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雄诡》 第1章 太空任务 2050年。 昴星团，80826人类殖民区。 昴星团，在人类已知的所有星团里面，属于非常靠近地球的星团了，距离地球440光年。 依靠航天科学的发展，人类掌握了可靠的空间跳跃技术，才使对太空的探索到达了这种极度深空。 正是傍晚时分，殖民区上空的斜阳懒散地洒在绿地公园里。 公园一角的长椅上，惬意地靠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斜阳的余晖显得年轻的脸庞更加棱角分明，此时微皱的眉头，让那双眼睛在锐利里又透着些许迷思。 “已经一年了吗？真快啊……”田宁啜了一口咖啡，少有地任由思绪散漫地游荡…… 一年前，田宁正式被编入太空部队的特勤大队，和同事一起从地球来到这个殖民区。 太空部队是保护殖民区开垦公司和居民安全的部门，其中的特勤大队更是集中了最优秀的资源，负责对社区安全和突发事件的监督调查和应急响应。 自己作为一名航天医学专家，一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对内对外各种任务参加了不少，已经完全具备了独立执行任务的经验和能力了。 今天早晨刚上班，就接到大队长的秘书的电话，让他去大队长办公室。 秘书Lizzie是一位英吉利籍的美人儿。 “Good morning， Ning?” “Yes， speaking.” “Here is Lizzie. Hope you had a pleasant dream last night.“ “Indeed， Lizzie. Thank you. Hope you did as well.” “Thank you， Ning. Listen， you have couple of minutes? Boss would like to see you in his office.” 平日在队里大家一起执行任务，建立了深厚亲密的感情。一般的事情，大队长是不用打电话让他去办公室的。看来是有什么正式的任务了。 “Of course， Lizzie. I’ll be there in seconds. Thank you. See you soon.” 赶紧放下了醒脑咖啡，来到大队长的办公室。和Lizzie打了招呼，Lizzie让他直接进去。 “报告！“ “进来进来。臭小子，来的还挺快。坐，坐。” 大队长是一位利落的华夏人，他见到田宁进来了，便随意地招呼着。 “是！”虽然不上班的时候和大队长经常没大没小地一起玩，上班期间还是不能太随便。田宁坐在了大队长对面的椅子上，脸上带着一点询问。 “大队长早。“ “嗯，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 “这……我哪里敢瞎猜啊。大队长的神机妙算，猜也是白猜。嘻嘻。“ “你个臭小子。好，今天还有不少会，我就不和你瞎聊了，直接告诉你。 你这一年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没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快地熟悉工作和做出成绩，当然，希望你对我给你的提升速度也还满意。哈哈。“ 大队长撇了一眼正支楞着耳朵的田宁接着说。 “本来你早就有资格可以独立执行外太空任务了，但是安全条例你是了解的，新队员必须经过至少一年才能独立执行任务，大多数新队员需要一年多甚至两年时间的锻炼。我也知道你希望能早点参加外太空任务，所以嘛……“ “Wow！大队长，批准让我独立执行太空任务了？！“田宁听到这里，一阵惊喜。 “就知道你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 “大队长，你…….，你对俺太好了！“ “臭小子，总是不忘油嘴滑舌的。 简单地说，这是你第一次独自执行外太空任务，正好也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任务。 咱们的一个新建的殖民点出了点问题，初步确定是一种不太严重的病毒引起的，只需要把广谱抗病毒血清送给他们就可以了。 你作为我们的航天医学专家，你去一趟最为合适。去往这个殖民点的空间跳跃路径还没有建立完善，所以你只能通过摆渡飞船过去，来回差不多一个月，怎么样？” “没问题！” “好了，我还有会，你回头去参谋部，他们会把所有的详细资料都提供给你，两天之内准备好就出发！” 听到这里，田宁不可能不明白：这是大队长给他的一次难得的独自太空旅游的机会啊。平日和大家、和大队长的友情培养可不是白白地浪费感情！ 难掩一脸的兴奋，田宁利索地站了起来，刷地一个标准敬礼。 “谢谢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出了办公室，和Lizzie美人儿又亲近了几句，赶紧去了参谋部。 参谋部的资料进一步证实了大队长所说的情况。 这个殖民点在一个相对来说很安全的空域，单程需要10天左右，任务相对来说等级比较轻松。 除了一应俱全的航行和任务资料，参谋部仍然按照标准流程，强调了执行这类非战斗任务，保证安全是第一。 参谋部也提醒了，虽然整个航线和任务目的地都比较安全，但终究是一个新开发的殖民点和航线，要格外小心突发的空间乱流，不要被卷入尚未发现、航图上没有标明的微型黑洞里了，云云。 “啊，独立太空飞行，独立执行任务……，想起来就让人兴奋啊。“ 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可以在这外太空建立起来一个理想的全仿地球生态系统：地球的海洋，地球的陆地，地球的气候，地球的社区……。 而全息影像通讯系统，又让远在太空殖民区的人们能无限接近实时实地地与地球上的人们交流。 如此一来，反而使得这些在外太空殖民区的人们基本感受不到那种在外太空工作和生活的神奇和激动了。 特别是那些一直梦想着在太空中自由翱翔的年轻人，都是急切地希望能够早日能独自执行外太空任务。 田宁就是这样的年轻人的典型代表。 小时候，外公就经常提到他小的时候读到的一个叫叶永烈的作家写的很多科幻小说，外公的那些太空故事是引导田宁后来学习和从事航天医学的重要原因。对太空的向往一直就根植于血液之中。 但是，除了在从地球来80826殖民区的航程中，几次空间跃迁让他感受到了一些新奇，在殖民区这一年的日日夜夜，基本记不起来自己是身在距离地球440光年的外太空。 和团队一起经常执行的任务，飞船也都是规模相当大，设施非常完备，缺少了在太空中航行的刺激。 这种独自执行的外太空任务，机会其实很是难得。 “不错，大队长对自己可真是够意思啊。“ 想到这里，田宁回过了神儿，站了起来，依然像以往每天的习惯一样，向训练中心走去。 每天下了班，他都会在训练中心和队里的另一位年轻人石川一起训练一个小时。 “Hey， yo.” “Hey Ning. Good afternoon. I thought you were not cing today.” “No way. Another good day?” “Nothing to cplain. I heard that you were going to have an individual assignment. Congrats!” “Oh yes. I’m actually kind of excited about it….” 石川是大队里任务规划中心的，所以马上也知道了田宁的外太空任务。 他对于各种任务都比较了解，所以肯定地告诉田宁说，这次任务会很轻松，也提醒了注意一些事项。 一个小时的锻炼之后，冲了澡，和石川互道了晚安。 然后，田宁启动了家里的厨房、娱乐和休息系统，开车回家。 十几分钟后回到了家，自动厨房系统把饭已经准备好了。 家庭控制系统调节好了柔和的灯光。 吃了几口香煎安第斯牛扒，呡了一小口法兰士干红葡萄酒，音响适时地播放出一首比较老的东瀛语歌曲，《昴》。 这首歌，在田宁小时候经常和外公一起听。虽然有很多不同的版本都挺不错的，但最正宗的还是由东瀛国实力派歌唱家谷村新司演唱的。 这是在昴星团各殖民区的人们最经常听的歌曲了，田宁小时候跟着外公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是今天知道自己即将单独执行外太空飞行任务后，还是马上就计划好了，晚上回家还是想再听一次。 “闭上双眸，心中感觉清静； 睁开眼睛，又怕观望前程。 夜冷风清，扫过一片荒野； 到处岐路，前行方向未明。 啊...不见朗月，导我迷途只有昴星…… …… 星光灿烂，伴我夜行； 星光引路，风语轻轻。 带着热情，追寻理想； 哪怕崎岖，总有昴星指引。“ 这首歌名正是田宁现在所在的昴星团的名字。东瀛语すばる，Subaru，就是昴的意思。 整首歌曲有着非常man的男子汉味道，颇有一种孤胆英雄为了追求梦想而矢志奋斗的气势。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很多男性偏好于东瀛国生产的Subaru空间车的原因。 至少，这是为什么外公和自己喜欢这首歌的原因：不怕艰险，甘于孤单，矢志不渝，勇往直前！ 歌曲在激昂的尾音中结束，控制系统把音响调节为轻柔的背景轻音乐。 又喝了几口酒，忙叨了一天的田宁更加放松了，想到马上要第一次单独执行外太空任务，着实很是为自己感到高兴。 从儿时不断地听外公给自己讲太空探索的故事，到后来自己投身于航天医学领域，一路走到今天，成为一名优秀的航天队伍的一员，思绪不禁又回到了以前…… 第2章 航天精英 田宁的外公是华夏人，五十多年前带着全家移民到了美加联邦。 爸爸是奥匈帝国人，妈妈和爸爸在法兰士求学的时候相识相爱，又在英吉利工作的时候生下了田宁。 外公外婆来自于亚细亚文化，妈妈出生于美洲文化，爸爸和田宁自己又成长于欧罗巴文化…… 自打小时候，家里就是多语种、多文化、多学科，不断熏陶。 在特别小的时候，随着爸爸妈妈在欧巴罗大陆的几个国家分别生活了几年。 爸爸妈妈的工作忙，爷爷奶奶居住在奥匈帝国的庄园里不喜欢和爸妈住在一起，反而外公和外婆陪了自己更多的时间。 外婆当然是把儿时田宁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 而外公呢，就是一枚典型的小资理工男。 “嗯，如果不是我小时候对叶永烈的科幻小说太入迷了，也就不会选择做航天工程师； 如果我不做航天工程师，那肯定会是一个成功的音乐家……。 嗯，也许是一个画家，或是一个诗人……” 这是田宁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外公的唠叨了。 不过毫不夸张地说，外公不仅在自己专业的领域是著名的固体火箭推进技术专家，而且爱好多样，涉猎颇泛。 他的歌唱的很好，也写得一首好词，周围朋友也都保存着外公的画作…… 是的，典型的小资理工男！ 是的，田宁最喜欢外公。 是的，田宁受外公影响最大。 他经常地陪着田宁讲各种科幻故事，各大陆的趣闻趣事。 也经常地威逼利诱地让田宁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和技能。 总的来说，外公外婆和爸爸妈妈把儿时的田宁不仅照顾地很好，也帮助儿时的田宁把各种潜力开发得没有到极限也差不了太多。 小学就开始跳级，十五岁考入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三年本科课程，自己的航天技术和医疗医药的门门课程都是优秀，顺利地就拿到了航天医学学士学位。 然后回到欧罗巴大陆，在英吉利帝国理工学院学习了一年International Management，取得了商务国际管理硕士学位，把航天和医疗领域的知识面进一步拓宽了，提高了研究水平。 就这样一路高歌，十九岁，在别人刚学完大学一年级，田宁就已经硕士毕业参加工作了。 不止这样，田宁还深受外公的一句口头禅影响。 “对，一定要记住，要想生活的开心，知识的广度比深度更重要。” 所以，学校里的田宁还选修了东瀛文化探析，选修了项目管理，选修了诗词创作，选修了华夏功夫……等等等等。 也是奇了怪了，同学们没有选修什么课程，天天还累的大呼小叫。自己在保证功课门门优秀的同时，选修了这么多课程，天天一乐之境，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是累，反而是充满了乐趣！ “是的，必须得好好感谢自己的亲人，特别是外公的教导。” “一会儿和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通个视频，也让他们高兴一下。” 独自惬意地享受了完了牛扒和葡萄酒晚餐，晚间的新闻播送打开了。 首先是主流新闻，一如既往的，母星球/he pla地球依然繁荣安定，各星域的人类殖民计划蓬勃发展，人类平等基金会开始考虑把归顺的外星人纳入保护范围…… 然后是各地新闻汇总，例如欧巴罗大陆议会刚通过了新一届选举，例如华夏帝国和东瀛又一次成功举办了亚细亚文化展，例如某殖民社区又和地球某社区结成了友好姊妹社区…… 最后又是轻松类的娱乐新闻，一个遗传工程研究所的奶牛只喜欢听雷鬼风格的音乐，一个殖民区的女孩成功举办了首场太空黑洞交响音乐会，人类和外星人通婚伦理道德研讨会取得热烈反响…… ……等等，等等。 “嗯，还是这样……，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就等着好好执行任务。” 田宁这样想着，估摸着大家也都吃完晚饭，浏览了每天的新闻，是时间可以和他们通个话了。 打开了全息影像通讯系统，先是简单地和爷爷奶奶聊了一会儿。 因为爷爷奶奶的通话一般都直接了当，不像和外公外婆，或者和爸爸妈妈。 外公外婆是因为带大了田宁，所以总是大小事说个没完。 而爸爸妈妈呢，尤其是老妈，每次通话，怎么总也讲不完呢？ 想到这里，田宁决定，把外公外婆还有爸爸妈妈叫在一起通个话，节省时间。 嘟嘟几声之后，就同时联通了外公外婆还有爸爸妈妈的终端。 外公外婆的影像出现在田宁客厅的沙发上，爸爸妈妈的影像出现在了旁边的台高椅上。 “Hey， Grandpa， Grandma， and Daddy， Mmy. Good evening.” “Hey， Ning， how are you?” “Great as usual. You guys?” “Yeah， yeah， we are good.” “Good… you know what， I’d like to share a good news with you….” 田宁不想啰嗦太多，所以马上直奔主题，和他们说了执行任务的事情。 得知了田宁如此年轻，事业就有声有色，还如此深得团队和领导们的信任和赏识，大家当然都很是高兴。 你看爸爸妈妈的脸上，又习惯性地浮现出满是“看看咱儿子就是牛x“的神色。 不过再看外公外婆的脸上，这洋洋得意的神色更是多了不少，几乎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的样子。 田宁见状，也是不着声色地翻了一下眼球，习惯性地在心里嘟囔了一句，“whatever……“。 在陪着外公和爸爸简单聊了几句星球政治之后，外婆又嘱咐了几句，外公外婆还有爸爸就知趣地退出，好给田宁和他妈妈更多一点时间。 是的，地球人都知道啊，妈妈的的啰嗦模式，一旦开启…… 差不多十多分钟的不间断模式之后，妈妈终于有了点打住的迹象了。 “儿子，前几天让你练习的那一首英吉利歌曲和东瀛歌曲都怎么样了？我还等着你合唱呢。“ 田宁和妈妈都很好地从外公那里继承了不少音乐细泡泡，以前妈妈总是和外公合唱很多歌曲。 自从田宁结束了学业，有了更多的时间，妈妈就开始缠着田宁合唱了，背着外公偷偷说，还是更喜欢和小鲜肉合作…… “Mmy，对不起，英吉利的那首还没有时间学呢，不过东瀛的那首《居酒屋》差不多了。等我在航行的时候有很多时间，和你一起合唱了，好不好？“ “那你今晚再熟悉一下哦，不要糊弄我。” 田宁实在禁不住腹诽着，“这首《居酒屋》乍一听，旋律确实让人非常喜欢。但是，但是……但是这首男女对唱非常暧昧好不好？有点那个好不好？……老妈这也太无所谓了。好在老爸虽然也是通晓多种语言，不过都是西域语系，对东瀛语不感冒，不然听到这首歌，该吃我的醋了……” 想到老爸吃自己的醋…… “咳，咳……”，田宁脑门上悠然飘起一道黑线。 自然地，妈妈又啰嗦了一大堆注意安全、吃好睡好、工作好也要休息好，诸多嘱咐叮咛、碎嘴啰嗦…… 终于完成了和外公外婆还有爸爸妈妈的亲近，说好了两天后在任务途中再联系。 然后，把从参谋部领到的任务说明书又review了一下，该休息了。 明天把单人任务飞船做最后的全面检查，加注完燃料，Yeah！就可以出发了！ 收拾完了自己，十点半了。上了床，今天睡前听点什么音乐呢？ 想起了老妈希望合唱的《居酒屋》…… “如果忽略女生中的那一点点甜腻，其实这首歌的旋律嘛，在舒缓里带着一点俏皮，欢快里还透着一丝忧桑，明黄里又夹着淡淡的blue…..别说老妈喜欢，确实是挺耐听的一首歌。“ “嗯，就它了……“ 田宁点了一下遥控，充满东瀛气息的《居酒屋》轻柔地播放出来。 “男：如果不介意，一起喝一杯， 女：是吗？那就不客气了哦……给我来个double bourbon /双份的波旁威士忌。 男：我不会不解风情地问你的身世或者芳名； 女：是啊，我也是偶尔在这居酒屋，坐在你的身旁。 合：虽然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墙上的壁画；甚至也没有什么俏皮或者轻巧的笑语…… (可是在这雨夜里，我们一起……)” 随着音乐的旋律，中央娱乐系统适时地模拟出些许东瀛居酒屋的味道，和暖帘外轻微飘过的夜雨的声音…… 听着歌曲没多久就进入半梦半醒状态的田宁，身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隐隐约约地，要进入了梦乡…… “嗯……其实嘛……生活真是美好啊…… 差不多一个月的出差…… 会孤独吗…… 会想家吗……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I love you guys ……nite nite ……” 呼吸慢慢沉稳下来。 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几点灯光，透过摇曳的树叶，一明一暗地闪烁着，也像半梦半醒的人的眼睛一样…… 第3章 奇异航途 清晨，窗帘上刚刚渗进来一点晨辉，田宁就醒了过来。 从小就让外公给养成的习惯，每天作息时间非常规律。 自己的生物钟要比叫醒服务都好用。基本上在叫醒服务启动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自己就醒了。 从床上坐起来，先闭目打坐，来几个循环的瑜伽冥思；再来几个循环的舒张吐纳，让身体各部分渐进地苏醒。 然后到门前的绿地公园跑步三十分钟，把大学里跟着华夏师傅学的几式南拳北腿都演练一遍。身上出了汗，也就回家洗漱，吃了早点去上班了。 上午，首先到任务规划中心和石川开会，在细节层面把航行计划review了一遍。 最重要的，把航程中突发应急事件的处理流程一步一步地又互相确认了一遍。 石川和田宁平日经常在一起玩，关系很是亲近。所以最后还格外啰嗦了几句。 “Ning， I know you are an experienced professional. But just take care， OK? This flight task should be a piece of cake to you. But still， if anything happens， call me immediately. I’ll for sure try my best to cover you. Good luck!” 是的，真的朋友才会这么在意。 签了字，就和石川告别了，来到飞船停泊区确认了自己的飞船。 这是一艘典型的新一代小型外太空任务飞船。 碟状的船体直径差不多三十多米，高有五米多，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金属辉光。 这个型号的小型飞船，不仅动力、控制和安全系统都代表着最先进的水平，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内部的生活环境。 为了满足乘员的长途太空旅行，飞船内部不仅只是提供了吃住的设备，娱乐、锻炼等调节生活的设备也是应有尽有。 在过去的一年里，田宁在跟随团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多个架次的驾驶，早已是一个熟练的驾驶员了。 其实，熟悉了之后，驾驶一艘飞船一点也不比驾驶私人空间车难。 首先，清点了飞船里的所需物资，特别是本次任务的关键物品，广谱抗病毒血清。 然后，把飞船驾驶到推进剂加注塔，加注了推进剂。 最后，在技术支持人员的辅助下，把全船的各个系统检查了一遍。 齐活了！ 中午，大队里的几个朋友和同事特意一起和田宁出去吃了个饭。 这是田宁的第一个单人任务，并且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所以大家简单地聚一聚。 但谁都知道这个任务比较轻松，吃饭的时候，都和田宁开着玩笑。 大家都有心了。 下午，到参谋部签收了任务确认书后，一切就准备好了，明天早晨就可以出发了。 平日和同事一起执行过诸多团队任务，基本都比这次任务更复杂，更有挑战性。 自己有点小激动，只是因为这次是第一次自己执行一个月的任务而已。 “该是和大队长告别一声……” 这样想着，拨通了电话，再次感谢了大队长给与的这个机会，再次重申了保证完成任务。 “臭小子啊，最后和你再说一次，这次任务对你来说确实比较简单。但是必须给我认真严肃一点，安全第一，能做到吗？“ “Yes， Sir!”田宁心里一阵温暖，赶紧利索地答应了。 “I’ll talk to you after I’m on cruise mode. See you one month later， Sir!” 因为进入飞行航程不久，速度达到预定值，飞船就会转入自动驾驶的巡航状态。 那时候按照规程，田宁就会给大队长做一个简短的汇报，同时给任务规划中心的石川确认一切正常之后，就可以有几天的时间，享受自己的外太空飞行生活了！ 想想还真的是有点小激动呢…… 自从大队长通知了这次任务安排，在忙忙叨叨准备的同时，其实一直有些小期待。 可是早晨醒来之后，出发就在眼前啊，呵呵。 晨练，洗漱，早餐…… 再次联通了爸爸妈妈，简单地问候了一下。 来到飞船停泊区交接了飞船，看到大队里别的同事也在准备别的飞行任务，大家打了招呼。 终于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飞船里。 全船加电。 控制系统启动，完成全系统检测。 推进系统点火。 与飞控塔台确认。 起飞。 几秒钟之后，飞船就轻巧地悬飞在起飞场上空。 操控着飞船摆动了几下，向地面的同事示意告别，终于出发了！ 把动力系统调节到加速状态，没用几分钟，已经到达殖民区外几百公里的外太空。 慢慢把速度稳定到预定值，田宁把飞船设置到了自动巡航状态。 按照规程，首先和石川通话，彼此确认了一切正常。 然后向大队长报告了已经正常进入巡航模式。 再次按照规程，详细地做了一遍检查。 一个小时之后，田宁就在宽敞的驾驶舱，双手叉着放在脑后，身体后仰靠在驾驶椅上，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惬意地开始享受起这一个人的太空之旅了！ 和同事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虽然已经体验过，但是一个人，是的，只有一个人的太空飞行…… “嗯，感觉不错……“ 田宁一边想着，一边在控制台上操作了几下，干脆把所有灯光和指示灯也都关闭了。 飞船进入巡航状态，动力系统也已经关闭了。 透过驾驶舱前部的广角透明舱壁，田宁看着外面的暗，感受着飞船内的静…… “这就是彻底一个人的太空吗？” 安静地体会着，一个词跳到田宁的脑中。 “Extreme!是的，极度！” 田宁觉得此时此刻，这个词最为准确。 极度的黑暗。 肉眼所及，一切都不存在，其实连黑也成为了一种奢侈的颜色。 极度的寂静。 因为在真空状态，没有传播介质，其实声音的概念也不存在了。 极度的寒冷。 同样是因为真空里没有介质，也没有光线，飞船外部的环境处于物理学的绝对零度，absolute zero，也就是摄氏负二百七十多度。 极度的孤单。 除非打开通讯系统，用电磁波保持联系；否则，自己，和这艘飞船，感受不到任何别的存在。 “其实，我存在吗？”田宁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是啊，如果自己感知不到别人，别人也感知不到自己，不就等于自己也不存在了吗？ 如此奇怪的问题，如此应景地冒出来呢。 和同事们一起执行任务，可是没有这样绝对没有打扰的状态，也冒不出这样稀奇的思绪。 田宁不自觉地自我轻笑了一下下。 自己一直和外公一样，一旦有什么灵感闪现，都会马上记录下来。 如此难得的灵感，值得记录几句，留得过后和外公交流，省得他总说我的诗词越来越没感觉了。 “来，又去。 来从无始的曾经， 去向无终的莫名…… 莫名， 一片又一片的黑暗， 化作那寒冷的无声， 化万有为无穷！ 化虚化境， 如是来， 如是去， 何曾有定？“ 又突然记起了莎翁名剧《汉姆雷特》，Shakespeare‘s 《Hamlet》，汉姆雷特的著名念白。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 “哈哈，真是奇了怪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田宁自己微嘲着自己。 这第一次绝对孤单地在太空里，竟然让自己有了如此奇妙的感受。 不过既然想到了，也以哈姆雷特的这句念白作为开句，趁着那奇妙的感觉还在，再多写几句。 “To be， or not to be. To be， the past as always. Not to be， the future as never...... Away， Further and further， As dust as ash， Fr all to none. As the most as the least， To be， or not to be， Ever forever?“ 自然萌发出的感觉，一挥而就。 自己觉得这文字依然还是没能把此时心情表达地充分到位。 但是读了几遍，字面背后的感觉还是出来了。 简单地说，这种极度的太空环境，把人带入了一种飘渺的思考： 微小与广大； 生命与死亡； 存在与虚无； 此刻与永恒…… 放下了笔，田宁缓缓地陷在座椅里，让这奇妙的感受随意地流淌在在身体里…… 第4章 极度迷失 “Beep! Beep!” 两声“滴滴”响了起来，把田宁从迷思中拉了出来。 马上看向监控屏幕，这时出现了黄色的提醒指示灯， 田宁赶紧打开飞船的飞行状态信息，确认一下一切正常。 “Alert! Your vehicle is gaining speed. Unidentified propellant power detected!” 控制系统发出了一条语音信息。 “嗯？自动加速？监测到未知推进力？“ “这是几个意思？“ 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一个黄色提醒。 详细查看了一下，飞船在两分钟内略微加速了5%。 不应该啊，在太空的真空环境里，飞船在巡航模式下动力系统是处于关机状态的。 “什么未知推进力啊……怎么自动加速了呢……“ 就在田宁快速地检查着飞船的飞行状态数据的时候，不到一分钟，速度竟然又增加了10%！ “Beep! Beep! Beep! Beep!……” 持续的滴滴声，不是提醒了，已经是报警了！ 监控屏幕上的黄色提醒灯也同时变成了快速闪动着的红色警告灯了！ 短暂的困惑被监控警告一扫而光。 田宁迅速反应起来! 快速地启动了动力装置，设置为反向推进，飞船速度马上开始回落。 “Your vehicle’s back to standard cruise speed.“ “Alert! Unidentified propellant power is still in effect!” 有了动力系统的反向推进，速度是控制下来了，但是未知推进力仍然存在！ 突然，一个推断在脑子里蹦出来了。 “黑洞！” 田宁的心猛地缩紧了一下！ 田宁知道必须执行应急程序了！ 没有丝毫犹豫，平日训练过不知多少次的应急程序，清晰地记起来了。 启动飞船应急程序！ 飞船立即退出飞行任务，进入乘员保护状态；同时自动向基地数据中心不间断地发送状态数据。 启动紧急通讯程序！ 远在基地任务规划中心的石川看到了从田宁的飞船上发出的急闪的警报，马上接通了与田宁的通讯；同时，石川也启动了与飞行控制中心和大队长的通讯。 “Hey Ning. How may I help?”石川刚扫了一眼飞行数据，就意识到有些问题了，所以交流方式简单，直接！ 田宁沉着而快速地给石川介绍了一下。 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田宁已经能够听到飞船的推进器发出的轰鸣声越来越沉重。 为了减速，推进器不断地加大反向推进力，说明……. 是的！屏幕上的红色警告信息已经清楚地显示出来了。 推进器工作状态，超负荷70%！ 未知推进力急速加大！ 是的，没有什么疑问了。 一般来说，飞行航线都是规划好了的，也都有别的飞行器执行过多次飞行，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航线都是选择在没有空间乱流，没有太空垃圾，能保证航行安全的区域。 况且，飞船都配备有先进的救生系统。 一旦有任何技术问题，救生系统本身就是一个迷你太空船，完全可以把人转送到安全地点。 但是，对太空飞行来讲最可怕的一种情况，就是一些游移的微型黑洞！ 行踪不定，极度危险。 飞船一旦被黑洞捕获，绝无可能逃脱。 田宁头上猛地冒出一层细汗！ 这么成熟的一条航线，任谁都不会想到会突然出现黑洞。 是的，这真的发生了。 飞船被未知黑洞捕获！ 他知道，随着飞船被越来越近地拉进黑洞，这种拉扯的力量会呈指数级增加！ 而为了抵抗黑洞的拉扯力，推进器会自动加大推进力，到达极限之后，会马上失效！ 飞船会急速地陷入黑洞！ “Ishikawa-San， listen! Please let my grand parents and my parents know that I love them very much. Tell friends I love you guys as well.“ 田宁沉稳地对石川说。这是最最重要的话，一定要先交代了！ 是的，就这两句。 我真的是爱你们啊，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No!!! Ning! Don’t worry. It will be fine， OK? Now， let me know the status. Let’s figure out the problem and get it fixed.” 石川的心要滴血了！ 他也看到了飞船传回来的数据，他也知道这根本不是飞船故障，而是可怕的空间黑洞！ 飞船的设计和技术无论怎么先进，只是能够保证飞船自身的稳定运行。 航天人都知道，飞船被黑洞捕获，是所有太空人的梦魇。 因为再先进的救生系统，也不可能抵抗得住黑洞的撕扯！ 转眼间，随着一声爆鸣，推进系统已经失灵！ 警报声更加急促！ 控制屏幕上一片红色警报！ 飞船的加速度越来越大，田宁也开始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震颤。 不对，这震颤不是发自身体的，而是发自头脑中的…… “Ishikawa-San， my vehicle has been captured by black hole. Don’t waste the time. Let me tell you my feeling and observation. It may be a little help for the future research.……” 田宁知道一切都无能为力了。 他让石川不用安慰自己，因为他想把陷入黑洞的感觉和现象尽可能告诉石川，记录下来之后应该可以帮到将来的航天研究。 毕竟，陷入黑洞的记录几乎没有。 石川两眼通红，紧咬嘴唇，努力地镇静下来，记录着田宁的描述。 一边描述着，田宁一边感觉到大脑中的那种奇怪的震颤越来越强烈！ 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 还好，没有什么痛苦…… 意识更加模糊，开始出现幻觉…… “……yes…I … love … you … guys ……” “…… I …… I ….”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石川已经听不到田宁的声音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狂奔而出。 即使知道伙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石川还是郑重地说了一句，“ Ciao， buddy!” 而刚刚连接了通讯系统的大队长和指挥中心的同事们，看到了这一幕，震惊和悲伤转瞬把他们淹没！ 整个任务规划中心的指挥大厅里，一片寂静。 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惊到了，所有人的大脑都一片空白。 飞船上，田宁只剩下一丝意识。 家人的面容一一闪过。 然后，最后一刻浮现出来的竟然还是Hamlet的念白……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 是啊，是生，还是死，这确实是此刻的问题…… 短短的一个小时后，一份紧急情况报告就已经发送到了太空殖民部门领导。 “昴星团80826殖民区特勤大队一艘小型航天飞船，在执行外太空殖民据点救援的任务途中，被游移态的微型黑洞捕获。 特勤大队的优秀航天医疗专家田宁，和飞行器一起失踪。 80826殖民区，以及临近各殖民区，已经开始了联合广空域。 经过专家分析的结论，一小时之后，将不得不结束。 为了美好的明天，我们探索和开发太空的脚步会更加坚定！“ 第5章 山野男孩 亚细亚大陆，处于北半球，纵横几万公里。 它的东部，是比亚细亚大陆更为广阔的海域–帕西菲可海，Pacific Ocean。 大陆上，也就是帕西菲可海的西海岸，有一片几千公里的丘陵地带。 地理上，这里既有肥沃的小平原，物产丰富；也有耸立于郁郁葱葱森林中的高山，风景独美；再加上气候四季分明，一直风调雨顺，是整个大陆少有的钟灵毓秀之地。 紧挨着海边，有一座整个海岸线最高的山，昆嵛山。 昆嵛山脚下有一个海边渔村，曼格庄。 曼格庄北面是昆嵛山，东面是海，西面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南面是一片冲积平原。 村里的村民们的生计很是如意，只要不是穷作，日子过的都很是滋润。 因为就像老人们经常所说的，靠山吃山，挖参采药；靠海吃海，出海捕鱼。 居住在曼格庄，有山有海，亦农亦渔，不会缺了吃穿。 而对孩童们来说，这里可以游山，可以玩海，就更是一片乐土。 东海的太阳总是能更早地叫醒沉睡的昆嵛山–这时正是春暖花开的的季节。 在昆嵛山的半山腰，有一片山坳，三面都是高耸百米的峭壁，而南面却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里别说是人迹，大一点的兽类也都是无法靠近。 峭壁上流下来的山泉，在山坳里形成了一条小溪，流向悬崖，形成了一挂不大的瀑布。 从山坳看下去，隐隐约约的，正是昆嵛山脚下的曼格庄。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把草叶上的露珠赶走，鸟儿们就迫不及待地欢叫了起来；不知疲倦的小兽们也都开始了嬉闹追逐。 这时，峭壁上浓密的林叶间，一点艳红隐约闪过。 仔细看，竟是一个男孩，胸前穿着一件简朴的红肚兜兜！ 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男孩的脸上露出了透着一些童真的笑意，嘿嘿地笑了两声，睁开了两只眼睛。 开心地看了看周围，悠地一下跳到了山坳的地面。 Wow！ 站立起来之后，才能看出来，这个男孩的脸确实还一副孩子气，但个头已经一米五了！ 这哪里还是个孩子啊？！ 整个一个半大小伙子了！ 而最吸引眼球的，是他胸前鲜艳的红肚兜兜。 孩子应该有十岁了，怎么还穿得如此有喜感。 各位看官别想歪了，我还没描写完呢….. 孩子的腰上简单地围着个草帘算是个短裤，倒是把少儿不宜的部位遮掩地很好。 脚上嘛，缠着不知名的草藤，叫那是一双草鞋，那会让草鞋的英名逆着帕西菲可海风也能臭五百里。 只是看他这身材，匀称挺拔；明显还没有完全发育的肌肉，却已经可以看出那好似时刻要爆炸出来的力量；浑身上下就像一匹随时要跳跃起来的豹子。 细看他的脸上，虽然是在微笑，但左嘴角的一点上翘，让这微笑里面带足了顽劣。 他那微皱的眉下，一双眼睛叽里咕噜地扫视着周围的山林，好像正在犹豫着是先去悬崖边撒上一泡，还是先去看一下昨天救回来的那只小鸟。 ……怎么看，都是一位玩世不恭的二世祖的神态。 “嗯，还是得先撒泡尿。“ 想到这里，男孩蹦跳着来到悬崖边，突突地释放起来…… 正还差一点就彻底释压结束的时候…… “轰”的一声巨响！ 男孩被震得从地上都飞起来了。 山坳里的鸟兽四处奔散。 “嗖！““嗖！““嗖！“ 只三下，男孩就已经跳跃到了峭壁之上，惊恐地向下打量着山坳里。 “额的伟大光荣、正确无敌的山神啊！” “是你显灵了吗？用不着如此牛x哄哄地出场？” “还是俺惹你生气了？那也不用这般气急败坏？” 男孩这样想着，就看到山坳里小溪旁的草地上，一阵烟尘升起，一团红黄相间的布帘出现在眼前。 风儿吹过，布帘掀起，下面露出一个深坑。 男孩屏住呼吸，眼睛警觉地盯着这深坑。 “哇嚓！这是什么玩意儿？传说中人类的拆迁队来了？逼着俺搬家了？” 深坑里毫无动静！ 男孩小心翼翼地从峭壁上一步一步下来，慢慢地靠近深坑。在离深坑五米远的时候，谨慎地停了下来，伸长脖子看着深坑…… 什么也看不到。 还是不敢再靠近，所以又竖起了耳朵…… 什么也听不到。 又等了一会儿，才一步一停地更是小心地来到深坑旁边，终于看到了里面…… 差不多一米深的坑里，一个闪着银灰光泽的……棺材？ “飞来的棺材？” 男孩正蹲在深坑旁边纳着闷儿呢…… “咳！““咳！““咳！“ 人？好像是人的咳嗽声！ “哇嚓！不带这么玩的？给俺家飞来一副银光闪闪的棺材，这里面还藏一大活人？！“ “……Help…… Help ……” “…… Help please……” 坑里传出了微弱的声音，深坑边的男孩吓了一跳，可是听不懂棺材里的人在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确定是个人，不是什么怪物，还是先把这棺材拉上来研究研究。 要说这男孩的胆量，那是没得说的。 想罢就跳进了坑里，同时大声吆喝着，“嘿，你是谁？怎么个意思啊？” “……help me ……帮帮我……” “咦，这次知道你说什么了……要我帮你。” 救人的事儿，男孩可是没少干。那些经常到山里来讨生活的猎户药农，不时地会遇到危险，男孩经常不露痕迹地帮助他们。 “好的，别着急，你等一等。“ 说完，男孩快速地跳出深坑，转头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木锨。 连挖带刨，男孩一个人又拖又拽，没多一会儿，把棺材拉了出来。 这样就看的更清楚了。 透过一块透明的部位，男孩看到了里面确实躺着一个人！ 只见这个人艰难地动了一下手，“嗒“一声，棺材打开了。 男孩“嗖“地跳开了几米。 那人蠕动着，好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滚了出来。 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男孩警觉地看了一会儿，慢慢上前推了推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大胆地靠近了一些，摸了摸那人的鼻孔。 “哇嚓！还活着呢，装呢？“ 不过呼吸有一搭没一搭的，还是一动不动…… 男孩这才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人。 看这脸面，倒是眉清目秀，不应该是个恶人；着穿着打扮嘛，虽然男孩也不知分辨，但还是能知道这人应该吃穿条件挺好的。 “嗯，好好想办法救救他。“ 男孩马上动手，把那人扶起来，背在背上。 是的，那个人比男孩大不少，背着他对男孩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来到了自己的山洞，把他放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 到洞外摘了一片药草叶子，捣碎了，搅合到水里，把混合着草药的水喂给了那个人。 片刻，那个人咳嗽了几下，呼吸逐渐地变得均匀了。 男孩这才坐在一旁喘口气，同时又打量起来这个人。 许久，那人终于又动了动，微微地睁开了眼，缓缓地转头看着山洞…… 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蹲着的男孩，他的眼睛刷地瞪大，两道目光似利剑射向那男孩。 男孩不仅哆嗦了一下，“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毒啊。“ “喂，是我刚刚把你从棺材里救出来的哦！“ 那人的目光有了片刻的迷茫，看到男孩的红肚兜兜之后，一阵惊异，马上放松了下来。 “你说华夏语？“那人沙哑着嗓子问道。 “什么意思啊？“男孩不知道那人问的是几个意思。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我叫……凭什么让我告诉你啊？我救了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哦，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田宁。” 是的，这个人就是2050年从昴星团失踪的80826殖民区特勤大队的航天医学专家田宁！ “你叫田宁啊，我叫踏赞，姓岳，岳踏赞。” “踏赞？Tarzan ……”，田宁心里戏谑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还是极度虚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Tarzan，人猿泰山里的男猪脚啊，自己小时候心目中的英雄之一啊。 “踏赞，这里是哪里啊？能帮助我联系附近的航天安全局吗？” “这里？这里……这里是我家啊。田宁，你说的话怎么好奇怪，我听不大明白。你会说人话吗？”踏赞满眼诚实地说。 “这……，“这娃看着不傻，难道哪里缺了根弦儿？ “踏赞，我是怎么到你家里来的？“ “哦，是我把你从那个棺材里拖出来的。对了，你怎么被关在一个棺材里啊，还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咳！““咳！““咳！“ 田宁被踏赞这无丝毫润色的话给呛着了。 “奶奶个全球无敌、宇宙称霸的乖乖熊啊!那是什么棺材啊，那可是人类最先进的单人太空救生舱啊！“田宁满头黑线地在心里嘀咕着。 想来这位救了自己的男孩还真是童言无忌啊。不过，叫那是棺材？！田宁很是气愤不过。 “你，过来……“，田宁对踏赞说。 踏赞愣了一下。 看着田宁也算和善，还是听话地靠近了田宁。 “把耳朵靠过来，我告诉你……” 踏赞把耳朵伸到田宁的嘴边…… “呸呀……” 身体极度虚弱，对踏赞的无忌直言，这是田宁唯一能做的了。 第6章 少年的烦恼 被田宁呸了一下的岳踏赞，怎么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不知道的对别人的感谢方式？ 讪讪地挪回自己坐着的地方，踏赞问：“你怎么样了？想吃点什么吗？” 田宁缓慢但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踏赞马上转身出了山洞，田宁说了这一会儿话，仅剩的一点力气也耗光了。见踏赞出了洞口，眼皮就又合上了。 不一会儿，轻微的脚步声把田宁一个激灵惊醒，他猛然睁开了眼，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 经过了这短暂的休息，这时候，他才真的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活着！ 一阵激动涌过全身。 经历了空间黑洞的撕扯，自己竟然还活着！ 并且，看来是回到了母星地球，而且应该是华夏帝国！因为踏赞用华夏语交流！ 全身好像哪里也动不了，一点劲儿也没有。 田宁马上就想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的问题。 缓缓地运行一会儿瑜伽冥想，又来了一个循环的气息吐纳…… 慌乱和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了不少。 对身体的感觉这才更真实地恢复起来。 嗯，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等等，怎么有一点怪怪的感觉呢？ 身体哪里还是有点不对头。 哪里呢？ 一阵眩晕涌了上来，田宁只得把身体的那种怪异的感觉暂时放下来。 又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又好了不少，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到回到洞里的踏赞。 踏赞左手用一个简陋的小木桶提着先前给田宁喝过的草药水，右手提着几棵看起来长得很小的胡萝卜，还有一块刚刚烤熟了的肉，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肉。 田宁闻到了肉的味道，胃里面一阵翻腾，饿了，也不知道饿了多久，真的想吃了。 可是想抬起手拿东西吃，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急得自己看着吃的眼睛睁得老大也吃不到。 踏赞看到田宁眼里看着食物冒出的凶光，毫不掩饰地龇牙笑了一下，赶紧靠过来把田宁扶了起来。 先是又喂了他一些草药水，然后拿起小胡萝卜给田宁吃。 田宁心里这憋气啊，“你个混小子，你能先给我一点肉吃吗？” 踏赞好像感觉不到田宁的满腔气愤，把一棵小胡萝卜掰成小块，向田宁嘴里塞。 田宁勉强地张开了嘴，艰难地咀嚼了起来，费力地咽下了一口。 真是也奇怪了，这胡萝卜渣和汁儿下肚之后，好像马上一股暖流就充斥全身百骸。 又吃了一块儿，别看这胡萝卜长得挺小，不起眼，田宁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胡萝卜啦。 自己太饿了，就这破胡萝卜都能觉得这么美味！ 越吃越快，一会儿一棵小胡萝卜就进了肚里，正眼巴巴地等着踏赞喂下一棵呢，这小子又不喂胡萝卜了，拿起那块黑乎乎的肉凑给他嘴边。 田宁已经有力气撕咬了，用力撕下一块肉，嘿，味道还真是不错！ 还没等到彻底嚼烂，就吞了下去。 唰！胃里又是一热–瞬间就能感觉到全身的体力开始恢复！ “这小子看着不太灵光，这东西也看着不怎么地，但吃起来吗，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别看踏赞胸前挂着个肚兜兜一副憨儿像，干起事来可真真儿地不含糊。 喂水，喂胡萝卜，喂肉，一步一步耐心地等着田宁慢慢地吃喝。 不大一会儿，踏赞就把拿回来的草药水、几棵胡萝卜，还有那一块肉，就给田宁喂完了。 田宁肚里觉着还想再吃一些，但自己知道，身体如此虚弱，不能贪心，已经吃了不少了。 踏赞也站了起来，“你，再睡一会儿。” 田宁一阵困乏又涌了上来，对踏赞认真地说了声谢谢，还没等欣赏到踏赞那开心的笑脸，眼皮就再也撑不住了，又陷入了昏睡。 “Alert! Alert! Your vehicle is gaining speed. Unidentified propellant power detected!” “Warning! Propellant system failure!“ “Warning! Cmunication signal lost!” “Warning! Your vehicle is out of control!” “Emergency! Ejection chamber activated!” 失去了动力！ 失去了通讯信号！ 失去了飞船的控制！ 救生弹射系统要启动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还有大脑中那奇异的震颤…… “啊！“ 田宁嘶哑着大喊了一声，竟然自己坐了起来，满眼依然是梦中的惊恐。 “嘿，嘿，没事了，没事了……“，踏赞在旁边安慰着。 田宁看了一眼踏赞，慢慢地从恶梦的惊恐中平复了下来。 擦了一下头上的密汗，自己挪动了一下，靠在干爽的洞壁上。 田宁这时已经感觉到，全身的体力恢复了大半，胃里也不难受了，虽然还是想吃东西。 坐了起来的田宁，这时候又有了先前的那种怪异的感觉。 “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缓缓地再次感觉了一下身体，“咦，应该是紧紧合身的太空任务制服怎么大了一圈？” “难道自己的身体虚弱到如此地步了？” 这时候，田宁看到了自己抬起来的胳膊，自己的手！ “Oh! My!” 老天哪，自己怎么给缩微了？ 赶紧全身到处摸捏了一遍。 不对，不是缩微，而是完全变化成了一个少年！ “What the f……？” 田宁着实是大吃一惊！ 扶着洞壁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又是一阵眩晕，差一点瘫坐了下去。 缓缓地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地直起了腰。 能感觉到自己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现在好像……最多，一米六？ 怪不得身上的太空任务服显得宽大了不少。 审视了一番，田宁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他颇为无语的事实：自己现在成为了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大男孩！ “奶奶个全球无敌、宇宙称霸的乖乖熊啊！“ 不过还好，身体到处零件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并且都没有什么问题。 作为一个航天医疗专家，田宁其实比一般人更为了解著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Einstein’s Theory of Relativity.在太空中高速旅行时，时间和空间都会发生扭曲。 我们依靠直观的感觉而观察和认识我们周围的世界，而这个理论完全颠覆了我们这种直观的世界观。 据说当年只有不列颠帝国的科学家爱丁顿爵士 Sir Eddington还勉强能够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有一次，在一个记者招待会之后，一个记者私下问了爱因斯坦一个问题。 “先生，你的相对论是这样的高深，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呢？“ “一个半人。”爱因斯坦回答道。 “哦？一个半人？”记者很是惊奇。 爱因斯坦博士用他那独特的幽默解释说：“对，我算一个，爱丁顿爵士算半个。” 虽然后来理解和研究相对论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这个理论对普通人来讲依然是难以理解。 业内一般都用一个简单的术语来描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太空旅行中的作用，叫“钟慢尺缩效应“。 这种效应简单的解释就是，当一个物体高速运动时，相对于参照物来讲，这个物体上的时钟会变慢了，而尺子会变短了。 田宁被黑洞拉扯，失去了意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经历过那极度的速度，极度的变化，自己还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身体的这种尴尬的变化，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身体只是变得更年轻了。成了一个少年。 至少还不是相反，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或者更老的…… 田宁一阵后怕，简直是不可设想啊。 想到这里，自己安慰着自己，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哈哈，十二岁？差不多，十二岁的少年。” 田宁一边重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想起了一部电影，《The Sorrows of Young Werther》，少年维特之烦恼。 电影里面的插曲，《Kleine Kinder， kleine Sen》，活生生地描写了此刻自己的心情啊。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但愿永远这样好。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 小小少年在长高。 随着年岁由小变大， 他的烦恼增加了。 ……“ 少年维特长高了，烦恼增加了；可我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的身体变小了，怎么感觉烦恼更大了捏？！ “奶奶个全球无敌、宇宙称霸的乖乖熊啊！“ 第7章 满血复活 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田宁也从刚开始的震惊，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时候，他也开始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 这个山洞很是高大，洞里的地势比洞外高，地面很是干爽；洞口比洞内窄小一点，但洞内也不显得昏暗。 洞里面简单地用石头垒起来了一个石桌，桌上放着几个木器；一个石床，铺着干草；洞壁上挂着一副弓箭，和一件有补丁但很干净的长袍。 与其说是简陋，更应该说是简洁。 “看来这小子还不是很埋汰。“ 田宁这才又看向了踏赞：身体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健壮；还未脱尽孩子气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显得格外地阳光。 踏赞看到田宁那赞许的目光，咧着嘴笑了起来。 “谢谢你，踏赞。“田宁这次很是郑重地对踏赞说。 “呵呵。“踏赞有点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笑。 坐了一会儿，田宁确认了体力恢复得很快，就又慢慢站了起来。 虽然脑袋还是有一点晕，但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间。 踏赞看田宁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赶紧过来扶了一把，帮田宁慢慢走到山洞外面，坐在洞口的一个树桩上。 田宁第一次看到了洞外的环境，也看到了踏赞身边围着的几个小动物。 根据周围的树木和花草的生长状态，大体判断出方向；再根据太阳的位置，看起来现在是下午了。 田宁睡了四五个小时。 不错的风景。不过…… “踏赞，你就住在这里吗？你的家人呢？附近有别的人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天是什么日期？……” 一连串的询问，让踏赞愣在了那里，不知道怎样回答。 田宁尴尬地笑了一下，意识到了踏赞的尴尬，然后一个一个问题地问。 踏赞这时候又准备了一些草药水和小胡萝卜。 然后，田宁一边和踏赞一问一答，一边自己慢慢吃着喝着。 吃完喝完，问的也差不多了。 田宁的体力基本恢复了，可是提了很多问题倒是没得到几个完整清晰的答案。 但还是了解到了不少情况： 踏赞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但踏赞不愿意解释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 踏赞没有别的家人，但是会是不是地到山下的曼格庄用药材换取一些吃的和用的；当然，他下山的时候可不能只穿着红肚兜兜，而是要套上洞壁挂着的那件长袍，因为村里的人都是那样的穿着。 踏赞可以流利地使用华夏语交流，甚至可以认识和书写不少字，这都是踏赞去村里的时候零散地跟别人学的。 踏赞能够和动物交流，鸟兽们都对踏赞有一种发自灵魂的膜拜和服从，即使是山坳外的一些大的凶兽，看到踏赞也总是夹起尾巴，一副讨好的样子。 踏赞非常在意自己住的这个山坳，这个山洞，一再要求田宁为他保守秘密，发誓不会告诉别人。 山下有个村庄叫曼格庄，村里的人只知道踏赞的家在大山里面，但都不知道详细情况。 这座山叫昆嵛山，半山腰以上的地方人迹罕见，怪石耸立；怪石间古树参天，山涧的溪流旁，奇草野花，飞禽走兽。 刚才吃的小胡萝卜，不是胡萝卜，是人参！ 那块烤肉是踏赞到村里用草药换来的，拿回来后踏赞又用人参汁腌过了。 “哦，好，对不起人参了……”。 田宁一阵尴尬，怪不得小胡萝卜和那块烤肉看起来其貌不扬，吃起来味道神奇！ 田宁这时候已经可以站起来活动了，是需要活动一下筋骨了。 短暂的眩晕之后，精神和体力都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踏赞一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田宁，看着田宁活动地差不多了，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田宁，你从哪里来的呀？你怎么被关在那个，那个……那个箱子里了？” “踏赞，我是……我是从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来的。我被关在那个箱子里，是因为我有危险了，那个箱子救了我的命。” 是的，那个箱子，我的单人太空救生舱。 因为舱里配备着紧急通讯系统，只要还能工作，就可以让同事们知道情况，就可以告诉家里自己很好…… 田宁赶紧来到救生舱那里，急忙检查了起来…… 还好，应急通讯系统上电自检通过，看来所有电子设备都没有受到损伤。 马上打开了通讯系统，设置到SOS频道，自动发出广谱求救信号。 差不多半个多钟头过去了，通讯系统依然一片静默…… 折腾了大半天，没有任何回音。 田宁心里的希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沮丧。 只能去山下村里打听一下情况了。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再看了一下宽大的降落伞，倒是没有损坏，仔细地给拆解下来，叠起来包裹好。 让踏赞帮忙把救生舱抬到洞里放好，降落伞包也收拾好了。 救生舱里的其它标配物品也都完好无缺。 随身武器：一把手枪，五十发子弹，一把匕首…… 应急衣物：一套正装，一套休闲装，一双皮鞋，一双登山靴…… 急救物品：消毒液，止血剂，简易手术刀，包扎绷带，从大到小一套缝合针，一包缝合线…… 应急财物：一块黄金，四颗钻石 其它物品：一台军用级别的笔记本电脑，一支全天候太阳能永动军用手表，强光军用手电，便携脚踏式发电机，柔性太阳能电池板…… 还有生火用的镁棒，足够几天食用的压缩食品，等等等等。 都收拾好放在救生舱里封好。 晚上，踏赞还是准备了同样的东西给田宁补充体力。 “虽然自己不太懂人参，但这么大的人参，给我就像胡萝卜一样吃，是个好孩子啊！” 踏赞却只是简单地吃了一些野果子。 吃过了晚饭，田宁和踏赞都在小溪旁洗了一下。 春天的夜风还是有一点凉。 两个人回到洞里，踏赞坚持着让田宁睡在石床上，自己用干草铺在一角也躺下了。 “踏赞，你明天可以带我去山下村里看一看吗？” “你想走了？”踏赞瞪大了眼睛，一脸失望。 常年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虽然有动物们陪伴着，也可以互相交流，但田宁和他岁数差不多，短暂的相处已经让踏赞希望田宁以后能留下来做自己的伙伴呢。 “不是走了，可是我想去村里问一些事情。” “你……去山下……可是……“ “怎么了？“ “我可以去，但你不可以。“ “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你和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嗯……，反正就是不一样。“踏赞支吾着。 田宁搞不清楚踏赞是什么意思，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壮？ 小样儿！我的身体，哼，今晚再休息一下，等明天起来给你露两手，吓死你！ 田宁也就不再纠缠下山的问题了，明天一定尽早去村里询问一下。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看着洞中央跳跃着的篝火。 田宁看着蜷缩在踏赞周围安睡着的几只小动物，想起来了电影《Lion King》里动物们在夜晚的森林里唱的歌了。 “踏赞，你喜欢听歌吗？“ “歌？嗯……我……我不知道。“ “我给你唱一首歌听……” “那……好。“ 田宁的体力恢复了，嗓子也没有了嘶哑，轻柔地唱了起来。 “In the jungle， the mighty jungle The lion sleeps tonight; In the jungle， the quiet jungle The lion sleeps tonight. Yee yee yee yee yee yee yee yee A-weema-weh， A-weema-weh， A-weema-weh， A-weema-weh， ……” 田宁唱着，心情平静了下来。 不经意地一抬头，却发觉踏赞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 “踏赞，怎么了？“ “哦……，没，没怎么了。我不知道你唱的是什么，可就是觉得特别好听，特别好听。从来没有人给我唱歌听……“ 踏赞常年自己住在山里，没有亲人，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孤独；同时，他和大山的一草一木，和大山的飞禽走兽，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这首动物们在夜色里无忧无虑唱的歌，打动了踏赞。 是的，踏赞是个好娃，也是一个可怜的娃啊。 “踏赞，你喜欢听，我再给你唱一遍好吗？以后我还会唱更多的歌给你听……“。 “嗯！” “Near the village， the peaceful village The lion sleeps tonight； Near the village， the quiet village The lion sleeps tonight. Yee yee yee yee yee yee yee yee A-weema-weh， A-weema-weh， A-weema-weh， A-weema-weh， ……” 篝火跳动着，暗了下来…… 歌声也随着低了下来…… 两个人慢慢地睡着了。 小说一直再看，也应该写一点了。 如果能坚持完本，也好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 喜欢快餐的朋友，可能会觉得节奏有些慢，对不住了。 想避开只有打打杀杀升级成仙的套路，做点新的尝试。 一边讲故事，一边想和你们分享一下自己喜欢的诗词歌曲，有中外的，有古今的，有经典的，也有本人原创的。 如果能耐得住，希望在读故事的时候，可以稍微停下来一会儿，念一遍故事里的词，听一遍故事里的歌，能更好地体会到故事里要表达的感觉。 美利坚的可口可乐，适合于大口就着酥脆鸡腿和油炸薯条；法兰西的陈年葡萄酿，则最好慢啜，伴着香嫩鹅肝和几粒鱼子酱。 各有各的妙处。 不可能彻底脱俗，也希望有成千上万的书迷们。 但，那不会是写这个故事追求的目标。 会努力按照自己预设的风格写下去。 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喜欢。 第8章 壮志凌云 太阳光还没有探过东面峭壁照到山坳的时候，山洞外小鸟的叽喳声已经在清冷的雾气里传来，从零星到喧闹。 篝火的余烬还在零星地闪着，洞里两个少年依然在甜睡着。 昨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对两个少年来说，都是充满了刺激，也是相当累的一天。 “嘣！”一颗橡仁砸在田宁的脑门上。 “Ouch！”田宁猛地睁开了眼，这次倒是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了。 用手一摸，捡起来那颗橡仁。 扭头一看，一只松鼠从自己的石床边逃回踏赞的身旁，站在一块石头上龇着两颗白牙，像在得意地喊着“Gotcha!”，一副“我是欠扁但你抓不到我你能把我怎么地”的德行。 “哇嚓！你个欠扁的四爪小畜生……” 田宁摸着自己挨打的额头，向外看了看，外面的晨雾，像一幕轻帘挂在洞口。 哦，天亮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香啊。 感觉了一下身体，算事彻底恢复了。 看着踏赞还在睡着，眼角的泪痕已经干了，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昨天可是帮了我大忙啊，”田宁看着熟睡中的踏赞这样想着，“应该是把他累得够受。” 轻轻地坐了起来，运行了瑜伽冥想，加上几个循环的气息吐纳，然后起了床。 自然不能再穿那身太空服了，从救生舱里取出了那身运动装穿上了。 来到了洞外，阳光此刻已经泻入山坳里了，到处顿时又是一片盎然。 田宁此时的心情很好。 昨天有踏赞的照顾，吃了那么多人参补了身体，又有了昨晚一夜的充分休息，自己这12岁少年的身体里，充满着力量。 依然和以往的习惯一样，开始了晨练。 沿着山坳里一条小径跑了一圈，正好差不多半个小时。 在洞口外的空地上，田宁又开始练习几套南拳北腿。 正当拳拳生风，腿腿虎威的时候，眼角发现踏赞也从洞口冒了出来。 田宁继续着，把这套拳脚练习完毕。 转头一看踏赞，这时候那两只眼睛睁大地像两只山鸡蛋，大嘴张大着能塞进一只松鼠！ “田宁，你……你……你是一个超凡者？” “怎么了踏赞？什么是超凡者？” “你不是吗？你是一个武功领域的超凡者对不对？就是的，你刚才演练的就是武功。哇嚓！田宁，可以教我吗？一定要叫我武功行不行？我以后天天给你采人参吃……” 田宁一脸懵x。 踏赞蹦了过来，一把抓住田宁的胳膊猛甩，上上下下地甩，左左右右地甩。 一边甩着一边跳着，“田宁，教我，你一定要教我！” “停停停停！” 田宁赶紧喊停，再不喊，胳膊要被踏赞给卸下来了。 踏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忘形。 “田宁，你是几级武功了？你……” 踏赞还是激动不已。 “踏赞，等等，你慢点说……”，田宁这才能插进一句话。 “告诉我什么是超凡者？什么是武功几级？” “田宁，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教我？” “踏赞，如果我会，我一定教你。不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真的不知道啊？” 踏赞努力地解释着，田宁努力地理解，两个人都累了个半昏，终于让田宁明白了一些。 原来踏赞下山去村里的时候，知道有几个人是超凡者，也就是通过考核身体有某些特质，可以练习武功、魔法还有药学等领域的功法。 每个领域根据修炼程度不同，又有不同级别。 踏赞知道的不多，但是看到过超凡者的功法，崇拜直至！ 原来如此。 踏赞看到田宁演练的拳脚，觉得和他看到的那些超凡者一样。 不，比村里的那些超凡者看起来还要厉害大大的。 “踏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超凡者；不过只要你愿意学，我肯定教你，行了？” “田宁，我……谢谢你，田宁。”踏赞一脸崇拜，一脸期待。 “你现在就开始教我好不好？” “嗯……这样好不好，我们吃完了饭，你带我去村里办完一些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教你。” 田宁心里想着，如果联系上了组织，一定想办法把踏赞带在身边，让他有个更好的学习和成长环境。 踏赞听田宁又提起了下山的事，脸上就又出现了那极度纠结的神色。 “田宁，你真的不能下山。“ “踏赞，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你跟我来。“ 田宁跟在踏赞的身后，踏赞越走越快，后来都不像走了，一跃几米地向前跑着。 田宁用尽全力总算跟上了。 一会儿的功夫，田宁就跟着踏赞来到了悬崖边。 “你自己看看。“踏赞向山下一指。 田宁一直也没来得及熟悉这个山坳的所有地方，站在悬崖边，他知道踏赞在说什么了。 悬崖下面应该不止三四百米，直立陡峭；悬崖下面则是怪石嶙峋。 阳光下的腾腾雾气，把所有的远山映衬地像一副华夏山水画。 努力分辨，才能隐约看到东边闪着粼粼波光的海面；而很远的山梁上，坐落着一些村舍。 那就是曼格庄。 再看看这几百米的悬崖，哪里有路啊？！ 咦？转念一想，不对啊！ “踏赞，你不是会去村里吗？你怎么走的？” “田宁，你怎么不相信我，我和你不一样。我……我……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我能下去，你自己也看到了，你是不能下去了。” 田宁看出了踏赞的纠结，没有继续盘问让他为难。 “不过……”，踏赞犹豫着说。 “不过什么，踏赞。我真的必须去村里有很重要的事情，帮帮我，好吗，踏赞？“ “我是想帮你啊……咦？对了，我可以给你用藤蔓做一个藤蔓，你就可以下去了，你也又可以回来的，对吗？田宁？“ “太好了，踏赞！我来帮你，做好了我今天就去村里。” “哪里能那么快啊？我们需要砍足够的藤蔓，一根一根编织起来，这么高的悬崖，得很长的藤蔓才够你用呢。怎么样也得今天晚上才能做好。” 田宁心里凉了半截。 踏赞看着田宁那么失望，就劝着，“今天我们好好一起干，让你明天下山好不好？“ “踏赞，谢谢你。我只是太着急下山看一下了。“ 两个少年立马转身回了山洞，草草地吃了一点东西。 “哎?对了！我怎么给忘了呢？！” 田宁一拍大腿，转头向洞里跑去。 一会儿，抱着救生舱的降落伞跑了出来。 “踏赞，你自己用两天能把藤梯做好吗？” “我自己？应该可以……” “这样好不好……我自己想办法下山，但我自己上不来。你这两天把藤梯做好，我回来正好可以用藤梯爬上来，行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田宁，你真的下不去的。” “你别管，踏赞。一会儿你就看到我怎样下去了。” 踏赞一脸迷惑，田宁认真地检查自己的降落伞，按照规程认真地重新叠好。 “太好了！”田宁心里想着，几乎要跳起来了！ “田宁，你穿的很奇怪的，这样去村里人家会把你当成怪物的。” “嗯？我穿成怎么样了？怪物？”田宁看着踏赞那颇有喜感的红肚兜兜，忍住调侃。 “你等等……” 踏赞去了洞里，马上回来了，手里拿着原来挂在洞壁的那件长袍。 田宁想了想，还是套上了长袍。 踏赞又塞给了田宁几棵人参。 “带上这些人参。你饿了可以吃它；我没有钱给你，需要钱的话，可以拿人参去村里的药铺卖了换钱；记住，每次卖一棵，不要让别人看到你有人参，不要告诉别人你在哪里得到的，也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住在哪里，记住了？“ 田宁一边答应着，一边想，这踏赞唐僧起来要追上他老妈了。 知道他是对自己好，心里自然还是一阵感激。 田宁又回到洞里，把防身手枪压满子弹揣在兜里，又把那把匕首别在了腰间。 嗯，准备好了！ 田宁带着踏赞又来到了悬崖边，两个人说好了藤梯的位置，然后田宁下定了决心。 “踏赞，拜托你一个人好好做藤梯，我明天就会回来，好吗？我下去了。” “田宁，你怎么下去啊。” “你看着就行了。哈哈。”田宁开心地大笑了两声。 看着踏赞一脸担心，田宁一把拽过踏赞，紧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踏赞，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好吗？别担心。” 再次对踏赞笑了笑，转过头，抱着身前的降落伞，向着悬崖边加速冲去。 “田宁！！！” 身后，踏赞绝望地喊了起来，要不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要跟着田宁冲下去了！ “哈哈哈！”踏赞看着跳下悬崖的田宁，耳朵里却传来田宁的大笑！ “疯了！额的伟大光荣、正确无敌的山神啊！” 踏赞闭紧了眼睛，不敢再看！ “Ya Hoo!!!” 再次听到山谷里传来的田宁那兴奋的呼喊，踏赞打开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一朵红黄相间的云在山涧飘游着，云朵的下面挂着田宁，自己的那件旧长袍在风里吹地猎猎有势！ “额的伟大光荣、正确无敌的山神啊！“ 踏赞一再地眨巴了眨巴自己的眼睛，摸了摸自己的下哈，还好，没掉！ 此时，降落伞下的田宁想到今天就能和同事还有父母联系上，心情好极了。 看着头顶蓝蓝的天空，再看看脚下飘忽的云朵，悠然生出了一种壮志凌云的感觉。 是啊，那可是自己很喜欢的老电影之一啊，T Cruise 主演的《Top Gun》，汤姆.克鲁兹的《壮志凌云》! 那首主题曲《Take My Breath Away》，《令我销魂》，任何时候听都会让人血脉喷涨。 震颤心脏的重金属超低音伴奏。 中气十足的女中音演唱。 那是钢铁和玫瑰！ 那是热血和灵魂！ 那是情！ 那是欲！ “Watching every motion In my foolish lover's game On this endless ocean Finally lovers know no shame Turning and returning To se secret place inside Watching in slow motion As you turn around and say Take my breath away Take my breath away ……” 第9章 初到山庄 曼格庄的北面就是连绵的昆嵛山。 山地不适合于种植粮食作物，倒是种植水果和茶树的好地方。 正是春天，桃花红，杏花白的，煞是好看。 有果树的地方，就有人类活动，就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也正是可以打听到消息的地方。 田宁跳下来的悬崖到崖底也只有三四百米高，但是到山底，怎么样也有两千米高。 加上山谷里上扬的风吹着，降落伞比田宁预计飞行地还远。 空中的田宁，细心地控制着降落伞，尽可能向着村庄飞去。 越是接近地面，田宁大脑思考地越快。 “虽然要尽可能靠近村庄，但应该尽量不要惊动村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嗯，春天的这个时候，茶园里肯定有采茶的人，倒是果树园里应该没有什么农活，应该没什么人。“ 而葱绿的地面上那一片片红的白的果树园，就是降落地点的最好的参照了。 说时迟，那时快，降落伞在一片果园旁边的草地上安全降落了下来。 田宁的心里一阵踏实，同时也带着一些激动。 赶紧收拾好降落伞，打包好之后，藏在草丛里。 抬头看了看方位和环境，记住了位置。 再次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手枪，匕首，人参…… 放心了。 田宁就近找到一条小径，向着南方走去。 没走几分钟，眼前出现一片茶园。 几个正在采茶的姑娘媳妇儿，穿得黄衫粉袄的，在葱绿之中，着实是一道风景。 一个姑娘蓦地看到了小径上走来的田宁，眼里带着些吃惊。 其它几个人发觉了，一齐看过来。 田宁走近了，刚想开口叫一声姑娘，想起来自己现在十二岁的模样，无奈地咬咬牙，心里一横，把满脸的无奈换做了无邪。 “阿姨好！“ 哟，这是谁家的客人，嘴儿倒是挺甜的。 “你是……？“ “阿姨，我来曼格庄找村长有一点事儿，这条路对？“ “哦，你找村长啊。对对，就是这条路。一直走，不用半个时辰，到了村里你再问一下，就会有人带你去了。“ “谢谢阿姨，再见啊。“ “不客气，再见再见。“ 这个后生，不仅嘴儿甜，长得也耐看，这是哪村儿的呀？ 姑娘媳妇儿们多打量了田宁几眼，就又忙着摘茶了。 田宁也趁机看了一下这些人，倒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是穿着嘛，好像有一点复古的款式。 没有多想，田宁加快了脚步。 没多久，就到了村口。 迎面就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这次的几个男人，却扎实地让田宁吃惊了一把。 他们都穿着古时的服装！ 而且都是扎着头发！ “这是几个意思？“ 田宁心里一阵发慌。 “你，去谁家啊？“ 村里来了个生人，大家一下就能看得出来。 “哦，请问，村长家在哪里？“ “你去村长家啊？跟我来，我带你去。” 一位大叔热情地招呼着。 一路穿过村里，田宁一边观察着。 村里的房屋都是古代的风格，这是进了民俗旅游村了吗？ 看得出来，村里有一个高墙围着的庄园。而村长的住处离那庄园不远，虽然比不上庄园大，但比较村里大部分住家，也算得上有气势。 家的门前，一片开阔的场地上，一群孩子在跟着一位汉子练习功夫，一个一个冒着细汗，看来练习地相当认真。 “二叔，你家来客人啦。” 原来这位大叔是村长的侄子。 听到喊声，一位胡子有点花白但身板儿很是魁梧的老人出现在门厅里。 “哦，大春啊。谢谢你啦。”看来这位热情的大叔叫大春。 “你是……?”村长谢过了大春，看着田宁问道。 “村长爷爷，你好，我叫田宁。我遇到了一些麻烦，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哦？当然。“村长一听，格外地认真起来。 “请问你这里有电话可以借用一下吗？“ “你说的是……？“ “电话，或者手机？“田宁比划着。 “孩子，我年纪大了，怎么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呀。你看……” 村长看着田宁有些焦急，而自己又搞不明白田宁需要什么，有点尴尬。 旁边的大春叔也是满脸迷惑。 田宁看着村长的神情，慢慢开始意识到一些问题了。 村长家里的摆设甚是简陋，不仅没有任何电器；即使几件工具也是木头的。这是……？ 回想起一路过来，人们的古式穿着打扮，男人们蓄起来的头发，村外村内都没看到有任何输电线、电话线、电线杆等等。 “难道……？” 田宁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对不起，村长爷爷。那你能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吗？” “这孩子，老夫我也没有糊涂得不知道今年的年号。今年是咱华夏政帝五年。“ “华夏，政帝？！“田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哦，我是有点忘了。那么，我们村是哪个镇哪个省的？”田宁尽可能掩饰着慌张。 “我们曼格庄，隶属于海威镇，昆嵛郡……再往上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 田宁心里一阵无力！ 已经毫无疑问了：从黑洞生存下来了，但这空间乱流把他彻底丢在了这里，不知道是何处，不知道是何时！ 怪不得在山上的时候，打开应急通讯系统折腾大半天，一点信号都没有！ “哎，孩子啊，你倒是哪个村的？到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啊？“村长看着田宁一脸焦急，担心地问。 “村长爷爷，是这样的……”，田宁脑筋急转。 “我在山上受了伤，只记得好像是在采药，不小心摔到了山谷里，醒来后就不记得什么了，看到你们的村子，就过来看一看……” “哦哟，孩子，赶紧地，我来看一看，没有摔坏？用不用找郎中来给你看一看啊？“村长和大春都吃了一惊。 村长像疼自己的孙子一样地问着。 “谢谢爷爷，我已经没事了……，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只是记得自己叫田宁。” “爷爷不用担心，我会回到山里再转一转，说不定就能认出来回家的路了。你能告诉我村里的药铺在哪里吗？我去把自己采的药卖了钱，好买一些吃的和穿的。” 村长这才注意到田宁身上破旧的长袍…… “哎哟，孩子，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你饿了？我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客气，爷爷。我真的不饿，谢谢你了。麻烦你告诉我药铺在哪里就可以了。” “真的吗，孩子？” “真的，爷爷，谢谢你。” “那好。大春，要不你就带着着孩子去药铺？” “没问题，二叔。孩儿他妈刚才正打发我去杂货店打酱油呢，正好顺路。” “孩子，你卖了药草，买了东西，如果饿了，就回到我这里，晚上在我这里吃饭，听见了吗？” “谢谢你爷爷，我先去看一下，如果需要帮助，我一定回来。” 田宁心里一大堆问题，不过看来在村长爷爷这里是找不到答案了。 对了，村里肯定应该有学校？去问一下学校的老师绝对是个好主意。 打定了主意，买完东西就去学校找老师问一下，哦，不对，应该是找私塾的先生问一下。 田宁再次感谢了村长，大春叔就带着他向药铺走去。 这时候，田宁已经彻底知道，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搞清楚状况了，急也没用。 出了村长的大门，又看到了在场地上习武的孩子们。 大春叔看到田宁好奇地看着习武的孩子们，就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看这些娃们这时候这么辛苦，如果平日多用心一点就不会这么让人着急了。 今年的超凡者测试再有几天就要开始了，咱们曼格庄几年都没有通过测试的孩子了，如果再没有人通过，就丢人了。 你看，村长为了帮助今年的孩子们，还特意从镇上请来了师傅，人家可是开悟境乙级的超凡者。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希望今年能有一两个通过测试的……” “大叔，什么是超凡者啊？什么是开悟境？“ “你……不知道？“大春有点惊讶，现在哪个孩子还不知道超凡者？也难怪，田宁可能一直在山里。 “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多少知道一些。 超凡者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他们可厉害了，可以修炼，从入门境，到开悟境，有成境……，越来越厉害。再向上我也不知道了。 我们村有过几个人物，据说有的已经修炼到了有成境了，都在山外干着大事儿呢……“ 田宁一边听着，一边想起了踏赞也提过一点超凡者的事儿。 “嗯，等找到私塾先生也再问一下。“ 第10章 卖出买进 大春叔带着田宁，一路聊着天，一会儿就来到了药铺，告诉他如果想买东西的话，杂货店就在药铺的隔壁。 又谢了大春叔，和他道了别，大春叔就去了杂货店去给他婆娘打酱油去了。 田宁刚走进药铺，柜台后面正在泛着春困的小二赶紧站了起来。一抬头，看到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只是身上穿着的长袍，着实的太…… 稍微打量了一下，就知道不是本村的孩子。 “你是……” “哦，我是在山里采药的。不知道你收不收山参呢？” 小二心里一惊，一个孩子，没想到也能挖到山参，还以为是来买药的呢。 “你稍等，我去叫我们掌柜的。“小二转头跑到里屋。 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材瘦长、两眼有神的老者从里屋转了出来。 “你想卖山参？“看着柜台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他眼色里有一点不相信。 “是的。”田宁从兜里的几棵山参里摸出来一棵，随意地放在柜台上。 药铺老板的眼睛唰地睁大！ 没敢用手去拿那棵山参，只是躬下腰仔细地端量。 “你……，你在哪里采的？“老板尽力掩饰着吃惊。 这棵山参有大拇指粗，主根足有一捺长，这，至少也要几十年的参龄了！ 多少年没有收到这样的山参了！ “就是在昆嵛山里面啊。你收吗？” “孩子，你想卖……什么价？” 田宁留了个心眼，说：“老板，你看能给个什么价呢？我以后还会挖的到，你如果能给个好价钱，我就会都到你这里来卖。” 咝……这孩子不简单啊。老板禁不住又格外多打量了田宁几下。 “这样，鄙人马长仁，是这间药铺的老板，也是一个郎中。小哥儿不介意，咱们认识一下？“ “马老板，荣幸！我是田宁。“ “田宁嘛，很好。“几句话，马老板就意识到，这个小哥儿不是个简单的主儿。 “这样，我也希望和你交个朋友，以后你能多照顾一下小店。“ 马老板重新又打量了一会儿山参，琢磨了一下。 “实话和你说，这棵山参如果在镇上卖，应该可以卖到一万晶石；不过你在那里如果没有靠山，一个人去会很危险。 你在这里卖给我，我给你九千五百晶石。不过，我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晶石，只能先给你一部分，等过几天把欠你的再给你。 你看如何呀？“马老板满脸真诚和期待地看着田宁。 田宁努力地理解这番话里的意思： 这棵山参很值钱； 镇上的价格更高，但不安全； 这里的货币是晶石； 一万晶石应该很多了，不然马老板不会一下拿不出； 马老板的话比较真实，应该可信。 田宁想到这里，脑筋一转…… “这样啊，马老板你看，我身上的衣服需要换一下，还有别的几样东西也需要买。你今天给我的晶石怎么样也得够我买几件衣服的了？“ “小哥儿开玩笑了。我今天怎么样也能给你一半的晶石，而咱们村里杂货店的衣服，再好的也就几十块晶石，哪怎么会不够呢。“ 田宁问出这个问题，就是要通过马老板的回答，得到商品价格的一个概念。 嗯，一件衣服几十个晶石，今天能拿到差不多五千晶石，不少啊。 “好，马老板。那就这样说定了。“ 马老板一脸高兴，这么多年终于收到一棵老山参，虽然要耗费不少资金，那也值了。 旁边的小二一脸不可置信，嘴里嘟囔着…… “……九千五百晶石……也就是九十五灵石……，差五块灵石就是一块魔石？！“他还从来没有经手过这么大笔的生意呢。 田宁注意到了小二的嘟囔：原来，这里一块魔石价值一百块灵石，而一块灵石价值一百块晶石，这棵山参基本上就值一颗魔石啊。 也是，不然几千块晶石，怎么带啊。 马老板终于忍不住小二的嘟囔，转过头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小二！” 小二立马安静了。 “田宁，既然你还要买一些东西，我看要不这样。你先把人参收着，先去杂货店看看要买什么，我正好需要时间把晶石给你准备好，一会儿你回来拿钱去付了就好。这样也能省下一些时间。“ 这马老板倒是一个有心的人。 “谢谢马老板。不过你就把这棵山参收了起来，我一会儿回来拿晶石就是了。“ 马老板略微一怔：“既然贤侄信任，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马老板拿出一块绸布，小心翼翼地把山参从柜台上拿了起来，满眼放光地盯着。 “马老板，那我就先去杂货店看一下了。” “哦，对，对。你看我……我马上去给你准备晶石，一会儿就好。” 马老板讪讪地笑着。 除了几件衣服，田宁现在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好。 想想这两天一惊一乍地，一直没有什么时间想这些事儿。 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杂货店。 店里一个胖大嫂正在招呼几个年轻的姑娘，看田宁一个男孩走了进来，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就又回去给那几位姑娘陪着笑脸。 也没看到大春叔，应该是买好了酱油回家了。 也好，自己转一转。 说是一个杂货店，店里规模倒是不小，什么都有。 看好了两件长袍，两双布鞋，一转头，看到了卖食品调料的架子。 对啊，买一些吃的和调料回去，给踏赞做一些，也好让他尝尝什么叫好吃的。 当然，也看好了两个瓷碗，两个瓦盆，一口锅。 还有，了两卷薄被…… 正好那几个姑娘也走了，胖大嫂终于笑着一张脸过来了。 “哟，小哥儿，对不住，让你久等了。你今天想买些什么呢？“ “哦，没关系。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胖大嫂越听越开心，刚才陪了那几个姑娘半天也没能卖出去几件，这男孩儿应该不是本村的，默不作声地要买这么多。不错！ “麻烦大嫂帮我包好行吗？我要赶路。” “没问题。” “一共需要多少晶石？” 胖大嫂算了半天，“一百八十三块晶石，就算你一百八十，好不好？” “好的，大嫂，我到隔壁马老板那里去拿钱给你。” “行。”原来是马老板的亲戚啊，大嫂心里想。 回到药铺，马老板赶紧把一大一小两个布袋拿在了柜台上。 “贤侄，这是五千晶石。这个袋子里面是四千五百晶石，我给你换成了四十五块灵石；这一袋呢，五百都是晶石，这样你带起来用起来都方便。” “多谢了。” 田宁接过来布袋，并不是很重。 打开一看，大的袋子里满满当当的几百块，都是小纽扣一样的黄色晶石；虽然不都是很规整，但大小都差不大多。 小的袋子里面则是几十块大小差不多的淡蓝色灵石，看起来比黄色的晶石更光滑，也更规整。 这就是这里使用的货币了。 数了数，蓝色的灵石确实是四十五块。 “没多。谢谢马老板。” “贤侄今晚住在哪里啊？带着晶石要小心一点。”马老板好心地提醒着。 田宁想起来想在有了足够的晶石，晚上就住客栈。 “村里的客栈在什么地方？” “这样，我让小二带你过去，顺便把你买的东西帮你送过去。” “这样嘛，那就太谢谢了。” 现在小二知道田宁可不是一般的男孩，也是很高兴能帮他。 拿着晶石，回到了杂货店，胖大嫂已经把一应物品收拾利落，一大一小两个包裹。 田宁付了一百八十块晶石，小二把包裹扛在肩上，和田宁一起向村西的客栈走去。 一边走着，田宁一边和小二聊着，知道马长仁其实是远近几个村镇有名的郎中，对付大大小小的疑难杂症都没问题。 而这门药铺，是马长仁除了做郎中之外的第二个生意。 远远地看到客栈，不大，也就是两个院子的大小，上下两层。 小二说这里的常客就是来收购草药和鱼虾的外地商人。 走进客栈，看得出来倒是很干净。 店里的的长桌后面坐着一位俏生生的小姑娘。 “巧儿，这位是田宁小哥，今晚在你这里住店，帮助找间好一点的房间呗。“ 路上小二哥告诉田宁了，小姑娘就是客栈老板的女儿。 “好咧！“巧儿好奇地看了看田宁，利落地带着到了楼上靠南的一间客房。 小二也把两个包裹送了上来。 看了看外面太阳才刚刚向西用劲儿，田宁决定尽早去找私塾先生聊一聊。 “小二哥，村里的私塾在什么地方？我想找先生问几个问题。” “哦，私塾啊，你看，就在这南面。“小二在窗户那里向南一指。 看到了。 “私塾里的是东郭先生，他知道的东西很多，但是村里的孩子都怕他。“小二又多说了几句，“东郭先生可喜欢喝酒了，最喜欢咱们海威镇上酿的高粱红。“ “东郭先生嘛……“，田宁记下了小二说的话。 真想马上就去找私塾先生把一切问题都搞清楚，但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田宁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况且，自己这身打扮，又是灰头土脸的…… 还是慢慢来。 田宁这时候从大一点的袋子里摸出来差不多十几块黄色的晶石，放到桌子上。 “小二哥，这几块晶石给你买杯茶喝。” “这……”。小二哪里想得到这位比自己还小的男孩出手这么大方，况且田宁此时身上穿得还不如小二呢。 “拿着。往后我说不定会经常来村里，还需要小二哥多帮衬着点。“ “没问题，没问题。”小二答应着，一脸感激地收起了晶石。 这可是自己差不多一天的的工钱啊。 “那么，我就回去了，还要帮老板忙呢。” “好的，小二哥，谢谢你了啊。” 然后，就下楼把小二哥送出了客栈。 第11章 无可奈何 送走了小二，田宁返身回到店里，让巧儿姑娘打一桶热水，然后准备一些吃的。 不一会儿，田宁就清洗完毕，感觉清爽了许多。 换上了新买的长袍和布鞋，自己打量了一番，一个古里古气的小摔锅。 来到楼下，巧儿微微吃了一惊：这个男孩子还挺耐看的。 看桌上，巧儿已经摆好了一小碟花生，一小碟咸鱼干，两个大馒头，一瓦盆乱炖蔬菜，还有一大瓷碗茶水。 是饿了，田宁看着这简单的饭菜，竟然咽了一下口水。 呼噜呼噜几口吃光了，又咕嘟咕嘟把一大碗茶水喝了…… “哎呀，真舒服。“这才记起来，自己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吃一顿热饭菜了。 踏赞那个笨蛋…… 一边的巧儿看着田宁风卷残云地吃相，抿着嘴偷偷笑，心里美滋滋的。 “哼，我爹还老说客人不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呢。“ 吃完了，田宁回到客房，把东西放好，两个晶石袋子就挂在新袍子里面的腰间。 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来到楼下。 “巧儿，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咱们海威镇酿的高粱红吗？“ “你要喝吗？我们店里就有啊。来店里的客人都喜欢咱们海威的高粱红。“ “哦，不是我喝，我要去拜访东郭先生，想给他带两坛做礼品。“ “你去拜访东郭先生啊？带两坛高粱红，你算是带对了！其实么，你再给他带上一只烧鸡，你就不仅不用怕他了，而且必然是有求必应！我今天上午刚焖好了一锅烧鸡。“ “哦？那么，就照你说的来。“ “好咧！“巧儿转身就从长桌后面拿出来两坛酒，又去厨房用荷叶包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 田宁又多要了一小碟花生米和小咸鱼干。 “把这些都一起算在住店的费用上。“ “嗯。“巧儿利落地打包好。 田宁想着小二和巧儿提到东郭先生那惧怕的样子，本来心里也是发怵。 有手里的酒和烧鸡提着，田宁胆儿壮了不少。 出门就朝着私塾走去。 刚转过私塾的墙角，田宁就听到了一声声高分贝的男声滚滚而来，夹杂着啪啪的声音。 “这不会是东郭先生在训学生？还用戒尺打手？！” 田宁的脚步不仅犹豫了起来。 “怪不得小二说村里的孩子都怕东郭先生呢。“ 越是走近私塾，咆哮声越大。 “……气煞老夫也！你爹你娘天天撅腚趴胯地在地里干活，打那么点粮食养着你们，你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啪！啪！ “……曼新山，你说一说，你的脸皮是不是已经让你丢到东边海里去了啊？！用不用我去让村长找几条船到东海去给你捞回来啊？！“ 啪！啪！ “……你看看你，还有脸吗？！你这肩膀上天天扛着的那叫脑袋吗？！否！此乃一盆翔也！” 啪！啪！ 田宁听得这小心肝也是一颤一颤的。 “……你听听啊，我的问题是，例举判断风向之方法。人家狗剩子说了，向手指头上吐口唾沫，伸到风里，手指的东边更凉，于是乎，今天吹东风也；再看看人家小花说的，抓一把树叶，扔向天上，树叶向西落下，所以亦是吹的东风。” “你，如果照抄人家狗剩子的方法还好，向自己的手指上撒泡尿，也能判断出风向。可是你一个榆木疙瘩做出来的脑袋，奈何就天天还想着和小花拉手，你偏要去学小花，人家小花是向天上扔一把草，你倒好，你看看你扔了什么？！” 啪！啪！ 田宁听着，一边佩服这东郭先生的表达能力，一边也开始纳闷儿，这曼新山能向天上扔了什么来判断风向呢？ “……你个一百榔头也开不了窍的，你竟然向天上扔石头！你扔不要紧，你那双贼眼盯着小花扔，要死不死的，你把人家小花的脑壳淬地冒了汤儿！呜呼！你还跑过来告诉我说，扔出去的石头是上下跑的，所以今天吹上下风也！！！” “……此普天下岂有上下风乎！此普天下岂有上下风乎！！” 啪！啪！啪！啪！ 田宁听到这里，扑哧一声没能憋得住。 “这位曼新山，看来很有性格啊。” “……真是岂有此理乎？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都要回家帮助采茶，今天我就罚你们抄写私塾守则三百遍！现在，都给我滚！滚！“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一个个身影急急地闪出了私塾大门。 看到这些如蒙大赦的学生，田宁注意到他们的岁数相差很大，有几个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了。 听外公讲，他的妈妈就是差不多二十岁才读完高小，是村里唯一一个读完高小的女孩子。 也是，农村不容易啊。 田宁进了私塾的大门，看到了正在整理桌椅的一个背影。 一身长袍咣当着，显出来瘦削的体型；那梳理地规规矩矩的脑袋，仍在在那里不停地晃动着，看得出来他还在生气呢。 “告诉你们都给我滚！滚！回来干什么？！“ 东郭先生听到田宁的脚步声，以为哪个学生回来拿什么东西，禁不住又大吼起来。 “东郭先生好。“田宁恭恭敬敬地问候了一声。 东郭先生这才惊讶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眼生的孩子，站在院子里。 这时候，田宁也看清了东郭先生，原来他不是想象中的一位老先生，清瘦但年轻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些愠怒，可是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也就三十岁左右。 “你是哪位啊？“东郭先生收敛了一些怒气。 “东郭先生，我叫田宁，想麻烦你问几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 “问题？没看到我忙着呢吗？哪儿凉快你哪儿呆着去，我没有……” 突然，东郭先生两眼精光一闪，看到了田宁手的的两坛酒。 “嗯？酒？”他看了看田宁，“给我的？” “是的，东郭先生。抱歉要耽误你一些时间，带了点薄酒和小菜，不成敬意。” 田宁把酒和吃的放到一张四方桌上。 “高粱红？是海威镇酿的？” “是的，东郭先生。还有一只烧鸡，还热乎着呢。” “咕咚。”田宁听到了东郭先生毫不掩饰地咽了口水。 “孺子可教也！甚好，甚好啊。我下午的事情嘛，也没有多重要。要不，你进来我们聊一聊，何如啊？“ 那张清瘦的脸，竟然转瞬多云转晴。 “来来来，进来坐。你叫什么来着？有什么问题？“ “哦，是这样的，先生。我在山里采药，摔伤之后只记得自己的姓名，其余一概不知。得知先生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想请教先生一些问题，看能不能帮助我恢复记忆，返回家乡。“ “哦，是这样啊，如此倒甚是可怜可叹矣。那你都有些什么问题呢？“ 田宁看到东郭先生的眼光时不时地扫向酒坛，鼻子也吸闻着烧鸡的香味。 “先生，想必一天劳累还没有吃午饭，不如我们边吃边说？“ “哦？哦呵呵呵呵。如此也好，如此，甚合我意啊。“ 说完，东郭先生转身溜到另一个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酒杯。 看来这里对喝酒的年龄没有限制啊，这是准备对吹啊。 东郭先生自己动手，打开了酒坛，深深地吸了吸味道。 “美哉，美哉！“ 田宁在一旁把烧鸡和两碟小菜摆了出来。 “这，这…..让你破费了。“东郭先生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愠怒，看着美酒烧鸡，眼里竟然有些色迷迷的神色。 田宁斟满两个酒杯，东郭先生急不可耐地端了起来。 “来，走着。“ 简单地碰了一下，一人吸溜了一小口。 田宁吃过中饭不久，这会儿也就是捏几粒花生，捻几根小咸鱼，陪着东郭先生喝着小酒。 别说这农村酿的高粱红，田宁喝着的味道，竟然有点Whisky的热烈夹杂着一些美加联邦ice wine的微甜，确实不错。 几杯酒下肚，东郭先生也啃完了一个鸡腿，之乎者也地赞美了一番，这才想起这顿饭的来历。 “田宁是……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来，我知无不言。“ “先生，我首先想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国家，什么大陆。“ “这个啊，你都不记得了啊，真是可怜啊。 我们这里是亚细亚大陆，东面是帕西菲可洋，我们是在华夏帝国，齐鲁省，昆嵛郡，海威镇，曼格庄，这些你都能想起来吗？“ “想不起来了。“田宁装作思索了一下，回答说。 “我们华夏帝国周边呢？” “周边嘛，东海里有岛国东瀛，西边翻过大雪山有波斯王国，然后有欧罗巴大陆的不列颠、德意志等帝国，更远的地方在大洋外面，传说还有别的大陆和帝国，我们就不是很清楚了。” 田宁听到这里，确认了自己确实被传送回了母星地球，并且是华夏帝国。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年代呢？“ “现在正是我们华夏帝国的赵朝，赵政大帝当政，今年是政帝五年。“ 奇了怪了，田宁的记忆中，华夏的历史里没有出现过赵朝啊。 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这里是自己家乡那个位面的一个副本，一个拷贝，一个映像，一个投射，两个位面是同一个世界在不同维度里的存在。 “奶奶个全球无敌、宇宙称霸的乖乖熊啊!” 已经毫无疑问了：从空间黑洞生存下来了，但这空间乱流把他彻底丢在了另一个位面！ 而且这个位面的发展远远落后于自己家乡的位面。 田宁一阵无语。 这叫我如何联系得上父母和同事啊？ 如何回得去家乡啊？！ 虽然在山上的时候，通过踏赞的只言片语自己已经意识到了，但现在确认了之后，却又是发自内心的无可奈何！ 第12章 酒肉师生 看到田宁神色黯然，东郭先生心里不忍。 “田宁，不用着急，慢慢地你总会想起来你的家在哪里的。” 几杯酒下肚，田宁不仅更是伤感起来，不知道亲人和同事又多么担心自己。 受小资的外公熏陶，田宁对华夏诗词的喜爱超过其它语言的诗词。 在华夏诗词里，也是喜爱宋词甚于唐诗，总觉得华夏文字精炼，词的长短结合，更能抑扬顿挫地把味道渗进骨子里。 而宋词里的婉约派，最是值得称道。 回头想想自己在太空中迷失，现在又无法与外界联系，无可奈何的感觉，让田宁对父母亲人倍加思念。 不仅想起了婉约派里，苏门四学士之一秦观的一首鹊桥仙，填上自己的感受，不自觉地就诵了出口。 “凌空弄巧，无言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参商自古长相隔，便只剩、嗟伤无数。“ 啪！ 东郭先生一怔，把酒杯掉在了桌子上，愣愣地看着田宁。 田宁根本没有注意到，继续诵出了下半阙。 “思情似水，往昔如梦，寄望他时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咚！ 东郭先生一脸震惊，一个没坐稳，跌到了地上。 田宁这才注意到，“东郭先生，你这是……” 赶紧把他扶起来坐在长凳上。 东郭先生一直盯着田宁，直到田宁有些发毛了。 “东郭先生？先生？” 东郭先生醒过了神，一把抓住田宁的胳膊。 “告诉我，你刚才念出的词，是谁写的？” “这个……一半是我写的。”不可能解释得清楚秦观是谁，田宁婉转地回答。 “你？！会做词？！是谁教你的？！“ “是……当然是我的先生了。“ “你的先生是谁？“ “东郭先生，你不记得我什么都记不清了？“ “你…..你……” “不行，你必须继续上学！你是我教书几十年时间里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孩子！“ “不行，你必须继续上学，不能让你的才华浪费了！“ “你一定要到我这里继续上学！” 东郭先生几乎有些癫狂地一遍遍地重复着自己的话。 他确实非常震惊于田宁刚才诵的词。 田宁先前倒是忘记了，这个位面的发展本来就比另一个位面落后不少。 曼格庄又处在大陆的一隅，文学的发展和普及也必定是远远不如自己家乡的位面。 婉约派的词，在自己家乡都是精品流派之一，那在东郭先生这里，可不就把他给惊着了！ “先生，我……” “你不用担心，我不用你交学费，只要你认我这个先生，我教你。“ “不是这样的，我……” 田宁尴尬地腹诽着。 “你？教我？我可是堂堂华夏科技大学航天医学学士，不列颠帝国大学国际商务管理硕士，你教我……呸呀。” 心里这样想着，可不知道怎样拒绝。 “田宁，你必须留下来，必须的！” “行吗田宁？” “留下来好不好，田宁？” 没一会儿，东郭先生的腔调就近乎于祈求了。 田宁转念一想，其实自己虽然经纶满腹，但是对这个位面的文化经济科学等一无所知。 眼看短期不能联系自己家乡的位面了，更别提何时才能回去，自己不得不做好在这个位面长期发展的打算，然后慢慢想办法回到家乡。 况且，他其实昨晚就想过要把踏赞带下山来学习。 想到这里，田宁看着满脸期待相的东郭先生说，“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田宁，你可以留下来做我的学生？！” 东郭先生一阵狂喜：如果能有田宁做自己的学生，那以后不用说在海威镇，即使在昆嵛郡，都会远近闻名。 “我可以考虑做你的学生，不过，我有三个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做我的学生，为师岂不倾全力乎？” “好。这第一个条件，我不能天天和其它学生上课，我必须和你一对一的上课，你针对我的问题教我。” “田宁，无需多虑，可也。”听到田宁答应了做自己的学生，东郭先生两眼放光。 “第二个条件，我有个兄弟，十岁，我必须把他也带来上课，他跟着其它学生一起就可以，但你也不能收费。” “十岁？亦无需多虑也。”这里的孩子很多十多岁才开始上学呢。 “第三个条件，我们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有师生之名，我承认你是我的先生；但私下里我们无师生之实，你我是……” “你我是朋友！至交！知音儿….”东郭先生迫不及待地说。 “……嗯，好，就是至交。“ “来，田宁，我们，干上一杯！“东郭先生一阵狂喜，“捡到宝了！” 田宁看着东郭先生近乎手舞足蹈的激动，轻轻地翻了一下眼球，“Whatever……” 此时，酒至微酣，东郭先生更是对田宁的问题有问必答。 “先生，那超凡者又是怎么回事呢？” “超凡者啊，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田宁终于明白了。 在这个位面，一些人们的身体里有一种异能，能够通过魔石测出来。 每三年，上面都会来村里给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们测试异能。这次的测试再有一段时间就开始了。 具有异能的人有三种，可以修炼为不同领域的大师。 一是武功大师，他们的异能之气为红色。有这样异能的人身体强健，通过后天的修炼，可以成为武林高手，掌推江河倒流，脚踏山崩地裂。超凡者里面，大多数人的异能是武功领域的。 二是药毒大师，这些人的异能之气为绿色。他们在味觉、嗅觉、触觉和听觉方面，天生有异于常人的敏锐，通过学习和修炼，可以成为药毒大师，炼药救人，制毒杀敌。具备这样异能的超凡者比武功方面的就少了很多。 三是魔法大师，是拥有魔法天赋的人，他们的异能之气是蓝色，能够与自然万物互相感应，修炼后，可以呼风唤雨，御雷驱火，威能煞是惊人。能有这样异能的超凡者，少之又少。 “原来是这样……东郭先生，那你自己是超凡者吗？“ “我？惭愧啊……，不是为我自己惭愧，是为我那父母惭愧！他们把我生成一堆废料，哪里有什么异能，也就是鄙人自己后天读书用功，捡得这么一个私塾先生的营生，唉。” “我听大春叔说，村里请来的教孩子修炼的师傅是开悟境的乙级高手，那这些超凡者大师又是怎么分级的呢？” “哦…..你等等。” 东郭先生转头把一本翻得很破旧的书搬了出来，看来是他的百科全。 “你看，超凡者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原来超凡者三个领域的大师，依据能力的强弱，都分为八个境界。 入门境，当然就只是确认有超凡异能，可以修炼的人；不是超凡者，身体没有异能，那么后天修炼也没用，入门境的超凡者的身份象征是树叶。 开悟境，也就是修炼到一定程度，开始明了异能的真谛了，身份象征是树枝。 有成境，已经掌握了异能的本质，把异能的神奇发挥出来了，身份象征是花儿。 再向上的，便是使徒境，身份象征是狼，代表着终于可以为大的势力驱使，为自己建功立业了。 再向上，便是卫士境，身份象征是金钱豹； 宗师境，身份象征是猫头鹰。 化虚境，身份象征是鹤。 最终极的便是成仙境，身份象征是螺旋。 而每一个境界，又都分为四级，分别是丁级，丙级，乙级和甲级。 譬如村里请来的那个师傅，其实是个武功大师，水平是开悟境的乙级，因为东郭先生看到过那位师傅的衣领上绣着三根红色的树枝。 村里曼庄主的护院里面，最高水平的是一位武功大师，水平是丁级的开悟境，领口绣着一片红色的叶子。 在东郭先生的学生里，有四五个丁级入门境的孩子，个个都被父母引以为豪，个个也都是村里的宝贝疙瘩。 东郭先生见过的更高境界的人，就是每年来村里给孩子们测试异能的大师们。 他们都是从昆嵛郡，或者齐鲁省上来的，最高级别的一个高手是领口绣着两朵红花的丙级有成境！ 据说，当今华夏大帝赵政，应该是宗师级了…… 田宁终于对超凡者有了个全面的了解。 自己的两坛酒和烧鸡真没有白买啊！ 这东郭先生责骂学生的水平高超，他对历史、地理、社会等方面的知识也真不是盖的。 田宁暗自庆幸自己来私塾认识了东郭先生，不仅把大部分问题了解清楚了，更欣慰的是，给自己特别是踏赞找到了一个便宜先生。 东郭先生收了一个好学生，田宁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两个人心情颇佳，继续小口溜着，慢慢聊着…… 原来，这东郭先生虽然责骂学生用词恶毒，可是三观还是颇正的。 他天生聪颖，但体无异能，只能发奋学习，虽然没能求取个什么功名，但十九岁就谋得了一个私塾先生的营生。 学生里面很多家庭生活很是艰苦，有的父母进山采药遇险丧命的，有的父母出海打鱼身葬鱼腹的……这些孩子每天吃饭都是问题，根本没有晶石付学费进私塾学习。 东郭先生来了村里之后，一个一个地去把这些孩子找来，免了他们的学费，让他们跟着自己学习，有的孩子哪天饿了肚子，东郭先生也都把自己的吃的给他们一些。 所以东郭先生日子过的也甚是紧巴，虽然喜好一口海威镇的高粱红，却是很少有闲晶石去给自己买一坛。 今天挨骂的那个曼新山，就是他的一个学生。 这十多年来，东郭先生慈心毒舌地，让学生们又敬又怕，倒是让村里所有的父母都全力拥戴，毕竟他们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才子。 田宁不禁更高看了东郭先生几眼。 不知不觉，东郭先生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田宁看看外面太阳已经挂在了院西的树梢上了。 把东郭先生扶到里屋躺下，给他拉上薄被盖上。 自己回到了客栈，重新洗漱了一番，乘着一点微醺，也睡下了。 第13章 兄弟情深 “咚！咚！咚！咚！“ 清晨，田宁刚刚晨练回来，在楼下就听到有人在猛敲自己客房的门。 很是纳闷，赶紧来到楼上-原来是东郭先生。 “先生，你这是……” 东郭先生一转头，看到站在背后的田宁，一把抓住他。 “你一个臭小子，是不是要自食其言，逃之夭夭啊？不认我这个先生了？” “先生早。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哦……我…..“，自己一觉醒来，没了田宁，赶紧爬起来。 一路找到了客栈里，问了巧儿，把巧儿吓得赶紧告诉他田宁的房间。 “先生，你放心。我今天必须回到山里，等办完了一些事情，我就会带着我的兄弟来你这里学习。“ “那可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啊。“ 东郭先生一再叮咛，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客栈。 吩咐巧儿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田宁吃过了，计划着早点回山里。 踏赞还在等着自己呢。 背着两包买来的东西，且得走大半天。 又让巧儿包了两只烧鸡回去给踏赞，几个大馒头，自己路上也可以吃，还要了一葫芦水。 把所有费用结了，又是差不多两百晶石，这还是巧儿看田宁是个孩子，给他打了折扣。 田宁谢过了巧儿，来到了村长那里，告诉村长自己过两天就回来，然后就向村北走去，希望踏赞把藤梯做好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想起昨天还满怀希望能不久就能联系上父母，返回家乡，现在却不得不打算着在这个位面好好生活了，不禁一阵唏嘘。 不过，比较起昨天刚刚意识到这点，现在得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来到昨天自己降落的地方一看，降落伞还好好地藏在那里。 把降落伞包从草丛里拿了出来，也背在了身上。 这才重新上路，向着昆嵛山一路奔去。 越是向北走，山势越是开始陡峭了，路也是越来越荒了。 逐渐地，大路变成了小路，小路变成了一条模模糊糊的野径。 应该是一些猎人，或者是采药的人踏出来的小径。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踏赞所在的那个山坳前的那挂瀑布了。 怪不得踏赞选择了那个山坳。 从远处看，那瀑布悬在云雾缭绕的峭壁上，哪里还能看到瀑布上面凹进去的山坳。 想起踏赞，田宁不仅又加快了脚步。 是个好孩子啊，一定要好好待他。 草木越来越深了，田宁背着不少东西，步伐逐渐地慢了下来。 都说望山累死马。 本来觉得很近的山坳，走了半天却好像依旧悬在那云雾里…… 又转过了一个山岗，田宁停了下来，擦了擦汗，看山坳终于更近了一些。 突然，田宁听到了一声长啸从山里传来。 “哟呵~~~~~~” 田宁向那啸声寻去，只见前方山梁上，一道胸前挂着一团眼红的身形划开浓密的草木，急速地向着自己所在的这道山岗奔来。 看那身形，哪里还像一个人，简直就是一匹冲下山来的猎豹。 “踏赞！” 田宁心里一阵狂喜。 “踏赞~~~~~~~” 踏赞……踏赞……踏赞……踏赞…… “踏赞~~~~~~~” 踏赞……踏赞……踏赞……踏赞…… 田宁冲着远处的山梁大喊着，山谷里响起了一声弱似一声的回音。 “哟呵~~~~~~” “田宁~~~~~~~” 田宁……田宁……田宁……田宁…… “踏赞~~~~~~~” “田宁~~~~~~~” 踏赞……踏赞……踏赞……踏赞…… 田宁……田宁……田宁……田宁…… “哟呵~~~~~~” 哟呵……哟呵……哟呵……哟呵…… “Ya Hoo~~~~~~” Ya Hoo …… Ya Hoo …… Ya Hoo …… Ya Hoo …… 田宁听着兄弟两个人的呼喊回荡在山谷里，眼睛竟然一热。 “田宁！” 须臾功夫，踏赞已经站在了田宁面前，眼圈红红的。 “踏赞！你…….你怎么下山来了？” “田宁，俺，俺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不要俺了呢。” “我昨晚就把藤梯做好了，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就下来等你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等我的？” “嗯，天刚亮。” “你……踏赞……” 田宁一步迈到踏赞身前，一把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给他了一个拥抱。 “好兄弟！一个彪子，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田宁松开了踏赞，一看，踏赞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再打量了一眼，踏赞的身上，尤其是胳膊和腿上，多了一道一道的划伤。 田宁拉过踏赞的手，翻开一看，几处皮肉都被磨得破出了血。 “你昨晚就把藤梯做好了？“ “嗯。“ 田宁心里又是一热。 “踏赞，看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 田宁赶紧在身边找了一块大石硼，两个人坐着，田宁把好吃的放开来，摊在踏赞面前。 有踏赞帮忙，太阳下山之前赶回去应该没有问题，田宁正好需要休息一下了。 踏赞看到烧鸡，说了一声谢谢，抓起一只就撕啃了起来。 他一直干了一天一夜了，没吃过什么东西。 以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烧鸡啊。 “还是个孩子啊……“田宁心疼地看着踏赞。 结果，本来想带回来坐在山洞前一起享受的两只烧鸡，转眼就让兄弟两个吃了个精光。 当然踏赞自己吃完了一只半，才意识到留给田宁的太少了。 不过田宁其实吃半只正好。 一葫芦水，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也喝了个底儿朝天。 心满意足地，踏赞要把两个大包都背在身上，只让田宁背着很轻的降落伞包。 虽然山势更加陡峭，但是有踏赞背着包，两个人又有了伴儿，说着笑着，不知不觉走得轻松多了。 “踏赞，你是在哪里学的写字？“昨天踏赞告诉田宁他会写几个华夏字。 “哦，是我偶尔到村里，和孩子们玩，他们有时候教我的。” “你愿不愿意下山住在村里，和别的孩子一样学习，将来就更有本事呢？” “不愿意。我不认识村里的人，也不愿意学习。我喜欢山里……”踏赞没有丝毫犹豫。 “不过……我很想学习修炼，想做一个超凡者。“ 田宁一听，知道应该能把踏赞劝下山，和自己一起学习。 “田宁，我……我有一个秘密，如果我告诉你，能发誓不告诉别人吗？“ “哦，踏赞，我发誓。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因为，因为我们是好兄弟啊。“ 田宁停了下来，看了看踏赞，给他抹了一把汗。 “好的，那你的秘密是什么呢。“ “其实，我……我不是人。“ “嗯？！“田宁一愣，”这是几个意思？“ “我，我是一棵人参，长得时间长了，变成了人形，也就是你们人类说的人参娃。“ 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两天的时间的接触，其实田宁通过踏赞的言行举止，已经隐约地动过这个念头。 不过听到踏赞亲口告诉自己，还是吃了一大惊：我这是到了天方夜谭的幻境里了？这也行？ “踏赞，那么你今年多大了？“ “我刚化作人形的时候，就是一个婴儿，我已经住在山里差不多九年了，所以应该是十岁？“ 这和田宁的估计差不多。 “田宁，你一定要发誓不要告诉别人，行吗？让他们知道了，都会拼上命把我抓走。“ “踏赞，我发誓。我不仅不会告诉别人，我还会一直把你作为我的好兄弟，一直保护你。“ “谢谢田宁。“ “不，踏赞，应该是我谢谢你。“想到自己反倒不能把秘密都告诉踏赞，田宁心里不仅有了点小纠结。 说开了，踏赞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话语格外多了起来。 踏赞小时候根本不用吃喝，而山里的飞禽走兽除了怕他的，就是亲近保护他的，所以一个人从婴儿长到现在，无忧无虑的。 长大了一些，他才偶尔来到山下。 踏赞其实很聪明，就通过和村里孩子的短暂交往，就掌握了语言和少许的文字。 当然，也开始喜欢吃人类的食品了。 踏赞的身体也远远不是一般孩子可以相比的。 他可以像山羊一样攀登陡峭的山崖，也能像猎豹一样地在树干间跳跃。 所以，踏赞不依靠任何工具，就可以上下山坳。 “踏赞，你如果想成为超凡者，不仅需要修炼，还必须学习。特别是我也要去学习，你要和我一起下山，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学习，一起修炼。” “真的田宁？我也可以成为超凡者？” “不下山试一下怎么知道呢？反正我过几天就去。” 踏赞一听，赶紧说，“你去我就去！” 成了！田宁心里一喜。 说着话，蓦然已经来到了悬崖下面。 踏赞带着田宁找到了藤梯，田宁一看，三四百米的高度，踏赞一个人做出来的啊！ “田宁，我自己能爬上悬崖。这个梯子你一个人爬更安全。” “好，那我们一会儿上面见。” “好咧！”踏赞答应一声，嗖嗖嗖地已经在十几米高的山崖上了，身上还背着两个包。 田宁也赶紧地，一步一步爬上藤梯。 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山坳里，踏赞已经笑嘻嘻地在那里等他了。 两个人就回到了山洞前，一群小动物们远远地跑过来，围着踏赞。 把东西放好，两个人都到小溪旁洗了一下。 田宁取出来在村里买的药，坚持着给踏赞手上破皮的地方，还有身上的擦伤，都上了药。 “我的伤能自己很快就好的。”踏赞嘟囔着说，“你忘了我是谁了。” “人参娃也不行，上了药能好的更快。” 踏赞只好乖乖地让田宁摆弄着。 然后，田宁拿出了给踏赞买的衣服，换下了那身极具喜感的红兜兜。 又换上了新鞋子。 兄弟两个站在洞前，真真儿的两枚小摔锅！ 田宁和踏赞的心情都颇佳。一边聊着，一边看着周围静谧的山色。 虽然才过去了一天，可是田宁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 现在，才彻底放松了一点。 踏赞经过自己的威逼利诱，已经同意和自己一起下山去学习了，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尽早下去。 去私塾倒是不用着急，但是听说过几天就要开始的超凡者的测试嘛，三年才一次啊。 现在彻底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必须为将来做个长远的打算了。 按照踏赞和自己的年纪，最好抓紧下去，赶得上测试，说不定也能加入超凡者的行列，在这个位面重新搏击一番，说不准又是一片新天地呢。 想到这里，田宁的心里真的开朗了起来。 想想自己在村里村外的所见所闻，对下山充满了期待！ 他想起了村边农舍前的一只黑狗欢快地叫着；他想起了坡地上，一个大叔赶着黄牛慢吞吞地走着； 还有那沾着朝露的草地上，鸟儿们在叽叽喳喳叫着； 太阳的照射下，沉浮在村外迷雾里的山峦； 想起离村子更远一点的茶田里，穿红戴绿的姑娘媳妇儿们，像飘在绿雾中的仙女一般； 那路边的小溪潺潺流动着，哗哗的水声断断续续地陪着田宁的脚步…… 其实，这也是一个宜居的好地方啊。 陶渊明先生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 或者是不列颠小说家James Hilton在《Lost Horizon失去的地平线》里描写的Shangri-La香格里拉，也就这样了？ 这副悠闲的田园风光，把田宁心中那根诗词的琴弦再次弹响。 思绪微转，一首喝火令就诵了出来。 “翠鸟惊朝露，晨风唤晓蝉，雾遮静庵浮层峦。 天地多少风雨，湮没在此间。 岭后黄牛慢，屋前黑狗欢，妙龄东岗采雨前。 悠然山青，悠然水潺潺，悠然几度冬夏，依旧桃花源。“ 就算是自己为曼格庄做的一首词，田宁这样想着。 “真好听……”，踏赞虽然听不懂，可是觉得田宁的诵念高低错落的，比唱歌都好听…… 伴着薄暮，一天，又过去了…… 第14章 兄弟下山 夜半时分，山风吹来了淅沥沥的一阵细雨。 山洞里，田宁和踏赞铺盖着买回来的新的被褥，甜甜地睡着。 两个孩子都累坏了，雨夜里睡得格外地香。 田宁的生物时钟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洞外刚刚几声啾啾的鸟儿，他就睁开了眼睛。 瑜伽冥想和吐纳循环之后，轻手轻脚地起床，准备到洞外开始每日的晨练。 一转头，踏赞咕噜一下从床上也爬了起来。 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嚷嚷着，“我也跟你去练功夫。” 田宁看着，心里有点心疼，因为他知道踏赞这两天比自己更累，也更不习惯起得这么早。 同时，他也特别为踏赞高兴。 因为他知道了，踏赞非常想好好学习，非常想成为一个超凡者。 把踏赞的手端起来看了一下，昨天还是出着血的地方，都已经痊愈了。 “好的，走，我们一起。” 兄弟二人来到洞外，踏赞有样学样地模仿着田宁，活动开了腿脚之后，一起跑了半小时。 田宁已经微微出汗了，热身好了。 田宁开始要练起拳脚了，踏赞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田宁，教我。” 田宁想了想，是啊，就从今天开始教踏赞一些武功的基础，给他将来的发展打个基础。 “来，踏赞，这里，是最重要的一个穴位，丹田，尝试一下，用丹田呼吸……哎对……。” “而这个姿势呢，是马步，蹲马步很重要，可以让你的下身稳健，功夫才能扎实，你做一下。” “好的，站好马步，保持用丹田呼吸，体会身体内热乎乎的感觉……” “记住，气守丹田，力沉马步。你把马步练得扎实了，丹田能自如地控制呼吸了，就可以学习武功的套路了。” 踏赞没有一点马虎，认真地蹲着马步，调节着呼吸。 田宁觉得，以踏赞的身体条件，他如果能够通过超凡者测试，应该肯定能成为一位武功大师？ 有两个人做着伴，练习地格外卖力，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踏赞，今天就到这里。“ “好。“踏赞不情不愿的，一是因为兴奋，自己终于开始学习武功了；二是因为自己的体力，还根本没怎么感觉到累呢。 “踏赞，我买回来了一些调料，想给你做些好吃的。这里有山羊？有什么野菜吗？“ “有啊！这里有野猪，山羊，野兔，山鸡…..还有野葱野韭菜，野芹菜，很多好吃的啊……”。踏赞一听田宁要做好吃的，顿时来了精神。 “你告诉我在哪里采摘野菜，我去采。你去打一只山羊或者野猪回来好不好？” “好！”踏赞几乎要跳了起来，“做好吃的喽！” 不一会儿，田宁刚把采回来的野芹菜和野葱洗干净了，踏赞已经拖着一只山羊回来了。 田宁在特勤大队的时候，经过多轮野外生存训练。 这时，取出军用匕首，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山羊利落地收拾好了。 看得旁边的踏赞连连惊呼，“怎么收拾一只山羊也能让田宁做的像武功一样好看！” 把肉用一应俱全的调料腌制好，架到了生好了的柴火上，让踏赞时不时地转着。 田宁又把芹菜切好，用野葱一起在买回来的锅里炒了。 带回来的大馒头还有两个，也烤热了。 山羊肉已经传出来了香气。 田宁又去刚才看到的一棵野果树上才回来了一堆野果子。 买回来的两个两个碗，一人一个。 看了看架子上的山羊肉，可以吃了。 “别急，等一会儿，里面还没有熟透呢。”踏赞喊了一声。 “你呀，看我教给你怎么吃。” 田宁在家乡的时候，和父母他们去墨西哥休假，那里的人们烤羊肉，就是一边烤一边切下一片片吃；然后再抹上调料，再烤一层吃一层。比起烤熟整只羊再吃，这样的烤肉外焦里嫩，调料的味道能更好地渗入肉里，是田宁最喜欢的烤肉。 切好两碗烤肉，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Wow！” “哇嚓！” 好吃啊。 一边烤着一边吃，两个人把那只嫩山羊干掉了一大半。 “踏赞，我们今天安排一下，明天就下山，好不好？” “明天？！不能再等几天吗？“ “不能。因为过几天村里要给孩子们测试超凡者，我想我们两个都应该去测试一下，如果我们也能成为超凡者，我们也可以修炼武功了。“ “这样啊？那你买回来被子锅碗调料干什么呢？“ “踏赞，这里是你的家。我们去山下学习，不是说就不再回来了。只要我们想，可以经常回来啊。“ “那太好了。“踏赞高兴了起来。 “不过，我们去村里住在哪里啊？我们吃什么？我们也没有晶石，怎么去上学？“ “踏赞，你记得你给我的山参吗？我卖了一棵，得到了很多晶石，足够我们两个的吃喝了。并且我和私塾里的东郭先生说好了，他不收我们两个的学费。“ “那就太好了。“踏赞越来越佩服田宁了，只两天功夫，就认识了不少人，办了这么多事。 “对了，踏赞，你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采一点山参卖到村里呢？那会有很多晶石的，你就可以穿得很好，吃的很好了。“ “那可不行！我是人参变身来的，山里的花草百兽，我都要保护好。为了自己的食物，我可以采药，我可以打猎，大山是慷慨的；但如果为了晶石，为了贪婪，大山会很残酷的。“ “哦？“田宁没想到踏赞能又这样的觉悟，这听起来怎么像家乡那里倡导的可持续发展啊，sustainable development. “你这样想很好，踏赞。所以我们去了山下不能告诉别人，好不好？“ “当然啦！“ 田宁又看了看山坳的周围，“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自己的救生舱里面还藏着很多秘密呢，正好需要一个地方掩藏。 “就作为我和踏赞在山里的一个秘密。“ 吃饱喝足，收拾妥当了，踏赞又带着田宁把山坳周围都看了个遍，整个就是一个向客人炫耀自己家的孩子。 田宁越发地喜欢这个山坳了。 下了山之后，越是奋斗，越是免不了磕磕碰碰。一旦有了什么麻烦，这里就能成为一个安全的庇护所，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一处Shangri-La。 下午，两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计划了一遍。 田宁还是要带着压满子弹的手枪，还有那把匕首。 带回来的四十五颗淡蓝色的灵石，留下来四十颗，带走五颗；用剩下的一百多颗黄色晶石，就都带在身上。反正药铺马长仁老板那里还欠着田宁四千五百灵石呢。 其它东西，等用到的时候再回来取。 还有两件事情要和踏赞商量。 “踏赞，我们下山可能用晶石的的时候很多，你看我们再带两棵山参好不好？不过，只要我们有地方住，不饿肚子，我们就不去卖，行？“ 田宁很尊重踏赞，踏赞当然没问题。 “还有，踏赞，我们的藤梯需要想办法藏起来。你看这样好不好？每次我先沿着藤梯下去，你把藤梯靠近下面的那部分卷起来，藏在高一点的地方，别人就看不到了，你再跳下来就可以了；而回来的时候，你先去把藤梯放下来，我就可以上来了。” “哎，这是个好方法！” 踏赞和田宁一样，不希望别人发现这个秘密山坳。 傍晚的时候，夕阳洒在山坳里。 踏赞有一点小伤感。 他对着周围的一些小动物叽叽咕咕地竖着什么，小动物们眼神都有些迷茫和失落。 踏赞又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小动物们这才都点着头，感觉好了一些。 田宁知道，踏赞这是在给小动物们交代一下。 夜幕笼罩了山坳，两个少年想着明天就会不一样了的生活，睡得都不是很踏实。 当鸟儿的叫声在初升的太阳里更欢快了的时候，田宁和踏赞已经晨练完毕。 心里激动着，两个人的早餐都没有吃很多。 再次确认了留下来的物品掩藏地很可靠，随身带的东西都没有拉下，兄弟两个终于来到悬崖边。 田宁沿着藤梯很快下到谷底，踏赞把藤梯藏好，两个人就出发了。 离开之前有些小伤感，走在路上，哥儿两个有说有笑的，心情越是活泼起来。 看着远处青绿相间的山脉，田宁真想告诉自己的亲人们，“我会在这里继续努力地，一定回到你们身边！” 一首东瀛歌曲油然地出现在脑海里。 “踏赞，我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 “太好了！” 自从前两天晚上给踏赞唱过歌，踏赞一直在盼着能再听到田宁的歌呢。 这时东瀛电影《青い山脈》的主题曲，唱的是年轻人一起出门在外奋斗，又思念家乡亲人的情景，这不正是自己此刻的感受吗？ 田宁清了清嗓子，轻快里带着些许思情的旋律马上响亮地回荡在山谷间…… “若く明るい歌声に 雪崩は消える花も咲く 青い山脈雪割桜 空のはて 今日もわれらの夢を呼ぶ……“ “在年轻鲜明的歌声中， 雪崩消失，繁华盛开； 青色的山脉上，残雪吹樱。 天空的尽头，今天， 有呼喊着我们的梦想……“ 第15章 下乡落户 兄弟两个人做着伴儿，一路又唱又笑，蹦蹦跳跳，没觉得多长时间，就又来到了曼格庄村北。 依然是一副悠闲的田园风光。 田宁想起了自己填的那首喝火令，还是挺满意的。 东郭先生答应让田宁和踏赞到他的私塾读书，田宁记着要把这首词写给他看一下，权做给他的一个答谢了。 田宁带着踏赞来到了客栈，巧儿姑娘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一看，田宁身边这次还跟着另外一个小摔锅…… “你们要一间还是两间客房啊？” 田宁和踏赞互相看了一下，都纳闷儿这也是个问题吗？ “我们兄弟两个当然住一间房啊。”踏赞有些怪嗔地说。 “也对，一间客房两张床，你们两个人正好。就还是楼上阳面的那间，可是个好房间。” “谢谢啦。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好吗？”田宁带着踏赞就到了楼上。 “田宁，这里要花很多晶石？以前我来村里都是当天就回去的……” “别担心这些。我们先在这里住下，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了村长爷爷和东郭先生，问一下他们村里有出租的闲房，我们去租一个院子自己住。” 这次出来，兄弟两个人都收拾地干干净净，穿着田宁刚买来的新长袍和鞋子，看着都格外光鲜。 巧儿也就格外殷勤一些。 照旧在长桌上摆上了简单的饭菜和白开水，巧儿还多给了一人一个大馒头，看着这兄弟两个不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 又收拾了一下，田宁就先带着踏赞来到村长家里。 村长门前的场地上，还是又几个孩子在努力地修炼者，踏赞看到了，两眼直直地移不开，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和那些孩子一样习武啊。 村长看到了两个孩子，有点吃了一惊。 两天前的田宁有些灰头土脸的，现在一看，让他眼前一亮。 “真是两个好后生啊，就不知道是哪村谁家的孩子。” “爷爷，这是我在山里认识的兄弟踏赞。“ 村长又看了看踏赞，哦，原来是这个孩子，以前偶尔看到他在村子里和别的孩子玩耍，有点印象。 “往后我们就想在村里住一段时间了，私塾的东郭先生也让我们去上学，以后可能还要有很多麻烦爷爷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听话不惹事，谢谢爷爷。” 唉，你看田宁这娃子说话，可是比村里的大人说的都让人舒坦啊。 “这是那里话。你们都是好孩子，欢迎啊。” “爷爷，有件事需要麻烦你给打听一下。我们兄弟两个现在住在客栈，不知道村里有没有闲房出租的，我们可能需要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了。”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住在客栈里。就到我家来住怎么啦？” “爷爷，我们不想麻烦你，如果能有一个小院的闲房，我们租下来最好。” “嗯，那倒也是，你们年轻人不愿意和我老头子住在一起。 闲房子嘛，倒是不少……哎，对了，我这真是糊涂了。那天带你来我这里的大春，他在村东的那个旧院子，就三间房，虽然旧一些，但还很干净。只要你们两个不嫌靠近海边有点冷清，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好啊。“田宁一听很是高兴，”爷爷，你觉得一个月需要多少房租啊？“ “你们两个孩子，能有几个晶石，大春是我的侄子，我和他说一说，你们不用给晶石。“ “爷爷，这可使不得。我们兄弟两个还想在村里长住呢，我们还得勤快一点干活挣晶石啊，你也不想看到我们两个懒散下来荒废了？“田宁笑了一笑说。 “好孩子啊，我倒是没想到这层。也好，那样的院子租给短期来采药和打鱼的人，一个月差不多六、七十个晶石。你们这是长租，又是两个孩子，那我就作主，一个月五十晶石，好不好啊？“ 田宁已经对这里的物价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五十晶石还不太够买一件好一点的长袍，应该是很便宜了。 “那就非常谢谢爷爷了！“立马拿出了五十块黄色的晶石，”爷爷，这是第一个月的房租，麻烦你交给大春叔，然后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带我们过去。“ 村长也越来越觉得田宁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孩子。 “你们现在还花着钱住在客栈呢。过了晌午，我就让大春过去收拾干净，再给你们备齐了家什子，你们明天就可以搬去了。” “那太好了。” 刚准备告辞，村长又说起来，“你们两个需要找点活儿干吗？”，他想不出这两个孩子能有几个晶石，很想帮帮他们。 “是的爷爷，我们除了上学，必须找一些活儿干。爷爷能帮忙看着点儿吗？” “那是自然。其实，我的老胳膊老腿已经不能出海了，我家里的那条小舢板，也好久没人用了。老是老了一点，可那是我的老伙计啊，哪里都没有问题。你如果不怕吃苦，每天有时间可以划着这舢板去打鱼卖，至少挣出来你们兄弟两个的吃喝没问题。” 舢板就是两三个人乘坐的摇橹的小船，海边几乎家家都有一个。 “那就太好了，爷爷！这个舢板我也租下来……” “不行不行!”村长没等田宁说下去，马上摆手。 “这可不中。要了你们的房租，就是要让你们有点压力，要知道努力过日子。“ “这个舢板，就算事你和小院儿一起租的。说实话，舢板陪了我半辈子，看着它闲在家里，我心里也不舒服啊。你能把它派上个用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过了晌午，大春去给你们准备屋子，我把渔网摇橹给你背鳍了，明天一起去村东，你们搬过去，正好到海边把舢板也交给你。“ 田宁和踏赞心里都是一热，以后有机会要记着报答一下村长爷爷啊。 自己本来就是有用健将，用舢板打鱼没有安全问题；而踏赞对山里的各种药草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他有时间可以去采药打猎，这样，兄弟两个的日子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起来了。 “爷爷，听说过几天会有超凡者的测试，不知道我和踏赞可以参加吗？” “你们想参加测试？” 村长一想，这可是好事儿啊。 村里连续几年没有孩子通过测试的了，今年村里出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苗子，所以乡亲们一起出了晶石，特意从海威镇请来了师傅教导他们，希望今年能有一两个孩子通过。 再看看眼前的田宁和踏赞，这身体和精神头可比村里那几个娃子好了很多。 “嗯，如果爷爷让我们参加，我们就都想试一下。” “那敢情好啊！现在我还可以把你们的名字也加上去。” 田宁和踏赞一听，很是高兴。 “爷爷，那外面的训练，我们能不能也参加啊？” 田宁主要是想让踏赞接受一些正规的启蒙，自己倒也是想了解一下超凡者的修炼是怎么一会儿事。 “当然可以啊，这里每天半天在跟着师傅学习，一会儿我和师傅说一下，你们明天就可以开始了。”村长巴不得他们努力训练呢。 “爷爷，我一会儿去私塾里和东郭先生把上学的事安排好，明天早晨就搬到大春叔的房子里，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好，好，好啊。“ 告别了村长，田宁带着踏赞又回来了，直接向私塾走去。 路上，田宁再次提醒了踏赞在私塾里要听先生的话，好好用功学习。 一会儿就到了私塾的后街，还好，私塾里这次传来的不是东郭先生的激情叫骂，而是学生们的齐声朗读。 “……邻里同村而相互扶助，不亦仁乎； 路见不平而一声怒吼，不亦义乎； 朝闻夕思而勤学不殆，不亦道乎； 兄弟手足而永不相欺，不亦德乎。 小恶亦恶必不为，小善亦善必为之，不亦乐乎……“ 田宁听着，一愣，这不是自己家乡位面的仁义道德吗？ 带着踏赞转过院门，田宁看了一眼，扑哧一声没能憋住。 学生们都摇头晃闹地在齐声朗诵，那东郭先生呢？ 靠在一张太师椅上，两只脚翘在一张凳子上，脑袋向后耷拉着，嘴角还挂着口水，正在大不咧咧地呼噜呢。 田宁一声扑哧，倒是让学生们都吃了一惊，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两个少年，不自觉地停下了朗诵。 可是谁也不敢去叫醒东郭先生。 也奇了怪了，学生们那么大的朗诵声，这东郭先生还睡得呼噜呼噜的。 可这学生们一停，他立马清醒了，瞪起眼睛，把戒尺在桌子上用力一砸…. “啪！” “小崽子们，以为我在睡觉吗？吾乃闭目静思矣！还想偷懒不背了？你们……” 刚想继续骂下去，发觉学生们的眼神不太对，一转头，看到了两位挺拔少年玉立于院中。 东郭先生常年苦读，眼睛早就近视了。 可是他们这里连玻璃都还没有发明出来呢，哪里还有眼镜给他戴。 有些恼怒地站起来，摇晃着除了教室。 “哟，这不是田宁嘛！“他没想到田宁还真的回来找他，更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 东郭先生的一张瘦脸唰地堆起了一朵花儿一样。 “快来快来，不过这位是……“ “东郭先生好！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的兄弟，踏赞；踏赞，这就是东郭先生。“ “东郭先生好！”踏赞记着田宁的嘱咐，恭敬地问了声好。 东郭先生这才又打量了一下踏赞，不错，看来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 “踏赞啊，来来来，都进来。” 抬头看了看太阳，觉得今天时辰也差不多了，冲着学生们喊道：”今天就饶了你们兔崽子，都滚回家，别忘了好好帮你爹娘干活！“ 别看东郭先生平日对别人，特别是对学生那么凶。 听了田宁的的那首鹊桥仙，简直是惊为天人…. 不过也是哈，田宁不就是天外来人嘛！ 看他对这田宁和踏赞，一脸笑意，满目春风啊。 东郭先生把兄弟两个让进了屋里坐着，一溜小跑地搬出了茶杯和一壶热茶，也坐了下来。 “谢过东郭先生了。先生，我兄弟过几天就开始在你这里学习了，以后要麻烦先生多费心了。“ “嗯？几个意思？你是说你不来？那可不行啊！君子一言，驷马拉不回矣！你若不认我这个先生，岂不令人耻笑耳？！” “不是，先生，你放心，我只是上午不来上课，下午你没事了，我就过来。而我兄弟嘛，这几天上午都要去跟着师傅学习武功，等超凡者测试完了，他就可以过来上课了。” “哦，如此无妨，无妨啊。” 看着已经下午了，田宁觉得晚上还是请东郭先生喝一杯。 “踏赞，你去屋后客栈那里，让巧儿准备一些下酒菜，再拿一坛我们海威镇酿的高粱红，晚上我们在这里一起陪着东郭先生吃个饭。“ “这让我哪里过意的去啊……“，东郭先生讪讪着，”你上次给我带来的零一坛酒我还没有舍得喝呢。“ “这是哪里话呢。那是我送给先生的礼物，今晚我们请先生喝一杯，怎么能开你的酒呢。“ “这，这……“，东郭先生干笑了两声，脸上的春风更加热烈了。 踏赞转身去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