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语天问》 第1章 一汪 小品: 民为水 ——生命如水·人如水 一汪涌泉,微波溶溶,明澈见底,至洁至净以见性!甘冽、清爽、透心凉,如露含糖、回味悠长,怎一个神奇的造化天肪。 集天地之灵蕴、纳日月之华美,却又与灿星绝不同:更添生动。焉有其他类重?谓:奇穷。 涓涓细流,曲折蜿蜒;时而潺潺、时而欢歌,雀跃着挥霍快活!灵动、愉悦、曼妙,似自舞带歌。峰回路转,再见时,一逶迤小河。 小河绕弯弯,娴美谐然。仿纱似带轻青摆,光景悠优然。一派和合形象感,恰恰仿佛画卷,只给有心人观。 节奏明快,忽而湍急、忽而啴缓。穿山过涧,探幽寻密,自舞自歌自愉悦,一路更向广阔。倏忽一跃——飞流瀑布,如帘如雨露、裹风拢雾:悠乎!笼光、烟霞氤氲里,心情纷呈。 潭清载涿兮,滟潋湛湛;汹汹拳拳兮,湓涌洄洑:却成一个自然圆,沦漪泛泛。 抑而溢,浟浟津波逸。盘纡兮迤逦,似流连、似留恋,施施然向前,复又婵媛。 洋洋渌水,泓碧泠波;瀯瀯浅浅,或溶或濑。一路奔向天边,若匹练!一头儿为湖挽山光,一头儿纤向湖岸。水色荡漾淹,泊如更见汭澶湉。 潴泺无波漪相濯,澜起突兀硕鱼过。浪花绽放莹朵朵,涟漪淡沲中零落。溘溘声响错,若谁欣诺诺;曲纹仿笑眉,泱泱淫阔阔。渟渟泠波心窍多,自纳天地悄观摩。 昼着满目青山色,晚怀星月只仿佛:比月羞;星,更闪烁!悠洸洸陶醉自我,个中味,共与谁说?皱里一曲东风破,雨来默默数珠堕;簌簌汍澜乱纹生,浏滥以成澒溶作。 淙淙一脉怅怅出,意懒蹒跚步;幽幽几许澎湃歌,全是儿时著。索性不再思前辙,浩淼——非如故。 滔滔大河江溢流,白浪几时穷?清涛载负无数重。心缅伤、性乖张,洪波肆卷中,哪理谁悲茕!汤汤亦向东,然路也不同;携泥裹沙、掠其他,当竟功。 踌躇满志涛音喧,潮声响应却阑珊;踟蹰不前,盘桓涣衍,不觉自身已含盐——方晓:海水倒灌! 易自己,忆往昔,唯苦维咸。无颜!投海不还。还时,成雨成露,洒泪润物、不复泉。魂归何处? 曾经的清洌,曾经的甜……曾经存在的身影,只能从曾经蕴育出的鱼鳖亿万年石骨去发现。 (自古悠悠水向海,润物也只是捎带,总显得那么的无耐;从不虑天下竟海,又是何种景观!由得自我痛快,谁去留意两岸?倒是喜了那些鱼鳖,欢了那些虾蟹。它们的功,只在以后才可能见。 若是天下竟海,这些鱼虾怎么办?若天下竟海!那么陆地上的生灵又该如何?唯只是枉苦了它们于海至陆的这若干亿年。——难道这也是一种‘汜水’的说法? 悠悠时间悠悠水,见水而无痕。水,抽象的等同于时间!甚觉可悲。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龙啊……) 正文: 古来,天地的由来本就是为谜,天地之间所演变、演化出来的万物万事,更可堪称为谜中谜。 大陆之上,被好几个强国所‘拱卫’起来的区域,可以说是目前世间仅存的一个面积最大的魔兽森林:这里,就是世人称之为‘迷雾森林’的地方。 或许是由于地理位置使然,整个迷雾森林无时无刻不被终年不散的雾气所囊括;世世代代,这里被人们传说成是通往鬼域之大门的同时,亦被人称之为希望的摇篮: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这迷雾森林,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气候及地理的原因,让这里一直被浓雾所覆盖;广袤的面积又涵盖有沼泽、森林、山区等的地形:其中生活着无数强横魔兽的同时,更是无地不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毒物,除了各种毒虫毒草之外、就连那雾气中亦是毒素种种。 当然,除了这些外,这里之所以被人们称之为通往鬼域的大门,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这迷雾森林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迷魂大阵!类似‘鬼打墙’的现象,使得人们一直未曾彻底揭开这迷雾森林的神秘面纱。 整个迷雾森林虽说都在迷雾的笼罩当中,但这迷雾的浓度总是越往中心区域越浓重:也就是说,整个森林的边缘地带还是可容人探索的。 因为迷雾森林中有着众多的魔兽、因为迷雾森林中总生长着各种珍稀的草药,这也就使得紧邻迷雾森林生活的百姓,藉由这得天独厚的条件而在物质生活上过的更好了一些:而这,也变相的提升了这些百姓所属国家的国力。 实际上,纵观历史,‘拱卫’迷雾森林的各个国家,之所以在世界各国当中都属于是强国的行列,根子上还就是由于毗邻迷雾森林所造就! 背靠森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资源先不说,历史上好几次的世界大战中,更了解一些迷雾森林的这些国家,把希望的火种隐藏在了森林当中;而后借着自身的底蕴和森林所提供的资源,又在最短的时间内屹立于强国之列。 因为迷雾森林的‘恐怖’,因为毗邻国家有志一同的保护!不管世间再怎么变化,迷雾森林可以说一直还都是神秘面纱揭不开的神秘之地。 迷雾森林靠中心区域的南侧,目视距离不到一米的浓雾当中,却是很突兀的显出一小片雾气很淡的区域。此区域恰似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一边生长着一小片通体浑白如玉的竹林,一边则是矗立着三间看上去很是粗陋的小木屋。 此间,竹林与木屋之间的区域,应该算是一个‘院’或是‘园’:因为木屋之前的区域确实是一个小小的小院子,但其外的区域就是种植着各种花草、亦或是果蔬的种植园了。 小院子当中只有一方附带两个石凳的小石桌,此时一个身着简单皮质衣物的少年,正端坐在那里凝神专注的弹着摆在小石桌上的一张古琴。 琴声清脆而悠扬,但从清脆的琴音当中——或是那身形很是单薄的少年人神色当中,似乎总是透露着某种浓浓的思念之情。这使得那悠扬的琴声当中,总是蕴含着一种哀婉的感伤,令人不由得从心底深处荡起一阵阵的心酸之意。 却说此时此地并无风,却在少年人灵动手指之下响起越来越富含情思的琴声之时——忽的!那一小片白玉竹林无风而自动。一片片似冰晶、似水玉的竹叶,似乎是应和着那琴声而陶然于其间的悠然而舞;免不了的,总会响起一阵阵的窸窸窣窣之音,宛如风过冰玉竹林。 就像真的有一阵风缓缓的吹来,在竹叶悠然而动之时,相较于周围的浓雾本就淡薄的这一小片区域,那原本就是轻雾的雾气更是随‘风’而被吹散。更有甚者,随着这里的空气宛如水洗一般的清透清亮,那地上生长着的各种花草等的,亦是宛如风过而摇头轻舞、似乎也是深深的陶醉于那琴声当中而本能的轻轻起舞。 这里并没有风,随着竹叶所动,一阵阵充满了浓郁生机的气息,宛如风过般向着那弹琴的少年人扑来。小院当空原本所充斥的轻雾被这生机所驱逐;那些摇头晃脑的花草等,亦是因这旺盛生机的所过而动:整个小院的范围,此时完全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气泡所包围。 气泡之外是一个满眼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看不清,一切如迷一般的世界;而气泡里则是清灵灵、尽显生命意义,俱都入迷的世界。气泡里彰显着生命的乐章,而生命的乐章又总是充斥着浓浓的婉伤:藉由这婉伤,或许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再是什么谜,一切的一切都将归复晴朗朗。 少年人深深的沉醉于琴曲的意境当中。或许是对于周遭的一切早已习惯,亦或是沉醉于意境当中的他,也根本就无心有所发现和察觉,故而他也只是一直在那里想着他所想的、弹着他该弹的。曾经的他有着好多好多的问题,但现在没有了,亦或说是问题还是有!但~~,没有了向他解答这一切问题的人。 ‘五年多了!记得五年多之前的日子里,自己每有什么困扰自己的问题时,那个老头总是想尽办法的为自己解释。每有连那老头子也没法解答的问题时,看着那老头子因为无法回答而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想就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温馨、那么的……令人好怀念。’ ‘五年多了,这五年多来,自己又陆陆续续的产生了一些不理解的问题,但那老头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世间!没人有资格再为自己解惑了,自己也不屑于去问别人。’ ‘老头!那是自己唯一的一个亲人,他是自己的师傅,更是自己的父母、亦或是爷爷。因为有他,自己一直不觉得孤单;因为有他,自己一直都觉得自己生活的很快乐、很开心、很满足、很……’ ‘五年多了,那可恶的老头都走了五年多了!自从那可恶的老头走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世界就是这满眼无边无际的白雾,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的是那么的白茫茫。要是老头在该多好啊!最起码自己就可以问一问他,为什么这描述生命的《培元心曲》中,忽然间多了那么多的令人心酸的感觉。’ ——弹琴的少年人,心绪在飘扬。 一曲终了。当少年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把他那无神的眼光投注于那婆娑的白竹之林时,他在刻意的拉长自己的呼吸节奏!以便于他能抑制住他眼中那盈盈而溢的泪水,以便于让心里的酸可以不外淌、可以流回他自己的心房里去。 无神的望着竹林的目光,渐渐的开始清明了起来;无意识的,他忽而轻轻的笑了笑,这笑既像是在笑给自己看、更像是在向着谁的表露给对方看:毫无疑问,这笑容,笑的是那么的虚假而做作。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应该是感觉已经把自己的心情调节过来了,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却是在站起身来的过程中,他左眼眼角的肌肉忽而抖动了几下:这让他彷如下意识的忽而于站起身来之后,把他的眼光投射向那头顶上空的白茫茫雾气。 “呵呵,该做饭了。再不吃,没准又要骂人了!”少年人高高抬起脸来,望着高空喃喃自语了一句。稍后,把桌上的琴收入左手手指所戴的空间戒指中,他无聊的挥了挥左手臂,向着三间木屋当中应该是灶间的地方悠然而去。 第2章 涌泉 灶间一应炊具等的齐全,不过看上去这些炊具、以及那灶台,好像有好长时间没用过了。那灶台之上虽不至于生尘,但怎么也不像是有天天生火造饭的样子:好在,有一处倒是非常的正常!这就是那剔肉的砧板了。 实际上,这些年、或说是打从少年人开始在这里修炼时起,这灶间的炉灶等物,一直是在情非得已、或是应急之下才会被真正的用到。当少年人开始学会了魔法时为始,这一日三餐一直是他们师徒二人共同料理完成:此间,他师傅是主厨,而他则是下手。 而距今差不多七八年来,厨房当中他一直是充当着主厨,而他的师傅则一直扮演着监工兼品评家的角色!也就是说,他师傅只管看、只管吃,而吃什么口味的饭菜,全由少年人自己拿主意——前提是少年人有这个烹饪食物的能力。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烹制食物当中,只能用魔法!火球术所释放出来的火球就是柴火,其外的金木水土魔法配合使用。煎炸煮炖等的方式不限,只要少年人的精神力能够用,想吃什么随便。 而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少年人最爱吃、亦是最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炒青菜和瘦肉粥: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只有烹制炒肉和炖(煮)肉粥所消耗的精神力最少!他也很想很想吃一回真正的炖肉、或是真正的烤肉,但他没这个用精神力烹饪的能力。 用他师傅的话来说,就是:‘想吃好点吗?那么用心的好好修炼!你的好日子,完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说起来也属悲哀!那老头在世时少年人是真没能力做其他的饭食,可老头子不在了,他反而是对于各种食物的烹制越来越顺手。遥想一直响在耳边的老头子对于食物的唠叨和埋怨,少年人真正的下苦心烹制食物时,却是在老头子永远也亲口吃不到之时。 如今,真正的烤肉、炖肉等的食物,少年人都可以信手拈来;但却发现,这记忆当中最最美味的食物,在现在吃起来时,味道竟然相差了那么的远!现而今的少年人在烹制食物上,那可真是下了心思的,他总想把食物的味道做得更好一点。 然而,他也发现,再美味的食物当中,始终有一种味道怎么也调不过来,那是一种酸、一种淡、一种凉、和一点点的苦。时至而今,他发现他最能接受的食物,依旧是他最爱吃、又最不爱吃的炒青菜和煮肉粥:只因为这其中另具一种味道,那是更深的怀念、更多的温情。 今日午餐:两小碗儿米饭,荤素炒菜各一盘。午饭一做好,少年人立马兴匆匆的把午饭全都收入空间戒指当中,匆忙的抽了两双筷子、他快步出门,向着白竹林走去。在白竹林掩映之下,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坟堆儿;坟堆儿跟前所竖立的那一墓碑上,只刻着‘天下第一高手之墓’几个字:这就是少年人的师傅,于五年多前逝世后的埋骨地了。 说起来有点好笑!少年人曾无数次的问起自己的师傅叫什么名字,然而其师傅所给的名字是‘师傅’、‘老头’、‘老家伙’、和‘天下第一高手’;其真正的名讳从未说过,而少年人也无从得知。 据老头自己所说,其乃是一位旷古朔今、天下最最伟大而不凡、最最无敌……而寂寞的高手;因为一次练功出了岔子、受了不治之伤,有感于自己一身神功无人可传,这才随手捡了个最最垃圾的徒儿带回来培养。 ——言下之意就是:若少年人将来能成就一点什么,那么这只能证明老头子的伟大;而若是少年人根本就是废物一个,那么这也证明不了老头子不伟大。 而根据少年人对于老头子的观察和了解,少年人给老头子又定了一个‘名字’,那就是:老骗子。当然了,不管老头子叫什么,那也绝绝对对是少年人最最亲爱的亲人!其对于老头子的称呼,一直游离于‘师傅’和‘老头儿’之间,到底该用哪个称呼、那得依当时情况而定。 少年人突溜溜跑到‘天下第一高手’的墓碑前,好没正形的‘噗通’一声盘膝坐地;其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拿出热气腾腾的午饭,给自己和师傅摆放好。显得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一双筷子给师傅担在那米饭碗上,他满脸笑嘻嘻的对着那墓碑说道:“师傅,吃饭了!您老可下手快点啊!吃不到肉可别赖我做的少。嘻嘻~~” 说完,少年人已经端起自己的米饭,一边贼兮兮的盯着盘中的炒肉,一边好像是算计着怎么才能抢到最是肥美的那一块。但见少年人运筷如飞,伴随着两声得意的‘嘿嘿’奸笑声,偷袭而得来的肉已经进到了他的嘴里。看其咀嚼的样子,好像嘴里的那块肉,果真是天下最好吃的一块似的。 一直以来,这一老一少每到吃饭当间都是这个样子;每每一顿饭,这一老一少在期间所用出来的奇谋诡计,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用老头的话来说:‘吃饭就是战争!那是需要胜人一筹的谋略的。否则,喝西北风去!’ 一顿战争级的午饭吃完,把老头碗中的米饭亦抢了个干净的少年人,终于在添干净盘子之后、美美的打了个饱嗝。稍稍的回味了一下美味的午饭,显得慵懒异常的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顿了又顿、显得很不情愿了一阵之后,他这才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碗筷。 随即,宛如逃跑似的他,一边开溜、一边坏笑着说道:“老头!那个……呃!”禁不住的,少年人又打了个饱嗝。其后他接着道:“我还要去看会儿书,没事别打扰我!嘿嘿……”说完,少年人撒丫子跑了:就像很怕他师傅缓过神来,唠叨他、亦或是咒骂他在抢饭当中所使用的卑鄙手法。 三间木屋的中间那间,其实装满了各种书籍;除某些至关重要的书都已经装在少年人的戒指当中外,这‘书房’当中的书,其实都属于是杂学杂科。而就算是这些杂学,曾经每一本还又都是当年的名著:什么天文地理、治国韬略、诸子百家等等等等,涉及人类文明文化的同时,更是涉及历史上那些已然灭绝的种族文明。 藉由这浩瀚的书,老头的硬性标准是少年人必须从这些书中提炼出属于他自己的思想!同样是藉由这些书,少年人非常无奈的学会了琴棋书画等的技艺。 老头当初的意愿,是想把少年人真正的培养成一个全方位的全才。老头儿说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高手’了,作为‘天下第一高手’的高徒,也只能是一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全方面高才。 而另一方面老头儿又说,鉴于少年人的天资太垃圾,为了防止少年人有朝一日在修炼上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少年人就应该全方位的努力。这样的话,修炼上、文化知识上,只要有一方面成为了‘天下第一’,那也不算是堕了老头这‘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当然了,若少年人的所知面是‘天下第一的广’,这应该也能算是一种天下第一。 一句话:作为‘天下第一高手’的高徒,少年人必须成为‘天下第一’! 少年人的祖宗八代有没有出过什么书香门第,这确实是无可考证:但在老头的荼毒迫害下,少年人的什么遗传都被‘改良’了!而就少年人从老头那里所学来的关于修炼知识来看,似乎……大概……可能……也许……少年人最最有望成为一个世间懂得最多的——天下第一平民。 说真的,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说,少年人给老头取的那个‘老骗子’的‘名字’,一点都不掺杂水份。可有一点是少年人清清楚楚的知道的,那就是:老头,是真真儿的对他好。 迷雾森林当中的白天很短暂。借着在知识的海洋之中随意漂荡,午饭所消耗的精神力藉此也差不多恢复了过来。似乎这次的读书又从其中得到了一些什么领悟,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本,少年人一边整理了一下思绪,一边脸上荡漾出了轻松而自得的恬静笑容。 感觉上就像是下意识的!只见他利用水系魔法随手弄出来一个小水球,却是在同时又弄出来一个小火球,用那小火球稍微的给那水球加了加温,却原来只是给自己重新冲泡一杯香茗。一部分加热后的小水球已经裹挟着茶叶在杯中舞浮沉;趁此时机,脸上忽而变得有几分凝重的少年人,却是调整着那剩余的水球部分和那火球的比例。 眼中精光一闪之间,好像是压缩了的水球和火球在他的谨慎操作中,忽而很神奇的合在了一起。似乎他还想有着什么操作,然而脸色一变当中,他忽然猛地一把把那包容了一颗小水球的火球,愤而随手扔向了高空。一声爆炸的‘砰’声响起时,少年人满脸的失落。 端起刚刚冲泡好的茶,他一边小呷了一下,一边微微摇着头自语道:“唉,控制力还是不行啊!能放不能收,伤人也伤己啊!缺了的那点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嗯……今儿的这茶,倒是火候刚好。嘿嘿。” 言罢,少年人悠然惬意的含着一口茶水在口中,仔仔细细的品味了半刻后,他站起了身来:从戒指当中取出他的那把如玉的剑,于石桌的三步开外,开始缓缓的舞动了起来。 少年人手中的剑,其实是一把竹剑:从他开始学习剑法时起,这把剑就成为了他的专用剑。按照他师傅交代,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完成那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考验,否则这把竹剑——或说是这样的竹剑,将在迷雾森林当中陪伴他一生。 这把竹剑通长三尺、剑身宽两指,就用那长在不远处的白竹精心削制而成。那白竹,名为‘雪玉竹’,是属于那种活化石般的存在,也可堪称为世间的奇物。雪玉竹自身所含的生命力极强,然而另一个方面却是其对于生长地的要求奇高;据史书记载,雪玉竹对于环境的要求非常的苛刻之外,而且还是一种非灵气浓郁之地而不生的‘怪物’。 据说很久之前,雪玉竹一直只是生长在当时的精灵族群当中,而且还是只生长在精灵一族之根本的精灵泉畔。随着时间的变迁、随着精灵一族在历史当中的湮灭,这世间奇物雪玉竹,也已经近乎于灭绝。 一般而言,雪玉竹作为魔法师所使用的法杖、或是法棒最为适宜;其质地细腻、质量轻盈,一直以来都是魔法师梦寐以求的宝贝。也是因此,这才造就了雪玉竹的绝种。 少年人手中的竹剑,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贴近于法剑的应用。好在是雪玉竹本身的生命力极强,稍微的坏损完全可以靠木系魔法从而复原;否则,时不时就充当普通武器来用的这把剑,恐怕老早以前就成为齑粉了。 这把剑很轻,而此时在少年人的舞动当中,却是非常非常的缓慢。少年人所练习的剑法,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招式:看他于舞剑当中的凝神专注,他似乎是在用手中的剑感应着什么! 也许,他是在感应风、感应舞剑当中剑身所传来的空气阻力,轻飘飘的一举一动间,他在力求手中剑不发出一丝一毫的破风声。他在练习的实际上是剑意,这是一种意境的练习和雕琢。 这样的练习,他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每次的练习当中,他都是如这般的轻飘而慢。然而,他的这种剑法却是有着一个非常吓人的名字,那就是:杀剑!他师傅曾对他说,但凡武器所用,无非就是杀;与其练习各种杀人的繁复招式,还不如琢磨什么是最佳的杀人剑法。 所以,少年人手中的剑法,只有两种情态:一是练习之时的慢;一是真正杀敌时的快。而杀剑就是一种利用快、准、狠,从而达到目的的剑法,是一种从慢之中领悟什么是最快的杀敌法。 剑法、步法、身法的练习,不觉当中天色已然是漆黑如墨。一颗光系魔法的光球悬浮于空中照亮四下时,少年人的浑身上下似乎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一口喝干了那杯中的凉茶,稍微的收拾了一下,抓着石桌上的那本书,他顶着那颗光球回到了卧室:接下来,他还有书、画的功课需要完成,精神力不济之时、这才是他上床睡觉的时候。 从小到大,少年人每天的日子都是这般度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过的很孤独,但却从来不寂寞!因为他很少有能感觉到寂寞的时间——尤其是当他的师傅去世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因为笃信他的师傅、这才这般的全情投入过每一天,那么从他师傅去世之后开始,这里边就增加了一个让他必须全情投入的过每时每刻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深处才能过的更轻快一些。他知道,或许只有这样,他的师傅才会更高兴,他知道、他师傅更高兴他这样。 第3章 微波 第二天天一亮,少年人胡乱的洗漱了一下;打点了一下身上的行头,来到小院当中,吹响了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竹哨:稍后,只见一匹浑身雪白的白马,四蹄踏着轻快的步伐从天而降。 这匹马看到那少年后,眼中闪烁着欣喜的目光!不过在其落到少年人的跟前时,却是忽而大大的裂开双唇、对着少年人呲着满嘴的大板牙,好像恨不得咬一口他似的。 少年人对于白马的如此这般,丝毫不在意。猛地扑上去,搂住白马的脖子,他流里流气的对着那白马说道:“小淫贼!干嘛?还想咬我啊?这段时间没见,说说又光顾了几家?我上次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 白马摇头晃脑的连连撇嘴。少年人望着白马的眼睛,又说道:“没成?不会?得!先不说这个了,今天你带我出去一趟,顺便让你把该办的事给办了!”那白马的智商看来极高,听到少年人如此说,它显得非常急切的用头蹭着少年人,好像是催促着赶紧行动、它早已猴急的不行了。 少年人飞身跃上马背,也不见那白马怎么动作,这一人一马已然腾空而起、一头扎入了满目的雾蒙蒙当中。马背上端坐,任由飞空的白马向前急行当中,少年人忽而对着那白马说道:“飞稳点,我还没吃早饭呢。” 少年说时,只见一些肉已经包裹在了一颗金灿灿的金系魔法球当中。在少年人左手所施展的火球烘烤那金系魔法球时,那白马的双肋,忽而突兀的伸展开来一双大大的翅膀:由此,白马的飞行状态也更是变得平稳异常。 白马的飞行速度其实还是很快的——但迷雾森林实在是太大了!从少年人所居的小院向南行,白马抵达迷雾森林的外缘区域时,马背上的少年早已吃饱喝足。 白马似乎是知道少年人的目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落地之后,那下马的少年人轻轻的拍了拍白马、继而满脸亲和笑容的说道:“小银,别走远了!中午之前我们要回去的。”被少年称为‘小银’的那白马点了点头后,悄无声息的,自顾转身重新消失于白雾当中。 时处迷雾森林的边缘地带,这里的魔兽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是低中级独行魔兽;一种则是群居性质的低级魔兽。按照少年人的实力而论,这一带也符合他的训练要求。 白马小银是少年人打小的玩伴,若非是有小银,少年人也休想从家里出来、或是在迷雾森林当中找到他的家在哪儿。按照他师傅的交代,少年人要想在迷雾森林中行动,就必须得和白马小银搞好关系。好在小银生性平和、再加有一点点的‘笨’!凭着少年人的狡猾,他们两个倒也成了完美的好搭档,祸害起人来还真有点无法无天。 这些年来,少年人但凡离家,都是在小银的帮助下得以实施。而大多数的时候,少年人的离家都是出来试炼的,也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是陪着白马出来祸害那谁的。 而少年人的出来历练,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搞点肉类食材,一方面也是出来训练自己的实战能力。这训练,大多时候是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在魔兽的跟前练习怎么逃跑,第二类则是在那些恶人跟前练习怎么杀人。 魔兽和人类一样,都有一些穷凶极恶之辈。一般而言,魔兽对于伤人的事没多大兴趣:这主要是因为对于魔兽来说,吃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归根揭底还是人肉当中所富含的能量太少了之故。而人类对待魔兽就不同了!这主要是因为对于人类来说,魔兽一身都是宝:无论是魔兽肉、皮、晶核,对于人类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 因此,这才有了人类猎杀魔兽的事情长演不衰,反过来常被魔兽所杀当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利益使然!在猎杀魔兽当中,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其中不乏一些人把其他人纳入猎物的范畴。而这些强盗,就是少年人最好的试剑目标。 “呼哧、呼哧!”“砰……”一头体重起码有四百多斤的大野猪,喘着粗气、追着那前边猛跑的少年人不放;却在眼看就要追上了时,那少年人向前的势头猛然横移了开去:这使得猛冲的大野猪一时之间收不住巨大的惯性,而一头撞上了那棵环臂抱不住的大树。‘砰!’的一声响起时,树上的叶子还没飘忽呢,那野猪已经四蹄一软的翻倒在地。 少年人躲开大树之后,根本就没犹豫的绕着大树转了一圈。恰在野猪跌倒之时,他手中的那把剑忽而浮现一层金光,剑尖猛地向着野猪的脖子位置刺出:随着‘噗嗤’声响起,野猪的脖子上又多了个血窟窿。 这一次已经是少年人第四次刺中野猪的脖子了,也是受伤之后的野猪第四次用它的头去狠狠的撞树。这一次的野猪,终于是再没挣扎起身的余地了,而少年人此时也累的快不行了。 望着那弥留之际而双眼发红的野猪,少年人一手撑在大树上回气,一边对着那野猪说道:“看什么看?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第一,你这家伙实在太执着!谁让你追起人来就没完没了的?第二,你跟我有仇、咱就不说了,可人家大树惹着你了怎么的?你撞人家干嘛?” 说到这里的少年,继而却是又道:“第三,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是自己笨死的!哎呦……笨死的你,差点累死了我!你说我冤不冤啊?”恰在此际野猪两眼一翻,这下是彻底的死过去了,可天知道它是不是被气死的。 少年人本来是想等野猪的血放干净了才收拾的,奈何野猪脖子处的血还滴沥时,耳中已经听到有人在向着这里靠近:挥手之间,把那地上的野猪尸体、连带手中的竹剑,统统收入戒指当中;闪身来到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背后时,他的手中已经握着一株顺手拔来的药草。 不时后,一伙八人组来到了那野猪的丧命地。只见一人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滩野猪的血,道:“刚发生没多一会儿。”这时,那伙人当中一个好像是头领的人,猛地一举手示意、昂然挺身而出,却忽而对着四外喊道:“谁?出来!”霎时!其他人已经手握武器严神戒备了起来。 “我……我……”随着对方的一声喝令,那十米外躲在树后的少年人,满脸惊慌的挪步现身。他一边很是惊恐的不敢看那伙人,一边下意识的向着更远处躲闪,他手中那死死握着的药草,此时在他的手中更是晃个不停:感觉上去,因这一株草药,他显得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那喝令之人见这少年人的现身,其的脸上忽而愣了一下!似乎……他也没料到,附近果真还藏着一人。望着那个满脸恐慌的少年人,他阻止了同伴们向着那少年靠近。脸上现出一个亲和的笑容,那人一边缓缓的向着少年走进,一边语气平和的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少年胆怯的抬眼瞅了那说话之人一眼。下意识的向后躲闪当中,他本能的把手中捧着的药草赶紧藏身于背后。在那说话之人忽而停下脚步的继续观望当中,少年人也止住步伐的扭捏开了口。 只听少年嚅嗫道:“我……我是来采药的。刚刚……刚刚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大野猪和我跟着的那些人打了起来。我……我害怕,就……就……”没就出个所以然来的少年,这时却是突然非常情急兼干脆的表明道:“是他们说让我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哦!这样啊——小兄弟别怕,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真的吗?”一听那人说他们不是什么坏人,那少年人立马满脸惊喜的确定问道,却惹得那说话之人和其身后不远处的其余人不由的‘哈哈’大笑。 笑了一通,那人依旧是满脸可乐的抬手擦了擦那笑出来的眼泪,他同时乐不自禁的说道:“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嘿嘿,哈哈哈……” 那人还是没有抑制住如此可笑的情绪,可在看见那少年的一双纯真的眼睛时,他还是止住了笑声,说道:“小兄弟,说真的!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这样,你给我留个地址,你说你需要什么草药,我们顺便给你采来就是了。你知道吗,这里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小兄弟,听我的话,还是赶紧退出这迷雾森林的好。” “我……我不!”“为什么?”那首领很是有闲情的问道。少年人心虚的倔强引来那人的反问,只听少年人弱弱的说道:“是……是他们要我在这里等他们来接我的。要是我走了,他们找不到我该怎么办呀!” 傻乎乎的少年,这回没有惹得那人发笑。那人叹了口气后,应道:“小兄弟,你怎么这么傻啊?这迷雾森林这么大,他们哪儿能找得回来?他们这么说就是让你先回去。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们要是见到了你说的‘他们’、我跟他们打声招呼。这样,你总该放心了?” “那……那好!谢谢大哥了!你一定要记得替我跟他们说一声啊~~”“放心!”对于少年傻傻的交代,那人很干脆的回了一声。 那人并没有向着少年靠近,回应了少年一声之后,他反身招呼着同伴继续向迷雾森林内部深入;他也没有开口问少年所说的‘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可能是怕这少年不好回答、或是怕引起这单纯少年的不必要猜疑:要知道,迷雾森林当中借机抢夺猎物的事情,可是常有的事。 那人领着自己人走远了,少年立在那里望着手中依旧在颤抖的药草,脸上的表情一变中他喃喃自语道:“唉,这回我怎么感觉自己太不厚道了?我那颗冰清玉洁的心啊!”少年把手里那株草药种在了那滩野猪的血跟前,继而的他远远的吊着先前那伙人,悄悄的跟了过去。 那伙人或许是因为在这危险遍布的迷雾森林当中,竟然遇到了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年,而一时间太‘感动’了!这使得他们一开始并未留意到他们所追踪的野猪痕迹,有点太反常。在他们抵达野猪倒数第二次撞树的地方时,这才留意到所有的踪迹都透露出某种诡异。 已经察觉出自己所追踪的痕迹是逆向的他们,更是察觉到一路的探寻当中,其实并未发现任何一个战斗的痕迹现场,有的也只是那野猪所遗留的那滩血迹。他们依旧是不认为,那个‘懵懂’的少年骗了他们。 他们不认为那个少年才是猎物的最终收获者,但他们也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所追踪的目标丢失了。到这里,这伙人这才开始了真正属于他们的猎物探索,他们的行进轨迹这才偏离了那一路所留的野猪之踪迹。 越是深入迷雾森林,魔兽的密度也就越大。这伙人看上去也是一伙实力、经验都不俗的老手:午时时分际,他们已经和自己的猎物交上了手。这是一只中级魔兽斑纹虎,原本还想暗中照应一下的那少年,在见识到那伙人近乎于完美的相互配合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好心是尽到了、不过自己也有点多余。 约半个小时的战斗,那伙人用一重四轻伤的代价,把猎物收入了囊中。扫荡了一番那斑纹虎的老巢之后,他们开始返回。其实少年人早应该暗中离去的,他之所以没有走,那是因为他知道了那斑纹虎的老巢当中,还有一个虎崽儿存在。那伙人的行径最起码可以算得上是并非大恶!在他们扫荡虎巢时,并未顺手把那虎崽儿除之,而是让其生死自安天命。 一般而言,一颗魔兽卵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笔横财。然而对于已经孵化出来的幼崽儿,这就没什么价值了!因为要想驯化魔兽的幼崽,那实在是太难太难。 往往,遇到魔兽幼崽时,大多数的人都是随手拔剑以除之:而为什么会这样,估计也没多少人真的知道。少年人留下来,其目的就是想救那斑纹虎的幼崽,他为什么要这样、其中最起码有一半是他师傅教导给他的。 那伙人走了,少年脚步轻轻的来到了那虎崽儿的跟前;对于虎崽儿所发出来的恐吓及满眼仇恨的目光,少年并未多加理会:而是就那样缓缓的静坐于虎崽儿的面前,用他那清澈的目光和那虎崽儿沟通。 少年此刻所施展的,俗名叫‘心灵沟通术’,其实是一种早已灭绝的种族——德鲁伊之本领。施展此术所需要的,是少年人得有一颗善良而纯净的心,同时得身具自然之气。 所谓的自然之气,其实就是一种生命之力,于少年所练习的弹琴当中、他早已领会了其中奥义;至于纯净的心,这似乎并不能成为什么问题。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善与恶,自古就没有定论!‘心灵沟通术’,无非是一种勾搭而已。 “走,跟我走!这里已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了。”在少年纯净的目光下,那虎崽儿的眼神已然变得清澈了起来。而在少年人伸手递给它一块肉时,虎崽儿对那少年已经表露出几分亲近之意。 转而被少年抱在怀中时,它已经开始自顾品尝起嘴里的肉之鲜美滋味,其他的、它好像已经都不在乎什么了。“呜呜——”要离开这里了,少年怀中的虎崽儿用它的呜咽来表达它的不舍,迎来的也只是那少年对于其的轻抚、和一声无奈的轻叹。 刺耳的竹哨之音又响,白马的身形再现。似乎是怕吓到了那虎崽儿,载着一人一虎的白马并没有升空而行,而是蹄不沾地的就那样穿梭于森林谷地之间。 四下里的雾气是越来越浓重了,就在少年人让白马升空而行时,那白马忽而一怔,随之却是把少年带向了另一个方向!少年只知道白马似乎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他没有多言,只是在静等答案的揭晓。 来到一条河边,少年忽然轻‘咦’了一声,因为他也发现异常了。这里是迷雾森林,遍地魔兽横行,河里当然亦是如此:然而就在此时的少年注目当中,那河里似乎漂浮着一个人!诡异的情况,也终于是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 这人似乎是一个女人,还活着!只是轻微中毒、受了不算太重的内伤。昏迷不醒,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疲累等的综合原因使然,救治起来也非简单的易事:最起码的,她总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行。 少年苦笑着望了望那粘人的虎崽儿,和那毫不理会人的女人:他把这两个都需要救的家伙抚扶上了马背,这才让白马用最快的速度赶紧返回。 第4章 溶溶 午后时分,刚回到家的少年,对于救护那女人有点没法下手。扔给那虎崽儿一大块肉,让其自己去一边和肉打架,而站在躺于床上那女人跟前的少年,则是自个儿满脑袋在打架。 女人的衣物早已湿透了,应该换一换。可怎么换?不换肯定是不行——可换!似乎也是肯定不行。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的少年,有点想骂人却找不到对象的感觉:好在,他似乎是想到了另一个最佳的方案。 还没吃午饭呢!少年扔下那两个累赘而不理,埋头于厨房当中为饭食而忙。一碗瘦肉粥端到那女人的跟前时,少年有生以来头一次为自己的聪明而暗地里高呼‘万岁’!因为,就在他好不容易把一勺粥喂进那昏迷不醒的女人嘴里时,那女人终于是随着一声‘嘤咛’而悠然转醒。 “姑娘,你别怕!我回家的半路遇到了昏迷的你,这才把你带了回来。那个……你先把这碗粥给喝了,然后再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哦!这是我的衣服,需要的话,你可以先换上应应急。你还有问题吗?”盯着那女人的少年人,问道。 一醒来就满脸戒备的那女人,望了眼床头摆放着的衣物,又望着少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少年轻轻的笑了一下,他把手里的碗递给那女人的同时,又说道:“我就在外边,你有事招呼一下就行。不打搅你了。”说完,少年坦荡荡带门离去。 少年的离去,那一醒来而惊坐在床的女人,这才完全的放松了脸上的警戒之色;却在慌忙间,她又急速低扭头在身边搜寻了一下什么:直到看见了那张压在枕头底下的弓时,她才松了口气。 不过,也还是在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及脸上那边缘已经因水的浸泡而张开的精巧面具之后,发现一切都还算完好之时,她这才下意识的喝起了左手中端着的那碗粥。并在喝粥的同时,她的目光也在详细的观察这个小小的房间。 这间屋里的布置摆设极其的简单:两张单人床各靠一面墙;门的旁边、窗户底下是一张书桌,外带椅子一把;书桌上摆放着一些书本及笔墨纸砚。 唯一显得空的那面墙上,则张贴着一些画作。画儿的画工其实很不错,不过这画儿的内容就显得有点幼稚可笑了!因为这画上的内容好像是在讲述,一个小小的少年是怎么斗败那个老邪恶的。 屋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个贫民百姓的居家,不过整洁干练的这里,似乎也透露着某种不寻常的意味。那女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然而此时的她,也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的神色,继而开始专心的喝起了手中的那碗粥。 或许是真的饿坏了,又或者是那碗粥的味道确实非常的香:忽而察觉到粥原来是这么的美味时,却是在碗里的粥已经被她稀里糊涂的喝完之际。一种很明显的意犹未尽的感觉浮上了她的心头!直到碗里的粥是一滴都不剩、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之时,她这才无奈的让手中的空碗撤出自己的眼前。 坐在那里凝神的静听了一下,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显得有几分挣扎意味的下了床,有点蹑手蹑脚的把碗轻轻的放到了那书桌上:又检查了一下窗户和门,她这才重新回到床边,动作非常麻利的开始更换身上的衣物。 女人的动作有点慌,直到穿戴好之后,她这才心虚的偷瞄了一眼那关着的屋门;脸上有点烫!她本能的伸手轻抚自己的面颊时,其实也是在重新整理那脸上所戴着的面具。暗自长长的呼了口气,安稳住心里的惶惶,她拿着那身换下了的湿衣服和那书桌上的空碗,向着屋门轻步而去。 一声悠扬的琴音忽而于小院中响起。刚打开门就听到琴声的那女人,不由得第一时间下意识的顺着耳中听到的琴声而望去。一望之下,她心里也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因为此时此刻在她眼中的那弹琴之少年人,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株碧叶遮天的大树——充满了无尽的生机。 此际的少年,他好像是一个指挥者,正指挥着天地间的花草树木演唱生命的歌谣;他又好像是一阵无形的春风,琴声所过就是他所拂过的地方,凡这春风之所过、生命因他的爱抚而无不尽显峥嵘—— 他好像又是一场雨,清脆的琴声就是那雨滴的声音,又或者就是万物被滋润之后欢快成长的快乐歌声。又或许,他其实还是他,只是此时的他只是一颗心,一颗混迹生命当中、和一切生命打成一伙的心:他就是自然、他就是生命、他就是气象天成! 只是……为什么这生命里充满了这么多的感伤,连着感伤之情都是这么的自然、这么的天成:难道,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打开门而霎时怔在那里的女人,随着琴声的继续而越发的出神。不由得,她的心里忽而萌发了一股难以自抑的悲情酸意!泪水,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挂在了她的脸庞。 可此时,就好像是无数年积攒心底深处的负面情绪,都转化成了泪水而排出了体外一样!心酸感伤当中,她却是感觉到她的整个人、整个心,都好像被清冽无边的泉水给彻洗了一番,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透露着那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 莫名的,她的眼中只有那背着她而弹琴的少年;莫名的,她忽而觉得自己从一株草变成了一株花,花骨朵在琴声当中摇曳,就好像随时都会绽放似的:一丝激动的情结,突兀的盘踞在了原本应该是负面情绪所占据的内心深处。 她的心,好像突然间焕发了无尽的生机,因为心里盘踞着那一股散不掉的生命气息!好像是他已经跑到了她的心里,因为他就是那股生命气息。没来由的,那什么都遗忘了的女人,突然间芳心乱颤、突然间面红如霞。 此际的她眼睛蒙着水雾,眼里尽是说不清的情、说不上来由的温柔、和道不出的哀婉痴缠:就如她在责怪先前生命为什么要撇开她、为什么现在才回到她的身边,仿佛她不想再当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对象。 一曲终了。如同往常一样,双手轻抚在琴弦上的少年人,眼中依旧是水雾朦胧,好一阵子的调整不过来;他的身上、神色间,总是充斥着那么多的婉伤和悲情。然而也就是在这时,他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那女人已经默默而脉脉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看到那女人、脑中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想的瞬间,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抱着眼前人美美的恸哭一场的冲动!回过神来时,眼中的泪水早已无声中下滑。 少年人的神智已经清醒了,可他却是瞬间又坠入了另一种不清醒的状态当中!根本就没意识到脸上的泪水,望见身边那女人眼睛的一刹那,少年的心忽而于迷糊当中乱了。那女人的眼神清澈而又迷离!清澈是因为她的眼中还有水意荡漾,迷离则是因为她的情思好像太复杂的令人沉迷。 从小到大,少年可以说很少和女人打交道,他更是没有看过此时这女人眼中的那种柔情万结、又痴缠无尽的眼神。少年人有史以来头一次沉陷——或说是沉沦了!这是一种附带着原始天性和情感的沉沦。幸好,幸好!幸好那女人的眼神当中无有一丝的魅惑之色,幸好少年人的心智当中,还保留着很大成分的清明。 当脸上的泪水把凉凉之意传到他的感觉当中时,彻底清醒过来的少年人,一边本能的擦拭泪水、一边把他那腾然间的大红脸给藏起来。而此时,那女人也是在愣了愣之后,回过了神来。 此时的情形,委实有点好笑!少年人回过神来时就立马站起了身来;而站起来和那面前的女人对望时,他们的身形都没动,但他们的脸上、眼中都是充斥着那么明显的娇羞和无措。 两人都是那么的扭捏,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他们,连他们的眼光和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少年人的脸上依旧是满脸的通红,而那女人的脸上则是变得粉嫩粉嫩的,站在那里的他们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不管是那少年人、还是那女人,在抬脸望向对方的一眼之时又立马把自己的脸给低下来的藏起来。嘴唇抖动就是说不出话来,舌头还在、却是撬不开那紧闭的牙关,羞涩之意荡尽了一切! 有一点他们两位倒也不相同:那女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纯正的羞涩,而那少年人所表现出来的除了羞涩之外,还有更多的尴尬。也可以变相的说,那女人完全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手足无措,可少年人的手足无措绝大部分并非是来源于男女之情。 在少年人把那女人从河里救起的时候,易容之后的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少年人已经完全的清楚了:那女人所展现出来的容貌很普通,看上去岁数约在二十岁多一点。二十二三岁的容貌配合一个十五六岁年龄的身材,其中总显出了那么一点的别扭;好在其容貌所表现出来的清秀,也算是很大程度上的修补了这一点。 抛开其他种种不论,那女人整体看上去,就是一位相貌清秀而普通的村邻姐姐。至于其真实的面容是个什么样,少年人并没多大的兴趣想知道: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和他是分处于两个世界的人。 而从刚刚他所看到的对方眼神当中,他更是再次确认了这一点:他可不认为对方眼中所表现出来的情意、情爱、痴缠什么的,是真的针对于他。不过……此时的少年人也是真的知道了,男人和女人确实是不一样的!他老有一种心里痒痒的感觉。 尤其是,当此这时的面前人,眼睛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水水、眼神中所传来的那种挑拨人心尖儿的柔情缠意;以及~~,因为对方的害羞脸红,而透过面具所显露出来的更加水嫩娇容:这让少年人第一次从书本之外,切实的见识到了什么是女人的美。 “咳!”实在是尴尬当中,少年人干咳了一声。他对着那女人轻声的问道:“你……你还需要静养一下。你这是……”此时的那女人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裙,很明显,她也有着自己的空间戒指可用;少年人还以为是这女人想立即离开这里,这才有了这样的问话。 那女人表现的还真是一个‘懵懂少女’样!无尽的羞涩当中偷偷的抬眼瞄了那少年一眼,继而又立马把自己的脸试图埋入此时她的胸脯间。扭捏无措当中,她娇弱的柔声道:“我……我想和你说声‘谢谢’,我……我想把这衣服晒一晒。” 望着那女人,少年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好笑!他感觉这女人的真实年龄一定不大,搞不好还真就是一个装老成的少女。好笑的望了望头顶的天,他说道:“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晒’。” “哦!”那女人抬不起头来的应了一声,到这时,她依旧是对于周遭的一切未曾察觉一点。说真的,这与真实的她可是判若两人!而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此时脑子里空空的她,什么都没想的忘记了。 少年人弹琴当中这一方小院生气最旺之时,恰是那女人‘想入非非’的最迷醉之时;当小院的生气逐渐退去时,那女人也基本就到了回味无尽之时。她受生气的影响之所以如此的严重、异常,一方面是源于她自身体质,一方面则是缘于她的成长经历;当然,也少不了隐藏于她内心的某种渴望等等:反正她的这种反应,纯属巧合当中的综合原因作祟之故。 要说她的阅历,那可远非是那少年人可比,可她的真实心理却也只是一个天真的少女!她所拥有的恰是她最不想要的,她最渴望的,好像偏偏正好是她永远也不可能会拥有的。 一副重担,让她把自己的真实一切都隐藏、埋藏的死死的;一张面具,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一切当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谨记着的,好像也只有责任——而她也只能谨记什么是她的责任。 可……也正因为这责任,她其实早已经迷茫了!这一次深入迷雾森林而入河,那是为了不落入敌人之手;而入河,其实也是她的自寻死路:在她想来,或许也只有她死了,她才会不再迷茫、不再那么的累。 那女人对于自己今天的表现,好像也有点莫名其妙!在少年人的示意之下落座于桌边时,她这才按捺住自己的那颗躁动的心。想恢复以往,奈何自己太不争气!脸上发烫的现象消除不了不说,她也不敢正面和那少年对视。借着打量周围的环境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那少年收拾桌上时,她抬头望着不见天日的空中,而下意识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少年把桌上的琴收入戒指当中,一边施展火系、水系的小魔法泡茶,一边随口说道:“这里还是迷雾森林。这是我的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来!喝杯茶,这茶能解掉你身上的毒。”说到这里,少年为那女人斟上了一杯茶、轻放到了其面前。 继而,少年接着又道:“这里很安全,我估计有个四五天你就能完全的恢复。你要是觉得太闷的话,那间屋里有很多的书,你也可以在小院里随意的转转。不过,千万别走出小院的范围,外面真的非常危险。” “谢谢你!”“呵呵,不用、不用。”对于对方的感谢,少年轻笑着随口应道。而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在那女人忽而抬起头来的道谢当中,他也发现自己在下意识的躲闪对方飘过来的目光。气氛,好像忽然又变得有点尴尬了! 那女人,在借着喝茶而掩盖自己的尴尬,那少年则手中忙碌着驱散自己的尴尬!侧坐的他,施展了一个水球把那女人换下来的衣服统统包裹住;而后,利用水球的翻滚、压缩等的把那衣物清洗了一遍。少年在利用火系魔法烘干那衣物之时,一旁留意到他这种举动的那女人,已经小嘴微张、满脸惊奇的望着他而呆住了。 说实话,利用魔法来泡茶的举动,其实还算是正常;而利用魔法来洗衣服、烘干、熨烫,这就有点太惊奇了:那女人可以肯定,在外边的世界,绝对没人会这么干!因为对于魔法师来说,魔法是神圣的,平白浪费精神力是不可饶恕的。 而且,对于任何一个魔法师来说,他们的时间要么是用在增加精神力的冥想上、要么就是用于更深入的了解和掌握更大威力的魔法:如少年人这般的使用魔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犯罪! 可话又说回来,在这迷雾森林里、在这终日的重雾水汽当中,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想到这里,少年人如此这般倒也没什么太惊异了。不过对于他的那种对于魔法的精确控制力,那女人依旧是佩服的不行!加之望着他精心的给自己洗衣服、凝神的熨烫,那女人实在是控制不住她自己的脸红心跳,心里平白的多了一种奇妙的味道。 少年或许是太不习惯和女人打交道,或许是在面对人家时,他也禁不住害羞、尴尬,亦或只是少年早已习惯了每日的修炼流程;把人家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时,人家没抬头、没说话,他也开不了口。 兼且,和人家对坐时,无论怎么样他都感觉是那么的不自然:很是‘贴心’的给人家把杯中的茶添满,他握着他的那把竹剑,去一边继续练习他的剑法去了。沉浸于剑法当中时,他的一切还是如同往常;可是,那边坐着的那位,已经渐渐的迷上了他!委实是这迷雾森林当中的他,越是接触就越是成谜。 一种天生的探秘心理,让那女人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投到了那少年的身上。浑然没发现,她自己已经由里到外的渐渐发生改变了;浑然没发现,曾经谨记着的责任什么什么的,在这里、在这少年的跟前,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个最最天然的她。 第5章 明澈 今天少年人结束练剑的时间有点早——确切的说是被意外的打断了。而打断他的不是别人,是他带回来的那只虎崽儿。意识到什么时,他这才收起手中剑,快步向着厨房走去。 却说在少年人练剑当中,一开始那女人还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少年的身影而回不过神来:猛然间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脸上的温度,比之茶壶当中的水温还要高!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什么后,她开始熟悉这个小小的院落;却是最后步入了书房而拿着一本书,重新坐于桌边细细的看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悄悄的流过,少年人依旧在那里凝神专注的练习着,可那女人却因为肚子饿而清醒了过来。无意打搅少年人,她向着厨房而去,意欲做点什么饭食来吃:然而来到厨房详细打量清楚情况时,她发现厨房中缺的东西很多很多! 那女人发现,这厨房当中比如灶具等的都缺少使用,各种调味料严重缺乏;更重要的是,这里原本应该是有一块肉可供加工的,可因为那贪吃的虎崽儿而同样缺失了。 更让人无奈的是,那偷吃了肉的虎崽儿似乎是知道它错在了哪里:见到她进来之后,它竟然非常嚣张的恐吓于她,就如恐吓她不准把丢肉的事说出去!也是因为虎崽儿嘴里所发出来的恐吓声,这才惊扰了那练剑的少年人:而少年人的进来,免不了的,又是一阵子的尴尬。 厨房当中的情形一如昔年。只不过不同的是,曾经的这里有一个只做不说的少年外,还有一个什么也不做、可嘴里却是喋喋不休的老头儿。而今,这里依旧是有一个只做不说的少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什么也没做,却也什么都不说的女人:这女人在少年驾轻就熟的烹饪过程中,早已被那堪称妙极的烹饪手法,而震惊当场! 娴熟的分神控制,精确的魔法火候掌控,宛如艺术表演一般的下刀手法,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震憾、那么的美!更美的,当然还是用这样的方法所烹饪出来的美味饭菜。她的脸红,是因为她太佩服少年人的厨艺之故;也是她身为一个女人、却是厨艺特糟糕,而自感羞愧的脸红。 两菜一汤外加两碗白米饭,当这些摆上桌时,少年人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冲动之下,那女人为那少年人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他的饭碗里,并且很是歉意兼心疼的柔声说道:“累坏了?”少年强自笑了笑,他一边动筷子、一边说道:“不是累的,你快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嗯!”那女人轻声应了一下。 一口菜入口,不知怎么的,她竟然从中品尝出了温馨和幸福的味道。她对着那默默不语的少年嫣然一笑,发自肺腑的说道:“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香的饭菜。谢谢你!” 少年回应了一个很是抑郁的笑容。少年吃的很慢、吃的很少,尤其是他只观望那些菜而一味下意识的精嚼米饭。他的眼神很是空洞,浑身无形当中散发着一种忧郁的哀思。 那女人也发现了少年的这种异常表现,已然非关饿不饿的问题了,也不是她插科就能抚平的。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根本就还没一天,对于少年人,那女人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但毕竟相互了解的还是太少太少,她的心里有点失落。试探性质的,她对着少年忽而问道:“我……我留在这里,是不是影响到了你?” “嗯?你说什么?对不起,我……我刚才走神了!”少年猛然惊醒后满脸歉意的问道。那女人道:“我是说,我留在这里是不是影响了你。”少年洒然一笑,他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不可能的事情。” “我见你很不高兴的样子。我……我……”这时的少年阻止了那女人的话,他道:“别多心,我也只是一直缓不过来罢了。”“能跟我说说吗?”那女人忽而的问出这么一句来。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话有点不可思议,遂补救性质的又说道:“兴许……兴许你说出来会更好受一些的。” 少年根本就没有多想。无味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他声音有点发苦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从小我就是师傅带大的,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也许……也许是那老头实在是太坏了,坏的我根本就没法适应没他的日子。” “你知道吗?那老头太可恶了!从小他就虐待我,他不让我吃饱,说是为了让我更好的练习魔法;他不让我睡好,说是为了我更好的修炼内力;不给我一点点自由时间,说是要培养我的内涵。” “你是不知道,他那人有多可恶!他让我跟一个个高级魔兽打架,还美其名曰开发我逃跑的潜力;他整天的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还说这是在锻炼我的心性和定力。” “对了,就拿这吃饭来说!我辛辛苦苦的把饭做好,可我要想吃好,还必须得能抢过他才行;否则的话,他吃干的、我喝稀,他吃肥肉、我嚼菜叶。” “你说说,我练了十几年的抢饭本事,这眼看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可那老家伙倒好、扔下我一个他不陪我玩儿了!我这……我这……我这都五年多了还没适应过来呢!” “你说说,那老头,是不是天下第一坏人?我……唉,那老家伙太坏了!” “哦?吃饭还用抢的吗?怎么抢?”那女人一半是因为好奇、一半是因为想更多的了解少年,她问道。少年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最是肥美的肉,他的脸上绽放出了那种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容。 有点怀念的,只听少年道:“很简单啊!吃饭就像是在下棋,你吃一口、我吃一口,讲究的就是把盘中目前最好的那块吃到自己的嘴里——前提是不能翻动盘中的菜。你看!这盘中的菜看上去杂乱,其实还是一层一层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层最好的那块在哪个位置、又能不能轮到你动手。所以,这就需要计算、需要谋略,需要一些阴谋诡计了。” 这时少年继而续道:“当然!抢菜过程中,最最令人开心的,就是你每每都能把对方看上的那块给先吃了;可有的时候,对方也会利用这一点来误导你,让你为他打开更好的局面。嘿嘿!有时候我甚至都会怀疑,那老头一定是在抢菜当中老被我暗算、而被我给活活气死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舍得不和我相争呢?唉!老头当年那句话说的很对——高手寂寞啊!” 少年说的话很好笑,可此时谁也笑不出来。“这么吃,很有意思吗?会不会太累?”那女人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 少年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笑容,他说道:“你可能无法体会!那种得胜后的感觉,真是没得比的。尤其是胜利之后你才会觉得,饭菜是那么的美味、吃得是那么的舒坦、肚子里和心里是那么的踏实;那样的日子才是生活,每天都充满了快乐和激情。” “那……那你能教教我吗?”那女人一脸期翼的样子。“没问题!从明天开始。嘿嘿!”还不了解少年的那女人,此时还不明白少年脸上的那笑容代表了什么,而当她意识到那种笑容所蕴含的意思时——她已经被气坏了!用她后来的说法就是:太可恶、太混蛋了! 晚餐的气氛从不好开始,却是以很好为结束。那女人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就如他的眼睛一般的清澈、透亮、干净;亦如他的那双静而郁的眼睛,他的话很少、他总是很忙,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的师傅、因为他师傅的故去。 然而另一方面,当他闲下来、当话题扯到他的师傅身上时,少年嘴中的言语似乎永远也说不完!就好像他师傅所犯下的‘罪孽’,实在是罄竹难书一般。少年,其实太孤独。 少年就像是一汪水,触眼可见底,却又无处不透露着神奇神秘;不沾染凡尘让他显得是那么的清澈,可水至清则无鱼,也只能是暗自映着一个令他挂怀的倒影。 当少年人的话匣子一打开,那女人的心里总有几分得意在垫底!这得意当中,一半好像是因为少年给她说了一些不应该是外人所知的‘秘密’,一半则是因为她老有一种让少年人化成了绕指柔的感觉——是那种用自己的纤纤手指掌控了水的感觉。此时绕着自己指尖的水,是不是暗含着这水已经是她的了的意思,此时的她并未这样的去想过。只是这种隐隐的感觉令她非常的舒服而沉迷,她的心,也总是那么的痒痒的。 晚饭之后,昏黑的小院当中,一男一女正对坐着喝茶。昏黑的天色虽然隐去了几分少年的‘魅惑’,遮掩了更多女人脸色的晕红和眼中的痴迷柔情,但刚才不知说到了哪里、此时他们二位又陷入了短暂的尴尬当中。 故作大方、强忍羞涩,那女人举手为那少年把杯中的茶水添满,一个老早就应该问、一个老早就想说的话,在那女人举止之间被她问了出来。只听她嚅嗫的说道:“我叫‘柳音’。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这个问题,确实令少年很尴尬!不过却也因为这一个尴尬,而冲散了上一个尴尬。少年人很是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我……我叫——竹渊。” 少年的回答很吞吐。或许是为了解释一下什么,他接着说道:“这个名字是我家老头给我取的。我长这么大,你……你好像是第二个问我名字的人。我记得上一次好像是在六年多前,我出去打猎时一个冒险者问过我。我家老头一般都叫我‘小子’、‘小混蛋’、‘小兔崽子’什么的。‘竹渊’这个名字,真的不怎么用。嘿嘿~~” “那……那你今年多大了?”这个问题好像对于那女人来说很关键,因为她的话基本就是吐口而出。少年好像是在心里暗中盘算了一下,他一边喝了口茶、一边回答道:“十五岁!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 少年的回答很干脆,不过他的回答好像是有点出乎于那女人的意外!因为从少年的身形上来看,瘦小而单薄的他,与他的年龄实在是有点不相符。可这似乎更预示着,少年的师傅实在是‘罪孽深重’;而且,那女人也更愿意接受少年的真实年龄。 那女人低着头,声音似乎有点颤,她宛如自语般的蚊声道:“我……我其实是个半精灵,我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顿了顿,见那少年没反应,她又接着说道:“按照普通人的算法,我……我今年也刚好十五岁。我……我……” 柳音似乎是还想解释一些什么,可这时那竹渊却是说道:“哦——我说呢!说实话,我见到你的时候,总感觉你和我见过的其他人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你身上少了很多其他人身上的那种浑浊之气。嗯,就是这种感觉!” 柳音的头,垂的更低了!首先,大陆上一直流传着一个谚语,说:‘竹柳、竹柳,不是冤家是对头’。原本竹渊就对于柳音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想入非非’当中,那谚语更让她的‘想入非非’坐实了一些。 而当此时,柳音下意识的把竹渊的话,当成了是对于她转弯抹角的夸赞:整个陷入自己的‘想入非非’当中的她,天知道此际是个什么样的内心活动!一句话在竹渊的话之后,很是顺理成章的溜出了口——她犹如蚊子求爱般的低头回应道:“我也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话已出口,或许也只有柳音才知道她这话中所包含的更深层次的意思,她有一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然而那竹渊却是很惊讶的说道:“是吗?你看出来了?那个……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什么?”什么都暂时忘记了的柳音,忽而抬头望着竹渊发问,不过终究还是敌不过竹渊眼中的‘电’意。 在柳音重新羞低下头的同时,那竹渊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看见我这一头乌丝和一双迷人的黑眼睛了吗?我悄悄的告诉你!我师傅说,我乃是远古古神族后裔!”“扑哧!咯咯~~~”柳音再也禁不住的,忽而娇笑了起来。 说实话,黑发黑眼睛的人,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绝非稀有种族;再有,‘神族’就神族呗!干嘛还来个‘远古’?神难道还分‘远古’和‘近古’?若是真能论到时间性,那这‘神’也就不是什么神了。 很显然,竹渊这话纯粹是逗闷子!不过在这一笑当中,什么尴尬、什么羞涩,都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也因为这一笑,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是拉近了很多,再说起话来时总透露着几分轻松和随意。 第6章 见底 天色已经晚了,竹渊是需要完成他今日的后续功课了。竹渊的本意是让柳音住他的屋,而他搬到厨房去睡;不过因为现实条件和心理的原因,柳音没有同意:用柳音的说法是,她也是一个冒险者,对于‘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说法,并不太在意!毕竟,在冒险生活的宿营当中,男女之间讲究的是信任,而非是俗礼。 今晚卧房当中用来照明的,不再是竹渊所施展的光系魔法,而是好些年没用过的蜡烛。摇曳的烛光下,竹渊是在练习着书法、练习作画;而柳音则在一边学习,同时担负着磨墨的工作。也难怪柳音会为竹渊所迷,竹渊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其中都透露着一种惊奇的神秘! 就拿这写字来说:一开始竹渊的书法还是中规中矩,其后就开始渐渐的演变成了草书、狂草;到最后时,那一个个的字、还是字,但却也可以说是一幅幅的画。那每一个字,书写到纸张上时,无不深含着竹渊自己对于这一个字的理解或是解释!也就是说那每一个字,要么是深锁意境而成一篇不可言传的文章,要么就是一幅生动、富含神意的画儿。 站在竹渊身旁的柳音,每每看到竹渊写满了的一张纸时,她每每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乍一看整张纸,那上面也只是一些排列起来的字;而细观整张纸时,你会感觉纸上是‘鸡飞狗跳’的混乱不堪—— 似乎,是有好多的东西齐齐想冲进你的脑子里,眩晕感也就是因此而来。可是,当你盯住一个字,开始慢慢的品读时,一切都安静了:你的意识要么是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而欣赏着什么,要么就是在看一只什么动物,在向你炫耀着它的灵动或舞姿。 书法,柳音也懂得一些。然而如竹渊这样的书法,柳音是闻所未闻的。从竹渊的练习情况中,柳音似乎是能发现,竹渊正试图用字在一张纸上形成一个和谐的世界。而从目前来看,他的造化也还仅仅是停留在每一个字之上! 或许是他对于每一个字的解读还是太肤浅,或许是这一个个字的排列有问题,又或者这本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总之,竹渊现在其实才刚刚起步,他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去练习——万年还是亿万年?这谁也不知道,这似乎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如果说竹渊所书之字所展现出来的画面,柳音还有很多看不懂的话:那么当竹渊真正的开始作画时,柳音自认为她懂了这画儿所表达的意思。 简而言之,如果说竹渊先前的写字,是一种抓来世间万物而试图拼合成一个完整的世界;那么他所作的画儿,就是从一个点开始,继而围绕着这一个点,衍生、演变出一个完整的世界。 又或者,你也可以把他的作画当成是在讲故事,一个由他所编写的故事:他的作画似乎也是见所未见的,而画中故事的延伸,又似乎是可以无穷无尽的! 举个例子: 一开始他只是在纸上画了一个慵懒而惬意的躺在那里小憩的小猫,小猫一只眼睛紧闭、一只眼睛微眯; 其后,在小猫眯着的眼光线上,竹渊又添了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这只蝴蝶也非是正对着那小猫,而是微微的侧着身,好像正处于一种不想来、又不得不来的犹豫当中; 再顺着蝴蝶飞来的方向看去,那里正好有一株盛放着的花木,却在枝头落着一只漂亮鸟儿的同时,还有一只鸟儿在绕着那只鸟儿翻飞——带给人的感觉好像是那飞着的小鸟正向那枝头的鸟儿求爱、正炫耀自己的舞技或是强壮什么的。 这其中,似乎是暗含着情爱当中的人是没理智的意思!也因为那只乱飞的鸟儿失去了理智,这才把那可怜的蝴蝶给赶走、给逼到了小猫的跟前;而那蝴蝶很明显是欲来个狐假虎威、或是想祸水东引;至于小猫的表现,单从它那微眯的眼睛上,就能说明一些什么了。 然而故事编到这里,并没有完!若是竹渊愿意,他可以在纸上再添一个树林以解释鸟儿从何而来;一条小溪蜿蜒,小溪一头儿在树林、另一头却是隐于几间茅屋之后;茅屋的出现预示着这里有一户人家,而这也解释了小猫的出处…… 如这样的编排,一幅画儿,怎么可能会有尽头?然而另一个问题也应运而生了:那就是随着故事的展开,画面上所表达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主次的概念——也就是一幅画的主题,这该怎么继续体现?显然,这就是竹渊需要更进一步‘练习’的了! 有史以来头一次,柳音真的有一种怀着膜拜之心去抱着这个认识了还不到一天的少年,以便好好的呵护于他:因为她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写写字、画个画儿,也可以让人这么的累、这么的累人。她喜欢竹渊的字、喜欢他的画儿,她喜欢看着竹渊全身投入的去练习着什么,可她讨厌每次竹渊练习什么之后所透露出来的疲惫。 仅仅是这些吗?她也发现,她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这喜欢,当然是因为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少年之故。她知道她喜欢上了这个少年的心,喜欢上了他这个人!她心里其实最想的还是不要让他这么的累。可是,她也知道她没这个资格、也不能这么去做,她能做的似乎也仅仅是呵护一点他。 所以,当竹渊满脸疲乏的坐在那里想着什么的时候,柳音表现的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蹑手蹑脚的把桌上的那一张张纸晾干、并按照一定顺序的整理好,蹑手蹑脚的把书桌上收拾利索,而后把一杯茶轻轻的放到竹渊的面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未得竹渊的吩咐而‘强行’结束了他的练习——这!似乎是她干了一件错事。静静的立在竹渊的身边,而时不时的偷眼看他一下,她这个似乎做错了什么的‘小媳妇’、似乎是等着竹渊的责罚,反正…… “谢谢你。”不知想了些什么的竹渊忽而睁开了眼睛,发现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柳音收拾了之后,他对着柳音很诚恳的道了声谢。柳音没有开口,而是对着竹渊莞尔一笑!同时,很是自然的把竹渊面前的茶杯轻轻端起来、递向了他。 感激的眼神中,竹渊接过柳音奉来的茶,呷了一口后、他忽而对着柳音道:“你会下棋吗?陪我下盘棋再休息好不好?待会儿,我表演一个东西给你看。” 柳音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柔柔的说道:“我的棋艺很差的。”竹渊笑着道:“没关系!呵呵~~,有你陪我下棋,我也不用自己和自己下了。”说完,站起来的竹渊把棋盘摆在了桌上,却是把那唯一的椅子让给了柳音来坐。 柳音是不情愿的,可现实问题摆在这儿了:要想两人都坐着下棋,要么他们去院中、要么就是同坐于一张床上。大半夜的去外边下棋,这不可能!和竹渊到床上去下棋,这似乎也太……太那什么什么了。 在竹渊嘴里又是说柳音是女士、是伤者什么什么的后,应着烛光也看不见脸红的柳音,也就这么将就着坐到椅子上开始和竹渊竞相落子。 下棋对于竹渊来说也只是一种休息,面对一个和自己还不熟悉的柳音,这种休息之法无疑是最好的。所以下棋当中的竹渊表现的非常轻松,偶尔因为轻敌而面临困境时,他甚至是不惜使用‘赖皮’招数,从而挽回败局。 一开始的柳音,还不熟悉竹渊的套路;而当竹渊非常无赖的破坏了她的大好山河,进而把她给逼上绝境时,柳音也开始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么一来,这下好了!棋艺什么的好不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比拼一下谁最会赖皮。 下棋当中竹渊嘴里的‘嘿嘿’奸笑,往往伴随着柳音嘴里的‘吱吱’磨牙声,至于言语上的相争不下,好像已经变成纯属正常。而且!一切迹象好像还有向着‘拳脚’方向发展的强烈趋势。 第一盘棋竹渊胜了,可柳音败得不甘心;第二盘棋柳音胜了,竹渊败坏气急;第三盘棋下了半天谁也没胜,根本原因是学会了怎么赖皮的柳音,还是没有竹渊会赖皮!在竹渊眼看就要惨败之时,最关键的一枚棋子被竹渊偷梁换柱、并且宣布封棋,以待明天继续:很明显,竹渊是打算用柳音记错了的招数,来赢今日这盘必败的棋。 时候确实是不早了,恢复的差不多了的竹渊让柳音和他站在一起;在柳音不明白的眼神中,竹渊挥手间两道小魔法施展出来:但见,霎时屋里的空中出现了一条用火系魔法拟化出来的蛇,和一只同样火系、长得如鸡的老鹰。有趣的事情,开始了!此时的竹渊和柳音更像是两位看客,而那一蛇一鹰则是在满屋战斗个不停。 忽略掉那蛇和鹰都是魔法产物的话,它们之间的战斗、厮杀,比之一般的活物还逼真几分:其原因,当然是它们好像更富有智慧,更会使用阴谋诡计!当然,这样的争斗更注重观赏性。精彩绝伦而华丽丽的一场战斗,在最终的胜利者——那条蛇的乐极生悲当中,砰然谢幕。 虽然是知道这一场战斗,都是由竹渊自导自演的,可那精彩的战斗过程依旧是让柳音抑制不住的情绪激动!再望向竹渊时,她的眼中甚至都出现了小心心:吓的那竹渊赶紧把她驱赶到了她的床上,而他则盘膝坐在他的床上开始修炼他的内力。 柳音在躺到床上之前,还没明白竹渊搞出这么一幕的用意;而当她躺在床上,忽而感觉到了床上铺垫之物所传来的阵阵暖意和干燥的气息时,她这才完全的理解了竹渊的所作所为。 说白了,竹渊也只是用火系魔法来驱散屋中的潮湿之气。而在先前的那蛇和鹰的战斗当中,它们的战场基本一直都在她的床铺附近。这是一种悉心的关心!当床上的暖意传来时,柳音的心也跟着热乎了起来,对于竹渊暗藏的情愫,藉由此刻也更深、更真了。 第7章 至洁 也许是昨晚睡得太迟、也许是入睡的太晚,第二天到来、直到小院当中的小虎因见到了竹渊而兴奋的撒娇时,这才惊醒了那睡梦中的柳音。 竹渊的起床、出门,柳音丝毫都没有察觉,坐起身来时屋中的一切已经恢复了昨日的光景。耳听得院中的竹渊悄声的和那小虎说了些什么,在小虎不依的‘呜呜’声中,竹渊的脚步声已然渐行渐远。 仅仅的一夜,柳音似乎已经有把这里当成是家的感觉了!这从她坐起身来而出神的用手轻抚被褥的举止就能说明,因为这是一种温馨的眷恋。下了床,轻轻的整理好床上的被褥;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那张竹渊睡过的床,在此过程中她看到了桌上的一纸留言。纸上写道:我去晨练;好好休息,早饭待我回来做。 纸上的字浑然不是柳音昨晚所见。这留言上的字写的虽然是中规中矩,可却是偏向于秀气,乍一看倒好像是女儿家所留。不知是不是由此而让柳音联想到了儿女情长之意,她的脸又不争气的变得通红,她的眼中也是柔水四溢。拿起那刚刚浸过墨的笔,平铺手里的留书于桌上,饱含一些什么的娟秀小字,被柳音填到了竹渊字的下缘。上写道:知道了。 柳音为什么会在这张纸上写下答复、而留待竹渊所见,这连她自己都不甚明了。她也只是按照心里的所想而留。就是不知,这算不算是留书以传情?反正留字以表情是肯定的了。 小虎还在院中,不过它好像是真没把柳音当女主人来看:对着柳音‘呼呼喝喝’的两声后,它撒腿又回它霸占的厨房了。小院当中独站的柳音,这是第一次更深一层的感受小院当中的静!静的似乎都能听到发丝抚动的声音。她的心其实还没真正的静下来,但一种潜意识的所为在她心静下来之前,已经催着她赶紧有所行动。 近乎于下意识的从空间戒指当中拿出她的弓。爱抚着这把祖传下来的弓,渐渐的挥舞起来时,她的思绪已经投入到了练习武技当中。柳音手中的弓,通长一米,是一把魔法弓!亦是一种很讲究技巧性的物理攻击武器。 也不知这把弓的弓背和弓弦都是什么东西所制,又或是加持过一些什么,反正那弓背硬时可当棍棒用、软时几如绳圈。怎么用,就看手持这把弓的柳音,怎么输入内力或魔法元素了! 那弓之弓弦也非是一般,既可如锯条一般的割伤敌人、亦可如钢丝一般的直接使用绞杀的手段。而且,在弓背的一端还额外的伸出一个月牙刺刃,需要时这刺刃甚至可以当镰刀来用。 此时,柳音所练习的传说就是精灵族的武技,且还是专门配合这把弓所用的武技。不过这套杀伤力惊人的武技,看上去更似是一种舞、一种轻灵曼妙的舞。舞动起来时,亦如竹渊的剑术,可在这里却是轻柔而快的不带起一丝的风声!颇有一种落叶或是花瓣随风而舞的样子,一派自然天成。 如果说,竹渊练习当中的剑像此时柳音的弓舞之风,那么当柳音练完弓舞而拿出一柄短剑开始练习剑法时,这剑法就更像是竹渊实际对敌时的剑之风格了! 柳音配合剑法使用的身法,还是犹如一种舞蹈,然而此时的这‘舞蹈’更像是一棵树在不同幅度的左摇右摆当中蓄势;而柳音手中的短剑,就更似螳螂的快刀——动则迅如闪电霹雳!所讲究的也是快、准、狠。 其实有一点,是竹渊所不知道的!他所学习、练习的各种东西,其实都是他师傅结合包括人类在内的各个种族传统技艺所创,他的武技当中有精灵一族的影子也毫不为过。另外,不管他师傅是怎么样的大骗子,当他开始学习他师傅所传授的东西时,实际上他已然占有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席位!因为这个天下就他这么一个可怜人,在学他师傅整出来的这一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一只小白鼠。他师傅穷尽心力的研究出这么一套理论上绝对正确的东西,所以很可怜的他就成了他师傅所搞出来的那一套东西的试验体。好在是他师傅对于他的要求包括了文武一把抓——也就是说,不管这次的试验成功与否,竹渊的这一辈子也不至于被害了。 有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竹渊的师傅在竹渊的身上,可是绝绝对对的用心良苦,奈何……嗯——用竹渊的话来说就是:他师傅其实是应该能亲眼见到,他竹渊从其手里夺来‘天下第一高手’这个名号的;之所以没能见到,那是因为他师傅早逝了九百多年——这话是竹渊结合‘祸害遗千年’的说法得来。 因为柳音,这几年一直都是早饭和晚饭随便料理的竹渊,现在不得不把饭食的事情放在正常的事务当中来对待。相较于往日,今天晨练的他回来的要早很多——日常一般是午时时分才回来的。回来的他有点急,而且犹如狼撵的一般站在柳音的眼中时,他浑身上下没有伤,却是狼狈至极。 他的头发散乱,满脸的汗水洗着满脸的泥;那未曾破损的简易皮甲,搭配上他裸露在外的肢体肌肤上的尘土污垢,正好可以组成一套另类的衣装。看上去他累的似乎都快站不起来了!他的腿一直在打着晃儿,弓着的腰身、梗不起来的脖子,让他的粗重喘息感觉上去更是困难了很多。 柳音在小院中的练武也只是按照她平常的标准来完成。练武一结束,当她的心忽而静下来时,静寂的环境忽而带给她心中一种莫名的惶恐之意。本能的,她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竹渊怎么还不回来?’想到竹渊时,想做些什么的她,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焦虑。 释放出一个水球,算是洗漱打理了一番上下。来到院中的小菜园,摘了一点青菜并淘洗干净后,她不得不等着竹渊的归来。她很想就此开始做饭,然而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况且很悲哀的,她的火系魔法似乎也只能施展出烛火之光。天色早已亮起,可对于她来说此时此景,和她孤身一人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荒野,也没有什么不同。 更可恶的是,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她现在正处于迷雾森林当中,而且好像还是迷雾森林的纵深内部。迷雾森林的恐怖,无形当中让她抑制不住的,脑中霎时浮现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女孩子的天性加之她的胡思乱想,可以说她是自己把自己给狠狠的吓到了! 昨天之前的那种不惜身死于迷雾森林当中,也要逃过敌人捕拿的勇气和魄力,此时都因为身处于竹渊的家、因为那竹渊,而再也提不起一丝半毫来。实在无奈之下,她开始和那小虎四眼相对的探讨人言和兽语的共通之处;可她的耳朵,却是竖得老高老高的,用于第一时间探知那竹渊的归来。 竹渊踉跄的脚步声刚响在小院范围时,那柳音就如闪电灵猫一般的窜到了竹渊面前三米处。好不容易见到回来的竹渊,本来柳音是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的,可是当眼中的竹渊形象传进脑海时,她忽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什么心里的害怕、什么因见到竹渊而心里的激动,此时都‘嘭’的一下子成了虚无——她被竹渊的样子给狠狠的惊住了。 好在,回来的竹渊并没有再吓到她。竹渊也知道当前的他之形象有多么的糟糕!按照以往的习惯,晨练回来的他是不应该第一时间回家报到的,可是今天他就鬼使神差的想回来先和柳音打声招呼。可说真的,当他回来见到柳音之时,在柳音被他给惊着之前,他倒是先被吓着了! 惊慌当中的柳音速度实在是太快,眼看柳音就要扑来时,想做出什么反应的竹渊却因为腿脚不得力而心有余力不足。说真的,他的腿脚打晃,那完全是因为他在瞬间想到要是柳音就这么的扑到他怀里,他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对于当前的柳音会有这种反应,竹渊很能理解!因为小时候他独自一人在家,而好不容易等到那可恶的老头回来时,他每次都是第一时间扑到那老家伙的身上、打死也不撒手。 理解归理解,可毕竟柳音是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个女孩。而且……而且,今天一见柳音,竹渊好像是发现柳音的脸比昨天更年轻、更漂亮、更清秀的可人了!还有他更是发现,柳音原来是个亭亭玉立的娇柔漂亮女孩。 竹渊的心不由的抖了一下、他的腿禁不住的软了一下!颤颤的右手无意识的挥了挥,在他躲闪着柳音的目光当中,他非常腼腆的说道:“我去屋后洗一洗,嗯~~待会儿再跟你说。我……嗯~~就这样!”说完,竹渊逃了!而那定定的立在那里的柳音,似乎是忽而笑了。 约十几分钟后,再次现身小院的竹渊已经捯饬一新。回来的他和她,似乎忘记了早饭的事,坐在茶桌边、竹渊只管往肚子里灌茶水;而柳音则一味的为他斟茶倒水,并借机脉脉的望着他。 只听竹渊这时忽而说道:“那个……屋后有一个小温泉,你顺着墙根儿走就能找到。想洗一洗什么的,完全可以。而且这里的雾气太重,隔三岔五的泡一泡澡,对身体也有好处。这是一株有轻微毒性的草药,在你接触温泉水时,一定要在嘴里含一片这草药的叶子。再有就是洗完后,一定要多多的喝几杯家里的茶,以解体内余毒。” 说到这里,竹渊把拿在手里的那株药草递向那柳音。柳音珍而珍之的收起了那草药,她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把一种咨询的目光投向了竹渊。竹渊接着说道: “其实那温泉水并没有毒,而家里的这片‘雪玉竹’当然也没毒,可是它们都在向外散发着它们各自的味道。当它们两者的味道混合在一切时,那就是一种毒性很强的毒素了。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一种会产生幻觉的毒。” “说起来天地间有很多非常奇妙的东西,就比如那雪玉竹其实对人非常有好处、那温泉水对人也很有好处,可是这两种都对人非常有好处的东西却好像是两个天生的对手!形象点说,其实它们两个一直都在打架。” “然而,也因为它们在打架,这雪玉竹才能生长在这里;又因为我们在这里建了这三间木屋,这使得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它们两个,因为我们而让雪玉竹一直占了上风。” “它们两个对于我们来说本来就非常奇妙,而它们两者的味道混合之后,就会产生另一种非常奇妙的效果!那就是会让人产生非常奇妙的幻觉,让你莫名其妙的死于你自己的幻觉当中。” 柳音了然的点了点头,并贴心的又为竹渊把杯中的茶斟满。竹渊满含笑容的又说道:“我再多跟你说点东西,或许会对于你有一定的帮助。首先,以后你最好是不要再进迷雾森林冒险了。” 说到这里的竹渊,接着道: “我对于迷雾森林其实了解的也非常的少,但我可以说比外边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的都多,或许我更加清楚这迷雾森林当中有多么的可怕。正因为我知道的多,所以我也是最害怕这里的人!” “迷雾森林外缘的那些魔兽,不管具有什么样的实力,其实相对于迷雾森林来说,它们都是弱者、可以说它们才是最为不可怕的。迷雾森林中有低级、中级、高级、超级、妖怪级魔兽,相对而言,它们其实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一是这迷雾森林当中的环境,一是那些毫不起眼的东西!比如一株什么草、或是什么树,比如看似非常普通的小蛇、蜘蛛,比如很正常的一条河、一弯小溪。” “这里的水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种是正常的水,一种是看似正常、却是含有剧毒的水。所以迷雾森林当中的水,能不碰、最好别碰,最妥善的办法是根本就不要靠近!因为就算是普通的水,那水里也一定藏着什么厉害的家伙。——再来说这里的草!” 竹渊又道: “其实这里有无数种散发着毒气的植物,因为最了解这些毒物的只能是生活在那里的那些魔兽,所以魔兽可以在那里活动,但人一去基本就是必死无疑。在迷雾森林的外缘这种情况很少出现,而越是深入、这种情况就越多。” “往往,猎杀魔兽的人是把魔兽给杀了,可那些杀了魔兽的人也会被一株什么草而全被猎杀掉!这也是这无数年来迷雾森林的秘密,为什么没人揭开的一个原因。要说这迷雾森林当中,就我所知的最最厉害的东西,还就是那些看似很普通的小蛇、蜘蛛和一种喜欢把自己倒吊在树枝上的吸血蝙蝠!” “相对于其他的魔兽来说,这小蛇、蜘蛛、蝙蝠的灵觉最强,而且行动起来还悄无声息,更好的利用了这里的浓雾环境。那小蛇咬人不是为了吃人,它是为了利用对方的尸体来打猎——猎那些能被它吞了的猎物!要说最难对付的、最毒的、最狡猾的,还就是这种小小的蛇。” “有一种体积只有脸盆大小的毛腿蜘蛛,这蜘蛛会在它的活动范围四处拉网充当预警绳。一旦有猎物触发了预警系统,它会第一时间扑上来、狠狠的咬你一口,转而又调头远离你的看着你。”—— “当你毒发而亡后,它会往你体内注射毒素,把你的身体内部整个的融化成一种能被它直接吸收的浆状液体。它吃完的东西,只会留下最后的一张完整的皮。” “那吸血蝙蝠的攻击和那蜘蛛有点类似,不过它会先让你意识清醒的躺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而它则趁此悠闲的把你身上的血统统吸干。” 说道这里的竹渊又接着说道:“这三种东西,在这迷雾森林当中防无可防!因为它们能‘看见’你,可你却根本看不见它们。中了它们的毒后,基本都是在你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时,你已经动不了了。所以在这里,它们这一类的小东西近似于是无敌的。”—— “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空中,因为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鸟类,若真遇到了也只能说是太倒霉。当然了!这前提是除非你会飞,而且还不会迷失方向。还是那句话,以后不管是因为什么、最好都不要进迷雾森林,这已经不属于是冒险的范畴了。” 竹渊的这番话,句句都是大实话。可也是因为此,这也是真吓到了柳音!看到柳音惊悚的眼神,竹渊笑了笑,起身之时他忽而对着柳音说道:“不说这些了,我去做饭。对了!你喜欢吃什么?” “我……我……我不讲究的。咱俩一起!”身为女孩,天生就怕蛇啦、蜘蛛啦的柳音,在竹渊问话之后,满脸畏惧的闪身蹭到了竹渊的跟前;并且很是惶恐的扫视了一眼最近处的那些绿色地带,深怕会有一个什么从中猛然蹦出来。 就在竹渊看着她而刚想说什么时,那柳音忽而更往竹渊的身边挤蹭了几分。她非常不确定的蚊声问道:“咱这里,不会~~不会……” 在柳音极有可能会跳到他身上之前,竹渊赶紧应道:“不会!别瞎想了!温泉地带是不会有那些东西的!尽管放心!”“呼——”腻着竹渊的柳音,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却是腻着他再也寸步不离。 第8章 至净 拿出一大块肉塞给小虎,以便暂时让它腾出地盘之后,早餐在看上去很是亲昵的他们两人的注视下完成。相对而言,今日的早餐份量有点少:两半碗米饭,一盘青菜炒肉。 就这些饭菜——说实话!让一个人来吃有点多,可让两人来吃就显得有点少了。一开始脑袋里惊悚未消的柳音还不明白竹渊这是为什么,可当饭菜上桌之后,她这才恍然想起今天的饭菜可是要抢的! 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盘中那总感觉非常好吃的菜,柳音一边听着竹渊介绍抢食的规则,一边跃跃欲试:面对饭菜,先前的害怕荡然无存!有的也只剩下了那饭菜,对于自己的无敌诱惑。 或许是那‘善良’的竹渊刻意放水!这头一餐,一盘青菜炒肉,柳音基本上都是素食者,而肉大多都进了竹渊的口。形象点说:假如把这一盘青菜炒肉给分成一盘纯肉、一盘肉星炒青菜的话,竹渊不光是独揽了那盘肉,还分吃了不少另一盘中的青菜;而剩余的,才是属于那可怜柳音的。 柳音,非常非常的气不过!她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没吃早饭的样子,更是感觉今天早饭的美味,根本就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饭后总感觉没吃好的她,在狠狠的回味饭菜的香美、在狠狠的鄙视竹渊的饿狼行径、在下意识的吞咽口水、在想着午饭什么时候才能吃。她在咬牙切齿的暗下决心,在午饭当中,她一定要把‘巾帼不让须眉’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又有点饿了,她有点想扑到竹渊的身上狠狠咬他一口的冲动!尤其是在那可恶的竹渊表现出一副非常满足的邪恶笑容时、尤其是在那奸恶的竹渊嘴里不住的赞叹早饭之香美时,尤其是那无聊的竹渊在截取一些片段、以表他的小人之心用到了实处时——柳音有一种强烈的挥刀砍人的欲望! 竹渊在闲情逸致的品茶,柳音也在喝茶——更确切的说法是她在往空空的肚子里灌茶!至于嘴里猛然间用牙咬着狠嚼的那茶叶,这就不知道是代表那谁了。如果说用眼光也可以来切肉的话,那么此时喝茶当中的竹渊,恐怕早就被那柳音给炒成一盘纯肉菜了。 一顿早餐,让那可怜的柳音一直到午饭之前除了用恶狠狠的眼光外,她都没搭理那可恶的竹渊!竹渊在弹琴时,柳音在闷头看书;竹渊在练剑时,柳音还在一边闷头看书:柳音其实是在等——等着午饭的开饭之时。 打从今天的早饭之后,柳音的脑海里除了那饭食的美味,什么都没剩下;心里除了气不过,什么都没装!她唯一盼着的就是午饭的点什么时候到,她所谋思的唯有怎么展开她的抱负。与此同时,她的娇俏、她的妩媚、她的可爱、她的灵动,无形当中已经尽展于竹渊的面前:也是从此时起,不查当中,竹渊已经悄悄的被柳音给迷了。 “嗯?”“咯咯,啊——这块肉,怎么这么的香啊——真是太好吃了!”好像是等待了千万年,午饭终于是在柳音的千呼万唤当中,呈在了桌上: 一开局,虽说两人基本上都是举筷齐动手,然而那有心的柳音却是做到了先手!就在竹渊的筷子马上就要夹到那块看上去就诱人咽舌头的肉之前,那块肉被柳音捷足先登;在竹渊意外的一怔当中,那得逞的柳音,好没淑女相的挑起了战火。 看着那柳音小嘴不停的精嚼美味!也不知是那柳音的性感小嘴太诱人,还是因为她的嘴而让竹渊感觉自己一时大意、果真是丢了一块天下第一美味的肉:竹渊是真有一种把自己的嘴凑上去、从那可恶的柳音嘴里,把那块肉给掏回来的冲动。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无奈的竹渊,把‘天下第二肉’给没滋没味的消灭了。战斗,还在继续当中! “嗯?你耍赖!”‘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那竹渊气不过的对着柳音愤怒的说道。那柳音第一时间,把那块从竹渊筷子里抢来的肉给放到自己的小嘴里,继而其一边美滋美味的吃、一边很有气质的说道: “谁说我耍赖了?这块肉虽然已经被你给夹住了,可在它进入你的嘴巴之前,它还是自由的、它完全还拥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再说了,规则上又没说不准从对方的筷子里抢食,它被我得到了也只能说你太不珍惜它、你没有保护好它。这怪的了谁?喏!现在它已经是属于我的了。有本事,你从我的嘴里再抢过去啊!——看我不咬死你!” “好好好!”被气着的竹渊怒极反笑,抬起手臂狠狠的撸了把‘袖子’,紧接着他邪恶非常的说道:“跟我来这一套!好!真有你的!哼!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高手,你还真以为我是‘天下第二’啊?接着再来!”报复性的狠狠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白米饭,随之他们两个战斗,真正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原本,在抢食的规则中也包括从对方的筷子里抢食这一条;但因为竹渊考虑到柳音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抢食规则被他暗地里隐去了:可谁能想到那柳音就是因为老抢不过竹渊,这才在美味的诱惑之下,忽略其他的主动从他的筷子底下动手。 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索性放开一切的竹渊,也打算全力出手了:只是这样一来,短短认识不到两天的他们两人,其相互之间的关系进展,那可真说得上是突飞猛进了。起码的!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人已经足以把对方当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甚至也掺杂了几分兄妹亲情——这是抑制不住的。 少男少女共处于一个近乎于世外的小世界中,彼此的性格从陌生到最快的大致了解:不由得,他们也展露出了纯粹的自然之态。相对于柳音来说,这一切似乎都像是一个梦,一个以前的她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奇美之梦! 偶尔的晚上躺在床上时,她都有一种害怕真的会睡着的感觉——她怕!怕现在的梦,其实是当初她落水之后、马上就要死去之时的梦,她怕她真的睡着而再次醒来时,才发现她其实是真的已经死了。 她想一直的留在这个美妙的梦中,她喜欢这个梦里的一切!隐隐的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心理,她才能这么快的抛开一切而展现出她的自然情态;否则,如和竹渊‘变相接吻’的事,她是怎么样都无法于现在就做出来的。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现在的一切其实都是千真万确的,可天知道她是怎么这么快的喜欢上了那个可恶的竹渊。她怕!怕这一回竹渊送她出去后,她再也见不到竹渊了、怕竹渊会忘记她。 她知道竹渊其实非常的单纯——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单纯,有些事情,她必须主动放开一些、必须主动的出击才行;她想让竹渊也喜欢上她、让竹渊会一直记着她,她想尽量的让他更开心、更轻松一些:她,已经不能完美的保持自我了。而这只是因为,她的时间其实是有限的!她不想等这有限的时间用完之后,竟是这奇美的梦,完全的破碎之时。 她也是个人、是个女人,她也自私,她也想拥有一种轻松而简单的快乐生活;如果竹渊真是一个值得她去爱的人,那么她绝对不想错过。她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她需要一个心灵上的倚靠、她需要一个属于她的港湾,她也需要一个人来真正的爱她,这一辈子她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四天的时间里,两人的相处越来越亲近的同时,他们两人的言谈也是越来越投机。四天里,从竹渊的口中柳音也知道了他以前的很多事情。 四天里,柳音更是发现竹渊压根就是一个真正的饱学之士,有时候她还真怀疑竹渊是不是个人、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柳音可以万分的肯定,就凭着竹渊而今的才学,他要想在外面的世界混个文官来当,这官衔也定然低不了。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说法,毕竟当官并非纯粹是靠什么真才实学的。如竹渊这般的没钱、没势、没关系的学士,充其量他顶多也只能当个教书先生:细细想来,还不如安安生生的在这迷雾森林当中生活呢。 竹渊是知道的很多很多,但柳音也发现,竹渊的所知都是属于以前的;至于当今的外边是个什么情况,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就像一个傻傻的书呆子。 如此一来,这下好了!他们两个一有时间就有了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柳音跟竹渊说现在外边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而竹渊则给柳音讲所有历史上曾经有过记载的。如这般的交流学问,他们两个想争执起来都难,反而他们倒生出了一种彼此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四天来,竹渊的生活好像一如既往;然而对于柳音来说,她的日子完全可以分为两种状况、一种情态!这两种状况其中一种是度日如年、一种是度年如日,而那一种情态就是至始至终她都感觉非常的快乐和轻松。 她之所以感觉时间过得太慢,那是因为她心急着想在饭桌上威风八面,因为她老感觉自己吃不饱;她感觉到的时间过得太快,那是因为除了吃,她好像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呢、这一天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快乐的她要么是快乐的睡不着,要么就是好不容易睡着了、连梦里都是充满了满满的快乐:梦里的她,终于是抢过了那可恶的竹渊,而吃得美美的了。 另外,若是熟悉柳音的人就会发现,这几日来的她,根本就不是她以往的那种样子。其他的不说,谁见过她老是跟个小媳妇似的?小媳妇该有的温柔贤惠,她有了;小媳妇该有的委屈不平,她也有了;小媳妇该有的娇俏、调皮、可爱相,她也具备了;就连小媳妇该有的懦弱胆怯、却又斤斤计较的样子,她都表现了个十足十。 所以,若小院当中出现了夜半琴声时,不要惊讶!那是因为柳音以输棋为代价,换取竹渊专门为她弹奏一曲。当小院当中出现了半夜扰人清梦的噪声时,也不要惊讶!那是因为吹笛子的竹渊,老是和人家弹琴的柳音做不到完美的配合——他们俩还处于磨合期。 而就是在现在,其实柳音的空间戒指当中已经珍藏了好几副竹渊‘特意’为她画的肖像画。那肖像画是一个系列,曰:天仙下凡一、天仙下凡二……反正!画上画的是柳音,却不似人间人物。 柳音的内伤已经百分百的好了:每日中午竹渊所练习的那琴曲,其实具有从根本上激活人体生命力的功效,用于疗伤当然更是效果非凡。竹渊可以肯定柳音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但这也只是他的心里清楚,他从没开口问过柳音伤势的情况、也从来没问过涉及柳音私人的事情。 对于柳音离开这里,竹渊似乎是在等着她主动的提出来;也许,他也更乐意于有人可以陪着他一块儿打发日子:至于其中有没有舍不得柳音离开的原因,这就不得而知了,有也顶多是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毕竟相对于离开竹渊的他师傅而言,他对于柳音的情感还是太浅、太浅了,即使是这‘朦胧’也还是藉由那种男女天性相吸的基础之上。 柳音当然最清楚自己的情况。她也吃定了在她没有主动的说出要走之前,那竹渊断然是不会撵她走的;而她也根本就不想走,因为她还有一些时间。对于相离,他们两人有志一同的保持了沉默,有的也只是继续享受当前的现在、这种一起相处的生活。 每天也顶多是弄个水球来洗洗脚的柳音,现在有点坚持不住了!如果不知道屋后有个可以洗澡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个温泉,或许柳音的耐性会更加好的出奇——可毕竟是有、毕竟她知道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对于竹渊不在她的目视范围内、对于孤身处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当中,她总有一些恐慌、总有诸多害怕的原因。 心里非常的挣扎,身上似乎更加痒痒的难受,她在心里不知怪了多少回那老天!只因为她不能怪那可恶的竹渊为什么不是个女的,或是那神奇的竹渊为什么就没有在需要的时候,把他自己给变成个女性的本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有一种让竹渊站在水边帮她‘望风’的冲动——前提是先把他的眼睛给蒙起来。当然,即使是这样,她也绝对不会接受的,这也只属于她的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罢了。 天性最终还是战胜了心里的恐惧之情:在暗示了一下竹渊之后,柳音浑身哆哆嗦嗦的摸着墙根儿去洗痛快澡了。而那竹渊,则乱七八糟的在小院中弹着什么还未成谱的曲,似乎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彰显他的清白。 噪音般的琴声缭绕,天知道这琴声之下的他们两人心里,会不会如这琴声一般的纷乱不堪。倒是那没心没肺的竹渊表现的非常悠然——悠然的样子着实都有点可恶了!因为他的嘴角,正挂着不为人知的邪恶笑容。 如果,你是一个胆子不大的女孩子;如果,把你关在一个静寂且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如果有人告诉你,这屋里可能会有老鼠或是蛇什么的话:那么,你能坚持多长时间?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顶多又能坚持多长时间?据史料记载,这种方式好像还是一种人类所发明的酷刑! 而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到目前为止,你若是问竹渊记忆当中最害怕的是什么,那么他一定会告诉你,他最害怕的就是一个人去洗澡!单就这洗澡一事,天知道他是用了多长时间、这才慢慢的适应过来。说真的,去那温泉里洗澡,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洗澡了!因为那种折磨,比扒了你的皮,还让你痛苦几分。 竹渊可以肯定,今晚的柳音一定会睡不好!因为她一定会做噩梦的——竹渊可是过来人。至于现在竹渊嘴角所挂的邪恶笑容,想来也不会有其他的了。此时的他一手胡乱的弹着琴,一手正在悠然的把茶冲泡好,似乎他已然断定:柳音,也该到洗完的时候了。 第9章 以见性 从柳音消失于竹渊视野当中开始,满打满算顶多过了十分钟:一道比之闪电还迅疾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那竹渊的面前。坏笑着的竹渊连头都没抬,满脸‘亲和’笑容的他,正如个举止端庄的宫女一般,翘着兰花指、为那回来的柳音往杯中倒茶。 回来的柳音呼吸难平,瞬间奔至竹渊的面前时,她喘息着定定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竹渊看;在她‘好不容易’清晰的看到眼中的人,确确实实是个大活人后,她这才浑身一软、软坐在了那凳子上。可就这,她还是在死死的盯着竹渊看!就好像是要把他的样子给深深的刻入灵魂里,就好像那可爱的竹渊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也许是那柳音想把竹渊刻入自己灵魂当中的做法,是真的触及了竹渊的灵魂;也许,那邪恶的竹渊终于是遭了‘天谴’——遭报应了!或许今晚睡不好的不仅仅是那柳音,有可能以后的竹渊,在睡觉之后需要严重注意了。 却说那可怜的柳音被邪恶的竹渊‘整’的很惨!烫烫的温泉水在她的洗澡过程中,竟然用最短的时间把她的心洗了个彻底发寒;‘洗完’澡的柳音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即见到竹渊,只有见到竹渊、她才会感觉自己很安全。 当时她的衣服是穿上了,可她繁多的衣服穿在身上及跑到竹渊的面前时,她的头发还淅淅沥沥的流淌着水;她都坐到凳子上了,可四秒多钟后、她奔跑当中所携带的风,这才吹拂到那竹渊的面上:而这一切,她都没有注意到。 竹渊或许是为了于倒茶当中顺便晾一晾温,故而他为柳音的倒茶差不多也用了四秒多钟。就在他欲放下手中的茶壶,而递水给柳音之际,忽而一阵香风拂面而来。柔柔淡淡的香味很好闻,下意识的他抬眼望向了那柳音——然而瞬间!在他的眼中除了那柳音之外,什么都消失了。 凭心而论,什么是女人,竹渊应该是知道的;而什么是女人的美,从书中他似乎也有着自己的定义:女人的美、尤其是女人肌肤的美,当看到柳音时,竹渊才知道那种美根本就是想象不到的! 他所谓的‘定义’,起码在此际的柳音之美面前,跟个垃圾也不相上下了。书中所述的那什么‘如玉赛雪’、什么‘冰肌玉骨’、什么‘凝脂’等等,此时放在那柳音身上,竹渊这时才真正彻底的理解了个中涵义。 柳音穿戴之时实在是太慌忙的仓促了!每一件衣物倒是都没有穿错,可那根本就没有整理过的衣领、衣襟,藉由那乱扣着的纽扣,而让她的肌肤于领口位置‘大面积’的暴露了出来。 而且隐隐的,那肌肤上似乎还带着水,显得是那么的晶莹;加之她喘息当中引得其胸腹起伏不定,再有浑湿的衣服更清晰的表露出她的身材轮廓:一种心悸的震憾之美!瞬间袭向了竹渊的灵魂。 变相的,竹渊达到了那种‘无我之境’!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嘴里的水。“嘤咛——”察觉到竹渊的异常、查知自己的不妥之后,一声娇吟当中柳音再展闪电般的速度,瞬间羞回屋里去了。空留下那依旧回不过神来的竹渊,瞪着空气表现他眼神的那种被震撼之后的空洞。 “当、当、当!”敲门声随后不多时响起。只见那一手捧着茶壶和茶杯的竹渊站在小屋的门前,敲了敲门后,他用抱歉的语气对着屋里说道:“小音,对不起!我……我……你是在屋里喝茶、还是出来喝?我给你把茶端来了。”门里没有反应。那竹渊正欲图再说什么时,屋门忽而轻轻的打开了,继而那柳音的身影现了出来。 柳音没敢抬起头来看竹渊一眼;而竹渊则只敢偷瞄了一眼柳音,而发现她并没有太生气后,他也不敢再看人家了!茶桌边站着的竹渊就像一块木头,又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浑然失去了往日的奸猾和狡诈。 毕恭毕敬的给柳音把茶斟满之后,眼睁睁看着人家把杯中的茶水喝完,他忽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麻利儿的为人家柳音把杯中茶蓄满。其后,他这才诚惶诚恐的坐在了那被告席上,静等人家对他做出判罚——可人家还是愣没理他。 望着那又一杯茶水被人家柳音给判了斩立决,竹渊浑身哆嗦了一下!很是当仁不让的赶紧继续试图用杯中的茶水,去浇灭人家审判者的‘杀意’。感觉重新坐回去的竹渊身上,好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乱爬,偷瞄了一眼人家柳音那紧绷着的小脸儿、如坐针毡的他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我……唉!我——” “噗嗤!咯咯~~咳咳咳!”那绷着脸、愣装生气的柳音,再也装不下去了!可乐极生悲的是,她刚笑了两声,就被茶水给呛着了。其实谁又知道,在那竹渊如此的认罪伏法的态度之下,那柳音的心里是有多么的开心和得意?然而柳音不知道的是,她几乎是在不知该说是天堂、还是地狱的门口,转悠了一圈。 说到这里,就得非常非常真心的感谢一下那竹渊的师傅老头了!若非是那老头用样板的大恶人形象,硬生生的把竹渊给培养成了一个小恶人的样子;若非是这几天柳音也给竹渊讲了一些外边而今的世情:恐怕这回的柳音,就不知是在天堂里呆着、还是在地狱里倍受煎熬。 话说竹渊所掌握的一切知识,全都是由书本上而来;而这些书又无不是正版,且还是曾经的古典名著:其中内容的封建思想,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难以想象。若非是竹渊师傅足够‘聪明’…… 恐怕,而今的竹渊早已变成一个备受封建思想荼毒,而迂腐不堪的可怜书虫!要是再加竹渊不知道当今的世情为何,出现了现在的这种莽撞之事、那竹渊一定会在无法之下,和人家柳音道一句:‘我会为你负责的。’ 若是竹渊真的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柳音该怎么应对?她要是不同意人家竹渊为她负责,那么这就说明她在轻贱自己;而她若是真让人家为她负责,这还没怎么的呢、就那什么什么了,这才是对于她自己的真正轻贱。真到那时候,她是答应了也不对、不答应也不对,她是继续留在这里也不好、离开这里也不好,天知道她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不过~~,事情没这样的发生,真实的原因是:竹渊,是真没那么的坏。就凭看了人家一眼就能把他给逼到这份上?那他也枉受他师傅训导多年了! 再者、其他的不说,柳音的命都是竹渊救回来的,就算是按照封建思想来说,那么未婚的柳音也完全可以当竹渊的媳妇儿:所以从这里来说,竹渊没道理那么的理屈。而按照当今世情来论,那么像这种意外,也绝对不至于让柳音怎么生气!从这头说,竹渊也没多大理屈的道理。 因为竹渊没那么的坏!为了不让柳音尴尬、难堪,所以他才整出这么一个‘理屈’的样子来;所以他才没说出那句让柳音欲死欲仙的话——小恶人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小恶人。当然了,人家柳音也不是傻妞!虽然还没真正的完全了解竹渊,但人家也早已看出竹渊的做派当中附带有演戏的成分,只是她一时还分辨不出哪些东西是真、哪些东西是假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和那个可恶的大恶人斗了十几年的竹渊,若是真这么轻易的让人看出他的真假来,那他也不配是人家大恶人的首席大弟子了!生活嘛,就是这个样子的,可又不仅仅只是生活。 这一次‘美女出浴而春光乍入色狼眼’的事件,对于竹渊来说,他绝没有他所认为的那么淡泊。日常当中一切如旧,然而潜意识里却是总会无缘无故的浮现那美不胜收的一景;而每当脑中浮现这一景之后,一种不由心的驱使之力,总让他控制不住的想更往柳音的身边蹭:可他也非常清楚的知道,他不能这样,否则他就会失去他的本心。这,对于竹渊来说,是一种折磨。 他想把这种折磨变成一种锻炼、磨炼,然而他发现这‘驱使之力’似乎也是一种自然;也就是说他不能把自己放在‘自然’的对立面、把这种折磨当成是磨炼,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去很好的适应、很好的融于其中的神悟其理。一个矛盾,就此产生了!他所受的折磨,更深了。 这一次事件在柳音的身上,也并非是如竹渊所预料的那样、柳音会一笑泯之;相反,柳音好像是和他更亲近、甚至都有点亲昵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柳音没有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生气、没有忽视或忘记,而是心里有一种得意、一种说不上来的窃喜:她根本就不控制自己!而是就那样自然而然的顺势顺心而为。 无形当中,柳音其实是在一点点的融解那竹渊原有本心的外膜。只能被动承受的可怜竹渊,正在一点点的‘适应’,而历来这适应自然的感觉都只会是一种,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柳音来这里的第五天。这一天的竹渊好稀奇的没有出去晨练,而是一起床就一头扎入了厨房当中没完没了的忙。想看看今天的竹渊是抽的什么风的柳音来到厨房中时,才发现竹渊所烹饪的好像并非是他们今天的早餐,因为那量实在的太大了! 没理会这个癫狂的可恶少年,柳音照常来到小院当中把她今天的早练进行完毕。约莫着也就是在她刚刚欲结束之时,满脸肉痛的竹渊,把他们今天的早餐也端了出来。 被竹渊同时端出来的还有一个小盆,盆子里装着满满的一盆子经过好几道工序才烹制而成的瘦肉顿豆。至于那小虎,则早已在那里幸福的满嘴唔鸣着海吃烤肉。今天的一切,在柳音看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太奇怪了!若非是推理不成章,她甚至都有点怀疑今天是竹渊的生日。 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早餐都端上来了,那竹渊却是闭着眼睛在那里端坐,既不看食物、也不给她柳音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也是柳音头一次知道,原来小恶人竹渊也是一位不怎么虔诚的神之信徒——就是不知道此时的他又在向着哪里的恶神在祷告。一阵微风忽而吹过,柳音查知这微风的来处时,一位牙病患者已经站在了竹渊的跟前。 这位患者呲着满嘴的雪白大板牙,认认真真的凑到竹渊的面前,让其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而竹渊似乎是位‘父母心的医者’,端详患者满嘴大牙的同时,他的牙好似也是在痛得不行的于紧咬当中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一句没来由的话,突然从竹渊的嘴里蹦了出来:“你咬我啊!”那患者满眼迸射出不屑的目光,很是高傲、很是清高的它‘悲哀’的摇着头,擦着竹渊的身体而过;却把全情注意力,都投放到了那温度刚好合适的满盆炖豆中:看得出来,咬豆子才是它的最爱! “小音,我给你介绍一下!”重新坐下来的竹渊,说到这里向着那大吃的白马示意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这个穿白色紧身衣的家伙,种族不详、年龄不详、真实姓名不详,好像连性别也不详。” 无视那瞪过来的硕大马之眼睛。竹渊自顾又说道:“暂定名称‘小银’;性格非常确定,喜欢当贼;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好多良家被它多次糟践过;所以它的名号是——小淫贼!和别人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和我有一定的仇恨值;我估计它今生的理想就是咬我,所以它的牙齿很健康。嗯——这块肉最好吃了!” 废话当中的竹渊,调开了柳音的注意力,一块最是肥美的肉,已经进了他那没停下过的嘴。“卑鄙!”暂时再也管不了其他的柳音,叫了一声竹渊的‘外号’,举手间、饭桌上的战火重燃:现在是早饭时间。 第10章 甘洌 端坐的竹渊浑身僵死,肌肉紧绷的他,脸上无悲无喜、空泛的眼神呆若木鸡。柳音的身体也很僵,不过僵的有点太过了!这让她感觉身上有点无力的酥软。她正试图把那酥软的劲头抑制住,不过从真实情况来说,这似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看上去柳音似乎是正在一点点更加放松自己,以便可以更舒服的靠在那靠背上。 今天的空气似乎是有点太热了,因为她的脸上感觉有点烫、她的身上也有点被热给融掉的感觉。头一次让一个男生轻轻柔柔的抱着她;头一次让一个男生把他的手轻放在自己的腹部;头一次把自己的身躯藏进一个男生的臂弯:柳音觉得自己在飞、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激荡,她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不过,却是被甜蜜幸福所致。 实际上他们两个确实是在飞!当然是竹渊从后搂着她小蛮腰,而端坐在白马背上的飞。当初遇到柳音的那天,本来竹渊是要和白马去偷人的,为了救人这才把答应了白马的事,往后推延了五天。 按照当初竹渊的估计,伤好之后的柳音就会走;所以和白马约定,在今天把柳音和小虎都送出去的顺便,也去帮白马偷一次人:可没想到,人家柳音压根就没提走的话。 所以,今天的竹渊本是想让柳音看家,而他去完成预定好的事情。奈何柳音不干!她是说什么也不一个人留在那里看家,于是这才有了他们相拥骑马踏空的亲密行径来。只是这头一次,他们两个都有点太不适应了。 浓雾遮天,坐在白马背上的他们,似乎连白马的头都看不清楚!渐渐的,柳音的身上开始了微微的颤抖。感觉到抓住自己手的柳音之手越来越紧,以为柳音是害怕的竹渊,微微的探下头、近乎于咬着柳音耳朵的轻声说道:“别怕!我们应该学会相信!我们要相信小银!这样你就不会再怕了。” “嗯——”搞不清楚柳音的这一应声到底是不是答应,反正当她嘴里的声音出现时,她身体忽而彻底的瘫软到了竹渊的怀里。这使得她身上的温度传导于竹渊的身上时,竹渊也感觉自己的身上有点热!他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白马之上的柳音,除了涉及竹渊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遗忘了!整个身体瘫软在竹渊怀里的她,正沉浸于她自己的那种幸福甜蜜当中出不来。偶尔的,她会轻轻的动一下身体;偶尔的她想把自己的脸埋藏起来,不过却是让她的脸颊更贴上了竹渊的脖颈—— 偶尔的,她甚至会下意识的轻轻抚摸一下她手搭着的那只手;偶尔的她能深切感觉到她小腹部的那只手在无意识的微动当中,把一股电流击向她的心里深处: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着魔了! “呀!”忽而的一惊当中,竹渊怀里的柳音差点直接从马上摔下去;好在那竹渊反应非常及时,双臂一紧、把她死死的搂住了。也难怪人家柳音被惊着的不轻!柳音正浑身瘫软的魂飞天外呢,原本安安稳稳的趴在她身前的那小虎…… 天知道忽然怎么的、那小虎竟欲往人家柳音的身上爬,或是它也只是单纯的想更加紧密的挤着柳音。可它挤的那个位置也太那个了?这搁谁、谁能受得了?指不定人家柳音还以为,是竹渊在偷袭她呢! 反应过来、情急当中的柳音,想都没想的第一时间伸手把那可恶的小虎给抱离了。她的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然而另一个‘危机’察觉到时,让她突然有一种心脏顿停、进而即将窒息的感觉! 纯属偶然:刚才的柳音一惊当中,下意识做出反应的竹渊只求怎么能更好的搂住她,搂住之时、浑然未发觉他的一只手竟然在人家的胸前。本来被小虎给惊着的柳音,也没发现这一点;可当她伸手把小虎抱起来时,竹渊那只手竟然还在:她的身子一动,这…… 竹渊是无辜的!他的天性怎么样且不说,反正他的本性是纯良的!当他也非常正式的察觉到自己的那只手时,自认为是不着痕迹,这才让自己的那只手离开。不过当他的双手重新搂住了人家的小蛮腰时,他本能的紧了紧自己的双臂。 柳音这回,是真的晕了!而当竹渊那鼻息当中的热气无意识的打到她的耳际鬓边时,柳音差点就忍不住出声。然而实在是太紧张、太尴尬、太难为情、太想缓解此时窘境的那竹渊,忽而的抬头一句话,让那柳音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在竹渊的怀里颤抖个不停。 只听那竹渊,这时非常有感触的仰脸说道:“啊~~,今天的月亮好美啊!”见过恶人,就是没见过像竹渊这般的小恶人!柳音实在是忍不住了——竹渊胳膊上的肉,忽而的一疼。 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几日的相处当中,小虎对于柳音这个分割了它之亲情的女人,从来没有好脸色给过;可现在,柳音却为了小虎而落泪涟涟,那是一个说不出来的不舍。 竹渊为小虎所找的抚养对象,是一对儿老虎夫妇;这一对儿老虎夫妇,说起来可是正儿八经的高级魔兽,远非小虎父母的级别可比:说起来,小虎也算是平民孤儿摇身变成了富家公子哥,该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然而,那小虎可能是真把竹渊当成是它的什么了:在竹渊掏出很大一块烤肉、及一些柳音从没见过的果子,当抚养费的交给那一对儿老虎夫妇时,小虎那是一个说什么也不舍得和竹渊分离。看着那小虎悲凉凄惨的可怜小样儿,柳音当场就哭的稀里哗啦!若非是她做不了主,竹渊可以肯定,小虎这辈子都别想和她分开了。 一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离别大戏上演,小虎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使得那苦口婆心的竹渊一直在围着小虎团团乱转,并且一边给小虎摆事实、讲道理、允许诺,一边往嘴里灌水喝。 很富有戏剧性的结局:当那都快没招儿了的竹渊,给小虎做出以后会经常给它带烤肉吃、在给小虎付出一块烤肉当精神损失费时,吃上了的小虎再也不理会那感觉上当了的竹渊了。竹渊可以肯定了,小虎一定是把他当成‘衣食父母’了! 本来嘛!那小虎本身就是一只低级魔兽,还那么的小,它的智商能有多高?它的闹腾,其实是见竹渊把那么多的肉,都给了别人而不给它的不满意;只要有了好吃的,谁管它、谁就是它的父母,根本就没什么其他内容:柳音其实是被自己给欺骗了,徒伤心了半天。 不过很显然,柳音绝对不这样认为,她还是认为这场分离实在是太伤人了!所以,在他们的身份从托孤而变成小贼的时候,一塌糊涂的柳音软软的躺在竹渊的怀里,她对着竹渊很是悲情的说道:“渊,小虎那么的可怜,你为什么不留下它?” 对于柳音的话,竹渊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抬眼对着白茫茫的雾气,回道: “它不应该留在我身边的。有它在,或许我不会显得再那么的形单影只,我可以保证给它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可是,它若真的跟着我,那么它就等于是废了!它还太小,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它没学到,这些是我唯一不可能带给它的,却是对于它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 “它是虎,而不是一只小猫、或是宠物,它需要去挑战它的命运!它是迷雾森林中的一员,它其实需要担待一份守护迷雾森林的责任。嗯——你觉得这些话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我的形象非常的高大?其实这些话,都是我家老头教我骗人的。” “其实,我不留小虎,那是因为那小子也太能吃了!打猎是要去拼命的,搞不好哪天为了给它弄吃的,而让别人把我给吃了。太冤!为了增加我的活命几率,还是趁早把它忽悠走的好。——这是现实的说法。” 柳音这时道:“我……我理解小银的感觉了!”“什么感觉?”竹渊下意识的赶问。“想咬人的感觉!”“啊——今天的风,好凄凉啊!”此际竹渊胳膊上的肉,今天第二次忽疼。 即将案发地附近,临时大战指挥所,不知道将会迎来多么大的一场战争,竟然汇聚了三方最顶级的统帅,分别是:一男人、一女人,和一匹白马。那男人对于这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战非常在心,他似乎也是一位最顶级的智谋者!否则,那女人和那匹马,为什么都只是愣愣的听着他部署而就是无法插话? 那男人在地上又是弄沙盘、又是勾勾画画,兵力的部署当中连各部的人马进军及撤离路线都设定好了。好是一阵子的战略研究及部署之后,他们这才开始准备作战物资。好不容易找了一大包石子儿之后,那男人非常郑重的把这包,交到了那一脸凝重的女人手里。 只听,那男人语气低沉的交代道:“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呆在小银背上。剩下的,你只管用手里的石头去砸对方就可以了。记住了!一定要拖延时间啊,否则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那男人说到这里继而又道:“好了!我应该是不需要给小银交代什么了,为了那些果子,我想它宁死也不会不来接我的。好了!最后我们来齐声喊出我们的战争口号——‘我们是正义的!’”白马载着那女人走了,没人理会那右拳紧握而高举着的男人。那男人嘴里唠叨着‘素质、素质啊’,他的身影也隐没于浓雾当中了。 此地是一个小山坳,属一只超级魔兽的老营。在这只魔兽的老营里生长着一株奇异的小果树,当此这时正值那树上的果子成熟阶段;对于任何一只魔兽、甚至于是人类什么的,那每一颗果子其实都是无价之宝:那超级魔兽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看守了多少年,这才迎来了那果子的成熟。这一次,竹渊他们,就是来偷摘人家的果子的。 其实说起来,这次的行动非常的简单。以往是因为小银独自一个来偷,它是因为分身乏术这才总不能得逞;而这一次,可是有着他们三个当贼的:他们的计划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要柳音骑着白马,用手里的石头引诱对方来追就可以了,当此这时的竹渊已经潜入山坳——想来那果子正在收获当中。 浓重的雾气本来是最大的障碍,可相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如此;加之那白马及那超级魔兽的感应能力都超强,利用白马的飞空能力逗引对方来追,真是跟玩儿似的:实际上,这压根就是一个小游戏。 如此,令那柳音实在不明白的是,如此简单的行动、那竹渊为什么还要搞得这么的‘惊天动地’呢?当然,其后的她就知道了奸猾的竹渊,为什么要把小事搞成大事来对待。 小银和柳音把那上当的魔兽给引得远远的,继之他们两个却是利用空中飞行之便,急速回到了那山坳当中的果树之下;来到这里时,才见到那竹渊竟然悠然的躺在地上,等着他们二位来接。能看到的,那果树上的果子绝大部分都剩下未成熟的了!而跃身于马上的竹渊,很是自然的搂住了人家美女的小腰;而后,悄然无声的他们三位,消失于白茫茫的空中。 返回家的一路上,那马上的竹渊一直在唠叨着这一次可把他给累坏了!他说他又是心受惊、又是胆蒙颤;虚汗差点流的他身体脱了水;千辛万苦的摘完了果子,他还非常可悲的在静等着即将到来的,到底是天堂大门、还是地狱的入口。一路上,除了他在喋喋不休之外,柳音和小银一直保持在完美的沉默当中。 终于是回到家了,也终于是到了分赃的时候了:这一次竹渊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个样子,在分赃时答案终于出来了! 很无耻、很卑鄙、很耐人寻味,经竹渊在那里半个多钟头的舌灿莲花之后,早被竹渊给侃晕了的小银和柳音,鬼使神差的竟然同意了竹渊的分配方案:七颗晶莹莹果子,在竹渊的坚持之下,柳音拿走了两颗、白马得到了三颗,很大度的竹渊获得了剩余。 有一点,那小银和柳音暂时还没反应过来,竹渊所获的这‘剩余’,难道就真的只是那七颗中剩下来的两颗吗?天知道他私扣了多少!有一个情况,可以作为这个说法的佐证:先前竹渊送小虎之时付给人家对方的抚养费当中,那些果子是怎么来的?可以肯定的是,那绝非是竹渊亲自去盗来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过有一点是竹渊也值得同情的,那就是非傻子的小银,赖着竹渊不走了:看其架势,好像是非要把竹渊手里该属于它的东西都淘回来似的。竹渊,真的很无奈——恶人也怕赖! 这里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如今日竹渊他们所获的这种、或是这类的果子,相对来说对于魔兽的用处更大许多许多:这似乎是因为魔兽的身体条件,及消化吸收能力更强导致的。这类的东西对于人类来说也绝对堪称逆天!然而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最好还是别吃,即使是要吃、那终其一生也顶多能吃一颗,否则后果就严重了。 这些年竹渊和小银四处偷盗,竹渊手里的这类果子其实不在少数,然而他是从来没吃过。他之所以不把手里的果子都给小银吃,那是因为这类的果子即使是魔兽,在已经吃过了一次的情况下再吃,差不多也和个普通水果类似:满足口福之欲是真,真正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当然了,纵然如此,那也比它们自然成长要来的迅猛一些。 这一次的所获,竹渊虽然给了柳音两颗。但竹渊也同时给她提出了建议,他还是建议她最好不要吃。如果给一个普通人来吃,那么这种果子具有延年益寿只能;如果给一个修炼上没前途的修士来吃,那么可以急速再一次的提升其实力:该怎么处理,就看柳音自己的定度了。 在竹渊的说法中:‘没有时是没有,而有了时和没有其实也不差多’,这种道理是世间普遍存在的。而说这话时,竹渊是很正经的。 柳音已经熟悉了竹渊的生活方式,她能为竹渊做的真不多!能看出来的是,她似乎是在熟悉了这种生活方式之后,正把自己慢慢的融入于这种生活当中。每天,竹渊闲暇时,她和竹渊谈笑风生,偶尔的也小小的嬉闹一下:她充当的最多的角色,还是宛如一个贤惠的小媳妇,所做起到的暖心效果更胜于减轻竹渊的担负。 竹渊晨练、或是正沉浸于什么之中时,她要么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脉脉的看着他,要么就是在负责一些家务事宜:比如为竹渊洗洗衣服,比如清洁一下卧室、书房,再有就是整理小院里的花花草草。 或许在谈话当中,竹渊早已向她暗示了一些什么,然而她用她的行为来顶替她的回答!竹渊理不理解、或是怎么理解,那是竹渊的事;她也只是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态度,给用做的方式直接表达出来。 对于柳音的这些举动,及有可能的心思,竹渊没有任何的表态。或许是在他的认为中,现在就做出什么表态委实还是太早了一些;又或者,他已经给了柳音一个选择,他只需要顺其自然下去就行了。 第11章 清爽 柳音来到这里已经十天整,这一天竹渊带着她一起出去打猎了。和以往相比,这一次的竹渊捕猎有点不一样,这主要是说猎物的种类多了。 在一个迷雾森林边缘地带的丘陵区域,这里生活着很多食草性普通动物、或是低级魔兽。在这里,端坐于小银背上的柳音,也终于是见识到了竹渊那非常艺术性的逃跑本领!用柳音的心里话来说,假如当初的她具有一半竹渊的这种逃亡本事,她也不至于被敌人给逼到了死路上。 却见,面对同时勾搭过来的三头牛,那灵动的竹渊宛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在这三头牛之间忽来飘去;身法配合最是简易的各种小魔法,竹渊最后竟然活生生的把这三头牛,给累得倒在地上、宁死也不起来。在这过程中柳音也发现,看上去身体单薄的竹渊之所以能做到这样的效果,那完全是因为他在用最少的力、却让对手达到最大的消耗! 简单点说,在穿插于对手当中时,在速度的前提下、竹渊只是计算好角度的顺势引力变向。而那三头牛,就需要用忽快忽慢的节奏去追击竹渊了!它们不光是在追击竹渊之时需要消耗力量,而且在变向、在防止撞到同伴的同时,它们还需要花大力气的控制自己的身形。若是再加竹渊挥手间瞬发的那些精准的小魔法,其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竹渊还好好的,那三头牛已经累得快死了。 三头牛,竹渊挑了一头看上去很瘦的收为自己的猎物。在牛跟前所展现的纯力量的精确使用,在捕猎一只花斑鹿时,就变成了纯粹的速度加众多小魔法的使用:在竹渊那一个个瞬发小魔法之下,什么火球、冰刺、尘扬、沼泽等等,完美的形成了一个人为的陷阱;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让那花斑鹿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的同时,更是眼花缭乱的惊神不定。 让柳音为之赞叹、为之惊憾的是,那些竹渊所施展出来的小魔法,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魔法!精准的算计能力和预估能力就不说了,那些小魔法由竹渊一个人使用出来,却是从四面八方的拐着弯、绕着弧线的袭向对手;而且,这些魔法可绝非是狂轰滥炸,而是一道配合一道的预先设计、估计好了的。 这场更似表演性质的战斗之最后,那是一个简简单单从竹渊手里扔出去的三色小魔法球。‘砰’的一声惊天大爆之后,空中所有的魔法都消失了!原本站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没动弹的花斑鹿,已经气绝倒地。 当竹渊把花斑鹿的尸体收入囊中而来到柳音的跟前时,那犹自回不神来的柳音,很是迷离的对着竹渊说了一句差点让他吐血的话。那柳音傻傻的望着竹渊,道:“渊,你好美!”就是不知那忽而打喷嚏的小银,会不会肚子疼。 竹渊似乎是被气着了!在继之的一条河里猎鱼时,一把竹剑的使用,比之任何利器都凶残:可以说‘唰唰唰’一秒钟出剑五次,五个方位的五条鱼命丧当场。不知是不是竹渊的借口,反正应该是心存报复的他,让人家柳音很乖、很是情愿、很是主动的,把她的小手给塞到了他的手中握着。 ——那竹渊说是还需要采摘一些什么调味性质的植物;却是弓腰哈背的于草丛中搜寻时,他似是无心且好意的说了一句话,他说‘这里有蛇’:随后,他牵着柳音小手,这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事实。 其实竹渊没撒谎,这里确实是有蛇,然而这蛇可非是他曾经给柳音所讲过的那类蛇!如那类的蛇,其一是怎么可能会多,其二是怎么可能会丢掉自己的长处、而跑到这迷雾森林的雾薄之地来?来这里,它们纯粹是在找死!——柳音的心里怕怕的,竹渊的心里得意的偷笑着。 或许有一些习惯,不一定就是要长时间才能形成:反正当竹渊牵过柳音的小手之后,他们两人的手,在但凡能牵着的情况下无不相牵在一起、有时哪怕是在他们的家里。手牵着手,就这么不可思议的,成为了他们两个怎么也改不掉的习惯!而且看上去,他们两个都是那么的自然——这两人其实都是奸猾的家伙。 接下来日子,于平常的基础上就带有一点梦幻色彩了!在一日三餐上,竹渊可以说是变着花样的提高柳音抢食的‘战斗力’:而这也就意味着,每隔几天他们就需要出去打回猎,以补食材的短缺、或是增加食材的样数。这好像也变相的说明,竹渊在力图创造抱着人家柳音的条件!在搂抱当中会不会又力图什么,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家柳音好像没意见。 每天,竹渊压缩自己的练习、训练时间,以挤出一定的时间用于传授柳音逃跑的技巧。因为考虑到柳音毕竟是个女孩子,在柳音不‘失身’的前提下,这种训练的进度其实有点缓慢。 与此同时,竹渊也在训练柳音的听声辨位能力!一开始还是让柳音蒙着眼睛在小院当中练习,发现这种训练方式的进展实在是不尽人意之后,残忍的竹渊直接把柳音给扔到了小院之外的浓雾当中。 浓雾当中的训练进展飞速,代价就是柳音确实是被吓的不轻。当然了,谁也看不见的浓雾当中,他们两人有没有因为种种原因而搂搂抱抱、这就很难断定了!倒是时不时的那柳音就如一个被吓到的小兔子,疾跑回房就是不出来;或是会‘莫名其妙’的‘怒瞪’那佯装潇洒的竹渊一眼:而柳音的脸红、或是竹渊的脸红,是这种情况出现时始终贯彻的。这可真是……花样儿的年纪,梦幻般的生活。 竹渊就像是一汪水、一潭溪,柔和而清澈、好像是触眼可见底,然而细细看时才发现那不过是一种映射。他就像是清冽的水,无形无色却有质,总带给人一种心里痒痒的难以捉摸之感,隐隐中总带有一种朦胧的神秘气息。 柳音原本像一株——或说她实际就像一株什么植物,这还真不好说!然而只要是她像植物,纵然她以前是顾影自怜、孤寒傲霜,在水的跟前她也只能是尽展她的一派天然,这似乎就是一种天性。 水对于任何生命都具有极大的亲和力,对于植物当然更是如此。水本身就具有的渗透性,这让其在面对植物时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可,能不能相濡以沫、自会产生结果。 柳音这株植物,在面对水的时候看似不会动,实则其根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向着水延伸靠拢。如同阳光、空气,水对于她来说,也是她生命当中绝对不可分割的!有水伴随着她,她只会是更加的幸福。 对于水的习惯、接纳、融合,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吗?显然并不需要。不管她原来怎么样,当和水的距离越拉越近时,实际上她已经植根于另一个世界、沉溺于另一种生活。 时间对于水来说,一直都是缓缓的流过。而对于柳音这株植物来说,时间只能是快了那么多!就好像是她刚青碧了那么一丝丝、刚摇曳了那么一下身姿,在她的曼妙舞动当中那时间已然急速划过:怎么来的这么多梦幻的感觉。 一个月的时间已过。牵着竹渊手的柳音,她的双脚有一种挪不动窝的感觉,她的心在极度的压抑当中还带着那么一丝丝被割裂的痛觉。她早已熟悉了竹渊的作息,她知道竹渊每天也只有在午饭之前,才有那么一些处理‘外事’的时间!他琴曲的练习,其实就是让他宁心静气。 早饭刚刚吃过。本来柳音还想给竹渊带来最后的一次快乐,奈何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饭桌上,未战、她已先泄彻底底气。这次的吃饭谁也没争,这次的饭菜同样是粒米未剩,柳音感觉自己依旧是没吃饱,可她的心里实在是憋得太难受。当初小虎离家时她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可这回她要离开了,却是没掉一滴泪! 也不知,她是不是就真的这么的坚强;又或许,她其实远没有这么的坚强,她只是用不流泪来向竹渊说明一些什么。也有可能是当前的她,已经回复了外边世界的她——在外面、没人相信眼泪的! “渊,我要走了!”柳音真的很不争气,她是没哭,然而泪水已在眼眶里团团的打转。其实从昨天开始竹渊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却是没想到一直到今天吃了早饭,她才正式的表露出来。 此际的竹渊觉得自己应该有好多的话想跟柳音说的,可忽然间,他又感觉没话和她说了!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那只小手,他眼睛清清亮的凝视着柳音的眼睛。好半晌之后,他忽而对着柳音微微的点了下头,一个好像根本就没放到心上的字,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他道:“哦。” 就这一个字,那柳音的嘴角忽而翘起来了!也是因为柳音嘴角的这一翘,竹渊的心里猛然一动的一松。拉着柳音的手还是那么的紧,他脸上没表情的对着柳音道:“走,我送你出去。”柳音,点了点头。 这样的离别场面,看上去很正常、很普通。然而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正因为这‘正常、普通’而显得更不正常、更不普通!他们两人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个语字等等,这其中无不包含着很多很多的内容。 柳音相信竹渊完全能看懂、能看明白、能明白她的心,和她所做出来的承诺;而竹渊似乎还缺乏对她的信任——或说也不是就针对于她个人而言的信任。可与此同时,竹渊也向柳音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相信她,无论怎么样,他也不会怪她的。或许这其中亦包含着一种他会支持她、坚定站在她的角度上来帮她的意思——虽然竹渊现在对于柳音的事还一概不知。 竹渊奸猾就奸猾在,他也可以说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单用时间来证明;同样的,他也当柳音什么也没说、没表露。 就像一个非常普通的送别场面,是那种仅仅相处了几日、根本就不熟悉,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的那种简单送别。可是,这种送别场面也会出现在另一种情形下,比如几十年的老夫妻、比如彼此最最贴心的知己等!因为这样的关系下,根本就不用多说、多表露出一些什么来。 柳音聪明,竹渊奸猾! 一路无语。当小银把竹渊和柳音带到森林的外缘地带时,下得马来的他们两个,男的不离开、女的不走;相牵着手的他们两人,就那么看着对方,也不觉得无聊透顶。竹渊的嘴唇抖动了一下,不过却是那柳音先开了口。只听柳音怯懦的说道:“下次,你还会在河边等我吗?” 其实,柳音这是在问‘我下次怎么来找你’。竹渊等的也是柳音的这话,他摇着头回答道:“不会!”竹渊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他可不想从死亡线上把柳音再救一次’。那柳音低下头轻声道:“那我一个月后的今天,怎么办?” 竹渊想了想,他放开柳音的手;解下他脖子上所挂着的那个用来呼唤小银的竹哨,把竹哨递到柳音手里的同时,他说道:“到那天这个时辰、还在这里,你吹响这个哨子,我一定来。” “嗯!”应了一声的柳音,很是珍惜的把那竹哨戴到了她的脖子上。把那哨体轻轻的藏到衣服里之后,好像是禁不住脸上的羞红、在偷瞄了一眼‘呆子竹渊’后,她转身离去。 柳音似乎是已经走了,因为竹渊已经看不见她的背影了。他拍了拍那无聊的小银,翻身而上时,小银已经载着他升空而去。就在竹渊和小银的身影消失于雾气当中时,那柳音的身影,忽而从一棵树背后重现了出来。 好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她匆忙的又跑回了刚刚竹渊所站的位置,然而却是脉脉的向着那空中竹渊离去的方向观望。嘴里,喃喃的念叨了两个字,显得有点娇嗔的恼怒!就是分辨不出她嘴里所说的,到底是‘冤家’、还是‘可恶’。 狠狠的跺了下脚,愤愤的低头扭向一边,似乎是再也不想搭理那可恶的坏人!认认真真的查看了一番周围的地形地势,牢牢的记在心里的同时,她复又移步奔来的方向。不过,从她的那步伐和神情上来看,她似乎是在用脚步计数着距离。 此时此际,周遭的场景一直在变,可柳音的心中似乎早已是历历在目。他们两人的归路虽是异途,然而他们的志向却同为一处!为了那一天,他们还需要去走属于他们各自的那段路。 第12章 透心 正值花样的年纪、内心萌动之时间段,这一时期对于任何一个人都非常的关键,对于竹渊当然也不例外:和柳音的短短的相处,纵然竹渊的心性纯静,然而这样的交往也足以诱发出竹渊的某种天性。 倒也不能说,竹渊就是才学会相思、便害相思:可柳音的离开,却也让重回孤身生活的竹渊,有点不适应了!而且不由得他总会想起和柳音相处一起的那段日子,想起柳音的一颦一笑,甚至是想起柳音身上那淡淡的味道。 相思红豆离别苦,奈何情根未深种!竹渊怀揣着的这颗红豆,毕竟也还太稚嫩、太青涩:相比于他家老头的离开,虽是两种感觉、一种感受,可这一次的感受远还没如那可恶老头的离开深痛。相对来说,竹渊还好接受。 三天来,每日的竹渊似乎又恢复到了遇到柳音之前的那个样子!早餐、晚餐随便,午饭总是把那实际无辜的死老头,给拉出来陪他一起用膳。茶余饭后,偶尔的他总会捧着一杯茶在眼前,对着这杯似乎总少了一些什么的茶水,语气当中又总是多了些什么的喃喃两句:‘生活!可能这才是老头所说的生活。’ 与此同时,经过三天的加急赶路,柳音也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鲁兹国’的都城‘鲁兹城’。进城之后的她,先是找了间客栈入住;聊天当中从客栈的伙计嘴中打听了一些消息之后,第二天换了身男装、摇身一变成富家公子哥的她,这才脚步轻浮的向着她的目的地行去。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国家,或许也只有各个国家外事部门的档案中,有非常明确的记录。百分之九十的人能记住三分之一的国家名称,和其大致的所处方位,这就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虽是如此,但绝大多数的人却是都非常的清楚环迷雾森林的各个国家之情况:因为环迷雾森林的这些个国家,个个都是军事、政治、经济、商贸等为特色的强国或富国!可以说,这个环形带上的国家,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据史学家的研究、分析,历史上的每一次世界大乱,只要这个环形带上的国家不乱,那么这乱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场‘局部’大乱;而如果这个环形带上的国家相互大打出手,那么一次绝对意义上的世界大战,肯定会上演。这个环形带,也被世人冠上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呼,曰:定世环! ‘定世环’上的国家其实都差不多:这种说法,是说这些国家的那些有形或无形的综合国力。这些国家的版图,大致的来看基本都是三角形,而国都也基本都是在靠临迷雾森林的那个角上。 与鲁兹国的情况差不多,其他的国家在国都之外,最起码还有一到两个行宫。而这行宫,一般而言是皇家用来接待外宾的地方,同时亦是本国对外最重要的商贸交流重镇。国都的意义,更多的是体现于这里是政治、权利的中心。 鲁兹国没有大片的草原,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优质矿山。虽然不能成为那种军事力量极其强大的国度,然而它却是粮食、草药等的重要输出国。连带的如纺织、酿酒等的加工业,这让它也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富庶之国。 相对而言,鲁兹国的百姓生活的更好、更富裕一些;相应的,这里的大富大贵之奢靡之风,也更盛一些。严格意义上讲,百姓的生活和权贵的奢靡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然而百姓的富足一定是权贵奢靡的推动跟理由。 鲁兹城的北城墙总共有三道城门,分别是中间名为‘盘羽’的正门,和一左一右名为‘指山’和‘望水’的副门。从‘指山门’进入,顺着‘指山大道’一直往南,当看到第一株开满了紫色花朵的树木时,这意味着已经来到了‘江山路’;右拐,顺着两旁紫色花树的引领,步行约半个小时,一定可以看到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 如果是一个有心赏夜景的雅士,如果来的时间点正好的华灯初上时,那么恭喜!你已经来到了整个鲁兹城最是灯火辉煌的好去处,且是雅士最不应该不来的妙地。无论是什么时候来,来到这里的你首先会看到的绝对是车水马龙:请不要被这些嘈杂的气氛影响了好心情,因为这些车水马龙,就像是守护天堂的怪兽。 尽量的避让开它们,以免扰了你的好兴致;持续往前走,你会见到一个个沉浸于什么其中而神失的人:所不同的是,离开这里的人是满脸陶醉的醒不过神来,而前来这里的人则好像是有点急不可耐、或是满脸的幸福向往,俱都浑然物外。 来到这里时,你会看到什么先不说,首先你一定能听到隐隐的丝竹之音缭绕于云天之外!这里只会是很静,静的你在这里就可以听到那宛如九天之上,所传下来的仙音妙曲。 不要刻意的控制你的脚步,信任它、它自会领着你于这欢迎你的天音中踏入那道门,从而进入真正的天堂世界。这里似乎什么都有,天堂里有的似乎这里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俗人俗事。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一定的钱财!人间天堂,就是有一点这般的无奈。 一位脚步轻浮的公子哥来到了这里的不远处,他的年龄看上去还似少年,可他脸上却是一脸强装出来的老成及肃穆:其他的不说,带给人的感觉是冷冰冰的;一身很是奢华的衣服极为惹眼,他左手中卷握着一本书,右手虚握挂在腰间的那宝剑之剑柄。他可能是想带给人一种鄙夷天下的气度!可来到这里,看见他的人脑中只会浮现两个字——纨绔。 这位,就是那柳音小妞了!她的目光凝望处,那里是一幢占地面积很广的纯木质楼宇。雕梁画栋、斗拱飞檐,其所展现的宏伟和漂亮虽然不能算是世间之最,可也绝对能称得上是一绝。 起码的,单就这建筑所带给其他人的感觉,总有那么几分天宫的味道!因为大家都说那里边其实是天堂,可柳音知道那里其实装载最多的是无奈,唱的最响的绝不是欢歌。 这幢楼宇名为‘化雨楼’,始建于三百多年前,几次的翻新方才有而今的规模。有人称这里是‘勾栏’、有人说这里是‘书院’,更有人直接说这里就是妓馆。当然,你说这里是茶楼,也一点不为过!这里经营的是服务性的项目,不过却是绝对高档、绝对附庸风雅的。 这里有世上最好的茶、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女人、最佳的歌伎舞姬和丝竹管乐,这里有最懂得礼仪的红粉、这里有最善解人意的知音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温柔、浪漫、和雅致,这里最多的就是解语花。 所以,很多很多的人都说,这里是天堂。可是谁又知道,营造出这一切的人,却是各个都有着自己的凄惨、悲歌和心酸的无奈!谁又知道,这所谓的天堂,根本就是那人间地狱所缔造出来的。 其他的不说,在这里工作、在这里取悦别人的人,无论男女各个都是孤儿!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世界各地发生战乱、或是灾荒之后所涌现的孤儿。若是没有战乱、若是那些国家能更好的体恤一些自己的子民,或许……这其中就包括柳音她自己。 实际上,柳音才是这‘化雨楼’的幕后老板。而实际被她掌控的犹如‘化雨楼’一般的产业,几可以说遍布各个国家,区别只是规模的大小、或名称的不同罢了。除这类的产业外,世界上所有挂着‘冒险者公会’牌匾的单位,以及一支暗中存在的、人数在三千左右的刺客团,这都属柳音的产业。 从总体而论,假如说柳音是一个女皇的话,那么她手里的势力分两个部分:‘冒险者公会’和‘刺客团’、以及如‘化雨楼’一般的产业,是受她实际操控的;而还有一部分,是类似后勤部门的商业集团。 这商业集团,只是名义上受她支配:也就是说她要钱可以,但商业集团该如何运作,自有人定度、她干涉不了。而在她实际掌控的势力中,‘化雨楼’的作用其实就是后勤。 ‘冒险者公会’的性质不是如‘佣兵工会’般,相较起来‘冒险者公会’因为固定人数太少、流动性太巨,故而不会受各国官方所关注。冒险者公会当中的人员,基本就是柳音旗下的常备武力了。 刺客团是绝对隐藏于暗中的,负责暗中维护己方势力的同时,也负责接受一些除暴安良的刺杀任务。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原本最是隐藏的势力,却恰恰是最受人忌惮、或觊觎的。 柳音手下的所有人,除了极少一部分是拥有精灵血脉的人外,其他的人全都是从世界各地所捡回来的孤儿、视其特长培养而成。说柳音这个女皇,实际是一个孤儿国的女皇,最为贴切! 人间炼狱般的灾难之后,大家的凄惨和悲歌其实都差不多,基于地狱而缔造出来的天堂也实属无奈。可要说担子最重、责任最大的,还是柳音这个‘孤儿国’的女皇!而这,也恰恰是她最为迷茫的地方。 属于她的无奈,又有谁知道?所以!在险死还生之后,迷雾森林中陪伴竹渊的生活,就是她真正的天堂——那是她最最渴望、最最梦寐以求的。 化雨楼那高高悬挂着的金灿灿招牌,是两百多年前当时正在位的一位先皇御书!是为了树立一个典型,为了嘉奖当时化雨楼在鲁兹国的一场战役之后,因为大量的收养了战争遗孤、而从很大的方面减少了帝国及皇帝自身的压力,这才特赐予以奖励。 这么多年来,无论鲁兹国国内的情况如何,这块金字招牌就成了化雨楼很好的护身符: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或是任何人,敢打化雨楼的主意,或是动化雨楼的人。又因为化雨楼自身所经营的特色,从来这里的达官显贵们身上探听到某些绝密信息的同时,这些达官显贵也俱都成了化雨楼的保护伞。 可以说就因为这种种的原因,说化雨楼里没有下人、而只有‘爺’,也不怎么过分。若非是这样,起码化雨楼里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们,即使是躲在楼里不出来、也得防着深更半夜‘匪徒’入室抢人了。 第13章 凉 此时的化雨楼前,正上演着一场求爱闹剧!而像这样的事,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换个人、换个花样的重新上演。望一眼那高高在上的匾额金字,想一想‘欺世盗名’的含义,柳音实在是无语! 说来,非常的可笑!那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又向哪位姑娘求爱,在化雨楼下的街道上站了一百位威风凛凛的军士为其‘护法’外,他本人竟然潇洒的在那里用陶埙吹奏着一曲婉转哀怨的歌。其人吹奏的好不好、柳音还真听不出来,不过对于这位兄台班门弄斧的勇气,她还是暗自点头佩服的。 在她想来,若是那可恶的竹渊此时看到了这一幕,他一定会奸笑着建议:打仗的时候让这位仁兄冲在第一线!因为人家的脸皮,实在是那城墙也比不了的。一个神辕意马,让柳音不自觉的嘴角翘了起来,感觉上去、倒也还真有几分那竹渊邪恶笑容的样子——坏坏的。 没有看那丢了‘公子哥’之身份的兄台一眼,同样是身为公子哥的柳音,浪荡荡的迈步进入了化雨楼。好似是一位熟客的样子!进门三步后她忽而止步,继而抬眼扫视那一个个粉雕玉琢的美女,显得很是从容。 正在这时,一位服务‘姐姐’恰好满脸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一个最是标准的请安礼后,刚想问一问这位小哥是来找哪位‘妹妹’来‘探讨人生’时,没想到这位小哥却是随意的一扬手、眼光轻蔑的道:“带我去见‘叶姐’,我是专门来请叶姐喝茶的!” 这位‘姐姐’没想到,这来的又是一个叶姐的爱慕者!正想说什么时,又忽而想到了什么,随之了然的点了点头;并且,一脸甜蜜笑容的伸出纤纤玉手、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请’的示意,引领着来找叶姐的柳音向着楼上走去。 柳音一直被引领上了三楼,在一个装潢奢华至极的小客厅里,她被要求在这里稍待,继而一壶茶被下人赶忙奉了上来:然而柳音知道,自己被狠狠的宰了! 如无意外,凡是来找叶姐喝茶的人,下人都会奉上一壶‘有钱也难买’的‘极品好茶’。这是叶姐暗中吩咐的,用叶姐的说法就是:‘想找老娘喝茶,那得先掂掂分量!’这‘份量’,自然就是黄金的份量。 至于这壶‘极品好茶’,‘一般人’确实很难喝到,因为那是连最穷苦的人都不愿意去喝的苦茶。而那所谓的‘有钱也难买’,是因为这苦茶具有良好的清火之效!喝多了,恐怕第二天还真就从床上起不来。 叶姐也是一位身具精灵血脉的遗孤——当然是普通精灵的血脉,五十年前就嫁了人。‘叶’姓,其实是她夫家的姓氏;而柳音的那位‘姐夫’,就是在化雨楼里当杂役的‘叶老头’。这!其实是一个‘秘密’。 虽说叶姐的年龄其实也不小了,但看上去她顶多也就三十郎当岁;婚后的生活可能是太美好了,这让她本身的魅力更是被进一步的开发了出来。有一个事实似乎可以说明这一切!化雨楼里的头牌或许隔几年就会换一个,但所有人都公认:叶姐,才是楼里永不凋零的‘头牌’。 前年那位楼里的头牌姑娘嫁人,其‘赎金’是八十万金币,然而当时有人愿意拿出一百二十万金币来为叶姐‘赎身’。据说事后柳音的那位‘姐夫’,被叶姐狠狠的狂殴了一顿!只因那位‘姐夫’抱着叶姐时嘴里大叹了一句‘我的钱啊’。 很奇怪!凡是拥有精灵血脉的人,男的绝对是帅哥里的帅哥,女的绝对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另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些‘帅哥’或是‘绝色’,无一不是喜欢那些最是平凡的人、无一不是嫁给了这样的人。 此种情况,那位‘叶姐夫’如是,柳音的生母如是,好像在柳音的眼里那可恶的竹渊也是!或许,精灵一族还真就是大自然的宠儿,而那些最是平凡的人才最为的自然,自然的人有一个共性——纯真。 苦茶或许还具有另一个安心宁神的功效!一杯苦茶被柳音细细的品酌了个完,却也让她的神色和心里,彻底的恢复了死寂、古井无波。第二杯正被她神态自若的开始慢品,差不多也就在这时,门外一个似是自言、又似是与人对语的娇媚声腔响起。 这声音,非常的动听传神!其中蕴含着无限的佯嗔娇怒,当然也有那么几分嘲弄。只听其说道:“哦?是哪位天纵小哥请奴家喝茶。”说时,这间小客厅的门,从外被打开了。 当先而入的这位,绝对可以说是魅惑众生的尤物!其完美的身材可以说是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无暇的面庞、浅浅的笑容,湛蓝如水的双眸顾盼生姿;肌肤娇嫩如玉、又白里透红,见之不由得让人想轻轻的含一小口;她的气质如莲,隐隐的透露着几分清高,然而让人所感觉到的却是犹如软藤一般的缠柔:这,就是让无数男性,为之倾倒的叶姐了。 叶姐一边迈步而入,一边媚眼如丝的向着柳音瞅了过来;发现这位端坐的小哥表现出来的浑然不似其他宾客时,她的芳容之上不由得一怔!瞬间回过神来、莲步轻移的向着那柳音靠近时,她已经刹而转变成了一位端庄的美妇人。非常标准的一个优雅礼节之后,神色恬静的望着那柳音,她开口询问道:“敢问~~,小哥贵姓?” “柳!”柳音显得有点无聊的回应了一声。叶姐其实在见到柳音的第一眼就有点怀疑,而此刻听到那一个令她魂牵梦萦的字时,禁不住的她眼中突然迸射出一道惊喜的光芒!不过,转瞬就被强制压下。 叶姐好像是重重的松了口气,松弛下来的她,神色自若的转身和一个随她而来的‘保镖’轻道:“雨儿,你去找小翠,让她跟老王头说一声、把他最拿手的那几样赶紧整出来。” 那名叫‘雨儿’的小姑娘听到这样的吩咐有点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找伙房的老王头做菜,还得非让‘小翠’去;不过向来对于叶姐的话言听计从的她,也只是用她的诧异之色,来向叶姐‘询问’这次的吩咐有没有搞错:见叶姐非常确定的向她点头,她这才颔首离去。 这时,那叶姐又向着另一个‘保镖’道:“小菲,去换壶‘普通’的茶来。对了!这壶茶钱记到老叶的账上,新茶的钱我付。”那小菲的心里狠狠的抖了一下!她知道,这回叶姐那可怜的夫君,恐怕又得多加一辈子用以卖身给叶姐还债了。小菲行了个告退礼,满脸偷笑的转身离去。 打发走了身边人,小客厅里只剩下那叶姐和柳音时,叶姐‘呼’的一下子、直接扑到了柳音的身上!她表现的就像是一位诱惑良家少年出轨的美妖精,丝毫不顾那柳音的反应,玉臂轻舒中已是环绕着柳音的肩头脖颈。 且不管她那身子是怎么样在柳音的身上挤蹭,她是逮住了柳音就狠狠的在她脸上镶了几口!临了,她还怔怔的抿了抿红唇,满嘴不乐意的语气道:“隔着这玩意儿,怎么就这么的不得劲儿呢?” 坚守本心的柳音,似乎坚守的异常艰难。叶姐这时又满脸愤慨的望着柳音说道:“柳儿,都说了多少回了!戴面具要带个稍微漂亮点的。就你那漂亮的小脸儿,每次都是带着这么丑的面具。你难道从来不照镜子?你晚上难道不会做噩梦?这反差也实在是太大了?”—— “还有!每次咱能不能换个女儿家的装扮来用?我的柳儿啊!你在身上缠那么多的布,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暴殄天物、是在犯罪?我要是有你那么漂亮——哼!我天天坐着大门口看热闹!也省的我每天都躲在家里不好意思露脸了。” 柳音,翻了个妖精样的白眼、无动于衷。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拥有精灵一族皇家血统的柳音,当然是知道自己拥有着什么样的美丽;说真的,单凭她的美丽外加一分的演技,她有着绝对的信心让天下所有的男人为她而疯狂:但这些,也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不能说柳音很会伪装,但不得不说她很善于伪装;而同样的,竹渊似乎在这一方面也很特长。也不能说善于伪装的人,就意味其是个弱者!更多的,这些人或许只是想更好的守护一些什么罢了。然而,柳音和竹渊在伪装的事情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也可以说他们两人存在着极大的互补性! 鉴于柳音自身的身份特殊,可以说她的装扮总是换来换去,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只能说她把伪装融入了她的生活,她的生活就是工作。严格意义上讲,她的伪装只是在她的工作当中;可又因为她的工作就是她所有的生活,这才有了一种她找不到自己的感觉。 而竹渊,则完全的不一样!竹渊的伪装,只是为了更好生活的伪装。只是为了生活的伪装,所以他知道什么是自己,什么时候该伪装、或是用什么样的伪装:这让他免不了的,都有点喜欢伪装了。 叶姐对于柳音的厮缠,纯粹是出于疼惜柳音之故;但她也知道,这么些年来让柳音养成的习惯,已成‘死性’难改。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叶姐一边不舍的离开柳音的身子,一边爱怜的说道:“好、好!唉!我们先说正事。”她知道,要是不先把正事办完,任凭她怎么样,那柳音都会无动于衷的。 第14章 如露 “这次我们的损失怎么样?”身为柳音一众事务的总经理,叶姐刚落座,就迎来了她顶头上司的询问。叶姐端起杯子喝了口苦茶,恢复正色的她说道:“这一次的事件,应该是专门针对我们刺客团的所为;到目前为止,还有七人未露面。” “这七人的详细情况我已经调出,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已经身死。由于可能性太多,这一次袭击,对方无外乎两种可能目的,一是报复性的袭击、一是想把我们当枪使。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我还在详细的调查当中。”叶姐并未说完。 其接着又道:“至于这一次你们受到的袭击,有两种可能存在!一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一是我们的人在以前的行动中暴露了身藏,对方放长线钓大鱼,精心设了个局试图最大限度的消灭我们。经过我推敲,我个人偏向于后一种可能。” 柳音点了点头,她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这一次对方准备的很充分。我可以肯定对方是在我们的身上撒了一种可追踪的东西。” “如果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那么最起码他们完全可以等我们完成刺杀任务后再动手,然而他们却是在我们动手之前的布置任务时突然出手攻击。我想就是在他们攻击我们的时候,把一些什么东西撒在了我们这些人的身上,继而靠着魔兽灵敏的嗅觉展开追杀。” “这一次遇袭之前我们所接的那个任务不存在什么问题,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一次我们受到的袭击一定和发布任务的人有着联系。调查就从这些人身上着手,而且一定要全面、仔细!我们不能让对方设计杀了我们的人、还成功的让我们成了他们手里的刀。” 叶姐点了点头。柳音接着又道:“另外发出消息!鲁兹国刺客团的人在接到命令之前一律蛰伏,必要的相互之间联系改为单线,再次行动的命令会在冒险者公会的任务栏中以暗语的方式通知大家。我们的仇,这一次要狠狠的报回来!” 叶姐再一次点头。柳音这时显得停顿了一下,继而她又忽问道:“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叶姐知道柳音在问什么,她摇了摇头。柳音神色一黯,她微微的低下头的同时,说道:“知道了。”气氛,有点沉闷了。 现实,有点太残忍,叶姐想说些什么、可却无语张口:也就在这时,柳音贴身的‘秘书’小翠,满脸惊喜的跑了进来;不过在跑到柳音的身边时,宛如死死黏着柳音的她,反而显得腼腆了。柳音抬头对着小翠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下头,并且伸手拉住她、让她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子上——这!预示着柳音的正事,差不多已经谈完了。 事实确实是如此。当柳音再次开口时,叶姐也知道,此时已经进入了过渡时段了——只听柳音神色有点懒散的问道:“叶姐,外边的那人,是想让谁流泪?不会又是叶姐你?”轻松了一些,叶姐撇了撇嘴,她答道:“这回,可不关我的事!那人是在向‘雪儿’示爱。” 似乎是想缓解一下柳音的心,叶姐接着说道:“其实雪儿也只是在正常的工作,奈何那人实在是幼稚的可以!一回生、二回熟,这还没到第四回呢,那人竟然以为找到了他的最爱。你也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是一味的推拖罢了。”—— “这事,是不可能成的!其一是雪儿对那人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其二是我们也查了一下,那人实在是一无是处。莫说他没有得到他家里的赞成,就算是得到了赞成、能拿出一笔‘赎金’来,我们也不会接受的。这根本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那人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由着他折腾去。” 柳音了然,事实就是如此!从化雨楼始建时开始,世人都认为化雨楼里的姑娘们下贱,可在楼里的人眼中,世人才是多下贱。 化雨楼里的姑娘们、或说是化雨楼里的所有人,其实都是完整的自由身;若是他们想离开,只需要和叶姐这样的‘老板娘’打声招呼就行,不存在任何方面的任何限制。而楼里的人一般有两种归宿可选择:其一是由化雨楼负责他们终身的生活,或是把他们安排在其他产业工作或生活;其二就是离开,到外边的世界自由生活。 楼里的姑娘们在大家的建议下、在自愿的原则上,她们可以选择任何的生活方式;如果遇到了一个她最爱的人、或是最值得她去爱的人,那么她随时可出嫁。至于那所谓的‘赎金’,其实只是老板娘看人下菜单而要的彩礼钱,这笔钱最终还会完整的交到那女孩的手里。 按楼里的说法,化雨楼纵然不能保证自己的人一辈子荣华富贵,但也要尽力保证让自己的人一生衣食无忧。也就是说,化雨楼里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卖身一说!这里其实才是最干净的地方,只是世人多下贱、并不这样想罢了。 那柳音忽而想起了什么,只见她有点促狭的瞅了瞅那叶姐:不知怎么的,见到柳音的这种目光,叶姐忽然有种脸红的感觉。柳音很是随意的从戒指当中拿出两个晶莹的小果子,霎时引得那叶姐和一旁的小翠,两眼瞪得老大的同时、眼神竟然发直! 只见柳音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叶姐的同时,她有点神秘的说道:“叶姐,你和姐夫把这两颗果子分了。这果子可是能让人延年益寿的!想来姐夫又可以焕发青春了。你们一人一颗,这一点绝对不能搞错,否则这就是毒药!” “这是——你哪儿来的?”叶姐下意识的接过那果子边看边问。柳音笑了笑,她很是神往的回道:“嗯……这次我被人追杀,不小心掉到了一个坑里,这果子就是在那儿来的!你的修为不高,吃一颗也可以让你的修为更高一层。这东西对于我们这些‘修炼的天才’来说是有害的。” 到这里,叶姐也知道这果子的类属了;她取了一颗,却是把另一颗交回柳音的小手里。在柳音不明白的眼神中,叶姐说道:“你姐夫有一颗就行了!这一颗我想你应该把它给你的母亲,不是吗?” “有这个必要吗?我想我父亲那么的有钱、又那么的疼爱我母亲,这种东西他应该不会搞不到?”柳音的这话中,起码包含着醋意。叶姐苦笑了一下,道: “柳儿,其实你知道的,这一切根本就是无奈的!你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一脉单传,这边的事情必须得有你来坐镇。不管是有多么的不想,也得这么去干!因为这边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那边的情况你了解的很少,其实那边的事情才是最最麻烦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心灰意冷的被腐蚀而堕落了!那边的那几个老家伙,根本就不是你能掌握的,你根本就镇不住他们。如果我们这边的事情没有起色、如果我们这边失败了,那么紧跟着那边的一切都会立马烟消云散。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你、你又能怎么办?” 柳音似乎是有话难吐,最终的她还是开口道:“我……这些我都能猜到!可我……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这东西我给叶姐你了,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我有点饿了。”从柳音的话中,叶姐知道柳音这是‘拉不下脸’来,意思是说让她先问一问那边需不需要这颗果子:毕竟柳音也知道,起码她的母亲还是非常爱她的。 三天多来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柳音,确实感觉肚子有点饿。当小翠赶紧催促着、把饭菜摆上桌时,望着盘碗当中那些丰盛佳肴,柳音只觉得肚子已经饥不可耐。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把这一整桌的饭菜都消灭的干干净净!一种快要抑制不住的冲动,浮上了心头。 盯着那桌上的饭菜,虽然柳音还没有形成那种望着菜而脑中下意识的开始谋算的习惯;但她盯着饭菜的那种直勾勾眼神,依旧是让陪坐的叶姐和小翠,浑身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当然了,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和心痛!在她们想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柳音可是被苦坏了。 心疼柳音的叶姐和小翠没有发现,这次一向注意礼节的柳音,‘失礼’了!在叶姐的催促当中开饭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谦让之意,那柳音当先对着佳肴展开了攻势。从她那凶猛的势头能看得出来,她一定是被饿的不轻——可是!那犹如饿狼一般的三口两口之后,情况出现了。 老王头的厨艺一直以来都是化雨楼中最好的,更不要说此时桌上所摆着的,可全都是他的拿手好菜。一直以来,柳音也承认,老王头的厨艺不知能不能和皇家的御厨比肩,但比起各个酒楼中的厨师厨艺、老王头似乎都要更高一筹。 此时面对饭菜,她的肚子确确实实是感觉很饿,她也觉得自己很有食欲。然而当她吃了三口两口之后,她忽而发现,饥饿感还在!然吃到嘴里的这饭菜,怎么总是感觉缺了些什么、变得这么的没有味道了呢? 在此际的柳音感觉当中,自己很想大吃特吃,可吃过几口之后她就提不起再吃的兴趣了。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的向着那一直紧让自己吃的叶姐和小翠望了望——她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我尝尝!”见到柳音忽然打住了筷子而皱起了眉头,那叶姐一边关切的问、一边亲自尝菜;同时,那小翠也是扮演着这种角色。“没问题啊!这是老王头的手艺。”“小音姐姐,你怎么了?” 叶姐眉头微皱说话的同时,那小翠已然焦急的发问。柳音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她忽而像泄了气般的说道:“我没事,饭菜很好!问题可能出在我自己的身上。来来来!叶姐、小翠,你们也别光注意我了,大家一块儿吃。” 说时,柳音重新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吃了起来。此时她的肚子依旧是很饿,然而她的脑子里却是想着那竹渊,心里更是装满了涉及那可恶竹渊的一幕又一幕。忽而,一个念头下意识的蹦了出来! 忽而让柳音想到的,是这几天那可恶的竹渊吃到嘴里的饭菜又是个什么滋味,会不会如她现在的这般、会不会在吃饭的时候更多的想起她来。一个甜甜的笑容,在慢条斯理的柳音进食当中,悄然挂在了她的眉宇行间:一种幸福之意化淡了食物的乏味,然而~~这好像是一种变相的‘饮鸩止渴’! 第15章 含糖 身为柳音贴身‘秘书’的小翠,或许在叶姐发现异常之前,已经先一步发现了柳音的改变。其他的不说,以前的柳音是绝对不会去逛街的!可是这一次回来的她,好像是突然间开了窍,竟然主动拉着小翠去逛街买东西。 以前为了减少暴露自己的几率,柳音可以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需要什么只需要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替她买来。可是现在的柳音,却是要求自己去购买!而且,在小翠看来,柳音所买的这些东西都是那种‘莫名其妙’的。 比如化雨楼里缺少毛巾、被褥吗?化雨楼的伙房,会缺少那些稀奇的调味料吗?总之,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小翠的注目当中,被柳音乐呵呵的买了来;然而回到化雨楼之后,柳音好像是全然忘记了她所买来的那些东西,因为小翠从未见她拿出一样来使用。 小翠很‘伤心’,因为她感觉自己这个秘书,实在是太失职了!所以在她更加的心细之下,她终于又发现了一个柳音的小秘密——她发现她的这个小音姐姐好像是有了某种自恋的情结。 每晚和柳音睡在一个房间的小翠,经常会发现在她忽而的一觉醒来时,那蜷卧在床上的柳音似乎正偷偷的看着什么东西。其后她就发现,柳音每晚所看的,竟然是一张张柳音她自己的画像。只不过…… 那画上的人,真的就是柳音吗?画上人物的容貌、身形小翠绝对不会认错,可是什么时候她的小音姐姐变成仙子小音姐姐了?这还就不说了!可她的小音姐姐在看着那画像的眼神,怎么就那么的自恋不倦呢?小翠,有点头昏脑胀的感觉。 这一个月,柳音的日子过得很不好。本身因为刺客团、冒险者公会、化雨楼都有着经理在主持事务,而且叶姐还担负着总经理的职责,又加上刺客团逢事而进入了蛰伏期,这使得柳音整日更加的无所事事。 这空闲时间一多,闲心就多了!闲心一多,她更是餐餐没胃口、晚晚睡不着。如此一来,终于是‘开窍’了的柳音,更是愈逛街、愈发显得清瘦:这使得人家叶姐和小翠两人,那是整日的眉头紧皱。 柳音当然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回来没几天她就知道,自己被竹渊给祸害了!但凡是个女人,心眼儿总是很小的,而且报复心是极强的!所以,试图报复的柳音很简单的就整出了一个‘钓郎计划’——她要让那可恶的竹渊也尝尝她而今的痛苦感受。 迷雾森林里其实并不缺少什么东西,然而却也可以说缺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柳音的计划非常简单,那就是给竹渊买那些生活当中会用到的、却只有外边的世界才会有的东西。竹渊的生活当中缺些什么,柳音不用闭着眼睛都能想的一清二楚;她也不会一次性的把这些东西都买来,而是会分很多次的,先挑那些最常用、最容易买到的买。 她计划着,每一次回到竹渊的身边,都给他带一些东西;她不在竹渊的身边时,竹渊看到这些东西,一定会想起她来:这样的话,一来竹渊是绝对不会忘记她的,二来竹渊只会是越来越盼着见到她、越来越想她。 很自然的,可恶的竹渊,也会越来越‘遭报应’!小翠所经常见到的柳音那种邪邪的笑容及磨牙的习惯,其实都是在柳音不自觉的想起竹渊‘遭报应’时的表现。竹渊很…… 一个月过去。那眉头皱了快一个月的叶姐和小翠,她们的眉头终于可以打开了!因为那害人的柳音,说她想出去散散心、估计时间会用一个月。 叶姐和小翠当然更乐意如此、反正家里也没事,在她们想来或许出去散散心,柳音的一切都会好转起来。千叮咛、万嘱咐,当出去散心的柳音身影消失于视线当中时,叶姐和小翠终于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不过……她们两个也忽而凑到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探讨着什么。可是很显然,凭她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推理起来还是有无数种可能。倒是她们两人谈起这个话题来,总显得孜孜不倦——八卦!好像是所有女人的专利。 柳音提前五天动的身,她也知道这时间有点早,奈何她就是等不及!若非是知道非要等到那一天才能见到竹渊的话,天知道她会提前多少天出发。来到迷雾森林时,见面的时间还在两天之后,然而她就是坐不住。 此际她给自己的说法是:‘要是恰好竹渊也提前了呢?要是恰好遇到了出来捕猎的他呢?’转过来的她又会想:‘竹渊不会忘记了约定了?他不会不来接她?’要不,她就会想:‘约定好的地方,不会有什么改变?那里,不会被什么人正好占据了?’ 为了确保自己的约会,尽可能不泡汤,所以柳音整整在他们的约会地守了两个白天!至于这晚上,不用说、她一定是彻夜未眠。经一个月的折磨柳音消瘦了三分,而仅仅是在迷雾森林所呆的这两天,她就再消瘦三分。隐隐的,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是竹渊敢爽约,那么她就会在这里一直等,而后……而后…… 天刚蒙蒙亮,赶在第一个猎人进入迷雾森林之前,柳音的身影已经在他们约好的地方焦急的等待。实际上,柳音从森林之外的那间小客栈动身之时,只是黎明之前的那个最黑暗时刻刚刚过去:在她的想法中,天色只会是越来越亮,说不定等她还没进入森林呢、天就亮起了。 然而,她太高估天色亮起的速度了,她太忽略自己的速度了!不到十分钟她就一头扎入了森林,而森林当中当然还是漆黑如墨,好在当前的她对于那个约会地点早已是闭着眼睛都能找着了。 森林里很黑,而且相对也很静。‘霸占’着那个约好的地方,曾经竹渊跟她说过的那些什么蛇啦、蜘蛛啦,这时候都浑然被她给忘记了!她满脑子里所‘分析’的,全都是关于竹渊会不会来的问题。 这场约会很重要,这场柳音有生以来的头一次约会,非常非常的重要!其重要的程度,彷如她的余生都是建立在这一次的约会之上似的,所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为什么会这样,柳音不知道;她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反正在她想起竹渊时,她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这样了。 随着约会的时间一点点的到来,她的心也跟着在一点点的变得更加激动;相应的,有多么的激动,就有多么的害怕!怕的当然是那竹渊没有来。终于,经过无数次的抬头、经过无数次的翘首,经过无数次的精确计算时间,似乎……就是在这个时候。 从衣服里掏出那个竹哨的小手,抖得很厉害;竹哨拿出来了、她却是没有勇气去吹了,因为她怕万一要是吹过了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该怎么办!右手紧紧的握着那竹哨,下意识的,柳音再一次的抬头望了一望空中的白茫茫。 没能见到那个骑着白马的身影,闯入视野当中的她,愣啊、愣啊……最终,还是坚定的——更似破釜沉舟一般的!就那么的把手中的竹哨,给塞进了嘴里。 她的头,至始至终都在那么抬起来的望天;她的嘴唇,其实在含着竹哨之前一直是死死的抿着的。而当那竹哨含在嘴里时,那竹哨第一声发出来的声响,竟然是颤动不已的抖音。 第二声在第一声之后的一个喘息间鸣响,这一次,竹哨所发出来的声音似金铁!这一声吹响的持续时间很长,很清晰的能听出越到后来那哨音就越是刚硬欲折,越到后来那哨音好像就越发的疯狂或是拼命、直至歇斯底里。 其实,柳音的心还是太急了一些,纵然是小银能听到这哨音,那总得有一个来此的过程?怎么可能会出现哨音一响、小银即现的事情?可是,柳音好像并不这么想!她太害怕竹渊不会来了。 在她的下意识认为中,哨音响过就是竹渊现身的时候;而竹渊若是没现身,那似乎就代表着竹渊不会来了。所以,她在拼命的吹、试图把哨音给传的更远一些,她在拼命的延长吹哨的时间,免得出现哨音结束而竹渊没来的要命事情。 柳音,哭了!坚硬如金铁的哨音,又开始发出颤音了。她的心,实在是不能沉默下去了!在竹渊来前,这泪是代表着见到竹渊之后欣喜的泪;在竹渊不会来之前,这泪代表着柳音失望、痛苦、和实在没办法的泪。 此时,她的心里、脑海里,其实都已经完全的空了!空的,似乎连心和大脑都不存在了。“小音——”竹渊的身影,没有出现在柳音一直凝望的方向,而他轻呼柳音的声音却是忽而响在柳音身侧的跟前。 竹渊来这里的时间当然不可能会比柳音更提前,他来到这一带之后发觉相约的时间还有点早,所以他找了地方先和某个魔兽开始了他的晨练。当柳音的哨音响起时,小银就听到并及时的提醒了竹渊。竹渊也是在第一时间往这里赶,可这也需要一个过程才行。 越是接近柳音,连竹渊都能听到柳音所吹响的哨音当中,蕴含着的那无比的焦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柳音遇到了什么事情,而当他来到这里时才知道一切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柳音颤抖的哨音,让他的心不知怎么的跟着颤抖个不停;而当小银带着他都快来到柳音的身旁了,那柳音还是未曾发觉:当他一声含着疑问、含着关切的称呼响过后,在见到那泪流满面的柳音非常茫然的下意识扭头望过来时,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一种犯罪的感觉、一种极其自责的感觉,突然浮上心头。他知道,他来到太晚了,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先来这里的!他知道,这一次的他,确实是错了。 柳音正处于气力不济而脑子崩溃之际,忽而响在身旁的那个轻呼,她也只是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却在茫然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清明而看清了那个身影,在那个身影传进脑子里和那里的那个身影重合之后——第一时间!柳音,忽而,笑了。 也许她站的时间太长了、也许先前的她绷得太紧了,也许是此时此刻的她早已忘记了自己所站之地了!当她的脸上忽而展现出一个莞尔的甜美笑容时,她的脚下一个踉跄、身形还没动就已经不稳了。她的身形也只是晃了一下,其后就非常的踏实了!因为那竹渊一个跨步间,已经把她给搂进了怀里。 一手搂着柳音的腰,他对着柳音柔柔的说道:“对不起!”柳音抬起头、脸上还没做出反应,竹渊的另一只手已经轻轻的抬了起来——他在轻柔万分的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柳音的头没有一丝的闪动,任由竹渊在她的跟前表达他的温柔。 奈何,还是经不住女孩子的羞涩、柳音的脸还是一瞬间就羞红,可她还是舍不得低下她的头。她的眼神,已经变得非常的平静;定定的望着竹渊的眼睛,于羞涩的眼神中她微微的摇了摇头,用这个迟到的回应来向竹渊表明:只要他来、他就没必要道歉。 望着柳音,竹渊的心化了!而倚在竹渊怀里的柳音,却是忽而羞涩难耐的轻说道:“渊,我饿了。”“嗯!我也饿了!咱回家吃饭!”“嗯!”竹渊的回应宛如就是事实,而柳音的应答非常的肯定。 第16章 回味 竹渊与柳音两人一说一回应,可却是双双没动!似是在留恋对方而舍不得分开,似是在用几十倍的时间来谋算他们动身的这头一步,应该先迈哪条腿。柳音没给竹渊什么机会,似乎是太羞涩的她,更急于从竹渊的身上撤离:当她牢牢的牵住了竹渊的一只手时,任何行动霎时都变得顺理成章——因为一个月前的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柳音这一个月来从没吃好过,竹渊这一个月来又何尝有吃好过的时候?事实虽然是如此,然而总得来说却是在竹渊的师傅老头去世之后的这几年时间里,竹渊只吃好过在柳音陪着他的那一个月当中。今天柳音的早饭的确是没吃,而竹渊则是吃了、却也可以当没吃来讲!故而,当他们两个‘行色匆匆’的奔回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立马开锅造饭。 许是发现这一次再见到的柳音形容消瘦了很多,这一顿竹渊做的相对更丰盛一些的同时,量也相对充沛。然而,即使是这样,吃过早饭的柳音还是在舔着嘴唇的过程中意犹未尽!因为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吃好。 虽然她的肚子其实已经算是饱了,可是她的食欲还是很旺盛:在她想来,照单再来一份,她也一定可以全都笑纳下来!洗漱碗筷的过程中,柳音不知道瞋瞪了那可怜的竹渊多少眼,柳音在怪他不该和她争抢的那么凶残、害得她又没吃好。 吃完了晚了很多的早饭,柳音在茶桌上用无辜的茶水哄自己的嘴巴,而竹渊则为她弹起了生命之曲。从见到竹渊的那一刻开始,柳音实际上就已然身处于另一个世界当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宁静而祥和;她的心在一种完全的放松当中,自由自在的谱写着生命的乐章,一切都是令她感觉快乐而幸福的。 当竹渊的琴曲奏响,柳音忽然很是诧异的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雀跃;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正萌苏着一种生命的力量,这让她的精神在完全的松弛当中,铺陈于整个大自然当中:为此,她是真的迷醉了! 迷迷糊糊当中,似乎是竹渊和自己说了些什么,而后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她只记得好像是竹渊呼唤了她一声,她也只是记得在她听到这一声呼唤之后、所看到的那一瞬间的竹渊身影,其后再怎么了她就完全的不记得了。 柳音很累很累!当她美美的睡了一觉而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屋里自己的床上,竹渊就盘膝坐在自己的床边地上,而自己双手死死捧着的就是人家竹渊的一只手。 竹渊应该是就坐在地上的打坐修炼,当自己醒来时可能是下意识的紧握了一下手中的他之手,这才让她在自己醒来而望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腾然间,柳音想把自己的头给埋起来! 她下意识的想伏身于床,可却是死死的不撒开手中的那之手:这下可好,原本还是捧着的那只手,在她无意的行为当中竟然被自己给压到自己的胸前身下了。这下!柳音羞得,更是无地自容了。 竹渊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实际上,他纵然是对柳音有色心,可却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对于柳音的那种情,似乎已经超过了对于其他的那些什么。 轻轻柔柔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轻而轻之的为柳音盖好被子,却是没有再盖的那么实。他有点溺爱的对着埋头没脸见人的柳音说道:“醒了?是不是有点饿?我先给你倒杯水、我这就去做饭,等吃好了再接着睡——否则对身体不好的。” 竹渊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印在了柳音的耳中,柳音的心里都快甜翻了!无法表达自己心里的甜蜜,她干脆就那么埋着脸‘嘤咛’了一声,同时她的身子还似撒娇一般的蠕动了几下。竹渊以为柳音是同意了,遂出去了一次;回来时把放置于小院当中的茶壶和茶杯都拿了回来:稍后,一杯温而不太烫的水,被他双手捧着递到了那柳音的床前。 在他的示意之下,那柳音这才显得慵懒的坐起身来低头接过那杯水;却是双手把这杯水捧在手心里,迟迟不饮用:看上去,她好像是在望着手中水杯的同时,用热热的杯子在暖她的手。谁又知道,原本在她心里的甜蜜,此时早已尽化为暖暖的幸福?她这哪儿是在用杯子暖手,根本就是在用幸福的水杯,暖她那颗幸福无比的心。 竹渊见柳音已然坐起,她虽然还没喝水,可也不见还有什么需要:正当他想去做饭时,没想到柳音却忽然开口了。只听柳音有点娇媚的说道:“渊,我怎么睡着了?” 竹渊似乎是觉得,纵然再怎么急着去做饭,也不差这一分半钟:遂干脆蹲在地上的仰望着柳音,而微笑着诉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而在这时,柳音这才突然发现此时早已是深更半夜,而屋里的光源只是那静静燃烧着的蜡烛。 原来,吃过饭之后的竹渊在弹琴之过程中,引得那雪玉竹生命之力勃发:沉浸于生命之力当中的柳音、因为这一个月来身体有点虚弱,在此过程中受滋养的她身体正最大限度的恢复生命力,这也才有了她那很是奇异的感觉。实际上,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她的精神,这一次是彻底的完全松弛了下来之故。 弹完琴的竹渊见柳音似乎是正沉浸于某种状态当中,所以他也不打扰她的自顾去一边练习自己的剑法什么的了。谁知那身体受生命之力洗礼的柳音,却是因为这好长时间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而一时间太舒服了的她,竟然直接趴在茶桌上睡着了。—— 另一方面,那练习剑法的竹渊一旦开始练习,从其中把意识脱离出来的机会并不多!而当他于期间忽然发现柳音在那里竟然睡着时,柳音其实早已睡了好一阵儿了。 回过神来的竹渊当然是赶紧唤醒柳音,让她回屋去睡;那柳音倒也听话,应了一声后、她直接起身,抬腿就朝着小院之外的范围走去:说真的,天知道她这是要去哪儿休息! 柳音的反常,小小的吓了竹渊一跳,一边向着柳音追来、一边嘴里赶紧呼唤她。柳音听到竹渊的叫唤,她停下脚步的同时还双眼迷离的望着他而痴迷的一笑,继而她还乖巧的说道:“渊,我有点困,我去睡一会儿。”说完,她又不知要去向何处。 实际上,当趴在茶桌上的柳音被竹渊唤醒时,她根本就没醒!她的状态处于一种梦游和半清醒之间,她的举动都只是她下意识的所为,当然也都是想当然的了。或许在她的下意识当中,当前的她还是处于化雨楼里,从茶桌往屋里走的方向在她的习惯性记忆当中就是这样:也就是说,半梦半醒间,她把这里当化雨楼了。 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的她,当然还是记得竹渊是谁的;而竹渊在‘化雨楼’出现,这是她的记忆错乱、或说是意识混乱:她该怎么样对竹渊、还怎么样,该怎么回她‘化雨楼’的屋里还怎么回。好在,竹渊才不管你这一套! 竹渊发现了柳音目光的呆滞和反常,既然柳音没醒、他也不想多事:跑到柳音的身边,他直接一把把柳音给横抱了起来。柳音可能是真的把这一幕,当成是梦境什么的了!反正她非常的坦然,甚至还往抱着她的竹渊怀里缩了缩,以便找个更舒服的位置;然而竹渊却是不管不顾的,直接把她放到屋里的她之床上。 本来放好柳音的竹渊是要离去的,奈何那柳音却是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放;闭着眼睛而说出来的那哀求话语,让竹渊也狠不下心来:就这样,竹渊干脆盘膝坐在地上的同时,扔一只手给柳音。也许是睡着的柳音因为被竹渊打扰了一回,再次入睡之后她梦语连连,所说的话并不连贯、可其中绝大部分都与他竹渊有关。 从这些断断续续、显得没头没脑的话中竹渊了解到,这一个月来柳音可是被他给‘害’惨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了柳音是多么的‘恨’他、想他:他已经可以确定,他已经跑到了人家柳音的心里去了。 他喜欢人家柳音——他竹渊也承认这一点,可人家柳音都已经开始爱上他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起码都说明,人家柳音对他的情,比之他对人家的情更深更真!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孩,他竹渊还能怎么样? 竹渊给柳音的讲述当然不会详尽,毕竟有些东西,他心里知道了就行;可是,讲完之后,知道了整个事情经过之后,柳音突然翻脸了。很悲哀,竹渊有好几种怀疑!竹渊根本就理解不了女孩子的那种思维逻辑,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可为什么到最后反而都是自己的错了呢? 竹渊被知道事情始末的柳音,狠狠的‘教训’了一通!原因是,柳音责怪他不应该顺着‘不懂事’的她,而耽误了练习武技;虽说当时的她是在哀求他别走,可他也应该知道当时的她之状态,他怎么能任由她那么任性呢?于是,柳音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竹渊不要浪费光阴,跟他讲高强的实力是靠平时的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是……所以,竹渊这次做错了。 竹渊没有不服,因为人家柳音说的完全正确,可是他好像就是搞不明白错的真是自己吗?而且更令他伤心的是,在人家柳音教训他的时候,他除了能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当然了,没有其他想法,也是因为他没有那个勇气。对于竹渊来说,这就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了!要知道,他当年可是敢和那老头对干的。他也根本就想不明白,面对柳音的时候,自己这是怎么了? 另外,那柳音小妞怎么教训起自己来,怎么就那么的理直气壮、那么的理所当然呢?她是什么时候具备的这种高强实力的?悲哀!竹渊感觉自己很悲哀。 尤其是被人家柳音小妞这么狠狠的教训了一通之后,他自己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点心里发喜。这除了说自己悲哀之外,还能说什么?得!更悲哀的是,被人训了一通的他,还得乖乖的去给人家做饭。这真是…… 竹渊乖乖的去做饭了。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柳音,忽而醒过味来时,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 ‘天啊!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自己是不是被幸福给冲昏了头脑了?怎么……怎么搞了半天,自己倒打了人家竹渊一耙,还得理不饶人的教训了人家一通呢?’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不就是耽误了小半天的修炼时间嘛,自己平日偷懒的时候那么多,怎么也没见自己教训过自己?为什么一听到他不珍惜时间、自己就控制不住的想教训人呢?而且……而且自己还那么的理直气壮!’ ‘自己~~,这不会是撞邪了?再有!那可恶的家伙怎么会那么的乖呢?自己一边说不让他由着自己的任性,可一边自己却又是在很任性的教训人家。这该怎么说?是该说他听懂了自己的话了,还是该说他根本就没听懂?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呢?天啊!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的幸福啊!幸福死我了!——咦?这种感觉又是打哪儿来的呢?我……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我还需要接着去睡!——不对!那个家伙,不会被我吓到了?她不会不喜欢我了?不行!我得去看着他才行。’ 晕头晕脑的柳音,做出决定之后,真如狼撵的一般、直接扑向了厨房。 第17章 悠长 今晚的时间其实已经到了午夜,跟到厨房当完美监工的柳音,也没在这个岗位上待怎么一会儿:这主要是因为竹渊也只是‘随便’炒了两个菜,简单的弄了两碗稠粥。或许也正是因为今天这夜宵似的晚餐太少了点,致使这饭桌上的战斗,被柳音烧到了彼此所拥有的粥碗中。 摆在战场前缘的那两盘菜就不说了,深至于战场后方的那两碗粥,也可以说是频频遇袭:在这里所发生的战斗次数及规模,似乎不亚于正面的战场之上。这,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如狼似虎、如火如荼。 一餐之后根本就不需要休息,刚被人家柳音给训导了一顿的竹渊,直接拿起笔挥毫泼墨。而柳音则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一边谨小慎微的为他研磨、一边一脸恬静而出神的凝望着他。至于竹渊写的些什么、又画的些什么,她是真的没注意。 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最美,这就不说了!而可以肯定的是,当一个男人专注于一件事情当中时,这才是他最最迷人的时候:此时的柳音就是因为这,才被迷的魂不附体。说的更远一些,打从柳音认识了竹渊之后,她之所以那么容易的就喜欢上了竹渊,根子上也是因为这!只因为那竹渊的工作,就是他的整个生活。 先前中了邪的狠狠教训了一通人家竹渊,深怕竹渊因此而逃跑的柳音,再守在他的身边时,无意的总透露出那么几分更多的腻意。然而竹渊的反应,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竹渊没多说什么、也没更多的表露出一些什么来。 可是,柳音就是能感觉到,挨了训的竹渊好像和她走的更近了!原本总是影影忽忽的存在于他体外的那层隔膜,好像霎时全都消失了——这从他望着她的那种眼神中、他对她的点滴举动中就能很清晰的说明。同时,柳音也能感觉得到,现在的竹渊也有点腻她了。 在上次那个月的相处当中,那时的柳音在竹渊的跟前,起码都保持着五分的矜持、三分的警惕之意;而现在,她的矜持也顶多就剩三分了,至于警惕早就没有了。当竹渊对于柳音的那种隔膜消失后,可以说到现在,他们两人这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心之对话、心之交融:也是爱,开始真正衍生出来的时候。 毫无疑问,柳音更加的感性——也就是说柳音对于竹渊的爱产生的更早也更多一些。也因为这,在爱的力量驱使下,柳音的角色开始有所转变了、她开始有所动作了!而这动作,就从今晚开始。 今晚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竹渊或许清楚,可是柳音却不知道!因为她的全副心神,一直都在竹渊的身上放着呢。不知什么时候,当柳音发现竹渊忽而转过头来笑笑的、坏坏的望着她时,忽而的芳心急跳当中,她这才留意到那竹渊早已练习完毕。 羞涩的低下头,却是趁机发现了那桌上竹渊刻意没收拾的画作:细看之时才发现,今晚他作的画,画的竟然全是她!当然,是描写她怎么欺负他的。 一如既往,这画极其的传神!从那画上‘可怜兮兮’的竹渊眼神、动作间,能清晰的读出他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悲惨境地;而从画的布局及画中的她之神情上,柳音甚至都能‘重复’出画中她所说的内容。 其实非常的害羞,可柳音依旧是犹如强抢的一般把这些画作给抢了过来!她的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她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对着那竹渊狠狠的娇嗔了一眼。其后,突然想到什么的她,二话不说的直接走向那面空墙;回头用眼神直接把竹渊给绑了来,用以帮她把这些画,都张贴在那墙上已有画作的下方。 竹渊很后悔,所以在帮着张贴这些画的时候,他可以说是世间最最傻的一个大傻子!因为,他不是把画给贴颠倒了、就是把次序给搞乱了,再不就是贴的东倒西歪的。 忙的正焦头烂额的柳音,心里那个气啊!她真想狠狠的踹那混蛋一脚;她是真想狠狠的咬他一口;最后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她直接猛然出手、欲揪住那‘大白痴’的耳朵扭一扭。谁想,那傻子竟然知道躲闪——竟然敢躲闪——这下可好!一边贴着画,他们两个已经满屋追逃的嬉闹了起来。 从此,这面墙上出现了两个故事的系列画,不过却也可以牵强附会的说这其实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说是两个故事,其一当然是原有的那讲述一个小英雄是怎么战胜邪恶的系列画,另一个就是柳音欺负竹渊的那些画。说是一个完整的故事,那是因为把这两个故事的次序颠倒一下,这就变成了讲述一个小英雄、是怎么在小媳妇儿的严加管教之下最终成材,却在其后又怎么战胜邪恶:这是一个完整的英雄传记故事。 ——今晚的柳音小妞,失眠了! 第二天,当柳音睁开眼睛时,竹渊已经出去晨练了;起来的她,依旧是心里甜蜜无比的在桌上的那纸留书空白处,添上了‘知道了’三个字。今天的她没有晨练,因为她还有事要干! 昨晚的失眠在她的认为中,是因为她没脱衣服睡觉之故,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床铺先整理一下再说。来之前她可是有准备的,趁着竹渊不在家,她正好来个先斩后奏!所以,一起来趁着喝口水的功夫整理了一下计划,放下杯子之后她,已经躲在屋里忙活开了。 两张床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床上的一应铺盖都被柳音给换成崭新的了;而且,特意厚待自己的她,还在她的床上安了个床帏!如此一来,晚上躺在床上她随时可以看到竹渊、她也可以脱衣服睡觉了。 这一次所换之床上用品,俱都是非常珍惜的火棉织物或用火棉填塞,在这里的功用当然更多是为了驱逐水汽。床上整饬一新,柳音拿出了她所买来的极品文房四宝;原有的她并没有动,只是把她买来的也整齐的放到了桌上:她这是怕竹渊一时间不适应新品之故,顺便她也把一打上好的宣纸代替了那原有的。 晨练的竹渊在屋后的温泉里洗了洗后终于回来了,回来就迎上了那手捧着毛巾的柳音;在他擦拭他头脸时,柳音已经为他斟好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接过竹渊手里的毛巾,柳音让他先坐下喝口水再说其他:回来伊始见到柳音举动的竹渊还有点愣傻,可当应着柳音的话而有点无神的坐在凳子上时,望着杯子中的水,他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从他记事时起,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虽说那时的老头子也同样待他极好极好,可那是另一种好,起码是老头子的嘴上从不饶人。没感受过家人的温暖,这并不代表竹渊就不知道这种感受:对于他来说,家的温馨、家人的关怀温暖,这是他不可能会拥有的、是他最最渴望的。 下意识的抬头望着柳音,得来的还是她的一个恬静笑容: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愫,突然间应着柳音,而在竹渊的心头绽放。他躲闪着低下了头,他用喝水的动作掩饰他的什么,一口慢品、二口浅尝、第三口直接喝干了杯中的水。放下杯子、他猛然的起身,直接扭头向着厨房走去的同时,他嘴里生硬的说道:“我去做饭!”“我帮你!”“嗯!” 不想让竹渊的身影从自己视线中不见一秒的柳音,缓步追上时得到了竹渊的应承。仅仅就是几步路,可就是这几步路的行程,追上了竹渊的柳音还是把她的小手给塞到了竹渊的那只手中。竹渊昂首向前、柳音低头紧跟,两人的走路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正如那形与影。 这一日光景大致如常,可到了晚上、当竹渊睡在床上时,这就不是如常了:总的来说,今晚的柳音睡的很好,可竹渊却是有点失眠了。一个晚上,竹渊也不知道他偷偷的向着人家柳音的床看了多少回——他也不想这样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一床崭新而软滑的床上用品,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的竹渊根本就适应不了。他想睡觉,可就是睡不着;他不想去看人家柳音,可他就是忍不住:就好像……就好像他丢了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恰恰就在柳音的身上。 天色刚转明时,竹渊就偷溜出去晨练了——呆在床上、他是真的有点呆怕了!而他回来时的情形,和昨天一般无二,可也有一点不太相同:而这不一样的地方,竹渊也搞不清楚问题到底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出在柳音的身上。 这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今天回来的他忽然发现,柳音好像是变了,变得更加的好看了!然而,要让他说出柳音到底是哪里变了,他还真说不上来:因为直观上,柳音的穿着打扮和昨天一模一样——可竹渊就是发现柳音更漂亮了! 实际上,竹渊的感觉一点都没错!今天柳音的衣着打扮虽然和昨天一模一样,然而昨晚脱了衣服睡觉的她,在今早起来时原本为了伪装而用来束缚、改变身材的那些布,已经被她全都去除了。 也就是说,今天柳音所展露出来的身材,那可是她的真正原版:虽说她的身材并没有她叶姐的那么妖精,可那也算得上是一个‘祸害’了! 要知道,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柳音确实是才十五岁左右,可她实际的年龄却是三十多岁啊——三十多年岂能就那么白长了?精灵血脉能‘抑制’她的衰老,难道也能抑制她的成长?她的身材不好那才怪了呢!当然了,竹渊发现柳音变得更漂亮了,其中也不乏他自身的心理因素,毕竟俗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柳音不是没有想过在竹渊的身边多守一些日子、少分离一些时刻,然而不行。虽说而今大致她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万一要是有事呢?调查上次遇袭的结果,有可能是需要几个月、可也有可能就是十天半月,所以即使是没什么事、她也不能离开化雨楼太长的时间。 原来的地方,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一路坐在小银背上的他们两个,一个是紧紧的搂着对方、一个是死死黏着对方的同时又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一路谁也没说一句话。分离的地点,默默的相互牵着手,好是一阵子的依依不舍之后、最先开口的还是柳音。 然而,柳音说出来的话却是:‘我走了!’竹渊的眼光真如绳索,可他也只是望着柳音,而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这一回,柳音没在森林里多做停留,这一回竹渊却是站在那里很久很久!竹渊知道,他丢东西了。 第18章 怎一个 柳音的回来,让叶姐和小翠都非常的开心!从柳音的眉宇行间固然能看出隐隐的失落之情,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出去了一个月而回来的柳音,却是娇颜如花;能看出来的,这一个月柳音在外边不但没有吃苦,反而应该是过的非常滋润才是。 回来的柳音在她们二人的盘问当中,带给了她们一个信息:柳音说这一次在外边认识了一伙人,大家相处的很好;她这次的回来其实是回来休养的,因为大家约定一个月后再次出发去冒险。然而,时间让叶姐和小翠都感觉,柳音的这话好像是说反了! 柳音确实是整日没事,每天要么是突然的想起了什么而‘冲’出去的逛街买东西,要么就是呆在化雨楼里四门不出。柳音最反常的一个地方就是,她经常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或是偶尔的突然迸发一个灿烂笑容。需要着重说的是,回来的柳音开始茶不思、饭不想了!小翠更是发现,柳音学会失眠了。 柳音回来时是容光焕发,在家呆了一个月,却是越呆越憔悴:这让叶姐她们有点搞不懂了,柳音这到底是回来休养的、还是回来‘冒险’的?难不成,冒险的生活比在家时还好?叶姐和小翠,都晕了!所以,柳音和人家的约定时间一到,她们就等不及的把柳音给赶了出来。 柳音回家的日子不好过,竹渊的日子也不好过:可以说,柳音的‘钓郎计划’,成功了! 自从和柳音分离的那一刻开始,竹渊就发现,自己的心好像是丢了!他在克制、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因为他有两种巨大的冲动:一种是管你天王老子,他就是不让柳音走;一种就是把那可恶的老头之交代,扔到天王老子那儿,他要出迷雾森林、他要去守着柳音。而这一切,只因为他想看到柳音。 柳音走了,他把自己克制的很好,没有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可是当他回到家里时,他发现他被柳音给害惨了!练习武技什么的时候还好说,然而一旦让自己的思维自由活动,家里的什么什么都能让他第一时间睹物思人。 不想吃饭,把那死老头抓来好像也没什么大用了;床上铺陈的那么舒服,可他就是睡不着;每天他还照常弹琴,可总有弹的乱七八糟的时候;每天他还如常的画画,可画完了才发现,满纸舞跳的都是柳音的身影。他需要克制自己,需要更加努力的克制自己,他需要保持他的本心!可……他的心,在哪儿? 终于,约定好的见面日子,终于是来了!天还没亮呢,那竹渊呼唤小银的哨音就把小银给唤了来。用诸多的许诺把小银眼中的睡眼朦胧给换成精神奕奕,小银用空前的速度载着竹渊这个大欠户,直扑那约定的老地方。 来到时,柳音那道害人的身影还没来。踏实了,来到这里盘膝霸占此地的竹渊,心里终于是踏实了!让小银在一边为他护法,而他则端坐在那里的教训他脑中那个害人的清秀影子: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 等人的时候,其实才是最折磨人的。竹渊已经算是一个心理很稳定的人士了,可随着和柳音见面的时间点临近,他的脑中也不由得浮现出诸多种柳音没来的可能。渐渐的,始终不见柳音的他,也开始变得有点急切了——当然了!程度远没有上一次柳音的那般严重,而且人家‘善良’的柳音,也没给他太多向着更严重方向发展的时间。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所以这一回的柳音没有上一次的那般急不可耐:她知道,那样的急其实也是空急。所以这一次,她也只是赶在约定时间点的半个小时之前到来。 上次分离时,她和竹渊就说好了,这一次她来之后先吹一次哨子,假如竹渊就在附近的话会立马赶来;若是在约定的时间点吹响了哨子而没见竹渊来,那么她需要多等一等,最起码小银一定是正在赶来的路上。 来到约定地点的柳音,第一眼就发现了那霸占了那个地方的人——她很气恼!所以,当她来到那人的面前时,她的鼻息粗重、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就是不放。 彼此双方相距两步,他们两人谁也没动。可这时,柳音忽而委屈的说道:“我……我脚崴了!”竹渊可不会把柳音的这种说法,给当成是她‘来晚’的说辞,所以他根本就没犹豫的直接动了手——他一把就把柳音给横抱在了他的怀里。 脚崴了的人,是不能走路的,这点竹渊还是懂的地!柳音称心了,躲在竹渊怀里、脸羞得通红彤红的她,试图用她的脸把那‘轻薄’她的坏蛋给烫成严重烧伤。气氛,此时此际,很是旖旎。 柳音回到竹渊身边的第三天早饭之后,他们今天要出去打次猎。莫说这一次见到柳音的竹渊发现她瘦了,就算是柳音没瘦,竹渊也会尽量多多的出去弄更多花样的食材回来! 除了想让柳音吃的更好一点外,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是,潜意识里竹渊想更多的占人家柳音美眉的便宜:毕竟除了在小银背上,能堂而皇之抱着柳音的机会,实在是少的近乎于没有了。可这一次,一向克制自己很不错的竹渊,还是脑子一热、没完美的克制住他自己。 小银背上,在竹渊怀里的柳音乖巧的就像一只小鹌鹑,那是说不出来的可爱、说不出来的让人想去怜惜。以往,如这般的情况下,竹渊都是在痛并快乐着,他在克制他自己;然而这一次天知道是怎么搞得,搂着人家柳音的他,一门心思的想把人家直接给搂进他的身体。鼻中闻着人家身上的味道,他再也克制不住的被人家给香晕头了! 竹渊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不过他却是突然把人家放置在腹部的两只小手,都握在了他的手中。他尽量的凑近人家的鬓边耳际,轻轻的在人家耳边轻呼道:“小音。”“嗯!”直觉,让应声的柳音,没敢动丝毫。 只听那竹渊接着道:“你的手真漂亮!”说时,在人家柳音反应过来之前,他竟然抓着人家的一只手、把那只纤白小手放到了他的嘴前——并!轻轻柔柔的亲了一下。柳音没敢动,她在忍、她在艰难的忍着,可她没忍住、最终的她还是‘嘤咛’了一声!如泥一般的,瘫到竹渊的怀里没动静了。 实则是,柳音的脑子里‘嘭’的一下,空了!因为那贪心的竹渊在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她的手后,竟然……竟然把她的小手恨不能塞进他的嘴里去。柳音连下意识的反应都忘记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最希望的就是竹渊能喜欢她,此际的那种幸福甜蜜把她的脑子也给冲昏了。 不得不说竹渊的控制力、及应变能力,还是超强的!因为他原本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你好美’;他差点付诸于行动的是,去亲人家柳音的脸庞、或是人家的耳朵。一方面是他依旧还在克制着自己,一方面是他也不敢真这么去做,这才有了‘欺负’人家手的所为。 在他的潜意识里,或许自己的小手被亲亲、这是柳音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他很想去亲柳音,可他更害怕柳音会生气!他也接受不了自己成一个那样的人。 他认为既然喜欢人家,那么首先就要做到尊重人家,既然爱人家、那么就更应该去尊重人家!他亲柳音的手,其实就是他在向柳音示爱:这是一种不轻不重、也不会伤人的举动,用以表达出他的心意足矣。 这一次外出的收获很好。而最最让竹渊开心的是,在回去时的路上、那一直是骑坐在小银背上的柳音,终于是悄无声息的变成横坐在他身前!也就是说,最起码在以后坐在小银的背上时,竹渊已经不再是搂着她了,而应该是抱着她才最为贴切。 自从被竹渊亲了手之后,柳音的小手基本就可以打上‘竹渊专属’的字样了!因为只要机会合适,那竹渊总会不失时机的亲一亲。而这,也就让柳音不自然的养成了一个习惯—— 每逢被竹渊亲亲后,总想找个能倚靠之地的柳音,总会不由自主的把这地方给定到竹渊的怀里。因为他们两个经常会抱啊、抱啊的——所以!一种如胶似漆的情形,就于这种情况下很自然的出现,并在形成一种习惯性、于习惯中变得更浓重。 爱情的甜蜜,他们已经开始切实的品尝了! 第19章 神奇的 时间是竹渊和柳音相识的第六个月,也就是竹渊和柳音相处的第三个月后。此时的他们按照年龄来算,可以说是刚成年!因为这一年的新年刚过。可惜的就是,这一年的新年佳节,正好是他们二人分开的日子。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年这个时候的柳音都是这样,这一年当然也不例外!然而,这一年的佳节当中除了这些,柳音最想最想的还是那竹渊。当然,竹渊也更是这样。 他们二人的这种‘相思’,其实极其的相仿佛:竹渊是思念那师傅老头而不可得,加之和柳音的感情已处很深,这才把相思的重头全部嫁接到了那柳音的身上;柳音也是思念双亲,但她也知道日常连和双亲见个面都是那么艰难,想和他们一起过节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爱上了竹渊之后,可以说她把所有的情和爱,都转嫁到了竹渊的身上:在情感之上,可以说竹渊在柳音的心中,已经具有了不可替代的超然地位——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女生外向’。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万般皆应有个好的开端才是,然而对于柳音他们这群人来说绝对不是这样的!借着新年前后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良机,调查先前柳音他们遇袭一事的事情,终于有了重大突破——把那件事的底子给翻了出来:气怒、悲哀、无奈等的这些,就是柳音他们这些人,最先感受到的。 此时化雨楼中之柳音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份文件,文件上所记录的就是这一次调查的最终结果。遇袭事件开始调查之后,随着调查的深入,柳音他们也越来越多的发现了其中的异常端倪;因为这矛头所指的方向极其不妙、因为此事实在是关系太过于重大,这才导致了调查结果时至今日了才正式的作出。 柳音已经仔仔细细的把这份文件看了三遍,试图从中发现某些漏洞,可惜一丝也没有。她有点灰心了,是对于自己之使命的灰心!她,正在那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又该怎么办。 “柳儿,我们怎么反击?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坐在柳音对面一直不说话的叶姐,看来也是被气糊涂了!柳音不由得揪了揪自己的眉心,她苦笑着说道:“我们能怎么样?整体上,我们现在正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难道我们要把自己的整个后勤先打掉?”—— “很明显,与其打,还不如不打呢!对方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他们一定是有了一定的准备。我可以肯定,他们的目标一定是我!只有除了我,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获得更大的利益。为今之计,我们也只有尽可能稳妥的处理这事,因为我们需要顾忌更多更多人的利益。” 叶姐望着柳音愣了一下,不过随之她的低头其实就是无奈的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柳音接着说道:“叶姐,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启动‘姑息计划’。他们既然觉得我碍了他们的事,那么我们就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他们的手里去,我就不信他们能有多大的耐心再等下去。而这,也是对于我们的一种最好保护措施。” 仔细想想这个方法确实不错:把自己彻底的隐藏起来按兵不动,一方面可以加大培养自己的力度、一方面又可以伺机而动,理论上确实是妙招,而且对方还绝对没法干涉。可是…… 现在就启动‘姑息计划’,对于柳音而言,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要知道,柳音这一辈子也只有一次启动这计划的机会。现在动用了,那以后到时该怎么办?叶姐望着对面的柳音,有点捉摸不定了。 其实‘姑息计划’的实质,是从精灵一族的传统习惯当中演变继承而来的!在精灵时代,每一位精灵在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之后,无论当前正担当着什么样的职责和任务,他都可以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自由生活;期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除非其本人同意,否则无人能干涉:这就是精灵族,很人性化的一个举措。 精灵族消失之后,拥有精灵血脉的人,也继承了这一举措。比如叶姐夫妇婚后就过了一段时间的幸福小生活,不过因为叶姐后来感觉实在是太无聊了点,这才又接手了柳音总经理的职务。对于叶姐他们夫妇来说,在化雨楼这个最佳的安定之地,他们的生活融于了工作、或说是他们把工作融于了他们的生活。 同样的,柳音这一生,在她找到了她最爱的人之后,她也有一次这样的选择机会。一般而言,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如果那个人是个人类,那么柳音所拥有的这段时间最长可达那人的死亡之后、大致也就是约百年左右。 而今的情况在叶姐看来,利用柳音的那一次启动计划的机会、对于目前的事固然最有利,不负责任的说、柳音也可以在这一计划启动之后才开始找寻她的那个人,粗粗想来似乎是两全其美。 可是,茫茫人海,想找到一个真正爱的人又岂是那般的容易?缘分到了,出门就能碰到一个;缘分不到,兴许这辈子都没法儿找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时间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想当然的事。 再则,柳音现在的身份极其的特殊,说她是个只能隐藏于暗中的人,也丝毫不过分。如果这一个机会失去了,当有一天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值得她去爱的人时,人家对方能接受得了一直陪着她隐藏于暗中的‘享受美好生活’?似乎,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这就预示着,她的爱情、家庭生活,注定是要悲剧了。 柳音,已经够可怜了!叶姐实在是不忍。 面对叶姐凄楚的眼神,柳音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有点壮士断腕的气魄、她道:“叶姐,派人到冒险者公会发布消息‘收购归宁草、甲叶苋、养颜花、子虚果,每组30银币,限量!’” 这是一个最低级的佣兵任务,也是一个没人能完成的任务!因为那四种植物分别生长于春秋冬三季,这让别人怎么去收集?就算是可以从世界各地调来,可运费就高了去了;况且还是限量,天知道等运来了人家求购人还需不需要:30个银币的酬劳,没人愿意去这么的折腾。 这个任务消息,其实只是柳音用于通知世界各地之刺客团成员的暗语:冒险者公会就是柳音家自己开的,从中他们当然能知道这暗语的意思;而且他们随后会把这一消息在每个国家的下属单位悬挂几天,把这一消息全面的通知出去。 这一暗语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大家潜伏下来:‘归、甲’就是这个意思;而‘养、子’则是让大家安心培养后起之秀;‘30银币’,则是让大家每隔一个月来冒险者公会看一看有没有后续的命令。 叶姐很无奈,她点了点头。不过那柳音这时忽然犹豫的说道:“唉!算了!叶姐,这个消息还是等等再发出。你先把我们查到的东西和我的决定跟我父亲说一下,我想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办,算是我征求他的意见。那个……你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一切还是小心为上,保护好我母亲。有些事情其实……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了。” 叶姐知道,柳音这是怕那些人对她父母动手,这是在给她父亲一定的准备时间;否则拥有‘天罡独断’权利的她,是没道理征求别人意见的。叶姐落寞的道:“唉!其实这些我们都知道,可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个世间,你想要怎样那都得是付出代价才行的,而且……算了!最讨厌说这些了。我去派人传递消息。”说完的叶姐,步伐沉重的出去了。 叶姐一走,呆在屋里的柳音感觉特别的烦闷;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之后,她叫上小翠出去逛街了。一路信步,抬眼时却见一家衣行:眉宇间忽而的一个展颜,柳音拉着小翠登门而入。这家衣行的规模很大、很高档,小翠本以为柳音是为她自己来买两件衣物,没想到进门之后、柳音所挑选的衣服竟然全是给她的! 一身男儿装扮,一脸轻浮的笑容,柳音的样子让那试衣服的小翠都不由得脸色通红;使得人家这里的服务员见状,满嘴的大夸‘他们’两位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害得那小翠更由不得的用出了小鸟依人。 小翠的衣服买好了,柳音却是来到了男装区。这一次柳音所挑选的衣服样式倒是没怎么奇怪,分别是书生、侠士、贵公子衣装各一身,而且还是内外来全套——包括最内里的内裤。 这些都不奇怪,经常把自己的装扮换来换去的柳音,买衣服基本也都是这样的。奇怪就奇怪在,这些衣服的大小似乎大了点,根本就不是柳音所能穿的!最最奇怪的是,买来这些衣服之后,脸上忽而满脸坏笑的她,又问人家服务员这里有没有小厮或是家丁的衣物卖;得到‘没有’的答案后,柳音一脸的贱相失望。 小翠又怎么能想到,柳音脑子里所想的是那竹渊穿上书生衣服之后的儒雅,她想见到他穿上侠士衣服后的帅气、想见到其变成贵公子的英俊洒脱,更想看看那穿上一身小厮或家丁衣服的竹渊、又有着什么样的贱奸之相:或许是想到了竹渊会表露出一个什么样的奸猾面容,不自然的,柳音把脑中的竹渊贱相给带了出来。 可是,天知道那为柳音二人服务的服务员又想到了什么,天知道那小翠又想到了什么——反正!那服务员也是一脸古怪的望着那躲于柳音背后的小翠,而露出满脸的贱相;反观小翠,她则是迷迷糊糊、又羞得恨不能不活了。不得不说,都是奇怪的事,奇怪的人。 小翠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她是从那家衣行里逃出来的!不过她这只小兔子,也只能是跟着前边柳音这头饿狼的身后。看看天色已然不早、柳音打算回去了,一路上想着什么的她是自思自笑,就好像他是从那家刚得到了身后小美人的客栈里出来一般:有点幸福、有点陶醉、有点满足、更有点淫荡荡,带给人的感觉很是可恶。 前面的街边站着一行人,从这些人的装扮上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神殿里的正牌修士,俗称‘修神者’。从古至今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神,估计也只有神殿才统计过;即使是而今,人类所供奉的神,就有好多位。 而都到了现在了,历史上实际已经不存在的那些神依旧也还在,比如精灵族的精灵神、矮人族的矮人神等等。不过,在神殿的宣传当中,从古至今真正的大神只有一位,那就是神殿所供奉的、处于最高处接受供奉的‘倪若拉神’!世间所存在过的那些神,其实都是‘倪若拉神’的下属神。 从神殿的经典当中,看不出什么来,因为自古凡是神、其宗旨大意都近乎相通!用一般的说法就是:‘倪若拉神’就像一个最高统帅,‘他’负责全盘的全面,而其他的神则都是具体方面的负责者。 因此,神殿的这种说法,谁也分不出孰是孰非,毕竟那些个‘当事人’又有哪个见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世间的人也基本都承认了这种说法。其他的不说,就连应该是以精灵神为尊而信仰的柳音,她也是精灵神照信仰、‘倪若拉神’也不落下:也就是说,她已经相信了神殿的说法,也是‘倪若拉神’的一位信徒。 不过,她这位信徒,也是世间最最最普通的信徒!有事了、想起来了这才‘捧着神的脚’‘祷告’一番,其他的时候该干嘛、还干嘛,就当没有神这个人。而之所以让柳音如此,其中一个最大的影响就是,可以说他们这些精灵遗脉都是被人家‘倪若拉神’在关键时刻救下来的,人家对他们这些人有恩、还是大恩! 神殿作为世间实力、或说是影响力最大的一方势力,历史上却是从来不参与到任何的世间纷争当中。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外,神殿的人都是生活在神殿范围内自耕自食,在参悟神经典籍的基础上修炼自身实力。神殿的人都是以广传神法和导人向善为宗旨,说他们都是最朴实、最慈悲的人,也不怎么过。 若非是修神太过于孤苦、若非是修神终生不得婚育、若非是修神之士朴实善良的近乎于傻子,恐怕神殿的大门早被世间的人给挤爆了!不过这也没关系,神殿择人最看重其品行、天资悟性,对于什么武技高低的潜力根本就不放在入门规则当中;而且,神殿还设有一个外门的同时,又设了一个最最适合一般普通人去‘修神’的方法。 外门其实就是俗家弟子,需守修神者之规矩,可又不需要一切按照正牌修神者的生活方式去修神;不过,他们也得老老实实地呆在外门区域生活,只是相对规矩什么的更放宽了一些而已。 神殿还有一个普通信徒的设置,其实就是你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不过在生活当中尽量的按照神典所传经义宗旨行事:按照神典宗旨行事,你就是‘倪若拉神’的神徒,活着的时候会得到神应该给你的庇护、死后会到神界去永享幸福。 不管柳音自身对于那虚无缥缈的神是个什么感觉,但正如世间绝大多数的人那样,她对于神殿那些正牌的修神者还是印象很好的。其他的不说,单修神者一心行善的举动,就非常符合柳音的性格。 缓步来到这一行修神者跟前的过程中,柳音已经大致的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说是鲁兹国南方遭了水灾,很多人食不果腹,这些修神者是在此向大家寻求施舍以救灾的。 柳音没有犹豫,直接掏出她的钱袋放到了那个募捐箱中。似乎是发现柳音所施舍的银钱确实不少,一位修神者满脸和蔼的靠了过来:三步开外对着柳音二人施了一个标准的修神者礼节,口呼一声神号‘艾尼花吔’后,这才来到柳音的面前。 那人很是有礼的对着柳音平和而道:“舍主,感谢您的慷慨解囊。神会保佑你的!您要不要留下您的名讳,以便我等回去之后为您祈福?”说时,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放在另一边的一本记录簿,而后静等柳音的回答。 柳音对着那人也施了一个神家礼节,道:“艾尼花吔!我不过是赶巧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名讳就不留了,能让那些受灾的百姓少受一点苦,这就知足了。”说完,柳音再次行了一个礼,拉着小翠转身离去。 “公子,你捐的钱,是不是有点少?”离开的路上,那小翠忽而问道。当然,不排除被柳音给整了的她,这是在报复柳音的行为。 柳音边走边望了望她,道:“少吗?那你怎么不捐?”小翠有点害羞的说道:“我……我的钱还要当老本的去赢雪儿她们呢,她们赢了我好多钱,不报回来那怎么行!” 宛如一个放荡的公子哥,柳音笑着一把搂住了小翠的肩膀,她说道:“在困难窝里的人,你给他一点钱或许就能避免他被困苦所逼而步上邪途,钱多了反而有可能会坏事。再者,百姓遭灾,靠的是大家之力,我捐得再多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要知道灾祸是常有的,我们能救人一时却救不了一世;百姓不受苦、或少受苦,根子上不在于我们这些施舍的人,也不在于我施舍的多少。这个世界太大了,我们只需要尽到我们的心就行;如果世间的每一个都尽到了自己的心、都把自己应该尽的心尽到了,又何来的百姓受苦一说?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其他的,我们也无力。” 说道这里,柳音巧笑着又道:“在这个世界上,当个快乐的男人其实并不难,可要当一个快乐的女人就相当相当的不容易了!对于我们这些女人,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坦坦荡荡的快乐一点,其后才是把自己的快乐施舍给人。所以!我捐得一点也不少;所以,你做的没错。属于我们的快乐本就很少,我们最应该于珍惜当中去好好享受。”小翠,有点懵懂! 柳音逃了!等了几天发现她父亲迟迟没有回复、而和竹渊约定的日子已经来临,在没给出叶姐一个合理的理由时,她从叶姐的身边逃走了、说是一个月后再给叶姐所要的理由。到这时,叶姐和小翠也推测出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愤怒’和狐狸的笑容同时出现在了叶姐与小翠的美丽脸庞上。 柳音从化雨楼‘逃’到竹渊的身边后,绝对是个没事人一样的过了三天。而后,竹渊从她的嘴里得到了一‘惊天’的消息:一次绝对意义上的奇袭,把晕头的竹渊,给搞得彻底晕菜了! 第20章 造化 回到迷雾森林的家之后,柳音第一时间跑回屋把自己给回复了‘本来’面目,算是彻底的脱去了身上的束缚。继之温柔可爱的都过了三天了,忽而她不可爱、不温柔了!因为第四日的午饭之后,她竟然强逼着竹渊去换衣服。 竹渊在柳音那‘以死相逼’——是竹渊的死——之下,非常无奈的把柳音拿出来的那全套内衣内衬,拿到屋里去换了。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报复心很重的他,差点就忍不住拿着那条崭新的内裤、跑出来向柳音问一问:‘这东西,该怎么穿?’好在,他及时的掐灭了自己这种恶搞的想法。 内衣刚换上,那柳音就破门而入:当满眼哀求和畏惧的竹渊楚楚的望着她时,她根本就没一丝犹豫的直接动手了!没奈何,睁只眼、闭只眼的竹渊,也只能是在心里祈求柳音稍微的能轻点、能快一点;他所能做的,也唯有尽量的配合人家,任人家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施为。 一位美丽的宛如蝴蝶一般的女孩围着你转,是个什么感觉?一个好像是你小妻子的女孩服侍你更衣,这又是个什么样的感觉?然而此时的竹渊,感觉很不好!一开始就是那三身衣物,柳音是给他穿上、又给他脱下,换了一身又一身;后来,就是把这三身衣服,给打乱了次序的挨个换着试穿:晕了,竹渊早晕头了。 竹渊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柳音让他抬胳膊、他就抬胳膊,柳音让他转身、他就转身;他甚至连睁开眼睛看一看柳音的胆量都没有了,因为人家柳音懊恼了、不满意了、不高兴了——竹渊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天可怜见,这还真不是竹渊的错!柳音为什么不高兴,说真的,打死竹渊、竹渊都想不到。 为竹渊试穿衣服的柳音算是相信了,她相信竹渊曾经说过的他乃是远古古神族之后裔的说法了。真是神了!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原来,柳音看竹渊是有那么一点英俊、是有那么一点帅,然而更多的她还是感觉他有点坏——可现在就不是这样的了。 最直接的说法,在柳音的感觉中,竹渊绝对是一个可塑性超高的人!这‘人’何解?意思就是套身羊皮就是羊、套身狼皮就是狼,估计套身鹌鹑‘皮’,他也绝对能瞬间变成一只可爱无边的小鹌鹑。 在柳音的眼中,去掉竹渊身上原来的衣扮,换上书生服饰时竹渊根本就无需任何的做作,在衣物上身的一瞬间、他立马就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小白脸书生——那种书生气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而当换上了那身侠客装扮后,柳音的眼睛有点发直!这……这是什么人啊?这也太能勾人心了?英俊什么的就不说了,可他身上突然显出来的那种宛如傲竹一般的气质,是怎么‘变’出来的?柳音看着竹渊,傻眼了。 当竹渊摇身变成公子哥之后,富贵之气倒是没有什么,可柳音发现竹渊骨子里的那股‘坏’,正透过衣服隐隐的发散出来;竹渊的脸上是一种愁苦郁闷之色,就好像是他想‘坏’、却是总也‘坏’不起来似的:这不由得让柳音有一种扑到他怀里,顺便咬他一口或暗地里狠掐他一把的冲动。说真的,这样的竹渊,也太可爱了! ——这里说句公道话:其实哪儿有柳音所感觉到的这些东西、哪儿有她所认为的这么神奇神异!竹渊的气质确实是一种好似水样的变换体,从小就开始练习各种意念、意境能力的他,那种把自己的意念或意境融于变换的大自然当中,这确实是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不太贴切的比方——他就如一条变色龙。 可这说的是环境,而不是他的‘皮’!除了基本就有的有点英俊、有点帅气、有点坏坏的、有点白脸皮,他也就这些了。之所以让柳音感觉那么的神奇,一是身处于情爱当中的她看对眼儿了,二是她太了解竹渊了:她把她当前眼睛所看到的,都搭配上了她脑中所记着的那些竹渊的‘形象’,再加上她意识里的那种美化加工——‘望夫成龙’!竹渊,就这样的变得不一般了。 发现竹渊是穿什么、像什么,都是那么的令人迷醉,柳音懊恼的不行!不为其他,她正为以后的她,到底是该限制他在外边穿衣服呢、还是在家里的时候穿衣服。让竹渊穿着衣服去见外人,柳音怕别的女人被竹渊给迷倒;不让竹渊穿着衣服去见外人,好像这只能说明她这个家里的,太窝囊了。 她正在为竹渊以后在她跟前穿不穿衣服而忧郁未解呢,突然!她意识到她想的这个问题,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她的脸,突然间红了!她突然再也站立不住的一下子扑到竹渊的怀里了。‘幸好!幸好!这时的他是穿着衣服的!’脑子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已经浑身酥软的直接吊到了竹渊身上。 原本就处于晕头当中的竹渊,在柳音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转向了。他不知道柳音这是怎么了,怎么给他穿衣服穿得好好的,把她自己也给穿上来了呢?他不明白,可也没时间让他把这些给搞明白,因为当那柳音吊到他身上时、很不争气的!那个……他起反应了。 竹渊想搂着柳音、想抱着柳音,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了。他知道这屋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非出大事不可,奈何人家柳音就是不挪脚步。没办法之下,两害择其轻,他一把横抱起柳音、快步窜到了屋外。 屋外的清凉空气很好的压制了他身体里的火气,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说法,所以舍不得放开柳音的他就这么着坐在了小院的凳子上,而柳音依旧完美的躺在他怀里。瞅了一眼怀中秀俏的柳音,代价就是他狠狠的往肚子里灌了一杯冰水,冰火两重天是个什么滋味?苦!并快乐着。 竹渊的脑子还有点晕、还有点空,还有一点火烧火燎。可当那好像是缓过来的柳音,埋头在他身上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可怜的竹渊——彻底晕菜了! 明白了!竹渊算是有点明白今天的柳音,为什么会这么的折磨他了。可也有点不明白,这关他穿什么衣服嘛事儿啊?另外,竹渊在脑袋总动员的狠想:‘我该怎么办?’因为他怀里那很不负责任的柳音跟他说:‘渊,我今天生日。’ 小音今天生日,他竹渊可以为她做一顿最丰盛的生日大餐、他可以带着她出去玩儿个痛快、他……可是他好像更应该给人家小音一个生日礼物?遥想当年,不知是在自己哪一个生日的时候,记得那老头子就给了自己一个令自己终身难忘的生日礼物! 遥记得,那天正练功的自己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当自己怀揣着无数种憧憬而跑到老头儿跟前,跟他报告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没想到那老头老早老早就把生日礼物给自己准备好了。听到自己兴奋的报告之后,记得那老头很轻松、很没有压力的说道:“哦!知道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给你!” 当自己用五年后的功力接住老头扔来的礼物时,饶是自己透支了十年后的功力,自己也没有顶住心里的那股激动!绝绝对对的天下独一份儿、绝绝对对的独一无二,自己当时收到的礼物是:一片雪玉竹的叶子。 好像……大概……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片竹林附近的地面上,似乎有着无数片与自己手里的这片绝对不一样的雪玉竹之叶子!呃……是不是也给小音一个永远也忘不了的生日礼物,是不是也给她一个天下独一份儿、绝绝对对的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对于自己的这一个奇思妙想,竹渊得意极了! 竹渊很专注,他也非常非常的挑剔,他在力求完美、更完美一点儿。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在他的指尖,他的心仿佛融入了自然之间。他怀里的柳音当然发现了竹渊的状态,她呆呆傻傻、痴迷无限的望着竹渊。 柳音一动都不动,又似乎是她早已忘记了动、忘记了她自己:她知道竹渊在干什么,她心里也非常的激动、也非常的期待!但望着竹渊的现在,她是真的什么都意识不到了,她的眼里只有那竹渊——只有那凝神专注的竹渊。 竹渊的指尖有什么、或说是有什么一丝丝的变动,虽然她从未转过头来看一眼,但她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因为她早已从他的眼睛当中看到了那一切!看到了,那一朵美丽的奇葩。 她有一种感觉,此时此刻的竹渊,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好像此时的她,正躺在一片草原的花海中。感觉中竹渊是自然的一种、他就是自然,他眼中的花不是一种映射,而就是他:他就是花,他本来就是自然,是自然中的花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柳音,被竹渊迷了!她被竹渊眼中的花迷了,她被化身自然的他给迷了。花海当中的她忘记动了,因为那种似乎是灵魂和大自然的交流,根本就不需要身体。她看见的花开了,而她好像也成了花的一份子,她好像也开始绽放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神驰,正在她的灵魂中开始荡漾,她也是自然的一种,她是抑制不住自然的脚步的! 自古以来似乎就有一种定理:越是没什么实用的就越是花费精力,越是实用的就越需花费时间。竹渊指尖所出现的是一株花,此花纯粹由五系魔法元素形成:粉嫩嫩的是花瓣,鲜黄的是花蕊,金黄的是花瓣的镶边,翠绿的是叶片,白莹莹的是花株。 此花的花朵相对于整个株体来说大,但带给人的感觉却是此花并非是那种特别雍容;花瓣的层次很多,给人的感觉是很有内涵、很实在,或是一种踏实感。叶片只有四五个,一眼就能看出这纯粹是为了衬托那红花,碧绿碧绿的很惹人眼、然而却抢不走本应是主角的花朵。 花枝感觉上去纤细,而且不是通直,稍微的带有一点‘S’形螺旋弧度。这使人观之总有一种柔柔弱弱之感,不由得在观赏它时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深怕这呼出的气,也变为了催花的一种。 花株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在花株形成之后,竹渊又在其外设了两层魔法球形结界:内里的那一层是针对那株花的,而外层则是针对于外部施加的压力。这是为了让那株花多保持片刻而不消散,同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那花因为意外而产生爆炸。 花株一旦形成,一旦失去了竹渊的精神力管控,它就进入了消散的程序。它消散出来的魔法元素会被第一层魔法结界吸收七成,一方面增加此魔法结界的寿命和防爆性,一方面也反过来的增加花株的寿命;更多余的魔法元素,则都会被最外层的结界完全吸收。而且,需要的话,外层的结界也可以人为提供能量。 竹渊指尖的花已经完全的成型。在他眼光的示意下,那什么都忘了的柳音,这才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那株不属于世间、而独一无二的奇葩。瞬间!望着那花的柳音,怦然心动;瞬间!她的心跳和呼吸骤停;瞬间!一种被感动之后的想哭浮上了心头,瞬间就予以实现。 她知道竹渊在那些低级魔法上玩儿的很好,她从来不知道魔法竟然还能这么用!她做梦都想不到,这朵根本就不是天地间的奇葩会出现在竹渊的手中,且是为了她而给她的生日礼物。泪水,悄无声息的挂在了她的脸颊,可她却浑然未觉:她神醉的望着那朵花,一点点伸出去、接竹渊递给她的那株花时,她的手一直在激动的微微发抖。 花,终于到了她的手中。一接过手,那株花好像是非常开心的微微摇曳了一下!原本就绽放开来的花朵,在她接手后似乎绽放的更彻底了,就好像它的最美丽时刻只给她来欣赏似的。 柳音,醉了,那朵花似乎也醉了!此时此刻,柳音这个人和她手中的那株花,又是何其的相似?竹渊也醉了! 第21章 天肪 柳音是被手中的那株花迷醉了,可她并没有为那花彻底痴迷。就像那株花的花朵与叶子,她最终还是把她的头扭转过来,望向了她心中的那一个主角。 竹渊还以为是柳音在问他什么,所以情深款款的他简单的解说了一下。然而很显然,柳音并不是想听这些!因为在竹渊的话还没说完时,那柳音忽而柔情无限的开口对着竹渊道:“渊郎,小音爱你!嗯——” 竹渊对于柳音嘴里的称呼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对于柳音的话,他更是神魂激荡;可紧接着当柳音忽而主动凑上来一下子吻到了他的嘴上时,他的什么什么都‘砰’的一下子全成空白了。 柳音吻了他一下,其后她就羞涩的想埋头。可竹渊哪儿肯干?下意识的在柳音还没藏起她的脸来时,他就第一时间追吻了上去。霎时!柳音也不管她手里的花了;霎时!他们两个拥抱的越来越紧;霎时!吻中的甜蜜成了他们品味的主题;霎时……他们的灵魂相牵在了一起,共述心的痴缠、爱的真谛。 柳音败了,但败得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当一波波感觉席卷她的灵魂时,她除了本能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随后又遭遇到了多少场灵魂式的侵吞,当她马上就要被那种感觉彻底的淹没时,她浑身一紧、差点晕过去的她,终于是化身成水而彻底的静了下来:不过,她的一只手,却是在牢牢的控制着竹渊的那只手。 柳音没有动,竹渊也没有动!竹渊之所以没有动是因为他不敢动,是因为他肩膀上的一块肉,还在那柳音的嘴里咬着呢。也是因为柳音这一口,柳音痛快了——然而竹渊!却是忽然清醒过来了。 竹渊恢复了意识却是失去了行为能力,他的状况他自己最了解,他怕他再动哪怕一下下都会立马出事。他的意识正配合他对于柳音的爱,与那天煞的本能做斗争:事实证明,时间这个裁判,是站在他这边的! 一开始嘴咬‘狼’肉、身体紧绷着的柳音没动,忽而的动了时,却是松开口的整个身子糊到了竹渊的怀里,其后的她又一丝都不敢动了:因为她的神智虽然还没全都回来,可她也能意识到竹渊的异常之处……她是真没力气动,也是真的不敢动哪怕一丝一毫。 然而她脑中的念头就是:她希望时间,就此而永远的停滞于这一秒!也许是柳音缓过一点了、也许是柳音想岔开竹渊的注意力,忽而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这才发现原本这只手里捧着的那朵被竹渊称之为‘魔现花’的花,早已不见了。 下意识的一惊!柳音本能的挣扎着就欲搜寻那株花掉到了地上的哪里。然而重新被竹渊温柔的紧抱住时,她已经知道那株花其实已经消散了:她有点郁闷、有点不高兴,却也不知道是针对于谁。 在此际的柳音想来,那株花怎么这么的经不起考验啊?她不过就是和竹渊亲了个嘴儿嘛!至于把它给‘吓’的转瞬即逝吗?本来……本来她还想再好好的看看它,顺便也亲它一口的。 乖乖的小鹌鹑柳音,忽而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都被竹渊给清晰的看在眼里。他显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疼惜怀中的可爱温柔,他轻轻点吻了一下柳音的额头,道:“那只是我临时想起来糊弄你的小玩意。容我再好好的想一想,过两天我们出去一趟,我一准儿给你补上这个生日礼物——我想到时候你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渊郎~~,嗯!还疼吗?”黏黏的称呼了一声竹渊,这才反应到她‘好像’是咬了人家竹渊一口,于是方一边伸手去轻轻的抚揉先前她‘搁牙’的地方、一边心疼的发问。竹渊的神色有一个瞬间的发怔,他有点慌的说道:“不疼、不疼!——小音,对不起!” 柳音没容竹渊多说什么。她忽然拼命的抱紧了竹渊的腰身,埋脸在他胸前不断的轻轻挤蹭的同时,她幸福无限的道:“渊郎,我爱你!我好爱你啊!嘻嘻!嘻嘻嘻……”这一刻,先前还隐藏于灵魂深处的幸福感,在这一切表面都静逸的情况下,终于是重新浮上了心头:心尖儿痒痒的实在是难受的柳音,终于是禁不住的‘嘻嘻’笑了出来。 柳音的柔婵、柳音的娇俏、柳音开心的笑,这让竹渊很自然的就想到:时间,要是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竹渊就想这么静静的抱着柳音。柳音也想就这么幸福的一直躺在他的怀抱中,可当她真的恢复过来时——起码的!她意识到她应该回屋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身上。想动、又不愿意动,无限的腻缠当中、望着竹渊眼睛的柳音,还是忍不住的又和心爱的人吻到了一起。 气息不济、留恋万分的脱离开后,眼中春水朦胧、却是对着竹渊说道:“渊郎,你该练琴了。”都这会儿了,抱着柳音的竹渊眼中,出现了挣扎!不过,最终还是败在了柳音的眼光下。 柳音软软的、腿脚发虚的回屋去了,那竹渊进入状态倒是没有多大的耽误。屋里柳音的床上,帷帐当中的柳音正一边换衣服、一边聆听竹渊弹奏的琴声。然而,或许是他们两人的心其实从未分开,这一次的柳音发觉竹渊的琴声有点变了、她似乎更能懂得那琴声了! 她从那琴声当中能听出来,竹渊好像是正用那琴声向她诉说着什么、表达着什么。忽而,随着耳中的琴声持续,那柳音顿时感觉浑身酥软的不行——‘嘤咛’的一声!她就这么毫无抵抗力的,瘫软到了床上。 美眸微闭、她脸上的幸福直接溢了出来,她的心在‘嘭嘭嘭’的欢跳个不停,可她的耳朵却是竖得老高老高的在裹挟着那琴声——她又醉了!那琴声中,满是竹渊对于她的情、对于她的爱,以及对于她的温柔、痴缠和眷恋。 柳音的心,被幸福灌满了!导致她身上的血液,此际都变成了浓浓的情和爱。琴声包裹着她,她的身体被水波海洋一般的幸福给彻底淹没了:她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了随波逐流、随流徜徉了。 竹渊今天的琴声确实是变了,可以说变得和以往截然不同!有一个事实能很清晰的证明这一点,那就是:在竹渊的琴声响起之后,本该席卷而来的那雪玉竹之生命气息,一点反应都没有。说竹渊是得到了美人儿心,却是被雪玉竹给抛弃了也不过分!事实,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 竹渊的弹琴类似一种精神魔法,琴曲中更多的是一种意境的融入和表达:而这意境,毫无疑问当然是大自然了。 有一点也是不容置疑的,不管是以往还是当前,弹琴当中的竹渊都是处于一种大自然的意境当中。可有一点也是截然不同的!以往他的意境融入,融入的是大自然、是生命,却更偏向于植物类;而当前的他之意境,融入的更多则偏向于人,偏向于人与人之间的情和爱。 说植物类的生命就没有情和爱,这也不对!说竹渊的意境有了这种变化就被植物给‘抛弃’了,按理说是怎么也说不通的。 人也是大自然中的一种,植物也是有情有爱的,可为什么当竹渊讴歌情与爱的时候,植物类生命就不搭理他了呢?同样是大自然的一种、同样是生命、同样是有情有爱的,可这为什么有了‘人’的影子、把‘人’的位置放到了突出的位置时,却是失去了其他的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需要竹渊去揣摩、去深悟的问题。然而当此这时,还有一个小问题是把这一问题给无限放大的导致因素!而这,就要涉及此地的局域小环境了。 大自然中的植物,在其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因为环境而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它们的成长,比如阳光、温度等的。竹渊的琴声类似一种精神魔法,琴声也是有覆盖范围的,而他的琴声所‘营造’出来的,简单大概的可以说是一种犹如幻觉的东西。 这种幻觉作用于植物身上时,在一定的程度上会削弱自然环境限制植物成长的因素,进而让那些植物能尽可能的展现它们的生命力。这也就是以往为什么在竹渊弹琴的过程中,雪玉竹的生命之力会覆盖过来的原因,这是一种植物类似于本能的行为、恰如趋光性。 抛开其他重要因素不谈,当前的竹渊琴声当中更多是那种情和爱,并非是雪玉竹就没有情、没有爱,而是……而是一种类似于天性的东西在作祟!雪玉竹也是竹,竹子情和爱的爆发那就是开花:可问题来了,竹子一开花,那就意味着竹子要死了。 竹渊用琴声‘引诱’人家雪玉竹情爱的尽可能爆发,这等于是引诱人家去死。他当前的琴声对于雪玉竹也确实是有好处,可谁会为了这点好处,而把自己的小命给赔上?人家雪玉竹会搭理他竹渊,那才怪了呢! 这一切其实都是巧合、是偶然,然而却也正因为是巧合之下雪玉竹不搭理竹渊了,这才让竹渊发现了这其中隐藏的另一个巨大问题。这一问题,其实是一把钥匙!此钥匙的功用,目前还不详。 然而,要想把这一问题解开、真正的拿到这把钥匙,竹渊将会面对一个绝对凶险的危机——这是一个劫!是他师傅千算万算、也万万没料到的一个天劫,是他师傅预想当中最希望看到、又最最不想看到的一个情况,而且还是而今的竹渊必须成功度过去的一个劫。 竹渊的师傅到底费了多大的心力来培养竹渊,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竹渊的这一情况,天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这天意,实在是太难料了。 虚虚的说一句,竹渊师傅的死就是天意、竹渊深处于迷雾森林当中竟然会和柳音走到一起这也是天意,接下来让竹渊茫然无知中遇到了劫数、好像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也只能说,只有老天才有这种‘坏坏的’天资了! 竹渊和柳音都是苦孩子,一朝掉进了浓情蜜爱当中的他们、能有多大的抵抗力,那就可想而知了。好在!那竹渊的理智还在,好在那属于柳音的‘女孩本能’还在。晚饭,在他们一对儿小夫妻的你侬我侬当中完成。 饭桌之上,原本应该有的战争,这一回是怎么也‘打’不起来了。不是那竹渊不想打,而是人家柳音主动缴械投降了!说真的,别说是这些饭菜了,就算是柳音她自己,她都想把自己给送到竹渊的嘴里去吃。看着这个可爱到极点的‘小妻子’,实在是忍不住的,竹渊还是把这个可人儿给抱坐在了自己的怀中、狠狠的亲了口。 他一边亲自喂着怀里的佳人吃,一边温柔的说道:“小音,其实师傅老头‘发明’的这个抢食方案,不光是为了让我们的日子里总是充满了快乐,一方面是在无处不在的锻炼我们的脑力,一方面也是在训练我们的手眼配合能力。” 继而那竹渊又道:“这段时间你没发现吗?我想你的实际攻击力,都已经提升了!在攻击之前你会先谋算,而后发起的攻击当中眼到、手到,总体战力会极大的提升的。” “嗯!渊郎,明天——从明天开始!渊郎——你也吃!渊郎……小音好爱你。嗯——”得!这回,竹渊改用自己的嘴去喂人家美女吃了。说实话,对于柳音的嘴,竹渊老早老早以前就想痛‘咬’八百回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第22章 集 时间是怎么度过的,说真的柳音是完全不知道,实际上竹渊也不知道了。在柳音的心里、眼里、脑子里只有竹渊;而竹渊除了在练习武技和魔法之外的时间里,他满脑子的也都是柳音。 最最不可控的,柳音是总想赖在竹渊的身上瞅着他;而竹渊则是总想抱着柳音、闻到柳音味道的同时,感受到柳音身上的软柔:当然,最令他们控制不住的,还就是那最令他们禁不住的吻——他们两个都着了魔。 柳音记得竹渊说还要给她准备一件正式的生日礼物的,她对于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礼物,其实并不上心。在她的认为中,只要竹渊陪在她身边、只要她能守在竹渊的身边,这就足够了、什么也不需要了!因为,她觉得在竹渊的身边就是在天堂,天堂里的生活难道还需要其他的吗?反正是她不需要。 柳音只记得在他们出去的一次里,竹渊在迷雾森林的大树上搜刮了一些树脂什么的;其后回来的他,每晚在本该练习书法和画画的时间段,都在专心致志的实验着什么、鼓捣着什么。 原本,对于竹渊的这种不务正业,柳音是宛转的规劝过他的;可竹渊的说法让她听来实在是有点牵强,因为竹渊说他正搞着的这些事情,其实和练习书法与画画本质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的不务正业是名正言顺的:柳音……在等着! 竹渊所鼓捣的东西进展很慢,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柳音再一次从竹渊的身上见识到了极其震撼的一幕:在柳音的感觉中,竹渊几许已成一个‘神’!因为竹渊所忙的,竟然是造人。 一点都不夸张,竹渊确确实实的是在造人。当然了,所造的当然不可能是真人了,其实只是一个十几公分高、犹如雕塑的小人儿。而竹渊也确实是没有说谎,他的这不务正业,其实是正儿八经的磨斧不误砍柴工! 练习书法重要的是练那种意境,画画练习技巧技法筹谋等的之外,同样是在练习那种意境。如果说画画的时候——尤其是画人物的时候还需要一定的解剖知识的话,那么在竹渊‘造人’的时候,其中需要画画的意境、需要非常了解人体构造学,与此同时还需要一种看似不相干的知识,那就是锻造学! 当然,在竹渊一边忙的同时,他也在给柳音当解说。不过很可惜,柳音能听懂的大约只有六成,其他的也只能是意会了。奇迹!就这样在柳音的注视下,一点点的出现了。 或许是迷雾森林里的雾气太重的缘故,森林里的大树渗流出来的那些树脂,因为饱含水分所以很软、很柔。那一次出去的竹渊除了收集一些其他的辅助物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收集这样的树脂。 回来后,这就开始了染色、及调配各种柔软度树脂的实验;差不多了时,他从小院里捡拾了一截细细的雪玉竹竹枝:把这竹枝按照粗细的比例,截成很多长短不一的小段后,他‘造人’的工作这就正式的开始了。 一根根的竹节拼合成一副人体的骨架,用最硬的树脂配合火烧、拉伸,从而附在那副骨架上当韧带,其后就是往那骨架上‘长肉’了。 这‘肌肉’全都是一块块的,大小比例就不说了;最重要是那每一块肌肉在附上去之时,都配合使用了拉丝现象:这使得那每一块肌肉都出现了肌肉纤维,和真正人体身上的肌肉,没什么不同之处。 肌肉部分处理完毕之后,就是给那个小人儿长一层皮肤。这皮肤好长,可其上的那些必要的褶皱、纹理就不好弄了,这才是整个‘造人’过程中进展最最缓慢的一步!因为,竹渊要求的是极度逼真——这其中就包括肤色、软度等的。 最后的几天里,竹渊先是吹了好几个不同颜色的树脂气泡。这气泡就是那小人儿所穿衣服的布,接着就是量体裁衣、勾勒衣物褶皱,及把那些染成黑色的丝当头发的给长到那小人儿的头上。最终稍微的一精加工处理,一个十几公分高、活脱脱一个浓缩版的竹渊,立在那里对着柳音在坏坏的笑。 本来,竹渊是打算做一个小柳音的。可想来想去,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好像是在轻薄人家柳音的身体似的。况且,让柳音一步步的看着‘自己被拆解’,这就更不好了。所以,这才有了小竹渊的诞生。 小竹渊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逼真度,尤其是它所表露出来的那种‘神’,几乎完全是竹渊自己的翻版!如果没让柳音看到整个‘造人’的过程、让柳音第一眼所见到的就是完全成型后的小竹渊,就算是柳音把其拿在手中,柳音的心里也会第一时间产生一个疑问:这,真的不是真人吗? 而当柳音真正的拿着成品小竹渊细细的详观时,一个小发现是真的让柳音差点幸福的晕过去! 竹渊早就说了这个小竹渊就是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柳音当然清楚。可是,小竹渊就是小竹渊,有什么证据证明小竹渊就是属于她柳音一个人的?假想,当有人拿走了属于柳音的小竹渊,说小竹渊就此而变成了人家的——这!总是肯定的? 然而,现在的柳音可以说这个小竹渊,就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就是她的! 从竹渊的解说当中,柳音了解到,竹渊学到了一种属于早已灭绝不知多少年的种族——侏儒的一个科技知识,那就是‘留影术’。说简单点,就是这‘留影术’可以把一个什么固定的影像,永久的留在一个什么之上。 此时的竹渊就是利用这‘留影术’,把柳音的大头像留在了那小竹渊的双眼瞳仁当中,寓意是竹渊的眼里只有柳音一个人,其情形也正如竹渊在看着柳音时瞳仁中的情形。这!绝对是一绝。 那晚,当柳音拿到刚刚出炉的生日礼物而发现了这一情况时,差一点点就幸福的晕过去的她,差点在拥有了小竹渊之后把自己给舍出去!最后……柳音对着竹渊羞涩的说道:“渊郎,天晚了,我们睡!” 别误会,实际上是柳音逃到自己的床上去了,而那竹渊当然是回他自己的床上去睡。不过……片刻之前的痛吻当中,好像……应该是……竹渊的手非常不老实的……竹渊不满足,但……唉,也知足了。 柳音很想跟竹渊说,这一次的分离再聚首,她就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了;可是在事实确定下来之前,她也不敢这样和他说,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她就怕那万一。又是分离的时候,这一次的柳音,还是没能忍住的哭了!竹渊倒是没哭,可他的心里之难过,那也是根本就没法提的。 从出发之时的端坐在小银的背上开始,他们两人就紧紧地拥抱着;一直到他们抵达了分别之地,他们还是紧紧的抱在一起怎么也无法分离。依依惜别之情、阵阵离别之伤痛,把他们的心合在一起又残忍的割离,继而再合再割! 这分割之痛,就好像这只会随着时间的延续而增多,最多时似永无止境。“渊郎,等我!”咬着牙,柳音的嘴里蹦出这四个字,她强行脱离竹渊的怀抱、强行转身踏步而去,泪水伴着心里的痛,其实早已把她给淹没。 曾经在竹渊的身边有多么的开心和幸福,加在一起反过来,就是当此这时柳音心里的痛苦程度。她在脱离竹渊怀抱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脑子里浑浑噩噩了,她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走!为再也不分离而走。为了能永远的守在一起,她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不值得忍受这一刻的痛苦折磨?再痛苦她也受了! 回到家的竹渊失魂落魄了,他甚至都不敢看一眼住了十六年的家了!因为不管是看什么他都能想起柳音,继而,把自己沉浸于无限的相思当中不可自拔。 回家后的时间是怎么过去的,竹渊是真的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在潜意识的驱使之下按照从小到大的惯性练这、练那,可他都练了些什么、他也不记得了;唯只知道回来就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小银,一直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可是,小银到底在说些什么,很奇怪的、他竟然也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渴了喝口水、饿了随便拿出点什么塞到嘴里;只知道烦闷了抱着小银的脖子亲昵一番:只知道,脑子里的那个她,不知道现在又怎么样了! 这些,其实就是竹渊的修练,而带来的最大弊端了!那种刻入骨髓的把自己融于某种意境当中的现象,让他在正常的修炼状态下,能非常平稳的一直提升自己的境界;可在非正常的情况下,他照样可以融于那种异常的意境当中,所受到的毒害当然是更巨很多了。 然而,这一切,其实也可以说是他天劫来临之前的预兆!随着他身上的这种异常情况持续的加深,若是没有机缘能躲过这一关,那么他将就此而永远的迷失在这种意境当中。—— 也就是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柳音,然而他其实是早已把柳音给忘记了,他记着的只是以前的柳音。别说在这种情况下一月后的柳音是没法回到他的身边,就算是回来了,竹渊也不会‘记得’她的!竹渊生不如死。 如果,竹渊的师傅还在世,那么竹渊和柳音走到一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他师傅在他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接触男女情爱,除非他达到了他师傅的要求——也就是可以达到离开迷雾森林的条件才行。 如果,他的师傅还在,那么即使是他和柳音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那么在他师傅时时刻刻的敲打之下,想把自己的心整个彻底的沉浸于男女情爱的意境当中,竹渊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也就是说这一劫他可以躲过去。 如果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是出现了当前的这种状况,那么他师傅最起码都有两种方案可以有效的帮助他:一是急速找回柳音,二是狠狠的痛打一顿竹渊、继而让他昏迷。等他醒来后、加上身上的痛觉提醒,他应该也能躲过这一劫。 ——这里边,其实就附加着他师傅对于他的感情影响。可现在…… 柳音也很痛苦,但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在心理的不断暗示下更加感性、原本应该更不好受的她,相比起竹渊的状态来要好一些——这说的是分离之后的竹渊伊始。更有一点是,其实真没给柳音更多痛苦的时间,痛苦之后的她基本就沉浸于巨大的希望和无比的心急当中了。她怎么可能料到竹渊,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在她想来,竹渊的日子一定不好过;隐隐的在等着和竹渊永久厮守在一起的日子来临前,因为想到了竹渊的度日如年,而让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欣喜——为她‘钓郎计划’的成功而欣喜:毕竟再怎么说,这次的分离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竹渊的难过应该是他完全能承受得了的,是他‘活该’! 第23章 天 柳音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鲁兹城,而后火急火燎的直奔化雨楼。一见到叶姐,叶姐就把十几日前收到的消息告诉了柳音。这消息是柳音的父亲传来的,意思是说他相信柳音、所以他尊重柳音的意见;并告诉柳音,他们父女的想法其实一致;更说让柳音放心,有什么事情他担着。 柳音的父亲其实是告诉柳音,历史所赋予他们的责任,在而今的这种总体状况下,他也早就看透了;无奈责任卸不掉,也只能是一直这么承担下去:然而若是在此中出现了什么变故,那么一切罪责他会一己承担——背叛列祖列宗、无颜面对祖宗的罪过,他担了! 柳音的父亲尊重柳音的意见,是说无论柳音想怎么样,他都会配合;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直接扔掉祖辈肩上的任务,这良心上的谴责不用柳音他们这些后辈来承担。 事情也许会走到这一步,可也许还不至于。柳音所启动的‘姑息计划’不仅仅是用于对付那些居心叵测之辈的,同时也是对于他们肩上那历史使命的一种应对方法——拖!拖延时间当中该怎么准备、还怎么准备,其实也是该怎么让大家生活就怎么生活。卸不掉肩上的担子,那么用这种方法无疑只会担的更轻一些:而她父亲给她的消息,就是在给她交一个底! 当然了,真有什么事情,柳音是不会让她父亲去承担这些的。肩负历史任务,这本身就是一种生活,柳音是对于这种生活方式极其的厌恶:可话又说回来,世上的人,谁对于自己当前的生活就乐意了? 再有,如果真有必要扔掉肩上的担子,那么或许在那些先辈的手里早就扔掉了,哪有轮到柳音他们这些人来承担的时候?所以说,她父亲所说的那一己承担什么什么的意思,根本就没必要!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她父亲说承担就能承担的。 但凡是身体中还流有精灵血的精灵族后裔,每一个人都可以是这个任务的承担者,因为这是证明历史上曾经有过精灵族的最好证据。这从侧面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柳音和她父亲有点生疏了,她父亲这似乎是还拿柳音当小孩子来对待,其意味颇有一种:‘孩子,别怕!天塌了爸爸给你顶着。’ 柳音一回来就收到了她父亲的消息,接下来就是发布‘世界性公告’,随即拿出大笔金钱用于各种支付。刺客团的成员全部都拥有另一个正式的身份,大致可归为两类,一类是地下党、一类则是化雨楼和冒险者公会的工作人员。 地下党的身份就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了,有的是小家小业的一户之主、有的则是军队上的某个官员。由于在蛰伏期内更需寻找那些条件合适的孤儿来培养,所以柳音需要拿出一些钱给自己的成员用于各种支配,比如安家费、比如‘旅游费’等等。 用几天的时间把需要处理的事情统统料理了之后,预示着柳音自己也进入了‘蛰伏’期,不过……没能逃过叶姐和小翠的深挖,秘密不可隐藏的被发掘了出来:没办法,叶姐和小翠的‘家法’,真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柳音在‘潜伏’工作上的表现极其的优异、在胆色上更是不让须眉,在落到那两个使用美人计的‘敌人’手中时,她应对起来其实也很得力。不过~~,‘敌人’实在是太卑鄙,所以她经不住人家的折磨,而屈痒成招了! 为自己默哀了五分钟——其实是笑的实在喘不上气来之故,借此时机她也在想着该把自己的秘密从何谈起,奈何心里百结的她一时间可谓是万千头绪。 她的勇气是值得嘉奖的!在挂着一滴泪的眼中,她敢怒不敢言的给了‘敌人’一个‘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眼神;索性之下打算直切主题的她,这才掖掖藏藏的拿出了那个自己珍藏的小竹渊。 “这就是我的……”没容柳音把话说完,叶姐第一时间把她手里的小竹渊,给掠夺了过去;而后,一句让柳音既羞急、又吐血的话,从那叶姐的嘴中道出。叶姐就好像是非常疼惜自己手心里所捧着的这个‘小侄子’,她道:“咦?柳儿,这是你儿子?怎么这么小?噢!咯咯~~好可爱啊!” 叶姐在详细的辨别当中,终于是发现这‘小侄子’其实是一个仿真的雕像小人儿。可是!更让柳音羞急兼心凉的事情,发生了。 越是可爱的小东西,就越是对于女性具有杀伤力——柳音如此、叶姐如此、小翠就更是如此了。要怪,可能还就要怪这小竹渊,实在是真的太可爱了! 它的肌肤软软的、滑滑的,本就和真人一模一样;尤其是它的眼神搭配上它小脸的表情,给人带来的感觉就是它痴痴的、坏坏的,有几分纯、有几分邪,又有几分淫荡荡的洒脱:其他的不说,总想凑上去美美的咬它一口,这是千真万确的。 叶姐实在是受不了,所以权当这小家伙是自己乖乖小侄子的她,毫不吝惜的把她的嘴印了上去,而且还是一亲就没完没了的好几口。柳音‘噌’的站了起来!怒目对着那第三者叶姐,她的心里那是一个醋海狂涛、那是一个心碎亿瓣、心凉拟雪冰。然而,又一幕更让她羞愤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 叶姐在和自己的‘小侄子’亲热,那小翠早就等不及;叶姐其实还没时间全方位的详细检查一下自己的这个‘小侄子’呢,那猴急的小翠代劳了! 小翠闪着痴迷的眼神从叶姐的手里‘借’来小竹渊,她是怎么用嘴‘蹂躏’小竹渊的,快晕了的柳音‘忽略’了。可是,当那小翠怀着探究心思欲探小竹渊的底细时,她……她竟然在往开扒拉人家小竹渊的衣服!第一时间,柳音有一种‘掐死’小翠的强烈欲望。 满脸通红,眼中溢着朦胧的水雾,柳音声音颤抖的‘质问’小翠:‘你在干什么?’思想不健康的小翠,不由得脸上一红,她羞羞的说道:“我……我想看看,我这小外甥是男是女。” 太蹩脚的谎言了!柳音那是一个羞啊——她有点气血灌头!“你……你们……我……我……这是他的小相!”“啊?”‘腾’的一下!叶姐和小翠的脸上也如此时的柳音一般,羞的那个…… 小翠此时的心里想法是:‘还好、还好!幸亏没真看到什么,否则……’ 叶姐此时的心里想法是:‘幸好、幸好!幸好这只是个假人儿。有机会见到真人时,自己一定要克制住自己,千万不要这么鲁莽的当着人家柳儿的面这么介亲!否则这责任……’ 而人家柳音目前的想法是:‘那个混蛋,实在是太可恶了!’ 毫无疑问,竹渊是真无辜的。 叶姐今天很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其程度就像是当年她得到了她家老叶一样。从柳音的嘴里大致的知道了柳音和竹渊的事情,这是叶姐第一个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更加最最重要的是,她忽然发现这么多年来,她最是希望见到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柳音,终于是回归正常人行列了。 说真的,这么多年来,叶姐最最希望的就是柳音能像个正常的女孩子。在外边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这不重要,起码在这里、在化雨楼、在她和小翠的面前,柳音也该拥有一般女孩子的性情。 这么多年来,有谁见过柳音害羞、有谁见过柳音快乐的调皮样,柳音又和谁真正的嬉笑打闹过?更甚者!有几人见过柳音真心的笑。 可是这一切,在今天,都一股脑的在柳音的身上见到了。说真真儿的,叶姐是真想狠狠的亲几口那竹渊!叶姐今天是高兴坏了,可柳音……却备受折磨了。 好像应该说是高兴坏了的叶姐,有点一时间忽略了一点点什么!叶姐的卧房和柳音的卧房只是一墙之隔。这些年来绝大多数的时间柳音都是在世界各地游转,很少像而今这样的有时间在这里多住,所以那间原本是柳音和小翠的卧房里,一般都只住着小翠一人。要说让小翠一个小姑娘住在叶姐夫妇的隔壁,这多少有点不好,然而实际上却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一是老叶的年龄大了,其二是化雨楼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叶姐一个人哪儿能顶得住?所以在情况允许下,一般叶姐都会让小翠帮她盯着。也就是说,她们的休息相当于是轮流,叶姐夫妇更不会干扰到小翠。 可是,今天就出现了一个小问题!太高兴了的叶姐,高兴到凌晨时分时就有点累的不行了,习惯性的唤醒小翠轮流值班后,她钻到了她夫君老叶的床上。要是以前,这基本也不会发生什么,可是柳音曾给了老叶一颗奇珍小果子的!化雨楼整体木质结构,一墙之隔又怎么可能起到良好的隔音之效?此时虽已是凌晨时分,然而柳音却是刚刚睡着;正在她睡的朦朦胧胧之际,耳中听到的敲门声又把她给扰醒了过来,这是有人来唤小翠去值班。小翠蹑手蹑脚的去了,可柳音是没那么好入睡了!复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干脆又拿出小竹渊:可就在这时,隔壁的声音响起了。 一开始柳音没意识到什么,可随着时间的继续,柳音终于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想立马躲得远远的,然而她的意识清楚、不代表她的身体也有行动的欲望:睡觉时身体的那种懒散、那种提不起力气的慵倦,让她想动、却又根本不想动。 可以说,若柳音是一个没和男人接触过的小姑娘,情况可能会比现在稍微的好一点;可是,而今和竹渊的相处已然突破了某种界限的柳音,一些个东西她毕竟是已经知道了:心理和生理的对抗,变成了一种无法无视的折磨! 这一次之后,心里满怀希望、唯只心急的等着那和竹渊相约日子到来的柳音,她已然不由得在编织一个更加美妙而幸福的梦。可她并不知道,此时的竹渊,早已在梦中沉沦了! 和柳音分离之后已经有二十四天了,竹渊的情况已经非常的危险、非常的不好了。如无其他意外,只需再有一两日,他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或说是神经病患者也不为过。 第24章 地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这个好消息是因那个坏消息而成就,然那个坏消息就是打从那好消息而来。 好消息是,以往竹渊只能短时间的进入意境状态,其后就会因为精神不济的脱离出来;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了,他完全可以让自己永久的处于意境的状态当中,而无虞精神不济!这只能是说明:他的意境修炼大成,而且还是一种类似于多种意境融合之后的大成。 坏消息是:很不幸!他的意境属于一种异常状况下的产物,其中是情爱为主体。说这是不幸,那是因为他意境的总体基础,是他师傅预料当中的‘天人合一’之境;此境的主体应该定位在大自然,情爱只是大自然中某些‘高级’产物所具有的一种情感,情爱代表不了大自然。 从上而下的说,‘天人合一’境是一道门槛,其实是更高修为的基础;可以说一切的通天手段,无不都是打由‘天人合一’境的基础上,修炼而来的。最清楚的一个事实就是,凡飞升入天界的修士,最起码都是进入过一次天人合一境的修炼者;这么说的另一重意思也是在说,天人合一境的融入,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 理论上来说,只有进入过天人合一境的修炼者,才能被称为修炼者;而其他的修炼者,顶多也就是一个习武者。进入了天人合一境之后,不管你修炼的是什么体内能量,这能量都会发生质的转变,而在此之前顶多也就是量的积累。 不可否认,量变也能达到质变的条件。历史上也不乏有人在体内能量积累到了足够多的时候,在不进入天人合一境的情况下,让体内能量也发生了质变。然而,这其一是这种真正的老而不死的幸运儿实在是太少了,其二是这种人其实是没有任何前途的——起码他们的悟性太差了。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修炼精神魔法的人奇少?那是因为精神魔法在初期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用,而修炼到了一定地步后、除非进入了天人合一境,否则你的修为将就此永远的止步不前。世间的人谁是傻子?可又有几人领悟到,越是垃圾、没用的,其实才越是一种宝! 总体来说,天人合一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意境状态。进入这种状态需要达到其他的什么条件先不说,起码是你先得对于天地万物有一个全面的简单认识,对于某一个区域有一定的了解,对于某一类有一个很不错的领悟。 而若想要达到这些,最佳、最有效的方法,无疑就是和天地万物建立起一种联系,最好是你能具有‘沟通’自然万物的能力。精神魔法——最垃圾的精神魔法,恰恰最适宜用到此处。 一般而言,思想越是单纯,越是不受红尘所累的人,相对来说就越是容易进入天人合一境。而事实上,如竹渊这般小小的年纪就进入天人合一的修士,绝对是凤毛麟角;而如他这般大成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他之所以这般特异,不是他的天赋就好的了不起,而是他的师傅老头实在是太有才了——有才的遭了天嫉! 像竹渊这般刚在世上活了十六年,就迎来了上天‘抹杀’的天劫,估计他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个‘幸运儿’了。一般人这般大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就算是那一个个天才,这般年纪的又是在干什么?要怪,也只能怪竹渊的师傅老头,聪明的太可恶了。 不过,那老头是真的想不到,那老天竟然会对他宝贝徒儿来这么一招!更是没料到,他宝贝徒儿竟然是这么的能耐。 原本,按照那老头的设想,当前的竹渊撑破天了顶多也就是可以进入天人合一境而已;谁想,那老天推了竹渊一把的同时,竟然是为了直接抹杀他:可怜的竹渊,可怜了那老头好一番心血,都白费了! 竹渊的师傅让竹渊练习的一切,无不都是一种意的练习、意的锤炼。而也正因为是意的锤炼,其很巧妙的偷换了修炼和生活的概念,潜移默化的让竹渊认为他的什么什么修炼其实都是在生活、在玩儿,而且还是那种很有意思、费尽心力的玩儿。 意、意境,由此如影随形的伴着竹渊,犹如附骨之蛆般深深的钻入了他的骨髓。之所以让竹渊这般下狠的炼意,那完全是为了让竹渊早日进入天人合一境,而做先期的铺路。 按照世间修炼人士的通行办法,要想更顺利的进入天人合一境,那么有两种小境界可以成为很好的臂助:其一是‘忘我之境’,其二是‘无我之境’。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小境界,但这两个是最为‘稳妥’的;‘忘我之境’因为显得有点太急功近利,所以还居于‘无我之境’之下。 竹渊师傅让竹渊练习意,就是为了让他很容易的进入这两个小境界、以‘无我之境’为首。结合那一屋子的书及竹渊每天所练习的琴技类精神魔法,这其实是让竹渊了解整个世界、了解大自然,尽量懂得和自然交流的方法。 在竹渊师傅的预估中,竹渊在二十岁之前进入天人合一境,应该不是问题;而他要想走出迷雾森林,隐性前提也必须是能很好的进入天人合一境,方才能办到。 按照他对于竹渊的了解,他敢保证:竹渊这个奸猾可恶的坏小子出去后,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受欺负的事、估计最后只能落到其他人的头上!这正是他为什么要把竹渊给培养成这德性的缘故,因为‘恶人’放哪儿都不会吃亏的:可是,老天不随人愿啊—— 老头儿为竹渊做好了一切、计划好了一切,可谁想此时就蹦出来一个‘祸水’啊?按照他师傅的预估,像这类的事,那绝对应该是竹渊面世之后才会发生的连锁反应。唉!也只有那老头在天之灵,才能知道竹渊所面对的这一个祸水,是何其的祸;唉!可怜了他的宝贝徒儿,可怜了天下其他的祸水们。那老头儿,无语。 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其中就包含着情人眼中的对方,是自己永远也看不够的意思。同样,其身影纵然是在脑子里已经回放过无数遍了,可依旧是会让人抑制不住的继续去重复的想。 近几日的一连几天,实际上的竹渊可以说已经是行尸走肉了,他这几天可以说一直都生活在他的意识世界当中:不过这个意识世界,是建立在真实的一切之上!所以乍一看,好像竹渊和往昔也没有什么不同,每天的时间点掌握的非常精确,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可是,一直不曾离去的小银似乎更知道,竹渊非常反常。 实际上,从某种角度来说,竹渊现在已经处于‘回光返照’的阶段了。因为他想柳音想的太多、太深刻了,想的东西都变成‘现实’了;也就是说,他产生自我意识的幻觉了,而且还是那种绝对真实版的幻觉: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归根结底,其实还是怪竹渊太聪明了! 当前他和‘柳音’的情况,恰如他一个人在弈棋;虽说那‘柳音’的一切都是他想象出来的,可却也恰是没有破绽的:棋逢对手,说的正是这种情况。否则,那意境还不一定真能拿住竹渊!因为就算是精神病患者,不见得就是没有智商的。 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竹渊还会记得去接柳音吗?试问,当真的柳音来到他的面前,面对两个柳音的时候,竹渊会相信哪一个?试问,这样的竹渊,正常活下去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老天杀人,是从来不自己动手的! 当前的竹渊正在小院当中练剑。他所练的剑招其实都是最最基础的剑招,不过并不限于剑法的招式,而是包罗十八般兵器所有的基础招式,短兵器就用手中的剑使出、长兵器则配合手臂或是整个身躯来使出。如同以往,他的练习动作还是那么的慢,可此时与以往也有着巨大的不同。 以前竹渊的练习当中,更多的是用剑去感受那种‘空’、那种风,就像是用剑在寻找空气的漏洞。然而这时的竹渊剑意,感觉上去就像是他以剑代指或手,剑尖的缓慢滑移,更像是他在用手爱抚爱人的躯体,剑意中凭空多了很多的爱意温柔。 这剑,其实已经废了!剑,本为杀人利器,剑尖所指必是敌;温柔?除非竹渊的人格扭曲的变态。杀剑……呵呵! 最后一趟走完,站在那里定定的领悟了片刻这次练剑的所得和所缺。转过身来时,不复一般情况下他那满脸的疲惫——相反!感觉上去竹渊更是眼中精光爆闪,脸色更是红光满面。然而,不知是不是对于这一次自己练习的收获不满意,他的神态轻松、却也藏不住那一丝的郁结。 见到那凑上来的小银,他忽而一脸的亲切笑容。搂抱着小银的脖子,他狠狠的用自己的脸蹂躏了一番人家小银的皮毛。发现小银老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瞧,他忽而一个轻轻的苦笑—— 这时的竹渊嘴里说道:“小银,你也发现了?很奇怪,这两天不知怎么了?我老感觉……感觉……嗯——还真说不上来,就像……就像咱这里要下雪了一般。很奇怪?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下雪是个什么样子呢!很期待,可……可总有点不舒服,真的很奇怪!” “……”小银似乎是对着竹渊说了什么,但竹渊一点也没从它的眼神中看出其中意思。他拍了拍小银的脖子,笑着又道:“我知道你也搞不懂!而且,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很能说似的。麻烦你把意思表达的简练一些好不好?你真以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真是的!得!不理你了。”转身走开的竹渊,有点施施然。 按照潜意识里的逻辑分析,有什么不明白可以去问‘无所不知’的那老头,心里有什么不高兴可以去找那老头解闷。所以,当此这时的‘柳音’,正津津有味的坐在那里看书;脑子里无限柳音的音容笑貌,鬼使神差的,竹渊竟然来到了他师傅的坟前。 一来这里,就好像是来到了属于自己的炕头!有点无赖、有点调皮、有点懒散的一屁股坐在了墓碑之前,紧接着完全一副小混蛋的样子,随之就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盘膝坐下伊始,竹渊还满脸奸诈笑容的和老头调侃;真就如老头在世时的样子,根本就是一大一小两个恶人的奸猾表演。可当那竹渊对着老头说着说着,暗藏在心里不知哪个旮旯里的某样东西,突然冲破了重重的封锁线而跃然于竹渊的心头! 继而,墓碑前的竹渊没音了。突然间!他记忆当中的那些老头的一切,被重新翻了开来。很奇怪的,其中甚至有些是现在的竹渊,根本就记忆不清的;可此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清晰的就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过似的:默默无声的竹渊,突然哭了! 意识进入了天人合一之境,从某个角度来说,竹渊已经正式的成为了天地的学生。在看待世间一切的时候,眼光、角度、深度等的,根本就不是以前所能比拟的。毫无疑问,对于情爱也是如此!也正因为是如此,竹渊才深陷情爱的险境当中。 可另一方面,他对于老头的情,那丝毫也不差于他对于柳音的情爱,甚至可以说都过之。而今以进入天人合一之境的状态来看当年的老头,以前他忽略了的、没有深思过的、‘遗忘’了的,此时却是和他清晰记着的都统统的结合起来融为了一体。 这可不得了了!再次从自己小时候记事时开始,一直回放到老头去世的那一天;忽然发现了好多新东西的竹渊,在他对于老头原有的情之上,几乎可以说又翻了一倍。竹渊不知道所谓的父母亲情是个什么样子的,但此时的他却是从老头的种种之上,深刻异常的懂得了什么是伟大、什么的无私、什么是亲情厚爱。 他,真的后悔极了!不是后悔自己没有更加努力的修炼——他知道老头其实不在乎这些的,他是在后悔他那时,应该对老头更好一些的。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原来是这么的垃圾、这么的混蛋。 他哭了,哭的什么都忘了,原本还显得精神饱满的他,一直把自己给哭成了脸色发白!他在回想当年的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他在回想现在的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他在认真的反思他对得起师傅老头吗? ‘嘭’的一声,他的整个脑子,都仿佛炸开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可怎么也抓不住头绪,就在他突然的抓住了一丝线索时他意识到他怎么了。瞬间!意识世界当中,真实的回归真实、假象砰然消弭于无形,一种醍醐灌顶的明悟宛如一股沁凉的水,直冲他的意识海灌输。 越来越清楚了自己先前的状况,灵魂里迸发出来的那种极度惊惧,让他瞬间冷汗淋漓!原本发白的脸色,早已变成了煞白、惨白;原本的精神饱满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气泡,突然的破碎之后,原来竟然只是那么一星点的水。 实在了,可也虚弱的实在提不起来了!宛如一个坐化的人,头低得很低的竹渊似乎连头都无力抬起,任由那眼中的泪肆意的流淌而出。但他知道,他活了! 第25章 之灵 所谓的‘天劫’,其实只是无数种劫数里的一种,而绝大多数的劫数其实就是意外事件。天劫之所以被称为‘天劫’,那是因为其的产生是一种情况下的必然现象!这种‘情况’,就是灵魂开始发生蜕变的事情。 灵魂是主导人之一切的根本,在灵魂发生蜕变的时候,因为人的思想、身体等的不适应,而根据灵魂蜕变的方向,会产生诸多种不一样的连带反应:劫数,就隐藏于其中!所以,变相的,也可以说天劫其实是一种考验,既然是考验、理论上是根本不存在必杀之局的。 竹渊这一次所经的,应该算是一种‘情劫’。一般而言,在天劫当中遇到‘情劫’的几率,相当相当的少。这主要是因为: 一:假如柳音死了,那么情劫就没有了产生的根由。 二:假如柳音嫁给了其他人,那么竹渊如果真爱柳音的话,那么看开这些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情劫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三:现在的世界男女其实还是很看得开的,正常情况下、像竹渊和柳音这般相爱的情况,他们两个早就那个什么了。都那什么了,那还有什么戏好唱? 四:女人的地位低,一个男人——一个志向远大的男人,女人根本就成不了人家的束缚。这个世界讲究的是什么,只要自己发达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所以,情劫不会出现。 五:不知是不是修炼之风的影响,修为越高的人越是对于情很淡,有时根本就是无情。 竹渊的情劫当中,以他的情况而论,要想安然的度过此劫,唯有用情去破情,否则当无解! 世间万物,情爱所占的比例确实不大,然而情爱才是一切低级向高级演变的基础推动力。人!算是万灵之长,少了情爱,本质上是一种退化。修炼的目的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发展自身,意境上情爱的欠缺是一种直接导致退化的因素,这一进一退间误了的又岂止是修为手段? 不管从哪头说、从哪方面来讲,世间唯情爱最毒;可恰恰是这最毒的东西,恰恰是世间一切永恒的大补。然而,世人只见竹子开花之后的死,而不见竹林的再一次壮大!为己而谋,情是不可留的。 所以,因为这层道理太‘浅显’了,世人所谓的‘天人合一’是有着缺陷的。因为其中不重视情爱、少了情爱,所以他们的‘人’所合的那‘天’,其实是当前的‘天’、是过去的‘天’,而绝对不会是未来。 情爱,在天地万物当中就是只占毫厘,然而差之毫厘却是谬之千里!修炼于昨天、修炼于以前,修炼,其实早已是一个定数。 竹渊其实也不明白这些。可先前的他脑中就存在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在意境当中把‘人’摆在显要位置时,总仿佛和万物有着巨大的冲突。他本身就是个人,由人所领悟的意境中为什么就不能有人:天人合一境让他的头脑非常的清晰,他利用清晰的大脑来分析这一问题。 说险死还生的巨大余惧当中,他为什么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呢?那是因为他总感觉自己的天人合一境不完整。他下意识的认为他还没有进入那真正的天人合一之境,他需要尽快的把意境中的问题解决了,才能安然的去‘享受’什么是后怕和恐惧。 老头以前给他灌输的那天人合一境的资料,实在是太玄乎了!致使那竹渊以为自己如果这次不能完美的把握住这一次机会,他将永远的止步于天人合一境之前。而这,才是真正的对不起老头的事情。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他当前的所为,其实算是一种意境上的融合,是把情爱融于一般意义上的天人合一境。当然了,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他更应该是在试图摆正意境当中的人与万物的位置关系。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创举,也是他的天人合一区别于其他人的地方。 不过,这些东西,竹渊依旧是不会知道的!因为那种进入天人合一境,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自己的意境当中是什么情形,只有自己才知道,别人根本没办法知道!就像是你这个人一样,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人,如你一般的知道你。 世人认为中的天人合一,总体情况绝对是一致的:在这个认为中,天地万物是主体,这其中没有自己,因为自己已经融于万物当中了,所以说自己就是万物、万物就是自己;因为自己就是万物,所以自己完全可以借助万物,而具有更加通天的手段。然而这么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假设: 你拥有了一株草的能力,你也拥有了一只羊的能力,其后你又拥有了一头狼的能力。 第一个问题,你会因为狼的残忍而去杀狼吗?不杀狼那就得杀羊,否则这三者排在一起是不成立的。你该怎么办? 第二个问题,假如你还真就让这三者和平相处了,那么拥有了狼的强大本领后,还有必要去拥有羊的能力吗?那么这天地万物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就有了很多的多余存在?‘天人合一’,你合的那还是‘天’吗?要知道,天人合一只是一个门槛、是进一步修炼的基础! 如果竹渊的天人合一真正的按他所想的大成,那么如上所述的那个假设,放到竹渊这里想解决就太简单了,讲究的不过就是‘平衡’二字而已。相较于其他人来说,他的天人合一境是最完美的,可这却是需要建立在他不能完全借助万物的能力之上!因为,他需要留下更多的精力来,以让他自身存在于这万物之列。 削弱了与天地万物的融合度,起码的他也足以通过融合,而清楚的了解到万物的所思所想。只要他本身存在,那么想达到万物平衡进而生生不息,其实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不能完全的借助万物的力量为己用…… 但这,似乎只是证明他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还是太弱!然而话又说回来,天地万物的力量固然强大无比、固然可借用,可这毕竟是借用、原则上是不属于你自己所拥有的。 再者,修炼的是修炼借助他人之力,这还是修炼者修炼自身的修炼吗?竹渊的情况只会是:天地万物的力量强大,然而他才是主体;他要想更强一些,那么他就必须把他自身的实力修炼上去;始终,他所拥有的只会是属于他的力量。如此,从意义上来说,竹渊才算是天地的弟子! 而这一次竹渊天劫的事,不得不说的是:那死老头赢了。老头,赢就赢在他那颗心上! 盘腿而坐的竹渊只是感到身心特别的疲惫虚弱,就好像是他从天的这一头一直跑到了那一头,却是从来没休息过、从来没吃一口吃的似的。说真的,坐在那里的他,甚至都从自己的身上知道了什么叫‘气若游丝’。 脑子里的意识还是非常清晰的,清晰的意识让他意识到他的身体,似乎是拒绝他发出来的命令:因为他想站起来,可身体却和他耍赖!没办法,‘众叛亲离’的他,最终还是用一种让小银的心肝儿乱跳的‘柔媚’声音,把那小银给叫了过来。 竹渊小心翼翼的扶着小银,一直来到了那屋后的温泉处。有感于小银的仁慈,他抱着小银的脖子对着小银很是诚恳的说道:“小淫贼,谢谢你!”竹渊的这声谢,可绝不仅仅是针对于当前的,那小银倒好像是听懂了。 不过,就是听懂了的小银之反应,有点太激动了!它眼神当中满含着一种让竹渊浑身发毛的温柔,猛地几个大幅度摇头。小银的意思好像是表达的非常清楚了,可那竹渊,却是失身于它了。 没有任何的惊呼声,那是因为可怜的竹渊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同时也是他万万没料到可爱的小银竟然会落井下石:‘噗通’的一声!他被人家小银,给甩到温泉中去了。 这是有史以来竹渊头一次‘失身’于小银,也是最后的一次。从这一次之后,竹渊宁可和人家柳音一起洗澡,也坚决不和小银一块儿!实情是,这一次的洗澡对竹渊的伤害极大极大,他的心理留下很明显的阴影了。 小银实在是太邪恶、太可恶了!趁着这有史以来竹渊头一次的‘人落温泉被马欺’的机会,一直迈动着某种旋律的小舞步,而眼睛瞪得大大的、很促狭的、有着明显鄙视之意的,欺辱着那悲哀兼可怜的竹渊。 竹渊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很想跟小银献媚的说:‘兄弟,你该干嘛干嘛去’。可他也知道,这是根本没用的;他更知道,他但凡是还有一点点能动弹的力气,那小银恐怕早就跑到天边去了。这是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竹渊会铭记终生的! 竹渊有点太‘洒脱’,实际是有点‘那什么’了!不愿在别人面前一丝不挂的想法,此时很显然已经不是他有资格可拥有的了:‘十分害羞’的把身上的衣物尽除,只当自己在单间儿里泡澡的他,赤条条、坦荡荡的仰躺在水中,享受着他此刻的那什么滋味。 “唏律律!”那小银好像是高声招呼大伙,赶紧来看。下意识的睁开眼皮望向那小银时,小银正呲牙咧嘴的好像是在偷笑!而且竹渊敢肯定,那是一种满含着怜悯、可怜,又嘲讽、不屑,或戏谑、臭显摆的偷笑。 瞬间!竹渊的气血攻心,他忍了好几忍,这才没让心里的血往嘴中流。他知道小银的意思,可是……洗澡,在当前看来,他好像是正把自己的身体当抹布:那是一个狠搓、狠揉,恨不能给自己真换身雪白的皮。 小银其实感觉自己很无辜,它真的很想和竹渊说:它的内心和它那身白色的‘肌肤’,完全是一样的纯洁;就本心而论,它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其实是老天害了它的! 是老天给了它这副纯洁的面孔,却是给了它一个高级畜生的天性——都知道的!那种攀比、那种总喜欢呆在别人头上的天性,是很难控制的。所以,本心上,对于竹渊所造成的打击和伤害,它是抱持万分抱歉的态度的;可是,这一切都由不得它啊!——艾尼花吔,神会原谅的。 竹渊一边恼怒怒的洗着澡,一边还抽空偷眼看一下人家小银的反应。发现人家小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那里继续,抑制不住的,他突然扭头对着人家‘无辜’的小银怒瞪了一眼。而后!他突然神灵附身一般的,直挺挺站在了水中。 那突然站起来的竹渊,很是‘威风八面’的对着那愣愣的小银,绝对‘胆气十足’的喝道:“哼!我是恶人!我怕谁!”‘噗通’!竹渊以比出水还快的速度,又钻回水里去了。没办法,和一个高级畜生计较个什么劲儿?——竹渊,‘想开了’之后好像是忽而舒服一点点了。 竹渊就像是大病了一场,除了意识非常的清晰外,他的精神和肉体都虚弱疲惫不堪,说他是形容憔悴、面如枯蒿也不怎么过。晚餐实在是无力料理,自己吃了点干粮、随手拿出两颗小果子塞到小银的嘴里,这就算是他们今晚的晚饭了。 天色早已漆黑如墨,然而竹渊依旧是搂抱着小银的脖颈软坐在小院当中,没回屋去睡的打算。这一个月来意识中的假象生活,此刻的他虽然都已然完全的明白了过来,可是也因此而让柳音成为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 这看似‘一个月的二人生活’,其实远远不止是这一个月这么的简单;柳音那极其深刻的印象,已经成为了竹渊意识里,再也淡化不了的东西:什么情、什么爱,在此时、在竹渊这里一切都化为了一种自然,柳音就是他自然生活的一部分。 印象越深刻,现实就越残酷,相思就越是一种苦!不敢回屋,是怕那种苦更苦;不敢睡,是怕梦中又出现了她的身影之故。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之下,他借口还要陪着小银而宁可在这更深露重的夜里,揽着小银、倚在小银的身上就地打地铺。 漆黑的夜里,连眼前的小银都看不清楚的情况下,更能少‘看’到一些东西,感觉着小银身上的温热,他觉得自己好过了一些。而实际上,另一方面,他是怕了! 十六岁的年纪,可以说世间的事情他根本就还没知道些什么呢,他倒是先知道了鬼门关是怎么回事:若非是他没带‘通关文牒’,也许这时候的他,正在那里签到。 死!但凡是个生灵都是天生最怕的,竹渊当然也不例外。像非常人所说的那什么往鬼门关一遭、其后就看破生死的事,这是不会发生在竹渊身上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法儿体会所谓的那种‘死亡是一种解脱’的涵义。 惧怕死亡这是一种从天性中带来的惧意,尤其是对于竹渊这种天资不怎么样、却是大脑很发达的人更是畏惧三分,因为他想的会更清楚一些、会更清楚一些其中的恐惧之感:他怕了! 其实在他于温泉当中‘神灵附身’之后,所喊出来的那一句‘我是恶人、我怕谁’时,正是他最害怕的时候;那句‘豪言壮语’根本就是一句壮胆子的话,这其实就是一个怯懦的人强行用来壮胆子、给自己打气的行为。其后,若问竹渊的感受是什么,那么他会非常确定的告诉你:他冷! 说起来在温泉中洗澡会感觉冷的现象,他多年前经历的可是多了去了,然而这一回的这冷!却是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 冷的他喝茶时,他喝不到杯中的水、却是老被杯子缘磕牙;冷的他坐在凳子上时的样子,仿佛是坐在严寒三九天的冰雪里;冷得他,即使是搂抱着人家小银,他的身体也会不时的打两个寒颤;冷的他害怕床上的空,和小院里的风,冷的他总想找个依靠——他需要一点温度! 他感觉冷,不过这好像也只是他的一种本能。因为想得事情太多太多了,他的意识也好像累的不行了,实际上的他不知在何时就早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怕梦里会出现什么,其实他想错了,以他现在的状况、他的睡眠当中根本就不会出现梦的:因为整个的他,实在是太累了,他只会是陷入深度睡眠当中。睡觉!其实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第26章 蕴 用了好几天的时间,竹渊终于是恢复了过来。除了心里有隐隐的一个暗影外,不管是身体方面、还是精神方面,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 今天的小银有点小抑郁!其实在竹渊恢复的这几天里,它受竹渊‘欺负’的现象也在同步恢复着;今天本来它还想从竹渊这里捞点什么好处的,可谁知道好处是一点没捞到不说,反而还差点失去了以后的某些好处。 极其无奈之下,受威胁的小银不得不再一次承担起了每月一次的‘甜蜜号快车’:可谁又知道,这‘快车’所燃烧的,都是苦涩啊! 最早的一趟早班车,一路呲牙咧嘴的小银,终于把那可恶的竹渊给扔到了目的地。等啊、等啊,等的小银心里的苦菜花都开了,那混蛋这才有了动作——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一个宛如蝴蝶一般翩然而来的身影。 按小银的估算,它预计自己还得在这圪垯,等上约莫半小时左右:因为这是它根据以往情况,而得出来的他们两个见面后腻歪结束的时间点。可是,这一次的情况非常的‘反常’,这两个人竟然……竟然没有拥吻至‘天亮’——小银觉得今日是‘愚马节’! 今日的来,柳音知道内中情况,所以犹如第一次约会那般,实在是等不及的她其实来的很早很早。可是当她轻灵的身影在最快的速度之下奔到约定地点,在那白马和那人的身影进入她的眼睛时,她的脑子里其实就漆黑一片——唯有那一个白马和那个身影在漆黑的环境里绽放着无比绚烂的光华——她的眼里就只有他! 本来,即使是在来此的途中,她心里都是在下定决心,决定一见面就要狠狠的去亲他一回,以告诉他、她是有多么的想他。然而,一见面之后她忽然发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心里的激动和激情,竟然就那么自然的全都转化成了浓浓的情。 这情,好像就是一个大海,她不敢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亲他了!因为她知道,一旦让这大海泛起一点点涟漪,那非常有可能会紧接着引起一场翻天覆地的怒海狂涛——她有点心里小怕怕了。 “小音,你来了。”主动迎上来随即抓住她一只手的竹渊,无限柔情的对着柳音道。柳音定定痴痴的望着竹渊,她下意识的轻点了一下头。竹渊忽而抬起他的另一只手,轻柔的理顺了柳音鬓角的垂发,顺便极其爱惜的抚了一下她的面庞。 只听竹渊这时微笑着道:“还好!这回你没瘦。小音,我想你!”柳音的气息有点粗了,她的眼中出现水雾了,她的身体在微微的抖!她好像一直在忍着不把情绪爆发出来,她还是那样定定的望着竹渊。 她爱竹渊,她想竹渊,竹渊的一切在她的脑子里都非常非常的清晰。可是这次在看到他的那一个瞬间开始,她也搞不懂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竹渊变了!她发现,竹渊好美、她已经快被他给迷的彻底疯了。 说不上来竹渊哪里变得更具诱惑力,她也只能用这个‘美’字来形容。简单的说就是这一次的竹渊身上,很清楚的笼罩着一层神秘气息,他的气质很明显的变了,变得……变得就好像……好像不是凡人似的!——实在是用‘道骨仙风’来形容太不妥当,因为在柳音的所知当中,那‘道骨仙风’往往只出现在那些老头老太的身上。 柳音知道,她的‘静’是因这‘气质’而来,她的迷也是因这‘气质’而来,她的激动也还是因这‘气质’带来。可是!同样因为这‘气质’,她反而生出了一丝丝的卑微、一丝丝的怯懦、以及一些不知所措的急,就宛如她抓不住他了似的。 根本没容柳音在那里多受折磨,竹渊想都没想的一把就把柳音横抱在了怀中;抱着她缓步走向小银时,他忽而探头而下,轻轻的把柳音眼里滑落的那滴泪给吻干了。 竹渊无言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不要哭,泪水不应该属于你;你的泪,我会把它都珍藏在我的心里。可是……那柳音眼中的泪,却是更多了。——天生的一对儿冤家! 当看到竹渊的那一刻开始,时间对于柳音来说好像就不存在了,她的眼中只有闪光的竹渊,而其他的一切都化作了漆黑的虚无。不知什么时候,定定望着竹渊的她,忽而缓缓的闭起了双眸——然而属于她的‘世界’却是突然天亮了! 在竹渊的双唇吻住了她时,柳音不由得醉于其中,此际的她忽然发现脑中清亮一片,有一个意识世界出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 这个意识世界的一切,都彷如一个真实的世界!满地的红花碧草、满目的苍翠,澈蓝如洗的天让人感觉清凉凉的那么舒爽;头上那个通红通红的太阳,暖融融的光好像直接照进了她的心房;白云飘飘荡荡,偶尔的还会有排队的鸟儿进入其中玩儿捉迷藏:这里,是一个充满了无限生机的世界。 柳音的心里突然间很痒痒,她有一种很美妙、很幸福的感觉。不过总觉得不满足的她,好像对于这种感觉的拥有极限,总想更进一步。她,有一种冲动! 她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一朵花:生命很神奇,而她也正在展示生命的美丽;阳光很暖、很柔,阳光下的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那一个;幸福的她浑身都懒洋洋的了,可她还想长得更高一点点。 忽然,她有点紧张,因为飞来了一只小蜜蜂。那蜜蜂双翅的振动当中,那朵花——也就是她,因为那振动而紧张的微微抖动着、下意识的微躲着。 她知道这只蜜蜂来干什么,对于这只蜜蜂的来,她好像更加的欣喜和得意,可她也有些放不开。不过,似乎是本能让她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实际上是她没法躲、因为那蜜蜂已经落上来了。 蜜蜂都落到她的身上了,她也不那么紧张了,触及那蜜蜂时,她的片片花瓣都在幸福的抖啊抖。蜜蜂的动作很轻柔,即使是她的花瓣那么的娇嫩,可一丝一毫都没伤在蜜蜂的所为当中。 蜜蜂确实是非常的辛勤,然而这辛勤好似更像是蛮横的霸道!但这霸道又好像是了解到了她的心思一般。所以,突然间,她表现的非常激动!可是,她感觉她很没用,因为似乎是她太激动了、激动的有点太过头了——她没力气再表现任何了。 唇分,如泥的柳音缓了缓,这才睁开了春水朦胧的眼睛。望见竹渊的眼睛时,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小脸儿给埋了起来。她知道,那个世界当中的花是她,而那可恶的小蜜蜂,就是这个而今抱着自己的坏家伙。 这坏家伙还是如以前那般的可恶、那般的坏,要不是她现在没力,她非狠狠的咬他一口不可!不过现在没空管这些了,她还在回味刚刚,还在想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其实柳音意识中的那个‘世界’,都是因为竹渊的灵机一动而出现的,不过却还是完全靠柳音自己的想象而构成。在竹渊吻到柳音的那一刹那,竹渊意识当中的情形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他突发奇想的想把柳音代入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当中。 在竹渊想来,天人合一,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柳音在内。他倒也没想融于柳音的意识当中,而是想把自己对于境界的理解向着柳音的意识敞开,以便让她也可以进入那天人合一之境。可是,总体说来他还是失败了,不过却也可以说他是成功了! 竹渊自身的天人合一,其实等于是极大的增加了他和天地万物的沟通能力,但这也是有条件的。作为‘朋友’式的沟通自然没什么问题,可他若是想‘融进’人家的精神世界,人家怎么会允许? 尤其是智力、或灵魂更高等的生物,更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了!人类等的高级生灵,当然也是天地万物的一类,可这些高级生灵又是何其的复杂,哪儿有竹渊所认为的那么容易融入?以他目前的实力,能建立起‘朋友’式的沟通,就算不错了。 连沟通都是这么的不容易,想把对方代入他的天人合一境,那岂不是一句玩笑?而他之所以能把柳音代入,那完全是因为柳音自身的意识里就非常的爱他、她的意识里他占有更重要的位置。 因为柳音真心的爱,这也就有了他能和柳音进行意识上的很好沟通。基于此,他也深爱着柳音,更是在他不设防的打开自己的意识世界时,柳音这才方能从中体会到一些他想让她领会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到这里,他们两人的意识已经有一部分的融合了。而融合之后,柳音把她从竹渊意识中‘拿到’的那些东西在她的意识世界当中模拟出来,一种环境或情境的代入由此形成。借由这个模拟出来的情境,柳音可以慢慢的从中领悟更多的内容,随着这种情况一直的发展下去,柳音总有一天会自然而然的进入到真正的天人合一境。 相对来说,这是让柳音进入天人合一境界的最快、最好办法,且是一种速成之法。不过,一饮一啄天自定!正因为竹渊使用了这种方法,这反而是为以后那件事的发生,提前埋下了伏笔。 小银的背上,那柳音很是幸福甜蜜的眷恋于竹渊的怀里;而横抱着柳音的竹渊似乎更是舍不得放松怀中的美人儿一分一毫,却是每隔一小会儿,他还会轻轻的搂着人家动一动:也不知他是怕人家呆在他怀里的姿势显老而不舒服,还是趁此时机而偷吃人家的豆腐,倒是那柳音总是一脸的享受没错。 竹渊已经为柳音讲解了一下关于意境的事情,从中柳音也知道了她脑中所出现的那个‘世界’是从何而来,进而也解释了竹渊气质上的变化来历。 她为竹渊在如此年纪就有这么大的突破而惊喜,为竹渊一突破就首先想到了她而感动莫名。感动之余,在向着心爱的人献上了一个香吻之后,她也娇羞无限、又幸福叠生的对竹渊说:她从今往后,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了。 柳音告诉竹渊,她手下的人会在她和竹渊一直以来的那个约会地点建一个简易茶寮,用于她们的保持联络。这个茶寮既可以帮她采购一些她所需要的东西,更是在有事要通知她时,竖起一张黄色的幌子以示。 如此一来,即使是在不出迷雾森林的情况下,她也可以兼顾两个方面。而在他们二人相互交底的过程中,竹渊没有和柳音说任何他遇劫的话,而柳音也没有和竹渊说她的事情:柳音只是从旁提示竹渊,她爱的只是他、她只想和他过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活。 这也就是说,在没必要的情况下,柳音不想把竹渊带到她的那些事情当中;她想从他这里得到她梦想中的幸福生活,同时她也想让他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幸福生活。谁能知道此时的竹渊脑子里在想什么?答案是竹渊心想:‘小音,终于是我的了!’ 悄然无声中,竹渊的坏笑,又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脸庞;冥冥中,柳音总有一种忽而跑进虎窝的感受! 第27章 纳 “咦?小淫贼,你傻啦?都到家了你干嘛不降落?”一路向家的过程中,周围老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可以说除非是感受那迎面而来的风,否则连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前进都分不清楚。—— 不知什么时候,当竹渊忽而凭着参照物而意识到小银一直在傻傻的愣在半空不动弹时,他才看到他所见到的那参照物正是他们的家,于是这才有了他对于小银的问话。听到竹渊话的小银,大大的摇了摇头,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傻了,你怎么滴!’ 竹渊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长!他牢牢的抱住了怀中的柳音——怕自己掉下去——他很是‘正经’的对着那小银说道:“限你一分钟内缓降于地。否则,取消你一个月的伙食、或加收一个月的伙食费!” 天地良心,小银是被冤屈的!它的摇头是说:‘不不不,我没傻。’而它之所以没有及时的落地,那是因为好心的它,怕干扰了人家竹渊和柳音的无声交流,它是想让人家二人装装傻、就当现在还没回家,从而他们该怎么继续就怎么继续。 可是,天道不公啊!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小银真有一种摔死那谁的冲动!好在,完美女神终于在‘愚马节’还没过完之前,现身了。 柳音有点接受不了、有点不‘习惯’,有点小小的喜意、有点小小的傻眼,更有点小小的失望! 当一个女孩刚刚适应了自己心爱的男孩是一位绝世好男人时,却是突然发现,这‘绝世好男人’的真面目竟然是一个无赖式的小混蛋,那么这女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然了,竹渊的本来面目是何、柳音当然清楚了,只是后来的竹渊在她面前慢慢的变为了一个绝世好男人,而她似乎也适应了。 可是,当没易容的竹渊突然间撕掉身上的伪装之后,柳音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原本就是事实的事实,更是有点傻眼了!她不知道她是该适应‘绝世好男人’样的竹渊呢,还是该适应可恶相的竹渊,她有点不‘习惯’。 然而,今日一见竹渊之后,竹渊身上的那种‘不沾俗尘’的气质对她有着实际的压力;突然间变成小恶人的竹渊,是让那‘爱慕虚荣’的柳音有点失望,可也让她有着一定的欣喜!因为这样的竹渊才是一个人,是她绝对可以近距离接触的。说心里话,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坏坏的竹渊,因为‘好男人’她见得多了、去化雨楼的那些人哪个不是? 其实就本心而论,竹渊在其他人面前完全可以是一副小恶人的样子,可他在柳音的面前总是‘恶’不起来,所以他在柳音的跟前能更自然的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相。可是若没有那天劫一事倒还罢了,就因为在天劫当中的竹渊已经以‘正人君子’的面目和‘柳音’生活了那么久,再次和她生活在一起时、当时的那些记忆就成了他心里的暗影。 他怕他一时疏漏把现实和那幻境给搞混了,他想更清晰的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当时的幻境!如此,他才能在和柳音的继续生活当中,保持一种轻松的心态。而且,以小恶人的样子出现在生活当中,生活应该会更加的有趣、快乐才是:因为生活绝不仅仅是去享受幸福,更多的还是应该去尽量的营造快乐。 反正柳音又逃不了了,竹渊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暴露本来面目之后,这意味着属于小银的悲惨生活又得继续了:可是,说一物降一物也行、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可——反正!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小恶人已经嚣张不起来了。 或许,还真应了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竹渊哪儿知道人家柳音,天生就具有一手遮天的天赋啊!掉进‘虎窝’里的柳音,终于是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爆发了。 小银刚刚落地,柳音刚在一脸献媚相的竹渊侍候之下脚踩大地,对于这个‘小人’手抓自己的小手不放、而大吃豆腐的现象,柳音很完美的演示了一下什么是满含鄙视意味的眼神。其后,‘过河拆桥’的她,莲步轻移到悲戚的小银面前,一边亲昵的爱抚着小银的额头、一边于怒目当中喝斥那恶人,她道:“不准欺负小银!” 那小银刚刚觉得人间还是有正义的,可其后它就发现,原来这‘人间的正义’压根就是完美善良女神的化身!只因它接着又听到那柳音对着它满脸亲和的说道:“小银别怕!我这次来之前,可是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我保证,你一定会非常喜欢吃的!” 打死小银、小银也不会认定今天是‘愚马节’了!小银的大眼睛中,水汪汪的。而竹渊的心,早被那种酸溜溜的水,给彻底的淹了。 事实证明:抛开一切的羡慕嫉妒恨,生活还是非常开心、快乐,和幸福的! 自打小银从柳音的手里,直接或简洁的得来诸多数不清的好处之后,它从此就赖上了柳音,这让竹渊对于其产生了诸多的羡慕嫉妒恨。可竹渊没办法!因为他虽然依旧在行恶不止,奈何总是当时得了小便宜,而后吃大亏。 更可恨的是,家里就三口人,人家柳音和小银竟然组成了统一战线!要说他们的三角关系,那就是竹渊死死的吃定了小银,而小银死死的吃定了柳音,柳音则死死的吃定了那可怜的竹渊。而要到说竹渊可怜,这就得说到他们三人的两方势力了! 这两方,其实也分为两个方面! 当竹渊和柳音之间发生了冲突时,一般他们二位都是‘文斗’;不过在柳音输急了眼之后,明面上是柳音吃了大亏,暗地里是竹渊又得了一个惨痛的教训。 若是当‘弱者’柳音和小银合起伙来的对付竹渊时,这一定是采用的武斗!所出现的情况,往往都是柳音和小银在猛跑,可她们二者的前面那竹渊正在没命的逃。 ——如果此时有人会见到这一景象的话,估计会立即赞赏大自然的造物之神奇,因为那追逃双方所使用出来的伎俩,那是绝对的穷天下之大极!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证明就是:凡和柳音、小银她们这二者的组合交过手的魔兽,那是打死也不再和她们交第二次手。 生活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当柳音正式的入主家里后,平常他们二人偷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就不说了;更多的时间,都被他们用到了学习、练习、修炼等的一众事宜上,却是以柳音为重。 晨练当中,要么是竹渊给柳音当陪练、练逃跑的本领;要么就是柳音和小银给竹渊当陪练,不用说了这一定还是逃跑的本领;再不就是他们一家三口找个高级点的魔兽给他们当陪练,这练得就是配合之下于逃跑中的灭敌了(场景极其阴险,非成年人不可观)。 晨练之后就是洗澡,不用说,目前的竹渊他们还是单干;其后的早餐,那就是他们二人齐动手完成的事情了,一般都是竹渊掌勺、柳音管火,而门外还有小银在‘站岗’。 早餐的饭桌上,小银无虞有人会和它争,可那二位的相争可以说场场都算得上是世纪经典之战。争斗的最厉害之时,事情往往会不可控的发展到一方直接从对方的嘴里夺食——很惨!往往这时小银都会感觉,自己才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存在。 洗碗盘是最令人痛苦的事情了,一分钟能干完的事情,每餐之后的他们二位非得先花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用以来辩驳一下刚刚的战役中谁最阴险。一开始纯洁的小银还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而当它真的明白了时,它吐血的想哭! 原来,他们二位不是因为他们不爱洗自己的碗盘,因为他们的碗盘正好的双数、完全可以各洗各的:他们这么‘不要脸’的相争,竟然仅仅是为了不洗它的那个‘碗’。小银非常的悲戚!至于吗?小银最最大的理想就是:我也好想学水系魔法,不用太厉害,只需要能洗我自己的‘碗’就足够了。 早餐之后一般是练习魔法的时间,竹渊所练的无非还是各系魔法的融合、柳音则是在练习那些她不擅长的火系等的,这没什么好说道的。午饭之后就是奏乐的时间了:竹渊弹琴的时候是最最让人享受的时候,那是一种身体加心理加耳朵的极品享受;可是若加上柳音的出色演出,那就完全是一种身体加心理加耳朵的——非人折磨。 不是人家柳音弹琴弹的不好,相反,人家的琴技其实很好、丝毫不亚于竹渊。可奇怪的问题就在这儿了!怎么两好合到一块儿,就成天样的糟糕了呢?经多方、‘长时间’的研究探讨发现,问题出在竹渊的身上—— 竹渊这点,绝对不冤!因为在弹琴或是吹笛子的过程中,那竹渊除了使用类精神魔法外,他的演奏技巧当中可是暗埋着天大的玄机。 竹渊不管在弹琴、还是在吹笛子当中,好像是一种长时间‘训练’出来的习惯,他的演奏在达到曲子的三分之一处时,都会在音箱形成一种共振——总体说来这应该是空气的共振。 而且,这共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形成了共振就行,这是在演奏之前竹渊就精确谋算好了的!一旦共振现象形成,这共振是不能停、不可控、只能稍稍的善加引导,直至这宛如水流一般的共振行云般的把整个曲子给演奏完。 也正是因为竹渊的演奏当中总是会伴随着共振现象,这才有了即使是柳音弹奏那竹渊刚刚演奏过的完整曲子,如雪玉竹的生命之力迎面扑来的情况也不会发生。据竹渊说,这共振也不是他师傅老头教的,而是他在长时间的练习当中,渐渐的摸索并完善而整出来的:因为他发现,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打动那些不爱理人的‘听众’。 当然了,竹渊也说了,就他所会的所有曲子中,其实只有五首相对来说用处最大的曲子能用共振演奏出来,其他的也只是普通演奏罢了。可即使是这样,知道这些的柳音傻了,而小银则睡着了。 在练习剑法等的武技之时,竹渊可是充分的见识到了柳音弓舞的美丽,和她剑法中身姿的飘逸。与自己所练习的剑法一比,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兮兮的大棒槌!有点受打击,却是实在拿不出什么漂亮的东西来和柳音相比,灵机一动之下纯粹是为了炫耀自己,他竟然舞出了他在天劫的幻境当中所舞的那满含浓情爱意的剑势。 也不知是柳音牺牲自己来安慰竹渊、还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反正当柳音美眉一见竹渊舞出来的那种剑法,当即就被其所迷—— 浑然不顾这剑法,其实只是一种满含浓郁剑意而无实际招式的剑法,浑然不考虑此种剑法在对敌之时所能产生的杀伤力:她是使出了空前绝后的撒娇、耍赖等等的术法,让那尾巴翘到天上的竹渊终于是在满腔的豪情当中,把这套剑法教给了他实在是抵挡不住的柳音。 柳音说这种剑法和她最般配,一则是说她的那种飘逸的身法、另一则是说她本身是非常不情愿杀人的。她说这种剑法固然天生不具有什么杀伤力,然而与她的那种身法配合起来,却恰恰能发挥出超强的攻击力:其情形,也恰如雪玉竹,和温泉水的关系。 细细想来,竹渊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情浓蜜爱剑,也确确实实是为柳音‘量身打造’的!柳音的身法颇有雪玉竹的意,而这种剑法又恰如温泉水的柔,这天下恐怕也只有柳音才最最适合这种剑法。而这种剑法传到柳音的手中时,其也有了一个名字,柳音称之为:怜星悯月剑。 晚饭后,竹渊还是在练习他的书法、绘画,而柳音一般会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娴静的看书。她此时才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学习,因为她所看的书,都是竹渊一直珍藏在他戒指当中的那些绝版孤本。 这些书,涉及人类知识的很少,绝大多数都属于历史上那些早已消亡之种族的著作。在而今的人类世界中,这样的读物是那种绝对的违禁品,弄不好是要被按上个‘反人类罪’的罪名的。 要说一下的是,这些书也都只是涉及某部分知识,从知识的涵盖面上能清晰的看出来,这些都是被人刻意的挑选出来的、是对于人类价值最大的部分。竹渊师傅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书是怎么来的,又是谁在其上做的翻译和讲解;他师傅只是非常郑重的告诉他,这些书他一定要妥善的保存好,大意是‘人在书在,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这些书的内容,可以说全都是那些种族文明最精华的所在,比如很少一些的侏儒科技、矮人族的锻造秘法、精灵族的魔法应用等等。相比起那间书房中那满满一屋子的书,被他师傅严令珍藏的这些其实总共也就五十多本,然而就其所蕴含的知识总量来,恐怕集人类所有的知识也远没有这五十多本书来的多。 这些书通看一遍很容易,可要真正的理解那就千难万难,更不要说最后的掌握了!有七八年了,竹渊而今对于这些知识的理解,连皮毛都谈不上:不是他不够用功、聪明,而是面对这些书,他是真有一种宛如面对天书的感觉。 也不怪他师傅对于这些书极其的在意,因为这些书里的知识一方面确确实实的可以让人从更多的方面来了解天地、了解万物的神奇,可另一方面这些书的知识也完全可以成为人类手里的战争利器。其实这五十多本书,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可以说是用无数的生命谱写出来的,这里边早已浸满了鲜血,不能让纯洁的它们再沾染血腥了! 按实际情况论,竹渊现在还不能让柳音看这些书,但他还是拿出来了。把他师傅当年跟他说的交代一字不漏的和柳音说了一遍,其后他再没有多说一个字,继而就把书递到了柳音的手里。 柳音也没问关于这些书的一切,只是极度惊讶当中她接过书的手一直在颤抖:她非常的知道,这里边所蕴涵的,最最重要的是什么!她接受了,而且是非常郑重、又非常欣喜的接受的。实际而言,他们两人的性命、生命,在此这一刻就已经不可分割了——分!则死。 睡前的时间,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非常开心的时刻,同时也是最累人的时刻:为了充分的利用时间来修炼,在睡前他们要把他们的精神力用尽,其后在自然的睡眠中恢复。这样的方法,不光是对于他们的精神力增长大有好处,另一个更大的作用就是可以让他们睡的更香、更沉、更安稳,也免了非常有可能的失眠现象。 睡前的这一时刻还是两人打架的时刻,不过不是他们的人在打,而是他们施展出各种魔法拟形物在相互的打!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对于柳音都是不公平的,但人家柳音也有办法,那就是竹渊派出来战斗的人员必须是那些最漂亮的小东西,比如美丽的蝴蝶、小小的鸟儿、或干脆就是一株很美丽的花儿。 因此!这战斗,基本就是竹渊在挨打中逃跑的战斗。每晚,柳音都是浑身瘫软的抱着肚子躺到床上睡着的,这一确为她累的、二就是被爆笑的;至于竹渊,嗯……姑且,当他是累得睡着的。 第28章 日月 小银认识竹渊已经有十六年了,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小银对于柳音最为喜欢、最为有好感。没办法!有柳音的时候正义总是站在它这边的,而没柳音的时候,唉……往事不堪回首。 有两个多月了,小银觉得上天终于是认识到了它以前所犯下的错误,终于是了解到了还有一匹纯洁的‘小马’在过着惨绝人寰的痛苦生活:它终于是派来了一位正义的使者、兼完美女神的化身来此,渡世间经一切苦难的小马。 说来也奇怪!柳音是不可能怎么和小银交流的,可是天知道怎么搞得,柳音每每都能猜中要害、进而威逼竹渊同意可怜小银的请求。因此,这两个多月来,他们一家三口天知道外出了多少回,去干那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人家柳音是大公无私的女神,每次所获人家分文不取;至于小银和竹渊之间的纠葛,还是老样子!小银也试图到柳音跟前告竹渊的黑状,奈何这时的柳音,还就是怎么着也听不懂它的肺腑之言:所以,每次收获的七成,都归竹渊了。小银无言以对,柳音总是糊涂一时,竹渊一直在那里偷笑! 迷雾森林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竹渊活了这么多年,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会飞空的魔兽,竹渊还真不知道、反正他是除了小银外再没见过。森林里到底有多少种、或说是有多少株那些小果树,或许也只有小银最清楚:除了说小银是因为贪吃之故这才知道这些的外,还真没法儿解释。 如果说世间没人不在森林里迷路的话,那么小银就绝对不在其列。小银的感应能力是超强,但更重要的却是但凡它走过一次的路,不管怎么样它都会清楚的记得:天知道它的这种能力,是不是打由‘老马识途’的天赋本能上进化而来的。倒是它对于分散在森林各地的那每一株小果树的位置、及其成熟时间都记得贼准,这是绝对的事实! 那些小果树不能算是天地间的什么奇物,但也绝对是天地间的宝物。就竹渊所知,那些小果树因为得不到阳光的照射,所以即使是一棵树上的果子,其成熟时间点也不统一,而且这成熟期的时间会持续很久。 大致的说来,那些小果树有一个‘通病’,那基本就是生长周期实在是太长太长了,长的让人接受不了!其他的不说,从它们开第一朵花开始到果子成熟,这中间所需要的时间最起码都得五百年左右, 这一次的竹渊他们又是出来当‘土匪强盗’的,这‘土匪’的意思是说他们要‘采购’食材,‘强盗’无疑就是顺便抢一点人家那谁守着的小果子。反正自己需要的食材已经进入了囊中,对于接下来的事一点都不上心的竹渊,把自己的心放在了柳音的身上。 没人能发现的空中,竹渊这是非要好好的拷问一下那柳音,为什么就是不告诉他、她收集那些小果子之种子的原因。不过很显然!人家柳音就是不招。 当然了,柳音也没法招!因为她的嘴被人堵着呢,而堵她嘴的就是那一直拷问她的竹渊之嘴。‘严刑逼供’下的柳音有点人事不省的征兆,那竹渊停止了他那无止尽的刑罚;悠悠的喘了口气,渐渐转醒的柳音小脸憋得通红,她没服软、她还在直视着那‘侩子手’威逼的眼光。 可是,谁又知道,其实柳音也并非就是那么任人宰割的羔羊!在被恶人拷问的时候,她的一只小手早就悄悄的潜伏于那恶人的腰间软肋处:可以肯定,只要她意念一动,她完全可以在灵魂上天的那一瞬间,致恶人于无间地狱。 怀抱着柳音的竹渊,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好好的疼惜怀中的佳人了!抱着人家的他,总嫌自己抱得不紧,可同时又怕抱得太紧了而伤到了那佳人—— 他想把怀中的人儿轻轻的放到自己的心上,可又实在舍不得眼光从她的眼睛上移开;他想把眼中的佳人给柔柔的含进嘴里,可那实在卑鄙至极的空气,就是不给他的美人予补充:他是真想问一问怀中的人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能做的,似乎是把自己的心给掏出来,以便让早已化作了水的心,可以更好的、永远的全放在她的身上。望着柳音的竹渊之目光,一半是足以溺死柳音的柔情之水,一半则是足以融化她的蜜爱之火。 柳音的身体,在竹渊的那柔情之水浸泡中,舒服的被同化;可她的心,在竹渊的那蜜爱之火的焚烧下,正温度升腾;实际上她的灵魂,好像是正在蒸发——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的。 “小音,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望着柳音的面庞,总不知足的竹渊想看一看他的小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真面容。 原本,竹渊对于柳音的真容为何并不太在意:他知道,既然柳音易容,那么她一定有着自己的苦衷或是难处;再者,他喜欢的是她的这个人,两心相惜、两情相悦,与面容的关系真不大。 本来,在柳音这一次回来并告诉他、以后可以一直陪着他一起生活时,他就想看一看柳音的真容;不过,最终的他还是保持了原有的想法,他认为到柳音觉得该让他看的时候,他自然会看到。 如果说,在竹渊和柳音亲密接触的开始,他想法中还有柳音的真容很可能是存在什么缺点的话:那么随着对于柳音的了解和对其的观察,竹渊早已可以确定,柳音的真容绝对是没问题。 如果柳音的真容真存在着什么缺点的话,那么竹渊估计早就向柳音提出要看她真容的要求了,因为他想更早的打消柳音在这方面的顾忌。不管原来是怎么想的,现在,情动的竹渊还是抑制不住的提出了这个要求。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竹渊没有从柳音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她对于自己面容不满意的意思。可是,刚刚脸上的晕红有点消褪的她,忽而满脸又羞得通红,她的眼神有点怯怯的、却绝对是娇羞无限的。 她,最终还是羞涩无边的躲开了竹渊的目光,并且把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胸前。她的神思有点挣扎、又有点扭捏,她蚊嘤般的嚅嗫道:“渊郎,我……我还没准备好。” 这话,让竹渊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没容他的大脑真正的运作呢,那柳音突然抓住他的一只手,并很肯定、很紧张、很……的给了竹渊一个同时预示着什么是‘既定事实’的安慰。 单从柳音放在他腰间软肉上的那只小手,竹渊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柳音是多么多么的紧张——不过他才不管这些呢!他现在可以肯定,当柳音揭开她的面具时就是她成了他妻子的时候,柳音所谓的‘准备’其实就是为人妻的心理准备。 竹渊贪心了!他忽而轻轻的用他的脸庞连蹭带拱的扶起人家柳音的小脸,在人家还迷失于巨大的羞涩当中时,他更是火上浇油的一口吻住了人家。嗯——他们,迷失了! 竹渊很坏!要说他到底有多坏,那么柳音会羞羞的告诉你:‘他很坏很坏!’如果硬要让她说出一个程度来,那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知道,在柳音的感觉当中,竹渊坏的……坏得……坏的她都从中感觉到他很好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起码是说明了竹渊对柳音的坏,早过了那种坏的极致了——所谓的‘物极必反’嘛。 正如历史上的那样:同样的事情,当竹渊的双手被解放之后,他的发展也是在无形当中快了无数倍,当然也更不安分了无数倍!这只能证明人类的发展史,是一种天性之下的必然。 柳音对于自己有点失控的感觉!原来,在竹渊的双手还未被解放之时,她只是感觉依偎在竹渊的怀里很舒服、很舒服,谁要是不让她赖在竹渊的怀里、那么她第一时间会跟谁急。可是,当竹渊的双手被解放之后…… 根本就还没怎么的呢,她就发现她自己有点背叛她的意思!因为她的思想还是很羞涩、很腼腆的,可她的身体却是总能找出一个空档偷跑向竹渊。如果现在,再有谁不让她赖在竹渊的身上,那么她连跟人家急的兴趣也没有了——因为她好像是跟她自己还急不过来呢。 要不说竹渊很坏很坏呢?不知在哪个时候的哪时,激灵灵当中柳音忽而发现,那竹渊竟然真的犯禁。这还了得?原本柳音是打算让突然间击了自己一击的那个‘闪电天雷’,也击竹渊一次、以当对他的惩罚,没成想忽听得竹渊在她耳际说道:‘小音,你好美!’竹渊的赞美当中,柳音幸福的原谅他了! 被情欲的闪电天雷给击了脑袋的柳音,彻底晕乎乎的魂飞天上了。她感觉她飞天了,可是……很遗憾!在她意识世界当中,她原本是要抓住那朵云的,可谁成想手中用力的一抓、却把她给抓醒了。 清醒了一点意识之后才发现,原来她的手不自觉的竟然狠狠的抓了一把人家竹渊的腰间软肉!就此,没得疯了的她,也很好的抑止了竹渊的发疯。她感觉竹渊这个可恶的家伙,实在是太坏太坏了,可是……她怎么又觉得他是那么的好呢?依旧飘飘然的柳音,好像在绞尽脑汁的沉思这一千古谜题。 第29章 之华美 凭竹渊而今在人家柳音跟前的智商高度,他最起码可以肯定两个问题:第一,今天绝对是‘霸道日’;第二,今天绝对不是‘植树节’。 暗暗地在心里说一声‘今天不知道柳音在抽哪阵疯’——早饭之前还一切正常,打从早饭之后开始,柳音的绝对霸道展现出来了! 先是让刚洗澡了没一会儿的竹渊再洗一次、并更换上一身崭新的公子哥衣物;其后,柳音勒令今日的一切练习、修炼等的废除,竹渊必须得听她的吩咐行事。竹渊知道今日大事不妙,所以无奈的和小银一起,低头当了‘奴仆’。 于是,趾高气扬的柳音小妞发飙了!今天不是‘植树节’,不过那柳音却是拿出了她这些月来收集的那些小果子的种子;在‘要求竹渊招供’出怎么样可以让这些种子完美的成活之后,这些种子在竹渊的手中先是发芽、其后宛如一个个的婴儿般的——被埋进了土里,种植地就是他们小院的周围。 小银非常的高兴,可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竹渊是真的很无语!他知道柳音是了解这些小果树的生长情况的,他不知道柳音为什么要种这些小果树,如果这些小果树真的是那么好种的,那么这个小院的周围早不知在多少年前就被他给种植满了。 当然了,最了解这些小果树习性的还是他!在他的精确分类、细致布局、完美错落布置的情况下,再经他用各系魔法元素配合木系魔法的使用,进而把这些小果树的幼苗给短时间的培植起来:这些种下去的小果树,应该都能很好的成活。 可问题是,想要见到这些小果树开第一朵花,估计得等到一千五百年之后——小银就是因此而高兴不起来的——再有!经小恶人、第二副职业小神棍之掐指一算,竹渊很是慈悲的算定两千年后的这里,将是一片绝对的血腥之地。 竹渊为什么会这么‘算定’?原因很简单:两千年后就是这里的小果树的成熟期,森林里的那些魔兽会不来抢这些小果树的拥有权?想来也不可能!由此,争斗、流血事件,必成定局。 说竹渊,为什么就肯定两千年后的这里,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呢?原因也非常的简单!因为那时早已死了不知多时的他,会在天上保佑这里的。——‘仁慈’的竹渊,面对柳音,心在化水的流泪。 柳音是女王,竹渊成了御厨,把女王点出来的菜单一一完成时,也预示着大内第一高手小银可以开饭了。这顿饭,可以说是把竹渊生平的本事都拿了出来,这让以前总在厨房当中炫耀的竹渊,此时却不由得感叹那句老人言: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饭菜上桌,女王让御厨同席‘试菜’,这意味着今日的饭桌上是没有战争的,不过硝烟却是弥漫于整个原本是战场的餐桌。柳音偷眼一瞧那郁闷非常的竹渊,她忽而一个柔媚的莞尔,她可以肯定、她已经把那可恶的竹渊给搞得晕头转向了! 取杯,为竹渊和自己各斟上了一杯酒;站起来、举杯向着竹渊邀饮的同时,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她的小嘴里吐出——她狡黠的笑着轻道:“渊郎,祝你生日快乐!”‘嘭’的一下!竹渊,真的遭雷劈了。 竹渊可以确定,今年的这个生日,是他记忆当中最最悲惨的一个生日!其重要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年那死老头送自己一片竹叶当生日礼物的那一次。 ‘生日快乐?我……我能快乐的起来吗?我的天啊!这一天云里雾里的差点没把我给整死。我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呢?敢情原来我出生的这一天,就是一年当中的悲惨日!最可恨的就是那死老头了!他干嘛把我的生日给定到这一天?我……我的命好悲惨啊!’ 心说到这里,非常做作的竹渊,很是‘潇洒’的一口干了杯中酒。可是,从来没喝过酒的他,很不幸的被呛着了。一句话:悲惨啊! 竹渊突然被呛着了,这让那柳音本能的心里一急,不过随后却是赶忙一边抚揉竹渊的后背、一边又笑不自禁。谁能想到,这个一向自诩为恶人的坏家伙,竟然是‘恶’的这么没内涵?竟然能被一杯酒给整的惨不忍睹。这天下,有谁会去心疼一个恶人吗?柳音就非常的心疼这个没水准的恶人。 不过,恶人就是恶人!当那悲剧的竹渊被一口酒给‘塞了牙缝’之后,在人家善良的柳音展现她的慈悲时,他突起而发难——借机一把把人家柳音给抱进怀后、他强吻上了人家。舒服了,什么都舒服了!舒服的竹渊,再也舍不得松开怀抱了。 今天的柳音,确实是很奇怪。在竹渊的意见中,他认为自己生日的这天根本就不用这么的大费周章,只要柳音能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就足够了!哪儿用得着又是让自己沐浴更衣、又是来个大植树,一直到今儿都快过完了,他这才如愿以偿。 ——这个生日,还真是够让人期待的!可到目前为止,他还有两件事情搞不明白:一是自己的生日和种树,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一是,这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今儿的柳音忽而又显得这么羞涩、这么拘谨、这么怯怯、这么的……让人想一口把她给‘吃’了!抱着怀中羞怯佳人的竹渊,由不得的有点饿了。 羞羞怯怯的柳音,确实是又变成了一只乖巧的了不得的小鹌鹑!任由竹渊时不时的就把桌上的美味喂到她的嘴里,任由那时不时的又从自己的唇间讨美味的竹渊施为,柳音似乎是连看竹渊的勇气也没有了。 此际的她,深深的依偎在竹渊的怀里,忽而用小手紧搂了一下他的腰身,却是柔情似水的说道:“渊郎,你知道的,我也算是个精灵。精灵~~,一直就有一个传统的!” “哦——我知道了!你们精灵,一定是在你们生日的这天,去种树。咦?不对啊!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我应该是个人类。按照我们的传统,在生日的这一天我们都是去砍树、接着劈成柴,以便进行一次痛痛快快的大烧烤。”魂儿都被柳音给噙走了的竹渊,由嘴的说道。 “不是、不是!”柳音急急的更正,然而竹渊没安好心,因为他竟然喂人家柳音喝酒。不过那柳音的心思好像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她扭捏的接着说道:“我们生日的时候也没去植树的习惯。听说当年真正的精灵在生日的这一天,都会聚在精灵泉边唱歌跳舞,因为生命树是每一个精灵的父亲、精灵泉是每一个精灵的母亲。” “而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也是尽量的和家人守在一起,尽量的在父母的跟前多尽一点孝道。我们……我们……哎呀!怎么说着说着都跑到这上头了呢?我要说的不是这些。”魂儿有点不安分的柳音,终于是醒悟了。 “呵呵,美女,要说什么尽管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说时,竹渊又把夹来的菜递到了柳音的小嘴里。望着柳音下意识咀嚼中的红唇,竹渊呆呆的迷了心窍,可那柳音浑然没注意这些。 只听柳音继而自顾羞涩无边的又道:“按照精灵的传统,一般普通的精灵男女在结婚的这一天,男的要去种树、女的要去种花草;贵族则是一起去种植花木;而王族只能……只能是种植世间最最珍贵的果木,意思是说希望王族的成员更加的繁花硕果、可以为精灵一族带来更好的甜美生活。嘤咛——我……我吃饱了,我去睡了。”柳音羞不可耐的,突然溜了。 怔怔的坐在那里呆了片刻,随着竹渊之恶人胆上的火苗‘噌噌’的长起,他也是‘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喜的脑子里近乎于空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音之床的方位,他抬腿就欲上前,然而失神之下差点一脚把那身后的椅子给带翻。 椅子虽然没拦住他,可他也没能靠近人家柳音的床,因为那躲在帷帐当中的柳音忽而羞急的说道:“渊郎,不能浪费,记得洗碗!”“哦!哦!好!好的!我马上就来!”竹渊这话说的,倒好像是人家柳音急的不行了似的,惹得一声好像是捂在被子里的‘嘤咛’,又从那勾走了竹渊之魂的床上传来。 自从听懂了柳音的意思之后,竹渊的脑子其实就处于一种混混沌沌当中。此时的他有点后悔先前不应该在那里装什么悲惨,而应该大举扫荡饭菜;更有点后悔,以前的魔法练习当中,他应该多练水系魔法、狠练洗碗技能:现在,天哪——急死他了! 如果说以往,在碗筷由他们两人来洗的前提下,这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准备’时间的话;那么这一次,竹渊不用一分钟的时间把桌上的碗盘都置于了待洗状态,而后他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些碗筷的任务变更为了‘明天待用’。 在疯狂的扫荡那些饭菜及洗碗的过程中,天知道这些行为和柳音有着什么样的直接关系;反正,竹渊在那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的脑中已经重复过了无数遍的一个想法,那就是:小音,是我的了! 第30章 却又与灿星绝不同 柳音是他的了!有点疯疯傻傻的竹渊,其所展现出来的那种速度,是无法形容的:用最快的速度安置好了那些碗筷,重新回来的竹渊急速的关好门、疾步窜到了那柳音的床边。可是,到这里,他身上一切的急忽都变成了缓,犹自显得急的也只剩下了他的那眼神、那心跳、那越来越有点失控的气息。 不得不说的是,在触手可及那帷帐的位置,竹渊的心里是真的突发出一种没来由的紧张,他的腿立在那儿就是跨不出这最后的一步!三点七秒的时间看起来只是一瞬,可就是这停顿的一瞬,他的心镜已然发生了变化。 ‘记得,把自己的生日告诉小音,是在她生日的第二天。自己的生活中还是在认识了小音之后,这才出现时间概念的;而当小音说会一直的陪着自己时,时间概念再一次的打自己的意识中消失。’—— ‘自己的生日自己早就忽视了,可小音却是记得这么的清楚;这起码是说明小音一直在惦记着他的生日,她应该是早就开始准备了、就等着这一天真的到来。这是情、这是爱,这才是真正的以心相许!’思维到这里的时候竹渊心有点陈定了,对于柳音的情和爱,此刻占据了上风。 呼吸还是有点急,竹渊在试图努力的控制;眼神中的急色之意还在,可更多已然是爱意和情浓。他的左手有点颤抖,在左手触及那帷帐之际,帷帐的抖似乎都比它被撩开时的动明显。 下意识的轻迈步,竹渊试图把自己给挤进那帷帐的缝隙当中。眼睛直直的望着那床上被子裹着的柳音——忽然!呼吸中所裹挟着的一股属于柳音身上的女儿家气息,直窜他的头。 脑子有点晕,呼吸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的手牵连他的心都抖动了起来;心有点慌、鼻子有点痒,心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是真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小音。”竹渊好像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轻呼柳音的声音总带有一种求救的意味。可柳音却是一丝都没动,完美的躲在被子里的她,也只是发出一声听不出什么意思的‘嗯’。 怎么上的床,竹渊早就没意识了。他的眼中、心里只有那一动不动的柳音,他也只是在按照本能的驱使在行为。轻轻的上了床、轻轻的躺在柳音的旁边,能感觉到的,被子里裹着的柳音紧张的浑身都在发抖。可一张原本就很简陋的单人床…… 柳音紧张的似是不行、似是欲躲,不过竹渊没给她躲的时间和躲的去处,他就如平常拥抱她的那个样子,直接伸臂搂了上去。当竹渊再一次的紧紧搂住她时,竹渊凑近她头部的那又一声‘小音’的轻呼,终于是把柳音的头部给从被子里呼唤了出来。 “渊郎……”娇媚、羞涩、怯弱的无法形容的一声爱呼声中,柳音的头部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她根本就不敢看竹渊,可竹渊在看见她的真实面庞时,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什么都暗了下去,唯有那仿佛会发光的柳音之美丽,越来越清晰的印入了他的意识海——他被柳音那美的真不似凡尘绝色的面容给惊住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绝美形容啊!原本,即使是易容之后的柳音,在竹渊的认为中那也是很美很美,那种美是一种可以来形容的美;可现在,如果说易容之后的柳音之美是一条小河,那么她真实的美丽程度就像是大海—— 如果说她易容之后的美是大地,所展现出来的美总有实处,那么她真实的美就是天空:她的美,就是那种让你根本分辨不出你所见到的美,到底是你的眼睛看到的、还是你脑中所出现的一种美丽幻觉! 一头湛蓝色的青丝,和一双澈蓝的大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常易容之故,她脸上的肌肤根本就无法形容:最直观的一种感觉就好像是透明的,而且还是那种会隐隐发光的透明。 粉嫩嫩的娇颜因为害羞而两颊更晕红;玲珑剔透的鼻子因为喘息而一张一弛,似一直在引诱人去‘欺负’它;原本的樱桃小嘴……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不配给如此美丽的柳音当点缀而消失了,竹渊的眼目中只有那梦中都不会出现的美丽佳人。什么都忘了,被狠狠惊住的竹渊有点难以置信!一动不敢动——是那种恨不得让自己的心脏都消停下来的不敢动——他忽而对着那微低头的柳音非常不确定的道:“小音~~,我的小音?!” 一个愣神的功夫之后,柳音抬起了她的头,把她那水盈盈泛着水波的大眼睛投注向了竹渊。她好像是有点向往的轻道:“夫君,我是你的小音,小音是夫君的、永远都是夫君的!夫君——” “我的小音……我的小音!永远都是我的小音!”一声重复、一声确定、一声最后的肯定,脑子里来来回回一直在回响这句话的竹渊,终于是本能的吻上了柳音的面庞…… 竹渊似乎又沉浸于某种意境当中了,这个意境当中的他好像并不是主体,其情形恰似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在面对食物时的情态。‘坏蛋’,这是柳音此情此景当中,对于竹渊的评语!不过,很显然,这评语依旧是基于竹渊坏到了极致之后所下的。 柳音那个幸福啊!不过成婚对于她来说,就好像是非常清晰的做了一个异常美妙的梦,实际是她沉浸于了某种意境当中也对。而她的意境世界,还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清新世界,这回的她好像是一株藤! 种子状态的它,撑破那包裹着的外壳而萌发新芽时,它感觉很刺激、很快乐;可它也很疼,疼的它当时都差点忍不住的想退缩了!要不是紧接着而来的那呼吸到外界更清新空气的怂恿了它一把,它还真不知道它该怎么继续了。 可另一方面,它也知道,这些都是它人生当中必须去经受的:所以,在给自己狠狠的鼓了把劲儿之后,它最终还是很坚毅的把自己的小嫩芽,挺直的竖立于空气当中。 微风拂过,刚破土而出的这株水嫩新芽,在柔柔的微风爱抚当中,终于是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感觉。还没来得及细看自己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倒先是从微风当中,感受到了风对于自己的呵护、对于自己的柔情:它能清晰的感受到微风的体贴、微风的柔婵,和细腻。 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它太高兴了!嫩芽绽开来的那两片小叶子,就像它绽放出来的快乐笑颜,又像是它忽而伸到嘴边的一双小手、在配合着它嘴里所发出来的欢呼呐喊,更像是它在跳舞——在微风的爱抚当中自由自在的跳舞,同时也是在跳舞当中轻松的成长。 它,长高了!长高了的同时,也发现了这个世界更多的神奇和美丽。它很开心、很高兴,它想快点看到更多的神奇和美妙,它想感受到更多的开心和快乐。 一边和围绕着自己的微风打招呼、企求其的配合,一边使出自己浑身的力气,向着那一直诱惑自己的天空、太阳‘奔去’。可能是它太贪婪、太心急,有点太拼命了!身体中的力气突然如流水一般的散去时,它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的软、变得这么的无力:它的心还是在想着怎么长得更高,可它也不得不放松自己的歇一歇了。 微风在给它抚慰、在给它鼓励,它任由那微风的悉心,其实它一点都没失落、相反她还有点小满足。不过,和它的真心相比,这点小满足只会激发它下一次的更加卖力:因为天空、太阳对于它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太大了,这就是它的天性! 越长越高了,可越高、它越发现自己纤柔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支撑自己的站立,极其自然的,它把自己依附上了一棵身边的树。大树时而轻轻的摆、时而又一动不动,而它这株越来越高的藤,不得不死死的缠住大树,又忙中偷闲挥一挥酸软的手臂。 ——这,其实也是它在跟那大树撒娇、更是在表现它心中的开心和高兴。它知道大树就是它这一辈子的伴侣,对于大树给它的一切,它都清楚。对于大树,它只有无尽的喜欢、无尽的爱,它能给大树的或许也只有它的柔情:一旦有机会,它总会抑制不住的表现出来。 对于天空、对于向着更高处长,这一点它是永不知足的;但对于今生能找到这么一棵大树做伴侣,它是非常非常的满足、知足:它最最希望的,就是永远都和大树厮缠在一起,永远的这么生长下去。 有一种……当它攀缠上了大树的时候,它的心其实就融在了大树身上的情形!它想向着更高处生长,但前提必须是和大树一起:因为它只是一株藤,大树才是它的心、它一切的支撑。 酸软的手臂有点恢复了,它好像是羞羞而急的抱住了大树,探头上去、给大树香吻的时机,却也是在趁机歇息自己。随之,它又开始拼命!然而却是在给大树甜头的同时,向着自己的目标、抱有自己的目的。 这,原本只是它向着更高处生长的行为,可是不得不说它还是有点太心急,因为它的生长速度远没有拼命攀爬的速度快:这就是带给人一种,似乎它们二位真就是天作之合的亲密爱侣的感觉。 从大树的反应上来看,大树似乎也更乐得如此!因为那大树树叶所发出来的‘哗啦啦’声响,应该就是幸福快乐的歌声;偶尔大树成长中所爆发的爆裂声音,好像更是凸显出大树有着一种什么样的蓬勃生命力。 时机似乎是到了,大树似乎也开始拼命了!这使得那藤也开始更加的拼命。一种把所有的激情于一个时间段内释放,以求达到那种极致疯狂生长的情态,此时开始逐渐的表现了出来。 或许,这是一年当中最最适合爆发的时候,或许是积攒了这么久的生命力已经到了再也无法积攒下去的时候了:向上、向上,一直拼尽全力的向上!向着更高的天空进发,这成了根本无法阻挡的那树,和那藤的目标。 藤,快疯了!疯狂的成长当中,它要到那白云上、它要到那极致的天空尽头,好像那里才是它为什么一出生、就会向上生长的根本缘由。 它想松弛自己以便让自己变得更轻,能让大树送自己更上去的同时,也容自己在大树的相送当中飞到更高的位置;可它又想死死的拼命的缠住大树,这一是想获得更多的力量、一是它想和大树一起到天的那个尽头:天的尽头它做梦都想去,可却更想和大树一起去,因为大树是它的心、是它一切的支撑。 风轻云淡,这个美妙世界的一切都伏在了它们的身下、无穷无尽的这个美妙世界都展现在了它们的眼前:经过一番拼命的不能再拼命的努力之后——终于!它们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至高点。 天空很大,天的尽头距离它们还有很远很远,它们以后的路还有好长好长。当终于拼命的来到了这个至高点的时候,那洁白无瑕的云化作了清灵灵的露雾滋润了他们,而它们也累了。 藤很软很软,大树悉心的一直是它的支撑;无力的藤显得更加的娇柔,它把自己的娇柔都化作了温柔附到了大树的身上:树支着藤、藤缠着树,虽无力再向上攀升,可它们却能于这至高点欣赏一切的美丽、可以回味这一路过程中的美妙和幸福滋味。藤笑了,那是一种极致幸福之后的甜美笑容! 一朵花儿在此时绽放,娇娇嫩嫩如水做成的花儿,就像一个美丽的小喇叭。小喇叭微微上扬、对着遥远的天际,它在发出它们两个的心声——向着这个无际的美妙世界、向着更高的天空。这心声当中满含着幸福和甜蜜,伴随着浓郁的香,向着四外扩散、覆盖于这整个的世界当中。 这是一种情、这是一种爱,这是凝缩了浓情蜜爱的一种升华,它们似乎是希望更多人能懂!向着更高处长、去探索天空更多的神奇,这是每一个生命的终极目标。可一路之上,唯一能支持你、支撑你一次次向上的,也唯有你身边的情和心中的爱。——这才应该是生命的真谛! 第31章 更添 “夫君,你怎么对小音这么的好呢?小音幸福的都快要死了!夫君……小音好爱好爱你啊!”紧紧钻在竹渊怀里的柳音,声音如水的说道。竹渊好像是依旧嫌对于怀中娇妻的搂抱不够紧,他再一次的试图把柳音给抱的更实在一些。 听到柳音的话,竹渊有点感慨、又幸福无限的回道:“唉!我的媳妇儿,你知道你有多美吗?也幸亏是你以前没让我见到你的真容,否则我敢保证,我会为你着迷、进而发疯的!小音,媳妇儿!我爱你!我都快爱死你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音!我爱你!” 柳音没见,说完时的竹渊眼角,挂上了一滴泪!这是一种幸福至极、爱之极、情浓无法表达出来的泪。 柳音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了,她偷偷的亲了一口竹渊,往竹渊的怀里又挤了挤、她说道:“夫君,小音好高兴!说真的,小音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漂亮,可自从认识了夫君、走进了夫君的生活后,小音对于自己的漂亮没有一点点的自信了。” 继而柳音又道:“夫君,你知道吗?小音早就被你给迷住了!小音其实一直都很害怕,害怕到了最后,夫君会不喜欢我。夫君,要不是我想在夫君生日的这天给夫君一个惊喜,我……我恐怕早就……” 说到这里,柳音展露出一个能腻死人的甜蜜笑容,她接着又道: “小音知道,夫君说小音美、那是夸小音呢,小音更是知道,小音的容貌美不美其实在夫君的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从认识夫君的第一天开始,小音就知道,夫君有一颗纯净的心!你所看见的,只会是对方的那颗心。” “不过,听到夫君说小音美,小音还是非常非常开心的!夫君,要是可能的话,小音的美只会展现在夫君的面前,小音只是夫君的小音。” “夫君——小音好爱你!” 情浓至极时,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化身成水继而相融,这应该是唯一的答案! 新婚蜜月期只持续了三天,终止的原因是人家柳音小娘子勒令所致。柳音深深的知道也万分的肯定,要是她不主动的制止这蜜月期,恐怕这足以让人沉迷的幸福光景会无止尽的延续下去。 对于竹渊来说,他的生活一直以来就是那种沉浸于意的世界当中,而新婚之后的日子,他则是沉浸于了心的世界当中。从大致的根子上来说这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从那种自我角度来看,他当然还是更喜欢后者。 另则,他对于女性的了解还只限于那种‘纸上谈兵’,他虽然很是了解柳音的个性,但没能给柳音一个‘盛大’的婚礼仪式等的,这让他总感觉对不起柳音、太亏欠了柳音。所以潜意识当中,他希望这蜜月期能过的更圆满一些——毕竟!成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具有某种意义了。 从这里说,他们两人打相遇到最终的结为一体,这真不知该说是他们两人到底谁的幸运了!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幸运,这是一种福缘。 这个家就像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世界,即使是日子又恢复了以往,可他们的幸福快乐和对于美好生活的陶醉,其实一点都不会减少。就如一碗蜜糖水,你星点星点的品着喝是喝、你大口大口的牛饮也是喝,反正这一碗蜜糖水总都是你的,唯只是品味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恢复以往的日子里,每天,他们该怎么练习、修炼还怎么充分的利用时间;小日子当中,他们二人之间的那种相敬如宾是不会有的了,剩下来的也只有那举案齐眉。坏坏的竹渊总是把人家柳音小娘子给气的咬牙切齿,可转过头来,那小娘子又甜甜蜜蜜的依偎在小恶人的怀里撒娇不断。生活,只能是这么的妙不可言。 新婚之后的竹渊,在练习或修炼的事宜上乍看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然而实际已经有了一种质的转变,简单的说就是他更加的用心刻苦了。对于他家师傅老头给他定下的那个最终考验,他开始有点急着想冲关了! 最起码,在他的想法中,他首先要有走出迷雾森林的权利,最起码他受不了再和爱妻的分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竹渊的底线。 当今世界的修炼体系当中,主要还是非为两类:魔法和武技。 魔法的分为七系:光、暗、金、木、水、火、土。武技一般指的是支持武术招式使用的体内能量,大致可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性质平和、属中庸的内气,第二种是爆发力超强的斗气,第三种就是总体攻击力更好的战气。 在体内能量的修炼上,每一个人只可以选修一种;而魔法的修炼,其实就是在修炼人的精神力。 现在的人在修炼方向上,一般也都可以说是偏重于魔武双修,但这其中的区别性可是非常的大! 一般而言,所谓的这‘魔武双修’其实和单修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在主修魔法或内力的情况下、辅修一些最基本的小魔法或练习几招武术,这辅修更多的好像只是为了生活当中的方便、为了锻炼一下身体。 当然了,在军队当中,辅修魔法的军士被世人统称为‘魔剑士’。对于这一类人的说法是,武技不怎么样、魔法更垃圾;这类人所求的,是那种低级武技和低级魔法配合使用之下的突然性。魔剑士也勉勉强强的算是一种修炼修士,只不过除军队外,没人看好这种修炼方式罢了。 修炼,无论是修炼什么,其实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众所周知的是专心的修炼一种,其进境或是攻击力等的其他方面,都要比一把抓来的更好:这也就是为什么,不会出现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魔武同修的修士之原因。 比别人修炼的更快、比别人的攻击力更强、比别人更精通自己修炼的方面等等,这些就是世间修士们所共同追求的。历史也清晰的证明,那些真正属于魔武同修的修士,都是那种半拉子天才、或干脆说就是半拉子废物,真正的属于那种‘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才’。 而在魔法的修炼范畴,理论上讲只要天赋不是那种实在太垃圾的人士,都可以同时修炼七系魔法;其区别只是,天赋越好的人越是能很好的比别人多修炼一两个系,仅此而已。 每一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抽象的说就是每一个人的天赋属性都是不一样的!修炼魔法在理论上是完全可以七系同修的,可放到现实上来看,这有点等同于天方夜谭:因为每一个人的天赋属性都不一样,所以每一个其实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同时也都有自己最薄弱的方面。 尤其还是七系魔法,基本都处于相生相克的关系,这就更加的放大了每一个人的擅长和薄弱之间的距离:比如擅长光系魔法的人在对于暗系魔法的修炼上,会更加的艰难、困难,这个道理其实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所以,即使是专修魔法的修士,他们也只会挑自己最擅长的那一系作为主修、其他较擅长的作为辅修,真正的七系同修的人几乎不存在。 另外,魔法和武技在修炼的情况上基本相同:一系魔法就相当于是一套武技,武技需要在不断的练习当中深挖其中的内涵,比如意的涵盖、力的掌控、气的运用等等,魔法亦是如此。 魔法的释放,并不是只要吟唱出某一个魔法咒语、继而消耗一定的精神力,就算是施展成功了的! 某一系魔法从低到高,而今都有一整套的魔法咒语可以很容易的学习到,就如一套武技可以很容易的学习到一样;而所学到的这一些,其实只是最基本的知识,就像那套武技一样、那也只不过是一套类似招式的套路而已:要想把自己的特点融入其中、要想让这一套东西在自己的手中发挥出更大的威力,那么还必须靠自己勤奋的练习,和刻苦的钻研才行。 任何一套武技,即使是都由最符合的人来掌握,那么他们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不会相同的;一系魔法、或说是一个魔法咒语,亦是这种情况。 同样的一个魔法攻击,越是能精确的控制攻击方向、越是能精准的输出所需要消耗的精神力、越是能很好的利用魔法属性的意,无疑这总体战力及攻击力就越是可观:而这些,那是需要很多时间和很多精力来钻研掌握的。 每一个人的生命及精力都是有限的,与其试图门门通、还不如追求一门精。生存!在任何一个时候的竞争都是残酷的,没谁是傻子。但,万千世界无奇不有,总有那么一些‘特立独行’的人士存在! 柳音和竹渊相处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可以说柳音已经了解清楚了竹渊其人。以前柳音就发现,竹渊所修炼的武技可以说是‘垃圾’,魔法都是最最低级的瞬发小魔法、也是属于‘垃圾’范畴。 原来的她就想不通,竹渊的天资也不真就是那么的‘废柴’——相反!他的超高悟性和他那非人的大脑、最最起码的也让他处于了天才范畴——可柳音就是不明白,竹渊为什么修炼一切‘垃圾’东西的同时,又在艰苦的练习逃跑技能。 这逃跑技能,似乎就是为了弥补他修炼‘垃圾’东西的缺陷而为:可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修炼更高级一点的东西呢?柳音暗自可以肯定,凭着竹渊的资本、只要竹渊愿意,无论是在武技方面、还是在魔法方面,他都会取得傲人的成绩。原本,在竹渊神奇的进入了天人合一境界后,柳音认为自己明白了! 她认为竹渊的师傅老头,一定是要他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于意境的修炼上,这其实更类似于一步‘险棋’:只要竹渊真的进入了天人合一境界,那么其后的他,无论修炼什么都将事半功倍、进境一日千里。 可现在,柳音知道自己失算了、她想错了!因为突破了意境问题之后,竹渊还是在一味的练习那些‘垃圾’的东西,兼刻苦的练习逃跑的技能。她是真的糊涂了,她是真的不理解竹渊嘴中的那个坏老头,是怎么想的了! 隐隐的,她都有一点心疼,因为她的夫君原本是可以成为一个天才的,可……他却是一直在刻苦的当废物!一块上好的璞玉,就这么的糟蹋了,她是真的心疼。不过,这些与她嫁给竹渊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她爱的只是竹渊这个人,废物是他、天才也是他,对于柳音来说这些根本就没关系。 这一日,魔法的修炼时间刚过,坐在茶桌边喝茶静等精神力恢复当中,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竹渊怀中的柳音,这时不由得把心中的问题给问了出来。不过在开口之前,那竹渊先是从娇妻那里得了些口头上的好处。 ‘嘿嘿’奸笑当中,他紧了紧怀抱中的佳人,这才说道:“现在你相信那死老头,是‘天下第一大骗子’了?就我修炼的这一切,那老头可说是天上地下唯此一份的最最完美的功法!他说练成之后,可以飞天遁地、永生不死,可以遇神杀神、遇魔灭魔,真正成就一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二’!”“嗯?怎么是‘天下第二’?”柳音有点糊涂。 竹渊撇着嘴应道:“那死老头说了,‘天下第一’的名号,他霸占了、他是不会让位的!他说虽然我即使是炼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天下第一’,可能创造出这么一套功法、能培养出我这么一个徒弟来的他,才应该是‘天下第一’——所以我顶多也就是一个跟着他老人家屁股后边、屁颠屁颠的‘天下第二’。” “咯咯咯!”柳音,被这师徒俩给逗乐了。竹渊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这笑容好像是对于以往那时的回忆;脑中不由得回想起那可恶老头的一幕幕,好一阵儿之后,他悠悠的再次开了口——这一回说的可都是正题。 第32章 生动 柳音似乎也是正在脑子里模拟竹渊师徒俩的情景,只听那竹渊忽而语气悠悠的说道: “小音,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所学习、练习、修炼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些最为基础性的东西。” “读书,一方面是为了增加我的知识面、一方面是为了开发我的智力,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雕琢、打磨我的心性;琴棋书画、哪怕就是吃饭时的抢食,其实都是在练习我的谋算能力。” “而这些东西,都是为了锻炼我的意,为进入天人合一做铺垫!从这些方面所学来的谋算能力、意的融入等等的,都会应用于我所修炼的魔法和武技当中;而我修炼的武技,可以说完全是靠意在修炼,魔法则完全靠谋算来修炼。” 竹渊接着道:“咱家老头也跟我明说了,他说让我修炼的武技也好、魔法也好,根本目的就不是为了让我跟人争强斗狠所用;为的,只是不被人欺负,为的是在需要的时候有能力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而练习逃跑,则是必须去精通的自保法门!因为强中自有强中手,能逃得了就等于是先站在了不败之地,这是保命的基础。我修炼的一切都是最最基础的东西,不过这里边,却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柳音下意识的望着竹渊问道。竹渊轻松的笑了笑,他道: “其实这个秘密很容易理解,不过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忽略了。而咱家老头结合他自己的所悟和其他种族的理论知识,最终整出一套可以说是返璞归真的修炼功法,那就是一切只修基础!” “这么说,天地万物看上去繁杂无比,可细看不难发现这个世界的一切,其实都是由最最基础的那些物质发展演变而来的;万物的发展,可能会有无数种花样,可其基础是永远也不会有一丝改变的。” “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我能把一切的基础都完全的掌握、领悟了,善加利用之下,单凭我一人或许就能‘创造’出一个物种、或是一个世界。” 有点神往的竹渊继而又道:“我练习书法、绘画时,纸上的那些字、和那些画,你也能感觉出一些什么来,意思也大致就是那个样子;只不过书画的基础是字、是墨迹,而修炼上的是五行七系魔法能量,配合内气和意境为基础罢了。”—— “还记得你生日时我给你弄得那朵花吗?如果我真的修炼大成,那么那朵花会有七八分是真的。这些都是基础、是天地万物的基础,而我要想更好的去修炼这些,前提还有一个基础最为重要、这也算是‘秘密’里的一部分。” “什么?”竹渊的话有点非常的胆大,不过确实是在情在理,而且柳音似乎也有了点明悟,她由不得的想继续听下去。 那竹渊接着说道: “天地万物的基础毕竟是天地万物的,而我们也是天地万物的一种,我们自身也是天地当中的一个基础。我们是人!我们的修炼什么的,都是以我们的人为基础在进行,而人的基础就是身体和灵魂。”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怎么修炼、或是怎么过日子,我们的身体和灵魂这一基础,在本质上是不能有一丝改变的——变了!我们就在天地当中失去了位置、失去了基本。” “我们在不断的修炼当中,可以让我们的灵魂增强而不变,可我们的身体呢?一个没有修炼过的人之身体,和一个修为绝顶的人之身体,在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吗?咱家师傅老头的论断是——绝对不一样!” 竹渊解释道:“老头这方面的理论也很简单,就像是吃饭。我们吃饭是在吸收饭菜当中的营养,而这营养是很多很多种、且都是有量的!假设我们光吃米饭而不吃菜,时间一长我们的身体就会受到伤害。” “意思也就是说,甭管是什么,你都得去吃!我们的身体需要什么营养,它自己就会吸收摄取。如此一来,我们通过多样化的饮食,可以让我们身体的营养吸收达到一种平衡,这样一来我们的身体才会成最佳的健康状态。” 柳音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竹渊又道: “我们修炼的内力当中,因为斗气和战气都或多或少的蕴含着某种元素能量,这才让它们显得攻击力更高;因为内气所蕴含的各项元素相对均衡,所以显得平和无力。可要说对于我们身体最有好处的,还就是这显得平和无力的内气,也可以说内气就是一种养人的体内能量、而非是用来战斗什么的能量。所以,老头这才让我修炼内气,而不是其他。” “同样,修炼魔法的时候,为了能更好的和空间中的魔法元素勾搭,我们都会或多或少的引一些魔法元素入体。这些魔法元素就相当于是一种可供我们身体吸收的营养,单纯的只吸收一种或是三两种,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时间长了呢?” “如此的吸收,等我们的修为越来越高了之后呢?到那时,可以说我们的身体从本质上已经被某系魔法元素给同化了,也等于是我们身体的本质被改变了。咱家老头就让我七系魔法同修,这等于是我什么菜都吃,身体需要什么营养它自个儿吸收去,反正我只管提供各种营养就是了。” 喝了口茶的竹渊,续道: “因为我只修炼最基础的魔法,所以即使是我七系同修,对于我来说最擅长的和最不擅长的也只是一点点精神力的多消耗罢了,总体还是很简单的。” “再有,七系同修其实走的是另一条魔法修炼的道路,只不过没人教我,这需要我自己去试验、去总结、去摸索。” “这是一条魔法融合施展的路子,具体的战力我想不会比其他人的魔法差多少,毕竟不是说‘殊途同归’的嘛!并且我又不是独修魔法,我最终的目的可是要把内气、意境、和魔法元素,融合在一起使用的。” “不过,现在嘛……唉!路漫漫其修远兮,我正艰难摸索。——那死老头给我弄的这条路,真不是人走的路,那老头实在是太卑鄙了!诅咒他‘天下第一’的位子再早一天的被我给抢了!” 对于竹渊临了情绪的激愤,柳音无语了!而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柳音的修炼也彻底的变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不就是‘夫唱妇随’?谁知道呢。 两年,把两年的时间投注于忘我‘修炼’当中的柳音,进展很快。别的不说,起码她最不擅长的火系魔法施展出来时,也有资格和竹渊‘战斗’一场。当然了!鉴于竹渊那一贯的阴险和狡诈等的原因,她每次还是以很不幸的战败为收场。 两年过去,竹渊和小银可以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德性!相较于纯洁的小银来说,竹渊就是可恶的色狼一个。两年来柳音的变化很大,最起码即使是在家里,一般情况下她的易容面具又戴上了——这实在是迫于无奈才这样的。 谁知道那老天爷在柳音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自从婚后开始,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柳音的美丽更是一天天的成长了:这本来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可是就因为她的美丽,她越来越多的遭受到了竹渊这只色狼的骚扰。 时不时的,明明是刚吃过午饭,可他们夫妻二人不得不把时间定义为半夜三更——没办法!那竹渊实在是太可恶了。可怜的柳音小娘子,现在是深深的领悟到了:美丽、太过于美丽了,即使是在夫君面前,这也是一种上天的惩罚、是一种让你不得不经常往天上飞的惩罚。 两年中还发生了一件小事,却是在柳音的记忆里,被定性为绝顶的大事!因为这件事,柳音很生气,她预定某人的后果会:非~常~严~重。 由于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这导致柳音都差点忘了联系叶姐她们的事情了,某一日忽然想起还有这回事时——实际是家里缺了点东西需要去采购——她和竹渊去那生意‘火爆’的茶寮走了一遭。 择日取回自己所需的物品时,才发现其内另有他物!这是叶姐她们专门给她准备的礼物,分别是一身崭新的衣物、和一个生活用品。只是……这身衣物的大小,好像刚好符合那小竹渊的小身板儿穿,那个生活用品乃是一个奶嘴儿。 叶姐这是什么意思?送那么小的衣服就不说了,送个奶嘴干嘛?柳音知道,叶姐定然是猜到竹渊见识到了她的真容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叶姐也一定是猜到竹渊会表现出一个什么样子。 虽说~~这一切都是事实,可柳音还是非常‘生气’。她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仇给报了!用她的心里话来说就是:哼!我是恶人婆娘,我怕谁! 今天的柳音表现的有点激动,不过好像又是激动的过头了,导致有点……无语!今天的竹渊表现的非常镇定,镇定的就像是一座山、或是一把劈天巨剑;今天的小银很是无聊,因为它搞不清楚这一对儿魔神夫妻搞什么搞,害得它早饭都没吃的站在这儿都快晌午了,看来这午饭又得在无尽的想象中品味了。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因为今天,即将要发生一件大事。如果竹渊他们家老头儿还可以显身的话,也一定是从早饭之前就开始站这儿、直到不知多久的将来——今天!就是准备了多日的竹渊,破关的日子。 柳音很无语!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小院边缘所立的那个架子,不是单杠、就是秋千架,要么就是晾衣服之类的所用;直到前几天从竹渊的嘴里才清楚的意识到,那一个‘神圣’的‘单杠’,竟然是他们家死老头给竹渊设定的考核题目。 那师傅老头,实在是太有才了!横着一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的金属棍,他要求可悲的竹渊唯有在一剑斩断那根金属棍的情况下,才得以走出迷雾森林:竹渊的可悲之处就在于,他只能使用他手里的那把竹剑。 这……这……实在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柳音今儿站在那儿,其实一直在向着那倪若拉神祈祷!祈祷那倪若拉神,先和那他们家的死老头打会儿架——谁胜谁败无所谓、起码那邪恶的老头不会对竹渊暗中使绊子。 竹渊对于那老头的考核设定没什么说法——这是说在竹渊了解了魔法融合威力后,在之前还不知怎么在暗地里诅咒那死老头呢!他已经细细的思索了好几天了,也拿出了唯一有可能会成功破关的方法。 在那考题面前站了这么久,竹渊这一方面是在试图更完美的融入天人合一境界,一方面则是同时在分析那金属棍的‘纹理’:他需要找出棍上那最佳的一个点,而后在全力之下断之。 可说实在的,他依旧是感觉自己而今的实力有点勉强,他觉得自己在面对考题时耍赖了!因为假如所面对的真是敌人,那么……这会儿苦练多年的逃跑技能,恐怕早就被迫使用上了。然而他必须去面对,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的身后就站着他最爱的妻子柳音:没把握的事,他只需要全力以赴就行了。 ‘耍赖就耍赖了!我是恶人,怎么着!’竹剑犹如千斤重的被竹渊缓缓的举起,剑身已经附上了魔法元素,看上去一把竹剑竟然在发出耀眼的光华。 竹剑被举起的缓慢,而在举到最高位置时——突然!竹渊的右手臂连带着其手里的那把剑,倏尔凭空消失了。刹那间,时间好像就此停滞;转瞬之后,忽然‘砰’的一声响起! 第33章 焉 当柳音本能的急速来到竹渊身边时,这才发现竹渊右手中的剑已经断为了两截,而那剑下的金属棍在剑刃之下已经完全的错开了,这意味着竹渊真的是一剑斩断了那金属棍。可是……心脏‘嘭嘭嘭’的跳个不停的柳音也发现,竹渊好像并没有一丝的高兴;相反,他的脸上所透露出来的是那种愕然、婉伤,和失落。 只有竹渊自己知道,自己失败了!看上去的成功,其实是他师傅老头放水了,而且陪了他十几年的那把竹剑这一次是真的毁了。 “咦?那是什么?”注意到那断开的金属棍竟然是空心儿、而空心儿里竟然显露一个纸卷时,柳音不由得拉了拉竹渊的衣袖而提醒道。回过神来的竹渊顺着柳音的目光,这才留意到那空心儿里所藏着的东西。 疑惑的抽出那纸卷时,没想到又从那金属棍的空心里滑出一根长长的金属条:不知怎么回事的竹渊打开那纸卷时,他怔在那里了!纸卷是他师傅的留书,其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纸上的内容传进竹渊的脑海时,竹渊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 只见,那留书上写道: 混小子,剑断了吗?你是不是很心疼?对了!先问一下,这不会是你第……把剑?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对你失望透顶了。还有!敢问你今年贵庚?你没老的头发胡子白了一大把? 那样的话……嗨,反正还轮不到我伤心失望!若是你的年龄还可以算是年轻的话,那么你继续往下看,就知道伤心的是那些谁们了;否则,我还是建议你看到这里的时候,就把这张纸给烧了的好,免得为师惹你生气。嘿嘿…… 剑断了没关系,想来你对它也有感情了,可这就是它的使命。从它跑到你手里的时候起,就注定了它会有这一天,我觉得它应该高兴才对,毕竟没人会向你这么的珍惜它的。 当你看到这纸上内容的时候,为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不过为师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你终于是用你的努力看到了这些。我想,我会为你骄傲的! 为师设置这个难题,其实都是为你考虑的,这其一是考验你的实力,其二是考验你的心性。只有当你有实力看到这张纸时,凭着你小子的奸猾狡诈,这个世界才能成为你踏足、并在一定程度按你的意思去生活的地方。 从师傅把你带来这里的那一天开始,师傅只想让你好好的生活。这里虽然冷清、孤寂、穷困了一些,可这里有安全、有自由自在,相比于外边的世界、这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师傅让你学这、学那,其实也是为了让你生活得尽可能的自由一些——这当然是为了你在外边的世界之时。 如果你已经断了好几把剑了,那么这张纸你看到的希望就不大了;如果你小子因为呆在这里时间太久了,从而心中产生了对于外边世界的逃避心理,那么就丧失了看到这张纸的能力:因为你的勇气若是丧失了!每一次你都会在这个难题面前感觉你的实力还不够,而永远也看不到这些内容。 为师教你这、教你那,是想让你好好的生活,可师傅是想让你像个男人一样的顶天立地的去生活!为师不想看到一个被时间、被其他的什么,而磨灭了一切的徒弟。现在看来,为师应该欣慰才是。 小子!为师昨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天机,这才发现你小子命运不凡。据为师断定,你小子一出森林定然会祸害天下众美女,也就是说你小子是‘天生’犯桃花运的‘倒霉’孩子。所以,嘿嘿…… 小子,快点出去!记得给为师多多的弄出一些乖乖小徒孙来。放心!为师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多多益善——一定要记得呦!还有,把眼光放亮点,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意思不?找媳妇儿、找那贼漂亮的,否则会遭天谴的! 对了!给你支个招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些酒吗?拿上、都拿上!酒后乱性的道理懂?你这么奸诈的一个人,不会不知道什么是生米煮熟饭?还有、还有,逃跑的本事可别忘了用——尤其是对付好些个女人的时候——切记、切记! 怎么样?为师很有先见之明?但愿你的年龄,还没到人家美女称呼你‘爷爷’的时候,否则天下的女孩子们会非常伤心的。嘿嘿! 这里有一点事、师傅和你提一下,在迷雾森林里其实还生活着一些异族,他们都是你历代师祖救出来安顿在迷雾森林里生活的。小银知道他们在哪儿,不过为师希望你不要去见他们,就让他们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 当然了,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他们有危险时,你还是应该尽力的去帮他们!要知道你学的好些东西可都是人家的,起码你也应该报恩才是。至于其他的,你也没必要知道;你只要记得,堂堂正正的活着、凭你的心去做事,这就足够了。 出去前,用这根金属为你重新打造一柄剑,那心儿里的东西你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顺便,问一问小银,看它愿不愿意和你一块出去。那样的话,对于你的安全,为师也就更放心一点了。 这里是一张酿酒的配方。嘎嘎嘎——去、去!去拯救天下!当然了,以美女为首要拯救对象。你小子……呃?这张纸没地儿了,就说到这里。记得一定要保重呦!嘎嘎嘎嘎……配方是…… 竹渊没有犹豫,看完那一纸内容后,心里百味杂陈的他,直接把那张纸递给了柳音。柳音看那内容时,看着、看着她的小脸就‘激动’的变红了,同时她还在那里咬牙切齿。柳音的心里在呐喊: ‘天啊,这是什么师傅啊!这老头也太可恶了?哪有这样当师傅的!太坏了,坏的太有水准了,真不愧是竹渊这个小恶人的师傅啊!拯救天下——美女?这目标伟大的也太不要脸了?死老头,真是气死我了!啐!再恨死他一回!’ 珍而珍之的叠起那张纸,柳音递还给竹渊时,竹渊摇了摇头。只听竹渊嘴里说道:“烧了,有些东西我们记在心里就行。老头……嗨!”说到这里的竹渊,面无表情的开始卸那金属棍。 一剑断棍,功不在竹渊,那金属棍其实早就被竹渊的师傅老头做了手脚;最重要是,金属棍的空心里,其实存有高压气体。 竹渊的那一剑,其实先是由土系魔法元素搭配金系魔法元素,使之具有力道的同时更富有切割力;在此之后,竹渊又利用火、水、木三系能量形成一股爆炸力,二次作用于那被金系能量所切割的地方。 可即使是这样,他全力之下能断开那金属棍一半,这都算是效果很好的了!因为那金属棍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金属,那可是老头专门为竹渊打造剑,而准备的上好材料。 当竹渊剑上的爆炸力作用于棍身上时,会引发棍内原本就有的高压气体巨震;进而在这巨震之力的作用下,那棍体由竹渊所弄出来的切口处被震断。 这个考验也确实是在考验竹渊的实力,没有直接切开金属棍一定深度的情况下,首先那棍内的高压气体不一定会形成足以震断金属棍的巨震现象;二是,假如竹渊多次没能最终让棍体断开,那么很有可能存在于棍体内的那张纸,就会被棍内的气体震成碎末。 总体而言,竹渊的师傅放水了!否则,竹渊最起码都得再修炼二十年以上的时间——这在他师傅老头的预估中就等同于竹渊终生无望。 一剑断棍之后,竹渊的情绪有点低落,一直到随之的午饭摆上桌时,他这才嘻嘻哈哈的复又恢复了原样。这里要说的是,竹渊并非是丝毫没有城府,也并非是他的‘恶人’程度修炼的太肤浅,只是他当前所面对是他的爱妻柳音、他这才显露出了他的真——城府什么什么的是不应该出现在最亲近之人面前的。 柳音也是个极为聪敏之人,如果竹渊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下,还能和她谈笑风生的话,那么她才会真的很伤心:纵然她知道竹渊其实很爱她,可她更希望的是这爱的基础,是那份真。 竹渊恢复了,面对柳音他没道理不及时的恢复。恢复过来的他,对于柳音下手极狠,饭桌上的战争那可真是你死我活——抢不到吃的馋死你而活活美死我!饭桌上,有的只是情急中的快乐,以及弥散于享受之上的烟火。 午饭之后,在可怜的小银约半个钟头的落寞当中,它的碗终于是被斗败的柳音给洗了。这使得望着它的竹渊一脸的气急败坏之色!因为他从小银望着柳音的那楚楚大眼睛中,竟然看到了那么多的亲密。竹渊很吃醋,但没有好处,他是不会为小银出力的——所以这醋!他也只有干吃的份儿。 可是,既然他媳妇儿出力了,那么这好处他也应该得到。故而,亲密的搂住那亲爱的小银脖子,竹渊柔情款款的不知道在人家小银的耳朵边絮叨了一些什么。反正在小银马上就要软到地上的时候,已成债主的他,终于是很仁慈的放过了那悲哀的小银。 小银楚楚的大眼睛里,此时已经蒙上了一层朦胧,这朦胧是一种悲惨的水。如同以往,在小银静静的趴在地上充当又一幕的思考者时,竹渊和柳音的共同练习、修炼又开始了,日子似乎是真的和往常没有一丝改变。 第34章 有 第二日,竹渊说是要准备一些淬剑用的材料,故而匆匆的料理了早饭之后,一家三口踏上了‘征程’。其实这一趟外出,总体而言亦如往常的出来打猎,不过就是期间顺便取几样东西而已。 让柳音觉得奇怪的是,这一次竹渊所取的东西中除了好几样药草外,竟然还有一兜魔兽的血、和一兜迷雾森林里特有的那种剧毒之水;而回来后,竹渊又收集了好多雪玉竹落在地上的鲜叶子,和一兜屋后的温泉水。接下来,他们夫妻二人,忙活开了。 把那些雪玉竹的叶子全部捣成泥,却分为了两份!一份儿和魔兽血、剧毒水、草药搅拌均匀,一份儿和温泉水、光系魔核的粉末、药草,以及一些柳音自己的血搅拌均匀。到这里,柳音才知道,竹渊是打算也为她打造一柄剑:那份融有她血液的淬火物,就是为她的剑预备的。 相比于她心里的甜蜜和幸福,她倒是更好奇!好奇竹渊怎么打造这剑、好奇竹渊怎么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要知道竹渊现在可是真真儿的才十六岁啊!两份淬火物都放一边发酵去了,而同样发酵的,好像还有柳音的心、及她心里的好奇。 这一次竹渊拿的东西还不少,除了涉及打造剑的一应用物外,竹渊还拆下了厨房中从未见使用过的一个小风箱,同时还有碗筷什么的。听竹渊说,这一次他们可能得用四五天的时间,所以吃的、用的都得带足了。 竹渊如此说是因为一旦开始真正的锻造,他是万万不能受打搅的,否则非常有可能会前功尽弃。柳音不懂得锻造,她也没细看过别人的锻造过程,所以竹渊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只是在尽量的充当一个合格的帮手。 一家三口走出小院的范围,没走几步、竹渊随手捡拾起地上的两块石头,敲击当中继续信步向前而行:这里虽然依旧是弥散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可竹渊好像一点都不受限制。 也确实是这样,其实竹渊对小院周围的环境太熟悉了!夸张一点的说,他压根儿就是在小院周围的这一带,打着滚儿的长大的。他这个生来就是‘路痴’的家伙,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把那‘路痴’的帽子,给踩在他那自信的脚下。 随着竹渊手中石头的敲击声响起,约五秒多钟后——突然!一颗拳头大的石头从斜刺里射来。 一见这块石头砸向自己,竹渊不但没有躲闪,反而是猛地向着那石头的方向飞扑而去。好没道义的柳音美眉立马闪身、直接跳到了那小银的背上,并瞪着幸灾乐祸的眼睛,试图看到他夫君凄惨的一幕。 竹渊不是没有躲,相反,他直扑那石头射来的方向正是他最佳的躲闪方案。可是,那早已被他给训练了这么多年的对手,又岂能没有他几成的狡猾和奸诈?所以,这一次的竹渊还是没能躲开——‘噗通’的一声后!他被一个大个儿,给按在地上了。 这是一头眼看就要步入超级魔兽行列的大家伙,那身板儿真是威武极了!其他的不说,单它那一只前爪就足以让那躺在地上的竹渊起不来。可是,那家伙竟然是那么的没有高手风范,一只前爪死死按住竹渊小身板的同时,它的那颗硕大的头竟然也按在了竹渊的头上——得!这是今儿竹渊第三次洗脸前的第二次洗脸。 ‘挺尸’的竹渊并没有真的一味等死,挣扎着举起双臂,他死死的搂抱住了那大嘴对着自己脸的家伙之脖子。他好像是要和人家这个大块头摔跤,不过他的嘴里却是说道:“停停停!别舔了!你不知道你舌头上是带钩的吗?你敢把我的脸皮给毁了,小心我跟你急!”说完,他吊在人家脖子上的赖坐于地,怎么看、他都已然是那么的没脸没皮。 这头魔兽就是生活在这一带。其实如这样的魔兽,在小院的周围还有不少。大致来说,它们这些魔兽也兼负着守护小院的责任。当然了,继竹渊横空出世的几年后,这些家伙也充当着竹渊晨练的对手。 一句话,这些魔兽在短短的十年左右、实力都‘嗖嗖’的往上长的根本原因,极其有可能是拜竹渊所赐!毫不夸张的说,跟竹渊打交道,你的智商不‘嗖嗖’的往上长都不行:实在是竹渊这个家伙太鬼灵精、太狡猾奸诈了,智商不高,你就等着被他给玩儿死。 “大耳朵,这几天我要去打铁,怎么样、一起去玩儿?”这头魔兽不知为什么会被竹渊叫为‘大耳朵’。但‘大耳朵’一听到竹渊说要去打铁,它立马匍匐在地、并且猛摇大头的同时,还非常人性化的用它的那两只前腿抱住了它的头——实际是捂住了它的那两只耳朵,就好像是它对于那打铁的声音实在是腻烦的受不了似的。 竹渊见人家不跟自己玩儿,他的嘴角能撇到天上去!他一边满脸愤恨的把自己脸上的口水给擦掉,一边暴露出原型、恶狠狠的道:“行!有你的!要不是还有我媳妇儿陪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哼!我记住你了!”那‘大耳朵’偷偷蔑视了竹渊一眼,它好像是在暗地里说:‘记住了你又能怎么样?’不过,它的样子很明显能看得出来,它其实也很忐忑。 对于竹渊暴露恶人相的放狠话,大耳朵认为自己这一劫算是过去了;可谁知,那竹渊忽而又换上了一个满脸甜死人的笑容,突然的又扑到了它的身上!一边温柔的给它理顺脖子上的长毛,只听其一边极其亲切的说道:“走、走,咱一起去玩儿,很有意思的~~” 大耳朵身上的毛,一根根的都竖了起来;不光是它,那旁边看着的柳音,也是被竹渊给刺激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可大耳朵的意志,很坚定。“那……那好!那你送我们过去。对了!提醒你一下,有好处的呦!” 犹豫、犹豫、再犹豫,犹豫的大耳朵很想坚持自己。可当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竹渊已经赖皮的爬上它的背不下来了,它这才没奈何的站了起来——不过它却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竹渊显得很悲哀!大众的智商都高了,骗子的日子也太艰难了——他本来还想抓个‘采买’工的,可这回注定是大亏本了。拿出两颗小果子狠狠的塞到大耳朵的嘴里,他很是不平的说道:“给你、给你!就好像我是个会耍赖的人似的!哼!”大耳朵,优哉游哉的起步了。 约三分钟左右,竹渊他们进入了一个小山谷。顺着一溪潺潺流水持续向前的过程中,那载着竹渊的大耳朵忽而抬头猛地一嗓子嚎出,声音震动了整个山谷。竹渊知道,这也就意味着在这里的几日,他们也只有去吃他们所携带的‘干粮’度日了:为此,竹渊瞥向大耳朵的眼神,很是幽怨。 脚边溪水的源头是一个清灵灵的清泉,清泉所在二十米方圆很明显是被人整理出来的——不过应该是在多年以前!因为此时的这里,满地都是杂草丛生。 一侧的山壁上有一个用石头堵住的石窟,当竹渊忙起来时,柳音才知道这石窟里放着一切用于锻造的用物,不过同样是锈迹斑斑、好些年没用过了。 柳音正清除地上的草,而竹渊则把石窟中的东西往外搬。当炉子、铁砧等的都在最合适的位置架好之后,当柳音在那石窟中整理出一个临时休憩之地时,这一天其实早就过去了。 今天迟到的晚餐是烤肉,火就是那炉子里腾燃的火,而且竹渊的这一烤就把其后几天的食物都一次性的烤了出来。一边照看着火上的肉、柳音一边在听竹渊说话,从竹渊的话中她了解到:锻造开始之后,竹渊将会沉浸于一种意境当中,在此期间绝对是废寝忘食,一直到一切都完成他才能休息。 竹渊跟她说,这几日她只需要照顾好她自己、管好炉子里的火就行;而他必须沉浸于一种忘我的境界当中才能打造出更好的武器,也是一种把自己的心融入材料当中的锻造。他建议柳音,在他锻造的过程中,尽量去观察。 他说他虽然对于锻造掌握的还很少,可在他看来,锻造和他的练习书法、画画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矮人族的典籍上也说了,锻造的终极是锻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他让柳音先自行看、自行揣摩,过后他会和她详细的说其中的隐秘,他说这对于她的修炼其实是大有好处。 柳音打从认识了竹渊之后,她就被其所迷,而迷了她的原因当中有一半是竹渊身上的那种如梦的神秘!即使到了他们婚后的现在,这种感觉依旧是非常的清晰;加上爱之太深,那种梦幻的感觉,甚至是更深刻了。 一直以来,单就竹渊这个人来说,柳音就有一种迷离、迷梦之感: 乍看!竹渊这个人很单纯、很天然、极其的普通,柳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竹渊普通的超过了极致,从而反显得他是那么的神秘和神奇; 细看,当你深深被他的神秘、神奇所迷时,你会犹如产生了一种幻美的情形,你会发现他神奇、神秘的竟然是那么的普通,你会发现他一切的神秘与神奇、其实就来源于极其普通的那天然和单纯; 他到底是太普通了、还是太神奇了,你根本就没法看清楚,因为你早就被他给迷的没有自己了!那种情形,就像很普通的你置身于了一片很普通的大自然当中,却是无处不能发现这大自然所带给你的神奇,和梦幻的迷离之美——你也进入了你的意境当中了。 柳音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对于竹渊的一切她都非常的贪婪,就如正常的人类贪婪大自然那般。这一晚,他们夫妻显得非常的平静,可这平静当中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幸福甜蜜,却比他们什么时候都还要浓郁几分。 洞窟之中的临时休憩处,竹渊怀抱着柳音就坐在那里;柳音知道竹渊为什么让她躺在他怀中睡觉,因为在弄那些淬剑物的时候她的手臂上有了伤:竹渊心疼、很心疼!按捺在心里的心疼,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要用他的温柔来抚慰她伤口上的那痛。 柳音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静静的睡去了。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真实的若梦,梦里,亦是真实。 第35章 其他类 从竹渊的角度看来,锻造就如书法、画画、琴艺等等的这些一样,这本身就是一门相当精深的学问、是一个‘世界’,更是通过‘锻制’来达到‘造物’的手法。在竹渊的认为中,理论上用锻造的手法以致最终造出一个世界来的说法,绝非虚言。 不过,他目前也只有神往的那个份儿了!这一是就他的实力也好、境界也好,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二是,他修炼的主要方向和目的,不是营造出书法或画画中的世界,当然更不可能是这锻造了。 相对来说,他目前对于锻造学的掌握程度,要还有低于他在书画方面。在锻造上,他也只是刚刚达到了那种通过‘锻’来‘造’的实力,而这‘造’开始之后的进一步扩展他是无能为力的。就如书画那样,锻造也只是他修炼上的一个基础,是一个对于他更好修炼的辅助。 通过‘锻’来‘造’,不管这要‘造’的是什么,首先一点就是锻造的人必须要了解你所要‘造’的这个东西!如此,才能发挥你的意、融入你的意,以达出现最后的那个造物之神奇。 历史上的矮人一族在兵器方面,之所以刀剑类的‘神器’频出,就是因为受世界环境的影响,而懂得刀剑的兵器锻造大师多、其他种类太少之故;放到竹渊这里,他也只有锻造剑的能力。如果从他手里出来一把匕首,那么这匕首也是他打制出来的,绝对谈不上锻造出来的:那匕首也只会是一把普通用物,意义就如把一块圆形的泥,给捏成了匕首形状而已。 锻造失败是一说,然而只要不是失败,那么锻造出的东西总会透露出一点什么神奇:你的锻造实力越高,那么这神奇的地方,就会越凸显的大。竹渊在锻造上的造诣也只是刚到登堂入室,他所能使出来的最大限度是‘造人’——这‘人’并非特指人类。 炉火熊熊当中,一开始的竹渊也只是把一截金属棍放到火上烧红,其后不厌其烦的反复捶打,情形就像他是在和泥。实际上,这捶打一方面是去除金属中的杂质、一方面则是他熟悉锤下金属的过程。 此过程,会一直持续到他非常非常的熟悉这金属了,熟悉到即使是那金属‘化成灰’他都认识的地步。否则,他宁可让锤下的金属真的成灰,也不会动手开始正式锻造的——那是一种徒劳、更是对于锻造的一种亵渎! 从此时开始,竹渊就进入了锻造的意境当中,他的脑子里只有那金属而再无其他;每当他把锤下的金属放到炉火中煅烧时,就是他趁此时机闭目休息、兼分析金属的时候,同时也是他设计下一步方案的时候。 柳音的心全在竹渊的身上,她分出几分的注意力放到管控炉火上,其他的都投到了竹渊的行为中。不过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太大的门道来,有的只是一种感觉,而且还是从竹渊的身上得来的。反反复复的捶打那块金属,这看上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然而她从竹渊的专注和他脸上的表情能猜到,这看似简单的行为其实有着神秘之处! 其他的不说,单从那竹渊在反复捶打金属的过程中,他脸上那越来越轻松的神情,这就带给柳音一种竹渊是在和其手下的那块金属交朋友的感觉。而当竹渊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其中甚至还夹杂着那么一丝腻意时…… 柳音所能联想到的,是那金属对竹渊所表现出来的腻缠之意,定然要比竹渊多的多:就像一个小孩子在你的面前撒娇、腻缠着你时,你脸上的笑容中会不由得出现腻柔之意一样。此情,不由得的,她忽而想起竹渊这个人来! 竹渊就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人,可这简单当中却是容不得你去细品!一旦细品,你发现其中所隐藏的与众不同和神秘时,你已经沉浸于了一个由好多简单组合成的神奇世界中,就此而迷失了你自己。 ‘那么,这个世界,什么是简单、什么是普通?自己以前,怎么就从没清晰的意识到这个概念呢?’柳音,没时间细思这个问题了,因为竹渊有新动作了! 竹渊这一次锻打的时候,那根原本是藏在金属棍空心里的金属条,被他截取了一半加入了锤下的金属中一块捶打。竹渊这是做什么柳音不明白,她也只是在继续的往下看。 只见接下来,竹渊每一回的重新锻打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流程:那就是他从炉火中取出那通红通红的金属时,会利用器具把这金属扭成麻花、对折之后再锻打,或是先‘编花’而后再锻打。 这种方式的锻打经历了多少回,柳音是没记住,她倒是清楚的知道每一回竹渊所用的花招都不一样。柳音更是发现,其实在竹渊捶打的过程中,他手中锤子每一次的下挥,其力道隐隐的好像也有不同:带给她的最直接感觉,就是竹渊在用手中的锤子绣花! 从竹渊那早已变成庄严的神情上柳音能判断出,这每一回所使用的花招都是他提前设计的,配合各种敲打之法,为的是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柳音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当此这时的竹渊脑子正在疯狂的动!他在计算、预判、模拟,以及设计下一次花招的使用方案。 柳音感觉出来了,竹渊这根本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打造兵器,而是在‘创造’一把他心目中的兵器。可是,使用了这么多的花样,他又在‘创造’什么呢? 竹渊确实算得上是在‘创造’,实际应该说是塑造才对,他所塑造的就是‘人’!其大致过程亦如当年他给柳音做那个‘小竹渊’,只不过这一回他需要用那金属棍和那金属条这两种材料,来塑造出一个‘人’来。其大致的过程亦是分为立骨、拉韧带、组织肌肉、和最后的附上皮肤:可这一回,这一切工序应该说是反着来的! 这‘反’的意思是说,此时他所立的‘骨’是最外侧的剑刃部分,那根金属条大部就是这‘骨质’;在捶打的过程中两种材料相融的部分就是韧带,‘附’在骨质之内侧;剑身绝大部分都是原金属棍的材料,不过却是融合有一小部分的金属条,这就是剑的肌肉了;所融入的金属条材料,一方面是为了增强剑身的强度、以壮剑之骨立,一方面则是剑的‘皮肤’。 这塑造剑身的时候其实极其的麻烦、繁琐,因为融为一块金属的两种材料,本身它们的分布什么的是根本无法看见的,竹渊也唯有凭自己的预判、凭自己手中锤所传来的微力道反差来判断。 两种金属的密度不同,同样的力道之下,其变形程度也会有反差:也就是利用这一点,竹渊要把融合起来的两种材料,又按照他的想法分离出来、分布在最合适的部位。在这一过程中,竹渊手中的锤子也绝对不差那绣花——甚至是更难!因为,这根本就是一种‘盲绣’。 很形象的换一种说法:假如那金属棍的材料已成剑形,那么那金属条的材料会形成无数条贯通剑尖到剑柄处的细线,这细线在剑身上的分布会稀疏一些,而越到剑刃处会越密集;也就是相当于用无数条细线组成一个剑形,而后完美的融入到那已成剑身的金属棍材料中。 这种说法很形象,可是那锻打过程中的扭花呢?要知道这一扭花,那些‘细线’可就乱成一团了,把乱了的线再整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于是,在捶打的过程中,那些铳子、凿子等的宛如雕刻工具的器具,这就派上了用场。 然而问题不仅仅是这些,反复的煅烧、捶打过程中,那两种材料是都会消耗的:也就是说,越不能完美把控成剑的过程,那么最后的成剑就越是垃圾!因为剑的肌肉少了解决起来容易,可其中的‘骨头’少了呢?再取一截金属条加入进去?开什么玩笑!再加金属条,这把剑就真的全报废了。 而综合这一切,竹渊所锻造的这柄剑还只是一柄‘人剑’,试想要是塑造一柄‘虎剑’、或是更高级的‘龙剑’呢?剑的形状是不会变的,可内部的肌肉、韧带、骨骼等的组成,这些就不一样的太厉害了。 再者,若究极的万物融于一剑中,或剑中有乾坤呢?这……锻造!这是一门相当高深的学问。竹渊目前也仅是刚刚打开锻造这道大门而窥见其里,他所掌握的,还差得太远、太远。 第36章 重 一天一夜!整整的一天一夜在竹渊的锻造当中,过去了。当竹渊手中的剑放入那伴有魔兽血的淬火物当中后,这意味着这柄剑实际已成,缺的就差最后一步的磨砺;但这时的竹渊根本就没有停,而是把最后的那段金属棍,放到了炉火当中。 ——显然,接着他将为柳音锻造一柄属于她的剑。竹渊没停,也是因为他不能停!趁着他进入忘我之境、趁着他进入了塑造‘人剑’的最佳状态,他必须把柳音的剑给打造出来,否则这第二柄剑的品质必定会打折扣。 世间真正的铸造大师都是疯子,疯子当中唯有矮人一族的疯子,最是疯狂!为了追求一柄更极品的武器,矮人的疯子们经常是在锻造炉跟前一呆就是十天半月;十天半月不睡觉,最后直接死在功成那一刻的疯子,数不胜数。 这,也是当年竹渊师傅老头,为竹渊的锻造修炼叫停的根本原因!用那老头的说法就是:‘放着一大片森林,有必要吊死在锻造这棵歪脖儿树上吗?’老头可不想让竹渊玩儿上十几二十年锻造,最后死在这太害人的锻造中——太亏得慌了!这绝对的是赔了身家,又搭上了自己性命的事。 竹渊又开动了,可一直望着他而不敢出声的柳音,此时却是一颗心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九天之上,而另一部分则在九地的无尽阴暗下。她很纠结,可她又没有一丝的办法,她只能是这么继续痛苦的看下去。 她很不高兴!因为这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那竹渊就在她面前,可他却是置她于无形中,他从来没看过她一眼、更不要说和她有一句话了:她很清晰的知道,在他眼里她是真的不存在了。 这种看着心爱之人就在面前,可却被对方当成无物的情形,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然而,她又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爱的人,正因为是爱她爱的太深,所以这才有了而今的这般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深爱着对方的人,就因为深爱而能无视了对方的存在。这是爱到了极致?这是爱吗?不管是什么,她柳音是绝对不想要这种情形的! 她,真的受不了!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很明显,这种状态的竹渊疯了,疯的在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了他了!忘我、忘我,原来投入到忘我的爱当中,竟然也能让人这么的心伤、以及感觉是这么的沉痛。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这整整的一天里,吃东西是在他饿的不行了,而随手拿出一块烤肉往嘴里无意识的塞——就用他那脏污不堪的手、就那么一边注目凝神的瞅着那锻造中的金属、就那么无意识的胡乱吃。 他渴了,也只是随手拿住那放在一边的茶壶,就那么直接对着茶壶痛饮几大口;其后,他手里的茶壶放到哪儿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休息!他的休息也只是在金属放到炉火中煅烧之时,他趁机随地盘膝一坐的闭目休息。可柳音知道,这休息其实不比他锻造时轻松多少,只因为那实际是一种精神上的愈发劳累。 可是现在!一通疯狂刚罢、又一通疯狂又起:她知道竹渊为什么会这么做,这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他爱她!他想为她锻造出一把最满意的剑、他想让她再看一次他的锻造过程。 他深深的爱着她、这毋庸置疑——可是!被爱着的她,却是心在流血。他好像是什么都忘了,可她把一切都清晰的看在了眼里,她心疼了、她心疼的在流血——幸福!原来幸福到了极致之后,就是这无比心疼当中的流血。 此时的柳音,是多么的想佯装出现了一个意外而发出一点声音来,以便唤醒那沉浸于忘我境界当中的竹渊,她多么想让他把这种爱她的方式停下来——可她不能!她如果真这么做,那么他或许也会有一点点感动,可他同样会有很大很大的失望的。 他最大的想法,就是让她再看一遍他的锻造过程,希望她能从中看出一点什么来。可是,这种情况下的她,还能从中看出什么来吗?她能看出来的,也唯有他在为她拼命!而且,还是忘了他自己、忘了她的拼命——多么的可悲。 ……可笑?一点都不可笑!她开始厌恶、痛恨这忘我境界了,爱和被爱是双方的,忘我的爱和忘我的被爱,这根本就是天大的伤害、和无与伦比的残害。然而可悲的,她还得继续看!因为她看、那是对他的残害;不看,那是对他们两人的伤害。她能怎么办!也唯有痛恨那忘我之境了。 这,又是一个差不多十八小时!或许对于竹渊来说是非常享受的十八小时,可对于柳音来说,这或许只是一小时、或许是十万八千个小时。人的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候她已经尝过了,这回尝到的却是最痛苦的时候!而带给她这些的人,就只是他——这个深深地爱着她、她也爱的欲死的男人。 心疼是一种折磨,折磨当中的时间总是那么的漫长,然而当这心疼达到了极致、当这折磨不再能增加程度时,那就是一种麻木;麻木中,继续感受那没有痛觉的折磨,时间似乎也能流逝的加快无数。 在柳音的感觉中,不知什么时候,她好像是变成了一颗种子——是那种被浅浅的埋在土里,能从头顶的漆黑当中望到天、能感受到整个世界的种子。 痛苦!也不知是因痛苦的沉寂、还是因为沉寂而来的痛苦,总之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自己: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很沉、很沉。这沉,完全是因为他的沉、因为她爱他——而他!好像就是那大地。 柳音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其实是阴差阳错下的结果!主要是这回的事,太刺激她了。 正如她所感觉到的,其实在她的心里就是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其实是一种意境境界的种子。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排斥那种忘我境界,而她倍受折磨当中又不能进入那所谓的无我境界;因为她对于竹渊的爱、因为竹渊,她也不可能会进入其他的什么小境界:如此一来,类似于一种强压之下的心理明悟现象产生了,这就是一种境界的种子。 而总体说来,待她的这颗种子继续吸收‘营养’而发芽、进而长成之后,她的这个意境境界其实和竹渊的非常相像,不过却是以她对于竹渊的情爱为主体:这也就是说,她境界等级总体上,会较竹渊的低一筹。 假如说,在生活中柳音是以竹渊为主,那么在他们的意境世界上,好像也是这般。为什么会这样还真没法解释,似乎就是这么的匪夷所思;如果一定要说出个可能的话,那么或许这还是因为他们的情爱,从根本上的左右了他们——意境世界毕竟还属思想范畴、受左右也在情理之中。这种事,其实是一种机缘! 十八个小时中——应该说是在竹渊锻造的整个过程中,越往后他的精神越是处于一种亢奋状况:从他的形容、神情、眼神等等的方面来看,就好像他是个‘神’、就好像他的体力精力等等的什么,怎么都永远用不完似的。 而当属于柳音的那把短剑锻造成功之后,竹渊第一时间表现出来的好像是那种失落!就好像是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一切,都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可他却忽而发现自己没事可干的失落。 好在,他的真实境界要远比这忘我之境高一等,他的失落什么的那也只是本能的一瞬。他的神情依旧是显得非常饱满,行止之间好像都带着风!不过恢复过来的他之眼神,不复那种疯狂之色,而是渐渐的恢复了清明、及平和。 望了一眼那浸入淬火物当中的短剑,他这才显得艰难的转身对着柳音灿烂的一笑。也就是这一笑,他身上的一切‘最佳’状态,都在迅速的流失。 下意识的坐在地上,下意识的拿出一块烤肉往嘴里填,竹渊眼神温柔的对着空有满腔的激情、而就是无法迈动脚步的柳音,说道:“媳妇儿,我……我有点饿!我先吃点东西,再……再跟你说。” 说话当中他吃的动作变缓了,而变缓的真正原因则是他忽然感觉到累,从而下意识的他想找个倚靠。而这时,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柳音‘嗖’的一下、奔到了竹渊的身边跟前—— 柳音,想都没想的一把横抱起那竹渊的身体,又以更快的速度窜进了那洞窟当中的临时休息处。而当她轻轻的把竹渊放到地上时,此时的竹渊嘴里的烤肉还在,可真实的他已经悄然的睡着。 泪水,‘唰!’的一下直接冲出了柳音的眼眶。依旧是抱着竹渊的她,就这么的一边流着泪、一边心颤的望着怀中的他。或许在柳音的认为中,就这样抱着竹渊的让他安睡,他才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然而抱着竹渊的主要原因是,她就想这么一直的抱着他、最好是能把他‘抱’进她的心及灵魂里:抱着他、越是完美的抱着他,她才会感觉自己好过了一点点——她非常痛苦、她无比心疼! 第37章 谓奇穷 两天两夜的时间里,竹渊是什么都忘了的忙,可柳音又何尝吃好、喝好、真正的休息过?竹渊是在透支他的生命力,而柳音也是真的累了! 柳音抱着竹渊让他睡,而她则一边流着泪、一边痴缠的望着他,她的脑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有;然而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和怀中的他、他们两人已经彻底的倒在地上睡了过去,可竹渊依旧是紧紧的被她给搂抱在她的怀中:他们睡得,很踏实、很安然。 悠悠转醒的竹渊,第一时间感觉自己被一种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觉所包融,舒服的他还真想就这么一直的舒服下去;本能的想追求更舒服当中,他动了动手、更往舒服窝里挤蹭了挤蹭: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他搂着的是他的娇妻! 头正深深的埋在娇妻的怀中,纯粹是下意识反应,他撅起嘴就这么的、显得难以抑制的悄悄亲了亲;可忽而脑子更有点清醒时,他不由得把头从爱妻的温柔中给抬了起来,可他的手臂却是丝毫没一点放松。 有点迷茫,他眼光有点涣散的对着那柳音弱弱的问道:“媳妇儿,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睡着了?”原本就死死的抱着他的柳音,霎时更是拼命的一在试图更抱紧他,同时下移、她把自己的头给埋进了竹渊的怀中:接着,宛如一个小小的女孩那样,那柳音突然‘哇哇’的大哭了出来! 柳音的这一大哭不要紧,也幸亏是那竹渊刚休息好了的转醒过来:否则,她的这一哭,非立马把那竹渊的三魂七魄给惊散了不可!心惊、心脏的抽抽当中,竹渊在立时调集思维能力,他正拿着棍棒把他脑中那些贪睡的脑细胞给唤醒,他在智力总动员。 竹渊在醒来之时,人家柳音早就醒过来了;醒来的柳音不敢有一丝丝动作,唯有借着那竹渊梦中‘不老实’的行为,顺势把他更往她怀里搂一搂、抱一抱:醒来的柳音,她脑子里除了那一个让竹渊好好睡觉的念头外,还是什么都没有。 竹渊醒来际的行为,她也当那是坏蛋的天性所为。却在竹渊真的醒来的那一刹那,柳音那原本静逸如湖面的情绪、和心绪,霎时如突破了闸门封锁的滔天之水,以那种摧枯拉朽的势态一泻千里。积攒了这么久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全部爆发了! 哭、大哭,什么都不管的大哭,放开一切只求最痛快发泄的大哭!这是她的天性本能,也是她唯一能用来发泄的方法,却也是无奈的唯一一个方法。她很想在她的大哭当中一边狠狠的捶打他、一边嘴里狠狠的说‘我恨你、我恨你’。 可是,她舍不得、她更说不出那‘我恨你’的话——哪怕这都是些撒娇撒气的举动、哪怕这都是些有口无心且是因为太爱的反话!她不舍得打他、她不想对他说任何意义的‘恨’,可她更是不能对他说那个‘爱’字,因为她怕了、她被爱的怕了。 爱一个人,爱到了既不想对他说‘恨’、又不能对他说‘爱’的境地,她除了哭、还能表现出一些什么!或许……这就是女人爱哭的原因,她们的心,实在是太‘脆弱’了。 “媳妇儿,我的好媳妇儿!你咋啦?咱不哭好不好?你这一哭,我的心都被你给哭碎了!”“哇哇——”搂着柳音而急着安慰她的竹渊,他的手上及神色彷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他的身子则彷如是那蠕动的毛毛虫。 他想让人家柳音别哭,可人家柳音反而是哭的更凶了!竹渊急啊——他又说道:“媳妇儿,我的心肝儿!要不你先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而后我陪着你、咱俩一块儿哭。好不好?” “呜呜……我不要那剑了,我再也不要你锻造了!我恨死那锻造了!呜呜——”柳音终于是开口了。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竹渊心里,那真是…… 表现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只听竹渊这时说道:“媳妇儿,我觉得~~这事,你不应该哭;还有,咱其实应该偷着乐才对!起码的,我现在这不是全都恢复了吗?我这应该万幸啊!”任凭柳音聪慧过人,她也不免被竹渊这话,给说糊涂了! 竹渊见柳音的哭声渐止,并抬起她那泪水盈盈的大眼睛瞅着他,他用他那脏不啦叽的手在人家白嫩嫩的俏脸上抹了抹……最后,他也只能是悄摸的又把人家柳音的头,给轻轻的按进了他的胸膛。他道: “现在我们的实力毕竟还太低,有一把更顺手的剑,对于我们来说更有好处。掏大价钱在外边也许能买到一把好剑,可买来的剑未必就是最适合我们用的,因为我们不了解它、因为它不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很可能的情况是,我们还没了解它、它还没成为我们的朋友呢,它倒是先被我们给毁了。” “我不敢说凭我的能力就能锻造出绝世好剑来,可我敢说即使那不是绝世好剑,可在我手、在我们的手里,也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因为我用的剑是我自己锻造的,我太了解它了,它最大的实力在它对敌的那一刹那会显露出来。” “……因为我了解你,我既了解你的性格、性情,又了解你的武技风格,所以那把剑是我专门为你锻造的。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才最为的适合用它,它一出生就是你绝对好的朋友。” 竹渊的神色郑重中,接着道: “像锻造的事,我是不会多进行的!” “首先,当我们手里有一把最适合我们用的剑之后,我们最大的期望是这把剑能陪我们走完我们的一生。如此一来,我有必要进行第二次锻造吗?” “其次,自从当年咱家老头让我放弃学习锻造之后,我的修炼就不包括锻造了,我也没必要去钻研锻造。” “最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了你这么一个好媳妇儿!我可舍不得整天放着媳妇儿不抱的、抱着那锻造炉过活,我可没人家历史上的矮人大师们那般的伟大。” “所以说,若没有其他的原因,我想我这一辈子锻造的机会不会超过一手之数,最大的可能是一次或两次,仅此而已。” 柳音这时接话道: “嗯,夫君!咱以后再也不锻造什么了。你不知道,你锻造的时候,我好痛苦!我实在是受不了!” “一方面是你一开始锻造,你的眼里、心里就根本没有了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可我却是无形的。夫君,我受不了!” “在你锻造的过程中,我真的想变成你手下被锻造的那金属,而我却又正像是在一直被你一锤锤的捶打、捶打我的心,我太难受了;另一方面是,你太不护腻你的身体了。” “可我~~,没办法!我是真想变成你的锻造物,这样的话我就能更清晰明了的知道你要干什么,这样的话你就能更早的锻造成功,如此你也能不那么的残害你的身体。” “夫君!我真的不敢肯定,若是你以后再锻造什么的时候,我真的能忍住。我……我只想要夫君,我不想死!” “小音!别多想!你知道我的!我以后不锻造了!”对于柳音的话,竹渊不得不慎重其事了!因为他知道,在情爱的驱使下、当某些条件达到时,以身铸剑、以心成剑的事情不是没可能发生,历史上就出现过这样可悲可泣又可叹的例子。 此时竹渊搂着柳音,就像是搂着一个万古绝珍、又像是在搂着一捧水,那是说不出来的珍惜和轻柔。他接着道:“其实这一次锻造,完全是咱家老头费心为咱们考虑的!那根金属棍,一开始我还没发现,直到我完全的熟悉了之后,我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块用来做剑坯的上好合金,显然是那老头老早以前就为我们准备好了的。” ——“他就是要让我靠着自己的能力,为自己打造一柄最适合自己的好剑!否则,他老头何必费那心思、我们何必费这般气力,几个小钱儿、外边的哪儿买不到一把剑?老头是在尽可能的为我们好。” 柳音忽而抬头想说什么,不过竹渊没给她机会开口,他忽而坏笑着接道:“媳妇儿,其实我们真的是应该感到万分的庆幸才对。” 柳音眼中疑问明显时,竹渊解释道:“老头给我们留的那纸上内容你还记得?也幸亏是他让咱们出去之前就把剑给锻造好!否则,你也了解我这个人的,你说要是我们都出去一段时间了、我都把‘拯救’天下——美女的事情进行的快完了……” “若是这时候,那老头忽然让我们锻造剑!你说就我这样的好人,总不能锻造一把、两把、或是几把剑?那我……还有命吗?所以呢——媳妇儿,这都应该感谢你!所以呢,我们——尤其是我,最最应该感到万幸、我们应该偷着笑,不是吗?哎呦——疼疼疼!”温柔如水的柳音,终于是忍不住的下死手了! 雨过天晴,小夫妻二人被肚子饿给提醒之后,这才意识到时间早已过了正午。出来,招呼了一下那无聊至极的小银,就着那清泉之水简单的洗了洗,午饭在他们二人的亲亲蜜蜜当中连汤带水儿的摆了上来。 风卷残云,可不仅仅是竹渊他们二人的表现,那嘴里能‘淡’出鸟儿来的小银也是疯狂的暴饮暴食了一把!小银躺到小泉当中负责洗碗去了,而终于是浑身舒坦了的竹渊夫妇,他们则携手来到了那两把剑的跟前。 剑,还在那淬火物当中躺着呢。而当竹渊一手一柄的把那两剑拿在手里后,柳音所见到的,是这两柄剑和他们曾用或正用的剑一般无二;只不过此时的这两柄剑,看上去青灰暗淡、没有一丝剑的光华,带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剑实在是太土了、土的掉渣! 柳音敢保证,如果把这两柄剑直接扔到鲁兹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那么不但不会有人去捡它们,而且它们一定会得到垃圾的待遇。不由得,柳音把目光,全都斜斜的抛向了‘垃圾’的制作人! 接受到人家目光的竹渊忽而神秘一笑,他嘴里说道:“要相信自己。铅色洗尽显芳华!要知道,从此刻开始,它们也算是两个‘人’了!让我把它们身上的尘土拭去。” 砺石边,被简单安好了剑柄的那两柄剑,此时正被竹渊磨砺的是属于柳音的那把短剑。短剑的规格和如今柳音所使用的那把剑一样,不过重量好像还要更轻一些。而竹渊打磨这剑的时间其实也不长,正如他所说,他也只是‘擦掉’剑身上的那一层‘灰尘’。 当柳音,渐渐的完全看清即将属于她的这把剑是个什么样子时,她的心在‘嘭嘭’的狂跳——因为那剑太漂亮了!更让她惊喜莫名的是,她已经感觉出来了,这柄剑绝对的不一般。 她不敢肯定这把剑属不属于‘神剑’的范畴,但她已经可以肯定,这把剑被称之为‘绝世好剑’当之无愧!当然了,她心跳的原因更多的在于,这柄剑可是她最最心爱的人、专门为她打造出来的。 第38章 涓涓 柳音的剑确实非常漂亮,就连打磨的竹渊都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在‘擦’蒙了尘土的一把晶玉之剑。他知道这把剑之所以显得这么的晶莹剔透,完全是因为那淬剑之时的光系魔核所带来的最直观效果,可他也没料到效果竟然会好到这种地步。 这把剑似是一柄晶玉质的羽毛,完全显露它的真身时,你会发现它身上那一根根清晰的白亮细线排列的非常规整;而且,羽骨处的纤羽较为稀疏,越往剑刃部分靠近就越是密集,直到整个剑刃都由那无数根纤羽所形成:搭配上根根纤羽的自然弧度,整把剑就是一根非常晶莹漂亮的羽毛,一看就给人一种轻灵之感。 短剑开锋之后,竹渊递到了身边那早已兴奋不已的柳音手里。柳音盯着短剑的目光根本没有一丝的闪动,彷如下意识的接过剑之后,痴迷的眼神折射进了竹渊的眼睛。竹渊无语的摇了摇头,他说道:“媳妇儿,那个~~问你个问题!你说一个小孩子出生之后,第一个应该有的反应,是什么?” 柳音眼光留恋的移开手中爱剑,而转投向竹渊时却变成了迷茫。竹渊二次无语!他提醒道:“它应该先哭啊!要不然它怎么活过来?”柳音的眼里茫然之色依旧闪烁,竹渊被柳音的‘蠢萌’打败了! 只听竹渊继而又道:“那个……媳妇儿,你先用你的右手握住剑柄,而后一点点的往剑上输出你的内力,继而用左手轻弹一下剑身、让它发出声响来。这就是让它出声、让它哭、让它真正的开始成活过来!——哎呦!我那个费劲呐!” 柳音的俏脸上突然闪现红晕,给了竹渊一个娇俏的白眼儿之后,她这才唤她手中的剑醒来。柳音曲指在那剑身上一个轻弹,只听‘嘤’的一声!剑锋微颤当中,整把剑在那显得清灵、雀跃的声音当中,忽而爆闪过一道白亮华光。 一闪即逝的这道光芒之后,再看那剑身时,那剑身好似是更加的通透、轻灵了!感觉中,那短剑好像是出现了一种灵动之气,彷如它是真的活过来了一般。 竹渊从人家柳音美眉的身边自动走开了,而且是搬着那砺石一块走开的——实在是太无语了!人家柳音自从有了她的‘孩子’,就把竹渊这个她‘孩子父亲’的人,给彻底的抛到天边去了,太失败的竹渊也只能是默默无语的搬着砺石一块‘离家出走’:这,是个教训,竹渊记住了。 竹渊的剑和那把不幸舍他而去的竹剑规格一样,不过比起那可悲的竹剑来,这把剑除了在轻巧上不如外,其他的都是竹剑所不能比的。这把剑在完全的面世之后,它的剑身上布满了一层排列很齐整的小鳞片;这些鳞片呈青色、立体感很强,看上去就像是真长出来的鳞片似的。 鳞片所布的剑身部分,其实就是一个剑形,在这剑形之外还有一个银灿灿、仿佛剑芒一般的锋刃;鳞片所带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厚实、沉稳之感,而那银亮的锋刃则是凸显一种傲气:这把剑的整体带给人的霸气倒是没显,不过凶气倒是观之即见!不用说,当然是那锋芒毕露的剑刃,所营造的。 曾在一会儿之前的某个时刻,竹渊手里的剑被竹渊‘一拍屁股而哇哇大哭’时,那声音其实也是很清亮、很大声的,不过……就当它没出声!因为这‘嘹亮’的声音,根本就没让那‘孩儿它妈’醒过神来。 看着人家柳音在忙着跟那‘闺女’玩儿的不亦乐乎,竹渊抱着他的‘小子’,正在那里默默的用手安抚其不哭。不得不说的是,这‘父子俩’的情形,很凄惨、很悲凉,就连人家小银都懒得搭理他们。 什么叫‘悲歌弹剑奏苦声’?什么叫‘一剑独抱话枯蒿’?此刻竹渊的表现,绝对能代表: 盘膝端坐于地,左手搂着剑,右手轻轻的不断在剑身上来回的贯通轻抚,眼神寂寥而落寞;风过,发丝拂动,颇显他的孤独和寂寞:好一派凄凉风景! 香风来,倩影动,莺声燕语响在耳边时,竹渊眼中的精光凝成一束;激情澎湃,满脸涨盈,扭头望过去时,泛泛泪光睛中回映:他好感动! “夫君,你是怎么做到的?”对于来到身边之柳音俏俏的问话,竹渊满眼黯动:他还以为人家美女是因他这个人而来,谁知人家的来,只是为了问题。慨然一叹,他心死一般的反问道:“你说的什么?”“当然是剑啊!” ‘嘎嘣!’柳音再一次没心没肺的重点确定,让竹渊可怜的心,裂开了一道八丈长的缝。继而,他又听到人家美女说道:“其一……其二……其三…………” 竹渊哪儿心思听这些啊,但凡是柳音在说话之前加上‘亲爱的’或是‘我爱你’什么什么的,保证竹渊会把柳音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去。而今可好,柳音这是对牛弹琴了! 竹渊听没听那是他竹渊的事,反正人家来到他跟前的小美女只要求答案:所以,竹渊即使是什么都没听见,可他也必须对此作出正确且完美的回答;否则,心伤之后紧随着而来的,就是伤身——很痛的! 竹渊一个‘莞尔’的笑容,他徐徐说道:“你剑身上银丝和我剑上的这鳞片,其来历很简单。本质上,是利用两种材料不同的密度、反光度、耐磨度,加之在打造的过程中刻意使然,这才会呈现出这个样子。”—— “而我剑上的鳞片颜色,之所以是青色,那是因为在最后的淬火时‘染色’了的;在最后的打磨时,之所以用手工打磨,就是为了凸显出那银丝和鳞片的立体感。我现在用细砂纸继续的打磨,就是为了再一次加深这种立体的感觉,反正是用手多磨、再多也无碍。” 柳音乖巧的点点头中,竹渊接着道: “曾经,写字、画画、锻造,这都是我练习的方面。我写字、画画,你每天都能见到,可我锻造的过程你这是第一次见。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觉得其实写字、画画、锻造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锻造出来的东西,更多更多的内容是在其内部、是看不见的。” “这两把剑都是‘人’,它们的锻造过程和当初我做那个小人的过程,基本都完全的一致!一柄剑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其实它的内部也是分肌肉、韧带、骨骼的。当然了,因为我的能力太有限,目前也就只能呈现这么多。至于打造的手法等的,这就需要练习、琢磨、和最最重要的谋算预判能力。” 竹渊又道:“我想和你说的是,写字、画画、锻造,这都是我修炼的基础,看似每一样都简单至极,可每一样都有着通天只能。我们应该多多留意、细思、谋算我们所能接触到的简单基础东西,每多了解一种,我想我们的修为都会更高一点点。” 柳音接口道:“嗯!简单不代表平凡,平凡不代表显露不出神奇来;只有我们忽视了、看不见、不懂的,没有存在没道理的。”“媳妇儿,你厉害!”对于柳音的聪明,竹渊满脸‘欣慰’中大赞。 这时的柳音,忽而摇身变作了一个秀俏的小女孩,她拢了拢裙摆、很自然的坐到了那敞开怀的竹渊怀里。给那不知该怎么说的夫君献上了一个香吻,她粉面羞红的撒娇说道:“可我就是觉得夫君好神奇!夫君打造的过程我都看见了,要是按我想——呃!我还是不想的好。我觉得夫君神奇的,就像是一个神。” 竹渊很是‘惊异’的道: “神?我和人家真正的锻造之神相比,人家是天、我是蚂蚁!当然了,有没有这‘锻造之神’我也怀疑。” “不过,不得不说是,我所学的可都是正经八百的属于人家的东西,我也不过就是费了点工夫和力气而已。而且真说起来,反正我觉得锻造一点都不神奇,其中任何一个内容那都是有理可依、有据可查的!” “就比如说你那剑上出现的幻觉现象,这幻觉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光影、一种是声音。光影就来自于那光系魔核催发下的雪玉竹和温泉水混合物,这些东西会让剑身更成剔透样态,会让那剑在一定速度的移动当中,让敌人用眼睛不太好把握剑身的位置。” “这幻觉对于你使用‘怜星悯月剑’,会产生更大的效果,因为你那剑法当中不显杀意、没有杀气,这幻觉和那剑法简直就是绝配。而那声音的幻觉,就完全是由那些无数银丝,所营造出来的了!” 说到这里的竹渊看了看柳音,发现她还在细听,遂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的,羽毛在挥动当中是不会产生风声的。不过这毕竟是金属剑,一定的声音还是会有的,可前提是你的挥剑速度快到一定的程度。可这样一来剑声是出现了,然而当敌人听到这剑声而本能的注意声音响起方位时,你的剑恐怕早就已经割断他的喉咙了。” “那剑上的根根银丝都是按照流线型设计,而且实际上那银丝总要突出于剑身平面,如此那些银丝就能很好的导流空气,让你的剑挥动的更快的同时、声音最小。另一方面,那剑的锋刃,其实都是由无数根银丝一端排列而成。” “也就是说,那锋刃就是一个锯条,具有更高的割伤能力,同时另具一个功能就是发出爆音!锯齿状的剑刃,每两个锯齿中间的凹槽里都会积留空气,而当剑快速的挥舞时,剑身分流了空气、可这些空气会对那凹槽里的空气形成一种压力。” “当这压力到了不放不行的时候,爆音总会向着你挥剑方向的反方向喷射,这就是造成了敌人听到剑的声音总有一个延时性。你的剑挥得更快了、声音更迟了,敌人的误判会令他措手不及,他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那……为什么淬炼我短剑的淬火物中要我的血,而你的却是要魔兽的血?”柳音的这一问题一出,竹渊赶紧解释道:“这很简单啊!你的剑用你的血淬炼,那能从某种程度上提高你和那剑的亲和力,也等于是让你更懂得那剑、更能发挥你的实力。而我就是锻造我那把剑的人,我太了解它了,根本就用不着这样。” ——“而之所以用魔兽血淬炼它,那是为了增加它的凶气。怎么说呢?我的剑就是一个男孩子,剑是用来对敌的、杀人的,我可不想它以书呆子的形象去杀人,给它提供凶气、就是给它提供一个性格。” “这些……这些都是你学来的?”显然,柳音不信!竹渊笑呵呵的说道:“一半一半!我只要知道锻造当中某些东西的原理,其他的我完全可以随意改动。要不然,要我的脑子干什么?媳妇儿,你知道当年咱家老头,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学锻造了?” “为什么?”对于柳音的赶问,竹渊奸笑着道: “嗯……这么说,我六七岁的时候,那死老头整日的孽待我,最后还说是我的身体‘先天发育不良’。所以,他说是为了锻炼我的身体,这才让我开始学锻造——实际是每天打铁。” “我那时才六七岁啊、我也想找时间多玩会儿啊,所以那奸险的死老头,竟然让我把那烧红的铁当泥巴玩儿。可谁想,我是越玩儿越上劲——最终!那死老头终于是和我玩儿不起了,因为他说他供不起我继续去玩的那些‘泥’、和那炉子里燃烧的玩意儿。” “唉!我幸福的童年生活,就这么着被那死老头,一手给摧残了。嗯……”其实他们夫妻的交流还在继续,只不过已经不是那种嘴对耳的交流、而是成了嘴对嘴的。至于他们这交流的内容……他们自己知道! 第39章 细流 师傅有遗命,令他拯救天下——的美女,竹渊这个最听师傅话的好徒弟不敢不遵从。所以!他准备择一良辰吉日投入到天下(美女)的怀抱中。 就本心而论,柳音对于是生活在迷雾森林里、还是其外,并无意见——前提是她的身边得有竹渊相守。所以,她不得不跟着竹渊一块去,为的当然是把天下的所有美女都赶走。 对于是不是离开迷雾森林,小银的意见有点模棱两可;不过在听到竹渊的某些畅想之后,它的表态非常的坚定,它决定跟着柳音一起走。为什么说是跟着柳音呢?因为跟着竹渊它只有无尽的悲哀,而跟着柳音它则有着无限的享受,小银的目标是:吃遍天下。 如此一来,这一家三口的关系就是:竹渊和柳音是夫妻,更是冤家对头;竹渊和小银之间,总有化解不完的矛盾;柳音和小银之间是一种合则两利,相互之间提供永久性的利益。 同时,为了表明她们两位是同盟的关系,小银和柳音签订了一个‘互惠互利兼平等相待’的契约——其实就是一种魔兽和人类签订的‘平等契约’。如此的另一个目的,却是为了让她们两位盟友能私下里更好的沟通。 柳音这一招,狠啊!竹渊要是背着她去勾搭人家女孩子,最好的选择是拉小银一块去,而小银则能暗地里通知她现场‘捉奸’。这对于她的‘大计’大有好处,而她所要付出的无非就是提供小银更多美食罢了——柳音有的是钱。 一连好几天,这一家三口可是忙坏了!一方面,他们在散尽家财,可另一方面他们又在搜刮地皮。 除柳音美眉的态度中立外,竹渊和小银还是敌对关系!在竹渊的认为中,他们搜刮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而在小银看来,他们散出去的东西才是绝绝对对的好东西;柳音虽然沉默,但在事实面前她的认为最理性。 柳音认定他们散出去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搜刮来的东西都是很不好的东西。柳音的认知虽然都是事实,可这似乎也恰恰是证明了她和竹渊是冤家、和小银是同盟:为此小银很得意,而竹渊不予理评,因为柳音的态度是中立。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他们三口可以说把他们所认识的魔兽都拜访了个遍!除了留下一小点以备小银这个家伙闹情绪时所用,他们散出去的可都是竹渊曾经打小银这儿骗来的那好多小果子。 在拜访这些‘朋友’的顺道上,他们还搜刮来了好多种毒草毒花,这其中就包括迷雾森林里特有的那剧毒水。本来竹渊还打算抓一窝子的蛇啦、蜘蛛啦什么什么的毒物的,最终被人家柳音美眉给坚定否决了。 某晚,夜深人静时,柳音悄悄的问竹渊要那些毒草干什么。竹渊很肯定的回道:“毒死全天下的男人!”在柳音气急的要实施家法时,竹渊又加了一句,道:“看谁敢抢我的小音!”就此,竹渊险之又险的逃过一劫! 要出去了,虽说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愿意、那么随时都可以回来,可真的要离开时真的是很不舍。这个家无论是对于竹渊、还是对于柳音,这都是一个最最美好的家;可有点讽刺的是,这个家里也实在是太穷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有一个证明就是:竹渊长这么大,田鼠什么的他都见过,可却从不知道老鼠——家鼠——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在他人生当中的某一个时期内,他一直以为老鼠长得一定很漂亮,就像生活在大城市里有着富裕生活的那些人:他认为若是给田鼠换身很美丽的魔兽皮,兴许和老鼠的样子也差不多了。 卧房里,拿走了床上用品和一应文房四宝外,这个房间已经空了。不过那墙上贴着的那一‘英雄传奇’系列画,还是被柳音给小心翼翼的揭下来、并珍藏在了戒指中: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家师傅老头的画像,也就是这些了。 书房中挑挑拣拣的拿了一些平时可用来消磨时间的书,厨房中拿走了自家三口所用的碗筷,屋门一闭、这就是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来到雪玉竹林,先是跟那死老头道了声别,一方面让那老头好好呆着看家,一方面又让人家没事多出去逛逛、别整天的躲着不敢见人。其后的竹渊这才拉着柳音的小手,来到了一株又细又矮、还显得很脆弱的竹子跟前。 抬眼一扫周围,柳音也发现了这根竹子的特异之处,好像这株细竹是雪玉竹的变种,好像也只有它才显露出那让人更感其娇嫩的碧青之色。只见竹渊忽而拿出一枚玉簪子,手指捏着玉簪不断的在那株细竹身上轻轻的点敲着。 从竹渊竖耳聆听的神情中,能猜出来,他似乎是在判断着那竹心里的什么。忽而!柳音想起来了,竹渊这应该是在找师傅所留下来的酒。一个大胆的猜测,此际不由得浮现上了柳音的心头。 正如柳音所猜到的,那竹心里确实是竹渊师傅所酿的酒,而且还是‘状元红’!是竹渊的师傅带竹渊来这里之后就酿好的,存于竹心当中其实就是窖藏,等的是竹渊成婚或是踏出迷雾森林时才开封饮用。 竹渊的动作很仔细,然而却也不慢:在柳音的脑中刚浮现‘酒’的概念时,竹渊已经用金系魔法凝形成针,在那竹体上钻出了一个小孔;其后,把一片雪玉竹的叶子插在那小孔中,用于导流。 眼睛时时注意着那总也不流出来的酒,一点都不心急的竹渊,一手捧着一个小小的琉璃瓶接酒、一边这才开始和柳音解释了起来。而也就是在这过程中,柳音留意到那迟迟不外流的酒,终于是羞羞答答的流出来了。 酒流出来时,竟然是雪白雪白的液体,而且感觉上去好像比牛奶还有稠一些;更让柳音纳闷的是,这‘酒’的酒香竟然是那么的清淡,仿佛她稍不留神就闻不到似的。这是酒?柳音不怀疑,可太不明白了。而这时,竹渊也解释到了这里。 只听竹渊声音柔柔的说道: “小音,这酒是咱家老头用很多那种小果子搭配好多种奇珍药草酿的,那老头对这酒比之他的命都重要。我记得非常清楚,那老头对我很不待见,可他每天起码都会跑到这儿来看三回这酒有没有被盗。” “曾经,我问过他一个问题!若有一天,当我遇到了危险的同时他的酒也遇到了危险,他该先救谁。当时那老头很是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很轻飘的说:‘救酒!因为没长腿的酒待不了一时三刻。’小音,你说那死老头坏不坏?……我恨死他了!” 柳音能清晰的感受到,此时的竹渊正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思念,和哀伤。 无意识的笑了一下,竹渊望着那一滴滴滴到琉璃瓶中的酒,他接着说道:“你知道这根竹子,为什么这么细、又这么特异吗?你知道这酒为什么是乳白色的?牛肚子里有牛黄的情形是什么样子,你知道?” 竹渊虽然没有抬头,可柳音还是点了点头。却听竹渊继而又道:“这酒有一个名字,它叫‘竹胎’!曾经精灵一族最是鼎盛时,应该对于这个名字非常的熟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正的‘竹胎’就是不折不扣的神物,而这酒也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 柳音这个精灵没插话,因为她就从不知道‘竹胎’这个名字。竹渊没有打愣,他又道: “原材料的神奇,让这酒更是珍奇无比。这根竹子之所以长得这么纤细低矮、出现青碧色,就是因为它把它所能提供的生命力都‘提供’给了这酒,也是因此这、酒才会发白。” “这酒目前还只能是酒,因为‘窖藏’的时间关系,它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竹胎’。真正的‘竹胎’是雪白色的半固体、根本就没有流动性,而且所有的精华内敛,根本就不会有一丝丝的酒味散发出来。” “据史料记载,说普通人吃一口竹胎就可立马飞升,说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竹胎就能让人拥有不死之身,说芝麻大的竹胎可让人寿命增长千年并终生百病不生。这些不应该都是真的,因为即使是那芝麻大的一粒竹胎,普通人吃下去的后果只会是爆体而亡——是被生命力爆体的。” “真正的竹胎具有什么神奇之处,我也不知道,不过目前的这酒肯定和人家差远了!然而有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这酒对于各种内外伤都有着不可想象的奇效,说它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有点夸张、但就是这种意思。” “真不知道,咱家那死老头当年受了什么样的伤,在我的认为中、那死老头是绝对不应该死的,即使是在几年前这酒对他也是应该有着很好的效果的。唯一……唯一的一种解释……可能就是那死老头活腻了!我……我恨他!” 竹渊说到这里再也不说话了,低着头的他,还是那样死死的盯着那滴沥的白色;柳音也低着头,没有出声:时间,就在这种悲伤的死寂当中,一点点的流过。 半晌之后,那白色的酒液不再流淌而出。竹渊瞅了瞅瓶中那不足两百毫升的酒,不知什么意味的轻笑了一下,他随手把手中的琉璃瓶递给柳音的同时,他抽出了那竹孔中插着的叶子;发现那叶子没有沾染一丝酒液,弹指扔掉时,他这才看向了那迟疑的柳音。忽而一笑,那竹渊对柳音问道:“媳妇儿,你傻啦?你知道咱家老头让我取酒的‘真正’用意吗?” 柳音疑惑的看着竹渊,竹渊无奈的说道:“你知不知道那死老头给我这酒,其实是包藏祸心的?他可是让我用这酒去‘拯救天下美女’的!老头留书上所写的那个配方,你还记得?你不觉得那纸上忽然写出来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配方,有点太突兀了?” 竹渊有点受不了小娇妻的单纯了,他解释道:“那老头留下配方给我,那是在告诉我这酒是奇毒,说是沾之即死也毫不过分!他那是告诉我,这酒还缺最后一味药,并且在告诉我加上这味药后这酒所具有的附加奇效是什么。迷幻药的作用你知道吗?这酒的‘主要’效用,就是超级迷幻药!是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柳音的眼神,‘腾’的一下子全变了!她的后槽牙都紧咬起来了。竹渊笑笑的搂住柳音纤腰的同时,柳音早把他手里的瓶子抢去了。 竹渊搂着柳音朝竹林外走去的过程中,他说道:“走!这里的酒,我只取了一半。那个小孔,用不了半天就会被那竹子重新密封好。那老头死都要死在这儿,就让他为咱们看着!再带一壶我媳妇儿的‘洗澡水’,咱们也该出发了!” “夫君,我是你的小音!”半倚半靠在竹渊怀里的柳音,忽而轻轻说了这么一句。竹渊有一瞬间的发怔,其后在他‘呵呵’的笑声中把柳音搂的更紧了,他说道:“我知道!”柳音也知道,她的意思竹渊懂了! 步出竹林的身影是一双,留在地上的脚印是两行;家外的雾气也许会很重,可他们不会迷茫: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在远方,心在身旁。 第40章 曲 “老板……你就卖给我,我叫您一声‘大叔’还不行吗?您看看我,我现在这哪儿还有一点‘少爷’的样子?” “今儿这世道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就因为我不同意他为我安排的婚事,这就把我给从家里赶了出来。我要是再丢了少爷的形象,我那些猪朋狗友都不会再搭理我的,我重新杀回去的希望就更加的渺茫了!” “老板,我的好大叔,你就答应了我——” 这是距离迷雾森林最近小城内的一家武器商铺,而且是这里规模最大的那一个。此时正一脸悲苦相的哀求人家武器店老板的正是那竹渊,而他要买的是人家这家店的‘镇店之宝’——奢侈华丽的不成样子的一把剑鞘。 竹渊身上所穿的公子哥衣物已经不那么的崭新了,满脸白惨惨的肤色好像是营养不良;搭配上他的神情、做派,说他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贵族少爷,还非常的神似。而且,竹渊已经磨了人家半个多钟头了。 竹渊前十分钟是磨人家店里的伙计,后二十多分钟是磨而今正被磨的老板。此老板之所以不答应竹渊,主要的原因是竹渊杀价杀的太狠、太狠了!售价原本为九百九十九枚金币的‘镇店之宝’,竹渊竟打算用三十七金币买走,人家老板当然不会答应了。 见人家老板还是不松口,那竹渊遂又开磨道:“老板,我跟您明说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一次的我家老头那是在气头上,这才把我给赶出来的;过不几天,等他的气儿消一消了,一准儿又会把我给召回去。我就不信了!就我两位哥哥的那德性,他们能打理好家里的产业?” ——“所以说,老板,我现在是不能丢了少爷的形象,丢了、那才是真正的丢了我家老头的人。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家老头手下有好多的人,您帮我过了这关,以后我建议我家老头直接从您这儿订货;您也知道,刀啦、剑啦这些玩意儿,更换的频率还是很频繁的。” “夫君……要不还是算了!你也别买了,你家里什么没有?都是我不好……你……你还是回去!”老板的神情有点松动当中,柳音忽而凄楚楚的软语道。那竹渊赶忙急道:“不行!我说过这辈子一定要守护你的,你把我说过的话当什么了?” 继而竹渊又道:“再者,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要是那种嘴里花花、言而无信的人,我家老头会信得过我的把那么大基业,交给我打理这么长时间?媳妇儿,你别怕!老头这是趁机在考验我呢。哼!你等着,家里的一切都将只会是我的!” “那……”“唉!算了!原本我觉得这把剑鞘勉强也能配上我,虽说没我以前的那个更漂亮,可……唉!咱还是到其他店里去看看!”竹渊很巧妙的切断了柳音的话,并把自己的意思转给了那老板听。 “这位少爷,敢问您府上是?”眼见竹渊要走,那老板有点忍不住了。竹渊面色一正,他道:“老板!我不想骗你,可我也不想打着家里的幌子。要不然,我又怎么能这么的落魄?我只要到某些人的跟前说出我的身份,我要什么没有?”—— “少爷我立着是条龙、趴下了也是条龙!我要是随便给你捏个家门,您信、还是不信?少爷我不喜欢骗人,我也不会说出什么来的!老板,告辞!”“呃!少爷!请留步!那个……少爷啊——不是我不卖给您,你这价格也太……太那个啥了?”那老板没想到这位少爷还是个刚性子的人,赶紧留住竹渊时,他立马接上了话题。 竹渊脸上不屑的一笑,道:“老板,你也别蒙我!这把剑鞘看上去奢华无比,可我们谁都知道,那上面根本就没怎么用真金实料!你我心里都明白,那不过是个打着‘宝物’名头的工艺品,其真实的造价顶多比一般的剑鞘高一点。少爷我不是那种无知的人!” “不不不!少爷!这剑鞘,绝对都是用的好东西!我也不瞒少爷您,这剑鞘是我这家店开张之时,专门请大师级人物精工细作的镇店之宝,这把……”“要不这么着!”竹渊不给人家忽悠他的时间—— 只听竹渊打断人家后接着说道:“老板,我也不能让你赔本!这么着,我出五十一个金币,你再给我媳妇儿弄个好看的短剑剑鞘来。另外……搭送我三条剑穗、两长一短,剑柄缠丝两副。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得!竹渊磨了人家快四十分钟了,他倒要人家的痛快话了。眼看竹渊真的就要走人了,那老板能不答应吗?这桩买卖,就这么着成交了! “痛快了?”高高兴兴从武器店出来,一路溜达的前行当中,那挽着竹渊手臂的柳音俏皮的向着竹渊问道。竹渊一脸舒坦相的说道:“舒服!以前~~,我也只是每隔十天半月和那些进森林的人斗斗心眼、练练嘴皮子,要不就是一个人呆屋里下棋。而今好了!嘿嘿……这下棋的人不会缺了,把对手杀个落花流水的感觉,舒服啊——” “哼!你是舒服了!人家那老板恐怕是亏大发了!你也太狠了?”柳音不是在为人家叫屈、而是在哀悼。那竹渊不以为然的回道:“亏?怎么可能?这就是一盘棋,谁输了也不会亏。” 接着竹渊又道:“人家是商人,人家的底线是少赚,绝对不会亏本的!他要是就凭我暗中许的那些好处就干赔本的买卖,他这家店早就倒闭了!人家是商人,商人是没有一个沾傻气的——这是规则!”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咱又不缺那几个钱!”“媳妇儿,此言差矣!”竹渊这是在纠正柳音的态度。微笑着看了一眼倚着自己的柳音,那竹渊接着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你没发现吗?跟不一样的人、下不一样的棋,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比如我们跟卖菜的老农‘下棋’,我们是善良的公子小姐;我们跟仗势欺人的人‘下棋’,我们就是‘纨绔子弟’;在读书人跟前我们是夫妻伉俪;在武者面前我们又是富贵之不淫子弟……可谁又知道,我们只是图乐、只是逍遥!发现、并去享受快乐,这才是日子。” 柳音‘羞涩’的道:“哼!要不是我也发现这样挺好玩儿的,我才不和你一块儿干这些无聊的事情呢!仔细想想,我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想的,像那种日子根本就没必要嘛!现在这样多好?怎么着都觉得好有意思。” 柳音这话是实话,这一方面是因为她处于幸福当中,自然是感觉什么都很美妙;另一方面是时隔两年多之后的重回人类世界,她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已经发生重大的变化了:总的说来就是,她懂得融入这个世界、把自己给融入这个世界的基础部分当中去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她具有了去发现这新奇的眼光。 小城里小住了一两日,好好的让竹渊这个在迷雾森林里快被憋疯的小恶人,美美的释放了一番心里积蓄好久的毒气:这是让他先行熟悉一下人类世界的情形——兼!为小银扫荡一番这里的美食。 其后,虽说他们的行程依旧是无目的,但潜意识却是让他们走向了那鲁兹城的方向。毫无疑问,那里是最繁华、最繁荣的地方,那里也有着柳音需要去见一见的人——不用说、这是叶姐她们了。 出森林时他们没有通知那茶寮的‘老板’,目的就是为了给叶姐她们一个惊喜。而到此时,柳音依旧是没有把她的事情跟竹渊说,这主要是因为她知道竹渊之所以走出森林,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她。 她了解他,他也信任她!她知道,他其实是在顺着她的‘安排’走。他不问的主要原因是他没必要问,因为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她。这就是真爱!可同样是因为真爱,柳音会把自己的事情毫不保留的跟他说;但她是真的不想让竹渊卷进任何的事情当中去,因为她怕那样的话,竹渊会失去了他的那份单纯。 一直以来柳音就有一种错觉,她觉得竹渊属于这个世界、可又和这个世界有着某种不相融;感觉他就像是自然界的一股清风,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容不得红尘俗物的沾染,和拖累。可她知道,他是她的、她更是他的,她只想用她的心、她的一切来呵护他——起码!她可以呵护他的纯真百年。 小城里一两日的时间,竹渊的身上早已是一身‘便宜’货!绝对正宗的富家少爷着装打扮,绝对富家少爷的言谈举止,一匹卖相极佳的白马和一位姿色算清丽的美女成了他这富家少爷的衬托,加上他那好像是纵欲过度的白惨惨面皮,在好多人的鄙夷之下、竹渊自个很得意。 似乎是他这位少爷太好色了,从进城到出城的这一时间段内,绝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一副色色贱相的搂着人家柳音的小腰毫不放松:即使是在大街上、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依旧是‘纨绔’到底。 那种伤风败俗、道德沦丧、欺压良家妇孺的习气,每每总在他的探头而下于人家柳音的耳边细语什么时,表现的最‘佳’!‘寒门出孝子,富家游蛆虫’:天知道从竹渊身边擦身而过的那么多人里,有多少人在心里哀叹这句话。 ……好!实话实说,竹渊贪恋柳音的美色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而今的他之所以这般的表现,另一个原因是他怕人家柳音扔了他的不管他了——他是个路痴! 怎么说呢?其情形有点像是一个小孩子跟着妈妈出来逛街,虽然满眼尽是新奇,可他最怕的还是他会走失;死死的拉住妈妈的手、或是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腰,这是他的首选。 之所以总会低头‘亲吻’人家柳音,那是他总会问一问人家柳音,卖那个啥的在啥地方、或是客栈在哪条街上来着? 试问,这么聪明的竹渊少爷,犹如那种‘讳疾忌医’的事儿,他怎么会干的出来?所以,他就伤风败俗了! 不得不说,柳音想的绝对正确:竹渊那个单纯啊!——实乃坏蛋一个。 第41章 折 出城一路向南,不知是不是柳音实在是受不了光天化日之下,那竹渊的纨绔作风给她带来的巨大羞臊,官道他们不走、走的是那种僻静的乡间小路。软软的躺在竹渊的怀里,柳音一边享受着竹渊献给她的甜蜜,一边任由小银溜溜达达的轻步向前,她的意识早就被此情此境给征服了,她的感触是:乡间的感觉,好舒服啊! 话说柳音的意识正飘飘忽忽的呢,忽而感觉到竹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虽然分不清这是不是竹渊对于她的提醒,但她还是下意识的睁开她那水雾迷蒙的眼睛望向了竹渊:本能的顺着竹渊的示意,而扭头望向他们的前方时,她这才发现前路有一伙闲杂人等。意识猛地清醒过来时,她还顺便瞪了那可恶的竹渊一眼,同时也没放过他的腰间软肉。 小小的掐了一把竹渊的柳音,已经改横坐在竹渊的怀里为背坐,习惯性的问题、她还是在竹渊的怀里软着。从竹渊竟然提醒自己的行为上,虽然柳音还没发现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伙闲杂人等定有异常之处。 果不其然!随着渐渐的靠近那伙人,柳音也看出那伙人似乎是分为两方势力,乍看上去倒好像是在打劫。然而当看的更清一些,并且隐隐约约的听到那些人的话音时,她才知道如无意外,这应该是某公子哥欺压良善的事!不由得,她的腰板儿直了起来,他知道她的夫君——身为小恶人的竹渊要有所动了。 小银的步伐还是轻快灵动的要命,竹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懒散、兼让人牙痒痒的要命。邪邪的笑容中,他的目光一直凝望着人家那些人,却也不知他的邪恶心思是对着人家两方中的谁。 随着小银载着他们更加逼近,显得有点杂的人声中,竹渊和柳音都听到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从一个苦求和一些狗腿子呵斥的声音中,竹渊他们更是判断出,这应该是某豪门子弟强娶民女的行为。 “走开!我们家少爷办事,没……”“放肆!你什么东西?滚一边去!你老爷我长这么大,还没一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呢!小心我灭你满门!”竹渊他们刚靠近人家纠缠的两方,那些围住马车的狗腿子中有一人很是嚣张的警告竹渊,可谁知…… 那竹渊,手握他那把华丽的不像样的宝剑直指那人不说,他说出来的话比人家还横了无数倍!这么一来,那两方人都被这个突然杀出来、张口闭口就要灭人满门的‘老爷’,给惊住了。 竹渊扫向现场处于上风的那方人一眼,他的眼中满是那种逼人心寒的蔑视。那方人也搞不清楚这突然横着蹦出来的人是何方神圣,所以下意识的避开一些的同时,静静的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不过这并不包括其中那位衣着华丽的‘少爷’。可…… 可怜的这位‘少爷’被竹渊无视了——而且!他也根本就没有表现的机会。那竹渊根本就没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当他的眼光扫向那被动一方的二人身上时,忽得他的眼光直直的盯着人家那位哭泣的女孩不放,且眼中是那种绝对正宗的好色贱相。 “不错……不错……”“老爷~~”天知道盯着人家那女孩看的竹渊嘴里在说什么‘不错’,可他身前的柳音却是有点不耐的唤了声竹渊——很明显、柳音这是在提醒竹渊有点失态了。 竹渊一个恍惚回过了神来,不过他的眼光还是死死的缠着人家那女孩。没正形的坐在小银背上的他,就像是在吩咐他的奴才一般、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继而看也不看人家的同时、他嘴里悠悠的说道: “嗯!这小娘子,长得确实不错,她被我看上了!你们,快点滚!回去跟你们当家的说一声,就说遇到我的事不能说出去,否则……哼!等着全部去见你们的祖宗!” 竹渊说完了,可发现现场没人动。很不高兴的扭过脸来对着那满脑子云山雾罩的‘少爷’,他极其阴沉、阴森的又道:“怎么?你不认识你家老爷我?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滚!回去把我的话带到了,别到时候你们全家被灭,都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哼!” 现场,还是没人动,可竹渊根本就不理会这些——骑在马上的他直接催马逼近人家那女孩。此时,现场的谁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他的眼里只有人家那女孩。 似乎是那‘少爷’真被竹渊给吓住了,又或许是他认为犯不着因为一个女人而得罪了竹渊,被竹渊无视的感觉令他想立即回去问一问他老爹这竹渊的来历:所以,脸色阴沉的他一挥手,他带着他的人匆匆忙忙的走了。可随着竹渊很是自得的话音又钻进了他的耳中,这让他有一种今天撞邪了的错觉——少爷的脚步因此更快了! 竹渊从头到尾是真的无视了那少爷,在那少爷带人离开际,他好像根本就没留意到,色迷迷的盯着人家那位女孩的这时,他忽而很是欣慰的浑不知所云的道:“嗯!不错!很好!你!” 满脸霸气的指着人家那躲闪的女孩,浑然不管现场所有人的反应,这时的竹渊接着又自顾而道:“你很荣幸!今天我特赐你代号‘5701’。记住!你会为这个代号,自豪一生的。嘿嘿!嘿嘿嘿……” 傻了!那好似是父女的两人,都傻了。他们最直接的想法是:‘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竹渊显然没有跟人解释的习惯,他催马转向欲离开时,忽然那柳音从马上跳了下来,却没想到人家竹渊理都没理她的继续催马缓步向前。 显得很是慌张的跑到那女孩的身边,柳音很是神秘的对着人家小声说道:“快跑!他是个坏人!”强行塞到人家女孩手里一袋金币,在人家根本就还没回过神来时,柳音已经突溜溜的去追竹渊了。冤家!竹渊刚看上的人,就这么的被柳音,给放跑了。 “嘿嘿……没想到我刚出森林没三天,我这‘拯救天下’的工作就开张了!难道……这个任务是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老头英明啊!我心,甚慰啊!”刚端坐在竹渊的怀里,柳音就听到了竹渊自得的话语。 柳音小脸一绷,道:“说!‘5701’哪儿来的?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你的‘5701’被我放走了!哼!”竹渊的心被柳音给瞬间冰冻了!身子抖了一下,他赶忙搂住人家柳音的同时,很是嬉皮笑脸的说道:“媳妇儿,那个……‘5701’的意思是说‘我妻领导的第一个美女’。”“嗯?”柳音杏眼圆瞪! 竹渊脑中急动,他又道:“不不!我刚才说错了!那意思是说‘我妻领的第一份功德’。你不是放她逃了吗?这是功德一件啊!嘻嘻……我想,她或许会真的把这个‘5701’的代号给记一辈子的!” “——呃!我的意思是说,要不是这‘5701’事件,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新生?是?嘻嘻嘻……”说着、说着,竹渊忽然发现柳音又有了变脸的迹象,这才赶忙解释了一下。 柳音很有威胁性的瞅了眼竹渊,她忽然问道:“夫君,那伙人会就这么着罢手?”竹渊抬眼望向远方,说道:“不知道,就看那女孩的命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越是家大业大的人,越是顾忌得多、也越胆小。这事应该会就这么的过去。” “嗯。”随着柳音嘴里的回应,她又舒服的躺到竹渊的怀里了,然而小银的嘴此际却不知为何的直咧咧。 第42章 蜿蜒 到皇城,本为三五天的路,愣是让优哉游哉的竹渊他们走了半月有余。这半月来,小银的突破很大,这突破指的是小银估计是历史上第一匹学习算数的马!没办法,高智慧生灵在利益的驱动之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 自从出了迷雾森林,小银的委屈大了去了!其他的就不说了,每逢竹渊他们入住客栈之时,小银都必须到人家给它指定的马厩中去——这也没什么、小银认了!可是,让受了委屈的它更受委屈的是:入住马厩之后,它的饭食竟然是千篇一律的‘清汤面’——干草一把加豆子几颗。 小银长这么大,哪儿吃过这种东西?在它的认为中,这些东西能吃吗?豆子就不说了,那干草不会把马给噎死?可……望着人家其他的马,小银也只有沉默、沉默、再沉默,继而无言的份儿。 不过,这并不妨碍它‘绝食’,并非常郑重的向竹渊提出严正抗议。最终,在它和竹渊、柳音的商量之下,他们三方达成了一个协议。 此协议的大致内容是:小银休息日里,竹渊亲自为它做一顿小银点出来的美食;小银的任务日里,竹渊为它做一点五顿美食;若逢情况特殊、或其他原因耽误,小银可以用记账的方式以待竹渊事后补齐。所以,小银的学习里只有加法,而它正攻关是小数的相加!一个‘一点五’,让它整日脑忙的不亦乐乎。 半月来,柳音也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那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原本,虽说竹渊身负自家死老头所赋予的勾搭天下美女的重任,但柳音虽心急、可也毫不惊慌:因为单从相貌而言,竹渊也不属于让女孩子一见就倾心的那种。—— 虽说一身贵公子的打扮让竹渊帅气了一些,可凭他那‘纵欲过度’的面庞,想来也不会在第一时间给什么美女留下好印象;而她则可以时时的守在他的身边,把那些他试图招惹的女孩子统统在第一时间赶走。 所以柳音认为,在她的严防死守之下,竹渊的那个‘重任’还没开头就已经彻底的完结,她认为她的竹渊可以保全无虞。可是!一件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就在这十天半月来,无声无息的发生了。且如此一来,问题好像是大条了。 活了这么大,柳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天知道这是怎么搞得!走出森林伊始,一切正常;可十天之后,柳音在竹渊的脸上发现了让她心动的异常:她不得不承认,竹渊变帅了。而且更让她捂不住的是,竹渊悄无声息的变作了一个阳光帅男孩! 阳光啊~~,就是这可恶的阳光!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机会认识太阳的竹渊,谁能想到一出森林而被太阳给认识了的他,竟然会这么的得到太阳那不公的讨好?只得到了十天半月的阳光的竹渊,变了!变得灿烂了! 什么‘先天发育不良’、什么‘纵欲过度’,而今在竹渊身上哪儿还能见到半分?一直挂在他嘴角上的那邪邪的笑容,说真的、出现在而今的竹渊脸上时,就连她柳音都控制不住的痴迷了。 世道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这刚进鲁兹城,这还没找到落脚地呢,她柳音的一个疏忽没让竹渊色色的搂着她,忽而——天杀的!竹渊已经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位美女,给包围了。 世道啊!世风日下啊!现在,她柳音倒是反过来的希望她被那可恶的竹渊给一直紧紧的搂着,因为只有如此她的心才能稍稍的安定一些。这眼看就要见到叶姐了,可柳音是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该得意呢、还是该心急!要知道,化雨楼最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啊~~。柳音后悔,并纠结着! 鲁兹城的一家客栈之内,之所以入住这里,是因为柳音要把她的事情向着竹渊详详细细的道说一遍。也许是找到了真爱的柳音已经不复以前的那种坚强了,从她记事时说起的她,就是在哭泣当中讲述;这使得原本还正襟危坐的竹渊,再也忍不住的把柳音实实在在的抱紧在了他的怀里。 也就是从柳音的话语当中,竹渊知道了柳音虽然父母双全,可对于她来说其实和没有也无不同。柳音的父母其实也非常的爱她,可真正担当她父母责任的,更多的好像还是那即将要蒙面的叶姐。 此时,竹渊也已经知道了柳音——或说像柳音他们这样的人,身上所肩负的是精灵一族的遗命,这遗命的内容就是要他们重新恢复精灵王国。 而现实却是,精灵的血脉早已融入了人类血脉当中,当世具有精灵血脉的人、受柳音这个‘女王’指挥的不到二十。且!从当前的形势来看,这不到二十的人中还有八到十人可能会随时‘反叛’。 柳音已经把她实施‘姑息计划’的内容和目的跟竹渊说了,她这时满脸留着泪、很是苦楚的接着说道: “夫君,你也看到了,而今的世界总体情况和这里的鲁兹国差不多,虽然存在着很多很多的不公和黑暗、可大体上还是很不错的。我们要想建国,历史上的好几次教训告诉我们,唯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世界大乱都快进行到尾声之时,我们再全力杀出;否则,所有的人类国家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是根本没法抵挡的。” ——“可另一方面,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不希望发生世界大乱、我们不希望这个世界再被无数的生命和鲜血洗礼一遍;我们更不想看到我们的人,为了恢复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再是精灵王国的国家而死亡——那得再死多少人啊!夫君~~” 竹渊这时道:“好了,我的心肝儿。不哭了,你做的对!我相信你!历史既然赋予了我们责任,那我们就担着,直到我们死去的那一天。反正历史赋予我们责任的同时,又没有赋予我们去完成这个责任的能力,我们只要知道我们自己是谁、能做出一些什么来就够了。” ——“况且咱家老头的留书上不都说了吗?迷雾森林中可是还有精灵生活着的,精灵并没有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亡。小音,你记住!无论何时、无论什么情况下,我相信你!你还有我!” “嗯——”这个样子的柳音实在是太惹人心疼了,竹渊忍不住的低头轻轻的吻住了应了一声的她;可这一温柔至极的吻,有了开始,结束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温柔幸福甜蜜当中悠悠醒来时,柳音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之所以感觉这么的舒服、踏实,那是因为她正完美的呆在人家竹渊的怀中。小脸不由的一红,权当小手在竹渊身上的狠揉是在死掐,羞不可耐的更往竹渊的怀里挤了挤,嘴里同时甜甜的跃出两个字:‘坏蛋!’却惹得那竹渊‘嘿嘿’奸笑的同时…… 既然柳音都已经醒来,竹渊可不敢再这么的一直躺下去,因为他太清楚再这么躺下去、他们两人谁都起不来了。柳音太美了,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巨大了!打从他们成婚的那一天开始,竹渊的心里就有一个非常伟大的理想,那就是希望有那么一天他可以抱着他的小娇妻、从此不属陆地生物。 他最是清楚自己了,当真有这实现理想的一天到来,那么他和他的美娇妻将永久性的失去再下地的能力!因为想要享尽爱妻的美,那非无限的时间不可。 可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打从他们二人成婚之后,竹渊其实一直身在折磨当中,他的那些‘小偷小摸’行为、说到这里其实也都是可以被原谅的。——艾尼花吔!保佑竹渊可以一直的被折磨着,否则……那才是天下美女最最伤心的时候。 起床洗漱一番之后,且把人家客栈的客房当厨房,竹渊和柳音你侬我侬的用自己所携带的食材做了顿他们最爱吃的美食——当然了!小银的那份做成后用了保鲜处理。 风卷残云的抢食过后,柳音正坐在竹渊的怀里享受着爱人的奉茶侍候;可忽然,那竹渊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满脸疑惑、一眼惊讶的轻‘咦’了一声。在柳音不明的望向他的眼睛时,那竹渊很是郁闷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呢?不对呀!这和那些故事书上所写的,怎么整个的都调转过来了?我才应该是主角啊!” “夫君,什么呀?”柳音实在不明白竹渊在说什么。竹渊显得非常落寞、很婉伤,他道:“我……我悲惨啊!”柳音的眉头微皱当中竹渊开解道:“媳妇儿,昨天我们逛街的时候被那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给围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音小点头,竹渊道:“咱家老头可是让我出来拯救天下美女的!可……可我忽然发现,这事情不知怎么的,非常有可能会发展成天下的美女都来拯救我——这是其一。其二,媳妇儿,你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女王、是一个一国之君?” 柳音萌萌的首肯当中,只听竹渊又道: “有句话叫‘爱江山更爱美人’你总听说过?本来应该是身为国王的我,因为爱上了你、而放弃了江山,这才叫‘爱江山更爱美人’。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你放弃了江山,却全因为爱上了我!” “不管从哪头说,我怎么忽然成了一个被拯救的‘美人儿’了?这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到我这儿,全都反过来了?我……我……” “咯咯……”很可怜,柳音快死了——是快被笑死的!她在拼命的往竹渊的怀里钻。而竹渊好像也在拼命的试图把人家柳音给抱得更紧、更紧,因为他想到了当他被人‘拯救’之后往别人怀里钻的悲哀情景:很恐怖! 第43章 时而 结合竹渊所拥有的,总体而言,他的贵公子身份那是绝对的假的;侠士的身份这是他豪夺来的;说他是一个书生,这还勉强够格——怎么说他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确实不是假的——所以,退了客栈的房间而步向化雨楼时,他的衣扮就是正宗的书生。不过……若是加上柳音的话,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油光粉面的……斯文败类! 书生讲究的就是行的端做得正、一举一动无不有礼有据,再看看此时的竹渊—— 走路的时候歪七八扭、浑身都显得软塌塌的;步伐漂移、脚步虚浮无力;一张脸蛋也英俊,可粉白粉白的,就像是擦了胭脂水粉似的;而他的右手臂正搂着人家柳音的小蛮腰,在强行让人家把身体靠在他的身上;从他偶尔时不时的探头咬人家柳音的耳朵,这就很好的证明了他脸上的水粉是从何而来:这,就是他败类的写照。 “糖葫芦!卖糖葫芦喽——”一个叫卖声,很快的引得竹渊搂着柳音趋近。离开那卖糖葫芦的时,他的左手中正抓着一串糖葫芦,他正一边自己吃、一边喂人家柳音吃;而柳音的右手中则抓着一把糖葫芦,不过她却是在拿这些糖葫芦喂她身侧的那匹马。 那马的吃相就不说了,单说那满脸不正经嬉笑的竹渊,总是挑人家柳音刚咬过的那颗糖葫芦下嘴,这……这就是绝对的有辱斯文了。天下读书人的颜面……竹渊这个正宗的书生身份……唉!不说了。 “这位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哦,公子好!奴家给公子见礼。”把小银交给化雨楼的差使照料后,踏入化雨楼拉着柳音小手的竹渊,迎面就碰上了一位化雨楼的侍应姑娘;他赶忙向着人家行礼的同时,这就算是搭上话了。—— 人家那位姑娘一看见他书生的打扮,也是赶紧礼到、话到,更是在言行举止当中再添几分儒雅之气。竹渊再次对着人家还了一礼,这才说道:“这位姐姐,小可初来一无所知,还请姐姐指点一二。在此,小可感激莫名。”说时、竹渊再行一礼当感谢。 那姑娘一个还礼,这才满脸亲切笑容的说道:“公子,这‘指点’二字,奴家可不敢当,为公子尽责这是奴家的本分!公子切莫再如此,实在折煞奴家了。” 随着那姑娘的又一礼,他们二人又是以礼对礼。其后的那姑娘这才问道:“公子此来,是特意来听曲、观舞,还是为友人相邀而赴约来?” 竹渊微笑着道:“小可初来贵地,惊闻贵处大名这才特意拜访。闻化雨楼实为我辈之理想园,素有‘来鲁兹不来化雨、来亦枉来,来化雨未见叶仙、来之大憾’之称。故而,小可今次特意登临‘理想园’,更希‘叶仙’有暇、可容小可有幸拜会一面,以慰小可慕名之心。不知小可此情有唐突否?还望姐姐悉心安排才是。”不用说,竹渊又是一礼奉上。 听到竹渊要拜会叶姐,那姑娘脸上虽然笑容犹在,可眼中却是诧异难掩,她确定的问道:“公子所言,可当真?”“小生从不口出虚言,还请姐姐勿疑。”竹渊谦谦又肯定的回道。 那姑娘这时好心的提醒道:“公子,公子可知叶姐见客的规矩?莫如奴家带公子觅一上好雅间,公子可细细品评一番我们这里的琴艺歌舞,如此也定然不会让公子枉来我化雨楼一回。公子,奴家这个建议可好?” 竹渊又对着人家一个谢礼,其后他泰然自若的说道:“谢谢姐姐,叶仙的规矩小可也有耳闻,却也无妨。还望姐姐成全!”竹渊的礼,又来了! “那……那好!公子请随我来。公子请!”“姐姐请!”“请!”“请!”这是一通好似没完没了的礼。终于!多礼之后,竹渊和柳音跟着人家那姑娘迈开步了。此时!谁要敢说竹渊的这个书生身份是装出来的,估计那领路的姑娘会在第一时间跟谁急。 那姑娘是何许人?来这里的人什么样的她没见过?先不说竹渊那谦和有礼的行为举止及谈吐了,单从竹渊那清明的眼神中,那姑娘也可以万分的保证竹渊这个书生是货真价实的儒雅君子!再加上竹渊那而今宛如换了的面皮,这位姑娘…… “公子,这位小姐是?”快半步领路的那姑娘,这是在问柳音的身份。竹渊微笑着回道:“这位是小生的表妹,从小伴我青灯之下苦读。家师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次特奉家师之命出来各地游历、领略世间风情;让表妹陪伴于我,一来是望我有个伴儿、以免旅途孤寂,二来也是籍以让表妹出来散散心。” 常在竹渊嘴角挂着的那种邪邪的笑,此时又挂在柳音的嘴角上了,柳音在和那望着她的姑娘点头致礼。 那姑娘脚下没停,把目光从柳音的身上重新投回到竹渊的面上时,莞尔当中她忽而问道:“公子,敢问公子贵姓?”竹渊忙道:“哦~~,小生失礼了!姐姐,小生免贵姓‘竹’,单名一个‘渊’字。”说时他又来一个歉意之礼。 “那公子可否告知奴家,公子这次来鲁兹城,可打算多盘桓几日?”那姑娘在说话当中俏脸忽而一红;同时,她也借机瞅向脚下的楼梯而别过了脸去:很明显,她害羞了,她在躲竹渊的目光。 竹渊好似是没发现这些,他悠然答道:“我估计得有几日光景,而且我想我会多多讨扰到姐姐的。”“真的吗?那太好了!”有点小激动,那姑娘失态了!还好她反应够快,而且他们已经来到了叶姐专门用来会客的那间小客厅的门口。 把竹渊和柳音请进之后,一句让竹渊稍待的话语,随之而来的就是那姑娘雀跃的逃。柳音禁不住的偷笑,竹渊……嗯!一派正人君子作风——没办法,他的腰间软肉被人家柳音趁机掐了一把,他正感受疼疼当中的柔柔呢。 这间小客厅柳音当然熟悉了,她以前不止一次的来此,曾不止一次的品叶姐那‘极品好茶’。这一次和往常一样,他们刚落座,下人已经把一壶‘好茶’毕恭毕敬的奉了上来。柳音没说话,动手给竹渊和自己各斟上一杯后,她倒是忍不住的先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起来。 说真的,这种茶除了在这里,柳音还真没机会再去喝。而竹渊的这时,正抬眼细看这间客厅里的豪华布置及装饰呢!若不是知道这化雨楼的底细,天知道这时候的他会不会在这间屋里东敲敲、西打打:田鼠进城、要变成真正的老鼠,总是需要学习学习一些那什么的,这可绝不仅仅是换身皮就可以了的。 叶姐昨晚做了个梦,梦中的情景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自解梦的结论就是她认为她今儿个定然会发一笔横财!所以,一起床的她就反反复复的在整个化雨楼内飘来荡去,用意是试图捡到地上或哪个旮旯儿里他人所掉的奇珍异宝,只是那梦还没有应验罢了。 就在刚才,叶姐忽然从那显得慌慌张张的‘小芳’处得知,这会儿又来了一个专门来烦她的‘苍蝇’。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来通报她的小芳,竟然主动的提醒她快点去、并且还很奇怪的让她手下留情。 从那面红耳赤的小芳脸上,叶姐也第一时间猜到了其中的隐情,她知道对付那‘苍蝇’她更不该留情!因为,小芳的情,早留给人家了。 一边应着小芳近乎于哀求的眼神而向着那小客厅行去,一边叶姐还胡思乱想着这今儿个的‘苍蝇’,会不会和她昨晚的梦有什么联系。如果真有联系,那么这不是说小芳这个丫头,今天可是捡到宝了? 为此,叶姐也非常想见见这个‘宝’的真面目。她肯定,能让小芳走眼的人,除非是她亲自出马以鉴定! 第44章 潺潺 叶姐这一次的见客可是慎重了很多,最起码总会在她推门之前从她嘴里出来的那满含戏谑的话语,这一次可没有挤出来。而事实证明,这一次,那句话也确实是多余。 推开门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那里的,是她记忆当中最可恨的丫头——柳音!目光一扫,看见坐在柳音旁边的那位俊俏的漂亮书生时,脑子连转都不用转、叶姐就明白:柳音学坏了,会坑人了! 叶姐敢保证,坐在柳音身旁的那位百分之九十九,会是柳音的另一半。而小芳那小丫头的情之所以能留给那书生,若说其中没柳音那恶作剧的心思促成,叶姐宁可认为眼前的柳音不是柳音。 那么……‘哼!我倒要看看,咱谁心疼!’因见到柳音而满眼激动的叶姐,在她的笑容当中闪过了一丝看好戏的神情。显然!叶姐这是要报复柳音了。 一句‘让小翠去找老王头赶紧整他最拿手的菜上’的话,打发走了跟她进来的那两位‘保镖’。叶姐轻步迈向柳音、继而直接扑上去时,柳音已经起身扑到了她的身上。 柳音她们两个又是紧紧的相抱着、又是‘狠狠’的捶打,再不就是你掐我的软肋、我挠你的胳肢窝,嘻嘻闹闹的抱成一团就是分不开、兼忘了那一边端坐着的小书生竹渊。竹渊有点寂寞,无聊的看着那两个漂亮的女人,他端起茶杯、可就是懒得去喝——这茶实在是太苦了、还不如眼里的美女更享受呢! 柳音和叶姐的激情终于是得到有效的释放,在柳音拉着叶姐的手而来到桌边时,竹渊早已一副人模狗样的立在那里等着向叶姐致礼了。相互一番介绍之后,竹渊带给叶姐的第一感觉是‘满意’。 叶姐之满意,只是因为她感觉此时眼中的竹渊跟她家老叶年轻时有点相似,单单纯纯中又有那么一股死板:真说起来,这类人也是最适合当夫婿的人了。不过若是抛开柳音喜欢这层意思,单就针对柳音这个人,叶姐对于此时的竹渊所下的定论还是:勉强,凑合着,也能当柳音的夫君。 叶姐的这个评判,说高确实是高不到哪儿,可要往低了的说——什么叫‘勉强凑合’?只要是个本分的男人,哪个不是可以谈得上‘勉强凑合’?其意思也就是说:了解柳音一切的叶姐,对于竹渊不满意。 可话又说回来,就凭叶姐对柳音的情爱、莫说他竹渊了,恐怕这世间还真没一个人能让叶姐心悦诚服的道出一个‘天造地设’来。因为谁都知道,人心是最容易变的!尤其是像眼前的竹渊这样的人,其一是太年轻了、其二是他的单纯英俊会在无形中成为他变心的诱因、其三就是所有男人身上的通病了。 且不管如何,既然柳音喜欢、既然已经成了柳音的夫婿,叶姐也会从本质上的亲近竹渊;又因为竹渊眼中的那股单纯和老叶相像,这也会让叶姐更对他亲切几分。不过…… 公归公、私归私,柳音坑了小芳的仇,叶姐还是要报的!叶姐要坑竹渊,以便让柳音这个学坏了的丫头看看,到底是她坑了小芳让她叶姐心疼、还是她叶姐坑了她的心肝儿夫婿而让她心疼。所以—— “哦!竹渊啊——你说我是叫你‘小竹(猪)’呢,还是叫你‘小渊(圆)’?嗯……‘小渊’不行,因为我怕那‘小芳’会误会。”叶姐笑眯眯的和竹渊说,意思也就是把竹渊在她这里以后的称呼定为‘小猪’。竹渊当然听出了叶姐的弦外之音,他当然不会干了! 尽量隐藏他的坏笑,只听那竹渊道:“叶姐,我的好叶姐!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我看不如这样!在家里,我有几个称呼,您随便挑一个叫得了,这么一来您叫着亲切、我听着更亲切,因为我的亲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叶姐,此际也只能是应承中的点头了。那竹渊继而又道:“在家里,我的称呼很上口!浑小子、小混蛋、小混球、小兔崽子、渊,这几个都是对我的称呼。叶姐,您挑一个就行。” 叶姐有得挑吗?前几个都是竹渊师傅对于竹渊的称呼,且不管叶姐心里以后会用什么称呼来唤竹渊,起码嘴上也就剩那一个柳音曾经对于竹渊所用的称呼了。 得!原本的叶姐是给了竹渊一个看似二选一、实则是单选的题,而今竹渊踢回来的看似是多选一、实则还是单选题:而且!叶姐还必须得接受。 叶姐刚刚有的对竹渊的看法,变了!竹渊这人单纯?即使是单纯,恐怕那也是奸猾的过了头的单纯!‘有意思’——脑中蹦出这三个字的叶姐,忽而笑了。 “来来来,那以后我就叫你‘渊’了。来!都到家了,快喝杯茶暖暖身。我叫老王头准备饭菜了,等会儿就能为你们接风洗尘。来!先喝茶!这茶可是好茶呦~~,多喝点!”叶姐早发现竹渊面前的茶杯中还是满满的,这就说明这半天来竹渊根本就没真喝;而此时,她给竹渊换了杯热的,这是在逼着竹渊把这苦的不行的茶给喝下去。一边的柳音,无语了! 柳音知道叶姐这是在整竹渊呢,要不然早换好茶了。原本叶姐是不是存了整治竹渊的心,柳音不知道,但明显刚刚在竹渊跟前吃了一个暗亏的叶姐,这回是非要搬回一局不可。 这茶有多苦,柳音当然知道;她也知道竹渊并不是真的喝不下这种茶,只是竹渊不愿意喝自己不喜欢的茶罢了。所以,从根本上,柳音还是心疼竹渊的,可这心疼也是很有限的!再者,她也不敢保证,竹渊就真的没办法再赢叶姐一次——竹渊的狡猾多智、柳音可是深深的了解的。 竹渊不想喝这苦不啦叽的茶,可耐不过叶姐的无赖,端起茶杯浅浅的品了一下,他打算就此了事。所以,品了一口的他还微笑着向叶姐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说:喏!我喝了,你别再灌我了。 叶姐哪儿容得竹渊就这么的了事?所以,竹渊喝下去了多少,叶姐又把那点用茶壶当中的茶给补上了,而且还在非常非常关切的眼神中盯着竹渊。不用说,她这是在催竹渊赶紧再喝呢! 眼睛一扫柳音的反应,再结合叶姐对自己的表现,竹渊立马判断出叶姐这是要看自己出丑。本质上就是一个小恶人的他,不去整别人已经是他的伟大了,他又怎么可能容得自己被别人整?所以!小恶人,出手了。 看上去好似是竹渊在鼓捣他空间戒指里的什么,忽而像是找到了而微微的松了口气后,他翻手间手里多了两片白莹莹的细长叶子。 柳音一看就认出了这不过就是两片雪玉竹的叶子,这种叶子的珍惜程度她当然是门清了,远远的没有此刻竹渊脸上所表露出来的那么珍稀的不得了。她没做声,坐在一旁的她在静观竹渊和叶姐之间的暗斗,她想看看竹渊拿两片雪玉竹的叶子,怎么扭转乾坤。 竹渊表现出来的那样子,让叶姐下意识的认为那两片看上去很漂亮的叶子,一定是什么天材地宝。看竹渊那心疼无比的表情,叶姐都有点后悔了!她本能的认为自己玩儿的有点大发了,这要是真的毁了竹渊的什么宝贝,那也太不值得了。 叶姐想为此次的暗争叫停,可根本就没给她机会:在她似是伸手出去要接手看那两叶时,那两片叶子已经跑到了竹渊和柳音的茶杯中,一杯子里一片、毫没多余。接下来,叶姐遇到了一个很是奇幻的情形! 现场除了竹渊外,柳音和叶姐都不知道竹渊这是在干什么。叶子落入茶杯的一开始还没什么,可就如泡茶的茶叶那样,浸入水中连片刻都没有——忽而!柳音和叶姐突然闻到了一种清清淡淡的香。 这种香似是茶香、又不是茶香,就在她们下意识的辨别这香味更像是什么香时,香味越来越浓郁的同时,竹渊的那杯茶和柳音的那杯茶同时发生了非常神奇的变化。 只见一丝丝、一缕缕白色宛如烟气的水雾,袅袅的从茶杯的水中浮了出来,却是非常稳定的盘踞在距离茶杯口约两寸多的地方,聚而不散! 此时,整个小客厅里都充斥着一种浓浓的、总带给人一种清清凉凉之意的浓香:这种浓香又非常的像茶香,这不由得让人感觉非常的好闻、继而痴迷于这种味道。而更让柳音和叶姐好奇的是,此时那杯中的茶水又会是个什么滋味。 叶姐很好奇,这从她的眼光中就能清晰的看明白;柳音很好奇,这从她近乎于下意识的端起茶杯,继而瞅着从哪处下嘴、却不破坏那一小朵云的情形,就能知道;竹渊不怎么好奇,茶会有什么变化,早在他的预料当中。 信手端起自己的那杯茶,那竹渊对着其上的那朵云轻轻的吹了吹、就如吹茶水表面浮着的茶叶那般;继而,在那朵云被他吹散当中,他笑呵呵的开始品这茶水的滋味。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这是故意的。 神奇的茶香和茶杯上出现的神奇一幕,这些早就把叶姐的眼睛,给死死的绑在竹渊和柳音的那两杯茶上了。而就在竹渊把他茶杯上的那朵云给吹散之后,在那朵云消散并随着竹渊的吹气惯性,而飘荡到叶姐的鼻子中时…… 闻到那股含有那朵云成分的叶姐,不由得浑身打了个轻颤!因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美妙感觉啊?沁人心脾到最大的程度,到了仿佛能沁人灵魂的地步时,那是一个什么感觉?神奇的茶香、神奇的白云、神奇的清凉舒适,这些早让叶姐迷醉了。 还就这么的巧!就在叶姐受不了诱惑,而打算抢来柳音手中的茶杯时,竹渊开口了。只听竹渊悠悠的说道:“叶姐,这茶是什么茶?味道怎么就这么的好呢?噢——我刚才往杯子里放了点其他东西,味道确实好极了!” 夹杂点‘感激’意味的瞅了人家叶姐一眼,竹渊嘴里又道:“叶姐,你要不要也尝尝?哦~~看我!这本来就是叶姐招待我们两个的,这种茶叶姐怎么能少喝的了?嘿嘿,怪不得叶姐这么心急的让我快点喝,凉了确实是不好喝了。叶姐,你真好!——媳妇儿,好喝吗?” “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竹渊前边的话让叶姐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而柳音那满脸陶醉的回答,更是让叶姐忽然萌生了‘狂殴人’的想法! 什么混小子、小混蛋之类的称呼,此际都一股脑的瞬间浮上了叶姐的心头。不过,这都是心里的事儿,并不妨碍她赶紧抢柳音手中的茶杯——没听竹渊提醒吗?凉了,就不好喝了! 第45章 时而 终于!叶姐终于是喝到了那神奇的杯中茶,也因此,她第一时间陶醉于其中了。诚如柳音所言,这茶之美妙,确实是叶姐从未喝过的奇好: 首先那茶的香味,会让人感觉浑身清爽无比的同时,更令你的神智清明的仿佛都不是你自己了。 原本喝起来应该是很苦、带有一种凉意的茶,而今喝起了却是让人很清晰的感觉出一种温;就如一种极品美酒,柔柔的、绵软无比当中又是那种温温的感觉:茶水含在嘴里和舌头的厮缠,让你有一种舍不得下咽的想法。 而咽下去之后,又是从喉咙处开始宛如一股冰冰凉凉的快意感觉一直向下延伸,仿佛一直延伸到了你的心底深处。 而当这种感觉渐渐的消失了之后,那种浑身的每一个汗毛孔都瞬时齐齐敞开的畅快感,让人舒服的能直接呻吟出来;一种飘飘若仙之慨,在你没意识的情况下,又由你那清明的神智第一时间传达给了你。 回味,那种回味的感觉,是抵抗不了的;那回味当中无穷无尽的美妙是无法说出来的,可又根本就不给你回味的时间!因为本能会让你立即作出最佳的行动,那就是继续喝杯中的茶,直到茶杯已空、真到了让你非回味不可的时候。 一杯茶喝完了,可其中的美妙尽都装进你的心里了——这时候的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一句话:叶姐,又被竹渊给整了! 一杯茶喝完,叶姐坐在那里呆呆的好一阵儿的回味,这才从那迷人的陶醉当中醒过神来。而醒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抓住茶壶往她手里空了的杯中添水:显然,她还想品到那种味道。可这时,竹渊急了! 那竹渊一把拦住叶姐继续斟茶的同时,嘴里忙道:“叶姐,不能再喝了!再喝这就是毒药了。你听我说,一人顶多只能喝一杯;否则,你会根本受不了的。”叶姐也知道,这其中定有缘故,竹渊是定然不会害她的。手里放下茶壶的同时,她在望着竹渊,而柳音在这时也问道:“夫君,怎么回事?” 竹渊见叶姐打消了再喝的念头,这才重新坐下,他解释道: “其实不难理解的!那苦茶的性质属寒、且偏向于极寒,若是我没料错的话,这种苦茶多喝会让人拉肚子的。而那雪玉竹的叶子也属寒,且比那苦茶的程度还甚。当我把这两种性质都偏重极寒的东西融到一起时,极寒达到了一种极致,这就会出现阴极转阳的势头。你们所品到的温润之感,就是这么来的。” “这满屋的香气,是借助于雪玉竹更好的挥发性,而把那苦茶的香进一步开发释放出来的;杯中的香里就包括了雪玉竹的竹香,不过这香可是茶香和竹香融合变异后的产物。” “杯子上的重雾,其实就是杯中茶水极寒后释放出来的苦寒气,也算是各种香的集合体。所以那雾气的感觉居于屋中香气之上、居于杯中香之下,一旦喝到了杯中的茶,屋中和那重雾的香气就再也闻不到了。” “这种茶具有另一个极好极好的效用,那就是排毒养颜,也就是说它可以让你们变得更漂亮。不过这已经算是一种药物了,一人一次顶多只能喝一杯,而一个月内最好不要喝第二次。至于为什么,我想……嘿嘿!不用多长时间,叶姐会明白的。” “嗯?”柳音听出了竹渊话中的意思好像是不包括她,遂表达了一下疑问。 这时竹渊笑呵呵的说道:“媳妇儿,这东西的功效什么的对你没用,在咱家里你喝的茶、还有平常所用的那些药草叶子什么的,对于这种程度的东西来说,你早就免疫了。你也顶多就过过嘴瘾罢了,不过也是不能喝太多的——什么东西多了、不是毒也是毒了。”“嗯!”对于这点,柳音和叶姐都非常的赞成。 此时的叶姐,其喝茶之后的后遗症还没体现出来呢,待发现时、她就知道竹渊的真实名字其实是:‘小恶人!’……可有得她去恨了,哪儿还有此刻的那种感激心理? 女人就是女人,单单两个‘养颜’字,就把叶姐对于竹渊的‘仇恨值’霎时降到了负数。美妙的感觉已经尝过了,谁还有心思去喝那茶?故而,心里存着感激竹渊的叶姐,赶急忙慌的去催老王头的饭菜了。 而知道竹渊奸猾的柳音,直到这时这才‘有空’悄悄的问了一下,叶姐将会遭什么样的罪。得知了详情之后,柳音在心里为可怜的叶姐默哀了一秒钟!其后,宛如个没事人似的,自个儿享受属于她自个儿的幸福快乐。用叶姐后来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小没良心的! 叶姐亲自出马催饭菜上桌,不知这和饭菜上桌的速度有没有直接的联系,不过在饭菜开始上桌时,小翠也终于是兴冲冲的跑了来。 和柳音好一阵儿的相拥、撒娇之后,小翠顺便也问了问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的香;其后,甜甜的一声‘姐夫’外加拉着竹渊衣袖的撒娇,搞得竹渊不得不答应小翠:如果明天她还有兴趣去喝那种美容茶的话,他会立即呈上。 也因此,小翠对于竹渊的评定就是:‘姐夫,你真好!’竹渊本人对于小翠这个小姨子兼大美人儿的评价很是受用,至于其他人……暂不做考虑。 小翠来了,可随后在柳音的交代后又出去了一趟,目的是把小银给带到化雨楼的私属小院里,并吩咐厨房为小银准备一盆银耳莲子羹加一盆红烧狮子头。却在小翠慌忙的赶回来时,饭桌上又起事端了!而这事端,还是由头一天到这里的竹渊主动引发的。作为现场见证人之一的小翠,她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惨啊—— 小翠出去招呼小银时,饭菜已经上桌。同桌用饭的共四人,分别是两对夫妇:竹渊夫妻,和叶姐夫妇。四个人、加上小翠也不过就是五人,可饭菜的多样性在把茶壶什么的都撤走之后,这才刚刚好能摆到桌上。 老叶的性格倒是和本质上的竹渊有几分相似,属于那种单纯中又不缺少气质的人。打从见到老叶的第一眼起,竹渊对于老叶的态度不是那种亲切、而是尊敬!他对于老叶的亲切,全都融在了那种尊敬当中。 说真的,连竹渊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搞得,反正在老叶那随和而平淡的气质中,竹渊就是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对于老叶的尊敬之感——是那种对于长辈的尊敬、亲切什么的都只能融于其间。 饭桌上,似乎也是因为老叶的关系,他们四人更像是两个长辈在和两个晚辈一起用餐:这,是一场纯正的家宴。 本来这家宴进行的很好,竹渊虽然不适应这种随心所欲的吃饭方式,可他也能磨蹭的过去;然而发现柳音也是和自己一样,并因为自己二人对于食物兴致缺缺而导致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走样时,竹渊和柳音都再也不忍了:所以,令叶姐夫妇目瞪口呆的事情,爆发了! 满桌美食,在叶姐的目光中只是发现:当竹渊和柳音忽而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神后,他们两人一人‘霸占’了一盘菜,并把这两盘菜并列放到了他们的中间位置。接着,竹渊‘嘿嘿’奸笑着对他们夫妇二人说道:“叶姐、姐夫,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理会我们两个。我们有这两盘菜就足够了。嘿嘿~~” 说完,竹渊一手端起他的米饭碗、一手举着筷子,并且莫名其妙的闭目冥想了两秒钟。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叶姐和老叶都发现,他及柳音的目光都变了!变得……就像是一条饿狼的凶狠眼神,而目标就是那摆在他们两人中间位置点的两盘菜。 说真的,一开始吃饭时发现竹渊和柳音都是没胃口的样子,叶姐还怀疑他们不喜欢吃这些菜呢;而就在她想着是不是问一问竹渊、把这些菜都撤了重新再上时,竹渊动手取走菜、并道出来的话语,这就让叶姐二人脑子转不过来;更甚者,起码叶姐的心里忽而有点不舒服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切的谜都解开了。甚至是藉由此,叶姐都联想起以前的柳音为什么总是在回来之后、越是修整就越消瘦的原因,根本性的问题就出在这吃饭的方式上——太有点匪夷所思了! 在叶姐夫妇的目瞪口呆中,他们发现,看似争抢的不了得的竹渊和柳音,实则在争抢的过程中总有一种定式存在;他们两人总是你夹一筷子菜之后轮到我夹,至于谁夹到的菜能不能吃的嘴里,这势必还有一个争抢的过程。 渐渐的,饭桌上争抢食物的竹渊和柳音都渐渐的全情投入到其中、而展露出他们的本来情形时,叶姐夫妇被他们二人给直接无视了。而从竹渊或柳音的时不时气急、时不时因得胜而露出了的得意欣喜中,从他们二人这种忘乎所以的抢食当中,叶姐和老叶都发现这是一种快乐、这是一种幸福,是只属于此时的竹渊和柳音两人的。 忽然!叶姐发现,嘴里吃的什么美味,好像突然间都没味道了;忽然!叶姐发现,好像属于竹渊和柳音的那两盘菜,才是今天最最好吃的东西。没来由的、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叶姐忽而探筷子过去,从柳音取走的那盘菜中夹走了一点。 叶姐就想尝尝这最美味的菜,是美到了何种的地步。可是……突然!柳音和竹渊同时停下了筷子上的战争,并随之同时扭头向着那偷袭的叶姐,发出了仇恨的光芒。 叶姐有点委屈!可还没容她开口说什么呢,那两盘属于竹渊他们的菜,已经被他们二人有志一同的完美全护了起来。只听那竹渊忽而对着柳音道:“媳妇儿,咱撤!这儿有第三方敌人在暗中潜伏。” “嗯!夫君,撤!我打掩护!”柳音说完,一边恨不得把手中的菜给埋进怀里、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可怜’的叶姐,他们两人一先一后的离开了饭桌。 五秒中后,此小客厅的那个茶几上,响起了竹渊和柳音的争执。当叶姐夫妇望过去时,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因为刚刚撤离之时是谁最后出的手而争执不下,这相当于是在下棋之前争抢先后手。而这一次的这争执,是用他们二人的猜拳来解决的!那柳音忽然兴奋的高呼无疑是证明她乃赢家,继而属于他们两人的战争,又开始继续了。 委屈了半天的叶姐,笑了!她夫君随后也乐不可支的笑了。一种无奈、一种苦笑当中,他们二位的这吃饭,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就此完结了:因为饭菜吃到他们嘴里时,是真没什么味儿了。可是!这里边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可怜的叶姐从此刻开始要‘恨’竹渊了。 第46章 欢歌 在竹渊和柳音那吃什么都美味无比的对照中,叶姐夫妇是吃什么都越来越没味道。这本来就极大的打击了他们夫妇二人的美好食欲,可真正打击叶姐食欲的,还是一个突兀情况的发生。 叶姐食而无味,放下筷子想喝一点粥:然而放下筷子之前还好好的,却当她喝到了粥时,她忽然发现她真的失去了味觉!一惊之下,连忙的几个试验之后,很清晰的证明了这一点:这时的叶姐,焦急中‘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然而,却也就是这同时——忽而!竹渊那可恶的声音,悠悠然的传进来她的耳中。只听那竹渊慢悠悠的说道:“叶姐,别紧张,正常现象。你是不是发现你的味觉没有了?”叶姐,此际不由惊疑的望向了竹渊。 又听那竹渊阴险险的嘴里道:“先前那杯茶,其香美根本就不似人间物;你品到了不是你的味觉所能承受的美妙滋味,总会付出一点点代价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保证三天之后,你三天之后就会一切恢复正常。这三天时间~~嘿嘿!没办法,你也只能是忍忍了!嘿嘿……” 叶姐知道,她遭竹渊的暗算了!无语,她也只能是无语!想想先前所喝的那杯茶,要是有人跟她说喝过那么美妙的东西之后会丢失味觉三天,恐怕她也还会忍不住的去喝:毕竟,三天过后她的味觉还会恢复,可那么美的茶不喝、这辈子都会亏本的。 可想归这么想,遭暗算的叶姐,怎么能不在心里暗骂竹渊这个阴险的卑鄙家伙呢?可若是她知道,她马上要进入到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她恐怕会偷偷的扎一个写着竹渊名字的小人儿,而后每晚扎其五百针用以解恨!竹渊到底有多可恶,她会慢慢的领教的。 小翠匆忙的赶回来聚餐了,可一回来她就发现一家人的一顿饭,却是分成了两桌来吃。她愣了,她甚至都想她该加入到那个阵营当中了!从心里而论,她希望和竹渊他们一桌,因为她最喜欢柳音了、因为竹渊这个姐夫是那么的好…… 不过从脑筋上来说她还是想加入到叶姐的阵营当中去,不为别的,叶姐他们那儿可是有好多好吃的、而竹渊那儿只有连他们两人都相争不下的两样菜。小翠的脚下很磨蹭,她真的非常非常的纠结!好在,竹渊和柳音虽然相争的如火如荼而没空理会她,但好心的叶姐却是在第一时间把她笼络进了他们的阵营。 小翠很有随欲而安的天赋,一边也似争着抢着的往嘴里尽管塞美味,一边还悄悄的问一问那很有闲暇的叶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姐此时心里对于竹渊的恨,足能灌满一条大河!她显得百无聊赖的一边用筷子头调戏某盘菜当中的某个对象,一边开口就是滔滔不绝。 小翠从叶姐那宛如长河决堤似的话中听出来了,她心里的思量是:叶姐真坏!竟然‘背后’说小姐夫的坏话;哼!小姐夫那么的好,才不是这样的呢! 小翠很善良、很天真,她见叶姐光说话而好半天的没吃一口菜,忽视其实是想让叶姐给竹渊泼污水的行为停一停、她很贴心的给那叶姐狠狠的夹了一筷子菜,并很是诚心诚意的放到了叶姐的碗盘中。 与此同时,可爱的小翠嘴里还艰难的说道:“叶姐,你也吃!很好吃的!我觉得王老头的手艺又提升了呢。而且你看,这么多的好菜,光我和姐夫两人吃,这怎么可能吃得完?叶姐不是说过不准浪费的吗?叶姐应该以身作则才对。” 叶姐,怔了!而小翠忽见叶姐夫竟然偷偷的埋头藏笑了。 ‘多熟悉的一幕啊——好像自己先前就是这么的逼那混小子喝茶的?难道这么一小会儿,自己就遭报应了?不对啊……那可恶的臭小子才是坏蛋啊!’楚楚的望着善良小翠的叶姐,很抑郁! 不是不饿,虽然满肚子都装满了对于竹渊的怨恨,可叶姐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吃好;然而嘴里老是嚼蜡的那种感觉,实在是让她对于食物提不起一丝兴趣。把目光变成刀,狠狠的往竹渊的背后捅了一下;无语的笑了笑,叶姐打算把咬在嘴里的食物当竹渊的嚼,顺便继续说她那说不完的话题。可她发现,此际的小翠竟然想要潜逃! 小翠有点受不了鸡婆的叶姐了,她打算端着自己的饭转换阵营。可是,她刚起身就被眼明手快的叶姐给拦住了!叶姐给她的理由是,现在的竹渊二人就是两条狼,既是饿狼、又是白眼狼,她要是过去肯定会被那两条狼给分吃了。 小翠没能从‘河里’上岸,对于叶姐的说法她当然也不会信了!这时的她因为叶姐的不良、也让她已经有点不饿的没心思吃饭,继而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那对于什么都置若罔闻的竹渊夫妻二人身上:这一看,她就发现新奇好玩儿的东西了。 竹渊和柳音的战争进行的非常激烈,他们两人不光是筷子下寸土不让,就是在那种仇视的目光对碰之下他们也是毫无退缩和畏惧;那一处饭桌之上,刀光剑影遮天蔽日的同时,更是包含着花样迭出的阴谋诡计:而目的,却只是为了把那一块肉、或是什么的,给吃进自己的嘴里。 小翠真的很善良,一开始看到这样的景象时,她心里还埋怨叶姐夫妇呢!埋怨他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霸占了这么多好吃的只给人家小姐夫他们分两盘,她想把她面前的菜往竹渊他们那儿多匀几份儿。 有心思、然而想法还没付诸于行动时,她就发现根本没必要,因为她忽而觉得竹渊夫妻两人太聪明了,竟然抢走了两盘最最好吃的菜!此证明,就是她忽然发现叶姐这儿的菜味道淡了很多,而竹渊他们那儿的菜香已经被她给闻到了。 一顿饭分成了两桌,一桌虽然是菜式丰盛可气氛却是冷冷清清,一桌虽然只有两盘菜且还都下去了大半、但饭桌上的气氛那个惹人垂涎啊——小翠没道理不叛逃!小翠,还是从叶姐的舌尖下,偷溜了。 学着先前竹渊夫妻的样儿,那小翠一手端着她的米饭碗、一手端着一盘‘投名状’,她起身突溜溜窜到了人家打得火热的竹渊夫妻旁。随手把自己手里的菜也加入到战场当中后,她可怜兮兮的说道:“姐夫、小音姐姐,加我一个~~,我也要玩儿。” 竹渊二人手里的筷子都还凌空举着呢,而原本还在被他们争抢的那块肉,早就幸运的溜回盘中了。不过,那竹渊和柳音都只是把目光往小翠的身上投了一眼,其后他们虽然没动、但眼光却是在盯着对方严防死守。 这时的柳音说道:“去去去,一边去!等我赢了这个混蛋再跟你解释。我可还饿着呢!”“媳妇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跟我们可爱的小翠说话呢?你应……” “得了你!你这套顺水推舟进而趁火打劫的招数早就过时了,你以为我会上当?要不你和小翠解释一下?”柳音目光不移,却是满脸不屑的打断竹渊的话而道。那竹渊也只是嘴皮子在动,他说道:“嗯……那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现在赞成你的说法。” 小翠不干了!她道:“姐夫~~,小音姐姐~~,别这样嘛!就加上我……”柳音毫不留情,她坚定的回道:“警告你!乖乖的去吃你的、或是呆在一旁别掺和,否则看我不先吃了你!哼!等我灭了这个卑鄙的家伙咱再说。” 这是一种折磨!竹渊和柳音又开打了——可小翠发现,除了那两盘正被人争的菜,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吃东西的欲望。人家两人不理她,她就像个小孩子耍赖似的端着米饭碗蹲在那里的眼望那两人、两盘菜,而眼睛里时时迸射着闪亮亮的小星星。 终于,小翠再也忍不住了!趁着人家两人在空中相争不下时,她从地面突起、毫无预兆的发动了偷袭!把刚学来的‘战斗技巧’用上,一筷子夹到东西时、她想都没想的先把筷子上的食物给送到自己的嘴里去。 继而就在她转身即逃当中,忽听那竹渊和柳音同时喝道:“卑鄙!竟然趁火打劫、渔翁得利。”而柳音此时多了一句话,那就是:“合伙!灭了外敌!”小翠,她是得手之后溜之大吉了,可她放在桌上的那盘菜却被人家竹渊二人给瓜分了。 小翠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那块她老早就看上了的极品,她脸上那个得意啊、她心里的那个满足啊、偷袭又成功携美外逃所带来的刺激啊——高兴死她了!用自己的一‘国’换来对手的一‘美’,单纯的小翠认为自己,还是赚大发了。 第47章 雀 “咦?姐夫,叶姐姐呢?她干什么去了?我怎么没见她出去?”乐颠颠似美得不行的小翠,重回老阵营时才见到这边的桌上就剩叶姐夫一个人了,所以这才疑惑的发问。 叶姐夫有点难以启齿,他含含糊糊的道:“她……她马上就回来了,有点急。”“哦,叶姐也真是的,有什么急事叫我去不就得了?正吃饭呢,哪儿用得着叶姐亲自出马?”小翠这…… ‘吱!’门开了,门外走进来一脸舒服了的叶姐美丽身影;进门一见小翠望着自己,叶姐先不由得脸红了! “吃饭、吃饭!我想我这下能把更多东西吃下去了!”放轻脚步、加快步伐,来到饭桌前就座的叶姐,开口就催着大家。小翠一边点头应承,一边道:“叶姐,让我去不就得了?下次记得让我去!” “嗨!不说这个了。来来来!快吃,再不吃饭菜就凉了。”叶姐这是搪塞,可……五分钟后,叶姐的脸上忽而一怔、一愣,继而扔下筷子的她以小翠从未见过的速度窜了出去。 这回,小翠愣了。而那叶姐夫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所以他也愣住了;另一层意思,则是他也不知道这饭他是该继续吃下去、还是不该再吃了:一丝古怪的意味,浮上了他的容情。 ‘咣!’门又开了,门外进来了很不舒服的叶姐美丽身影。一进门叶姐就盯着竹渊看,似是欲从竹渊身上发现一些什么东西。而那竹渊似乎是感应能力极强,用自己的筷子夹住那柳音的筷子之同时,他说了一句双关的话:“停!”竹渊,这既是在叫停他和柳音的战斗,也是在叫停叶姐冲着他发威。 继而那竹渊转头对着叶姐道:“三天!三天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那个……叶姐啊!能让您这样的大美女更是美上加美的好茶,享用怎么可能会没有代价呢?我先前不是说了吗?那茶所具有的功效是‘排毒养颜’。您难道不明白?”—— “您放心、没事的!您该干嘛就干嘛,该吃还吃、该睡还睡,您不对别人说、谁也不知道您的情况的。对了!亲情提示是不能吃药、多喝点淡水;当然了,最好再加上多吃点、多睡点。” “我……我……”叶姐有些语塞,不过最终的她还是横目说道:“说!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统统说出来!”叶姐,这是摇身变成母老虎,要发飙了。 竹渊显得有点怕怕的,他弱弱的干笑着说道:“没……没了,真没了!三天、就三天!您挨一挨也就挺过去了。你放心,我们几个就当您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您一定要想,过了三天,您会变得更漂亮呦!嘿嘿嘿……” “你……你!我……我……哼!”叶姐快恨死竹渊了,可她肚子里的火还真不好发出来——那个……叶姐又跑出去泻火了! “嘿嘿嘿~~”“咯咯……”“呵呵呵~~”叶姐一急着调头急蹿出去,屋里的几位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可笑了一通后,叶姐夫对着竹渊问道:“渊,你叶姐不会有事?”竹渊很正经的回道:“姐夫,您放心!我姐一点事都不会有的。不让她吃药,是怕吃下去的药和那杯茶的药效起冲突;另外,就算是吃药也是白吃——没用的。” 继而竹渊又道:“也就这一开始的情况有点让人招架不住,约莫半天的时间情况就会好转一点。对了,姐夫!从今天开始最好别让我姐吃荤,您和小翠也是这样,三天过后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们。肚子里越干净,那东西的效果就越好一点。” 姐夫点头应承当中嘴里道:“嗯,知道了。有空咱俩得多聊聊,真不知道你小子从那学来的这些门道。还有!我怎么发现你小子,竟然是个好的那么坏、坏得又那么好的人呢?你可得小心点了,你姐这人可是瑕疵必报的小心眼。——呃?我刚才说什么了?我怎么什么也忘了?吃饭、吃饭!”“咯咯……”谁也没想到,叶姐夫的幽默细胞也被开发出来了。 竹渊来到化雨楼的第一天的第一顿饭,就是事端迭起不断。而从第二餐开始,在小翠的感想中就是:世道不公啊,叶姐好惨啊,小翠好可怜啊! 小翠之所以有此种想法,那就是因为竹渊的从第二顿饭开始,饭桌上只有两盘荤菜、且都属于竹渊夫妻霸占范畴;其余的素菜倒是不少,可不管是浑身软的起不来的叶姐也好、垂涎那肉菜却是没得吃的小翠也好,甚至是那顶老实顶老实的叶姐夫都是在一边没滋没味的嚼菜叶、一边直撇嘴角——显然!对于这种不公的待遇,他也很是‘愤慨’。 原本的叶姐是一个什么样的美人儿?那可是雍容华贵、典雅大方,浑身充满了快乐激情、满脸从没一丝愁容的大美人儿。可现在呢?好家伙!这才半天不到,叶姐好像已经把茅房当成了她的小金库,三五分钟不去看一趟、她连一秒都等不及。 ……惨呐!现在的叶姐,不用丝毫的做作,不管是她看人的目光、说话的声调,甚至是行为举止之间,那都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病美人儿:说真的,那是一个让人怜惜的不得了。当然,每当叶姐和竹渊碰面、或是目光相对时,叶姐会‘腾’的一下子变成一个百煞凶神或是怒目金刚!那个威武和霸气啊——惹人观之即心寒,受不了! 叶姐的日子有多惨,小翠当然清楚的不得了,可实际上的她也一点都不好过! 一日三餐,叶姐是肚子很饿,可既怕肚子里有东西、又怕吃那没有一丁点味道的食物,所以她是面对任何食物即想吃的不得了、又实在是不敢吃外加不想吃,素菜荤菜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小翠则是能吃出食物中的味道,却不想吃属于自己该吃的素菜,她想吃那两盘老被竹渊他们给争的菜、她想吃那两盘荤菜:所以,她是吃着素菜的眼巴巴望着那荤菜——她在‘望梅止渴’!在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好像素菜荤菜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对于小翠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痛苦折磨,她认为自己的日子还不如叶姐呢!起码叶姐吃什么都尝不出味道、起码叶姐还有个竹渊能改善一下她的心理环境——可她呢?她觉得自己的浑身也无力的瘫软了、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啊。 所以!待一天过后,待叶姐的情况有了一定程度的转好、已经能坚持着站在她的岗位上时,破罐子破摔的小翠也‘服毒’了。 这一下!小翠也把茅房当成是她个人的私有财产了,这一下小翠感觉自己好凄惨、好凄惨啊~~。若不是大家都鼓励她让她坚持就有美丽的容颜的话,估计她会向大家建议在茅房的门口,立一块写着她名字的墓碑。 小翠的意愿中,那墓碑的墓志铭就写:‘这是一位天下最美丽、最可怜、最凄惨、最……的不幸之人!她不会安息的!’——唉!俗话说‘英雄就义、佳人就美’,悲哀的小翠最终还是索性步上了就美一途。 第48章 跃着 叶姐是阴险的!她借着说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柳音叙旧情,所以每天的晚上她都霸占了柳音,并且还在竹渊的身边安插了天字第一号奸细——她的夫君老叶。她借口说自己和小翠的身体原因,给竹渊身上按了个‘弟弟’的名分。由此,白天的时候竹渊就需要顶替她和小翠,照应一下楼里的姑娘们或是来客——反正就是化雨楼的一众事宜。 叶姐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就是:哼,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让你好过,反正我晚上也不能享受什么幸福生活,还不如顺便拖上你、大家一块儿艰难的过;我就要白天累死你、烦死你,晚上折磨死你,就你有肉吃——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但不得不说,叶姐这回是真的遇到了对手了,竹渊那小子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首先让叶姐大为不满的,就是那天字第一号奸细的任务进行情况!叶姐就纳了闷了:老叶!你身为一个化雨楼里的杂役,我让你去那小混蛋的跟前探听他的底细,你跟人家谈什么天文地理、百家学术?那历史典故、诗词歌赋什么什么的,这跟你的任务有什么关系、这跟你杂役的身份有什么关系?你探听的那么深、那么细,干嘛? 叶姐对于她夫君很是失望透顶,对于竹渊这个奸邪小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没办法,那小子太狡猾,叶姐也只能是寄希望于白天的‘工作’,能让那可恶的竹渊遭点罪了。然而,她渐渐的发现,好像遭罪的不是那竹渊,而是她自己——因为那小兔崽子在给她满世界的造谣!她那个气啊~~,她烦透了! 竹渊是叶姐的弟弟,这个消息而今整个化雨楼里的人都知道了。而且但凡是和竹渊稍稍有一点交往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清晰的发现,叶姐这个弟弟可是好的不得了!既英俊的没法提,又老实的能任由地上的蚂蚁欺;既聪明的无人能比,又知识广博的大海难及:若非是知道他已佳人得觅,恐怕楼里的姑娘们,会非他别来娶。 可不管怎么样,竹渊用最短最短的时间,成了楼里所有人心中的心肝宝贝,地位似乎还盖叶姐一头!为什么竹渊一来,叶姐就忽而病了呢?竹渊给了所有人一个最完美的答案——他篡改了叶姐的家谱用于给叶姐造谣。 在竹渊的说法中,其宗旨大义是: 他们家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非常的贫瘠困苦,他们家里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艰难。 他们家祖上历代都是习武奇才,家训就是要用武拯救天下苍生。 可是,世道艰险、人心难料!纵然他们家历代都是高手辈出,可最终也是落得个家中人口凋零,再不复往日的家里热闹。 就在竹渊他们这一代,他们的父辈终于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决定要弃武从文,以文拯救苍生的灵魂。 叶姐虽然是个女儿身,但她从来都是不让须眉。家里本来是不让她出来的,可她却是立志要为祖辈争荣,她最终还是出来了。她离开前立下了誓言,说今生若天下还有一个女孩子没有过上幸福生活,那么她就不还家!她要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天下的苦命女孩子。 他们家里,穷啊!自从叶姐走后,家中二老因担心她、思念她,而终成宿疾;因穷,久病缠身导致卧床却不得医。这一次,竹渊也是偶然之下来此遇到了他的姐姐;而竹渊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的姐姐、告知她不用为誓言所困,还有让她在来得及的情况下回去看一看想她多年的二老。 叶姐的病,就是纠结于,因为她不知道是该守着楼里的姑娘们、还是该回去看一看;小翠的病那是因照顾叶姐受劳累所致;由他出来招呼大家,也确实是情非得已。 竹渊的这个说法只是个大概提纲,他阴险就阴险于,和不同的人他会换不同的说法:比如把他们‘祖上是习武’改为‘祖上都是大将军’,或是其他什么什么英雄辈;比如偶尔的,他甚至会在他们姐弟的辈分当中安插几个哥哥、或是姐姐,相应的又会多出一节感动人的说辞。 楼里的人都信竹渊跟他们所说的这些,那最最重要的原因是竹渊表演的太像了!说话当中的他那是一个悲愤、哀怨、激动、感伤,甚至是泪流满面。他跟人家这几人是这种说法、跟人家那几人是那种说法,而且带给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他跟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这么一来,当这些人一凑到一起说起来时,热闹了! 为了相争谁说的是对的,他们找竹渊论证、找叶姐求证。可竹渊滑啊,发现情况不对立马找机会开溜,这下好了、问题都跑到叶姐跟前了。 让叶姐无语的是,这些人看到她那病恹恹的样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在他们那楚楚哀怜兼感动的眼神中,谁见到叶姐基本都是一句话:‘叶姐,您回去看看!家里的老人身体不好啊!’当叶姐最终知道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后,她非常有掐死竹渊的冲动! 三天的时间,仅仅是三天的时间竹渊就把化雨楼里的人,都给玩儿到掌心当中了。本来叶姐想用出面拆穿竹渊的谎言而让他臭名昭著的,可谁知那竹渊的反应实在是太快!她在众人的跟前刚说她爸妈早就过世了,那竹渊立马就是一脸不可思议的反问她家里的信这么快就寄来了?—— 而后,那竹渊会满脸悲伤的又说:‘算了!既然二老已逝,想来乡邻会安葬好他们的,他以后也不用再回去了。’并且他还满脸正气的抬头向天说:‘请二老放心,他们姓竹的从来没有一个有辱祖宗名头、没有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他相信他姐姐会好好的待他的。’ 就这么轻巧的,竹渊就这么着混过去了!而且,还大大的得到了大家的赞赏。叶姐的心里台词是:还~~有没有天理啊! 三天过去,叶姐‘大病’渐愈。味觉一恢复,她本来是想先美美的犒劳一下自己的,可没想到那可恶的竹渊竟然只让她喝清淡的粥。 这么一来,今天的晚饭就是好几样粥、外加两样菜:不用说,那菜还是人家竹渊夫妻的专属。就这么着,叶姐夫妇和小翠就这样望着人家竹渊夫妻吃得那么的美,她们喝着属于她们的粥。 什么叫人家吃干的、自己喝稀的,这回她们三人算是深深的理解了。此时莫说是叶姐了,就连小翠和那位叶姐夫,都有了一种揍人的冲动!而目标是大家共同锁定的那位最可恶的人。 之所以让大家萌生揍人的冲动,这主要原因是一看见那位脸上的那种笑容,心里想揍人的想法就萌动的不受抑制:三天来,那家伙的底细不用摸,她们三人的心里都非常的清楚了——好!好一个小混蛋! 竹渊和柳音的饭吃完了,其他人的粥早就喝完的一直瞅着他们二位了。他们二位也感觉有点忒不自在!故而,撤去碗筷之后,于悠悠然的喝茶当中,竹渊试图用他的言语来抚平大家内心里的伤痛。 无奈,天高海阔的聊了半天,却是他一个人在那儿说,包括柳音在内的所有人都只是盯着他在看。竹渊受不了了!很是无奈的给了柳音一个眼神,柳音第一时间就拿出了一坛酒——敢情!早就受不了了的柳音,原来一直都在等着竹渊发出这个信号。 柳音一拿出酒,遂立马摆开了四个酒杯,唯独没有那可怜的小翠的!这时的竹渊倒是把话给小翠送了过来,只听他笑着说道:“别急!你的那杯估计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你才能喝到。这酒可是能让你变得更漂亮一些呦~~” 竹渊不说这个还没事,一说——好了!叶姐夫妇和小翠,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就在小翠急着要问什么时,竹渊又说道:“放心!这回的这酒虽然也有副作用,可对于你们来说这副作用却是一种极妙的享受。” 就在大家的目光‘闪动’当中,那竹渊继而又道:“喝下这杯酒后,你们得睡一觉,时间因人而异、修为越高睡得时间越短。而且醒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洗个澡,否则……那会熏死苍蝇的!嘿嘿……其后你们想吃什么的,那就随便了。” 竹渊说的话,对于叶姐她们来说只是下意识的点头应答,原因全在于:从柳音的酒坛打开的那一瞬间开始,大家其实都是在追索着鼻中所闻到的那股迷人的酒香;而在杯中盛上了酒时,大家已经被那酒香迷醉。 这酒似乎大家都认识,因为这酒就是柳音从化雨楼里拿的最好的陈年佳酿。然而酒味充斥于大家的鼻子间时似曾相识,细辨起来又感觉这酒自己从不认识:原因就在于这酒香的醇厚度,似乎是证明这酒的档次,实在是太高了。 这么好的酒,叶姐夫脑中倒是泛上来一个念头,他在想:如果把家里柳音拿的那种酒再窖藏个千八百年,不知那时这酒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酒已经满上了,可没第一个人带头的情况下,谁都没动手举杯、却是在盯着那面前的酒杯一个劲儿瞧。感觉上倒好似是大家都在酝酿、或说是积攒举杯喝酒的勇气:这酒带给人感觉就是太珍贵了,珍贵的让人失去了勇气去喝。 竹渊和柳音脑子里应该想的更多,他们也是望着酒杯而没有动作。静静的现场,竹渊的话音又悠悠然的而起,不过此时他的话音当中,包含着那种悲伤和浓浓的怀念。只听他说道: “这酒名字叫‘梦媒’,原浆是用好多种世上难见的珍果和药草酿制而成。这是我家老头最后留给我的东西,喝一次就少一滴。” “这坛酒就是以原浆、辅料、上好酒液,按照1∶2∶500的比率勾兑而成。最大的功效是极大程度的改善人体资质——其实就是一般意义上讲的洗经伐髓。” “这酒对于修炼之人有着本质上的好处,变相的也相当于是具有了延年益寿只能;不过,效用只会在第一次喝时出现,其后它顶多也就是一种异常难见的好酒。” “这酒的副作用就是能带给人一种幻觉,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喝这酒的!那种追求嗜杀等的当中之痛快的人、那种因痴迷什么而导致意识扭曲的人,都是万万碰不得这种酒的,否则立地成魔。” “我家老头……唉!他的心思我明白,他一是希望我的修炼资质更好一点,二是怕我在世间游荡之时受世事所扰,这酒是他为我准备的用于安慰我、抚慰我心伤之痛的良药,他是怕我根基扎得不牢、怕我被红尘所淹没,最终活的个生不如死。” ‘嗞!’“媳妇儿,他们交给你了。小翠,我们走!”猛地抬头喝干杯中的酒,竹渊头也没回的留给柳音一句话,其后带着那有点愣神的小翠下楼支应来客了。 现场的气氛有点沉,那酒有点重,心里沉浮的绝不仅仅是婉伤!也许……在这一刻,叶姐和叶姐夫已经有点明白,竹渊的奸、滑、坏其实是他自己在骗自己;柳音更是知道,竹渊根本就没有养成奸、滑、坏的那种环境:他的坏,其实都是有着原因的。 第49章 挥霍快活 最近两天来化雨楼的客人,有一件事情是来人必知的,那就是化雨楼里突然间冒出来一个‘男姑娘’!说起这个人来,还真属于是那种八面玲珑、又好像无所不通的奇士;可让人震惊的是,其人的正式身份乃化雨楼里的一位招待人员,然兼负的另一个身份却是乐师。 更有点不可思议的是,这位奇士兼乐师的出场费,竟然还比人家楼里的头牌姑娘高一枚金币,且其规矩是每场只弹一曲。曾有一‘豪士’不信邪的想试一试此乐师的深浅,可结果却是听了人家一曲,从此天下再无琴。 那位‘豪士’曾对当时问询之人大叹感言:‘希望不要有人,再步他的后尘。’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其后传来了他的解释:他说花一笔天价巨资去听人家一曲,实在是亏大发了! 其人如此说的原因,其一是亏在那钱花出去了却只听了一曲;这二亏在听了一曲,从此后你再也忘不了这一曲了,也因此而会导致你再也听不进去别人所弹的曲——这不就是断送了你最喜的爱好?这花自己的钱、断送自己的最喜爱好,这可不就是亏大发了吗? 这位‘豪士’的警言没起到一丝的正面效应,那位男姑娘好像是更赚大发了。自知银钱有量的那些人,没实力听曲却是净干那不要钱的勾当!一来化雨楼先打听那位男姑娘有没有空接待他们,若有、那么对于这些人来说,和人家聊聊天也是一种享受:只因为谁都感觉那男姑娘,和自己有那么一种缘分,是那种相见恨晚的缘分。 而也因为这位男姑娘的闪爆,化雨楼也迎来了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是来光顾的女性客人。这位女客人的身份似乎有些人知道,但没人敢说出来;众所周知的是,这位客人非常非常的有钱。 本来这位客人曾说过,要那乐师身份的男姑娘陪她一晚的;可结果很无奈,男姑娘的这一次出场还是只弹奏了一曲,其后就离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似乎是谈了些什么,最后的赢家无疑还是那八面玲珑的男姑娘。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那位女客人的神情似乎也表明了她非常的满意!当然了,其中对于那男姑娘的喜欢爱慕之意,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了。 知道那女客人身份的人,已经在暗中把这件事在某个特定的小圈子里传开了;似乎所有人都预料到,那男姑娘这回是真的名花有主、且绝对的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了。这!是鲁兹国高层之间的,一个隐晦大乐子。 竹渊郁闷啊!原本见人家楼里的姑娘们弹琴手痒痒的他也弹了一曲,同时似乎是下意识的他就在弹琴当中,用上了他的那种精神魔法。这一弹不要紧,他可是为楼里创造出了巨大的经济利益。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谁能想到,突然间蹦出一个女人来要为他‘赎身’、要拯救他出火海?他那个郁闷啊,他本来可是要去拯救天下的美女的,这回是真正的跑出来一个美女要正大光明的‘拯救’他。 这其实也没什么,顶多也就是郁闷点罢了;可是要‘拯救’他的那位,还是个没几人敢惹的主儿——鲁兹国的小公主听说过没?就那浑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 谁能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害得竹渊的心肝儿宝贝死死的抱着他、愣是哭了一个晚上——是被逗乐的、绝非是那种生离死别式的哭泣。小恶人郁闷就郁闷在,他该怎么向他的心肝宝贝儿,证明他的忠贞之心。 其实以‘拯救天下美女’为己任的小恶人,当初在很不幸的任务罩身的一秒钟内,他就拟定出来一个完美的计划。 原本,在他的计划当中,他是要先从底层的广大美女群众救起。他计划着当他把全天下的普通美女都拯救到他的麾下时,而后以大军压境的方式逼迫那些社会高层的人,从而让其同意他把那些贵族啦、王爷啦、皇帝啦等的家的美女给拯救出来。 如此一来,除非是一国之主打算让自己国家的人口成巨大负数形式激增,他这个英雄不同意自己麾下的‘子民’去为敌人生孩子,谁能抵挡的了天下大势、谁能阻止他最终把天下的美女都拯救出来? 所以!就因为那‘浑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乱出牌,故而他已经暗自决定了,他要把那‘小丫头片子’放到他所拯救的名单最后一位:这是他这个未来的‘全雌之主’,对那捣乱分子做出来的惩戒和惩罚。竹渊!任重,而道远啊。 竹渊是个什么情况,作为其对手的叶姐才没心思理会呢,现在的叶姐那个开心和幸福啊!其一是,她自己都发现自己明显更美丽了很多;其二是她梦的那个‘东边日出西边雨’,而今终于是灵验了。 她曾经还心里说呢,她认为她也是很诚信‘倪若拉神’的,没道理那神幌了她一把;现在的她是忽然明白了,原来遇到竹渊这个可恶的小混蛋就是她梦中的那‘雨’,而突然间赚来了这么多的钱,她知道这才是那梦中的‘日出’:‘日出’了,随之而来的,当然是艳阳高照、如日中天了。 情况也正是如此。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打从第一个女人正式的成为她的客人之后,她发现似乎整个鲁兹城的豪门千金,都排着队的来光顾她的化雨楼了。 那混小子轻轻松松的弹上一天的曲子——好家伙!这一天得来的净利,起码都是她以前三五个月的赢利。数钱数到手软、看钱看到眼花,她不开心幸福谁开心幸福?看着蒸蒸日上的火爆生意,她还寻思着要不要疏通一下环节、以便开家就她独资的钱号呢?开钱号倒也不为其他,就专门为了存放自己的钱! 细算起来,竹渊入住化雨楼已经有半月余:经过这半月的‘努力’,今昔的竹渊可绝非往日可比,因为他已经实实在在的坐实了‘化雨楼头牌’的这把交椅。也因此,尤其是最近的这几日,他很忙、忙的要死! 这几天来,他必定是一人值双班,每天他干的最多的事情是换衣服:从化雨楼纯正的小厮服装换到书生、侠士、或是公子哥,而后当不需要时,他又都会第一时间换回到小厮的衣扮上。 人家楼里为头牌姑娘服务的丫鬟是两名,而每天为竹渊服务的美女最起码是三人,其中两名肯定是柳音和小翠。而每一次换下小厮的服装时,竹渊的腰间软肉都会疼疼的来那么一下,这是他媳妇儿在警告他呢—— 为什么要警告他?因为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人家某位女来宾一块关在一个很舒服的小屋里,进行那些让人见不得、听不得的事情。 就在今天,竹渊忽而风闻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这让他是郁闷的直想吐血;而当时,说真的,同样听到这一消息的人满地倒得都是。 这个消息来源不确定,不过现在好像已然在外边传开。这是一个说不上好、或是坏的消息,只因为这个消息是:竹渊终于是走红了,他终于是有了眼睛雪亮的群众为他量身定制的名号,这个非常惊人的名号就是——一笑倾城!竹渊狂吐三升血往心里,现场的叶姐她们一众人‘口吐白沫’的瘫倒了一地,笑声广传三百里。 这个称号无论是由谁来说,那都是太贴切了!其他的不说,单竹渊脸上那一直挂着的那种笑容,若说有一个女孩子未被其迷,那绝对不是真的。 这些就不说了,化雨楼里的姑娘们,她们都和竹渊相熟了?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了?最起码都知道那柳音是他的媳妇儿了?可这又如何?当竹渊那笑容真的对上了她们哪位的眼睛,有哪一个不是霎而脸红带羞色? 再来说那些专门来给竹渊捧场的女来宾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脸红心跳?要不是这样,竹渊哪儿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扫荡了鲁兹城近乎全部的大家闺秀?这些大家闺秀、这些大家闺秀身后的家世,统合起来那也相当于是一座城池了?如此,说竹渊是一笑倾城,可有什么不贴切的地方? 甭管让谁说,即使是和竹渊有仇的叶姐,都不得不感叹的说了句肺腑之言:‘名不虚传啊!’要说还是人家叶姐夫最好,人家捂着肚子爆笑了老半天之后,一边揉着肚子、人家一边很是诚恳的对竹渊说道: ‘小渊啊——我宁可让你被人家称为红颜祸水!起码,这红颜祸水曲解一下,还是可以更正你的性别的!’ 此地!笑声依旧。 第50章 灵动 话说最近的这几日,来化雨楼消遣的名门闺秀络绎不绝,这使得化雨楼更成为了一方宝地。楼里真正热闹的也只是在竹渊这里,而楼外热闹的,就不知是从何而来、又因何了。 说来也奇怪,虽说经常会发生哪位公子看上了楼里的姑娘,从而在外边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求爱,然而楼里的人最起码知道、楼外的闹剧是针对于楼里的那谁。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的了! 一连几天的竹渊在楼里总需要赶场;而楼外那些求爱的公子哥们,也是需要赶场的。竹渊是和这位美女弹弹琴、谈谈心,继而换身衣扮又跑进了那位美女所呆的小屋里;楼外则是一位公子用这种方式求爱未成,另一公子早等不及的要粉墨登场。 竹渊和人谈心什么的,那是要钱的;可外边的那些公子无论是弹什么,说真的,那还真像在要命——自恋的竹渊认为这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楼里的情况还是一如往常;楼外的情况使得这一带,好像是个露天大剧场。然而实际上,外边的情况更似集贸市场!因为楼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外边正叫卖的东西,其臆定买主到底是谁。 最后,经资深点评大家叶姐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这才得出了一个最靠谱的结论,那就是:外边的公子所针对的,根本就不是楼里的姑娘,而是那些名门闺秀。显然,叶姐的意思是说,那些公子哥其实是一只只展开尾巴的雄性孔雀,目的只是希望引得雌性孔雀的注意目光:机会,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机遇! 叶姐的这个论断其实很靠谱,虽然大家都相信,可这事似乎也太‘神奇’了一些。所以,鉴于竹渊现在是大家伙心里的一个宝,私下里总有人悄悄的问一问竹渊,问其对于这种事有什么个人看法。 竹渊的阅历什么的太垃圾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资格评定这种事,奈何实在是他太聪明了啊!在他聪明的脑袋支持之下,他给出的答案是:这种事,很诡异。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没告诉别人——是他根本就不敢告诉别人——因为这诡异在他看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单单作用于他的身上。他要敢说出来,他保证:会天~塌~地~陷的! 如果,他告诉别人,外边的那些雄孔雀是在向他这只‘雌孔雀’求爱,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还别不信!第一,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第二是~~,这个结论是他推理出来的。 ‘天呐!我不想成为一个杀人犯——我不想让楼里的这么多人,都因为我而统统被笑死。媳妇儿啊~~,你该拿什么来拯救我!我……我不活了……呜呜……’这是竹渊心里的呐喊,这是竹渊心里的啼哭。 这几日,竹渊得到了一个小小的报应!先前他胡乱的篡改人家叶姐的家世和家谱,而今他的家谱也被人给篡改了,而篡改的人就是那些他的‘拯救者’、或是‘被拯救者’。 现在,在来客的嘴里,‘竹渊’这个名字早被人遗忘了;客人们见到他之后,都会很‘含蓄’的亲切称呼他一声‘倾城兄弟’、或是‘倾城公子’,要不就是‘一笑兄弟’或‘一笑公子’。 说真的,‘一笑倾城’这个称呼,也不知是哪位人才想出来的!‘倾城’之意就不说了,其中那‘一笑’:这‘一’,指的是他每次出场只弹奏一曲,至于其中有没有捧他为‘天下第一’,这就不得而知了;这‘笑’说的自然是他脸上的那种邪而不坏、奸而透灵的笑意,人家这是说他有着魅惑众生之能。 被竹渊接待的客人们,在见面之初的时间里,总会好像是随意的问一下竹渊,楼外那‘演出’是怎么回事、或负责演出的那公子是为谁来。竹渊当然不知道了,所以他也只好是抱歉的笑一笑,其后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 或许本就为无意所问,知道答案后的客人也只是随意的点一点头、并附加一个轻松的笑容回给竹渊。一开始竹渊还没留意,可当同样的问题被好些人问起时,他这才留意到客人们问他之时、那脸上的笑容很有‘内涵’。 客人的表现当中,透着古怪;而当他从这些客人的眼神中读出一些什么来时,他知道,这事诡异了:不用说,外边演出的公子哥们,定然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和他有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联系!聪明的竹渊,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摆子。 化雨楼本身就是个收集情报的地方,凭竹渊的聪明伶俐,想从客人们身上打听来一些什么东西其实很简单。现在,外边的情况是: 他短时间内爆红,他那‘一笑倾城’的艳名早已从社会高层开始向下传播扩散;但因为化雨楼并非是一般的人能来享受的,这就使得他在外面是名声大噪、可知道实情的人也只有那来过化雨楼的人。 如此一来,只闻名而不得知详情,加上一直以来化雨楼中就是美女在待客献艺,以讹传讹之下、‘一笑倾城’被有些人说成是天仙般的美人儿了。更有甚者—— ‘邪不压正’的至理,在竹渊这儿行不通了!他甚至是被人很富有传奇色彩的,说成是乃女扮男装的绝世美女;更邪恶的传言是,他非男非女且男女通吃;更神话点的就是说他白天是男儿、晚上是美女,否则又怎么勾搭人家那么多的名门千金? 楼外求爱的现象一直就有,但现在于外面赶场的公子哥们,可没有以前的那么单纯了!一部分或许是聪明人,其目标可能还就是为了引来豪门千金的注意,可这些人里边总夹杂着一部分跟风的人。 这些‘鱼目混珠’的人之目标,就不是那些名门闺秀或楼里的姑娘们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博一笑倾城一笑’。这是一种博彩心理,单在那些‘鱼目混珠’之辈这里,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重续历史上的‘卖油郎独占花魁’的神话传奇! 可问题是,这玄之又玄的‘神话传奇’,其基础也相当于是压根就建立在‘假驸马’之上的。竹渊,郁闷的快死了!而且还必须是秘密的。这真是……这真是……死都无颜见青天啊—— 现在的叶姐整个儿钻钱眼里出不来了,而竹渊的媳妇儿呢则是一直忧心于竹渊这个坏蛋会不会坚守住属于她的忠贞,小翠总体说来还是个小孩子,叶姐夫则是本性太善、根本就不会往邪路上去想:否则!凭叶姐和柳音的聪慧程度,恐怕化雨楼现在早已被她们给笑塌了、地皮必定会被她们躺地打滚的行为给塌陷下去三米。 竹渊,幸甚!幸甚!小恶人啊——他可是小恶人啊,怎么办啊?小恶人,实在是也愁啊! 叶姐现在的心情是太好了、好的不能提,她现在整天都可以什么都不用干,而每晚她都可以用那一枚枚的金币垒‘世纪之宫’的城墙。 ‘世纪之宫’据说是她梦想中最最豪华奢侈的大皇宫,说是将来就要为柳音这个一国之主建这么一座古往今来的第一皇宫;此皇宫的主体部分,早用竹渊赚来的金币垒好了,现在垒的是第二道城墙:她鼓励竹渊再加把劲儿,争取为他媳妇儿柳音,把这城墙加到三十六道。 据叶姐夫暗地里的微词说,每晚他媳妇儿‘工作’之后,当他抱着她时发现她眼睛的瞳仁里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那明晃晃的一枚枚跳跃着的金币。他也鼓励竹渊再加把劲儿,以便争取让他媳妇儿早日竣工之后退休:他很可怜,他快受不了了! 竹渊……嗯,腰间软肉疼,头更疼! 第51章 愉悦 “混小子!快点吃!我看过你今天的业绩了,可是还没过半呦~~。你要是没完成,哼!今晚我让你媳妇儿和我,一块儿去搬砖砌墙!”一边正和柳音争一块肉的竹渊,就因为叶姐的这一威胁,肉跑到柳音的小嘴里了。 竹渊急啊——他恨啊!可他没办法,因为他现在想抽身而退,起码楼里的那些姑娘们就会扑上来的吃了他;他也只能是屈就于叶姐的淫威之下,委屈于美女窝里了。 叶姐现在的心情好,固然是因为有好多数不完的钱要她去数,可其中最让她兴奋莫名的——天可怜见!邪恶的竹渊,终于是被老天爷亲自出面的整治了。 曾在竹渊手下吃了大亏的叶姐,心里怎么能不大快?她现在是吃嘛、嘛香,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自在而痛快,概括的讲:那个舒服啊! 看着低垂着头、一副小公鸡被斗败小样的竹渊,高兴之余叶姐心里一发狠,她决定给竹渊来个落井下石。于是,美滋美味的往嘴里放了点美味的她,忽而悠而悠哉的对着竹渊说道:“弟弟啊——” 一听这个称呼,竹渊浑身猛地一紧之同时,下意识满眼戒备的望向了危险源。只听叶姐接着道:“本来呢,姐姐我可是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儿大大的成婚贺礼的,可谁知你们的成婚连仪式都没有。那咱也不讲究这些了,可姐姐就是想把这份礼送出去啊!你说,你该怎么样才能让姐姐,心甘情愿的把这份礼,送给你呢?” 竹渊知道,叶姐这是要他向柳音表示一些什么,以便证明他是有多么多么的爱她:其实就是给叶姐创造出一个让她可乐的事儿,他需要让叶姐高兴、还又不得不在事后拿出那份礼来。 这会儿的柳音,最乖了;这会儿的竹渊,脑子里那个滔天骇浪啊!脑子里极速的转动,一个个很妙的主意蹦了出来,继而又被他一个个的否决;约莫也就是半分钟的沉寂之后,所有人都发现这时的竹渊眼睛突然一亮!大家都知道,这小子又有点子了。 本以为站起身来的他,要对着那头也抬不起来的柳音唱一段千古未闻的赞歌,或是蹦出一首让人牙酸至极的诗,或什么什么的。可谁想到那站起身来的竹渊,先是在众人的翘首当中走到那柳音跟前,随之非常诚恳、极其真挚的说了句‘小音、对不起’后,一句‘我要向你求婚、你等着’当中,他忽而开溜了。 这,算哪门子事儿?难道这可恶的小子,要等个一年半载之后、等他想到了绝妙的主意时,才来正面的对付叶姐?“小翠!快!追上去,看看他跑哪儿了!”还是叶姐反应最快,感觉不对的她立马派小翠侦查去了。 小翠过了十五分钟这才慢慢腾腾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在座的三人都发现小翠的脸上,布满了一脸的困惑和迷茫。“怎么了?小翠。”柳音这时赶忙问道。 小翠迷糊的回道: “不知道啊!我追上小姐夫时,小姐夫正换衣服;我帮着换好后,他突然跑到厨房拿了好些个的盘子啦、碗啦;最奇怪的是,他还拿了好几个茶杯的底托儿。” “我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时,他突然背着他的那把剑向楼外走,我怎么看都觉得小姐夫好像是要出门,可我急着跟出去时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想……我想小姐夫是真的要跟小音姐姐求婚,就是……就是他的行为太奇怪了。”“你是说小渊要在楼外向你小音姐姐求婚?”叶姐夫这时诧异的向小翠提问以确定。小翠点了点头——‘呼啦’的一下!屋里的三连一人,都冲到临街的窗口跟前了。 此时节正值夏秋之交,昼长夜短。晚饭之后的天色还是微亮,不过心急着想把化雨楼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的管事,已经把楼里楼外的灯火点燃。 按照以往的情况算来,此时的客人们大都在往化雨楼赶,因为从现在的这个时刻算起,化雨楼生意最火爆的时间段已经在敲门。得幸于此,这会儿还没有在楼外演出的公子哥,也正好可以使得竹渊向他媳妇儿的求婚能正常进行。 如同那些公子哥一般,此时来到化雨楼外大街上的竹渊,也在清场的布置场地。有些早就认识他的人见他那奇怪的行为,也都驻足原地,并且还帮着竹渊维护场区的秩序。这些人是想看看,这位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笑倾城,这是要干什么。 事实证明,这些人以及这会子正往化雨楼而来的人,今天的这一幕是他们终生难忘的!可以说,今晚来、并看到竹渊求爱全过程的人,这是他们一辈子当中最庆幸的事情;勉强拉一拉、拽一拽,说他们不枉此生,也凑合着能用。 竹渊的布置看上去简单,可实际上要求太高、进行起来很难。这简单就简单在,他只是在用三个大酒坛及大小不一的盘、碗、碟连带茶杯托,搭一个七层的塔;其难就难在那每个盘子里盛多少水很不好应对,因为竹渊一边在那儿敲着的试音、一边加减盘子里的水。 竹渊搭起来的塔,是搭在紧挨着放一起的三个酒坛上的;而这酒坛里同样是盛放有水,至于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塔的第一层是一个倒扣着的碗,这个碗是最大的一个,再往上的碗就是依次变小,而同样如此的还有那些盘子和碟子。 塔的每一层都是一个碗上放一个扣着的小碟子、碟上是盛有水的盘子;也只有七层塔最上边的那一个碟子,因为大小的关系而已经被换成了茶杯底托。 就搭这一个塔,竹渊进行的速度很慢:在他凝神于每个盘子里的水多少时,这里的大街已经被完全的堵塞。不过依旧是静悄悄的,起码更远处外围那些车马及人员所发出来的声音,这里依旧是可以清晰的听到;化雨楼里的琴声歌声也渐渐的在变淡,此时已经有不少楼里的姑娘们正透过窗户往这儿瞧:显然,发现了竹渊的人,都非常的好奇! 一直在盯着竹渊看的人,不难发现,刚开始搭塔的竹渊满脸还是喜色;可在他的凝神辨音当中,他的神色已然变成了平和、平静;而待七层的塔搭成之际,不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是那种忧郁的哀伤。 行为举止之间,也缓了很多、慢了很多,就好像此时的他早已沉浸于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当中,不可自拔。这!于他一直以来留在所有人心里的形象,完全的掉了个个儿,他脸上的那种笑容不再。也因此,现场更静了。 一身普通的侠客装束,他的那把剑不再是挂在他的腰间,而是完好的背在了他的背上。他似欲出门远行、又似刚从遥远的远方归来,因为他身上的那种忧郁,就仿佛是他身体的疲乏和劳累。他,在这里干什么?所有人都想知道。 缓缓的站起身来,竹渊那种忧郁哀伤的神色,带给人一种他好像是刚安葬好了战友或是什么人。默默的转身走到了那塔的三步开外,忽而的一停当中,就彷如他留恋的太多而不愿离去。可他并没有回头!也许,他是怕回头会更让他心里更加的难受。 慢慢的抬头,应该是在遥望远方的天际,方向却正好是化雨楼的某一区域,他似在怀念什么、似在心里悄悄的说着什么。对谁?或许正是楼中的那谁——这是现场所有人心里没来由的闪现出来的一个猜测——在大家想来,竹渊应该去楼里见一见‘那谁’。 为什么会突然的这么想?没人知道,只觉得就应该这样、这就是逻辑:大家的认为中,竹渊有什么话还是应该当面和人家说一说,一个人在这里不过是徒伤悲罢了。潜意识里,没人想看到竹渊再这样的悲伤下去,众人想见到的还是从他脸上消失了的那种笑容;大家觉得,那种笑容,才该是属于他的。 而就在这时,竹渊拿出了一根通体雪白的笛子。这笛子似是用某种白玉打磨成了竹笛的样子,因为大家更相信这笛子的质地是玉,这纯粹是一种感觉。可同样是感觉,当竹渊悠悠的吹响那笛子时,笛声所带给人的感觉就是竹笛之声:因为那笛声赋有竹笛所独具的声色,而在那声色当中,总融入着那么纯正的悲惋和凄凉。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甚至是整个大地,都是忽而不可察觉的一震!一震当中,不知是自己的灵魂在震、还是那眼中所见到的化雨楼在震,因为当竹渊的笛声传入现场所有人的耳中时,有些人很梦幻的看到那整个化雨楼都忽悠的恍惚了一下。一切恢复正常时,其实一切,都不正常了! 第52章 曼妙 有条件来化雨楼的人,哪一个不是身家异常高贵、或富贵?长时间已经没有战争的鲁兹国,生存所带来的争夺点,早已从权势而逐渐的把重心偏向了利益。相对于权势相争的残酷性而言,利益的争夺更全面化的更细腻化:也就是说,利益的相争,其实比权势的相争更为的累人。 来化雨楼的这些人,都可以算是利益场上斗争的得胜者,但显然不是最终的。有权势的人就会有钱、有钱的人总会有一定的权势,也就是说来化雨楼的这些人,无不是身家丰厚之辈。有而今这样的地位,哪一个不是从利益场的厮杀中得来的?有而今地位的这些人,又岂能不累? 这些人凭他们所拥有的资本,单求那种物质享受上的放纵,这又有何难?可是,其实这种放纵也是一种累:因为这总体说来,那是一种身体的放纵,而非是心理、心灵上的放纵。累,心累!总会缠绕着他们、折磨着他们,而挥之不去。 想轻松一下、想用更好的状态投入到继之而来的斗争当中、想保住或更壮大自己目前的一切,对于他们这些人所处的境地,不得不说:难,很难!于是,化雨楼就成了他们,放牧心灵的地方。 这些人,哪一个是不学无术之辈?年少时、年轻时,他们谁不是学的圣人之书、仁人之道?可随着年岁的长大,随着环境、境遇等的改变,正人君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只是他们一个在利益场上厮杀的伪装。 每一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和丑陋的一面——这说的是心理,有谁不想让自己是一个圣人教诲之下的正人君子?可实际上的他们,谁也不是,也不可能会是。于是,每个人心理上的善恶总在相斗当中,这又是一种累。 化雨楼里只有养眼的美女、只有清清静静的环境、只有动听的曲乐和赏心的歌舞,这里没有明争暗斗,这里有的只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心灵上的享受。来这里,他们每个人,其实还是在伪装着。 其实谁都知道他们自己是道貌岸然之辈,然而这些不打紧,因为这种伪装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他们本来的自己——是年少时或是未进入社会之时,这种伪装亦是他们理想中的自己——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是他们在利益场上的伪装、是为了更好生存于这个世界上的伪装,可这种伪装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很累;正人君子亦是他们进入化雨楼后的伪装,可这伪装却只会让他们感觉自己很轻松,这是一种心理和身体的轻松、是一种由心理带动身体的轻松。化雨楼,就是这些人抚慰心灵、心灵放牧的地方。 然而,伪装就是伪装,即使是令他们心灵纯静的伪装,这也是一种假象!当某些东西触及到他们的本源时,什么伪装都不会存在,他们只会暴露出他们根本上的本来之自己。今天来这里听到竹渊笛声的他们,被触动了!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化雨楼里,那些姑娘们的身上。 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酸甜苦辣史。也因此,这就有了每个人都会对于当前的自己之生活状态,不是那么的太满意;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梦想、理想的同时,每一个人的心里,其实都装着一份他们的痛苦。 伪装,这个世界上,谁不是伪装着自己?化雨楼里的姑娘们,就本心本性而言,谁又真正的愿意整天的陪那些无聊透顶的人说笑、奉迎? 她们都是女孩子、她们才多大?她们学了无数东西只是为了更好的讨人欢心,她们是别人的解语花、她们是别人的红颜知己,她们整天的在把自己的美丽笑容献给别人,可谁又能知道她们的心!她们的心,不累?想来也不可能,只是她们没办法、谁也没办法。 相比起来,她们还是最不幸、又最最幸运的了!因为她们是化雨楼的人、因为她们的背后有叶姐她们一行人。可她们,同样是需要心灵上的抚慰,哪怕是用那最没用的办法——哭!哭一场,她们总会轻松一些的。泪!就在竹渊的笛声中,无声无息的滑下。 竹渊一开始是想给柳音一个快乐的求婚,在他给出柳音答案时是如此、在他换衣服时是如此、在他拿着那些碗碟搭塔的时候可以说也是如此;可是,就在他的塔快搭完时,没来由的,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孤独、有点萧瑟。 自从来到化雨楼之后,他从来没走出来过;在楼中忙这忙那之时虽然见不到柳音,但他潜意识里知道,柳音和他就在同一个楼里。然而今天的这一次走出了化雨楼时,他忽而意识到他和柳音分别处于楼里和楼外,这个世界上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的师傅老头在那一边、他在这一边,而今的他在这一边、柳音在那一边:这一边和那一边,都不过就是环境不同罢了,距离和空间还有什么区别吗? 命运是不可测的,就像他原本就以为那死老头是不会死的,可事实是这一边就剩下他了,那么柳音呢?他爱那死老头、那死老头也爱他,他爱柳音、柳音也爱他,他爱他们、却又最怕失去他们,可…… 一个人立在大街上,望着眼中化雨楼里柳音的位置点之同时,他也在望着天边:柳音和天边,与他的距离,有不一样吗?孤独当中对于人生的悲哀无形中诞生,悲哀当中想起自己以前的一幕幕,他在回味曾经的他之孤独、同时亦是在回味曾有过的快乐和幸福。 笛声,就是打从他记事时起一直到当此这时的他之人生路,也是他的心路。这其中展示最多的、最能感动人的,无非还是那孤独、寂寞、苦,及浓浓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思念和想念,还有那份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爱恋。这!是一首心曲。 心!是最能打动人的。竹渊所会的那德鲁伊之和兽类沟通的能力,讲究的就是一个‘心’字;理论上,在‘心’面前,只要是世间的生灵都能沟通、都能打动的。世间生灵、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虽然每一个的命运、境遇等的都不相同,可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却是异曲同工,因为这本来就是生存之苦。 竹渊只是随心用笛子奏出自己的人生,可人生当中高兴的事情或许会被人遗忘掉,然而痛苦总是铭记于心的——这是天性。痛苦又都是大致类同的,竹渊的孤独寂寞苦,和其他人的又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一首心曲,触动别人,这是必然的。 何况,习惯难改,笛声中他又用上了类精神魔法。精神魔法的使用也是他刻意的、或说是潜意识里的所为,因为他知道他是在向柳音求婚、他原本就打算要用精神魔法去震荡别人的心灵。 也是他原本就打算用精神魔法,这才有了那塔的用处;而就因为那塔,这使得他触动别人心扉的效果,更是上升了一个台阶——这其中就包括全面性! 竹渊打小就生活在浓雾包围的迷雾森林当中,因为环境中的水汽太重,所以那些用梧桐木等的材料所制成的琴,因为太良好的吸水性、这使得这类琴根本不适合竹渊所用。故而,竹渊的琴亦是用雪玉竹为材质制成。 这琴有两部分箱体,一部分是那数根组合成琴体的雪玉竹之空心,一部分就是这组合成之后所营造出来的属于琴应该有的音箱。即使是一般的曲子用竹渊的琴来弹,效果也会更好一些,起码这里边好像就多了立体声的效果;而若是竹渊用上了共振现象,那效果可是真没得比的。 竹渊这回所搭的那个塔,其实就是变相的利用上了他琴箱的功效:七层塔其实就是七个音阶,而每一层塔又同时是一个小音箱,最大的音箱就是那塔之下的三个酒坛了。 要说明一点的是,音阶是音阶、音箱是音箱,每一个音箱所传出来的音不过是以其所在层级的音阶为基准。这里面包含科学方面内容的,还有声音在不同材质中的传播速度不一样等的。 这一次会出现那么好的效果,完全是因为竹渊所用的,根本就不是而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知识:也就是说,这是竹渊的专利、是不可复制的。 七层塔七个音箱,再加那三个酒坛所形成的最大主体音箱,加之那塔的中心是一线,共振当中声音不光会四外扩散,而且还会直传地底、由地面传播。也就是说,现场的人,一受精神魔法的冲击、二受空间中的声音冲击、三受地面的声音冲击。 三方面冲击,又因为速度上根本就感觉不出来的不一致,而会导致听到的人有一种自己被融入了声音当中的错觉!完全的沉溺于曲子当中,也是必然。 再有,人和人总是有区别的。同一首曲子就因为基调的不变,很可能会把现场的人都感动了,可不一定会让这些人被感动的程度都一样;然而,若是同一首曲子却是基调不一致呢?其意思也就是说,若是在听曲子当中,你听到的和我听到的实际上是不一样的呢? 举个例子:一副乱七八糟用无数线条构成的画,每一个人其实都会在这幅画上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这是为什么? 同理!七个小音箱中传出来的声音,每一个人都能从其中找到一个最喜欢的音调,并锁定这个音调的把整首曲子听完;此过程中,其他音调的曲子会被自动过滤掉,就仿佛竹渊的这首曲子就是为自己一个人吹奏的一样。 心理上的认同,这就让竹渊的曲子,全面性的触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每一个都沉浸于了曲子当中,可他们脑中所浮现的、心里所感受到的,其实都还是他们自己的,真正感动了他们的压根儿就是他们自己。但他们,只会把这些都一丝不落的,转嫁到竹渊的身上。 他们,只会认为竹渊的这首曲子,是神曲、是天籁!至于会不会还认为一些什么,那就只有他们每个人自己清楚了。可话又说回来,音乐,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第53章 似自舞带歌 一首曲子、一首由竹笛演奏出来的曲子,若是在这独奏的曲子当中,再加上一点点颇具画龙点睛之效的配乐呢?那会怎么样? 竹笛之音本身就带有一种悲凄之色,以竹笛演奏那种哀婉缠绵的曲子,无疑效果最好。在这基础之上,当声音共振达到一定的频率时,难免会引起那盘子当中的水起反应。盘子中的水滴落到下一个盘子当中时,又恰好处于下一个盘子碗沿的水面之上—— 重力,会让这些触不触水面的水滴,发出一声声‘簌簌’的声音;这声音在曲子当中,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哭、有人在泣。竹笛本身的婉伤加这轻微似不觉之如泣如诉的声音,本就感动人非常的曲子当中‘有人带头哭了’,谁还能忍住眼中的泪水不下流?起码,那些楼里的姑娘们忍不住! 忘情当中的竹渊,一首曲子终于吹完了,吹完的他还处于他的自我世界当中出不来。现场的这里,死寂死寂的,静的能听清楚耳边的微风拂过。 这个时候,其实现场没一个人能回过神来。可是,死寂死寂的现场——突然!七层塔第一层的那个盘子里的水,有一滴落到了一个酒坛当中。 只听一声显得很沉重、很厚重的‘叮咚’之音响起。‘嘭’的一下!至此时还没流泪的那些人,也终于是在这一声仿佛是心碎的声音中,松弛了泪腺——泪!成了包括竹渊在内所有人脸上的,主题。 可亦如竹渊,现场没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似,这流泪本就是自然;似,这泪,就该流。竹渊的心绪并未就此而释放完,因为一首曲子只是回味了他此刻的以前,而他还有此刻开始的以后需要去展望、去书写。 他,这一次是在向柳音求婚,而非是和柳音告别、或绝别!所以,他决不能就此停下。实际上他也没想就此停下,他可是有话要向柳音说的,这似乎~~更偏向于重点。 场中,只有竹渊一个人,而此时他用上了背后的那柄剑。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使用这柄剑;似乎,这本身就是他对柳音说的什么。 竹渊挥剑起舞,他舞的很慢,其实也就比他练剑时的动作稍微的快了一点而已;所舞的剑也只有柳音一个人认识,因为这剑法根本就是‘怜星悯月剑’。然而,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在竹渊舞剑的过程中、他手里的那剑一直在吟鸣,而舞剑当中的竹渊也在口吟一首歌。 那剑鸣之声忽而悠长、忽而快急,时而低沉、时而又高亢,却是恰恰与竹渊嘴里的歌声相应和。从某种角度而言,说竹渊嘴里的歌声,是那剑所吟唱出来的也不为过!因为此时在大家的眼里,竹渊就是那把剑、那把剑就是竹渊。可另外,却也可以把那剑鸣的声音,当成是在为竹渊的歌声伴奏、为竹渊的歌声在烘托。 ‘嗡嗡’的剑鸣声中,只听竹渊嘴里吟唱道: 记得那时,你离开,云停风散。 举目处,影影绰绰,孤身自怜。 学海无涯一扁舟,相思尽头全情爱。 醉痴迷,婵娟一月间,再想念。 心不安,债未还; 魂失守,恩又欠。 愿化身成烟,结草衔环。 提剑劈山为红颜,豪歌纵马踏世间。 将歇时,温柔笑里顾,忘却天! 这歌并无甚出奇,可搭配上那剑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剑鸣的悠长,让歌中的缠绵意更浓,剑鸣的豪啸又很好的烘托出了竹渊的豪情。 似乎是先前笛声所带给人的影响太大了,又似乎这剑鸣当中本身就带着的哀婉之情,又叠加到了众人的心上!现在的大家都猜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大家最想最想知道的,还是那位姑娘到底是谁。 从竹渊的身上,大家都看出来了,出剑的竹渊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表白了,如果人家还没反应、那么他会在哀伤当中负剑而去。众人的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急意,他们甚至有一种立即冲进化雨楼当中,把那姑娘给强行塞给竹渊的冲动! ——大家都怕,怕那位姑娘就是不肯现身。如果人家真不现身的话……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暗暗的去狠她!这,是为竹渊的不值。 因为竹渊的身份只是一个伎,虽说竹渊无论从哪头来说都非常的出色,可来这里的人没一个是真正打从心里的看得起他。可是现在,聪明的人已经生出结交竹渊的心思了,就因为竹渊的那份忍常人之不能忍。 心里本为了一个姑娘、本就装着无限的苦痛,可每天却是灿烂的阳光笑容,这还没说明什么吗?此时的竹渊,已经被人高看了! 风萧萧,风中的孤影凄凉而单薄。一舞之后的竹渊就那么背对着化雨楼,很慢、很慢的把手中的剑重新插回剑鞘;好似是他心伤的太重、好似是他在给对方最后的一两秒钟,而在他两手空空时,他索然抬眼望向了远方。 “唉!”一个说不上多少内容的长叹,忽而从他的嘴里发出,他似乎是真的要孤身离去了。可就在这时、就在现场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提当中——突然!从化雨楼的方位,忽而响起好几道的惶急声音:“别……” 也就在这时,一个清晰的满含哭泣之音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孩满脸挂着泪,却是无限柔情当中对着竹渊疾呼道:“夫君——” 压根儿就没动的竹渊,缓缓的回过了身来,柔柔的笑容中一脸平和。那位终于现身的姑娘好像步履很艰难,可在竹渊望向她时,她不由的站在了那里!因为从竹渊的左手中忽而飞出一个非常亮眼的小鸟,那小鸟从竹渊的右手中衔过一束花之后,已经雀跃的向着她飞了过来。现场,有人发出了惊呼! 小鸟衔的那束花是真正的花。一开始因为那小鸟太漂亮、太亮眼了、太灵动了,而导致大家忽略了一些什么;当注意到时,才发现那长得跟孔雀很像的小鸟,根本就是一个三系魔法的拟形物。就因为其太逼真了、这才幌了大家的眼睛——试问,世上哪有那浑身发着绚烂光芒的鸟儿? 惊呼,并不是因为这样的魔法很神奇。说实话,修炼魔法的人随便练个一两天,也能模拟出这么一只像模像样的小鸟。可问题是,三系魔法的拟形物,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不谈魔法的攻击力,单就那份对于魔法元素的精确掌控力、以及魔法离体后的精神力对于其的精确控制力,这就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练习出来的;况且最神奇的是,那束花为什么被那小鸟衔住后,没有被伤及到? 现场懂魔法的人,立即意识到竹渊是个天才,不过是魔法废物里的天才!因为众所周知的是,这样的魔法似乎也只能是被当成玩乐的工具,没人会去钻研、练习的。 或许,此时已经有人在心里为竹渊暗叫‘可惜’了,或许此时已经有人在心里暗叹天道是公平的了:哪方面都特别出色的竹渊,要是在魔法上再这么的惊人,那就真的没天理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妨碍大家目前可以用一种轻松的心态,把这场戏继续看下去。 却说,那柳音冲出化雨楼来本欲扑到竹渊的怀里;却没想到,再见到竹渊时,她的身体根本就不理会她心中的焦急:她发现望着竹渊的她,竟然有一种迈不开脚步的感觉,心中急切的她真的想大哭。 当忽而看到竹渊用魔法拟形出一只小鸟向着她飞来时,没来由的,她的心里突然的一轻!身体似乎是又受她指控了,可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想急切的扑到竹渊怀里的想法。 眼中只有竹渊、眼中只有那只飞来的小鸟,看着那只玲珑的小鸟拖着长长的漂亮尾巴、拼命的扇动一双小翅膀而向着她飞来时,她那泪水涟涟的清秀脸庞上忽而出现了一个幸福而温柔的笑容。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其实是想起了在家里时每晚临睡前,和竹渊用魔法拟形物的斗法。而众人见到的,也只是忽而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那只小鸟的柳音,她脸上忽而出现的那一个融心的淡淡笑容。接着,非常浪漫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柳音柔柔的笑容中,自顾的等着那只献花的小鸟飞来;飞到她的身前时,她轻轻的抬起了手臂,如冰似玉的纤纤小手捏着兰花指,温柔的接下了那只小鸟嘴里衔着的花。 她对着那小鸟展颜一笑,在那显得非常雀跃、灵动、而又高兴极了的小鸟欢快的围着她周身绕飞不止时,典雅异常的她闻着那花的芳香似乎已然陶醉于其中了——不过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花香让她陶醉,可她并没有沉迷:望着那只快乐的小鸟,她的左手臂轻抬、忽展,她的手里也出现了一只小鸟。 这只小鸟的外观,看上去和竹渊的那只很相仿,不过在其身上的色彩艳丽方面就不如竹渊的那只绚烂了;而且从其动静之间也不难看出,柳音的这只‘孔雀’好像是傻傻的、纯纯的,就宛如一个懵懂的小女孩似的。 更让人有点心里笑不可禁的是,柳音的这只‘雌孔雀’,挺符合自然之理的——怎么着?那就是比之竹渊的那只,更大一点点的同时,更肥一点点。 一见到这只小鸟的竹渊那只小鸟,霎时变得更加灵动了的很多,看上去它好像是非常的开心似的;而柳音的那只,则显得‘羞羞答答’的,不过最终的它还是小翅膀一展、和竹渊的那只小鸟并行而飞。 这两只终于是走到一起的幸福小鸟,好像是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尤其是竹渊的那只小鸟根本就不管现场观众的错愕:在死皮赖脸的凑近人家飞的同时,它愣是借机偷亲了人家一把。 其后,这两只小鸟似是嬉闹、似是追逐,自顾的于玩闹当中绕场环飞了一周之后,它们两个忽而比翼双飞、直冲着昏暗的天空射去,眨眼已是不见了踪影。而当现场的观众回过神来的搜寻竹渊他们的身影时,他们已经消失了。 第54章 峰回 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却也是这么些年来,化雨楼生意最清淡的一晚。 拥塞大街的那么多人,在竹渊和柳音的身影消失之后,他们依旧是站在那里站了好久;而终于是站累了的这些人,最终却是没有一个进化雨楼,而是俱都齐齐的回家去休息了。从现实的情况来看,叶姐这一回,是真的火大了! 这一次的小鸟事件,纯属巧合:按竹渊现在的实力来说,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完全可以用五系魔法元素拟出一只凤凰样的小鸟来,可是他没有时间啊;所以在追求速度的情况下,在一瞬间拟出一只大致的小鸟,并在那小鸟离身之后的最短时间内把这只小鸟给‘精雕’完成。巧合,就出现在这里。 成婚前后的柳音就开始玩儿魔法拟形了,尤其是在他们成婚之后,柳音的练习重点可以说都放到了这低级魔法的练习之上。就她目前的实力来看,她顶多也就是能用三系魔法元素,拟出一个不需要太复杂的东西来——即使是这、她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看到竹渊的那只小鸟向着她飞来之时,其实她的左手已经藏在袖子里的开始了魔法拟形,直到拟形成功后,她这才把她拟出来的那只鸟现出来。 她的能力还是有限的,她的魔法元素拟形也不可能会比竹渊的凝聚,所以她的小鸟看起来也就大了一点的同时肥了一点;操控能力稍逊的她,让那小鸟看起来也‘懵懂’了很多。好在她还是成功了,她已经用她拟出来的那只鸟,告诉了竹渊:比翼齐飞,她会无条件的一直跟着他。 叶姐火大的事情,这是化雨楼内部的一个‘秘密’!证明是:竹渊这只雄孔雀勾搭上了柳音那只雌孔雀之后的第二天,叶姐就把他们这一对儿璧人,赶走了。 叶姐给那些‘忿忿不平’的人之解释是,竹渊这个一笑倾城出外采风去了;而‘秘密’知悉者们所了解到的,则是竹渊一次‘演出’让爱钱如命的叶姐,狠狠的大亏了一笔——实际是少赚了一笔。而这些,其实都是‘小道消息’。 叶姐着急忙慌的赶走竹渊的实情是,叶姐发现自己楼里的姑娘们,竟然不顾竹渊是个小人、是个卑鄙无耻加混蛋的事实,更是不顾他已然是有妇之夫的身份,而哭着喊着要把自己的心给他。 好家伙!一笑倾城扫荡了鲁兹城里的名门闺秀也就罢了,连化雨楼里的姑娘们都给竹渊这个可恶的家伙给扫荡了,这叶姐哪能受得了? 原本在见到竹渊时,深恐竹渊会出去祸害人的叶姐,还想把他给捂在化雨楼里呢:就像她夫君的下场,让竹渊在楼里当个杂役,顺便还可以让柳音及众姐妹们时时刻刻的盯着他。可现在呢?叶姐可以对天保证的说,让竹渊呆在化雨楼里,这才是最最危险的事情! 竹渊和柳音是走了,原本的他们也就是打算要走的。和叶姐她们这些家人聚也聚了、化雨楼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了,对于社会也差不多适应了的竹渊,没道理还留在这里被叶姐欺负。 然而,他走的,也是极其的不轻松的!因为,他是担负着叶姐这个漂亮又美丽的大财迷之任务,而离开的:叶姐要他来个世界性的巡回大演出,演出地点不用说、就是其他国家那些属于化雨楼旗下的‘化雨楼’了。 所以,为叶姐赚来那么多钱的他,在离开时、叶姐精打细算的给了他一千枚金币。用叶姐的话来说就是:这些钱凑合着省一点用,还是可以到下一个国家之首府大城的‘化雨楼’的。 叶姐的说法是要让一笑倾城扬名世界、扫荡天下所有名门闺秀,实际带来的效果,肯定是叶姐的小金库要换个大很多的了。当然了,因为叶姐的这个‘扫荡’计划和竹渊原本就有的‘拯救’计划相冲突,所以竹渊定然是不会好好给叶姐当差的——竹渊还是个很有原则性的人嘛! 竹渊走的不轻松,可其实也非常的轻松,把叶姐的安排扔到天那边去之后,他也没什么不轻松的了。当然,叶姐答应给的成婚大礼,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要来了。而这大礼也确确实实是太……那个‘大’了点!竹渊还真是…… 叶姐所给出的大礼,是‘两滴水’,这两滴水其实是两条土的不能再土的‘项链’之吊坠。用叶姐的说法是,这可是世间的至宝,目前世界上这样的至宝仅存两对儿:一对儿在柳音父母的手里,而这对儿是叶姐的传家宝。可竹渊更清楚知道的是,这一对儿‘至宝’,是个二手货! 叶姐告诉他,这‘两滴水’其实是上古精灵一族之生命树的树脂;当吸纳了一对儿恩爱之人的血之后,这就是一对儿被称之为‘灵犀泪’的‘宝物’了:两人互换项链贴身佩戴之后,会在很大的程度上提升二者的心灵相通能力。在给竹渊之前,这‘灵犀泪’一直是在她和老叶的身上带着的,为了给他、这才把其中的血给逼出来的。 而为什么要给竹渊?这完全是因为按照竹渊和柳音的意思、而把那‘梦媒’酒给柳音的父母送去时,柳音的父母要把他们的那一对儿‘灵犀泪’转给柳音;可叶姐考虑到柳音的父母而今还处于‘狼窝’里的原因,这才把自己的给了出来。 竹渊,那个感动啊……所以他很疼惜的,把更加珍贵无比的世间宝物,给了叶姐七八个。这宝物,可个个都是世间唯一的珍品!这宝物就是——八片雪玉竹的叶子。叶姐当场就愣了,而柳音则暗地里偷笑不已,小翠眨巴着晶晶亮的漂亮大眼睛很懵懂,叶姐夫无语啊! 事后的竹渊才从柳音的嘴里得知,‘灵犀泪’在精灵时代就和雪玉竹的叶子一样,其实非常的普通:一般而言,每一个精灵的身上,都有这么一颗‘灵犀泪’。而随着精灵一族的消亡、随着生命树的枯亡,这‘灵犀泪’才在时间的长河当中,渐渐的变得珍贵了起来。 这灵犀泪项链的另一个效用,就是本命牌!当结为一体的两人中有一方真的消亡之后,心儿里保存有其一滴血的那颗灵犀泪会同时破碎掉,而这也意味着那一对儿灵犀泪的销毁。除此外,这灵犀泪其实没什么用,也就是物以稀为贵罢了。 第55章 路转 离开了化雨楼,却也未在皇城多游逛:购置了一顶帐篷、及采购了一些日常的所需之后,竹渊他们已然踏上了自己的路途。亦如先前,大路不走,颇有一种随意而为的捡乡间小路行,顺便也是为了一路上的游山玩水。 同样亦如一直以来的那样:纵然是顶着那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是毒辣的太阳,可那四蹄灵动之小银背上的竹渊,仍旧是只嫌不够紧的抱着那横坐在怀里的秀俏小媳妇儿。 虽说在看上去幸福慵懒的不得了的柳音手里,还撑着一柄漂亮的遮阳伞;虽说实际上在行路当中他们体内的内气,一直在运行当中以消热:可放之四海而论,这也不得不让人暗地里的诽疑一声——也不怕捂出痱子! 用竹渊的说法,如此行路当中不间断的运行内气,是拳不离手的意思。按照他的这种逻辑,意思也就是说,天气越热他越是应该把怀里的她给搂的死死的,为的当然是让修炼进行的更彻底;当然了,若是天气太冷,那更应搂紧;而若是天气不热不冷的话——这时候不搂紧了媳妇儿的好好温存、更待何时?好在柳音小妞的态度是无语。 实际上,不管是竹渊也好、柳音也罢,他们二人就好像得魔怔了一样!或许是因为年轻、正处于花样的年龄段,或许是相互爱之太深,总之:他们二位的心理、表现,总显得有点好色。 然而不得不说,婚后的柳音,更是美的无人能比! 一方面,走进竹渊的生活之后,所得的那些珍奇最大限度的对她进行了一番洗经伐髓,这让她无论是肌肤还是自身的气质,都有了一种明显的夺目之感;纵然是脸上总带着一张清秀的面具以遮真容,可即使是这样、论起总体的美丽程度来,在整个化雨楼里依旧是处于上上之列。 另一方面,来到竹渊的身边之后,柳音的本性回归了,整日守在竹渊身边的她,深深的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和幸福;整天满心里充满了无尽幸福的女人,又怎能不把她最是美丽的一面表露出来?这种美丽,可是掩藏不住的! 化雨楼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人间绝色。因为鲁兹国算是世界上最富庶、最安定的国家;化雨楼又是一个世界性集团组织的总部:故而,说化雨楼里的姑娘们,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也不为过。 然而即使是这样,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美丽的竹渊,在他这里却是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其中,竹渊对于柳音的爱是一方面,可柳音的美丽真的无人能比、也确确实实是事实。 在柳音眼里的竹渊有着无限的神奇,而在竹渊眼里的柳音,则是有着无解的神秘和神迷。柳音对于竹渊的诱惑那是刻骨的,且是随着时间的增多而愈发严重;时时刻刻想把柳音呵护性质的搂进自己的心里,这就是竹渊抑制不住而表现出来的情形。 从柳音走进竹渊的心里之后、从竹渊和柳音成婚之后,或确切的说是打从竹渊真的爱上了柳音、而把她的真实美丽印刻在灵魂当中后:在竹渊无意识的感觉中,柳音已然成为了他的心、他最为重要及最为需要呵护的存在。 在竹渊本心之下,他还不至于在柳音美丽的面前,沉入忘我或无我的境地;但这也只是让他不至于因为柳音的美丽而疯狂、癫狂的忘记所有的一切。对于柳音美丽的贪婪、痴迷,作用于爱、作用于天性之下,本能自然所表露出来的是竹渊根本就无法抑制的——犹如着了魔。 同样犹如是着了魔一般!自从柳音来到竹渊的身边伊始,可以说从那一刻开始,柳音就因为竹渊而着了魔:借着柳音险死还生而形成的心理状态,在最佳的时间点,竹渊被柳音发现、进而直闯心房。 就如柳音所感觉的那样,竹渊这个红尘之外的人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溪水,任何一个生命对于水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依赖性;尤其是一个彷如在沙漠中迷途不知多少日、而几近干渴致死的人来说,一汪清澈甘甜的水对于其的诱惑,用着了魔的说法或许还无法尽善尽美的诠释。 柳音,就像那沙漠当中的人!几近干渴致死际,宛如海市蜃楼一般的出现了一汪甘泉;意识朦胧当中,意识到自身真的遇到了改变自身命运的水,临水际突然所闻到的那种水的味道,这就足以让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来到了天堂。 临水的嗅觉,从很大程度上的超过了视觉,所感很大程度的超过了实际,感性毫无疑问的把理性挤出了自己的心海;进而水边试探性质的撩戏水、进而的试尝,直至控制不住的大口豪饮,以至于完全的把身心浸泡于那清澈的水中,感受那种无与伦比的幸福。 假如竹渊真的就是水,基于水对于任何生命的重要性为基础,已经完全的沉沦于水中而感受到什么是最幸福的柳音,即使是她已经喝饱喝足、可她还能离开这水吗? 当发现了这水的甘洌、当她发现了这水的无形、当她发现了这水当中所隐藏的无尽神奇之后,藉由一汪甘泉而衍生出的一个平凡世界,再平凡那对于柳音来说也是无尽的神奇之谜。 身处于这个世界当中的她,有的也只是浓浓而化不开的自然幸福,她的性命已经死死的绑在那一溪之水上了;她只会有一种感想,那就是希望自己也成为这水的一部分,以求全解这个世界、或说是水的神秘。依赖水的基础上,因为水,她痴缠痴迷的几近失去了自我。 竹渊从出生开始到而今,把认识的魔兽当朋友、把小银当兄弟,这从侧面说明了一些什么? 从小到大真正走进竹渊心里的人以前只有其师傅一个,而今又多了一个柳音,也仅仅是这二人、他也仅仅是有着这两个至关重要的至亲之人——且还是第二个的来是继第一个亲人的离开。这,只会使得竹渊把自己一切的情和爱,全都投注于柳音的身上。 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了自己最最需要的、有了一个对于自己最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了,在竹渊的眼里也就只剩下柳音一个了。 柳音也是个聪慧灵敏的人,以心换心,她也只能是沦陷于无底的爱意当中承受无限的幸福,她也只能是丧失了自我。对于一个完全的沉沦于爱海当中的女人来说,爱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自己所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快乐—— 闻着爱人身上的味道、体会爱人温柔的亲昵搂抱、听爱人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及每一个字,甚至是看爱人脸上每一个表情,这些都是无尽的幸福诱惑。 花儿为谁美?为爱人的喜欢而得意、为爱人的喜欢而喜欢,竹渊对于她的所为,她无语当中只有暗地里的偷偷得意;况且他的所为,也正是她不好意思表达出来的渴望,及贪婪的痴迷。 青山碧野,骄阳虽似火,可运转内气于身的竹渊和柳音的感受,和置身于融融春季里也没有什么区别。然而要说一点没区别也不对,恰是因为酷暑的季节,起码柳音身上的衣着都是最单薄的时候。恨不得把怀中的美人儿给搂进身体当中的竹渊,让那柳音舒服的瘫软如泥;感受着竹渊带给她的一切感受,她的神思早已迷蒙的游离于无边的天地之间。 美人儿有点娇喘,却似更贪婪的在闻爱人身上的味道;美人儿身姿轻动的更往爱人怀中,恰似犹嫌爱人搂抱的还不太紧;美眸微闭似假寐,实则却是早沉醉于爱人温柔的甜蜜当中,不得醒。 柳音外侧胳膊搂着竹渊的腰身,她的胳膊好像在吃力,可她如玉的小手却五指张开的轻柔搂着竹渊,就如是想最大限度的享受到爱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她的另一只手里正撑着一柄漂亮的遮阳伞,伞担在竹渊的肩胛锁骨处,伞柄却靠着柳音那无力的小手勾勒着; 那伞,正好挡住了竹渊头顶太阳照射下来的光,这是柳音不想那太阳晒着了她心爱的人,也似她不想让那可恶的竹渊再因得来更多的阳光、而愈发灿烂。 头脸一侧贴在竹渊的胸前,时不时的闭着眼睛更往他的身上挤一挤。看似她更想把自己整个俏脸都埋进他的身体里,看似是她想争夺竹渊那处更多的阴凉,可实际上、她的头脸也确实是一直处于伞的阴凉当中。 不过,她显露在外的俏脸总是通红通红的,就像是被头顶的太阳晒了好长时间似的;然而感觉上去,她非常的享受、非常的舒服,非常的……沉迷。 第56章 再见时 “踏~踏~踏~”小银轻快的步伐声,就像是在演奏着一曲轻灵的音乐,马上的竹渊和柳音却是一直于自我陶醉当中无言无语。 柳音埋脸于竹渊的身上忘记了一切,竹渊却在总嫌怀中的佳人搂抱的还不太紧当中,兼顾着欣赏满目的四野景色;可眼中陶醉意里,又不时的低头望一望怀中的佳人,进而轻轻的低头、柔柔的吻一下佳人的秀发。 他温柔而陶醉的眼神当中,似是在拿满目的青山碧色与怀中的佳人比美,他不时的吻佳人就像是在做最后的论断:怀中人儿,更美!只因为他看向四外眼神当中的欣赏之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透露出一种无聊,而望向怀中人儿的温柔始终依旧。 正在这时,柳音用她的俏脸轻轻蹭了几蹭竹渊后,她迷醉当中闭着眼睛就那样亲了一下她刚刚挤蹭的地方,而后似梦语呢喃般、她道:“夫君——”“嗯?”竹渊回应当中,低头望向了佳人。 抬起头来望向竹渊脸庞的柳音,满眼充满了幸福的迷蒙!痴痴的,不知是不是竹渊的脸庞诱惑着她更靠近一些,柔情似水的迷离当中,她表现出来的是挺了挺腰身、更加的凑近;而那竹渊则不失时机的探头而下,在柳音美眸重新缓缓的闭合起来时,柔柔的吻上了她的小嘴。 马背上,竹渊好像是更加的温柔了,而柳音则是愈发的把竹渊搂的更紧。 良久,唇分,四目对望当中,那撅着粉嫩粉嫩双唇的柳音眼中,愈发的迷离兼愈发透露出一种痴迷之色,隐隐的似乎是还带有渴望。然而诱惑的竹渊不行时,待其低头欲二次索吻际,那柳音好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来,很是慌张的用眼角往斜地里一瞄、‘嘤咛’一声!羞涩无边的她,突然低头把她的小嘴给深深的埋藏了。 毫无疑问,痴情当中的柳音,想起当前的境况来了!下意识的动作当中,得此情况的那竹渊竟然动手给了人家柳音一个‘惩罚’;惹得柳音更往他怀里挤的同时,埋脸中更是娇俏的对着竹渊连道‘坏蛋!坏蛋!’可得来的,却是竹渊得意的‘嘿嘿’奸笑之声。 想起什么而慌张的柳音,只顾着自己的慌张,而于慌张当中连那伞也打不住了;伞顺着竹渊肩膀滑落时,竹渊不得不放弃其他的赶紧替佳人掌控住了那伞。爱人替自己撑伞,解脱了的柳音也解脱出了双手,她把自己的双手都用于了搂抱住爱人的腰身,而忙于自己的羞涩当中。 歇了歇,气息平稳了,有胆量重新抬起头来的柳音,其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二次打量一下当前的这里是哪里;其后,她安逸的重新把俏脸靠着竹渊的胸前时,好像还悄悄的松了口气。 无法做其他动作的竹渊,亲昵的用自己的下巴颏轻蹭柳音头顶秀发时,柳音二次埋头开口道:“夫君……”“嗯?” 竹渊这一次的回应没让柳音抬起头,只听那柳音柔声问道:“夫君喜欢小音吗?”“喜欢!”竹渊回答的非常利索。 得意的柳音羞羞的回道:“小音喜欢夫君的喜欢。”“那……再让我亲一亲?”“嘤咛……”喜欢竹渊喜欢的柳音,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太害羞,竹渊的提议被她于挤蹭当中否决了。 “夫君,你知道吗?小音现在好开心、好幸福!” “自从小音记事时起,小音知道的全都是自己应该这样、应该那样,或是要这样、要那样;都说我身上流淌着精灵王的血,都说我应该肩负起什么使命、都说我要担负起什么责任。” “我今天换个面具戴的换个身份、明天换个面具的换个地方过,到后来、我除了知道我该怎样怎样外,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真实的自己又是个什么样。我活着,可活着的我却发现我更像是世间那谁谁谁的影子!每一回,我除了换个面具、换个身份的把自己的全部都一股脑的投入到那些我的责任当中外,活着的我活得更像是虚无。” ——埋头在竹渊怀中说的柳音,说着说着忽而哭了。 竹渊心酸当中更是心痛,他想说些什么,可这时的柳音接着又说道: “我有父母,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我也知道其实他们也非常爱我;叶姐和姐夫也是我的亲人,我知道他们也很爱我;甚至像小翠她们也是爱着我的亲人,可我……可我就是在有着这么多亲人的情况下感觉我是那么的孤独,孤独的我最后都有点不知道什么是爱、又该怎么去爱别人的承受别人的爱。” “我的父母爱我,可我只是他们心里的影子;叶姐她们爱我,可我也只是她们眼睛里的影子;甚至是整个世间,我也只是他人的一个影子——一个变来变去的影子!别人爱着我,可我只是一个影子,有光的时候我这道影子和别人相拥不到一起,暗夜当中谁又知道我这道影子躲在哪里偷着哭。” “知道我的都知道我漂亮,可我整天都把我的漂亮给藏得死死的不多让一个人知道,这漂亮又有什么意义?我是女孩,可我今天还当一个不知什么长相的女孩呢,明天就变成了一个其他面相的男的,性别好像对于我都不一定了。我只是个没温度的影子,我都变得麻木了,对什么都麻木了!” 这时竹渊道:“小音,我的小音!别这样想,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那样了!别哭了好不好?我……我心里好难受。”有点慌了的竹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嗯。”哭着的柳音应了一声,抬脸望向竹渊时,盈盈的泪光中她却是对着竹渊展现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竹渊因心疼的皱眉当中,望着他的柳音伸手爱抚他脸庞时说道:“夫君,别难过,小音这是高兴的泪。”说完,柳音一边搂住竹渊的脖子、一边直起身来,以便把她的额头脸颊给埋进竹渊的脖颈间。 只听那柳音随之接着说道: “上次被那些人追杀走投无路时,除了有点遗憾外,其实我并不怎么怕!一方面是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另一方面,死了或许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可谁知道,却是遇到了夫君你。” “不怕夫君笑话,小音在见到夫君的第一天里就……就偷偷的喜欢上了夫君!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就觉得呆在夫君的身边很舒服、舒服的什么都忘记了。” “夫君,小音好爱你!你知道吗?先前我还不太明白,可后来我渐渐的明白了,以前我是世间的一个影子,可当我遇到夫君的时候我就渐渐的找回了我自己——是夫君让我知道我原来还是个漂亮的女孩、是夫君让我知道什么是爱与被爱、什么是快乐和幸福。”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自从遇到夫君之后我就像是在做梦,又或者遇到夫君之前的日子都是梦。小音早死了!在遇到夫君之前小音就死了,得到夫君的爱之后,小音就幸福的死了。” “小音爱夫君,小音就喜欢夫君的喜欢,小音就想当夫君的影子、就只想当夫君的小音、想永永远远的守着夫君!每一个白天,小音可以无时无刻的陪着夫君;每一个暗夜,即使小音会哭,那也只会是躲在夫君的怀里幸福的哭——老早老早的时候、我就想趴在夫君的怀里好好的大哭一场。” “夫君,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的好呢?小音……小音幸福的都快死了!”什么是小女儿态?此时死死赖在竹渊身上柳音,就是! 正如柳音所说的那样,当柳音把竹渊当成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人时,她把自己一切的开心幸福在竹渊面前展现的同时,注定也会把她心里一直所积压的某些东西向着他释放,这其实都是幸福得无以复加的表现。 竹渊以及柳音都是聪明人!可以说彼此都非常了解的而今,竹渊当然了解此间的柳音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而柳音同样了解竹渊的过往,也了解在竹渊的心里积压着一些什么东西。 藉由这种施放,聪明的柳音同时也是在向着竹渊表达:曾经毕竟都是曾经了,只需要记在心里就行,她是他的、她会一直守着他的爱他。柳音,其实也只是希望竹渊可以如她现在的这样,所感觉到的唯只是无以复加的幸福。 柳音得到竹渊的爱彷如梦,竹渊得到柳音的爱,又何尝不是如梦?相比起得到柳音之爱的这个‘梦’,曾经和师傅老头的情爱仿佛更真实;而恰恰是因为曾经和师傅老头的情爱显得是那么的真实,因为那老头的离世而使得竹渊对于自己的情爱,总有一种根本无法把控的心理。 没有得到柳音之爱的时候,竹渊是沉湎于曾经的情爱当中伤感不已;而得到了柳音的爱、几至把柳音摆在和那老头同样的地位时,竹渊又有了一种害怕会再次失去的患得患失。 其实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爱情和亲情其实并不是完全一样的!举个不太恰当的比方: 得来亲情就如一条河,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往下游走,河道越宽、河水量越大,直至最后的汪洋大海;而爱情的得来则根本无需那么多的时间!说爱情来时就像是一个海港,不需要太长时间就会进入汪洋大海,至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大海是向着河道发展、还是从一个大海抵达另一个亲情的大海,就需要具体的论证了。 就因为一份大海般的亲情是靠时间累积起来的,相较于得到大海般的一份爱情,这爱情在竹渊这里就显得有点更难以把控的梦幻了;相对的,总拿而今的爱情借鉴于曾经亲情的竹渊,很自然的总是忘不了曾经亲情的失去。 不过,这也只能是证明竹渊爱柳音、爱她爱的深似海,越爱当然也就越发恐惧那种失去;相比起柳音的‘梦’转换为现实,竹渊似乎是更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可不管如何,相爱就是相爱!曾经所经历的对于而今爱的死去活来、爱的海枯石烂,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妨碍。曾经失去过一份海样的爱,这只会让竹渊更加珍惜而今的爱,爱柳音只会是爱的更真、爱的更深;藉由此,他也只会是一直处于无尽的爱情之海中,被无限的爱所溺。 今日柳音的情绪释放,竹渊理解其心态;无论如何,柳音的这种释放只会让竹渊对于她的爱,愈发的往更细腻化程度发展。马背上,早已不知该如何表现自己之爱的竹渊,也只能是收起那碍事的伞,进而腾出双手来的试图把怀中的爱人搂的更密实一些,其过程中的安抚性质的爱抚及亲吻就不在话下了。 “宝贝!饿了?中午想吃点什么?”安抚住了柳音,发觉时辰已到午饭时间,那竹渊实际是在借机引导柳音的思绪。 舒服的呆在竹渊怀里的柳音,此时乖巧的就像一只小鹌鹑,她没有回答竹渊的询问,而是忽而的抬头在竹渊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意思是说听凭竹渊的安排。望着怀中的佳人,竹渊是真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不过很明显,把自己给藏起来的柳音,并没有给他下嘴的机会。 在竹渊催小银加快步伐找个最佳的落脚地时,没想到人家小银根本就没理会他;回过味来,再一次的询问小银今儿中午想吃什么、并做出翻倍的许诺之后,柳音的娇笑当中那小银这才放开速度的狂奔了起来。对于这种情况,而今势弱的竹渊,也只能是撇着嘴表达自己的无奈。 第57章 山野间,骄阳之下,除了那苍翠的树叶百无聊赖的轻挥,以招呼藏家不出的鸟儿出来嬉玩外,郁郁葱葱里四外静逸安然。 林间有一条山溪蜿蜒流淌,溪旁的草地上,竹渊在那里摆放桌案的同时,那柳音正往地上铺设床单或是厚软的魔兽皮毛;而那小银则悠闲的趴卧在一边,很有闲暇的望着他们二人,偶尔的它还不由得的微微晃一晃脑袋,似乎是对于人家二人的工作有点它自己的小意见。 此处的风景倒是谈不上什么美,然而这两人一马却给这里的景致平添了诸多的情趣,怎么感觉这里都充满了那种轻快的和谐。 相比起竹渊的忙动,那身姿轻灵的柳音罢手的更早一些;距离那小溪也只有四五米远,可即使是这样,手下收拾妥当的柳音依旧是第一时间飘到了竹渊的身边,插手帮忙间竹渊的活儿也作罢。 随后,四五米的路,他们二人仍旧是手牵着手、顾目相望的甜蜜微笑间,携手来到溪边。 潺潺的溪水非常清澈,柳音收拢裙摆时,那竹渊早已蹲在溪边、双手触到了溪水的清凉。纤纤玉手触及那溪水,小手于水中缓缓的来回撩拨那水时,水的凉宜也让那柳音的美眸中荡漾出几分喜意。 似是想更多的感受这种凉怡,毫无优雅气的竹渊在那里浣洗手中的毛巾、并把自己的脸整个的埋于冰凉的毛巾当中际,那柳音则用她蘸湿的小手整理她鬓边的垂发,随即她把脸上所戴着的面具也揭了下来。把面具收入戒指当中却是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一方手帕——很显然,那柳音也想用凉凉的水,敷一敷自己的脸庞面颊。 留意到柳音行为的竹渊在柳音的真容再现时,他望向柳音而怔住的双眼中腾燃灿亮;目光不移,深具赖皮性质的他,像个横移的大青蛙般、把自己挪到人家柳音的跟前。 柳音手中蘸湿的手帕,还没来得及敷上自己的脸呢,却听那竹渊死乞白赖的说道:“小音,我帮你。小心弄湿了衣袖,那多不好啊!”说时,也不管人家柳音的反应,他倒是讨好献媚的赶紧把手中的毛巾按到水里涮了涮,看似很随意的拧了拧、胡乱的叠了叠,右手举着那毛巾、他就欲霸道的为人家柳音服务了。 竹渊挪近时,柳音意识到了但并未扭头看,竹渊的逼近让她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温柔;竹渊说话当中也是柳音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从竹渊的眼神中,柳音当然知道了内中的详情:为此,原本浓情的温柔眼神中,添了几分甜蜜、几分得意、更有几分佯嗔的好笑之意,可更多的还是那种乖巧当中抹不开的羞涩之情。 叶姐给柳音之美所下的评语,一点都不夸张的一点没错;单凭柳音的美丽,那也足以让全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痴迷、为之癫狂不已。柳音很美,到底有多美,只能说那是一种至极! 柳音的美,初见是那种惊艳到极点的震憾;而当你有幸细细欣赏她的美时,其美带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本能发出的感叹。在竹渊这里,他明悟到世间那‘绝色’一词,是专为阐述柳音的美丽而来的,也只有柳音才完全配得上这绝色二字。 每一次!每一次见到柳音的真容时,竹渊都免不了的神智恍惚、他都免不了的于怦然心动当中产生一种把柳音给藏起来的冲动;每一次到了最后,他心里都会莫名的为柳音的美丽,而暗暗的来一声叹息。 纵然是成婚都这么长时间了,可每一次又都不会不如此;而且因为他更细致、更清楚的了解到了柳音的美丽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那种为柳音之美的叹息是越来越清晰明显的越来越深沉无底。 成婚之后,竹渊在柳音跟前说的最多的不是‘我爱你’、亦不是‘你好美’,而是‘我的小音’。仅这‘我的小音’一语,其中就包容着无与伦比的‘我爱你’及‘你好美’之意,然其中更是有着一种竹渊内心里的那种骄傲和得意。当然了,这其中,亦潜在包容着那种对于柳音之美的叹息。 乖巧的柳音没有拒绝爱人的提议,本能的微微侧身向竹渊时,她外侧那只手里的手帕还在无意识的于水里来回摆移。竹渊的心里、眼睛里此时除了那柳音的美丽脸庞外,什么都没有一丝遗余: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亮,就像是被柳音夺目的美丽所映照的一般,而他的魂儿此时早已开始在天地间游离。 柳音的眼神痴痴的,其中的情意浓郁到了让她的眼神产生了迷离;竹渊握着毛巾轻敷轻拭柳音面庞的动作很细很细,凉凉的温度传递给柳音时,她本能的都加重了气息;并且本能的应着那毛巾的轻敷,而微微的举脸相附。 她的眼中是那种很舒服的意思,其中更有着很明显的渴望之情,这是一种诱惑!非是诱惑竹渊的心,而是在诱惑竹渊给她带来更多的凉宜。 柳音痴迷的望着竹渊毫不轻移,而竹渊在为柳音服务时,他眼睛的聚焦点却在无时无刻的游离:眼睛里只有那吹弹可破、细腻如晶玉的娇嫩肌肤,比之潺潺溪水还温柔的轻拭当中,他恨不得把自己眼睛的聚焦点从毫厘更往小的精研百十倍,以便更能清晰的欣赏到那梦幻般的面容美丽。 一滴水!先前竹渊往脸上泼水却未把水擦拭干净,在他痴缠的为柳音轻敷面颊时,他头发上的一滴水滴落了下来。 竹渊没注意到这些,可那眼神一直迷离的瞅着他的柳音,忽而留意到了:同样是出于一种本能,下意识的提起那只手里的手帕、攥在手心儿里控了控水,而后下意识的伸手到竹渊的面庞,柳音为他轻轻的擦了擦。 可竹渊,或许是嫌柳音的擦拭妨碍了他欣赏美丽,无意识的、他的左手抓住了柳音的那只手;先是把那只放在自己脸颊的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揉了揉,而后不得意的竟然抓着人家的小手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的眼睛一直还在痴缠的望着那张梦幻的脸,可在潜意识的作用之下,他却亲了亲递到自己嘴边的那凉凉的小手;其后鬼使神差的,他已经含住了人家一根手指,进而动起了嘴来。 不过,他也没太怎么的称心如意!因为在他轻薄人家的小手时,刹那间羞红脸的柳音,赶忙抽手而出;羞涩难耐当中重新侧身面对溪水时,羞低下头来的她,还娇嗔无限的对竹渊道了一声:“夫君坏!” 竹渊,怔怔的愣在那里总也回不过神来,似乎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而此时的柳音,则埋头在那里无意识的用手中的一方手帕,浣洗整个小溪里的水。 竹渊知道自己在柳音的美丽面前,又当了一回‘禽兽’,可能是自忖‘禽兽’总比‘禽兽不如’强一些:‘嘿嘿’的干笑当中,他就挤着人家柳音又开始拿手里的毛巾于水中,表达自己的意犹未尽。 竹渊用毛巾上所带的冰凉对冲自己脸上的烫,柳音用手里那雪白的手帕相较脸颊的红;竹渊一次满脸尽得凉意、二次未成行时,那柳音的头一歪!羞羞的、懒懒的,她枕在了竹渊的肩头。 溪水中,你给我洗手、我给你洗手;暗地里做着小动作的他们二人,彷如傍依在琼枝枝头而缠绵的一对儿恩爱小鸟:静静的、无限的幸福,就在这种静静的氛围中,栖身荡漾。 清洗整理了一下,于躲闪竹渊的目光当中,柳音重新带好了她的面具,不过也给了那有点失落的竹渊一个香吻以作安慰;其后,心里舒坦了的竹渊这才牵着美人儿的小手,向四五米外的桌案踱去。 这一次,四五米的距离,行走间,那柳音的头一直是侧枕着竹渊的肩头行走完的。就她和他,他们身上的那种黏连痴缠之意,说真的!粗粗一目之下观之,当为一人也莫不可。爱,到了他们这种份上,那种恋,溢于行为举止间,甚至已成贪婪。 第58章 逶迤 饭菜,注重营养,却并不怎么丰盛。当然,这得不提那竹渊给小银料理的午餐。 即使是这样,竹渊和柳音的行为,也同样深刻的写照着什么是夫唱妇随:竹渊整菜,柳音煲汤;竹渊侍候小银时,柳音则烹制米饭;就连每一道饭菜最终那根本就不需要的尝菜一环节,那也是取出一勺来,你尝半勺后、我尝半勺。 他们夫妻二人间的那种腻歪,小银的表现最为说明问题:无语!不过,这腻歪当中却是包容有另外一个因素,包含有另一种两人间不可言传的别样幸福。 魔法的施展,其中总是需要用精神力来控制的。‘精神力’也只是一种力量性质的统称。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有着一定的精神力,然而每一个人的精神力又绝对的区别于其他的人;否则,当自己的魔法施展出来、却是被其他人给控制的释放,那还了得? 人与人之间精神力的不同,那是基于每一个人所发出来的精神力波动频率不同之故。每一个人的精神力波动都有着自己的特性,然而这波动的频率也并非是完全的不可调,只是相对来说这种调整没有一点意义。 严格说来,附带血缘关系的人,他们的精神力波动频率最为接近;而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的人,他们之间也最有希望把他们的精神力,调整为一致。可是相较于先天性质的精神力波动,后天的精神力调整,说起来是非常的艰难! 大致……应该算是出于生物本身的那种劣根性,基本上是没几人做这种极其耗神费劲、又乏善可陈的事。不过,调整自己精神力的现象,非常明确的在柳音的身上发生了。 放弃自己的魔法而跟着竹渊学习那些最是基础的魔法,这在柳音认识竹渊没多长时间时就开始了,为的当然是能更好的学到竹渊所掌握的一切:这其中,既包括那些魔法拟形及魔法施放当中的技巧,也包括竹渊的那种类精神魔法的施放。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无论从哪方面来论,把他们的精神力波动调整为一致,这才是最适宜的方法。 可以说,他们婚前的那一时期,柳音跟竹渊所学的都是一些常识基础。而到了婚后,已成一体的他们二位,全面考虑之下这才决定把他们的精神力波动,也调整为一体。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前期困难极大,而后期好处极多。 他们二人在迷雾森林里的每一日,无论是烹饪、还是练习或研究什么魔法,不能说是贯彻于全天候、那也可以说是不间断的;差不多整整用了两年的时间,每日勤奋之下,在他们步出迷雾森林前,他们二人的精神力这才完全的可以相融到一起:也就是说,到这时,他们的精神力才终于调整为了一致。 精神力变为一体之后,竹渊自个儿鼓捣出来的那些东西,对于柳音来说就简单易学了!而在他们的魔法施放上,他们二人也更添了好几种新式战法,并且在研究探讨新东西的时候也容易了好多好多。 另一方面,当他们二人的精神力施放出来后,一体的精神力能让他们彼此仅通过精神力中所富含的意念、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所思所想,这其中就包括更较为清晰的了解到对方的精神世界。就柳音和小银之间所签订的那个契约,实际上就类似于这种情况,而竹渊和柳音之间则更像是心有灵犀的进化版。 想当初竹渊之所以提出让他们二人的精神力变为一体,更为重要的那还是因为竹渊想藉由完全一体的精神力,而把他自己所领悟的天人合一境更好的向柳音传输。 作为修炼者,精神力的应用是极其普遍的!精神力合二为一成为了一体,他们二人能从精神力的相融当中,了解对方的精神世界:其他的不说,他们两个,更是表现的粘糊得分不开了。 就拿释放精神力用于烹饪的这一过程来说,他们的心本就粘糊在一起,而释放出来的精神力又粘糊到了一起:柳音深爱着竹渊、竹渊深爱着柳音,竹渊能通过柳音的精神力体会到柳音是多么的幸福,而柳音则能了解到爱着她的竹渊心里、是有着怎么抑制不住的情动快乐。 如此一来,根本无需开口明确的多说一些什么,你感染着我、我感染着你,无尽快乐幸福海里腻着的他们二位,恨不得把彼此长到一起。这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体会,其中的美妙,根本就是无法形容的! 餐后收拾了碗筷,小银溜溜达达的跑到周围采花去了,而这个时间是竹渊他们练琴的时间。这练琴既是竹渊教柳音掌握精神魔法,亦是用琴声引来生命之力洗礼自身的时候,是消闲却也是修炼。 琴摆在了桌案上,桌案一边的地上铺着一张床单,床垫上又铺着一张厚软的皮毛,皮毛上盘膝坐着的才是那舒服的竹渊。说竹渊坐的舒服,那是因为他的怀里,还容纳着一个乖巧的美佳人。 一张琴,一首曲,弹奏起来时却是他们二人的四只手共弹!弹奏当中把柳音的手加进来,那是为了让柳音能更好的感受琴音产生的那种共振。而柳音一边悉心感受着琴上的一切之同时,藉由精神力的一体,她也在陶醉于弹奏当中竹渊思想境界的那种空灵。 一曲已过半,正是周围蓬勃的生命力扑来猛烈之时,此时的柳音身与心同时于无法形容的美妙当中迷醉了;可是,忽而竹渊精神力的一个波动,让柳音的神智清醒了过来! 无所察觉的一感应,柳音就知道弹奏当中的竹渊,似乎是又有了一种什么感悟。不敢打扰他、深怕琴音的停会打断他感悟的柳音,开始了独自完成这首曲子的下半部分。 一曲毕,沉思当中的竹渊依旧是没有醒来。那柳音一点点、一点点的软倒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把自己的脸颊贴到他的胸前,于轻缓的呼吸当中聆听着那竹渊有力的心跳之声。 那没回过神来的竹渊,表现的很是自然,根本就没意识自己于弹奏当中的走神;却在柳音靠于他怀里际,他本能的展开双臂把佳人的娇躯,柔柔的搂了个紧。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在继续。 也许是躺在竹渊怀里的柳音,迷醉于竹渊身上味道而神游天外了,不知多长时间后的忽然感觉到自己被爱人亲昵的吻在额际时,她这才意识到竹渊已经转醒。 抬头,美眸柔柔的望着他,她给了他一个柔情四溢的笑容,并没有说话。这时的竹渊笑意盎然的对着柳音说道:“小音,我忽然在剑的应用上有了一个想法。我需要试验一下。”“嗯!”乖巧的柳音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此际她脸上的笑容里,包含着那么多的鼓励之意。 第59章 小河 柳音静静的站在一旁,此时的桌案上不光摆放着各种餐刀,柳音曾经和而今使用的两柄剑也摆在那里。立在那儿的竹渊并无其他的动作,也只是轻挥他手中剑的同时,让他的剑于震动当中嗡嗡作响,这种情形先前在竹渊于化雨楼外向她求爱时她就已经见过了。说白了,剑的震鸣也不过就是一种结合了体力与内气力量的巧妙运用而已,倒也不是很难以理解。 此时,竹渊手中的剑鸣声越来越响,而随着这一声音的更加嘹亮,那些摆在桌案上的刀剑也在共鸣当中开始了震动。感觉上,竹渊手中剑的震动及长鸣应该是越来越激狂才是,然而在柳音的眼中、耳中及感知中,那剑的狂震和尖啸却是在达到一定峰值时戛然而止。 可是,那摆在桌案上的一应金属物,却在‘嗡嗡’的声响当中直接蹦跳了起来!其后尤其是属于她的那两柄剑,表现的更为严重一些。而就在这时,此地树林中一直不知躲在那里的各种鸟儿,突然间‘扑棱棱’于慌乱当中激逃天空,那小银也是满眼戒备的从不远处直逼竹渊靠近。 竹渊手中的剑已经不震动也不鸣响了,耳中尽是那桌案上刀剑震动所发出来的‘嗡嗡’及‘叮叮当当’声,情形确实是显得有点诡异。那竹渊在缓缓的挥剑当中开始加快速度,这让柳音脑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怀疑竹渊像是要指挥桌上蹦跳的那些东西跳舞!不过很显然,那些东西除了自个儿的在那儿自顾乱跳乱唱外,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意思。 柳音好像是有点不理解,她缓步来到桌前,从那显得混乱的桌上把她的那柄爱剑取到了手里。她的这把剑并没有出鞘,可即使是这样,抓着剑的她也能清晰的感知到那鞘中的剑身同样是在震动不已。 她不明白的望了望那竹渊,最终还是抽出了手中的剑。当那剑彻底的出鞘后,握着剑柄的柳音在手中剑的震动当中,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把控手中剑的感觉。而这,还只是一开始! 在柳音握着剑研究这剑为什么会震动不停、该怎么样才能让它安定下来时,藉由一直在手里震动的剑柄、她忽而越来越发现,那震动的剑竟然开始震得自己的手、手腕、手臂越来越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若是那坏蛋把这样的方式用到对敌当中,那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情况?’霎时,柳音的俏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惊喜之色。 然而,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之后,柳音忽而从空间戒指当中拿出了她的那张弓,握着弓的细致感触中、她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自己的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否则以后在他用这种方法对敌时,自己也只有使用魔法的份儿了。’安心了的柳音瞅着弓,笑了。可是,新的情况,又忽然出现了! 只见挥剑舞动当中,竹渊手中剑的剑身上,忽而逐一显现各色的魔法光芒。一开始还没有什么,然而当那剑身上的魔法光芒一闪一灭时——柳音感应到了!她感应到,随着竹渊剑上光芒的明灭,周围同系的魔法元素竟然开始暴躁了起来。 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柳音第一时间向着更远处爆退,而同样速离的还有那一直严神戒备的小银!因为随着周遭魔法元素的暴躁,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好像此地要发生魔法元素大爆炸似的。这使得退到远处的柳音,在望着那处于试验中的竹渊,而把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周遭的魔法元素忽而稳定了下来,可那竹渊之剑身上所附加的属于金系魔法元素的金色,却是越来越亮的刺眼。当前竹渊站定当场,举着手中那把宛如是绚烂黄金般的剑,遥遥指向了远方的树林。 时间好像就此停顿了,可是当他手中的剑,毫无预兆的突然向着遥指的方向射出一束金色的闪电时——‘轰’的一声!被那金色闪电击中的一棵大树,直接从半腰炸为了两截。小银傻了,柳音捂着自己的小嘴被惊住了,而竹渊也不知是被累的、还是被吓的,反正他的脸也白了。 在柳音看来,这一次的竹渊之实验是成功了;然而只有竹渊自己知道,这一次的实验也只是初步构想成功实施,其内里还有着好多需要修改、精研、挖掘的地方。 大致说来,这一次的实验灵感,完全还是藉由声音的共振原理而来;试验中剑身的震动及长鸣,也只是震动的频率太快所造成的视觉错误,及声音变为次声波而不被人所听见罢了。从林中的小鸟及小银的表现,可以非常清晰的证明,它们依旧是可以听到那剑震的声音。 原本,弹琴当中脑中忽而产生灵感时,竹渊先是大致分析了这一次实验的必要性及其有可能会产生的效果。一开始在他的计划中,他也只是想利用剑身的共振,来达到影响他人之剑的目的。 然而随着这一个想法出现,他更是想到能不能把共振的现象,放到空间中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上来显现。如此一来,以后无论是遇到习武还是修习魔法的对手,都可以从一定的程度上削弱对手的战力。 可以说这两个主意,第二个让魔法元素震动的试验,更难于第一个。 在发现附在剑身上的魔法元素并未随着剑的震荡而带动周遭的元素后,他立马调整方法,想到了把附在震荡的剑身之上的魔法元素重新散开,并随手试验了一下各系魔法元素在同一个剑震的频率范围内,能不能同样达到相差不多的效果。 试验证明,在单系魔法元素方面他成功了!接下来,他还需要找时间试验一下多系魔法元素的效果。 这两个试验本身对于内气、精神力、体力的消耗并不太大,其中的技巧性在完全的熟练之后也不是怎么的难,相信柳音也可以在短时间完全的掌握。当柳音也掌握了这种方法的应用,同一方法同时对敌时,相信他们夫妻二人不但不会出现相互影响的情况,而且还会对敌人造成更大的困扰。 这一次总的试验中,消耗最大的一招就是最后的那一道电光的激射,而这一招还是竹渊灵机一动突然想出来的! 在试验扰乱周遭的魔法元素当中,试验的成功是通过散开剑身上其实在小范围狂震的魔法元素,用这些散开的魔法元素之震荡,以达影响更大范围同系魔法元素的目的。 剑身上的魔法元素之散开,是通过扩散的情形来实现:这时的竹渊就突然想到,要是不让这些魔法元素完全的成敞开式扩散、而是单朝一个方向扩散,那又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继而,他用更多的精神力在剑身上束缚更多的魔法元素,单在剑身上形成一种魔法元素汇聚的高压;而后,突然的松开剑尖的精神束缚,如此就形成了一种魔法元素的激射。 需要说明一点的是,这激射出去的魔法元素,可是处于高频振荡当中的;而且魔法元素的激射,还携带走了同样处于高频振荡当中、存在于剑身的内气:最终效果的爆炸,根子上还是打由振荡的魔法元素,及内气同时作用而来。 单就最后一招的施展,这就一下子抽干了竹渊的精神力,这一次的这一招消耗巨大的同时也带来了极佳的效果:从这里来说,这一招的威力,其实是可以调节的。 就因为研究出了新招,这导致今日的行程就此而止。为了让柳音第一时间学会并掌握这基础的招数,消耗太大的恢复当中,那竹渊决定今晚就在此安营扎寨。 详细的和柳音说了一下新招数的原理,其后在他们二人共同的研究实验中,这一带的鸟兽因受不了刺耳的噪音而逃尽、那些蚊子及蝗虫类则因为空中魔法元素的大暴乱而踪迹全无。 可回过头来看看人家竹渊夫妇二人!随着彼此对于新招数的心里更有数,人家二人倒是越练越发的像是在练情意绵绵剑。到最后,草草料理了晚饭、胡乱的用魔法拟形物大打了一通,留那可怜的小银孤独守夜时,人家甜蜜的小两口清清爽爽的洗了洗,你搂着我、我搂着你的钻到帐篷里继续去研究很高深的学问去了。 天上的星星点点,映在那小银大大的眼睛里闪了又闪,谁又能懂得此地非人的凄苦和悲怜?满目青山都成漆黑接连天,谁又知道谁的幸福在哪垣!闭眼,就当自己,浑不在天地之间。 第60章 小河绕 历时月余,饱览田野山色的竹渊他们,这悠悠闲闲的行路中,也很好的见证了鲁兹国百姓生活的平淡祥和。 那田间一望无际的金涛海浪、那忙碌于其间之百姓脸上的笑容、那山村小镇里的鸡鸣犬吠和不绝于耳之孩童嘴里迸发出来的快乐笑声,这一切无不印证了‘国泰民安’四个字。即使是曾路过的那个前段时间遭了灾的地区,在那里所见的,也依旧是百姓的淳朴、简单、和安心生活当中的忙碌。 自从走出化雨楼之后,竹渊夫妻就像是两只轻松畅游的比翼鸟!逢山而游、遇水则栖,轻松、快乐、和无尽的幸福甜蜜中,他们在山花烂漫地相逐相嬉、在某座高山的峰顶夜数繁星又早迎日出;纵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小银的背上度过,可那相拥着的情形,也让他们两人的心愉悦的宛如阳春三月。 这月余来,说他们是幸福快乐的飞过来的也行,说他们二人是宛如神仙那般飘飘忽忽的过来的也行!心有所属,哪怕是再简单平淡的日子,他们的身心所得到的,那也是一种幸福的满足。 ‘商洛城’,是坐落于鲁兹国东南方的大城;它不是距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城,然而却是距离边境最最鼎盛繁华的一个城:它的繁荣,在整个鲁兹国排行第一,在整个世界位列第五。 过了一个月了,此时早已算是秋高气爽。在这个宜人的季节里,这里将有一场商业盛会,也是人们播撒快乐的大节日。在这个节日正式拉开帷幕的前三天,‘飞飞荡荡’的竹渊他们,也飘然来到了此。 刹然从田野乡间来到这里,一进城门、面对这个人满为患的城市,竹渊他们都感觉非常的不适应! 面对那么多的人,柳音留恋爱人舒服的怀中感觉,可又敌不过自己那太多的羞臊;她想依偎在爱人的身上,却又感觉街上那无数人的眼光实在是太过于灼人:临了,她也只能是把自己的小手藏在自己的袖子中,却又用自己的那只袖子,同样把爱人的一只手给藏起来! 权当谁也不知道她和他的小动作,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悠然自信而行当中,她那平静的美眸里总有着微不可察的闪烁。怎么看、怎么感觉,她怎么都是一个腼腆羞涩的,清秀俏佳人。 这应该还是竹渊头一次置身于如此热闹鼎沸的环境,他看似沉稳的表情之下,拉着柳音的那只手其实握得很紧。他头皮有点发麻、心里有点烦躁,鼻息当中所闻到的空气似乎都有一种窒息之感;望着眼中所见,他对于这里的一切也有一点新奇。 此际的他暗地里想的很多很多,比如:若是他走丢了该怎么办、若是不小心小银的脚被人给踩了该怎么办、若是他往地上扔一袋子钱会不会引发一场全城大动乱、若是这个时候被人刺杀又该怎么防范、若是……竹渊的心,乱! 街上的人太多了,走了两个多钟头还未走完半条街;沿路都已经询问了四家大小客栈了,然而人家每一家都被一个个的财神爷给占满了。一手死死的拉住柳音、一手还总不忘提醒小银跟上他的步伐,他不知道人家柳音和小银的感觉如何,反正他的步伐有点虚飘、他的脚有点软。 ——他饿了、他想吃点东西!为的也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借着吃饭而坐下来休息休息,以便能鼓足勇气继续去找,那不知坐落于哪里的落脚地。 “夫君,我们去这家看看。”“哦,好!”头脑昏昏沉沉的,真如个行尸走肉一般的竹渊正顺着人流的流动而走,忽而听到柳音的提议;他无意识的张口就应承,其后望向柳音所示意的方位时,他这才留意到柳音所说的是那家豪华大气的酒楼。 这家酒楼兼营住宿的服务,且不管而今的这处还有没有空房,能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事情。故而,来到这家酒楼的门外,把小银交由酒楼的伙计照料后,拉着柳音的竹渊进入了楼里。 酒楼一层是一个全敞开式大厅。在这里用餐的人虽然也不少,然而比起外边大街上的情形,一脚踏入酒楼之门的竹渊仍旧是感觉自己一脚踏入了另一个清静的世界:不由得,他甚至感觉浑身上下,顿时的一轻。 “二位客官,请问您是住宿、还是用餐?”进门之后的竹渊他们刚站定脚的看清这里的情形,这时就迎来一个侍应的主动相询。那竹渊对着其问道:“哦?你们这里还有空房间?”那侍应恭敬的向着竹渊行了一礼,他抱歉的回道:“对不起客官,我们这里的客房都被其他客人预订了。” 那竹渊没表情的说道:“那随便给我们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上几道你们这里的特色菜。”侍应问道:“您需不需要上二楼的包间?”“不用了,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了。”“好的客官,您请这边走。”明白竹渊什么意思的那侍应引领着竹渊他们走向空桌,可就在这时,一位凑上来的公子哥从旁拦住了竹渊他们。 那公子哥约莫十五六岁,倒也显得非常有礼数。竹渊他们站定而不由得望向他时,他确定性的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可是倾城兄?”竹渊一点没犹豫的回道:“不是!兄台认错人了。” 说完的竹渊就欲拉着柳音绕过去,然而那人上赶一步、却是满脸笑容的说道:“倾城兄说笑了,小弟虽然在皇城未能有幸结识倾城兄,然而‘一笑倾城’的大名小弟早已如雷贯耳!况且,小弟可是有倾城兄的画像的,这怎么可能会认错?” 到这里,竹渊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那公子哥又凑近他几分神秘兮兮的说道:“倾城兄的意思小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倾城兄和嫂夫人移步,我们上二楼雅间相谈。”说完,毫不理会竹渊的反应,那人拉住竹渊的手臂就拽向了二楼。 二楼的包间当中,那公子哥再次确认竹渊的身份:且不管竹渊心里是个什么情形,这‘倾城’的名字,他也只能是承认了。 那人见竹渊果然是‘一笑倾城’,顿时满脸的惊喜溢于言表,第一时间赶紧招呼来酒楼里的侍应上一桌最好的酒菜,其后的他这才一边殷勤的为竹渊夫妇斟茶、一边嘴里往外蹦说不完的敬仰之词。直到酒菜上桌、酒过三巡之后,想到什么的那人,这才忽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站起身来,其人一边施礼赔罪、一边醒悟道:“抱歉、抱歉,今日有幸结识倾城兄,小弟太失态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弟姓‘周’名‘欢’,今年十六岁,大多数的时候都在这里帮家父打理生意。相比倾城兄,小弟就是一个庸俗的人,失礼之处、还请倾城兄多多见谅才是。” 竹渊好像是不以为意,他既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唯只是在微笑着盯着周欢瞧。周欢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他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于殷勤的为竹渊斟酒际,又开口道:“兄嫂,何时来的此地?” 竹渊笑笑的回道:“今日刚到。”周欢道:“这样啊……实不相瞒!若是往日,兄嫂下榻这里倒也没什么;可这段时间这商洛城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弟觉得这里太过于嘈杂,实在不宜兄嫂暂住。” “哦?那依周兄的意思呢?”竹渊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周欢、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后问道。周欢麻利的为竹渊再次把酒杯斟满。他抬眼扫了一下那竹渊的表情,这才有点艰难的开口说道:“小弟~~倒是知道一个去处,想来兄嫂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是吗?”竹渊的问话当中,透露出几分戏谑。周欢的脸有点发红,他道:“其实……其实是小弟斗胆,想请您帮小弟一个忙。”竹渊慢条斯理的吃着菜,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继而侧脸并眼角包含笑意的问道:“什么事?” 周欢不敢看竹渊的眼睛,他吞吞吐吐的应道:“那个……那个……是这样的!明天是我未婚妻的生日,我未婚妻及她的那些密友仰慕倾城兄已久,明晚她们那儿有个生日宴会,我想请您能帮她完成想听兄一曲的愿望。我想……我想她若是能在生日的这一天实现她最想完成的愿望,她会非常非常开心的!”“嗯……这样啊——”这时的竹渊,疑似是拿捏上了。 这时的周欢赶忙又道:“对了!倾城兄的酬劳由小弟来付,一定会令您满意的。还有,从今往后,但凡是倾城兄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周家定全力而为。您~~意下如何?” 周欢望着竹渊的眼神,热切无比!那竹渊悠悠然的问道:“你打算让我们到哪里入住?”“这么说您是答应了?”对于激动的站起来相询的周欢,竹渊随意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周欢兴奋的在那儿开始手舞足蹈了,待发现竹渊满脸好笑的望着他时,他这才面红耳赤的重新坐下来。坐是坐下来了,可周欢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一边讨好献媚般的服侍竹渊用酒用菜,一边嘴里话不断。 只听周欢道:“我家倒是也不错,可是近几日来了好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再让兄嫂住到那里,恐怕会影响到兄嫂的清宁。我未婚妻家有个很漂亮的大花园,平日里除了我未婚妻的几个密友外,一般不接待外人,我想那里才最适合您二位的暂居。您觉得呢?” “这……不太好?”竹渊犹豫的问道。周欢肯定的回道:“这有什么不好的!若是他们知道我竟然请来了您,他们一家子还不知道该怎么高兴呢!”“如此的话……那就这样。”听到竹渊如此回答的周欢,此际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处了! 第61章 弯 未进门的女婿,不好当! 酒足饭饱,待周欢兴冲冲的把竹渊他们领到他未婚妻家的大门口时,出来迎接‘他’的乃是以他岳父为领导的阖家老少。可能那周欢从未在岳父家得到过如此待遇,心里美得他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激动的满脸通红,却是在人家全家上下面前表现的一副惟命是从;弱弱的、总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可却总在关键时刻力争着为自己邀功一把;心急想说太多的话,开口时又免不了结巴,无奈!最终还是把他的头,给乖乖的低下。 周欢的岳父姓‘赵’,赵家是周家最最重要的生意伙伴、且其商业成就还较周家更大一筹。赵老太爷晚年得一女,名为‘敏柔’。此女漂亮、乖巧又灵慧过人,使得赵老太爷异常喜爱;同意周赵两家联姻,这是基于周欢人品不错的基础上、周欢和赵敏柔也算是青梅竹马之故。 不知赵老太爷待其他人如何,倒是管起周欢来那可是很严格。周欢领着竹渊他们进入了赵府,不知那周欢有没有来得及和他的未婚妻暗地里来个眉目传情,反正当竹渊夫妇坐在赵家的客厅里喝第一杯茶时,赵老太爷就藉由那什么什么礼数而让那可怜的周欢消失于赵府。 不得不说,而今的竹渊,早已是艳名远播!一进赵府,赵老太爷了解清楚事情缘由后,他老人家嘴里那爽朗的笑声就不绝于耳;撵走了自家女婿、却是把竹渊奉为手中的宝,就好像竹渊能进赵府是他老人家无限的荣光似的。 赵老太爷见到竹渊后的第一个安排是‘来人、马上准备一桌最好的饭菜’,若非是竹渊‘声正严词’的拒绝,那赵老太爷还非没完没了下去不可。女婿撵走了,小银被安排去吃宴了,吩咐下人赶紧整理出家里的客房时,喜气洋洋的赵家老小簇拥着竹渊夫妇、一块挤到客厅中悠悠然的喝茶。 竹渊是什么德性?在人家礼敬异常之上他舌灿莲花,妙语连珠一串接着一串,整个赵家客厅之内那是一个轻松愉悦的海洋:仅仅是一壶茶的时间,竹渊就已经把赵府里的人,全都拿下。 快乐的节日来临之前,赵府有一个更该快乐的一天;更该快乐的一天之前,竹渊的到来给赵府上下带来了最大的快乐!这里长辈慈祥而喜悦、晚辈乖巧又雀跃,彬彬有礼的竹渊于洒脱当中卖弄他的才华,满室关不住的笑声里、恍如这里也是他的家。现场,恐怕也唯有那柳音,有着另一样的心情! 就像一家人的相处当中,唯有那柳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柳音心里的不舒服,不是来源于那赵敏柔把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灌满了痴迷之色的厮缠竹渊,也不是来源于大家的欢谈当中遗漏了她,而是因为:最该承受如此家庭欢乐的,原本应是她的爸妈。 柳音知道,当前看似最像一家的一家人,恰恰是因为竹渊和赵府不是一家这才来得这恰如一家;柳音知道,看似竹渊好像是承欢膝下,然而这不过是浮云虚表;柳音更是知道,竹渊为什么会在这里卖弄他的才华,说白了一切还是因为她的因为她那个真正的家、家人!宛如一家来的是这般的容易,家及家人来的又是那么的艰难。 为了女儿的生日,赵府着手准备的或许很早:此时虽是秋高气爽,可赵府这个大花园里依旧是繁花似锦。 赵家为竹渊他们准备的客房是最好的那一间,就处于这个大花园里;若是抛开赵府的那些护卫、抛开那个小湖、抛开那曲径环廊,二十米开外直达赵家小姐的香闺绣楼。 这里的人不错,这里的风景很美,这里隔绝喧嚣,这里有雅致的情调!身在异乡为异客,遍地鲜花不是春!为情,竹渊他们,就此住下了。 住在别人家,总有诸多的不能随意,贯彻于竹渊他们日常的那些训练,在这里不得不有所取舍。他们的练剑更像是在锻炼身体、练琴则像在练习曲艺、下棋成了消磨闲暇、魔法的释放成了兴之所至的玩耍:然而即使是这些,对于赵府里的人来说,那也是充满了无尽的神奇、神秘、和好玩儿。 理论上,竹渊他们住在这里是没人打扰他们的;可实际上,但凡是他们夫妻不在自己的屋里,就总会少不了人主动来找。 老的来找竹渊他们觅快乐话题聊,少的来找他们寻慰藉,竹渊他们练剑时会有人躲着看、他们练琴时总会悄悄的围一圈人、他们下棋时旁人会从旁指点、练习魔法时最起码那赵家小姐会高兴的欢呼好玩儿。 然而这些,还只是一开始、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其后就不是这样的了! 竹渊来赵府的消息,仅在他们来之后的第二天凌晨之前,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便是闹得满城皆知。当然!有如此的效果,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周家和赵家在主动的向外散播消息,为的当然是想利用竹渊的来、而提升他们两家的声望和为他们两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从竹渊来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开始,他们就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各种理由的邀请。而收到这些邀请之时,竹渊夫妻二人早就埋没于一堆的莺莺燕燕当中,怎么也出不来了! 这堆莺莺燕燕,有些是赵敏柔的蜜友,有的则是某些大贾之千金、是赵敏柔刚刚交上的‘蜜友’。处于她们之中的竹渊就像是那只凰,而那一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各色小姑娘,更像是朝凰的雀跃百鸟。 一大群漂亮的小鸟把竹渊给围在心儿里,一会儿叽叽喳喳的要听竹渊弹琴,一会儿唧唧喳喳的要为竹渊曼舞;更可恶的是,总有那么几个偷偷的向竹渊暗送秋波的同时,暗地里向他透露想和他私下里的探讨什么人生。 从这一个早晨开始,被美女们给围上了的竹渊夫妻二人,开完了茶话会开联谊会、开完了联谊会开座谈会,再不就是开设讲座——讲故事、讲典故、讲历史上曾经发生和未曾发生的那些个事情。 竹渊……竹渊死死的拽住了柳音的一只小手——是给他‘按摩’腰间软肉的那只小手!他,想病退的退隐江湖了! 群花乱舞间,那唯一一片会光合作用的碧叶,不知该把自己转化来的养料提供给谁了;却在这时,又一朵艳压群芳的花儿,跃然现于竹渊这片叶子面前!竹渊因此而得救了,可从另一方面说,竹渊算得上是脱离了狼窝——然而却是身入虎口的被老虎给叼出来的。 第62章 弯 刚刚现身的这位小美女,厉害啊—— 此小美女的美丽程度,相比那群莺莺燕燕,怎么都能称得上是一个王!她粉雕玉琢的漂亮小脸蛋微微的仰着,看竹渊时都是那种斜蔑着看;一双小胳膊背在身后,纤细娇俏的小身板笔直、胸脯挺得老高老高;裙摆轻摇,无声的漫步就像她在飘;人还没靠近竹渊,竹渊的目光一怔的同时,鼻翼间已经闻到了那股带着奶味儿的女儿香。 “见过公主!”“嗯!”小美女满脸的紧绷、附带满脸的寒意,对于起身恭敬朝她行礼的竹渊,她只是用她那好听的鼻音应付了一下。不得不说,公主就是公主!那种范儿,是真没几人能带得出来。 然而,此间,怎么看、公主都好像是在给竹渊脸子看,怎么看都感觉公主好像是对于竹渊的始乱终弃而充满了鄙夷,怎么感觉公主的神色及语气、都含着那种对于竹渊的讨伐之意。 深度怀疑‘抓奸在床’的公主要发飙了——果然!只听那像个小公鸡一般的漂亮公主,忽而对着竹渊满是命令语气的说道:“遇到你就好!我有话要和你说!”竹渊恭敬的答道:“好的。公主这边请。”“嗯。” 竹渊这是欲把公主带到他的房间,对于此,那公主又用她那动听的鼻音应了一声。‘唧唧喳喳!’此时那群‘百鸟’把她们的头凑到一起,开始探讨今日公主突然驾到找竹渊密聊一事当中,有可能存在着哪些匪夷所思的八卦了。 竹渊很心虚,这从他拉着柳音手的那只手正冒汗就可清晰说明。竹渊拉着柳音进屋了,公主随后也跟着他们二位进屋了;可那公主一进屋就迅速回身透过门缝看了看门外,其后就把那道门,给关了个死。 进屋之后,竹渊松开柳音的小手示意她随便,而他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是郑重而夸张的伸手在自己的额头抹了一把‘淋漓的汗’!随之,还特意慎重的挥手往地上挥洒一把。 那柳音正没事人一般的自顾在那里泡茶、整理茶具,竹渊夸张的做作恰好印入了那小美女的眼。小公鸡一般的娇俏小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的一声!嘴里对着竹渊大叫‘大坏蛋’的同时,她‘咯咯’笑着向竹渊扑来。 那竹渊好像早就料到了小美女会如此,他下意识的缩而蜷起一条腿的同时、连他的身形都是躲在椅子里的缩了又缩:一副怕怕的神色,真好似是怕那小美女会怎么怎么着他似的。 不过,人家小美女,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反应!人家突溜溜跑到他跟前,没一丝犹豫的伸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并且,用头顶顶着竹渊的头,一边赖在他身上的摇啊摇、一边不住的扭头和他顶牛儿。 只听那小公主满嘴撒娇的道:“大坏蛋!大坏蛋!说好等我的,你怎么就偷跑了呢!你知道不知道人家为了你,这么长时间里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知道人家这段时间里又吃了多少苦的受了多大的罪?你说,你该怎么赔人家!还有、还有!更可恶的是,被人家给发现了、人家写信给你想和你约会的,你竟敢不理人家!你说,你该怎么补偿人家!” “约你个头!”竹渊挣扎着从小美女锁困当中站立起来,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那小美女‘哎呦’的一声后,站在那里满眼苦楚的偷瞧竹渊,并且此时她的两只小手早就把自己个儿的头顶给护了个严严实实。 只见那竹渊正色凛然的说道:“才多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跟谁学的这么说话?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屁股!”“你敢!”小公主嘴上强硬,可她的身形却是怕怕的往后躲。竹渊满脸狰狞的狠道:“你试试!” “嘤……姐姐——大坏蛋又欺负我!”柳音认识这位小公主,可小公主应该是头一次见柳音;可能是因竹渊的缘故,那小公主和柳音一点都不生分,自觉被竹渊给欺负了的她、突溜溜的躲到人家柳音的身后,一边拉着人家柳音的衣服拽啊拽啊的、一边诉苦告状。 柳音停下手里的动作,她笑容满面的转身把小公主给抱进怀里,嘴里安慰小公主道:“不怕、不怕!他敢打你、姐姐就打他!”“是吗?”小公主抬起头,闪着明晃晃的水亮眼睛,很不相信的问道。 那柳音很肯定的道:“嗯!”小公主懵懂的回道:“可是姐姐,刚刚、刚刚大坏蛋就打了我的头一下!” 柳音非常可爱的呆呆的问道:“是吗?我怎么没看见?”“嘤~~,原来姐姐也坏!你们就知道合起伙来的欺负我!”小公主埋头于柳音的怀里,一边撒着娇、一边往柳音的怀里钻啊钻啊的表达自己的不依。柳音笑了,重新坐下来的竹渊,苦笑起来了! 说起来,竹渊这是第二次和小公主见面;当时这个世间第一个勇敢的站出来要为竹渊赎身的好心人,就是这位让人头疼的小公主。或许是从小被这些个、那些个规矩给折磨惨了,十四岁的小公主完全压抑了她自己的孩童天性:或许只是巧合,第一次和小公主的相处当中,竹渊很意外的把小公主的天性给释放了出来。 又或许,只是小公主从没遇到另一个如竹渊这般对待她的人,这让小公主从和竹渊的相处当中感受到了一种轻松快乐;对于竹渊,她本能的从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大的亲切感!用小公主的话来说就是:竹渊比她的那几位哥哥,更像是她的亲哥哥。 另一方面,竹渊之所以敢这么对待这位小公主,其一是他对于小公主根本就不存一丝的坏心眼,他感觉小公主非常的可爱、就像个小妹妹,他想尽量的能让她快乐一点、自然一点。 第一次和小公主见面的时候,竹渊就感应到小公主的背后隐藏着两位绝顶高手!他知道,他和小公主的一言一行,其实都非常清晰的映在那两位高手的眼中。也是因为如此,竹渊才坦荡荡的用最自然的自己待小公主,为的当然是让他人更安心一些。 小公主的个性像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然而这也只是她本性的一种释放、一种人之性格的自然成长,也只有在面对竹渊时才会这样。毕竟是打小就接受了那些礼仪什么什么的思想教育、毕竟是生长在皇家的一位千金,她的心智及心理,实际上较之同龄人好像还更成熟一些。 她的身份、地位、和置身的环境,需要她切实的做到一面,而和竹渊的相处当中所感受到的那种轻松快乐,则又诱使着她展现她一直压抑在心底深处、根本就没时间成长的另一面—— 真正公主的形象,是她实际需要表现出来的形象,可天性的使然又让她非常享受一个最普通小女孩的形象。本身长得就非常漂亮,又表现出一种自然的顽皮娇俏,她的这种可爱的杀伤力极大,无论是对于竹渊或是柳音想不喜欢她都难。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竹渊和柳音修炼的就是自然!因为自然,他们二人彼此相爱、而今当然会喜欢这个自然的可爱小公主;同样是因为自然,小公主这才会在竹渊的面前,表现的那么亲昵、纯真。 总的说来,自然是一种基础;众多的自然聚到一起,有的只会是那种天性本能的吸引,并不存什么客观实际上的冲突和矛盾。 第63章 娴美 柳音就像一个无比疼爱小妹妹的大姐姐,坐到椅子上,宛如抱着孩子似的她把小公主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端起竹渊递过来的茶杯,吹了吹,这才溺爱的递到那依旧一副孩子气的小公主嘴前。小公主舒服的坐在柳音的怀里,她没有接过柳音手中的杯子,而是双手捧着那端着杯子的柳音之手,让柳音喂她喝。 可能那茶水还有点烫,刚喝了一口,小公主就躲开了自己的头;望见对面坐着的竹渊好笑的看着她,她伸出舌头、大大的给竹渊扮了个鬼脸。柳音也以为是杯中的水太烫,她继续吹凉杯中水时,那竹渊拿出了一颗水嫩嫩的水果来。 未及以手里的水果向着小公主示意。小公主一见那水果就伸出两只小手的想要,却是又不想从人家柳音的怀里起来!一瞬间,被竹渊逗引的她之表现出来的可爱,达到了极点。 “接着!”懒得起身的竹渊,随手把手中的果子抛给了那小公主。接住了水果的小公主,美滋滋的重新舒服的躺在柳音的怀中;对着那水果一口咬下去时,瞪得大大的清澈眼睛里出现了一道愉悦的灿烂之光,漂亮的小脸上欣喜的不行:看得出来,她非常的享受! “小丫头,说!这次来找我,是来找我玩儿的、还是有事?”喝了口水的竹渊,慢条斯理的问道。小公主的眼珠骨碌一转,继而‘刺溜’的一下!从柳音的怀里溜出来后,她像只小兔子般的窜到了竹渊的跟前。 小嘴里还咀嚼着来不及下咽的水果,而手里还拿着水果的她,又伸开双臂娇俏赖皮的搂住了竹渊的脖子,并在那里摇啊摇啊的摇。千娇百媚中,只听小公主道:“渊哥哥——”“咿~~”竹渊禁不住的浑身打了个摆子,他畏缩着说道:“怎么就这么的瘆人呢?好好说话!” 小公主呲牙咧嘴的好像欲咬那可恶的竹渊一口,可随即又突然的换了副最最可爱的笑容。她弱弱的、可怜兮兮的说道:“人家这不是见你不理人家,这才亲自找来了吗!”“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竹渊没好气的问道。 小公主怔住时,忽而又问道:“呀?我不是派人给你送了一张请柬的吗?难道渊哥哥没收到?”竹渊也怔了一下,不过醒神后的他‘嘿嘿’笑着道:“请柬?那个……嘿嘿,给我们送请柬的人太多了,我和你姐姐谁都懒得理会。嘿嘿……” 小公主,给了竹渊一个悲哀的大白眼儿!她道:“我见你不来,只好亲自跑来找你了!这次来,一是找渊哥哥玩儿,二呢也是有一件事需要渊哥哥出手帮忙。”“哦?什么事?”竹渊有点意外的相询。 公主没有直接回答竹渊的问话,而是说道:“先不说这个,我给渊哥哥和姐姐准备了一点好东西。嘻嘻!”在竹渊和柳音疑问的目光中,来到桌边的小公主从她的空间戒指当中开始往外拿东西往桌上摆。她拿出来的好像是几件女儿家的衣物,还有一张盖有大印的什么纸,她有点炫耀的微仰着小脸、剔透的小鼻子一皱一皱的。 当先拿起那张纸,塞到竹渊手里时、公主道: “渊哥哥,你不是说我们的身份差距很大吗?嘻嘻!这回看你还怎么说!” “上次我回去后,我本来是要我父皇给你封一个大大的官的,可我父皇拿着条条框框、那是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就缠着他,让他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嘻嘻,废了我半个多月的时间——最终!我父皇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给我出了个主意,让你当我名义上的琴艺师。喏!这是任命状,这可是真的!你看,这上面可是盖有我父皇的大印的。” “不过……渊哥哥这个官,也基本都是名义上的!也就是说,我父皇不会给渊哥哥发金币、渊哥哥也没有任何权利,就连这个官职都是临时起意想出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大大的官了不是?反正是没人敢惹渊哥哥的!嘻嘻嘻……从今往后,渊哥哥可就是我的人了!” 竹渊,此际实在是没忍住,他回给了得意的小公主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这时的小公主又把桌上的那几件很漂亮的衣物捧给那柳音,她对着柳音说道: “姐姐,这次我从家里出来后才知道了姐姐的事情。本来我还想着该给姐姐什么礼物呢,这回来到商洛城正好遇到了一点事、正好又找到了姐姐,原本应该是这里的城主和渊哥哥说事的,我要来找渊哥哥玩儿、所以一并把事情和渊哥哥说一说。” “这几件衣服,可不是普通的衣服!这都是我从城主手里专门挑出来的。这是一整套衣物,都是用万年雪蚕丝织就而成,穿在身上可防一般的刀兵及魔法,而且非常漂亮的同时还冬暖夏凉;内衣部分是特意加厚精制的,已经算得上是一件软甲了。” “昨天我去城主的宝库中转了转,发现除了这身衣物或许对姐姐有用外,其他的根本就是一堆的垃圾。那城主还是个小心眼儿,这身衣物也不知道他是为谁准备的,被我拿走时,你是没见到、那老家伙的脸都绿了!咯咯……” 这套衣物分三件,分别是一条长裙和两件较为厚实的紧身内衣;完全纯白的衣物看上去很漂亮,而且还隐隐的发出宝光。柳音看向小公主的眼光,温柔中带着溺爱、带着感谢,但她并没有收下衣物的意思。 小公主这时又道:“姐姐就收下!我这也是借机慷他人之慨,这次是城主有事需要渊哥哥帮忙。我也知道渊哥哥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其他的那些东西,我这才自作主张的拿来了这些,姐姐就当是城主给渊哥哥的酬劳就行。” 这时的竹渊也道:“收下!反正这丫头一来,你不收我们也跑不了,不收白不收。”“嘻嘻!”听到竹渊此言的公主,不禁有些自得的巧笑了出来。 “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竹渊向着小公主问道。这时的小公主正色了起来,她回道: “事情是这样的!商洛城的商业盛会,历年来也算进行的很正常;可今年不知怎么的,在重点的事关商业方面没什么,可附带的部分有点小麻烦了。” “因为商业盛会事关我鲁兹国未来一年经济情况、也可以说是事关我鲁兹国的国计民生的大事,为了鼓励经商、为了表示我们皇家对于商人的在意,每年的盛会中皇家都会邀请份量很重的大商贾会聚一堂。” “这其实只是一种非官方正式的聚会,藉此由官方向那些商人传达我鲁兹国未来一年的发展主方向、或是将会做出的举措,是一种联谊会。” “往年在这样的聚会中,为了搞好气氛,我们都会邀请一些歌舞曲艺界的名人来此助兴。邀请名人来助兴,这只是为了愉悦大家的手段,其实没什么讲究、对于商业活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小丫头漂亮的小眉头微皱当中,接着道: “可是今年不知怎么的,那些国家的大商贾竟然自带着本国的歌舞曲艺界名人来此,看那架势好像是要同我们鲁兹国打擂、要堕我鲁兹国的名头。” “如此一来,这里边的问题就大了!若我们不能力压他人一头,轻则会让我鲁兹国遭人耻笑,重则很有可能会严重影响我鲁兹国的经济和国力,同时降低我鲁兹国的地位。” “我们知道情况、怀疑那些人动机不纯后,我们也从国内邀请了一些顶级的名人,可是……怎么说呢?渊哥哥也知道,那些人来来回回的就会那些东西、也就那些个水平,和其他国家的那些人比又能相差多少?” “这一次,对方若是没有杀手锏,他们又怎么会在这一次的盛会中做出这样的动作?好在渊哥哥出现了,好在我们及时的找到了你,这回渊哥哥是必须要出手了!” 竹渊看了看小公主,见她那严肃认真的小样儿——忍不住的!他抬头又给了那小公主一个脑瓜崩。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公主,霎时又回来了!她怕怕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很不明白竹渊为什么又欺负她。 只听竹渊笑呵呵的说道:“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吔!就知道渊哥哥最好了!——就是不知道心疼人家。”小公主欢呼了一声,临了又悄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再次飞扑到竹渊的身上时,竹渊在身子被小公主摇啊摇啊当中又道:“小丫头,你看!这回的事儿这么重大,你的礼物我们已经收下了、事情我们也应下了,你是不是该留给我们更多的时间来想出更好办法?” 竹渊这是想把小公主给赶走,可人家小公主却非常有理的应道:“不行!我是来找渊哥哥玩儿的——不是!我是来监视渊哥哥的。要是渊哥哥临阵潜逃了,我找谁哭去?渊哥哥你个大坏蛋,你已经负了我一次了,我可不会再让我的幸福从手边溜走!这回,我一定要让渊哥哥为我负责到底。” 竹渊头大了,竹渊头疼了,他知道他是没好日子过了! 第64章 谐然 竹渊和小公主关起门来的在屋里呆了良久良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竹渊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人家小公主给摆平的。众人只知道,当竹渊的屋门再次打开时,走出来的小公主已经戴上了一个面具。 这个面具是柳音送给小公主的,毕竟小公主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事关小公主的声誉,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尽可能的让小公主开心的同时,也应该能挽回一点点什么;再有,今日是赵敏柔的生日,定会有一些人前来,那些知道小公主身份的人就不说了,不知道的、想来心理会更纯洁一些。 赵府的花园里很漂亮,当缠着竹渊、腻着竹渊的小公主再不把竹渊给贡献出来时,所谓:‘一朵娇妍迎风展,三千粉黛无色颜’!那些原本守在花园里的莺莺燕燕,不得不满脸落寞的把这里让给了小公主。 带上了面具,小公主似乎再无虞公主的身份:且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欢呼着、雀跃着、‘咯咯咯’的娇笑着,像只快乐小鸟儿的她,围着竹渊夫妻二人转、在满花园里的飞—— 一会儿眼睛和耳朵在付注于竹渊弹琴,却把身子和小嘴儿投给了柳音去喂;一会儿让人家柳音弹琴,她却要硬拉着那可怜的竹渊共舞一醉!一会儿偷偷的摘下两朵花塞到竹渊的手里,她要竹渊给柳音的头上戴一朵、把另一朵戴给她;一会儿又撅着小嘴,满花园的挥舞着小粉拳追着竹渊打,只因为刚刚的竹渊亲了柳音的没有亲她。 竹渊怎么样且不说,今日的小公主非常的开心!而同样非常开心的,还有那赵老太爷。 原本,赵敏柔的生日也只是一个家庭聚会,周家会来人的同时,可能也会来几个日常生意上的伙伴。然而,当竹渊入住这里之后,原本应该来的都来了,而那些连做梦都梦不到会来的人也携带着礼物来了! 原本的家庭聚会,变成了小型生日宴会;接着,原本的生日宴会,又扩大为了大型宴请!今日赵府小姐的生日、今日赵府的喜庆和热闹,就是不知来日赵家小姐正式的婚庆上,又会不会有而今的这般鼎沸。 下午时分前来贺喜的大小宾客就络绎不绝,华灯初上时赵府小姐的生日大宴已经开席。自从小公主来之后,竹渊他们三人就一直在花园里嬉玩,且不管赵府来了多少人的来了何人,倒也没有一个到花园里扰他们三人。 外边的大宴开席时,竹渊他们位于花园中的小宴也开席;依旧是他们三人,他们三个照旧是该吃时吃、该笑时笑。按照竹渊给赵老太爷的交代,他一不出席、二不对任何人招待,若有什么人想和他说什么、来日再见,唯只是该他出场时别忘了摆好琴案。 赵府仆从来请竹渊时,那竹渊早已准备妥当,招呼了一下柳音和小丫头,他们跟着那仆从向着前院而去。今日竹渊是一身得体的书生扮相,而那柳音和小丫头,则都是一身白色长裙。 竹渊他们来到现场时,上一个歌舞还没结束;然而他们的身影一出现,当宾客留意到他们的第一眼时,眼里除了他们就再无他物了。一个两个宾客是这样,继而所有的宾客都变成了这样!不知不觉间,当所有的宾客都把他们的目光投注到竹渊三人身上时,那未结束的歌舞忽而中断的悄然结束,却也未曾让现场的人反应过来。 只见,竹渊步伐轻缓而从容,行走间自有一种随意的洒脱出尘;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股暖人心的和煦笑容,平淡、真实、淳朴而自然,让人一见就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他的身上有着一种飘逸神秘的气质,他带给人的感觉很亲和、亲切;可那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骨仙风之气息,又让人自感无颜与之亲近:这是一种矛盾,可这矛盾恰恰显出了竹渊自身的一种神秘美!也是因为这矛盾、因为这美,这才吸引了现场所有宾客的注意力,忘乎所以。 竹渊他们的来,原本竹渊想先在场边等一等、等那歌舞的节目结束;然而当他们刚刚站定,随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现场所有宾客的目光齐齐掠夺了过来,继而那歌舞也是未完的已然完了。 宾客们齐齐望着他们三人失神,可竹渊在看到场上表演的节目意外的忽停而结束时,显得也只是在那里顿了顿的他,随之缓缓的继续向前。望着竹渊的所有人,清晰的从竹渊的身上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竹渊他们三人是仙,是因为感受到了现场人的心诚,而特意降临凡间! 仙家竹渊的缓行当中,他的眼睛一直和煦的望着现场宾客,看不到他用眼神向谁示意的意思、也看不出他的眼神是在看谁;他就像是一眼览尽凡间人、却又是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他笑容间的和煦、亲切好像是针对于整个红尘,而非是针对于红尘当中的某些人。 这,就有了他的神秘,和一种凡人应低头的情形。然而这是一种错觉!是源于一众宾客自身心里的错觉,错觉自己在竹渊面前只有仰慕、高攀的份儿,并无半丝的羡慕与较之争荣之心。 其实有着如此这些错觉的,又何止是现场的宾客?柳音是最了解竹渊的一个人了?小丫头是够调皮的了?然而当她们二位跟着竹渊的一起来此间的那一瞬间起,同样的这些错觉,同样也是出现在了她们的感觉中。 不由得,她们俩很自然的落后于竹渊半步!这不由得让她们从那一瞬间起,就把自己的眼睛和心,都死死的锁在了竹渊的身上。 易容后的二女其实依旧是两位清秀佳人,清丽脱俗的衣装和轻灵的步伐,让她们显得不像是红尘中人。跟着竹渊的她们好像一直处于某种状态当中,从她们的眼神能清晰的判断出她们的心神,早被竹渊所迷。所不同的是,柳音的眼中更多的是温柔的痴迷,而此时变得极其乖巧的小丫头,则是真心崇拜的迷离。 柳音这可以说是第二次又见竹渊身上的这种气质,然小丫头却是头一次发现竹渊竟然还可以这般的让人沉沦。心及一切,在她们二位的眼光放到竹渊的身上时,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感觉……他就像是她们自己的仙神。 二女的神智被夺当中什么都忘了,而现场的宾客却恍恍惚惚当中,又觉此时的场景已是另一个世界——是仙家所处的世界。一介凡人突然间身处于仙家之地,这让宾客们很自觉的不敢有一丝的异动,甚至极其自然的把自己的呼吸都放缓、放虚,就像是深怕因自己的一个意外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从而被仙家于仙地一下子驱离。 其实竹渊是不愿意显露自己这种气质的,可他现在又需要一种造势——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小丫头所求之事! 也是因为小丫头所求之事,他需要把自己给高高的捧起来,他需要先声夺人的从心理上压那些曲艺名人一头。他不知道什么是仙,但他一直都知道,这种连他的爱妻都能影响到的‘仙家气质’,并非他的所求所欲、并非他的真心,他只想轻松自然的当个惬意的凡人。 这一次出场,之所以对现场之人造成的影响这般的大:一方面是他自身外放的这种道骨仙风之气质,一方面是他的大名实在是被传的有点邪乎,再有就是当前的柳音和小丫头毫不意外的成了他‘仙家’的烘托—— 这‘烘托’,原因在于二女那清丽脱俗的美丽上、原因在于二女眼神中对他的态度、原因在于二女肩膀上所停着的那两只小巧可爱的小凤凰上! 先前在花园中准备时,那调皮的小丫头玩性不减:知道竹渊有用魔法来拟形的她,说什么都要竹渊给她弄出两只小鸟来玩儿,无奈的竹渊也就随了她的心意的弄出了那两只幻美的小凤凰。小凤凰的美丽和灵动,让那小丫头一见就再也舍不得让它们消失,最终妥协的竹渊也只好一直留着它们的供小丫头开心。 这两只小凤凰可是竹渊特意弄出来的,其美丽和逼真绝对都超过了真实。刹然出现在现场宾客们的眼中时,这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间的美丽‘生灵’,又会给人带来一种什么样的遐思?无疑,是在竹渊‘仙家’的论断上,又添了一笔。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总之是糊弄了所有人! 长条形的几案上已经摆好了琴,竹渊从戒指当中拿出一个秀巧的香炉放在了琴的前边;点燃一支香、顿了顿,其意只是用那醒神的香味,唤醒二女的失神。 闻到那香的香味时,二女的眼神霎时清明了过来,不过却是随之匆忙瞟了一眼那竹渊后,又赶紧微微的低下了头!要不是当前的现场光线并非十足、若非是她们都带着面具,恐怕所有人都能看到她们因羞涩而来的脸红。 竹渊盘膝坐当中,二女跪坐于他身后半步的两边;似乎是竹渊他们的端坐具有极大的趋同性,现场宾客这时也是下意识的正襟危坐。静静的现场,所有人好像都屏住了呼吸盯着竹渊瞧,就等着竹渊手下的琴声响起。 ‘叮~叮~’开场的两声试音,宛如两声清脆的凤鸣!竹渊的本意是想用那两只闲着的小凤凰分散那二女的注意力,却恰好宛如是那两只小凤凰忽而齐齐的鸣叫一声,而后振翅飞向场地的正当空。 二女的眼神如竹渊所料,被那两只飞舞的小凤凰吸引过去了;而现场宾客的目光也被吸引的同时,更是吊起了他们的耳朵,欲更用心的听。两只小凤凰从二女的肩头振翅,在他们三人面前一个交叉飞行后,一边攀升、一边又欲交叉:也就是在这时,调整好情绪的竹渊已然拨动了琴弦。 这一曲对于竹渊和柳音来说非常的熟悉,因为在他们日常的生活练习当中、时不时的就会弹奏这一曲,然而对于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就不是这样的了! 琴音当中,那两只小凤凰在上下翻飞而舞,似是在应着那仙乐般的动听琴声,它们在表达它们的心声。曲子一开始众宾客还没有什么感觉,然而到了一曲的三分之一处时,现场的人感觉像是忽而来了一阵清风! 那清风不曾拂面过,可是风过几心、风过几身、风过自己之灵魂的感觉却是非常的清晰。当这一阵无形的风来之后,纵然是已经有点酒意上头的宾客,在这琴声当中、在这‘微风’吹拂之下,整个身体忽而感觉非常舒泰的同时,甚至都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灵魂被呵护一般的清洗了一回。那种从里到外的舒坦之意,竟让现场的某几个心智不坚之辈,忍不住的发出了享受之音。 琴声还在继续,琴声响在所有人的耳边却是缭绕于所有人的心田,现场所有人都被自己所感觉到的那一种无与伦比的舒服而陶醉了。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于陶醉当中很享受的眯合起了眼睛,似是想更细致的品味那种身体的舒泰、似是想更细致的聆听那心间的抚人,美丽的小凤凰之舞渐渐的被越来越多的人无暇顾及观看了。 弹琴当中的竹渊非常投入,现场唯一一个未被琴声深深陶醉的也只有那柳音了,还有定性而观那小凤凰之舞的也就只剩下了那小丫头。柳音是因为经受这种生命气息洗礼次数太多了而习惯了,小丫头则是没心没肺的牵挂于她心爱的小凤凰而舍不得抽神而离——实际上当前的她也是浑身上下舒服的根本就动不了一丝丝。 对于魔法拟形物的表演柳音习惯了、对于琴声的洗礼柳音也习惯了,按理说她也早应该习惯于竹渊那专注的神情才对;可她对于竹渊的那种投入的神情并不比她第一次所见时减轻一分,甚至是每一次见到竹渊的这种投入时,她的芳心是更会雀跃不已、她眼神中的爱慕痴迷会愈发的浓重几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完了、她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这种投入时,就完了!因为竹渊的这种投入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她的那颗芳心早就在第一次时就怦然转化为爱、全都充塞到他的身上了。 小丫头目光牵挂那两只小凤凰,然而她的目光也在无形当中牵挂着竹渊。在小丫头的眼中,当前竹渊身上的那种仙灵之气并未损失一丝一毫;却又如柳音那样,极近距离之下,她也被竹渊的那种投入之美给迷的芳心乱跳。 她之所以还有定性去看那小凤凰之舞,另一个原因就是用看小凤凰的情形,来掩饰她的真实心思。竹渊英俊帅气吗?竹渊神秘夺人吗?呆在竹渊的身边,快乐吗?起码从这一刻开始,小丫头对于竹渊的亲近,更是进了几分——这是根本无法控制的! 第65章 仿纱 一曲的终了,是于宾客的无意识当中;被人广传之为神曲的一曲之后,总是得不到掌声。 竹渊从自我的意境当中脱离出来,缓缓了思绪,他收起那几案上的香炉和那琴;扭头朝那情爱四溢的柳音微微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欲拉着柳音和小丫头回花园时,才发现那傻丫头还呆呆傻傻的望着他而回不过神来。 竹渊,对柳音那可是极尽温柔,可对那小丫头就没那么的客气了——抬手就给了那傻丫头一个脑瓜崩!那丫头,连脑门上的疼都差点忽略了,好在是毕竟回了神。 拉住那都忘了惊呼疼的小丫头小手,浑然不顾那小丫头因肩膀上落着的两只小凤凰、而把她给‘累’的低垂下头:左右手拉住大小美女,身上道骨仙风气再也不存的竹渊,带着二美闲庭慢步向花园。又如先前的那样,除了那伴着自己身边的二女外,他再也不理会其他的任何了。 实际上,竹渊他们都走了好一阵子了,宴会之地的那些宾客这才一呼百应的清醒过来!而也就是在大家伙清醒过来后,仍旧是深深的陶醉于那种身心的享受而欲更加回味的他们,根本就没在这赵府多做停留:这大宴,也可以算是进行到中途,就人散座空。 宾客们心急欲走,另一方面是因为受生命气息洗礼而倍感身体舒泰的他们,满身满心清爽振奋无比之下、不找个地方好好的奋发一通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继续留在这里同别人扯皮兼往肚子里灌酒?若真留在这酒筵当中,那就是一种无耻的浪费、就是一种卑鄙的犯罪,就是一种值得其他人唾弃之辈。 面对那浑不懂事的小丫头,竹渊继头大、头疼、无奈等等之后,而今又多了一条,那就是:郁闷!今日人家的生日大宴已经结束了,大家伙谁也吃好喝好的该回自个儿那疙瘩去了?其他人是如此,单单就是那小丫头片子,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夜已深,竹渊觉得该和自己的爱妻钻到那什么里去探讨些什么东西了,故而拐弯抹角的撵那小丫头该回她来的地方了——谁料到竹渊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小丫头突溜溜的调头就跑,却是把人家房主赵老太爷给带了来,随之蛮不讲理的要人家赵府在她睡觉之前、把竹渊的隔壁屋给收拾出来。 真是没天理了!这黑灯瞎火的,即使那赵老太爷赶鸭子上架,可他也得考虑能不能用那极短的时间把那间房给收拾的一尘不染?所以,赵老太爷极其极其的为难。 其实赵老太爷所提的那个提议,竹渊倒是极为的赞成!赵老太爷给那小丫头提议,建议她今晚先住赵敏柔的闺房。然而那小丫头却是振振有词的说,她还要利用晚上的时间和她的御用琴师学习更高深琴艺,故而直接否定人家的提议而固执己见。 没办法,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人家柳音委婉的让那满头大汗的赵老太爷赶紧走,这事她想法儿解决。可柳音,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最终苦了的,也只能是那命苦作弄悲哀的竹渊。 本来,柳音说让那小丫头就住他们卧房所连通的那屋,对于此竹渊也算同意了。可最终的结果是,他住进那个屋里的同时,那小丫头片子拐带着他的爱妻,一块睡到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舒服床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竹渊就纳了闷了!暗中保护小丫头的那两位绝顶高手,不会是天残地缺的银样镴枪头?小丫头都这么的胡闹开了,怎么他们二位就不出来管管呢?这真是有王法、就没天理了! 竹渊郁闷了,所以他根本就睡不着;睡不着的情况下,他深更半夜的竖起耳朵偷听人家那个屋里之床上的二女,正嘀嘀咕咕些什么东西。 偷听着、偷听着,忽而听到人家二女闹腾了起来。伴随着夜半笑声‘咯咯’的嘹亮响起,咬牙切齿的竹渊这才想到,原来人家二位忽而躺在床上开始相互挠起了痒痒!这,又让独占空床又枕冷衾寒的竹渊,怎么安睡? 睡不着、实在是睡不着,竹渊翻窗出户、一跃上屋顶,铺置好魔兽皮——他倒好!仰躺于让自己火热的身体能更舒服的凉宜屋顶,翘着二郎腿的他,在那里一晃一晃啊的瞪眼数落那闪闪的繁星。 一颗、两颗、三颗……嗯!其他的星星都被那竹渊落下了,在他眼里这时节满天也就这三颗星星——连星星都惹他心恼、这让他怎么歇凉? 想借酒浇愁,又怕喝多了从房顶滚下去毁了英俊的容貌;想喝点东西润口的慰口舌之藉,可喝热茶烫身、喝凉茶又怕涨肚;觉得嚼个水果也不错,不过为了不把野猫给引来,想一想这也只能作罢:竹渊,那是说不出来的,苦啊! 还好、还好,纵然是天啊、地啊的什么都把竹渊给抛弃了,然而他那美美的娇妻并没有把他抛弃!也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不知正和那什么与他作对的玩意儿对骂,忽然感觉有人偷溜到了他的身旁:怒龙一般的环眼爆睁时,这才差点惊喜欢呼出来的发现,来者乃他温柔、体贴……的娇妻。 绝对献媚、讨好的赶紧给梦中好不容易呼唤到来的爱妻让地方,更是第一时间腾空他自己的老怀:当美娇妻乖巧无比的霸占了他寂冷的怀里时,根本就没容人家开口说一字之思念,他极其霸道的用嘴堵住了人家的嘴——这是一通的老忙。 嘴皮子累了的需要休息了,竹渊这才把自己的耳朵给派上了用场。从喘息良久平息不下来的娇妻嘴里他这才知道,他的娇妻因为每晚床上的身边人是俊秀夫君,却刹然换成是一个漂亮小妞际,她也是良好的习惯再难改:终是睡不着,她趁着那玩儿累了的小丫头好不容易睡着时,这才偷溜出来续同枕之想的。 当然了,知道了这些的竹渊,也立马续起了他的良好习惯!躺在屋顶紧紧相拥在一起宛如一个人的他们两个,在屋顶无声的探讨起了彼此的眼睛谁更亮、为什么自己的嘴里会发干等:最终一切的探讨,无不是以谁的心里都有了完美答案为基础,而得出了结论的。 回屋了,竹渊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回的屋,可却记得怎么回的屋;而那柳音,则是只记得在她迷迷糊糊当中回的屋,并且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着的。 天亮了多久了?一晚上没怎么睡的竹渊和柳音,却都睡糊涂了!依旧还睡的朦朦胧胧间,忽而听到自己屋里响起一声惊呼:床上的两人睁开迷蒙的眼睛而望向那惊呼的来源时,瞬间又相互对望的他们俩个,似乎根本就回不过神来。 只听站在那里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一声惊呼之后,立马用自己的小手把她的大大的眼睛给蒙了起来,嘴里却还一直在那里嘀咕:我没看见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可很显然!直到辩证的此时,她还在透过她的手指缝,偷看人家床上那睡姿极其不雅的二人。 是的,小丫头‘什么也没看见’!她既没看见那柳音……也没看见那竹渊……她既没看到柳音和竹渊……也没看见……她是没看见‘什么’,也仅仅是看见了这些,而且还在试图看的更多! 要说,还是人家竹渊的反应能力最快!发现情况不妙之后,他不舍的情感仅以一个微变脸的时间段,就被他的‘天性’所完全取代:绝对的没事人一般,只见其很是轻松、很是潇洒、而又不失十分帅气的,抬手打了个清亮的响指。 也就是在此响指响起的瞬间,他们夫妻二人心有灵犀的一同发力,一个完全笼罩整张床的漆黑魔法结界形成。到此,小丫头那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66章 似带 魔法结界的出现,让那小丫头纵然是再把手指间的缝隙漏得再大、纵然是把她的漂亮大眼睛睁得再圆,那也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结果。 似乎是根本就没想人家躲在魔法结界的二人在干什么,她的表现倒更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一转之后,她下意识的猫腰偷偷往自己的身后左右瞧了瞧,发现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后,她忽而宛如灵猫一般的于无声当中窜到那个魔法结界跟前。 看了看、听了听,发现没有任何用处后,她忽然用自己的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腕,又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的往人家的魔法结界上戳了又戳。她嘴里的小白牙在死咬,原因是那个魔法结界竟然总也不学肥皂泡那般的‘砰然’破碎,倒是更如软绵绵的皮球。 久攻无果的她,站在那里盈亮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似乎是她正费尽脑筋的想着到底是该拿一把匕首来试、还是该拿一快石头来试,不过她似乎是觉得用自己的头来试好像更直接一些。 可怜的小丫头,在那里费了半天的劲了,就是没什么用!她像是忽而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的无声爆退回原先的站位,其后背着自己的一双小手、于小身子的轻摇慢摆间仰脸望天:她好像是忽而发现,今天的太阳竟然是那么的圆、今天的太阳是那么的好看,好看的她根本就无暇注意重新显露出身形的竹渊他们。 按理说,仅仅是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竹渊他们二位也根本就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对。可事情是他们二位,就用了这么长时间! 他们二位用这么长时间都干了什么,没第三人知道。反正重新显出身形来时,竹渊和柳音身上的衣服倒是都齐整了;然而不知为什么,那柳音满脸通红能滴出水儿来不说,她的腿软的似乎连下床都是那么的艰难。 好像极其艰难的终于下床了,可那柳音看上去根本就无力站起,看上去她是站在了床下、然而不如说是她整个的吊在人家竹渊的一条胳膊上。她在强行调整着呼吸,她在拼命的不让两腿发虚,她的头低得很低,恨不能把那通红的俏脸给直接藏到竹渊的背后。看到这些,再纯真的人,也看出不正常了! “咦?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渊哥哥抱着你睡了一晚,你的腿都麻了?——呀!渊哥哥不会是在睡着的时候,咬了你?”‘刺溜’的一下!地上没缝儿,可那因听到小丫头此语而双腿忽然一软的柳音,看上去更像是欲直接钻到地底下去,还好及时的被那竹渊给抱牢的抱进怀里了。 那小丫头片子,应该是存心在整人!有这么问话的吗?就算这些都是实情,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啊,这让人情何以堪?说真的,若非怀里的娇妻是腿软得真的没法动,此时的竹渊定然美美的揍一顿那小丫头片子的屁股。 瞪了一眼那显得无辜的小丫头一眼,然而那可恶的小丫头,根本就没上前帮忙、或是让开路的打算。也许是柳音这时太想证明一些什么了,只听那柳音虚弱的语不成声的说道:“没……没有!我……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腰给扭了一下!” “真的吗?”小丫头‘关心’的问道。“真……真的!我没骗你!”柳音没底气的肯定道。 那小丫头很是了解的点了点头,她好像是很有经验的推论道:“哦……我知道了!那一定是姐姐你昨晚上腰部着凉了。渊哥哥真可恶!他要是护着一点你的腰,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姐姐以后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呦!”竹渊……此时有咬人的冲动,柳音则快被羞死了——而实际上此时的柳音就在咬着人! 竹渊想赶紧打破这种以小丫头为主导的境地,他抱实了柳音后开始迈步而行,嘴里强横的说道:“走走走,赶紧洗漱一下、吃饭!今天我们出去玩儿!” 竹渊看来是想调动小丫头的积极性。那小丫头一听要出去玩儿,立即欢呼道:“吔!太好了、太好了!”欢呼到这里,忽然顿住的她眼巴巴的望着人家竹渊和柳音,她不甘的改口说道:“不行!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说时小丫头张开双臂的看似要让竹渊也抱她,可更像是在张臂拦路:看其架势,若竹渊不抱她、她就不让路似的。竹渊没招了,可他却说道:“怀里没地儿了!没法抱。”“那不行!那我怎么办?” 竹渊服软了!他道:“怀里是没地儿了,你到我后背上来!”“嘻嘻嘻……”小丫头开心了,宛如个树袋熊般的、她吊到竹渊的背上了,这一下她是什么也不管的什么也不说了!——拿这个小丫头片子,谁能有办法? 吃过早饭,和赵府的人说了一下,道明自己要出去‘采风’、下午才会回来;而后唤出小银,让那刚刚晋升为‘马爷’的小银重新换上了原来的身份:竹渊他们一行三人,就这样出去了。 城里的热闹喧嚣依旧,根本就没有在城里停留的他们,直接来到了城外那广阔的原野。置身这里,竹渊和柳音同样感觉那赵府就像是一个深牢、那城里就像是浑浊而汹涌的流水,也只有这原野才让人感觉天是那么的高、自己的内心是那么的敞亮宽广。 小丫头倒是没什么感觉,一开始的她舒舒服服的坐在人家柳音的怀里,一路只顾着和柳音及当马夫的竹渊说这说那。然而出城不久之后,在忽而遇到一只实在受不了她之聒噪的小兔子埋头奔逃时,蹿下马来的她立马拽着那竹渊,开始了追逃。 小丫头追的很起劲儿、竹渊追的有点气急,气急的竹渊愤愤的说要把人家那只小兔子当他们今天的午餐;可那小丫头却是怒目横对竹渊,她说她要把人家小兔子给收养起来。这下可好!小兔子还没追到呢,他们两个倒是先不依不饶的相互追打起来了。 竹渊很奸猾,见自己斗不过那不懂事的小丫头,他便打算让他的娇妻为他主持公道。那柳音倒也会做人,思索了良久之后她建议两人,不如把人家小兔子给抄家!如此一来,该吃的吃、该养的养。 于是,竹渊和小丫头一块儿拉着那自作孽的柳音,开始漫山遍野的人家小兔子的窝藏在了哪儿。只是……唉!一场徒劳罢了。 一条河边,那竹渊正在河里捉鱼摸虾,一大一小两位美女俱都是高提着裙角光着小脚丫,她们在河边的浅水里‘踩蚌’;可实际上,那竹渊更像是在被小鱼小虾戏耍,而那两位美女同样是在戏耍于他。 ——因为,先不说竹渊捉鱼虾的本事如何,光那两位美女在那水里笑闹着跑跳、欢快的用她们的小脚丫撩着水的欺负他,纵然他的本事再大、估计也没有那么傻的鱼虾。 竹渊很恼火,他像个愤怒的河神展现出了他的怒火,他要把那两个美人儿当献祭品的拉到水下!可是~~,人家两个美人儿的玉足踩着水,逃了;更可怒的是,她们嘴里那铃音一般的清脆笑声,还在一直折磨着他。 忍无可忍,‘河神’挥手间掀起一道道的惊涛,席卷向那逗引他的可恶佳人!然而,水没有把那两位美女裹挟而下,却是把他自己的鱼兵虾将留在了岸上不住的乱蹦跶。 欢快的笑声宛如一首动听的歌声,先前还用小脚丫欺负河神的她们,此时正用那小脚丫欺负那宁死不降的鱼虾。河水悠悠而荡漾,那都是悲哀的河神泪水所化:遇到这么两个遭天嫉的美女,河神也得搬家!好在,河神的本事原本就大,即使是上了岸、他的光辉也一定可以继续散发。 竹渊开始收拾那些鱼虾的时候,柳音负责捡拾柴火、小丫头则负责采摘水果,而小银负责搜寻蘑菇的工作。鱼虾收拾好,野炊的各项用物都摆设好之后,柳音她们也恰好回来了。炊烟袅袅,最原始的烹制之下,这烹饪也成了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 篝火堆上架着锅煮粥、烤肉架上正煎烤着烤肉,小丫头的兴致极其高,烧烤架前一边小心翼翼的躲闪着那飞溅出来的油星,她一边还在全情投入的翻动着烤架上的肉。原本她那漂亮的小脸上,此时是黑一道、灰一道,唯一不变的也只剩下了她那一双水灵灵的清澈大眼睛。 这是小丫头第一次动手烹饪,她说她要烤出最最好吃的东西。虽然全过程都有柳音和竹渊在一旁照应着,可在她手中依旧是浪费了好多的食材,就这还得再搭上她那一双小手上被点点油星所烫到的殷红。 然而不管怎么说,小丫头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的高兴过!也不知她把烤肉当作了什么,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一会儿大呼小叫的躲闪被烫、一会儿又跳着笑着手举着一串烤肉向竹渊和柳音示意她的功劳。此时此刻,在小丫头这里,烧烤才是天下最最有趣的事情。 小丫头似乎是早就饿了,吃食一盘盘的摆放当中,她望着那些食物不住吞咽口水的同时眼睛都直了!死死守着食物的她什么也不顾了,在竹渊和柳音刚刚坐下却还没坐稳当时,她已然等不及的左右开弓。 满脸的喜意中,她咬一口左手中的煎鱼串嘴里疾呼‘烫烫烫’、吃一口右手中的烤虾串却又连呼‘好辣’;猛地埋头于粥碗大大的喝几口粥后,她幸福的高高抬起头,嘴里直说着‘好舒服’;临了,小嘴里又爆发出一连串的‘咯咯’笑。 今天的这些食物,对于鲁兹国的百姓来说都是很普通的东西;然而对于今日的小丫头来说,却是她有生以来吃的最最美味的东西。她感觉,今天的这些烤肉是那么的香、今天采摘来的水果是那么的甜,今天她是那么的高兴、那么的幸福,肚子吃得是那么的饱。 她的世界,此际也只是此时此地的这一现场,她的眼中也只剩下了竹渊和柳音,她的心里也只剩下了那让她开心的不得了的幸福。而在竹渊和柳音的眼里,即使是此时小丫头脸庞上是黑一道、灰一道,可在他们看来这黑灰也成了一种彩,渲染得小丫头是那么的漂亮和可爱。 餐后、竹渊把那些炊具能收起来的先收拾了起来,当他去河边清洗碗盘时,那小丫头慵懒的躺在柳音的怀里幸福的享受舒柔,又道‘今天吃的太好、吃的太饱’——意思是‘想动也动不了’。—— 却是在发现竹渊已经把活儿给干的快完结时,她赖在人家柳音的身上,又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先前在竹渊洗碗盘时,柳音也给小丫头清理了一下;而待竹渊把碗盘收起来后,他们三人已经并排坐在了那里。 第67章 轻 河边,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并排坐着三人;三人面河而坐,相拥、相依偎在一起。 竹渊坐在中间,左手边的柳音依偎在他的怀里,因为竹渊伸出一手臂紧紧的搂着她;右手边坐的是小丫头,因为竹渊也只是让小丫头拥着他的一条手臂,所以依着竹渊的小丫头也只能是把她的头枕靠在竹渊的肩头。 三人坐在这里看上去温馨而平静,看上去美眸微闭的二女恬静而舒柔,听上去讲故事的竹渊语声淡淡,然而这些并非是实情! 玩儿了一上午,而今吃好了、吃饱了,慵懒气上来的二女拥着竹渊享受一下安宁,这无可厚非;可是在这种安宁的表象之下,还隐藏着激烈、隐藏着战争。水中,二女光着小脚丫,从她们开始坐在这里之后,她们的脚就从没停下欺负竹渊大脚丫子的动作! 竹渊嘴里所讲的故事确实很动听,二女的表情也似乎是一直沉浸于故事当中,然而天知道她们又是不是一心沉迷于她们和竹渊脚的战争当中。似是她们一直在竹渊的故事里联想,谁又知道她们是不是对于战争的联翩浮想,谁又能确切的说清楚此时她们二位的切实心情? 竹渊的右手没有乱动,然而他的左手却从没这么的老实!一开始他还只是搂着人家柳音,可是到后来,他的手就开始了对人家柳音进犯。而那柳音,似乎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脚上了,所以对于竹渊的手、她疑似是把其当成了是脚之战争能持续胜利的钓钩——不予理会。 渐渐的,柳音整个面庞都投入到竹渊的怀里了,可是……突变!也就在这时发生。 相比起来,纵然说一开始小丫头也仅是顺应自然、并未多想什么,可是渐渐的她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忽而生出了一种暗喜、继之的就是心脏在‘突突’的雀跃不已,但与此同时本能中她也产生了一份的警意。朦胧间忽而感觉好像总有什么不对劲时,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偷偷瞄向了柳音,也就是因为这一看、小丫头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说不清发现实情的小丫头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或许是……或许是嫉妒与埋怨、或许只是一种羞臊,她忽而一句不明不白的‘大坏蛋’之后、好像是竹渊怎么怎么她了的愤怒中,她一下子扑向了竹渊、随之直接把竹渊给推倒在地。 竹渊的后倒,直到躺在地上都没回过味儿来,然而本能却是让他在意外后倒的第一时间把怀中的柳音给护得死死的。如此一来,连带着倒下的柳音,即使是回过神来了她也从竹渊的怀里出不来了。 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小丫头没心思理会柳音,‘噌’的一下跪在石头上,她左手死死的按住竹渊的右手,她的右手却在面红耳赤的羞恼当中不住的擂竹渊的肩胛胸膛。而此际的竹渊……在佯装无辜! 无辜的眼神望着小丫头,竹渊竟然还问人家‘怎么了、怎么了’。小丫头气呼呼的不理会,只是一边用小粉拳恨而无力的捶打他、一边小嘴里连道‘坏蛋’,看上去她这纯粹就是撒娇中的泄愤。 竹渊实在是太具备相应的天性了,抹消了一切痕迹之后的他,他的无辜好像更加的确定无疑。可能是他那无辜的眼神也太纯净了,小丫头羞恼的捶打他当中望着他的眼睛,忽而有点使唤不动手的捶打不下去了。 这时的竹渊从小丫头的眼睛里,突然看到了一种他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小丫头的那种含情脉脉的迷离眼神让他浑身发毛。也就是在此际,他的瞳孔忽然的一缩!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小丫头要躺进他的怀里。 竹渊的眼神一个抖动,他轻柔的对那小丫头说道:“小丫头,你干嘛?小心我揍你屁股!”似乎是情境不对,这一回竹渊的威胁根本就没效果;反而在竹渊的这种威胁之下,那小丫头还本能的递给了竹渊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过,经这一打岔,那竹渊倒是赶忙又重新坐了起来,这等于是他没给小丫头任何的机会。竹渊坐起来了,可小丫头潜意识里发现他竟然连搂着她的动作都没有:为此,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忽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如同先前的那样,坐在竹渊右手边的小丫头,突然右手扯住竹渊的右手臂、左手却放在竹渊的背后用力一推——只听‘噗通’的一声!竹渊被那小丫头给推到河里去了。河水差不多也就一米深,突然落水的竹渊倒不至于被灌水,可也足以让他变成落汤鸡;条件反射性质的从水里站起来后,竹渊随手就把河水向着二女身上撩去。 二女两声合成一声的惊呼之后,‘咯咯’的娇笑声中,逃不了、又心存报复的二女在衣服已然湿了的情况下,干脆也跃到了水中。霎时,漫天的水花飞射,天籁般的清脆笑声里,娱悦掩盖了先前及各自心中的一切。 下午时分了,河水也显得有点凉了:怕修为还低的小丫头受不了,竹渊给柳音一个示意后,他重新上了那块大石头开始和小银聊天打屁;而留在河里的柳音和小丫头所处的位置,却是被一个漆黑魔法结界所笼罩。 结界当中的柳音和小丫头正在趁机洗澡,上岸的竹渊当然是为二女放风了。待二女的身形重新显露出来时,利用魔法当中最基础的悬浮术而悬浮在水面之上的她们二人,已经换好了一身新衣物,正凌空向竹渊缓缓的飘移过来。 上岸的二女梳理头发时,才是竹渊自理的时间。比之二女洗澡时间减少一半的时间里,竹渊不光是洗好了澡,还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洗了一遍的重新穿上了! 曾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来时是个什么情形、回去时还是怎么个情形,二女同坐在小银的背上、竹渊则伴马步行。一路之上,二女不是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就是竹渊的话惹得她们‘咯咯咯’的娇笑不已,直到回了赵府、他们三人这才忽然变得有点正色了起来。 第68章 青 昨天晚上的宴会当中竹渊出手的效果显现出来了,今天若是他们出门的再晚那么一点点,兴许他们就失去了出门玩儿的机会。 在竹渊回到赵府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今天有好些个人来给他送礼:不过按照竹渊的吩咐,赵府没敢替竹渊收下礼物的同时,也委婉的向那些人表达了竹渊不会赴他人之邀请,却又透露竹渊他们会在下午的时间里回来。 竹渊的这种表态其实很耐人寻味,说他不收礼、不会应他人之邀请,可为什么又要透露出他会和来人面谈的意思?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府的宴请当中?这是不是说明竹渊有可能会受人之邀?这是不是在预示着,竹渊会视来人所带的礼物轻重、或是来人之身份,下决定? 竹渊的琴艺如何,而今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在这商业盛会的节日里,哪一个商家不会在家宴请一回自己生意上的伙伴?宴请当中的酒菜再好又能到何种地步,难道真能搞来仙品神酿? 在生意伙伴面前表达自己的诚意,除此之外也就剩下了曲艺名人、或是绝色美女什么的了,而这其中又唯有能请来竹渊这样的大家,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能够得上仙珍神品的,也就唯有竹渊的一曲! 且不管那些人对于竹渊存在着怎么样的揣摩。单对于赵老太爷来说,竹渊透露出这种表态完全是为了照顾他,赵老太爷认为竹渊这是在不让他坐蜡。然而,事实上竹渊是有着自己的用意的。 竹渊回来得到的第二个消息就是,当前就有客人在等着他回来。而一回来的竹渊,就一头扎进应付客人的事情当中了:这应付客人从此时起,就是他忙不完的事情!然而…… 非常的遗憾,纵然是竹渊接待了他们这些人,而且座谈当中的气氛极好,竹渊也非常的有耐心、非常的挚诚又健谈,一番座谈之后那些人心里也非常的舒服,可改不了他们的礼物竹渊未收、他们的邀请竹渊没应的最终事实。这,只能说是一种遗憾——真的非常非常遗憾! 竹渊本质上就是个小恶人,奸诈、奸猾、又七窍玲珑,做出某种伪装、想出某种理由、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还怕忽悠不了人? 曾经他的师傅,为什么会给他留有一个拯救天下——美女——的‘使命’?这说明最清楚竹渊能耐的,就是他家师傅老头!毫不夸张的说,竹渊就是那种能当着你的面把你给卖了,而你还兴高采烈的为他数钱的那一类。 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从小就‘孤独’生活在迷雾森林里的他,即使没被憋闷死恐怕也早就疯了。也只能说如竹渊这般的生长环境,最终出来的也定然是不正常的人!而竹渊的七窍玲珑,就属于不正常的范畴中的一种。 一回来就钻进屋里会见客人,直到晚饭前才亲自把客人送出赵府;而晚饭刚吃罢,又相继来了两位:无奈之下,竹渊也只好掌灯于花园、他在这里待客,留下屋子用于柳音和小丫头休憩所用。 也许是小丫头今天确实是累了,也许是没有竹渊陪她玩儿太无聊了:当竹渊把最后一位客人送走之后,回屋才发现那小丫头竟然已经睡熟!这对于竹渊来说,无疑是再没有如此高兴的事情了。 屋中灯光已熄,说明竹渊他们已经歇下。小丫头为什么不住入隔壁那今日刚收拾出来的房间,竹渊也懒得计较了,反正他拿那小丫头片子早就没招了。 小丫头还是睡在昨晚她睡的那张床上,而今晚那张床笼罩着一个黑色魔法结界,同样的魔法结界在这边竹渊夫妻的床上也有一个。 设置在小丫头床上的那个魔法结界,主要的功能是起预警的作用,附带的作用是让那小丫头不至于起身的太早;而竹渊他们这边的魔法结界之作用,当然是为了隔音、避免被人窥视了。 小丫头睡得虽早,然而这对于竹渊夫妻来说仍旧是感觉时间非常的宝贵,或许就是因为时间太宝贵了,所以今晚的竹渊和柳音都有些无法自控的意思。说实话,这是有史以来柳音最疯的一次!可效果那就是一直以来不敢太疯的竹渊,这一疯就非没命了不可。 一直以来,柳音的真容一现就会惹得竹渊疯狂,这也是柳音婚后一直还在配戴面具之其中一个原因。竹渊也知道自己在爱妻完全的美丽之下自控力极低,一直以来怕爱妻受不了,他都是在刻意的控制着自己:这一晚,他再也按捺不住了!爱妻对于他的诱惑力有多大,今晚就可以算是例子。 只恨时间太少,直到那柳音浑浑噩噩的睡着。柳音是睡着了,可那倍受娇妻之美魅惑的竹渊根本就没睡意,不过他也不敢再疯,也仅是换了种方式的于睡美人跟前继续掠夺爱妻的美。整整的半个晚上,柳音是做了半晚的糊涂春梦。 天亮之前的什么时间睡着的,竹渊早就没意识了,好在因那个遮光的魔法结界、小丫头起的很晚。柳音醒来之后所见到的,是他们夫妻两个依旧纠缠在一起的同时,‘害羞’的竹渊把脸埋在她的身上。 对于竹渊,早已丧失自我的柳音,对于其有的只剩下了无尽温柔的惜爱!她意识醒来了可她的身体还没完全的恢复,又怕一动之下惊醒爱人:一动不敢动里,她一边继续恢复身体的疲累,一边欣赏着爱人的睡容。 不成想,那睡着的竹渊同样是不让人安生!每过一会儿,那竹渊就会下意识的把她搂的更紧;而每逢这时,他都会往她的怀里挤一挤、并很不要脸的一再试图把脸给她。不知他梦中是个什么情形,又或者他其实根本就没做梦、一切都是潜意识的反应:不时的,他嘴里还会嘟囔一句‘好美’、或是‘我的小音’,再不就是‘我好爱你’。 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最容易被感动?只知,每当柳音听到竹渊嘟囔出一句这样的话时,她的身心、她的灵魂就会融化几分。另一个事实是,深入到竹渊潜意识里的东西,同样是深入到了柳音的潜意识里!在柳音的潜意识里,竹渊同样是让她颂扬无尽,最简单的意思表达就是:好美!我的夫君!我好爱你! 睡着贪美的竹渊忽而又动了动的嘴里嘟囔了一声,以为竹渊没醒的柳音,在竹渊所动当中顺势搂住他的想把他抱得更紧。不知是不是她这一次的举动太明显了之故!反正,刚被柳音给抱实时,那竹渊却忽然抬起头来的醒了。 醒来的竹渊抬头就望向了柳音的眼睛,恰与柳音的眼光相碰撞。两人同时的一呆当中,望见柳音绝美脸庞的竹渊眼中又出现了痴迷神色!继而,他的眼神让那柳音,抑制不住的俏脸变红。 柳音当然意识到竹渊坏笑的意思,因为竹渊的反应她已经感觉到了!望着这个眼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了的夫君,她很想跟他说‘不早了、该起床了’,她很想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可是……她除了本能的产生脸红之外,其他的她是真的说不出口。 她的脸霎时的变红了,潜意识让她的意识又一次的沉浸于难得糊涂的状态。然而就在竹渊称心之际,却见那竹渊突然神色一怔当中,他嘴里同时还诅咒般的很不如意道:“该死的小丫头片子!” 原来,竹渊的醒来不是因为柳音,而是因为那小丫头醒来之后试探了一下那魔法结界的厚实度!那个魔法结界本身就是由竹渊施展出来的,他和魔法结界有着直接的精神联系,被小丫头一碰、他自然有感应的被惊醒。 ——被惊醒的竹渊一时间忽略了被惊醒的原因,直到那小丫头穿戴好了欲出来时,他这才非常明确的感应到。可这,无疑是搅了他的好事,他不愤慨才怪呢! 竹渊嘴里的抱怨让那柳音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瞋瞪了一眼竹渊,他们二位又开始争分夺秒的抢时间。竹渊满脸不乐意的在那里穿戴,而柳音则解了小丫头那边的结界;小丫头突溜溜的跑过来捉奸时,这边的魔法结界虽然还在,可穿戴好了的柳音已经立在了魔法结界之外。 柳音第一时间迎上了那小丫头。在小丫头探头探脑的欲透过魔法结界瞅到竹渊正干什么时,柳音已经强行拉着她向外走去。 小丫头很好奇,一边被柳音拽着走、她还一边回头瞅个不停,她向着柳音问道:“姐姐,那个大坏蛋怎么了?”柳音能说什么?她的脸不由得又绯红时,她随口便道:“没什么!他的腰扭了一下。” “哦,是这样啊——姐姐,你说我们要不要给渊哥哥买点牛腰啦、参茸啦什么的补品补一补?哦对了,今天有个拍卖会,我们不妨去看看,说不定能买到什么更珍奇的大补品呢!”说到这里的小丫头继而又道:“要是能买到虎腰那就好了,听说吃什么补什么的,吃了虎腰说不定渊哥哥会像老虎一般的厉害,说不定以后他再也不会扭到腰了!” 抬腿刚欲迈过门槛的柳音,非常‘不小心’的趔趄了一下:她,不敢再乱开口了!这若是真让竹渊……天哪!她柳音会死的。 ‘这个小丫头,怎么老是会让人牙痒痒呢?她好像总是在挑战人的极限忍耐力,真想让那个坏蛋狠狠的打她一顿屁股!’——说柳音为什么不亲自打?那是因为面对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她实在是下不了手,让那个恶人去打、这已经是她这个恶人婆娘所能做的极限了。 第69章 摆 今儿起的确实是有点太晚,洗漱了一番之后,竹渊不想在赵府吃早饭了;没想到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向着府外走去时,却迎来匆匆赶至的赵老太爷。 赵府而今是贵客压主,况且赵老太爷对于竹渊的感激几近到了涕泪横流的地步;再则,只要是竹渊能安心的住在这里,这对于赵府的更加繁荣昌盛,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推动力。 因为托竹渊的福,这几天赵老太爷又结交上了好几位生意上的朋友,对于赵家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生意来说,想来日后的发展会更加的顺利。故而,赵老太爷对于竹渊他们的态度那是恭敬礼遇的无以复加!免不了的,在各个方面又想的有点精细、有点多。 听到下人禀告,赵老太爷匆忙而来的同时,身后还有一溜儿麻利的丫鬟;竹渊有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时,那赵老太爷先是朝着他们很郑重的行了一礼。这一礼其实是向小公主所行的,然而公主的身份又是个‘秘密’,所以赵老太爷的这一礼也可以说是向竹渊所致。 只听,那赵老太爷满脸亲切笑容中道:“公子,今天城里有一场拍卖会,公子可是欲去看看?”竹渊回了一礼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赵老太爷显得松了口气,他向着那一溜丫鬟示意了一下,指着丫鬟们手里捧着的一个个托盘、他轻松的说道:“公子既然要出去转转,这里我给公子预备了一点小东西。” 说到这里,他介绍着那些托盘中的东西,道:“这是一点金币,就当是公子的零花钱了;另外这些珍宝看上去也非常的不错,我们也不知道贵夫人喜欢一些什么,所以就准备了、一并拿来。还请公子,一定要笑纳!” 竹渊不知道赵老太爷给他准备的‘零花钱’有多少,但他知道这些东西,其实应该是赵家和周家给予他的报酬:是怕他老也拿不到酬劳而心生不快,这才找了个由头、换了个说法的,主动把酬劳送了过来。 竹渊笑了笑,他应道:“赵老太爷,我们可能还要在赵府小住一时,您这样做,莫不是嫌我们打搅了您府里的安宁生活?” 赵老太爷也听出了竹渊这是玩笑话,不过他还是赶忙连连摆手的同时,非常诚恳的回道:“公子就别开老朽玩笑了!公子能住在我们这里,满城还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我们呢!这些东西,真的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公子万勿多想。” 竹渊也不想在这里和赵老太爷磨嘴皮子,他笑笑的点了点头,随之把赵老太爷给他准备的那袋金币给收了起来,却指着那些珍宝说道:“既然我们还要在您府上再住几日,想来还需府上的人多精心照拂。” 缓了口气的竹渊继而又道:“金币我就收下了,至于这些珍宝什么的,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您老心里若是不安心,那就当这些东西是我们为来日赵小姐之大喜,而预备的礼物。您老觉得如何?” “这……这……”“呵呵,那就这样了。我们还要去四处转转,下午的时候我们会准时回来的。”竹渊替赵老太爷把话说了,最后还向其点了点头,继之拉着二女转身向着府外走去。 这个点儿,对于刚起床不一会儿的竹渊他们来说,确实是太晚了点;然而对于逛街的人来说,无疑就是太早了一点:竹渊他们走到大街上时,虽说街上的人也不少,可远还没有达到那种摩肩接踵的程度。 不过……即使是这样,刚悠然的在街上走了没怎么片刻,竹渊就发现周围有点不正常。总得来说,他们好像是处于了某些人的包围当中!在他的感知下,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前后左右都有人在有意无意的监视着他们。 竹渊搞不清楚这些人是针对小公主的、还是针对柳音的;也确定不了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是在保护他们的情况,是不是真实!他的心里一紧,他的眉头不由得微皱了起来。 忽而在感应当中,一直在暗中保护小丫头的那两位高手也悄然的摸到了他们的右侧,并佯装路人的和他们并排走。这,起码是说明了那两位高手,也发现了小丫头周围的异常!这起码是说明,圈护他们的那些人并非是小公主一伙,那……就有可能是…… 为了不让小丫头受到有可能的伤害,原本位于竹渊和柳音之间、被他们二人拉着手的小公主,被竹渊拉了拉的给拉到了他的右手边,从而让小丫头更近距离的处于那两位高手的保护之下;而处于了三人中间的竹渊,则一手揽住了柳音的小腰,一手还拉着小丫头的小手。 竹渊的异动让柳音也发现了情况,借由被竹渊搂着的姿势,她悄然的把头凑近了竹渊。她并没有开口和竹渊明说什么,可能是为了防范保护小丫头的那两位高手,藉此发现他们的秘密。她给了竹渊一个眼神示意,其后她的小手开始非常隐蔽的在竹渊的肋部写划。 相比起竹渊来,人家柳音才是正经八百的老江湖,而且人家的观察也更精细!在柳音的暗语当中竹渊这才知道,围着他们的人其实都是刺客团的成员、是他们自己人;这些人肯定不知道柳音的真实身份,想来是因为他竹渊而来。 由此也可以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出现在他们的周围,想来定是叶姐为了以防万一而特意安排的:这说明叶姐还是怕他们这一次的所行,会遇到什么麻烦。 柳音给竹渊建议:暂且不动、找个机会给这些人一个暗语,让这些人赶紧从他们身边消失,否则谁也不敢保证保护小丫头的那两位高手会从中发现一些什么。竹渊,看似无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小丫头,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怎么样?”竹渊这时向着小丫头问道。小丫头显得兴高采烈,她道:“好啊、好啊!去哪儿?” 竹渊用下巴颏指了指前边那家看似很普通的小饭馆,说道:“就去那家。”“去那儿?”小丫头,这明显是有点‘只认衣装’的意味。 只听那小丫头继而不大乐意的说道:“渊哥哥真坏!刚刚有了钱,也不说带人家去吃点好吃的,哼!真抠门。”竹渊不由得乐了,他道:“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这家饭馆,没有好吃的东西?”“那渊哥哥又怎么知道他们有好吃的东西?”小丫头,这还就是和竹渊杠上了! 竹渊翻了个白眼儿,他没好气的回道:“真笨!商洛城的繁华,不光光是在我们鲁兹国数一数二,在全世界那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在这样的地方开饭馆,若是拿不出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来,这饭馆能开下去才怪!可以说在这里,大酒楼有大酒楼的特点,而小饭馆也定有着它们的特色。” 随之,竹渊很有教育意味的又道:“以后想问题,要切合当前实际的从全局去想、从大方面着手去想!否则你会在今天得了一点高兴,却失去了未来好多的快乐,最终吃大亏的只会是你自己。知道了?”小丫头的眼神恍惚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显得很乐意的点了点头。 时候不对,所以这家小饭馆里的客人很少。竹渊一行三人进入的同时,也把那两位高手给带了进来,同时一众刺客中也有三位跟进来了。 他们这一帮子人的进入,虽然看上去似乎是三伙,可这也让当前这里的客人们齐齐愣了一下。同样愣而后喜的,当然还要属这里的老板了!因为竹渊他们这帮子人的进来,那就是一笔很可观的财源,这么早的就迎来了生意的红火、那老板焉有不喜之理? 竹渊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桌,那两位高手坐在了他们的前边,而那三位刺客则选择了旁边。老板很高兴,让伙计帮忙照顾那俩老头、那仨‘老百姓’后,他亲自跑到竹渊他们这三位少爷小姐跟前嘘寒问暖:把肩头的雪白毛巾当抹布,一边喜意盎然的招呼竹渊他们、那老板还一边殷勤的为竹渊等人擦桌子抹板凳,其嘴里那亲切的话语从始至终都没停。 竹渊落座之后,在那老板殷勤的伺候中,他也和那老板有说有笑了起来。那老板似乎是发现竹渊这位少爷平易近人、远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可比,所以他脸上笑容当中的真诚之意,愈发的表现无遗。 竹渊让那老板不用再忙活了,挑了一样粥之后,他让人家把嘴里刚介绍的那几样拿手好菜都呈上来。那老板满嘴里答应的同时,还不忘手下勤快的为竹渊他们先把茶给满上,其后这才匆匆转身离开。 衣装不一样,待遇就不同!竹渊他们一同进来了三桌,就因为竹渊他们的衣装和气质,更像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小姐:所以,当那两桌的人还干烙板凳的时候,竹渊他们这桌的菜已经由老板亲自端了上来。 老板亲自上菜,竹渊也没让他再离开,而是动手为他斟上一杯酒后邀请他一块儿用餐。这会儿的生意也并非是太忙,那老板似乎也想和这位平易近人的少爷拉关系;然而他也自知身份太低,虽坐了下来、但也仅是浅尝杯中酒的陪坐和更近距离的侍候,从始至终不曾拿起筷子吃一口。 竹渊一边吃、一边向着那老板问东问西,所问也非是什么大事或机密,他更像是在和老板话亲密。那老板和竹渊是越谈越投机,在竹渊所问之下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商洛城有着一些什么观光胜地、到最后那谁家出现了一桩玄奇,从国家大事直说到生活于这里的乡里,最终那老板倒是主动暴露出好多的传奇和‘秘密’。 竹渊从柳音和小丫头的嘴里,也早对商洛城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然而从这位老板的嘴里竹渊算是清晰的了解到了一些最底层的‘机密’。 可说,竹渊了解这些东西,对他有用吗?没用!然而基于人的一种天性,即使是这些没用的信息,在每一个人听来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别的不说,单就当前那低头吃菜的柳音和小丫头的偷笑不已,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第70章 光 小饭馆里的客人们是一桌又一桌,然而气氛却是竹渊他们这里一家独好。那老板一点都没吹嘘,他们这里的那几道拿手好菜也确实是非常难得!当然了,是不是真如那老板所言乃祖传秘技,这就不得而知了。 饭菜本来就别有一番风味,加之那老板在一边不断的道出各种秘闻,这使得那小丫头自从一开吃,她的小嘴儿就从未曾停:却也不知是她发现了这里饭菜的美味,还是她寄希望于自己的埋头大吃中,能听到更多奇妙的事情。 同样,因为竹渊他们这桌的气氛与众不同,饭馆里吃饭的其他那些客人们在吃当中,也不由得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老板的话语当中。根本就没人注意到竹渊在和那老板兴致勃勃的笑谈中,他向着那三位刺客做了一个手语动作,其大意是他的身边有高人、让他们立即消失。 刺客收到了指令、却还没找到最佳的离开时机,忽然有几个看上去非常嚣张的年轻人一路叫嚣着闯进了小饭馆——霎时!那老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霎时饭馆里的客人们自顾埋头再无暇多余,老板和那些客人们都知道:有麻烦了。 从进来的这五人身上能看出,他们应该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虽说正当一年一次的商业盛会之期,如他们这般的黑帮团伙在官府的压力下已经收敛了一些,然而长期存在于这些人身上的那种习气,却不是说收敛就能收敛得了的。 这五人一进来就扫视了一下存在于这里的客人们,当发现整个饭馆里就竹渊他们这处有两个漂亮的美人儿时,他们直接大摇大摆的向着竹渊他们这处走来:收到竹渊指令的那三位刺客走了——是被人家那五位大爺给强行逼走的! 那五人占了竹渊他们旁边的桌子后,立即拍着桌子的喝令那满脸苦笑的老板,赶紧给他们上酒上菜。老板非常的无奈,回头给了竹渊他们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赔礼,他赶忙去招呼那五位阎王爷了。 老板走了,柳音和小丫头对于美味也没什么食欲了;然而就是在这没滋没味的情况下,越到后来她们的眉头越皱,越到后来她们越反胃。 老板走后,竹渊还是像个没事人一般的在那里悠然而食。那五位可能是一向太嚣张了,坐在那里、饭菜还没上来时,他们高谈阔论中所说的都是那种不堪入耳的话题:从中,竹渊也能大概的了解到这五位绝非善类,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老板这回给那五位上菜的速度,不比给竹渊他们的慢。可是当那五位吃上了喝上了后,不知是不是在酒意的推波助澜之下,他们的话题竟然忽而转移到了柳音和小丫头的身上。 一边的柳音和小丫头,在那儿开始被气的俏脸发白、开始在那里咬牙切齿。竹渊看上去好像依旧是无动于衷,然而也只有那两位高手发现了竹渊暗地里的动作——事实上竹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在给那五人记账! 似竹渊这样的人,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太珍惜、太护腻身边人了!且不说当他的身边人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后,对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单就在言语上受到了伤害,那也会成为他绝对不放过对方的一个理由。 他可是个小恶人,不比他整人的手段少的,还有他害人的手段!迷雾森林里的生活让他懂得医术的同时更精通药理,他要真想害人、天下还没人能挡得住他。在那五人嘴里开始往外蹦不堪的话语时,看似无动于衷的竹渊却是在把一滴滴的水向着那五人的酒杯中弹,反正是谁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他就往谁的杯子里弹一滴液体。 这液体其他人不知道具有什么功效,可想是从迷雾森林里出来的毒物,又能具有什么样的功效?真说起来,竹渊给那五人所下的毒,是一种慢性毒—— 始发中毒后的症状,只会表现为浑身发麻无力:轻度中毒时,只会让人丧失一部分的感官能力;稍重时浑身总感觉瘫软、且味觉和触觉逐渐消失,连带着说话也会秃噜不清。重度中毒时,呼吸有点困难、神智却清晰,彷如植物人一般的失去所有的行动力,原有的身体麻木会转变成一种刺痛感:这,是一种死刑——是那种没人能承受的死刑! 柳音了解竹渊,所以即使是看上去竹渊一直无动于衷,柳音也不以为意。然而小丫头,就不是这般的清楚竹渊的性情及能耐了!发现竹渊竟然还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吃喝喝时,想爆发又不太好爆发的丫头,想了想后、最终却是把一个东西塞进了竹渊的手里。手中忽而多了一个凉冰冰的东西,竹渊拿到桌上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块城主令。 竹渊的眼睛好像带有一些惺忪意味的看向小丫头时,那小丫头稍微凑进竹渊的耳边轻声道:“这是这里的城主给我的,本来是怕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想用它来为你提供一切所需;有这个东西,在这里你就是城主第二。现在,没想到用到了这里。” 看不出竹渊脸上有什么表情,感觉他好像是在怀疑这块城主令的威力似的!他轻描淡写的举着这块城主令向那眉飞色舞的五人晃了晃,而后‘咣当’一声、随手又扔回给了那小丫头。 小丫头似乎是想让竹渊暂时保管这块城主令,然而那竹渊兴致缺缺,他道:“不需要。”确实,城主令对于竹渊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其一是他不需要什么;其二是若有人真想对他们动手,别说是城主令了,就算是皇帝令也不管用。某些事,竹渊更相信自己的能耐。 竹渊没抬头看那五人的反应,可那五人的反应却清晰的存在于他的感应当中:那五人一见竹渊忽然拿出一块城主令,顿时傻在了那里!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一切资料都在城主大人的掌握当中,前段时间他们就收到了城主府传来的严重警告,若城主大人想收拾他们、可以说他们连不知埋在哪儿的祖宗八辈的坟都保不住。 他们今天的做派相比往常没有一丝出格的地方,他们一进来见到竹渊等人时,一瞬间他们也怀疑竹渊他们的身份不一般;然而想一想,身份真不一般的少爷小姐,又怎么会跑到这种小饭馆里来用餐?所以,他们认为竹渊三人,不过就是三颗驴粪蛋蛋——不会具有什么太大的肥力。可现在他们知道了,今儿这事处理不好,他们的生死都难料! 竹渊没有抬头,可他耳边脆亮的巴掌声一直在响,但他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似的。在竹渊手里出现城主令的现在,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的正常! 首先,那踢到铁板的五人知道自己惹不起人家后,齐齐站在那里用扇自己耳光的行为,用以向竹渊他们表达悔意;竹渊生气了、所以不理他们的任由他们自己惩罚自己,这是他们五人该得的,很正常。 其后,竹渊感觉差不多了,挥手间让那五人走,这也很正常。因为这显示出了竹渊的心思很深、他的心胸更广,他不想让那五人再搅扰到他们用餐的兴致。 再次,竹渊甚至在赶走他们时,还不忘提醒他们别忘了付今天的酒菜钱。这说明竹渊的心很细,这也正常。 像这五人这般的地痞流氓,历来连皇家都没什么办法,竹渊又能拿他们这样的人怎么样?指不定就因为惹到了这样的地痞流氓,会在过后给自己引来什么棘手的大麻烦!所以,在现场的众客人看来,一切都正常。 可是,一切真的就正常吗?若非是那两位高手发现了竹渊的小动作,或许他们也会认为竹渊这样的表现很正常;可就因为发现了竹渊的小动作、又发现竹渊的表现太正常了,这才是最最不正常的事情!虽目前还不知那五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然而竹渊又一点资料,掌握在皇帝的手中了。 第71章 景 那五人连滚带爬的溜了,竹渊他们似乎也吃好了。在老板跑过来满脸歉意的赔不是时,竹渊表现的非常大度:拒绝了老板的好意,他还是坚持着把自己三人的帐给结了;并且,老板也从竹渊嘴里得来了暖他心的话语。在老板的心里,竹渊是个大大的好人! 今天来这里吃喝的不怎么尽兴,然而欲离开的竹渊却是另有一个兴致:在那老板不明白的疑惑中,竹渊让他取来笔墨纸砚,随后很朴实的一句话留在了纸上。 一张纸,除了最后的落款外,只写了六个大字,这六个大字可以组成一句朴实的话。可这六个字,却非是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从上往下看,这六个字的排列没乱;可若是左右的看,那就有点乱了。 乱的,是此六个字的位置。而恰是因为这六个字的位置有点乱,乍一看、看不出什么来,然而细看就会有另一种错觉! 那六个字会在你的感觉中变成一幅画,画的乃是一条刚刚烹制出来、正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鱼,恍惚间你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那鱼之上的香气缭绕:光看,都会让人可以肯定,这条鱼的味道一定非常的好。可是,这并没有完! 那六个大字是‘味道别有不同’。当你看出这六个字乃是一副画之后,这幅画在你的眼中再次分解、又分解成六个字的字,这时那每一个字其实又都是一幅画。 这每一幅画所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然而有一点不会不同的是:这成了六幅画的六个字,是完完全全的飘在空中,宛如向你演示什么的一直在悠然舞动。 六字初成时,立在竹渊身边傻了的只有那老板、那小丫头,和几个好奇的客人;竹渊最终在纸上留下‘一笑倾城’的落款时,除了柳音没人看到。 字成,柳音无限温柔的依偎着竹渊、而竹渊强行拉走那傻了唧的小丫头时,小丫头宛如正处于梦游,没人留意到他们三人已走。 他们三人都在街上悠然而逛了,那保护小丫头的两位高手还没上岗;当他们二位好半天之后终于是上岗了之后,早不复先前的那种‘游人’气度:任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二位变成两个糊里糊涂的傻老头。 竹渊之所以给那小饭馆留字,根本上他是想帮那老板把饭馆经营下去。今日所见之事不难看出,这家小饭馆经常处于那些地痞流氓的扰乱当中。凭他而今的名气、凭他所留的那字,想来能把身份更高的人引来;当有身份的人经常来这小饭馆当中时,那些地痞流氓势必会退避三舍。 经营生意,对于像那老板这样的小商家来说,才是最难!那老板在见到他们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能有一个身份高的人庇护他的生意,而竹渊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大街上的人多了很多,这使得逛街的竹渊他们行走的很慢;慢慢的行走当中,依偎着竹渊的柳音很享受,而竹渊则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就在这时,竹渊忽而听到那楞楞的小丫头嘴里很是感慨的道:“味道好极了!” 小丫头愣头愣脑的一句话,这不由得竹渊愣了一下,心思一转间他这才恍然!怪不得从小饭馆里出来后,小丫头变得是那么的乖,原来是她还沉迷于那副字的意境当中清醒不过来。 竹渊莞尔不已。他忽而站定,松开拉着小丫头的那只手,抬手就给了那傻妮子一个脑瓜崩!那小丫头下意识的‘哎呦’了一声,用手捂住头顶后,她那两条漂亮的眉毛使劲的往她的小鼻子上皱,她小嘴儿的下嘴唇拼命的往上抿着上嘴唇。 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的小丫头,很是生气的瞪着那竹渊,她很是气不过的道:“大坏蛋!为什么又欺负我!”好了!小丫头醒神了。 竹渊可乐的对她问道:“你说为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我刚刚……我刚刚说——渊哥哥,我饿了!”小丫头想不起刚刚她说了什么,却把她当前的感受直接说了出来。没想到,这更让竹渊乐得不行!没法再给她来一个脑瓜崩的情况下,他直接用食指弹了一下小丫头那暴露出来的光洁额头。这下!小丫头,更火了。 很是生气、很是理直气壮的她,站在竹渊的对面满脸气呼呼的瞪着竹渊时,她的两条小胳膊也叉着她那柳条儿般的细腰。她霸道的质问道:“为什么又欺负我!”竹渊这时也是怒目一瞪,他也霸道的回道:“你说为什么?刚刚你一个人就吃了那么多!你还饿?你是小猪啊?” 小丫头,倏尔迷糊了!别着小脸在那里好好的想了、又想,继而她也非常纳闷的嘀咕道:“呀?对哦!我们不是刚刚才放下筷子吗?我怎么满脑子都想着那条香喷喷的鱼?嘻嘻!嘻嘻嘻……” 回过味来的小丫头,此际开始贩卖她的可爱!可爱俏皮的娇笑当中,一点都不脸红。像条泥鳅似的腻上了竹渊后,浑然不顾竹渊的白眼儿,她没脸没皮的哀求道:“渊哥哥,我们中午就吃红烧鱼怎么样?” 竹渊,没理会任何!他就当被小丫头缠住的那条胳膊是旁人的、他就当从不认识那个缠着‘旁人’胳膊的小丫头,他不想在身边跟一个可爱漂亮的小猪,然而耳边小猪的声音还在响…… 其实,现在的小丫头算是变回来了,变回来的她是淡忘了在小饭馆当中的那一刻。在那一刻,她对于竹渊的心态其实是发生了变化的,变得不像现在、不像以前的这般亲热和亲切:原因,只因为竹渊在她受欺凌的时候,无动于衷! 在小丫头给竹渊手里塞那城主令的时候,竹渊就察觉出了小丫头和他之间产生了隔膜,因为在那一刻小丫头的神情有点冷——是对他。可竹渊不想对小丫头解释什么,他也只是把小丫头当一个小妹妹,待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注定了他们要分开。 因为喜欢小丫头,所以他也只是想把更多的快乐带给她!当他曾经在小丫头望向他的眼神中发现了异样情感后,他就有意无意的不想让她把更多的那种情,寄托到他的身上。 他没有向小丫头解释什么,他借着那幅留字想和小丫头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一个估计上的失误,让最终的结果,可以说完全走向了反面。现在他可以保证,先前留在小丫头心里的他之阴影,在那幅字的作用之下被完全消除了;他可以保证,他原本的用意、小丫头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她根本就没实力看出来! 小丫头的境界太低了,她仅从那幅字当中看出了‘合’,却没能力看出‘合’之后的‘分’!那幅字,一‘合’一‘分’才是全部意思的表达,奈何小丫头只看出了前半部分、只看见了那条红烧鱼,更有意义的后半部分她根本没触及。 没办法!她还真就像一只小猪,既好吃、又笨的可以,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章第72章 悠 竹渊他们赶来参加拍卖会的时间,应该说是最早的,然而抵达拍卖行时他们算是最晚的!其原因,是他们在主街上的移动力太差,而人家旁人都是在僻静小道上快速到达。 来到拍卖行的门口,他们一行三人就被人家拍卖行的守卫给拦住了;若非是有那么几个欲图讨好竹渊他们的商人‘费劲’的从中说情,说不定竹渊他们就会因为来的太晚而失去了参加拍卖的机会。 且不管怎么说,竹渊他们算是进去了;而且在拍卖行老板的出面调停之下,他们还得到了一个主宾级豪华包厢。 正式的拍卖,还得等这里的买主酝酿好他们各自的气势,因为包厢的门口挂着‘免扰’牌。包厢之内,竹渊他们无聊的开始一边继续浪费吐沫的说说笑笑,一边又紧赶着消耗人家这里的美味水果以补充体内的水分。 ——与此同时,竹渊还训练着自己耳膜的耐受力,他还在承受着那小嘴里唧唧喳喳说不完的小丫头之考验!柳音训练的,是她对于偷笑的耐久度,竹渊也在练习着翻白眼的特异技能。 今天是这一届商业盛会正式开幕的第一天,为了最大力度的调动众多的商人赴会的积极性,这才把这样的拍卖会放在这第一天进行。 这样的拍卖会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型的拍卖会,每一次都会搜集来好多珍奇异宝进行拍卖之外,还拍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了!每一件拍卖品都是非常珍贵的,只是相对于某个人来说其价值会更高罢了。 最起码,这里每一件拍卖品都可成为最佳的礼物:所以,这拍卖会也是一个商人们展示自己财力的地方。显然,拍卖会的举行,这是多赢的一个举措。 拍卖会所拍卖的东西,有各种珠宝类、有什么什么大师级人物的制品,有增加修为、延年益寿的宝贝,有各种等阶的魔兽卵等。而在这些拍卖品无一不是世所难求的宝物之前提下,在小丫头的讲述中,这些拍卖品还缺一块儿!当然,是不应该出现的那一块儿。 曾经,在这样的拍卖会上,任何宝物珍奇都无法相比的拍卖品,是人!从修为很高的修士到普通的幼童,从嫔妃、公主到民间少女,从什么什么大师到什么学徒:这些,无不都是最受人追捧的,拍卖物品。 曾经这个世界很乱很乱,那时的世间就有好多好多的国家之同时,还有好多好多专由修士们所组成的各种门派;为了利益,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从不间断,为了利益那数不清多少的门派间也是征伐不断。 一个国家被胜利者征服了,胜利者会把战败一方所拥有的一切收入囊中,也总会把战败国的那些非常具有价值的人物拿出来拍卖——一般情况下俱都是嫔妃公主类。一个门派消灭了另一个门派之后,那些被俘的修士们也是胜利者的财物的一部分,最可怜的还就是那些女修士,被人糟蹋了之后还得沦为拍卖物品。 而,最最让人无法容忍和接受的,其实还是种族战争!当那些一个个弱势种族被灭之后,其整个种族不论男女老幼、不论实力高低,都绝对逃不开被拍卖的命运。 世界的乱,是因为种种的利益;而又因为利益,拍卖人口的行为又导致世间更乱!这,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是一个非常顽固的怪圈。 一直以来,鲁兹国有着大量肥沃的土地,却不是一个最兵强马壮的国家,也缺乏矿产资源。为了更好的立足,鲁兹国卓有远见的那一辈,率先跳出来制定了扼制人口拍卖的法案。这其后,被称之为‘定世环’的那些国家也一个个站起身来响应,最终连那从不参与世事的修神者们也主动站出来大力支持。 这,是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可以说组成定世环的那些国家,加上修神者的力量,整个世界都没有可与之抗衡的实力。一百多年的努力,最终所有的国家都承认了这一条法案,而除了修神者们的那个门派、世间也再不存其他派别。 当时鲁兹国所制定的那个法案中,规定:不幸沦为被拍卖的对象,其一生只有这一次被拍卖的机会;在其被拍卖之后,其身份和地位都无条件的成为鲁兹国的国民,享有一切鲁兹国国民的待遇。 这条法案,从实质上来说,也只是把那些被拍卖的人,从被奴役给换成了为买主服务——俗称奴仆或仆人。可这条法案的实施,却为鲁兹国解放了很多很多的特有人才! 这些人才得到尽展所能的机会之后,对于鲁兹国的繁荣和昌盛,可是具有着不可想象的推动力:站出来支持鲁兹国的那些国家,也无不是看出了这里头的好处,这才有此行为。而这法案,还只是第一步! 拍卖人口,这是从古至今一直就有的行为,可以说已经在人们的意识里形成了一种固有的观念:想一下子就消灭这种行为,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扼制人口拍卖的法案当中,无论是对于国家、还是对于每一个自然人,都有着明显的利处和潜在的好处。第一步法案实施的约两百年左右间,世间的乱已经逐步的在削弱消减,也有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注重这法案给自己所带来的好处。 相对而言这时的整个世界都进入了一个快速的发展期,别的不说,各个国家的潜在优势在进一步开发、各个国家潜在的国力在大幅度提升。也就是在这时,鲁兹国和定世环所在的所有国家又同时颁布了另一个法案,那就是永久性禁止任何形式的人口买卖。 其他的国家还没回过神来时,仅这一条最终的禁止令,满世界的各类人才都开始疯狂的向着定世环所在的国家汇集。当这一条禁止令成为世界通行的法令时,‘定世环’早已用一种无可辩驳的实力凌驾于整个世间,整个世界都好像刹时安静下来了! 鲁兹国没有什么矿山、也没有什么无敌的铁骑,可它却有着无比肥沃的土地、有着无数各类的人才,有着种植业、纺织业、酿制和加工业的特色,这也使得没人愿意惹它的没人敢惹。 说实话,鲁兹国但凡是哪里有了小灾小情,这都得拼命的捂着!要不然,天知道各国的物价会疯长成个什么样子,天知道会挑拨起多少人的神经发疼。要知道,鲁兹国遭了灾,承受饥饿的可是别人,这谁受得了? 鲁兹国是个农业大国,想要更好的开发自己的潜力,也唯有从大幅度发展经济着手。因其对于世界的巨大影响力,也使得它在经济发展上发展的很好,隐隐的已经开始具有了经济强国的地位。 可是,世界是从来不会真的安定的!鲁兹国立国之初是有无数的人想把控它,而今早已不可能把控的情况下,无数的人无数年来又费尽心机的想削弱它。这一次商业盛会小公主之所以来请竹渊出马,就是因为遇到了人家使出来的新招。 而小公主当前之所以要跟竹渊讲这些东西,一方面是再次强调事情的重大性,一方面则也是她在竹渊跟前卖弄——说是在炫耀也可!小丫头其实是借着说拍卖会的以往,来讲她祖辈的荣耀,因为她越是了解竹渊就越是丧失了她自身的优越感。 以前,竹渊还只是一个艺人,而她是一个强国的公主;以前竹渊连他自己的‘自由’都没有,而她拥有整个国家;她喜欢竹渊这毫无疑问,定性的思维中她想竹渊也会喜欢她——因为她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优越。 和竹渊第一次的相处中,小丫头知道竹渊并不在意金钱、地位什么的,这让她想为竹渊赎身的想法成为了泡影;第二次的相聚当中,她越来越发现她还真没什么让竹渊喜欢的理由!其他的不说,跟在他的身边她公主的身份,好像根本就是虚的。 竹渊不在意金钱、可他从不会缺钱;他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可他的身份和地位连她这个公主都不及;竹渊没有权势,可他需要那权势吗?现在的事实是:不光那一个个敢对他父皇阳奉阴违的大商人腆着脸的来求他,连她这个最有权势的公主,都巴巴儿的跑到他跟前赖着他的请他。 她喜欢竹渊,是因为她发现竹渊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既和普通人不一样、也和那些修士们不一样;她喜欢竹渊是因为竹渊实在是太神奇神秘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呆在竹渊的身边,她总会开心的忘乎所以。 她,并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兼容七八岁小女孩之性情的情窦初开的少女;他不是她的哥哥,单从朋友的身份来说,失去了一切的优越、她拿什么来维系朋友对她的喜欢? 第一次和竹渊相处之后,她知道她和他之间有着太多的距离;在她的努力之下,他可以成为她最喜欢的一个朋友:所以,她想调整一下这个好朋友和她之间的距离,使之能和她相处的更好。可第二次的相处当中,她发现不是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太大,而是她和他的距离在一直变大——这跟她所认为的整个的调转了个个儿! 竹渊什么都不需要,一切在他跟前好像都成了浮云,然而他却拥有整个天地、拥有无尽的快乐、拥有她认为属于优越的那些个。他所拥有的优越,她越来越发现纵是她拿出她的一切来,也是远远的不及。 更可悲的是,她在丧失她自己的优越,却是不想拿他再当朋友对待了。理性告诉她,她纵然不把他当朋友、也可以把他当成是她的哥哥——她也很想这样!然而感性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暗地里的爱上他了,可她好像已经完全的丧失了资格。 她不想去想太多,因为想太多就会让她失去更多的快乐!可是在潜意识里,她总想表现一些什么,她在表现自己的开心和快乐、她更想表现自我——可她还有什么?实在是没有什么再能拿得出来的了,穷极之下她把自己的祖宗给搬了出来。 小丫头的心理,竹渊是不可能会尽皆明了的;然而从他的思维来说,小丫头的炫耀才符合一个小丫头的性格。对于他来说,在其他人跟前小丫头可以是一个公主,他只希望在他跟前的公主是一位开心快乐的小丫头!是一个总会让他翻白眼儿、总是让他头疼、总让他忍不住的给她一个脑瓜崩、又总让他爱惜不已的小可爱。 一切的缘分,就起始于这小丫头是第一个站出来要为他‘赎身’的可爱;对她尽心的惜爱,就是因为她的可爱。因为小丫头的可爱,竹渊可以尽他的心;他七窍玲珑,可他对于人心,又能把握多少? 再则,他所面对的、所了解的,也不过是小丫头那还未成长起来的顽劣一面,可以说他也只是了解了小丫头的前半部分;决定意义更重的后一半,他根本就没一点掌握,他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小丫头? 缘起,在意识的错误之上向前发展;缘灭,又怎可能会顺着自认为的轨迹? 可不管怎么说,竹渊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当中;小丫头则是不愿意用自己的开心,去想什么才是真实的自己:所以,包厢当中,竹渊在那里一直正襟危坐的训练自己耳膜的耐蚀度,却不时的留意一下当前正拍卖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宝物。 就因为竹渊的留意,也不知在多少物品被人买走之后的现在,当一件物品呈现在竹渊的眼中时,他的眼睛忽而发光了!而他的目光灼灼,也立即引起了二女的注意。 第73第章 优 当前被拍卖的这件宝物,其实更贴近奇物。说它是宝,那是因为它是一大块玉石;说它更符合奇物的特点,那是因为这块玉石真的很特异。 被两名壮汉抬着放到拍卖台上的这件拍卖物,是一大块感觉上去非常沉重的玉石。玉石是一大块,却是分呈两种颜色的两个部分,石头的一半好像是会吸光的漆黑之色、可另一边却是在发光的莹白。 从拍卖师的介绍中竹渊了解到,这块石头是在开采玉石矿当中发现的!一开始发现时,那是一颗石胆,而今所呈现的就是抛开后的宝物石心。 经鉴定,这块玉石的密度极大,而且纯净度是历来发现的最高的;最为特异的地方在于,这是一块磁玉!那黑色的玉和白色的玉之间,存在着很好的吸引力,却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排斥力。 在拍卖师的嘴中,曾经有人说这块石头的心儿里其实还孕育着什么神物,不过……最终还是被确认这乃误传——除非所孕育的那个神物单存在于这块玉石的黑色部分、除非那神物是隐形的。至于这块玉对于人的身体或是修炼,具有什么神异的功效,这就还需用时间来证明。 竹渊来参加拍卖会,只是在玩儿、在消闲;那些拍卖物虽说个个是宝,然而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一丝用处。认为自己这一次不会买什么东西的他,之所以会看上了这块玉石,倒不是他想给柳音弄个什么饰物、或挂件。 因为人家柳音根本就不喜欢配戴那些东西,一直以来除了易容,柳音所展示出来的都是纯天然:竹渊想买下这块玉,也只是想制作一副棋具,是那种适合他抱着柳音、坐在小银背上所用的棋具。 行路当中、无聊际,他曾经用普通的棋具和柳音在小银背上边走的边下棋,可情况却是棋子常常洒落一地。曾经他也想过利用磁石来做一副棋,这一次来商洛城他本就有完成这个心思的意思。而今发现了这么一块玉,他又怎么可能错失良机?这块玉,根本就是专门为了他们,而出现的嘛! 下定了买下的心思,竹渊想了想之后,却让人家柳音出面竞价。说到这里,就又不得不说一下他的奸猾了! 他们三人所处的这个包厢不是什么秘密,竞价当中谁都可以一目了然的知道是谁在喊价。按说由小丫头出手喊价最好,一个公主欲买的东西,谁敢不给面子?然而这搁到以往或许效果非凡,可现而今却有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宾的—— 若是小公主出面,却没竞争过外国的来商,这疑似就上升到事关国体的事儿上了;就算最终小公主赢了,可那势必会让他竹渊花一大笔的冤枉钱!所以,结论就是:小公主不宜出面。 小公主不宜出面,那他竹渊就更不宜出面了! 其一,外国人正想方设法的要打压他的名头呢,他出手这不是恰好给了人家一个机会?买不到东西他吃亏、买到了他更吃亏; 其二,当前有好多的本国大商或外商想请他唱堂会,谁敢保证这些人在看到他喊价后,不会故意摆个大大的乌龙、而后又把他们买来的这块玉送予他当赔礼? 若真是这样,他是先受气、而后还得落人家一个人情;兴许人家的堂会他是不去也不行了……反正里里外外最终吃亏的,还是他竹渊自己。然而由柳音出面,这就完全的不一样了! 谁都知道柳音是他竹渊的妻子,在世人的意识里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若竹渊同意、他可以拥有好多位妻子。其意思也就是说,想巴结竹渊的人纵然是巴结上了柳音,那也不一定就会办成什么事情。 又因为女人的地位低,当柳音出面时,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和一位女人相争什么——那是有失身份的事儿。再有,谁知道惹到了柳音,又会不会连带着惹恼竹渊?谁又能肯定柳音所要的东西,就是竹渊所要的? 不确定的情况下,外商不会和柳音一般见识、本国大商不会给摆个乌龙、竹渊更不会花许多冤枉的金币:所以说,这一次的竞拍,还就非柳音不可了。 到底是个花别人的钱,为自己索开心的主儿!若不是竹渊手快一分的先给那小丫头来了个怨大头,在看到竹渊想买那玉石的小丫头这儿,说不定她已经抢着出手的让竹渊当了个冤大头。 自己的头上无缘无故的又挨了一个脑瓜崩,小丫头也忘记了竞价,她撅着小嘴儿像只气怒的小公鸡!在理论中,这只小公鸡在得到竹渊许给她的一餐红烧鱼之后,她这才尽忘前嫌,开始缠住了竹渊的开始勾勒今儿中午怎么宰。 由柳音出面的竞价,底价五千金币的那块玉石,竹渊最终还没花一万就竞买到手,算起来这已经是顺利的逆天了!买到玉石的竹渊他们,第一时间就去交钱拿物,而后拿小公主的多事、很简单的就摆平了那同样是公家人的拍卖行老板。 一手拉着一个美女,竹渊他们直达拍卖行老板嘴中手艺最不错的玉石加工作坊。提笔设计出棋盘和一黑一白两样精致壶具、附带几个精巧的白玉茶杯,扔下那块刚到手的玉石、预付五千金币之后,他们三人杀向了商洛城最高级的酒楼。 那块玉石,确实是世间仅见的奇物。黑白两色成一块儿时,还没什么反应;然而分开时,黑玉和白玉间可能是因为力的作用结果,黑玉带微凉的同时白玉略带温!当然了,这一点是竹渊他们事后才知道的。 在竹渊的设计中,黑色的那个壶他是打算用作烹茶、白色的那个用来盛酒,而茶杯则通用。那副棋具,黑白子就不说了,棋盘倒是显得有点麻烦! 竹渊要求用白玉为基、嵌入黑玉为经纬线,又要求在每一个经纬线的交点处内嵌一颗碎钻,这样的棋盘还需镶嵌在一个黑玉的框架中;黑玉边框要用黄金镶边,有着镶边黑玉边框的棋盘再嵌入一整块香木上,这才是整个棋盘的样子。 这个棋盘,被竹渊定名为‘补天’! 这里所用香木不过是为了增加棋盘的结实度,黄金镶边纯粹是为了美观,黑玉边框恰似漆黑的天边缘,白色基盘似白地、宜于其上尽情的展开纷争。 又:白色的基盘部分是虚无,黑色经纬线是天道法则,天道法则缀连着一颗颗的星星。星星的排列此间太有秩序了,这不是真正的天理!落子遮住星,这其实是在补天道;补天道当中就产生了奕理,补天道同时也是在构建生存之道。—— 一盘棋,当下到最终的胜负出现的局面时,黑白子是生命状态,而这时那显露出来的星星才是对应于地、对应生命而显露的天空星象。天道法则一直存在,却存在于‘断断续续’当中、存在于片面,实则应该是存在于隐形当中。 大地从始至终都是白地、都是让世人在其上尽展风姿的地方,今日你胜、明日我赢,为了生存、生命可以无限的展现百变之灵。 天空应该是变换的,所展现出来的星象应该为世人预示着一些什么;天道法则之下,所谓的天道的完美在于生命的补,也就是说天道如何归根结底还是在于生命、在于人。 天地也好、星象也罢,纵然是法则天道又如何!纷争也好、胜负也罢,每一个生命所秉持的,无非就是那一条最基本的奕理。 一切,不过是因生命而来、因人所致,万般变化根本上原本就是一场游戏,为的无非就是一个轻松、一个乐。却,也时时让人去发掘——我是谁?怎么样是我! 第74第章 然 红烧鱼的味道如何,对于这一问题,小丫头更富有诠释的权威!午餐的饭桌上那么大的一条鱼,小丫头一个人就消灭了近五分之三还多,她是吃了个透美、而竹渊和柳音则吃出了透乐。就这,饭后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打着饱嗝的小丫头,一边挺着高出下巴颏的肚皮、一边嘴里还鄙夷的说想象中的美味,总比实际上吃到的太多。 饭桌之上,竹渊头一次领略到了一只小猫的疯狂,第一次发现小丫头的肚子竟然可以装那么的多!头一次发现,饭桌上不需要他和柳音正常情况下展开的战争吃饭,竟也可以这么的愉悦;与此同时,也头一次品尝到了最是天然的,那种属于家庭氛围的餐桌之乐。 小丫头是吃的最多却说得到的最少,而竹渊和柳音是因为合他们二人之力都没争得过人家小丫头,却是自感得到了更多。 竹渊也是头一次知道了侍候一个人吃饭,竟然是这么的忙;他也是头一次见识了属于人家小猫的天赋技能:他头一次知道小丫头那张小嘴儿不光可以‘叽叽喳喳’的刺激人耳膜,她的小舌头竟然也是那么的灵巧! ——一大块鱼肉,天知道是怎么塞进她那樱桃小嘴中,在她那灵巧的舌头运作之下,鱼肉被她吞了、可那鱼肉当中一根根的鱼刺!却被她无巨细的干干净净的吐了出来。 说真的,光看小丫头的吃,那就是一种极美极美的莫大享受。事后,他甚至还神游天外的突发灵感:他在想是不是让他的美娇妻,也练一练这吃鱼的技能!想到什么时,他的小心肝就悸动的不行——想象中的美味、总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为期半月的这个节日,第一天的开始也就意味着竹渊他们又多了一个游乐的去处。相比于皇城的那种‘满城繁星耀、万家灯火明’的正式灯节,半月期的这里绝对远远不及。可是,从今晚开始,这里每一条大街上都会亮起无数的灯盏。 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从今晚开始,满城都进入了一般大众过节的时间,灯盏的亮起也就意味着有无数的名优小吃摆上来了。对于这一点,竹渊他们又怎么可能会错过?所以午饭之后的竹渊就带着二女回赵府了,从今日开始他要提前‘办公’的时间,以便把晚上的时间给让出来。 一下午的和客人磨嘴皮子就不说了,且说时间刚到晚饭的点儿,竹渊他们又匆匆的走出赵府,不过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小银。说起来,小银才是最纯正的吃货!在赵府的日子它可能也有点吃腻山珍海味了,适逢有美味的小吃若是不让它过一过瘾,天知道事后它会怎么折腾竹渊,所以竹渊那是根本就不敢忘了带人家它。 晚上的街道更多是属于平民大众的,除了各式各样名优小吃的摊点外,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人们要么是在那谁的家聚会、要么是在哪家酒楼里宴请,再不就是藏身于勾栏或艺苑。因此,当竹渊他们一行来到街上时,相比于白天的人流量是少了好多好多,不过漂亮的女孩子倒是多了好多。 和白天相比,晚上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当竹渊他们刚踏步大街上时,迎面扑来的都是那种美味食物的味道。竹渊他们三人一马扫荡大街的行动,也就此开始了! 不得不说,这些小吃非常的美味,香的、辣的、甜的、脆的等等等等,真可谓是吃之不尽、品不完。说真的,投入到无尽美味享受当中的竹渊,都开始佩服人家组织方了!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把世界各地的名优小吃,都汇聚在这里的。 那小丫头高兴的就像一只雀跃的百灵,拉着竹渊和柳音那是蹦到东来、飞到西,竹渊腿忙的同时手也在忙,他在忙着为人家二女买单付账。 竹渊嘴也动时,却是在人家这个摊位之前吃着于上一个摊位上所买的东西:只因为人家二女又发现了更好吃的东西时,把她们手里那上一个摊位所卖的东西,统统塞给了他。 竹渊,这已经很可怜了?可这,还有更可怜的没说完呢! 却说在小银的认为里,人家二女塞给竹渊的东西其实都是给它的,竹渊的嘴动那是在吃它小银的好东西。故而,小银在狼吞虎咽的猛吃之时,还总是在怒瞪着竹渊、并不断的呲牙咧嘴,就像它很想吃‘肉夹馍’似的——是竹渊的肉夹那无数的小吃。 竹渊也意识到了自己悲哀的境地,实在是谁也惹不起的情况下,他的眼睛和脑筋也在忙个不停——他在偷师!他想把那些好吃的小吃之制作方法都偷学到手,以便在以后的什么日子里,可以讨得娇妻的喜欢。 当前,面对这无数的美味,竹渊最享受的其实还是对于未来的畅想。说真的,他是悲哀到姥姥家了! 走过了多少摊位、又吃过了多少种美味,这个数,早就投不上了!其原因是,越到后来再吃某些美食的时候,竹渊他们总感觉味道有点熟悉、总感觉自己吃过,可到底吃过没有、他们谁也说不上来。 当然,小银或许是唯一一个心里最清楚的家伙,奈何美味当前、它一直保持最良好的沉默——纯洁的还真像人家小丫头嘴里的‘乖乖漂亮马儿’! 竹渊是第一个感觉到累的人,柳音是第二个,撇开那吊着浑圆肚子的小银不谈,小丫头是最后一个用实际行动来表达累的存在!竹渊累了、他只能忍着,柳音累了她还挺着,可那小丫头一累柳音倒是轻松了、竹渊却想扑街了。 ——没什么说的!人家小丫头小嘴儿一撅,拉住竹渊的大手摇啊摇啊的时候,她甜甜的、甜得能溺死蜜蜂的‘渊哥哥’后,跟着说出来的是‘我累了、你背我走’。 竹渊两腿在打哆嗦的时候,他用一种近乎于乞求的声音和小丫头商量着回去。小丫头大大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在那儿眨啊眨啊的瞪着竹渊,虽然她最终的回答是摇头附带着点头,但竹渊还是当她从善如流。 竹渊第二个‘提议’是让柳音抱着她的坐上小银,然而小丫头那撅的足以挂住酱油瓶子的小嘴儿,从另一个方面显示出她欲哭给他看的冲动。所以!‘踏~踏~踏~’,小银的四蹄儿那个轻快啊;‘噗蹋、噗蹋’,竹渊的腿,就是迈不开步伐。此际,若非是人家善良的柳音一直在旁边搭手搀着竹渊,估计竹渊早就扑街了。 竹渊背着一个小美女,可他感觉他所背着的除了那可恶的小美女外,还有一座大山!绝对不能说人家小美女死沉死沉的,然而每当想到今晚他们不知走过了多少摊位的买了多少美食时,竹渊的意识海里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座由美味小吃所构成的大山,那大山就压在背着小美女的他身上。 街上的灯光,昏昏暗暗,回赵府的路程竹渊感觉足有一千八百万!昏昏沉沉的脑袋,他只敢坚定信念的糊涂向前,而不敢停下脚步的不敢回头望一眼:他害怕回头一望一路走来的方向,会看见一溜儿还流淌着新鲜血泪的大脚印。 小丫头爬上他背的一开始还把他当成驴,然而没怎么一会儿,赶驴的她倒是先没力气了。等那竹渊回过味来时才发现,那小丫头不知何时早已睡着。更可恶的是,她倒是非常精通赶驴的技巧,因为纵然是她早已睡着,可她的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咯咯咯’的奸笑。 做为一个人来说,竹渊心里充满了某种莫名的实在感;而作为一头驴来说,竹渊真的有吐血的冲动!他的心里在感慨:这,还真是一位地主家的孩子。 这么晚了赵府还留着门,让小银自个儿回它的别墅后,怎么回的自己屋、竹渊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回屋后欲把那小丫头放到她的床上时,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丫头竟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好像他媳妇儿跟他说了句什么后,他就一头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清晨醒来发现自己抱着媳妇儿的枕头而独占一床时,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就不用再回想了:像个偷香油的小老鼠,竹渊探头探脑的去瞅人家小姑娘的大床时——果然!自己的媳妇儿,被人睡了。 竹渊,气不打一处来,他更是后悔莫名!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昨晚轻信人言,以至于让别人钻了他的空子、以至于把自己媳妇儿留在了别人的床上……“哼!” 一声冷哼突然响在耳边,却是霎时惊出了竹渊一身冷汗!眼角余光瞥到媳妇儿瞪过来的怒目神光时,他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左眼。这时,他弱弱的对着他媳妇儿说道:“那个~~媳妇儿,你再睡会儿,我去洗把脸先。” 说完,认为自己的右眼只会看到自己媳妇儿的竹渊,就睁着他的右眼撒丫子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