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妖怪太难敕封了》 第一章 小杂种和小畜生 青玉坛的门人恼羞成怒,屈拇指,然后屈食指、屈中指、无名指和小指…… 再一一张开,如此反复。 双目微闭,嘴里开始念起咒语。 金毛鸡又开始兴奋起来,抖动着金光闪闪的大翅膀从一根桃树枝跳到另一根桃树枝:“练妖兽!炼妖兽!小杂种要完蛋!” 只见青玉坛门人的肩膀开始隐隐闪出淡青色光芒,光芒逐渐扩散、扩散…… 他明明是喃喃自语,咒语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最后竟像是在上官流霆的耳膜里嗡嗡作响。 听得“铿铿!”一声类似金属碰撞的响声,他的肩膀闪现青光的地方出现了一只一尺长短的长得像牛又不像是牛的白色的小灵兽。 这个灵兽长得愁眉苦脸的,耳朵垂着,五官上居然能依稀看到眉毛,只可惜眉毛都聚在一处,眼睛也蕴满着老大的不高兴,在额头上还长了一只角。 这灵兽叫愁患,是青玉坛敕封派的开宗立派的祖师爷传下来的召唤秘法,每位门人一生只能召唤三次,愁患以吸食妖物为生,最难得的是吸食了妖物躯体,却能留下妖灵入药。 大抵是时候久了,愁患成了妖怨所钟之体,也就越来越长得愁眉苦脸,好像人人都欠它一条命的样子。 青玉坛的被叫做师弟的门人也是被吓傻了,作为所有青玉坛门人的基础技能,他自然也是会使用愁患的。 但是一生只能召唤三次的愁患太过于珍贵,而且召唤愁患抗敌太残忍,所以自己一次都没有见过这只镇派神兽。 此刻,他傻不愣登张大嘴巴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上官流霆现在的状态,不需要等级这么高的灵兽。 只要对方稍微动点脑筋思考一下,试探一下,就能反应过来——杀了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然而固化思维占据了主导地位,先入为主地认为上官流霆是幻化了人形的妖,封百会又跟没知觉一样。 再就是被那一巴掌扇得怒火攻心,还有欠儿登似的金毛鸡在旁边拱火,而愁患食妖是妖族最惨的死法,理论上跟酷刑中的凌迟差不多,就是时间比凌迟短。 它会从妖体上一块肉一块肉地吸食到嘴,每吸食一块,就把流出来的妖血也抽吸干净,最后只剩下一副妖骨和完整的脆弱到无任何反击能力的妖灵。 可见这个门人被这一巴掌气疯了,但从仙门的角度来讲,如此睚眦必报,即使是真的对一只妖,也太失了青玉坛一脉的大家风范了。 上官流霆不知道炼妖兽是什么东西,但是从青玉坛门人的要拼命的神态,还有金毛鸡的架秧子起哄上来看,他能猜到自己今天的小命要玩完。 太瘠薄悲催了,想自己穿越了10次,没有一次能完整活下来开创一片惊天动地的事业的。 真想问问其他穿越的,都是啥家庭啊?有矿啊?能穿越得那么好。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神奇的事情,字儿会飞,鸡会说话,愁眉苦脸的说牛不牛的那玩意要是不跟自己作对也还挺可爱的。 就差自己根骨清奇,天赋异禀,拜个名师,扬名立万了。 可惜,要死了。麻蛋啊,啥也没干就活不成了。 被人说成是妖怪,一穿越过来就被一只鸡羞辱,它还冲着自己拉屎。 太悲催了,以后谁爱穿越谁穿越吧,让我好好活一辈子就行。 愁患眯缝着的小眼睛忽然张开,里面射出一股让人胆寒的黑气,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孤独和怨恨,好像能被那种愁患制造出来的氛围如网般包裹,然后被那股黑暗吞没。 上官流霆瞬间就感知到了一种被卸掉神魂的悲伤,竟是一下都动弹不得地瘫倒在地上,瘫倒在厚厚的桃花瓣上。 愁患发出了“普,普”的怪叫,眼见就要开始吸食上官流霆的血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流霆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闪着墨绿色光辉的,圆形图腾。 这幅图腾大到似乎直接连接天和地,冲到了度朔山这棵巨大的桃树上面,伴随着墨绿色图腾的,是图腾本身发出的光芒,愣是把站在桃树枝上的金毛鸡变成了绿毛鸡。 还有一种好像来自上古时代的声音。 那声音苍凉悠远,是一种不知名的荒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空灵的某种动物的叫声。 叫声本身带有一定的蛊惑性,让人神情激荡不受控制…… 这回轮到青玉坛的两个门人瘫倒在地。 上官流霆的心神恢复了正常,热血忽然激荡起来,像是周身充满了不知名的力气,他感受到了周围的莹莹绿光,回头望向笼罩在自己身后和头顶的巨大图腾。 这时候图腾忽然冲出一道“嗡嗡”轰鸣着的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愁患,愁患“普”地一声,好像受到了重大伤害,渐渐渐渐模糊不见。 青玉坛的门人吓得呆呆傻傻:“这……这是什么妖法……竟然能伤得了本门镇门神兽……” 上官流霆仔细辨认着这个图腾,上面是一只巨大的怪兽,龟身蛇头蛇尾,四只硕大的爪子蜿蜒曲折,威严庄重。 这应该属于这具躯体的原主人。 上官流霆心里开始升腾起一种紧张的窃喜,原主居然还自带这种神奇的东西,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金毛鸡忘记扑腾翅膀,站在那根树枝上:“小杂种……居然……玄武……” 愁患被打伤后,图腾渐渐消失不见,青玉坛的两个门人中被叫做师弟的那个吓得肝胆俱裂,拽着师兄就想跑,被他师兄拽了回来。 “师哥,我们跑吧,连愁患都被打伤了,这个妖怪我们降不住!” 那位师哥面目狰狞,已经动了杀心,岂能马上收的回来! “刚才我试图封他百会的时候这图腾没出现,只有在召唤愁患的时候才出现,出现了也并没有伤到我们两个,证明他的这个东西只对灵兽管用,对我们药师不管用。” “师哥,我们跟这个人无冤无仇,没必要非得致他于死地……” “天下妖邪,正道得而诛之,亏你在青玉坛门下修炼这么多年,我今天非要他的狗命不可。” 说罢一个闪身,乾坤挪移到上官流霆身旁。 这回也不探他百会了,伸手一抓他的右手腕子,往身前一拽,催动体内真气整个把上官流霆像抡大锤一样抡了起来,朝着鬼门关的方向抛将出去! 第二章 幻化人形的大妖 上官流霆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不算优美的弧线,“砰”地一声重重落在地上,摔碎了一地桃花。 登时他的鼻口和额头就渗出血迹来,身上的五脏六腑也仿佛被震碎了一般疼痛。 青玉坛被称作师兄的门人冲着师弟露出了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笑容。 一个闪身腾挪到了上官流霆的身边,手边已经隐隐有青紫色的煞气在流转,朝着地上上官流霆的天灵盖拍去! 命缔四品的修仙士用尽全身真气拍一个废柴,这一掌下去,上官流霆就真得重新穿越了。 他紧紧闭着双眼,脑子里全是各种动物的画面…… 尤其是傻狍子,在脑海中越来越庞大,那个傻了吧唧的眼神,那个一听到声音就想把头埋起来的控制力,简直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说时迟那时快,青玉坛门人的一掌已经拍下!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上官流霆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如期而至。 他诧异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面前居然挡了一个青铜的人形俑,刚才那一掌直接拍在了人形俑的脑瓜子上。 所以那声惨叫来自于青玉坛的门人,不是来自上官流霆。 不过青铜人形俑也比较惨,脑袋生生地被打凹进去一块。 出掌的那个门人的手登时就肿了老高,还隐隐渗出了血丝来,缩回来的手一直在抖,一时之间他龇牙咧嘴,疼到说不出话来。 金毛鸡站在树杈上,“正气凛然”地喔喔叫道:“咳咳!你们两个欺人太甚了,小杂种跟你们无仇无怨,你们却一直要他性命! 本座实在看不下去了,喔喔喔,我要帮小杂种灭掉你们两个。” 说罢这只鸡张开全部的翅膀——这货的翅膀是真的很大,估计得有三只老鹰的翅膀总核那么大,只见它有韵律地呼扇翅膀,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都多了一排青铜人形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快堆满了整个度朔山,上官流霆揉了揉眼睛,这青铜俑怎么这么眼熟呢?? 从前没穿越过的时候好像在历史书里见过啊…… 他望着金毛鸡:“你这召唤的是啥玩意儿?你要把这里都变成秦始皇陵吗?” 金毛鸡呼扇呼扇地来回跳跃:“喔~~起!” 只见成千上万个青铜人俑好似活了起来,挥舞着各种兵器威严地鬼喝一声:“吼!!!” 脸上僵硬的刀凿斧刻的线条随着动作有延迟版的牵动,看上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像是从地狱里刚刚被释放出来,还没有适应天地之间那一呼一吸之间的稀松平常。 然后这些傀儡一样的青铜人俑朝着青玉坛的两个门人和上官流霆就铺将过来。 那俩门人暂且可以不表,再怎么修为尚浅,毕竟也是一巴掌能把人俑拍出个坑的角色,这边上官流霆可就崩溃了。 他被四个青铜人俑团团围住,其中一个的长矛就还有几寸的距离就可以直接刺进他的心脏。 上官流霆开始就地打滚,边打滚边咒骂金毛鸡:“小畜生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些人俑怎么冲着我来了!!” 这句话把金毛鸡也整一愣,随即它拿翅膀挡了挡脸——有点不大好意思——可惜这一挡脸,又召唤出一排青铜人俑,直不楞登地就朝着围攻上官流霆的小团体前进。 青铜人俑们拖着迟缓沉重的步伐,还有青铜制品特有的“铿~锵”的声音,差点把上官流霆气到口吐白沫。 “小畜生!!!你到底是在帮我灭了他们两个,还是在帮他们两个灭了我!!” “喔喔~秦始皇陵的人形俑认主,你不是他们的主人!” 上官流霆刚躲过那长矛俑的致命一刺,眼尖的他看见一只拿着秦弩的俑正在朝他射击。 闪着青色光辉的弩矢瞄准的是他的脑门,这特么的是要爆头啊。 “你这不是在胡扯吗?他们的主人只有秦始皇,我又不是!!啊!!”他的头迅速朝旁边一偏——又躲过去了。 旁边青玉坛门人一边在疲于应付层出不穷的青铜人俑,一边用余光看到了上官流霆的窘迫。 “师弟!你先帮我顶一下,我去拍死那个小子,然后我们用遁地符回山门!” 上官流霆大叫:“小畜生!赶快把这些人俑弄走!不然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金毛鸡一只爪爪悬空,一只爪爪牢牢抓住桃树枝,以抓住桃树枝的那只爪子为轴心,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宝来!!” 上官流霆心下暗骂,这杂毛畜生不知道又在使什么幺蛾子,宝莱!还特么的奔驰呢! 忽然手上多了一把剑,这把剑金光夺目,剑身明黄,上面镂刻纷繁复杂的精美花纹,花纹不可辩,但上面花纹仿佛浑然天成两个楚字——“泰阿”。 上官流霆脑海前闪过了从来没有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穿越记忆之前的记忆,那时候他是一个古文化和古神话的痴迷者,清楚地记得有关这把泰阿剑的传说。 当时,楚国的都城已经被晋国的兵马围困整三年,晋国出兵伐楚,也是为了得到楚国的镇国之宝——泰阿剑。 世人都说这把剑是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但是两位大师没顶这个虚名儿。 只说作为诸侯威道之剑早已存在,只是无形无迹。 但这凛然剑气却早就蕴含于天地之间,只等待时机成熟,即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一剑便可蕴天地之灵气自然显于人前,拥有形迹。 所以在晋国围困楚国这三年,这把剑并没成型,晋王所得消息有误。 后在楚国都城粮草告罄,兵戈无存的危机时刻,此剑忽然剑成。 楚王被逼无奈,想用血祭剑,拔剑出鞘之际,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城外霎时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其中,晋国兵马大乱。 须臾之后,晋国旌旗匍地,血流千里,全军覆没。 后此剑为秦王所得,被埋葬在秦始皇陵,世人再无缘得见,泰阿,又名太阿。 现在这把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就握在上官流霆的手中,那团磅礴的剑气震得整个度朔山都微微颤抖。 所有的青铜人俑瞬间在一片剑气的笼罩之下,气势赫赫。 原本围攻上官流霆的人俑们转过身子形成拱卫保护的姿态,面对着刚冲过来的青玉坛的门人。 大概是把上官流霆当成了秦始皇。 第三章 玄武之息(求收藏求推荐票) “啥是炼妖场?” “顾名思义就是炼出妖怪的地方呗。” 好为人师的金毛鸡像看笨蛋一样瞥了一眼上官流霆。 远处似乎有白色的莹莹的光亮,上官流霆和金毛鸡顺着光亮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向前走。 等近了才发现一群跟刚才青玉坛变了异的门人一样的鸟人,一样的双腿变异成了爪子,一样的迸裂的异形肌肉。 正在围着一块悬在空中的,发着莹莹光亮的,好似羊脂玉一样的石头在疯狂吸食,吸食那块石头释放出来的光芒和气息。 一个一个面目萎靡而狰狞,让上官流霆想起瘾君子在聚众吸毒的场面:他们贪婪地张大嘴巴,身体摇摇晃晃,头颅不自觉地跟着白色光芒的闪烁而抖动。 鸟人们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眼神里充满了迷醉的贪婪…… 仿佛饿到极点的凶猛野兽,只有那一星半点的光才能补充他们的灵魂和血肉。 “小杂种快看!他们在变大!” “闭嘴!我又没瞎。” 这些鸟人在吸食了这块神秘的石头释放的光芒后,身体一点一点地在膨胀,身上挂着的碎片式的衣服越发显得短小拮据。 他们的头顶不断劈下闪电,雷电的轰鸣让人听得肝胆皆为之颤动。 这雷似乎只劈他们,不劈其他的地方。 上官流霆猜测,也许因为这种妖化了的状态活该遭雷劈。 但是这些鸟人已经仿佛走火入魔,并不害怕周遭这些雷电,只顾着疯狂吸食白色石头的光芒。 上官流霆心想:这块石头可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东西,邪性得很。青玉坛的门人也定是因为跟这块石头扯上了什么关系才变成鸟人的。 仔细辨认这些鸟人身上的衣服碎片,与青玉坛门人所穿的并不相同。 甚至他们彼此和彼此之间的衣服碎片也不尽相同,看样子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而这石头似乎能赋予鸟人们异常强大且可以迅速增长的能量。 随着能量的增长,鸟人们的样貌也越来越不像人,五官越来越扭曲,身体越来越畸形,肌肉和骨骼都在持续膨胀。 若说此前变异的青玉坛门人还可以说人语,眼前的这些离人这个字眼儿已经是十万八千里了。 金毛鸡说得没错,这里不像是鬼门关,更像是一个隐秘的邪恶的炼妖场! “喔喔喔~奇怪啊,那道门明明就是鬼门关啊,小杂种你也看到了不是吗?为什么会变成了这般光景?” “那是因为有不要脸的人在鬼门关门口设置了结界符,你们是被结界符传送到这里来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娇俏的女声。 上官流霆转头望去,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穿着火红火红衣衫的少女。 随随便便束起一个双丫髻,垂下两条小辫子,面如九天之芙蓉,眼如浩瀚星海之明星,唇不点而朱,眉不施而黛。 最重要的是纵使衣衫包裹,也能看出波浪起伏。 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用气息在手上点了一盏蓝色的玄火。 “看什么?我叫苏星璇,这里是青丘山,我来度朔山上采桃花,被一只受了伤的大蛊雕追到结界符这儿,一脚踩空就进来喽。” 上官流霆拱了拱手问:“敢问姑娘,什么叫结界符?” 苏星璇颇为不屑地看着上官流霆:“一看你就没什么修为,感受不到任何修仙士的气息,带着一只秃毛鸡就敢胡乱闯。 结界符的作用,就是圈定一块地方设置结界,结界内外两重天地,掩人耳目用的。” 金毛鸡听这姑娘也管自己叫“秃毛鸡”,老大不高兴,拍拍翅膀道:“喔喔喔,地灵出人杰,山灵出妖精,青丘山最出狐狸精。” 苏星璇杏目圆睁:“呀你这秃毛鸡,信不信我把你做成一只烤鸡?” 金毛鸡吓了一跳:“今天怎么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人能听懂本座说话??看你的装扮也不是青玉坛的呀?” 苏星璇轻蔑地哼了一声,正眼都不看一眼金毛鸡:“这有什么,能听懂妖兽之语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整个水月洞天除了青玉坛,没几人有这本事 !所以,如果你再敢骂我,我就直接把你架在火上烤了,连褪毛的过程都可以省略!” 上官流霆跟金毛鸡经过这一天一夜,已经有了些患难与共的感觉在。 听得这姑娘说话颇为傲气,对她的因貌美而产生的好感瞬间少了大半,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姑娘如何得知这里是青丘山?” “我就住在这青丘山上,乃是青丘山玄天门的符咒师,自然认识这青丘山的一草一木。” “那姑娘晓得如何从这个地方走出去吗?” “这里是青丘山,但是被不知道什么人用结界符封住了,结界符这东西是结界里面一个,外面一个,他把外面的结界符放在鬼门关的门口,明显是别有用心。 也就是说,有人在跟鬼界抢夺鬼灵,或者更恶毒地想,是否有人直接把阳寿未尽的扔到这里面来当成妖怪去炼。 并且不容易为人所察觉,因为不会有人随便踏入鬼门关。 就算我住在青丘山,也得找到在设置在结界里面的另一张结界符,否则只能进不能出,转来转去就只能在这里原地绕圈。 时间久了就会变成跟你看到的这些变异的人一样,失去神识做傀儡妖怪,就着了设置结界符的人的诡计了。” 苏星璇不说,上官流霆还没感觉到体内细微的变化。 她说完了之后,心里那点似有似无的记忆开始被感官捕捉,好像有关这具躯体本体的前尘过往的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和心头浮现。 五行易理、阴阳八卦、梅花斗数、奇门遁甲……这些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像深藏在体内蛰伏已久,而现在被某把钥匙重新开启。 眼前闪过一堆非常玄妙的实心和空心的圆圈,绽放着神华,闪着巨大的金色光芒一点一点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由这些圆圈组成的两幅图。 心里像是有着来自上古时代的声音,如庄严肃穆的洪钟般的六个字“河生图,洛生书。” 上官流霆心内大骇:“你们看到了么??河图洛书??听到声音了么??” 苏星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金毛鸡拍拍翅膀:“喔喔,本座看到了一个接一个的陵墓,还有本座征战四方时候的样子,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画面,感觉增加了很多奇怪的知识?” 上官流霆疑惑地想,难道这块石头有着先释放过往能量,把过往所有能量释放到最大,再把这种能量转化成妖力供人驱使的作用?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自己刚才看到的河图洛书应该属于这具躯体原来的主人。 躯体受到白色石头的影响,释放出原本沉寂的,残存在魂魄之间的记忆和能力。 同时如果在时间上精准控制的话,这石头简直就是一个亦正亦邪的神器。 而且,这躯体的原主人,够神秘的啊。 第四章 杀心起 上官流霆努力感受着穿越过来的这具躯体的本体记忆,居然不像往次那样可以一脉继承。 除了能感知到这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世间,而是一个叫做水月洞天的地方。 水月洞天是一群修仙士所在的异界时空,自含72福地。 他应该是在其中的一块福地上。 每个福地自成一派,修炼方法各有不同。 洞天之外还有别的洞天,修炼的境界之上也有别的境界。 而上官流霆现在占据的这座躯体,貌似啥境界也不是。 姓甚名谁,从前做过啥,一概感知不到。 可是时间却能感受得比较清晰,如果按照普通人世间的时间来算,1307年。 大唐已经覆灭,宋朝也没影了,朱元璋的娘亲应该还在娘胎里。 元朝这个时期,修仙者最多。 为了逃避,也为了奋起。 真的是见鬼的穿越!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地飘过来几句话:“师兄,我怕怕的,我们修为不高,一会儿就在这度朔山上随便采点灵芝灵草什么的,回去做药材吧。这里的狐鬼精怪甚是繁多,咱们不要久留才好。” “师弟莫怕,离三年一度的仙门大会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咱们两个今年能不能进阶到命缔境界的五品药师,拿到仙门大会的入场券,就看这段时日了。 咱们的普品青玉葫芦,可以收一些小妖,只要我们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不会那么凑巧就遇到大的精怪。” “唉……咱俩都修了一百多年了,命缔境界还没有到五品,离九品遥遥无期,更别说晋级到下一境界了。 要不是上次听师兄的话,把那东西偷偷地多带在身上几天,怕是现在也修不到四品。师兄,修仙太难了。” “你小声点!那东西的事情是禁忌!整个青玉坛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莫说丧气话,你想想敕封派的那两个倒霉蛋,原倾璃和欧阳熏,一百年就修到了命缔九品, 结果五百年了还是命缔九品,不比咱慢多了?还资质最上乘呢,没拜个好师父还不是白扯。咱俩早晚有一天超过他们!” …………………… ??度朔山?这里是度朔山? 《山海经》里面记载的鬼门关?? 传说中这里有棵桃树,其枝叶遮天蔽日蔓延三千里…… 凭借着十次穿越前对古神话的爱好,上官流霆放眼望去,这棵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株桃树了。 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向桃树的东北方向望去——桃树的枝干在东北方逐渐下垂,纵横交错竟然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诡异的、巨大无比的门。 脑海中刚闪过鬼门关这三个字,那道木质的门的两侧忽然浮现出金光闪闪的,却带着黑色残影的两行竖写的字:此间是天地分界,那里即人鬼殊途。 两行字悬浮在木质门两侧,逐渐放大,巨大,闪得上官流霆眼睛都有一瞬间的模糊。 能有那么几秒钟的功夫,这些字复又逐渐模糊消失在空气中。 上官流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下暗想:这是什么玩意!从来没见过字像有生命一样自己会出现,自己会消失?? 那只鸡又开始聒噪了:“没有命魂居然没变成傻子?还能在白天叩得响鬼门关,小杂种看样子有点意思。 不过你左右也逃不过那两个药师,你就等着做他俩葫芦里的药渣子吧。” 上官流霆还没等反应过来啥是命魂,就听见后面一声大呼小叫:“什么东西!我们乃是水月洞天之青玉坛门下的药师!我……告告告诉你,再胡来就收了你做丹药!” 上官流霆回过头去,看见两个青布衣衫、额发束起勒得两鬓高耸,斜插入发际线的看上去20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拿着葫芦如临大敌般对着他。 两个葫芦发着淡淡的青色的光芒,很弱,一闪一烁。 两个青年男子对视了一下,转向上官流霆:“看起来是个人的模样,居然是个妖怪!” “师兄,也能解释的,度朔山这种地方,普通人怎么可能进的来!” “是妖怪也好,他已经幻化人形,我们把他收了正好用他的灵去炼药升级。” “师兄,他都已经幻化人形了,咱俩是不是收不住啊。”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小声嘟囔。 另一个用胳膊怼了一下他:“住口,他估计刚化人形不久,真正的大妖咱们这个普品青玉葫芦不可能会有反应的。” 上官流霆满心满眼都是莫名其妙:“说谁是妖怪?我看你们两个才……哎哎哎??” 被叫师兄的男子大跨步上前,伸出右手就朝着上官流霆的头顶的百会穴抓去! 这一招用得比较毒辣,百会乃诸穴之顶,是人体阳气最盛的地方。 青玉坛的门人显是对上官流霆这个“已经幻化人形的妖怪”颇有忌惮,想一招封住他的阳气,然后无论是人是妖,都没法再施展出太大的手段了。 武功高强的人被封住百会穴,会当场没了一魂一魄,形如痴傻;妖被封住百会,就没办法使用大半妖术,从哪个角度讲,这两个门人都会占了先机。 但是这俩货决计算计不到上官流霆没有开启任何修炼法门,百会穴对于他来说就是最普通的穴位,打上去可能有点疼,但是本来就没武功没妖术,封不封又有啥区别? “好你个妖怪,一掌居然拍不住你的百会!” 在上官流霆“哎哎哎”的功夫,他的头上被拍了一掌,对于他来说就是无缘无故又被人打了一巴掌。 上官流霆虽然还没有修为,但他又不是智障,挨打的下意识就是还手。 所以反手就是一嘴巴子——“啪!”清脆响亮,没有任何套路,也没铺垫任何预兆,青玉坛的被叫做师兄的男子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巴掌。 三个人,一只鸡,都愣住了。 水月洞天本身就包含72福地,青玉坛是其中一个,以练丹练药著称。 不只这青玉坛,整个水月洞天都以被扇在脸上的巴掌为奇耻大辱,一般只有严重到欺师灭祖的地步,才会由掌门师兄或师父扇耳光,逐出山门以作惩罚。 日常责罚绝不包括扇耳光这一项。 这时候金毛鸡先反应过来了,两只金爪爪跳起对着抖了抖,看上去像是人类鼓掌的动作,幸灾乐祸地叫着:“喔喔喔,不要脸,没脸了!” 它的话青玉坛的门人能听懂,可能整个水月洞天,只有青玉坛的门人能听懂。这个原因暂且不过多赘述,日后再表。 第五章 秃毛鸡(求收藏求推荐票) 蛊雕的角抵在洞口,双目冒着令人胆寒的绿光。 闪着绿光的眼睛单只来算,就差不多有金毛鸡的头那么大。 蛊雕的头大概因为长了巨大无比的角所以没有办法伸到树洞里面去,仅仅是抵着洞口,朝着树洞里面低声吼叫。 蛊雕的样子恶狠又凶残,他发出的叫声仍如婴儿或者野猫,渗透上官流霆的耳膜。 蛊雕开始用角撞击着树洞的边缘,大桃树的部分枝杈被它撞得簌簌颤抖,但是一时半会还撞不开这个树洞。 金毛鸡抖得厉害:“小杂种快救我啊,快释放你的玄武之息。” 释放个屁,上官流霆暗骂道,那个玄武的图腾的触发条件,他自己都是懵逼的。 本以为是遇到危险自动触发,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难道自己也跟金毛鸡一样,到了晚上就秃了?? 蛊雕比想象中聪明,它撞了几下看暂时撞不动,便尝试着低头把两只长长的角伸进洞内。 而这样它就必须低着头——因为抬着头角进不去。 不幸中的万幸是,低着头的蛊雕看不见洞内景象。 但是它会左右摇摆头部,导致这对坚硬锋利的双角在洞内的空间里一百八十度来回扫。 这对角的长度都快把树洞顶到可视范围内的尽头了,被这玩意儿扫到的话,妥妥的死翘翘,不带犹豫的。 上官流霆和金毛鸡只能凭感觉——在感觉蛊雕的角快要接近身体的时候使劲向上跳跃,简直就是在玩集体死亡跳绳。 几十个回合之后,上官流霆和金毛鸡的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人家跳绳,绳子过来了跳不过就跳不过,蛊雕的角扫过来跳不过就是死。 上官流霆借着绿幽幽的光线向树洞上方望了一眼,的确是没有落脚的地方。怪不得秃毛鸡不飞上去要跟着自己来回跳。 “秃毛鸡你还敢说自己是凤凰……就……就这么几十个回合……你就……就累得气喘吁吁……呼……呀!跳!!”蛊雕的角又一次横扫过来,上官流霆边喊边跳。 金毛鸡跟上官流霆又一次跳了起来,勉强躲过。 “这样下去不行……呼……没让它把你吃了……先把咱俩累死了…… 一会儿……我喊一二三……它再扫过来的时候我们直接坐在它角上……听……听到没有?”上官流霆对金毛鸡喊道。 “我我我我怕。”这回它也不自称本座了。 “怕个鬼!没选择了!一二三!坐角!!!” 上官流霆和金毛鸡一跃而起,一边一个跨坐在了蛊雕的巨型角的角尖上。 由于这对角略有向上的弧度,一人一鸡像滑滑梯一样滑到了角的根部,也就是蛊雕的脑袋的部分。 上官流霆心里暗自感慨,这要是有白天那把太阿剑,直接刺向蛊雕的脑袋,兴许这货就嗝屁了。 蛊雕的脑袋的部分有羽毛,根根竖起,如钢铁般坚硬,由此可推测它全身上下的羽毛都是如此。 这特么的怎么抗衡! 鸡是秃毛鸡,人更是手无寸铁。 这只蛊雕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面多了两个东西,它使劲把角从树洞里面抽离出来。 “啊!!!!!趴下!!!”一人一鸡紧紧抱着蛊雕的角的根部,用身体最低的姿态,以免蛊雕抽角出来的时候撞到树洞的边缘。 等从树洞里出来才知道这只蛊雕的身形有多么庞大——两只巨大的翅膀收缩在身体两侧。 目测如果展开的话少说也有数丈之巨,并且它有四只爪子,抓在地上能砸出四个坑。 此刻它正在拼命甩头,想把头顶上的两个东西甩下来。 “小杂种!!!怎么办!!”金毛鸡不敢离开角飞起来,蛊雕角根部这个位置,简直是得天独厚的灯下黑。 蛊雕是靠吞食取胜的,如果金毛鸡离开角很可能马上变成它的腹中餐。 上官流霆的脑海电火石光般一闪,在蛊雕角上和金毛鸡此刻的情形特别熟悉……好似之前发生过类似的场景…… 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也是跟一只像金毛鸡,又好像不是金毛鸡的灵兽坐在什么妖兽的双角上…… 但是那个妖兽温顺得很,不似眼前的这只凶狠毒辣。 似乎有某段久远的记忆跟现在重叠,似曾相识。 他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并非十次穿越经历中的,更像是……现在这副躯体的本体的意识碎片。 这是不同寻常的,上官流霆可以断定,这副躯体的命魂可能已经不在了。 命魂带着这副躯体的绝大部分记忆消失了,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机缘巧合。 但是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魂在这里面,金毛鸡却看不出来,硬说没有命魂。 现在还没心思合计这些,蛊雕角上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搞不好会丧命的! 忽然,被逼急眼了的上官流霆灵光一现脱口而出:“啄它眼睛,使劲啄!!” 金毛鸡几乎在听到“啄它眼睛”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下嘴! 这只蛊雕的眼睛貌似是全身上下最最薄弱的地方,没有盔甲般羽毛的防护。 一般的人或者兽也够不着这个高度,金毛鸡对着在自己骑着的角这边的眼睛狠狠啄去!! “嗷!!!嗷!!”这个叫声终于不是婴儿啼哭般瘆得慌了。 虽然怪异,但是任何物种在受了伤害的时候发出的惨叫都基本类似,反正能听出来很疼痛就是了。 经过这一啄,蛊雕的一只眼睛遭受惨痛的重击,流出的血液是绿色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预计这只眼睛废了。 它甩头的力量突然激增,上官流霆和金毛鸡再也没法安稳地坐在角上,全部都被甩了下来。 金毛鸡跟上官流霆双双开始坠地。 但是坠地的姿态略有不同,因为金毛鸡会飞。 金毛鸡扑腾着翅膀向上官流霆的方向飞去…… 可怜没有长翅膀的上官流霆眼见就要摔个粉碎性骨折…… 玄武图腾终于出现了。 巨大的闪着墨绿色光辉的圆形图腾带着荒凉悠远的上古的呼唤,重现于夜晚的度朔山上。 连接天地般的壮观,笼罩在上官流霆和金毛鸡的后面。 上官流霆跌落在地的速度被瞬间减慢,缓缓地、稳稳地着了陆。 同时从图腾里面射出跟白天一模一样的,带着巨大轰鸣的“嗡嗡”的气流直接冲向了蛊雕! 蛊雕伤了一只眼睛正在嗷嗷嚎叫,一点防备也没用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子! 这一下打在了它的身体上,坚硬如铁的羽毛竟被打透,喷射出许多绿色的腥臭的液体出来。 蛊雕仅存的一只眼里充满了怨毒的愤怒,它并不冲着上官流霆,直接张开骇人无比的喙朝着金毛鸡想一口把它吞下去。 上官流霆心下顿时明白,这个玄武图腾只有在妖兽伤害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 并且目前看来只针对妖兽,对青玉坛的药师就无用武之地。 刚才没有出现的原因是蛊雕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从蛊雕针对金毛鸡的态度来看,图腾是不管金毛鸡的,金毛鸡可真是个孤儿。 蛊雕不再对上官流霆下嘴,目的明确直奔金毛鸡方向张开嘴巴。 这是什么鸟图腾??还自带智能认主系统?? 第六章 遇险 上官流霆对于穿越这件事儿,实在是过于不陌生了。 对于大多数穿越了之后就有各种金手指、系统、经过九死一生千锤百炼之后开拓一片天地,坐拥举世皆惊的财富,或者直接从一朝皇帝做起的穿越人生来说…… 他,一次都没有过。 不仅没有过,他有记忆的穿越经历有十次,前七次都穿成了动物。 就动物来说也不是灵兽珍禽,虎豹豺狼的猛兽都排不上。 这么说吧,举个例子:第七次直接穿成了倭鹿,就是东北话中的傻狍子。 带着记忆穿越成傻狍子其实是一件比较拧巴的事情,心理上极其抗拒那种傻了吧唧,但是生理上却不由自主地做傻事。 被猎人追赶的时候本能就想把头埋在雪里,玩着一个叫一叶障目的游戏。 等脑子里在骂身体蠢的时候已经被逮住了。 人有三魂七魄,命魂最珍贵。 但是如果只拥有最珍贵的,你会觉得不但不珍贵,反而很崩溃。 上官流霆就是这样的,只有命魂。 所以穿来穿去,居无定所。 后三次穿越成了人,一次叫韩大宝,是一个土财主家的智障儿子。 他不是没有智商,而是那一世的人设就是傻儿子。 他想开口说点智商正常的话,但是每到嘴边就成了乌七八糟让人退避三舍的雷人之语。 说完了他自己也想笑,笑出来周围人的眼神更加充满了鄙夷,仿佛在说:“看,傻子。” 第二次叫王二麻子,看名字也知道是个啥货色——东游西逛,三餐不济,四体不勤,最重要的是两手空空。 他尝试过跟命运做抗争,但是似乎命运给了他的人设是不可更改的。 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借口,只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懒散小人物罢了。 第三次,他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上官流霆——别误会,只是这一次他的爹姓上官,喜欢喝的酒叫流霆酒。 孩子出生那天,他爹喝得红光满面,没文化又不会起名字,干脆就叫了个酒名儿。 这十次都是莫名其妙地穿到这些非常随意的躯壳中,潦草地过半生或一生…… 等待嘎嘣一下就死了的结局,然后再糊里糊涂地开始另一个穿越的轮回,周而复始。 他几乎忘记了这十次穿越之前,自己是一个有文化,有理想,三观正,尤其迷恋古代神话故事的社会主义上进好青年。 所以他在最后一次勇救落水儿童的偶然中沉入冰冷的湖底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害怕,这算是最死得其所的一生了。 孩子活了,他撑不住了,祈祷下一生能投胎而不是穿越…… 能够有一世温饱,从胚胎到垂暮的完整的过程,可以通过双手努力奋斗而赢得的普通人生,就知足了。 ……………… 但往往,事与愿违,少了二魂七魄的他又穿越了。 上官流霆好像躺在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泥土是那么的松软,微风是那么的抚慰人心。 耳边柳莺婉转,悦耳动听。 可鼻子里却冲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臭……臭? 臭气熏天。 被傻狍子那一世支配的恐惧油然而生,这回不会穿越成屎壳郎了吧?? 他猛地睁开双眼,“腾”地依稀下坐起来紧张地查看自身——呼……还好,人模人样的。 然后低头看了看胸口确认性别,好吧,失去了自摸的乐趣。 再往周围望去,上官流霆被震住了:这里应该是一座山,地势高低起伏,这整个山上只有一株特别显眼的植物——一棵桃树。 这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桃树,其枝叶横柯障蔽、郁郁葱葱、遮住了全山的天空。 只在枝叶之间星星点点洒出细碎的阳光来,也能猜出此刻如果没有这棵树,天空该是怎样的明媚和耀眼。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正是桃之夭夭的盛开景象。 满树灼灼其华,他放眼望去的所有地面,全都是落英缤纷,厚厚的一层桃花瓣。 而刚才躺过的地方被压出了一个桃花的凹进去的半身人形,空气里都是鼻子附近的……屎味。 上官流霆就纳了闷了,难道这个地方的桃花就是屎味的桃花?他往鼻子上一抹——有一坨软软的东西,像是什么禽类的粪便。 怪道是!原来是这玩意儿在作祟,他捧起捧桃花把鼻子上的粪便蹭掉,桃花沁人心脾的香气就钻进了心里,这里好美啊。 “小杂种!小杂种!”有一种不是人声的聒噪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方飘荡。 上官流霆往周围瞅了瞅,就他一人儿,抬头一看,一只金色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桃树顶上用爪子梳毛。 它发出来的声音是喔喔喔的,但是不知道为啥就是能听懂它在骂人,而且骂的就是自己。 上官流霆心花怒放:嗯??莫非苍天有眼,在辜负了我这么多次以后给了我一个金手指? 看这鸡的品相!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这一身金光灿灿的羽毛!怎么看都是金手指啊!! “金手指爸爸?是你吗?金手指爸爸?” 大公鸡转了转核桃大小的眼睛不可置信:“小杂种居然能听见我说话?但是仍然像个傻货!命魂都没有的傻货!” 这只鸡发出来的仍然是喔喔的鸡叫,但是上官流霆还是瞬间就懂了它的意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为啥说这蠢鸡为啥说他没有命魂, 大公鸡飞到他的头顶,“噗”地一声从屁股里坠出一坨东西,上官流霆闪身躲了过去。 低头一看——就是刚才鼻子旁边的东西。 娘希屁,这一定不是金手指,不是金手指凭啥骂人?一定要骂回去! 他恨恨地骂道:“小畜生!” 这只鸡比普遍意义上的大公鸡大了三倍不止,尤其是尾巴,硕大如蒲扇,更像是孔雀尾巴。 但是比起五颜六色的羽毛更显得艳丽无比——像是世界上最手巧的工匠给这只扁毛畜生用了鎏金的技术。 它抖了抖金灿灿,光闪闪的羽毛,忽听得上官流霆骂它是“小畜生”,两只核桃大小的眼睛登时变成了斗鸡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钟就要飞过去,用金色的爪子把他的脸抓成土豆丝。 阳光和煦,桃花繁盛。多了这只讨人厌的小畜生,真是映衬了那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第七章 凶狠的蛊雕 上官流霆对于穿越这件事儿,实在是过于不陌生了。 对于大多数穿越了之后就有各种金手指、系统、经过九死一生千锤百炼之后开拓一片天地,坐拥举世皆惊的财富,或者直接从一朝皇帝做起的穿越人生来说…… 他,一次都没有过。 不仅没有过,他有记忆的穿越经历有十次,前七次都穿成了动物。 就动物来说也不是灵兽珍禽,虎豹豺狼的猛兽都排不上。 这么说吧,举个例子:第七次直接穿成了倭鹿,就是东北话中的傻狍子。 带着记忆穿越成傻狍子其实是一件比较拧巴的事情,心理上极其抗拒那种傻了吧唧,但是生理上却不由自主地做傻事。 被猎人追赶的时候本能就想把头埋在雪里,玩着一个叫一叶障目的游戏。 等脑子里在骂身体蠢的时候已经被逮住了。 人有三魂七魄,命魂最珍贵。 但是如果只拥有最珍贵的,你会觉得不但不珍贵,反而很崩溃。 上官流霆就是这样的,只有命魂。 所以穿来穿去,居无定所。 后三次穿越成了人,一次叫韩大宝,是一个土财主家的智障儿子。 他不是没有智商,而是那一世的人设就是傻儿子。 他想开口说点智商正常的话,但是每到嘴边就成了乌七八糟让人退避三舍的雷人之语。 说完了他自己也想笑,笑出来周围人的眼神更加充满了鄙夷,仿佛在说:“看,傻子。” 第二次叫王二麻子,看名字也知道是个啥货色——东游西逛,三餐不济,四体不勤,最重要的是两手空空。 他尝试过跟命运做抗争,但是似乎命运给了他的人设是不可更改的。 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借口,只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懒散小人物罢了。 第三次,他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上官流霆——别误会,只是这一次他的爹姓上官,喜欢喝的酒叫流霆酒。 孩子出生那天,他爹喝得红光满面,没文化又不会起名字,干脆就叫了个酒名儿。 这十次都是莫名其妙地穿到这些非常随意的躯壳中,潦草地过半生或一生…… 等待嘎嘣一下就死了的结局,然后再糊里糊涂地开始另一个穿越的轮回,周而复始。 他几乎忘记了这十次穿越之前,自己是一个有文化,有理想,三观正,尤其迷恋古代神话故事的社会主义上进好青年。 所以他在最后一次勇救落水儿童的偶然中沉入冰冷的湖底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害怕,这算是最死得其所的一生了。 孩子活了,他撑不住了,祈祷下一生能投胎而不是穿越…… 能够有一世温饱,从胚胎到垂暮的完整的过程,可以通过双手努力奋斗而赢得的普通人生,就知足了。 ……………… 但往往,事与愿违,少了二魂七魄的他又穿越了。 上官流霆好像躺在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泥土是那么的松软,微风是那么的抚慰人心。 耳边柳莺婉转,悦耳动听。 可鼻子里却冲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臭……臭? 臭气熏天。 被傻狍子那一世支配的恐惧油然而生,这回不会穿越成屎壳郎了吧?? 他猛地睁开双眼,“腾”地依稀下坐起来紧张地查看自身——呼……还好,人模人样的。 然后低头看了看胸口确认性别,好吧,失去了自摸的乐趣。 再往周围望去,上官流霆被震住了:这里应该是一座山,地势高低起伏,这整个山上只有一株特别显眼的植物——一棵桃树。 这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桃树,其枝叶横柯障蔽、郁郁葱葱、遮住了全山的天空。 只在枝叶之间星星点点洒出细碎的阳光来,也能猜出此刻如果没有这棵树,天空该是怎样的明媚和耀眼。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正是桃之夭夭的盛开景象。 满树灼灼其华,他放眼望去的所有地面,全都是落英缤纷,厚厚的一层桃花瓣。 而刚才躺过的地方被压出了一个桃花的凹进去的半身人形,空气里都是鼻子附近的……屎味。 上官流霆就纳了闷了,难道这个地方的桃花就是屎味的桃花?他往鼻子上一抹——有一坨软软的东西,像是什么禽类的粪便。 怪道是!原来是这玩意儿在作祟,他捧起捧桃花把鼻子上的粪便蹭掉,桃花沁人心脾的香气就钻进了心里,这里好美啊。 “小杂种!小杂种!”有一种不是人声的聒噪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方飘荡。 上官流霆往周围瞅了瞅,就他一人儿,抬头一看,一只金色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桃树顶上用爪子梳毛。 它发出来的声音是喔喔喔的,但是不知道为啥就是能听懂它在骂人,而且骂的就是自己。 上官流霆心花怒放:嗯??莫非苍天有眼,在辜负了我这么多次以后给了我一个金手指? 看这鸡的品相!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这一身金光灿灿的羽毛!怎么看都是金手指啊!! “金手指爸爸?是你吗?金手指爸爸?” 大公鸡转了转核桃大小的眼睛不可置信:“小杂种居然能听见我说话?但是仍然像个傻货!命魂都没有的傻货!” 这只鸡发出来的仍然是喔喔的鸡叫,但是上官流霆还是瞬间就懂了它的意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为啥说这蠢鸡为啥说他没有命魂, 大公鸡飞到他的头顶,“噗”地一声从屁股里坠出一坨东西,上官流霆闪身躲了过去。 低头一看——就是刚才鼻子旁边的东西。 娘希屁,这一定不是金手指,不是金手指凭啥骂人?一定要骂回去! 他恨恨地骂道:“小畜生!” 这只鸡比普遍意义上的大公鸡大了三倍不止,尤其是尾巴,硕大如蒲扇,更像是孔雀尾巴。 但是比起五颜六色的羽毛更显得艳丽无比——像是世界上最手巧的工匠给这只扁毛畜生用了鎏金的技术。 它抖了抖金灿灿,光闪闪的羽毛,忽听得上官流霆骂它是“小畜生”,两只核桃大小的眼睛登时变成了斗鸡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钟就要飞过去,用金色的爪子把他的脸抓成土豆丝。 阳光和煦,桃花繁盛。多了这只讨人厌的小畜生,真是映衬了那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第八章 鬼门关里走一遭 上官流霆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不算优美的弧线,“砰”地一声重重落在地上,摔碎了一地桃花。 登时他的鼻口和额头就渗出血迹来,身上的五脏六腑也仿佛被震碎了一般疼痛。 青玉坛被称作师兄的门人冲着师弟露出了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笑容。 一个闪身腾挪到了上官流霆的身边,手边已经隐隐有青紫色的煞气在流转,朝着地上上官流霆的天灵盖拍去! 命缔四品的修仙士用尽全身真气拍一个废柴,这一掌下去,上官流霆就真得重新穿越了。 他紧紧闭着双眼,脑子里全是各种动物的画面…… 尤其是傻狍子,在脑海中越来越庞大,那个傻了吧唧的眼神,那个一听到声音就想把头埋起来的控制力,简直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说时迟那时快,青玉坛门人的一掌已经拍下!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上官流霆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如期而至。 他诧异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面前居然挡了一个青铜的人形俑,刚才那一掌直接拍在了人形俑的脑瓜子上。 所以那声惨叫来自于青玉坛的门人,不是来自上官流霆。 不过青铜人形俑也比较惨,脑袋生生地被打凹进去一块。 出掌的那个门人的手登时就肿了老高,还隐隐渗出了血丝来,缩回来的手一直在抖,一时之间他龇牙咧嘴,疼到说不出话来。 金毛鸡站在树杈上,“正气凛然”地喔喔叫道:“咳咳!你们两个欺人太甚了,小杂种跟你们无仇无怨,你们却一直要他性命! 本座实在看不下去了,喔喔喔,我要帮小杂种灭掉你们两个。” 说罢这只鸡张开全部的翅膀——这货的翅膀是真的很大,估计得有三只老鹰的翅膀总核那么大,只见它有韵律地呼扇翅膀,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都多了一排青铜人形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快堆满了整个度朔山,上官流霆揉了揉眼睛,这青铜俑怎么这么眼熟呢?? 从前没穿越过的时候好像在历史书里见过啊…… 他望着金毛鸡:“你这召唤的是啥玩意儿?你要把这里都变成秦始皇陵吗?” 金毛鸡呼扇呼扇地来回跳跃:“喔~~起!” 只见成千上万个青铜人俑好似活了起来,挥舞着各种兵器威严地鬼喝一声:“吼!!!” 脸上僵硬的刀凿斧刻的线条随着动作有延迟版的牵动,看上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像是从地狱里刚刚被释放出来,还没有适应天地之间那一呼一吸之间的稀松平常。 然后这些傀儡一样的青铜人俑朝着青玉坛的两个门人和上官流霆就铺将过来。 那俩门人暂且可以不表,再怎么修为尚浅,毕竟也是一巴掌能把人俑拍出个坑的角色,这边上官流霆可就崩溃了。 他被四个青铜人俑团团围住,其中一个的长矛就还有几寸的距离就可以直接刺进他的心脏。 上官流霆开始就地打滚,边打滚边咒骂金毛鸡:“小畜生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些人俑怎么冲着我来了!!” 这句话把金毛鸡也整一愣,随即它拿翅膀挡了挡脸——有点不大好意思——可惜这一挡脸,又召唤出一排青铜人俑,直不楞登地就朝着围攻上官流霆的小团体前进。 青铜人俑们拖着迟缓沉重的步伐,还有青铜制品特有的“铿~锵”的声音,差点把上官流霆气到口吐白沫。 “小畜生!!!你到底是在帮我灭了他们两个,还是在帮他们两个灭了我!!” “喔喔~秦始皇陵的人形俑认主,你不是他们的主人!” 上官流霆刚躲过那长矛俑的致命一刺,眼尖的他看见一只拿着秦弩的俑正在朝他射击。 闪着青色光辉的弩矢瞄准的是他的脑门,这特么的是要爆头啊。 “你这不是在胡扯吗?他们的主人只有秦始皇,我又不是!!啊!!”他的头迅速朝旁边一偏——又躲过去了。 旁边青玉坛门人一边在疲于应付层出不穷的青铜人俑,一边用余光看到了上官流霆的窘迫。 “师弟!你先帮我顶一下,我去拍死那个小子,然后我们用遁地符回山门!” 上官流霆大叫:“小畜生!赶快把这些人俑弄走!不然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金毛鸡一只爪爪悬空,一只爪爪牢牢抓住桃树枝,以抓住桃树枝的那只爪子为轴心,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宝来!!” 上官流霆心下暗骂,这杂毛畜生不知道又在使什么幺蛾子,宝莱!还特么的奔驰呢! 忽然手上多了一把剑,这把剑金光夺目,剑身明黄,上面镂刻纷繁复杂的精美花纹,花纹不可辩,但上面花纹仿佛浑然天成两个楚字——“泰阿”。 上官流霆脑海前闪过了从来没有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穿越记忆之前的记忆,那时候他是一个古文化和古神话的痴迷者,清楚地记得有关这把泰阿剑的传说。 当时,楚国的都城已经被晋国的兵马围困整三年,晋国出兵伐楚,也是为了得到楚国的镇国之宝——泰阿剑。 世人都说这把剑是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但是两位大师没顶这个虚名儿。 只说作为诸侯威道之剑早已存在,只是无形无迹。 但这凛然剑气却早就蕴含于天地之间,只等待时机成熟,即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一剑便可蕴天地之灵气自然显于人前,拥有形迹。 所以在晋国围困楚国这三年,这把剑并没成型,晋王所得消息有误。 后在楚国都城粮草告罄,兵戈无存的危机时刻,此剑忽然剑成。 楚王被逼无奈,想用血祭剑,拔剑出鞘之际,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城外霎时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其中,晋国兵马大乱。 须臾之后,晋国旌旗匍地,血流千里,全军覆没。 后此剑为秦王所得,被埋葬在秦始皇陵,世人再无缘得见,泰阿,又名太阿。 现在这把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就握在上官流霆的手中,那团磅礴的剑气震得整个度朔山都微微颤抖。 所有的青铜人俑瞬间在一片剑气的笼罩之下,气势赫赫。 原本围攻上官流霆的人俑们转过身子形成拱卫保护的姿态,面对着刚冲过来的青玉坛的门人。 大概是把上官流霆当成了秦始皇。 第九章 炼妖场里的红衣少女 上官流霆努力感受着穿越过来的这具躯体的本体记忆,居然不像往次那样可以一脉继承。 除了能感知到这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世间,而是一个叫做水月洞天的地方。 水月洞天是一群修仙士所在的异界时空,自含72福地。 他应该是在其中的一块福地上。 每个福地自成一派,修炼方法各有不同。 洞天之外还有别的洞天,修炼的境界之上也有别的境界。 而上官流霆现在占据的这座躯体,貌似啥境界也不是。 姓甚名谁,从前做过啥,一概感知不到。 可是时间却能感受得比较清晰,如果按照普通人世间的时间来算,1307年。 大唐已经覆灭,宋朝也没影了,朱元璋的娘亲应该还在娘胎里。 元朝这个时期,修仙者最多。 为了逃避,也为了奋起。 真的是见鬼的穿越!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地飘过来几句话:“师兄,我怕怕的,我们修为不高,一会儿就在这度朔山上随便采点灵芝灵草什么的,回去做药材吧。这里的狐鬼精怪甚是繁多,咱们不要久留才好。” “师弟莫怕,离三年一度的仙门大会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咱们两个今年能不能进阶到命缔境界的五品药师,拿到仙门大会的入场券,就看这段时日了。 咱们的普品青玉葫芦,可以收一些小妖,只要我们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不会那么凑巧就遇到大的精怪。” “唉……咱俩都修了一百多年了,命缔境界还没有到五品,离九品遥遥无期,更别说晋级到下一境界了。 要不是上次听师兄的话,把那东西偷偷地多带在身上几天,怕是现在也修不到四品。师兄,修仙太难了。” “你小声点!那东西的事情是禁忌!整个青玉坛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莫说丧气话,你想想敕封派的那两个倒霉蛋,原倾璃和欧阳熏,一百年就修到了命缔九品, 结果五百年了还是命缔九品,不比咱慢多了?还资质最上乘呢,没拜个好师父还不是白扯。咱俩早晚有一天超过他们!” …………………… ??度朔山?这里是度朔山? 《山海经》里面记载的鬼门关?? 传说中这里有棵桃树,其枝叶遮天蔽日蔓延三千里…… 凭借着十次穿越前对古神话的爱好,上官流霆放眼望去,这棵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株桃树了。 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向桃树的东北方向望去——桃树的枝干在东北方逐渐下垂,纵横交错竟然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诡异的、巨大无比的门。 脑海中刚闪过鬼门关这三个字,那道木质的门的两侧忽然浮现出金光闪闪的,却带着黑色残影的两行竖写的字:此间是天地分界,那里即人鬼殊途。 两行字悬浮在木质门两侧,逐渐放大,巨大,闪得上官流霆眼睛都有一瞬间的模糊。 能有那么几秒钟的功夫,这些字复又逐渐模糊消失在空气中。 上官流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下暗想:这是什么玩意!从来没见过字像有生命一样自己会出现,自己会消失?? 那只鸡又开始聒噪了:“没有命魂居然没变成傻子?还能在白天叩得响鬼门关,小杂种看样子有点意思。 不过你左右也逃不过那两个药师,你就等着做他俩葫芦里的药渣子吧。” 上官流霆还没等反应过来啥是命魂,就听见后面一声大呼小叫:“什么东西!我们乃是水月洞天之青玉坛门下的药师!我……告告告诉你,再胡来就收了你做丹药!” 上官流霆回过头去,看见两个青布衣衫、额发束起勒得两鬓高耸,斜插入发际线的看上去20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拿着葫芦如临大敌般对着他。 两个葫芦发着淡淡的青色的光芒,很弱,一闪一烁。 两个青年男子对视了一下,转向上官流霆:“看起来是个人的模样,居然是个妖怪!” “师兄,也能解释的,度朔山这种地方,普通人怎么可能进的来!” “是妖怪也好,他已经幻化人形,我们把他收了正好用他的灵去炼药升级。” “师兄,他都已经幻化人形了,咱俩是不是收不住啊。”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小声嘟囔。 另一个用胳膊怼了一下他:“住口,他估计刚化人形不久,真正的大妖咱们这个普品青玉葫芦不可能会有反应的。” 上官流霆满心满眼都是莫名其妙:“说谁是妖怪?我看你们两个才……哎哎哎??” 被叫师兄的男子大跨步上前,伸出右手就朝着上官流霆的头顶的百会穴抓去! 这一招用得比较毒辣,百会乃诸穴之顶,是人体阳气最盛的地方。 青玉坛的门人显是对上官流霆这个“已经幻化人形的妖怪”颇有忌惮,想一招封住他的阳气,然后无论是人是妖,都没法再施展出太大的手段了。 武功高强的人被封住百会穴,会当场没了一魂一魄,形如痴傻;妖被封住百会,就没办法使用大半妖术,从哪个角度讲,这两个门人都会占了先机。 但是这俩货决计算计不到上官流霆没有开启任何修炼法门,百会穴对于他来说就是最普通的穴位,打上去可能有点疼,但是本来就没武功没妖术,封不封又有啥区别? “好你个妖怪,一掌居然拍不住你的百会!” 在上官流霆“哎哎哎”的功夫,他的头上被拍了一掌,对于他来说就是无缘无故又被人打了一巴掌。 上官流霆虽然还没有修为,但他又不是智障,挨打的下意识就是还手。 所以反手就是一嘴巴子——“啪!”清脆响亮,没有任何套路,也没铺垫任何预兆,青玉坛的被叫做师兄的男子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巴掌。 三个人,一只鸡,都愣住了。 水月洞天本身就包含72福地,青玉坛是其中一个,以练丹练药著称。 不只这青玉坛,整个水月洞天都以被扇在脸上的巴掌为奇耻大辱,一般只有严重到欺师灭祖的地步,才会由掌门师兄或师父扇耳光,逐出山门以作惩罚。 日常责罚绝不包括扇耳光这一项。 这时候金毛鸡先反应过来了,两只金爪爪跳起对着抖了抖,看上去像是人类鼓掌的动作,幸灾乐祸地叫着:“喔喔喔,不要脸,没脸了!” 它的话青玉坛的门人能听懂,可能整个水月洞天,只有青玉坛的门人能听懂。这个原因暂且不过多赘述,日后再表。 第十章 百毒不侵的洞冥草和奇门遁甲 青玉坛的门人恼羞成怒,屈拇指,然后屈食指、屈中指、无名指和小指…… 再一一张开,如此反复。 双目微闭,嘴里开始念起咒语。 金毛鸡又开始兴奋起来,抖动着金光闪闪的大翅膀从一根桃树枝跳到另一根桃树枝:“练妖兽!炼妖兽!小杂种要完蛋!” 只见青玉坛门人的肩膀开始隐隐闪出淡青色光芒,光芒逐渐扩散、扩散…… 他明明是喃喃自语,咒语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最后竟像是在上官流霆的耳膜里嗡嗡作响。 听得“铿铿!”一声类似金属碰撞的响声,他的肩膀闪现青光的地方出现了一只一尺长短的长得像牛又不像是牛的白色的小灵兽。 这个灵兽长得愁眉苦脸的,耳朵垂着,五官上居然能依稀看到眉毛,只可惜眉毛都聚在一处,眼睛也蕴满着老大的不高兴,在额头上还长了一只角。 这灵兽叫愁患,是青玉坛敕封派的开宗立派的祖师爷传下来的召唤秘法,每位门人一生只能召唤三次,愁患以吸食妖物为生,最难得的是吸食了妖物躯体,却能留下妖灵入药。 大抵是时候久了,愁患成了妖怨所钟之体,也就越来越长得愁眉苦脸,好像人人都欠它一条命的样子。 青玉坛的被叫做师弟的门人也是被吓傻了,作为所有青玉坛门人的基础技能,他自然也是会使用愁患的。 但是一生只能召唤三次的愁患太过于珍贵,而且召唤愁患抗敌太残忍,所以自己一次都没有见过这只镇派神兽。 此刻,他傻不愣登张大嘴巴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上官流霆现在的状态,不需要等级这么高的灵兽。 只要对方稍微动点脑筋思考一下,试探一下,就能反应过来——杀了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然而固化思维占据了主导地位,先入为主地认为上官流霆是幻化了人形的妖,封百会又跟没知觉一样。 再就是被那一巴掌扇得怒火攻心,还有欠儿登似的金毛鸡在旁边拱火,而愁患食妖是妖族最惨的死法,理论上跟酷刑中的凌迟差不多,就是时间比凌迟短。 它会从妖体上一块肉一块肉地吸食到嘴,每吸食一块,就把流出来的妖血也抽吸干净,最后只剩下一副妖骨和完整的脆弱到无任何反击能力的妖灵。 可见这个门人被这一巴掌气疯了,但从仙门的角度来讲,如此睚眦必报,即使是真的对一只妖,也太失了青玉坛一脉的大家风范了。 上官流霆不知道炼妖兽是什么东西,但是从青玉坛门人的要拼命的神态,还有金毛鸡的架秧子起哄上来看,他能猜到自己今天的小命要玩完。 太瘠薄悲催了,想自己穿越了10次,没有一次能完整活下来开创一片惊天动地的事业的。 真想问问其他穿越的,都是啥家庭啊?有矿啊?能穿越得那么好。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神奇的事情,字儿会飞,鸡会说话,愁眉苦脸的说牛不牛的那玩意要是不跟自己作对也还挺可爱的。 就差自己根骨清奇,天赋异禀,拜个名师,扬名立万了。 可惜,要死了。麻蛋啊,啥也没干就活不成了。 被人说成是妖怪,一穿越过来就被一只鸡羞辱,它还冲着自己拉屎。 太悲催了,以后谁爱穿越谁穿越吧,让我好好活一辈子就行。 愁患眯缝着的小眼睛忽然张开,里面射出一股让人胆寒的黑气,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孤独和怨恨,好像能被那种愁患制造出来的氛围如网般包裹,然后被那股黑暗吞没。 上官流霆瞬间就感知到了一种被卸掉神魂的悲伤,竟是一下都动弹不得地瘫倒在地上,瘫倒在厚厚的桃花瓣上。 愁患发出了“普,普”的怪叫,眼见就要开始吸食上官流霆的血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流霆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闪着墨绿色光辉的,圆形图腾。 这幅图腾大到似乎直接连接天和地,冲到了度朔山这棵巨大的桃树上面,伴随着墨绿色图腾的,是图腾本身发出的光芒,愣是把站在桃树枝上的金毛鸡变成了绿毛鸡。 还有一种好像来自上古时代的声音。 那声音苍凉悠远,是一种不知名的荒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空灵的某种动物的叫声。 叫声本身带有一定的蛊惑性,让人神情激荡不受控制…… 这回轮到青玉坛的两个门人瘫倒在地。 上官流霆的心神恢复了正常,热血忽然激荡起来,像是周身充满了不知名的力气,他感受到了周围的莹莹绿光,回头望向笼罩在自己身后和头顶的巨大图腾。 这时候图腾忽然冲出一道“嗡嗡”轰鸣着的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愁患,愁患“普”地一声,好像受到了重大伤害,渐渐渐渐模糊不见。 青玉坛的门人吓得呆呆傻傻:“这……这是什么妖法……竟然能伤得了本门镇门神兽……” 上官流霆仔细辨认着这个图腾,上面是一只巨大的怪兽,龟身蛇头蛇尾,四只硕大的爪子蜿蜒曲折,威严庄重。 这应该属于这具躯体的原主人。 上官流霆心里开始升腾起一种紧张的窃喜,原主居然还自带这种神奇的东西,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金毛鸡忘记扑腾翅膀,站在那根树枝上:“小杂种……居然……玄武……” 愁患被打伤后,图腾渐渐消失不见,青玉坛的两个门人中被叫做师弟的那个吓得肝胆俱裂,拽着师兄就想跑,被他师兄拽了回来。 “师哥,我们跑吧,连愁患都被打伤了,这个妖怪我们降不住!” 那位师哥面目狰狞,已经动了杀心,岂能马上收的回来! “刚才我试图封他百会的时候这图腾没出现,只有在召唤愁患的时候才出现,出现了也并没有伤到我们两个,证明他的这个东西只对灵兽管用,对我们药师不管用。” “师哥,我们跟这个人无冤无仇,没必要非得致他于死地……” “天下妖邪,正道得而诛之,亏你在青玉坛门下修炼这么多年,我今天非要他的狗命不可。” 说罢一个闪身,乾坤挪移到上官流霆身旁。 这回也不探他百会了,伸手一抓他的右手腕子,往身前一拽,催动体内真气整个把上官流霆像抡大锤一样抡了起来,朝着鬼门关的方向抛将出去! 第十一章 妖气的源头 “啥是炼妖场?” “顾名思义就是炼出妖怪的地方呗。” 好为人师的金毛鸡像看笨蛋一样瞥了一眼上官流霆。 远处似乎有白色的莹莹的光亮,上官流霆和金毛鸡顺着光亮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向前走。 等近了才发现一群跟刚才青玉坛变了异的门人一样的鸟人,一样的双腿变异成了爪子,一样的迸裂的异形肌肉。 正在围着一块悬在空中的,发着莹莹光亮的,好似羊脂玉一样的石头在疯狂吸食,吸食那块石头释放出来的光芒和气息。 一个一个面目萎靡而狰狞,让上官流霆想起瘾君子在聚众吸毒的场面:他们贪婪地张大嘴巴,身体摇摇晃晃,头颅不自觉地跟着白色光芒的闪烁而抖动。 鸟人们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眼神里充满了迷醉的贪婪…… 仿佛饿到极点的凶猛野兽,只有那一星半点的光才能补充他们的灵魂和血肉。 “小杂种快看!他们在变大!” “闭嘴!我又没瞎。” 这些鸟人在吸食了这块神秘的石头释放的光芒后,身体一点一点地在膨胀,身上挂着的碎片式的衣服越发显得短小拮据。 他们的头顶不断劈下闪电,雷电的轰鸣让人听得肝胆皆为之颤动。 这雷似乎只劈他们,不劈其他的地方。 上官流霆猜测,也许因为这种妖化了的状态活该遭雷劈。 但是这些鸟人已经仿佛走火入魔,并不害怕周遭这些雷电,只顾着疯狂吸食白色石头的光芒。 上官流霆心想:这块石头可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东西,邪性得很。青玉坛的门人也定是因为跟这块石头扯上了什么关系才变成鸟人的。 仔细辨认这些鸟人身上的衣服碎片,与青玉坛门人所穿的并不相同。 甚至他们彼此和彼此之间的衣服碎片也不尽相同,看样子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而这石头似乎能赋予鸟人们异常强大且可以迅速增长的能量。 随着能量的增长,鸟人们的样貌也越来越不像人,五官越来越扭曲,身体越来越畸形,肌肉和骨骼都在持续膨胀。 若说此前变异的青玉坛门人还可以说人语,眼前的这些离人这个字眼儿已经是十万八千里了。 金毛鸡说得没错,这里不像是鬼门关,更像是一个隐秘的邪恶的炼妖场! “喔喔喔~奇怪啊,那道门明明就是鬼门关啊,小杂种你也看到了不是吗?为什么会变成了这般光景?” “那是因为有不要脸的人在鬼门关门口设置了结界符,你们是被结界符传送到这里来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娇俏的女声。 上官流霆转头望去,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穿着火红火红衣衫的少女。 随随便便束起一个双丫髻,垂下两条小辫子,面如九天之芙蓉,眼如浩瀚星海之明星,唇不点而朱,眉不施而黛。 最重要的是纵使衣衫包裹,也能看出波浪起伏。 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用气息在手上点了一盏蓝色的玄火。 “看什么?我叫苏星璇,这里是青丘山,我来度朔山上采桃花,被一只受了伤的大蛊雕追到结界符这儿,一脚踩空就进来喽。” 上官流霆拱了拱手问:“敢问姑娘,什么叫结界符?” 苏星璇颇为不屑地看着上官流霆:“一看你就没什么修为,感受不到任何修仙士的气息,带着一只秃毛鸡就敢胡乱闯。 结界符的作用,就是圈定一块地方设置结界,结界内外两重天地,掩人耳目用的。” 金毛鸡听这姑娘也管自己叫“秃毛鸡”,老大不高兴,拍拍翅膀道:“喔喔喔,地灵出人杰,山灵出妖精,青丘山最出狐狸精。” 苏星璇杏目圆睁:“呀你这秃毛鸡,信不信我把你做成一只烤鸡?” 金毛鸡吓了一跳:“今天怎么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人能听懂本座说话??看你的装扮也不是青玉坛的呀?” 苏星璇轻蔑地哼了一声,正眼都不看一眼金毛鸡:“这有什么,能听懂妖兽之语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整个水月洞天除了青玉坛,没几人有这本事 !所以,如果你再敢骂我,我就直接把你架在火上烤了,连褪毛的过程都可以省略!” 上官流霆跟金毛鸡经过这一天一夜,已经有了些患难与共的感觉在。 听得这姑娘说话颇为傲气,对她的因貌美而产生的好感瞬间少了大半,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姑娘如何得知这里是青丘山?” “我就住在这青丘山上,乃是青丘山玄天门的符咒师,自然认识这青丘山的一草一木。” “那姑娘晓得如何从这个地方走出去吗?” “这里是青丘山,但是被不知道什么人用结界符封住了,结界符这东西是结界里面一个,外面一个,他把外面的结界符放在鬼门关的门口,明显是别有用心。 也就是说,有人在跟鬼界抢夺鬼灵,或者更恶毒地想,是否有人直接把阳寿未尽的扔到这里面来当成妖怪去炼。 并且不容易为人所察觉,因为不会有人随便踏入鬼门关。 就算我住在青丘山,也得找到在设置在结界里面的另一张结界符,否则只能进不能出,转来转去就只能在这里原地绕圈。 时间久了就会变成跟你看到的这些变异的人一样,失去神识做傀儡妖怪,就着了设置结界符的人的诡计了。” 苏星璇不说,上官流霆还没感觉到体内细微的变化。 她说完了之后,心里那点似有似无的记忆开始被感官捕捉,好像有关这具躯体本体的前尘过往的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和心头浮现。 五行易理、阴阳八卦、梅花斗数、奇门遁甲……这些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像深藏在体内蛰伏已久,而现在被某把钥匙重新开启。 眼前闪过一堆非常玄妙的实心和空心的圆圈,绽放着神华,闪着巨大的金色光芒一点一点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由这些圆圈组成的两幅图。 心里像是有着来自上古时代的声音,如庄严肃穆的洪钟般的六个字“河生图,洛生书。” 上官流霆心内大骇:“你们看到了么??河图洛书??听到声音了么??” 苏星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金毛鸡拍拍翅膀:“喔喔,本座看到了一个接一个的陵墓,还有本座征战四方时候的样子,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画面,感觉增加了很多奇怪的知识?” 上官流霆疑惑地想,难道这块石头有着先释放过往能量,把过往所有能量释放到最大,再把这种能量转化成妖力供人驱使的作用?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自己刚才看到的河图洛书应该属于这具躯体原来的主人。 躯体受到白色石头的影响,释放出原本沉寂的,残存在魂魄之间的记忆和能力。 同时如果在时间上精准控制的话,这石头简直就是一个亦正亦邪的神器。 而且,这躯体的原主人,够神秘的啊。 第十二章 命蒂初开 蛊雕的角抵在洞口,双目冒着令人胆寒的绿光。 闪着绿光的眼睛单只来算,就差不多有金毛鸡的头那么大。 蛊雕的头大概因为长了巨大无比的角所以没有办法伸到树洞里面去,仅仅是抵着洞口,朝着树洞里面低声吼叫。 蛊雕的样子恶狠又凶残,他发出的叫声仍如婴儿或者野猫,渗透上官流霆的耳膜。 蛊雕开始用角撞击着树洞的边缘,大桃树的部分枝杈被它撞得簌簌颤抖,但是一时半会还撞不开这个树洞。 金毛鸡抖得厉害:“小杂种快救我啊,快释放你的玄武之息。” 释放个屁,上官流霆暗骂道,那个玄武的图腾的触发条件,他自己都是懵逼的。 本以为是遇到危险自动触发,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难道自己也跟金毛鸡一样,到了晚上就秃了?? 蛊雕比想象中聪明,它撞了几下看暂时撞不动,便尝试着低头把两只长长的角伸进洞内。 而这样它就必须低着头——因为抬着头角进不去。 不幸中的万幸是,低着头的蛊雕看不见洞内景象。 但是它会左右摇摆头部,导致这对坚硬锋利的双角在洞内的空间里一百八十度来回扫。 这对角的长度都快把树洞顶到可视范围内的尽头了,被这玩意儿扫到的话,妥妥的死翘翘,不带犹豫的。 上官流霆和金毛鸡只能凭感觉——在感觉蛊雕的角快要接近身体的时候使劲向上跳跃,简直就是在玩集体死亡跳绳。 几十个回合之后,上官流霆和金毛鸡的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人家跳绳,绳子过来了跳不过就跳不过,蛊雕的角扫过来跳不过就是死。 上官流霆借着绿幽幽的光线向树洞上方望了一眼,的确是没有落脚的地方。怪不得秃毛鸡不飞上去要跟着自己来回跳。 “秃毛鸡你还敢说自己是凤凰……就……就这么几十个回合……你就……就累得气喘吁吁……呼……呀!跳!!”蛊雕的角又一次横扫过来,上官流霆边喊边跳。 金毛鸡跟上官流霆又一次跳了起来,勉强躲过。 “这样下去不行……呼……没让它把你吃了……先把咱俩累死了…… 一会儿……我喊一二三……它再扫过来的时候我们直接坐在它角上……听……听到没有?”上官流霆对金毛鸡喊道。 “我我我我怕。”这回它也不自称本座了。 “怕个鬼!没选择了!一二三!坐角!!!” 上官流霆和金毛鸡一跃而起,一边一个跨坐在了蛊雕的巨型角的角尖上。 由于这对角略有向上的弧度,一人一鸡像滑滑梯一样滑到了角的根部,也就是蛊雕的脑袋的部分。 上官流霆心里暗自感慨,这要是有白天那把太阿剑,直接刺向蛊雕的脑袋,兴许这货就嗝屁了。 蛊雕的脑袋的部分有羽毛,根根竖起,如钢铁般坚硬,由此可推测它全身上下的羽毛都是如此。 这特么的怎么抗衡! 鸡是秃毛鸡,人更是手无寸铁。 这只蛊雕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面多了两个东西,它使劲把角从树洞里面抽离出来。 “啊!!!!!趴下!!!”一人一鸡紧紧抱着蛊雕的角的根部,用身体最低的姿态,以免蛊雕抽角出来的时候撞到树洞的边缘。 等从树洞里出来才知道这只蛊雕的身形有多么庞大——两只巨大的翅膀收缩在身体两侧。 目测如果展开的话少说也有数丈之巨,并且它有四只爪子,抓在地上能砸出四个坑。 此刻它正在拼命甩头,想把头顶上的两个东西甩下来。 “小杂种!!!怎么办!!”金毛鸡不敢离开角飞起来,蛊雕角根部这个位置,简直是得天独厚的灯下黑。 蛊雕是靠吞食取胜的,如果金毛鸡离开角很可能马上变成它的腹中餐。 上官流霆的脑海电火石光般一闪,在蛊雕角上和金毛鸡此刻的情形特别熟悉……好似之前发生过类似的场景…… 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也是跟一只像金毛鸡,又好像不是金毛鸡的灵兽坐在什么妖兽的双角上…… 但是那个妖兽温顺得很,不似眼前的这只凶狠毒辣。 似乎有某段久远的记忆跟现在重叠,似曾相识。 他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并非十次穿越经历中的,更像是……现在这副躯体的本体的意识碎片。 这是不同寻常的,上官流霆可以断定,这副躯体的命魂可能已经不在了。 命魂带着这副躯体的绝大部分记忆消失了,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机缘巧合。 但是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魂在这里面,金毛鸡却看不出来,硬说没有命魂。 现在还没心思合计这些,蛊雕角上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搞不好会丧命的! 忽然,被逼急眼了的上官流霆灵光一现脱口而出:“啄它眼睛,使劲啄!!” 金毛鸡几乎在听到“啄它眼睛”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下嘴! 这只蛊雕的眼睛貌似是全身上下最最薄弱的地方,没有盔甲般羽毛的防护。 一般的人或者兽也够不着这个高度,金毛鸡对着在自己骑着的角这边的眼睛狠狠啄去!! “嗷!!!嗷!!”这个叫声终于不是婴儿啼哭般瘆得慌了。 虽然怪异,但是任何物种在受了伤害的时候发出的惨叫都基本类似,反正能听出来很疼痛就是了。 经过这一啄,蛊雕的一只眼睛遭受惨痛的重击,流出的血液是绿色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预计这只眼睛废了。 它甩头的力量突然激增,上官流霆和金毛鸡再也没法安稳地坐在角上,全部都被甩了下来。 金毛鸡跟上官流霆双双开始坠地。 但是坠地的姿态略有不同,因为金毛鸡会飞。 金毛鸡扑腾着翅膀向上官流霆的方向飞去…… 可怜没有长翅膀的上官流霆眼见就要摔个粉碎性骨折…… 玄武图腾终于出现了。 巨大的闪着墨绿色光辉的圆形图腾带着荒凉悠远的上古的呼唤,重现于夜晚的度朔山上。 连接天地般的壮观,笼罩在上官流霆和金毛鸡的后面。 上官流霆跌落在地的速度被瞬间减慢,缓缓地、稳稳地着了陆。 同时从图腾里面射出跟白天一模一样的,带着巨大轰鸣的“嗡嗡”的气流直接冲向了蛊雕! 蛊雕伤了一只眼睛正在嗷嗷嚎叫,一点防备也没用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子! 这一下打在了它的身体上,坚硬如铁的羽毛竟被打透,喷射出许多绿色的腥臭的液体出来。 蛊雕仅存的一只眼里充满了怨毒的愤怒,它并不冲着上官流霆,直接张开骇人无比的喙朝着金毛鸡想一口把它吞下去。 上官流霆心下顿时明白,这个玄武图腾只有在妖兽伤害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 并且目前看来只针对妖兽,对青玉坛的药师就无用武之地。 刚才没有出现的原因是蛊雕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从蛊雕针对金毛鸡的态度来看,图腾是不管金毛鸡的,金毛鸡可真是个孤儿。 蛊雕不再对上官流霆下嘴,目的明确直奔金毛鸡方向张开嘴巴。 这是什么鸟图腾??还自带智能认主系统?? 第十三章 后羿射日弓 蛊雕的角抵在洞口,双目冒着令人胆寒的绿光。 闪着绿光的眼睛单只来算,就差不多有金毛鸡的头那么大。 蛊雕的头大概因为长了巨大无比的角所以没有办法伸到树洞里面去,仅仅是抵着洞口,朝着树洞里面低声吼叫。 蛊雕的样子恶狠又凶残,他发出的叫声仍如婴儿或者野猫,渗透上官流霆的耳膜。 蛊雕开始用角撞击着树洞的边缘,大桃树的部分枝杈被它撞得簌簌颤抖,但是一时半会还撞不开这个树洞。 金毛鸡抖得厉害:“小杂种快救我啊,快释放你的玄武之息。” 释放个屁,上官流霆暗骂道,那个玄武的图腾的触发条件,他自己都是懵逼的。 本以为是遇到危险自动触发,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难道自己也跟金毛鸡一样,到了晚上就秃了?? 蛊雕比想象中聪明,它撞了几下看暂时撞不动,便尝试着低头把两只长长的角伸进洞内。 而这样它就必须低着头——因为抬着头角进不去。 不幸中的万幸是,低着头的蛊雕看不见洞内景象。 但是它会左右摇摆头部,导致这对坚硬锋利的双角在洞内的空间里一百八十度来回扫。 这对角的长度都快把树洞顶到可视范围内的尽头了,被这玩意儿扫到的话,妥妥的死翘翘,不带犹豫的。 上官流霆和金毛鸡只能凭感觉——在感觉蛊雕的角快要接近身体的时候使劲向上跳跃,简直就是在玩集体死亡跳绳。 几十个回合之后,上官流霆和金毛鸡的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人家跳绳,绳子过来了跳不过就跳不过,蛊雕的角扫过来跳不过就是死。 上官流霆借着绿幽幽的光线向树洞上方望了一眼,的确是没有落脚的地方。怪不得秃毛鸡不飞上去要跟着自己来回跳。 “秃毛鸡你还敢说自己是凤凰……就……就这么几十个回合……你就……就累得气喘吁吁……呼……呀!跳!!”蛊雕的角又一次横扫过来,上官流霆边喊边跳。 金毛鸡跟上官流霆又一次跳了起来,勉强躲过。 “这样下去不行……呼……没让它把你吃了……先把咱俩累死了…… 一会儿……我喊一二三……它再扫过来的时候我们直接坐在它角上……听……听到没有?”上官流霆对金毛鸡喊道。 “我我我我怕。”这回它也不自称本座了。 “怕个鬼!没选择了!一二三!坐角!!!” 上官流霆和金毛鸡一跃而起,一边一个跨坐在了蛊雕的巨型角的角尖上。 由于这对角略有向上的弧度,一人一鸡像滑滑梯一样滑到了角的根部,也就是蛊雕的脑袋的部分。 上官流霆心里暗自感慨,这要是有白天那把太阿剑,直接刺向蛊雕的脑袋,兴许这货就嗝屁了。 蛊雕的脑袋的部分有羽毛,根根竖起,如钢铁般坚硬,由此可推测它全身上下的羽毛都是如此。 这特么的怎么抗衡! 鸡是秃毛鸡,人更是手无寸铁。 这只蛊雕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面多了两个东西,它使劲把角从树洞里面抽离出来。 “啊!!!!!趴下!!!”一人一鸡紧紧抱着蛊雕的角的根部,用身体最低的姿态,以免蛊雕抽角出来的时候撞到树洞的边缘。 等从树洞里出来才知道这只蛊雕的身形有多么庞大——两只巨大的翅膀收缩在身体两侧。 目测如果展开的话少说也有数丈之巨,并且它有四只爪子,抓在地上能砸出四个坑。 此刻它正在拼命甩头,想把头顶上的两个东西甩下来。 “小杂种!!!怎么办!!”金毛鸡不敢离开角飞起来,蛊雕角根部这个位置,简直是得天独厚的灯下黑。 蛊雕是靠吞食取胜的,如果金毛鸡离开角很可能马上变成它的腹中餐。 上官流霆的脑海电火石光般一闪,在蛊雕角上和金毛鸡此刻的情形特别熟悉……好似之前发生过类似的场景…… 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也是跟一只像金毛鸡,又好像不是金毛鸡的灵兽坐在什么妖兽的双角上…… 但是那个妖兽温顺得很,不似眼前的这只凶狠毒辣。 似乎有某段久远的记忆跟现在重叠,似曾相识。 他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并非十次穿越经历中的,更像是……现在这副躯体的本体的意识碎片。 这是不同寻常的,上官流霆可以断定,这副躯体的命魂可能已经不在了。 命魂带着这副躯体的绝大部分记忆消失了,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机缘巧合。 但是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魂在这里面,金毛鸡却看不出来,硬说没有命魂。 现在还没心思合计这些,蛊雕角上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搞不好会丧命的! 忽然,被逼急眼了的上官流霆灵光一现脱口而出:“啄它眼睛,使劲啄!!” 金毛鸡几乎在听到“啄它眼睛”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下嘴! 这只蛊雕的眼睛貌似是全身上下最最薄弱的地方,没有盔甲般羽毛的防护。 一般的人或者兽也够不着这个高度,金毛鸡对着在自己骑着的角这边的眼睛狠狠啄去!! “嗷!!!嗷!!”这个叫声终于不是婴儿啼哭般瘆得慌了。 虽然怪异,但是任何物种在受了伤害的时候发出的惨叫都基本类似,反正能听出来很疼痛就是了。 经过这一啄,蛊雕的一只眼睛遭受惨痛的重击,流出的血液是绿色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预计这只眼睛废了。 它甩头的力量突然激增,上官流霆和金毛鸡再也没法安稳地坐在角上,全部都被甩了下来。 金毛鸡跟上官流霆双双开始坠地。 但是坠地的姿态略有不同,因为金毛鸡会飞。 金毛鸡扑腾着翅膀向上官流霆的方向飞去…… 可怜没有长翅膀的上官流霆眼见就要摔个粉碎性骨折…… 玄武图腾终于出现了。 巨大的闪着墨绿色光辉的圆形图腾带着荒凉悠远的上古的呼唤,重现于夜晚的度朔山上。 连接天地般的壮观,笼罩在上官流霆和金毛鸡的后面。 上官流霆跌落在地的速度被瞬间减慢,缓缓地、稳稳地着了陆。 同时从图腾里面射出跟白天一模一样的,带着巨大轰鸣的“嗡嗡”的气流直接冲向了蛊雕! 蛊雕伤了一只眼睛正在嗷嗷嚎叫,一点防备也没用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子! 这一下打在了它的身体上,坚硬如铁的羽毛竟被打透,喷射出许多绿色的腥臭的液体出来。 蛊雕仅存的一只眼里充满了怨毒的愤怒,它并不冲着上官流霆,直接张开骇人无比的喙朝着金毛鸡想一口把它吞下去。 上官流霆心下顿时明白,这个玄武图腾只有在妖兽伤害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 并且目前看来只针对妖兽,对青玉坛的药师就无用武之地。 刚才没有出现的原因是蛊雕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从蛊雕针对金毛鸡的态度来看,图腾是不管金毛鸡的,金毛鸡可真是个孤儿。 蛊雕不再对上官流霆下嘴,目的明确直奔金毛鸡方向张开嘴巴。 这是什么鸟图腾??还自带智能认主系统?? 第十四章 芳心暗涌 头顶上星和神庭两个穴位“咯噔、咯噔”两声闷响,感觉到气息被灌满穴位被冲开的豁然开朗。 身上好像一刹那有了无穷无尽的气力,上官流霆身上出现了几秒钟的光华流转。 万万没想到,一颗祝馀果居然开了督脉,上官流霆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一个废柴变成了命蒂一品的修仙士。 还是在没入门派,未拜师门的情况下。 苏星璇不可置信道:“他怎么可能没通过修炼就打开了督脉???我当初还用了将近五十年时间呢!” 金毛鸡伸了伸爪子:“没见识,这就是祝馀果的功效啊。” 苏星璇拍了金毛鸡脑袋一下:“闭嘴!我当然知道了,你这只秃毛鸡!” 老蟒亲眼见到上官流霆吃掉了一颗它苦心收藏的祝馀果,要气疯了,身体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如果它有青筋的话,应该已经气到青筋爆裂。 金毛鸡借着玄武图腾的光看得清楚,兴奋地冲着上官流霆喊:“喔喔喔~小杂种把另一个也吃掉!你的任脉也会被打通!祝馀草五百年才长成,一千年才结果,而且基本不等长成果子就都被可恶的修仙士们吃掉了!” 上官流霆一听这话把另一个果子也送嘴里咽了,甘甜入口的同时,小腹神阙以下气海关元两个穴位“咯哒、咯哒”两声。 瞬间整个丹田发热发胀,身体气力猛增,神华笼罩周身,须臾又退散。 而此刻的上官流霆已经跟刚才形同两人,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也就两颗祝馀果下咽的时间,命蒂二品已成。 不知道那两个青玉坛的门人若是没死,作何感想。 老蟒的眼睛开始发出凶狠的绿光,它不敢对上官流霆下嘴,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冲着金毛鸡和苏星璇的方向猛冲过去! 已经是半精怪的老蟒,冲过来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上官流霆大惊:“秃毛鸡小心!” 说的时候就已经拦不住了,上官流霆跨坐在玉麟蟒身上,被老蟒身体游动的速度扯到了下胯。 饶是刚吃完两个祝馀果,抵御伤害的能力大概也增长了不只几倍,也疼得龇牙咧嘴。 老蟒身上的鳞片竖起,坚硬如铁,尤其是已经玉质了的鳞片更是难以撼动。 而这该死的玉麟蟒无论怎么游动,身躯都太庞大,又长又粗,死死压住身下的结界符,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金毛鸡慌慌张张地飞起来,玉麟蟒的愤怒劈天盖地。 其实它稍微挺起一点身子就能够到正在扑腾的金毛鸡,但是它忽然临时改变主意冲向苏星璇! 苏星璇眼见闪避不及,祭出一张金刚符护住周身大穴,身体也变得坚硬起来。 老蟒大概是气急眼了,它没有一口把苏星璇吞下去,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苏星璇的肩膀! 然后开始撕咬——这是一种报复式的伤害方式——我要整死你,但是整死你之前我先虐你,我要用我的手段将你凌迟处死。 “啊!!!”苏星璇的金刚符还是起了作用,老蟒一下子没撕块肉下来。 但是金刚符虽然对寻常兵器能起到防御作用,成了半精的玉麟蟒的牙齿又岂是寻常兵器,一口下去咬得死死的,还来回撕扯,苏星璇的肩膀瞬间血流如注,娇容变色。 金毛鸡见苏星璇被咬,壮着胆子扑将下来,想像啄蛊雕眼睛一样去啄玉麟蟒的眼睛。 刚才遇见的蛊雕虽然是上古凶兽,但只是气力骇人,智慧极其有限。 玉麟蟒的妖智已开,怎么可能看不出金毛鸡的小伎俩。 松开苏星璇头一扫张开嘴就想吞掉金毛鸡。 金毛鸡没啄到玉麟蟒的眼睛。 玉麟蟒的这个转头快到还保持攻击状态的金毛鸡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眼见就要身入蟒腹。 金毛鸡的瞳孔受到惊吓放大了一倍,翅膀在半空中已经放弃了扑腾开始下坠…… 紧接着只见它把自己的头缩紧含进胸内,闭上了双眼——不亲眼看见自己被吞食就是此刻最大的倔强。 苏星璇忘记了自己肩膀上的剧痛,大惊失色地“啊”了一声。 其实这丫头虽然骄纵,但是心眼不坏。 而她的骄纵也是有缘由的,苏星璇乃是玄天门掌门凌绝息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由于天生阴阳有别,男为阳女为阴,在玄天门的符咒师绝大部分都是以阳为主,除了掌门凌绝息,只有苏星璇一个女孩子。 掌门弟子本就在门派里备受瞩目,苏星璇最小,平日里师兄们对她的纵容可想而知,养成了任性一些的脾气,说话上不甚注意也是有的。 只一点,她心思单纯赤诚,也有极其侠气的一面,此刻眼见金毛鸡是为着自己就要一命呜呼,心下恨不得能替它去死才好。 千钧一发,这时候无论是上官流霆还是苏星璇是怎么也来不及赶到老蟒前面帮金毛鸡拦住这一下了。 清晨的第一丝阳光穿透层层的瘴气照射在了玉麟蟒的额头的正中央,几不可见,微乎其微。 一条极小极小极小的细丝,照射成一个肉眼需要非常专注才能看到的阳光点。 此时,跨坐在玉麟蟒身上的上官流霆,在模模糊糊看到这个阳光点的同时,大声吼道:“金毛鸡!!!天亮了!!!” 如果这时候可以用电影里的慢镜头去一帧一帧地展现,你们会发现有一只全身一根毛都没有的秃毛鸡, 在玉麟蟒缓缓张开的骇人的血盆大口的旁边,一点一点长出了金色的、美丽的、不同寻常的毛羽。 好像春回大地般充满希望,又似得天独厚样自然而然。 不再是晚上的秃毛鸡,也不再有瑟瑟发抖的怂样子,堂堂正正的金毛鸡恢复了有阳光时分的霸气。 这些都是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和思维。 金毛鸡听到上官流霆大喊天亮了,下意识地张开翅膀,用爪子勾住玉麟蟒的牙齿倒转了一圈。 在还没有被吞进玉麟蟒肚子之前:“喔喔~宝来!” 第十五章 青玉坛 青玉坛的门人恼羞成怒,屈拇指,然后屈食指、屈中指、无名指和小指…… 再一一张开,如此反复。 双目微闭,嘴里开始念起咒语。 金毛鸡又开始兴奋起来,抖动着金光闪闪的大翅膀从一根桃树枝跳到另一根桃树枝:“练妖兽!炼妖兽!小杂种要完蛋!” 只见青玉坛门人的肩膀开始隐隐闪出淡青色光芒,光芒逐渐扩散、扩散…… 他明明是喃喃自语,咒语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最后竟像是在上官流霆的耳膜里嗡嗡作响。 听得“铿铿!”一声类似金属碰撞的响声,他的肩膀闪现青光的地方出现了一只一尺长短的长得像牛又不像是牛的白色的小灵兽。 这个灵兽长得愁眉苦脸的,耳朵垂着,五官上居然能依稀看到眉毛,只可惜眉毛都聚在一处,眼睛也蕴满着老大的不高兴,在额头上还长了一只角。 这灵兽叫愁患,是青玉坛敕封派的开宗立派的祖师爷传下来的召唤秘法,每位门人一生只能召唤三次,愁患以吸食妖物为生,最难得的是吸食了妖物躯体,却能留下妖灵入药。 大抵是时候久了,愁患成了妖怨所钟之体,也就越来越长得愁眉苦脸,好像人人都欠它一条命的样子。 青玉坛的被叫做师弟的门人也是被吓傻了,作为所有青玉坛门人的基础技能,他自然也是会使用愁患的。 但是一生只能召唤三次的愁患太过于珍贵,而且召唤愁患抗敌太残忍,所以自己一次都没有见过这只镇派神兽。 此刻,他傻不愣登张大嘴巴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上官流霆现在的状态,不需要等级这么高的灵兽。 只要对方稍微动点脑筋思考一下,试探一下,就能反应过来——杀了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然而固化思维占据了主导地位,先入为主地认为上官流霆是幻化了人形的妖,封百会又跟没知觉一样。 再就是被那一巴掌扇得怒火攻心,还有欠儿登似的金毛鸡在旁边拱火,而愁患食妖是妖族最惨的死法,理论上跟酷刑中的凌迟差不多,就是时间比凌迟短。 它会从妖体上一块肉一块肉地吸食到嘴,每吸食一块,就把流出来的妖血也抽吸干净,最后只剩下一副妖骨和完整的脆弱到无任何反击能力的妖灵。 可见这个门人被这一巴掌气疯了,但从仙门的角度来讲,如此睚眦必报,即使是真的对一只妖,也太失了青玉坛一脉的大家风范了。 上官流霆不知道炼妖兽是什么东西,但是从青玉坛门人的要拼命的神态,还有金毛鸡的架秧子起哄上来看,他能猜到自己今天的小命要玩完。 太瘠薄悲催了,想自己穿越了10次,没有一次能完整活下来开创一片惊天动地的事业的。 真想问问其他穿越的,都是啥家庭啊?有矿啊?能穿越得那么好。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神奇的事情,字儿会飞,鸡会说话,愁眉苦脸的说牛不牛的那玩意要是不跟自己作对也还挺可爱的。 就差自己根骨清奇,天赋异禀,拜个名师,扬名立万了。 可惜,要死了。麻蛋啊,啥也没干就活不成了。 被人说成是妖怪,一穿越过来就被一只鸡羞辱,它还冲着自己拉屎。 太悲催了,以后谁爱穿越谁穿越吧,让我好好活一辈子就行。 愁患眯缝着的小眼睛忽然张开,里面射出一股让人胆寒的黑气,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孤独和怨恨,好像能被那种愁患制造出来的氛围如网般包裹,然后被那股黑暗吞没。 上官流霆瞬间就感知到了一种被卸掉神魂的悲伤,竟是一下都动弹不得地瘫倒在地上,瘫倒在厚厚的桃花瓣上。 愁患发出了“普,普”的怪叫,眼见就要开始吸食上官流霆的血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流霆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闪着墨绿色光辉的,圆形图腾。 这幅图腾大到似乎直接连接天和地,冲到了度朔山这棵巨大的桃树上面,伴随着墨绿色图腾的,是图腾本身发出的光芒,愣是把站在桃树枝上的金毛鸡变成了绿毛鸡。 还有一种好像来自上古时代的声音。 那声音苍凉悠远,是一种不知名的荒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空灵的某种动物的叫声。 叫声本身带有一定的蛊惑性,让人神情激荡不受控制…… 这回轮到青玉坛的两个门人瘫倒在地。 上官流霆的心神恢复了正常,热血忽然激荡起来,像是周身充满了不知名的力气,他感受到了周围的莹莹绿光,回头望向笼罩在自己身后和头顶的巨大图腾。 这时候图腾忽然冲出一道“嗡嗡”轰鸣着的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愁患,愁患“普”地一声,好像受到了重大伤害,渐渐渐渐模糊不见。 青玉坛的门人吓得呆呆傻傻:“这……这是什么妖法……竟然能伤得了本门镇门神兽……” 上官流霆仔细辨认着这个图腾,上面是一只巨大的怪兽,龟身蛇头蛇尾,四只硕大的爪子蜿蜒曲折,威严庄重。 这应该属于这具躯体的原主人。 上官流霆心里开始升腾起一种紧张的窃喜,原主居然还自带这种神奇的东西,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金毛鸡忘记扑腾翅膀,站在那根树枝上:“小杂种……居然……玄武……” 愁患被打伤后,图腾渐渐消失不见,青玉坛的两个门人中被叫做师弟的那个吓得肝胆俱裂,拽着师兄就想跑,被他师兄拽了回来。 “师哥,我们跑吧,连愁患都被打伤了,这个妖怪我们降不住!” 那位师哥面目狰狞,已经动了杀心,岂能马上收的回来! “刚才我试图封他百会的时候这图腾没出现,只有在召唤愁患的时候才出现,出现了也并没有伤到我们两个,证明他的这个东西只对灵兽管用,对我们药师不管用。” “师哥,我们跟这个人无冤无仇,没必要非得致他于死地……” “天下妖邪,正道得而诛之,亏你在青玉坛门下修炼这么多年,我今天非要他的狗命不可。” 说罢一个闪身,乾坤挪移到上官流霆身旁。 这回也不探他百会了,伸手一抓他的右手腕子,往身前一拽,催动体内真气整个把上官流霆像抡大锤一样抡了起来,朝着鬼门关的方向抛将出去! 不靠谱的敕封派掌门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对于青玉坛门人来说,场面有点尴尬,本想趁青铜俑混乱攻击的时刻一掌拍死上官流霆。 而该死的金毛鸡忽然把太阿剑召唤了出来。 这一掌伸出来,还没拍出去,此刻也不得不收回来。 上官流霆用手臂格开面前的两个青铜俑,拿着宝剑对着把掌收回去的青玉坛门人的脸颊“啪啪”就是两个狠抽——不对,一个狠抽,另一个都没来得及抽出来。 他实在没想过这把剑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一个狠抽过去,对方已经飞了出去。 若不是另一个门人反应迅速,在这货飞过去之前,早早地站在鬼门关前面挡着接住他师兄,怕是此刻对方早已经拿到地府永久饭票了。 饶是如此,挡在鬼门关前的青玉坛门人,也被巨大的剑气震得连连退后。 等身体稳定下来接住他师哥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鬼门关,仅有半寸的距离。 他的脸吓得瞬间变色,一挥袍袖掷出一个遁地符,两人顷刻间消失不见。 上官流霆全身绷紧,还没能从刚才的险境中缓过气来,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终于可以仔仔细细端详这把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剑身光华流转,花纹巧夺天工又浑然天成的精美,“泰阿”两个古楚体字随着宝剑的光芒明暗不定,更显古朴神秘。 上官流霆冲着金毛鸡,试着挥舞了几下,剑气凛然之下削断了离得好远的桃木枝——就有金毛鸡正站着的那一枝。 真真神器啊! 想不到古书描述的那些文字居然能够立体成亲眼所见的现实,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 金毛鸡不乐意了,忽然断掉的桃树枝差点让它摔了一个趔趄。 它赶紧跳到另一个枝丫上,用金色的嘴啄了啄自己的脖子。 这只鸡的嘴特别像古代皇宫里赏赐下人的金瓜子,黄灿灿的霎是可爱。 上官流霆忽然想着“瓜子成精了”这个念头,看着它的嘴一开一合地啄自己的羽毛,顿时乐不可支。 “小杂种,没见过这种世面吧!要不是本座,你小命都得玩完!还有心思笑!笑个喔喔!” “你是想说笑个屁吧?还笑个喔喔?你那意思你的叫声像放屁?” 金毛鸡扑棱棱地飞过来,直奔着上官流霆的裤裆抓去! 上官流霆下意识地拿手里太阿去挡,金毛鸡知道厉害赶紧飞高些躲开了。 “你这只狠毒的小畜生!想让我断子绝孙吗??”这只鸡的爪子又长又尖,被它抓一下可了不得! 虽然在这一次的穿越之旅中他还不知道自己长啥样,但是就目前的身材来看,娇妻美妾啥的不成问题,不能白白让一只鸡占了便宜。 折腾完这么一大圈,天地已经悄然变色,一团五彩虹霓爬上天边,不知不觉间,已近黄昏。 度朔山被蒙上一层似真似幻的朦胧彩色,一阵微风吹过,巨型桃树的桃花瓣纷纷吹落,给这原本就像仙境一般的地方徒增梦幻般的氛围。 手中太阿剑和周围密密麻麻的青铜人俑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光芒不再,活力不再,眼见就要逐渐消失。 啥情况?这东西还有使用的时效限制?上官流霆拼命用手抓着太阿,却阻挡不住它的褪色的速度。 金毛鸡望望天地,有些紧张地扑腾了几下:“小……小杂种,本座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你你怎么报答我?” 上官流霆很是奇怪这只小畜生为啥不喔喔了,开始人言人语。 其实他是挺感激金毛鸡的,虽然它最初的时候往自己身上拉屎,但是经过下午这一战,几乎就可以断定它就是金手指爸爸啊。 不过总觉得它从嚣张跋扈、高高在上的状态变得有点……意有所指般的低三下四?? 上官流霆决定诈它一诈:“我做什么要报答你?我差点因为你死了?” “啊!你这只小杂种,本座救了你,你不思报答,反而恩将仇报,你简直猪狗不如、无耻至极、卑鄙阴险!你狡诈!你恶心!你不要脸!你……” “你什么你,你这人类的词儿倒是没少学,用的都不是地方,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报答你了!” 金毛鸡身上的金色毛羽已经随着阳光的隐没而褪去颜色,它显得更加焦灼:“快报答快报答!啊!不行了,快跑!” 说完它就拍拍翅膀直接扑进了上官流霆的怀里,这玩意得有半人多高,神雕侠侣里头的雕估计跟这货差不多大小。 爪子也没剪过,锋利得要命,像铁笊篱一样抓住上官流霆的手腕子:“快找地方躲起来!” “我去!你沉死了!你下去!为毛我要躲起来!” “去桃树主干的地方,那下面有个洞!快快快!来不及了!” “啥玩意来不及了!”嘴上怼着金毛鸡,身体却按照它说的半拖半抱着它进了那个桃树主干的树洞。 刚进去,天就暗了下来,在最后一丝黑暗来临之前,上官流霆被身边的鸡吓了一大跳! “我艹!你是什么玩意儿?你怎么秃了?” 金毛鸡在黑暗之中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秃毛鸡,漂亮的金色羽毛全部消失,体积缩小了将近五分之一——这五分之一全部来自于毛。 没了毛的金毛鸡,冻得全身瑟瑟发抖,却还挂在上官流霆的身上,摸过去全是一片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下去?你把我的胳膊抓破皮了!” 秃毛鸡更加狠地抓住上官流霆的手臂,抖得连声音都发颤起来:“喔喔喔,怕怕怕。” “秃毛鸡,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本座是凤凰!还没修炼成型,所以又是雏凤!” “凤凰??哈哈哈哈!!你确定不是秃毛鸡是凤凰?” 金毛鸡用嘴使劲啄了上官流霆的肩膀一下,这一下子凶狠到啄到肉皮居然会有“登”的一声,上官流霆疼到呼吸都不匀称了直接把它从手臂上推了下去:“啊呦!疼死我了!” “活该!无知的小杂种,竟然敢羞辱本座!” 第十七章 诡异的命魂 “秃毛鸡快到我怀里来!快!!!” “喔喔喔!!!”金毛鸡扑向上官流霆,上官流霆把衣服撕开将金毛鸡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 摆出一副“小样儿我有玄武图腾你来打我呀”的姿态。 蛊雕知道厉害,加上玄武图腾呈现波动形的闪烁,伴随着苍凉的沉吟,对蛊雕的攻击有明显的抑制的作用。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在那里,谁也不动。 忽然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蹦将出来,长着健壮的比人腿长很多的巨型爪子。 上半身迸裂状地突起异形般的肌肉,说迸裂是因为这俩东西身上居然还穿着衣服! 衣服明显不合身,过于短小。 像是承受不住身躯迅速庞大,从而碎裂成一片一片地挂在身上。 再往上看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獠牙尖耳,但是异常眼熟。 这俩……这俩不是??? 不是青玉坛那两个门人吗?!! 白天还耀武扬威说自己是青玉坛的药师要收妖怪! 怎地晚上变成了这副吓人的模样?? “没想到吧,我二人知道这只杂毛畜生到了晚上就会原形毕露!你们两个妖怪谁也跑不掉。 你这只秃鸡,门派里别的人不认得你,我却认得你! 你只跟青玉坛敕封派的那个讨人厌的醉鬼老头儿混在一起,我青玉坛其他门派你理都不理! 讨厌至极!讨厌至极! 今晚定是要将你们抓回去炼药!我师兄弟二人定可通过你们修成命缔五品药师!”白天的被称作师兄的二货得意洋洋,面貌却更加狰狞。 这俩货还能说话,看来还没有完全丧失心智。 上官流霆皱着眉道:“你们两个这副模样,有何面目说我是妖怪,趁人之危卑鄙之极!像你们两个这样,修到哪个级别都是无用!” “哼,不用你说嘴!纳命来!” 这两人直接奔着上官流霆伸手抓来,金毛鸡从怀里探出来道:“小杂种快跑,你的图腾对这两个腌臜傻货没有用处!” 它刚一探头,旁边蛊雕回过神来,抻着脖子想吞金毛鸡。 金毛鸡与上官流霆同时遇急,万分凶险。 这只蛊雕在某种意义上跟青玉坛那两个变态形成了统一战线,一起缓缓逼近上官流霆和金毛鸡。 上官流霆的脑子一时之间转过了千百遍,太多的疑点浮现:根据山海经记载,蛊雕来自于雷泽之中,生活于水中。 慢慢地也能在陆地上生活,并且长出了一对翅膀,但是不会长时间离开水。 后来因为雷神的出现,独占了雷泽,将蛊雕赶了出去,无奈之下,蛊雕远离了雷泽,跑到黎云荒原,成为了特别可怕的怪兽。 而蛊雕食量极大,巨嘴一口一个人绝对没问题。 作为黎云荒原最强大的怪兽,蛊雕还有个不同寻常的习性:每十年醒来一次,一次也就一天时间。 每次都吞食大量的人类和牲畜,数目不下数千。 那么,这东西为什么出现在度朔山?? 度朔山不是雷泽也不是黎云荒原,甚至连水都没有,只有一棵大桃树。 而且据刚才金毛鸡所说,非常明显这只蛊雕已经追了它好几天了。 蛊雕明明十年只醒一天,其他时间都在睡觉,眼前的这货不用睡觉的吗? 既然每十年才醒来一次,到底什么原因让它天天清醒?? 还有,青玉坛的两个药师,是非常有可能知晓金毛鸡白天和晚上状态的不同; 也极有可能潜藏在度朔山的某个地方,等晚上的时候再来寻仇。 这些可能都没有问题。 但是为什么到了晚上会变成这般模样,青玉坛作为水月洞天72福地的组成部分,应该是正经的修仙门派,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像怪物一样的门人。 这些想法在上官流霆的脑海中转瞬即逝,他边飞速想着,边抱着金毛鸡狂奔。 蛊雕和青玉坛的门人在后面追,三面围攻之下就到了鬼门关的门口。 夜晚的度朔山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在桃树枝叶的缝隙下透出点点的月光,这月光并没有增添一丝一毫的温馨,反而凭空加了许多令人恐惧的气氛。 而且在鬼门关周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浓黑的瘴雾,更显得阴森无比。 “嘿嘿嘿,你跑不了。”青玉坛的两个门人狞笑着,嘴边的獠牙沾了些许口水,像是盯着一个已经到嘴边的猎物。 旁边的蛊雕有些虚弱了,还在汩汩地往外流淌着绿色的臭血。 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盯住上官流霆的怀里,那只藏在衣服里瑟瑟发抖的金毛鸡。 真真是狭路相逢啊,但是没有勇者胜什么事儿啊。 这种时候再勇猛有个屁用,不过是白白受死。 反正冲上去也是死,后面的鬼门关进去了也是死。 还不如直接跑进鬼门关,好过被这几个人虐杀之后还得被一脚踹进去。 上官流霆一咬牙,心一横,直接抱着金毛鸡跑进了鬼门关。 进鬼门关的那一瞬间,后面的三个仇家眼睁睁地看着一团黑雾腾起,一人一鸡消失不见。 这三个面面相觑,都不再向前迈进了。 蛊雕追鸡无望,转头看向两个青玉坛的变了异的门人,绿幽幽的眼睛露出凶光来。 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异化了的鸟人停顿了好几秒钟才发觉出不对。 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蛊雕张开巨大锋利的喙,一口把他们两个吞进了肚子。 金毛鸡听得周围一片寂静,悄么声儿地探出头来,大惊失色:“小杂种??你进鬼门关了??” “嗯。” “你自己找死为什么非得带我来!你简直太过分了!” “你再乱喔喔我就把你扔回去!让你看看是在这里好,还是在蛊雕的肚子里好!” 说罢上官流霆作势要把金毛鸡扔回去——转身一看哪里还有门!! 那道桃树枝干垂下来的巨型木制拱门已经消失不见。 所以,已经变成鬼了吗?这次穿越之旅就要变成投胎之旅了吗?? 上官流霆心里在止不住地叨逼叨,一会儿见了阎罗王,我可啥坏事都没做过,这副躯体之前干了啥,都跟我无关。 我是清白的,清白的,我不想投胎做傻狍子,鸡鸭猪鱼也不想做,就想做人。 最好投身个温柔乡富贵地,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然后再取个娇妻,半打儿美妾,齐活儿! 啥也不美,就是想得美。 忽然远处传来了极为诡秘的,像是从遥远的逼仄的闭塞的地方传来的鬼哭狼嚎…… 嗷~呜呜呜~ 渗得人心里像长出了一片荒草…… 环顾四周,弥漫着层层叠叠的瘴气,时不时有电闪雷鸣的声音,而这种瘴气是紫色的。 金毛鸡从上官流霆身上跳了下来,蹦跳了几下,舒展了一下羽毛,左右嗅嗅然后回头道:“这个地方不对劲啊,不像是鬼门关,更像是炼妖场。” 第十八章 绝美师姐 两人一鸡踩着苏星璇所说的结界符,眼前空间扭曲变形,变成了一片灵气氤氲,青山屏障,阳光明媚的钟秀之地。 眼前有几条直通山顶的淬灵钢锁,像几条巨龙腾飞云顶。 郁郁葱葱的古树蜿蜒参天,山峰耸奇,鸟兽频现。 空中时不时有些御剑和御鹤飞翔的修仙士来回穿梭。 山顶紫气缭绕,这种紫就不是瘴气的乌漆嘛黑的紫,而是仙风道骨般的紫色。 上官流霆等人所在的是一个山洞里,透过洞口看到外面这片洞天福地的景象。 苏星璇皱了皱眉头:“这是青玉坛的山门。为什么结界符直接传到了青玉坛的山门来……” 随即她捂了一下肩膀:“好痛……”刚才被玉麟蟒撕咬过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 苏星璇在玄天门修行了将近四百年,但是她生性顽劣,不思进取,所以四百年间也只修到了命蒂六品的位置。 是个命蒂六品的符咒师,由于吃了洞冥草,蟒毒倒是没有伤到她,但是撕裂的伤口还是挺深的。 苏星璇的贝齿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对上官流霆说道:“喂!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瓶本门特制的玉灵金疮药涂在我后背伤口的地方?” 金毛鸡抖了抖金色的翅膀,胡乱叫道:“喔喔喔,狐狸精为什么不自己涂?” 苏星璇脸霎时飞上两朵红云,跺脚道:“我自己能够到的话还用麻烦他吗?” 上官流霆点了点头:“请姑娘把药给我,然后把衣服脱掉吧。” “不……不脱衣服不行吗?” 上官流霆耸耸肩:“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不然姑娘可以回到你所居住的地方找人帮你涂药。” 苏星璇气到无语凝噎,她自己心里清楚本次出山门是偷跑出来的,为的就是调查鬼门关前面结界的事情。 苏星璇有一只非常喜欢的灵兔,刚刚培养成灵智初开,在它身上下了追踪符就放它去度朔山玩耍,谁知灵兔当晚就失踪了。 追踪符的最后显示,灵兔就是一脚迈进了鬼门关,但是奇怪的是,苏星璇仍然能感受到它还活着,只是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玄天门的掌门何等人物,自然知道此事有异,苏星璇入门400年,却修为尚浅,只是个命蒂六品。 就算去调查这件事情,也轮不到她,所以掌门下了命令不许苏星璇私自插手灵兔失踪一事。 那么回去之后身上的伤势如何都要瞒住掌门的。 师兄们都是男儿身,说到底跟上官流霆是一样的,那还不如……不如就让上官流霆给自己上药了。 想到这里,苏星璇在心里暗自啐了自己一下,怎么就不如了,师兄们好歹照顾了自己四百年之久,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刚认识的不清不楚的人…… 上官流霆哪里知道苏星璇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看着这姑娘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好一会儿,苏星璇对金毛鸡说:“你先出去,”又对着上官流霆道:“你也背过身去。” 金毛鸡才不在乎女儿家的心思:“喔喔喔,谁要看你脱衣服的样子,本座出去了!”抖抖翅膀它飞了。 苏星璇扭扭捏捏罗衫半褪,蚊子哼哼一样对上官流霆道:“你闭上眼睛转过来给我涂药罢。” 上官流霆觉得好笑,存心逗她一逗:“我闭上眼睛如何知道你伤口在哪?万一涂错了,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你岂不是要怪罪于我?” “可是你睁开眼睛,我的后背不是都让你看光了?你万一,你万一动了什么邪念,跟外面那个秃毛鸡联合起来逼我就范,我又打不过你。” 其实命蒂六品的苏星璇肯定轻轻松松就能撂倒命缔二品还是初开的上官流霆,但是她已经被后羿射日弓和射杀玉鳞蟒的英勇,震撼得判断不出来上官流霆具体的身份。 看着是个废柴,也许是个宗师? “那就请姑娘考虑清楚,我现在还没有转过身来。” 苏星璇咬着嘴唇小声央求:“那,那你保证不动邪念。” “我保证不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兴许一点就着。” “你你你!你这登徒子!怎地说话轻薄于我!” “姑娘,你有这来回纠结的功夫,我都给你涂完药了,我看你的伤口还是不够疼。” 苏星璇咬咬牙:“我自己闭上眼睛,你涂药罢。” 苏星璇后背的伤口触目惊心,凝结了一部分伤口,呈现暗红色。 另一部分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鲜红和暗红都在她肩胛骨的位置,老蟒的齿痕犹在,一排齿洞让人看来心有余悸。 也算这丫头命大,要不是事先听了金毛鸡的劝告服食了洞冥草,怕是整个肩胛骨都得烂掉,所幸现在只是皮外伤而已。 她后背剩下的部位洁白如羊脂玉,衣服褪到腰身的地方,腰部曲线若隐若现,肩部的伤口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伤口也遮不住肩部的线条,柔美却又曲线突出,若是论身材,这个小妞儿应该是上官流霆所有记忆加起来也不及的完美。 不过上官流霆的心思真的暂时不在这里,他来到这个异世,算起来才一天一夜的时间,却经历了如此之多的生死之忧, 还有众多谜团待解,实在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在一个女人的后背上。 即使她再诱人,现在于上官流霆而言,也仅仅是个景物,跟现在洞口外飞来飞去的修仙士、盘根错节的古树、以及那些横亘天堑的钢索没啥区别。 所以这位大兄弟是真的在认认真真涂药。 有一说一,玄天门的玉灵金疮药真真是个好东西,所涂过的地方虽然不能马上恢复如初,但是明显止血化瘀。 上官流霆手指沾了伤药揉抹在苏星璇绝美的肩膀上,带着一种来自异性的特殊的触感。 苏星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被属于阳刚的气息笼罩着。 稍微有点扰乱心神,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气沉丹田,宁心静气。 苏星璇忽然“嘶”了一声:“你能不能轻点!痛死我了!”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苏星璇细细咂摸走神这两个字,一时心里竟不能自持,小声问道:“你……为何走神?是因为你动了……邪念吗?” “暂时还没有。” 苏星璇被泼了一盆冷水,噘起小嘴哼了一声:“哼,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邪念啊?” 上官流霆一愣:“姑娘听上去好像很期待我动邪念啊?” 第十九章 奇奇怪怪敕封派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你一口一个小杂种到底是为什么?又为什么说我没有命魂?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白天之所以出手救我,根本不是你说得那么义正言辞, 还不是看中了我遇到危险时候的那个玄武图腾!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我现在保护你!” 金毛鸡瞬间变成了楚楚可怜瑟瑟发抖的样子:“我说我说,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不知道我是咋出生的…… 也不知道我是啥,我觉得我是凤凰,因为我长得比鸡大,而且我能召唤部分陵墓的鬼灵和陵墓的殉葬品。” “你觉得你是凤凰?我还觉得我是如来佛祖哩!凤凰也不负责召唤鬼灵啊,你是所有陵墓都能召唤吗?” “那倒也不是,嗯……去过的陵墓可以召唤,没去过的就不行了。 白天能召唤,到了晚上就会失去所有能力。” “啥?你去过秦始皇陵?那里面啥样啊?给我讲讲呗?你为啥去秦始皇陵啊?” 金毛鸡晃了晃脖子:“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我去过,我还去过一堆陵墓,见过一堆神器。 但是这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而且是我有记忆开始的时候就模糊记得,不是真正经历过。” 好家伙,上官流霆心里一惊,一开口就是老穿越鸡了。 这小畜生不会跟自己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吧? 但是问题是,为什么自己对十次穿越的经历都有记忆,并且在穿越的时候会承接所穿越的那个个体的经历和感受。 而对于现在的这个穿越在上面的躯体的过往,却无一丝一毫的感知。 这副躯体从前是做什么的,姓甚名谁,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度朔山上,简直就是一团迷雾。 “你还没解释为什么骂我?仅仅为了骂我?青玉坛的那两个混蛋又为什么说我是妖怪?” 金毛鸡愕然:“你自己有玄武之息你自己不知道?” 玄武,之息?上官流霆意识到金毛鸡说的大概是自己会释放玄武图腾的事情。 的确是不知道,但是他不想让金毛鸡知道自己不知道。 “哼~我自然知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哪里那么多废话!再说我是什么也比你这只白天做鸡,晚上做秃毛鸡的小畜生强。” “本座是凤凰!!凤凰!!本座不是鸡!!不是鸡!! 这到底是不是你的身体?你的命魂在这具身体里看起来跟没有一样!” 金毛鸡气得龇牙咧嘴,它没毛的时候实在是过于面目狰狞,看着好笑。 “我呸!作为一只鸡,你肯定没有看过山海经,那里面描写度朔山的时候只说这里面有只鸡,这只鸡好吃懒做啥也不是,就负责每天梳毛,蹦跳,还负责叫。 说得好听点叫雄鸡唱晓天下白,也就是说,你在该出太阳的时候叫一叫,天就亮了。 这也可以解释你为什么有阳光的时候特别威武,没有阳光就变成了秃毛鸡。 凤凰只是你欺骗你自己的说辞罢了! 再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你是只凤凰,也有一句古话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明白不?” 金毛鸡对于上官流霆说自己是鸡这件事非常愤怒,拿爪子一下一下地抽上官流霆。 上官流霆边躲边嘻嘻哈哈地羞辱它,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秃毛鸡,这里还属于地球不?” “地球是什么球?小杂种真是愚蠢,这度朔山连着十大洞天和鬼界的一个入口,什么地球不地球的!” 一人一鸡正在树洞里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忽听得外面有一阵似婴儿啼哭,又似野猫叫春的声音。 似有似无,戚戚沥沥。在这暗夜无边里,诡异至极。 金毛鸡“蹭”地一下子躲在上官流霆身后,抖动不已。 “呜~哼~嘤~”每一声都回荡在空荡荡的度朔山上,越来越贴近,越来越贴近…… 那声音凄惨绵长,自带回音,听得人寒毛直竖,心里如同掺入一层细细密密的恐惧,把这树洞的氛围映衬得犹如荒野孤坟,着实瘆得慌。 “这是什么东西?”上官流霆小声嘀咕了一句。 金毛鸡声音压低到几不可闻,却透出一股子急促:“你小声点!!是蛊雕!!它找了我好几天了,想吃掉我!” 蛊雕??《山海经》有云: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翻译过来就是,再往东五百里,是座鹿吴山。 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但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 泽更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滂水。 水中有一种野兽,名称是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是能吃人的。 “这玩意不是应该在水里吗??怎么跑到山上来了?” “本座怎么知道怎么跑到山上来了!你问本座还不如问问这只蛊雕!” “嗷~~~”蛊雕的声音越发凄绝诡异,这种声音极大地考验人心脏的承受能力,听上去就感觉头晕目眩,像是从很高的建筑物上被人扔下来,整个心脏都跟着忽悠忽悠的。 “它为啥要吃你?” “你这不是废话吗!吃了我会涨修为,都说了,本座是凤凰。” “嗯?那我吃了你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好过你命丧蛊雕之口。” ………… 金毛鸡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上官流霆的斗嘴了,它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看样子这几个晚上,它没少吃苦,已经被蛊雕吓破了胆。 上官流霆见状心下不忍,有些可怜金毛鸡,想着等会蛊雕来了,定是要好好护住这只鸡,报答它白天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正这样想着,树洞口原本还能看见一丝月光的地方忽然被遮住…… 紧接着一对冒着绿幽幽光亮的眼珠子跟上官流霆的眼睛直接对视上了。 第十九章 奇奇怪怪敕封派 上官流霆眉头紧皱,想转身就走了。 金毛鸡飞到他肩膀上小声哔哔:“敕封派500年没收一个徒弟,机会难得,名字什么的不重要,你不喜欢,驳了就是。” 上官流霆一翻白眼,按照金毛鸡这种超乎寻常的热心肠,紧着怂恿他进这个什么狗屁敕封派,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鬼心思。 他戳了金毛鸡一句:“阿黄,名字都是父母取的,再说我福薄,怕是镇不住这么霸道的名字。” 莫金樽哈哈大笑:“阿黄??哈哈哈哈哈!阿黄!!!就冲这个阿黄,哈哈哈哈,你不喜欢上官阎王这个名字也就算了,随我进门派拜师罢。” 金毛鸡瞪了一眼莫金樽,生怕上官流霆反悔,贱兮兮地在他耳边催促:“走啊,去啊,你不想晚上的时候再碰到什么要把你当成妖怪收走的贼人罢?” 要这老道当师父,上官流霆真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杵在那里不愿意挪动脚步。 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些许铮铮琴音,是那种空灵婉转的泛音,不成曲调,却有独特的韵律和节奏,霎是好听。 还伴随着非常有灵性的禽类灵兽的低低的啸声,浑然一体,让人听了身心舒泰。 上官流霆抬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谪仙式地从空中飘然降落。 男的看上去芝兰玉树,超然脱俗,眉目之间清逸俊秀,如青松高洁又似朗月入怀。 身形高大挺拔,五官都透露着一股子浩然正气,之前低低啸声的灵禽就是刚刚他驾驭飞行的一只灵鹰,此刻正桀骜不驯地站在该男子身边,颇为不屑地盯着金毛鸡。 琴音来自跟男子并排的女子,看样子她是用琴作为武器和飞行的载体,一身月白青天的水袖留仙裙,腮凝新荔,唇如朱砂,目含桃李之姿,皓腕如霜似雪。 跟一袭火红衣衫的苏星璇的气质截然相反,颇有佳人遗世独立的疏离感。 此刻她竖起五弦琴,冷冷地望向上官流霆。五弦琴,宫商角徵羽,不比七弦琴,少了君弦和臣弦,无君无臣,更显孤傲。 此二人立定之后转向莫金樽单膝跪下口称:“师父。” 莫金樽眉开眼笑:“我的乖乖徒儿回来啦?快叫小师弟。” 转而向上官流霆又道:“这是师兄欧阳熏,师姐原倾璃,算上你,贫道一共就仨徒弟,你拜罢。” 什么玩意儿上来就拜罢,这老道真是…… “小师弟。”原倾璃神情冷然,声音清清冷冷,却说不出的美妙动听。 欧阳熏也开口道:“小师弟,师父已500年未收徒弟,想必小师弟定是根骨清奇,是修仙的上上之选。” 看样子金毛鸡并没有欺骗自己,这老头儿是真的500年没收徒弟,而且仅有的两个徒弟也真的是超凡脱俗。 莫非这老道真有什么通天本领,否则也没法收了这样神仙似的徒弟。 这样想着,上官流霆松了口:“师兄,师姐。” “哎!这就对了!乖乖徒儿们,随为师进殿吧。为师好好教你们些好东西。” 莫金樽右手一挥,上官流霆身上被玉麟蟒的毒液烧坏几个洞的破衣烂衫瞬间变成了青玉坛门人的青色玄绸长袍。 欧阳熏见上官流霆正在诧异,笑着解释道:“这是低阶弟子的服饰,等着你修上去了,服饰自然会换。 甚至周围的环境和气场都会随着你的修为而发生变化,据说水月洞天的水月大帝所居之处,开出了七色宝莲,当然,为兄也只是听说,并未亲眼所见。” 欧烟熏言语之间颇为亲密,让人如沐春风。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忽然得此软言慰语,上官流霆鼻子一酸,红了眼眶,他摇了摇头,把这小情绪憋回去了。 一行人进入殿中,金毛鸡格外兴奋,喔喔聒噪个不停,欧阳熏的灵鹰冲它威胁般低啸了一声,金毛鸡缩缩脖子,闭嘴不言了。 “莫要欺侮小师弟的灵兽。”欧阳熏出口制止,灵鹰昂了昂脖子,也不再出声。 莫金樽坐于大殿正中央的椅子上,双手手心向下缓缓平移,幻化出了一个精美至极的青玉杯。 空杯取酒,斟上了满满一杯阎王醉,用气息送到上官流霆的手边道:“敬酒,跪下,叫师父。” 敬酒?人家拜师要敬茶,莫金樽拜师要敬酒??分明是想找理由喝酒。 原倾璃和欧阳熏司空见惯般不语,上官流霆只得端着杯子跪在地上,叫了一声:“师父。” 话音未落,酒杯已经到了莫金樽手里,他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好!好!好!乖徒儿起身罢!” 说着又变幻出一幅人像画:“师兄师姐你刚才拜过了,从此后要……那个那个相亲相爱,亲如一家,同仇敌忾,这是现任青玉坛坛主的画像,吐口唾沫吧。” “啊??”上官流霆以为自己听错了。 莫金樽点点头:“吐吧,当年释迦牟尼佛成佛之前做过忍辱仙人。坛主心向往之,这是本坛规矩,入门都要吐的,你快吐罢。” ???瞎编的吧??哪有这种奇怪的规矩,算了算了,反正跟自己也没啥关系,上官流霆啐了一口画像。 莫金樽又喝了好几杯阎王醉:“礼成,基本功法由你师兄师姐负责教你,为师喝了三天酒,已然有些困意,有什么事情等为师睡醒再说吧。” 莫金樽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出现了舌头不稳的现象,打完呵欠之后莫金樽一个闪身飞到刚隔空开启的那坛阎王醉旁边,抱着酒坛子昏睡了过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上官流霆,心里暗骂,这到底是什么破烂师父!这就是你说的教些好东西?? 原倾璃的脸上丝毫无波澜,水袖挥动之下,洁白如雪的一双小手上已然拿了一条玄狐大氅,足尖轻点,双脚离开地面,转瞬之间就到了烂醉如泥的莫金樽旁边,轻轻地给他披了上。 不说这瞬移的功夫,只说她的修为,已经远非一般修仙士可比,身轻如燕到如此地步也是让人咋舌。 这样的功夫居然也只是命蒂九品的境界,仙门之浩渺,凡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