夜联络过,且作为这件事的直接受益人,警方接下来肯定会联络你。” 权御送我财产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我照料权衡,现在权衡死了,我的确是受益人。 “我知道了,”我说,“谢谢你通”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拿走了。 抬头一看,是繁华。 他是从衣帽间里出来的,看样子是要出门,穿着西裤,衬衫还敞着。 这会儿他一边系着纽扣,一边把我的手机放到耳边,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号码?” 对啊,这个手机是繁华给我的新手机。 那边也不知怎么说的,繁华道:“多谢提醒,至于协议不必补充了,作废吧对,我太太不需要他的钱。” 繁华挂断电话后,我问:“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繁华没说话,低头系着哦不,他把纽扣解开了。 毕竟跟他这么多年了,我立刻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你想干” 刚说到这儿,就见他抬起头。这眼神 情况不妙,我赶紧掀开被子,翻身打算从另一侧下床逃跑。 然而已经晚了,脚腕被他托住,扥了回来。 从他粗鲁的动作c和铁青的脸色上,我可以清晰地明白他是在发怒。 我也知道,这种时候嘛,温柔些哄哄他,就可以不受罪了。 但这会儿我满脑子都是权御,权衡死了,唐叔被调查,心脏显然还没来得及换 如果那天我没有跟唐叔联络,没有让唐叔等等,权御现在是不是已经换上心脏了? 这想法压得我完全喘不过气,完全没有讨好繁华的心情,反而觉得这痛才能让我略微喘息几秒。 繁华发泄了一通便去了浴室,我躺了一会儿,捡起繁华的衬衫裹着,也来到了浴室。 花洒下,繁华正闭着眼睛冲水,显然是听到动静,身子一僵,侧了侧脸。 我关上花洒,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到他湿漉漉的肩膀上,问:“你消气了么?” “” 他没说话。 “我流了好多血,”我小声说,“很痛很痛” 他还是不吭声。 “反正我只要没死,你就不在乎。”我说着松开了手,因为站不住,便就近靠到了墙壁上。 这下繁华得面对我了,他看了我一眼,转身按了通话器。 很快,那边传来医生的声音:“繁先生。” “安排个女医生上来。” 他吩咐完便关上通话器,重新打开花洒,一边冲,声音一边含含糊糊地传来:“去躺着吧。” 我没有动,就这么看着他。 花洒离我太近了,水喷到了我的身上和脸上。 我用手擦了擦脸,开始说:“唐叔那天给我打电话,是告诉我,他把权衡和权御配型,发现他可以给权御捐献心脏。” 繁华伸手关掉了花洒,阴着脸看向了我。 我知道他是在生气这个。 那天他不让我接唐叔的电话,但我偷偷接了。 “我没有答应,让他宽限我几天想办法。”我说,“没想到宽限了几天,权衡就死了而这几天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想到。” 繁华说:“去休息吧。” 我说:“我想去看权御。” 繁华先是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我。 我也看着他。 对峙间,忽然,他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说去休息,”他语速减缓,有了威胁的味道,“这话我当没听过。” “你打我吧。”我说。 繁华微微蹙起眉。 “把我打到医院去,”我没开玩笑,“打到我动不了。” 繁华侧开脸,说:“去休息。” “我想去看权御。”我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孩子还在你们家,我怎么能不选择自己的孩子呢,可我还是很想看他” “ 对不起,我”我说,“我真的爱他。” 我垂着头,看不到繁华的脸,只能看到他的手,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拳。 我握住他的手,说:“所以打我吧” 我干脆膝盖一软,跪到了湿淋淋的地板上。 “求求你”我眼看着他往后退,忙按住他的腿。 “求求你,打我把我打到半死,打到残废c瘫痪都可以我不能动了,就没办法再去看他”我是真没辙了,我想救权御,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者你干脆把我打死,现在只要一想到我最爱的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等死这滋味儿真是比死还难受” 我哭哭啼啼地说着,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看不到繁华的脸,我也不想去看。 我是在求他吗? 不是的。 我甚至明白,我要是他,也不会让我去看权御。 权御是被他弄成这样的,可见他已经有多恨他。 我只是崩溃了,需要发泄情绪罢了。 我不知道自己絮叨了多久,又哭了多久,只觉得浑浑噩噩的,直到听到了繁华的声音:“是我派人拔了权衡的管子。” 他说什么? 我完全傻了。 迷茫之际,繁华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的手按着我的脸颊。 现在我看到他的脸了,他的眼睛红着,脸色依旧那么冷。 “听懂了么?”他看着我,轻声地说,“是我做的。 我确实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他死,”繁华坚定地看着我,说,“我不会给他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我说:“你怎么这么无耻” “更无耻的也不是没做过,”繁华歪了歪嘴巴,眼里露出嘲讽,“你不用觉得自责,如果不是怕你受不了,我早就连他的管子也一起拔了。他还能躺在那喘气,要完全归功于你这么爱他。” “” 人渣 “你可以爱他,爱多久都可以。”繁华说着,目光柔和下来,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吧,你不可能再爱我了,爱上了一个在你看来正派c温柔c没有伤害过你的好人是我自作孽。” “” “但是命运就是很不公,这个‘好人’没办法跟你走到最后,只能带着你们的爱,活在你的回忆里,”他柔声说,“而你不可以再见他,不可以再联络他。” “” “今天弄伤你,我很抱歉,是我没能克制自己。”他轻声说着,靠过来,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但如果这次的事再发生,今年的十月初一寒食节,我就陪你一起去祭拜他。” 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本来也不会。”他毫不在意地笑了,“能这样看着活生生的你,我就很满足了,其他的别无所求。” 这天,我从中午就开始发烧,烧得糊里糊涂之时,感觉有人在给我喂药。 这次发烧,繁华没有让梁听南来,毕竟药掌握在s集团的手里,谁来给我吃都没区别。 想到这儿,我用舌头将药丸顶了出去,但不多时又觉得窒息,苦涩的汁水渗进了口中,苦得我只想流眼泪。 烧很快就退了。 再醒来时,繁华并不在。 我躺在床上,望着熟悉的卧室,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恐惧,连忙跳下床,冲出房间。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拽住了我的手臂,是阿美:“太太,您还病着,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就” “我儿子呢!”我扭头问。 我病得这么厉害,繁华不在,穆云那么懂事,肯定要在床边看着我的! “先生带他出去了。”阿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柔声说,“带他去流浪动物收容所看动物。” 我说:“你少骗我。” “没有,怎么会?”阿美笑道,“你病得厉害,大少爷一直很担心。先生就带他去散散心。” “你少骗我。”我说,“我儿子才会跟他走!你们把他关在了哪里?” “是真的”阿美说,“您先回房间休息,我这就联络先生,我保证,他们很快就回” “你现在就联络他!”我忍不住尖叫着打断她。 然而没等到阿美的回答。 因为话音未落,身后方向便传来了声音:“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转过身。 果然是繁华。 他站在电梯口,穆云被他拉在手里,见到我,他用力甩开繁华的手,朝我狂奔过来。 我也赶紧冲过去抱住他,搂到了怀里,才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 抱了不知多久,终于,耳边传来了穆云的声音:“妈妈我的狗狗不能呼吸了” 我松开手,这才注意到,穆云的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丑丑的,一身杂毛。 “我们去了动物收容所,”穆云摸着小狗,说,“那里的阿姨把这只狗狗送给了我。” 我没说话。 余光看到了熟悉的男士皮鞋,一条手臂搂住了我的肩膀,是繁华。 他在我的脸颊上吻了吻,柔声问:“怎么没在休息?” 第476章 我爱错了人 我转过头,盯着他。 他是故意的。 他都不觉得穆云是他的儿子,穆云又对他这么冷淡,干嘛突然带他出去玩? 他就是故意想惩罚我,让我感受儿子突然没了的滋味儿。 不得不说,这很有用。 安置好穆云,我回房,打开衣帽间。 翻出几套衣服,抬头看向镜子。 繁华从刚刚开始就跟进来了,虽然他一直没说话。 我笑着问:“哪件好看?” 繁华说:“去哪儿?” “去看我姐姐。”我说,“我很担心她。” 繁华说:“你还病着。” “我感觉好多了,再说我的病也不传染,”说到这儿,我转过身,说,“跟我姐姐聊聊天,我会觉得好过一点。” 繁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抿了抿嘴,道:“既然感觉好多了,那下午我们去拍卖会看看。” 我问:“做什么?” “礼服需要配珠宝。”他说。 “珠宝我有。”我说,“我要去看我姐姐。” “那些都太日常了。”他坚持道,“看看有没有精致些的。” 我说:“那你决定就好了,这种东西我不懂也不喜欢。” 繁华不说话了。 我举起衣服,问:“哪个好看?” “你自己去,”繁华说,“穆云留在家。” 就猜他会这样。 我说:“好。” 繁华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放心,我怎么可能把我的孩子交给她?你不会同意的。”我说,“我只是只是不想见到你。” 繁华微微颔首,说:“左边这件吧。” 左边这件是绿色。 我将它丢到了地上,踩到那块丝滑的布料上,脱掉睡衣,旁若无人地开始换。 镜子里,繁华依旧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我。 很快就换好衣服,我转头看向繁华,说:“我走了,穆云就拜托你了,希望他一切平安。” 繁华依旧没说话。 其实烧虽然退了,但身上的伤仍旧没好。幸好我对痛的忍耐力已经变得很高,从外也看不出什么。 毕竟,哪个成年人的痛苦不是静音模式呢? 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来到医院,穆安安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敲门进去时,病房里只有穆安安自己。 不过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我不由得打量了一眼,穆安安便说:“侯少鸿的,他说你不让他在这儿抽烟,去停车场抽了。” 我没心情聊这个,在椅子上坐下,刚一沾到座儿,穆安安又道:“这是他刚刚坐过的哦~” 我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 她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有点恼怒,重新坐下,说:“我是来道歉的。” 穆安安慵懒地靠回了椅背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道歉就光用嘴?” “我还带了钱。”我说着,打开皮包,拿出里面的支票,递给了他。 起初,穆安安并没有接,而是扫了一眼,却顿时便愣住了。 那可是一亿。 没错,就是繁华他爸爸给我的那笔钱。 “当然,不止用来道歉。”我说,“还用来合作。” “” “这是给你的,只到我救孩子为止,事成以后,再有变数,我会另付。”我说,“至于侯少鸿那边需要怎么表示,就请你教我。” 穆安安微微蹙起眉,问:“出什么事了?” 我说:“什么?” “我说你出什么事了?”穆安安问,“繁华对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我就知道她会这样问,在路上就想好怎么说了,“我恨你,讨厌你,但也不得不承认,很多事都被你说中了那天打你是我冲动,对不起。” 穆安安摇了摇头:“撒谎。” 我没理会她这句,跟她合作完全是情势所迫,不代表我要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 所以我只说:“我只有一个条件。” 穆安安露出了警惕的目光:“什么条件?” “这件事必须让梁听南参与。”我说,“他必须帮忙全程照顾穆云。” 穆安安不悦起来:“你怕我抢走这孩子?” “我怕的不是这个。”我怕的是她用穆云要挟我,无休止地跟我要钱。钱或许不是问题,但孩子肯定会受到折磨。 穆安安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她阴冷地注视着我,没说话。 “穆云是爸爸照顾最多的孩子,他性格最敏感,最懂事,爸爸常常说他像妈妈。”我说,“我相信你也希望他能过得好。” “如果我把着他,跟你要钱,”穆安安没搭理我的话,只盯着我问,“你就把他的身世告诉梁听南。是这意思么?” 我说:“我希望别有那么一天。” 穆安安没说话,失望地望着我。 我也没说话,这是我的底线。若不是权衡的事让我对繁华彻底失望透顶,我真的不想跟她合作。 气氛陷入对峙。 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我和穆安安双双看过去,是侯少鸿。 他虽然穿着衬衫,却没打领带,领口开着,袖口更是草草叠着,和我印象中规整严肃的律师完全不搭调。 他径直走进来,一屁股坐到了穆安安的病床边,瞟了我一眼,笑着看向了,穆安安:“哟,怎么快哭了?谁惹你了?” “还不是这丫头。”穆安安瞥了我一眼,拿起我放在床上的支票,拍到了侯少鸿面前,“她要我问你,这个数够不够。” 侯少鸿瞟了一眼支票:“繁音?” 我说:“是我公公。” “我当然知道。”侯少鸿笑道,“前天才刚见了老爷子。” “这张支票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姐姐。”我说,“我哪能让你用繁老先生签的支票?” 侯少鸿笑了:“你以为你的就行了?” 我一愣,问:“什么意思?” “傻瓜,”穆安安笑道,“侯少的意思是,这不是钱的事!他帮你偷的是繁家的孩子,你要拿钱算,给多少都不够!” 我说:“那不是繁家的孩子,是我的孩子。除了这几个月,他们一直都是我和我爸爸养大的。” 侯少鸿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穆安安也不吱声,瞧着我。 我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蠢,这事有什么好掰扯的? 于是继续说:“除了钱,我不知该用什么来感谢侯少帮忙,如果这冒犯了你,那我道歉。” 侯少鸿仍在笑,说:“除了钱,你还有” 穆安安拉住了他。 “你别开玩笑了,”穆安安说,“我小妹脸皮薄,你再说她要翻脸了。” 侯少鸿不说话了,但仍瞧着我,目光里满是玩味。 我感觉很不舒服,下意识地看向了穆安安。 “别跟侯少提钱,”穆安安说着,把支票递给了我,“他只是搭把手,事儿是你自己解决的,明白么?” 我也反应过来了。 我给人家钱,这事儿就成了交易。繁家怪罪下来,侯少鸿会很尴尬。 不过,穆安安把这张支票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犹豫,摸不透她的想法。她不要钱,这反而令我不安。 “拿着呀,笨蛋!”穆安安又推了推支票,命令道,“装回去!” 我只好接过支票,放回了包里。 穆安安神色缓和了几分,说:“把你的想法跟侯少说说。” 想法? 我还没顾上计划。 不过也不复杂,我说:“我需要一张” “等等。”侯少鸿说着,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我有事,现在得走。” 我没说话。 穆安安佯怒道:“我妹妹的事还没说完呢。” “给我打电话。”他扭头看向穆安安,“把我的号码给她。” 说完,站起身,冲我笑了笑,径直走了。 侯少鸿出去后,我和穆安安默契地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我忍不住开了口:“我可以给你其他支票,或者直接转账。” “你是不是真的傻?”穆安安不悦地问。 我说:“你以前为了三千万几乎把我逼上绝路。” “我再说一次,”穆安安说着,扭头看向另一侧的窗户,“我只是不想给他用钱。” 我很想说,但那笔钱不是她的。 她可以不管我爸爸,但她不能把钱也骗走。 可现在继续跟她掰扯这个明显不是明智之举,于是我说:“就算你不要钱,我的条件也不能改必须要梁听南参与。” “那就别找我了。”穆安安说,“给你侯少鸿的号码,你俩自己计划去。” 我说:“我只是 想保证穆云的安全。” “你只是更相信他!”穆安安豁然扭头,“在你心里他是个好人!比我这种人渣靠得住!” 我说:“我没这意思,只是穆云真的很重要。” 没错,我就是这意思。 “穆云当然很重要!”穆安安瞪圆了眼睛,“所以他姓梁的这辈子都别想接近他!” 我顿时陷入无言,望着她绷着血管的手指,半晌,才不确定地问:“你是在恨他么?” “” 穆安安不说话了,如逃避一般,再度扭头看向了窗外。 “你恨他什么?”我说,“你们两个人之所以有孩子,是因为你把他当做阿知。而且孩子也是你决定要生的,他是个受害者。” 穆安安没吭声。 我继续说:“如果没有意外,我不会把穆云的身世告诉他,因为我怕他把穆云抢走而这个意外是由你决定的。” “我不恨他。”穆安安终于开了口,“我恨我自己爱错了人。” 第477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上一次,穆安安用这种近乎是绝望的语调跟我说话时,还是在她决定嫁给老曹的时,对我说的那句:“菲菲,姐姐再也不会幸福了。” 所以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下意识便问:“你爱上他了?” 我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穆安安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出声:“我一直都爱他” 她说着,忽然用手捂住了脸:“他是阿知啊” 我顿时无言。 她竟还在偏执。 不,不对劲。 我说:“他是阿知,那你怎么还把孩子还又又跟别人” 穆安安对整个世界包括她自己全都无情无义,唯有阿知哥哥是她的软肋。 既然仍然觉得梁听南就是阿知,那她不可能抛弃他们的孩子,更不可能在他示好的情况下还像现在这样对待他。 “因为我跟他这辈子已经结束了,更加不想看着他的孩子。”穆安安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我爱错了人” 这话她重复了两遍,我不得不问:“你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不肯认你么?” 穆安安摇了摇头。 我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她还是没说话。 可能就是因为不肯认她吧? 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梁听南显然不是阿知哥哥,于是我试探着说:“梁听南告诉了我一些事。” “他说我见到了阿知。”穆安安扭头朝我看过来,虽然眼睛仍泛红,但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说:“那个不是阿知哥哥吗?” “他确实知道我们过去的一切。”穆安安说,“很详细。” 我说:“那他不就是阿知哥哥吗?” “他当然不是了。”穆安安说到这儿,看向我,声音转低,“我后来骗他出来开房,把他收拾了一顿,让他说了真话。” 我问:“他是被人指使的?” 穆安安点了点头。 “难道是”我问,“被梁听南?” 穆安安微微闭了闭眼:“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人的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难为他找到了一个那么像的。” “这么说他真的是阿知哥哥吗?”这会儿我也完全迷糊了,“那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穆安安没有回到我这句话,只是略一沉默,随即道:“你只要知道,我跟他已经完了,这个孩子是我急于想摆脱掉的他是你的孩子了,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明白,我总不至于会伤害他。” 她说到这儿,看向我:“我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让他见梁听南。” 她说得是梁听南,不是梁知。 我说:“我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 穆安安瞧着我,没吭声。 我继续说:“你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放弃阿知哥哥,我了解你。” “为什么不会?”穆安安轻声道,“过去的那么多年,我总想他或许还活着,日日夜夜都在盼着能再见到他。” 以前她说起阿知哥哥时,目光总是温柔又悲伤的,但这一刻并不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我知道人心易变,也想过他或许已经爱上别人,有了家庭跟孩子。如果是那样,我就只跟他见一面,跟他聊聊,解释一下当年的事,让他明白我没有辜负他,也让他听听我这些年所受的苦。” 我问:“这些话你跟他说过吗?” 我是说梁听南。 “当然说过。”穆安安说,“我说的时候,他也哭了,说他很同情我,可以理解我还说‘抱歉,但我真的不是他。’” 如果梁听南真的是阿知哥哥,那真话真的很残忍。 我禁不住为他开脱起来,说:“也许他真的不是阿知哥哥” 穆安安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我也陷入沉默。 穆安安和梁听南,真不知该相信哪个。 我的感情上,其实是相信穆安安的,可她的前科太多,而梁听南始终对我好。 我一时没了主意,犹豫不决。 直到穆安安再度出了声:“我帮忙的唯一要求就是这个,如果你做不到,你就自己想办法。” 如果穆安安不帮忙,我就只能把穆云交给侯少鸿,这绝对不行,我跟他只有两次不愉快的见面,可谓是除了糟糕的第一印象以外毫无了解。 如果摒弃侯少鸿,请梁听南帮忙他上次出 卖我是直接找了繁华的妈妈,我委实无法信任。 显然,这件事想不冒险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说:“好,就听你的。” 穆安安微微掀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妹妹。” 我说:“侯少鸿那边,可以由你帮我继续跟他联络么?” “怎么?”穆安安玩味一笑,“怕他继续调戏你呀?” 我说:“他是你的男人,你不觉得这种玩笑有点恶心么?” “哪里恶心了?”穆安安露出一脸无所谓,“我又没睡过他。” 我说:“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个。” “拜托,咱俩是姐妹呀,”穆安安白了我一眼,笑道,“姐妹之间难道只能聊那些算计么?” “” “你就是太想不开了,没必要。”她说,“繁华你是不要了,那个权御也离死不远其实就算他不死,我也不喜欢他,穷鬼一个。” 烦死了。 我索性说:“我回去了,等我再计划计划这件事再来看你。” 穆安安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我转身来到门口,刚一拉开门,穆安安又道:“等等” 我转过身。 见穆安安望着这边,表情有些复杂。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穆云很感谢你救了他。” 穆安安说:“我不是要说这个。” 我问:“那是什么?” “是想问你,”她抿了抿嘴,说,“我能不能知道,你安置好孩子之后,打算做什么?” 我说:“当然是跟他们隐姓埋名地继续生活。” 穆安安摇了摇头。 我问:“怎么了?” “没事。”穆安安微微地笑了一下,说:“谢谢你把刚刚句话告诉我不过以后没必要告诉我了,我真的对那孩子没感情。” 我说:“我刚刚骗了你。” 穆安安表情一怔。 “我根本不想对你道歉。”我说,“我觉得我打你打轻了。” 穆安安大声地笑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我又忍不住想起了穆安安的那个问题。 安置好孩子之后,我要做什么? 我当然不会隐姓埋名地继续生活。 五年了,我躲到另一个陌生的国度,却照样被他找出来。 我不要再躲了。 我要让他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哪怕穆腾和穆雨将来会恨我,也在所不惜。 我到家时,繁华正在花园里喝咖啡,看样子是公司有事,赵宝宝和江由站在他身旁。 穆云在不远处抚摸着小狗,给它零食让它熟悉自己。 场面看起来岁月静好。 我走过去,正要开口打招呼,繁华便抬起头,笑着揽住了我的腰:“正好,救兵回来了。” 我顺势挨着他坐下,问:“找我做什么?” “今天又发生了一次攻击事件。”江由说着,拿来了文件,繁华则推来了电脑。 文件很厚,我仔细看了一会儿,说:“还是上次的人” “是的,”江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为难道,“这次的攻击比上次更猛烈,我们分部这边人员能力有限,所以” 他说着话的同时,繁华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于是我截住他,说:“别急,我看看。” 受到攻击的依然是fh内部网络,检查了一下,上次的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我操作了一会儿,感觉笔记本运算能力终究有限,便说:“你们跟我来书房。” 我书房还有良太备用机,我将电脑分配江由和赵宝宝,繁华立刻牛皮糖似的粘了过来:“我呢?” “你帮我照顾好穆云。”我亲了亲他的脸颊,说,“给我找点吃的,乖。” 繁华笑了,转身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他关门的背影,启动快捷键,默默删掉了监听他姐姐的那一套软件。 这个攻击者和上次一样,十分迅猛,而且对fh的内网极其了解。 而且,经过上一次的败走,他显然也总结了经验进行了改良。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程序,所以,很快,就被我找到了突破口。 我将任务派发给这两人,很快,江由兴奋起来:“搞定了!” 赵宝宝也说:“我这边也控制住了。” 话音未落,江由的手机就响了,内容不用听我就能从数据上看出来——危机已经开始解除了。 我也放松下来,擦了擦汗,靠到椅背上,望着电脑屏幕上开始恢复正常的数 据,越发好奇起网线另一端的那个人来。 从繁华的新款手机就能看出来,fh的技术实力并不像外界传言的“如断掉一臂”,可这个人却两次让总公司在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想了想,我拉过键盘,编写了几行代码。 对方肯定会看到这个页面,里面的编码可以翻译成人类的文字,是我给这位黑客的留言。 刚刚做好,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阴恻恻c酸溜溜的,是繁华。 第478章 怎么哭了 我感觉到一阵寒意,微微侧脸,瞟向繁华。 他当然看得到我的目光,掀起嘴角,在我脸颊上吻了吻。 我说:“你解谜能力还挺强的。” 居然靠心算就把我的代码破解了。 “取决于解什么。”繁华说着,一手搂住我的臂膀,一手按到键盘上,慢慢地个一个地删除了上面的代码。 我说:“我对这黑客很感兴趣,我想吸纳他来公司。” “我只想让他进监狱。”繁华柔声说。 “虽然他的目的是给咱们造成巨大损失,但幸好没有成功。”我说,“但他的技术绝对是一流的,fh需要这样的人才。” “不是所有人才都必须得吸纳。”繁华说,“司马迁说,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c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 我说:“想不到你还会背这个。” 毕竟他不是在国内长大的。 “腾腾都会背了。”繁华笑着是。 “但如果咱们不吸纳他,他就会被竞争对手吸纳。”我说,“就算这次把他送进监狱,他也不会被判死刑,会有公司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让他效力。这样你怎么办?” 繁华说:“那就让他出不来。” 我盯着他,没说话。 繁华挑了挑眉:“怎么了?” “是我想得那种‘出不来’吗?”我问。 把人家弄死在监狱里? 繁华瞧着我,没说话。 看这表情就是默认。 “你知道什么叫做小人行径吗?”我问。 繁华还是没说话,但默默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就是看人家不顺眼,又怕人家为别人效力,就把人家弄死。”我真的恨透了他这种动不动就弄死别人的行为模式,忍不住道,“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你还想不想当总裁了?” 被我这样劈头盖脸一通指责,繁华倒也没生气,只是抿了抿嘴,那表情就像穆腾做错事耍赖似的:“你肯定有办法吧,董事长。” 我睖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他又道:“但你得承认,这个人弄来以后,将会对管理造成严重影响。” 我重新把代码打到了屏幕上,说:“我要先跟他联系。” 这次繁华没再吭声,只是默默地搂紧了我。 我这样对他,他当然不高兴,于是我握住他的手,说:“你放心,也许那是个女人也说不定。” 繁华再度收紧了手臂,在我的脸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吧。” 顿了顿,又道:“穆董事长。”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到公司去上班,当然没有任职董事长。 事实上,股份归我和孩子这件事,只是内部一些人知道,并没有公开。毕竟公司里的人可不愿意被我这样毫无建树的人带领。 不过拜这个黑客所赐,我上任首席技术官毫无问题。 我既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去想有关权御的任何事,更加不去得罪繁华联络他。 繁华也没折腾,而我依旧天天可以给那两只打电话,有时还会视频。 他们过得很开心,经常在视频时给我展示他爷爷奶奶家奢华的别墅和大花园。 当然,也包括穆腾最喜欢的监控室c设备室等高科技区域。 我也选好了礼服,是一条淡绿色的长裙,繁华最喜欢的颜色。 当然也按繁华的意思,陪他去了拍卖会,挑了好几次,才终于选到了一套翡翠珠宝,搭配繁华他妈妈送我的手镯,刚刚好。 一切全都就绪,当然,这是不够的。 于是一个月后的这天,我拨通了繁仁的电话。 他接得很快:“舅妈!” 语气还真开心,难道是赚到钱了? “阿仁。”我说,“这么叫你没关系吧?” “当然没有啦,大家都这么叫的。”繁仁笑着说,“舅妈找我有何贵干呀?” “没什么事,就是担心你,今天吃早餐时,你舅舅提到你,说你一直没有消息。”我说,“看样子他语气松动了,你要是仍需要投资,现在好向他提。” “哈哈!谢谢舅妈!”繁仁开心地笑起来,“我刚刚拉到了一笔大投资,暂时不需要钱。就是舅妈您的投资,要先缓缓,毕竟还没赚到呢嘿” “太棒了!我就 知道你可以的!”我说,“我那点小钱不要在意,你好好干你的事。” “好,”他热络得说,“舅妈你可对我真好,等我赚到钱,一定十倍孝敬您!” 挂了跟繁仁的电话,我有点不爽。 看来,这蠢蛋虽然被繁念撵出家门,却还是有些能耐的,竟然又拉到了大投资。 这几日繁华加班,于是翌日,我来到医院,见到了穆安安。 侯少鸿这人,前两次不想见他,他却都在。 今天反而不在,在病床旁的是梁听南。 我进去时,梁听南正拿着体温计,穆安安面带笑容,俩人聊得很和谐。 穆安安见我来了,便笑着对梁听南说:“你出去吧,我跟她单独聊聊。” 梁听南却看了我一眼,问穆安安:“她要跟你聊什么?” 目光很警惕。 穆安安笑着看向他,媚眼如丝:“你是怕这小白兔又咬我么?” 梁听南说:“暴力事件是违法的,对医院的名誉也有损伤。” 穆安安笑了,说:“你还真贴心。” 不等梁听南说话,又把笑容一敛,道:“不过请你出去,我见我的妹妹,这是我的正当权利。我的病也没严重到不允许探视的地步,你说是么?梁院长。” 梁听南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避开了穆安安的目光,转而看向我说:“她的一颗牙齿松动了,请你不要再打她。” 梁听南出去后,我在椅子上坐下来,说:“有时候真怀疑你俩是不是安排好了,一边说不同的谎言骗我,一边背地里爱着对方。” 穆安安笑道:“爱着是不存在的。” 我现在也没心情继续盘问,便说:“我想让你帮我联络侯少鸿,我需要请他帮个小忙。” “你自己联络啰。”穆安安说,“我给你他的号码。” 我说:“拜托,你帮我递个话就可以了,我保证是很简单的事。” “他昨天还问我,说你什么时候想约他,一定要提前一天通知他。”她耸耸肩,说,“他好戒烟。” “” 我陷入无言。 穆安安勾起了嘴角:“他真的挺喜欢你呢。”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光是一颗牙齿松动并不够?” 穆安安顿时笑出了声:“傻瓜,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力气?那本来就种的牙。” 我问:“那你自己的牙哪去了?” “老曹早把它打下去了。”穆安安笑容说了一句,便拿起手机,说,“来,你记,我给你念。” 我别无选择,只好把手机号记录下来。 随后,穆安安又道:“跟他约会要白天,选在公共场合,别上他的车或者准备好安全套。” 我说:“多谢提醒。” 从医院出来,我拨通了侯少鸿的电话。 他接起来,不等我说话便道:“穆小姐。” 语气很愉快。 看来穆安安已经把我的号码告诉他了。 “侯少,”我说:“我想约你吃饭。” “可以啊。”侯少鸿说,“什么时候?” 我说:“就现在。” 侯少鸿口气犹豫:“现在的话” “你可以吸烟,”我说,“我本身不讨厌烟味,只是那天是在医院。” 听筒里传来一阵笑声。 “好吧。”侯少鸿说,“本来想着如果明天见面,我可以约家好点的餐厅。不过我刚刚下庭,九点钟要去代理人家,只能拜托你到法院旁边的小餐馆见我了。” 我说:“那太好了,我这就去。” 侯少鸿所说的法院距离不远,开车约莫半小时。 在路上,我接到了繁华的电话。 我接起来叫了一声:“老公。” “在开车么?”他耳朵历来很灵敏。 “对啊。”我说,“要去看我姐姐,你怎么没在睡觉?” 他这几天回总公司办事,按照时差这会儿已经十一点。 “刚忙完,有点失眠。”他语气嗲嗲地说,“因为好想你。” “你得早点睡,”我说,“都这么晚了。” “我很想你。”他说,“想听你给我唱歌。” “唱歌?”我说,“我只会唱儿歌。” 而且我还唱得五音不全,所以三只懂事以后,就会委婉地告诉我,希望妈妈睡觉讲故事,而不是唱歌了。 “就唱儿歌。”繁华笑着说,“哄哄我。” “那你别嫌难听。”我说了一句,便开始唱,“宝贝睡吧,宝贝,窗外天已黑” 唱完了一段,那边没了声音。 我问:“睡了吗?” 睡了就赶紧挂电话,法院快到了。 “没有。”繁华很小声地说。 “是我唱的太难听了吧?”我说,“腾腾说像锯子在锯钢筋。” “没有,”繁华温柔地说,“很好听。” 这会儿我才听清楚:“你在哭么?” “” 我问:“怎么突然哭了?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想起了我妈妈,”繁华终于开了口,“小时候她难得陪我睡觉,就会唱这首歌。” 第479章 需要一个帮手 他这几天回总公司办事,按照时差这会儿已经十一点。 “刚忙完,有点失眠。”他语气嗲嗲地说,“因为好想你。” “你得早点睡,”我说,“都这么晚了。” “我很想你。”他说,“想听你给我唱歌。” “唱歌?”我说,“我只会唱儿歌。” 而且我还唱得五音不全,所以三只懂事以后,就会委婉地告诉我,希望妈妈睡觉讲故事,而不是唱歌了。 “就唱儿歌。”繁华笑着说,“哄哄我。” “那你别嫌难听。”我说了一句,便开始唱,“宝贝睡吧,宝贝,窗外天已黑” 唱完了一段,那边没了声音。 我问:“睡了吗?” 睡了就赶紧挂电话,法院快到了。 “没有。”繁华很小声地说。 “是我唱的太难听了吧?”我说,“腾腾说像锯子在锯钢筋。” “没有,”繁华温柔地说,“很好听。” 这会儿我才听清楚:“你在哭么?” “” 我问:“怎么突然哭了?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想起了我妈妈,”繁华终于开了口,“小时候她难得陪我睡觉,就会唱这首歌。” 我说:“那你真幸福,我都不知道我妈妈会不会唱歌。” 没错,我在嘲讽他。 他妈妈患了癌症,病情危重,听上去好惨哦。 可我没危重过吗?我爸爸是怎么没的? 哭哭啼啼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指望我安慰他吗? “抱歉。”繁华显然也听出了我语气中那藏不住的冷淡,声音很小,听上去显得很可怜,“我没想让你不高兴,我只是” 我没打断他,是他自己陷入了沉默。 良久,又道:“算了你忙吧。” 我不想得罪他,免得功亏一篑,便说:“是在担心你妈妈的病吧?” 繁华乖巧地“嗯”了一声。 “她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肯定会努力让她活下去的。”我说,“你要是想她,就回去看看她。” 别黏在我身边,我做事还方便些。 “嗯。”繁华说,“我睡了。” 挂断这通电话后,我也差不多到了法院。 虽然侯少鸿管它叫小餐馆,但事实上也不算小了。 我到预定的位置坐下时,侯少鸿还没到,于是我便翻着菜单等他。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侯少鸿才匆匆赶来。 显然是因为今天开庭,他穿得西装革履,十分正式,进门时,身影还带着一股战场搏杀过后的凌厉血气。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随着他落座而消弭了,他一坐下便扯开了领口,笑着说:“最烦这东西,上吊似的。” 说着,他将领带丢到旁边椅子上,看向我问:“你不介意吧?” 我说:“你开心就好。” 繁华不管背地里如何,出入公共场合时都至少是个体面严肃的男人。 看来,也不是豪门公子哥都是如此的。 “我见到你就很开心了。”侯少鸿说着,敲敲桌子,叫来侍者,问我,“想吃什么?” 我说:“我已经点过了。” 侯少鸿把菜单交给侍者,道:“那我跟她一样。” 我说:“你还不知道我点了什么。” “那也跟你一样,”他笑着说,“让我尝尝你喜欢的,看看是什么菜能把你吃得这么水灵。” “那你就要失望了,”我说,“我点的只是今天的招牌简餐,就在你右边的水牌上写着。” 招牌菜口味肯定不至于差,而且肯定上得很快。 侯少鸿点了点头,端起水杯抿着,对侍者说:“就这个。” 菜转眼就上了,也确实非常简单,一道菜配一道沙拉,连个汤都没有。 侯少鸿拿起刀叉,感叹道:“还真是简餐啊。” “是。”我说,“因为不想耽搁你太多时间。” 侯少鸿一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说:“看来今天找我安排的只是一件小事。” “对。”我就请他吃这么一顿饭,也谈不了什么大事,“你知道繁念的小儿子繁仁么?” “见过几次。”他利落地回答。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他最近的情况,”我说,“他的女朋友, 还有公司经营的状况。” “公司?”侯少鸿问,“他的年纪不该读书么?” “他被繁念撵出了家门,”我说,“前不久,我在公司遇到他,他来偷公司的东西,说是因为自己正在开公司,但刚刚起步,比较困难。于是我就帮了他一个小忙。” 侯少鸿沉默地听着,也不说话。 “最近联系他,他说他已经找到了投资商,”我说,“我不知他是不是在骗我,想调查一下。” 侯少鸿这才撩起眼,目光颇玩味地瞧着我。 我说:“如果他比较困难,我继续继续帮他。” “繁念的儿子做生意,”侯少鸿说,“有得是傻大款愿意掏钱帮他。” 我说:“所以很困难是么?” “这个繁仁,”侯少鸿放下刀叉,拿起餐巾,一边擦着手,一边说,“是繁念在她丈夫死后,跟她的情夫生的儿子。这个情夫后来出卖了繁念的闺蜜,导致她惨死。情夫自己也失踪了。” 我说:“是繁念杀死了他?” “话可不能乱讲,这可没证据。”侯少鸿笑着说,“这个闺蜜的女儿你肯定也认识,叫余若若。” “” 想不到会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情好复杂。 “余若若后来被带在繁念身边长大,繁念想把他嫁给繁家的外孙,就是林修。”侯少鸿说,“后来不知怎么了,两人也没有结婚。林修失踪了,前些年,余若若也死了。” 我问:“你干嘛给我讲这件事?” “顺口提起。”侯少鸿笑道,“聊天嘛,就是这样的。” 我觉得他已经调查过我了,不然干嘛突然给我讲余若若。 想起这人我心情便不好,默默地继续吃牛排。 这时,侯少鸿又道:“脾气可真大。” 我抬起眼瞅着他,问:“怎么这样说?” “不过是聊歪了几句话嘛,”侯少鸿虽然在笑,眼神却有了些凌厉的味道,“这就给我摆脸色了。” “不是,”我忙软了表情,说,“我只是”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余若若之前总是找我的麻烦c欺负我,繁念也帮着她不过你都说她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我也不好说什么。” 侯少鸿神色一软,笑容温柔了几分:“这么说是我错了,向你道歉。” 我摇了摇头,说:“这有什么关系?不需要道歉。我们说正事吧,想让他断了金援是不是根本就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侯少鸿说,“而是无法在避着繁念的同时做到。” 的确。 他刚刚说有很多傻大款时,我就听明白了。 繁仁跟繁华比肯定是不成器的,但他好歹都是繁家的儿子。他再不成器,都有繁家这个后盾,也在成长的过程中积累了一定的人脉,总有人前赴后继地给他掏钱。 如果要彻底阻止这个,就得有个强有力的人出来放出风声阻止别人投资,那就肯定会被繁念知道。 我说:“那怎么办?”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他老爸的故事告诉你,”侯少鸿笑着说,“他老爸是个反骨仔。” 我说:“那也不代表儿子也是。” 侯少鸿道:“那你看他像不像呢?” 他像。 他太像了。 我说:“他的人品确实不太好,人也浮躁。” 说到这儿,我也想到了:“从他的公司和自身找问题,威胁他?” 侯少鸿为笑着点了点头。 “对啊!”我说,“最好能找到一个他害怕让他妈妈知道的问题威胁他。” 监听繁念时,我就听到了,繁念曾说过“人都是像自己父亲的”,持有这种心态的她,对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恐怕始终不太信任吧? 大儿子叫繁玥,梵乐,跟她最爱的爸爸很相近,显然是寄托了爱和希望的。 而繁仁,烦人,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有多不受喜爱了。 孩子都是很灵的,肯定能够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 加之繁仁本身也确实是个不太好的孩子,母子之间离心离德是一定的。 “威胁的事情我来安排。”侯少鸿说,“你只要安安静静地等着,做个好舅妈,为他鞍前马后,花上一大笔钱,解决他的问题。然后再把这可怜的孩子抱在怀里,悉心安慰。” 我说:“说得没错这样一来,还避开了繁念。” “不错,”侯少鸿说,“孩子最知道如何对付自己的母亲,他会自己避开繁念。” “你说得完全没错。”我说,“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能找到这样的把柄么?” “能。”侯少鸿说到这儿,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也压低了些,“但是得看你的表现了。” 我在来的路上就考虑了这个可能性,毕竟救孩子需要不计代价,我也在代价之中。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我无所畏惧,因此这会儿连心里一抖的感觉都没有,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侯少想要什么?” “想要你下次约我时,提前两天打电话。”他说着,搁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动,勾住了我的手指,“好让我挪开时间,请你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在一起去喝一杯,坐一坐。” 第480章 赤子之心 繁华一下子便不动了,过了好久,才轻轻动了动身子,搂住了我。 我把脸贴在他怀里,他身上好暖,皮肤又细软,贴上去感觉很舒服。 他身上的体味儿也不重,而且,大概是因为跟我生活这么久了,连这微不可查的气味儿都变得很熟悉。 今天从餐厅出来后,我回到车里时,总觉得车里有股陌生的气味儿。当然它不难闻,但绝对很陌生。 后来我发现那股气味儿是从我手上来的。 被侯少鸿握过的地方,留下了属于他的味道,并不浓烈,却挥之不去。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忽然听到繁华的声音:“你跟他见面做什么?” 来了。 显然他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直接问出口。 我说:“谁?侯少鸿么?” 繁华没吱声,难为他仍旧轻轻抚着我的手臂,好似十分淡定。 “他跟我姐姐在一起,但最近又跟别人好上了。”我说,“我姐姐才会闹自杀的。” “你为你姐姐的这种事出头。”陈述语气,但显然他并不相信。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他原因。”我说,“因为我姐姐说,他之所以跟我姐姐在一起,是因为看上了我。我姐姐很生气。” 繁华的手停了下来。 我是不可能为了穆安安的感情事件出头的,除非那个人是阿知哥哥。 所以我不能给出这么假的答案。 我特地沉默了半晌,才搂住他的身子,睁开眼,仰起脸问:“想不想知道他怎么说?” 繁华仍旧闭着眼,许久,才道:“他很喜欢你。” “他是这么说的。”我说,“你高兴么?” 这次繁华答得很干脆:“不高兴。” 我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问:“你是为这个发脾气么?都把我弄痛了。” 他还是没睁眼,这次连话也不说了。 “他是不是跟你打听过我?”我说,“所以你才这么不爽我跟他吃饭。” “” 还是沉默。 看来是真的非常抗拒这个话题。 我也玩儿够了,手指滑下,来到了他的脖颈边。 “他说,他的确对我很感兴趣,但也对我姐姐很感兴趣。”我摩挲着他颈边的那条微微发红的伤口,柔声说,“但这都是因为他以前爱过的一个女人,我姐姐跟她长得很像,我更像。” “” 繁华仍旧没说话。 但表情显然放松了不少。 “他还说他上次遇到我,也是把我错认成了她。”这话当然是侯少鸿教我的,我估计多半有几分是真的,“你见过那个女人么?” “见过。”繁华总算出声了,手掌也重新开始在我的背上滑动。 “长得真的跟我很像么?”我问,“侯少鸿说,光看着我坐在他面前,他就觉得很开心,这种感觉我姐姐不能给他,因为她的身材和动作不够像。” “他说得是厉晴美。”繁华说。 “” 我没说话。 这名字跟余若若一样,太久远了。 不过,我并不讨厌她。 “他也远没他自己形容得那么痴情。”繁华语气淡淡的,听上去不带任何感情,“他二十岁就结婚了,新娘是我妈妈世交家的女儿。婚后他一直养着情妇,厉晴美只是其中之一。” 我问:“那你妈妈怎么还把厉晴美” 我要是他妈妈,我可不会把这种前科的女人介绍给我儿子。 “我妈妈不知道这些事。”繁华说,“她在圈子里名声很好,接触过的夫人们都很喜欢她。” 我问:“为什么?” 繁华说:“因为她模样漂亮c气质乖顺c温柔有眼色c宜家宜室。” 我说:“可她家条件并不好,你们难道不讲究门当户对吗?” 厉晴美告诉过我,她小时候家里很困难,所以她为了吃一顿好的,不得不去陪讨厌的男生约会。 “结婚才讲究。”繁华说,“情妇只要漂亮c性格好,不要有野心。” “” “怎么了?”他低头看过来。 “我要是没记错,她是心理学博士。”我说,“可你刚刚提到她的所有优点里,没有一个字与这个有关。” 那些优点怎么说呢 好像是在选女佣。 “因为那不是最重要的。”繁华轻声说,“情妇是用来提供情绪价值的。毕竟心理学博士努力一辈子,也赚不到一个公司继承人生来就带着的财产。” 我说:“这么说我很幸运啊。” 繁华肯定听得出我语气里的嘲讽,没说话。 “以前一直觉得是我帮助了你,让你有了成功的事业。”我说,“后来发现你根本不稀罕那些,今天听你这样一说,更显得是我捡了大便宜。” 繁华笑了起来,身子动了动,抬手捧住了我的脸颊。 我撩起眼皮看着他,我的眼神肯定相当不善。 “你在自卑么?”他眉目含笑,声音也极温柔,“菲菲。” “没有。”我说,“你说得厉害,自己还不是因为我跟别的男人吃个饭就急得从国外巴巴地跑回来,回来了也不敢说,生着闷气等我哄你。” 繁华:“” 我问:“我说得对么?” “对。”繁华掀起了唇角,“这就是我爱你的地方。” 我说:“我要是没记错,你上次还说,你爱上的应该是我这张脸。” “最初是这张脸,但那只是把你从所有人里筛选出来的第一步。”他说,“可是我逐渐爱你越来越深,是因为你有一颗赤子之心。” 我说:“我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形容我的。” 我觉得,他现在这么缠着我,主要是因为他失去了。把我换成厉晴美,他一样会缠着。 因为他失去了。 他是个幸运的人,有那么爱他的父母姐姐c有几辈子都挥霍不掉的财产他拥有的太多c又太轻易了,所以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去。 “那时我不了解你。”说这话时,繁华露出了那种近乎是梦呓的目光,“你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清纯干净,心无杂念。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眼神。” 我说:“你别再说了,我听不下去。” 太虚伪了,我感觉恶心。 “真的。”他也没生气,柔声道,“每当看着你时,我就禁不住被你吸引,所以不得不避开你,避不开时,就想对你做点坏事。我想你总装不下去的,那时你就露出本性,我就不必再受你吸引了。” 我是彻底听不下去了,干脆闭上眼:“我困了,建议你别再说了。” 繁华总算闭嘴了。 然而只闭了一小会儿,便又开始出声:“厉晴美也跟过阿星一段日子。” 嗯? “就是我以为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繁华说,“我亲眼看到过。” “” 我睁开眼。 “那种时候也不可能仔细看,更不可能上前聊天,所以”他说着,眼圈又红了,“我一直以为那是你。” 我说:“你就不能问问我么?” 他说:“这我怎么问?” “也是,”我说,“你连落红都不信,我跟你解释了也是白搭。” “那之后阿星说他要娶你,跟家里闹得退了婚。”繁华说,“谁也没想到你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我说:“他一个字也没有问过我。” “他说你们一直在约会。”他顿了顿,自嘲一笑,道,“不过你也的确在这方面比较呆” 我说:“连处n都不认得的人就别说别人呆了,你怎么好意思?” 繁华挑起了眉梢:“那你希望我在你之前有十个八个情妇,锻炼得火眼金睛么?” “我是遗憾我怎么没有在你之前找上十个八个男人,”我说,“就肯定不会看上你了。” 繁华顿时笑容一僵,脸色难看了几分,但这不过是短短一会儿,他随即便放软了神色,讨好道:“怎么能这么说?我虽然不好,但好歹是你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我说:“这么说,是我占你的便宜了?” 繁华一怔,没说话。 没错,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我知道,虽然孩子的事子虚乌有,但在他心里,我早就跟权御睡过好多次了。 气氛因此而陷入僵化。 我自然是不要低头的,所以,先开口的仍然是繁华。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明明能够感觉到你是那么单纯,也爱着你,可还是觉得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所谓的理性。”他柔声说着,手掌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是我的错,我太庸俗c太狭隘c也太愚蠢。” “” “是我亲手把我最珍贵的宝物毁掉了,”他深情款款地说,“现在你还能留在这里听我解释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如果真的觉得很后悔,就 应该接受失去我这件事,放我一条生路才是。 如果是上个月,我肯定会忍不住把这句话说出口。 但现在我已经能够忍住了。 我说:“那你就应该对我好一点。” “当然,”他在我的唇边吻了吻,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心c我的爱,我的人全都是你的。” 谁稀罕那些,我只想要他的钱。 第481章 设局 我说:“你知道就好。” 繁华只回来呆了一晚,第二天天还不亮,便匆匆忙忙地起了床。 我醒来时他已经穿好西装准备出门。 彼时我还迷糊,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才四点半,便下意识地问:“这就要去公司了?” “嗯。”繁华坐到床边,倾身在我唇边吻了吻,柔声道,“八点钟有谈判。” “八点?”我明白过来了,他还得出国,“你昨天还真是特地回来折腾我的?” “是太想你。”他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脸颊,就像在摸一只绵软的猫,“加上心里不安,想确定你在不在我怀里。” 我笑笑说:“那你就别走了,躺下来陪我,我就一直在你怀里。” “得工作呀。”他笑着说,“时间不多了。” “时间?”也对哦,我说,“快年底了,今年的报表可不好看。” 繁华笑着点了点头,又握住我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柔声说:“我走了,乖乖在家。” “不可能乖的。”我说,“我还得去见我姐姐,汇报跟侯少鸿的见面结果。” 繁华歪了歪嘴巴,没说话。 我偏过头,好笑地看着他强颜的样子,问:“生气啦?” “没有。”繁华说着,靠过来吻我的唇角,“我真的走了,飞机在等我。” 我的确去见了穆安安,不过是跟她套话,免得万一繁华问起她,她编得跟我不一样。 说完后,穆安安笑了:“繁华连这话也信?” 我说:“这有什么问题么?我觉得很合理。” “在别人身上很合理,在我身上不合理。”穆安安高傲地抬了抬下巴,说,“你看我像是为了他这种男人要死要活的么?” 我说:“他条件很好,除了有妻子,哪一点都足够让女人要死要活。” “他有妻子?”穆安安挑起眼角,问,“谁告诉你的?” 我说:“繁华。他说侯少鸿二十岁就结婚了。” 穆安安顿时就笑了,说:“这家伙还真老奸,他只告诉你侯少鸿二十岁结婚,没告诉你他后来又离了,已经单身好几年。” 我说:“这样啊。” “是这样,不过你了解我,我不喜欢这种花花公子。”穆安安说到这儿,歪了歪嘴巴,颇为不爽,“我说怎么主动勾搭我这么久,却又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柳下惠的德行,原来是拿我当替身。” 我说:“这只是他帮我想出来搪塞繁华的话。” 我就不跟她讲厉晴美的事了,她不必什么都知道。 “没关系,我能把别人当替身,也就不介意做点善事。”穆安安笑道,“不过你不要上当才好,这男人玩儿玩儿就罢,不是个好东西。” 我问:“这话怎么讲?” “因为长情的人永远不可能爱上替身,哪怕你再像。爱上替身的,长情必然只是个谎言。”穆安安说,“所以做替身是最不划算的事。” 我说:“我觉得既然长情就不该把别人当做替身。” 这一点繁华就做得不错,他没有在我死后跟厉晴美搅合在一起,而是自己发明了一个“菲菲”的幻觉陪着他,挺好,不祸害别人。 当然,如果能不祸害我,就更好了。 “的确。”穆安安笑着说,“那样的人比较善良,而我跟他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点了点头:“你今天心情不错。” “是因为见到了你。”穆安安说,“我亲爱的妹妹主动来看我,不仅态度这么好,还给我带了礼物。” 我说:“礼物是保镖准备的,只是花篮罢了。” “姐姐很喜欢鲜花呢,”穆安安说着,从花篮里抽出一支月季,嗅了嗅,说,“很香啊。” 我不喜欢这个话题,便没说话。 穆安安自顾自地嗅了一会儿,问:“你跟他计划了什么事?” 我说:“一件小事。” “我不能知道么?”穆安安问。 事已至此,告诉她自然无妨。 我说:“把孩子弄出他们家的过程中需要一个对他们家很了解的帮手,正好,我认识他二姐的儿子” 我将事情简单交代过,说:“只要这件事成功,就万无一失了。” 穆安安点了点头。 我问:“你有什么意见么?” “我觉得蛮好的。”穆安安露出坏笑,“他真的很尽心尽力啊。” 我说:“成功了再说吧。” “准备去做个全身美容么?”她眯着眼睛问。 我问:“你有什么意见?” “意见就是男人是很贱的东西,”穆安安说,“目的达到之前,不要给他甜头,但也不能冷落了他。” 我说:“受教了。” 见过穆安安后,我便开始等。 近来公司很忙,繁华三不五时便要出差。 想起之前我失忆时,他宁可不赚钱也要在家赖着我,当时肯定很没安全感,生怕来之不易的幸福溜到。 现在看这样子,该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我已经被他控制在家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下班便回家,真的像穆安安说的做了全身美容。 我清楚自己的斤两,自知没本事吊着男人。 所以我已经想好,下次见面时,如果侯少鸿提要求,我就象征性地拒绝一下,拒绝不掉就从了他,免得水平不高再假装矜持,把他得罪了节外生枝。 准备充分后,这天傍晚,我终于接到了侯少鸿的电话。 彼时我刚刚下班,在去机场的路上,下午繁华打电话回来,说他希望下飞机时,能看到我扑进他怀里。 侯少鸿的声音听上去醉醺醺的,慵懒而富有磁性:“还记得我么?美人儿。” “侯少。”我忙问,“是事情有进展了么?” 侯少鸿一下子没说话。 我等了一会儿,逐渐有些紧张,轻声叫了一声:“侯少?” “太功利了。”侯少鸿懒洋洋地说,“连个寒暄都没有。” 我也反应过来了,的确,上来就问他事情,太失礼了。 “抱歉。”我忙道,“是我太心急了” “那就请我喝酒赔罪吧。”他的声音不冷不热。 “吃饭”我问,“哪天?” “你选吧。”侯少鸿说,“除了今天,我不在e国。” “容我安排一下。”繁华回来了,按照行程他暂时不出差,我不能见侯少鸿,“这几天再联络你,好么?” 侯少鸿又不说话了。 我只好又叫了一声:“侯少?你在听么?” “等你电话。”侯少鸿说,“毕竟我可不是有妇之夫,不需要‘安排’。” 我说:“抱歉。” “繁仁近期内就会联络你,跟你要一笔钱。”侯少鸿说,“赎他女朋友。” “赎?”我忙问,“你把她绑架了?” “笑话,绑架可是重罪,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侯少鸿笑着说,“给他投钱的暴发户不白投,看上了他漂亮可爱的女朋友。叫她去陪酒,离开时要把她拉走,不从就撤资。” “然后呢?”我忙问,“繁仁什么反应?” “当场没吭声。”侯少鸿说,“投资他已经全花出去了,钱他掏不出。但脸不能白丢,所以他肯定要找你借钱加解决这件事。” 我说:“他不能找繁念要钱吗?这种事繁念肯定会愿意帮忙的。” “他朝一个暴发户低头,认怂让人家当场拽走上了他的女朋友。”侯少鸿笑道,“你想想,以繁家人的脾气,会怎么对他?” 我说:“这毕竟是别人先欺负他” “出来做事哪有不被欺负的?当场对那种人认怂c让人家搞了他的女人,就是丢整个家族的脸。” 侯少鸿说:“这脸他丢大了,他绝不敢找繁家任何一个人处理,只有你,这个把他当小孩子看待的舅妈不会让他吃瘪。” 我说:“那暴发户是自己人吗?” 闻得侯少鸿没说话,我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解决的话,解决到什么程度比较好?” 如果这暴发户是侯少鸿的,得给人家面子呀。 侯少鸿道:“繁仁肯定希望他消失。” “我只是一个有一点钱的老实人。”我说,“我没那本事。” “那就看你的选择了。”侯少鸿笑着说,“路已经给你铺平了,怎么走是你的事。” 我软了语调,说:“关键时刻就不说了,侯少还真是会吊人胃口。” “怎么能说是吊着呢?”侯少鸿笑着说,“是我呀,刚刚喝多了酒,现在满脑子都是小美人儿微醺的脸,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知道了。”我说,“我会尽快安排的。” 挂断这通电话,我把车靠到路边,仔细地删除了各种记录,又查看了手机,确定没有被监听,才放心地重新上路。 接下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思索这件事。 繁仁希望暴发户死,而我不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只是帮繁仁还 钱,又无法控制住他。 这家伙能眼睁睁地看着对自己这么好的女朋友被人强掳,可见其毫无血性。 没有血性的人是不会感恩的。 所以,我要怎么做呢? 正想着,忽然,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是繁仁。 第482章 温柔的妈妈 我接起来,说:“阿仁?” “舅妈!”繁仁依旧笑呵呵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半点哀愁,“是我,你在忙什么呢?” “正开车要去机场接你舅舅。”我问,“你在忙什么呢?最近一切都顺利吧?” “我还好的,就是”繁仁的语气开始犹豫起来,“舅舅今天在家么?” “当然在,”我说,“怎么?你想来家里吃饭么?” “不是,是想请舅妈吃饭。”繁仁笑着说,“舅妈帮了我大忙,又一直这么关切我,但您也知道,创业公司太忙了,所以我一直没空当面表达感激,去家里的话又怕遇上舅舅。” 我说:“你舅舅很想你的,提了你好几次,你尽管来家里,哪怕他表面严肃,也绝对会非常开心的。” “这我知道,只是,唉”繁仁叹了一口气,道,“我妈昨天才给我打电话,质问我怎么到舅舅公司里去了幸好她不知道内情” “喔”我说,“这么说,你妈妈还是关心你的,怕你出事,在派人看着你。” “她的确派了一些人跟我,但都被我小心避开了。”繁仁饱含暗示地说,“这事应该是有人特地告诉她的。” 我说:“不可能呀,谁会把这种事说出去呢?你确定你全都避开了吗?” “当然,”繁仁自信地说,“她可是我妈妈,她的那些手段我最清楚不过。” “这么说也没错”我说,“你舅舅答应我不会告诉你妈妈,至于我你不知道,我跟你妈妈关系很糟,前不久才刚刚吵架。” 繁仁问:“为什么会跟她吵架?” “是因为我的孩子。”我说,“我儿子最近在爷爷家生活,你妈妈安排他学射击,说是要他成大器。我跟她说,我不想儿子成大器,只想他平安c健康c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快乐地过一辈子。至于身外之物,咱们家是不缺的,何必要这样逼迫孩子?” 我还记得繁仁和繁念闹掰的原因,其实就是不肯承担责任。 我不懂他们之间的过往,不想评判对错,但至少可以确定,繁仁想要的是一个温柔的c把他当孩子呵护的母亲,而不是一个严厉的,逼迫他成长承担责任的皇太后。 如我所料,繁仁果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语调都变了:“那我妈是怎么说的?” “你妈妈说我无能c弱小又愚蠢。”我说,“或许真的是吧,她这么成功,一定比我更懂得孩子们真正需要什么” “她才不懂!”繁仁猛地打断了我,“她凭什么这样骂你!” 显然,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 我没说话。 繁仁毕竟是繁家的孩子,虽然比起其他人不够老奸巨猾,但在同龄人里也不算差。 他失态地吼完这一句,便陷入了沉默。 直到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阿仁,你还好么?” 繁仁这才开了口,道:“我没事的” “抱歉,”我柔声说,“我不该跟你发这些牢骚,实在是因为这些事困扰了我一段日子,真是对不起” “这不怪你,舅妈,你没有错。”繁仁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你是个好母亲,别听我妈妈乱说,她只有事业而已” 我说:“谢谢你这么安慰我,你真是个好孩子,将来我的儿子只要能像你一样,我就满足了。” “真的吗?”繁仁开心地说,“我这么不成器” “你很温柔,又这么聪明,还这么小,就已经有了一份事业。”我说,“已经比这世上九成的年轻人要强了。你妈妈可能嘴上没说,但心里一定是很骄傲的。” “舅妈你果然很善良。”繁仁笑着说。 我也笑着问:“你这孩子是害羞了吗?” “哪有” 繁仁刚说到这儿,我的手机又开始震,屏幕上显示的是繁华。 看时间,繁华已经下飞机了,当然,我也快到了。 因为开着免提,繁仁自然也听得到这动静,他问:“是什么声音?” “你舅舅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他下飞机了,可我来的路上有点堵车,想必是等得及了。” “那你快接他的电话吧。”比起最初,繁仁的语气已经放松了许多,“我就安心等舅妈安排好时间,给我打电话,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挂断这通电话后,我接通繁华的电话,事情和我猜想得有点不同。繁华不是告诉我他到了,而是告诉我,飞机会比计划时间晚十五分钟。 末了又问:“刚刚在接谁的电话?” “没接谁的。”我说:“你这问法很老奸呀。” “哪有?”繁华笑着说,“是你一直在笑,觉得你心情很好。明明出门打给你时还凶巴巴的。” “那时正在堵车呢。”我说,“现在一路兜着风,舒服极了。” “是么?”繁华显然并不相信。 “我都三天没见我老公了,”我语气暧昧道,“俗话说三十如狼,我这年纪也快到了” 繁华一向特别喜欢这个话题,语气也含糊起来:“马上就到了。” “我在车里等你。”我说。 挂了电话,我也到机场了,在专属车位上停好,这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人。 我再一次清理干净所有痕迹,放下椅背,望着车顶。 繁华说我心情好,那是必须的。 因为我根本没想到繁仁会对一个“温柔母亲”有这么大的反应。 本来我觉得“爱”或许打动不了他,现在又有些不确定了。 或许等我给他钱并安慰一下他之后,可以直接跟他提孩子的事。 既然他这么反感繁念强势的作风,或许会直接答应帮忙也说不定。 这样绝对是双赢的好事。 只是 他可是繁念的儿子,他们繁家的人,迄今为止一个好人我都没见到。 这事真的能这么容易么? 正捉摸着,忽然,车窗上传来敲击。 我抬眼看过去,果然是繁华。 隔着玻璃也能看出,他的脸上是有惫色的。 但我刚一开门,他便携着一股冷空气钻了进来。 我积极地抱住他,回应他的索取。 缠了一会儿,繁华便撑不住地松了口,轻轻捏着我的脸颊,控制住我不断想凑过去的嘴,气喘吁吁地说:“真的是饿坏了” “怎么?”我笑着问:“你还不信呀?” “平时都推三阻四的,不到舒服的时候,都不知道你也喜欢。”他说着,低下头,在我的颈边轻轻吮着,“这还是你第一次说想我。” “每天都说想你,你很快就腻了。”我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就是要你难得一见,你才开心。” 他没说话,用行动表示了他的答案。 等我“离开”了繁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男人,毕竟一辈子这么长,我干嘛要守寡? 我想,我肯定不会再遇到像他这么“好”的男人了。 这一晚,我和繁华度过了不错的一夜。我们折腾完便回了家,我特地下厨给他做了饭,当然了,不怎么好吃就是了。 不过繁华也不在意吃什么,他更喜欢在厨房吃我。 我们从厨房到了餐厅,在电梯里造次一番后,又回到了卧室。 繁华终于开始拒绝我:“我去洗个澡。” 我搂着他,说:“我要你抱我去。” 繁华依言把我抱到了浴缸里,我见他要走,忙拽住他:“不是要洗澡么?” “我去别处洗。”他作势就要拉开我的手,“你乖乖的,别睡着了。” “干嘛?”我说,“这是想说不行了吗?身体出问题了吗?” “哪有?昨晚只睡了三小时。”繁华说着,打了个哈欠,“明天下午还得走。” “走?”我问,“走去哪儿啊?” “去总公司。”繁华说,“有几件要紧事要处理。” 总公司? 光单程就得飞十个小时。 就算是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看来我真是时来运转了。 心情更加好了呢。 “你才刚回来。”我握住他的手,佯装不悦道,“不准你去。” 繁华显然很享受这种被撒娇的感觉,笑了,“为什么呀?” “最近太忙了,我不高兴。”我说,“你进来,我们很久没一起洗澡了。” 繁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真的得睡一会儿。” “我知道,”我说,“所以我乖乖的,不欺负你就是想你抱着我。” 不欺负他是不可能的,繁华知道,我也知道。 所以最后一回到床上,他连三分钟都没用了,就直接睡了过去。 我虽然也是极度疲惫,但等了一个多小时,推了推他,发现都推不醒,便悄悄下床,找出繁华的手机。 总觉得这家伙最近有猫腻,怎么这么忙 虽然我恨死他了,觉得他哪怕现在死了,我也不会伤心,但我还是不希望他有别的女人。毕竟那样大概 率会增加一个敌人,而不是一个朋友。 不过,让我失望了。 繁华的手机里全都是工作电话,一通私人的也没有。 这家伙真的在工作 奇怪。 我不死心,又溜到楼下车库。 第483章 时间不多了 车上除了两盒已经打开的控制双相病情的药,什么线索都没有。 看来是因为吃了感觉药精神不错,所以才积极工作? 虽然我现在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但我的工作都还只是些皮毛,除了偶尔问赵宝宝时能了解到繁华的行程,其余时间和他没有交集。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这样。 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卧室,繁华还在睡,姿势稍微变了一下,怀里抱着我的枕头。 他的脸忒在我的枕头上,就像他平常贴着我的脸。 我躺在枕头的另一侧,在黑暗里看着他。 他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虽然很乏了,然而心里记挂着这件事,所以,翌日一早,繁华身子一动,我就感觉到并醒了过来,缠到了他身上。 繁华显然很意外,身子略微僵了一下,随后搂住了我,吻着我的额角,柔声问:“怎么醒了?” “怕你趁我睡着偷溜走。”我把脸贴在他怀里,撒娇着说。 “怎么会是偷溜?”繁华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是八点的行程,你不也得去公司么?” “可是你没叫我呀。”我说。 “想让你再睡一会儿。”他抚着我的脸颊道,“你昨晚睡太晚了。” 我睁开眼。 正好对上他的眼。 四目相对,繁华愣怔了一下,随后弯起了眼睛:“怎么了?” “我昨晚趁你睡着去了车库。”我说。 繁华笑着说:“我知道。” “我怀疑你有别的女人,”我说,“想找找看有没有长头发c口红或者掉落的内衣什么的,结果只有两盒药。” 繁华没吭声。 “但我不死心。”我说,“我还是觉得你有问题。” 繁华仍然在微笑:“那怎么办?” “把你的行程计划告诉我。”我说,“全部的。让赵宝宝发给我。” “好。”他完全不犹豫。 我皱起眉。 “你这周也熟悉得差不多了吧?”他说,“下周开始,我带着你一起工作。” 我问:“为什么?” “你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工作,”他说,“需要一个师父,没人比我更适合了。” “我做的是技术,”我说,“你是行政管理的。” “技术官本来就是行政管理职位,”繁华说,“有大量的行政管理方面的内容需要你去了解,要学会驭下。” 我:“” 繁华好笑地瞧着我:“这是什么表情?” “为难的表情。”我说,“我最怕跟人打交道了。” 对于人际关系,我从小就是迟钝的,尽管有一些朋友,却根本了解不到学校里的八卦。 幸好我的同学们都挺善良的,没谁找过我的麻烦,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但从我被繁华家里那群人屡屡算计来看,我要是搞办公室政x,肯定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学会就不怕了,我会带着你。”繁华说,“你很聪明,一定一点就透。” “我不要。”我只要他的行程,谁想被他带着走,“行政的事有你处理,我只负责技术。” 繁华说:“现在你才是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我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这话风怎么听着像是要放我走似的? “公司的董事长是你,”繁华说,“你要接手这份事业,像我妈妈和你爸爸这样掌控整个公司才行。” 我问:“你是想跟我离婚吗?” 繁华一愣道:“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让你做呢?”我说,“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做不好,身体不好,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这是真的,技术方面的工作已经很累了,再参与行政,工作狂也是需要身体资本的。 “所以先由我带着你去了解。”繁华说,“不会很累。” “我是问你想跟我离婚吗?”我盯着他问。 “不是说了么?”繁华说,“当然没有怎么又这么问?” 我说:“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繁华陷入短暂的沉默,良久,说:“你知道的,我在吃药。以前也跟你说过,我爸爸之所以会患病,就是吃了太多这类药物,损伤了大脑。” “” “或许我老了也会如此。”他说,“也或许我会患上其他病。”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该说他想太多吧? 我跟他是好不到那么久的。 我说:“既然担心这样,干嘛突然开始吃药?” “我失控了”他敛起眉眼,轻声地说,“我的病是不可能自己好了,不吃药只会不断地伤害你” 我一点也不同情他。 他可以离开我的。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柔声说:“谢谢你这么做。” 说着,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喜欢你这么为我着想。” “所以为了以后,”繁华说着,握住了我的手,“从现在就开始学习,好么?” “不要,”我说,“等你要出现状况怎么也得十几年了,到时孩子就直接长大了,可以直接交给他们。” “不能这样,”繁华说,“孩子需要通过努力才能从你手里接过这些钱,而不是一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你会被他们控制住。” 我认同他的话,孩子不能从父母手中得到太多,但这事毕竟不可能发生。 毕竟他的公司我不稀罕。 我说:“咱们的孩子不会的。” 繁华没说话。 “怎么?”我问,“你家人难道还是没告诉你么?” 繁华问:“告诉什么?” “他们没有给孩子们做亲子鉴定么?”我说,“肯定会告诉你,那是你的孩子了吧?” “当然。”繁华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我问:“那你都不想对我道歉么?” 他又没说话。 我皱起眉,问:“怎么?这道歉很难出口么?” 离得这么近,我的眼神又这么咄咄逼人,繁华显出了几分招架不住,说:“当然” 说到这儿,他又回神似的看向我,说:“我是说,我当然要道歉” 我问:“你在紧张什么?” “我”他只说了一个字,随后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等了一会儿,张口还想继续追问,嘴巴却忽然被堵住了。 是繁华,他很用力,以至于我我完全不能呼吸。 我挣扎了一会儿,无果后只好依了他。 这个吻一点也不甜蜜也没有勾人的欲忘,反而充满了压制和紧张。 我被动地忍受着,直到头昏脑涨时,才感觉他终于松了口。 四目相对,我们看着彼此。 繁华没说话,我也说不出话。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他真的确信自己搞错了孩子的事,难道不该抱着我道歉吗? 如果还是不信,那就像之前那么理直气壮好了。 可此刻的他,真的让我半点也不能理解。 对视许久,终于,繁华身子一动,翻身下床,进了衣帽间。 相安无事地吃了一顿早餐后,繁华便走了,我也去公司。 可能是因为繁华今天跟我谈了,我也主动接触了一下行政方面的工作,还跟江由讨论了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江由这个级别的行政管理人员说话我都接不上 十点钟左右时,赵宝宝给我发来了繁华这一周的行程。 我便先打给繁仁,跟他约在了今天午餐,在我问他想吃什么菜时,他说:“舅妈来我的住处吧,怎么样?” “你的住处?” “是,”繁仁说,“你跟舅舅在一起,不知道我妈这边。我妈有许多仇家,小时候我哥还被绑架过两次,所以我们这边的孩子都不能公共场所,要尽量避着人。” “这样啊。”反正是中午,他又是我的晚辈,我说,“那咱们吃什么呢?需要我买什么菜么?” “不用的,我很会做菜的。”繁仁献宝似的说,“我外公和外婆都说我做得好吃呢!” 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后我又发信息给侯少鸿,跟他约明天中午。 侯少鸿很快就打了电话回来:“真是不巧呀美人儿,明天要跟代理人吃饭,晚上如何呀?” 我说:“晚上我不方便在外面待太久。” “嗯”侯少鸿拖着长调说,“那就今天中午啰。” “中午需要跟繁仁吃饭。”我说,“抱歉,已经约好了。” “我知道。”侯少鸿笑着说,“咱俩吃第二场。” “什么叫第二场?”我有点迷糊,“吃完聊过肯定至少得一两点,我还得回来上班呢。” “放心吧,用不了那么久。” 侯少鸿说,“半小时之内就会不欢而散的。” 我问:“为什么?” 侯少鸿笑了:“你自己想。” “拜托”我说,“别这样又说一半。” “饭要自己一口一口吃,靠人喂就没乐趣了。”侯少鸿笑着说,“就像床要自己上,对不对啊?” 恶劣。 我知道不该,但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忍不住挂了电话。 很快,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这次是一条短信,还是侯少鸿:别生气,美人儿,是我冒犯了,我道歉。 我没理他。 很快,他又发来了第二条:记得把他的地址告诉我。 第484章 再为我做一件事 我还是没回他。 不得不说,这世上的事确实是知易行难,虽然我已经做好了陪他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跟我开这种玩笑时,我还是反感得手抖。 该死的繁华,如果他跟我好合好散,不要这样执着,我犯得着还得做这种事来摆脱他么? 我永远都恨他。 中午很快就到了,我称要去看姐姐婉拒掉江由一起吃饭的提议,先把车开到医院。 然后换上穆安安的衣服,借走了她的车钥匙。 准备走时,穆安安问:“你就这样去他家?” 我问:“有什么问题么?” “他虽然小,但也是繁念的儿子,正经的黑帮少主。”穆安安说,“你小心点,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没人性的。” 我点了点头。 穆安安仍旧不放心,又问:“你要不带把刀吧?对了,繁华肯定有枪吧?你带上怎么样?” “不用,我身体不好,他要是真有这种念头,我带上反而是送他的。”我说,“他要是没有,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晚辈,我怎么能对繁念的儿子动刀子?” 穆安安还想说话,我又道:“别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我确实有安排。 开车去繁仁家里时,我给侯少鸿发了条信息,让他来医院。 他立刻就打过来,笑嘻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美人儿总算消气了?” “你到医院来时,我姐姐会把东西给你。”我说,“如果没信号,就让我姐姐给我打电话。” “唔”侯少鸿就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似的,“原来还在生气啊” 我问:“侯少是觉得抱歉么?” “非常抱歉,”侯少鸿笑着说,“以及后悔。”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我说,“但说真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希望你最好不要得到这个机会。” 他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挂了电话。 繁仁住在近郊的一栋小房子,花园比我之前住的大了一倍。 门口的名牌上并不是他的姓名,院里还停着一辆里面挂着个洋娃娃的白色小轿车。 我进院时自然是按过门铃了,因此停好车时,繁仁已经积极地跑过来帮我拉开了车门。 这小子不像上次穿得像个嘻哈少年,而是穿了纯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之前张扬的发型也变得服服帖帖,搭配着他那张漂亮的c少年气十足的脸,一看就是个乖顺的晚辈。 的确,虽然是个草包,也是繁念的儿子,懂得在穿衣打扮上讨好一下别人。 下车后,繁仁先热络地跟我寒暄了一会儿,并告诉我,这里是他女朋友的住处。 于是我便问:“那你女朋友呢?” “她”他为难似的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先坐下,舅妈你工作了一上午肯定也饿了,边吃边聊。” 繁仁的饭菜看上去着实不错,闻着也香,吃着也好。 难得的是他做的还是纯正的中餐,并对我说:“舅舅以前说过,舅妈是在大陆长大的,但我从没去过,只是请教了厨师,不知做的合不合口啊?” “很正宗了。”我一边吃一边问:“你为什么没去过大陆?是学业太忙么?” “不是,”繁仁解释道,“我妈妈是那边黑名单上的人物,我们一家都拿不到签证。” “” 我绝不要让我的儿子被她培养,不然以后连给我父母扫墓都做不到了。 闲聊几句,我又引出话题:“你刚刚说你女朋友怎么了?方便给我讲讲吗?” “当然方便的”繁仁说到这儿,语气停顿,眼圈发红,仿佛经过痛苦的犹豫,才说:“其实我今天就是想请舅妈救救她。” “救她?”我说,“你别急,慢慢把事情给舅妈说清楚。” “就是我前些天告诉你的,有人肯为我投资,那人叫泰勒,是酒店老板。”繁仁说,“我本来很开心,以为他是看上了我的计划,谁知根本不是如此” 我明知故问道:“那是为什么?” “前天,他约我们见面,说要谈谈公司的事。”繁仁说,“我和我女友一起去了,谁知他竟然说,他看上了我的女友,要我女友陪他。” “然后呢?”我忙问。 “我当然不答应,”繁仁掷地有声地道:“他便要我归还投资。” “我懂了,”我说,“你是不是没钱?告诉舅妈,多少钱,我 来帮你还。这种流氓的投资不要也罢。”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繁仁攥紧了拳,那双和繁念很像的眼睛里露出了仇恨的凶光,“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我拒绝之后,他当场就把我女朋友”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毕竟不知道是当着他的面就我还以为至少是把女孩子拉走了。 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女人强x了 毫无疑问,这是男人眼中的奇耻大辱。 我几乎失语,愣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你女朋友现在在哪里?” “我当时被打晕了,”显然是为了找场子,他这么补充了一句,说,“等我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人了。第二天我才接到泰勒的电话,说他已经把我女朋友带回家尽情玩弄,还要我懂事一点。如果我想要回女朋友,他就撤销投资协议,按照协议,我需要归还十倍,是两千万!” “不怕,那就给他两千万。” 就算不求他办事,这事发展到现在,我也不能不管了。 毕竟他是繁华的侄子,而且那个女孩子太可怜了,我进门时还看到了她的照片,顶多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眼里还带着天真的稚气。 于是我也不像现在提条件,直接拿起手包取出支票,正要写,繁仁突然按住了我的手,说:“舅妈,不能用支票。” 我问:“为什么?” 他没说话,满脸为难。 “是怕取不出钱吗?”我说,“别怕,我会安排好的,保证让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今天就把她接回来。” 繁仁却摇了摇头,说:“不是的用支票,我舅舅会发现的。” “发现怎么了?”我说,“你被欺负了,不但要告诉他,还要告诉你妈妈。” “不行!”繁仁立刻说,“他们会觉得我没有拼了,我不是个男人。” 我说:“你被打晕了呀,你怎么拼?” “我轻易就被打晕了”繁仁说,“这在他们眼里是奇耻大辱” 我一下子住了口。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说这两句话时,他的眼珠转了转。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于是我试探他道:“这样的话,就不能走公司账,可我手里一时之间也没这么多现金,需要向我娘家的姐姐挪借。” 说到这儿,我对繁仁露出了安心的眼神,说,“不过别担心,我姐姐有的,只是会耽误时间,最快也得明天早上。” 繁仁说:“我可以等的。” 明天早上距离现在还有至少十八个小时。 他可以等。 他当然可以等。 被带走,被凌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呀! 但是我没说话,我要让他帮我办事,我不能攻击他,我们还得合作呢。 于是我沉默半晌,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那舅妈就尽快安排。” 说着,我忍着恶心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只能让你这孩子先受苦了” 繁仁点了点头,眼含热泪说:“舅妈肯帮我就足够了。” 两千万我当然有,但我还是给穆安安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借钱。 穆安安毕竟是我姐姐,虽然她完全能通过我给她的设备听到我们的对话,但还是很知我心思地说:“那你这就到姐姐这儿来,我手里正好有些现金,先给你。” 挂了电话,我告诉繁仁:“万幸,我姐姐正好有钱,我这就给你去取。你现在联络泰勒。” 反正今天的对话会储存到穆安安手里那个监听设备里,所以我的事什么时候跟繁仁谈都可以,当务之急是把女孩子救出来。 繁仁闻言拿出了手机,却又放回到了桌上,问:“舅妈想亲自跟他谈吗?” 我说:“我先听听,不排除要跟他谈。” “那样的话”繁仁眼珠明显一转,说,“我想跟舅妈做笔交易。” “交易?” 这个词太过功利市侩,从他嘴里突然说出,我有些不痛快。 “我知道,我妈妈抓走了你的孩子们,他们怕你跟我舅舅离婚,因为你爱上了别人。”繁仁说,“舅妈这么温柔,肯定很想他们吧?”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居然知道这个。 “舅妈别这么紧张,我的意思是,下个月他们就过生日了,外公为他们准备了很棒的生日宴会,”繁仁笑着说,“也通知了我。” “这我知道,”我回神说,“你是什么意思?” “舅妈可以趁机救出他们,把他们带在身边,不再让他们被我妈妈那种人教导,你也可以享受自由。而舅妈你这样对我,我不是不知恩的人,一定要帮你这个忙。”繁仁说到 这儿,微微停顿,随后道,“只要舅妈再为我做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繁仁道:“杀了泰勒。” 我:“” 第485章 没有傻白甜 “等一下我联络泰勒,交钱的时候就请舅妈帮忙跟泰勒见面。”显然,这家伙已经计划好了,“我担保泰勒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美女,一定会邀请你跟他坐坐。” 我说:“然后呢?” “然后你就找个机会杀了他。”繁仁说,“下毒。” 我说:“我没有毒药。” “我有。”他说完这句,站起身进了别的房间,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暗色的小瓶子。 “这种毒药下起来无色无味,下在水杯里的话,两滴就可以致命。”繁仁说,“但这样太快了,警察会盯上你。所以你只要跟他聊聊,找机会把它倒进他的车里或者家里,然后及时下车。以这瓶的量,挥发到明天早上,他就会一命呜呼,死因是心脏衰竭。” 我看着桌上的瓶子,它没有标签,看着就像个三无产品。 我问:“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繁仁笑了一下,说:“那你就别管了。” “你要我为你杀人,”我说,“连毒药的来源都不舍得告诉我?你妈妈也是这样做事的吗?” 繁仁神色一僵。 要人为他卖命,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这事儿他说不过去。 果然,没有思考太久,繁仁便说:“是我妈妈的,”说到这儿,他笑了一下,“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它不是假货。” “当然不是,保证安全迅速。”繁仁说,“而且你别怕,就算事情败露,我家也能保你平安无事。以前我外婆一枪崩了一个警查,照样平安无事。”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说着,我拿起药瓶,说:“我会照做的,先走了。” “等等。”繁仁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看向他。 “舅妈,”他笑着说,“你知道的,这做生意要签合同,咱们这种交易不签合同,但也有规矩。” 我问:“什么规矩?” 繁仁抿了抿嘴,笑着说:“我得拍几张你的照片。” “” 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呢 生气?愤怒? 其实也没有。 更多的是意外。 我突然觉得繁念让他接自己的班一点错都没有,瞧他这一系列安排,很专业嘛! “繁仁。”我说,“钱我依然会筹,但杀他的事你另请高明,我就当没听说过。” “舅妈”繁仁笑着说,“几张照片而已,我保证不流出去。” 我没说话,正要站起身。 繁仁并没有揽我,是我没有再动了。 因为我发现,我的腿是软得。 不止是腿,连身上也是软的。 我震惊地看着繁仁,他又露出了那种带着讨好的笑,说:“抱歉,舅妈,我猜到你可能会不理性,在菜里加了一点料。” “” “别怕,药效很快就会过去,过去之后,你怎么打我都可以。”他说着,站起身,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将我抱了起来。 我完全动不了,勉强坐着都是靠椅被支撑,这会儿纵然生气也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随后,繁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相机,又对我笑了一下,说:“这相机不会联网,照片绝不会流出去,事成之后,保证删得干干净净!” 我并非不想说话,只是药劲儿已经完全起来了,我的嘴巴都是麻痹的,没有知觉。 我的身体也是无知无觉的,只能通过眼睛,看到繁仁在解我的衣领。 因为药物的关系,脑力也变得慢了好多,根本无法思考,就像在做梦似的。 迷迷糊糊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这巨响仿佛也在梦里,我混沌着睁开眼,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传来:“菲菲醒醒,看看姐姐” 是穆安安。 周围很嘈杂,似乎还有其他人在说话。 我完全看不清。 这时,穆安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别怕,姐姐来救你了,你没事了。” 穆安安来救我了。 失去意识前,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件事。 无梦。 直到我忽然感觉手上有点微微的刺痛。 睁开眼时,我仍有些迷糊。 直到听到了声 音:“就拿这个小杂种没办法了吗?” 是穆安安,语气很激动。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门开着一条小缝。 还有个声音很低沉,我听不清内容。 这声音说完以后,穆安安越发愤怒:“救孩子孩子在亲爷爷奶奶家有什么可救的!这样吧,这件事由我来告诉繁华,她恨就恨我好了,不能放过那个小兔崽子!” 这次我听明白了。 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身子当然也能动了。 于是我赶紧拔掉手上的输液管,踉跄着下了床,拉开了门。 原来跟穆安安说话的人是侯少鸿。 俩人站在一起,穆安安正握着手机,显然正在打电话。 我一把将她的手机抢下来,一看屏幕,果然是在打给繁华。 幸好还没接通。 我赶紧挂断,刚刚按键,穆安安就劈手夺走了我的手机,瞪着眼道:“你干什么!” 我问:“我给你的监听器还在吗?” 穆安安睖了我一眼,没说话。 侯少鸿则道:“在我这里。” 我正要再问,他又道:“我已经复制保存了。” “这小子今天差点扒了你的衣服!”穆安安叫道,“你还指望他帮你办孩子的事?” 我说:“繁家肯定不会让我直接接触到孩子,但他绝对可以。除了他,那个家族里没有人能再跟我合作了。” 穆安安皱起眉:“他们家人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你不需要非得” “你也听到了。”我打断她说,“繁仁才多大,就策划这种事。繁念说她选中穆腾了,要‘培养’他,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被他家变成这样!” “会策划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穆安安说,“是你自己活得太天真,豪门里怎么可能有傻白甜?!” “他在策划谋杀,借刀杀人,借的还是我这个亲舅妈!”我说,“你不觉得很疯狂c很变态吗!” “我不觉得!”穆安安说到这儿,猛然扭头看向侯少鸿,“你觉得这疯狂c这变态吗?” “呃”侯少鸿尴尬地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掩住唇,轻轻咳了一声道,“每个人的道德底线不同,你俩还是聊正事。” “对。”我说,“录音里面,繁仁清楚地交代了他妈妈有足以杀人的违禁药品,而且他也策划让我杀人。无论是把录音交给繁念,还是直接交给警察,他都得喝一壶。” 穆安安的脸顿时变色:“你想交给警察?” 侯少鸿也道:“不能这么做,连这个念头都不能有。” 我看向他。 侯少鸿满脸严肃,道:“只要你说出这话,他们就会把你和你的孩子通通灭口。” 穆安安立刻惊恐地看向侯少鸿:“不至于吧?那是他们家的孩子。” “至于,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侯少鸿看向她,说,“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延续百年?” “” 穆安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说:“那我就不提交给警察,交给繁华或者繁念就够了。” 侯少鸿点了点头,说:“需要我帮你跟他见面谈么?” “当然不要,”我说,“他会趁机告诉繁华的。” 侯少鸿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坏笑:“只是帮你谈,又没跟你做坏事。” 我睖了他一眼。 穆安安也缓过来了,说:“你别开她这种玩笑,她真的会发火。” “怎么发呀?”侯少鸿摸了摸下巴,玩味地看了我一眼,问穆安安,“不理人么?” 穆安安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说:“初中那年,我们班的男生逗逗她,她就给人家扇了一个耳光。” 我说:“那是逗吗?他在拽我的内衣带子!” 穆安安朝侯少鸿使了个“你看她”的眼色。 侯少鸿则瞧着我,抹着鼻子笑。 他们俩真的挺般配的。 “总之我会自己去谈。”我说,“不过鉴于今天的情况,侯少能不能借给我几个保镖?” 侯少鸿正色起来,点了点头:“当然。” 穆安安说:“姐姐陪你一起去。” “你伤还没好。”我说,“不麻烦你了。” “我说,”穆安安加重了语气,“姐姐陪你一起去。是命令!” 我说:“可是他不认识你。” “今天也是我冲进去救你出来的,”穆安安说,“已经认识了。” “而且她还用花瓶砸破了繁仁的头。”侯少鸿气定神闲地补充,现在他还在楼下昏迷着。 “啊?”我忙问,“那他 ” “他怎样啊?”穆安安睖了他一眼,道,“皮外伤,死不了。” 那就好。 万一把繁仁弄死了,救孩子的事不提,繁念就算再不在乎这个孩子,也肯定得恨死我,一定会报在我儿子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 我看向穆安安,说:“谢谢你。” 穆安安斜了我一眼。 “那就请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说,“有你在也确实比较安心。” 穆安安毕竟要比我老奸巨猾多了。 穆安安哼了一声,道:“叫姐姐。” 第486章 自己的命运 我说:“姐姐。” 穆安安露出意外的神色:“这么干脆?” “我就算不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说,“我现在就去看繁仁。” “没必要。”侯少鸿说,“给他一点时间养养伤。” “而且,梁院长也说了,”穆安安说,“你必须得歇着。” “不行,他女朋友还在泰勒手里,”我说,“繁仁不是东西,但那女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就此不管她。” 侯少鸿和穆安安对视了一眼。 这俩人明显有猫腻,我问:“你俩想说什么?” “这事我们会安排的,”穆安安按了按我的头,说,“你去休息吧。” 我看向侯少鸿。 侯少鸿也道:“交给我吧,一定顺利解决。” 他说得是“解决”,这是个中性词。 我随即便反应过来了:“是你安排的?” 侯少鸿没说话。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太无耻了吧! 给繁仁设套的方法有很多,犯得着要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吗?! 我的表情一定差极了,因此穆安安伸手拍了拍侯少鸿的手臂,示意他出去,又对我说:“菲菲,这件事我也知道,你先跟姐姐进来” “让他说!”我没心情听她说这些,瞪向侯少鸿,“你听到泰勒对她做了什么吧?这是你安排的吗?” 穆安安道:“菲菲” 侯少鸿抬起手臂,示意她住口,而后便对我说:“是我安排的。” 居然真的是他安排?! 我的声音近乎失控了:“你怎么这么”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身子就被推了一个趔趄。 是穆安安:“你傻吗!” 她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的注意力不得不被吸引得看向她。 “‘泰勒,你去当着那小子面强了那个姑娘!’”穆安安问,“要是你来安排这事,你会这样告诉他吗?” 我说:“他都承认了。” “他当然承认,那就是他安排的!”穆安安道,“可他安排的只是‘泰勒,你去想想办法,安排一下让那小子丢丢人’,具体方式自然是泰勒自己来想了!” 我看向侯少鸿,问:“是这样吗?你没有这样要求么?” 侯少鸿挑挑眉梢,却不说话。 穆安安推了他一把:“说话啊!真的要看她发飙吗?” 侯少鸿灿烂地笑了起来:“我倒想看看小仙女是怎么发飙的。” 穆安安睖了他一眼,对我说:“向侯少道歉。” 我说:“他还没承认。” 穆安安更急了:“你还真” “教唆强x可不是小罪。”侯少鸿突然出了声。 我看向他。 他仍旧满脸笑容,并抬起了手。 我没注意到他想干什么,毫无防备之际,头就被他按住了。 他像按小狗似的按了按我的头,笑着说:“我可是个律师呀,小美人儿。” 我推开他的手,说:“你没做就好。” 但如果我没要求,他也不会让泰勒帮忙,泰勒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终究还是因为我,又害惨了一个无辜的人。 这感觉当真令人极度难受。 这时,侯少鸿又开了口:“不过,这件事也的确有我的一份。” 我看向他。 “我调查了他最近联络的人,发现这个泰勒给他投资的目的确实并不单纯。他们之间的投资协议也的确有很多坑。”侯少鸿说,“所以我选择推了一把。” 说到这儿,他微微停顿,又道:“我是可以把这件事告诉那女孩,让她避开这个火坑的,但我没有。” 我说:“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找你办这件事,你就会告诉他了” “不会。”侯少鸿说,“繁念已经放出消息把他逐出家门,我没那么多管闲事。如果不是你安排这件事,我才懒得注意他在忙什么。” “也就是说,就算你们不知道,泰勒还是迟早会动这个手,而繁仁那种软蛋,也还是会眼睁睁看着它发生。”穆安安说,“怪只怪这个女孩爱错了人,希望她以后能擦亮眼睛吧。” “” 他俩是在安慰我,而我还是说不出话。 这时,侯少鸿又抬起手。 我倒是动了动头,他却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讨厌这种触碰,抬手正要推开。 他便开了口:“听着。” 侯少鸿相貌坚毅,最近跟他接触时,因为他总是笑呵呵的,所以显得很柔和。 但当他一板脸,那股子过分霸道的劲儿就显露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说,“你只是恰好看到了这么一段,又恰好不能阻止而已。” 侯少鸿说他去解决泰勒的事,穆安安则把我推回病房里,说:“今天下午姐姐就在这儿盯着你,你给我安心休息,哪儿都别去。” 侯少鸿说让我们等他电话,我想不会太慢。 我回到病床上,问穆安安:“我的病情是不是变严重了?怎么你这么紧张?” “倒也没有。”穆安安坐到床边,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姐姐只是开心呀,你总算又是我妹妹了。” 我没说话。 这件事在办,我自然不能继续跟她吵。 但我内心无比清楚,我们之间或许可以和好,但我不会再全心全意地将她当妹妹了。 原因并不是她出卖公司那些,如果我爸爸真的伤害了我妈妈,那么那些我都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的就是最后的那三千万。 我兴许却却,穆安安兀自笑了一会儿,问:“累了么?” “有点。”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三点了,便摸了摸身边。 穆安安见状道:“包在衣柜里呢。繁华打过电话了,我接的。” 我忙问:“他说什么?” “问你中午去了哪儿。”穆安安说,“我告诉他,你来看我,我们吵了几句嘴,你被我气晕倒了,在急救。” 我问:“那他说什么?” “他让我最好祈祷你的情况不严重。”穆安安笑道,“还说如果等你回家时还没消气,就要我给自己买墓。” 我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看到他现在这么爱你,我很开心。”穆安安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留下,跟他和孩子们一起生活。” “我不要。” “只是为了教育么?”穆安安问,“觉得他们家会把你的孩子带偏?” “” 当然不是。 最主要的是繁华杀了我爸爸。 次要的是他因为嫉妒而谋杀权御。 可我不想对穆安安说这些,她不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你所受到的教育难道很优越么?”穆安安说,“他们家繁仁就算是这德行,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 “但你看看你自己,”我的沉默给了她继续说教的动力,“你过得快乐么?幸福么?如果你能像苏怜茵和繁念那样,从小就被教育得强大,冷血,和男人一起竞争,以你的聪明,你还会到现在为了这种事奔波么?” 我说:“你说得没错,以后我会告诉我的孩子,爱情是身外之物,别太看中它。” “我是说你应该留在繁华身边。”穆安安说,“他们家给孩子的,就是最合适的教育。说真的,我宁可有个繁仁这样的孩子,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女儿。” 我说:“你儿子不是繁仁这样的,也绝不可能变成那样。” 穆安安一怔,我又道:“穆云心地温柔善良,虽然很聪明,有领导力,但从不欺负任何人,更是一向勇于承担错误,才不像繁仁这样,关键时刻怂得就像条狗。” 穆安安笑了,说:“这性子既像爸爸又像我” “笃笃笃”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梁听南。 他冷着脸进来,也没有对穆安安打招呼,见到我手边的点滴眉头皱得更紧:“怎么拔下来了?” “哦,”我说,“我忘记叫护士了,抱歉。” 梁听南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我小声问穆安安:“他怎么了?” “事情都告诉他了,”穆安安说,“不然他非要报警,说你被人下了违禁药。” “难怪”我说,“他是在气繁仁给我下药吧?” “可能吧。”穆安安耸了耸肩,“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我说:“我们一直是朋友。” 现在我也弄不清梁听南到底是不是阿知哥哥了,所以真是完全无法接这话,只能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别这么紧张啊,”穆安安笑了,“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没关系。” “” 虽然穆安安嘴上说没关系,但她显然还是挺在意的。所以梁听南再度进来 时,穆安安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门关上后,我看着梁听南给我换针头扎针时严肃的脸,有点紧张:“梁院长?” 梁听南起先没吭声,直到贴好输液针,才抬起头。 我冲他笑了笑,他却皱起眉,说:“你跟那种人见面诶什么不带你姐姐?” 我说:“她在住院呢。” “那你也不应该吃他的东西。”梁听南说,“你知不知道,这些来路不明的药很可能会促成你体内微生物的变异,导致现在的药物全部失效。” “他是繁华的外甥嘛。” 第487章 这样不好么 梁听南起先没吭声,直到贴好输液针,才抬起头。 我冲他笑了笑,他却皱起眉,说:“你跟那种人见面诶什么不带你姐姐?” 我说:“她在住院呢。” “那你也不应该吃他的东西。”梁听南说,“你知不知道,这些来路不明的药很可能会促成你体内微生物的变异,导致现在的药物全部失效。” “他是繁华的外甥嘛。” 梁听南怒气丝毫不减:“繁华自己尚且可以无度地伤害你!” “我知道。”我说,“但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如果我不吃他的东西,他就不会信任我,更不可能谈这件事。” 梁听南依旧一脸不悦。 “何况我虽然没料到他会这样,但也做了准备嘛。”我说,“归根究底,事情是成功了。” 梁听南依旧没说话。 看来他气得实在不轻,于是我轻声问:“你没办法理解么?” “你在枉顾自己的生命。”他总算出声了。 “” 他又说了一句:“我希望你别再继续了。” 我问:“如果我坚持呢?” “我希望你能放弃。”梁听南说,“我理解你担心孩子,但理智地说他们并没有危险,只是暂时不在你身边而已。你应该放弃折腾这件事,跟繁华好好谈一谈,答应留在他身边。” “”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唯一的药在他们手里。”梁听南说,“而你刚开始做这件事就在冒生命危险。” “我理解你的担忧,也非常感谢你这么关心我。”我说,“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更谨慎些,但这件事我绝对要做。我没办法就这样低头留在他身边,那样我会终生痛苦。” 说到这儿,我见梁听南又要说话,干脆道:“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借着关心的名义出卖我,不然,我的确不用再接孩子了,因为他们家永远都不会再给我。那样的话,我就只好选择把孩子留在他们家,然后跟他同归于尽当然,或许也包括你。” 梁听南一下子便睖了,许久,才讷讷地说:“你恨我。” “称不上恨,但的确埋怨。”我说,“权御可能已经死了,我没有他的消息,短时间也不会有而这完全都是因为你的‘关心’。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所说的,对这件事深感愧疚,那这次就请你不要再干涉有些事比活着更重要。” 梁听南走后,我短暂地睡了一会儿。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的脸——我在繁仁家看到了她的照片。 不,那地方不是繁仁家,是她的房子。 我害怕这张脸,想要醒来,却好像陷入了梦魇,直到突然听到了手机振动。 我几乎是本能地接了起来:“喂?侯少!” 那边竟没说话,只有死一样的安静。 我愣了许久才回神,拿起手机一看,通话中的是繁华。 我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今天的事无论如何不能让繁华知道,不然直接全部泡汤。 可要怎么解释呢? 我一时间也没主意,只能把手机放到耳边,沉默。 许久,繁华的声音才再度传来:“醒了?” “嗯” “好些了么?”他问。 “嗯。”我说,“我晚点就可以回家。” “别担心。”繁华说,“我还没下飞机呢,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折回去,也得明天中午了。” 他在总公司,距此光飞行时间就超过十二小时。 我说:“那我也得回家陪穆云我输完这瓶液就会回去的。” “穆云让阿美看着就是了。”繁华轻声说。 “” 他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错的话他完全没有追究,当然完全不追究绝不是繁华的性格。 其实,就算不是繁华这种偏执的人,换成权御听到刚刚的话,也会愤怒并想要一个解释的。 所以 他又想扣着穆云了? 想到这儿,我恐惧起来,忙说:“老公,我刚刚不是有意的,因为我c我” 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解释,头都开始痛了。 “别怕,我不打算扣着穆云。”繁华说,“我的意思是,阿美可以照顾他,如果你想他,也可以让他到医院去陪你。” “” 我一下子泄了气。 “我还忙。”繁华又道,“照顾好自己。” 我还是说不出话,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先是一片寂静,半晌,传来了挂断音。 如果每次犯错都会被惩罚,那其实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就是现在这样,每次犯错c甚至不犯错都会被惩罚,但突然有一次,他放过我了。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懵了。 不行,这件事当然不能横亘在这里,我必须得弄清繁华是什么意思。 我强迫自己冷静,思忖许久,再度拿起手机,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两遍,始终无人接听。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终于,繁华的声音传来了:“怎么了?” 听上去很疲惫。 “你在做什么?”我问。 “在处理工作。”繁华问,“有什么事么?” 这问话还真冷淡,为了缓和气氛,我放柔了语气,撒娇着说:“我得有事才能打给你么?” “当然不是,”繁华的语气也温柔了些,“我的意思是,你得休息。” “不要。”我说,“我休息不了。” “怎么了?”他柔声问。 “你说怎么了?”我说,“我刚刚都喊了其他男人的名字,你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 繁华不说话了。 我说:“这种情况都不吃醋,而且还这么忙,总是出差你老实交代,你是自己出差,还是跟别的女人?” 繁华再度陷入沉默,良久,说:“我知道你肯定是为了姐姐的事,在等他的电话。” “” 我确实是想这么解释。 “我说得对么?”他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说:“我觉得不对劲。” 繁华问:“哪里不对劲?” “你为什么不发脾气?”我说,“我了解的你是会发脾气的。” “因为在吃药,情绪就比较稳定。”他笑着问,“这样不好么?” “”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不应该总是对你发脾气,让你害怕,”他轻声地重复,“这样不好么?” 这样不好么? 这样当然好了。 可我觉得他是在骗我。 如果他是希望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应该像之前那样粘着我努力表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说:“我完全可以发脾气c追问我,我比较习惯你这样。” 繁华又没说话。 “而且,”我说,“其实你猜得并不对,我刚刚是故意试探你的,因为我觉得你有猫腻。” “” 他依旧沉默。 “你最近太忙了,昨晚又对我说那些话。”我说,“我觉得你可能是腻了,想离开我。” 繁华总算说话了:“那你怎么做?” 我问:“什么怎么做?” “如果我真的想离开你。”他笑着问。 我一愣,问:“你想离开我?” “你提了嘛,”他语气轻快,就像真的只是闲聊似的,“那你肯定想了,如果我确实想离开你,你想怎么做?” 如果他想离开我。 这个可能性绝对是诱人的。 这意味着我可以把孩子要回来了他都想走了,还纠缠着我干什么呢? 只要他把孩子还给我,公司我就还给他。我甚至觉得,抚养费他都不用给我,只要他别再出现了。 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我冷了声音,道:“那我肯定要开香槟庆祝。” 繁华显然听得出我语气中的冷硬,小心起来:“怎么生气了?” “你说呢?”我说,“你好像根本不明白,我花了多少努力,才说服自己给你一个机会!” “” “当初只是因为觉得我跟你外甥在你之前有关系,你就把我伤害成那个样子!”我质问道,“现在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只要随随便便地表现一下,再要挟一下,就可以得到复合的机会了?!” 繁华显然是顶不住了,语气虚弱了不少:“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我咄咄逼人道,“你才老实了几天啊?如果真的明白自己有多难才得到被原谅的机会,难道不要努力表现吗?问我这种问题是想什么意思?给你机会让你努力还不够?还得我来跪着求和才行吗?!” “不”繁华的声音都低了几分,“我不是这个意思,菲菲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干嘛要为你生气!”我怒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巴不得你赶紧离开我!离开之前记得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你!” “菲菲”在我的猛烈攻势下,繁华的语气终于带了一点点哭腔,可见已经完败,“对不起,别这么生气,是我错了,我不该问这种话,我” 我没说话。 这番话当然不全是真的,但也不全是话术。 “是我太幼稚了,我很感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他讨饶地说,“真的,我不会辜负你的,好吗?别对我这么残忍。” 第488章 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说你几句就是残忍了吗?”我诘问道,“我被逼无奈才肯将就你,才不得不给你机会。让这样的我去讨好地告诉你,说我不能没有你,请你不要离开我你我之间是谁对对方更残忍?” 繁华虚弱地道:“我没想你这么回答对不起” “你没想么?”我说,“那你应该早料到我会像现在这么说,又为什么要说我对你残忍?” “对不起。” 这次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我当然也不好一直骂他,沉默片刻,内心已然冷静不少,便说:“你又在哭鼻子么?” “没有。”繁华低声说。 我说:“我都听到了。” “真的没有。”他低声地重复了一遍,随即道,“菲菲让我静一静,拜托了。” 我没说话,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毕竟发了那么大一通脾气,这会儿情绪也很闷。 很快就能结束了。 我这么告诉自己。 约莫半小时后,侯少鸿总算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妥了。 我问:“那女孩子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但不肯去医院。”侯少鸿说,“说医院会报警,这对繁仁很不好。” 我一时间有些气短:“她还在为繁仁着想?” “警方参与进来的话,咱们也会受到影响。”侯少鸿提醒。 “好,”我说,“那我安排医生到她家去。” 总算把女孩子救出来了,我的心里勉强好受了些。 加之身上爽利了不少,于是我叫来护士,得知繁仁已经醒了后,便跟穆安安说了一声,便来到繁仁的病房。 繁仁躺在病床上,确切地说,是被绑在病床上。 毕竟他只伤了额头,别处都还好好的。 虽然他是个怂包,不敢打泰勒阻止对方当场强x自己的女友,但繁念的儿子肯定像繁华一样会些防身术之类的,这次我绝不能再被动了。 护士帮我搬来椅子,我坐下后,见他瞪圆了眼睛看我,便朝他笑了笑,说:“阿仁,休息得还好么?” 繁仁先是震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说:“舅妈” “你没想到舅妈会在这里么?”我问。 繁仁轻轻摇了摇头,问:“这是舅妈的医院么?” “是。”我说,“所以在这里说话,是绝对安全的,不会被任何人听了去。” 繁仁没吭声,目光警惕地跟只小猫似的。 “怎么这么紧张?”我问。 繁仁看了我足足十几秒,才开口:“舅妈想让我帮忙救孩子。” “很聪明啊。”我说,“那你会答应么?” 繁仁点头:“我答应。” 我有点意外:“这么痛快?” “你今天见我时带了录音设备。”繁仁说,“我说得对不对?” 穆安安都冲进来了,他又不傻,猜得出来也不稀奇。 于是我点了点头:“没错。” “所以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繁仁说,“何况外甥帮帮舅妈也是应该的。” 我说:“很好,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繁仁没说话。 沉默片刻,我又问:“不想问问你女朋友么?” “舅妈肯定已经把她救出来了。”繁仁说,“但肯定暂时不会交给警察。” 我说:“为什么呢?” 繁仁说:“因为交给警察对你的事没有帮助,反而会因为调查打扰你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说:“我是手法公民,警察让我配合工作,我绝无异议。” 繁仁笑了一声。 “是你女朋友,”我说,“虽然受了伤,但还是说报警对你不好。” 繁仁笑容微僵。 我说:“我想听你一句实话。” 繁仁的目光再度警惕起来。 我问:“你会跟她结婚么?” 繁仁顿时表情一松。 显然,他本来以为我要问的是什么“大”事,听到只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时,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的”繁仁抿了抿嘴,露出了一脸为难的笑容,“舅妈觉得我应该对她负责。” 我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但是”繁仁小心翼翼地说,“舅妈你 知道的,就算没有这件事,她和我也是不相配的,她只是个普通人。” 我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呵呵”繁仁笑了起来,“舅妈这么漂亮何况那可是我舅舅,他从来都跟一般人不一样。” 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而后,我告诉繁华:“到那天时,我只需要你帮忙把孩子从你们家人的手中接过来,带到花的停车场里。” 繁仁问:“只要到停车场?” “是的。”我说,“带到停车场,然后假装把他们弄丢了。” 繁仁说:“你在那里安排了接应?我能知道是谁么?” 我说:“接应就是我自己。” 繁仁歪了歪嘴巴,没说话。 的确,我的话明显是假的,毕竟谁都知道他们家肯定要防备我偷孩子,到时我只能呆在繁华身边,分身乏术。 不过我当然不想解释,只说:“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我会把录音还给你。” 繁仁说:“舅妈我必须得提醒你,我外公家可不是普通人家。” “我知道。”我说,“不然干嘛要在你身上如此大费周章呢?” 繁仁抿了抿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计划太草率了,这样的计划不如不做,一旦我妈妈知道你偷孩子,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 “这我明白,多谢你提醒。”我说,“其他的事情有我安排,你只要做好这一件事就够了,这是最关键的。” 繁仁明显依旧不信任我,盯着我看了足足十几秒,才说:“我外公家的监控不是普通监控,一旦被拍到,运气不好会直接有枪伸出来。” 我确实很意外:“这是违法的吧?” “摸进别人家里杀人偷窃的有几个是好人呢?都是各个家族c组织的专业杀手。”繁仁笑着说,“这种人没了也就没了,在他们身上浪费警力是对纳税人的不公平。” “” 繁仁笑了:“幸好我从小在外公家里玩儿,而且你知道的,我是个科技迷。” 虽然穆腾已经帮我拍了那些摄像头c型号等关键信息。 不过他毕竟那么小,而且如果繁仁说得是真的,那他们显然做了很多自己的改动。 于是我说:“你有什么条件?” “对舅妈来说挺难的。”繁仁笑着说,“但我担保,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轻则失败,重则丢了命。” 我说:“你想杀了泰勒。” 繁仁只是笑。 我说:“我做不到。” 莫说我没这本事,就算我有这本事,也不能去做。一做了,犯法的就是我,我就变成了被要挟的那个。 这小子在给我设套。 对于我的回答,繁仁毫不意外,仍旧笑着看着我。 我能理解他的笃定,这事担着我们三条人命,而他充其量只是被妈妈骂一顿罢了。 我说:“但你必须得把图给我画出来。” 繁仁不以为然地歪了歪嘴巴。 “本来觉得我们或许能坐下来好好谈条件了,但你这孩子实在是精明过头。”我说,“既然如此,就请你留在这里,画好图再走。舅妈也会给你好好地做个“治疗”,保证让你出去后,会一直想着舅妈。不然我一出事,你就没救了。” 繁仁顿时脸色大变:“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们实验室最新培育出的小宝贝,”我说,“一种可爱的微生物,可以在毫无症状的情况下导致宿主全身衰竭,而且很难检查出来。目前它只通过了动物实验,效果十分明确,你将成为使用它的第一人,将来它可以以你的名字命名。” 繁仁明显一点都不信,笑了一声,道:“舅妈真的当我是小孩子吗?” “” “我可知道,你的病还得靠我们的s实验室的药物维持。”繁仁道,“如果你的医院有这种研发能力,怎么不先治好你自己?” 我点了点头:“你知道就更好办了。这种微生物正是从我的身体里提取出来并培养出的变异。当然,我们的本意不是培养变异,是想找我的药,可惜啊,只培养出这么一个升级版的变态你肯定也知道,这玩意儿已经折磨了我多少年。” 繁仁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里已然开始有了恐惧。 “不也不必害怕,”我说,“我们已经研究出了对应的药物,虽然无法治本,但至少可以维持,只要你乖乖地画图,让我成功。” 繁仁笑了:“舅妈,你想错了。” “怎么讲?” “我画不画,你都无药可解。”繁仁说,“那你给我用了这个,我反而要画个错图跟你同归于尽。” 我摇了摇头:“阿仁,想错的是你。” “” “五年前我体内的微生物数量达到极限,而那时候连你舅舅都以为我死了。”我说,“救活我的并不是你们的s实验室,是我自己的医生。而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把救活我的方式提供给s。” 繁仁抿紧了嘴。 我完全看得出,虽然他在跟我周旋,但他的心里其实是虚的。 第489章 弱小的动物 “好了。”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说,“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先睡吧,医生很快就来。” 说完我转身往门口走,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繁仁的声音:“舅妈舅妈!你等等!” “我答应!我都答应还不行吗!” “舅妈!舅妈” 后面的我没听到了,因为我已经关上了门。 哼。 这些姓繁的全都诡计多端,蹬鼻子上脸,一个比一个令人厌恶。 因为繁仁喊得太厉害,护士很快就跑了进去,不多时,梁听南也赶来了。 见我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梁听南止住就要冲进去的动作,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说,“正好,我要去找你。” 来到梁听南的办公室,我将事情对他讲了一遍,梁听南听罢,陷入了沉思。 我训过他才是不久前的事,或许他心里还有芥蒂。 然而,跟繁仁冗长的拉锯战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耐心,这会儿我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这次梁听南不肯帮我,那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彻底结束了。 幸好,安静半晌,梁听南开了口:“我知道了,就交给我吧。” 我说:“你进去以后什么都不必说,病例上随便找个由头给他注射就可以了,就算他要起诉,也没得起诉。” 梁听南点点头,说:“放心。” 顿了顿,又道:“不要担心,我为自己之前对你做的事道歉,这次一定不会再给你掉链子。” 我说:“我理解的,你只是很善良。” 他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总是给你带来厄运。” 他果然是太难过了,既他已答应,我也轻松地笑起来,说:“别说这种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前也是我的态度太差了,你不知道孩子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远离那一家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以及,为我爸爸报仇有多重要。 翌日一早,穆安安就送来了繁仁画的图,并笑着说:“护士说他昨晚上又哭又闹,不得已,只好绑了一夜。今天早上,我来时他又鼻涕眼泪地求我,不成又威胁我,梁听南就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威胁他再闹就送他到精神科治疗。” 我说:“你怎么好开心的样子?” “我觉得他怪可爱的。”穆安安笑着说,“哟,你是没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知道他跟繁华长得挺像繁华在你面前是不是就是这样哭的?” “没有,繁华哭起来比他好看多了。” 早晨我也去看了繁仁,当然只是隔着门口。 他哭得确实惨,而且毫无黑x少爷的形象。 当然,这很好理解,还不到十八岁,正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纪。突然得知自己将要轻则带病一生,重则直接挂掉的惨讯,受不了也是自然的。 我当然不打算尽信繁仁,所以这图先保留好,并告诉穆安安,繁仁需要先留在这里,直到他情绪平静。 穆安安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姐姐保证把这小子哄得服服帖帖。” 我说:“你想对他做什么。” 穆安安挑了挑眉:“这么漂亮的小美男,当然是待他好啰。” 我提醒她:“严格来说,他也是你的亲戚,而且还是晚辈。” 穆安安耸了耸肩;“马上就不是了,不对么?” “算了,你随便吧,只要让他想开点,乖乖配合,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法律问题注意咨询侯少鸿,被告上法庭我可不会帮你。” 穆安安没吭声,弯起眼睛笑。 中午,赵宝宝又发来了繁华的行程单,他回来的飞机晚上起飞,明天早晨到,然后又有一些本地的行程。 于是傍晚时,我联络了侯少鸿。 随后便来到繁仁之前所住的房子。 侯少鸿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从这里能看到窗户旁站着一个人影。 我下车时,她迅速地匿到了里面。 “她不准男人进去。”侯少鸿坐在车里,含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说,“我已经派人进去说了,按你的意思,那个借钱把她救出来的繁仁的舅妈想来看望她,她很开心。” “谢谢你。”我点了点头,正要进去,侯少鸿又道:“美人儿。” 我看向他。 “你知道,有些动物看上去很可怜,实际上它们真的很弱小。”侯少鸿饱含深意地看着我,说,“有些则不是。”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搭她一把,一定会有所保留的。” 侯少鸿笑了起来,拿出了打火机。 我提醒他:“我不喜欢男人身上的烟味儿。” 侯少鸿扬了扬眉梢。 “哪怕我只想跟他吃一顿饭。” 侯少鸿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将打火机放了回去。 我朝他笑了笑,转身进了繁仁家。 繁仁的女朋友也是华人,但想来应该是从本地长大的,照片上妆容比较西化。 照片上的她身材虽不丰腴但也算是健美,脸偏圆,虽不算太漂亮,但看上去也是朝气蓬勃,非常可爱。 因着这些印象,纵然已有心理准备,见到女孩儿时,我还是不由得内心震动了一下—— 此时的她,又瘦弱c又憔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跟胆怯。 我在昨天繁仁请我吃饭的餐厅坐下,仍是原来的位置。 这里已经收拾得很干净,女孩儿在我面前落了座,甚至忘了给我倒水,紧张而胆怯地望着我。 侯少鸿其实有告诉过我她的名字,叫夏夏。 于是我说:“夏小姐,你好,我是繁仁的舅妈。” “我知道的。”夏夏说,“侯先生说,是您救了我。” “不算是救,”我说,“你是无辜的,错的是泰勒,把你带回来,是理所应当。” 我清楚地看到,就在我说出“泰勒”两个字时,夏夏的身子猛地抖了抖,显然十分畏惧。 侯少鸿没有仔细说,所以以我为数不多的此类经验,实在是无法去想象泰勒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但看得出的是,一定非常c非常令她痛苦。 “不要怕,你不会再有事了。”说到这儿,我拎脚边的钱箱,放到桌上,说:“我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你总得补补身子,请个人来照顾你,如果你感觉精神压力很大,我也可以帮你请心理医生。” 说着,我打开钱箱,露出里面的钞票来。 夏夏扫了一眼那箱子,望着我,没说话。 我说:“需要我再重复一边么?” “不,”夏夏轻声开口,“我不能要您的钱,侯先生说,您已经为我付了很多钱。” 我说:“那是应该的,你是受到我们家孩子的牵连,我们不能不解决。” “你们家孩子”繁仁再不济也是个豪门阔少,能被他看上的女孩自然不是脑力平庸之辈,所以夏夏显然是聪明的。 她立刻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暗示,瘦巴巴的小脸顿时苍白:“我是阿仁的女朋友,接受那个人的协议,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不。”我说,“繁仁是我们家的孩子,你是被牵连的可怜人。” 夏夏顿时不说话了。 如果她还是照片上明媚自信的样子,那我想她肯定会跟我据理力争。 可是现在不同,她正处在人生中或许是最为脆弱的一段日子。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少年人通常都是怀着一腔孤勇,莫说我只是个舅妈,就算我是繁仁的亲妈,也难以撵走一个这样对男友不离不弃的坚强女孩。 所以我特地挑了这样的时候,很残忍,但她没力气反击,能做的唯有离开繁仁去暗自疗伤。 “很抱歉,在这种时候对你说这种话。”我说,“但无论那孩子对你做了什么承诺,你都要相信,这跟家族无关。” “我们是相爱的。”夏夏说。 “你们是,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得不离开家族。”我说,“而他刚一离开,你们就遭遇了这种事。” 夏夏果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性子,她咬了咬嘴唇,如此无力的时刻,眼里竟然仍旧迸出了倔强的光:“阿仁在哪里?我很感激您对我们的帮助,但我们之间的爱情您无权参与。” “在我付钱就你们之前,我的确无权参与,但现在我有了。”我说,“我不准再让你跟他见面,他需要继续读书,需要继承家业,需要不再面临这次的窘境。” 夏夏仍然摇头:“受伤害的是我我现在需要他。” “你需要的是钱和心理医生。”我说,“这两样对我们家族来说都不成问题,可以给到你满意为止。” “” 夏夏的脸更白了,这次应该是气的。 “很抱歉对你说这种话,”这句我是真心的,“真的很抱歉,你是个好女孩,但我们家繁仁太懦弱也太愚蠢,不值得你留在他身边。”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夏夏眼圈发红,说,“阿仁是对我最好的人,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自私的是你们!” 这傻姑娘。 “你救了我,我不应该对你说这种话,但你太坏了! ”夏夏含着眼泪,但目光依旧倔强,“阿仁说过我,你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所以你跟他家里的人不一样,你比他们都善良。” 第490章 他的女神 是比他们都蠢吧? 不然这小子干嘛给我一个接一个地设套?他敢这么套路他妈跟他三姨吗? “可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穿得很好,戴着这么多珠宝,坐在我的面前。”她攥紧了手指,略带沙哑的嗓音在狠狠颤抖,“这样端庄c这样美丽,你一直在说抱歉,可一直在不断地重复着,说‘你不配,因为你没有钱’。” 我说:“你说得没错。” 夏夏抿紧了嘴。 “繁仁从出生起就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这是他的幸运。就像你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一样,这也是你的不幸。” 侯少鸿给我看了她的资料,她是个遗腹子。 我继续说:“这很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人总是不肯承认,这世上大部分的事都不是我们能控制,而是随机的选择。他被抽中了,而你没有。尽管你已经为他付出了你的全部,而这全部在我们看来” 我推了推桌上的钱箱,说:“用这些就够了。” 夏夏盯着我,这下连嘴唇都在发白。 她气坏了,我继续火上浇油:“阿仁只告诉你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但显然他没有告诉你,我在嫁给他舅舅时,家里也有上市公司。这至少可以保证,当一个泰勒那样的垃圾想碰我时,我爸爸能为我甩出两千万,叫他去做梦。” 说到这儿,我站起身,说:“聪明的女孩都能学会知足,过于肖想不属于自己的,是痛苦的根源。” 说完,我起身,拎起皮包,转身出了门。 如果是我,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遭遇如此羞辱,肯定不会再继续跟繁仁在一起了,即使他来找我也不行。 而我更不会让繁仁来找她。 希望她能好好生活吧。 出来后,我取车将它发动,从后视镜里能看到,侯少鸿默默地跟了上来。 餐厅我已经选好了,离我旧家不远的一间f国餐厅。 那里的门廊非常漂亮,总能看到司机驾驶着豪车在附近。 我几乎每天都会经过这里,但因为价格的关系从不舍得进去。 当然,也因为三只太闹了,带他们仨下馆子绝对是一种灾难,不指望吃饱,能够不打碎餐厅的任何东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订好的包厢里落座后,侯少鸿四下打量着,显得非常满意:“看来今天准备得充分,连餐厅都这么漂亮。” “侯少应该经常出入这样的餐厅吧。”他的表现也太夸张了,“对你来说,只是很普通的小馆子罢了。” “那得看跟谁一起,和别人都只是小馆子,”侯少鸿笑着说,“但和大美人儿还是第一次。”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非常不喜欢你这么叫我,但还是感谢侯少的夸奖。” 侯少鸿不说话了,看着我笑。 很快,开胃菜连同开胃酒一起上来了。 侍者仔细地介绍了一通后便出去了,我端起酒杯和侯少鸿碰了碰,闲聊了一会儿后,一时间便没了话题。 沉默地吃了一会儿菜,我决定开口:“侯少今天有点不一样。” 侯少鸿姿态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东西,一边撩起眼看我,笑着问:“哪里不一样?” “大概是”我说,“太严肃了。” 我还以为他会抓紧机会撩撩我,想不到他一直蛮正经,除了给我科普了一下那苦哈哈的利口酒,基本没说什么话。 “我倒是不想严肃,”侯少鸿笑着说,“但我可没有在女人心情不好时跟她调晴的习惯。” 我说:“你怎么说我心情不好?” “从夏夏家里出来到现在,”他说,“你始终没有认真笑过。” 是么? 我有点意外:“我们没有起冲突,她一直表现得很克制。” 侯少鸿微微颔首。 “是我一直在单方面地嘲讽她,侮辱她。”既然起了这个话题,我也不介意跟他聊聊,“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对不对,我害怕她撑不住。” 侯少鸿说:“她撑得住。” 我看着他。 被人这么盯着的滋味儿不好受,侯少鸿猛地笑了起来,问:“怎么了?觉得我太冷血么?” “我不明白,”我说,“你为什么会那样提醒我。” 侯少鸿扬起了眉:“什么话?” “有些动物看上去很可怜,实际上它们真的很弱小,有的则不是。”我说,“你为什么认为她不是?” 侯少 鸿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我可没说她不是,也许她是呢?这谁也说不准。” “不,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我说,“而且你每次提醒我都说对了。” 侯少鸿敛起了笑容,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 忽然,他笑了起来,一边低头切菜,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个定律你不知道。” 我问:“什么事?” “如果男人想让女人爱上自己,就一定要让女人觉得他聪明睿智,进而崇拜他。”他插着盘子里的西蓝花,说,“想要营造这种感觉,就要说些似是而非,其实毫无用处的废话。” 说完,他将西蓝花送进了嘴里。 我也拿起刀叉是,说:“你不肯说就算了。” 侯少鸿没说话。 气氛再度安静下来。 正当我想换个话题时,忽然,他又开了口:“我不是不肯说,只是没法说。” “” 我静静听着。 “我认为人性最肮脏c最黑暗,所以,总忍不住把人往最坏处想。”他说,“然而每次都能猜中。” 我说:“你不愿意自己猜中么?” “不愿意。”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年纪越大,越希望有人能否定我,给我一些惊喜。” 我说:“我觉得如果夏夏拿了我的钱离开繁仁,并不丢脸。” “的确。”侯少鸿说,“但她的眼睛告诉我,她不想离开。” 我说:“那样的话,她就太傻了。” 侯少鸿歪了歪嘴巴,端起酒杯问:“你知不知道,这样出身长相的姑娘,这世上有多少?” 我说:“大概与我每天所能看到的人加起来差不多。” 夏夏家庭条件普通,本人也不是极品美女,她和繁仁甚至不是来自同一所学校——繁仁读的那所她根本读不起。 “的确,”侯少鸿说,“所以她是凭借什么才得意来到繁仁的面前?” 我说:“你没有调查他们认识的过程么?” “我不可能调查得那么细,何况这种事调查到也没有意义。”侯少鸿说,“我只是怀疑凭什么?她凭什么脱颖而出?凭什么原地行使她?她一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说:“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心机,或者是背后有什么来头?” 侯少鸿没说话。 显然他这是默认。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夏夏跟我见面时的表现,说:“我觉得她很单纯,有点倔强,虽然面对的是我,在物质和气势上都给了她很大压力,但她依然很坚强。我要是男人,也会看上这样的女孩子。” “男人不在意这个。”侯少鸿歪了歪嘴巴,“至少我不在意。” 我说:“侯少喜欢比较温柔的。” 就像厉晴美。 侯少鸿眯起了眼睛:“你想说什么啊,嗯?” “你肯定知道,我和厉小姐也认识。”我说,“那天你肯定把我看成她了吧。” 侯少鸿点了点头,说:“她跟你长得很像。” “是啊,”我说,“我也觉得很巧。” “当然很巧,苏怜茵的脸是捞女的整容模板。”侯少鸿说,“你们都跟她很像。” “” “我可没有说你整容捞女的意思,”侯少鸿笑着说,“凡是你知道的企业公子,全都追过苏怜茵,除了她弟弟。” 我问:“那侯少追过么?” “呃”侯少鸿顿时露出一脸为难,“我没追过但我青春期时确实暗恋过。” 原来如此。 侯少鸿上次让我找的借口,说我和穆安安长得跟他深爱的女人很像,我还以为是厉晴美。 但他今天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说厉晴美是个整容捞女,厌恶之情很明显。这就解释了繁华告诉我的,他为什么只把厉晴美当晴妇。 看来那个真正的心中女神是苏怜茵。 想到这儿,我问:“她年轻时肯定更漂亮吧?” 我认识苏怜茵时,她都三十多岁了。虽然保养得非常好,但绝对不是巅峰时期。 虽然我对她的感觉不止反感,说是近乎于仇恨也不为过。但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美得像仙女,气质也出尘绝艳。 “从小美到大。”侯少鸿笑着说,“据我爸爸所说,比她美的也只有她妈妈了。” 我说:“你爸爸说这种话,不怕你妈妈生气吗?” “我没有妈妈。”侯少鸿笑道,“我妈妈是个捞女,生下我后,我祖母要她选,是拿钱走人,还是带我走,她选择了拿钱。” 我顿觉尴尬,道:“抱歉。 ” “抱歉什么?”侯少鸿挑挑眉,“她拿到了钱,而我是侯家的长孙。我祖父母从未因为她的身份而怠慢我,反而因为接下来的孩子都不如我聪明伶俐而对我格外宠爱。这是个多赢的结果。” 第491章 男人不可信 我说:“你能这么想是真的很豁达了。” “对不缺乏资源的人来说,母爱本来就不重要,”侯少鸿说,“你一定感受得到,富有到一定程度时,整个世界都会来爱你。只要能够一直维持富有,就能源源不断地得到各种各样的爱。” “你是在暗示我,”我问,“带走孩子是个错误决定么?” 侯少鸿没说话。 “我姐姐昨天才跟我聊过这个,她觉得把孩子就此留在繁家更好。”我说,“可我坚决要走他们你也这么想么?” 侯少鸿笑了起来:“你姐姐说她恨你爸爸,因为他害死了你妈妈,使她失去了母亲。” 我说:“想不到她连这都告诉你。” “所以你看,为了母爱而复仇的她,以及从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的我。”侯少鸿笑着说,“有什么资格令你这个做母亲的人而动摇呢?” 显然,虽然他嘴上说自己过得很好,但对于妈妈当年拿钱放弃他的决定,还是有些意难平。 我说:“谢谢你这么说不过我并没有动摇。” 侯少鸿又看着我笑。 我说:“你不信?” 他不信才是正常的,我的形象是标准的弱女子,当然,我原本的确有这么懦弱。 “你姐姐说你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侯少鸿略带玩味地说。 我说:“你怎么看呢?” “我不知道。”侯少鸿笑着说。 “不知道?”我说,“如果你想说你觉得我是,我会很开心的。” 侯少鸿歪了歪头,端起酒杯问:“为什么呢?” “这至少证明我有成功的其中一项条件,‘人和’,”我端起酒杯,在侯少鸿的杯子上碰了碰,说,“剩下的只需要‘天时’跟‘地利’。” 侯少鸿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就祝你成功。” “谢谢侯少。” 说完,我在杯沿上抿了抿。 红酒的滋味儿就像它挂在波尔多酒杯上的浓郁色泽一样甜腻,甜味儿给人力量。 但愿我真的能成功吧。 从餐厅出来,喝了一肚子混合酒,我感觉有些上头了。 唉不能不喝,所以我已经极力控制,但想不到还是晕起来了。 车自然是不能开了,幸而侯少鸿的司机已经等在了门口。 上车时我虽有些迷糊,但还是感觉到侯少鸿正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地问:“想不想去我家看看?” 他身上混合的酒气和我一样,这很好地掩盖了那因为陌生而令我不适的体味儿。 我抬头看向他,说:“侯少不是本地人吧?” “特地买的房子,”侯少鸿微微靠了过来,薄唇贴在了我的耳边,“蓝色的,给我的北方晴人。” 声音震得我的耳廓微微发麻。 侯少鸿讲普通话的确有南方口音,与他相比,我的确是北方人了。 且他的肤色较繁华和权御都更深些,这令我想起了北方晴人那本书里,杜拉丝的经典比喻:他的皮肤就像黄金。 想到这儿,我抬起手,指尖轻触着他的脸颊。 侯少鸿的皮肤果然也像黄金一般细腻c绵柔。 对我而言,他的人也如黄金一般,充满着这世间最诱人的价值。 我思忖着,这时,侯少鸿抬手,用食指轻轻抚着我摸着他脸的那根手指的指背,语气粘腻:“我脸上有什么?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方才回神,笑了:“我是觉得很意外。” “意外?”他微微挑眉。 “侯少这样绅士,”我说,“我很意外。” 他笑了,柔声说:“我耐心一向好。” 我没言声,他又道:“尤其是对我喜欢的。” 侯少鸿看上去可不像个“耐心好”的,我永远都会记得他把我当厉晴美时,是怎样强势又不由分说地把“她”霸到了手里。 他只是对“繁华的老婆”耐心好罢了。 毕竟,睡别人的老婆,太主动了,容易落人口实。 于是我笑着说:“那我一定不能辜负侯少的耐心,再让你享受一会儿狩猎的乐趣吧。” 侯少鸿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大美人儿一定是个钓鱼高手。” “还好,只是运气很好,总是能钓到又大c又珍惜,”我握住他的手,拉开来说,“又漂亮的。” 侯少鸿笑了:“ 就你这瘦瘦的小身板儿,当心大鱼把你拽进去吃掉。” 说着,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 柔软的触觉贴在手指上,我却一下子想起了繁华。 这委实怪不得我,得怪那条鱼,作为一条鱼,它实现了鱼生巅峰——把两个钓鱼人一起拽进了水里。 想到这儿,我感觉酒精更加上头了,没有说话,闭上了眼。 我今天约他出来的目的,本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毕竟事情的关键步骤已经进行完了,我也该付给人家一点“定金”了。 所以我也做了万全准备,在身上装上了个针孔摄像头。 这是繁仁给我的灵感,男人全都不可信,如果侯少鸿反悔,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公布出去,让繁家跟他去狗咬狗。 当然,这种事最好不要发生。 这样,我只要把它交给繁华一个人就够了。 我想着这些,一边觉得头晕,不由得逐渐放松身体,睡了过去。 朦胧间,又来到了那一天—— 四年多以前的那一天,我躺在手术台上,戴着口罩的女医生有一双非常温柔的眼睛,她温柔地问:“宝宝们的名字想好了吗?” “我爸爸在想了。”我望着她手中长长的针管,感觉自己的声音就像是从别处发出来的,“我会死吗?” “不要害怕,”她说,“我们会尽全力的,大部分剖腹产手术都是非常安全的。” 大部分。 还有少部分的。 我总是少部分人。 “如果我死了”刺痛传来,我知道是那长长的针头正扎入我的身体,“请告诉我爸爸,永远不要把孩子交给我的前夫”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我已失去意识,堕入了一片黑暗。 我不想把我的孩子交给繁华,从生下他们的第一天起,这个念头便从来坚定,从未变过。 再睁眼时,四周只有陌生。 坐起身打量着周围,这是一栋蓝色调的豪华公寓,装潢是极简的,蓝则是浅浅的,轻快而透亮。 脑袋隐隐作痛,我揉着额头,仔细地回忆着昨天的事。 最后的记忆是在侯少鸿车上,后来 蓝色的公寓,这里是侯少鸿的住处? 我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有外套和鞋袜被除去了。 唔 想到这儿,我下了床,走路时才发觉身上很乏力。 运气不错,第一扇门就是浴室。 我进去锁上门,先脱掉衣服给自己检查。 看样子好像是什么都没做。 当然,他多半会做措施,再加上其他条件的话,看不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该死,我自己完全不记得了。 照照镜子,我的妆已经开始脱了,样子有点丑。 于是我仔细洗了一把脸,出来时,便看到了侯少鸿。 他穿着运动背心和长裤,上身虬扎的肌肉露在外面,不用闻就能看出那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我出来时,他正从柱子后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毛巾。 一见我,便停下了脚步,打量着我,笑了:“睡醒了?” 我说:“侯少这是去健身了?” “闲着也是闲着。”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了过来。 我连忙让开浴室门。 与此同时,侯少鸿也来到了我的跟前,并停下了脚步。 我朝他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还挺有精力的。” 侯少鸿没说话,脚步往我这边一挪。 我下意识地后退,与此同时,他微微倾身。 荷尔蒙的气味果然很强烈——虽然昨晚多半已经什么都发生了,但不得不说,此刻我还是在掌心中捏了一把汗。 四目相对。 是我先按捺不住开了口:“侯少怎么不说话?” “昨晚可是叫人家‘少鸿’的,”他露出一抹邪笑,抬手挑起我的下巴,拇指摁住了我的嘴唇,“穿上衣服就是‘侯少’了?” 果然已经做过了。 纵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此刻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一涩。 我不是个封建的人,只是心里难免会有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幻想。 后来这个幻想确实是破灭了,但我也只想和一个我爱的,亦或单纯只是好的男人做这种事。 “大概是因为你太温柔了,”我拉开他的手,柔声说,“我没感觉到,所以也心态上一时也转不过来。” 侯少鸿微微眯起了眼。 我问:“怎么露出这种表情?” “你话里有话。”他危险地瞧着我,“还真是个奸诈的小女人。” 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真的不明白。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是实话,这事我总没法撒谎说自己昨晚过得很爽?毕竟他要是跟我讨论细节,我如何能招架得住? “逗逗你而已,你就嘲讽我。”他说着,手指一动,略带用力地捏了捏我的下巴,“要不是看在你还病着的份儿上,真想立刻把你按在这儿,让你给我求饶。” 第492章 我赶紧推开他的手,退了一步说:“不要!” 侯少鸿先是张大眼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伸过手,不由分说地在我头上揉了一把,推门进了浴室。 我靠在柜子边,惊魂未定了一会儿后,细细琢磨了一下侯少鸿刚刚的话。 他说我还病着 酒精确实会引发我的症状 想到这儿,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也摸不出个所以然。 病了也好,正好以这个当借口回家去。 我穿戴妥当,并将自己的包拿在手里时,侯少鸿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穿着浴衣,看到我时便一愣,问:“怎么?有事么?” “我是发烧了对吧?”我说,“我的医生要我现在去看看。” 侯少鸿微微歪了歪头,瞧着我没说话。 我赶忙解释:“别怕,我得的不是传染病,只是只是可能是有点感冒了,得去看看,你也去看看吧。” 侯少鸿还是瞧着我,面无表情。 我有点紧张:“你怎么不说话?” 侯少鸿猛地笑了起来:“原来你这么纯情。” “嗯?” 怎么突然给我这种评价?我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没化妆呀。 “我刚刚说的,你压根就没听懂。”他玩味地笑着说。 我接不上这话,只好说:“比起侯少,我确实是经验不够丰富。不过这也是难免的,我还没毕业就嫁给繁华了。” 侯少鸿还是笑,且一边笑,一边还往前走。 我赶紧退到门口,说:“侯少,我这就走了。” 门却根本旋不开。 正拧着,侯少鸿的身影已经欺了过来。 他一手撑着门板,身子压过来。他跟繁华差不多高,因此遮在我的眼前时,简直如一团浓重的乌云。 “别急着跑嘛,”他说,“昨天你昏昏沉沉的,还没欣赏过这里。” 我说:“我会把感冒传染给你的。” “要传昨天就传了,”他捏住我的下巴,笑着问,“是不是。” 我说:“下次吧,等我状态好一点时。” “我就喜欢你这么被动的样子,”他靠过来,嘴唇在我的脸颊上贴着,语气极暧昧,“好像小白兔一样,任人蹂躏。” 我说:“那侯少岂不是在自比狐狸?” 侯少鸿一愣,挑起了眉。 没听懂吗? 我解释道:“狐狸是兔子的天敌。” 侯少鸿笑了:“大灰狼也是。” 我说:“比起大灰狼,侯少更像狐狸。” 侯少鸿拈起了我的一缕头发,放到鼻尖轻嗅着,一边问:“这话怎么讲?” “狐狸没那么粗鲁,”我说,“更加精明可爱。” 侯少鸿不说话了,看着我笑。 我太讨厌这样的暧昧气氛了,忍不住拽回自己的头发,说:“我就先走了,等我病好了,我们再找机会见面。” “你不是只小兔子。”侯少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说,“你是只小坏猫。” 从侯少鸿家里出来后,我先到药店去买了药,坐在车里一边吃好药,一边找我出弄在扣子里的摄像头。 它仍旧完好。 于是我打开手机,想听听昨晚的录音然而,一片空白。 该死。 调出家里的监控。 每次回家前,我都会看看,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回家时突然看到家里有繁华或是其他人,会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诚不欺我。 打开监控后,我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这个本应该在飞机上的家伙,昨天凌晨三点回了家,并进了卧室,而后孙姨也进去了,但很快又出来。 繁华则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挂断监控后,我决定先不回家,而是来到了医院。 穆安安不在病房,护士告诉我,她正在繁仁的病房。 一推开繁仁病房的门,就能听到里面欢声笑语,是穆安安的声音:“乖,张嘴巴,姐姐喂你嘛,瞧你这小可爱的样子” 呃 忍着恶心推开门,繁仁正躺在病床上,两条手臂分别被绑在床柱两边。他嘴里叼着勺子,瞪圆了大眼睛望着穆安安。 穆安安则穿着 一条高开叉旗袍,事业线附近“恰好”露出了一个水滴形状,把那美好展露无疑。 她微微倾身,端着饭碗,虽然露出的肩膀上还能看到一点绷带,但已是神采奕奕,极为美丽了。 还以为他俩在互相调晴,看来只是穆安安单方面地折腾他。 我估计,繁仁应该是比较难上钩的,毕竟是繁念的儿子,从小也是吃过见过的。而穆安安虽然喜欢小男孩,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一进来,繁仁立刻就吐掉勺子,开始喊我:“舅妈,舅妈!我今天感觉很不舒服,浑身酸痛,是不是开始发作了?” 他连珠炮似的,根本不给我一点说话的机会:“图我保证是真的,我从小在他们家玩儿到大,阿星哥也给我讲过的,特别了解你快给我药” “啪!” 他的话被穆安安一巴掌给打断了。 穆安安在他脑袋上抽了一巴掌,皱着眉头说:“吵什么吵?你这是被绑的,谁让你不听姐姐的话?!” 繁仁:“” “今天你的检查报告还算正常,至于图,等我验证过再说。”我说,“稍安勿躁,很快的。” 说完我看向穆安安,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出来。 我俩一起回到了穆安安的病房。 一进门,穆安安便开始打量我,显然是看出了不对劲,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脸色一变,疾步走到病床旁,拿下了呼叫电话。 我连忙按住,说:“我昨天跟侯少鸿一起喝了点酒,不碍事的。” “喝酒干什么?”穆安安皱起眉,“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吗?!” “吃法国菜时喝的,只喝了一点。”我说,“一会儿再让梁听南来,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说完,我将昨晚的事讲了一遍,最后说:“繁华现在正在家,你得帮我瞒着。” “这有什么问题。”穆安安笑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昨晚爽不爽?” “” “我可是听说这小子活儿好得很,特别会伺候女人,”她奸笑道,“你昨晚享受得不错吧?” 我真想给她一巴掌,但碍于这个帮手着实算得上好用,便硬着头皮说:“我不记得了,喝完酒上车后就没知觉了。” 穆安安顿时笑了:“你喝的那是酒还是迷药啊!” “可能那时候就发烧了吧。”我说,“我真的完全没知觉,要不是他后来一直说,我都怀疑根本就没做过。” 穆安安不信任地看着我。 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而且你这么大个人,又不是言情小说女主角,”穆安安说,“跟男人搞了一晚上,能没有一点知觉么?” “” 几年不见,她讲话的风格是越发简单粗暴了。 “所以别撒谎啦,”穆安安坏笑道,“姐姐真的只是好奇罢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我看着她。 起初穆安安是在笑,但被我盯了一会儿,目光就变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至于要对我发火吧?我可是刚救了你。” 我摇了摇头,问:“一定会有感觉的吗?” “嗯?” “就没有没感觉那种情况吗?”我问。 “你孩子都生了好几个,”穆安安失笑道,“你问我?” “我是说,如果做了措施,那”我说,“会不会就完全没感觉的?” 穆安安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怎么会?除非他”她伸出一根手指,“这么小。” 我望着那根纤细的手指,深感震惊:“有人会这么小吗?” “当然有了,生理缺陷嘛,但很显然姓侯的不是,”穆安安笑道,“不然活儿就算再好,也不可能有这御女有道的好名声。” “” 这算什么好名声? 只能说明他真的花心滥情,跟很多女人都赤诚相待过吧! 想到我昨晚很有可能跟他做了,就不禁一阵反胃。 我敢肯定,如果救孩子的事最终不能成功,那我的棺材板都会压不住了。 “所以你要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八成就是真的什么都没做。”穆安安分析道,“他虽然姓候,但也不是个猴急的人,你要是昨天上车就发烧了,他多半也不会想动你。” 我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穆安安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笑。 这表情跟侯少鸿一模一样,我不禁新生讨厌,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反正只是问问。”穆安安坏笑着说,“要知道,我问你这个,只是喜欢看你这小丫头窘 迫的表情罢了。” 我说:“你跟侯少鸿真的挺相配的。” 都这么讨厌,这么喜欢看别人尴尬。 “不不不,我俩才不配,”穆安安笑着说,“这东西就像做菜,我俩可都是荤菜,这荤菜需得素菜配。肥牛炖五花肉可好吃不起来。” 他俩就别糟蹋素菜了。 当然,我不可能将这想法说出口,便笑了一下,说:“如果事情真如你分析的,我就放心了。” 第493章 如果他立刻死 这表情跟侯少鸿一模一样,我不禁新生讨厌,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反正只是问问。”穆安安坏笑着说,“要知道,我问你这个,只是喜欢看你这小丫头窘迫的表情罢了。” 我说:“你跟侯少鸿真的挺相配的。” 都这么讨厌,这么喜欢看别人尴尬。 “不不不,我俩才不配,”穆安安笑着说,“这东西就像做菜,我俩可都是荤菜,这荤菜需得素菜配。肥牛炖五花肉可好吃不起来。” 他俩就别糟蹋素菜了。 当然,我不可能将这想法说出口,便笑了一下,说:“如果事情真如你分析的,我就放心了。” “你这家伙,真是天天不想正事。”穆安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道,“你要知道,侯家可不比苏家差,而侯少鸿虽然不是独生子,但他掌管着侯氏集团所有相关集团的法务工作,还握有不少股份,是侯氏下一任掌门人的有力竞争对手。相比之下,繁华虽然是他父母的独生子,却跟父母的财产毫无关系。” 我说:“繁华自己做的fh也是行业巨头,他是难得一见的经营天才,不需要他父母给与。” 就算再讨厌他,我也得承认这一点。 “呵,”穆安安冷呲一声,“看来你不知道,侯少鸿是个野模生的,这种出身的孩子在豪门里是要被边缘化的。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以为是靠运气吗?” 我说:“我没说他没本事。” “苏怜茵一直看不起你,总是摆出一副她弟弟看得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的丑恶嘴脸,”穆安安不忿地说:“等你把她弟弟甩了,再把自己嫁给侯少鸿,让她弟弟的孩子管他叫爸,看她还是不是骄傲得起来。” 我真是怪无语,忍不住说:“我要是有这本事,也落不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不如你把自己嫁给侯少鸿,我有个这样的姐姐,也足够有面子了。” 穆安安顿时睖了我一眼,笑道:“小东西,拿你姐姐开涮,你还真坏。” “一般般啦。”我说,“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别忘了帮我应付繁华的电话。我现在去找梁听南要些药来吃一下。” “放心吧。”穆安安说,“依我看,他根本不会打。” 我问:“为什么?” “他要是打,昨晚就打了。”穆安安说,“能等到现在,要么是太信任你,要么是不在意了。”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穆安安看住了我的眼睛,问:“你是指信任好,还是指不在意好?” 我说:“都好。” 她歪了歪嘴巴,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微笑:“是真的才好。” 我和穆安安的性格表面相反,骨子里也相反。 表面上,她如此强势,我如此孱弱。就连出生时,她都是哭声洪亮,我爸爸在产房外都听得一清二楚,而我的哭声又低又细,如果不是护士把我抱出来,他都不知道我已经出生了。 可骨子里,我俩又颠倒过来了。 穆安安的感情痴缠又绵长,虽然她负了所有人,但对阿知哥哥的感情天地可鉴。 而且别看她说得厉害,但在我看来,如果阿知哥哥的事又出现转机,她还是会回头的。 可我是比不得她的,我的感情远没有她那么强烈。 事实上,我对繁华的爱其实只有最初的那两年。 不,仔细想想,或许连两年都没有。我对他的爱和崇拜,早在那两年冰冷无望的婚姻里就一点一点地被消耗。 直到我家出了事,终于,彻底消耗殆尽 如今,对他更是只有厌恶c只有恨 倘若他现在立刻死了,我也不会有半点伤感,只会觉得解脱——当然,前提是他们家别再给我带来麻烦。 我去找梁听南时,他正在做手术,不过得知是我来了,他很快便从手术室出来了。 我也担心繁华打电话问他,自然不能对他说谎,便将事情简单讲了一下。当然,他毕竟不是穆安安,我也不必交代得那么深入。 梁听南听罢脸色就是一变,愕然看着我。 我说:“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喝酒。但他提了好几次,可能是很喜欢喝,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有这样严重的病,怕他不肯帮忙,所以只陪了几杯而已。” 梁听南这才出声:“你昨晚整晚都跟他在一起?” 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因为发了烧。”我说,“总不能被他的车送回家 ,怕家里的佣人看到。” “他是你姐姐的男人。”梁听南的声音都在颤。 我知道他很在意这个,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挺疯狂的。 我说:“我姐姐说她没跟他好过。” 梁听南又是一愣。 “她说,他俩只是朋友。”我说,“但其实没睡过。” “”梁听南还是不说话。 “其实,是我姐姐把他介绍给我的,”我说,“她说她之所以跟他走得近,其实主要就是为了帮我办这件事。如今事情已经基本成了,就是我自己跟侯少鸿联络了。” 梁听南显然这才回神,整个人都显得很懵似的:“你姐姐跟他很亲热,我亲眼看到过好几次。” “这样啊”我试探着说:“可能只是做给你看的吧。” 梁听南蹙起眉:“做给我看?” 我点了点头。 穆安安说她没有和侯少鸿上床,这我是信的。 诚然,我有点在意这一点,毕竟这感觉蛮恶心的,但为了办事,我的理智知道,这非但不需要在意,反而是好事。 因为我这种情商,要拿捏侯少鸿这种帮手还挺困难的,有穆安安参与反而安全得多。 嗯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妃子总是会把亲姐妹弄来共事一夫,那肯定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巩固权力。 这些黑暗的念头当然没必要对梁听南解释,所以我故意把话题扭到了这一边。 梁听南听罢,先是有些恍惚,随后又皱起了眉,说:“如果她这么做,那她可就太幼稚了。” “幼稚?”我说,“我觉得效果蛮好的,你显然很在意。” “我不在意她,我在意的是孩子。”梁听南说,“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他的孩子? 如果他上次没有出卖我,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么糟糕的地步,我也不需要辛苦谋划救我的孩子。 那样的话,我九成九会念在他对我这么好的恩情上把穆云还给他,虽然我十分舍不得。 但现在还是不必了。 我说:“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她说她已经把孩子拿掉了。” 梁听南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问:“你还不信么?” 梁听南依旧没有解释,而是拉开了电脑键盘,说:“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帮你出一个酒精过敏的诊断,以后别再跟他喝酒了。” 伴随着他的声音,打印机也开始作响,很快,一张诊断单就从里面滑了出来。 梁听南将诊断单签字递给我,说:“最近因为存药不多,我联络了s医药公司,他们找借口说要等批复。我跟他们说是要给你用,他们说这点不用担心,他们会有安排。” 我接过诊断单,说:“繁华已经给我换了医生。” “是,所以等你把孩子们带回来,他们肯定会用这一点来要挟你。”梁听南说,“咱们的存药不多,研究也没有进展。当然,最没办法的时候,咱们也可以将一模一样的药复制出来给你用,不过那样的话,很可能会面临巨额诉讼。” 我说:“我明白。” 一旦繁华不在了,繁家那几个人会吃了我都不奇怪。 “所以,手头的药能不用就不用,到时能不复制就不复制。”梁听南说,“何况,微生物数量经常过载对你也是非常危险的事,你的孩子才这么小,要努力活着才行。” 我点点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研究方面,我会再拨几笔款。” 我的私房钱已经都投进研究里了,不过毫无进展。 当然,变异微生物的确有很多,但能控制的药物一样也没有。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让梁听南给繁仁打了一针葡萄糖吓他,而没有使用真的致病菌。 回家之前,我又看了一眼监控,繁华依旧没有出来,孙姨端着放满食物的餐盘在门口按了对话器,叫繁华吃饭却无人应答。 可能是繁华昨晚交代过了,所以她看来是没在意,便端着餐盘又下去了。 看完视频后,我便回了家。 一进门,便看到孙姨正等在大门口,餐盘就放在她手边。 一见我,她立刻迎上来,说:“太太,你可总算回来了。” 刘婶被繁华强制放假了,最近一直是孙姨在做事。 自从孩子被繁家人弄走,她就聪明地开始管我叫“太太”。不过虽然她摆出这么一副站队的态度,但其实仍然像以前一样尽量关照着我。 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你昨天一晚上到哪儿去了?”孙姨跟在我身边,着急地说,“先生半夜回来,却找不到你,担心坏了。” 第494章 太残忍了 我烦躁起来,尤其是看到他怀里搂着的那块布,八成又是我的衣服。 怎么,又在幻想他的“小菲菲”了? 强烈的厌恶涌来,我不仅提高了声音:“繁华!你装什么睡!醒醒!” “撕——” 话音未落,巨大的撕裂声传来。 我一呆,这才发觉,我在无意之间抓住了繁华怀里的布料,并将它撕下了一块。 再看繁华,他缩得比刚刚更紧了,更用力地搂紧了怀里残破的布料。 “太太”孙姨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先生的脸色这么差,怕不是生病了。” 脸色? 的确,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繁华的脸色确实尸白且有病态的嫣红。 我伸手摸了摸繁华的额头,对孙姨说:“请医生吧,他在发烧。” 孙姨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并带走了房里其他跟进来的佣人,很快,衣帽间里恢复了宁静。 我站在原地,看了繁华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布料。 布料到了手里,我才发现,这布料虽然是白的,材质却并不是我的衣服,倒像是条纱巾。 我没有这种颜色的纱巾。 放到鼻尖闻了闻。 倒是没有香水味。 虽然我觉得他在我这儿不如意就幻想他的小菲菲很恶心,但如果他搂着别的女人的衣服躺在这儿,我更恶心。 繁华是在一小时后醒的。 他发烧三十九度,医生说是重感冒。 我也在医生的提醒下,注意到他的头发是湿了又干的,孙姨推测说是淋了雨。 嗯,淋了雨,怀里抱着别的女人的衣服。 想想就浪漫。 不如直接把孩子还给我,甩了我,放我自由。 繁华醒来时,我正拿着那块布料坐在床边。 他睁眼睛,神情还是迷茫的,看到我时,目光微微一凝,就像在看陌生人。 “你病了。”我说,“医生说是因为淋雨发烧。” 繁华依旧神情恍惚,呆呆地望着我。 我说:“现在就请你解释一下,你怀里搂着的是什么?” 医生给他用药时也试图将它拿出来,然而他搂得太紧了,谁都没有成功。 繁华又愣了一会儿,才低下头,从怀里拿出那块残布。 现在我看清了是一件女士披肩。 他显然一眼就看到了破败的地方,瞳孔顿时一收,紧张道:“这怎么” “是我不小心。”我说,“我看那不是我的衣服,就想拿出来看看,一不小心就撕坏了。” 繁华没吭声,望着那块布料,满脸心疼。 “你得对我解释一下。”我说,“你不是在工作么?为什么会淋雨?这又是哪个女人的衣服?” 问完了,等了许久,才听到繁华出声:“是我妈妈的。” 我皱起眉:“你妈妈的?” “是。”他摩挲着布料上的伤口,抬头望着我。 “你多少岁了,还抱着你妈妈的衣服?”我说,“而且你妈妈都不用香水的吗?” “我两岁时,我妈妈第一次出差离开,因为我很想她,就给我留了这件衣服,它盖着我时,就像妈妈抱着我。”繁华有气无力地说,“后来因为她总是离开,我就习惯在睡不着时抱着它。” 我说:“所以你这是想妈妈了。” 他垂下眼,望着那块残破的布料,没有说话。 “抱歉。”我说,“我帮你修好。” “没事。”繁华说,“把那块还给我吧。” 我攥紧了手里的布料,说:“我可以帮你修好。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妈妈的,还以为你在跟别的女人” 正说着,繁华突然撩起眼,看着我。 这目光来得突然,我不禁住了口。 对视几秒,繁华开了口:“你昨晚在哪儿?” 终于问到了,只是我确实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从别的话题突然转过来,打我个措手不及。 幸好我早有准备:“我姐姐昨晚说是心情不好,要我去陪她我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我心情很不好,就发了烧,于是在医院住了一夜回来的路上还没有完全退烧呢。” 繁华没说话。 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么?” 繁华摇了摇头,说:“你和你姐姐和好是一件好事。” 我说:“也不算是和好,我还是讨厌她。只是终归没有其他亲人,看到你和家里人的感情这么好,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身边只有一个穆云,你也经常加班不回来,我感觉非常寂寞。” 繁华微微颔首,不说话了。 他没有提出质疑,看来是相信了我的解释吧? 我也不想继续这个谎言话题,便说:“说说你吧,是遇到了什么事么?怎么会突然焦虑到需要依靠妈妈的衣服才能睡着?” 繁华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只是有点想她。” 的确,他妈妈还癌症晚期呢。 我说:“你最近一直没去看她吗?” 繁华摇了摇头。 “你应该多去看看她啊,”我说,“公司的事放一放也没什么。” 他能为了讨好我放下公司的事务,对他妈妈怎么就这么放得下? 繁华点了点头,说:“我会的。” 繁华身子依旧虚着,所以吃了些东西便又睡着了。 我望着又被他抱进怀里的披肩,它的裂口就豁在外面,看得我怪难受的。 三只小时候我要去上班,工作忙,加班又多,起初他们三个闹得很厉害。 我爸爸也是这样用我的衣服盖在他们身上,小小的衣服能让他们感觉到妈妈抱着他们,这样便不再害怕任何事了。 这条披肩之于繁华也是如此,无论他多大,多么强壮,它始终能安抚他内心里的那个小孩。 所以说,这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很珍贵。 而且它每一天都有可能会变成遗物。 嗯我却撕毁了它。 不过我丝毫不感觉愧疚,一条披肩而已,他夺走的是我的爸爸。 中午,我和穆云一起吃了午餐。 家里出现了这么多变故,因此穆云显得更懂事了,最近我几乎没时间陪他,他也乖乖的,没有闹。 我俩边吃边聊,吃到一半时,穆腾和穆雨发来了视频,跟我闲聊了几句后,他们仨便聊到了一起,热火朝天。 一直过了十多分钟,画面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新的人影。 是苏怜茵。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但身材仍然保持得相当好。 苏怜茵先是笑着让人把孩子们带下去,又亲切地跟穆云聊了一会儿,待穆云也离开,才转了语音模式。 我见状便将手机贴到耳边,那边苏怜茵的语气都冷了几分:“你好啊。” 我说:“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自从换手机以来,我就再也没有接到繁家任何人的电话,家里也没有。 “只是问问我弟弟回去了没有。”苏怜茵说,“病好些了么?” 我说:“他已经回来了。” “病呢?”虽然口气淡淡的,但从这追问里便听得出,她还是很关切的。 “回来之后就在发烧,还在睡着。”我说,“他昨天在你那里?” “对啊,他没告诉你么?”苏怜茵说,“他这几天一直在这边。” 我忙问:“跟孩子们在一起?” 昨天我才跟穆腾暗示过要他按照繁仁绘制的地图检查,如果繁华在,以他对穆腾的了解,怕是会藏不住的。 苏怜茵语气转冷:“你只关心你的孩子。” “不然呢?”我问,“他没跟孩子在一起,那他回去跟谁在一起?” “他一直在医院,求我妈妈,希望能见她一面。”苏怜茵说,“还跑到大雨离去站着,想用苦肉计迫使我妈妈同意。” 我问:“你妈妈为什么不肯见他?” 从来没听繁华和他爸爸说起过这个。 “你是真不知道?”苏怜茵冷冷地问。 “不知道。”我说,“难道与我有关么?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养在你家,他们聪明懂事,肯定给你妈妈带来了不少快乐吧?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妈妈的确很喜欢他们。”苏怜茵说,“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早就不打算继续恨你。” “” “我打给你,不是想指责你什么,只是担忧他的情况,也好心提醒你,”苏怜茵说,“看在他每次都在家族和你之间选择你的份上,请好好安慰他,别让他一无所有。” 本来我对繁华的这些事根本提不起兴趣,但聊到现在,我的积极性也确实被调动起来了。 于是我没有接她的话,只说:“你的意思是,你妈妈要他要么跟我离婚,要么就不准见她最后一面?” 苏怜茵说:“你也很希望离婚。” “我” 我正想说,我 离不离婚与你何干,便听到苏怜茵笑着接了一句:“毕竟权御还活着。” 我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权御还活着? 最近我已经不敢想这事,毕竟我无能为力,反而是他的祸害。 心里已经做好他已死的准备了。 我陷入无言,半晌,便听到苏怜茵又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果然很在意啊。” 我自然是不能接这话的,直接转移了话题:“抱歉我这么说,但你妈妈好残忍。” “” “用最后一面来要挟自己的儿子。”我说,“太残忍了。” 第495章 走着瞧 “残忍?”老半天,苏怜茵才轻轻地反问了一句,口气里透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就像我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 “对。”我坚定地说,“残忍,非常残忍。” “呵呵”苏怜茵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阿华有没有告诉你,他是被谁照料长大的?” “” “从他两岁起,我大姐就把他带在身边,和亲儿子一起带大,最后他是怎么回报她的?”苏怜茵幽幽地问,“他见不到妈妈最后一面,阿星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大姐白发人送黑发人,姐夫家破人亡哪个不比他痛苦?” “他们确实很可怜,”我问:“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苏怜茵顿时不说话了,但我清楚地听到,听筒里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女神生气了。 果然,当她再度开口时,语气已是咬牙切齿:“穆容菲,我以为你已经知错了,想不到竟然完全没有。” 知错? 我何错之有? “我跟林修只是朋友,而且没有任何暧昧的关系。”我说,“这一点繁华应该早就给你们解释过了。” “你觉得我们会信这种话么?”苏怜茵恶狠狠地反问,“如果你没有给一个男人任何暗示,他为什么要跑回家里闹退婚,说要娶你?” “退婚?”我问,“是要跟余若若退婚吗?” “怎么?”苏怜茵的语气里透出了一股明显的不耐烦:“你想说自己连这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说,“我还知道余若若那个人,又偏激c又变态c又疯狂。也许林修之所以要跟她退婚,只是因为不想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吧!” 虽说死者为大,但也不是所有死者,对于余若若,我永远都厌恶她。 至于林修,我从未给过他任何暗示,如果他真的对家里那么说,我也相信那只是为了摆脱余若若而找的借口。 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我。 但他一定没有害我的意思。 他失踪这么多年,我们毕竟曾经是朋友,我不想往坏处想他。 “偏激c变态c疯狂?”苏怜茵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以为若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我再说一遍!”我真是烦透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对不起过你们家任何一个人!相反,是你们一直想尽办法地伤害我,伤害我们全家!林修出了事,我也觉得很难过,但如果非得有人对他的事负责,那也得是你们家!” “” 我根本没给苏怜茵说话的机会,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倒出:“林修有抑郁症,繁华有双向情感障碍,养女余若若又偏激变态的个性!你们与其赖无辜的人,不如反省你们家的教育,是不是太泯灭人性,以至于让所有生在你们家c养在你们家的人都这么痛苦!” 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 他们家的孩子,包括我没提到的繁仁。 个个都很聪明c养尊处优,但没有一个是快乐的,全都很悲哀。 所以即便没有我爸爸的事,我也要把我的孩子们要回来。 我不奢求他们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他们能真心地笑,而不是像他们的父亲那样,永远都过不好自己的人生,无法善待自己和身边的爱人。 我这一通指责结束后,苏怜茵陷入了沉默。 这一安静,我便不免冷静了些,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毕竟,繁家的这群人只有那位阿尔兹海默症的老爷子看上去是讲道理的。 我之所以说“看上去”,是因为从他后来做的这些事来看,他只是比小辈们更会伪装罢了。 因此,是我先撑不住,开始说软话:“很抱歉,我的态度不好,但我今天真的很生气。你们已经失去了林修,就更不应该用这种事折磨繁华。一个健康人,被自己的妈妈用这种方式‘惩罚’,也无异于在精神上判了无期徒刑。你们会杀了繁华的。” 做出是为了关心繁华的举动,肯定就能稍微缓和一下气氛了。 果然,苏怜茵这才开了口:“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语气也平静了不少。 我问:“我需要知道什么?” “当初你爸爸跟阿星做了一笔交易,”苏怜茵说,“他告诉阿星,你很喜欢他,他也很愿意阿星做你的女婿。阿星觉得这件事已经成了,就跟你爸爸分享了fh的商业计划,里面有最新的技术,你们穆氏就是靠它从一个小作坊成功上市。”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我爸爸不可能做这 种事。” 我爸爸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繁华。 “你爸爸后来对我爸爸道歉了,”苏怜茵说,“就在他去世前不久。” “” “他说他那时觉得,阿华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但你控制不住他。”苏怜茵说,“他怕阿华发达以后伤害你,所以特地设了这个圈套,好让你控制住他。” “胡说。”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我说,“你倒是说说看,我爸爸控制到什么了吗?” 如果他控制住了繁华,哪怕一点点,我们何至如此? “你爸爸利用阿星,赚了个盆满波澜,也导致fh那几年最大的项目流产,资金周转不灵。”苏怜茵说,“于是他给阿华投了二十亿。” “是啊,”我说,“这能控制到什么吗?” 苏怜茵说:“他要了fh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开什么玩笑? 我说:“我爸爸的资产里根本就没有这些股份。” 我们要是有,又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那是因为,”苏怜茵说,“阿华明白这是个全套,所以让s的法务部在合同上做了一些细致的安排等你爸爸发现,你们都已经结婚很久了。阿华在第一时间还了他的钱,又对你很好,你爸爸就没再提了。” “” “我承认你刚刚的态度激怒了我,我为自己的失态向你道歉。”苏怜茵说,“但你也得了解我们家对你的厌恶并非空穴来风,阿星的死,你爸爸负有主要责任。因为阿星发现自己被骗,去质问他时,他还羞辱了阿星,说‘别再纠缠我女儿,你这样头脑简单的混混配不上她’这是他的原话。” “” “事实上,当初做这件事发生时,我的意思是直接让你们家去见鬼,是阿华坚持要跟你结婚,说不能太便宜你们,要慢慢地折磨。”苏怜茵说,“我当时就知道这家伙有别的打算。” “” “他一直都是喜欢你的,虽然他也恨你,但一直尽力拦着我和若若,瞒着我妈妈c我二姐,直到事情彻底兜不住。”苏怜茵说,“我妈妈这次发火,也不是因为过去的那些事,而是因为你为了别的男人算计他,设计让他进监狱,他却还帮你来要孩子要不是因为孩子扣在我们手里,谁知道你还会对阿华做什么?” “” “你听懂了么?”等了一会儿,苏怜茵又问。 “听懂了。”我说。 “我妈妈那边我会劝她,”苏怜茵说,“但她需要时间,既然你还关心着阿华,那就请你也安分些,不要再搞出事端。逼得大家做出极端的事,谁也不会得到幸福。” 我没说话,挂断了电话。 苏怜茵所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所知的,就是我爸爸给繁华投了二十亿。而这笔钱我爸爸起初是不肯投的,他说繁华的公司已经没救了。 是我一直求他,因为我觉得繁华当时的样子太可怜了,我怕他会破产受不了。 所以我磨了我爸爸好久,他才松了口,说:“好啦,别哭了,依你。”末了还叹了一口气,说,“唉,我的小女儿长大了,开始喜欢那些混小子了” 穆安安说我爸爸很坏,我相信他有坏的一面,但他所有的爱都留给了我。 所以如果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他肯定不会这样为难我,不会让我求他那么久。 何况苏怜茵说了半天,却根本就没有拿出任何证据。 而且她早不说,偏等到现在:我爸爸去世,林修失踪——多半也已去世,死无对证。 繁华杀了我爸爸,繁念既然知道,苏怜茵就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们先谋杀了我爸爸,又编故事给他泼脏水,企合理化让他们这么多年对我们的伤害。 原因嘛,八成就是因为心脏的事,他们发现繁华确实被我拿住了,差点就被我弄得坐牢。 虽然离婚协议上,繁华把穆氏还给了我,然而那协议根本就没有生效。穆氏最后并没有在我爸爸手里,而是被fh彻底吞并。 当然,穆氏和fh现在都是我的了,这是繁华确实悔过的证据。 我也听得出,苏怜茵虽然跟我吵了一架,话里话外最终却还是落到了想要和睦相处的意思上。毕竟繁华没我不行。 呵 和睦相处的前提是我愿意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他们希望那是我。 而我,也希望那是他们。 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是谁会先低头? 第496章 各怀心思 当然,穆氏和fh现在都是我的了,这是繁华确实悔过的证据。 我也听得出,苏怜茵虽然跟我吵了一架,话里话外最终却还是落到了想要和睦相处的意思上。毕竟繁华没我不行。 呵 和睦相处的前提是我愿意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他们希望那是我。 而我,也希望那是他们。 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是谁会先低头? 繁华醒来后,我将苏怜茵打过电话的事告诉他,并说:“所以,她已经保证会跟你妈妈说了,你安心等着吧。” 繁华顿时眼睛一亮,语调也上扬了几分:“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跟她商量了一下。”我说,“其实你完全不用怕,没有妈妈舍得真的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她只是想吓吓你罢了。” 繁华虽已经放松了不少,但听到这句话,还是脸色一灰,摇了摇头,道:“她不一样” 我没说话。 沉默半晌,繁华又出了声:“菲菲” “嗯?” “她不止说了这些吧。”他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 “那怎么不问我?”繁华认真地问。 问他? 问了也只能收获一堆谎言。 就像他到现在都不承认是他谋杀了我爸爸。 “没有必要问,都过去了。”我握住他的手,柔声说,“何况经过她一解释,我才完全理解了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那时也很不容易。” 繁华看着我的眼睛,也不说话,更没有反握我的手。 我问:“怎么了?这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你会这么说。”他说。 “我确实还有个疑问,”我说,“不过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 毕竟我平时不是这么大度的人设,他估计是有点不习惯吧。 繁华立刻问:“什么疑问?” “就是”我说,“如果那时候你没有跟我结婚,你们家人真的会像你姐姐说的那样,杀我们全家吗?” 繁华立刻就笑了,反握住我的手,刚一开口,我又截住他的话,说:“算了,你肯定说不会。” 繁华说:“就算没有跟你结婚,我也是爱你的,不会让你死。” 他说得是“你”。 嗯,这很符合他的作风。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这么说”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又道,“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说完,我握住他的手,试图拉开时,他又攥紧了。 我解释道:“你该吃东西了,我去帮你拿。” “我不饿。”他越攥越紧,“我想让你陪着我。” “陪着你当然可以。”我看了看我那只可怜的手,说,“不过你别再用力了,我很痛。” 繁华立刻放开了手。 我的手都被他攥红了,便放到嘴边吹着。 吹了一会儿,见他仍盯着我看。我毕竟心中有鬼,不由得紧张起来,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繁华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语气又轻又柔,就像在梦呓:“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你了。” 我说:“才几天而已。” 他没吭声。 我被他看得心烦,又道:“而且你明明是去看妈妈,为什么要骗我说是回总公司?” “本来是要回总公司的,但上飞机之前接到了我爸爸的电话。”繁华说,“说我妈妈状况不好。” 我说:“那你也应该告诉我的。” 这几天我可趁他不在办了不少事,甚至跟侯少鸿而繁华家在d国,据这里飞机只需要两小时,如果被他抓住,我的孩子们恐怕性命不保。 繁华没说话。 我又补充道:“不然你出事,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繁华依旧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这样的沉默令人焦虑,我忍不住问:“你怎么又不吭声了?” “觉得自己很蠢。”繁华轻声说。 蠢? 我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感觉自己从来都不了解你。”他说到这儿,微微掀了掀唇角,许是因为脸色苍白,这抹笑容看上去极为勉强。 这 我心里越发不舒服,强自镇定地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只是有 些意外,”他说,“我以为你知道那件事后,会质问我,会告诉我,说你爸爸不是那样子,要我拿出证据证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态度。” 原来他还卡在这儿。 知道症结就好办了,至少不是莫名的阴阳怪气。 我说:“你想听实话么?” 他说:“说你想说的吧。” “我想说的就是刚刚那些。”我说,“不管我愿不愿意相信,你姐姐告诉我的一切,至少在逻辑上是通的我也由衷地高兴,那时你就这么爱我。” 繁华又不说话了,就像我说得不是好话似的,望着我的目光有些忧郁。 “之前确实恨你,不止恨你,也恨我姐姐。”我说,“但最近跟她聊了很多,也算是想开了。没有了我姐姐,也没有了你和孩子,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说到这儿,我看向他,微微一笑:“这也不是我爸爸想看到的。” 繁华还是不说话,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我问:“你不相信这些话么?” 他轻轻摇了摇头,但依旧不出声。 “你就是心虚,”我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既然不信,不如就把孩子们还给我,看看我跑不跑,不就知道了?” 繁华也掀起了唇角,配合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说:“我会考虑的。” 我也笑了,倾身靠过去,却见他微微侧开脸。 我动作一滞,繁华便道:“会传染。” “本来也没想亲你的嘴。”说罢,我在他的脸颊上吻了吻,“我去给你拿东西吃,看你都快睡着了。” 他在我的背上抚了抚,没说话。 这几天繁华在家,因此我哪儿也不能动。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拉黑了侯少鸿的电话。 自然也没办法调出那天晚上的录音检查,起初的几天我还挺焦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跟侯少鸿睡了没有。 但逐渐也就想开了,如果没睡,证明侯少鸿对我的感觉比x虫上脑更深刻些,是好事。如果睡了,便可以要挟他,也是好事。 这几天我跟穆腾聊天时也格外小心,幸好他虽然表面铁憨憨,其实高智商一点也没白长,在接到我关于繁华在家的暗示后,便没有再展示有关摄像头的事。 最近繁华虽然生着病,但他一直没有粘我,甚至对我有些冷淡和勉强。 起初我还忍不住在思考他为何如此,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我和侯少鸿的事。 所以待他病稍好一些时,我便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了床上。在得到了很热情的回应后,便彻底放了些。 不过第二天一早,我正待醒来时,便听到了繁华起床的声音。 睁眼时,便看到衣帽间的灯亮着。 我看了它好久,直到它的门重新打开。 繁华出来了。 我眼看着他径直朝门口走去,摸上门把时突然停下,遂转过了身。 我赶紧闭上眼。 脚步声临近,不多时,熟悉的气味儿飘来。 脸颊上传来温软。 “早安。”他的声音传来,低沉而温柔。 我没有动,仍旧闭着眼。 繁华也没有再说话,很快,他的气息便离开了我,脚步声逐渐远离。 关门声传来时,我睁开眼,望着空空如也的卧室。 这一刻,我终于完全确定,繁华有事瞒着我。 算了,我不在乎。 赵宝宝发来新的行程,繁华这次去了总公司。 他还特地打来电话,说:“这次是真的去总公司,已经上飞机了。” 我说:“干嘛还跟我强调这个?” “上次行程改的突然,是我工作失误,忘记传给您了。”赵宝宝讨好地说,“总裁说您都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啦。” 我说:“我生气是小,他的安全最重要。” “嘿嘿”赵宝宝笑着说,“您放心吧,我对天发誓,以后不会再出错了。” 挂了电话,我感觉有点莫名。 繁华干嘛要让赵宝宝特地给我打这通电话? 我看上去有那么生气吗? 本来今天还想联络侯少鸿,现在却也不敢了 就这样又等了一天,直到我去医院看了穆安安。 今天她就在病房,而且破天荒的,梁听南也在。 我进门时,穆安安穿着病号服,衣领大开着,一侧肩膀落了下来,梁听南手边摆着一堆器械,正给她处理伤口。 见这场面,我忙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你的伤口怎么了?” 穆安安的伤已经愈合了最外面一层,严格来说已经可以出院了, 是我强留着她。 “被一只小狗咬了一口。”穆安安笑着说。 “小狗?”我问,“小狗怎么可能咬到你的伤口?” “一般小狗不能,”穆安安撇撇嘴,说:“有虎牙的小公狗可以。” “小公狗?” 反问完后,我也反应过来了。 这家伙说得该不会是 想到这儿我看向梁听南,他却好像戴着耳塞似的,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只是脸色铁青。 穆安安蛮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说:“梁院长已经知道了,是他查房时发现的。” 我不得不将目光从梁听南身上收回来,问穆安安:“我没听懂,你能不能详细给我解释一下,他干嘛要咬你?” 第497章 箭在弦上 穆安安挑起眉;“什么叫我对他做了什么?这种事你情我愿,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他呀,嘶” 她忽然眉头一皱,看向梁听南:“太用力了,梁院长。” 梁听南没说话,在她的纱布上贴了贴,起身对我说了一句:“我在办公室等你,便走了。” 门关上了,穆安安朝那边翻了个白眼,见我看她,便解释道:“一直都沉着个脸,好像他有资格管我似的。” 我说:“可能他心里有你。” “他想跟我要孩子。”穆安安说,“他觉得我一定会把他的孩子生下来。” 我说:“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就是他最可恨的一点。”穆安安阴沉了脸,冷哼一声,“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有多爱他,所以对我捅起刀子来,也比任何人都精准。” 我点了点头:“这就是太过爱对方,而对方却不爱自己的悲哀了。” 穆安安歪了歪头,瞧着我。 这目光颇有些玩味,我问:“怎么了?” 她问:“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繁华?” 我想了想,说:“都有吧。” 穆安安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嘴巴。 我问:“你想说什么?随意说吧。” “没什么。”穆安安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道,“侯少鸿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说你把他拉黑了。” 我说:“最近繁华在生病,一直在家。” “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所以他昨天叫我去喝酒。”穆安安说,“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我问:“你有什么建议?” “没什么建议,我觉得你做得很好。”穆安安笑着说,“以前最担心你被男人骗,如今看来你是真的不一样了。” 我说:“是不是女人只要只想着自己,就不会受伤了?” “是的。”穆安安笑着说,“男人们就是这么做的。” 我没说话。 许是因为这个话题对我们姐妹两个来说都太伤了,这段沉默格外冗长。 最后还是穆安安先开了口:“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 “我已经找到了疑似妈妈那边的亲戚,明天就出发亲自去拜访,”她说着,拿出了手机,“问问托付孩子的事。” 我接过手机,一边问:“是来头很大的人物吗?怎么还”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看到了手机上的照片。 它的背景是一栋白色的欧式豪宅,豪宅的门口站着一位神色威严c头发全白的老奶奶。 由两位衣着华美的中年太太搀扶着,虽然老奶奶衣着朴素低调,但毕竟站在c位,显然不是一般人。 我反反复复地看这这照片,忍不住问:“这别墅怎么这么眼熟?” “半山别墅。”穆安安说,“网上经常夸赞的风水宝地。” “对,是什么十大豪宅之一,”我想起来了,“是富豪孟” 孟什么来着? 我平时就鲜少关注花边新闻,一时间想不起那位巨富的名字。 不过我也只纠结了一下便立刻反应过来:“孟?你想说这是妈妈的娘家?!” 穆安安点了点头。 孟和苏谁比较有钱我说不清楚,但绝对是巨富无疑,于是我忙问:“那他们能帮我救孩子吗?!” “我只找到一个他们家远房亲戚的电话,也转达了咱们的意思。”穆安安说,“等了得有一个多月,对方才回话,说我可以去拜访。” “一个多月?”我问,“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穆安安摇了摇头,说,“你没听懂吗?人家说的是可以拜访,原话!而且给我打电话的只是个管家,语气冷淡得要命,而且还提醒我要记得穿正装。” “” “依我看,妈妈的确跟这家有些关系,但谈不上亲近,多半只是远亲。”穆安安说,“侯少鸿说,孟家跟苏家的关系远比侯家更亲近,所以,救孩子的事绝不能惊动他们。” 我说:“那孩子们也不能放在他们家,他们会出卖我的。” “我这次去不会提孩子的事,主要是问妈妈自己的亲人。”穆安安说,“把孩子托付给在乎妈妈的人才安全。” 我没说话。 我的低落肯定都写在了脸上,穆安安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妈妈自己的亲人肯定都还在的。” “如果妈妈跟孟家有关系,就 算是远亲,肯定也是很有能量的。”毕竟他们是和苏家交好的巨富啊,我失望极了,“他们不会不知道妈妈走了,也不会不知道穆氏出了事他们要么并不在乎妈妈,要么就是,在乎妈妈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本来觉得我妈妈的亲人可能只是小富,但绝没有富过后来的穆氏。 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我妈妈当年明明是下嫁,后来我爸爸待她不好,她却也没有带着我们回娘家,而是选择自杀。 可如果是这样的巨富,这个接电话的管家可以说都比我爸爸更有能耐,我妈妈何至于此? 这反倒更令我心凉。 “你说得有道理,”穆安安也点头道,“但我还是得去。” 我问:“为什么?” “因为就算你愿意把孩子们交给我养,我也没本事避过繁家人。”穆安安说,“所以这一趟是唯一的希望。” “不是唯一的。”我说,“你可以就帮我藏他们一小段日子,然后我会安排。你不要去了,免得事情办不成,还打草惊蛇。” 穆安安歪过头看着我,没说话。 我也自知失言,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只要一小段日子跟繁华离婚,然后就自己带着他们,不需要别人帮忙。” 穆安安依然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紧张起来,问:“你想说什么?” “姐姐不想逼问你,”穆安安说,“但你骗不过我,也不能骗我。” “” “我必须得知道,”穆安安的声音微微压低,神情越发严肃,“因为我也需要安排计划。” “” 我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穆安安又直勾勾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最后握住了我的手,“我发誓,无论你告诉我的是什么计划,有多疯狂,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好吗?你不能用我帮你办事,还藏着掖着。”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话。 我本来是不信穆安安的,所以一直期待着或许可以把孩子托付给我妈妈的亲人,但现在这条线完全断了。 可是箭在弦上,我不能放弃。 如果放弃,我会就此疯掉。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很不负责任,但我活着不是只有孩子,也无法为孩子咽下一切。 的确,除了穆安安,没有别人能做。 我只能冒险,说:“希望你能帮我给他们找领养,事成之后,我送你fh三成股份。” 显然穆安安已经有心里准备了,看着我,神色平静。 我说:“如果你有能力也愿意养着他们,这当然是最好的fh全是你的,我和孩子握有它全部的股份。” 穆安安的表情仍旧十分温和,且握紧了我的手:“告诉姐姐,你想干什么?” 离开医院前,穆安安还是叮咛我记得给侯少鸿打电话,于是一上车,我便拨通了侯少鸿的号码。 第一遍并没有打通,直到我发动汽车,走了几个路口,他才回拨过来。 我正在路上,自然是无暇接电话,直到把车停到了fh的地下车库,才又给他拨了过去。 这次侯少鸿立刻就接起来了,一开口便说:“你可真是位公主,我刚刚在开庭呢。” “你在开庭,我在开车。”我说,“都不方便接电话呀。” “我是真的在开庭,美人儿。”他的语气十分温和,充满了讨饶的味道,“我这么一个被拉黑的小可怜,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说:“他最近生病了,一直在家。” “生病了”侯少鸿的语气意味深长起来,“被你传染的?” 这问题 我无论怎么回答,都逃脱不掉x暗示,于是我干脆没说话。 果然,十几秒钟过后,侯少鸿的语气软了几分,听上去有些讪讪:“美人儿,又生气啦?” 我说:“生什么气?” 侯少鸿笑了一声,也没解释,只自己跳转了话题:“他刚走?” 我说:“早晨走的。” “那现在才打给我。”侯少鸿笑着说,“我的心都碎了。” “早上一直有工作,”我说,“如果你中午有空,我可以订餐厅,请你吃猪心,以形补形。” “中午不行,”侯少鸿说,“我现在不在e国。” 所以说他只是油腔滑调,并不是真的有多想我,不然怎么不守在我附近? 我说:“那真是太遗憾了,什么时候你回来再见面吧。” “晚上就可以。”侯少鸿又笑了,“你打第一通电话时,我就已经安排好了飞机,一下午就能飞到你身边。至于我的心,就用你自己 来补吧。” “好吧。”我说,“那你几点钟到,我订餐厅。” “去什么餐厅?”侯少鸿笑道,“就跟咱们家没厨房似的。” 咱们家? 他是指那间蓝色的小屋子吗? 我没说话。 第498章 万事俱备 “又生气啦?”侯少鸿立刻道,“我可是开玩笑的,小公主。餐厅你选就是了,我只想看看你。” 我说:“不要叫我‘小公主’。” 刚刚就想提醒他了。 “为什么?”侯少鸿问。 我说:“他就总是这么叫。” 侯少鸿似乎一愣,很快便笑了一声:“还真想不出这家伙这么叫你时的样子” 我问:“为什么?” “从小到大都不苟言笑,整天板着脸。”侯少鸿说,“真难想象他宠女人的样子。” “” 可惜繁华这么叫我时是为了嘲讽,一丝一毫宠的意思也没有。 “抱歉,”沉默片刻,侯少鸿讪讪地笑了,看样子我又说错话了。” “哪有?”我说,“你不必总是道歉,我没那么爱生气只是觉得跟你聊他有些尴尬而已。” “的确。”侯少鸿说,“我没有说你爱生气的意思,只是在我看来,你还蛮严格的。” “严格?” “是啊,”他笑着说,“又单纯,又严格。我还是第一次跟这样的女人约会,难免过度紧张看上去肯定很蠢吧?” “没有,反而显得很真诚,”当然,这不过是客套话,真诚的人怎么会跟有夫之妇搅合在一起呢?我笑着说,“你以前约会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 他毫不迟疑地说:“捞女喽。” 毕竟他用这个词形容过他母亲,所以我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这样,”他笑着说,“但那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遇见你。” 我说:“我对别人的过去没兴趣。” “好残忍。”他语气夸张,“我的心又在碎了。”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暗示我,你不喜欢我。”他说,“太直白太残酷了。” “怎么会?”我就是不喜欢他,但那又如何,总要互相骗骗好让面子上过得去,“我自己都是这样的,有什么权利对别人提要求呢?” “有些想法是没道理的,但它应该存在。”他语气放缓,逐渐暧昧,“就像我恨不得穿越到你二十岁,当你第一个男人。” 我说:“我二十岁时候就已经跟繁华结婚了。” “” “那十九岁。”侯少鸿笑着说,“那时你高中毕业了吧?” 我笑着说:“不告诉你。” 我承认,我很肤浅,因为我之所以爱上繁华,就是因为他英俊。 当然,侯少鸿长得也不错,但五年前他的性子何其招人讨厌。我可以确定,九年前的他绝对没有同时期的繁华有魅力。 我和侯少鸿闲聊了许久,直到我的手机插播进来江由的电话,是提醒我参加午餐会。 这段日子,我虽然面试了几次,但始终没有给自己选到合适的秘书,全靠江由帮忙。 嗯 就留给穆安安安排吧。 今天开始午餐会,是视频会议。 各国分公司的技术高层通过视频齐聚在大屏幕上,虽说都是说英语,但也多少都带了些口音,第一次沟通还是有点吃力的。 会议内容当然是聊那个两次入侵内网的黑客,上次他们就跟繁华建议报警,但被我压了下来,这次他们旧事重提。 的确 自从我的信息发出去后,黑客已经有段日子没出现了,或许他对我的示好并不感兴趣。 报警是明智的,毕竟每一次被他入侵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莫名抗拒这么做。 这事又被我压了下来。 跟侯少鸿见面自然不能继续穿西装,于是傍晚,我来到附近的商场——就是被繁华砸过店的那一间。 当然,被他砸过的那间店早就已经没了,不过,我又在另一间连衣裙店里碰到了那个老板。 毕竟这里离fh近,所以我特地戴了一顶浅棕的假发和太阳镜。因为我皮肤很白,这样一来,就很容易被误认成白人了。 显然是因为这样,老板并没有认出我,还热情地招待了我。 我自然没说什么,在里面慢慢逛着。虽说这老板跟我有不愉快,但不得不说,不管他开什么店,衣服总是挺我喜欢 逛到一半时,一位导购走了过来,用英语小声说:“又来了。” 前面说得太过小声了,我没听清。 “ 告诉她,这里不欢迎她。”老板说,“让她离开。” 这语气听上去咬牙切齿的,是仇人么?我有点好奇,忍不住扭头看过去。 老板顿时露出了管家式的笑容:“请问需要帮忙么?” 我摇了摇头。 算了,人家的事我好奇什么呀。 我终究还是没有在这间店买衣服,而是去了隔壁。 为了搭配衣服,又在商场里做了头发,看上去妩媚多了。 结束时,侯少鸿也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他半小时之内就可以到。 于是我也从美发店出来,走着走着,忽然注意到了前面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穿着长袖及地连衣裙。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她的脸。但她走路的动作和姿态 我肯定见过这个人 这件事我琢磨了一路,直到快到餐厅才猛地想起来。 权海伦! 对,这个女人长得很像权海伦! 难道权海伦没死? 不得不说,虽然她与我有仇恨,但我现在还是希望她活着。 毕竟她是真心爱权御的,能够照顾他,为他奔走,就算不能改变他死去的局面,至少能让他在走前不那么孤独。 于是,我连忙折返回商场。 此时商场还差半小时就下班了,不剩多少人。 我尽可能仔细地找了一圈,别说权海伦,连混血儿都没见到一个。 失望之际,忽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那个老板。 我做了头发,假发自然摘掉了,为了看得更清楚,太阳镜也没戴。 光顾着找人,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了老板的连衣裙店门口,此时他站在门口,惊恐地看看我,又低头看看我身上的衣服。 唉 上次繁华砸了他的店,虽然他没有交代,但重新在这里开店,肯定要付出很大勇气的。 毕竟繁华砸完了,网上风平浪静,一点消息也没流出去。 我这会儿也顾不上体谅他的害怕,走过去说:“你好,还记得我吗?” “当c当然”老板勉强地扯出一抹笑,“繁太太,欢迎您来这里,是想选购些什么吗?” “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说,“你们的贵宾权小姐,你今天看到了她了吗?她穿得是墨绿色的连衣裙。” “没有。”老板立刻说,“她已经不再是我们的贵宾了。她那样伤害了您,还误导了我们,这是我们的教训。我们只欢迎最尊贵的客人,就像您!” 我说:“真的没看到么?” “真的没有!”老板激动地举起手,“我发誓。繁太太,我怎么会接待那样对待您的人?您不知道,那间店倾注了我几乎所有的钱,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了,我完全记得这个教训!” 问了半天,老板始终没松口。 我又在美发店附近的两家店打听,也说没见到身穿墨绿色连衣裙的小姐。 没办法询问更多店家了,因为其他商店都已经关门了。 这期间我的手机也响了好几遍,当然是侯少鸿。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了一下,随后便驱车往餐厅赶。 然而刚走到半路,便接到了穆腾的电话。 穆腾现在担负着检查地图的重任,自然是他几时方便几时打来。 于是我赶紧又接了他的电话,这次果然是好消息,穆腾暗示我,地图完全没问题。 通过邀请我一起玩游戏,他还在游戏中用只有我们娘俩能看懂的“暗号”,将一些秘钥透露给了我。 这样一来,就全都搞定了。 等这事办完,我再看表时,才发现已经九点了。 赶到餐厅时,一眼就看到了侯少鸿。 他正坐在位子上,手里拿着一份餐厅的活动清单,女服务员站在他旁边,笑眯眯地跟他聊着天。 看来他并不寂寞。 我走过去坐下,说:“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没关系。”侯少鸿笑着说,“你毕竟忙嘛。” 我抱歉地冲他笑笑,看了一眼女服务员。 她很有眼色地退下去了,于是我压低了声音说:“今天已经确定,繁仁画的图是真的了,我今晚就回去准备入侵他们家的内网。” 侯少鸿抿了抿嘴:“今晚?” “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入侵要想神不知鬼不觉,需要提前做很多准备。成功之后,就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帮我把孩子带走的了。” 侯少鸿掀了掀嘴角,显得很不情愿:“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来日方长嘛,”我握住他的手,发挥女人的特长,摩挲着他的手指柔声道,“只要成功带回孩子,摆脱他,你就不用再被拉黑了。” 侯少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当然,如果侯少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我说,“我也可以再嫁个别人。” 侯少鸿看了我几秒,猛地笑了起来,反攥住了我的手,拉到嘴唇边用力亲了一口,道:“你现在可真是个坏女孩儿!” 第499章 启明星 “现在?”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就不是?” 侯少鸿歪了歪嘴巴:“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你以前就是,他肯定不会娶你。” “那你可猜错了。”我说,“他娶我是因为爱我,而他对我的人品失望透了。” 苏怜茵讲的那个故事我半点不信,但繁华当初觉得我跟林修有事,控诉我水性杨花是板上钉钉。 侯少鸿笑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做,”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相信么?” “我很愿意相信。”他亦看着我的眼睛。 “但你的理智不允许,”我说,“对么?” 侯少鸿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我问,“我猜对了是么?” “你知道的”侯少鸿终于开了口,“我可以骗你,但我看得出,你是那种宁可真相残酷也不想被蒙蔽的女人。” 我说:“很高兴我在你心里是这么勇敢。” “所以我们言尽于此。”他端起酒杯,说,“今天少喝点,别影响你晚上办正事。”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轻轻抿了一小口。 很快,侍者前来上菜。都这个点了,我俩自然全都饿坏了,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今天确实没喝多少酒,但纵然如此,回家的路上我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不舒服。 不过我应该试着自己抗一抗。 于是既没有打给梁听南,也没有打给繁华,躺了一小会儿,便悄悄来到书房。 根据地图和繁仁的描述,繁家的祖宅经过改造,奢华自不必提,关键是格局就跟要塞似的,谨慎而兼顾,且遍地埋伏,危险重重。 在网络安全方面,他们家配有一个机房,里面都是行业里的杰出人才。 不过,因为繁家的祖宅同时也是老爷子和繁念与他们团体人员议事的地方,所以他们的人才都需要“黑”背景来确保安全和忠诚。 所以他们可选择的范围其实很小,人员整体的水平也远不及fh。 毕竟,顶尖人才完全可以在阳光下享受赞誉和源源不断的财富,何必要像个老鼠似的做那种脑袋绑在腰带上的事? fh的内网我尚且可以玩得转,在获得不少秘钥的同时入侵繁家大宅的系统并不成问题。 只是这事需要极度谨慎,毕竟我的孩子握在人家手里。 此后的一段日子,我有空就在忙这件事。 虽然我没对穆云讲我的计划,但他显然已经通过不断变换的日期c以及我的忙碌而感受到事情已经越来越严重,因而很聪明地缠着阿美。 这期间繁华还是那么忙,极偶尔才回来一次。但对我的态度温柔而不热情——除了在床上。 这常常让我觉得,他其实根本不想回来,也不想看到我,只是有这方面的需求,不得不回来拿我凑一凑。 但我没工夫理会这一点,因为随着对他们家系统的一再破解,我遭遇了一点困难: 他们家的系统比我预想的要厉害得多,如果想要顺利保持入侵状态,在孩子逃跑的当天,我必须要守在电脑前帮他们,根本无法自动工作。 可是我和穆腾都做不到这一点。 找别人的话 首先,这人的水平不能低于我太多,这或许不难,毕竟我又不少同专业的同学。难的是此人需要足够令我信任,还得愿意冒着巨大的法律风险出手 这事暂时将我卡住了。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有眉目了。 这天早上,我在一阵熟悉的晃动中醒过来,眯起眼时见到了繁华的脸。 自从发烧过后,他便瘦了不少。 我捧住他的脸,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他也看着我,灼灼的目光令我感到一阵难言的舒适。 我不禁有些口干,抬了抬脖子,即将贴上去之际,他忽然一低头,吻住了我的脖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有一断日子没有吻过我的嘴。 我当然没有纠缠,毕竟我也并不喜欢跟他接吻。他的吻就像他的爱一样强势,总是带给我疼痛和窒息。 事毕,我去浴室洗澡,出来时,见繁华正拿着我的手机,微皱着眉头。 任谁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害怕的,不过这些日子我的心理素质已经在越来越好。 于是我施施然来到床边,靠到繁华怀里,把耳朵贴到他身边,企图偷听一下内容。 然而繁华直 接把电话递给了我:“找你的。”一边搂住了我的身子。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机贴到耳边:“我是穆容菲。” “太太,”电话那端是江由惨兮兮的声音,“咱们又被入侵了。” 我说:“还是那波人?” “总部那边还没反馈,”江由说,“你也知道咱们分公司的技术人员还是” 挂了电话,我作势就要起身。 然而繁华却身子一动,把我压住了。 我动弹不得,便顺从地望着他,问:“你最近难得这么有力气。” “那药会减少需求,”繁华说,“把我变得想个正常人。” “一星期八次可不是正常人。”我搂着他的脖子,说,“不亲亲自己的老婆也不是正常人。” 我明明在笑,他却没有,只是低头在我的鼻尖吻了吻,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柔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吻你。” 我说:“我几时说过这种话?” “你总是躲,”他说,“从我第一次吻你开始,你就一直在躲。” 我说:“那是因为你不顾我的感受,你可以温柔一点c呵护一点我就很喜欢了。” 他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别扭,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轻轻地说了一句,随后忽然低下头。 这个动作很像要吻我,然而他却没有,而是低下头,把脸颊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似乎也有第六感似的,全程都睁着眼。 他就这样贴着我的脸,用脸颊轻轻摩挲着,温柔而充满依赖。 没来由的,我忽然想起穆腾和穆雨也很喜欢这样,不过他俩要比繁华粗鲁多了,活像两条粗鲁的哈士奇。 我还有功夫胡思乱想,完全是因为繁华沉默了太久,久到我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提醒他,公司正在因为系统被入侵而大把地丢钱。 但就在这时,繁华忽然出了声:“菲菲” “嗯?”我轻声问。 “我爱你。”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柔。 我抚着他背,柔声说:“我也是。” 就在不久的之前,我在这方面仍然很诚实,不爱就是不爱,恨他就是恨他。 但当我确定自己要对他做什么时,便不再介意对他撒谎了。 繁华没说话,再度陷入了沉默。 去公司的路上,我又接到了江由的电话。 他说:“总公司传话回来说,的确是前两次的那位。而且他还发了信息给您。” 我问:“破译出来了吗?” “破译出来了,”江由说,“内容是,聪明的小姐,如果你能解开这次的谜,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 虽然转股份的事压下来没报道,但我出任fh集团ct一的事还是见报了。 不过我不喜欢被打扰,便没有放照片,只写了个名字。所以新闻也不多,且大部分都是质疑我的能力。 我说:“我知道了。” “总公司建议报警,”江由说,“那边觉得对方恶作剧得有些过分了。” 我说:“我会解决掉他的。” “那”江由说,“总公司那边建议您及时查看邮箱。” 邮箱里是总公司那边发来的,关于这三次的损失,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因为还没解决,所以截止到一小时之前。 他们这么做无可厚非,以目前巨大的损失来看,就算是报警恐怕都不能挽回。 不过对我来说,这点钱算不得什么,毕竟它们终究不是我的。 我要的是这个人。 这次对方设置了更难的“谜题”,但对我来说,仍然是雕虫小技。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模式,黑客也不例外。他的手法我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就算是有些许变化,也终究是换汤不换药。 这次直到下午我就搞定了这家伙,并给他留了言:“朋友,我想和你见面,你来决定是在看守所,还是我选的餐厅?” 他已经入侵了三次,每一次我在撵走他的同时都尽可能地掌握了信息并仔细分析。 毕竟我们这里是一个诺达的巨无霸企业,而对方充其量是个几十人的团队。 这也是总公司要求报警的重要原因,上次的东西就足够让警查锁定一部分嫌犯了。 事情就跟我预料的一样,傍晚时分,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一看它便有了奇妙的直觉,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你好,穆小姐。” 我有点意外:“你好。请问你是” 不会吧? “我是你要见的人。”她的声音真干净,听上去就像个不经人事的少女,“我今晚有空,可以和你一起吃饭。” 这家伙居然是个小女孩?! 要知道,即使是我,也是博士毕业后,才有现在的水平 第500章 恨不得剐了我 我没法相信这么个小姑娘竟然就是难住整个fh技术部的强人,所以在跟她见面之前,我特地打给侯少鸿,让他帮我联络一间侦探事务所。 侯少鸿答应得很痛快,并说:“我还会给你个惊喜。” “这件事很重要。”我说,“你可别坏我事。” “哈哈”他笑起来,“你的哪件事不重要,嗯?” 搞定之后,我提前五分钟来到见面的餐厅,按照约定将桌上的花瓶放到桌角。 静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穿风衣戴太阳镜的高个男人走了进来,臂上还挎着一个娇俏的美人儿。 好眼熟 我正想着,忽然,男人抬起手,微微动了动太阳镜,露出了镜片后那双熟悉的桃花眼。 侯少鸿?! 餐厅也没其他人了,合着让他帮忙找侦探,他就找来了他自己? 该死 如果这蠢货把事情搞砸了,我绝不会放过他。 正想着,余光忽然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正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就是她了。 果然,她的目光在门口流连了一圈,最后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定住,随后走了过来。 但刚走了几步,她的脚步便开始迟疑,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侯少鸿。 的确,这里可是白人国家,亚裔毕竟少一些。而且侯少鸿体格健硕,说他是个便衣绝没人怀疑。 此时,侯少鸿正跟那女人亲密地坐在一起,头靠着头窃窃私语,他握着人家的手,不知在说什么混账话,逗得那女人娇笑不停。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朝我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说:“你好,穆小姐。” “你好。”我说,“启明星。” 这是那位黑客的代号。 女孩笑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弯得像月牙:“果然就是你,就和传闻中一样漂亮。” 我把插着玫瑰的花瓶放回桌子中央,说:“多谢夸奖,你倒是跟我想象得完全不同呢。” “不同?”她歪了歪头,笑着问,“哪里不同呀?” 眼前的女孩看年纪最多二十岁,长得不算极美,但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除了手比较粗糙意外,她的人看上去非常年轻。 我说:“你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大学毕业了吗?” “我已经硕士毕业了,”她笑着说,“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那也很优秀了。”我说,“而且很有胆量,我邀你你就敢来。” 要知道,她入侵fh的行为已经涉及犯罪,我完全可以假借邀约之名,实际上带着警查。 启明星又笑了起来,露出了嘴边可爱的小虎牙:“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是有善意,而非恶意的。” 我微微颔首,说:“很高兴你愿意这么想。” 她眨眨眼。 “我的确对你心怀善意,”我说,“也希望你对我也是如此。” 我的话意有所指,何况我在约她时就已经说了,要么见面,要么入狱。 所以我们都知道,什么“善意”都是鬼扯,我怎么可能对给我造成财产损失的家伙怀有善意?只是利益罢了。 所以启明星仍旧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我们会边吃边聊,既然穆小姐着急,那就现在聊吧。” “边吃边聊自然也是好的,只是我工作太忙,随时可能会接到电话离开。”我说,“而且这事太急,非得先说不可。” 启明星点了点头。 这时,侍者前来点单。 待侍者走后,我掏出准备好的资料,说:“这是一套内部系统,我要入侵它,前期工作我会自己做好,你只需要在我不在的几个小时内,控制好它,配合我就好。” 见她没说话,我继续说:“整件事会由我自己完成,所有证据都会指向我。一切后果都有我来承担,你只要答应,此前你入侵fh的事一笔勾销,我另外再付一笔现金给你。” 启明星仍没说话,但接过我递来的资料,认真地看起来。 我当然没有把资料写得太详细,只写了系统的运作,而且多半是程序语言。如果她是内行,这些都不是问题。 很快,启明星便看完了,抬起头说:“你要入侵的是什么人的豪宅?” 看来她确实是内行。 我说:“只是我家里的一点纠纷。”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神情纠结。 “内容相信你已 经记在脑子里了。”我说着,拿回她手中的文件,说,“你可以回去考虑,但千万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否则” 剩下的话我没说下去,因为没有必要。 她一定能读懂我的眼神,因为我真正下定了决心。 别说把这件事传出去,就算她不肯答应,我都会让她好好喝上一壶。 启明星是聪明的,她与我对视几秒,便显而易见地察觉到了我的疯狂,笑了起来,说:“好,我回去考虑,今晚天黑之前就给你答复。” 说到这儿,她拿起搁在桌以上的双肩包,说:“想必穆小姐也没有其他事了,我先回去考虑啰?毕竟你的事情很着急。” “好。”我微微颔首,目送着她起身,离开了餐馆。 直到再也看不到这丫头的身影,我才打开皮包,掏出那个小设备。 设备记录表示从我进门起,附近没有出现过任何监控c监听设备。 嗯 还算她识相。 这时,侍者又来了。 见我面前已经没人,她举着两例汤,神情尴尬。 “就请放下吧。”我说着,朝侯少鸿的方向看去。 这才注意到,侯少鸿的美女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只剩侯少鸿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餐厅的菜单,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微微压低菜单,眯起眼笑了。 我朝他努了努下巴,示意他过来。 侯少鸿便丢开菜单站起身,端着自己的水杯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了。 我说:“你的女伴呢?” “当然是去跟踪小女孩了。”侯少鸿丢开太阳镜,笑眯眯地说。 我问:“她是侦探?” “不像么?”他笑着问。 “我也不懂这些,”我说,“但你千万不能搞砸事情,如果拿不到这个人,没有第二个人替我看住入侵系统,整件事都会功亏一篑。” “放心吧,”侯少鸿笑着说,“我担保她是咱们能找到最好的。” 但愿吧,这事太重要了,我还是不安。 侍者又来了,这次是把侯少鸿刚刚点过的东西摆了过来。 待她再次离开,侯少鸿才开口:“你怎么看这小女孩?” 我说:“她是内行人,但我没法相信她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件事。” 侯少鸿问:“你在她这么年龄时水平如何?” “不如她。”我说,“但很多业内大佬,在我这个年龄时也不如我,不能排除天才。” “你是天才,但我知道她不是。”侯少鸿说。 我问:“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么?” 他甚至不是我们专业的。 他轻松地笑起来:“男人的直觉。” “” 不想跟他说话了。 我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喝了一会儿,手忽然被握住了。 温热的手掌,是侯少鸿的手。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侯少鸿已经不那么笑了,神色正经了几分,“但我保证这件事绝不会出纰漏。” 我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我知道,”他说,“你看到我来了时,那眼神恨不得剐了我。” “” “但是我得解释,”他笑着说,“那就是无论这里坐着谁,她都会怀疑。而显眼的我反而能打消她的疑虑,因为你不像那么傻的人。” 我说:“这个解释根本就说不不了我,因为侦探只要在外面等着,跟踪她,看看她去哪里就够了。” “这是其他侦探的工作,”侯少鸿说,“而我得保护我的公主。” “” “你没想过么?”他笑道,“虽然打给你的是个女孩,但谁知道来的会是个什么东西呢?或是说给你下药,你们之间的见面,更危险的分明是你。” “我没想过。” 我真的没想过。 我哪顾得上想这个? 我只要做成这件事,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 是侯少鸿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了一阵后怕。 的确,对方一直主动出手,又轻易答应见我,她有猫腻的可能性其实比我大多了。 而我很值钱,我可是fh真正的董事长。一旦把我绑了,要十亿都算是我运气好。 “所以说放轻松,”侯少鸿说着站起了身,来到我的身旁坐下,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别这么焦虑,这件事不会出差错,你也不会出差错。” 我抬头望向他。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刻,这 个讨厌的男人给了我安全感,这令他这张我不喜欢的脸也顺眼了几分。 侯少鸿也看着我,微垂着眼,目光不算温柔,有我熟悉的幽暗。 四目相对间,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忽然,侯少鸿微微一动,作势就要吻下来。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想缩起脖子,他的手掌即刻便扣住了我的脸颊。 我更慌了,下意识地瞪圆了眼睛,与此同时,余光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第501章 那是他吗 座位是我精心挑选的,在角落。 我的左边和后面都是墙壁,这是繁华教我的,这样可以避免被暗算。 而我的左前方就是落地窗,这样,我便可以很好地观察到所有进来和路过的人了。 我所看到的人影在窗外,准确地说,是在窗外停车位上停着的那辆出租车里。 我来时这辆车就停在那了,但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那只是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的司机正站在隔壁杂货店的香烟贩卖机旁吸烟,我当时多看了他的车两眼后才发现他,四目相对时,他朝我笑了笑,对自己的出租车伸手示意,询问我是否要用车。 这是多普通的一个场景啊。 我丝毫都没有往歪处想。 然而就在刚刚,侯少鸿要吻我,而我为了躲避他而心猿意马的那一刻,余光忽然看到出租车的门开了,原来那里面坐了一个人。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他可以说是我这十年痛苦的源头之一,虽然他肯定也不愿如此。 我看到了林修。 直到侯少鸿拉住我,我整个人依旧是恍惚的。 出租车开走了,我下意识地拔腿就想追,胳膊却被人扯住了。 有声音在我耳边一直说话,而我听不清,有如灵魂出窍一般。 直到终于,那声音开始清晰了。 “别怕,你看到了谁?” “冷静一点,别紧张!你追不上的,让保镖跟过去” 我回过神,这才发觉身子被人抱住了。 我连忙挣扎着推开,问:“保镖呢?” “已经去了。”他说着,揽住了我的身子,说,“来,咱们先进去。” 我和侯少鸿一起坐回了餐厅。 我喝了一口水,同时侯少鸿告诉我:“你一追出去,我就知道是那辆车不对劲,赶紧就让保镖跟上了那里面有什么人?” 我说:“一个失踪了很久的人。” 侯少鸿问:“很重要的人?” 我点点头。 “比自己都重要?”侯少鸿笑着问,“难道说是真爱?” “你少乱讲!”我忍不住板起脸。 侯少鸿明显一愣,我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差,忙道:“抱歉” 他没吭声,我也不介意告诉他:“我告诉过你,在繁华心里我很坏,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侯少鸿蹙起眉:“那他娶你干什么?” 我说:“因为他爱我。” “那他又提这些干什么?”侯少鸿露出一脸嫌弃,“这样真是不男人。” 我说:“因为跟我有染的对象是他外甥。” 侯少鸿不说话了。 “不仅是他,他们全家都因此而刁难我,时常为难我。”我说,“他外甥的未婚妻还跑来报复我。” 侯少鸿开了口:“但你其实跟他什么都没做。” 我愕然问:“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做了,就不会告诉我。”侯少鸿微微一笑,“如果你骗我,我一定看得出。” 我点点头,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聪明,大概这就是阅人无数的优势吧。我说:“我跟他不仅什么都没做,甚至我连任何暧昧的话都没跟他说过。我很想跟他对峙,可是等我知道他们这么误会我的时候,这个外甥已经失踪了。” 侯少鸿微微颔首,双眼眯了起来:“你说得是林修。” 他们毕竟是同一个圈子的,知道这个也不稀奇。令我意外的是他的眼神:“怎么?你跟林修有过节?” “岂止是过节。”侯少鸿说,“我离婚就是因为他。” “” 他离婚难道不是因为他自己对婚姻不忠诚? “林修跟我前妻有染。”侯少鸿说,“我前妻爱他爱得要命,想要跟他结婚,于是跟我离了婚。” “这”我问,“你前妻是姓余么?” “当然不是,”侯少鸿说,“我前妻是名媛,用你姐姐那天用过的那个词形容就是傻白甜。” 我说:“你是说林修骗了她。” “反正他不肯娶她。”侯少鸿说。 我说:“你不是也没娶厉小姐” 我不是想怼他,主要觉得他实在是没什么好得意的。 “话不能这么说,”侯少鸿笑着说,“我前妻是良家妇女,他拐了人家,拆散人家家庭,理应负责到底。至 于厉晴美,鬼知道她在我之外还有多少,要负责也轮不到我。” 唔 的确。 我忽然想起,繁华曾告诉过我,厉晴美还和林修交往过。 这圈子可真乱 罢了,话题真是偏了,我又将它拉回来,说:“正因为林修失踪,所以这么多年,这个问题我一直难以洗清。可是他失踪了,我死无对证。” 虽然繁华已经表示他弄错了,可那天苏怜茵说得那些话,摆明了就是不信我没事。 这甚至让我怀疑,也许繁华也只是在失去我和接纳这件事之间选择了后者,实际上他并不信我清白。 侯少鸿说:“不过你已经要跟他离婚了,解不解释这个还重要么?” “当然重要。”我说,“我不能容忍他们这样污蔑我。” “如果他们爱你,就会相信你清白。”侯少鸿说,“否则即便林修解释,他们也会认为,这是他被动地在你美色的控制下,说出的为你洗白的谎言。” “” 我没想到这一层。 “而且,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谣言最初正是来自于林修。”侯少鸿说,“目的是不让繁华得到你,毕竟聪明的女人一定会在他和繁华之间选择后者,而你恰好很聪明。” “” 我若是聪明,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我当年爱繁华,跟什么人品道德前程都无关,我就是耽于色相罢了。 “那样的话,”侯少鸿继续说:“找不到他反而是好事。一找到他,他一口咬定你当年勾引他,事情就彻底洗不清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要找到他。就算被你猜中了,我也要当面扇他。” 侯少鸿一下子就笑了。 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是,觉得你很可爱。”他笑眯眯地说着,握住了我的手,“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放弃,只是觉得你似乎没想过,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会帮我继续找,对吗?” “对,”侯少鸿说,“我们先找,如果侥幸找到了,就先看看这小子的态度你觉得呢?” 我问:“你不会是想利用我报私仇吧?” 侯少鸿顿时笑了:“我到现在跟前妻还是朋友,偶尔还见面喝咖啡。” “” 果然大度。 “只有没爱过才会如此,不然见到她就只有心碎。”他笑着说,“这算什么仇呢?” 我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说:“我真羡慕。” 如果我和繁华都能如此。 甚至说,如果我俩之间,有一个人能如此。 如果他从不曾爱过我,那五年前我俩就彻底结束了,他不会再来纠缠,我爸爸也不会死。 如果我从不曾爱过他,那我俩连开始都不会有。那时我一定过得很好,至少比现在要好一万倍。 终究只是如果。 阔别了侯少鸿,我回到公司。 一下午,都在为了黑客的事开会。 四点钟时,我的邮箱接到了一封邮件,地址被隐藏了,但我一眼就知道是启明星。 邮件只有三个字:我同意。 并带了一个附件,我打开来,上面是侯少鸿的照片。 下面还贴了一行字:这位大哥好帅,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么? 看来她反应过来了,不过这也不要紧。 我回复道:只要事成,他就是你的。 至此,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傍晚时分,繁华打来电话,告知我晚上要出差,要我自己休息。 于是我买了些东西,来到了墓园。 一眼就看到了我爸爸的墓。 它太显眼了,因为红彤彤的,就像血——有人在我爸爸的墓碑和照片上泼了红油漆。 他的照片完全被染红了,就像被染了鲜血。 我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愤怒c生气c伤心 不,这些情绪都还没有出现。 我只是觉得像做梦似的,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穆安安的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了,悠扬的音乐声传来,穆安安的声音和背景音乐一样轻松而愉快:“怎么了,菲菲?” 我说:“有人毁了我爸爸的墓” 穆安安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背景音乐逐渐低了,穆安安的声音更为低沉:“是什么人?毁成什么样了?严重吗?” “很严重”我说,“泼了好多红油漆,照片都弄脏了” “你先别哭”穆安安说,“听我的,现在赶紧回车上,回家呆着。” “不行”我说,“我得把墓碑擦干净” “别啰嗦!油漆怎么可能擦得掉?!”穆安安加重语气命令,“回家去,都几点了!” “” “听姐姐的,”穆安安又放柔了语气,“墓碑脏了不要紧,换块新的就是,他不会怪你。可这代表有人非常恨你,在憋着害你,你乖乖回家,如果你出了事,他在天之灵才要着急。” 第502章 她留下的 我说:“有人毁了我爸爸的墓” 穆安安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背景音乐逐渐低了,穆安安的声音更为低沉:“是什么人?毁成什么样了?严重吗?” “很严重”我说,“泼了好多红油漆,照片都弄脏了” “你先别哭”穆安安说,“听我的,现在赶紧回车上,回家呆着。” “不行”我说,“我得把墓碑擦干净” “别啰嗦!油漆怎么可能擦得掉?!”穆安安加重语气命令,“回家去,都几点了!” “” “听姐姐的,”穆安安又放柔了语气,“墓碑脏了不要紧,换块新的就是,他不会怪你。可这代表有人非常恨你,在憋着害你,你乖乖回家,如果你出了事,他在天之灵才要着急。” “好。”我说,“我听你的。” 穆安安一下子不说话,也许她有点惊讶于我起变化的态度,于是我又叫了一声:“姐姐我真的很难过,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不管那人是不是恨我,但他怎么可以这样” “姐姐明白,别想太多,先回车上,然后给姐姐打电话”她说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算了,你干脆不要挂电话,我不放” 后面的我没听了,因为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对穆安安所能做的最大温柔就是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她也在我怀疑的名单中。 打给她只是为了测试她的态度,并不是寻求依靠。 这世上只有我爸爸是值得让我依靠的,其他人全都不能。 穆安安催我回去,那我反而更加不能。 我跪到墓碑前,用手擦着墓碑上血红的油漆。 油漆已经完全干了,根本就擦不掉。 我望着它,心里一阵阵得疼。 我爸爸这一生最爱面子,做什么都喜好铺张,因为传统思想的缘故,对身后事更是在意。 但因为我,他成了一个被人嘲笑的破产者,也是为了守着我,他远远地葬在异国他乡。 如今我却连他的墓地都不能保护。 这油漆也不知是几时泼上的,这墓园里也不知来来往往地经过了多少人,那些人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猜测他?他们一定觉得他坏透了,所以才在死后都遭到这样的对待 我越想越觉得心口绞痛。 世界是物质的 不,在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就已经很少想起这句话。 我不希望它是物质的,如果可以,人最好可以有灵魂。只要灵魂还在,就还有沟通的机会。 如果我爸爸的灵魂还在,哪怕他此刻现身只是为了责骂我,我心中的痛苦也可以少上几分 我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期间手机一直响,我觉得很烦,干脆关了机。 如果有人想在这种时候对我不利,那就做吧。 我不在乎。 不过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淌,我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 终于,我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下雨了。 深秋的雨水冰凉刺骨,我擦了一把脸,同时擦掉了眼睛上的泪。 这时,身侧方向忽然传来一束明晃晃的光。 我没有转头,因为那光正打在我的眼前,使得我一眼就看到,在墓碑侧面的草丛中,那金灿灿的东西。 我伸过手,拿起了那东西。 是一只金耳环。 上面镶嵌着硕大的钻石,因而被光一打,立刻就璀璨生辉。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泼油漆的人落下的。 竟然是个女人吗? 的确,暗戳戳的往人家亲人墓碑上泼油漆的举动,的确像是某些阴湿的女人能做出的事 正想着,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连忙将耳环放进皮口袋,与此同时,来人已经跑了过来:“果然还在这儿!” 是侯少鸿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对方立刻把手电光线挪了个位置,不巧正照到了“血淋淋”的墓碑上。 来人的确是侯少鸿,此时他圆瞪着眼睛,震惊地看着墓碑。 的确,对平常人来说,大半夜赶来墓园就已经很可怕了,又看到这样的墓碑 我伸手捂住手电光电,说:“别看了。” 侯少鸿方才回神,扭头看向我。 我不想承受任何人的目光,扭头 看向别处。 这时,他张开臂膀,搂住了我。 “先跟我回去。” 一上车,侯少鸿便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天一亮,就来修缮墓碑,两小时之内就能整理干净。” 这事我当然是要安排的,只不过我实在是太悲痛了,这半天一直没有精力去想。 没想到侯少鸿竟然已经先我一步做出了安排,我真是既惊讶又感动:“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你姐姐给我打电话了,抱歉,”他露出一脸歉意,“按理说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刚刚就不应该露出那么那么失礼的表情。” 我说:“没关系,正常人都会被吓到的” 想不到平时不客气又无礼的侯少鸿会在此时说出这种话。 这让我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又道:“谢谢你帮我安排。” “没关系。”他说着,发动了汽车。 走了一会儿,我才感觉到有些不对,问:“你不送我回家么?” “今天就跟我待在一起。”侯少鸿说,“你不能带着这种情绪回家面对他。” 我说:“繁华不在家。” “那就更不必回去了。”他说到这儿,扭头瞟了我一眼,说,“别怕,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没猴急到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上床。” 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还应付他,也不想让你自己在家承受孤独。” 我说:“我的大儿子还在家。” 侯少鸿没说话。 “不过他已经睡了。”我说,“你说得对,我应该去你家。” 侯少鸿又将我带到了那间蓝色的小公寓里。 它地处在另一个富人区,距离fh挺远,反倒是离权御家的那栋别墅挺近。 进屋后,侯少鸿先找出一套新的女士睡衣,说:“你去泡个澡驱驱寒,我利用这段时间给你煲个汤。” 我确实觉得很冷了,便依言去泡了澡。 泡过之后确实舒服了些,哭过的脸也不那么干了,整个人又重新振作了几分。 侯少鸿给我的睡衣是长袖长裤,深蓝色的,布料精美,如一颗漂亮的蓝宝石。 换好衣服后,我从脱下的旧衣服里取出那只耳环。 一来到餐厅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食物香气。 侯少鸿正坐在餐椅上,手里拿着平板。 我走过去时,可以看到他正在墓碑的图片,但显然是余光看到我来了,他立刻熄灭屏幕,抬头打量着我,笑着说:“很合身嘛。” “这是特地给我买的吗?”我在他旁边坐下来,问。 “当然,”侯少鸿笑道,“不然这尺寸我也穿不了呀。” “看来你很希望我来住。” “有备无患嘛。”他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寒暄的话说完了,我开始切入正题:“墓碑是不是很难清理。” “不难,”侯少鸿说,“但我想给你提个建议当然,只是我的建议。” 我说:“你建议我迁墓。” 他既然不是在看新墓碑,那就是在看新墓地。 “对,你爸爸需要一块更安全的墓地,”他说,“这里的管理太松散了。” 我点头,说:“你说得没错。” “这么容易?”侯少鸿挑起眉。 “这地方本来就是我爸爸在我们最穷时买的,并不好。”我说,“以后我也会葬在这里,今天的事不能让我的孩子再经历一遍。” 侯少鸿挑起眉,问:“你想跟你爸爸葬在一起?” “不然呢?”我说,“我总不能跟繁华葬在一起吧。” 侯少鸿说:“不一定非得是他。” “我姐姐一定告诉过你,我爸爸是这世上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人。”我说,“你不知道,为了让我幸福,从小到大,他付出了一切。当他女儿的时光,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说到这儿,我又忍不住眼眶发酸。 结婚时,司仪要我爸爸把我的手放到繁华手里,说这样寓意我爸爸将女儿交给女儿的丈夫,是来自爸爸的祝福。 那时我爸爸很不情愿,一直拒绝这个环节。 当时我还笑他,还劝他。 我说繁华一定会爱我的,像他一样爱我。 其实怎么会呢?这世上不会有人比爸爸更爱我了。对很多人来说,上帝化身成了他们的妈妈,而对我来说,他化身成了我的爸爸。 “那你已经很幸运了,”侯少鸿说,“有这样好的爸爸。” 我说:“可是他已经没了,现在连墓碑都” “墓碑只是 让你用来凭吊的,不代表你爸爸本人,他本人没有受到伤害。”侯少鸿说,“你明白的。” 我说不出话。 “让他痛苦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你痛苦。”侯少鸿说,“相信我,只要你痛苦,对一个爱女儿的父亲来说,一块墓碑什么都不是。” 我说:“你不懂” “我当然懂,”他说,“我有过女儿。” 我不禁一愣,呆了。 侯少鸿 有孩子?! 是,他跟繁华年龄差不多,如果已经做了父亲,倒也不奇怪 第503章 是谁做的 侯少鸿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说:“我讲这个是想劝你,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我明白为人父的心情。比起一块墓碑,你的伤心难过才是最让你爸爸心痛的。” 和侯少鸿聊了一会儿,汤好了,我俩各自喝过之后,我拿出耳环放到桌上,说:“这是我在墓地里捡到的,很可能是泼油漆的人做的。” 侯少鸿一见耳环当即便是一愣,我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表情:“看上去很贵重是吧?如果不是假货,那应该不是普通人。” “不是假货。”侯少鸿说。 我不禁一怔,这时,侯少鸿站起身,去不远处的边柜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证物袋,而后回来将耳环放进证物袋里,说:“我先找在警局的朋友帮忙化验一下。” “是要化验指纹吗?”我说,“肯定已经被我破坏了吧。” “你既然是用手帕裹着的,就可能没有。”侯少鸿说,“当然,这么大的钻石,这耳环本身也不难追查。” 我说:“所以会不会是有人嫁祸?” 侯少鸿挑起眉梢。 我问:“怎么这种表情?” “看来你已经恢复理智了。”他露出了微笑,“我都不敢说这句话。” 我说:“戴着这么贵重的首饰来做这种事,的确有违我的常识但话说回来,对方如果真的这么做,那她一定不太聪明。” “的确,”侯少鸿点了点头,封好证物袋,问:“你有什么符合这些条件的仇人么?” “有。”我说,“繁华的两个姐姐都买得起这样的钻石。” 侯少鸿说:“但她们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问:“为什么?” “你知道繁家的生意是做什么的,”侯少鸿说,“在他们家,戴着‘手套’干‘脏活儿’应该是基本常识。” 所谓脏活儿,自然就是涉及犯罪以及像毁我爸爸墓碑这样的恶事。 那么‘手套’的意思也就不言自明了。 我也确实没有怀疑繁华的两个姐姐,总觉得她俩像是那种会把我拽过去,逼我亲眼看着她们杂碎我爸爸墓碑的疯子,而非这样暗地里恶心人的变态。 我说:“还有一个人有高度可能性,虽然她跟我没仇,但跟我爸爸有仇。” 侯少鸿立刻摇了摇头:“信我,不是你姐姐。” 我问:“为什么?你可别说她爱着我爸爸,你恐怕不知道我门之间发生过什么。” 穆安安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而且她昨天第一时间就要我走。我若当初听她的走了,可就发现不了这个耳环了。 “我不会这么说,”侯少鸿说,“但她要做也不是现在。想想其他人吧。” 侯少鸿是穆安安给我介绍的,而且他俩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我这么对他说确实不合适。 穆安安需得我自己调查 “其他的”我琢磨了一会儿,说:“就只能想到莫小姐以及那个夏夏了。” 感觉这俩人的嫌疑远不如穆安安大。 侯少鸿点了点头,说:“交给我吧。” 我问:“你觉得莫小姐的可能性大不大?” 侯少鸿想了一下,说:“不好说。” “为什么?”我说,“虽然她买得起这种首饰,但她也不必亲自出手。” “她不必,不代表她不会。”侯少鸿说,“妙妙是我不了解,也不敢去了解的女人。” 我问:“她很坏么?” 繁华的妈妈给他繁华介绍捞女厉晴美,还可以解释说是厉晴美就是当晴妇过渡用的,而且她性子温顺,确实没什么攻击性。 但如果莫极妙是个很坏的女人,那繁华的妈妈也未免太过糊涂了。 “嗯”侯少鸿明显有些犹豫,摸着下巴琢磨了老半天,说:“莫家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是个特别的存在。” 我问:“有多特别?” “特别到”侯少鸿笑了,“有些人甚至相信她是妖精变的c或者被鬼怪附身。” 我说:“你们这个圈子这么迷信的吗” “赚大钱的多少都会信一些的,不过这也怪不得大家。”侯少鸿说,“莫极妙的父亲莫先生在世时,有超过万名晴妇,经常举办‘那种’宴会招待好友。很多人传,说在宴会上,也曾看到莫极妙加入玩乐。” 我说:“这不是真的吧?” “这不是最离谱的传言,”侯少鸿说,“还有传言说,她其实已经死了, 有人在参加宴会时看到了她的尸体死相不用我形容,你一定猜得到。 我说:“这也太离谱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 “可能是因为”侯少鸿说,“十六岁以前,莫极妙无论是读书还是为人都并不出色。按理说都是一个圈子的,每年都会见上几次,但我却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可见她并非是个魅力四射的人。” 我说:“但我认识的她不是这样,我不懂那是不是魅力,但她的存在感绝对非常强。” “她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的。”侯少鸿说,“在那年的假期结束回来时,她突然开始装扮自己,变得强势c变得优秀就像灵魂被置换了一样。” 我说:“你怎么会对这些细节这么清楚?” 侯少鸿说:“因为她的舍友跟我交往过。” 我点点头,说:“这一切都是这位前任告诉你的。” 侯少鸿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显然是默认。 我说:“你的这任前任一定挺厉害的。” “那得看哪方面了,”侯少鸿说,“做生意不如莫极妙,读书也不如你,当然论及外表也不如你美。” 我说:“但搬弄是非,霸凌同学,讨好男朋友都很厉害。” 侯少鸿笑了:“你还真犀利。” 我说:“实话实说罢了。” 显然,十六岁以前的莫极妙是学生时代那种平凡的女孩子,普普通通,加上一个如此丢人的父亲,足够让她安静而自卑了。 后来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使她想通决定换种活法,然而以这位舍友为代表的一些人看不惯她的逆袭,就捏造了那些可笑的谣言。 虽然我讨厌莫极妙,但不得不说,能传出如此恶心的谣言,这些人真的好肮脏。 “我赞同你说得,”侯少鸿说,“不过,接下来的这件事,就不是搬弄是非了。” “” “她父亲去世时,警查把她认定为了第一嫌疑人,”侯少鸿说,“不但将她羁押,而且用尽办法羁押到了法律所能允许的最高时限。” 也就是说,警查对她是高度怀疑的。 我问:“然后呢?” “没有起诉,”侯少鸿说,“证据不足。” “” “所以她是值得一查的。”侯少鸿说,“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我点了点头。 喝完了汤,已经是四点多,侯少鸿要我去睡觉,但我怎么睡得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满脑子都是我爸爸的墓碑,和被红油漆毁掉了一半的照片。 后来我索性也不睡了,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耳环,然而强大的网络竟然也一无所获。 于是我转搜其他较好的墓地,很快就确定了几间公司。 天微微亮时,我便和侯少鸿一起出发,在路上,讨论了昨天找到的公司,侯少鸿选定了其中一家,说:“我祖母的丧事就是他们承办的,做得非常好。” 那就它了。 不多时,墓地到了。 门口已经停了几台车,我见其中一台卡车里有人正在搬工具,便说:“想不到你雇的公司如此尽责,这么早就到了。” “没有。”侯少鸿说:“不是我雇的。” “不是” 我没有说下去。 我也看到了。 随着汽车往前行驶,视野在不断变化,卡车旁的黑色宾利也露了出来。 幸好不是劳斯莱斯 我可真担心是繁华。 不过这年头刚一涌上,我便看到宾利的车门开了。 里面的人下了车。 并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隔着玻璃,我甚至感觉自己完全对上了他的目光。 是繁华。 侯少鸿没有停车,一路往前开。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一定会让繁华知道我和侯少鸿的事,但绝不可以是现在。 距离生日宴会只有几天了,我策划了这么久,策划了这么多,绝不能功亏一篑啊。 正想着,忽然,手机响了。 我吓了一跳,将手机掏出来时都拿不稳,“嗵”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时,侯少鸿的声音传来:“别怕,是我的。” 我看向他,他已经拿起了手机,说:“别出声。” 说完,他接起了手机,笑着说:“早啊,繁华!呵呵,怎么想起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对没错,正好路过,怎么?你也在这附近?你在哪儿呢?” “墓园旁边,大早晨的怎么去这么晦气的地方啊?” “你这视力还真不错,我车里这位可是我的梦中情人,哈哈” 侯少鸿笑呵呵地寒暄着,语气轻松。 我却只觉得害怕。 繁华看到他车里的女人了,那他看到是我了么? 第504章 带来好运 挂了电话,侯少鸿说:“咱们在附近等等。” “好”我问,“他说他来做什么了么?” “没说。”侯少鸿说,“但看样子是为了帮你爸爸清理。” “帮我爸爸?”我下意识地反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还能是为什么?”侯少鸿失笑道,“这是他岳父呀,他不清理等谁清理?” “” 岳父? 呵。 “怎么了?”侯少鸿扭头看了过来。 “没什么,”的确是我说错话,毕竟侯少鸿是个正常人,正常人是不会杀自己岳父的,我既不想把繁华做的事告诉他,也不想被他怀疑人品,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叫我一起来。” “叫你来,让你看到那样子不是在刺激你么?”侯少鸿说,“当然是清理之后才叫你来了。” 如果繁华怕刺激我,就不会对我做出那一桩桩件件的恶劣事。 他偷偷来清理肯定另有目的。 会是什么呢 看到那个昂贵的耳环,我想到的是耳环的主人也许是被嫁祸。但话说回来,也许对方正料到我会这么想呢? 繁念为人霸道粗鲁,当年她剃我头发,说她会泼油漆也不算愿望她。 而苏怜茵也有足够的动机做这件事,不太聪明的举动也正好免去了我对她的怀疑。 所以繁华才不告诉我,偷偷跑来清理。 一定是这样 哼,我担保,繁华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 他就是这样,永远都和他家里人一条心,而我不过是他喜欢的玩具罢了。 等了约莫两个多小时,繁华他们才终于离开。 我和侯少鸿连忙赶回去,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把车远远停在一边,自己在车里等我。 到墓园时,墓碑果然已经被打扫完毕,连相片都换了新的,干净得如同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不过我是不会当它是梦的,我会牢牢记住这件事,最后跟他一起清算。 正好我的车还停在这附近,于是我便开上车,与侯少鸿一起谈好新墓地后,便回了家。 回家之前照例看监控,繁华完全没有回来过。 家里只有穆云和阿美在,或许是因为阿美近来被穆云缠得厉害,因此她显得很疲倦,也没有问我昨夜去了哪里。 当然,也可能是不必问,毕竟无论去哪儿,我都是先去医院,然后换上穆安安衣服和我专门为此事购置的新车,才离开去行动的。 在保镖看来,我是去看姐姐了。 昨晚我毕竟没睡,所以中午索性没去公司,睡了好一会儿,直到又来了电话。 是穆安安。 我接起来,还没说话,穆安安便问:“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这事很可能不是穆安安做的,我对她的火气也消了不少,说,“谢谢你请侯少鸿过来。” “你突然挂电话,我真怕你出事。”穆安安说,“姐姐离得这么远,不然就亲自把你逮回去。” “” “菲菲?”听筒里,穆安安的声音焦急起来。 因为我没说话。 而我没说话,是因为衣帽间的门开了。 我看到了繁华。 卧室的床离衣帽间离得这么近,如果衣帽间的门没有关严,他完全可以听到我刚刚的话。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繁华就站在衣帽间门口,身上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电话里,穆安安还在催促。 我便说:“我没事,是忽然看到繁华。” 穆安安顿时紧张起来:“他” “没关系的。”我说,“还以为他今晚又不回来了,正想着又得自己睡。” 我挂断电话时,繁华已经过来了。 我往里面缩了缩,他躺到床上,顺势一般,用手搂住了我的身子,并熄灭了灯。 屋内陷入黑暗,我这才发觉,我这一觉已经睡到了天黑。 视野不好了,感觉就变得更清晰,我能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臂有些僵,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肯定是在心虚。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好打破这种僵硬感,柔声问:“你是几点回来的?” “刚回来。”他轻声说。 “难怪身上还有股外 面的味儿。”我说。 繁华似乎愣了一下,说:“抱歉。” “嗯?” “我去洗澡。”他说着,立刻松开了我。 我连忙抱住他,说:“不要又没有说你臭。” 他握住我的手,似乎是要拉开。 我便又道:“这么着急洗,是不是在外面抱了什么不想知道的人,或者去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地方呀?” 繁华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虽然四周黑暗,但我仍然能够看清他的眼睛。 他看着我,目光有些闪烁。 对视半晌,繁华说:“你昨晚在哪里?” 看来他的确不想说墓地的事。 我说:“我在医院。” 繁华说:“我去过医院。” “” 那他肯定知道穆安安这两天不在医院,但他看到繁仁了吗?梁听南应该能拦住他吧。 “我姐姐受邀去朋友家做客,要走四天。”我说,“她不在医院。” 繁华没说话。 “但我在医院,”我说,“因为想和梁听南聊聊。” 繁华没说话。 “你生气了么?”我柔声问。 “不会。”他轻轻地说,“只是有些不理解。” “我昨晚本来睡了,但又梦到了我爸爸,”我已经想好了托词,“我梦到他满身都是血,他还哭了,说有人在他房子上浇血醒来之后我就睡不着了,你又不在家,我只好去找梁听南。” 繁华依旧没说话,默默地抱紧了我。 “梁听南安慰我说只是做噩梦,”我继续说,“但我在网上搜了,很多人说这种情况是墓地出了事。” 繁华说:“我明天陪你去看看。” “我白天就去看过了,”我说,“墓地看起来挺好的,可是” 繁华立刻接话:“可是什么?” “总觉得太崭新了。”我说,“我问我姐姐了,她最近也没有来扫过。” “我扫过。”繁华说。 我没说话。 显然,他是打定主意要瞒我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肯定是他家里那群变态做的,没跑了。 沉默间,繁华又开了口:“菲菲” “嗯?” “我想给你爸爸换块墓。”繁华说,“换块好些的。” 我问:“为什么?现在的墓是我爸爸自己选的。” “这附近有些破败,附近不太安宁,管理员也不上心,打理得不够干净。”繁华说,“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子,才说:“风水不太好。” “” “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你爸爸是信的。”繁华小心翼翼地说,“他当时选择这里,是因为能力如此也许你的梦代表他想要个更好的房子。” 我说:“我已经选了。” 繁华没说话。 “跟风水那些没关系,是我看这附近的确不太好,有些人的都墓碑都坏掉了。”我说,“你也别再说什么风水了,我不信那些。” 繁华仍旧沉默,许久,才轻声问:“怎么没告诉我?” “是我当时决定的。”我说,“也怕你说这些迷信的话。” 繁华不再说话了。 看来他并没有听到我跟穆安安的电话,否则绝对要怀疑我的谎言。 呵 以前我见梁听南他就会大发雷霆,现在有了真正的晴夫,连梁听南都能拿来当借口了。 从这点来看,繁华的确是妥协了不少。 真可笑。 这一晚,我的确做了噩梦。 不过,梦到的不是我爸爸浑身是血,而是他蜷缩在那个小小的后备箱里。 我爸爸身材有些发福,那么大个人,以活人绝不可能有的姿势蜷缩在那么小的地方。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颤抖,直到感觉到一阵摇晃。 睁眼时我看到了繁华,他满脸关切,在我耳边说着话。 我听不清他的声音。 只能看到他的脸。 黑暗里,他的脸看上去十分俊美,俊美得如同一尊无情的死神。 我真恨他,却还是要忍c忍 于是我抱住他,发狠地咬他,咬他的唇,咬他的脖子,咬我一切能咬到的地方。 当然,我不能把他咬出血,不能咬出他的怀疑跟脾气。 只不过是略略释放一下满溢的攻击性。 所以到最后,还是要把这份 攻击性用其他行动掩盖,以免他察觉。 翌日一早,繁华没有出门,因为定做礼服的设计师来了。 两个月前我们已经选择了礼服,现在礼服做好了,他们带来让我们试。 我的礼服是淡绿色的,是繁华选的,我对它提不起兴趣,但繁华显然很满意。 选定之后,他拿来了一套首饰,兴致勃勃地说:“送你。” 说着,他打开来,里面是一套翡翠。 翠绿翠绿的,搭配绿裙子刚刚好。 我接过来,说:“谢谢。” 繁华问:“我帮你戴上试试?” 我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说:“好。” 繁华帮我戴上了,问:“喜欢么?” 我站在镜子前,抚着脖颈上那颗硕大的翡翠。繁华的审美自然是在线的,何况首饰如此昂贵,美得不可方物。 最重要的是,玉能挡灾,带来好运。 我说:“喜欢。” 第505章 他是谁 “你喜欢就好。”繁华笑着说。 我透过镜子看着他的眼睛,良久,说:“是谁送的?” 就感觉他笑得不正常。 “瞒不过你”繁华露出被抓包的表情,笑着说,“是我二姐。” 我不禁皱眉:“你二姐为什么送首饰给我?” “她说,腾腾告诉她你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她就提前送来了。”繁华说着,拿起放着翡翠盒子的礼物袋,递了过来。 我接过袋子,原来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字:菲菲,二姐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我望着那个力透纸背的感叹号,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繁念那张凌厉的c似笑非笑的脸。 “菲菲?”繁华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看向他。 “怎么心事重重的?”他看着我的眼睛问。 “如果你突然收到这种东西,你也会心事重重的。”我说,“你二姐一向讨厌我,前些日子我俩还吵了架。” 繁华笑了:“她不讨厌你,事实上,她讨厌的是我。” 我问:“因为以前那些事?” 繁华点了点头:“而且我从小就跟她关系不太亲,因为她总是很严厉,也认为我太软弱。” 我说:“那她就更不可能喜欢我了,我要比你软弱多了。” 光我知道,繁华手上就有三条人命。 想想他曾经屡次扼着我的脖子,就觉得三条也太少了。 繁华微微牵起了嘴角:“这不一定。” 顿了顿,又道:“我能感觉到,你远比我坚定又有力量得多。” 我笑着说:“我只当这是夸奖了。” 繁念为何突然送我东西?这事虽奇怪,但我拒绝去多想。 救孩子的事已经全部搞定,如今只要冷静地等过最后这几天,无论什么事,都不能使我放弃。 我与繁华之间,很快便能有个答案了。 最后的这几天,繁华更忙了,我有两天完全没他的消息。 当然我也很忙,主要是要写软件,然后和启明星联络。 我又见到了启明星,是在她住所的楼下。 侯少鸿已经帮我调查得清清楚楚,这地方是租的,而且刚租不久。租房子的就是启明星本人,他们是在半夜搬来的,邻居只见过她一个人。 侦探这几日二十四小时在跟拍,但并没有发现启明星家里还有其他人,不过,从她购物的频率和数量可以推测,她家应该还住着其他人。 侦探还拿到了她的资料,资料显示启明星是本国人,来自一个小镇。但她的英文虽纯正,却和那个小镇的口音不太符合,所以这事很是存疑。 当然,我已没有太多时间去仔细调查,只要她能配合我完成这件事,她是谁?来自哪里又有何重要呢?就算有风险,风险也是他们繁家的,与我又有何干呢? 只不过既然她身份存疑,那就要想个法子掣肘住她,免得她影响我的事。 于是这天,我抽了个空在她楼下等着,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她便如侦探所说的一般,开车从超市回来了。 这丫头下车时四处观察,很快就发现了我,朝我走了过来。 她来到驾驶室旁,敲了敲车窗。 我打开车窗,冲她微笑,说:“我已经把程序做好了,想来见你一面,方便让我上去么?” “我可以上车跟你说。”她笑眯眯地说。 “你不是一个人住么?”我说,“让我看看你是用什么设备成功入侵我的内网的。” “我是一个人住。”她一边将头发拢到耳后,一边笑着说,“但我养了一只大狗,它很没规矩,会跳起来扑人,伤到你就不好了。” 侦探可没说她有狗,有狗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不溜呢? “那可真遗憾。”我打开车门,说,“上来吧。” 启明星上了车,并四下看了看,见我看她,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帅哥不在呢?” “他那天只是担心我的安全,”我说,“毕竟你这样的水平世间少有,我们担心是一个专业的团队所为。” 启明星点了点头:“虽然你有丈夫,”她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但女王也可以有骑士嘛。” 我看向她。 她笑着眨了眨眼。 我没理会,打开电脑递给她。 “这就是程序,你可以看看。”我说 ,“当天需要你到我指定的地点,能做到么?” “我需要在自己家。”启明星说,“你可以把程序交给我。” “不行。”我说,“我需要有人盯着你,与此同时,也不想派人骚扰你的‘大狗’。” 启明星顿时张大了眼睛:“这” 我说:“我保证,只是普通的工作,绝不会让你不适。” 启明星却一直摇头,喃喃道:“不行” 我问:“为什么不行?你觉得这要求过分么?我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你,而你连家乡都是假的。” 启明星仍旧摇头:“我一定会履行承诺,但我不能到你指定的地方,我要在我家。” 我没说话,因为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那便是侦探:“门锁打不开,高科技玩意儿,恐怕你得亲自来。” “不需要打开,只要等在门口。”我说,“听说里面是一条大狗,是活物就要吃饭,不能在里面呆一辈子的。” “好。”侦探说,“其实我也不建议打开门锁,因为我不作违法的事。”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而在这期间,启明星一直在奋力开车门,然而她没能推开,因为我上了锁。 我挂电话时,她已经放弃了,恼火地瞪着我。 “我不关心你有怎样的过去,值得你如此费心地藏匿自己的身份。”我对她说,“我只要我的事成功,并万无一失。” 启明星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皱着眉头瞪着我:“我保证按你说的做,只要你没写错程序,就能成功!但前提是在我家。” 我强调:“我要万无一失。” 不等她说什么,我打开皮包,掏出了准备好的东西:“今天你不答应,你就下不了这辆车。你的‘大狗’可以饿着,直到它主动出来觅食为止。” 启明星原本是愤怒的,但在她看到我手中的东西时,神色陡然而变。 谁能不害怕枪呢? “你要杀了我?”她惊恐地说,“这可是犯罪!” 不等我说什么,她又厉声补充:“我入侵你的系统虽然也是犯罪,但这跟杀人可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是啊,我犯罪会进监狱,运气好还可以免于此。”我笑着说,“比如杀了一个逃犯。” “我才不是逃犯!”启明星立刻说,“我隐藏身份,只是因为我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不会伤害到你,也不会影响你的事!” “我再说一遍,我不在乎你的秘密。”我摆弄着手里的枪,以前在君事杂志上看到好多次了,毕竟凡是机器我都喜欢。所以很顺利地就打开了它的保险,“我只要你听我的话。” 启明星盯着我手里的枪,没说话。 我清楚地看到她的额角淌下了一串冷汗。 她考虑了好久,期间手指不断地攥紧又松开,显示着她纠结的内心。 终于,启明星开了口:“入侵你们系统的人不是我。” 我不意外。 因为从她坚持拒绝到我安排的地方做事,我就猜到了。 毕竟这对她来说实在是没有损失,我都强调了,我才不关心“大狗”的身份。 “是我哥哥。”启明星说,“所以你要我去你指定的地方,我做不到,因为我没那么高超的技术。” 我没说话。 她又着急起来,强调:“这次我没有撒谎!我发誓!” 我说:“那我要你哥哥。” “我哥哥他”她犹豫了一下,最后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他多年前因为火灾而伤了脸,变得很丑陋。他因此而很自卑,不能露面。” 我强调道:“我要见你哥哥。” “不行”启明星说,“你可以派人到我们家来,但我哥哥因为脸的事患了很重的心理疾病,我绝不能刺激他!” “听着,”我说,“我没有查到你在医院的任何记录,更加没有调查到任何所谓哥哥。” 启明星没说话。 “但我不在乎这一点,”我说,“我只要那个能办成事的人。” “这是因为”启明星咬了咬嘴唇,说,“我哥哥之所以被火烧伤,是因为他烧死了我的父母。所以我们不敢在普通医院为我哥哥治疗,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如此缺钱,甚至不惜做这种事的原因。” “” “但我们不是逃犯!只是警查在找我们。”她解释道,“我的父母长期虐带我,尤其是我的父亲,他甚至把我我告诉了我妈妈,但她却说是我勾引了他,所以我哥哥为了保护我,就”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说,“我要见你哥哥。” 启明星 不说话了。 “我的耐心有限,而且既然你已经没用了。”我说,“如果你不能乖乖配合,你就不会再见到他了。” 当然了,我只是在威胁她。 因为只要她不是傻子,她就会答应。 第506章 大狗 果然,我这话出口,启明星并没有犹豫太久,便说:“好。” 我之所以坚持要见她哥哥,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我得让那个真正有能力办事的人才为我做事,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个男的。 而林修也是个男的。 如果是她哥哥,那么年龄恐怕也相近。 不过,第二个想法很快就破碎了。 因为我跟启明星上了楼,看到的却只是一个坐着轮椅,裤管下空空荡荡,脸甚至半边头皮全都面目全非的“人”。 这个“人”之所以加引号,完全是因为,他看着实在是不成人形了。 不过纵然如此,也能从肩宽和臂长看得出,这人不是林修。 林修容貌俊美,气质卓然,而且身材接近一米九,这肩宽跟臂长全都不对。这么小一团。 在电梯里时,启明星就告诉我,说她哥哥已经看不到东西,所以希望我到时不要说话,以免刺激到他的心理疾病。 我自然是不想刺激的,毕竟我的事也没几天了。 所以此时我只有沉默。 不过此时这位“哥哥”还是很警惕,他的头明显往门口这边偏了偏,问:“星星,谁来了?”声音很是沙哑。 启明星的名字叫齐敏星。 “没有人呀,只有我自己。”她说着,朝我眨了眨眼,“我怎么会带人来家里呢?”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哥哥说:“我听到了两个脚步声。” “是我呀,我买了好多东西,很沉,所以步子重。” 齐敏星说着,把手里的两个袋子“嗵”的一声丢到了地上,走到她哥哥的身旁,蹲下身伏到他的腿上,柔声说,“哥哥,你不要担心了,我明白的,在你愿意见人之前,我绝不会再带人来家里了。” “辛苦你了,对不起”哥哥说着,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头,说,“我知道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太痛苦了,我会努力调整好的。” “我希望哥哥快乐起来,”齐敏星说,“只要哥哥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生活。” “谢谢你。”哥哥微微叹了一口气,过了几秒钟,又道,“你今天回来得比平时要晚了些。” “是。” “似乎是哭过。”他说,“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沙哑。” 她确实在电梯里哭过。 “我回来时,那位穆小姐在楼下等我。”齐敏星说,“她要求我必须到她指定的地方工作,才能拿到那笔钱” 她将我们见面的细节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她哥哥。 最后又道:“我知道哥哥不愿意出门,所以我拒绝她了。” 她可没拒绝我呀。 果然,哥哥陷入沉默,随即道:“但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没关系,”齐敏星说,“我可以继续去跳舞赚钱。” “不行”哥哥立刻说,“你不能再去那种地方。” “但我不能失去哥哥!”齐敏星说,“而且去跳舞没什么的,那些人只是看看,又不会真的把我怎样这件事最委屈的还是哥哥,不拿她的钱,就暂时没有你的医药费,都怪我,实在是没有能力她很生气,我好怕她会报警。” “没关系,她报警是好事。”哥哥说,“一切都是哥哥做的,你并没不具备入侵他们系统的实力。监狱里也会为我治疗。” “不要”齐敏星立刻说,“哥哥不能这样抛下我!” 哥哥叹了一口气。 她又哭了起来:“我宁可被那群老男人看,也要哥哥陪在我身边。因为没有了哥哥,我就彻底没有家了” 哥哥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她的头。 不得不说,这个场面确实令人心酸,就连我也禁不住有些同情。 世人皆苦啊。 只是我不能心软,毕竟已经有很多人骗过我了。 哭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哥哥出了声:“不要再哭了。” 齐敏星依然在轻轻抽噎。 “你去告诉那位穆小姐,我愿意按她的要求做。”哥哥说,“我只求她不要出言讽刺我,免得影响我的状态。” 齐敏星立刻说:“哥哥,你真的” “我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再为了我去跳舞,”哥哥说着,摸索着握住了齐敏星的手,“也绝不能离开她,让她彻底失去家。” 事情敲定了,不多时,齐敏星的哥哥便回了房间,我也趁机离开了齐敏星的家。 很快,齐敏星也拿着垃圾下来了,叮咛我不要让心理素质太弱的人见到她哥哥,免得刺激掉她哥哥影响到他的状态。 这等要求我自然是答应的,随后又从车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钱箱,递给了她。 齐敏星意外道:“工作还没有开始。” “这也不是全部,”我说,“一些定金。” 齐敏星接过钱箱,说:“你现在就给我这么多。” “事成之后,你会拿到更多。”我说,“和你哥哥吃点好的,我希望那天你们能有个好状态。” 一味地威胁是行不通的,也得让人家看到好处。 反正他们也跑不掉。 临上车前,我忽然感觉背上火辣辣的,仿佛正被人盯着看。 然而扭头时,启明星早已不在,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如此,关键的事情就全都搞定了,只等穆安安。 两天后,穆安安回来了。 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繁仁。 之前我就已经让繁仁出院了,不过他还是不肯走,每天不是在纠缠梁听南,就是在纠缠我。 所以穆安安将他带走了。 这次穆安安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繁仁显得冷静多了,我们一起吃饭时,他态度很是自然。 饭毕,我们一起回了医院,繁仁又去找梁听南,说是后者嘱咐他回来时要来检查微生物。 他走后,穆安安便给我解释:“我给这小子讲了一些你们以前的事。” 我问:“为什么?” “让他明白,你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穆安安说,“也让他明白,孩子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我说:“他理解不了的。” 从夏夏的事,我深刻地明白,繁仁这厮就是个人渣。他没有继承到他母亲的精明,只继承到了她的无耻。 “他也告诉了我一些事。”穆安安说,“他说,他其实真的很喜欢你,你跟他外婆很像,他外婆一直很疼他,也不介意他父亲的事。” “” 我从来没有跟繁华的妈妈见过面,但我们却成功地恶心了对方一辈子。 我可一点也不想跟她像。 “他给你讲过他爸爸的事么?”穆安安问。 我说:“侯少鸿给我讲过一点,他出卖了繁念,导致了余若若她母亲的死。” “是,”穆安安说,“他之所以出卖繁念,是因为繁念从来都防着他。他觉得很痛苦,跟着她没有前途,只被她利用,所以他才做了错事。” “从他后来的表现来看,”我说,“防着他是没错的。” “他不是有意害死余若若的母亲,而是意外。”穆安安说,“繁念的仇家给他一些钱,要他出卖一条繁念的行踪。对方说他们希望和繁念合作,但繁念对他们太过严苛,所以他们试图得到一个对话的机会。” 我说:“其实人家是要繁念的命?但错杀了余若若的母亲?” 穆安安问:“这你也知道了?” “我猜的。”我说,“你都说是仇家了。而且所谓试图得到对话的机会一听就是假的,想对话完全可以给繁念送礼物亲自登门表明诚意,偷偷摸摸搞人家的行踪,换成任何人都会感觉被冒犯,根本不是想要对话的态度。” 穆安安点了点头,随即莞尔:“你确实是长大了,这是繁华教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你怎么想起跟我讲这个?” “想告诉你,繁仁是个可怜的孩子。”穆安安说,“自从他父亲出事,他妈妈就再也不正眼瞧他,把他排除在一切事务之外,只有外公外婆疼爱他。” 排除? 我说:“她跟繁念之所以吵崩是因为繁念想让他继承她的工作,这叫排除在一切事务之外?” 穆安安露出意外。 “我就说他满嘴谎言。”我说,“你别信他太多。” 穆安安蹙起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监听了繁念。”我说,“听到她和繁仁吵崩的对话。” 穆安安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没有骗我,他说他妈妈只准他大哥和余若若参与她的工作,其实他是被赶出家门后才知道他妈妈到底在做什么的。。” “他让我谋杀泰勒时,还给了我一瓶毒药。”我说,“他说那是他们家的你觉得,如果他是被赶出家门后才知道他老妈做地下买卖,那他如何得到毒药呢?” “毒药?”穆安安张大了眼睛,“一定是骗你的吧?他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我说:“反正它现在在我手里。” “我猜它多半是假的。”穆安安摇了摇头,表情颇为不屑,“也就是你会信这种东西。” 我说:“是你把繁仁想得太简单了。” “你把药拿出来。”穆安安说,“咱们当面试试,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一百万。” 我说:“你用钱可以跟我讲。” 第507章 前夜 “不敢么?”穆安安哼了一声,又露出了那副讨人厌的嘴脸,“以前你这丫头是太傻,把人想得太好,现在又太过黑暗,把人想得太坏了。” 以前穆安安就总是教训我,我也听她的。但经过这么多事后,我是真听不得这种口吻,便打开皮包说:“你要怎么试?” 穆安安一愣,问:“你把它带在身上?” “放在家里如果被人发现可没法解释。”我拿出瓶子,说,“何况繁华肯定认得他自己家的东西。” 穆安安说:“拿来给我看看。” 我递给她,说:“小心,繁仁告诉我,光吸入它就是有毒的。” “真玄乎。”穆安安歪了歪嘴巴,说,“让梁院长去你们的实验室找只小动物试试。” 我说:“这事不能让他知道。” 梁听南已经出卖我一次了。 当然,这是因为他的善良。 可我现在不需要善良。 穆安安点了点头,站起身说:“我去找。” “你小心些,”我朝她伸过手,说:“先还给我。” 穆安安一边将药瓶丢到了床上,一边说:“还真当个宝贝啊” 我说:“我怕你碰到梁听南。” “他又不搜身。”穆安安歪了歪嘴巴,出去了。 不多时,她便回来了,一进门便将皮包打开,露出一只还没巴掌大的小奶兔。 我问:“你怎么抓了只这么小的?” “大的目标太大了。”穆安安说,“何况小的效果也好。” “那你怎么不抓老鼠?”我问。 “老鼠谁敢抓啊?”穆安安理直气壮地说,“你别矫情了,本来就是要拿来做实验的,活得越久越受罪,不如早点去投胎。” 我站起身说:“我去抓老鼠。” “干嘛啊,这是?”穆安安皱眉问,“老鼠跟兔子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就是我是属兔的。”我说,“繁华比我大四岁。” 穆安安:“” 实验室里并没有人,不过我的钥匙可以进。 老鼠确实都比较大了,我抓了一只行动最迟缓的,它确实比兔子难抓多了,浪费了十多分钟。 回病房时,穆安安正坐在床上,小兔子瑟瑟发抖地缩在桌上。穆安安的手里拿着开盖的毒药瓶,像闻香似的,正往小兔子脸前扇。 我一把抢过毒药,说:“你干嘛?非要害死它吗?” 穆安安似笑非笑地斜了我一眼,说:“这东西要是有用,那你扣着它难道是为了毒蟑螂么?” “正因如此,”我说,“才不能毒死兔子,而要毒死老鼠。” 穆安安笑了:“你不如直接找算命的给你算个吉时。” 我说:“我已经在网上查了黄历。” 穆安安没说话。 我把兔子放好,找了块面包抹了一点毒药丢进老鼠笼子,说:“你怎么一直不劝我?” 穆安安也瞧着那老鼠,问:“劝你什么?” “劝我不要这么做。”我说,“这不是太疯狂了么?” “我能因此而得到行业内市值第一的公司,”穆安安笑着说,“全世界比我有钱的女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我看着她,没说话。 “而且我的孩子还会回到我身边。”穆安安说,“多棒。” “我已经立了遗嘱。”我说,“你永远都不能结婚,而且股份里你只能得到三成,不过在我的孩子成年之前,你可以代理他们手里的一切。” 说起来,这三成还是被穆云拒绝掉的。 穆云拒绝了它,而它最终来到了他亲生母亲的手里。 就像个奇妙的轮回。 穆安安点了点头:“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买卖了。” 我说:“我希望你是真的这么想,又担心你是真的这么想。” “之前确实是想劝你的,”穆安安说,“想等把孩子带出来以后,你情绪稳定些再跟你谈。” 我问:“那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是妈妈的娘家人。”穆安安说,“我知道了妈妈自杀的另一部分真相。” 我以为穆安安去这一趟没什么收获,所以她没主动提,我也没有问。 此时听到这句话,我还是大为震惊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到了妈妈的大姐和几位嫂子。”穆安安说 ,“他们说,妈妈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儿,不过她性格怪异,从小就令人费心,也没有朋友,而且任何人都不了解她。” 我说:“她们怎么这样形容妈妈” “她们还说,因为妈妈举止太怪,所以没什么人追求她,但当时也有一位青梅竹马对她不错,想要娶她。”穆安安说,“可是她却坚持不嫁,还闹自杀,直到后来遇到了你爸爸。” 我说:“那他们知道妈妈过得不好么?” “知道,她们说,她们曾联络过妈妈,试图带她回家,但她拒绝。”穆安安说,“她还咒骂家里人,说大家干涉她的婚姻自由。” 我忍不住摇头:“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妈妈当然不是,这群表子不过是在抹黑妈妈。”穆安安说,“刘婶给我介绍了一位老佣人,她告诉我,说老爷子走前分了家,其中有妈妈的一份,可是妈妈没回家,这一份被几家瓜分了。” “” “你还小不记得,但我确定,妈妈是说过要带咱们回家的,是你爸爸一直想办法扣着你,好让她没法走。”穆安安阴着脸说,“但如果孟家的人愿意帮妈妈一把,他就毫无办法。妈妈是被这群人一起逼死的。” 我说:“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我承认,我在感情上无法不谅解我爸爸,即便这对我妈妈不公平。 因为他整个后半生都没有任何女人,只有家庭。有时他会看着我失神,我觉得那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我妈妈,他对我的宠爱也一定基于此。 我觉得他在是努力弥补的,虽然他无论怎样做都弥补不了。 可这些亲人就不一样了,别说穆安安咬牙切齿,我也在心里涌起了恨意。 “这就是我为什么改变主意,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穆安安说,“但我没能力,我太穷了”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邀我一起?” “邀你?”穆安安冲我嘲讽一笑,“当我傻么?你对妈妈根本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我是不会跟你合作这种事的,你会掉链子。” 我说:“我不会的。” “那我现在问你,”穆安安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愿意放弃你的计划,接下来跟我一起,以孟家为目标,继续为妈妈讨一个公道吗?” “” “你最好也没偷孩子,因为你不给我钱,我就不帮你养孩子,这天经地义。”穆安安说,“所以你偷了也白偷。而且繁华只要活着,fh就等于是他的你得伺候好他。” 我说:“你想得很对。” “所以我没有问你,因为我赞成你的决定。”穆安安说,“这对所有人都有利,所有人都能从中得到幸福和解脱,包括你自己,不是么?” 我点了点头,说:“你真的很爱妈妈” “那是当然,妈妈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穆安安低头望着笼子里已经倒下的老鼠,说,“如果她没有走,我原本可以一生幸福。” 得知穆安安不准备劝我的原因,我终于放了心。毕竟她不劝我还是挺奇怪的,我很怕她像梁听南那样在关键时刻背后拖我后腿。 这一次我可没有试错的空间。 我将老鼠扔了,只带着那只被选中的小兔子回了家,并将它送给了穆云。 穆云开心极了,说:“这是妈妈特地送给我一个人的吗?” “对。”我摸着他的小脑袋,“妈妈只给你选了它,你要好好照顾它,妈妈就是属兔的。” 他开心地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 我抱住他,说:“妈妈永远爱你。” 还有三天就是宴会了,而根据计划,穆云明天就会离开我。 对于自己五岁前的事,我记得不太多。 但愿他和其他两个孩子也能有这样的福分。 不要一直记得我。 这一晚,我睡得不安稳,因为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一会儿看到了我爸爸,心疼得要命。 一会儿又看到了孩子们,三颗小脑袋扒着栅栏等在门口,等着我下班,那是我每天最快乐的时光。 我甚至梦到了繁华的爸爸,那时他还是范伯伯,他和我爸爸坐在棋盘前,两个老头儿你来我往,为了几颗棋子争执不休。 我还梦到了繁华,梦到我们在那个小岛上,手握着手,在生命进入倒计时时,看着海平面上血色的夕阳 翌日一早,我醒来时,感觉脸上温热热的,张开眼时,发现是繁华,他正用湿毛巾擦拭我的脸。 我清醒了几分,问:“我又发烧了?” “没有,也不知你梦到了什么,”繁华看着我,轻声地说,“一直在哭。” “” 我看着他的眼睛,对视几秒,随即莞尔道:“我梦到了你。” 繁华问:“又梦到我死了?” “不是,”我说,“我梦到了那个小岛。” 第508章 你是我儿子 繁华动作一滞,没说话。 “如果时间能定格在那一刻就好了。”我说,“就没有后面这许许多多的痛苦。” “我不这么看。”繁华弯起了嘴角,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擦拭着我的脸,“痛苦有的,但如今我们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你觉得呢?”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的确。” 繁华笑了起来:“我爱你。”说着,他放开毛巾,把脸靠到了我的脸颊边,轻轻地吸气,“不论发生了什么。” 我没说话,伸手抱住了他。 繁华也没出声,默默地任我搂着,这一刻,天地都是安静的。 直到对话机响了。 是孙姨的声音:“先生,太太,穆安安小姐来了。” 下楼去见穆安安之前,我来到穆云的房间。 他正在自己读书,阿美坐在他身旁,爱怜地看着他。 我来到他身旁,吻了吻他的小脑袋,说:“大姨来了,走,跟妈妈下楼,带上你的小兔子。” 穆云顺从地跟我走了,阿美原本跟了出来,见繁华就等在门口,便没有再上前。 进了电梯,繁华问:“她是来看穆云的?” 我“嗯”了一声。 繁华微微颔首:“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孩子。” 我笑了笑,看着他问:“你只验了穆云一个人,而你们家验了另外两个,对不对?” 我指得是dna。 繁华愣住了,脸上露出了意外。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穆云。他虽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但这个敏感的孩子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小手紧张地攥紧了我的裙子。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小云彩别怕,大姨是真的很喜欢你。” 穆云没说话。 从电梯里出来时,繁华让孙姨照看穆云,自己将我扯到一旁,小声问:“她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我说:“她要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繁华蹙起眉。 “不然呢?”我说,“你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子,让你老婆生别人的孩子?” “我不是这意思,”繁华说,“他是你养大的,她既然想要,那为什么当初没有自己把他养大?” 我说:“我爸爸以前不准她带,说她教育不好孩子。当时老曹在起诉她,如果把穆云留在身边,她会非常被动。” 繁华说:“后来他不是撤销了么?” “是,”我说,“但你觉得老曹是那种养别人孩子的大善人么?何况还是婚内出轨的产物。” 繁华不说话了。 “我爸爸的意思是,这样做对她比较好。”理由我早就想好了,“最重要的是,孩子在我身边长大,性格也会好一些,毕竟我姐姐比较偏执。” “那现在就应该让她走,孩子不给她。”繁华说,“法律方面的事让律师团去解决,不行还可以用‘其他’方式。” 我摇了摇头,说:“我已经答应她了。” “那就再拒绝。”繁华说,“我不同意。” “我希望你同意,”我说,“知道穆云的身世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如果你父母当时把他一起抓走,那他肯定会被当成我出轨的产物,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繁华神色一黯,说:“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我不由得笑了一声:“如果你现在能让另外两个回来,我就信。” 繁华果然不说话了。 “我姐姐是他的亲生母亲,以前她没条件,现在她有了,而且她不能再生育了,穆云会是她唯一的孩子。”我说,“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格外想要穆云回到她身边我姐姐至少能保证别人无法抢走她,不会伤害她。” 繁华这才开了口:“他们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我说:“这事不急,我知道他们是安全的。” 我确实已经不急了。 我们回到会客室时,穆安安正和穆云聊天。 她不断地要求穆云把小兔子给她摸摸,但穆云根本不舍得,不厌其烦地c礼貌而温顺地拒绝着她。 “你俩这么久才来,”穆安安看了我一眼,又对繁华说,“看来是已经交流好了?” 我说:“我一直没跟繁华讲这件事,抱歉。” 穆安安挑了挑眉,道:“难怪,这孩子还不知道我就是他妈妈。” 虽然今天的事是商量好的,但 我可没让穆安安直接当着穆云的面说这话。 此话一出,我们三个全愣了,穆云更是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神态甚至是可怜的。 我连忙把他搂进怀里,对穆安安说:“你在说什么?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有什么关系,这是事实呀。”穆安安说着,看向瑟瑟发抖的穆云,笑着说,“你现在有两个妈妈了,我们都会疼你的。” 穆云更害怕了,把脸埋进了我怀里。 我心疼极了,但没有说话。 穆云必须先跟穆安安走,这样,他才可以不被带去繁家参加宴会,最大程度地保证他的安全和事情的成功率。 这时,繁华出声了:“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所以此前没机会表明我的态度。现在我得告诉你,我不同意这孩” “繁华!”我瞪向他。 繁华一下子住了口。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已经和我姐姐安排好了手续,法律上咱们也不能留着穆云。” 说着话,我感觉怀里的穆云一动。 我低头看向他,对上了他惊愕的双眼。 我下意识地侧开脸。 他是如此早慧的孩子,这会儿肯定都听懂了。 虽然我早已设想过这场面,但或许是因为穆安安太直接了,亦或许我低估了母子之间的情感,这一刻真正来临时,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我自认给繁华的借口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所以,繁华也彻底闭了嘴。 穆安安也安静了一会儿,靠到了沙发背上,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来:“本来我是想把这孩子就留在你们身边的,但我看你们自己的孩子现在也不能跟父母在一起,所以” “我就是妈妈的孩子!”穆云突然打断了她。 我们三个一同看向他。 穆云盯着穆安安,那双和穆安安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写满了戒备。 “妈妈明白这么说很突然,”穆安安笑眯眯地瞧着他,“但你真的是我的孩子。” 穆云眼里含了一圈泪。 “而且其实你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我告诉你这个,是想你明白,从今天起,你就有两个妈妈了。”穆安安笑着说,“而你妈妈最近要去跟弟弟妹妹一起住,所以你先跟我走。” 穆云还是没说话。 我搂着他,对穆安安说:“你别再跟他说了,他很难过了” “也好。”穆安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说,“我也有别的事,得走了。” 不等我们说话,穆云立刻说:“阿姨再见!” “你得一起走。”穆安安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施施然走了过来。 穆云立刻往我怀里钻过来,我见状便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说:“你最近先到大姨家待一阵子,然后妈妈会去接你”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已经一把抓住了穆云,一边轻松地将他捞到了怀里,一边笑着说:“何必骗他呢?菲菲妈妈不会接你,你的亲妈是我,以后就跟我了啊!” 穆云咬住了她的肩膀。 穆安安发出一声尖叫,穆云趁机挣脱她的怀抱。 然而他刚跑了两步,穆安安便追了上来,五岁孩子哪里是成年人的对手,他又被抱了起来。 这时,繁华明显坐不住了,再度开了口:“算了,我们决定” 我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警告他。 繁华也看着我,在这几秒,周遭似乎都是安静的。 直到忽然—— “妈妈!妈妈!”穆云的哭声打破了寂静。 我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穆安安扛着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穆云在她肩膀上挣扎,甚至敲打,他嚎啕大哭。 他从小到大都是情绪稳定的孩子,从未这样哭过。 在我看他的同时,他也看着我。 泪眼朦胧的一对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如果说有哪一刻我真的动摇过,那就是现在。 我忽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对还是错。 可是事情真的已无转机了,繁华以及他们全家已经把我折磨得无法喘息。 不行,我还是必须得结束这一切。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想到这儿,我侧开脸,避开了穆云的目光。 直到穆云离开好久,我和繁华都没有挪动过。 谁也没有说话,我不知繁华是什么感觉,但在我的感觉里,穆云的哭声始终萦绕在耳边。 不知过了多久,繁华的声音传来:“菲菲” 我回神,扭头看向他。 “别难过,你们很快就能再见的。”繁华说,“我这就是安排律师团。” 我摇了摇头,说:“送走他是明智的,我明白。” “菲菲,我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他,你” “除非你现在把另外两个还我,跟我离婚。”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话,可此刻的情绪真的控制不住,“否则就别再跟我讲这种话。” “” 第509章 他会回来的 “你们家随随便便就可以抢别人的孩子,搞得别人母子分离,”我说,“甚至还杀人送走他是明智的,我很清楚。” “我没有杀你爸爸。”繁华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臂。 我的身子被他带得一转,不得不看向他。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杀你爸爸。”繁华看着我的眼睛,说,“杀你爸爸的另有其人。” 我说:“你不会想说是权御吧?” 繁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因为权御杀了我爸爸,所以你才决定杀他。”我问,“你是这么说么?” 繁华眼里露出了紧张,轻声问:“你信么?” “我信呀,为什么不信呢?”我忍不住笑了,“这样你正好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权御,完美。” “” 繁华没说话。 “我早就想到,你或许可以这样解释。”我低声说,“但我不希望你这么解释。” 繁华依旧没说话。 我不需要继续逞口舌之力,便看向他,笑了一下,说:“我们别聊这个了。” 繁华最终也没说话。 竟然在今天聊起了这个话题,真是不应该。 事到如今,繁华怎么解释还要紧么?反而弄得我有些紧张,真担心又出点什么意外事故。 早晨聊过后繁华便走了,说是公司忙。 我也乐得他不在,下午时给穆安安发信息,她只告诉我穆云挺好,却没有再给我讲细节。 我倒是理解她的举动,穆云肯定很不好,而这事又是无可改变的,不必影响我的情绪。 终于,这天,我心心念念的生日宴会到了。 前一晚,我特地放倒了繁华,好让他保持个不错的心情。 繁华也的确很配合,缠缠绵绵地跟我度过了不错的一夜,翌日一早,还体贴地将我吻醒,像个孩子似的搂着我,纠缠不休。 繁华的父母住在d国,气候比e国这边略好些,建筑风格在我这个门外汉看来大同小异。 下飞机时,繁华说:“我记得你会说d语。” “说得不太好,”我问,“怎么?在你们家要说d语?” “不用,说汉语就可以。”繁华问,“但你为什么要学这种小语种?” “读书时来d国做过一段日子交换生。”我说,“就是现在这座城市。” 繁华明显一愣。 这表情 有猫腻。 我问:“怎么了?” 繁华扯了扯嘴角:“你从没说过这件事。” “你也没问过。”我说,“怎么?它很重要么?” 繁华微微颔首:“算得上重要。” “有多重要?”我问,“难道你曾在这里见过我?” “不是我,是阿星。”繁华说,“他曾说觉得你眼熟,认为在d国见过你你做交换生时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件么?” “没有,我的生活很简单,连同学邀请的party都只参加过两次华人的。”我说,“也没交到什么知心朋友。” 繁华微微颔首。 “不说这个了,”这种废话有什么可聊的?我说,“你妈妈今天会在么?” “不在。”繁华说到这儿,神情有些低落,“本来说会在,但又说状态不好,为了避免股价震动,还是不露面了。” 我问:“那结束之后你会去看她么?” 繁华摇了摇头:“她说不想见我。” 我说:“她会后悔的。” “她不会,她做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繁华伤感地说,“即便后悔,她也只会后悔自己生了我。” 不,她会后悔的。 她见不到儿子的最后一面了。 我抚了抚他的背,说:“别难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再见到她的。” 繁华微微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了我,问:“你昨晚一直睡不着,是在想穆云么?” 我点了点头。 想穆云是一方面,但我知道他的安全没问题。我主要还是担心今天失败,一直在想还有哪里没有安排得尽善尽美。 “他会回来的。”繁华用手轻轻抚着我的脸颊,轻声说。 “借你吉言。”我想他是在安慰我,也笑了笑。 繁华的爸爸其实早就给我看过他们家豪宅的照片,加之穆腾和穆雨也给我看了 那么多次视频,不过纵然如此,真的见到它时,我还是感觉很震撼。 它看上去非常大且奢华,和我们家的智能别墅完全不是一种类型。这一座宛如古代城堡,古典而华美。 此时外面已经停满了豪车,但从豪车的级别来看,这些都不是最尊贵的客人。 也是因为这些车太多了,还没看到别墅时就已经出现了交通阻塞,有人正在疏导交通。 上一次看到这种场面,还是某巨星来我们市里体育馆开演唱会,想到今天的主角是我的两个孩子,我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怪异。 这几个月,我在想办法带他们回来,但孩子们享受的是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尊贵。 那么以后,当我带他们回去,让他们呆在穆安安的身边,也许穆安安会偏心地对待他们他们会恨我吧? 这个念头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繁华忽然搂住了我的腰。 我回神看向他,他冲我微微一笑,说:“你很紧张。” 我说:“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 “因为只是生日,而且还是们是第一次办,怕他们紧张,就只在家里办小规模的,”繁华说,“只是朋友多罢了,不要紧张。” 我问:“大规模的是什么样的?” 繁华说:“会在城堡。” 我说:“这不就是城堡吗?” “当然不是,我们家有一栋真正的城堡,住过公主的,非常漂亮。”繁华说,“等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去看。” 我说:“结束之后你应该找你爸爸说说,让他带你去见你妈妈。” 繁华摇了摇头,没有接这话,而是直接说:“从去年开始,城堡就是我的了,我计划在那里补办我们的婚礼。” “补办婚礼?”我问。 “是,那时虽然结了婚,但我家这边毕竟没有参加,让你显得没名没分。”繁华说,“还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我爱你。” 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计划。” 繁华说:“我也没想到你会说这句话。” 我问:“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会直接拒绝。”繁华看着我说。 的确,我应该直接拒绝。 我爸爸都不在了,我家也没什么值得邀请的亲戚,我当然应该拒绝了。 “你想错了,”我也不是没话解释,“我爸爸一直都很爱面子,所以我家出事之后,他一直很伤心。他跟我说,做生意没有真朋友他是知道的,只是一想到别人都在看他笑话,他就难受。所以,如果我和你补办婚礼,就一定要把这些人请来,让他们坐在角落里,看看穆北堂的女儿如今又发展起来了然后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 繁华笑了,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轻轻在我脸上吻了吻,说:“那结束之后我们就去城堡,明天再回去。” 我推开他的脸,说:“别乱亲,我有妆。” 汽车刚刚停下,别墅门口就迎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不用说,自然是繁华的爸爸。 老人家今天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前插着玫瑰花,从远处倘若不看脸绝对丝毫看不出这已经是一位耄耋老人。 跟在他身边搀着他左胳膊的是繁念,她穿着金色的礼服,璀璨的珠宝戴满了一身,华丽得宛若太阳女神一般耀眼。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身穿小西装的男孩子,正是我家穆腾。 繁华爸爸的右侧就是无意就是苏怜茵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礼服,首饰也显得较为低调。但这完全符合她清冷的气质,因此纵然站在繁念身旁,也丝毫没有被掩盖,反倒是有些日月争辉的气质。 她这会儿已经显怀了,因此没有抱着我家穆雨,而是牵在手里。 穆雨穿着粉红色的小礼服,头上带着镶着钻石的小王冠。 这当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艾莎公主套装,但从她灿烂的笑容来看,显然她完全不介意。 他们几人身后当然也跟着一些其他亲朋,比如繁仁就跟在苏怜茵的身后,还有我许久未见的周平。 一下车,穆腾和穆雨立刻挣扎着甩开繁家两姐妹跑了过来。 我也真的好想他们,才不顾那些礼节,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 脸上转眼就被了一大堆唇印和口水——他们还给穆雨化了妆。 当然,被亲的不止有我,很快,繁华的脸上也被印了好几个口红印子。 众人都笑,繁念说:“两个小家伙每天都在想爸爸妈妈,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可不是嘛。”繁爸爸笑眯眯地说着,他走过来抱住了繁华,说:“爸爸也想你们了。” 说完,他拍了拍繁华的背,放开手,又看向了我。 虽然大家此刻都挺好,但我们 毕竟是芥蒂的。 我明白繁爸爸看我的意思,他想看看我是否已经原谅了他。 我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便往前走了一步,钻到他怀里,说:“我们也想爸爸了。” “哈哈哈”他开怀地大笑起来,在我背上轻轻抚了抚,开心地说,“好孩子!” 第521章 若若的 简单的问候之后,我们一起往里走。 大厅里的人并不多,但各个尊贵华丽。 繁华忙着跟他们家一起应酬宾客,我不擅交际,对于这些我这辈子肯定只会见到一次的人也完全提不起半点兴趣。 幸好,穆腾和穆雨一直跟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给我讲他们生日宴会细节,还拉我去认识儿童区的小朋友们。 我跟着他们跑来跑去,这会儿也没工夫伤春悲秋,对这些年纪小小就已经十分讲究的孩子们疲于应付。 脱身还是靠了苏怜茵。 她走过来,拉住两个孩子,对我说:“我带你去补个妆,你看上去有些狼狈了。”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糟糕的脸,谢过她后,她便将孩子们交给了繁念,自己带我来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打开门说:“这里是我的化妆间。” “谢谢。”我说着,走了进去。 化妆间大且奢华,化妆台上摆满了我不认识的瓶瓶罐罐。 我来到镜子前,天哪,我的脸比我以为得还花。很难想象,我竟然顶着这么一张脸应酬了一大堆富豪家的少爷小姐 正看着,镜子里,苏怜茵来到了我身边,说:“东西可以随便用,不认识的我也可以帮你翻译。” 我看向她,说:“谢谢。” “坐吧。”苏怜茵说。 我坐到化妆凳上,拿了卸妆棉擦,又选了个粉底的颜色,正要打开,站在一旁的苏怜茵开口了:“太深了,你适合再浅一个色号的。” 我放下粉底,扭头看向苏怜茵,问:“你是有话想对我说么?” 苏怜茵露出了一抹微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帮忙。” 我说:“放着宴会上那么多人不管,来这里帮我的忙?” “你是我的弟媳,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苏怜茵说,“我有义务照顾你。” “” 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 “你还不了解我们家。”苏怜茵柔声说,“不论私下有什么龃龉,从你以儿媳的身份踏入我们家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 我说:“所以以前并不是,对么?” “六年前并不是。”苏怜茵说,“但现在是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很高兴你这么说。” 哼,还真是把自己当皇族了,一副施舍的态度。 从我嫁给繁华的那一天起,到此刻为止,我从来没有一天想要进入过他们这个所谓家族。 自以为是。 我这句话说完,苏怜茵很久都没有说话。 被她盯着还是相当不自在的,毕竟计划的时间快到了,真担心繁仁有没有做好准备。 这时,苏怜茵又出声了:“阿华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他以为你妈妈今天会出现的。” “我妈妈已经昏迷一周了,”苏怜茵说,“别告诉阿华。” 我看向她。” “希望她能醒过来,”苏怜茵看着我,脸上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高傲,满是诚恳,“我会再请求她给阿华一个机会。”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请你对他好一点,”苏怜茵说,“他的状态让我非常担心。” 我再度点头,说:“看得出,你真的很担心。”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苏怜茵说,“最近我心里非常不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阿华之前抹脖子自杀时。” 我说:“你真的很爱他。” “那是当然了,”苏怜茵说,“严格来说,在这个家里,他是我最亲的人。”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我颇感意外。 “我从小就被外公指定为苏家的继承人,所以从幼时就跟在他身边,很少见到父母,与姐姐们来往的机会更加不多。”苏怜茵解释道,“直到有了阿华,他从四岁起就经常自己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看我,高中时更是直接来到我所在的国家读书他是这个家里对我最有情谊的人,我也最在乎他。” 我说:“你的确一直都很关心他的事。” “我爸爸父母都曾被精神问题困扰多年,阿华又从小就非常敏感,全家人一直都非常担心。”苏怜茵说,“所以从不给他压力,也不希望他能成就什么事业,只好平平安安就好。” 从繁华鸡三只的举动可以看出,他们家对于“从不给他压力”的理解跟正常人不一样 我看得出,苏怜茵岂止是不安,说她六神无主也不为过。 要知道她是如此高傲,总是俯视着我,然而这一刻她几乎是推心置腹地c充满恳求地对我讲述这些,其中甚至还夹杂了她的隐私。 我说不触动是假的,然而这绝不足以动摇我的决定。 毕竟,我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开始学会尊重我了,亦或是觉得自己一家对我有亏欠。 而是因为她怕了。 繁华这样的性子和精神状态,他妈妈一旦去世,这个严厉的“惩罚”足以将他压垮,而我或许是唯一能拉住他的人。 她怕我不肯拉住他,怕我推他一把。 她的第六感的确很准。 呵呵。 她怕得太晚了。 “你放心,”我说,“我会好好待他的。” 苏怜茵没说话,只是用那种紧张地c带着祈求的目光望着我。 “我真的会,他至少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们像我一样生活在单亲家庭。”我说,“我明白父亲对一个人有多重要,而且他也做得很好。” 见她没说话,我又道:“何况我的孩子还在你们手里呢,我何必要这么不识时务呢?” 苏怜茵自然听得出我话里的讽刺,但她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旦说服了我妈妈,把好消息告诉阿华,我就让孩子们回去。” 我说:“你爸爸会答应么?” “你看不出来么?我爸爸很疼你,这件事完全与他无关,是我和我二姐的安排。”苏怜茵说,“他说了好几次,但他已经老了,拗不过我们。” 我点了点头,说:“得了你这个保证,我就放心了。” 补完妆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根据安排,十五分钟后,齐敏星就会搞定安全系统。因为繁家门禁森严,进门时连自己的车都不准开,所以我也没有安排任何通讯设备。 至于安全系统是否成功,穆腾会告诉我答案。 从化妆间里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侯少鸿。 他正跟繁家人坐在一起,端着酒杯愉快聊天。手臂上挎着个看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明艳少女,从繁家人满是喜爱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他们熟悉的人。 我当然不想立刻过去,而是四下找我的孩子。 很快,一个人走了过来,笑着问:“是在找两个小家伙么?舅妈。” 是繁仁。 这家伙原本就生得漂亮,今天穿着精致的礼服,很是人模狗样。而且他最为关键的眼睛大概是像了爸爸,没有繁家人的凌厉,而是乖顺阴柔,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我问:“你见到他们了么?” “在游乐场呢,小孩子们都在那边玩儿。” 确实,我补了个妆的工夫,这里的孩子们已经少了大半。 “需要我带舅妈去吗?”繁仁笑着问。 我正要点头,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不用了!” 是繁念。 我暗道一声麻烦,繁仁也往那边看了一眼,退到了一边。 “从来了就躲着,不是陪孩子就是藏进化妆间,”繁念端着两只哄酒杯,笑眯眯地走过来,一边说,“社交能力这么弱,怎么管理公司呀?”一边将酒杯递给了我。 我接过酒杯,说:“公司都是我老公在管理的。” “总会有独当一面的那一天的,”繁念把酒杯在我杯子上磕了磕,说,“你老公不准给你喝酒,所以是果汁,放心喝吧,知道你需要保持清醒。” 我抿了抿杯子里的果汁,而繁念很快便喝完了一大口,笑眯眯地打量着我。 繁念这人,笑时也会让人觉得倍感压力,我有些紧张,问:“二姐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聊么?” “我送你的首饰怎么样?”繁念笑着问,“喜欢么?” 我说:“蛮喜欢的。” “我也觉得很适合你。”繁念说,“当年去赌城玩儿,看到了有个女人戴着,我一眼就看上了,把它赢到了手里。原本想送给若若,但她不喜欢,说这款式太素净了,她喜欢璀璨的。” “” 我就说,她虽然满脸笑容,却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别这副表情,”繁念抿了抿杯口,笑眯眯地说,“这套翡翠全世界只此一款,不仅价值连城,而且相传戴过它的人都得到了好运。” 我说:“好运是指赌输给你吗?” 繁念笑了:“好运是指,那天我原本想要的是她的命。但见到了这套首饰,我允许她用钱买自己一命。” “” 我宁可跟苏怜茵聊天,也不想听繁念给我讲这些。 带着我的孩子们离开果然是对的,无法想象她对我家穆腾说这些话时的样子。 我都不说话了,繁念自然显得兴趣缺缺,用酒杯在我的杯子上碰了碰,说:“也祝你好运,可爱的菲菲。” 第511章 宁为玉碎 说完,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看着她把酒喝完,便将高脚杯撂到了一旁,伸手摘下身上戴着的这些耳环,说:“二姐的好意我收到了,多谢你肯送我礼物。” 说完,我将这堆首饰丢到桌上,转身朝花园走去。 我就知道,突然给我送什么生日礼物?她绝安不了好心。 刚一出花园,一个小人影就跑了过来,一下子冲进了我的怀里。 是穆雨。 我蹲下来,她的胳膊便搂住了我的脖子,撒娇道:“麻麻你到哪里去了?” 我说:“妈妈重新化了个妆。” 穆雨嘟起了嘴巴,眼里贼光一闪。 我见状赶紧躲开,她却果然已经亲上来了。 不用说,又是一个口红印子。 我无奈地弹了弹她的小脑袋,她便凑到我的怀里笑,一边用只能我们娘俩听见的声音说:“腾腾葛葛说搞定了。” 我问:“他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的秘密基地。”穆雨小声说,“他要取他重要的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不知道。”穆雨问,“我们直接跑掉吗?” “当然不。”我小声将繁仁的特征讲给她,至于路线早通过视频暗示给他们了。 穆雨点了点头,说:“难怪他一直冲我们笑。” 我说:“你们乖乖听他的,到了指定的车子就爬进去。” 穆雨乖巧地点头,又把小脸埋到了我的怀里。 我抚着她的背,问:“怎么啦?” “把把都没有过来找我们,”穆雨说,“我明明看到他在偷偷看我,可一扭头,他就把脸转到别处了。” 我说:“他忙着应酬客人,等一会儿就会来看你们了。” 穆雨说:“等一会儿我们都走了。” 的确,于是我说:“等回家还有机会的。” 穆雨摇了摇头,说:“我们肯定会离开把把的,我知道” 我一下子没说话。 “把把的家里人这样欺负妈妈,我们不可以再跟他们在一起。”穆雨说,“只是我很喜欢把把好不容易才有了把把。” 我说不出话。 穆雨又抬头看向了我:“麻麻” “嗯?”我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你会再给我们找一个更好的把把吗?”她望着我问。 我会么? 显然,穆雨问这句并不是想要个更好的爸爸,只是想给自己打打气,不想后悔这个决定吧。 我点了点头,摸着她的脸,说:“我会的。” 很快,穆腾不知从哪冒出来了。 我问他:“你去拿了什么?” “不告诉你。”穆腾果决地说。 “好吧。”我说,“具体细节我都跟小雨点说好了,你们两个交流一下。” 穆腾点了点头,依旧是冷静淡定的一副态度:“哥哥在哪里?” 穆雨提醒他:“这件事可以等走掉再讲的。” 穆腾没理她,只说:“哥哥死掉了吗?” “哥哥已经被妈妈转移走了,你们会被接去跟他在一起。”我问:“现在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会担心他死掉?” 穆雨说:“姑姑们说小云彩葛葛不是麻麻跟把把生的宝宝,是麻麻跟别的男人偷偷生的。” 我问:“是哪个姑姑对你们说的?” “是我监听了他们的聊天。”穆腾说,“他们说,一旦查明真相,就要让哥哥‘消失’。” 说到这儿,他微微停顿,小手攥成了拳:“我问二姑,她说,‘消失’的意思,就是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就是死掉。” 显然最后这件事连穆雨都不知道,她张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穆腾。 繁念 这个魔鬼。 “别担心,哥哥已经被我姐姐安置起来了。”我搂住穆腾,解释道,“其实哥哥的确是你们的哥哥。只不过,他的亲生母亲是我姐姐,也就是你们的大姨。之前大姨出了一些事,没办法照顾小孩,就把哥哥寄放在了外公这里。” 穆雨问:“那为什么哥哥也叫你妈妈呢?” “因为不想哥哥觉得难过,当时大姨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哥哥会永远跟我们在一起。”我说,“我们家有三个宝宝,如果只有哥哥没有妈妈,那他会很难过的。” 穆腾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所以哥哥的确没有死?” “没有,哥哥已经跟大姨在一起了,你们也会先被送过去,直到妈妈去接你们。” 下面这句话真的只是为了我孩子的心理健康,“二姑只是喜欢讲些讨厌的笑话,但其实,爸爸是不会允许有人杀人,尤其是杀掉哥哥的。哥哥永远都是你们的哥哥,这是不会变的。” 穆腾和穆雨均点了点头。 “好了,”我抬起手腕看表,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五分钟,篡改监控终究有风险,所以时间非常宝贵。 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浪费了,便说:“妈妈祝你们生日快乐。” “礼物都没有给人家准备。”穆雨说。 “怎么没有?”穆腾说,“她不是送了两个娃娃吗?” 穆雨撇撇嘴,说:“那一看就是应付差事的啦。” “的确,”我说,“我精心准备的那份放在大姨家了,不止有你们两个的,还有哥哥的,你们得一起拆嘛。” 穆雨兴奋起来,问:“是什么呀?” 穆腾说:“时间紧迫,不要啰嗦了。” “我跟麻麻讲一会儿话嘛!”穆雨气得白了他一眼。 我望着他们两个,笑着说:“是秘密。” 只是些他们一直想要,但我以前出于教育的目的一直不准的小玩意儿。 比起繁家给他们的,都很便宜,甚至廉价。 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我分别在他们两个的小脑门上吻了吻,说:“希望一切顺利,妈妈爱你们。” 这一生,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这三个孩子。 我甚至知道,伟大的母亲应该为了孩子而放弃复仇。 我也确实这么想过。 可繁华以及他的家人不给我半点退路,也不给我半点喘息的机会。 这才几个月?他们就已经给我的孩子传递了要让别人“消失”这种思想,二十年后,他们就会变成另一个繁念c繁华甚至繁仁。 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结束这一切。 虽然我并不知道,穆安安是否就能让他们安稳得长大 这事怎么选都是死局,所以我只能遵从本心。 在穆安安那里给他们留了信,等他们成年后便可打开。 我并不奢求他们理解我,只想让他们知道事情为何会一步步走到如此,而这个他们记不清楚的妈妈也是爱他们的。 “我也爱妈妈。”穆雨说着,又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得意地说,“本来不喜欢在嘴巴上涂口红,可是看到妈妈可以被我亲成花猫妈妈,就很喜欢了呢。” “坏蛋。”我说着,看向穆腾。 穆腾说:“我表现得好吗?” 我说:“当然很好了。” 穆腾看了我一眼,又把脸挪到了别处:“那我回去可以吃一下neei吗?” “” 穆腾和穆雨继续跑去玩儿了,我也站起身,一扭头,就看到了繁华。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桥旁边,手里端着白葡萄酒杯,脸色郁郁。 不过这种郁郁只是短暂地闪了一下,对上我目光的下一秒,他便迅速绽出了灿烂的笑容,朝我举了举酒杯。 站那么远应该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我走过去,问:“你怎么没过来?” “过来做什么?”他笑眯眯地说着,一边伸手揽住了我的腰,“你们聊得挺开心的。” “我们在聊你。”我说,“穆雨说你在偷偷看她,可你不肯过去跟她讲话。” “我觉得我没脸见他们。”繁华轻声说。 我抬头看向他。 他也看着我,显然是感觉到了我目光里的攻击性,轻声地问:“怎么了?” 我说:“你最没脸见的是我。” “是。”他说着,放下酒杯,用另一只手抱住了我,轻声说,“我对不起你的事太多了。” 我没说话。 这个话题还有机会聊,我不急,也没心情在此刻。 此刻我的心里只想着孩子。 稍久,繁华松开了搂着我的手臂。 我抬起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繁华低头看着我,说,“你可能又得去补妆了。” “是。”我说,“那小家伙是故意的,她小时候,我化妆偶尔也会这样逗逗她。” 繁华只是笑。 “你会去跟他们聊聊吗?”我说,“说一句生日快乐,把礼物拿给他们。” “礼物他们晚点会看到的,”他说到这儿,又 补充了一句,“如果他们有空的话。” 我说:“你是他们的爸爸。” “是,但我现在没办法走过去对他们说任何话,”繁华抿了抿嘴,轻声说,“一想到你生他们时身体状况有多糟,有多辛苦,而我却质疑过他们”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我没办法面对他们。” 也太好了,我正担心他会过去找那俩聊天,拖延时间导致计划被破坏,这才跟他确认一下。 于是我应付着安慰他道:“你能知错就好了,而且你质疑的也没错,小云彩的确不是你的。” 第512章 节外生枝 繁华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我便笑了笑,问:“这是什么表情?” 他微微掀起了唇角,摇了摇头,说:“我去跟陪我爸爸聊聊。” “嗯,”我说,“你三姐说你状态很不好,别喝酒了。” 他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又道,“等你忙完了,也过来跟大家聊聊,来得都是跟我家关系很好的朋友,对公司发展大有裨益。” 我说:“我再补个妆就去。” 看着繁华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我心里又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 其实这种感觉不是今天才出现,似乎已经持续了一段日子。 但我一直有意忽略它。 任何事都干扰不了我的决定,不是么? 想到这儿,我闭了闭眼,挥去这点恼人的念头,朝化妆间走去。 这栋豪宅遍布监控,就连苏怜茵的化妆间也不例外。 想到繁华也在我们的卧室装监控的行为,我就感觉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家族病:极度的恐惧。 因为恐惧,所以对这个世界深深的不信任,永远堤防。 也是因为恐惧,所以要监视一切c控制一切。 这大概也是他们家族心理疾病c甚至精神病高发的原因吧。 进入化妆间后,我看向摄像头的方向,那里顿时绿光一闪。 这是我和齐敏星兄妹之间的暗号,代表他们正在看着我,并为我调换监控画面。 现在苏怜茵不在,我当然是要到处翻翻的。 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化妆品和小首饰,但我还是看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抽屉是用钥匙的,随便用一根卡子就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把银灿灿的小手枪。 这枪身量小,就算是我这样手小力气小的女人,用起来也非常趁手,是个绝佳的工具。 今天虽然计划周密,但也很可能会出意外。全场除了繁家人没有任何人被允许带武器进来,所以能到这么个家伙是很必要的。 想到这儿,我拿起手枪,装好子弹,将它放到了手包里。 随后补了妆,便离开了化妆间。 刚走到楼梯上,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这女孩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礼服,款式帅气干练,十分素净,在全场花红柳绿c雍容华贵的打扮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是侯少鸿带来的那个姑娘。 她这会儿正往楼上走来,看到我,便停下了脚步。 我也停下脚步,朝她笑了笑,说:“你好。” “你好。”她有一双很大很明亮的眼睛,此刻并没有笑,只是说,“我哥哥让我来找你。” “你哥哥?” “就是侯少鸿。”女孩没有多说,直接切入了正题,“繁仁已经带走了孩子,但他没有把孩子带上我们的车。” 这! 我忙问:“他把孩子带去哪里了!” “不知道,跟你合作的齐小姐联络了我哥哥,说只看到他把孩子们带上了车,并且开出了这里。”女孩说,“我哥哥已经联络了你姐姐,你姐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她正在联络繁仁,尚还不知道结果。” 我顿时腿软起来,繁仁想干什么? 显然,这小畜生没打算干好事! “我哥哥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事情告诉繁家人,让他们赶紧去追繁仁。”女孩说,“另一个就是我哥哥让保镖帮忙留意。” 我有些六神无主,脑子无法思考,便问:“你哥哥觉得应该选哪个?” “当然是通知繁家,外面维护交通的都是繁家的关系,交通这么差,繁仁一定走不远,肯定可以拦下他。”女孩干脆地说,“而我哥哥只是宾客,没办法公开查找,反而如果繁家人不知道这件事,繁仁就可以藉由身份便利迅速离开。” 我没说话,这会儿脑子嗡嗡的,已经不够使了。 这时,女孩又催促起来:“快点做决定吧,不要浪费时间。” “我” “你最好想想,”她的语气严厉起来,“就算是再想离开你丈夫,你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摆脱你自己错误的婚姻不应该以孩子的生命为代价!” “你说得对”我清醒过来,说,“我这就去联络繁华。” 说完,我赶紧跑下楼,但环顾四周,却没找到繁家其他人,只看到了正在跟一个年轻少爷喝酒聊天的繁念。 这会儿我也顾不得 芥蒂,赶紧冲到繁念面前,说:“二姐,请借一步说话。” 繁念原本是正在说话的,此时被我贸然打断,脸上神情一僵,随即露出不悦,说:“你等等,我正忙呢。” “拜托了!”我忙说,“我的孩子出了事!” 这次没到繁念开口,那位少爷先露出了着急的神色,问:“是两位小寿星吗?出了什么事?” 我也顾不得外人在,忙说:“他们” “好了。”繁念轻飘飘地打断我,“咱们到一边说。” 随后扭头冲那位大少爷笑了笑,说:“回头再聊。” 说完,睖了我一眼,朝角落里走去。 我赶紧跟上她,说:“两个孩子都被繁仁带走了,现在已经出了大门,请你帮忙联络一下外面的人,把他截住!” 繁念面无表情地听着,待我急匆匆地说完,便冷眼看着我,说:“你确定?” “我确定。”我说,“时间不多,请你立刻帮忙。” 繁念哼了一声,打开手包,拿出手机,放在耳边讲了两句,便挂了,对我说:“安保室说监控显示没有异常,你知道的,这栋宅子里没有监控死角。” 我忙说:“那是因为我” 我住了口。 因为我突然醒悟过来。 你知道的。 她刚刚说了这四个字。 我愣怔地看着她,一时间懵了。 繁念也看着我,良久,莞尔一笑,一边喝着酒,一边说:“不得不说,你的电脑技术真是不错,可惜啊,人不是机器,你对人心的掌握还差得多呢就比如,玉能挡灾,而你却扔了它。” 我深吸了一口气,力求让自己平静几分,说:“是你让繁仁转移了孩子?”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至少他们还是安全的。 “不是。”繁念说,“我可没想到,你还会跟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合作,这可真是个糟糕的对象。” “那请你帮我救救孩子。”我忙恳求道,“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打他们的主意,就让他们永远留在繁家!” 繁念没说话,只是瞧着我笑。 肯定是我的筹码不够,我这会儿已经心急如焚,完全无法多想,索性说:“只要孩子没事,我可以去死,这是你要的吗?” 繁念晃动着酒杯里血红的液体,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呀呢?你可是我的弟媳呀,宝贝。刚刚你丢了我的首饰,害我丢脸,但我可是很仁慈的,你只要跪下,诚心诚意地向我道个歉,就一笔勾销了。” 说着,她打开手包,掏出那一堆翡翠,说:“再把首饰戴回去,我就没问题了。” 如果说繁念只是为了这堆首饰的事为难我,那我是不信的。 我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了频频往这边看的侯少鸿,繁家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时,又听到了繁念的声音:“快点做个决定吧,外面的安全是我负责的,阿仁可是我儿子,对外是我的接班人。” 那外面的人不止会让繁仁通过,还会特地放水。 与孩子的安全相比,我个人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我索性跪了下来,说:“对不起,二姐,刚才是我不懂事,失礼让你丢脸。请把首饰还我,我会自己戴上的。” 话音一落,伴随着一声脆响,翡翠落到了我的膝盖边。 地板结实,最大的那颗已经肉眼可见地裂了。 我的余光能够看到附近的人都在看我,戴上这种项链继续应酬,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丢脸。 不过这不重要了。 没有任何犹豫,我捡起首饰,一一戴好,抬头看向繁念,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二姐。” “乖女孩。”繁念掀起了嘴角,伸手轻拍我的脸颊,随后抬起手,举起了酒杯。 我看着不断倾斜的杯身,自然可以了解到她的意图。 正当我闭上眼,接受这迎头一泼时,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睁眼一看,是繁华。 我看过去时,他正攥着繁念的手腕,青着脸瞪着她。 繁念丝毫不弱势,强势地瞪着繁华。 她的力气显然不小,因为繁华抓她的那只手,手背完全青筋毕露,可见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剑拔弩张的气氛顶多维持了不到五秒,突然,繁华猛地松开了繁念,但不等她做出什么动作,就抬起腿,一脚便踹到了她的肚子上。 繁念的身子登时如一片风中的落叶一般飞到了几米外,跌到地上后,又在光洁的地面上滑了一米多。 她捂着肚子蜷成了一团。 附近原本就聚集了不少人,此时也 顿时哗然,有人跑过去扶起繁念,有男人过来拉住繁华。 也有人扶起了我,一边在我耳边说话:“还好吗?” 是侯少鸿。 第513章 谢谢哥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这会儿我方才回神:“我没事” 正说着,便听到了繁念的声音一声冷笑:“我就说那个男人来头肯定不小,原来是侯少” 我循声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繁念。 她捂着肚子,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渗着嫣红的嘴角微微掀着,露着嘲讽的冷笑。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朝繁华看过去。 他已经被人拉住了,站在原地,此刻正看着我,目光晦暗而复杂。 对于我跟侯少鸿的事,我当然不怕被繁华发现,我甚至打算亲口告诉他,好让他痛苦。 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 这场合甚至还是我孩子的生日宴会。 我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了羞耻,觉得胳膊上被侯少鸿扶着的地方火辣辣的,却又不敢动,因为彻底没了主意。 这时,侯少鸿松开了我的手臂,看了繁华一眼,又问我:“出了什么事?” 他这一问,我才反应过来,忙推开他,跑到繁华跟前,说:“繁仁把孩子们” “我知道。”繁华抬手挡开拉着他的众人,整理着礼服袖子,说,“已经派人拦住了,跟我来。” 说着,他朝侯少鸿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揽住了我的身子,朝门口走去。 我心里纵然有些打鼓,不明白他怎么对侯少鸿以及我的态度这么好,但还是紧着孩子的事先问:“孩子们现在已经被救下来了吧?他们还好吗?” “你不要紧张。”繁华低头看过来,一边轻声说着,手上一边用力握紧了我的肩膀,“繁仁状况不对。” 他都把繁仁拦住了,却没有要到孩子,显然是节外生枝了。 我怎么能不紧张?忙问:“出了什么事?” “他说你给他下毒,说要见你,一手交解药,一手交孩子。”繁华说,“等一下你先说些话哄哄他,稳住他,我找个机会处理。” 我问:“你会怎么处理?” “看情况吧。”繁华说着,拉开了车门,“上车。” 繁仁就在大门外不远处,因为道路已经完全通畅,开车不到三分钟。 不过两分多钟,自然无法交流太多。所以繁华只吩咐我:“繁仁扼住了穆雨的喉咙,不准任何人接近,说只跟你一个人单独谈。他格斗学得很好,掰断她的脖子轻而易举。所以,千万不要怀有侥幸,把解药给他拿出来。” 我说:“没有解药,我是骗他的,我只给他打了一针维生素。” 繁华沉默了一下,从车里开始翻。 很快就找出了一个治疗双相的药盒,拆开,从里面抠了几粒,递给了我。 我接过药,说:“他肯定没有症状,我直接告诉他是骗他的,想必也是可以的。” 繁华说:“他有症状。” 见到繁仁时,我才知道繁华上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繁仁的确有症状,他半张脸c确切地说是鼻子附近都是血。 他坐在车里,怀里搂着穆雨,手扼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这个姿势,使得就算是用枪瞄准,也无法保证能精准的打中繁仁,而穆雨就是他的防弹衣。 穆雨小脸煞白,但很坚强地没有哭,在看到我的时候,还在说:“我妈妈来了,堂哥你别着急,你的毒马上就可以被解” 繁仁猛然收紧了手指。 彼时我刚刚下车,见到这画面真是腿都软了,连忙扑过去大叫:“繁仁!” 繁仁顿时朝我看过来。 我打开手心,通过车窗将那几粒药丸捧给他,说:“我带药来了!” 繁仁的表情有些呆滞,目光从我的脸上慢慢往下,来到了我的手心。 我朝他递了递,说:“快吃了吧。对不起,我原本想着结束之后就给你” 他突然盯住了我的眼睛。 他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通红通红。 我全无心理准备,被生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一愣,又忙道:“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你是个表子。”繁仁直勾勾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才恶狠狠地开口。 “是,你怎么骂我都行,我对不起你。”我说:“我没想害你,只是想让你帮我救孩子” “救孩子?”繁仁咬牙切齿地打断了我,“我妈是不是你通知的?” 我求繁念时,她全程都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打电话问了问监控室。 显然,这件事有诸多疑点。 繁念肯定早就知道了,繁华显然也早就知道了。 显然这其中有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内幕,或许我的一切计划早在繁家人的掌控之中。 我更可以确定,我和繁仁之间存在误会。 毕竟他这一脸血明显不是我所为。 可此时此刻,时间如此紧迫,我什么都无法问,因为知道的信息太少,甚至也想不出高明的解释,只能干巴巴地说:“不是,我没有通知,我是真的想” “你这贱仁就是想搞我!”繁仁突然瞪起了眼睛。 我眼看他手上用力,穆雨的小舌头都被迫伸了出来。 我心急如焚,忙使出全力,拽住他的手,一边说:“求你了!阿仁,我女儿才五岁你掐我,行吗?杀了我也好,别伤害她” 我倒是没有表演,眼泪自然而然就流下来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么小的孩子毕竟是无” 我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繁仁一把攥住了我的喉咙。 “你以为我不敢掐你吗?”他那双血红的,宛若恶魔一般的眼睛瞪着我,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他手上的力气不亚于繁华,顿时,我说不出话了。 但我的心却放松下来,这既因为扼着我他就松开了穆雨。 还因为我看到了穆腾。 下车前,繁华就告诉过我,穆腾在繁仁车里。 从正面是看不到穆腾的,这么短的时间,我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命悬一线的穆雨吸引了,还无法分心去想穆腾。 亦或是说,我也不敢想。 要威胁我们,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另一个,既然看不到也没动静,那很可能已经 但现在,我看到穆腾了。 原来他就在繁仁的身后。 此时他一脸严肃,看了我一眼,遂低头摆弄着手里那黑漆漆的小东西。 是一把小手呛。 它长得像个玩具,但很快,它就用那轻微的“喀嚓”声证明了它的能量。 繁仁毕竟是繁念的儿子,对上膛声显然并不陌生。他的脸色当即一变,攥着我脖子的手都松了几分,作势就要扭头。 这时,一声闷响。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繁仁整个人都是一震。 是穆腾。 我亲眼看着他开了枪。 距离太近了,以至于他的小脸上都被溅上了血。 是,情况很危急。 但穆腾才这么小。 在我心里,他还是那个比同龄女孩子都幼稚,总想着吃neei的小宝宝。 这一下真的把我搞蒙了。 我愣怔地望着穆腾,这画面真像一场噩梦。 而穆腾却显得气定神闲,他先是看看繁仁,又看看我,然后果断地再度拉动枪机。 与此同时,有人推开我,一把扯开车门,将穆雨掏了出来塞进了我的怀里。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穆雨,听到她兴奋地叫:“爸爸!” 是繁华。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过来的,也许是在繁仁扼我脖子的时候?亦或是更早? 事实上,整件事都发生得很快,前后不过几分钟。 我搂紧穆雨,繁华则将浑身是血的繁仁从车里拽了出来,一边按了车里的开门键。 听到门响,我宕机的脑袋终于重新开始工作,赶紧跑到另一侧去接穆腾。 但我跑过去时,穆腾已经自己下车了。 我赶紧蹲下来,一手搂着穆雨,一手抱住穆腾。 穆腾用手推了推我。 我松了松手,只见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枪,仔细地上了保险。 穆雨则先是扭头透过两边打开的车门往车里看了一眼,随即看向穆腾,说:“你把他打死了吗?” “不知道。”穆腾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回了裤子右侧的大口袋里,看向穆雨的脖子,问,“痛吗?” “很痛啊。”穆雨说着,从乱七八糟的公主裙口袋里扯出一块手帕,在穆腾脸上擦了擦,说:“谢谢腾腾葛葛。” 我望着他俩,听着这对话,完全无言。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赶紧站起身并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扭头看去,果然是繁华的爸爸。 他带着一群保镖,身旁跟着他的两个女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到了约莫距我三米处,他们停下了。 因为繁华走过去,挡在了我们之间。 繁爸爸 停下脚步后,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问繁华:“阿仁死了吗?” 繁仁仍躺在地上。 “没死。”繁华说到这儿,看向了繁念,“但我不保证能不能活着。” 繁念的脸色这会儿几乎是青的,但她并没有说话,更没有看繁仁一眼。 “送阿仁去医院。”繁爸爸吩咐,“你也带菲菲和孩子们回去休息。” “爸爸”繁念显然按捺不住立刻道,“不能让他们把孩子们带走!” 第514章 若有来世 苏怜茵也说:“爸爸,事情扑朔迷离,也许有人盯上了咱们家,现在也不知阿仁是不是受了什么胁迫。但为了安全,阿华一家都应该留在咱们这里,腾腾可是繁家生意唯一的继承人” 繁爸爸抿了抿唇,正要说话,一个人影突然跑了过来。 她完全是一头冲进来的,因此随扈立刻就抓住了她。 与此同时,她也在大喊:“松手!我是你们家少奶奶的姐姐!” 是穆安安。 穆安安一进来,立刻跑到我身边,先环顾了一圈情况,随后便朝繁爸爸笑了笑,说:“繁老先生。” 繁爸爸也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对繁华说:“茵茵说得有道理,今晚你们就留在这里,等阿仁醒来再问他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又忍不住了似的,道:“你也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怎么突然打起你姐姐!” 这个意见并不坏,甚至说很正常。 显然,繁华也是这么想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动了动头,看向了我。 我看了他一眼,对繁爸爸说:“抱歉,繁老先生。我的孩子们不会留在这里。” 众人都朝我看过来,连穆安安都在偷偷拽我的胳膊。 是,在所有能带孩子走的计划里,直接c且在这种场合说是下下策。 但我已经忍不了了。 把我五岁的孩子就教成了一个会开枪的杀手,就算他救了我们又怎样?这不会让他将来拥有幸福的心灵,只会大大加大患心理疾病的风险! 有钱又怎样?有权又怎样?我们又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他们的一生都会被这群疯子毁掉! 如果说之前我做这个决定时还觉得对不起孩子,那么现在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得这么做。 我说完这句,一时间没人说话,于是我看向穆安安,对她说:“先把孩子们带走。” “菲菲”穆安安四下打量了一下,笑着说,“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听老人的” 说着,她捏了捏我的胳膊。 虽然她神情轻松,但从她捏我的动作来看,我知道她怕。 毕竟四周都是繁家的随扈,他们看上去跟普通保镖完全不一样,一个个杀气腾腾,目光如刀,有的甚至脸上就有大疤,望之可怖。 穆安安的话一说完,繁念立刻道:“姐姐还是懂事多了,刚刚的话我们就当没听见,赶快回去吧,别让客人” 她突然住了口。 因为我从包里掏出了枪,并在她说话的同时,把它上了膛。 众人全都警惕起来,因为离我最近的除了孩子就是繁华。 不,应该说所有人都在我的射程内,甚至我抬手就能崩了繁爸爸。 繁华第一时间便转过身,看到我手里的东西,顿时瞳孔一缩,攥紧了手。 繁念也立即挡到了繁爸爸的身前,正要开口,繁爸爸已经抬手格开她,气定神闲地说:“菲菲这是想干什么?别拿那东西,有话好好说。” 不等我说话,繁念又道:“你这是哪来的?” 苏怜茵肯定认得她的东西,微微皱着眉头,满脸失望地看着我。 我没有把枪指向他们任何一个人,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繁华离我太近了。 我身体太弱,很可能没有繁华动作快就会被他扑倒制服。 所以我直接把枪顶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看了繁家那群人一眼,最后看向繁华,说:“让孩子们跟我姐姐走,我会留下解释今天的事。” 不等他表态,我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上,只要轻轻一碰,我的脑袋顿时就会被击穿。 我心意也跟我的姿势一样坚决,如果此事不成,我当真就要死在他面前:“给你五秒钟时间,你来选,是要我死,还是要继续扣着我的孩子。” 繁华并没有用掉这五秒。 我话音一落,他立刻就说:“带他们走。” 穆安安立刻拽起穆腾和穆雨,随扈也跟着散开,但这时,繁念又叫道:“不准走!给我把他们拦” “嘭!” 一声巨响。 一颗子弹在她脚边炸开,掀起了地上的草皮。 是繁华,他不知何时,也拔出了枪。 这一枪虽然并没有打繁念,但显然已经足够威胁,繁念顿时住了口。苏怜茵也立刻往前走了一步,作势就要说话。 但她没来得及开口,因为繁华已经再度拉开枪机,命令随扈:“把路让开。” 繁念被枪口指着,自然不敢再说话。 但随扈们基本都是繁念的,显然还有些犹豫。 这时,繁爸爸说:“让他们走。” 穆安安拉着孩子们走了,我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的表情,只听到穆雨小小地叫了一声:“妈妈” 又没了声音。 我没有哭,就这样用手枪指着自己。我也不害怕,至少我没觉得我的手在抖,相反我心情很好。 孩子们到底还是成功离开了。 虽然过程与我设计得不一样,但至少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保持这个姿势的唯一麻烦就是,我看不到穆安安是否已经离开。 只能干等着,半晌,繁华开口了:“已经走了,把枪放下。” 我说:“给我姐姐打电话。” 我怕他们只是把人扣了诳我。 话音未落,苏怜茵已经拨开扶着她的人,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随着她越走越近,繁家的其他人也紧张起来,毕竟她已经重腹临盆,面对我是绝对的弱势。 繁念更是顶着枪口道:“茵茵,别过去!她已经疯了!” 繁华虽然指着繁念,但也朝苏怜茵伸出了另一只手,示意他只要手机。 但苏怜茵没理他们任何人,径直来到了我面前,在与我距离约莫一米的地方站定,把手机解锁,按了号码,然后选了免提,将屏幕冲向了我。 显然,她是在向我示好。 我可以随时攻击她,这样一来,她带来的消息便更加可靠。 很快,电话那端传来穆安安的声音:“苏小姐,我妹妹怎么样了?” “你们现在走掉了吗?”我问,“有没有被抓,有没有被跟踪?” 不等她说话,我又强调:“实话实说,千万不要骗我,更不要害怕,我绝不会让你们出危险。” “没有。”穆安安说,“你还在威胁他们吗?赶快停下!我们已经开出去很远了,一路上一辆跟来的车也没有,没问题的!” 这时,穆腾的声音传来:“车上有一个叔叔。” 穆雨说:“我们不认识,他说是妈妈的朋友。” 我心里顿时一紧。 果然是还想着算计吗? 正想着,穆安安已经开了口:“是侯少鸿!”说完,她又压低了声音,“快说句话” “是我,”侯少鸿的声音传来,“别怕,我发誓会安置好他们,你千万别做傻事。” 此话一出,苏怜茵顿时露出意外的神色,毕竟刚刚在大厅里闹时,她并不在。 繁爸爸也皱紧了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和侯少鸿之间的事是否曝光已经无所谓了,但他在车上确实让我安心不少,便说:“谢谢你。” 随后便放下了手里的枪,对苏怜茵说:“谢谢你帮我打电话,你回去吧。” 苏怜茵没说话,转身往回走。 两个看着最多十五六岁的少年则从随扈后面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搂住了苏怜茵,把她扶了回去。 这俩人我自然是认识的,毕竟一开始打过招呼,是苏怜茵的两个儿子。 苏怜茵平安回去了,繁念脸上的神色稍缓,繁爸爸也恢复了镇静的脸色,对我说:“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都跟我进去。你小子把枪放下!” “我和菲菲就先回去了。”繁华收起枪,说。 “留在这里,”繁爸爸说,“给我解释一下整件事!” “没错,”繁念看向我,说,“你们的孩子已经送走了,我的孩子可还在医院呢,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安排的。”繁华说,“我让菲菲骗他说给他下药,威胁他帮我带孩子离开这里。因为我说了几次,你们始终不同意把孩子还给我们。” 繁念顿时瞪起眼:“你是白痴吗?你以为我们把孩子留在这里是为了谁?她一直在背叛你!不扣着她的孩子谁知道她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那不重要,”繁华说,“我愿意这样过。” 繁念气得攥紧了手指,脸色发青。 繁华没再看她,转而看向繁爸爸:“爸爸,儿子不孝,以后不会再回来了,您就当没有养过我吧,对不起。” 说着,他朝繁爸爸鞠了一躬。 众人俱是一愣,繁爸爸也瞳孔一缩,一向都显得很淡定自信的老人,这会儿完全愣住了,神情比刚刚发现侯少鸿和我的事还要震惊。 繁华又看向苏怜茵,平静地说道:“替我跟妈妈说一声,我对不起阿星,也对不起大姐,也对不起她” 说到这儿,他看了繁念一眼:“或许也对不起二姐。” 繁念的下颚绷得紧紧地 ,显然正在咬牙切齿。 繁华则再度看向苏怜茵:“但我很懦弱,没办法放弃自己的家庭和人生,所以,只能请她也忘记我这个儿子。若有来世,再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第515章 冥冥的天意 从繁家出来后,很久一段时间,车里都是安静的。 打破安静的是我的手机,穆安安又来了电话。 这次,她告诉我,他们已经上了飞机,准备起飞。 挂了电话后,我问繁华:“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的路线显然不是要去机场。 “不是跟你说好了么?”繁华瞄了我一眼,笑着说,“去城堡。” “” “很快就到了,”繁华重新目视前方,说,“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 我看着他,没说话。 沉默 稍久,繁华忽然出了声:“怎么一直看我?” “觉得你很奇怪。”我说,“对家人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怎么还有心情带我去看城堡?” “正因为说了那样的话,”繁华微微掀起了嘴角,说,“才有心情。” “” “我妈妈不肯原谅我,她希望我可以放弃你,觉得这样对你我都好。”他说到这儿,微微侧脸,看了我一眼道,“我也的确一直在犹豫。” 我问:“这就是你最近回避我的原因么?” “是啊,”他说,“想看看不见你会怎样。” “” “不过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不能失去你。”他自嘲地歪了歪嘴巴,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我说:“这么说可能很没良心,但是我喜欢你这么没出息。” 繁华笑着瞟了我一眼,右手松开方向盘,转而握住了我的手,摩挲着,柔声道:“那就好。” 那就好? 哼,那可不好。 的确,今天他为我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繁念动手,也是为我跟他家人断绝了关系。 这或许是值得让我感动的事。 不用太久,只要放到一年前,我爸爸还在时,我可能真的会原谅他几分。 可是,我爸爸不在了,什么都不能使我原谅他。 昨晚没睡好,刚刚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会儿孩子毕竟平安了,我心情一放松,还真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 睁开眼,便看到了繁华的脸。 他离我那样近,似乎已经盯着我看了好久。 手指依然停留在我的脸颊上,痒麻痒麻的。 我握住他的手,拉开,扭头朝车窗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巍峨的城堡。 虽说豪宅我也见了不少,也进过一些宫殿,但眼前这座城堡,仍然是相当特别的。 如果建筑也有性别,那这座城堡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洁白无瑕,形貌端庄。 她静静地立在红黄的山野中,周围绕着一圈碧波荡漾的护城河,宛若一个玉立在湖中心的纯情少女。 从城堡大门一进去,一眼就能看到大厅中比真人还要高大的白色玉像。 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样子有几分像苏怜茵,但明显比她更温婉,也更妩媚。 我的目光完全离不开它,繁华说:“猜猜这是谁?” 我说:“你妈妈。” 繁华扬起了眉:“一下就猜到了。”说着,伸手搂住了我的身子,笑道,“永远都这么聪明。” “你三姐长得跟她很像。”我说,“你也有点像。” 繁华说:“这是我爸爸特地为我妈妈雕的,他以前没玩儿过,弄坏了好几座。” 我说:“那我可是很遗憾。” “遗憾什么?”他问。 “你跟他们吵翻了,城堡也不是你的了,”我说,“不然我也会让你给我雕一个。” 繁华顿时笑了,说:“它倒是早就过户给我了。” 我看着他问:“那你要不要给我雕一座么?” 繁华也看着我的眼睛,却只是看着而不说话。 四目相对,气氛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终于,繁华笑了,扭头揽着我往里面走,一边说:“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偏僻,所以除了门卫和几个保全没留太多人,你要是害怕,我就调点佣人过来。” 的确,走了这么半天,除了门卫,一个人都没见到,城堡里只有来来回回的机器。 当然,fh的智能家居组合是很强大的,它们将城堡里打扫得非常干净,纤尘不染。 我巴不得到一个没佣人的地方呢,便笑着问:“你好意思管你父母去借佣 人么??” 繁华扬了扬眉,说:“我在这边也有些房产,把看房子的佣人们都叫来,也有几十个了。” 我说:“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繁华笑了:“我以为你知道。” 我说:“你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 “文件都在家,”繁华笑着说,“难道没看过么?” 我说:“没看过。” 房产协议什么的也不是没看过,只是看到标题就知道跟我要办的事无关,便懒得看下去了。 “那这次回家后就看看吧,”繁华说,“得对自己的财产有数嘛。” 我说:“那只是你的。” “那是我们的,”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等我死了,那就是你一个人的。” 我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对视几秒,繁华挪开了目光,揽着我上了楼梯,一边指着墙壁上的画给我介绍,说:“这是我画的,怎么样?” 繁华的画是很写实的,照片上画的是一群人在湖边玩耍c钓鱼c捉螃蟹。 撇去所有我认识的人之后,画上还有个看年龄约莫三十来岁的美女,和玉像差距不大,显然是他妈妈。 另一个女人是混血,目测比他妈妈小不了太多,手里牵着两个孩子,一个是混血,另一个明显是繁华。 我问:“这是你大姐么?” “嗯。”繁华应了一声,又指着不远处墙壁上的另一幅,“这也是她。” 那是一幅单人画像,他大姐穿着粉白的欧式洋装,微微侧身,看上去就像个贵族公主。 我说:“这是特地画成这样吗?跟城堡好搭啊。” “是啊。” 我以为繁华会给我介绍一下,但他只是笑着应了一声,便继续揽着我上了楼。 楼梯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画,有的是繁华创作的,有的则不是,但他也不说是谁。 我跟他往上走,边看边聊,很快就到了二楼。 从二楼栏杆往下看,玉像的头发都那么精致,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初学者的手笔。 他们家的人当真哥哥都是天才和疯子的结合体。 城堡的房间自然算不上奢华,但极为精美,这毕竟是古董,按照法律,需要尽量保持它的原貌。 所以出了必要的现代化设施,这里面是古色古香的。 繁华介绍说:“这里以前住着一位公主,公主虽然不奢侈,但相当有品味,据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亲自设计布置。而我爸爸购买时候,它早已经破败不堪,是我爸爸找资料,花了五年多时间才把它复原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一扇门,却没有像对待其他房间那样让我进去,而是直接关上了。 我已经看到了,伸手重新推开它,问:“这是你妈妈婚礼时穿过的吗?” 这个房间里满屋子都是婚纱。 富豪结婚换个几十套也不稀奇嘛。 “都是我爸爸准备求婚用的,”繁华说,“他想补办婚礼,但我妈妈一直不肯,他也不敢说,只能订好婚纱等着,这样,只要她一开口,他就能立刻办好。” “原来如此。”我说,“你爸爸和你妈妈为什么要补办婚礼?以他们俩的家室,有什么理由不在第一时间办婚礼呢?” “我爸爸伤害了我妈妈很多事,”繁华说,“很多很多。” “” “如果不是我妈妈仍然爱着他,他是没有机会的。”繁华说,“所以整个后半生,他都非常感激,一直待她好。” 我看向繁华。 他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但我认为可以了:“你希望我像你妈妈一样吗?” 繁华看着我。 一秒; 两秒; 三秒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忽然莞尔一笑,随即转过身,看着离他最近的那条璀璨的白纱,说:“我爸爸拥有一对很糟糕的父母,他们让他童年不幸,让他患了人格分裂症,这病缠绕了他一辈子。他十岁就被迫接手我爷爷也就是我二姐管理的那些生意” 他说到这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他唯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我妈妈,他一辈子的运气都花在这上面了。” “” “而我不一样,我很幸运,家人们都对我很好,我在幸福的环境中长大,没有任何烦恼。”他说着,转身看向了我,“我外公说,人这一生的运数是守恒的。所以我不会遇到我妈妈那样的伴侣,因为我这辈子已经拥有了太多,已经没有那么多运气来交换她。” 我点了点头,说:“你这解释虽然毫无逻辑,但也算是一种话。” 繁华顿时笑了,说:“你在心里笑我迷信?” “没有,”我发自内心地说,“我今天忽然觉得,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天意。” 繁华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穆腾用枪是你二姐教的,”我说,“而他用枪打伤了你二姐仅剩的一个儿子我还为这个跟她吵过架。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其实我想说得是——报应。 只是我家穆腾也吓坏了啊 第516章 希望有机会 我是笑着说的,繁华却没有笑,反而是目光颇有些忧伤地看着我:“这就是你一定要他们走的理由吧?” 事已至此,我自然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说:“他们是你的孩子,你肯定明白,钱虽然很重要,却不一定能使人内心幸福。你已经给他们赚了足够多的钱,他们不需要为了钱财把灵魂卖给魔鬼。” 繁华看着我,没说话。 “抱歉,”我说,“很高兴你今天在你家人面前维护我,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说。” 我是指,他告诉他家人,偷孩子是他的主意这件事。 正如繁念所说,他们扣着我的孩子是为他好,而且很有效。 繁华轻轻摇了摇头,说:“你是对的。” 自从从繁家的豪宅离开后,到现在,繁华始终是这样一副温温柔柔的态度,好似心如止水一般。 也许是因为他神情如此,亦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的模特太多了,密密麻麻让人难受。 我只觉得这屋内的空气实在是逼仄,便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是我姐姐告诉你的么?” “不是。”繁华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旁,轻声地说。 我扭头看向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繁华笑了:“我马上就认识你十年了。” 十年。 对啊,这么一说,的确如此。 十年。 一眨眼,我已经跟这个男人纠缠了十年。 “抱歉,”我说,“我求过你的,因为没办法说服你,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繁华微微颔首,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有点火了,“这种感觉怎么样?” 繁华露出疑惑的神情来:“什么怎么样?” “明明了解我,知道我痛苦得要命,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是不肯帮我把孩子要回来,让我受煎熬!”我说,“你知道我策划这一切有多难么?我甚至” “菲菲,”繁华突然出了声,“你想在这里办婚礼么?” 我的话被打断,下意识地便是一愣:“什么?” “我是说,”他露出微笑,轻声重复,“在这里办婚礼,你愿意么?” 我这才回过神,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他显然是在转移话题,而且这新的话题真可笑:“你要听真话么?” 繁华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神情,只是摇了摇头。 “别这么紧张。”我说,“我愿意。” 繁华依旧没说话,仍然只是温柔地望着我微笑。 “我不止愿意跟你在这里补办婚礼,我还想要你雕玉像给我,给我画最大的半身像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我说,“给我做最精美的婚纱,买最大的钻石,请来所有你认识的人,办最豪奢的世纪婚礼。” 繁华仍旧在笑,一边微微点头。 我问:“这个答案怎么样?” “很好。”繁华轻声地说了一句,随即挽起了我的手,拉到嘴唇边吻了吻,又轻轻攥住,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准备好了这一切,你就回来办婚礼。” 我说:“希望有机会。” 梦里吧。 繁华露出了微笑,抬起另一只手,在我脸颊上抚了抚,望着我的目光怜爱极了,就像在望着一件精美而易碎的瓷器。 许久,他说:“菲菲我爱你。” 我说:“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点饭吧。” 这里平时毕竟没有主人,所以并没有专业厨师。 不过毕竟有保全住在这里,加上城堡里本身就自带农场,所以菜品还是齐全的。 我告诉繁华说我要做饭给他吃,他欣然同意。 毕竟快十年了,不止他了解我。 我心里对他,也是有直觉的。 很快,我煎好了牛排,也准备了配菜,又倒了两杯红酒。 然后便从包里掏出了那个小瓶子。 虽然已经给老鼠喂了一点点,但看上去还是满的。 药毕竟少,洒在菜上容易浪费,于是便倒进了酒里。 两杯都倒了。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准备。 我要跟他一起死。 如果只有繁华死了,这事就得有人负责,我逃脱不掉。 而且他一死,他们家人势必要与我揪扯财产的事,如此他们肯定会有所准备,我是敌不过的。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死,我提前把这些办妥,打他们个猝不及防,财产就能落到穆安安和孩子们的手里。 我摇匀酒杯,望着它朱红的液体。 真红啊,就像鲜红的血。 我将饭菜端出去时,繁华正乖乖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手机。 不过我一接近,他就已经熄灭了屏幕,将它收了起来。 我推着餐车过去,一边给他布菜,一边问:“你在看什么呢?” “随便上上网。”繁华说着,见我放下酒杯,又微微蹙眉,“你又想喝酒。” “一点点嘛,”我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让你喝一杯,然后就去睡一会儿。” 繁华笑着望着我。 “我也心情不好,心里很想孩子。”我说,“但又不想想,所以也希望可以睡一会儿。” 说完,我到他对面摆好了自己的饭菜,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笑着说:“吃吧,牛排我也不太会,希望别太难吃。” 繁华笑着点头,一边拿起了刀叉:“能吃到你这样为我精心准备的饭菜,就算是死也荣幸了。” 我也拿起刀叉,却没有动,而是看着繁华优雅地切着牛排。 他切得很安静,很干净,一如他杀我爸爸的手法那样无迹可寻。 想起这个,我不禁有些失神,直到忽然听到了繁华的声音:“怎么了,菲菲?” 我回过神,看向繁华。 “怎么不吃?”繁华笑着问,“要我帮你切么?” “不用。”我放下刀叉,端起红酒杯,说,“先喝一杯吧。” 见繁华不说话,我又解释:“我没告诉你,这红酒是罗曼尼?康帝的,我记得你爸爸说,这酒庄的酒相当不错呢” 我说着,把红酒杯凑到了鼻子边,说:“就是这股香味儿,一直弥漫在我的鼻子里,我都闻不到牛排的味儿了。” 繁华顿时失笑,端起了酒杯,说:“小酒鬼。” 说着,便将酒杯探过来。 伴随着一声轻响,我俩碰了杯。 我眼看着繁华轻轻晃动着酒杯,然后把它递到了唇边,眼看着红色的酒汁倾斜 眼看着酒汁流进了他的口中 看着他喉结滚动 看着他拿离酒杯,笑着说:“确实好喝” 我放了心,端起酒杯正要喝,忽然听到繁华的声:“菲菲” 我不禁动作一滞,看向繁华。 “有件事”他望着我,说,“我决定告诉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 难道 果然,繁华沉默许久,说:“你爸爸的事是我安排的。” 我一下子便呆了,脑子里“轰”的一声。 是的,不到此刻,我都没发现,虽然理智已经万般确定,甚至我都看着他喝了毒酒,心底却还是对繁华存着一丝侥幸。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侥幸什么。 “六年前,以为你去世时,我求了他很多次,用尽了方法,甚至给他下跪,但他始终一口咬定说你已经没了。”他说,“那时我真的崩溃了,你也知道那五年我过得就像个活死人。” “” “后来终于我又见到了你,他却说你因为病的关系失忆了。”繁华晃动着酒杯,轻声地说,“但那时我还是很开心,不记得我反而更好,我有把握让你重新爱上我,这次绝不会再让你伤心受苦” 他说着,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我也略微回神,说:“那你为什么杀我爸爸?” “我跟他商量,给他钱,表明我的诚意,可他不肯。”繁华说到这儿,竟然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甚至说,他宁可把你嫁给权御我真的没法接受,你嫁给另一个男人。” 反正他都喝毒酒了,我也没必要隐藏了:“你真是个变态。” 繁华没说话,只是温柔地望着我。 见他不说话了,我更紧张,忍不住攥紧了高脚杯腿:“只是因为这个吗?因为我爸爸说了那样的话,你看不到他收了你的钱,而且也对权御并不好吗?!” 我爸爸明显是在给他机会的! 难道他这么大的人了,都不明白听别人说话不如看别人做事这个浅显的道理吗?! “我本来也觉得有希望,所以他收完了钱,我便跟他说,希望能带孩子回家见我的父母。”繁华说,“我当时清楚地告诉他,不论你最终有没有选择我,我赚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但我希望我家人能看到我的孩子们,希望男孩子可以改姓” 我愕然问:“凭什么我的孩子要改姓?” 就算是按照 传统,他当年也是入赘! 孩子一天都没照料过就提出这种要求?! “这是正当的,没理由我付出这么多财产,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能传承下去。”繁华说,“你爸爸是收了我的财产的。” 我说:“那不是在补偿我么?” “也有孩子的成分。”繁华说,“感谢你为我生养了孩子,希望他们能真正成为我的孩子。” 第517章 你死到临头 真的,繁华虽然总是突破我的底线,但这一次无疑比之前的哪一次都严重。 好在这一定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我瞪着他,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他手里已经去了一半的红酒杯,仇恨地想。 “你爸爸不同意,他说拿钱是应该的,而孩子们等你嫁给权御,他就让他们全都改姓权。”繁华又喝了一口酒,冷呲一声,“也就是说,我的付出没有换来任何谅解,反而变成了你的婚前财产,让你带着它们嫁给其他男人甚至连我的孩子都要夺走,让他们认贼作父。” 我忍不住冷笑:“那不叫夺走,而且权御比你好太多,他才不是贼。” “我从来没想过不对我们的孩子负责,是你爸爸不肯告诉我。”繁华看向我,说,“我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所以” 他说到这儿,神色总算变了变,低声说:“所以一时冲动便做下了错事。” 说完,他再度端起酒杯,这一次,又喝掉了一半。 真的,我现在后悔了。 我就不该给自己杯子里下药,我应该全都下到他的杯子里去。 让这个畜生有多快死多快。 “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要他的命,只是”繁华抹了一把眼睛,说,“只是人我已经抓了,放回去你也绝不会原谅我。干脆就” 我问:“干脆就怎样?” 繁华没有回答,只说:“你没有能力调查这些,总得依靠我爸爸。我爸爸虽然很生气,但我毕竟是他亲儿子,也求他了,他最终只能让我二姐帮我善后我可以让你永远都不知道。而没有了他,我可以有充分的机会表现,让你明白我对你的爱。” “” “我可以对你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繁华望着我,眼圈微微发红,就像被谋杀父亲的是他一样,“我真的没有办法,因为他不理解我真的已经变了。” “” 他变不变我不知道,我只知他好残忍。 我只想他赶紧去死。 “若不是我二姐”他说到这儿,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了她。想不到她仍然记挂着余若若的事,找机会报复我我没想到她会不惜把这件事让你知道,可见她心里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弟弟。” 这就是他今天打他二姐的真正理由吧? 因为人家没有帮他骗我。 我说:“这至少证明你二姐比你更有人性。” 人家至少知道我爸爸是他岳父。 “我没有办法”繁华一边像个疯子似的重复着,一边端起酒杯,喝干了杯中的酒。 随后又放下酒杯,满脸无力地说:“菲菲,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让把我搞到妻离子散,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可是他刚愎自用,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 “” “我真的已经变了,以前的事我都弄清了,我觉得很惭愧,我会永远怀着这份惭愧弥补你。”繁华说着,眼泪居然掉下来了,这个无耻之徒居然比我先哭了,“权御有什么呢?又穷,又变态他凭什么得到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凭什么” “嘭!”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我的手指上传来痛意。 但我没有心情去看,而是下意识地站起身,瞪着繁华说:“变态的人是你!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污蔑别人!” 繁华没吭声,呆呆地望着我。 “听不懂么?”我说,“我说你马上就要死了,我在你的酒里下了剧毒!” 不等他说什么,我又道:“就是你刚刚喝的这一杯,我在里面下了剧毒。毒药是你们家发明的,是繁仁给我的。我用小白鼠测验过了,这种毒死得很快,死因是心脏骤停” 我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就和权御一样。” 繁华的脸色似乎缓和下来了,望着我,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冷静?”我问,“不相信?” 繁华轻轻摇了摇头,却还是没说话。 “你很快就会相信了,放心,只要抽搐两下就死了,”我说,“比我爸爸和权御舒服多了。” 繁华这才开了口,说:“你的手流血了。” 经他一提醒,我低下头。 的确,我的手指上满是鲜血,这是因为我刚刚捏断了那只高脚杯的细腿。 高脚杯倒在桌面上,红色的酒汁混合着我血,汇聚在一起,难分难舍。 真心疼啊。 这里面还有一半毒药,可以让这个变态死得更快些。 想到这儿,我再度抬起头,盯着繁华的脸。 他看着我,面色平静。 四目相对,是繁华先开了口:“要不要帮你包扎?” “你没听懂我的话么?”我说,“你要死了,我下了毒。” “我听懂了。”繁华说,“如果你的描述没问题,这种毒要等几个小时才能起效,而且通常会在睡眠时起效。因为要更大程度地避免目标被抢救,也给下毒者留下逃离现场的空间。” 我皱起眉。 “所以我现在可以帮你包扎一下。”他说着,伸手在旁边机器人屏幕上的按键按了几下,说,“然后你就离开这里。” “” 机器人很快便离开,繁华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出去,随后又看向了我。 “离开之后,无论任何人问你,你都要坚持说,你因为孩子的事跟我吵了架,你很生气便自己离开了。”他说,“注意每次都要说成一样的,尤其是杯子这个细节,详细的部分可以让侯少鸿帮你。” “” “我家人肯定会刁难你,所以,你最好向他们表明你爱我,知道我死心里很难过,是为了孩子才勉强活着。”繁华说,“注意跟侯少鸿保持距离。” 侯少鸿? 我冷笑道:“我跟侯少鸿在一起了。” 繁华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似的,自顾自地说:“尤其要小心我二姐,她会用极端手段恐吓你,远比警查要无底线得多。但你只要记住,只要不吐出真相,你就不会有事,而你一旦出事,孩子们就不可能幸福。” 我皱起眉:“你听不懂我的话么?我说我跟侯少鸿在一起了。” “记住我的话。”繁华就像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似的,语气缓慢而坚定,“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会非常困难,但你不必害怕,只要熬。熬过去后,你就彻底自由了。” “” “记住了么?”他认真地强调。 罢了。 我说:“记住了。” 繁华没说话,掀了掀嘴角。 这笑容令我觉得刺目,毕竟我还没到那种杀了人还能理直气壮的地步。 我忍不住说:“就算你现在示好,也已经来不及了,我没有解毒剂。而且就算有,就凭你刚刚告诉我的那些事,我也不会用给你。” 他说得那些话,完完全全激怒了我。 我恨他。 “我知道,”繁华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我不是在示好,只是你对这方面不专业,我不希望你死在我家人手里。” “” 门响传来,是机器人,它拎着药箱回来了。 繁华接过药箱,一边打开,一边说:“我会抹除所有证据,所以除非你亲口承认,否则没人能认定你谋杀我。而一旦你控制不住坦白,孩子们将会极为尴尬,即便即便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彻底被我的家族边缘化,就像繁仁那样,终生痛苦。” “” “所以你必须活着,活着的前提是绝不能承认这件事。”繁华拿出镊子,一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已经很聪明了。” 他的手很凉,凉得就像个死人。 他平时绝不是这样的,只有今天,只有此刻。 这种凉宛若一条散发着丝丝寒意的蝮蛇,缠在我的手腕上,吐着丝丝凉意的芯子。 我莫名感到了一阵恐惧,用力抽出了手。 “你真是个疯子!” 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餐厅c冲到楼下,冲出了城堡大门。 开车回到市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开着车,手上的伤口也已结痂,但依旧痛得厉害。 可能是有玻璃留在里面了。 我懒得去看,懒得去找。 我没有目的地,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繁华应该已经毒发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亲眼看着他死吧,直到现在,我仍觉得有些恍惚。 他真的死了? 我报仇了? 我自由了?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只抱着面包抽搐的小白鼠。 肯定是死了 一阵音乐声传来。 响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今天带手机了? 脑子有些宕机了,一时间竟然也想不明白。 拿过皮包打开翻,找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我的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人显示的是穆安安 。 我接起来,说:“喂” “果然打通了,”穆安安的声音挺平静,“你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我说,“你们在哪里?” “在f国。”穆安安说,“孩子们正在吃饭,我打去你家没有人接听,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外面。” 第518章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在哪里?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干涩地重复了一遍:“我在外面。” 穆安安陷入了沉默,许久,轻声地问:“做了?” “是。” 穆安安又不说话了。 “记得删掉电话记录。”我说,“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说你不知道。” 繁华说得那一大通话我听到了,但并不会因此而放心,做了这事就要有负责的觉悟。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那番话其中关于孩子的,是令我逃出来的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觉得压力好大。 不得不说,我这么恨他,又策划了这么久,我以为现在必然能享受复仇快感。可事实恰好相反我觉得好难受。 穆安安听罢,再度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很快便再次问到:“你在哪里?” “我的话你没听懂么?”今天总是与他们鸡同鸭讲,感觉好累。 “我听懂了,但我是你姐姐,你得听我的。”穆安安说,“这种时候,你要跟我在一起。” 我说:“我犯了罪,这是重罪。你窝藏我会担责任,而且繁家人会来找你,你比我明白他们有多危险。” “所以,”穆安安说,“我更要把你接到身边。” “” “听着,”穆安安语气烦躁起来,“我不想跟你鬼扯什么长姐如母,我也没那么爱你。只是我了解你情商低,这会儿心态一定已经崩溃了,我不能让你把事情彻底搞砸,影响我拿钱。” 虽然穆安安总是训我,但毕竟姐妹多年,我听得出那些话只是故意在激我。 便也不生气,柔声说:“你放心,我不会的。” “你会不会不重要,”穆安安说,“重点是我觉得你会。” “姐”我说,“你要知道,孩子们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三个要平安,你就得完全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很好,在这点上你我有共识,”穆安安说,“所以你自己决定吧,是要我现在就把孩子们丢回繁家,还是报告地点,由我去把你接回来,从长计议?” “你干嘛要这样做?!”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搞砸的!你从小到大让我帮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穆安安提高了音调,语气尖锐起来,“与其让你在外面继续乱搞成为定时炸弹,不如我主动去交孩子,给个投名状,他们家人还能对我好点!” 真是 虽然感觉穆安安是故意的,但以我对她的了解,我若是不答应,她恐怕真会这么做。 于是我只好说:“我给你发地址。” “这还差不多。”穆安安说完,挂了电话。 发完了地址,不多时,便有个年轻男人来了。 穆安安说这是她公司的人,对我们的事一无所知。 这人将我送到机场后,我便上了前往f国的飞机,到时穆安安已经等在了机场。 在路上,我问穆安安:“侯少鸿还在你那么?” “在,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刘婶接来了。”穆安安说,“我绝不会允许他单独跟孩子们在一起。” 我问:“是怕他从孩子口中套话么?” “当然不是。”穆安安摇了摇头,道,“你忘了老曹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了?男人都是畜生。” 是在穆安安十二岁的生日宴会上 我虽不觉得侯少鸿是这种人,但还是感觉到挺温暖,便说:“谢谢你。” “到现在还说这种客气话。”穆安安笑了一声,轻松地问,“现在给姐姐讲讲,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讲吧,我可没那么有耐心。”穆安安说,“等你讲完,姐姐也给你个奖励,让你开心一下。” “奖励?” “别废话。”穆安安说,“讲。” 事已至此,我便将事情讲了一遍。 穆安安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明白她为何会这样,便解释:“以前没有把爸爸的事告诉你,是因为他一直不承认,我也也有侥幸心理。” 穆安安这才开口,说:“所以他亲口承认了?” 明明我都讲过一遍了,她却又问,显然,这事把她震惊得很厉害。 “对。”我说,“原因就是他说得那些,你说可不可笑?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爸爸一直在拒绝权御,尤其是见到他之后,对权御就更糟了,很明显是为了孩子,想给他 个机会结果他居然做出这种事。” 穆安安依旧不说话,青着脸,紧紧地攥着方向盘,骨节发白。 显然,她虽然恨我爸爸,但她对我爸爸的感情其实是复杂的。虽然我不能体会,但我知道,她虽然折腾,却也绝不允许别人这样对他。 果然,许久,穆安安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问:“什么?” 穆安安不吭声了。 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直觉,叫了一声:“姐姐?” 一连叫了三遍,穆安安才打了个激灵,扭头看过来。 她居然在发愣。 幸好这条路上空空荡荡的,没有车。 我说:“把车靠边停一下吧,我来开。” 穆安安没吭声,依言把车靠到了路边,但并没有离开驾驶座。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穆安安又是一阵沉默,才叹了一口气,扭头冲我笑了一下,说:“我没事。” “” 她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说:“只是想到你居然一个人承受了这种事,就” 说到这儿,她的目光狠戾起来,“我以为,他虽然有诸多缺点,但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想不到竟然比老曹还可恶。” 我没说话。 找不出话来安慰她。 也找不出话来安慰自己。 再度提起我爸爸的事,让我再次坚信杀死繁华是正确无比的选择,可是我的心里 我的心里也 车内弥漫着浓郁的悲戚,穆安安在哭,而我却掉不出泪,满心苦涩。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直到穆安安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顿时丢给了我:“侯少鸿。” 我接起来放到耳边,那边是侯少鸿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急:“怎么还没回来?接到了么?” “就快回去了。”我说。 侯少鸿显然没有料到是我,狠狠地沉默了一下,才笑了,说:“那就好,怎么这么久?我看飞机并没有晚点啊。” “闲聊了一会儿。”我说,“我们这就回去了,我的孩子们还好吗?” “不太好,醒了两次了。”侯少鸿说,“幸好都是可以沟通的孩子。” 挂了电话,我见穆安安已经发动汽车,忙说:“我来开吧,你歇一歇。” “没事,我已经没事了。”穆安安说到这儿,看了我一眼,笑道,“倒是你呀,应该哭一哭,别这么压着。” 我说:“我没什么好哭的。” 穆安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穆安安的住处确实很快就到了,我先去看了三只,他们仨根本没睡觉。 推门时,三个家伙还正坐着,显然是没看清进来的是我,门一推开三人便一骨碌钻进了被里。 我走过去掀开被子,他们的小脑袋才又冒了出来,见到是我,立刻又钻了出来。 三个小家伙又叫又闹,又在我脸上乱亲。我其实很疲惫了,也没有精力,但还是尽最大可能性应付着。 我杀了他们的爸爸,没想到还能活着再见到他们,确实感到了一阵愧疚。 闹腾了一会儿,三只逐渐安静下来,穆雨问:“爸爸呢?” 穆云说:“告诉你了,以后没有爸爸了。” 我看向穆云。 走得那天他明明很伤心,现在却很平静。 穆雨嘟了嘟嘴,说:“爸爸真的做了那么多坏事吗?” 我问:“他做了什么坏事?” “小云彩哥哥告诉我们的。”穆雨说,“是爸爸把我们送到爷爷奶奶家,不让妈妈见我们,因为怕妈妈跟他离婚。” 我看向穆云。 穆云说:“大姨也是这么说的。” 的确,繁华曾经扣下了穆云,所以他对此感触最深。 我问:“大姨还对你说什么了?” 穆云说:“她说,妈妈要去救弟弟妹妹,所以要先让我安全地留在大姨家,要找一个借口,所以才说我是大姨的宝宝。” 难怪他这么平静 不过穆安安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按照我原本告诉她的计划,我根本不会活着回来,这根本就瞒不住穆云多久。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可能她只是想暂时骗一下他,让他缓一缓吧 我想着这件事,不免有些愣怔。 这时,穆腾的声音又传来:“妈妈” 我连忙看向穆腾,摸摸他的头,问:“怎么了?” “堂哥”穆腾说,“他还好吗?” 他是说繁仁。 我说:“他在医院,没事的,别害怕。他不会来找我们的。” 穆腾说:“如果他来找我们,再欺负你和妹妹,我还打他。” “不可以,腾腾。”我说,“这次是妈妈不好,没有安排好,以后你不应该再碰那种东西。” 穆腾不说话了,穆雨却又道:“他没有死掉真是太可惜了。” 我看向穆雨。 穆雨神色淡定,说:“他说妈妈给他下毒药想害死他,所以他要杀死我们我妈妈才不会,谁跟他一样是坏人?” 第519章 为你报仇了 我没说话。 我很愧疚。 我确实下毒了目标是他们的父亲。 无论我有什么理由,这对他们而言,都是最残酷的事。 我无言以对,这时,穆云说:“小雨点不要说这种话,妈妈被吓到了。” 穆腾说:“妈妈是被我吓到的。” “才没有。”穆雨说,“妈妈是被繁仁那个坏人吓到的。” “妈妈没有被吓到。”我说,“妈妈只是觉得很惭愧,没有保护好你们。” 穆雨立刻笑了起来:“我们被保护得很好呀,现在已经成功被救出来了。” 穆腾说:“我们已经五岁了,可以保护妈妈。” 穆云说:“妈妈这段日子一直很辛苦,在想办法救我们。坏的是繁叔叔,居然抓别人的宝宝,他不配做我们的爸爸。” 穆腾跟着点头。 穆雨没附和,低下了头。 我搂住穆雨,说:“妈妈一直没顾上解释,抓走你们的不是爸爸,是爸爸家的亲戚。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爸爸把钱都分给了你们,而妈妈那段日子又跟爸爸吵了架。他们很担心妈妈会带着你们和钱一起走掉,这样爸爸就什么都没了。” 穆云说:“他也抓我们了,不准我见妈妈。” “妈妈当年怀你们的时候跟爸爸吵架分手,被他误会以为咱们都死掉了。他伤心坏了,受刺激得了病,有时候会做出不由控制的举动,但本身是爱你们的。”我说,“这段日子,爸爸一直在跟他们家人商量,想让弟弟妹妹们回来,可是他们不同意。” 繁华已经死了,我不该让孩子们恨他。 毕竟孩子们是没有罪的,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穆雨的表情明显好了一些,抬起头问:“爸爸得了什么病?” 我说:“就是会突然不能控制自己,没办法思考,做出一些出格行为的病。” 我不想说“精神病”这三个字,害怕他们记住。 然而穆腾直接便说:“就是疯掉了。” 穆雨立刻紧张地张大了眼睛,问穆云:“爸爸真的疯掉了吗?” 穆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很像疯掉了” 算了,我的脑子很乱,根本不具备圆谎的能力,便没说话。 这时穆雨又说:“爸爸好可怜但爷爷奶奶也太坏了” 穆腾说:“爷爷和姑姑们说是妈妈自愿送我们来的,他们撒谎。” “爸爸毕竟病了,爷爷他们很担心妈妈带你们走后,爸爸的病情会加重。”我说,“他们做了错事,但爸爸已经跟我说好了,妈妈带着你们离开,他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三只点了点头。 穆雨问:“那我还能见到爸爸吗?” 穆云说:“不见他比较好,他毕竟疯掉了,疯了的人是很危险的。” 穆腾说:“疯掉了也是爸爸,既然不是他抓我们,那还是想见他。” “对啊,”穆雨忧虑地说,“他对我们这么好,还把钱都给了我们,他疯掉以后没办法赚钱,也没有人照顾他,自己要怎么生活呢?” 我听不下去了,说:“这件事可以慢慢想。你们毕竟是被爸爸和妈妈抢出来的,爷爷家人还在生气,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呆在大姨这里。” 穆雨问:“要多久呀?” 穆腾说:“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那个叔叔看上去很好,”穆云说,“很温柔,还给我们做饭吃。” 穆雨问:“那是妈妈的男朋友吗?”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忙说:“当然不是了,妈妈没有男朋友。” 穆雨满脸不信任地“哦”了一声。 穆云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穆腾则打了个哈欠。 三只睡着后,我从他们的房间出来,靠在门板上,只觉得近乎虚脱了。 在这种状况下还要假装镇定的撒谎欺骗三个精明过头的孩子,真的好累。 冷静了一会儿,不远处便传来了脚步声。 我扭头一看,是侯少鸿。 他站在不远处,朝我笑了笑,问:“还好么?” 我点了点头:“你怎么还没睡?” 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 “我来又不是为了睡觉。”侯少鸿笑着说,“给你做了夜宵,来吃吧。” 来到餐厅,桌上已经 摆了几个菜。 侯少鸿解释说:“我不会太做菜,你姐姐也不会,她说厨师明天才到。你将就一下吧。” 我道了谢,拿起筷子,其实根本没有食欲,便问:“我姐姐睡了吗?” “嗯。”侯少鸿说,“她今天累坏了,说她先睡,也要你吃过东西就睡,明天一早她再找你商量事情。” 我点了点头,吃着盘子里的菜。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菲菲?” 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抬起头。 是侯少鸿。 胸口莫名有些堵,这时,侯少鸿露出了关切的神色:“你还好么?”又道,“抱歉,我不该这么叫你。” 我摇了摇头,勉励挥掉那阵躁意,问:“你要说什么?” “只是问你觉得菜怎么样。”他说到这儿,笑了一下,道,“只是随便聊聊。” 我点了点头,说:“很好吃。” 其实我哪里尝得出味道呢 我的情绪已经几乎要掩盖不住了,幸好,侯少鸿没有继续照我说话,而是保持着安静。 勉强吃了几口东西,实在吃不下更多了,我只好说:“抱歉,我吃不下了。” 侯少鸿点头:“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起来时,却忽然感觉眼前有些晕。 眼看就要摔倒之际,一股力量托住了我的手臂。 许久,我的眼前才重新恢复了色彩。 扶着我的当然就是侯少鸿。 此刻他坐在我的对面,满脸紧张:“你的脸色很差。” 我点了点头,说:“我没事的” 侯少鸿说:“你姐姐已经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 “你的病。”侯少鸿说,“我理解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心情,但你应该告诉我的这样我至少不会让你跟我喝酒。” 我摇了摇头,说:“喝酒没事的。” “你上次可是发烧了。” “那也没事的。”我说,“只是发烧而已。” 侯少鸿先是不说话了,良久,又道:“你姐姐说,情绪很差时也会加重。” 我没说话。 “你知道的,我是律师。”侯少鸿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说,“我很有用的。” 我看着他。 难道穆安安连这都告诉他了? “虽然我平时接的多是经济案,但离婚案也偶有涉及。”侯少鸿说,“就算是繁家,也得遵守法律。” 原来如此。 “谢谢你,”我说,“需要的话,我会请你帮忙的。” 侯少鸿说:“我以为你早就做好这方面打算了。”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反应过来。 的确。 在偷孩子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好了这一步打算。 可我没有。 在侯少鸿的角度来看,这很离谱。 我说:“是很想跟他离婚,但不想对簿公堂。我们是在大陆结婚的,那边可以直接协议离婚这样对孩子的伤害也小一些。” 不想对他解释,但不解释又恐他怀疑。不得不说,见到孩子们后,我想死的念头便被打消了,因为孩子们实在太可怜了。 想活下去,就要打起精神,好好解决这件事。 侯少鸿微微颔首:“所以已经谈好了?” 我点了点头,想说谈好了,又觉得这话不对,便话锋一转,道:“但愿谈好了。” 侯少鸿果然问:“怎么叫但愿?” “今天跟他分开时,我们大吵了一架。”我说,“就是因为他依然不肯离婚。” 侯少鸿立刻问:“那他没有对你动手吧?” “当然没有。”我说,“怎么他很常常向别人动手么?” “是看你太难过了。”侯少鸿说,“还以为他打了你。” 我摇了摇头,忍不住说:“如果他打我,我反而不会这么难过了。” 如果繁华一直那么糟,那么杀死他的痛苦也就不这么大了。 侯少鸿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可以为你推掉其他工作。” 说到这儿,他握住了我的双手,说:“我担保,我是你能力范围内所能找到的最好c最为你着想的律师。” 他望着我,目光坦率而真诚。 我不禁又心虚起来,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抽出手,说:“谢谢你。” 随后便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了,转身上了楼。 这一页,我辗转反侧许久,终于在天蒙蒙 亮时,才勉强睡着。 然而闭眼不久,便梦到了我爸爸。 梦里我又来到了医院。 来到了那个太平间。 我掀开白布,看到了我爸爸的脸。 他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双目圆睁。 我忽然不确定我爸爸去世时,我看到的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 但此刻他是睁着的。 我一点都不怕,而是用手覆上他的眼睛。 “爸爸,”我轻声地对他说,“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说完,我用手合上他的眼。 将手拿下来时,还没有看清我爸爸的脸,便感觉身子狠狠被人推了一把,醒了过来。 屋内很静,静得只有三只酣睡的声音。 第520章 病来如山倒 我睁着眼睛望了一会儿天花板,随即转过头,想摸摸孩子,却一眼就看到了繁华。 我打了个激灵,打开灯。 是穆腾。 长得跟他好像 也许是因为这几日一直睡不好,天不亮时,我就开始发烧。 在我迷糊时,穆安安给我喂了药,待我醒后才告诉我,这药是在我手包的夹层里找到的,末了还问:“不是你自己装的?” 问完她也知道失言了,又笑了笑,说:“看来是他给你装的。” “嗯” 应该是繁华了。 毕竟我都要跟他同归于尽了,还备药做什么? 不过这包是我自己装的,夹层里还有毒药,当然不会给任何人碰那药是什么时候装进去的呢? 难道是在去城堡的路上,我睡着时? 那繁华看到毒药了么? 我阻止自己想下去。 近几次发病都不算重,所以起初的几天我并不忧心,更阻止了穆安安请梁听南。 然而谁知后来竟越病越重,几天后我甚至失去开始昏迷。 再醒来时便看到了梁听南,他正站在床边给我换架子上的输液瓶,一边跟穆安安说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你还是告诉她。” 穆安安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大半个人都被梁听南挡住了,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谁知她是真希望他死还是假的,万一我现在告诉她,她又再次策划怎么办你不知道她这人有多执拗,何况她最在乎的就是我爸爸。” “但她现在这样,显然也是爱繁” 梁听南突然住了口。 因为他看到了我。 我朝他牵了牵嘴角,感觉脸上木木的,做个表情都难。 穆安安显然也看到了我,往近走了一步。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她未施粉黛,脸色极为憔悴,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涂上了颜料。 这里只有刘婶在,我又病倒了,肯定是她自己照顾三只的。 “总算是醒了,真是吓死人。”穆安安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笑着说,“别怕,烧已经退了,暂时稳定住了。” 我看看她,余光又看到了梁听南。 穆安安弯着腰,所以看不到梁听南正低头注视着她,脸上的神色十分温柔。 当然,这不是我主要关注的事。 我张了几次口,终于发出声音:“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穆安安顿时面露尴尬,扭头看了梁听南一眼,笑着说:“没什么的,没瞒着你什” “繁华没有死。”梁听南忽然打断她。 听了那种对话,我的确已经猜到了。 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梁听南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说,“繁华签了离婚协议。” 我看向穆安安,问:“他为什么没有死?” 很显然,这跟穆安安有关系。 穆安安瞪了梁听南一眼,坐到床边,握住我的手,说:“我换了你的毒药。” “” “我当时不知道他居然害了爸爸,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权御。”穆安安解释道,“我觉得他好歹也是孩子们的父亲,等他们长大知道你为了另一个男人居然毒死了他们的父亲,肯定会恨你而且也不应该为了别的男人做这种葬送一生的事。” 我问:“那你怎么不早点说?” 非要等到我病成这样么? 而且还是梁听南说的。 “想让你开心开心啊,”穆安安说,“毕竟是为了这种理由毒死他,总得消消气。” “” “听了你的理由,我才知道毒死他是对的。”穆安安说,“毕竟法律没办法制裁他可是现在他没死,我还是想劝你,放弃吧,我看离婚协议上,他还给了你一些钱,爸爸肯定也希望你能带着孩子们好好生活。” 我说:“你原谅他了?” 穆安安一愣,问:“谁?” “爸爸。” 她之前一直管他叫“你爸爸”。 穆安安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尴尬,道:“穆云有跟我聊聊想不到他在孩子们面前把我形容得还不错。” “他在别人面前一直都把你形容得很好。”我说,“只是你跟他一样强势,他总想打压你一些,希望你不要太易折了。” 穆安安没说话。 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梁听南,说:“把协议翻开,让我看看,好吗?” 说着,我动了动身子,试图做起来。 穆安安立刻按住我,说:“我给你念。” 我说:“我要看签名。” 繁华最大的钱都在我这儿了,我还看他的那点财产做什么? 梁听南把协议翻到签名那一页,我看着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没说话。 穆安安说:“我看着应该就是繁华的字。” 她和繁华也是打过很多生意上的交道的。 “不是。”我说,“这是伪造的。” 梁听南说:“协议是他二姐送到医院的,说是知道你不在家,托我交给你姐姐。” 我说:“那就更可能是伪造的了,他跟他二姐已经闹得掰得不能再掰了。” 梁听南问:“为什么?他二姐不是一直很疼他吗?” “走的那天,他都用枪指着他二姐了。”穆安安说着,拿过了协议,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说,“但药我真的换了难道他还不肯离婚么?” 我问:“真的药在哪里?” 穆安安说:“我交给梁听南了。” “” 跟她合作真是糟心啊,弄得人尽皆知了。 “实验室里丢了一只兔子和一只小白鼠。”梁听南说,“我看监控发现是你们两个,而且很幸运的是小白鼠找到了,这种剧毒物质毒死的动物应该专门处理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繁华他们家一早就知道我是要毒死他。” 这就是难怪繁念会那样么?公然刁难我,繁仁扣孩子搞不好也是她安排的,只是他为何会出现那种中毒现象呢 我这么想着,那厢梁听南却摇头说:“不,我发誓,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毕竟你姐姐已经换了,她的话有道理,你需要发泄一下,他也需要明白,你已经被他逼得受不了了。” “是啊,”穆安安说,“现在他签字跟你离婚了,肯定也是通过这件事明白,你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 “可繁华家提前就知道了我的计划。”我看向梁听南说,“我的确有些后悔了,不应该杀了繁华,所以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计划漏出去。” “没有。”梁听南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我也没对他说得那么详细。”穆安安说,“肯定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侯少鸿么? 我不觉得。 虽然侯少鸿很油滑,但我觉得这件事他是很真诚的。 “这事先别想了,反正就算繁华他家提前知道了你的计划,也终究没有把你怎么样。”穆安安说,“你呀,就赶紧签字吧。” 我拿起协议,又看了几遍,但又摇了摇头:“这真的不是繁华的签字。” 穆安安和梁听南对视了一眼。 我看他俩似乎不相信我,有些恼火:“我的机械记忆绝对没问题,何况那还还是他的字,我绝对看不错!” 当初我爱繁华时,贱兮兮的事可没少做,比如临摹他的签名。 这事真的蠢毙了,但那时总觉得这样可以离他近一些。 我的机械记忆又从小就好,对他签字的每一个笔画都烂熟于心。 “我没有说你看错的意思,不过,这样的话”穆安安看了梁听南一眼,说,“就是他二姐故意用一个假的离婚协议来骗你?她为什么这么做?” “也许是为了繁仁。”我说,“繁仁说我给他下了毒,但我没有。可腾腾的确打伤了他,也不知繁仁是否还活着。” “侯少鸿已经在调查繁仁的前女友了。”穆安安说,“他说一有结果就通知我们。” 我问:“调查她做什么?” 穆安安耸了耸肩。 “我这几天试着联络繁华,但完全打不通他的电话。我甚至让梁听南联络他三姐,那边也说没什么状况。”穆安安说,“我们就待在这里,静观其变吧。” 我点了点头。 穆安安又交代梁听南:“千万不要把地址泄露出去,不管是为了什么。你来时确定没人跟踪,但为了安全,你就先别走了,等她好了再说。” 梁听南也点了点头。 他俩走后,我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纠结了好久,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关机。 繁华没死。 知道这个消息,我的心情算不上好,但也并不失望,只是觉得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我总算可以睡着了。 希望他真的愿意跟我离婚,放我们彼此一条生路吧 许是因为梁听南来了,亦或许是因为杀人失败,我的心里压力小了不少,病的确有了好转。 到第七天时,已经完全好了。 这天,梁听南走了,穆安安到机场去送他。 侯少鸿打电话说要来,我在家一边陪孩子们玩儿,一边等他。 挂电话不久门铃便响了,我以为是侯少鸿,然而一打开可视门铃,顿时吓了一跳。 第521章 绝笔 挂电话不久门铃便响了,我以为是侯少鸿,然而一打开可视门铃,顿时吓了一跳。 门外只有一个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微微低着头。 看那身高和身材,难道是繁念? 我顿时开始头皮发麻,这时,那人抬起手,再度按响了门铃。 伴随着这个动作,她也必须要抬起头。 我也看清了。 是苏怜茵。 自从认识苏怜茵,我从没见过她穿深色衣服,哪怕是西装都是白色和浅灰色。 黑色也的确并不适合她。 更何况,她穿得是黑色套裙而不是西装。 这令我心底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与此同时,门铃再度响了。 繁华毕竟没死,苏怜茵又是独自上门,应该没什么事 当然,纵然这么想,我还是把孩子们们藏好,又拿出了之前在苏怜茵化妆间里得到的枪,准备好后才打开了门。 苏怜茵就站在门口,如监控所示,并没有其他人。 她脸上化了薄妆,但依旧遮不住眼睛的红肿。 我开门后,她的眼神有明显的意外,问:“你已经知道了?” 我问:“知道什么?” 她没说话,径直进了门。 我关好门,待她在沙发上落座,一边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怜茵没吭声,她看上去有些恍惚。 我见状便起身倒了两杯茶,端回来时,见苏怜茵正拿着一份文件看它的第一页。 是繁华给我的那份离婚协议。 穆安安走前我们还在客厅一起讨论过繁华的笔迹。 我特地重重地茶杯放到苏怜茵手旁,提醒她:“苏小姐?” 苏怜茵竟然打了个激灵,抬起了头,目光有些呆滞。 我笑了笑,朝她伸出手,虽然是她弟弟,但离婚协议也是我们的私人物品。 苏怜茵没说什么,直接把协议递给了我。 我拉开茶几抽屉将它放进去,与此同时,听到了苏怜茵的声音:“你不必跟他离婚了。” 我不由得动作一停,抬起头。 苏怜茵看着我,语气很清,但吐字格外清晰:“他死了。”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从她穿着一身黑进来,加上这幅恍惚的样子,我就猜到她家出了事。但我想的其实是她妈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但穆安安已经换了我的毒药,那繁华怎么可能死呢? 苏怜茵说:“那天结束之后,他带你去了城堡,是不是?” “是” 苏怜茵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难道苏怜茵是诈我? 繁华没死,但他们还是通过城堡的监控之类,发现了我有下毒这个行为?所以才特地过来? 我说:“那天他带我去城堡,问我愿不愿意在那里面跟他补办婚礼。” 苏怜茵问:“你怎么说的?” “我不愿意,我想跟他离婚。”我说,“他不同意,我俩吵了起来准确地说是我在发脾气。” 苏怜茵问:“能不能再具体些?” “具体的就是”我想了想,说,“我告诉他,我跟侯少鸿” 见苏怜茵眼神一变,我连忙解释:“其实我俩没什么关系,只是朋友。我只是在跟他吵架时口不择言,我太想跟他离婚了,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有多想孩子他之前闹着说孩子不是他的,还要杀了穆云,我真的都要疯了。” 繁华没死,为了孩子们的安危,侯少鸿的事还是不要太刚了,该说谎就得说谎。 苏怜茵听罢,没说话,只是灰着脸。 我继续说:“我发了半天火,气得连杯子都掰断了,他始终不肯松口,就是不要离婚我就先来找我姐姐了,打算慢慢策划这件事。” 我说到这儿,苏怜茵才终于出了声:“原来是因为这样,我终于理解了” 我问:“你理解了什么?” “理解他为什么说,他要自杀,还在遗书里写,这跟你完全无关。”苏怜茵说,“他担心我们来找你,问出侯少鸿的事。” 我问:“他自杀了?那他现在在医院么?” 苏怜茵摇了摇头,看着我说:“他死了啊,我刚刚就告诉了你。” “” 我看着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时,苏怜茵身子一动,打开了手里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卡片,放到桌上,说:“葬礼在明天,作为他的遗孀,即便只是为了孩子和更好地经营公司,都应该去参加一下,送他最后一程之后你就自由了。” “” 我望着那封黑色的请柬,傻了半天,才说:“你在开玩笑吧?” 苏怜茵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冷了不少:“我像是那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么?” “不,”我拿出抽屉里的离婚协议,说,“这是你二姐送来的,送到了梁听南的手里。如果他死了,干嘛要给我送这种东西?” 苏怜茵接过协议,这次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了一眼便说:“这不是他的字。” “这的确不是。”我说,“可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二姐不希望你参加葬礼。”苏怜茵说,“你不去参加葬礼,我爸爸会很失望,不会再帮你的任何忙。” “” “而我也会很失望,”苏怜茵说,“绝不会同意我妈妈把医药公司交给你,还会想办法让你破产c背上债务跳楼。” 我没说话。 “不过我认为你应该有选择,”苏怜茵说,“去或者不去由你说了算。”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繁华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他用什么自杀?” 苏怜茵说:“服毒。” “” 我的心脏狠狠抖了一下。 难道穆安安其实是骗我的?她是看我做了这事后心理压力过大,以至于病倒了,才骗我说她换了我的药吗? 对啊 小白鼠的确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这几天我妈妈做手术,我爸爸一直在d国陪着她。医生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我爸爸已经快撑不住了,所以葬礼的事我们没有告诉他。”苏怜茵说到这儿,声音哽咽起来,“他们两个都没多少日子了,所以我和我二姐的意思是,就这么瞒着吧,反正阿华那天都那么说了” 苏怜茵走后,我呆坐在原地,望着茶几上黑色的请柬。 苏怜茵这幅样子显然不像作假。 而且明天参加葬礼,那我肯定能够见到遗体。 我不怀疑这是什么圈套,毕竟刚刚苏怜茵完全可以已一己之力制服我并夺走孩子,实在是不需要再有什么圈套了。 喉头堵得厉害,我拿起请柬,手指不住地颤抖。 打开来,里面滑出一张纸。 纸张对折着,是一张复印件。 里面的内容并不长,是一封遗书: 茵茵姐: 很抱歉,把这封信写给了你,但我想,这件事还是不要让爸爸和妈妈知道,而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首先,不管别人如何说,都请你记得,我是自杀的。 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吃药,但状态并没有丝毫好转,病情越来越严重,我时常想暴力地对待一切,安静下来后,又总是懊恼得恨不得去死。 在这期间,我曾把穆云关起来,不准他跟菲菲见面,还曾经对菲菲动手,今天甚至对二姐动手虽然我内心并不想这么做,但我却控制不住。 我感觉我已经没救了,我不敢见孩子,不敢见家人,无法承受任何压力,总是担心自己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姐姐,我知道这会让你很难过,但真的很抱歉,比起再进一次精神病院,死对我来说更温暖,也更解脱。 我的财产会留给菲菲,因为她要带着我的孩子。但如果有人爱她,希望你们不要阻止她再婚,如果可以,请你帮帮她,至少让她有药可以用。 我仍然记得,小时候你说,虽然外公对你很好,但你仍然很羡慕二姐和我,因为我们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而你总是很孤独。如今我的三个孩子,我希望他们至少可以和妈妈在一起,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帮帮她们。 也请在有机会时,帮我告诉我的三个孩子:爸爸永远爱你们。 你的弟弟,繁华绝笔。 日期是我离开城堡的那一天。 这显然是一封遗书,而虽然它是复印件,却很显然的是繁华的字迹。 这就是为什么,苏怜茵会来问我那天的细节么? 因为遗书里一个字都没讲。 不但那天的细节一个字都没讲,其实也没有讲我。虽然提到了我的名字,却一个字都没有给我留。 就连穆云,都跟着另外两个一起收到了一句话。 呵 这是在学我么? 我觉得好笑,这时,一只手拽走了我手里的纸。 抬头一 看,是穆安安。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遗书的内容,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苏怜茵送来的。”我拿起请柬递给她,说,“说是要我明天去参加他的葬礼。” “葬礼?”穆安安打开请柬,眼睛顿时瞪圆了,“繁华死了?这怎么可能啊!” “说是服毒自杀。” 第522章 究竟是不是 穆安安看向我。 我亦看着她。 “不是,”穆安安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你在怀疑我骗你?” 我说:“所以你骗了吗?” “我真的换了,”穆安安说,“这应该也是伪造的,我看所谓的葬礼你也不要去,他们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这笔迹不是伪造的。”我说,“葬礼当然得去。” 见穆安安要说话,我进一步解释:“哪怕是憋着坏,我也得去。因为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我就不能不去。一旦繁华真的去世了,我不去,就会落人口实,即便不考虑公司经营,光是对孩子们我就解释不了。” 穆安安皱起眉,说:“他们可真毒” 我没说话。 看来穆安安真的把药换了,毕竟事到如今她没必要再骗我。 沉默许久,穆安安放下遗书,说:“但愿他是真的死了。”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 这一夜,直到睡着时,我的脑子里都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这至少意味着,葬礼不是一个圈套。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这也意味着,我跟他之间的孽缘彻底划上了一个句号。 但愿他是真的死了,这还意味着,在这十年的纠缠中,我终于还是赢过了他。 但愿 因为葬礼是在d国举行,所以翌日天不亮,我便起了床。 今天我不打算带三只,主要原因当然是担心葬礼是骗局,次要原因是我觉得繁华也不希望孩子们看到他死掉的样子。 按理说,穆安安也应当参加葬礼,不过她表示既然没收到请柬,那就算了。 于是我决定独自前往。 出门前,手机响了,是侯少鸿。 昨天他最终没有来,我没心情,于是也忘了问。 现在才想起这件事,便接起来说:“怎么啦,侯少?” “每次听到你这么叫都觉得好生分,”侯少鸿笑着说,“叫少鸿多好。” “好,”我说,“少鸿。” 反正都没什么区别。 我继续问:“有什么事么?昨天怎么没来?” “你姐姐没告诉你么?”侯少鸿说,“昨天我和你姐姐半路碰到,一起走到门口看到了苏怜茵的车,虽然她很快一会儿就走了,但还留了一辆保镖车,到现在也没走。” “嗯,”我说,“她找我有点事。” 繁华的葬礼还瞒着他的父母,所以他们恐怕不希望告诉侯少鸿。 然而侯少鸿直接便问:“参加繁华的葬礼?” 我问:“你怎么知道?” 侯少鸿没说话。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他是真的没了?” “嗯”侯少鸿说,“这就是我打给你要说的事,我打听到,他两个姐姐对他的死持有相反态度,他二姐非常恨你。” 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没了?” “第二天就知道了。”侯少鸿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又迅速转移话题道,“所以要是参加葬礼,你务必要小心繁念,当然,我也给你想了个办法。” 我说:“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 侯少鸿没吭声。 “说话呀。”我催促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菲菲,”侯少鸿这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么?那关乎你的安全。” “你再说一遍好么?” “繁仁现在还在医院,没有离开重症监护室,据说那一枪打坏了他一个肾。”侯少鸿说,“他二姐对你恨之入骨。” 我说:“我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查到了繁仁中毒的真相。”侯少鸿说,“也把那人扣住了,我想,比起暂时刁难你报仇,他二姐更想知道是谁给她儿子下了剧毒。” 我说:“你不会是想说是夏夏吧?” 侯少鸿没答,只笑了一声:“只有傻子才会为了爱情无怨无悔,对不对?” 我问:“夏夏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她不说,我也没能力调查。”侯少鸿说,“但繁念肯定很想知道,而且也有能力知道。毕竟敢这么做的,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在支持。” 我说:“我明白了,谢谢你。人就先放到你那里,请你等我的电话。” “知道了,”侯少鸿笑着说,“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后,我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一辆黑色汽车。 车里下来两个人,虽然是生面孔,但训练有素的样子,八成就是侯少鸿所说的保镖车了。 我没理那车,自己开车去机场,在路上便接到了苏怜茵的电话,她先是问:“怎么不带孩子?” 我说:“孩子们还不知道他没了,他们以为我们要离婚了,已经很难过了。” “好吧。”苏怜茵说,“到机场之后,有人会安排你上飞机,你就不要坐民航了。” “好。” 我以为安排我的是那几个保镖,然而到了机场,我一眼就看到了繁念。 她也穿着一身黑,妆也素淡了许多,虽不像苏怜茵那么狼狈,但也非常憔悴。 见到我,她没有露出标志性的假笑,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随即安排身边的随扈:“带她上飞机。” 随扈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乖乖跟上。心中倒也不觉得害怕,繁念若是来者不善,那至少证明繁华没死 很快,繁念的随扈将我带上飞机,并给我倒了一杯咖啡。 直到飞机起飞好久后,繁念才再度过来。 “别这么紧张,”她一边在我对面落座,一边说,“咖啡里没毒。”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繁念又歪了歪头,说:“我说你就信。” 我说:“我信你不会在这种时候毒我。” 繁念微微颔首,说:“本来不想让你来,无奈我妹妹坚持要你来,遗书又是写给她的,她最有权力代表他的事” 说到这儿,她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而不是你跟我。” 我说:“谢谢你们愿意让我参加。” 繁念点了点头,问:“孩子还不知道么?” “是。”我说,“怕他们伤心,所以没告诉他们。” 繁念歪了歪嘴巴,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是怕他们伤心,还是怕我?” 我说:“是怕他们伤心。” 繁念冷哼一声:“亲生父亲的葬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参加,就算是再伤心,也不能剥夺。” 我说:“他们还太小了” 繁念打断我:“我儿子三岁时就参加过他爸爸的葬礼了,做这行了解死亡是必修课。” “抱歉,”我看着她的眼睛,说:“穆腾不会做这行。” 繁念亦看着我的眼睛,良久,说:“他会的。” “” “他上次的表现,使我更确定了,他就是合适的接班人。”繁念说,“冷静c果断c有主见,爱自己的家人。” 我说:“他打伤了你儿子。” “打伤他的不是腾腾,”繁念靠到沙发背上,说,“是他自己的愚蠢,连谁给他下药都搞不清。” “” “那个女人你可以交给我,或者自己处理掉。”繁念说,“我建议第一点,因为你不专业,坐了牢,你家腾腾可就归我教育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以为经过这件事,你会反省,会觉得你不该教腾腾用枪毕竟你儿子他当时流了那么多血。” 繁念闭起眼,轻轻摇了摇头:“相反,我很庆幸,正因为腾腾及时出手,才没有让那个畜生酿成大祸。” 我真是好不解:“你对余若若尚且那么疼爱,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亲儿子?” 如果说人品,这俩分明半斤八两。 “因为若若的妈妈,”繁念说,“她是这世上除了家人之外跟我最亲的人。而因为我的缘故,若若永远失去了她。而且若若其实很善良,她只是拥有的太少。” 我说:“但繁仁也很可怜。” “或许吧,但我也只是个‘凡人’,”繁念说,“当我看到他的脸,看到他为了几样零食,而做出的跟他爸爸一样的表情举动,这份基因的力量让我遏制不住地厌恶他。” 的确,孩子除了收到教育的影响,同时也被先天基因所影响着。 穆雨和穆腾很多时候真的很像繁华。 “而且,”繁念继续说,“我对你强调‘亲’儿子这句话很不同意。你也有养子,你一定明白,只要是好孩子,感情都是一样的。” 我一愣,随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养子。”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繁念弯起了眼睛,“不可否认,你是厉害的姑娘,所以,如果你肯乖乖向我低头,我就可以教教你,怎么才能做到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吧嗒”一声,放到了桌上。 我的心也跟着一颤。 因为我看清 了,那是我放在她车上的监听器。 刹那间,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 “我弟弟肯定告诉过你,这东西我见得多了,”繁念把玩着监听器,笑着说,“但你一定很自信,觉得自己的手段比国际刑还厉害。” 我完全傻了,许久,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爸爸究竟是不是被繁华” 第523章 你肯定做了手脚 没人阻止我,是我自己不敢问下去。 繁念掀起了唇角,脸上露出了近乎恶毒的神情:“你还问?” 我只觉得眼前一晕,下意识地说:“这怎么可能”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信任我。”繁念微微冷笑,眼里露着嘲讽,“毕竟我们非亲非故,我还曾经那么欺负你。” “” 我说不出话,因为觉得呼吸不畅,便用手按住了胸口。 “他一定对你解释过吧?”繁念笑着问,“还是你这时候反而嘴巴严密,一个字都没质问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在撒谎。” 繁念扬起眉。 “你在撒谎。”我看着她,说,“你没必要这样害他。我看你只是因为他死了,想让我痛苦,想让我觉得他的死跟我有关系。”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没必要?我可太有必要了!”繁念冷笑,“没人告诉你么?他杀了我的女儿。” “” “他没有杀他该死的岳父,但他杀了我无辜的女儿。”她的目光狠戾起来,“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如果有人杀了你的孩子,你能就这样放过他么?” 我承认,我接不上这话。 如果有人杀了穆云,我会怎么做呢? 如果那个人是穆安安,我肯定不会原谅她。 我会复仇吗? 我不知道。 我只能干涩地说:“可他是你弟弟” “他是我弟弟,而我真的很厌恶我父母竟然生下了他。”繁念说,“如果没有他,早在阿星为了你把若若打流产时,我就把你全家都弄死了。” “打流产?”我问,“这是什么事?” “因为要娶别的女人,阿星把怀着孕的若若推下了楼梯,只是因为她为了孩子着想不肯退婚。”繁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显然是动了真情,“而我这个当妈的竟然直到我弟弟娶了你好几年,才知道那个狐狸精就是我弟媳!” 我说:“我没有跟他交往过,完全没” “而且!”繁念厉声打断了我,手指紧攥成拳,“你老爸害死了我们家阿星,那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我姐姐因为这件事而死,我姐夫过得浑浑噩噩,而我这个好弟弟,他又帮你瞒着我!等我知道你们家犯下这等大错,你都已经有了我家的孩子我没办法再让你血债血偿。” 这件事苏怜茵已经说过了。 我可以说我觉得我爸爸不会这样,可是 我不敢。 我也不确定。 我只能在冗长的沉默后,干涩地问:“繁华是真的死了吗?” 繁念没说话。 我盯着繁念的眼睛,说:“请你告诉我,要我参加葬礼是你们的圈套,还是他真的” “你觉得,”繁念抱起臂,下颚微抬,阴冷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这一切?” “” “你对付摄像头的确很厉害,城堡里的录像全毁了,别人不知道到底是匆匆离开的你给他下毒,还是他真的犯病自杀。”繁念嘲讽一笑,说,“但证据是证据,对我而言,答案已经写在你连上了。” 我加重了语气,说:“我是问你他死了没有?” 她说的这些我全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这一点。 “我是告诉你!”繁念也加重了语气,“如果不是知道你杀了他,我才不会主动对你说这些。” 我说:“所以你连你的亲弟弟都害” “我?”繁念冷笑,“害他的是你,我可没让你下毒杀他。谁又能料到,外表这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竟然能对自己的爱人,自己孩子的父亲下得去这么狠的手绝大多数人可是杀只鸡都犯怵的。” 的确,对繁华下毒的是我,繁念没有逼我,她甚至没有对我造成任何暗示。 想到这儿,我愈是心如刀绞,忍不住说:“他肯定没有死” “” “接我参加葬礼不需要你亲自来,”我看向繁念,无望地说,“你肯定有别的计划,是不是?葬礼根本就是假”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繁念用手捏住了我的脸。 她手上的力气很大,微微往前倾身,使我必须跟她对视。 “我就是要带你参加他的葬礼,来接你,是因为我要你在葬礼之前,感觉到足够的悲痛。” “” “等你去了,你就可以看到他的遗容。”说着,她在我的脸颊上拍了拍:“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最后再给他一个吻” 如果繁华没有杀我爸爸,那我却杀死了他 如果他没有杀我爸爸,那我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仇恨,我 强烈的心悸传来,我失声打断她的话:“我不相!” 繁念一下子闭了嘴。 “你不会想他死的。”我盯着她的眼睛,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你是他亲姐姐,虽然你生他的气,但你家庭观念很强。你最多只是想让我们痛苦,不会真的想让他死的。” 繁念依旧很冷静:“我当然不想让他死,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以后顶多离开他或是找个别的男人背叛他,杀他是自己你的决定” 我不想听这些,再次打断她:“我是说你肯定做了手脚!” “” “你肯定在关键时刻救了他。”我说,“那毒药是你们家的,是你儿子的!你有办法解毒,对不对!” 穆安安说她换了药,可我现在却希望她没有换。繁念既然设下了这个局,那她肯定不能让繁华死。 繁念露出了微笑:“你承认了。” 我一惊。 “你的确下了毒。”繁念笑得很开心。 “” 我忽然清醒了几分。 我不能承认这件事。 如果我只是我,那或许承认了也无所谓。 但我还有三个孩子,也要担心牵连穆安安。 我没有说话。 看来这才是她的目的,要诈我下毒? 显然,这就是侯少鸿所说的,繁华的两个姐姐态度完全不同。 繁念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后莞尔一笑,靠到了沙发背上:“别害怕,我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已经说错了一句话,不敢再说话了。 “闹得动静太大,会惊动我父母,他跟父母决裂已经让我爸爸伤心得够呛。”繁念笑道,“但儿子跑了,总比儿子死了强,你说是不是?” “” “最重要的是,孩子们已经没了父亲,不可以再没有母亲。”繁念说,“毕竟你的腾腾是我最喜欢的孩子,生得出这样的孩子,算你运气好。” 我明白了。 说来说去,是想要穆腾。 果然,下一句,繁念便说:“所以,就请你认真考虑。让你的儿子继承我的事业,得到我的钱跟我的权力。” 她说着,站起了身:“届时,等你再想杀了谁,就不必再亲自出手了。” 说完,她笑着看了我一眼,施施然出了门。 繁念走后,不多时,飞机便开始降落。 我的心也随着飞机在不断地下坠。 很快就能知道繁华到底有没有死了。 很快就能见分晓。 如果他没死,我就还可以再问问他,这次我一定好好听他说话 如果他没死,在穆腾的事情上,他肯定会跟我站在一起,不会让穆腾沾染那些事 如果他没死,那我也想问问他,他是不是一早就看出我的计划,只是因为我实在无法沟通才 可是这些只是“如果”。 因为当我来到葬礼现场,看到打开了一半的冰棺时,一切“如果”就全都消散了。 冰棺里,繁华就躺在里面,穿着我们结婚时的那套西装。脸部经过了很细致的化妆,看上去栩栩如生,宛若刚刚睡着一般。 但冰棺上的温度计显示,他已经完全被冻住了,活人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的温度。 何况他的胸膛也是完全不动的。 我真的仔仔细细看过了,就连脖颈上的那几条疤痕,都跟我记忆中无二。 我不知自己站在棺材前看了多久,直到感觉有人扶住我的手臂,说:“去休息一下吧。” 是个女佣,她身旁站着苏怜茵。 准备走时,我才发现,我的腿完全是软的,根本就拿不起来。 周围的宾客都十分关切地看着我。 这个女佣将我扶到了一个房间,很快,两个女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年长的打开手里的箱子,开始给我量体温。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愣怔地看着她。 看着她拿出输液瓶等物,最后将针头扎进了我的手臂里。 “你先在这里休息。”年长女人说,“我会陪着你。” “” 我说不出话。 我看着这个女人的脸,也看得到她的衣服。可我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一个跟 主机完全失去连接的显示屏,这一切都只是“看得到”而已。 我的脑海中仍然充斥着繁华的脸,那张被冰冻的脸。 我是在看到遗体的这一刹那,才忽然发现他其实比我记忆中的样子瘦了很多。 不 我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认识他了,这种感觉就像盯着一个字看久了就会陌生一样。 那真的是繁华吗? 我沉浸在这种如旋涡一般幽深的想法中,直到耳边传来声音:“醒醒氧气罩!” 第524章 不灭的灵魂 对于接下来的事,我一直都是模糊的。 这感觉就像当初一次次被抢救时,我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能感觉到有人正在摆弄我的身体并跟我说话,但具体是谁,做了些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后来,一切都陷入了安静。 安静之时,我又看到了我爸爸。 昏黄的灯光下,他坐在病床边,用手轻轻抚着我的额头。 我望着他,心头涌上一阵悲痛,忍不住叫了一声:“爸爸” 他分明看着我,却没有理我,只是抚摸着我的脸。 然后拿起旁边的书,开始念起了安徒生的《海的女儿》。 这个故事好长,他念了好久。 其实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个故事,我从来都不喜欢任何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我只喜欢听机器和天文学杂志。 所以我爸爸从来没有给我讲过这本书。 但今天他就这么念着,缓缓地,徐徐地,充满温柔地念着。 我也终于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原来小美人鱼的姐姐们跟巫婆用长发跟换来了一把刀,要她只要杀死心爱的王子,就可以避免变成泡沫。 不过她没有,她变成了泡沫。 最终拥有了不灭的灵魂。 我看着他合上书,忍不住又叫了一遍:“爸爸” 他没有动,只是把书放回了原位。 我说:“到底是谁害了你?” 他没有回答,而是再度抬起手,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然后站起身,缓缓地离开了。 不灭的灵魂 世上哪有这东西? 睁眼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 四周都是浅色调,看装潢非常陌生,不是我去过的任何一间。 屋里有个护士在,见我睁开眼,便对我笑了笑,安慰了我几句,便出去了。 很快,医生进来检查了一圈,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且再度安慰了我,又出去了。 这次我听懂了,说我已经脱离了危险。 医生走后,又进来一个人,这次是苏怜茵。 她仍旧穿着一身黑,依旧那么憔悴。 “你在葬礼上晕倒了。”她一坐下便温柔地说,“辛苦你了。” 我望着她,想张口,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还戴着氧气罩。 “你因为悲伤过度,微生物的数量严重超标,病情突然变得非常严重。”苏怜茵温柔地解释,“不过别怕,已经控制住了。只是你的身体现在仍然比较虚弱,需要留在医院观察。” “” 原来如此。 那孩子呢? 我正想着,苏怜茵又道:“孩子们暂时在你姐姐那里,我想这是你希望的。不过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二姐已经派了人守着他们,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繁念么 她在威胁我? 我惊恐地想着,与此同时,手背上覆来一阵暖。 是苏怜茵。 她摩挲着我的手,望着我的目光温柔得就像在望着自己的亲妹妹:“你知道的,你的病情仍旧无药可以根除,也许将会永远带着它,而情绪对它有着很大的影响。阿华已经没了,你要坚强起来,想想孩子们。” 我望着她。 一时间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 苏怜茵当然不是不会演戏的人,但她向来不屑于对我掩饰。 我这样盯着她,苏怜茵显然也能感觉到,她的表情更温柔了,直接握紧了我的手,说:“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其实我那天去找你时,都做好了如果你拒绝参加葬礼,我就” 就当场杀了我么? “我以为你来只是不得不应付,毕竟你已经变心了。”苏怜茵说,“你昏迷时叫了好多次他的名字节哀吧,他不希望你这么痛苦。” 我叫了繁华的名字? 可我分明并没有梦到他 不过,当着苏怜茵的面,我自然不会更也无法辩解这事,只眨了眨眼。 苏怜茵也没再说话,仍旧关切而温柔地望着我。 我在医院住了两周。 在此期间,苏怜茵每天都会来看我。 随着身体逐渐好起来,我也慢慢地知道了,这里是繁家的医院,由繁念管理。 也是因为如此,这里有许多地方对我而言都是禁区,我也无疑是被监控着的 。 与此同时,负责治疗我的医生团队是苏怜茵派来的。 这些人都很和善,对我也是有问必答,至少看上去非常光明磊落。 这其实让我挺不安的,苏怜茵的态度实在是令我觉得别扭。 于是这天,她来看我时,我跟她闲聊了几句,便说:“我觉得我已经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医生说了,”苏怜茵温柔地说,“下周。” 我点了点头,说:“我姐姐说公司那边有你在照管。” “是。”苏怜茵说,“阿华在时,曾做过一些安排,不过你随时可以让我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是觉得” 这话还是挺难说出口的。 我犹豫半晌,低情商的特质加上最近极为难过的心情令我组织不出很好的语言,只能说:“我有句话想问你。” 苏怜茵道:“什么话?” “我希望你不要生气,”我说,“我不太会讲话,也完全不了解你。” 苏怜茵微微颔首:“你随意说吧,我觉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你二姐去接我时,跟我聊了几句她觉得繁华的事不单纯。” 我之所以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是基于这几天的观察。 繁念这边对我明显很控制,而且也非常谨慎。 苏怜茵显然是知道的,虽然她对我很友善,但她并没有阻拦她姐姐。 最重要的是,苏怜茵会肯定也会在查看城堡的监控,然后便会知道监控已经被洗掉了。 那天在场的除了机器人就只有我。 将心比心,我不觉得我能够轻易被排除嫌疑。 果然,听罢我的话,苏怜茵微微颔首:“你果然是要问这个。” 我说:“我想听真话。” “我也不想骗你,”苏怜茵说,“我二姐对我说过,城堡的监控被洗,你有时间c有动机更有能力毒死阿华。” “对,”我说,“那天的饭也是我做的。” “所以你有很大的嫌疑,”苏怜茵说,“而且我二姐识人相当厉害,而你的确不太会隐藏情绪。” 我没说话。 因为我感觉到了不安。 “我并不怀疑我二姐的准确性,只是我比她更了解阿华。”苏怜茵说到这儿,眼圈微微泛红,“如果是你杀了他,那他之所以留下这样的遗书,就是希望我们不要追究。” “” “他希望你可以受到家里的照顾,至少是我的照顾,”苏怜茵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而不是被惩罚c被追杀,这是他的遗愿。” “” 仅仅是因为这些么? “从他出事到现在,我总是忍不住在想,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这些家人也是有责任的。” 苏怜茵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阿星从小就十分敏感,十五岁就被查出抑郁症,三年不到就发展成了重度。阿华表现得比较稳定,又是他的长辈,还受到我大姐的照顾,所以家里理所当然地希望他让着阿星些。” “他也一直都很懂事,对阿星很照顾,还曾发现他自杀而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她说,“可千防万防,阿星还是没了。” “” “阿星的事,错在你爸爸和你,却不是阿华。可是因为他爱上了你,想护着你,我们就全都怪他。”她的眼泪流个不停,声音亦是哽咽的,“大姐走前拒绝见他,姐夫也不准他参加葬礼,二姐更是不能原谅他,我妈妈也就连我也常常指责他我们所有人都在逼他,逼他把他爱的人交出来,好对阿星的事负责。”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阿星出事后不久,他就被确诊,他承受的压力远比看上去要大得多。”她抽泣着说,“爱上谁是没办法控制的事,他已经很努力了何况即使阿星没有遇到你,他的情况也活不了太久家人只是不想接受” 扪心自问,我对林修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相反,我跟林修说了很多次。 我喜欢繁华。 他很清楚,他很明白,他甚至还鼓励我。 不过现在这种话我解释不出口,而且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反而疼了起来。 如果我真的做了这事,繁华这么多年在家里收到的非议跟指责也算是为自己的做法买单。 可我没有做。 我们都是无辜的。 而林修 如果繁念和苏怜茵全都没有撒谎,那显然,家人怀着林修会早逝的担忧,将他宠坏了 这事只有林修自己知道答案。 然而这么多年了,就 算找到了他,八成也只是一堆枯骨。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我跟苏怜茵谁都没有说话,而是相对流泪。 许久,她才稳定了情绪,擦了擦眼泪,说:“这么多年,阿华一直都想保住你,怕我们伤害你虽然在你眼里,他对你并不好,但事到如今,你也肯定明白他的心意。” “” “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不论真相如何,这件事我听阿华的。”她说,“而且我也会说服我二姐,让她不要再追究真相他用命换来的,我们不能再剥夺了。” 第252章 不会再幸福了 出院后,苏怜茵先带我去了墓地,在门口,她说:“抱歉,我没办法陪你进去,医生说我有早产的迹象,我” “我明白的。”她的确不适合太悲痛了,我也并不希望她陪着我,便说,“我自己可以去。” 繁华的墓地安置在苏怜茵的一处宅子后园。她说,这是因为她父母还不知道他的事,所以暂时无法让他入祖墓,而这里经由风水大师勘测,作为“暂住”地点,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墓地四周草木繁盛,亦有天然的池塘和小瀑布。不过此时正值冬季,因此池塘和瀑布全都冻上了,岸上的松柏银装素裹,一株腊梅正也在雪被下冒出了骨朵。 腊梅树下,就是繁华的墓碑。 拂去上面的积雪,能看到上面只有“繁华”两个字,没有照片,也没有立碑人。 显然,这是想尽量保持低调,毕竟这件事必须要保密。 没有照片,这块墓碑就显得不那么真实。 我站在它前面,望着那仅有的两个字,脑中又浮现起棺材的样子。 很奇怪,我已经记不起里面繁华的模样了。 繁念说繁华没有杀我爸爸。 穆安安说她没有换药。 如果她们都没有说谎,那么真相就是他自杀了。 城堡的监控不是我毁的,毁掉它的人一定知道我在做饭时下了药。 除了繁华没人会做这件事。 仔细想想,策划救孩子的那几个月,繁华就显得很不正常。 他总是在忙,对我也没了那种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一起的占有欲。有时当我半夜里醒来,会看到他正躺在旁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现在想想,或许他已经明白我会做什么,他只是想避开我。 只是想让我心无旁骛地杀了他。 “对不起” 我抚着冰凉的墓碑,不敢大声说话。 苏怜茵的意思很明白,这件事就此结束,不再将它捅出来,我们便可以和睦相处。 但我还是忍不住心头发痛:“对不起” 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虽然我自由了,但我的人生就如这凛冽的冬,万物冰封,再也不会幸福了。 从墓园出来,我和苏怜茵道别。 临走前,她告诉我:“我随时都可能生产,所以,你要尽快调整好。阿华走前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公司事务,你也可以随时联络我我不建议你全权信任你姐姐,权力须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说:“我希望把经营权交给你。” 见她没说话,我又道:“我可以送你一些股份,我和孩子们有一小部分就够了,毕竟花销要比以前大了很多。” 三只是繁华的孩子,此事已经曝光。随之而来的就是安全问题,毕竟繁华去世的消息还在保密,总不免有恶徒盯上他们。 我们已经再回不去以前那种读公立幼儿园,住平民社区的生活了。 苏怜茵说:“你知道生孩子是有概率会死的。” 我说:“你能享受最好的医疗。” “那也是有概率的,所以,我现在无法答应你这件事。”苏怜茵说,“过几个月吧。” “好。”我说,“但如果你有担心,可以找我聊聊。我当时大出血情况很危急,但仍然活下来了” 苏怜茵微微笑了笑,说:“我并不是担心,只是它是风险之一。如果担心,我就不会留下它,风险不可避免,我不做我不了解风险的事。” “原来如此。”我说,“抱歉,是我想错了。” “你在关心我,我很开心。”苏怜茵说,“在我们再次聊起这个话题之前,你可以认真考虑。我还是那句话,权力需得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回到f国,穆安安的住处,刚走到附近,我就看到了几台车。 此时正有一台快递车停在花园门口,一个黑衣随扈正在签收快递,一边打开盒子检查。 盒子里是几套小玩具,脖子上带着刀疤的狰狞随扈仔细检查过后,便客客气气地送到了门口,见到我也表现得十分有礼。 这些随扈就像繁家这个家族一样,看上去礼貌客气,骨子里都是十分狠辣的角色。 我拿着小玩具进了屋,一开门,就听到屋子里的欢声笑语。 客厅里一地凌乱,穆安安正跟三只一起玩老鹰捉小鸡,扮演老鹰的穆腾大展着胳膊,做着俯冲姿势,正眼神凌厉地瞄着穆安安背后的那两 只“小鸡”。 梁听南则在不远处安静地整理着玩具。 穆安安穿着一条被彩笔画得乱七八糟的t恤,头发也是草草绾着,脸上更是没有半点妆容,还流着汗。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她更生活,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她还是我姐姐,跟我一起在花园里无忧无虑玩耍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穆安安一起在家陪着孩子,也调整一下心情。 两个大人知道我的情况,于是梁听南就留在这里。 这天,苏怜茵告诉我医生要来给我复查,于是穆安安带着孩子们出去玩儿,梁听南陪我一起等医生。 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于是我告诉苏怜茵,等我给孩子们办好回国的手续,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挂了电话后,梁听南问:“你会带着他们三个回国么?” “对,”我说,“fh的总部在那边,我也更习惯国内的生活。” 梁听南微微颔首,欲言又止。 我说:“你想说什么?请随意说吧。” “安安她”梁听南说,“她昨天说,她打算跟你在一起。” 我说:“你想继续留在这里。” “是,我想继续研究你的药。”梁听南说,“不得不说,你给我提供的工作环境真的很好,研究起来也很方便。” “我肯定要经常到这边来的。”我说,“还是你希望我姐姐不要走?” 梁听南再度陷入沉默。 他搅动着自己的手指,表情十分苦恼。 我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耐心等待着。 果然,片刻后,梁听南像是鼓足了勇气,看向我说:“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话有些冒犯,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因为我真的很苦恼。” 我没说话。 我想我知道他会说什么。 果然,他说:“我怀疑穆云是我的孩子。” “” “他很像安安,很多地方都是如此。”梁听南说,“也很像我。” 我说:“我不觉得他哪里像我姐姐,我姐姐这么强势,但我家小云彩是很温柔的。” 穆安安的强势可是贯穿了我整个童年。 梁听南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她只是在你面前” 他突然住了口。 因为我正盯着他。 梁听南显然意识到了,这句话是有问题的。 对视片刻,梁听南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说:“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说:“我想先听听你的版本。” 见他不说话,我又道:“我一直没办法相信我姐姐的话,我觉得她在阿知哥哥的问题上很情绪化,不理智而且很极端。” “但是她的直觉很准确。”梁听南看向我,说。 我顿时无言。 穆安安说梁听南就是梁知,我一直无法相信。 不止因为我说的那些原因,也因为他追过我,这让我觉得很恶心。 对视许久,梁听南先露出了一抹苦笑,先是说了一句:“我真怕你这样看着我。” 随即又转头看向前方墙壁上的装饰画,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把孩子的事告诉我,我知道他肯定没有被拿掉。” 我不想理会他这句话。 他既然是梁知,就绝对要不回他的孩子。 我不能容忍梁知这样对穆安安,我也不能容忍他那样对我。 我问:“你恨我姐姐吗?” 他没说话,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脸。 “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那个人的,”我说,“她一定跟你解释过吧,那是一个阴谋。” 梁听南先是继续沉默,许久,才松开了手,说:“那不重要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孩子的事是不是穆云?” “当然不是。”我说,“穆云是我的儿子,是我跟繁华的孩子。” 梁听南看向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大方地重复了一遍:“穆云是我的儿子,繁华不在了,但他的遗书里写了,他有三个孩子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他那种性子,才不会想养别人的孩子。” 梁听南终于开了口:“我做了亲子鉴定。” 穆安安带着孩子回来时,梁听南已经离开了。 孩子们玩儿得很开心,我们一起吃了火锅,待他们三个都睡下后,我和穆安安让刘婶去休息,一起打扫屋子。 同时,我告诉穆安安:“梁听南说,你打算跟我们一起走。” 穆安安一边擦桌子,一边说:“不欢迎么?” “当然欢迎,有你在 ,我会感觉好过一点。”我说,“孩子们也很喜欢你。” “只是暂时帮你带带而已,”穆安安说,“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潜台词。” “” “他为什么突然走了?”穆安安头也不抬地问。 第526章 天意难违 “我把他赶走了。”我说,“他跟我要孩子,说他做了亲子鉴定” 穆安安动作一停,没有说话。 “他承认了,但没有解释他为何这样对你。”我说,“我已经联络了侯少鸿,他说明天就会过来,咱们需要他帮忙拟一份文件,让我合法地拥有穆云。” 穆安安这才抬起头,看向了我。 “他追过我,我觉得很恶心。”我说,“但更重要的是,我不允许他这么对你。等穆云渐渐长大,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让他知道你才是他妈妈,但是他就算了吧,他没有资格要你生的孩子。” 穆安安是穆云的生母,而穆云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侯少鸿又业务熟练,所以文件没费什么事就搞定了。 正事忙完,侯少鸿问:“中午有空么?一起吃个饭?” “今天不行,”我说,“要去e国分公司收拾一下东西,还要开会,飞机两小时后就起飞了。” 侯少鸿顿时露出一脸无奈:“我可是从e国赶过来的。” “抱歉。”我承认,事情解决了,我便再无心情应付他。 显然侯少鸿也很识趣,他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姐姐说你要回国。” “是,”我说,“主要是为了工作,所以很抱歉,以后很难再见到了。” 侯少鸿笑了:“我家就在j市啊我跟你说过的。” “” 尴尬。 “我理解,”许久,侯少鸿笑着打破了沉默,“他去世了,你不好再跟别的男人有关联,让人看到对形象有损。” “对” 而且我也不喜欢侯少鸿,跟他不过是“合作”关系,如今事已了,自然不必再浪费时间联络。 “但我愿意等,”他笑着说,“至少做个朋友。” 我说:“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适合做朋友。” 侯少鸿笑了:“但夏夏还在我手里。” “” 繁念的条件我不打算答应,毕竟事关穆腾的一生。 但目前我没有余地同她周旋,因此也只有暂时答应。 这也是我回国的原因,繁仁不是说过嘛,他们家的人很难到大陆去。 我只好说:“看来想逃避你也不行了。” 侯少鸿笑了,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下午再走吧,中午留我吃个饭。” 我的确留他吃了个饭,而且还开着窗,让繁念的随扈看着,毕竟穆安安和孩子们都在。 这么多人都在,侯少鸿当然也别想对我有什么暧昧举动。不过他表现得很开心,看来并无不悦。 送走侯少鸿后,我和穆安安把回国的计划告诉三只。 三只此前并不知情,我以为他们听到后会很高兴,毕竟有关家乡,我爸爸已经说过很多次,三个小家伙十分向往。 谁知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脸色均不太好看,最后是穆雨看向了我:“下个星期就回去吗?” “嗯,”我说,“因为妈妈必须到总公司去工作。” 穆雨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那爸爸在哪里?爷爷家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没有跟他沟通过这个。” 穆雨咬住了嘴唇。 穆安安问:“你们这是不想跟妈妈和大姨回国么?” 穆雨这才小声说:“回国就不能见爸爸了。” 我说:“爸爸和妈妈已经离婚了。” “就算离婚,没有抚养权的那一方也拥有探视权。”穆腾说,“除非你不给他。” 我:“” 穆雨不高兴地看着我。 就连穆云也满脸不解。 “话是这么说没错,”穆安安立刻打圆场,“但是我们回国之后爸爸也可以去看你们啊,你们的妈妈和爸爸就是在国内结婚的。” 我连忙拉穆安安。 繁华已经没了,而这三个可不是省油的灯,答应之后他们会一直惦记着的。 我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三只的眼睛。 果然,穆雨直接说:“妈妈不答应的。” 穆腾帮她补充:“因为爸爸疯掉了。” 穆云说:“妈妈的想法可以理解,只是” 我问:“这是什么?” “只是我们答应爸爸,在他生日时要跟他一起庆祝。”穆雨红着眼睛说,“下周就是他的生日了” 下午,我 先带着孩子们回了e国。 来到fh分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 屋里没人,我直接来到休息室。 打开保险箱,那个精美的盒子仍躺在里面。 打开来,破碎的玉坠仍在里面。 我用手指抚摸着它,不禁有些失神。 直到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是玉坠断裂的锋利边缘割伤了我的手。 放好玉坠,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苏怜茵的号码,问:“你能联络到给繁华算命的那位大师么?” 苏怜茵沉默了一下,才问:“你有什么事?” “前不久我爸爸的墓被人毁了,我想请他帮我看看我新选的地址。” 挂了电话,我望着盒子里染血的玉坠。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 或许也真的有人能窥见那天意 大师是一天之后到的,是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 外形是很仙风道骨的,讲话亦是慢条斯理。 我先请他去看我爸爸的新墓地,他表示这地方不太好。 再去看旧墓地,更是走到门口就直呼“大凶”,说葬在这里,对子孙后代均有损,重则家破人亡,血光之灾云云。 不得不说,这个准确预言了繁华活不过三十三岁的大师,对我家的事也说得蛮准。 中午就近吃了一餐,地点是大师选的,说是今日跟这里有缘。 席间他要我别操之过急,表示会尽快帮我选一块风水宝地。 我也觉得既然新的选址也不好,不如我直接将我爸爸带回国,就请大师回国帮我选吧。 聊得差不多了,我们正要离开,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大师果然算得准,这里确实是有缘分——我看到了唐叔。 唐叔此前已经患癌,如今几个月不见,病情显然发展得十分迅速: 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虽然衣着仍旧体面,但整个人都失了精气神。 此时他正由一个年轻人搀着进来,在我盯着他看得时候,有感应似的,也看向了我。 这里离墓地不远,难道他是来看权御 我正想着,而唐叔已经挣开年轻人的手,疾步朝我走了过来。 虽然不敢面对权家人,但人家都这样来了,我自然不能回避,便赶紧跟大师道了歉,也迎了上去。 唉就算是要通知我噩耗,也不能让他当着繁家请来的大师的面。 “繁太太”一走过去,唐叔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多谢你,真是多谢你” “多谢?”我问,“唐叔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唐叔情绪正激动,我这么一问他顿时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擦着眼睛疑惑地问:“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从他这几句话我至少判断出了一个有效信息,“权御怎么样了?” 他要是死了,唐叔肯定没有对我讲“多谢”的心情。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唐叔喃喃地说了一句,随后又笑了,说,“他很好,手术很成功,过些日子就能顺利出院了!” “手术?”我连忙问,“找到心脏了吗?” “是的,有好心人捐给了他”唐叔说到这儿,特地往我座位的方向看过去。 我说:“那是我的一位朋友没关系的。” 拿得到心脏,就代表繁家放过了权御。 何况,大师已经看到了唐叔,多说几句又能怎样? 唐叔点点头,说:“那边说是你给安排的,只是你不便出面,所以先安排了手术。” 我说:“联络你的是什么人?” “陌生人。”唐叔说,“从未见过的。” 我没说话。 唐叔紧张起来:“难道不是您吗?可这样大的救命之恩,还能有谁呢?” 也许是繁华吧? 做了这等好事,还说是我的安排,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别人。 于是我说:“我想去看看他,他还在医院么?” “在的,”唐叔说,“你去就是了,我想他这几天就已经醒了。” 我问:“您最近没去看他么?” “没有,”唐叔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这样子怕他看了难受,本来心脏就不好,要忧虑的事也已经够多了。” 我心里一酸,问:“您的情况怎么样了?” 唐叔摇了摇头,说:“等死罢。” 权御居然还活着,并且得到了心脏,这称得上是连日来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这快乐只是很 短暂的。 因为我突然想到,在去生日宴会之前,我与繁华那次短暂的交流。 如果繁华确实没有谋杀我爸爸。 那他说是权御 不,我下意识地阻止了这个念头。 权御和我交往一年多,从未对我做过半点逾越的事。 并且在弥留之际,还将所有财产留给我。 我的确不爱他,但对于他的人品,我不应做任何怀疑。 也许我已经错过一次了。 不能再错一次。 对于我爸爸的事,待我在fh稳定之后,就进一步仔细调查。 这次必定要水落石出,不再误解任何人。 第527章 我做了很多恶 在去看权御之前,我先去了齐敏星的住处。 繁念会第一时间知道我的计划,想来想去,都觉得是因为我这里有人走漏了风声。 然而这风声究竟是什么人走漏的,除了齐敏星,我想不到其他人。 所以,早在回来之前,我就已经请之前的侦探到齐敏星家附近去调查。 但见过大师的那天下午,侦探发来消息,虽然开着灯,并在窗帘里摆了个大娃娃,导致从外面看屋里有人,但侦探已经发现,里面已是人去楼空了。 齐敏星的房子是租的,我联络了房东,随便找了个借口,便令房东同意我们进去看房子。 房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最终侦探只捡了几片垃圾,试试看能否提取到指纹。 不过就算提取到了,应该多半也只是齐敏星和她哥哥的,而她在房东那里留下的信息包括名字全都是假的,看来,如无意外,这件事也要变成一桩悬案了。 回国之前,我去看了权御。 原本只是想亲眼看看他是否安好,并不想进去打扰他。 毕竟我俩的事已经给他造成了这么多痛苦,繁华没有杀我爸爸,可他毕竟已经承认自己谋杀权御和权衡。 我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 然而就在我从医院下车时,又接到了侯少鸿的电话。 他说:“你还记得那只耳环吗?我找到了它的主人。” 我在权御的病房门口站了好久,透过打开的门缝,望着里面的人。 权御已经醒了,他正靠在病床上,整个人都瘦了几大圈,说是有了鬼相也不为过。 他的声音也是极其虚弱的:“在你道歉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你。” 是的,病房里不止有他。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也认得,是权海伦。 权海伦的侧脸看上去变化不大,仍旧很美丽,双手戴着手套。 权御一说完这话,她立刻露出了满脸委屈:“你是想说我做错了吗?” 权御虚弱地闭上眼,没有说话。 “你明明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权海伦激动起来,“你明明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从那里面逃出来!” 此前她被繁华扣下了,也不知安置在了哪里。 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 “是她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险些就见不到你!”权海伦发着脾气,开始哽咽,“你知道吗?当我终于出来,得知一切全都没有了,你又变成了这样,我有多么恨她” 她说着,捂住了嘴。 权御这才张开了眼。 权海伦捂着嘴巴哭,所以她没看到,此刻权御正望着她,脸上满是无奈和心疼。 如果说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几个人,权海伦即便排不了第一,也至少可以进前三。 所以当我在楼下得知耳环的主人就是她时,我的心率都是在飙升的。 然而此刻,当我看到虚弱的权御,听到那句“一切全都没有了”,这种仇恨又冷却了下来。 拜我所赐,权御的一切全都没有了。 如今他只剩权海伦。 想到这儿,我咬咬牙,强忍住冲进去的念头,转身准备离开。 这件事,就此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了权御的声音:“菲菲” 我不由动作一滞,但我当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加快脚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但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才看到权御正跌在地上,权海伦正吃力地抱着他,一边朝外看。 我看他们时,她正看到我。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事实上,她只有一半脸是好的,另一半脸上则有一条红色的线。 这条线贯穿了她的右眼,她的右眼里只有眼眶和眼白。 我毫无心理准备,顿时被吓得踉跄了一步。 权海伦则死死盯着我,满脸仇恨和怨怼。 时间仿佛完全停滞了,直到一个声音传来:“菲菲” 我和权海伦均回过神,一齐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毫无疑问是权御。 他软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虚弱不堪。 权海伦顿时露出心疼的目光,一边搂着他的身子,一 边吃力地去够床上的呼叫铃。 我知道我应该去帮忙,而且权御现在还望着我。 可大概是因为我太自私了,现在脚步就像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 最后我是被医生推开的,他们冲进去,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把权御架回了病床上。 而权海伦也被撵了出来。 她担忧着权御,没有理会我。 我也很担忧权御,但不得不说,我的注意力更多地在她身上。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无法不去看她想脸。 权海伦当然能够感应得到我的目光,她猛然回头看向我,那白惨惨的眼睛又骇了我一大跳。 显然她也看得出我的恐惧,盯了我半晌,直盯得我手脚发麻,才开了口:“我看起来怎么样?” 老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谁把你变成这样” “你问我?”权海伦冷冷地看着我,唯一的眼睛里又涌起了熟悉的不,是成都更强的偏执。 我没说话。 权海伦又盯了我好一会儿,似乎是确定我不说话了,才提起步子,慢慢朝我踱过来。 我不禁退了几步。 而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以为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可以了,你骗得了阿御,却骗不了我。”权海伦的手有力得过分,冷硬得过分,她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那触感仿佛根本就没有生命,“是你让他们把我变成这样,因为你恨我。” 我没说话。 “你会后悔的。”她压死了声音,仇恨地威胁。 我说:“我爸爸的墓地是你做的吗?” 权海伦没说话。 “我捡到了你的耳环。”我说,“告诉我,是不是你?” 问出这个问题时,我对她脸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它对我耳炎,比我的理智所认为的更重要。 四目三目相对。 片刻之后,权海伦微微抬起下颚:“我不该做么?” “” “如果你被人变成这样,你会做比我更过分的事。”权海伦瞪着我道,“而且你们对我做的远不止如此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不由得攥紧了手。 权海伦说得没有错,所以我不应该打她。 可是我的愤怒也的确非常真实。 我只能说:“别把这件事告诉权御。” 权海伦没说话,但那独眼里露出了意外。 “他患的是心力衰竭,非常严重。”我说,“不要对他讲这件事。” 权海伦这才开了口:“你是在告诉我,你原谅我了?” “看在权御的份上,”我说,“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 权海伦顿时瞪圆了眼睛,我知道她的意思,忙说:“我走了!” 她一愣神的功夫,我继续说:“权御很在乎你,他甚至对我说过。他明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但仍然告诉我,他非常在乎你。” 权海伦没说话。 她虽偏执,却是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一听这话,神情顿时温和了不少。 “几个月前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你们家的亲戚一个接一个地离世,最后连权衡也”我说,“他自己也濒临死亡,非常非常不容易。所以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这么几句话,权海伦就已经眼眶发红,她用力看向别处,显然是为了平复一下心情,最后扭头看向我,说:“就算这样,你也不肯把我放出来!你说这种话,真是虚伪又无耻!” “你还没听懂么?”我说,“不是我扣着你。” “不是你还能有谁?!”她攥紧了拳,浑身颤抖。 我看着她仅存的蓝眼睛,另一只充斥着眼白的,甚至已经不会流泪。 我说:“我走了,你好好待他。” 说完,我转身下了楼。 坐到车里,心脏仍在嘭嘭直跳。 权海伦那张极度破相的脸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若说此事由繁华一人主导,那绝对有失公允。 我 真的做了很多恶。 终于冷静了几分,正要开车,忽然见到不远处开来了几台车。 车牌号看着甚为熟悉 我便没有动,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那几台车开过来,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悄然停下。 车上的人下来了,果然是繁念身边总跟着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总是穿着西装,外形虽不夺目,但亦可用“周正”来形容,气质低调温和,戴窄边眼镜。 他常常跟在繁念的身旁,一副谋臣的做派,正是监听里繁念的那位心腹。 他带着两个同样打扮的男人,似乎没有看到我的车,一下车便径直进了电梯。 我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下车过去,乘旁边另一部电梯跟了上去。 来到权御所在的楼层,果然又看到了他们。 我跟在他们身后,越走越不安:这三人虽然慢条斯理的,却根本就是朝着权御的病房去了。 难道繁念想把权御 正想着,突然,一条手臂拦住了我:“少奶奶。” 第528章 生意 是跟心腹一起进来的随扈。 我朝他笑了笑,说:“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我朝心腹的方向努了努脸。 “请跟我来。”随扈面无表情地说。 我很想推开他直接过去看看,但考虑到这是繁念的人,便顺从地跟他下了楼,同时拿出手机,给穆安安发了条短信。 随扈把我带回我的车旁,示意我上去,并说:“茂哥一会儿就来见您。” 我说:“权先生是我的朋友。” 他没说话,只是坚持地看着我。 “权先生是我的朋友,请不要伤害他。”我说,“如果他出了事,你们就再也不可能得知繁仁被下毒真相了。” 随扈目光一凝。 我说:“问问你们念姐吧。” 说完,我拉开车门,坐回了车里。 随扈则仍守在车外,一边掏出了手机。 他讲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而后便站在原地,继续守在车外面。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车里等。 心里当然急的要命,毕竟在我下来之前,那位“茂哥”显然已经进病房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得手。 穆安安也没回电话,我正想拨给她,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那边传来了繁念懒洋洋的声音:“毒不是你下得么?” 我说:“如果你相信是我,就不可能对我是这种态度。” “我当然相信是你,”繁念冷哼了一声,“只是连你都能害到他,这种脑袋也活不久。” “” “说吧,”繁念说,“你找了个什么样的替罪羊?” 我说:“我要确定权御没事。” 繁念冷笑一声。 我也不管她怎么想,也不想解释。 “先有一个侯少鸿,又来一个权御,你在这方面倒是厉害得很呢。”繁念嘲讽道。 我不想说话,只是沉默。 这些废话都是没意义的,我只能她说出最重要的。 “阿茂不是去杀他的。”繁念说,“是跟他谈些事情。” 我问:“谈什么事?” 繁念说:“与你无关。” “难道是权海伦的事?” 繁华把权海伦扣了,但他可能不是自己做这件事,而是拜托繁念。 难道繁念派茂哥来是找她的?! “权海伦?”繁念笑了,“原来是躲在这里么?” “!” “别怕,”就像已经看到了我的表情似的,繁念笑得很开心,“我绝不会告诉她,是你把她出卖给我们的。嗯?哈哈哈哈” 我说:“你就没想过,你儿子的毒或许还有的解。” 繁念笑声一停。 看来繁仁的情况仍然十分凶险。 “我真的没有给他下毒,”我说,“我也可以把真凶交给你,只要你告诉我,你的茂哥来找权御做什么?并且承诺放过权海伦。” 繁念陷入了沉默。 “就算是不那么喜欢,也是自己的儿子,”我说,“不需要考虑很久吧。” “毒已经解了。”再开口时,繁念的神色已经平静了不少。 我问:“那” “他疯了。”繁念说。 “” “他嘴里一直念叨,说是你下毒,”繁念说,“说你把他毒的七窍流血。”“” “谁都没办法跟他正常交流,”繁念说,“即便用了精神病药物才让他暂时安静。” 我说:“那他” “精神分裂症。” “” 我几乎不能呼吸。 沉默 半晌,繁念开了口,语气听上去有些疲惫:“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为什么必须要你的腾腾,没有其他继承人了,总不能让我女儿干这行,这行里的女人没有好下场。” 我听不进去这句话,只觉得慌乱。 繁仁很讨厌,但我没想逼疯他。 骗他说他被下毒后,他心理压力确实很大,总是找我闹,后来都是穆安安安抚他。 夏夏的毒药已经查到了,并不包含精神类药品。 他是被我吓疯的。 “如果你能交出个下毒人,我也乐意见见。”我懵的同时,繁念继续说,“但你 提的条件我可不答应,因为我根本不是去杀他的。” 我的心顿时放了一半:“那你是” “我是去跟他做生意。”繁念笑着说。 “做生意?”我忙问,“你跟他有什么生意可做?” “很多啊,比如,当他希望某个人永远消失,”繁念笑着说,“又不想脏了手的时候,生意不就来了?” “!” 这就是她想让我家穆腾继承的“生意”? 不,应该说,这东西叫生意?! 不,这不是眼下最要紧的。 我忙问:“权御怎么可能跟你做这种生意?你是不是收了别人的钱要杀他?” “哟哟哟,”繁念冷笑,“你可别给人乱扣帽子,乱说话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 “生意的内容无可奉告。”繁念说,“行有行规。” 我说:“所以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给繁仁下毒么?” “我已经说了。”繁念说,“看你。” 我没说话。 我不信她真的不想要,便干脆跳过这个话题,说:“那是你扣了权海伦么?” 繁念冷哼一声:“法律责任呀,乖女孩儿。” “那你会抓她么?” “看你给我多少钱了。”繁念说,“我的规矩是只要有足够的钱,一切问题都可以商量。” “我不是想让你抓她,相反,我是希望你不要抓她,别再伤害她了。” 繁念没说话。 我说:“这样的话要钱么?多少钱可以?” 繁念仍然不说话。 我催促道:“你以前应该是帮繁华抓她对吧?繁华是为了帮我出气,才” “不是。”繁念忽然说。 “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我说不是,”繁念说,“他并没有要我处理她。” 我说:“这么说不是你把她变成这样的么?” “显然是我。”繁念说,“但这是为了生意。” 又是生意? “你只要知道,这俩人的事都与你无关,而是生意。”繁念说,“并且我建议你跟他们保持距离。” 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弟弟尸骨未寒,”繁念说,“我不希望你搞别的男人。” “” 我还以为她会说什么。 “听懂了么?”繁念说,“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说,“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我只是不希望你杀他,也不希望你再杀死他最后一个亲人。” 繁念又笑了:“法律责任。” 挂断这通电话后,不多时,我便看到茂哥带着随扈从楼上下来了,手里多了一只巨大的拉杆箱。 这么大的箱子,如果塞满现金那可真是不少。 如果这真是一单生意,那它无疑非常值钱。 茂哥等人走后,看管着我的随扈也走了。 我自然是不会立刻离开的,赶紧折返回楼上。 悄悄打开关着的病房门,原只是想看一眼权御是否还活着,却一下子就看到了权御。 他就站在门口,我一开门,顿时便对上了他的脸。 四目相对,我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一时间忘了语言。 直到权御先开了口:“你回来了。” “是。”我有点尴尬,说,“我准备走时,看到了繁念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上来做什么,就来确认一下。” 不等他说什么,我又道:“抱歉,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无力,虽然抓着我的手腕,却感觉一甩就能丢开。 但我仍旧住了口。 “她帮我找了一颗心脏。”权御说,“今天来收款。” 我愣怔了几秒才明白是在说繁念,不禁疑惑:“她竟然会同意这种事?她要多少钱?” “几乎是我的全部。”权御说,“很抱歉它们本来应该留给你,可是当时我在昏迷,是海伦帮我做了决定。” 我忙说:“钱没关系的,不,我的意思是说,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你应该活下去!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权御微微牵了牵嘴角,望着我的目光有点悲戚。 我也反应过来了,忙说:“你是不是在钱方面有困难?这样,你买心脏花了多少钱?我都给你。公司还在你手里吗?需要资金周转吗?还是你已经卖掉了,我可以帮你赎回来!” 我很激动,因为权御还活着。 只要用钱能补偿他,就是好的。如果我能把繁念拿走的钱补给他,那我欠他的便少了许多,我的痛苦也会少很多。 但与我激动的表情所相对的,是权御望着我的眼。 这目光安静又脆弱,活像一条可怜的小狗。 我的激动因此被湮灭了大半,陷入了沉默。 许久,权御开了口:“我不需要那些。” 果然他这么说。 “能见到你”他牵了牵嘴角,“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可是我” “我知道。”他轻声说,“我已经完全不具备跟他争的资格了。一无所有的我,没有权利再肖想你但我不要你的任何补偿,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说:“你别说这种话” 听他这么说,我真是又害臊又愧疚。 与他对我的爱相比,我那企图用钱来找平衡的想法,真是又自私又冷酷。 第529章 轮回 可我控制不了。 繁华一个人已经耗尽了我所有情绪,爱c恨,欢喜c怨怼c心痛c懊悔所有情绪。 对于其他人,我似乎已经麻木了,除了冰冷的利用和惭愧,已经失去了爱恨的能力。 我的沉默使得气氛陷入了完全的冰点,面对着权御难过的目光,我感觉压力陡增,忍不住说:“你没事就好既然这样,我就先” 权御没有说话,他只是攥紧了我的手。 我住了口。 “海伦已经走了,”权御说,“你可以进来。” 我说:“我下午还要” “你可以进来。”他加重了语气,眼里全是恳切。 我不想让他激动,毕竟他刚做完大手术不久,就在几十分钟前才刚刚被抢救。 于是犹豫片刻,我说:“好。” 权御的病房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病历上也写着术后恢复良好,手术日期是一个月前? 与繁华去世的日期相隔不久。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这时,权御的声音传来:“菲菲?” 我抬起头。 “你还好么?”权御问。 我有些着慌,点了点头。 “我的病历有什么问题么?”权御问。 “没有,”我说,“只是惊讶你怎么才做完手术一个月就”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权御说,“我也恢复得很好。” “哦” 真正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繁华的死和权御的生这种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的感觉。 唉 或许我该找再那位大师聊聊。 恍惚间,又听到权御说:“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是,”我说,“前些日子我不太舒服,住了一阵子院。” “是因为墓地的事么?”权御问。 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那时我还在昏迷,而海伦完全崩溃了。”权御自顾自地解释道,“对不起,当我得知这件事时,墓地已经被修缮了,那里的保镖不准我接近。” 我的确有派人守着墓地,但如果权御来过,他们不应该没告诉我。 看来是繁华的保镖。 想到这儿,我忽然又想起,那天我还曾觉得这是苏怜茵做的 猛然间,一阵类似于心悸的强烈感受席卷而来。 我难受极了,说不出话。 这时,又听到了权御充满担忧的声音:“菲菲?” “我没事。”我说。 “你的手在捂着胸口,”权御的神情有些着急,“是心脏不舒服么?” 显然他对心脏十分敏感。 我忙松开手,说:“没有,我没事” 我只是需要换个话题:“权海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是什么人抓了她么?” 权御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避开他的目光。 “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权御说,“即便你知情,你也是被迫的。” “” “你跟他有孩子,你必须得包容他的小小任性。”他柔声说,“我明白,我不怪你海伦很听我的话,你可以放心,墓地的事绝不会再次发生了。” 他管抓走权海伦并把她折磨成这幅样子,叫“小小任性”。 他当然不会真的这么认为,只是想让我好受一点罢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更惭愧,说:“阿御你不必为我说话,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权御没吭声。 “对不起,”我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权御依旧沉默。 “也不是迫于繁华的压力,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我丈夫。”我说,“更加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我只是非常讨厌她。” “你”权御终于开了口,声音极为涩然,“可以瞒着我的。” “抱歉。”我说。 告诉他真相,一是因为我真的觉得抱歉,二是因为,我希望他可以怪我。 别再这样无度地包容我了,怪我,然后跟我划清界限,对我们两个,甚至权海伦来说,都很好。 然而冗长的沉默后,终于,权御说:“看来我并不了解真正的你。” “是。”我毫不客气地点头,“真正的我恶毒而且残忍,并不是一个好人。” 我也并不想做一个好人。 “但我依旧爱你。”权御轻声地说。 “” “海伦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他说到这儿,眼眶发红,并用手捂住了脸,“远不如你。” 他哽咽着重复:“远不如你” 见权御以及后面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全都是意料之外的,所以待我从医院出来时,回国的行程已经被耽误了。 最快的航线需要晚上,但我并不想在半夜里带着孩子出门,索性改成了明天一早。 傍晚,我照例像以前那样陪着三只睡觉,但不过短短几个月,我就发现他们喜欢的睡前故事已经完全不同了。 拿着以前的绘本讲了一会儿,三只听得索然无味,最后穆雨又开始问:“我们真的不能给爸爸过生日了吗?” 穆腾说:“她还在考虑。” 我说:“我没有在考虑,这件事抱歉我没办法同意。” 那俩不说话了。 这几天他们总问,自然也收获了很多拒绝。 然而今天,穆雨却说:“麻麻,你这样做对我们的心理健康是有坏处的。” 我们都看向他。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我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讲?是谁告诉你的?” “网上的大人。”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紧张了,穆雨张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无措,“我在网发表了一个提问,有很多大人回复,说麻麻这样做是不对的,不理智的,是疟带宝宝。” 三只睡着后,我用手机打开穆雨交代出来的网站,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帖子。 幸好,穆雨并没有写什么会暴露身份的关键字,只写说爸爸生病,所以跟妈妈离婚了,妈妈不准他们见爸爸。 当然,她倒是简单描述了一下病情。 下面的回复自然说什么的都有,有骂我说妈妈冷血的;也有说看描述爸爸十有八九得了精神分裂症,不见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更有说精神分裂症搞不好是妈妈捏造的,目的是不让孩子见爸爸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说:“孩子,或许你爸爸已经死了,你妈妈只是不想让你们受伤,才瞒着你们。” 显然穆雨和我一样在意,她只回复了这一条,说:“我妈妈才不会骗我。” 唉 三只也好,权御也好,他们都这么相信我。 而我 这一晚,我睡的很不踏实。 一闭眼,就又看到了繁华的脸。 看到那座壮美的城堡里,他坐在长桌的对面,穿着那件我们结婚当天穿过的西装。 他拿着红酒杯,轻轻地摇动,然后慢慢地喝完。 这个梦里我们没有对话,我就这样看着他,他亦无声地喝着酒。 这梦是被打破的,后半夜时,来了电话。 是权海伦。 她的声音完全是惊慌的:“孟菲菲,你有钱吗?” “当然。”我说,“出了什么事?” “权御突然需要抢救,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钱了!”权海伦激动地说,“你会给钱的,对吗?他可曾计划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你。” “当然,”我忙说,“需要多少,让医院把账单全部发给我。” “我需要你到这儿来!”权海伦叫道,“他在抢救!他可能会死!” 我说:“我会立刻付钱,绝不会耽误他的治疗。” “我是说你要到医院来!”权海伦那股子撒泼劲儿又上来了,“他之所以会突然抢救,就是因为他在想你,我们在为了你的事争论!你必须出现,你要安抚他!” 原来如此 我说:“那我就更不应该出现了,他对我死心对你也是好事。” “你疯了吗!”权海伦的声音登时拔高了一个度,“这对我来说算什么好事?!” “” “他活着才是唯一重要的!我只要他活着!”她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还带着哭腔,“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如此,那就算是我求你了好吗?please!” “” 我总觉得权海伦情绪化,疯疯癫癫,但不得不说,她偶尔却能让我感觉刮目相看。 我比她冷静,比她克制,但论起痴情,我远不如她。 不过我还是去了医院。 毕竟权海伦的态度已经充分表明,权御的情况真的很不妙。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我到时,权御正在急救室,随后便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他心脏骤停,还说:“真是奇怪,此前他和这颗心脏相处得十分愉快。” 权海伦站在旁边,脸色沉寂。 医生走后,我对权海伦说:“好了,现在我也” “走了”二字还没说出口,权海伦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对不起。”她灰着脸说。 “” “我向你道歉,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权海伦说,“我不应该再做让你愤怒的任何事。” “” “对不起。”她只有一只眼睛会流泪,另一只显然已经失去了这功能,只有那条细细的红线颤抖着,如一条细细的血泪,“只要你能留下,我可以一直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