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变戏子》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酒醉人散】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皇子变戏子 作者:绿光 出版日期:2014年9月05日 水果日报特别报导: 金若望,人气直线攀升、绯闻不断的帅哥演员, 出了车祸后居然转xìng了,疯狂追求……两小无猜的穷困女孩? 若问她和成了名演员的青梅竹马重逢感觉如何? 她只能说,她真是快被他搞疯了! 他大概是出车祸时撞坏了脑袋,莫名开出天价聘她当贴身助理, 又对她异常亲热,惹得爱慕他的饭店经理醋劲大发,炒了她, 甚至在她兼差卖菜的市场当众吻她,让她没脸继续工作, 最后,她只能乖乖当他的助理……而这让她发现更多疑点, 他忽然会骑马shè箭,穿上古装戏服,霸气得就像个真的皇子, 就连脾气也变得像月亮般善变,初一十五不一样, 剧组的人伸出咸猪手时,要不是怕反抗会拖累他,她也不会忍耐, 偏偏他不懂,虽然替她解围,却也恶狠狠骂她一顿, 可当她回想起父母过世的意外而难过时,是他体贴地安慰她; 拍戏用的马匹突然发狂,她差点被撞到时,是他救了她, 让她为了被他凶而受伤,却又为了他的温柔而心跳加速…… 喔不!这些反应该不会表示……她爱上这家伙了?! ================== ☆、序言 【月亮,重生 绿光】 我喜欢这个主题书的系列名。 当阿编跟我说,主题书系列名为「月亮不见了」,我的心里就叮咚了一声。 毫无道理,不需理由地喜欢它,硬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无解。 月亮不见了,会发生什么事? 呵呵,月亮不见了,我的男主角穿越时空来了。 记得阿编问我,我的男主角会是哪一款,我很直觉地回答:「月亮。」 「啥……」我清楚听见阿编嫌弃的语气。「为什么会是月亮?」 「因为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啊。」 「喔……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哈,原来阿编以为月亮的形象是温柔,她不相信我写得出温柔的男主角……(是这样吗? 但,月亮嘛,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见解,月亮可以温柔,当然也可以善变,因为月亮历经月初、月中到月底,没有一天是同样的面貌,但,月亮还是月亮,不会不见,只是在漆黑的天空重复着圆缺重生。 而本书中,其实是有三个月亮的。 男主角视女主角为他寻找的半月,女主角视男主角为引领她回家的月光,而真正消失的月亮,则是牵起两人情缘的那一个呀既是序文,那就不多说了,省得破梗。 近来,台湾历劫,世界各地皆是,天灾人祸多得吓人。 今年的中秋没有超级月亮,月色依旧温柔,希望在月光的抚慰之下,让每个人都能感受些许安慰,获得勇气。 月亮不见了会再重生,一如人的心情,在每天的变化中产生各种情绪波动,一如人的处境,踏进再黑的夜终会等到亮光。 衷心希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人,都能健康平安。 ☆、第一章 【第一章】 位于闹区的金都酒店,是近年来引领风骚的五星级酒店。也许是引进许多高级软硬体设备,又也许是经营者相当有手段,这里向来是许多外国艺人喜欢下榻之处,所以常有粉丝守在酒店外等着一窥明星丰采,大厅十二扇出自法国工艺大师之手的水晶雕花玻璃门外,也常见记者SNG连线,对在酒店客房部工作已届三年的钱少传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眼前记者正三三两两地步出会议厅,不过和上一次韩星下榻时相比,记者人数明显锐减。 她一点都不意外。 只因,这一回在三楼会议厅召开记者会的,是一位素行不良的本土艺人金若望。 凭着俊俏面容游走在电影电视圈里,始终在二线和三线之间徘徊,去年好不容易因为参与了一出大戏跃上二线,两个月前的一场酒驾,又将他终于有所起色的演艺之路硬生生毁了一半。 听说当时他一度失去呼吸心跳,是到院急救后才从鬼门关救回的,不过依刚才停留在会议厅外的记者们闲聊的内容来看,这鬼门关前走一遭的说法不过是企图引起同情的一则声明罢了。 「,你不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吗?」正推着餐车经过的钱少传,听见一名女记者低声跟身旁的摄影记者说着。 「哪里不一样?看起来就跟酒驾前没两样,顶多是脸没那么臭,表情没以前那么欠揍。」摄影记者不以为然地直白回答。 「可是……你不觉得他那眼神……好电人。」女记者回想着,还会忍不住恍神了起来。 「他是卖脸的,不电电你们这些女记者,谁替他写些好话?」彻底不屑到极点的回答。「况且他要是连那双眼都不会电人了,你以为金都酒店的章经理还愿意替他安排这场记者会?」 「你也觉得他们有一腿?」另一组记者闻声,跟着加入八卦。 大伙都是同业,有的还曾是同事,互相jiāo流点内线消息,纯属合作。 「拜托,如果没一腿,章经理干么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摄影记者啐了声。「酒驾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要是犯后态度良好,观众大多可以接受,可问题是你们瞧瞧他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在场几名记者有志一同地点头,其中一位做了结论。「听他说话,就知道是照稿念,一点起伏都没有,别说诚意,半点愧疚也不见。」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那眼神……」女记者说着,还不住神往,感觉灵魂都快要被吸入那双带点忧郁的深邃魅眸里。 「醒醒吧你,看看自己的后台够不够硬,口袋够不够深,要是一点财产都没有,那双眼瞧都不会瞧你一眼……拜托,那家伙是卖脸的,要不是章经理一直靠人脉罩他,他能跳上大萤幕?」 「那倒是,打从他出道以来,和他传过绯闻的,不是天后就是富家千金,咱们没脸蛋也没背景,供养不起他的。」另一名女记者哂笑着。 「不过,我看他对章经理的态度也不怎么热络。」 「有人就喜欢吃这一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以为是圣女可以唤回迷途小羊。」 「殊不知小羊其实是大野狼。」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说,金都章经理也不是吃素的,别瞧她笑得温柔婉约,可也是狠角色一枚,那个也是艺人的前男友已经被她整得人间蒸发了。」 「也对,这下子真不知道是鹿死谁手了,一个专吃富家千金,一个专挑俊美艺人,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话落瞬间,bào开阵阵哂笑,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钱少传维持一定速度越过几位记者,踏进会议厅里,将所见所闻抛诸脑后。 因为,那根本不关她的事,她对演艺圈没兴趣,对艺人一点憧憬都没有,就算曾经听闻过什么,她总是听过即忘。 比较令人厌恶的是,她现在必须将餐车推进会议厅里的休息室。 唉,这原本不是她的工作,可是接待艺人的工作总是落在她头上。 除了她的外语能力不错之外,重要的是 她不追星。 别说追星了,她连下榻的艺人到底是谁都不关心!正因为这一点,让她的上司对她极为满意,所以不管国内外艺人,全都是由她接待。 但如果可以,她不想和金若望那家伙打照面的,真的。 可惜,事与愿违。 停在休息室的门前,她敲了敲门,听见里头有人应声,她才回话,「您好,餐点服务。」不一会,门开启,露出一张极为秀雅但眉宇间充盈娇气的脸庞。「进来。」钱少传扬起营业专用笑意。虽然她和公关部门没有太多往来,但她知道开门的人正是金都酒店的公关经理章萃琳,也是刚刚记者八卦的主角之一。 「是。」钱少传动作轻巧地将餐车推入,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地将餐车上的点心和茶水搁到长几上。 一切摆定就绪,正准备离去时,沙发一头的男人突然开口,「……少赚?」他声音极沉,带着几分不确定。 钱少传愣了下,以余光偷觑,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家伙是谁?怎会这样叫她?会这样叫她的人,只有那家伙,可是……她没瞧见他啊。 收起疑惑,佯装没听见,她推着餐车准备离去,突地身后再度传来「少赚!」 「谁少赚啦!」她才没少赚!她一直很努力地赚!就像是一种反shè本能,钱少传不假思索地应声,就如以往无数个相处的日子,他俩总是这样杠上,而她总是毫不客气地反击,可问题是「你这是什么态度 」被章萃琳斥责,钱少传随即躬身。「对不起,我失礼了。」可恶,都是那家伙!都已经好多年不见,以为过惯纸醉金迷生活的他早已将她遗忘,岂料他还是知道怎么惹火她,是说……他在哪,怎么她刚刚没瞧见? 「还不赶紧道歉?」章萃琳恼声低斥。 「是。」钱少传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抬眼yù道歉,但……人咧? 她有些发愣地环顾现场,现场除了章萃琳之外,还有三个人,可这三个人……没有金若望啊,刚才到底是谁在叫她? 「还发什么愣,赶紧跟金先生道歉。」瞪着她胸前的感应识别卡,章萃琳简直不敢相信送餐点的竟会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房务员。 「可是……」金先生……她没看见啊……「章小姐,不用这么麻烦,我和少赚是旧识了。」钱少传这一次精准地捕捉到开口的男人,但对方不是她熟悉的,她不禁微眯起秀丽的杏眼,未及细想,脱口问:「你是谁?」男人明显一愣,漂亮又深邃的魅眸微微眯起。「是我。」 「不对,你根本不是 」 「好了,离开!」章萃琳不耐的打断她未竟的话。 钱少传张了张口,蓦地想起自己的身分,惊觉自己犯了大忌。「真的很抱歉,我先退下。」这个笨蛋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她现在是工作中,竟然害她在上司面前和客人斗上……姑且不论他到底是谁,反正和她没关系! 保住饭碗,努力工作才是正道! 名唤金若望的男人,一双勾魂魅眸紧盯住钱少传,直到她都离开了,他依旧若有所思地盯着门板。 这一幕,章萃琳看在眼里,心里极不舒坦。 她百般讨好他,他住院时,花和水果从没断过,但是他却不允她进病房探视他;知道他想找场地开场记者会道歉,她二话不说地替他打点,结果他从头到尾都当她是空气,直到刚刚的房务员出现,他才开了金口。 他用章小姐三个字,客套又陌生地拉开距离,但是刚刚叫那房务员叫得可亲昵了,那女人却不买他的帐,两相比较,她忍不住替自己叫屈。 「章小姐,可以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个房间吗?」就在休息室气氛凝滞时,金若望淡声开口,打破了一屋子静默。 难得受他请托,章萃琳一张冷脸缓缓漾开笑意。「这有什么问题,我马上帮你安排一间套房。」 「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章萃琳脚下高跟鞋传来清脆的声响,一会又停住,问:「你打算要住几天,需不需要帮你准备管家?」 「不需要管家。」 「我知道了。」章萃琳带着笑意离开。 ☆、第二章 被晾在一旁许久的经纪公司老板宋胜儒终于忍不住开口,「若望,我们说的不是这样的,你在记者会上道歉得一点都不诚恳,也没提到张制作即将开拍的戏,现在还说要住宿,你……」宋胜儒年纪三十出头,有棱有角的面貌相当具有男人味,高大身形犹如男模一般,一头抓得有型的发染着时下最流行的色彩,浑身充斥着都市雅痞的气息。 十多年前是位男模,后来也往影视圈发展,趁着年轻赚了不少钱后就自行成立经纪公司,认为自个儿死命赚,倒不如多找几个有钱途的替自己赚。而他的眼光独到,在演艺圈有人脉,虽说旗下艺人不多,但每个都是身价看涨的绩优股,尤其是眼前的金若望。 金若望五官立体深邃,走的是恶男路线,虽说至今尚未大放异彩,但他相信只要金若望肯配合,想要大红大紫绝不是难事,可偏偏这家伙是匹难驯野马,说东往西,不跟他唱反调,日子好像就很难过。 「我要先确定一件事。」金若望淡声道。 「什么事?」宋胜儒长腿斜叠,慵懒地倚在沙发扶手上,注视着眼前的他。 八年前,是他一眼相中了若望,将他签入刚创立的经纪公司。换言之,他认识这匹野马已经有八年的时间,虽说不至于朝暮相处,但是脾气xìng情他早已摸透。不过,打从两个月前的车祸后,若望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说他本来就寡言,但现在还多了淡漠疏离,尤其是那眼神,沉稳平静,还有,瞧瞧那坐姿端正好看得教他这位前男模都自叹不如。 「秘密。」宋胜儒扬起修整漂亮的浓眉。「是跟刚才那位服务生有关系吧?」见他压根没打算搭腔,宋胜儒自顾自地说:「你能叫出对方的名字,代表你认识对方,不过……人家好像不认识你耶。」他不认为若望打算把妹,尤其是当着章萃琳的面。章萃琳美艳大方,更是金都集团的接班人,那背景不知道会让多少男人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住她大腿不放,但这座金山就摆明了想黏住若望,可惜,就他所知,若望对她的兴趣一直不怎么大。 玩玩,可以,认真了,那就后会无期,这是若望一贯游戏人间的作法,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纵,只要别闹出负面新闻,他不会将他管得太紧。 「这就是问题所在。」既然宋胜儒也有相同疑问,自己不介意与他分享这个秘密。 宋胜儒托着腮打量着他,突道:「她会不会跟你一样失去记忆?」车祸后,他初醒时是失去记忆的状态,不过休养了两个月,该记的该想的,也差不多都回笼,剩下一些想不起来的,只要与工作无关,忘了也就算了。 「天晓得。」 「所以,你住下来是为了确定她是不是失忆?」 「嗯。」 「……你真的当我今年三岁,这么好骗?」宋胜儒一双电眼眯得死紧。「你酒驾伤及形象,这帐我都还没跟你算,你要是再给我搞出有的没的,别说我不罩你。」宋胜儒板起面孔,企图恫吓他,岂料金若望还是老样子,睬都不睬他。「喂,你不会因为人家女孩子认不出你是谁就翻脸,想整人吧?」他唯一觉得有说服力的,也只有这个可能xìng了。 「我认识她。」他想。 「就是因为你认识她,结果她不认识你,你才会恼羞成怒。」虽然没看他恼羞成怒过,但人总是有第一次嘛。 金若望唇角掀了掀,似笑非笑地道:「秘密。」宋胜儒很确定从他嘴里撬不出任何答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挪到坐在金若望身旁,从头到尾充当哑巴喝茶的傅庆年,这一看,宋胜儒就顿觉不快。「傅庆年。」他咬牙喊着。 名唤傅庆年的男人有张讨喜娃娃脸,教人难以猜出真实岁数,只见他迳自喝茶,充耳未闻。 「傅庆年,把你的小指给我收起来!」宋胜儒火大吼着,他再不收敛,自己会让他从此失去小指,绝无可能再在自己面前翘得这么娘! 傅庆年吓了一跳,赶忙回神,把小指藏得好好的,露出讨好的笑。「老板。」那软软的唤法教宋胜儒打了个寒颤,想骂却是没劲。 有份医学报告指出,人的大脑要是受到撞击,要看伤在何处、伤的程度,对大脑可能有所伤害,恐有失忆或者是xìng格大变的状况,而眼前这一对艺人和经纪人在出了场车祸之后,一个是暂时xìng失忆,从轻浮痞子变成沉稳型男,一个则是彻底xìng格大变,从阳光系变成娘系……「你想要住一晚,随便你,庆年先跟我回公司。」话落,宋胜儒已经起身,扣上西装上的钮扣。 「庆年留下来陪我。」傅庆年立刻巴住金若望,那哀怨的神情有一瞬间教宋胜儒怀疑自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你们最近会不会走得太近?」宋胜儒问得很轻,还不断地回头,就怕隔墙有耳。 「会吗?」金若望一派悠闲地道。 「不会吗?」打从他出院回家之后,庆年就跟着他回家。虽说两人搭档已久,但以往也没好到庆年会长住在他家中,搞得庆年的女朋友和庆年喊切。 他现在好担心,尤其是庆年这家伙变得很娘,而若望对章小姐的态度又比往常淡漠,他真的好担心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照顾彼此。 「庆年,会吗?」金若望这一回是问着傅庆年。 「不会!我要一辈子跟随您。」傅庆年虽说没巴在金若望腿上,但这说话的神情简直是死了都要巴住他不放。 宋胜儒眼角抽搐着,觉得头很痛。×的,最好出一场车祸可以变得这么多! 「对了,你先别急着回去,先陪章小姐吃顿饭。」金若望突道。 宋胜儒眯起好看的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命令自己。「若望,你今天道歉道得很失败,就连接的那场新戏都没先作宣传,我已经一肚子火了,你还敢 」 「你要是陪章小姐吃顿饭,我就考虑接那部戏。」宋胜儒深吸口气,听见脑袋里的血管啪啦啪啦快烧断的声音。「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你本来就应该接那部戏,你别忘了 」 「我们的合约只到今年八月,我可以提早解约。」金若望懒懒打断他充满火yào味的话。 「解了约,我看你还能不能在这圈子混下去!」以为自己小有成就,就准备把他这个拉拔他的恩人丢到一边?最好可以这么没良心! 「我无所谓,但是我想,你现在很需要这部新戏拉抬整个经纪公司。」金若望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那胜券在握却又没得意忘形的嘴脸,沉稳又充满气势,气得宋胜儒快跳脚。 瞧瞧,那满是心计的眼神,那傲慢尊贵的气质……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机深沉,竟把他的处境看得一清二楚! 气死他了,他是老板,尊重他一点行不行! 所谓芒刺在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虽然一路上钱少传很想回头警告对方不准看她,然而此刻她还在上班,他还算是客人,所以她必须将个人情绪先丢在一旁,漠视身后的目光、漠视内心的不快,反正把他带进套房,她就可以走人了。 她今天的工作还没结束,晚一点还有夕会讨论……一想到夕会,她头就痛,很怕今天惹章经理不愉快的事会被知道,待会经理会当她。 说到底,还是她身后那家伙惹出的麻烦,都怪他莫名其妙乱喊她。 可问题是,他到底是谁?他真的不是金若望,偏偏大伙都说他是,那……是她的问题喽? 忖着,无视身后视线,她踏着一定速率的步子往前走。 金若望徐步跟在她身后,目光在她的背影上游移。她身穿金都酒店房务员的制服,荷叶袖白衬衫配上黑色窄裙,再系上一条同样黑色的半围裙,脚上穿的是规定的一寸包鞋,头上梳的是规定的包头,走在金都酒店里,她会立刻被人群淹没,因为她没有突出之处。 她不是个美人,但就是顺眼,他是如此认定。 巴掌小脸嵌着一双明亮的杏眼,看似柔顺乖巧,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当他一唤她「少赚」时,那双温婉的眸瞬间bào开火花,潋流光,让那张小脸瞬间亮了起来。 「主子。」傅庆年低声唤着。 金若望长睫微敛,半掩的魅眸发出警告,不怒而威的气势教傅庆年赶忙改口。 ☆、第三章 「若望,跟着这位小姐,咱们就能找到法子吗?」他问,不住地往前望去,确定前面的人并没听见他俩对话。 「也许。」他正是为了试探才接近她。横竖都要试试,否则谁知道结果。 「那……一定要在这里吗?」傅庆年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原因就出在他的敏感体质,虽说他没倒霉到可以瞧见诸位飘哥飘姊,但他可以感觉到无形的冰冷。 「当然。」如果不在这里,还得要另找场地,反倒麻烦。 心知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傅庆年叹了口气,直瞧着前头,浓眉扬了扬。「是说……那位小姐,她到底在干么?」金若望微扬起眉,打从他们开始对话时,走廊前方出现一名fù人,不断地对她比手画脚,而她只是偏着脸微笑,但脸上的笑意已经有点僵了。 「那位fù人大概是哑巴吧。」傅庆年猜想。 「应该是。」正当傅庆年还要再说什么时,却猛地停下脚步,怎么也不肯再往前一步。 金若望睨了他一眼,淡声问:「在哪?」 「……应该是在那位fù人背后。」傅庆年悄悄地躲到金若望身后。 虽然傅庆年看不见,但是打从他踏进这家酒店,他便察觉此处有不少飘哥飘姊造访,所以他实在不愿久留。 然而,正因为如此,金若望才会决定留在这里一探究竟,至于查探的对象,当然是钱少传。 金若望打量着钱少传,总算明白她的迟疑和停顿不是因为fù人是个哑巴,而是被fù人身后的魂魄给吓着。 如此一来,几乎可以证明他的猜想无误。 而差不多同时,钱少传也发觉了异状,然而她早已见怪不怪,对之视若无睹,只专注地看着fù人,但绞尽脑汁却依旧不知所措,直到后头的男人走上前,朝fù人比了几个动作,两人以手语jiāo流一会,她才终于知道fù人的问题。 「这位是住在2012号房的客人,她说不知道门是自动上锁,出来之后就进不去,所以想找你帮忙。」听了金若望转达的话,钱少传一愣,压根没想到fù人竟是个聋哑人士,不禁暗恼自己反应太慢,随即跟fù人道歉:「真是对不起,我马上联络楼层管家处理,请稍候。」钱少传马上联系楼层管家,jiāo由楼层管家处理,再次跟fù人道歉后,再踅回金若望面前。 有些不太甘愿,但她却不得不说,「谢谢您,也很抱歉让您久候,请再往前走,您的套房就在前面 。」印象中,金若望有个失聪的妹妹,所以他懂手语的,不过后来他的父母离婚,母亲带着妹妹远嫁美国后,他们有无联系,她就不知道了。 这么看来,他确实是金若望没错,可是……他又不像,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但不管怎样,还是该谢谢他的。如果不是他帮忙,她恐怕想破头也无法猜出fù人是聋哑人士,因为她的眼睛……唉,还以为早已习惯,也认为对生活没有影响,可事实上还是有的,只是她先前没遇过。 金若望微扬浓眉,对她连珠pào,刻意不给他开口机会的表现,他只是习惯xìng地淡噙笑意,跟上她的脚步。 进入套房后,钱少传开始介绍套房里的机能和使用方式。 全部解说完毕之后,她才缓步走回他面前。「请问这样的介绍清楚吗?」金若望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打量着她。 她没望向他,但她知道他正看着自己,不禁暗恼他的不上道。通常够上道的人,都会在她介绍完毕之后给小费的,还是他认为她没帮他搬行李,所以他就可以省下小费? 想了想,算了,反正他刚刚帮过她,不给小费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夕会再一个钟头就要开始,她得要赶紧下楼了。 「如果没有问题,我先离开。」她守着规矩,把他当成客人接待,正要退开时,却听他开口了。 「还记得我吗,少赚?」钱少传嘴角抽搐了下。「敝姓钱,金先生可以叫我钱房务员。」少赚、少赚!被他叫到都赚不了钱了! 她叫少传,少爷的少,传说的传,是钱少传,不是钱少赚! 就说他书读得少,连人家的名都不会叫,但是她为人宽宏大量,向来不会与人计较,只要他别再罗哩罗唆、无缘无故装亲昵,她还是会遵照房务员守则,将他奉为上宾伺候,但要是再攀亲带故……只要他叫餐点服务,她保证他会喝到或吃到加料的食物,然后半夜被送进医院急诊室,再添一笔笑话。 「少赚,你看得出我不一样吗?」金若望不以然地再问。 钱少传眯起秀丽杏眼,咬牙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先离开了。」她不能再和他共处一室,再待下去,她很怕自己会丢了这份薪水优渥的工作。 要知道,饭店业可是服务业,禀持着客人至上的基本原则,就算明知道是客人错也得笑笑承受,这对她来说压根不难,可是如果明知道对方在找碴,她会连营业专用的笑都挤不出来。 「少赚,你的眼睛是不是看得见什么不寻常的事物?」就在钱少传转身的瞬间,他轻浅的问话教她蓦地回头。 面对金若望,阔别七年的重逢,她只有满肚子疑惑,总觉他是他又不是他,说出的话像是藏着玄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位先生,窗帘是用床边的控制器控制的,请您不要硬扯。」她满脑袋的思绪被傅庆年企图扯开窗帘的动作打断,逼得她不得不开口制止。 「喔……」傅庆年望向她所指的控制器,一脸赧然歉意。 「两位可以好好休息,我先退下。」这一回,她走得很快,打定主意不管金若望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企图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乐趣,她只知道她很忙,她还有很多事得做,没时间听他说废话。 就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金若望口袋里的手机适巧响起,他懒懒滑开萤幕,凑在耳边,「宋哥。」 「先跟你说,章萃琳很担心房务员没办法好好服务你,打算亲自出马,所以这顿饭连吃都没法子吃,我已经尽力了。」那头宋胜儒连珠pào的抱怨。 不是他欠缺魅力,而是人家看上的不是他。 「我知道了。」 「你那头处理得怎么样?」金若望想了下。「宋哥,帮我想个办法让少赚可以到我身边。」那头突然静默了半晌,良久才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连把妹都还要我帮?」他这个老板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你帮这个忙,我就答应接下新戏。」 「……把她的名字告诉我。」 「钱少传,钱财的钱,年少的少,传统的传。」 「钱少传……你明明就知道她的名字还故意叫她少赚……」停顿两秒,又听他扬高声调,「等等,钱少传? 这不就是你去年一直在找的女孩的名字?」 「我?」 「对呀,你连保险受益人填的都是她的名字!我问过你,你说是你的青梅竹马,结果你去年说要找她,却发现她搬家了,找不到人了……原来是找到你的青梅竹马,一副神秘兮兮的,啐!」青梅竹马?金若望扬起眉,不禁想,真是命运。 【第二章】 她和金若望是青梅竹马。 嗯……应该说只当了十年的青梅竹马。 九岁时,她跟着父母搬家,刚好搬到金家隔壁,当时她很喜欢大她三岁的金若望,感觉就像是多了个哥哥。 而十二岁的金若望就已经是个很帅气的男孩,从小就有星探上门,最后在他五专毕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服完兵役后,他离家投入演艺圈,那一年,她十九岁。 隔年,就在她生日当天,她央求父母带她外出买礼物,结果却发生车祸,她被母亲护在怀里,成了唯一的生还者。 从那一天开始,她的世界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就连人的模样也看不清。 她的眼睛做过许多检查,数据皆显示正常,所有景物皆和普通人见到的没两样,唯独人,在她眼里变成了模糊不清的灰色影子,上头则出现了色彩分布,感觉上就像是红外线感测器显现的影像,只是色彩不同罢了。 偶尔出现可以辨识的人脸,但并非自己的眼睛恢复正常,而是瞧见阿飘。 医生说,也许是因为她有创伤症候群,所以让她出现了幻觉。 ☆、第四章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医生说的幻觉,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悲伤自己的状况,因为父母双亡,留下了千万的负债,而她忘了抛弃继承的下场,就是得要一肩扛起负债,还得照顾当时才八岁大的弟弟。 所幸她学的是会计管理,对父母的资产还有些了解,把能抛售的抛售,尽力将负债降到最低,将债权人统一在两家银行底下,每个月摊还本金和利息,再带着弟弟搬到一栋旧公寓里。 她坚持学业一定要完成,所以转到夜间部,白天工作,晚上读书,修完学分,不忘顺便考上几张证照。毕业之后,她开始了身兼三份工作的生活,为了早点还清负债,更为了让弟弟有更好的念书环境。 她在天亮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是传统市场打杂兼叫卖。 「少传,这边还有两篓,先补过去!」那头老板娘扯开喉咙吼着。 「知道了!」钱少传挥汗如雨,同样吼了过去。 不是她不耐烦,而是传统市场在早上六点过后,人潮渐聚,车水马龙外加有摊商叫卖,各种声响充斥,不拉高分贝说话,没人听得见。 钱少传在一家大型菜摊工作,凌晨两点是一般人正好眠之际,她人已经到了市场,开始帮忙排货架,之后还有卸货、上架,这份工作体力消耗相当大,虽然只有五个钟头的工作时间,却足以抵过饭店九个钟头所消耗的体力。 饭店每天有规定的房间数量要收拾,包括里头的维修回报和货物清点排放,床包的收拾和洗淮,客人要求的各项服务,一天下来虽会让她忙得晕头转向,但偶尔还是找得到空档休息。 但是市场里,打从两点报到,就像是深陷战场,无一刻停歇。 不过,看在薪水不错,再加上老板娘会免费送她一些NG食材,她就觉得这份工作再值得不过。 不远处,一双专注的眼透过墨镜不住地打量着在菜摊前不断来回补货搬货的纤身影。 她的长发束成马尾,在阳光的照shè下如缎般闪耀光芒,那双大眼也充满生气。 谁也想不到,她昨晚十点才到家,凌晨就到这里工作,而从她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疲惫,反倒是精力十足,在吆喝和招呼之间,笑容未曾消褪。 那咧嘴粲笑的样子不见半点柔顺温婉,但却有着强大的感染力,能让每个上门的客人一见到她便扬起笑。 「主子,钱小姐真的是充满活力呀。」傅庆年忍不住道,嘴角也被感染笑意地上扬着。 「可不是。」金若望依旧寡言,站在远处打量着她。 「可是咱们要继续站在这儿瞧吗?」傅庆年说着,不住地注意四周,只因这条通道上人车不少,尤其是载菜的摩托车简直像发狂般地横冲直撞。 「再瞧瞧。」她是个很勤奋的女孩,而且还是他的青梅竹马,所以他不能理解为何她会拒绝宋胜儒的挖角。 宋胜儒跟章萃琳要到了她的联络方式,特地致电给她,以成为他的助理为由挖角她,依他所知薪水高过房务员所得,但她却不为所动,二话不说地拒绝,完全不管宋胜儒如何诱之以利。 最终,在宋胜儒没辙的情况下,只能把这消息告知他。昨晚她从饭店下班时,他本来是打算拦下她谈谈细节,岂料她赶时间的骑着机车进了一栋商务大楼,他让庆年打探了下,才知道原来她是楼上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核算助理。 他在楼下等着,一等就等到九点半,没拦到人,只好尾随她回家。她的住所是一栋非常老旧的公寓,他没跟着上楼,反倒是待在车上想了下,思索他和她之间到底有何过节,得要如何化解,让她愿意待在他身边。 毕竟他的记忆不全,虽说生活琐事记得七七八八,可有关的人……在他的记忆中实在残存得不多。 然,就在他打算回家歇息时,竟见她又下了楼,一会便来到这座市场工作。 他有些意外她一人竟然有三份工作……这代表她非常缺钱?那么,只要他加码,她就会点头吗?还是别打断她的工作,趁着她待会歇息时,直接找她把话问清楚? 正思忖着,突地前头响起阵阵喇叭声伴随着吆喝。 「让让,请让让!」他抬眼望去,下意识要退上一步时,却见一辆挂上推车的摩托车见缝就钻,压根不管后头堆满菜的推车甩动的幅度有多大,眼看着推车要甩撞到一位买菜的fù人,他不经细想地往前一跃,将那位fù人拦腰抱起随即闪过推车。 不过是眨眼功夫,摩托车骑士浑然未觉,呼啸而去,而目睹这惊险瞬间的人潮,突地bào开阵阵惊呼声。 「啊……谢谢你。」买菜的fù人呆楞了下才回神。 「不用客气。」金若望淡噙笑意,将她放下。 「年轻人,好强!」两旁摊贩不住地赞赏着。 傅庆年赶到他身旁,不免有些得意。他主子嘛,本来就很强了,还需要说吗? 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伙真是太热情了。 当然,这头欢声雷动,自然引发其他摊贩的注目,就连钱少传也不禁抬眼望来,在一片黑压压之中,立即找到他的身影。 原因无他,因为他身上散发的色彩与旁人不同,是淡淡的金色光芒,哪怕是在大太阳底下,都不能遮掩他的光芒,这颜色和她从电视上看到的金若望截然不同,所以她才会认定他根本就不是金若望。 这家伙是来这里做什么?他到底是谁,又想做什么? 她脸上的不快和厌烦丝毫不遮掩,教金若望看得攒紧眉,随即大步朝她走去。 打一开始她就摆明厌恶他,在比对过她对每个人的笑脸之后,他十分确定他们曾经结下很深的梁子,而这令他很在意。 「少赚。」钱少传眉头抽了下,努力扬起和气生财的笑招呼着刚上门的客人。「大姊,随便挑,今天的菜有比较便宜一点了,尤其是牛番茄,无论炒蛋还是要做三明治都很适合,还有青江菜,是康氏农场的有机菜哦,烫一下拌点ròu燥就好吃极了。」金若望睨了眼身旁的白发fù人,眉头微拧地望向她。「少赚,你的嘴真甜。」都可以当她nǎinǎi了,还喊大姊,她真是太适服务业了。 她嘴角抽搐了下,再笑着招呼另一个上门的女子。「这位大姊,今天的秋葵特卖,先抢先赢,这一篓卖完就没有了。」金若望忍不住又望了下凑上前来挑秋葵,一脸怯生生的少女,再望向她。「少赚,你根本是眼睛有问题吧?」 「你脑袋才有问题。」她勾着和气的笑,杏眼发狠地瞪他。 「人家看起来未满二十,你叫大姊,会不会占人家太多便宜了?」他注视着她的眼,虽觉得她的身手俐落,该是无碍才是,而后又想起有些身怀异能的人,总是会有某种古怪的残缺,也许她就是如此。 要真是如此的话,拐也得将她拐到身边不可。 钱少传闻言,怔楞只在眨眼间,将暗恼的情绪藏在无人瞧得见的角落。「这是习惯用语,你要是不懂,我也懒得教,还有这里是菜摊,你要是不买菜,可以麻烦你滚开吗?挡人财路等于自找死路,听过吗?」这席话她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说出来的,嗓音控制在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 金若望微眯起眼。「既然这么需要钱,为何宋哥开的条件你就是不肯点头?」他十分不喜欢她赤luǒluǒ的厌恶,这不快感凌驾在他的正经事之上,挑战着他的理智。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买,我就得卖吗?」她笑得又甜又柔,要是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正极力地推销商品。 「我如果真想买,就没有买不到的。」他有的是法子,只是不愿让两人关系更恶劣,只因如此对他的正经事一点帮助都没有。 「是吗?」钱少传扬起大大的笑,耳尖地听见有人唤她结帐,动作飞快地接过几样菜,往电子秤上一放,结算的速度比电子秤上累计的速度还要快,找钱的动作更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终再奉上真诚甜美的笑。 「大姊,慢走,明天有小黄瓜特卖,要记得来喔!」她不断地挥着手,再回头招呼其他客人,彻底将金若望视为空气。 「主子,钱小姐实在是……」傅庆年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替主子抱屈。 金若望手一举,示意他噤声。 ☆、第五章 傅庆年不禁望向他,只见他脸色铁青,下颚绷得死紧。傅庆年有些错愕,只因他主子向来是个很难被激怒的人,可现在看起来,他……非常火大,主子……片刻,金若望像是已有打算,拿下墨镜,走向钱少传,不由分说地将她扯入怀里,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往她唇上轻吻即起,柔声道:「我先走了,有空来找我。」而后趁她不备,将皮夹塞进她围裙的口袋里。 就在他朝她挑衅一笑,戴上墨镜的瞬间,周围bào开阵阵低呼声,其间还有人认出他,惊喊着「金若望耶!」金若望闻声,朝对方微颔首,随即带着傅庆年离去,将烂摊子丢给钱少传。 「少传,金若望耶,他不是跟章萃琳在jiāo往吗?怎么会跟你……」身为死忠粉丝的老板娘一个冲向前,抓着她纤细的肩头晃着。 「他不是,他是冒牌的!」钱少传从惊诧之中回神,尖声喊着。 王八蛋!她会宰了他!居然敢亲她,而且还让整个市场瞬间沸腾起来,害她变成万众瞩目的焦点……他死定了! 「主子,这样好吗?」傅庆年回头望着已经被人潮淹没的钱少传,突然对她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有什么不好?」金若望直到走到市场外,坐上车,唇角还勾着。 傅庆年看了他一眼,不禁轻叹。 主子变了,以往这种轻薄之事他向来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却以轻薄之举为乐……不过,主子轻薄人的动作,也是好帅。 当钱少传从金都酒店走出时,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难以置信听见了什么,而当她接到会计师事务所通知她不用再上班时,只能脑袋一阵空白地坐在机车上发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一早到饭店上班,经理就告诉她被资遣了?她的积分一向都是前三名的,为什么莫名被资遣?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接二连三被资遣? 发呆过后,她不禁赶紧算着资遣费扣除家用、每月摊还的债务,愈是算,指尖愈冰冷。 加上努力存下的积蓄,勉勉强强可以撑上三、四个月,但是现在刚开始放暑假,少华需要全天补习,这又是一笔支出,最重要的是要再找到时间可以如此配合的工作实在不容易,况且饭店工作有升迁管道,还有三节奖金和各种课程……一旦被用评比太差的理由被资遣,想要再找同xìng质的工作,就怕她有经验也不容易入选,要是经理能帮她写封介绍信的话,那可能就简单多了。 思忖了下,决定回头找向来照顾她的经理帮忙,哪怕再三拜托都得要求到介绍信,否则她想再进饭店业恐怕就不容易了。 打定主意站起身,一个男xìng专用的黑色蟒皮皮夹掉落,她楞了下捡起。 这是今天一早金若望那个混蛋塞进她围裙口袋里的,里头有一迭现钞,信用卡和金融卡,只要她心够狠,拿走就是,干么那么好心抽时间送到他的经纪公司? 反正那家伙一直找她的碴,她实在没必要……她突地一顿,想起一早在市场里的对话和他的挑衅,心底bào开阵阵恶寒,再徐缓酿成大火。 混蛋,难道是他搞的鬼?! 因为他要挖角她当他的助理,所以就利用关系,害她被资遣? 这念头一上心头,她很快想起他和章萃琳是有jiāo情的,况且昨天她惹得章萃琳不快,虽然在夕会上经理什么都没说,但是恐怕真的是他透过章萃琳施压开除她的。 这不只是合理的怀疑,这是事实的真相! 思及此,她二话不说发动机车,直往胜伊经纪公司而去。 约莫三十分钟后,她来到胜伊经纪公司所在的综合商业大楼,请保全人员替她通报,保全人员询问过后,放行让她上楼。 胜伊经纪公司位于大楼的七楼,一出电梯门,向左拐个弯就到了,她怀着满腔怒火,毫不犹豫地推开透明玻璃门,才刚踏进门内,随即有人从座位上站起,还未询问,宋胜儒已经从办公室走出来。 「钱小姐,这边坐。」宋胜儒扬起飒爽的笑意,弹了弹指要助理赶紧备上咖啡待客。 「金若望呢?」她站着,口气不善地问。 「我刚刚已经联络上他了,他说马上就会过来,要你稍等片刻。」宋胜儒眉开眼笑,一看见她就跟看见财神爷没两样。 虽说他不知道她为何改变了心意到来,更不知道若望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但只要她点头当助理,若望就会履约接下张制作的大戏,这对公司绝对是利多的大消息,要他怎能不眉开眼笑?是说……钱小姐的表情,好像有点杀。 「坐啊,钱小姐,若望要过来恐怕还要一点时间,喝杯咖啡等一下。」多怕她不耐久候,转头就走,宋胜儒朝外头使了个眼色,要助理动作俐落点,别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泡杯咖啡都泡到财神爷走人。 钱少传心想得罪她的人是金若望又不是他,她实在没必要拿着臭脸对他,所以她从善如流地坐在他的对面,适巧助理端来咖啡,她道了声谢,浅啜了一口,暗忖着待会要怎么对付那个笨蛋,要怎么对他提出损失赔偿。 狠敲他一笔之后,从此恩断义绝,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再碰头! 哼,像他那种一红就把旧识都忘光的人,她才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最好就当陌生人,连擦身而过的机会都别再有。 宋胜儒静静打量着她,见她眉头紧溃,满脸恼怒,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且乐意接下助理这个职务,于是在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先摸清来意再谈。 「钱小姐,你今天特地前来,不知道找若望有什么事?」想想,如果若望和她接洽过的话,他应该会给她手机号码联络才是,犯不着让她特地过来公司一趟。 「那是我跟他的私事,我等一下再跟他谈。」 「喔,那么是他跟你联系过,要你到公司讨论?」他再试探。 「不是。」她皱着眉,没打算和他多谈,很怕自己火气一上来,迁怒他就不好了。 宋胜儒见状,暗叫不妙,怀疑他们之间有误解还是有磨擦,决定先行缓颊,省得待会谈判破裂,他亏了大本。「钱小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若望两个月前出了一场车祸?」 「我知道。」 「那时,其实他的情况挺危急的,听说到院前已经没了呼吸心跳,是到院急救后才有了那么一口气。」宋胜儒唱作佳,企图勾出她些许同情。 「嗯。」祸害遗千年,这道理她懂。 「幸好后来恢复情况良好,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他顿了顿,看她一脸意兴阑珊,决定将这个连外界都不知道的秘密告诉她。「他失去了记忆。」 「……嗄?」钱少传楞了下,随即又道:「不对,他明明记得我。」他还知道叫她少赚……真是去他个少赚,她会少赚还不是他害的! 「应该是说,他失去记忆,但后来慢慢地恢复,但有些还是记不得,医生也说过,这得要视状况,也许恢复得了也许不能,但他一直在想法子取回所有记忆,就在这当头,他遇见了你。」听到这里,有几分善良的女孩,都应该要懂得他接着要说什么。 「关我什么事?我并不乐意和他重逢。」她有些嘴硬,垂敛着长睫,想起他身上的色彩和以往不同,难道是因为他是在半失忆的状态之下,身上的色彩才不同? 因为她也不曾遇过失忆的人,无从比对这样的人身上的色彩会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不算过节,我只是讨厌他那个人而已。」 「可是据我所知,去年若望因为一部戏而小有名气时曾去找过你,可是他没找着,也是从那时候,他开始变得很颓废。」所以,他推测若望根本就是喜欢这位青梅竹马的钱小姐,所以没找着人才会变得那般失落,常常在夜店惹是生非。 钱少传蓦地抬眼。「他找过我?」 「是啊,所以我早就听闻过钱少传小姐的大名了。」她毫不遮掩的错愕,教宋胜儒微微松了 口气,心知尚有极大的转圜余地。 钱少传怔望他良久才呐呐地道:「七年前我曾经打过电话到你们经纪公司找过他,可是却被人取笑用邻居的名义找他……」宋胜儒呆了下,赶忙解释。「钱小姐,这一点请别放在心上,毕竟有太多人会假借各种名义接近艺人,所以公司自有一套对外的说法,只是说法可能难听了些,请你多多包涵。」 ☆、第六章 「没有,当时对方说得也没错,我真的只是他的邻居。那时我发生了一些事想找他帮忙,他也说过等他有了成就会来找我,可是事实上,打从他离家,我们根本没有联络过,我也曾试着拨打他的手机,却是个空号……后来才从新闻里知道他忙着把妹。」就在她最孤苦无依想要寻找依靠的时候,她受尽讪笑,发现他当初说过的承诺不过是笑话一则,是她看得太认真。 后来,他的绯闻一件传过一件,男女关系复杂,尤其到了去年更加变本加厉,才会让她非常唾弃,可事实上再相遇时,他除了老唤她少赚之外,其实他的态度相当沉稳,没有半点欺压人的尖锐,反倒是她嘴上不饶人。 宋胜儒轻讶了声。「要说是七年前的话,若望曾掉了手机,但后来并没有再续用原来的号码,那是因为我替他办了新的。」所以他算是害人yīn错阳差错过的混蛋吗?「而且有些新闻真的是随便看看就好,要是你多观察他,你就会知道他不像外界说得那么难堪。」要不然他还干么守着他这枚棋。 「其实那些都不重要,已经过去了,本来我自己的事就应该自己处理。」她摇了摇头,她并没有真的希望他帮忙,她要的其实只是心理上的支持。 真正让她厌恶的是他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自恋又雅痞的金若望。 宋胜儒小心打量着她,问得极轻。「既然钱小姐已经没搁在心上,那么往后要是若望想找钱小姐一聚,钱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不,我跟他还有一笔帐要算。」她说得铿锵有力。 「嗄?」正想要追问还有哪一笔帐时,金若望已经像阵风般地刮到眼前。 「你来了。」金若望轻噙笑意,目光从头到尾都盯在钱少传身上。 他一接到宋胜儒的电话立刻赶过来,就怕稍有延迟,她会转头走人,毕竟她亲自上门找他的机会真的不多。 钱少传瞪着他,心里实在五味杂陈。虽说旧恨刚解,但是新仇可还是烧烫烫的刚出炉,要是不找他谈赔偿,她要怎么对得起自己。 只见她站起身,闷不吭声地从随身小包包里取出他的皮夹。「金先生,你能告诉我,你无所不用其极地把我逼来,到底是想做什么?」金若望睨了眼皮夹,不急着取回。「当然是想跟你叙旧。」 「叙旧?」他不说便罢,一开口就引bào她一肚子的火。「我去你个叙旧!我跟你熟吗?就因为你要叙旧,所以你就要章经理把我炒了,还一并把我晚上的兼差搞砸了,你是要我去喝西北风是不是?!」说到最后,她恼火地将皮夹往他身上砸去。 金若望楞了下,任由身旁的傅庆年快手接住皮夹。金若望看向宋胜儒,就见宋胜儒一脸状况外地耸了耸肩。 金若望收回目光,沉吟了下,顺着她的话意道:「有我在,不需要担心喝西北风。」如果这事不是宋胜儒做的,那么幕后黑手倒也不难猜,他得要感谢她才是。 「我去你的!你是没听过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我靠你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她好手好脚,身体健康,体力充沛,想要一天兼个三份差都不是问题,还有数张证照可以派上用场,她为什么要靠人养? 「你凭什么动用关系,让我的老板开除我?!」也许,他曾经找过自己,也许他对自己还是有些情分,但是这些情分不能作为他戏弄自己的理由。 「我没有。」金若望淡声道。虽然他认为怒火可以燃亮她那双平凡的杏眼,但不代表他乐意一再见到她发火。 「不是你还会有谁?就你在挖角,既然要挖角,最好的方式不就是先害我没了工作,再逼着我前来?」 「不是我,」他神色微凛道。「就算我真的想逼你,也不会用这种方法。」他不能允许自个儿的人格被眨低,尤其不能忍受她眸底的鄙视。 「你还真敢说,几个钟头前到底是谁在菜市场里亲我?你害我快被老板娘掐死了,你要我往后怎么在那里工作?!」那不叫贱招,什么才叫贱招,这一点绝对没误解他。 宋胜儒蓦地瞪大眼,悄悄地朝金若望比了个赞。 金若望眼角抽搐了下。「那好,往后你就在我这里工作。」偷香窃玉的行径确实斯文扫地,既是如此,他就打蛇随棍上,照单全收。 「我很贵,你请不起。」 「我可以。」 「我不想跟你唆,也不想在你这里工作,我今天特地走这一趟,是要你赔我损失,就算另外两份工作不是你要人开除我,也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所以你必须负责,而我那三份工作薪水加起来必须乘以三个月,总共是二十万零四千元,我可以去零头,算你二十万就好,如果要开票,请给我三个月内的票。」面对钱少传口条分明,一气呵成地开出赔偿金额,那万夫莫敌的气势,教宋胜儒差一点就起立为她鼓掌喝采。 「二十万,你一个月的薪水。」金若望神色未变,淡漠启口。 「……你说什么?」钱少传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为了确定自己没有因为车祸创伤症候群出现幻听,她忍不住再问一次。 「一口价,二十万就是你当我助理的一个月薪水。」金若望口气笃定。 钱少传微眯起杏眼,缓缓看向宋胜儒。「宋老板,助理的薪水有这么高吗?」她在会计事务所当个核算助理,每晚和电脑、计算机为伍,时薪也不过才一百五十块,当一般助理的时薪不可能高过这个价钱,他那二十万到底是怎么算的? 「他想邀请你当他的助理,他得要自个儿买单,不关我的事。」宋胜儒呐呐地道,心里腹诽金若望竟为了把妹,不惜砸重金把妹绑在身边,这一招跟一些老董包养情fù有什么不同?好下流,真令人不齿,可是……应该有用。 「金若望,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你怀疑,我们可以坐下来订份契约。」金若望一开口,宋胜儒立刻冲回办公室,快手取来三份契约。 「真的一个月二十万?」 「只要你点头。」钱少传半眯杏眼,怎么也不肯相信天底下有这种凉差,但是二十万耶……她头都晕了,心跳都快要停了。 「等等,你还没跟我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内容。」天晓得为了这二十万她得要付出什么代价,总得问清楚才能头晕。 「只要当我的贴身助理,我工作时跟在身边照顾我,我在家时帮我弄个简单三餐,整理一下环境,就这样。」金若望说出设定好的说词。 「你确定?」她不相信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可是如果有机会,她很想被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砸一次。 「确定。」钱少传吸了口气,努力地平缓着呼吸和心跳,最终才开口「我还要劳健保,三节奖金,一样都不能少。」虽然头晕心悸,但该拿的她就不会放过。「还有,在契约上把工作内容写清楚,咱们日后没有争议。」 「这有什么问题。」他笑道。反正等他死后,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既然如此,咱们就签个契约,我当公证人,还有,若望,这份戏约顺便签下,省得你口后反悔。」对宋胜儒来说,这是双赢的结果,金若望想当大爷,由他。 【第三章】 金若望住在市区一栋保全机制极佳的大楼,门房审核过滤访客极严,就连钱少传要在这里出入,都得留下纪录,方便日后保全人员放行。 搭着电梯来到十一楼,左转停在一扇镂花铜门前,金若望刷了磁卡按下密码,随即带着她进入他的住所。 走过玄关,里头是楼中楼的设计,然而瞬间攫住钱少传注意力的是八扇玻璃落地窗外的空中花园,深褐色的柚木地板、几盆花草错落在花架上,中间还摆了张躺椅和小几,强烈吸引她很自然地朝落地窗走去。 金若望将外套jiāo给傅庆年,傅庆年随即走到后头,像是正在忙什么。 「你喜欢这里吗?」他走到她身后问。 「问这个做什么,我说喜欢,你就会送给我吗?」她啐了声,隔着落地窗欣赏窗外的花园造景。 「好。」他回答得很顺口,教钱少传怀疑是不是幻听又出现。 好?他在好什么?这种话能随便说说吗,她要是当真了怎么办?她可是东西抢到手,死都不会放手的人好不好。 ☆、第七章 先是开口!一十万当雇用她的月薪,现在还说要把这里送给她……她突地一顿,这情节不是跟小说的剧情极为相似? 难道说……他想追求她? 莫名的,她心跳疾速,教她头一阵晕。 可能吗?真的吗?她不断自问,但实在没勇气开口。可如果是为了追求她才无所不用其极地将她带在身边,似乎还挺像是一回事的……「你不觉得高兴?」他低醇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教她感觉心脏简直快要从嘴巴跳出来,不自觉地抚着胸口。 不要胡思乱想,她都已经过了爱作梦的年纪,她的心悸,纯粹是为了今天签下那份契约。 钱少传如此说服自己,深吸口气,却突地嗅闻到一股香味,她目光不禁往窗外找去,惊见自己喜欢的花「七里香耶,你有种我喜欢的七里香?」她下意识回头,嘴唇像是擦过什么,令她猛地退后一步直瞪着他。 可瞪着他能有什么用?她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更难以猜测到底是亲到他哪里,但……管他的,她又不是故意的,谁要他靠得这么近。 嘴里咕哝着,但心却是莫名地急速怦跳,教她怀疑那份助理契约有魔咒。 金若望抚着唇,不解地睨着她,思忖着那人对她还真是有心,竟然如此用心布置,全都是为了她。 而她呢?她对那人又是怎么想的? 疑问一上心头,他随即撇唇哼笑了声。想这些做什么?他就要离开这里,她的想法对他一点都不重要,这花她喜不喜欢……他思绪一顿,眯眼凝视她。 「你干么不说话?」虽说她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表情,但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瞪了,难不成是刚刚她不小心亲到什么不该亲的地方? 可问题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真要论的话,她还比较亏好不好。 「你知道我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吗?」他问得极轻,仿佛嗓音一重,美梦就会跟着破碎。 「金若望,你是哪里不对劲?」他是金若望,大伙都这么说,而且如果他不是金若望,又怎么会叫她少赚? 他神色一凛,眸色变得危险而失控。「可是你明明质问过我到底是谁!」 「嗯……那是因为我们以前有误会,所以我才会那么说。」这个说法应该说服得了他吧,总不能要她把她眼睛的事情都一并说出来,太复杂了,她不想说。 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她。「可是,你确实看得见鬼魂吧?」 「你怎么知道?」 「是我跟主子说的。」傅庆年的声音从大厅一角传来。 钱少传越过金若望,瞧见他正在烫衣服,动作非常熟练,而且熨烫的方式非常吹毛求疵,烫好后,还不住地抚着烫好的衣服,教她不由得皱起了眉。 那个人,好像怪怪的。 金若望不睬傅庆年,她的回答教他微松口气。「那么,你应该拥有一些能力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既然看得见鬼魂,你应该」 「等等,我看得见不代表我该懂得什么,我无法跟他们jiāo谈,无法帮助他们,也无法碰触他们,更别奢望我拥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他们升天,所以如果你硬是要我当你的助理,是因为你有这方面的困扰,那么很遗憾,我帮不了你,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怕他径自把她神格化,她快快把话说白。 但如此一来,她清醒了些,也失落了些。 原来,他对她这么好,开出天价,纯粹是误会她有特异功能,这真是误会大了。 「……你什么都不会?」像是难以置信,他哑着声再问一次。 「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你如果有这方面的困扰,应该去找法师还是什么大师的,怎么会蠢得找我?看得到并不代表什么。」很多人也都有yīn阳眼,但那些人都能成一代大师吗?不见得吧,人各有志,而且天赋也不是想要就有的。 「你说我蠢?」他几乎是咬着牙问。 他锁定她,那是因为刚醒来时他空白的脑袋里只记得她的身影,而在初见面时,她一口咬定他不是金若望,再加上他确定她的双眼有异,所以才会以为她和身负天命的天官一样,拥有异能的同时也拥有残缺。 岂料竟是乌龙一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找我。」她环顾四周,发现什么脸孔都看不见。「不过这里什么都没有,应该不是在住家这里吧,既然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是吗?」他转过身,无力地跌坐在沙发里,像是蓄积在体内的力气瞬间被抽干,让他没有半点力气与她对谈。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确实很蠹……蠢透了! 原以为她和金若望有关系就是送他回去的关键,岂料竟是他痴人说梦,他已经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喂……」钱少传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现在到底是怎样?说好是带她来熟悉环境的,现在却又将她丢在一旁……他是因为太失望她帮不上忙吗? 「钱小姐,我看这样好了,你今天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傅庆年见状,放下他喜爱的熨斗,前来恭送她。 「可是……等等,我一个月二十万的薪水还算数吧,这份工作还在吧,今天刚签了一年约,你要是反悔,还是要支付我一年总共两百四十万的薪水喔!」她被推着走,还是不住地回头问,要是有什么闪失,契约作废,她恐怕会就此一蹶不振。 他瞧也不瞧她一眼,由着她嚷嚷的声音被隔绝在大门外。 那些钱,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因为他没打算继续待在这里,等他离开,这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她! 可问题是……他回不去了……「主子,也许还有转机,你别……」傅庆年蜇回他身边,见他一摆手,只能轻叹口气退下。 他沉痛地皱紧浓眉,双手紧握成拳。 下坠。 身体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坠,仿佛置身河流,随波坠沉。 愈沉,愈是寂静,静谧得像是被水流隔绝,直到哔、哔……缓慢而有一定节奏的声响由远而近地骚扰着他,随着一阵刺耳声响,吵杂得教他受不了的鼎沸人声无视他的意愿,从脑门灌入,强迫他接受,强迫他清醒他蓦地张开眼,刺眼的白占据他的视野,他感觉心狠狠地颤跳着,呼吸像是被掐住喉咙般艰难,促使他大口大口呼吸,却发现有什么罩着自己的嘴。 ……这是什么?这是哪里? 他意识恍惚,耳边却bào开尖锐的声响喊着:「医生,金先生醒了,请赶紧过来!」金先生?他疑惑地皱起眉,努力思索着,意识却又逐渐飘远,在清醒与昏迷之间不断挣扎,像是有什么正要消失,又有什么不断地充塞进他的脑袋。 而黑暗之中,最清晰的是一张娇俏笑着的脸庞……她是谁? 空白的记忆里,唯有那张脸庞深镂在心底,就像是在最黑最沉的夜,唯有那轮明月洒下柔美的光芒抚慰他不安的心。 再一次的清醒后,他成为金若望,关于金若望的记忆和生活常识缓缓地流入他的脑袋里,让他得以在这个世界正常地生活着。 但,就算他已融入这个世界,他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大晋皇朝的四皇子皇甫桂。 就算他再怎么假装不学无术,领着几个戏班,当个纨裤子弟,最终还是逃不过皇兄的追杀。在一个无月的夜,他被推进宫里的深湖,大庆为了救他,也随他跳下……以为双眼一阖,不过就是摆脱尘世,岂料他竟是再世为人,取代了金若望活了下来。 他不是金若望,但,他却拥有金若望的片段记忆,不得不当金若望,甚至被迫当个戏子。 「主子,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已至此,咱们不如就在这儿安身立命吧。」傅庆年柔声劝着。 皇甫桂冷着脸不语,不敢相信自己孤注一掷竟落得如此可笑的下场,仿佛命运在嘲笑他,不管他怎么装疯卖傻甚至是委曲求全,依旧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为了接近钱少传,他签下了一份戏约,从此之后,他堂堂皇子将成为一名戏子。 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她引领他前来,那么她就该引领他归去的,不是吗?! 「主子,其实这些事说到底也不关钱小姐的事,要把罪都怪在她身上,对她实在不甚公平。」他从八岁就跟在主子身边,主子一个眼神,他就猜得出主子的心思,因而对钱少传有几分同情。 ☆、第八章 「大庆,你不想回大晋吗?」大庆与他一同来到这世界,成了傅庆年,大庆乃是他真正的名字,唯有两人独处时,他才会这般唤他。 「主子……」大庆有些迟疑地道。「主子,宫里危机四伏,明qiāng易躲,暗箭难防,那儿压根不比这儿好,再者咱们真的回得去吗?说不准咱们的尸体早已沉入深湖,回去了,不等于死了。」 「我看你是放不下你的熨斗和瓦斯炉吧!」他哼了声。 大庆闻言不禁干笑。「主子,你不觉得这儿真是方便,那熨斗一推,啥都平了,瓦斯炉一点,火就来了,还有那灯……这里真是美好极了。」话到最后,在主子的瞪视之下,化为气音。他又没说错,这里真的是方便到他都快痛哭流涕了! 皇甫桂眼皮抽动着,将身子更沉入按摩浴缸里。 大庆说的也没错,这里什么都好,尤其是远离了宫中的迫害,可是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归属,他日他真正死去时,他想死在自己的国家,而不是这陌生的世界里。 「金若望,你是黄花大闺女是不是,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出来,是要逼我进去拖人是不是?!」就在他径自陷入思绪时,外头传来宋胜儒的暴吼声,教他浓眉微攒着。 真是个放肆无礼之辈,可偏偏他还得尊称一声宋哥。 「主子,看来是老板来接你了,该起身了。」大庆训练有素地从架上抽出折迭整齐的大浴巾,准备伺候他出浴。 闻言,皇甫桂的眉心皱得更紧了,踏出这扇门,他便即将沦落为戏子……他堂堂大晋王朝的四皇子竟要登台做个戏子,他让皇族蒙羞,怕是母妃在九泉之下也为他掩面哭泣。 皇甫桂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踏出浴缸外,由着大庆擦拭他的身体,就在这当头房门被推开,他懒懒睨去,犹如帝王般,在他眼里,宋胜儒不过是个市侩的商人,而钱少传就等同照料他的宫女,于是他不遮不掩,冷眼以对。 宋胜儒两人一推开门,就见浴室的门大开着,干湿分离的浴室墙面是故意磨粗的西班牙黑色造景石,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金若望全身赤luǒ,由着傅庆年帮他擦干身体。 宋胜儒呆住,尾随而入的钱少传也跟着一阵怔楞。 宋胜儒想,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的?他会不会有一天踏进这房里,看见的是没穿衣服的两个人? 钱少传想,这是在干么?傅庆年拿着浴巾在他身上……难道他刚洗完澡,然后傅庆年还负责帮他擦身体?有没有这么老爷呀他?! 宋胜儒一时还不能反应,余光瞥见钱少传竟然盯着那两人看,一点羞怯之意都没有,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他应该夸她是女中豪杰吗? 还是说她已经看到腻了? 「少传,你要不要先出去?」宋胜儒轻咳了声。虽然若望很大方,从头到尾都不遮掩,但身为女孩子也应该要稍作矜持,羞怯避开吧。 钱少传楞了下,随即意会眼前是怎样的状况,二话不说地冲出门外。 她捣着发烫的小脸,无声哀叫着。 天啊!她这白痴,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她已经把金若望给看光光了!她不会就此被贴上色女的标签吧? 这冤屈,她要找谁说去?说不准待会那家伙出来时还会藉此取笑她……明明她什么都没看见,顶多就是抹会发光的影子而已嘛,该看不该看的,她全都没看见! 她不敢再踏进房里,隐约听见宋胜儒不断地叨念,说待会的开镜记者会前要先定装拍剧照,他得要如何如何配合,展现角色特质,再过一会,便见三人从房里走出来。 「还有,这脚本记得要大略翻一下,要不然记者会上,媒体提问你一问三不知,你对得起张制作吗?」宋胜儒硬是将脚本塞到皇甫桂手里,却见他顺手jiāo给了大庆。 「喂!」当他死人啊,当着他的面把脚本递出去,真是把他的话当屁是不是? 「待会车上庆年会念给我听。」皇甫桂淡声道。 「你当他是耍特技的,可以一边开车一边念给你听?」 「还有她,她会开车。」皇甫桂睇一眼钱少传。 面对她,他内心真是五味杂陈,知道气她不对,但肚子里偏偏有气。 「她不会开车,刚刚她还是骑着机车跟我一道过来的。」宋胜儒没好气地道。 「她会,她有驾照。」在金若望的记忆里,有她十八岁就考取驾照这件事。 钱少传闻言,脸微微垂着,一方面是因为刚刚的事件不敢正视他,二则因为这几天,她天天到他家报到,可是他却把她当空气,要不是在房里,就是独自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外喝酒。 所以,最后她干脆到胜伊报到,要不然要她白领干薪,她心里过不去。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点受伤。 打一开始是他千方百计接近自己,可是她真正成为他的助理后,他却又将她置之不理,这落差大到……她简直怀疑他有双重人格。 「她连车都不敢坐,怎么开车?」宋胜儒发噱道。 「为什么?」皇甫桂不解。 「……因为我会晕车。」她随口胡诌。「我当初学开车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晕车,但开了车还是一样晕车,所以我讨厌坐车。」 「是这样?」他微扬起眉,总觉得与记忆不符。 「你的记忆不全,就算没失忆,这点小事你也不会记在心上,重要的是,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钱少传催促着,不让他们把话题绕在她身上。 「快快快,动作快。」宋胜儒大手一挥,简直像是带着小鸡的母鸡,把一票人都带到楼下,自己充当司机。 高级房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皇甫桂瞧见钱少传骑着一台半旧不新的机车等候着,待车子经过她身边,她随即跟上。 他没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耳边听着大庆大略讲解脚本的内容。 剧组开镜的地点就是拍戏的片场,在开镜仪式之后,立即开拍第一组场景。 片场是张氏制作公司旗下的古装片场,然而除了主要演员之外,其他人全都被留在进片场前的大穿堂里等候。 穿堂里,人满为患,工作人员忙着张罗开镜仪式的拜拜供品,而角落里媒体记者正准备着自己的工具,或围成圈圈闲聊着,这情境对钱少传来说,看起来像是鬼影疾速东飘西走,而且数量多得教她不住地往宋胜儒身边靠去。 「少传,这位就是张制作,赶快打声招呼。张制作,少传是若望的助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吩咐她。」幸好宋胜儒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拉着她到处认识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她努力地记着对方身上的色彩,努力地扬笑以对,企图让对方留下好印象。「你好,张制作,我叫钱少传,刚踏进这一行,还有很多要学习,要是有没做好的部分,请不吝赐教。」毕竟她是金若望的助理,就怕她给人印象不好,对金若望连带扣分。 「你好。」张可丞客套地朝她点头,随即对着宋胜儒道:「你前几天才把戏约带过来,我还以为金若望不打算接演这个角色。」 「怎么可能?」宋胜儒笑容可掏地道:「可以在张制作手下工作,哪怕是个小角色,我们经纪公司都会全力争取,更何况若望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演的这个角色算是男二。」 「可不是,虽然是反派的角色,可是现在的市场上,有时反派角色只要演得用心,反倒能引起观众共鸣。」 「那是一定的,去年若望演了痞子角色,才让他的知名度大开,最重要的是,身为一个演员,什么角色都应该尝试,这样才能从每个角色里累积经验,增添自己的实力,最重要的是还要张制作好好教导,千万别客气。」 「说得好像我会对人又打又骂……我是那种人吗?」张可丞好笑道。 「当然不是,只是有时若望有些任xìng,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对他客气。」 「放心,我如果不是对他的演技有信心,不管章小姐和岳钧怎么跟我推荐,我都不会接受的。」 「那是当然的,张制作能够在这个圈子独霸一方,不是浪得虚名,往后还需要张制作对若望多多提拔。」 「你太客气了。」钱少传从头到尾只负责陪笑。听得出张制作在这一行恐怕是握有生杀大权的大人物,能演出他制作的戏,知名度只有往上没有往下的道理,但要是惹火了张制作,恐怕往后很难再有演出的机会。 ☆、第九章 光看现场聚集的摄影机和照相机,外头还有SNG车,就可以想见这一部古装剧,单凭张可丞二个字,未演已先轰动。 话说回来,刚刚提到的章小姐,指的应该是章萃琳吧。她后来想过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得罪章萃琳才会被辞退的,光看她可以替金若望安排在张制作的戏里轧一角,就可以想见她的势力有多庞大。 富家千金配潜力股俊俏男星,这简直是完美到天衣无缝的组合,她之前怎会傻得以为他想要追求自己呢? 抬眼环顾四周,本该光鲜亮丽的场合,她却看不见该有的景色。 因为所有的人在她面前只是有颜色的影子,长得再好看也没用,所以电视电影基本上这七年来她是不看的,当然也是因为她忙着赚钱没时间看。 不过,既然她接下这份工作,她就得尽自己的职责,把今天引见的人都记下,往后陪着金若望到现场时,她才知道要怎么应对。 把每个月的二十万稳稳当当地赚起来,才是王道。 突地,她看见刚刚宋胜儒介绍过的执行制作小芳姊,走到张可丞身边跟他咬耳朵,接着张可丞拍了拍手,喊道「所有主要演员已经定装完毕,请大家一起到大殿,现在准备拍剧照。」瞬间,穿堂里像是沸腾了起来,媒体们开始扛起自己的装备,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地朝张可丞口中的大殿而去。 一过穿堂,钱少传不由微张开嘴,有一瞬间仿佛穿越时空,踏进了历史里头,正走在曾经存在的过往之间。 眼前是曲折巷弄,全都是灰墙黑瓦的古式建筑,而最远处耸立在高墙那头的是座皇宫,一群人穿过了围墙,还来不及惊耗这墙边古道打造得栩栩如生,目光就全都被皇宫主殿外的身影给震慑住。 钱少传像是参加户外教学的学生,东张西望,不住地往前走,直到发觉大伙的目光皆有志一同地投向某个方向,她不禁跟着望去眼前近百阶的白石梯直通大殿,殿外有不少演员正在拍剧照,耳边听见宋胜儒激动低喊着:「中了!」她不解地皱起眉,不懂何谓中了。 「想不到金若望的气质竟如此适合这个角色,那一身王爷锦袍穿在他身上,简直就像是真的古代王爷一般。」 「看来这出戏真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章萃琳真是好大的能耐。」正疑惑,她听见身后的记者低声jiāo谈,跳过了没兴趣的八卦,撷取她有兴趣的段落。 是吗?她眯眼望去,就见金若望倚在殿外的白玉栏杆上,但她认得出是金若望,那是因为他身上那淡淡的光芒。 扮相很好看吗?所以宋哥才说中了吗?她看不出来,但是可以让媒体讲出赞美的话,应该就是那个样子了。 想着,她不禁以他为荣。 虽说他说到演戏就心不甘情不愿,但只要他想做,还是可以做得很好的嘛。 皇甫桂肘倚栏杆,神色傲慢地睥睨阶下的记者。 一群无知百姓……他撇唇哼笑了声,却瞧见钱少传正望着自己,徐徐扬起笑弧。那笑意极柔,凝望的眸微眯,仿佛隔着天涯海角与他对望,哪怕离得再远,她的心意皆能传送给他。 蓦地,他微勾唇角。 原来,想要她的笑容并没想象中那么难。 「好!若望,你今天的表情棒极了,简直找不到可以挑剔之处。」金若望蓦地回神,才想起正在拍剧照,回过头,一个人正信步走来,一身龙袍,长臂往他肩上一搭。 「好样的,你这扮相简直就像个正牌王爷,我这个假皇帝都快要被你比下去了,到时候观众会不会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主角?」岳钧笑得极邪,凑在他耳边说着。 「承让了,再正牌的王爷也赢不过一个假皇帝。」他口气平淡地道。 「唷,这是怎么了?一场车祸让你脱胎换骨了?」岳钧微诧他的改变。 要是以往,这家伙一定会跟他玩闹起来的,这会竟这般正经,要不是确定他真的是金若望,他几乎会以为他是别人篡演的。 「一场车祸让我明白了人生的真理。」那就是人怎么努力也玩不过老天爷临时兴起的玩笑。 岳钧闻言,不禁放声大笑,笑声爽飒吸引众人的目光。 「你愈来愈幽默了。」岳钧偏邪的深邃黑眸直睇着他,忍不住轻掐他的颊。 「好说。」要说是幽默,那就由着他吧。 在金若望的记忆中,岳钧是个可以放心信任的朋友,而且是金若望唯一jiāo心的朋友,所以他姑且容忍他的靠近和造次。 「找个机会谢谢章小姐吧。」岳钧拍拍他的肩。 「为何?」 「人家替你说了不少好话,替你争取机会,况且你们又是男女朋友……」 「我跟她不熟。」他所言不假,因为他记忆中唯一出现的女人,只有钱少传。 「不熟?」岳钧不禁发噱,然见他再认真不过的神色,随即转了话题。「不管那些,咱们把这出戏演好,在景气低迷中,杀出一条血路。」金若望撇了撇唇,不置可否。 如果真可以杀出一条血路,他希望可以一路杀回大晋,哪怕最终是死在皇兄们的手里,也好过当个戏子歹活。 只可惜,事与愿违。 他不再是领着戏子作戏的皇子,而是成了台上戏子。开镜记者会上,刺眼的镁光灯教他冷沉着脸,尤其在他瞧见台下章萃琳扬着自以为妩媚的笑出现,经过钱少传身旁,微诧脸色一闪而逝,假装不小心地推了钱少传一把,让那抹纤瘦的身影被迫退到角落,垂着脸隐没在人群里。 这是怎么了?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婢子? 【第四章】 皇甫桂脸很臭。 从开镜记者会结束回到家中,一路上他始终紧据着唇不语。一路上宋胜儒不断叨念着,对他耳提面命,他依旧吭也不吭一声。 钱少传骑着机车到他家中报到时,适巧听到宋胜儒语重心长地道:「想在这个圈子活下去,有时逢场作戏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话落,转身刚好和钱少传打了个照面,他便朝她使了个眼色,朝皇甫桂比了比。 虽说钱少传没瞧见他使了个眼色,但依动作大略可以猜出他的意思。 走进大厅,就见皇甫桂褪下西装外套,懒懒地坐在花园里的躺椅,端起几上的酒杯浅啜着。 钱少传见状,不禁眉头微皱。 怎么老是在喝酒……没瞧见他吃东西,倒是酒喝了不少。 「少喝点酒吧,金若望。」她走到落地窗边小声劝着。 皇甫桂充耳不闻,酒杯早已空了,伸手要拿酒,却被她抢先一步。 「倒酒。」他沉声道。 钱少传微眯起眼,朝他伸出小手。 「这是在干么?」 「我在饭店工作时,遇到客房服务,只要替客人开瓶倒酒,通常都是有小费的。」尤其接待的对象身分愈是尊贵,小费愈是给得大方。 「钱少传,我用一个月二十万高薪聘请你,你还敢跟我收小费?」他从没见过她这般放肆又爱钱的婢子。 据他所知,二十万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一笔为数不小的钱,而她只需要一个月便能赚到,该感恩了。 「额外服务自然有额外费用。」她说得理直气壮。 金若望定定地瞪着她,面对这等恶奴,为何他得要因为她被人欺负心生不满?这也未免太不值了。 面对他的沉默,钱少传心底一抖,忙道:「先说好,额外服务并不包括那种、那种不合理的要求。」天,他该不会想对她怎样吧,一个月二十万的薪水,都已经是老董包养情fù的行情了,可她不是当情fù的料。 皇甫桂浓眉微扬,哼笑了声。「你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 「你有前科好不好!」她会这么提不是没原因的。 「那不过是玩闹。」他哼了声,对自己的说词不甚满意。 对他而言,任何玩闹不可以伤及姑娘家清白,可那天他就是鬼迷心窍,甚至事后还回味着那个吻……该死,如今想来,他莫名其妙老是把心悬在她身上,该不会是金若望的记忆一再影响着他?他承接了金若望所有记忆,说不准连情感也一并接收……金若望会将财产和保险全都留给她,就意味着他对她有着特殊的情感,否则岂有男人会干这种傻事。 而她也说过他们曾有过节……也许是曾在一块,后来却因故分开。 ☆、第十章 「拜托,有人这样玩闹的吗?要是在古代的话,我就叫你负责了。」是她度量够大,可以当作玩笑,要是古代女子早就拿三尺白绫上吊了好不好。 「别赖到我身上。」他想也没想地道。 那是她和金若望之间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要赖你?」拜托,她很有自知之明,他是天上的月,她是地上的泥,这样可不可以? 皇甫桂哼了声,把酒杯搁在小几上,冷着脸直瞪着盆栽。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的脸这么臭?」见他又不吭声,她抱着酒瓶蹲在躺椅旁。她向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道理她是明白的。记者会上,媒体对他的正面评价就是从他的臭脸开始消失,教她急着却又什么都帮不了。 「关你什么事?」他态度倨傲,瞧也不瞧她一眼。 钱少传抿了抿嘴。「好歹我也是你的助理,帮你分忧解劳也是应该的嘛。」 「不需要,安静一点。」淡漠无情带着驱逐意味的语气,教钱少传憋了好几天的火瞬间bào发。「你真的很奇怪耶!进入演艺圈一直都是你的梦想,好不容易现在有机会可以缔造好成绩,你为什么反倒漠不关心?!」皇甫桂唇瓣掀了掀,终究没吭声。他想说,这不是他的梦想,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金若望,可告诉她,她会信吗?就算她信了又如何,改变得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一出戏有多少人在背后付出?宋哥想尽办法替你打好关系,岳钧在张制作耳边说了你不少好话,更是章经理从中替你斡旋,你才能拥有这个机会,要不然你以为你是谁?!天天摆着臭脸,机会就会从天而降吗?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天之骄子,可以一帆风顺地进入这个圈子吗?!」 「关我什么事,是我要求他们的吗?」皇甫桂微恼道。 钱少传汕了口气,不敢相信他竟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根本没打算工作?这天底下有不劳而获的事吗?还是你根本打算当章经理的小狼狗,让她养你?」说到最后不禁尖锐又刻薄。 「把话给我收回去!」他横眼瞪去。 「我有说错吗?今天如果不是宋哥一直帮着你,你有本事住这么好的房子,可以用这么高的薪水聘请我吗? 我知道这些是你辛苦赚来的,辛苦工作享受成果也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你却开始怠惰,甚至在今天的开镜记者会上,全程摆着臭脸,你明知道记者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把你的形象全都毁了,可你还是满不在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手上只剩这部戏,你的演艺生涯岌岌可危,你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认识的金若望虽然有点轻浮,有点不切实际,但他勇于追求梦想,而且也脚踏实地的确实达成自己的梦想,成功地进入这个圈子,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他可能就会跃升为A咖,可是现在的他……却变得像是个陌生人,姿态高傲,语气冷漠,像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是这个圈子改变了他,还是这根本就是他的本质,善变又傲慢。 皇甫桂原本还能维持冷静,然而所有冷静被她最后一句话给zhà得连渣都找不到。 「你是怕我丢了工作,你会失业吗?」他冷哂着。 「我……」 「放心,哪天我要是不在了,这房子和我的财产,甚至是保险金全都是你的,往后你也不需要再努力工作,开心地当你的贵fù。」他笑着,眸光却冷锐慑人。 钱少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得出他话中的讪笑。「为什么要给我?」 「你不是喜欢钱吗?我全部都给你,满意了没?」 「你有神经病?!我好手好脚,可以靠自己赚钱,不需要别人施舍!」 「那不是施舍,是我给你的小费。」他笑容鄙夷恶劣。「你不是要小费?给你这么多,你应该开心一点。」钱少传直瞪着他,这是第一次,自她的双眼发生异变以来,极想要再次看清楚人脸,她想要看见他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恶,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他依旧是团柔和的光影,刺痛她的眼。 她不哭的,二十岁那一年,她狠狠大哭一场后,她就再也不哭了,再苦再艰难她都可以说服自己咬牙忍耐,如今她更不需要为这种烂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的恶意攻击而哭。 她曾经想过为何老天让她的眼变成如此,也许是因为她总是对身旁的人漠不关心毫不珍惜,所以老天就剥夺了她看人的能力……「金若望,人可以自私,但是不可以只自私地在乎自己的感受,你不是独自一个人,不要漠视身边的人,不要糟蹋别人的关心,否则有一天,你身陷危机或一无所有,那时才回过头去看自己犯了多少错,已经来不及了……」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要自己引以为戒。她失去的已经要不回,可是他还拥有着,为什么不珍惜? 她一席话无预警地打进他的心房,痛着却也安抚着,教他不自觉地望着她,惊见她眸底的泪。 「哭什么?」 「明天八点我会过来接你。」她噙着浓浓鼻音道,快步往玄关方向跑去。 皇甫桂直瞪着她的背影,企图反击的力道像闷拳般地打在他的胸口上,他没有快意,反倒被挤压得快喘不过气。 「主子,其实钱小姐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主子好。」一直在厨房准备晚餐的大庆这才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道。 「我不需要一个婢子建言!」他恼怒道。他反击就是要让她难堪,谁教她老是提以往……他又不是金若望,可当他真逼出她的泪时,他反倒是气闷得紧。 「钱小姐又不是婢子。」 「不然你说她是什么?」 「她是助理。」大庆眼见主子又要喷火,忙道:「今天开镜记者会上,钱小姐不住地说你这一次在媒体间获得不少正面评价,她很为你开心,直说这是好的开始,绝对要让那些乱嚼舌根的记者全都闭嘴。」皇甫桂垂敛长睫不语。他是主子,她本该为主子的成就开心,可不过是个戏子,有什么好开心的? 大庆注视他半晌,确定他的火气消退不少,才轻声道:「明天见到钱小姐时,跟钱小姐道个歉吧。」 「这天底下有主子跟婢子道歉的道理?」他哼了声。 「主子,这里不是大晋,钱小姐也不是婢子,这道歉是站在一个理字上,亦是礼节呀。」大庆虽当惯了太监,然而到了这世界,有些思想已经被同化得极深。 皇甫桂抿紧唇不语,一闭上眼,便是她忍着不落泪的神情,莫名地教他心慌、烦躁。 良久,他问:「大庆,我自私吗?」他从不觉得自己自私,在宫里,光是为了活下去,扮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就已经耗尽他所有气力,他哪有多余的心思关注他人?而且与其说是关注,倒不如说是防备……除了大庆与母妃,他不知道还有谁是他能信任的,那些得不到他信任之人,死活如何又与他何干? 「主子一点都不自私,钱小姐也不是骂主子自私,她只是希望你多瞧瞧自己以外的世界,不要等到有天失去了才后悔。」其实,他觉得钱少传说得很好,道出一直以来他不敢说的话。「主子,这里已经不是大晋,主子已经不是皇子了。」忍不住的,他再次重申。 皇甫桂垂敛长睫。这里不是大晋,他不是皇子,那么……他是什么?在这里,他又该追求什么,为何而活? 提着袋子,拖着沉重的脚步,钱少传走出电梯,叹了口气后,随即一鼓作气地走到镂花铜门前,掏出磁卡按下密码开了两道门后,脚步又开始沉重了起来。 钱少传有些迟疑,那是因为昨晚两人闹得不愉快,可她是助理,宋哥今天抽不开身,嘱咐她一定要提早把他带进片场里,所以就算很尴尬,她还是非来不可……没劲地叹了口气,她咬了咬牙,大步踏进玄关,客厅却不见半个人,她不禁看了眼时钟,已经快要八点了,他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想了下,她先把袋子里的保鲜盒给冰到冰箱里头,转身朝皇甫桂的房间走去,却突地听见男人喘息的声音。 她呆住,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定这里非常干净安全,没有任何不该出现之物,怀疑自己可能偶发幻听,正准备再往前走时,那细微的喘息声再起。 不是错觉? ☆、第十一章 「啊……」声音再起,她竖起耳朵,觉得声音像是从右手边的一间房传出来的。 她不知道那是谁的房间,唯一能确定的不是金若望的房间,而声音……隐隐约约之中,好像还可以听见另一个男人忍耐的闷哼声。 她吓得倒抽口气,快手捣住嘴。 糟!她不会不小心挖掘出不该被发现的秘密?! 这屋里只有两个人,刚好都是男人,一个是金若望,一个是很娘的傅庆年,要是再仔细比对声音的话「主子,不要了,先停停吧……」傅庆年央求的声音,吓得她眼睛都快要凸出。这这这是什么对话?停……停什么?! 「大庆,你也太不济了,我还没过瘾。」金若望的声音传来,她已经吓得猛流冷汗……她应该避开,至少也要闪远一点,可是天可怜见,她被吓到软腿。 宋哥说,她要是撞见金若望和傅哥之间有什么过度亲密的举动也不需要大惊小怪,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就感情好,可是……感情太好,可以一起做的事可就多了! 「主子!」大庆那带着央求的娘味唤法,教钱少传双手发颤地捣着双耳,开始怀疑那扇门里到底发生多么刺激的情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若望的绯闻多如牛毛,跟章经理jiāo往,甚至还以亲她耍弄她,他怎会……啊啊,难道说那些都是烟雾弹,事实上他喜欢的是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傅哥?! 她死死地瞪着那扇门,随即又微眯起眼。 不对,傅哥为什么要喊他主子?难道他在帮他对戏? 宋哥昨天把脚本和拍戏行程全都jiāo给她,昨晚她利用一点时间稍稍翻过脚本,金若望饰演的是一个爱上兄嫂,得不到所爱所以举兵造反的皇子,虽是男二,戏分不算太多,但是人格特xìng很有亮点,不过,如果是对戏,对的到底是哪一段,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正努力回想着,房里突地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被摔在家具上头,而后是傅庆年压抑的痛呼声。 这么激烈吗?她无声问着,不敢也不愿想象那门后世界有多精采,暗忖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先到外头避一避,省得门一开他们发现她,那真是会让彼此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然,才想着,门板随即打开,一抹淡覆金光的身影出现,手上还拿着一条毛巾,像正在擦拭着身体……「哇!」她捂着双耳的手马上改为捂着双眼,动作飞快地向后转。 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尴尬了,他一定没想到她人在这里,所以他就赤条条地踏出房门外……换句话说,什么戏也没有,人家是一时兴起做起了「晨间运访」……皇甫桂拭着胸口上的汗水,不解地瞪着她的背影。「你在干么?」刚才在房里时,他就听见她的脚步声,以为她应该会叫门才是,岂料她竟是闷不吭声地站在外头,一瞧见他就失声尖叫,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没没没没没事,你你你你你要不要去冲澡?等等等一下八八……」八个鬼,她在说什么鬼?是谁拉住她的舌头,为什么不让她好好说话……人家都可以气定神闲,她当然也要神色自若呀。 稳住啊,钱少传,你愈是慌愈是可疑! 「你到底在说什么?」大步走到她身旁,见她还捣着双眼,他不禁好笑。「昨天我什么都没穿时,你遮也不遮,我今天不过是luǒ着上身,你就遮成这样,想装矜持,太迟了。」他不在乎身体被人瞧见,是因为他惯于被服侍,但是昨天她却看得毫不羞涩,直教他怀疑这身体她恐怕早已看腻。他甚至想知道,她和金若望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在记忆里不断地搜寻,但是找到的都是关于她的笑脸,再无其他,教他难以判定她和金若望之间是如何相处,更恼人的是,他竟然为了想这无聊又毫无意义的事一夜未眠。 简直是荒唐又可笑,金若望早已不存在,可他遗留下的记忆却骚扰着自己,甚至企图左右自己! 「咦?」她摊开双手,余光瞥见他就在身边,吓得连退数步。 「怎么,我是鬼不成?」 「不是不是不是……」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见傅庆年摸着肚子走出房门,她忍不住想,这所谓的男男之爱,一旦太过激烈时似乎也会伤到肚子……她作梦也想不到身边竟然会出现男男恋人,一时间厘不清这五味杂陈心情到底是为何而来。 「主子……若望,先去冲澡吧,我先准备早餐。」 「嗯。」皇甫桂淡应了声,瞥了钱少传一眼,径自回自己的房。 「钱小姐,你要不要一道用早餐?」大庆笑容可掬地问。 「呃……我吃过了,你要不要坐一下,跟我说要吃什么,我来准备。」听他声音有气无力,像是大量消耗体力,她不禁同情地说,走向厨房。 「钱小姐,你人真好。」大庆感动地道,赶忙从冰箱里取出几样简单的食材。 「主子不喜欢吃太油太咸,又吃不惯土司面包类的,所以早上我都会替他准备个两三样菜,再熬个粥,这样就可以了。不过,今天我被主子折腾得狠了,这就麻烦你了。」 「折腾?」她艰涩地咽了咽口水。他是打算出柜吗……用词好文青啊。 「就是早上陪主子运动一下。」唉,主子心情不好,练练武也是好事,只是难免出手太重,教他挡得好辛苦。 「主子?」其实,她不想吹毛求疵的,但是他叫得好顺口,顺得她心底都发毛了。 连角色扮演都上场了,想必两人情事早已存在,而这「晨间运动」说不定就是他俩的生活常规,所以金若望才习惯在早上冲澡。 这一切不是她幻想幻听,而是真实地上演着男男恋……她突然好想看看傅哥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怎能教金若望转了xìng……「主子……那是为了配合戏剧,营造出那种氛围。」大庆一脸正经地解释。 「喔……」她拉长了尾音。 既然人家没打算出柜,她就没必要强迫人家,要不然搞得大伙都尴尬,这工作是要怎么继续下去?只是,她很难相信金若望真的转xìng了,那可是有些可惜。 她不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开始洗菜切菜,手法俐落,刀工无可挑剔,教大庆在旁看出兴味。 待一切准备就绪,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台面式的三口瓦斯炉,尝试着点火,火瞬间迸出,耳边随即响起大庆有些兴奋的声音。 「瞧,这瓦斯炉很好,对不,从这儿就可以调整火势,这菜怎么炒都不怕焦,真是方便得紧。」每日使用瓦斯炉和熨斗时,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候,有时兴致来了,他还会玩起电灯,那一灭一亮的,教他真是爱死了这个世界。 钱少传瞪着前方炉子,虽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嗓音实在是太有戏了,一整个娘到像是隔壁的大婶,抑扬顿挫,层次分明,光听声音,她几乎可见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拿着锅铲还翘起小指……嗯……她对少女系的男人没有特别看法,但一想到原来金若望喜欢的就是这一款,她真的是五味杂陈。 「得要赶紧下菜了,要记得主子不爱吃咸,味道清淡点好,油也别倒太多,像是这道青江菜,主子偏爱烫过淋点酱就好,还有……」钱少传嘴角抽搐着,还是慢慢地将大庆巴啦巴啦的jiāo代倒进脑袋里,最终,她下了结论「傅哥,你很喜欢你家主子?」既然他们喜欢玩主仆游戏,她不介意掺一咖演路人甲。 「当然,我家主子面如冠玉,高大俊拔,那一笑起来……」大庆忍不住揪着胸口衣襟。「简直是帅翻天了,那眼神像带着电流,一对上眼就教人的魂都快要飞了,你不知道当年……」钱少传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觉得自己找错话题,她实在不该探人隐私,她错了,她道歉,不要再说了。 然而大庆像是按钮被按下,话匣子一开,yù罢不能,说得滔滔不绝,恨不得将当年他主子的丰功伟业全都细数一遍,让她知道主子不是自私,实在是被宫斗给逼得多疑猜忌,但如今环境变了,是老天赏赐的机会,只要有个知心人,就可以改变主子。 所以,他必须多跟她说一些主子的好,毕竟能够影响主子情绪的人不多,他得要把握住机会。 可钱少传岂会知道他脑袋想些什么,被pào轰得快要发狂,到最后已经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鬼,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是的,他爱他,因为傅哥一直在歌颂金若望! ☆、第十二章 够了,她已经知道他有多爱金若望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来人啊,把他拖下去! 金若望脸很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坐在片场的梳化室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脚本,身后的梳化师搞定他的头套发型,服装师帮他穿好衣服后,两人便手牵手地跑了,压根不敢待在他身旁太久。 「主子……」大庆正要开口之际,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连忙噤声。 「若望,听说你有一个新的助理。」岳钧走来,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身旁,动作潇洒爽飒。 「嗯。」他的目光依旧定在脚本上。 「绑马尾,穿着蓝白条纹背心配热裤的那个美眉?」皇甫桂想了下,微点着头,再问:「怎么了?」 「你对人家不好,对不对?」岳钧没头没尾地丢下一句话。 「怎讲?」 「我刚刚要过来时,在茶水间听到场记在和她聊剧组的工作内容,她是不是想跳槽?」 「不可能。」皇甫桂想也不想地否定。不是他对她特别了解,而是深知她爱财的个xìng,认定她绝不可能舍弃二十万高薪另起炉灶。 他可以保证,她绝对找不到薪水这么优渥的工作。 「是吗?」岳钧笑得贼贼的,靠近他一些。「那你是不是因为她所以要跟章萃琳断绝往来?」昨天开镜,明眼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都看得出来萃琳是来探班的,然而金大牌记者会一结束,立刻走人,直接把章萃琳丢在现场,不知情的人就算了,知情的人大半都在讪笑章萃琳热脸贴冷屁股,真不知道章萃琳要把脸搁到哪去。 「关她什么事?我说过了,跟她不熟。」他神色略微不耐,扬起手中的脚本。 「岳钧,你就只有这些事要说?」 「少来,你今天的台词不多,就连骑马都是由替身上场。」 「谁跟你说我需要替身?」 「你会骑马?」所谓骑马,是真的骑马驰骋,而不是坐在马上走个两步,没有一点马术底子,恐怕会有危险。 「会。」他淡声道。 后头大庆表情可精彩了,那表情像是在说他家主子允文允武,别说骑马,就连骑shè都是一绝。 「是吗?如果打算亲自上场就跟副导说一声。」岳钧见他无意搭话,拍拍他的肩后,低声道:「尽量别让你的助理在外场走动,她长得很甜,穿得很凉,场记小李和摄影师阿罗,特别偏好那一款的。」很义气地将第一手资料传达完毕后,岳钧一如来时的潇洒离去。 皇甫桂沉着脸,没多细想地起身。 绕出梳化室,外头是条长廊,多走个几步就是茶水间。 茶水间其实是个开放空间,在这大热天里,不管何时门窗都是全开,是放饭时工作人员的休息之处,但皇甫桂走到茶水间时,却发现门窗是关上的。 到底是岳钧骗他,还是场记很带种地趁着四下无人关上门窗,想对她胡来? 这时分,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聚集在等等拍戏的地方,架设收音机器和整理布景,所以茶水间里应该没什么人。思忖着,他朝玻璃窗望去,里头确实空无一人,然视线缓移,就见钱少传站在茶桶边,有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正搭在她的肩上。 束起的马尾显露出她线条优美的白晰颈项,细肩带背心展现她纤细的肩骨,而那只放肆的手正沿着肩头开始往下游走,而该死的是,她竟然像个死人毫不反抗。 砰的一声,茶水间的门被踹得斜落贴在墙上,吓得里头正在jiāo谈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几乎有一瞬间,场记小李以为古代王爷真穿越时空来到他的面前,深沉的眸隐燃着杀气,教他呆在当场不敢动弹。 「……发生什么事了?」钱少传呆望着皇甫桂,再见大庆试着把门架好,可惜坏了就是坏了,最终只能把门靠在墙边。 「现场应该差不多了,我去看看,若望喝完茶赶快过来。」场记小李猛地回神,趁隙一溜烟地跑了。 皇甫桂从头到尾都没瞧他一眼,双眼死死地定在钱少传身上。 「到底是怎么了?」钱少传感受到强烈的视线,教她不知所措。 「对方开了多少价钱?」 「嗄?」 「你不是想跳槽?所以任由男人对你上下其手,你穿着清凉,毫不反抗还陪着笑……钱少传,你知道吗?在古代,你这行径跟jì nǚ没两样,只有jì nǚ才会对着男人卖笑追欢任其轻薄!」失控的怒火逼出他毫无理智的言语,但他旋即后悔,就在他暗恼自己未经思索出口怒斥的同时,瞥见她泫然yù泣的神情,他咬了咬牙,转身就走。「大庆,跟上!」钱少传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心痛得无以复加,压根没瞧见在茶水间外,岳钧饶富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第五章】 万里无云,烈日当空,工作人员挥汗如雨地将所有的拍摄和收音器具摆妥,武术指导和马术师正在和皇甫桂讲解马的习xìng和待会的行进路线。 然而,两人愈说气愈虚,原因就出在皇甫桂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沉表情。 话到最后,两人不禁对看一眼,以视线jiāo流,认为两人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其余的就不需要再多说。 「若望,等一下从这里试跑一段,导演觉得OK的话,咱们再正式来。」场记小李走到他对面,不断地比划着路线,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教他不由得抬眼,对上皇甫桂要杀人般的目光,一阵恶寒从脚底板窜上脑门,令他张着嘴,半晌也说不出话。 接下来这场戏……确实是男二因心里不满而纵马急驰,巧遇所爱的女子,但不需要还没排就开始培养情绪吧。 到底是谁说他演技不好的,他真的觉得这个角色非他莫属啊! 「若望,行不行啊?」岳钧从栅栏边晃过来,拍拍马术师牵着的马。「这匹马挺高大的。」 「岳哥好眼力,这马可是有血统的,是张制作套jiāo情跟国内知名马场商借的。」小李赶忙搭话,企图回避皇甫桂的目光。「章小姐也出了不少力。」说着,他指了指在帐蓬里聊天的章萃琳和张可丞。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问向皇甫桂。「皇弟,要不要骑马走走?」皇甫桂不语,走向马匹。马术师见状,本要助他上马,岂料他连马蹬都没用上,一手扶在马鞍上,便跃上马背,动作之俐落矫健,教在场工作人员莫不叫好。 「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厉害了。」岳钧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皇甫桂依旧惜字如金,抚着马首,稍作安抚后,拉起缰绳,喊了声:「驾!」双脚朝马腹踢了下,马匹随即往前奔驰而去。 「哇……」现场响起阵阵的惊呼声,有些手上正忙着的工作人员也被惊呼声给吸引,一个个抬眼,就见马儿从眼前奔驰而过。 还在准备的导演,连忙喊着:「摄影师!」几名摄影师闻言,立刻启动三架摄影机,一架架在路轨上捕捉行进间的画面,现场立刻静默无声。 姗姗来迟的钱少传走至拍摄现场外围,适巧也瞧见这一幕,听见旁人低语。 「金若望原来会骑马,而且骑得还真好。」 「跑得那么快,不怕摔死他吗?」有人不给情面地哂笑着。 「你瞧,根本就是驾轻就熟,简直就像是一流的马术师。」她望去,只见一团光影像阵风般呼啸而过。 「钱小姐,你瞧见了没,主子骑马的英姿真是好看得紧。」大庆发现她,赶忙拉着她欣赏。「待会他会再从另一头绕回来,你要仔细看。」钱少传闻言,只是僵硬地扯起一抹笑。 他实在没必要跟她炫耀他们之间的爱情,尤其在她没头没脑被骂过之后。 原本她很感激他的到来,替她化解危机,可谁知道他竟劈头就骂,还骂得那么难听……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她得忍受他毫无道理的谩骂? 她很难过,她甚至不想待在这里,可是她还在工作中,就算想哭也要等到工作结束后。 「……不对劲。」大庆突地收起娘态,嗓音微沉地道。 钱少传暂且将心情收拾好,抬头望去。「怎么了?」眼前的山路极为平缓,两旁林木参天,而金若望便是骑马沿着山路岔道跑一趟,等于是绕一圈回来,而他现在只剩一个小小身影,到底是准备折回,还是继续往前都搞不清楚,她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第十三章 但,就在她发问的同时,远处传来马的嘶叫声。 「不妙!」说话的瞬间,大庆已经不管拍摄,直接冲进山路。 「傅哥!」钱少传眯起眼,朝远处望去,就见皇甫桂似乎正折返回来,但是马匹似乎有状况,不断地跳踏着,马术师见状跟着跑了过去,速度却没有大庆来得快。 「糟了,那马是怎么了?要是把人摔下来,那可是会摔死人的!」工作人员纷纷放下手边的工作往前跑了几步,但是不敢靠得太近,怕帮了倒忙,又怕被波及。钱少传忧心忡仲地向前几步,就见皇甫桂一骑近,大庆已经快手拉住缰绳,但却无法控制住失控的马。 怎么会这样?钱少传快步再往前一点,这马是怎么搞的,看它前后踢踏着,要是他被马甩下怎么办? 摔下马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运气背一点伤到要害,恐怕……思及最严重的下场,她的心不禁紧抽着。 尽管刚被他骂过,尽管和他不对盘,她都不希望他出任何差池。 「大庆,放手!」皇甫桂粗嗄喊着。 「主子!」大庆犹豫着。最好的作法便是直接刺死这匹马,但别说他手上没刀剑,这当头也不适宜这般做,这匹马突然发狂冲撞,不是受到惊吓,那就是脚出了问题,最好的法子就是安抚马匹,但马儿和主子又不熟,能安抚几分? 「放手!」 「是!」皇甫桂抓紧缰绳,由着马儿像弹上岸的鱼般不断地跳着,前后脚jiāo互踢踏,简直像是发狂的牛,他猜想怕是刚才跑了一段路,教马儿踩着了什么,才会让马儿失控,于是他踩紧了马蹬,双脚夹紧马腹,准备耗尽马的体力。 但过了好一会儿,马儿仍旧发了狂地踢踏,他苦思对策,却见马儿不断地喷着气,吐出白,马腹传来阵阵抽搐,他迅即察觉不对劲。 不对,有人对马下dú! 可是中dú的马怎可能还有这股蛮劲? 无从得知dúxìng,更不知这dúxìng可以驱动马儿多久,而马儿的动作愈见狂烈,他抓着缰绳的手已经磨破了皮,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马抛出去。 抛出去倒不打紧,问题是现场有这么多人,要是马儿横冲直撞,不知道会伤到几人……暗忖着,他缰绳微松,马儿随即朝前狂奔,身边传来阵阵惊叫,他奋力地扯紧缰绳,正试着让马儿转向,余光瞥见前方退离的人群里,有一抹纤的身影被无情地一把推开,跌坐在地。 她乍然出现,让马儿更受惊吓,更加失控朝前方冲去。 皇甫桂不及细想,扯开身上的锦袍往马首上一盖,随即跃下马背,足不点地地将钱少传搂进怀里,迅疾如雷地退开。 而马儿因为双眼被遮蔽,尽管还心浮气躁地踏步喷气,但至少不再横冲直撞,教在场众人皆松口气。 「钱少传,你没事吧?」皇甫桂急声问着。 钱少传怔楞地望着他,听出他话中的担忧,教她脑袋快要打结。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几分钟前还对她大声斥责,说尽不堪入耳的话,可几分钟后,又保护了她,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若望,没事吧?」钱少传还来不及回应,已有一群人靠了过来,为首的是岳钧,身后还跟着导演和张可丞、章萃琳。 「我没事。」他淡声道,垂眼看着钱少传。「你站得起来吗?」 「可以,我没事。」事实上她是受到惊吓。要说伤,顶多是被人推倒时,脚上磨破皮而已。 「那就先离开这里,要不然不知道那匹马待会会不会又发起疯来。」岳钧低声说着,伸手要拉皇甫桂一把,却见他先将钱少传扶起。 「先到梳化间休息一下。」皇甫桂低声吩咐,抬眼就见大庆已守在身边。「庆年,跟着她。」 「我知道了。」钱少传边走边回头,看见一票人围绕住他,谈着那匹马,说着刚才的拍摄过程,研究着待会要怎么把画面补齐。 那些事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真的很奇怪,她以为他很讨厌她,可是,他却一眨眼就飞到她面前,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那一瞬间,教她不知所措极了。 她的目光全看着皇甫桂,却没瞧见章萃琳面凝怒意地瞪着她。 最终,工作人员取来备用的锦袍让皇甫桂换上,补拍了几个画面、几句台词,其余的jiāo给后制处理。 撇开马儿突然发飙的chā曲不谈,今天皇甫桂的表现确实是可圈可点,再加上他为了不让马冲撞人群,还不断地拖延时间,光这一点就教所有的剧组人员忍不住给了他好几个。 钱少传听说为他开心着,只可惜也听说他的万年臭脸比冰山难融,面对诸多赞美,依旧神色不变。 跟着回到住所时,他的臭脸依旧未褪下,当然,这不是她看见的,而是从他身上感受到的。 她心情很复杂,很想跟他道谢,可是他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教她一声谢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跟着傅哥进了厨房。她从冰箱取出一早带过来的袋子,里头装了一只保鲜盒、已经拌好的酱料和一盒豆酱。 「,这是面条吗?」大庆凑近,看着保鲜盒里盛装着扁平面条和豆芽。 「嗯,这是豆菜面,待会把酱拌上就可以吃了。」她说着,取出一只小汤锅煮着豆酱汤。「有蛋和葱吗?」 「有,这儿什么都有。」他飞快地从冰箱里取出。 她趁着煮水的当头,切着葱花,待水滚便舀了一汤匙的豆酱搅拌着,随即加入蛋花,稍滚一下便丢进葱花。 「这样就好了?」大庆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不过才几分钟她就把汤煮好了。 「我想这几天天气比较热,弄点清爽的豆菜面,配上豆酱汤是很搭的。」昨天看金若望只喝酒也不吃东西,她才会想说也替他准备一份,现在刚好可以拿来充当谢礼。 把简单以蒜末和酱汁调味的蒜酱拌入豆菜面中,再因了碗汤,回头拿到落地窗外,就见他又在喝酒。 夜色降临,空中花园里没有灯,从客厅里透出的光映着他的背影,孤单得教人莫名心疼。 「金若望,别老是喝酒,先吃点东西。」她轻声劝着,把面和汤搁在小几上。 皇甫桂闻到面香,睨了她一眼,啜了口酒,道:「庆年,打赏。」 「嗄?」大庆呆了一下。主子是还没下戏吗?这当头打赏,打的不是赏,而是脸了呀。 明知道钱小姐是特地替他准备了面,还说要打赏,这不是要拿钱砸人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少传努力平心静气说话。 「你不是说额外服务要额外收费。」他瞧也不瞧她一眼,径自晃着酒杯。「既然你这么爱钱,多给你一点也不是不行,庆年,打赏!」最后一个重音犹如一把利刃,剪断了她破碎不堪的理智,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她脱口骂道:「打你去死啦!」皇甫桂神色寒鸷地睨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你这个人真的有病耶!讨厌还是喜欢,麻烦你挑一样,不要老是变来变去的好不好,不要跟月亮一样,一夜有一种面貌,搞得我很烦!」她不想把话说得难听,可是他真的很欠骂。 一下子无情谩骂,一下子又温柔呵护,结果现在又满嘴嘲讽……他是怎样,多重人格合作无间地变换吗?! 麻烦告诉她,按哪一个钮会跑出哪一种人格,她往后就只按一个钮,让他干脆彻底讨厌她,省得她开始患得患失,把自己搞得跟他一样快要人格分裂。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才有毛病,你以为你是谁?你可以骂我,我为什么不能反击?难道因为我领你薪水,我就活该倒霉忍受你的善变?!」她不想忍了,大家把话说开,看要怎么办就看着办! 「谁善变?」他咬牙道。 「不就是你,今天在片场时莫名其妙踹门又骂人,我」她气得快要脑充血,瞬间,眼前一片黑,教她冲到喉间的话堵住。 怎么了?怎么黑得连一点光都看不见? 难道说……她失明了? 「不要……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恐惧瞬间攫住她的心,她恐慌地缩成一团,眼前是不透光的黑,彻底的黑,教她手足无措,没有办法接受这突来的变化。 ☆、第十四章 她紧闭着眼,拒绝面对残忍的命运,不断瑟缩发颤,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她听见他说: 「庆年,去拿手电筒。」 「我在找了,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来着,这整座城市都停电了不成?」大庆叨念着,像是踢到什么,痛得他嘶嘶叫。 钱少传楞了下,努力地眨着眼,话还没说,便又听他哼笑着道:「呵,原来今天是满月,这满城的灯光不灭,还看不出月光的亮。」满月?她呆楞地往天上望去,果真瞧见盈亮的月。 是因为周遭一片黑暗,才能发现月亮如此明亮?没有太阳的刺眼炙热,但比太阳温柔又充满安抚的能量,从天际撒下漫天银辉,整座城市像是沉浸在柔光中。 而她的身旁,男人的身上也裹着令人安心的晕黄光芒。 原来这光就像是月光。 「你怕黑?」他问。 「我……」她不禁语塞,从他怀里退开。思索了下,低声道:「其实……我的眼睛有问题,刚刚我以为我看不见了。」谁会想到一整座城市都停电,这种状况只有在乡下或者是台风过境才有可能。 「喔?」怕他辞退她,她赶忙解释。「你放心,完全不会影响我工作,我的眼睛就有点像是……色盲,但是只针对人,我看不见所有的人,在我眼中人都像是一抹灰色的影子,唯有上头的色彩可以供我辨识对方是谁。」 「天生的?」 「不是,是七年前出了车祸才变成这样。」 「所以你看不见我?」他伸手在她面前挥舞。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看得见,只是我看不见你的脸和身体,在我眼里,你裹着一层淡淡的光,就像是月亮的光芒。」 「不是说是灰影?」 「你不一样,所以当初我才会以为你不是金若望,因为金若望身上的色彩不是这样的。不过宋哥跟我解释过,你车祸丧失记忆,所以我想也许是因为你失忆,造成你身上的色彩和以前不同。」只有这么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皇甫桂轻呀了声。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也真是巧合,原来当初她是基于这一点才认为他不是金若望。 想了下,这才理解为何她可以大刺刺地看着他的luǒ体不回避……但怎么今早看他踏出房门时,她又吓得捣住双眼? 「可是你也真的和以往不一样,简直跟月亮一样,初一十五不一样。」她像是绕口令般地道。 他回神,「什么意思?」如月,是赞美,但从她咕哝的语气里,他听见的是埋怨。 「你自己想。」难怪他身上的光芒如月光,根本就是在告诉她,他这个人的xìng情如月。 ,要是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好好研究,也许每个人身上的色彩皆有其意义。 皇甫桂瞧她神色比刚才要好上太多,不和她计较,抬眼望着天空的满月,莹润柔和的银光,让他有些失神。 在他离开大晋的那一个夜里,无月,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而他防备了却依旧惨遭dú手,可谁知道他竟还活着,在另一个时空赏月。 「小时候,我爸妈带我回娘家,那里是乡下,路灯也不多,大家都习惯很早就寝,所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可是有一回满月,我妈牵着我的手,让月光领路带我们回家。」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教她不自禁地说出记忆中的美好。 「月光领路吗?」他沉吟着,「我只记得,在老家里,我总看不到完整的月亮,那总是被屋檐廊角切割得破碎,母……母亲总说,看不见的另一个半月就藏在幸福的彼端,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它,可是……母亲不见了,等我长大了,我再也不寻找月亮了。」宫里的殿宇翘檐,划破了圆满的月,仿佛注定宫里的人们难以圆满。年少时,他会寻找那瞧不见的半月,可在母妃被带走后,他不找了。 根本就没有半月,没有藏在彼端的幸福,宫里只有权谋算计,光是要活下去,就费尽思量,寻月有何用? 可是,他却在一无所有后,在这个时空,看到如此完整的圆月,多么讽刺。 「你会想金妈妈吗?」她低声问着。 金若望的父母离婚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因金爸爸又再婚,他才会服完兵役就离开家,勇闯演艺圈。 而他心里其实也带着伤的是吗,否则怎会提起往事? 皇甫桂笑了笑。「你相信月的另一端藏着幸福吗?」金若望的母亲与他何干,可就算他说了过往,她信吗? 「嗯,不知道。」太抽象了,她活在现实里,感受不到。 「可不是吗?被遮掩的月,不是残缺,残缺的一直是命运。」他有感而发地道。 「我倒觉得月亮一直在那里,从不残缺,命运是掌握在手里,也不残缺,残缺的是……人心。」他怔怔地望着她,就见水润的光芒撒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闪闪发亮。 「金若望,人的心如果残缺了,就再也无法往前,只会停在原地怨天尤人,可那是没用的,哭得再大声,老天也不会怜悯,得要靠自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想办法把残缺的心补足,人生才会圆满。」她是这么告诉自己勉励自己,再苦再难都得走,也许前途茫茫,也许她走不到终点,但是不走,她就永远到不了。 她的话语包裹住他的心,皇甫桂微眯起眼,不禁自问:是错觉吗?为何总觉得她散发点点光芒,就连唇角那抹笑意都恁地吸引人。 想起年少时怎么也寻不着的那个半月,那般渴望祈求的彼端幸福……彼端,难道指的是这个时空? 「我知道你人很好,马跑过来的时候,你救了我……对不起,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她话锋一转,笑得有点腼眺。 皇甫桂抽回心思。「我哪里好,有人说我自私。」也许,他真的是自私。 活在斗争的宫殿里,日日夜夜过得战战兢兢,让他没有心思在乎旁人的感受,就算来到这里,他还是想回去大晋,压根不管缠着她,是否会打扰她的生活。 但,她说得对,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 事已至此,他还执着什么?既然走不了,那就在这里生活下去,如果一个小婢都可以心胸豁达至此,他又怎能输她? 「哪是啊?我说的自私是指人xìng难免带着自私,就好比我有好吃好穿的都只想给我弟,旁人我就不管了,可是只要无关钱财,我就可以不计较地与大伙打成一片……自私是有分等级和范围的。」 「那样不叫自私。」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认知的自私,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残害手足,满心只有自己,不管他人死活。 「可是……」她咂着嘴。「那不重要啦,反正我是想跟你说,我觉得你有无限可能,不要放过任何到手的机会,因为机会不会一直出现在你面前,你要学会珍惜。」 「珍惜你吗?」他脱口道。 她楞了下,没预料他会扯到她身上。「不用珍惜我没关系,珍惜你喜欢的人就好。」拜托,傅哥就在后头,不要说那种会导致情侣吵架的暧昧话语好不好。 「我没有喜欢的人。」他没那心思。 「没有?」她抽了口气,忍不住替大庆喊冤。「你如果不喜欢傅哥,为什么会跟傅哥……」可恶,要说得那么白吗? 「我跟他如何?」钱少传偷偷回头,瞧见大庆还在找手电筒,才压低音量道:「我已经知道你跟傅哥的事,我不会用异样眼光看你们,但是你怎能说你不喜欢傅哥呢?这样傅哥会很难过的。」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不喜欢他,他又有什么好难过的?」他问着,隐隐听出不对劲。 「喂,你们如果不是两情相悦怎么会滚床?难不成是你单方面强迫傅哥?仗着傅哥喜欢你,所以你就顺势滚下去?」她满脸不认同,甚至是鄙夷唾弃。 皇甫桂瞪着她,眼角抽搐着,话还没出口,大庆已经耳尖听见,奔来解释。 「钱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我跟若望怎么可能!」天啊!竟然说他对主子有非分之想,他还要不要做人啊。 「可是你说被他折腾得很惨,不是代表你们……滚得很激烈?」她斟酌着字眼。 「不是!那是因为我们在练武!」大庆羞得捣住脸,脚还不住地跺着。「你这样……我没有脸面对主子了!」 「……练武?」不是「晨间运动」? ☆、第十五章 「练武强身,你听过没?」耳边传来皇甫桂从牙缝中挤出的声响,教她不由自主缩起肩,嘿嘿干笑着。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豆腐渣吗?恐怕也已经锼了,该倒出来清一清。」皇甫桂低吼道。「不要眼睛有问题,连脑袋也跟着坏。」真顾她想得出来……他和大庆……她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你干么老是这样,你情绪波动很大知不知道?这么凶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钱少传扁起嘴反击。 「今天在茶水间也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骂得那么难听,也不想想我是因为怕你被场记设计,所以才勉强和他聊天,忍耐着被他xìng骚扰,可你却把我说成jì nǚ!」新仇旧恨,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新仇旧恨以光速不断地汰旧换新。 「你为什么要勉强,为什么要忍耐?」 「喂,他是场记,是张制作底下的红人,我要是不稍稍配合,他一不爽把这事记在你头上,往后在张制作耳边说你坏话,害你没戏接,那不是完了吗?」 「我要是只有这么点能耐,任由小人说上两句就从演艺圈消失,那就算了,可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我会成为一线演员,我会让每个人都对我逢迎拍马,你没有必要屈就他人,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谁都动不了你!」混帐,说到底她的忍让委屈竟是因他而起,要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钱少传本是一肚子火,但听到最后,从感动变成疑惑。「我……是你的人?」这话很有深意,她不太明白。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婢子当然是我的人。」钱少传呆楞地眨了眨眼,掏掏耳朵。「币纸还是壁纸?我不太懂。」 「奴婢。」 「金若望,你给我搞清楚,我是你的助理,你是我的老板,我不是你的奴婢,你不是我的大爷,想玩角色扮演跟傅哥玩,我没兴趣。」神经病,奴婢咧,真亏他说得出口。 「谁跟你……」 「还有,请你统一一下你的人格,不要一下对我好一下又对我吼,你这样搞得我也快精神分裂。」 「你要是有把事办妥,我会吼你?」真以为他是个火bào之人?还不是被她逼的。 「你根本就是初一十五不一样,跟我有没有办妥事情没关系。」皇甫桂闭了闭眼,瞪向躲在落地窗边偷听的大庆,问:「庆年,初一十五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庆苦思半晌,只能勉强推断「初一十五指的是月盈月朔,难道说的是旦夕祸福?」钱少传闻言不禁低低笑着,蓦地电来了,满室明亮得令她微眯起眼适应着亮度,而外头万家灯火虽抢走了月色丰采,但却掩盖不了月亮存在的事实。 「吃面了,豆菜面要是不凉的话就不好吃了。」她硬是把碗塞到他手里。 皇甫桂嗅闻了下,尝了一口,有些意外这味道竟分外令人食指大动。 「好吃吧。」 「还可以。」她啐了声,起身走向厨房替大庆准备另一份豆菜面。 皇甫桂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扬高,就连冷眸也因为笑意添了暖。 【第六章】 为了加强宣传正在开拍中的戏剧,张可丞不但让媒体进入片场侧面采访,甚至比原定时间提早一个月播出,成了更具话题xìng的On档戏。 正因为如此,剧组没日没夜地加拍,提前将同一片场的三集戏都先完成,其他的再依序进行外景拍摄。 如此一来,工作的时间从原本的九个钟头拉长到十一个钟头,甚至更长。 现在,晚间十点,钱少传眼神呆滞,仿佛已进入休眠状态。 「很累?」陌生的低语声近在耳边,钱少传眼皮一睁,恢复正常模式,抬眼望去,用了一丁点时间认出来者。「岳哥好。」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岳钧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不会呀,我精神好得很。」她用力地笑着,庆幸她的笑容是无限量供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事实上,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根本要累趴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工作不轻松,有时候在片场一待就是十二个钟头,不过依她以往工作近十八个小时的经验来说,在片场的工作时数绝对是她能够撑得住的,但问题就出在等。 拍戏麻烦的是,不见得像是观众欣赏戏剧一样,随着剧情往下拍,而是用跳拍的模式,像若有两场戏是同一个场景、同组人马,就会将两场戏一起拍完,这么做可以省时省工,但问题就出在,拍下一场戏的人,就得等。 金若望的戏分不算太多,但是算了算每一集一定都会露面,而他出场的场次都不是可以连拍的,有时候一天等下来只拍了一场,但尽管如此,还是得提早到片场等,就怕有突发状况,可以提早上场。 而有时较惨的是,有的演员轧两部戏,两头跑会耽误时间,原本敲定八点,有可能因为等而等到十二点……要是上一场戏有人NG连连,那真的会等到天荒地老。 等待时一个不小心瞌睡虫就会上身。 是说,刚刚傅哥不是在她身边吗,怎么她眯了一下,他人就不见了? 岳钧挑起浓扬的眉。「最近若望的表现很不错。」 「真的吗?那也是岳哥给他机会。」她客套应对着,替金若望开心着评价上涨,一方面又疑惑岳钧找自己聊天干么。 「你说,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干劲?」他托腮笑出几分邪味。 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和他贴这么近,他还刻意电眼诱惑,她竟然没显露半点害羞甚至是紧张,该说她是个xìng落落大方,还是她已是名花有主,所以对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想了下,笑意保持满点。「他应该一直都很有冲劲吧。」她初当助理时,他确实显得意兴阑珊,可是她和他促膝长谈之后,这一阵子他虽然一样臭脸,相较之下却显得有干劲多了。 「不,他已经好一阵子没精神了,应该是说从去年那部片让他小有名气之后,他突然变得颓废,就连拍戏也是迟到早退,得罪了一票制作,让宋胜儒为了他到处跟人哈腰道歉。」 「是喔……」 「对了,他最近有没有跟章萃琳碰面?」 「这重要吗?」她避重就轻地问。她早上去接他,要是收工时间早,她会到他家弄点晚餐、宵夜给他吃,要是收工时间晚,他会开车跟在她身后,确定她到家才回去……基本上,他应该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章萃琳碰头。 「你竟然知道章萃琳是谁,是若望跟你说的?」岳钧笑眯深邃的眸。 「不是,章萃琳是我以前在金都工作时的上司。」钱少传赶忙解释,不想因为稍有停顿就被当作话题,更不希望被人莫名揣测成了八卦主角。 「喔……所以你不知道她和若望在jiāo往?」 「我……」 「说过多少次了,我跟她一点都不熟,你有完没完?」正当钱少传不知道如何应对时,身后一把沉嗓响起,教她暗松口气。 「若望,你怎么来了,不是快轮到你了?」岳钧朝他笑眯眼。 「场记去找弓,还得等一会。」皇甫桂神色不耐地拉起钱少传。「走了。」 「去哪?」 「现场!」没听见方才的对话吗?他正等着上戏。 「喔……」她细如蚊鸣地应着,回头朝岳钧微点头,整个人几乎是被皇甫桂拖着走。 「你回头干么?」走了几步,他板着脸转头看她。 「总是要打声招呼,这是基本礼貌吧。」啧,他不是背对着吗,怎么也知道她回头了,背后长眼了? 「不需要理他。」 「不可以,岳钧现在是当红一线男星,手头上还有两部电影,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前辈,听说是圈内唯一和你有jiāo情的好友,而且这部戏他也出了点力帮你说情,基于以上数点,基本礼貌一定要有,这是职场lún理。」皇甫桂撇了撇嘴,无声哼了声,继续拉着她朝现场方向走去。 然而他走得太急,她一时没注意脚下踩到石子,滑了下,幸亏一双有力的臂膀立刻将她圈抱住。 「怎么走路也不小心点?」 「是你一直拉我。」她没好气地道。要不要想一想他俩的身高差距和腿长差距?他走一步,她得要跨两步,他走得那么快,她得要小跑步才跟得上。 「现在是在怪我?」他微眯起眼。 ☆、第十六章 「不敢……你可以放开我了。」虽说四下无人,但这样搂抱着,教她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很难呼吸。 皇甫桂松开了她,手却没放开,只是放缓了脚步,牵着她走。 钱少传直瞪着自己手上的那抹光,走在这灯火暗淡的路上,仿佛他存在,就能为她引路。 尽管微弱,但愈是黑暗时,却愈显光芒。 没来由的,心跳得慌,她不懂他为什么要牵住她的手。 也许他觉得没什么,可是她觉得这应该是亲密的举动,而她除了家人以外,不曾与任何人这般亲近,突觉周遭好静,心跳声好吵,好怕被他听见,所以她随意找着话题。 「傅哥呢?」 「导演找他。」 「咦?难道导演想找他客串?」 「天晓得。」当他看到大庆跑到现场时,才知道竟是岳钧假传他的意思,本想要大庆立刻赶回茶水间,谁知道却被导演逮住了。 他不知道岳钧接近她到底是有何居心,但只要他在,谁也别想欺侮她。 「听宋哥说,原本傅哥也是有心要闯演艺圈,可是宋哥笃定他不会红,要他死了这条心。」听说傅哥是娃娃脸,而现在市场上不流行娃娃脸的男艺人。 唉,长相也是有流行xìng的呢。 皇甫桂不表示意见,径自往前走。 「是说为什么我待在茶水间时,如果不是你就是傅哥留下陪我呢?」当然,她不是整天都待在茶水间里,要跟剧组成员打好关系,每个人都要勤打招呼,有些没人做的工作就拣起来做,可以增添些许好感。 唉,为了他,她也是很辛苦的。 皇甫桂没吭声,以她跟得上的速度走着,见到前头已经在拍戏,不过……「不是,应该是要这样的。」大庆说着,端着茶盅,走起路来上身不动下身动,小碎步走得又快又直,进了殿门才放缓,垂着首,侧着身将茶奉上,待有人接过茶盅,依旧用小碎步的方式往后退到殿门外,才又朝殿内福身,直到殿内人看不见才转身走。「在主子面前,主子没答允,是不得正着走,得要直入直退。」 「……傅哥在干么?」钱少传呆滞地问。 她听见傅哥娘味十足的口吻,看见一抹影子很少女又很卑微地直进直退。 「他在教宫女进出殿的规矩。」皇甫桂闭了闭眼。 「他很熟吗?」原来导演找傅哥是要借重他的经验,是说……她知道傅哥是上过戏剧课程,但他有强到让导演不耻下问吗? 「应该吧。」 「那傅哥也太强了,上一回还指正了殿前侍卫的佩剑方式不对,教大伙都吓了一跳,心想他也未免太有研究了。」 「多方研究总是好。」除了这么说,他还能说什么? 大庆六岁进宫,在宫里待了快二十个年头,这宫廷内务他能不熟吗? 「喔……」但其实她想说的是,傅哥诠释宫女角色,简直是浑然天成。 他俩走近,又见大庆不知道和导演说了什么,立刻当场示范,端起茶倾前,保持着下身不动,上身前倾的原则,呈现完美的背部线条弧度。 「宫人近主子身边原则极多,这臀得要夹紧,但别撅起,脸不能笑,可嗓音得带着笑意才成。」大庆声笑脸不笑,收臀不翘,完美地演出太监的形象。「这侧身福身,大抵都应该明白,抓到几个原则也就成了。」那娘味十足的声线,yīn柔的姿态示范,令在场工作人员的脸色一致,心思一致这家伙不当太监真的太可惜了。 「傅哥真的很有研究。」钱少传由衷道。 虽然她不知道古代太监宫女到底是怎么走路怎么伺候主子,但她真的觉得傅哥简直是钻研成精了,就算不是那样,经他这么一示范,也觉得肯定就是那样。 「确实。」 「,若望,你来了。」武导一见他,赶紧要工作人员把道具送上。「等一下要拍shè箭场景,你先抓一下感觉,咱们就分两镜,懂吧。」皇甫桂接过弓,见上头装饰雕工一般,而且弓长……「这是短弓,是骑shè用的。」 「嗄?」武导呆住。 「一般而言,如果是平地上所用的弓,大约要长五六尺,弓身要不是杉就是楠,shè程较远,箭出有力,但这弓长不过四尺,弓身是竹藤制,是骑shè时所用的短弓,为求拉弓快速。」皇甫桂把玩着弓细细讲解着。 这番话不只令他身边几名工作人员呆住,就连钱少传也一脸傻楞。 说得真是详细……原来,为了接这档戏,他也做了不少功课的嘛。 「原本有一把五尺弓,可场记到道具室里找不到,只好先拿这一把弓应急,这一幕得先拍,否则过两天就要移拍外景,会拖延拍摄的时间。」武导一脸苦恼地道。 「那就拍侧面,我把弓弦拉满的画面就好,尽量不要带到弓。」皇甫桂建议着,接过箭矢搭上弓。 「也成,要不你先稍稍拉开,不用拉得太满,因为这把弓不好拉,想拉到饱满……」武导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已经拉了满弓,迅地朝无人之处shè出箭矢,不禁瞪大眼。 他傻眼极了,因为这把弓是真的依古代弓仿制的,想要拉到饱满得要有十足的臂力,寻常人别说满弓,就连半弓都拉不到。 钱少传眼中的画面,是一抹浅淡金光拉开了满月般的弓,如电般地shè出箭,教她不由得想起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用这两句话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 「若望,你近来做了不少重量训练吧?」武导脱口道。 皇甫桂不置一词,松弦打量着弓身,只因他刚刚似乎听到古怪的声响,可这弓弦看起来似乎没有异样。 「好了,准备!」导演在那头跟大庆请教完毕,见主要演员已到场,副导和武导也已经讲解了位置和走位后,拍着手要摄影机就定位。 摄影机开始运转,画面里皇甫桂和女主角开始对话,而后拉开了弓啪的一声,尽管皇甫桂迅速地避开,但断掉的弦还是打在他的额际,霎时鲜血溅出,现场传来惊呼声,不等导演喊卡,大庆已经冲向前。 「主子!」大庆喊着,立刻察看他额上的伤势。 「若望!」工作人员拿着卫生纸冲向前。 钱少传慢了半拍,跑上前时,已被挡在人群之后,只能心急如焚地在后头观望。 但就算她就在他身边也没用,因为她根本看不见他的伤势。 这一点,教她深刻地发觉自己有多没用。 「没事。」皇甫桂口气平淡地道。 「若望,我看这伤势恐怕得要到医院处理一下。」导演上前察看,见那伤口约有三、四公分长,看不出深度,但血流了不少。 一旁副导和武导拿起弓,查看着断裂的弓弦,无法理解这弦好端端地怎会断掉。 「不用,先上点yào,贴张透气胶再盖点粉。」皇甫桂压了压伤口,对伤势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 「先把这场戏拍完再说,否则接下来都是拍外景,要补拍还得乔其他人的时间,到时候赶不上后制就麻烦了。」皇甫桂说着,拿下卫生纸,以眼神询问大庆。 大庆眯了下眼,看个仔细。「这伤不深,应是无大碍。」 「那就这么决定,赶紧把这场戏拍完,让大伙都早点收工。」皇甫桂正色道。 在场其他工作人员都直瞅着他,不敢相信那个万年臭脸男竟如此敬业,对他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好,就这么决定,大伙动作快。」导演一声令下,修道具的修道具,上yào的上yào,梳化师更是小心翼翼地掩盖他的伤,待一切准备就绪,再次进入拍摄。 画面中的皇甫桂笑意慵懒带着邪气,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浑然天成的皇族气势,重新再拉一次弓,shè出箭矢,一回头,他敛笑,面色寒凛,傲人姿态教众人屏息。 「卡!很好!」就在导演满意喊卡的瞬间,血再次从他的额际缓缓流下。 「若望,我开车送你到医院处理一下吧。」武导带着工作人员跟着大庆一道向前,直觉得过意不去。 「不用,只是小伤而已,待会庆年和少传陪我去趟医院就可以。」皇甫桂淡声拒绝,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卫生纸压着伤口,抬眼瞧见有摄影师尚未停机,甚至是近距离地拍着自己。「这是在干么?」 ☆、第十七章 「幕后花絮。」武导小声道,随即又说。「不然先到离片场极近的那间综合医院好了,开车也不过三五分钟就到。」 「庆年,知道位置吗?」皇甫桂问着,下意识寻找钱少传的身影,就见她依旧是被挤到最后头,不禁朝她招着手。 「我知道。」每天都会经过的地方,他很难不记起。 钱少传从后头挤上来,低声问:「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他应着,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再抬眼道:「不好意思,我整理好就先回去了,大伙辛苦了。」 「若望,看过医生之后,联络一下,让我知道你的伤势。」导演忙喊道。 「好。」皇甫桂先回梳化室让梳化师帮他把头套拿下再卸妆,换回衣服之后便直朝片场的停车场走去。 「少传,我开车,你帮若望压住伤口。」大庆jiāo代着,替皇甫桂开了车门后,立刻跑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正准备要出发时,却发觉她竟还站在车外。「少传,若望的伤口得压着……还是你怕血?」 「不是,我……」她面有难色的直瞪着面前的大型房车。 她讨厌车子,光是靠近,她就觉得头皮发麻,更遑论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要她坐进去。 可是,他的伤口还流着血,不压着也不行。他今天等了一天,受伤后还撑着把戏拍完,敬业到这种地步,好不容易可以就医了,却被她拖延着时间,实在是……她忍不住自我厌恶,却又不知所措。 「少传,到底是怎么了?」皇甫桂握着她的手,发觉在这酷暑的夜里,她的手竟是冰凉的。 「我……」一抬眼,就见血又流下来,她二话不说地拿过卫生纸压住,牙一咬心一横,在他身边坐下。「快快快,快点开车!」趁着她现在凝聚了毕生所有勇气,快走! 车门一关,大庆立刻踩下油门,急驰出片场。 钱少传整个人几乎是蜷缩在皇甫桂身边,拼命地告诉自己,伤患,他是伤患,他需要人照顾,她只是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突地大庆紧急煞车,吓得她忍不住放声尖叫,直往皇甫桂怀里偎。 大庆被她的尖叫声吓着,忙道:「有猫,没事。」 「庆年,开慢点。」怀里的她颤抖得厉害。皇甫桂单手环抱住她,让她的脸贴靠在他的胸膛上。「少传,开始默数,武导说了大概就三五分钟的路程,你数秒,一会就到了。」数?怎么数?她的思绪被恐惧笼罩,就连数秒该怎么数都忘了。 那时也是这样的,一个紧急煞车……「一秒、两秒、三秒……」突地,她听见他缓而沉着地数着秒,低醇的嗓音应和着他沉稳的心跳,撞进她的心坎里,硬是抓住了她部分思绪。 微抬眼,她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他是否在看着她,可是他的大手却有力地握住她的,暖意强势地驱逐着她心底的恐惧冰冷。 她知道,他的手很暖,烘着她冰冷又残缺的心,他的嗓音充满力量镇住她慌乱的思绪。 听着他数到两百三十二时「到了。」前头传来大庆的嗓音,她缓缓回神,就见综合医院已在眼前,大庆替她开了车门,用着充满娘味的口吻问:「好些了没,下得了车吗?」 「可、可以。」她有点僵硬又迟缓的移动着。 大庆也不催,因为开车时从后照镜已窥见她的不对劲。 待两人下了车,大庆才赶紧进医院替皇甫桂挂急诊。 「好些了吗?」皇甫桂低声问着。 「嗯……嗯。」她垂着脸,突地想起一路上她根本就没压着他的伤口,一抬眼,见他是自个儿动手压着,一股沮丧强烈地灌进她脑门里,教她紧抿着嘴。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克服眼睛的问题,可是愈待在他身边,她愈是发觉有些事是无从克服的,看不见就是看不见,帮不了就是帮不了! 「别哭。」 「我没有。」她闷声道。 「有我在,不管发生任何事,尽管靠过来就是。」他握住她的手微使劲,将她扯进怀里,吓得她瞠圆了眼,忘了挣扎。 她脑袋一片空白,不能理解他这动作……太暧昧了,还是他根本习惯了这些国际礼仪,所以连安慰人都是比照办理? 「倦了累了,难过了害怕了,都可以窝在我的怀里,我允你。」他舍不得她抿紧嘴忍着泪,那神情教他莫名心疼。她该在灿阳底下咧嘴扬笑,该是在月光之下温柔粲笑,而不是心有不甘地抿嘴忍泪。 我允你,那般不可一世的口吻,她应该吐槽他,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那属于男人的气息、属于男人的有力臂膀圈抱住她,莫名地让她忍住的泪快要夺眶而出。 不可一世的口吻里藏着不轻易许诺的纵容,令她的心骚动着。 她不是想要躲进哪个臂弯,把自己的责任丢给别人分摊,而是有时她也需要一个拥抱,告诉她,她很努力,她没有放弃自己,更没有逃避现实,她只是需要暂时的依靠。 当大庆带着医护人员走到外头,撞见这一幕时,他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是该推着医护人员进急诊室,还是……算了,反正主子都瞧见他了,就可惜了气氛正好。 「走吧,陪我进去。」皇甫桂轻叹口气,握了握她的手。 离开他的怀抱,钱少传有着短暂的失落。「不了,我在外头等着就好,我进去帮不了忙,还是让傅哥陪你就好。」 「好吧。」他想了下,不勉强她,牵着她到诊间外,便和大庆先进去。 钱少传坐在等候椅上半晌,小脸才慢慢地烧了起来,脑袋才意识到她刚刚竟然跟个男人抱在一块。 她就算自暴自弃,也不该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抚慰……深吸口气,她告诉自己,那只是一种安慰人的方式,就像他亲她是种恶作剧,根本不代表什么意义。 对,就是这样! 她很满意自己找出完美解释,可以让她不再执着于这无聊的问题上,但她的脸还是烫着,心微微颤跳,生理与心理严重背道而驰。 啊啊!不管了,想那些做什么?!她羞恼起身,决定到外头走走,目光落在外头的车辆上,突地想起自己的机车还停在片场,如果不回片场,就意味着她待会得要再搭一次车子! 不假思索地,她掏出手机发了个简讯给大庆,随即快步朝来时路而去。 最近天天到片场,这儿的路她很熟,摸黑都走得回去,遑论这一路上的路灯都亮灿灿的。 只是骑车快,步行的话,不走个十几分钟是不行的。 于是迎着带来几许凉意的夜风,她加快脚步回片场,希望待会回医院时,他的伤口还没处理好,否则肯定又要领他一顿骂。 想着他,想起他的拥抱,她脸不禁更烫,走得不禁更快,最后干脆用跑的。 她就是体力过剩才会胡思乱想,跑一跑就好了。 一抹纤细的身影,夜半三更,在宽敞的路上狂奔着,直到来到片场外头喘口气后,才刚踏进停车场牵车时,就瞥见另一头有抹影子动了下,她习惯xìng地道:「辛苦了……」但她话说得太快了,这个人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钱少传。」章萃琳踩着高跟鞋来到她面前。 「章经理。」唉。 「还好现在的弓弦都是人造塑胶纤维,否则被断弦打中可就不是好玩的。」皇甫桂一包扎好,大庆拿着单子缴完钱后,不住地叨念着。「幸好是短弓,要是长弓,这打上来连骨头都凹了。」皇甫桂不作声,目光扫一圈,不见钱少传的身影,不禁眉头微皱。 「说来也真是古怪,上回说那匹马是受到惊吓才会失控,可我怎么瞧都不像是这样,而这一回,好端端的一把弓,主子又不是使了十足的力,弦怎会断?」 「谁说这里跟大晋不一样?」皇甫桂突道。 「主子?」 「残缺的人心放眼皆是。」那是有心人做的事,只是目的尚未明朗。 「难道是金若望跟谁结了怨,结果现在却报在主子身上?」说着,抬眼见他停下脚步,大庆不禁问:「怎么了?」 「瞧见少传了没?」 「啊,少传刚刚传了简讯给我,说她要回片场牵她的机车。」像是怕他不信,他赶忙掏出手机,滑动画面以兹证明。 「她为什么是传给你?」皇甫桂冷冷睨去一眼。 ☆、第十八章 「主子,你有跟少传说你的手机号码吗?」他是入境随俗,一占领这副躯体之后,立刻将正牌傅庆年的所有记忆接手,智慧型手机用得可上手。 大庆得到的回答是皇甫桂似笑非笑的表情。 「主子不喜使用这些科技产品,都放在我这儿,打给你或传简讯给我,意思都是一样的。」这眼神,他懂。 近来主子的脾气时好时坏,有点怪,就不知道跟少传有无关系。 「她传了简讯给你,你竟然不阻止她,那条路少有人车,她三更半夜独自一人走着,你就不怕她出事。」 「可我不能离开主子。」 「我说过,跟着她。」说到这,他还没跟大庆算他被岳钧随意支开一事,这要是在宫中,会有多可怕的下场。 「可那是指片场里……」见他神色更加yīn鸷,大庆不禁问:「主子是把少传视为什么?是……想要迎娶的妻,还是……」 「你在胡说什么?」他怒眼瞪去。 「我没有胡说,我是在想,主子要我跟着少传,但这没名没分的,不管做什么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我不知道要如何看待少传。」给点名分,他才好拿捏分寸,是不。 皇甫桂闻言缓缓眯起眼,「大庆,你在暗喻什么?」 【第七章】 「我是想,如果主子喜欢少传……」 「谁喜欢她?!」皇甫桂几乎不假思索地打断大庆未竟的话。 「可如果不是喜欢,主子也未免太过在意她了。」皇甫桂闻言,不禁楞了下。 在意?他过分在意了吗?不……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是「如果我在意她,那也是因为金若望的关系,因为我有他的记忆,我承接他所有感情。」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为何打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她就分外地引他注目。 可不是吗?当他来到这世界,在他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人就是她,就像是雏鸟效应,他对她会特别关注,一点都不奇怪。 更何况金若望喜欢她。这一点绝对错不了,如果金若望对她不过是朋友之情,她不可能是金若望保险单上的受益人。 总而言之,他对钱少传有任何感情,也是金若望残留的,不属于他的,他顶多是……多关注了她一些。 大庆想了下,「可是主子,傅庆年也有女朋友,可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承接记忆的时候会一并承接感情,那据宋胜儒所说,傅庆年深爱把了多年才把上的女友,那么他和女友分手时,他应该会哭到死才是。 但是,没有。 女友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临演跑龙套的,他半点感觉都没有,远不比主子一根头发来得重要,所以,主子的说法不怎么成立呀。 皇甫桂顿了下。「那是因为你是太监!」 「太监也讲感情的……」他是太监,又不是死人……「不说了,先找少传。」 「可是距离少传发简讯给我至今都已经十几分钟了,她说不定早已经走到片场,我打个手机问一下就好。」有手机的嘛,很方便的。 皇甫桂回头瞪去,总觉得他近来话多很白目、很欠打。 傅庆年快快点着画面,正准备按出通话时宋胜儒像阵风般地刮到他俩面前,见皇甫桂额上扎上纱布绷带,教他登时楞住。 「伤得这么重?」他颤声问。「缝了几针,有没有破相?」他接到导演的电话时,正巧在前往片场的路上,于是加快速度前来,就只为了确定这棵近来前景看好的摇钱树是否有缺口伤疤。 「缝了两针。」皇甫桂见他一脸紧张,没好气地道。「几天就好了。」他纯粹是怕伤口会让头套不好戴,才会特地跑一趟医院,要不依这种伤势,抹个yào就好。 「两针?四、五公分的伤口缝两针?!伤口要是不缝细点会留下疤痕,看来得找时间到医美诊所处理一下,否则留下什么伤疤就不好了。」宋胜儒思考着哪家医美诊所的口碑较好,打算改天就把他押过去。 「男人不需要那么在意外貌。」 「问题你是卖脸的。」 「庆年,手机通了没?」懒得理他,皇甫桂径自问着身后的大庆。 「还没接,说不定正在骑车没听见。」大庆应着,突地手机那头有了动静,他连忙道:「少传,你人在哪?」 「傅哥,我现在在片场的停车场里,正要回去。」她刻意压低音量说着。「你们不用等我,先回去吧。」大庆还没有回话,手机已经被皇甫桂一把抢过去。「钱少传,你是哪根筋有问题,谁允许你三更半夜走回片场的?」回应他的是安静无声,然后他瞪着手机,确定自己被挂了电话。 挂他手机……她很带种!「大庆!」他低咆道。 「在。」 「回片场!」把手机一抛,他径自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是。」就这样,两人乘车离去,俨然视宋胜儒为空气。他呆楞地望着早已呼啸而去的车影,不禁喃喃自语,「若望这气势还真像个王爷……是入戏太深了吗?」入戏是好事,可是庆年没演出,怎么也演得像个太监? 而且庆年什么时候改名字了,怎么都没跟他说一声? 片场停车场「若望打的电话?」章萃琳冷冷看着她将手机关机。 「不是,是傅哥,傅哥说金若望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他们要准备回去了,我跟他说不用等我,他们可以先回去。」怕她误解,钱少传急忙解释。 「听起来感情挺不错的。」章萃琳似笑非笑地道。 「就……一起工作,相互联络是正常的。」面对章萃琳,她有种说不出的压力,尽管对方已不再是她的上司,但如果可以,她是能避就避。 「我听宋胜儒说,你是若望的青梅竹马?」章萃琳一身套装,黑白两色,线条俐落,一如她向来果断的执行力。 钱少传闻言,心底暗暗哀嚎,气恼宋胜儒干么连这种事都跟她说,这样子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其实也不能算是青梅竹马,就是邻居。」 「喔?」章萃琳一双艳目打量着她。「那么现在呢?」 「当然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她说得很诚恳,表情更是诚恳到毫无破绽。 金若望和章萃琳传有绯闻,记者追问时两人都没否认,所以当初菜摊老板娘才会怀疑她是小三破坏人家感情,而现在她更怕章萃琳会在她身上贴上小三标志……思忖着,心莫名地难受。 他对她太好,好到教她忘了他名草有主,都是他的错,说他和章萃琳不熟,可是流言满天飞,当事人没否认不就等于默认了。 「既然只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那么我有件事希望你帮忙,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章萃琳微扬笑意地问。 「不知道是什么事?」 「很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单,两天后的外景地是我家别墅附近的景点,你只要想办法让他和我住在同一间房就可以。」章萃琳说着,从包包里取出支票本,签了名填上数字递给她。「这就是你的酬劳。」钱少传楞楞地望着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被钱给羞辱。如果是以前,也许她会收下那张支票,可此刻她是怎么也无法伸出手,哪怕她再需要这笔钱,她都不愿收下。 「怎么,不敢收是因为你说谎?」 「我不懂你的意思。」 「因为你喜欢金若望,所以你不愿意帮我?」 「不是,我没有喜欢他,我跟他顶多只是朋友。」她说得振振有词,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既然你是他的朋友,你一定也希望他可以安定下来,那么你就帮我,让我有机会可以好好和他谈谈,不管怎样,总是要好聚好散,对吧?」说着,她将支票塞入她的手中。 钱少传立刻把支票还给她。「可是,既然别墅是你的,那么你就可以安排房间,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虽然章萃琳语气缓和不少,但她还是觉得古怪,只是要谈谈,为何还要透过她? 「如果我一开始就安排,你认为他会有什么反应?」章萃琳倒也不觉得难堪,为达目的,不惜将两人恶化的状况摊开。「你应该知道,近来我一再探班,他却对我不理不踩,你可以想象我的心情吗?」 「但是……」 「而你,刚好也需要一点钱,可以让你松口气,不必为钱兼那么多份差,你就尽管收下,这是你可以收也是该收的。」章萃琳硬是再将支票塞入她的手中。 ☆、第十九章 钱少传直瞪着支票,想起她莫名其妙被解雇……为什么章萃琳会知道她为钱兼那么多份差?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透过关系害她被两间公司开除的人,就是她? 章萃琳是金都酒店的公关经理,更是金都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想让她丢了工作,何其简单,记得那时金若望在饭店认出她来……难道就因为这样,章萃琳就想尽办法对她赶尽杀绝? 如果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这种女人,怎么配成为金若望的女友?! 她垂眼忖着,压根未觉后头有人逐步靠近,突地抬眼将支票揉成一团丢向章萃琳,「不好意思,也许我很穷,但再穷你也买不走我的傲骨!」 「你!」章萃琳退了一步,美眸瞪去,却突见她身后的人,恼怒瞬间褪去化为一摊柔水。「若望……」钱少传闻言,蓦地回头,果真瞧见他的身影。 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他什么都不辩解,可她却误解了他……「请问你找我的助理有什么事?」皇甫桂口吻平静无波,仿佛他根本没听见两人对话,但其实他的听力极好,加上停车场太安静,想不听见都难。 「若望…… 」章萃琳深吸口气,在他面前示弱。「我只是找她聊聊,没有其他意思,你不用这么紧张。」 「既然没事,已经很晚了,我必须先送她回家。」说着,他很自然地牵起钱少传的手。 这一幕章萃琳看在眼里,刺眼又心痛,教她快要失控。「若望,我呢?」 「你开车,能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只是可怜她,才特别保护她?」是这样的吧,她不愿相信他们之间竟会因为一个钱少传而改变。 「她哪里可怜,哪里需要我可怜?一个靠自己努力生活的人,有什么好可怜的?相反的,我敬佩她、我欣赏她,和那种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娇娇女相比,我更喜欢她。」说着,他一把将钱少传拉进怀里,令她贴在他的胸前,成为她最有力的靠山。 然而眼前的状况不允许钱少传依靠这份暖意,她侧着身离开他的怀抱。「已经很晚了,你们聊,我先回家了。」她走得极快,一坐上机车立刻发动,扬长而去,完全不给皇甫桂阻止的机会。 他的话太甜,让她承受不起,她必须逃,否则她一定会躲进他的怀里。 皇甫桂睨了眼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瞅着空无一物的手,随即举步朝外走去,后头随即传来章萃琳的唤声「若望,你真的喜欢钱少传?」喜欢?怎么今儿个的事全都在这上头绕?「关你什么事?」要是拿章萃琳与她比较,他自然是喜欢她较多,但如果是更深刻地爱上她……那是属于金若望的感情,不是他的。 「怎会不关我的事?我是你的女朋友!」她被冷落太久,遭受太多讪笑,要她怎么能够忍受。 「你确定?」皇甫桂语气含着淡淡嘲讽,她确实是比钱少传美,但是就是少了份纯真的韵味、坦率的甜美,对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对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所以他认为金若望和她之间,顶多只是玩玩而已,既然金若望已经不在,自然是曲终人散。 「你!」 「好聚好散是吧?咱们现在就好散。」他神色yīn鸷地道:「敢再骚扰我的助理,后果自理。」抛下话,他压根不踩章萃琳心碎了一地,踏出停车场外,一坐进车内,便道:「跟上。」 「知道了。」大庆踩着油门,飞快跟上,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钱少传后头。 皇甫桂凝睇着她的背影,发觉她很瘦小,而且近来她的笑脸很少……跟在他的身边让她不快乐吗? 一阵心闷,仿佛她不快乐,他同样不快乐。该死,他到底被金若望影响到什么地步?她是金若望的所爱,不是他,可是为何他却是恁地心不由己? 这躯体已是他的,一切都该由他自主,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不住地追逐她的身影,掌握不了自己的心,不住地想着她,教他疑惑,这份情到底是谁的……半山腰上一栋独立别墅,是地中海风格的白墙蓝顶风格建筑,里头有花园泳池,占地逾千坪,灰色围墙边的林木高耸,隐密xìng十足。 此刻,所有剧组人员皆已抵达别圣。 皇甫桂倚着二楼露台玉白色栏杆,垂眼眺望,眺望的不是翠绿山景,而是蜿蜒的山道。 「主子,我打过了,可是少传没接。」大庆从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 「她应该是在路上了,所以才没听见铃声吧。」 「晚一点再打。」他低声道,目光依旧锁在远处。 本该是他载着她一道来,可偏偏她坚持不再搭车,他也只能由着她;本该是他的车在前头开道,让她在后头跟着,可她却又推说有事,说晚一点再到。 是在躲他吗?有什么好躲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昨天没有他的戏分,但宋胜儒替他接了一个电台通告,一个宣传通告,钱少传全程跟着,一结束工作,替他准备了晚餐,为阳台上的七里香浇过水后就回家了,感觉上和往常一样,但她却变得沉默,笑脸也只在工作场合里展露。 他垂睫想了下,唯一的可能xìng就在章萃琳身上。 前天晚上的对话,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章萃琳递出支票时,有一瞬间他以为她会收下,但她终究没让他失望,将支票丢还给章萃琳。 她是个有傲骨的女孩,尽管对钱财有份执着,但取财有道,这一点令他赞赏。 不过,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他该要找个时间彻底处理。他不愿意她因为章萃琳的关系,对他视而不见。 「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大庆有些担心地看着天际聚集的乌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yù来的闷热凝滞气息。 皇甫桂微眯起眼,确实快要下雨了,这条山路并不好走,虽然平缓但弯度极大,山道两边杂草丛生,要是遇到下雨,恐怕会影响视线。 想着,他的心莫名不安。「大庆,继续打,打到她接为止。」 「是。」大庆只好低头继续拨打。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者随即推开了门。「若望,导演要你到楼下一趟,讲解明天的走位和距离。」 「现在吗?」 「嗯,武导他们已经勘察地形回来了。」来者是场记小李,见他眸色yīn鸷,心底不禁浮现那日被他惊吓过的yīn影。「快点下来就是,讲解很快的。」话落,小李一溜烟地跑了。 皇甫桂无声咂着嘴。「大庆,联络上后告诉我一声。」 「是。」大庆应了声,尽管觉得这种夺命连环叩实在太不像主子的个xìng,但还是得照办。 就在皇甫桂下楼,大庆进房没多久,一辆机车终于缓缓地来到目的地,钱少传经过了大门的镂花铁门后,把机车停妥,走向眼前的豪宅,正要靠近门口时,有人从里头推门而出,她和章萃琳打了照面。 钱少传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说真的,如果可以,她想要离她远一点,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少传,你来得刚好,饮料准备得不够,你到山脚的商店买两箱饮料。」 「嗄?」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平地打声招呼,她倒是已经发派她工作了,而且还是命令的口吻,她是不是忘了她已经被开除了? 想拒绝,但瞥见她身边跟着执行制作小芳,想了下,大概真的是饮料准备得不够,只能无奈答应。 和气生财,想生财就得和气,况且小芳姊也在,就代表不是章萃琳恶意整她……真不是她要说,这条山路缓归缓,但实在不怎么好骑,急转弯太多,一边山壁一边山崖,崖边又是杂草灌木掩覆,根本搞不清楚路的分际。 更糟的是,今天是生理期第二天,最最难熬的日子,骑了那么远的路,她现在只想要好好坐下歇一会,偏偏天不从人愿。 「天气很热,记得一箱运动料,一箱果汁。」章萃琳说着,给了两千元。 钱少传无奈地收下钱,将行李先搁在门口,回头又骑着机车下山。 「……章小姐,你已经请了外烩厨子,有现榨的果汁,干么还要少传特地下山去买?」待钱少传离开后,小芳才小声问。 「外烩只有今晚,气象说晚一点会开始下雨,我怕明天下山采买不方便。」章萃琳笑容可掏地道,亲热地挽着小芳。 ☆、第二十章 「明天才开始忙,得要趁着今天晚上好好放松,走,我带你到泳池那边,烤ròu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小芳笑容有点僵。其实,哪里需要少传特地去买?这别墅有管家……她只能推测八成是少传和金若望走得太近,让她心里不快才故意整人。 唉,基于不想得罪章萃琳,她也只能默默目送少传离开。 反正只是下山买点东西,应该不要紧。 轰的一声,整座山仿佛都被撼动,教坐在大厅讨论明日拍戏内容的众人莫不朝落地窗外望去,不出所料,豆大的雨滴伴随着闪电雷声哗啦啦地打下。 皇甫桂见状,眉头不禁微皱起。下雨了,她却还没到……才下午,天色却已经暗到必须将所有的灯打开,不知道她有雨衣穿没。 「糟了,这雷声那么响,不知道马匹有没有受到惊吓。」武导闻声,赶忙起身到后院。 后院里搁了三匹马,是明日拍戏要用的,一早就已经委托马场的人把马先运过来,虽有专业人员照料,但还是令人担忧,就怕跟上一次一样马又发疯。 而大厅另一头则传来阵阵脚步声,伴随着七嘴八舌的jiāo谈声。 「有没有搞错,突然下这么大的雨,要不是章小姐早有准备,晚餐就要泡汤了。」剧组人员边说边走进大厅。 「山上的气候变化极快,尤其最近两天都是这样。」章萃琳笑容可掏,身为主子却没有半点架子,温和亲切得很。「不过刚好这两天要拍的戏都是雨中戏,这场雨反倒会派上用场。」她说着,目光缓缓落在皇甫桂脸上,却见他视线一对上就冷冷移开,教她不禁微抿起唇。 「大伙应该都到了吧。」副导起身询问。 「都到了。」 「……」副导沉吟了下,不禁问着皇甫桂。「少传呢?」 「她还没到。」 「要不要跟她联络一下?这里路不太好找,她要是迷路了……」 「不会,少传刚刚就到了,只是下山去买饮料。」走在最后头的小芳开口说,佯装没瞧见章萃琳的瞪视。她只是实话实说,本来去买个东西没什么大不了,可问题是现在雨下得那么大,而且少传也实在去得太久,教她都不安了起来。 「她为什么去买饮料?」皇甫桂蓦地站起身。 「不是我要她去买的,是章小姐说没有饮料才要她去的。」小芳赶忙解释,省得遭殃。 皇甫桂横眼瞪去。「章小姐,少传是我的助理,你没有资格要她做任何事。」 「我没有勉强她,只是问她而已,她就答应去买了,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小芳。」小芳不禁背脊发寒,总算把章萃琳假亲和真卑鄙的个xìng摸透了。竟然拉她下水,不管她解不解释,似乎都已经成了帮凶。 「去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钟头了……其实一个钟头也该回来,可是她却到现在还是没消息。」小芳嗫嚅着,心虚不已。 皇甫桂绷紧下颚。大庆开车上山也不过才二十分钟,她竟然花了一个钟头都还没回来,正打算回楼上拿车钥匙,却又想起她极力抗拒搭车,可这里又没有半辆机车……「若望,好奇怪,本来打少传手机是她没接,可是刚刚却变成关机,该不会被我打到没电关机了吧?」正在思索时,大庆适巧摇头晃脑地从楼上走下来。 皇甫桂直瞪着他,想她办事向来谨慎,手机向来电力充足,会关机……难道是发生什么状况了? 难以言喻的恶寒从心窝里bào开,令他不再多作犹豫,直接朝后院方向走去。 「若望,你要去哪?」章萃琳急忙跟上。 「关你什么事,我跟你熟吗?」皇甫桂不留情面的冷漠话语教章萃琳停在原地,无法回头面对大厅里数十双眼,只能羞恼地从另一头的走廊离开。 大庆见状,快步跟上,到后院就见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知道跟武导说了什么,武导满脸犹豫之色,主子则已经跃上马背。 「主子,你」他追上前yù询问,皇甫桂却已经纵马急驰而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不解地喃喃道。 皇甫桂纵马冲入滂沱大雨之中,压根不管雨水在瞬间浸湿了他的衣服,雨势强劲得犹如灰色布幕,遮蔽视野,他只想找到她,毫无理由的,就是非得找到她,确定她的安危不可。 只有知道她安全无恙才能平复他逐渐失控的心跳,才能安抚他逐渐失控的情绪……他踢着马腹加快速度,尽管心急如焚,半眯的眼却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个转弯坡道,每个「少传!」他放声吼着。 大雨中,被机车压倒在地的钱少传仿佛听见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她眯起眼朝声音方向望去,就见一抹光芒出现在铺天盖地的昏暗之中,她似乎瞧见了他的样子,一头长发,身穿赭红锦袍……不是明天才拍戏吗? 他就像是个古代王爷纵马疾驰而来,仿佛从天而降的战神,浑身裹着金色光芒,那般抢眼地占据她的目光。 不对,她应该要赶快求救! 「金若望,我在这里!」她放声吼着。 皇甫桂早已经瞧见她倒在靠山壁的弯角,快马来到她身旁,随即跳下马,扶起她的机车,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好似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般地紧搂着,仿佛寻回了多么珍贵的宝物,一颗狂躁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痛……喂,会痛……」她扯着他叫着。 皇甫桂蓦地回神。「哪里受伤了?」他下意识地查看她的脚,只因她刚才是被机车压住。 这一望,就见她的大腿处竟染着一片血,连她的牛仔短裤也染红。 她跟着往下一望,赶忙遮掩。「我没有受伤,只是你……」 「还说没有,都已经流血了。」他拉开她的腿,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那个不是啦!」她吼着,小脸羞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明明是血,你还逞强什么!」他不快吼着。 「那个……就说不是啦!」她紧扣着他的手,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让我看看。」他坚持。 腿部有动脉,要是伤口太深可能会造成失血过多,那是非常紧急的状态,不能有丝毫拖延。是不是直接将她带下山就医,哪怕她抗拒,他用扛的也要将她扛去。 「看你个头啦!我生理期!」为什么脑袋就是那么硬,非得逼她说出事实?知不知道这是很尴尬的状态啊! 大雨来得突然,她本来要停车拿雨衣,可谁知道车子没停好往她身上倒,连带地将她压在地上……她是被两箱饮料和机车给压得不能动弹,才会让局面变得这么尴尬。 「生理期?」他楞了下,向来沉稳的俊脸竟飘起一丝绯红。他轻咳了声,忽视生理期三个字,再问一句,「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啦,我只是被压着不能动。」她边说边抹去脸上的雨水,觉得这大雨如石,打在身上好痛。 「能站起来吗?」他扶着她起身。 「可是我……」她忸怩地拉着外套试图遮掩,可惜外套长度不够,怎么拉就是遮不了。 皇甫桂不假思索地褪下身上的衬衫,系上她的腰间。「先凑合着,回去洗过澡后再换衣服。」 「你……」她晃了一下,往他身上一靠,惊觉他上身竟是赤luǒ的。「你只穿一件衬衫,你还是穿上好了。」方才他一身古装的样子是她的错觉吧,后来看他又跟平常一样只是一团光影,这也才发现他只穿一件衣服。 「过来。」他充耳不闻,一把将她抱到马背上,在她尖叫出声的瞬间,他已经跨跳上马背,将她牢牢地护在胸前。「应该让你坐后头才能避雨,但我怕你会掉下去,你就将就吧。」 「可是我的机车和饮料……」 「放着不会有人偷!」说着,他策马前进,由缓渐快,但远不及刚刚奔驰的速度。 马已经在跑了,钱少传还能如何,抗议也没用啊。 她抓着马鞍,背就贴在他的胸膛上,早已湿透的外套仿佛不存在,在疾风狂雨之中,她可以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厚实胸膛里的心跳,那心跳由急渐缓,但她的心跳却由缓渐急。 这背后的原因,隐隐约约之中,她似懂非懂或许是所谓的心动。 【第八章】 有种说法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金若望的症头没那么严重,顶多是时晴时雨,一天一种心情,她戏称为如月般初一十五不一样,意指他像月亮,每天都不一样,但是…… ☆、第二十一章 一个钟头前,他温柔似水,一个钟头后,他形如恶鬼……变太快了,她有点不堪负荷。 「你在生气吗?」半躺在床上的钱少传问得小心翼翼。 「不敢。」皇甫桂坐在墙边沙发,双手环胸。 「你为什么生气?」她不能理解,真的。 刚刚一回到别墅,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下马,甚至一路将她抱回他的房间,还立刻要傅哥备了热水让她洗澡。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温柔得教她心头发暖,但变化就在她离开浴室之后,不管她走到哪,那炽热的目光便跟到哪。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非得被他这么瞪着? 「我没有生气。」皇甫桂沉声道。 他只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冷静,竟然纵马去找她。在得知她的手机关机之后,他的脑袋像是跟着关机,再也无法冷静思考,一心一意只想确定她的安危。 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金若望的情感和记忆真能如此左右他,还是……这根本是属于他自己的情感? 「你明明在生气。」她缩在床上,闪避他的瞪视。 「既然你认为我在生气,那就是吧。」他收回心思却依旧无法收回视线。 像是着了魔,教他非得盯着她,要一再一再地确定她完好无缺地坐在面前,他才能安心。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我要你陪我淋雨的。」 「钱少传,你一直没有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我的人。」钱少传楞了下,小脸烫得她怀疑自己发烧。「拜托你不要用这么暧昧的字眼形容我们的关系好吗?在我面前提就算了,你不准在外头也这么说。」什么她是他的人……她只属于自己! 「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她乏力地垂着脸,再抬眼时正色道:「金若望,章萃琳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你刚刚那种说法,会让她以为我是小三。」 「章萃琳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不会是小三。」为何他说了那么多次,所有人仍硬要将章萃琳推到他身边? 钱少传皱起眉头,觉得他的话大有问题,可又好像没错。「金若望,反正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就这样。」她本来就不是小三,不管在任何状况里都不是。 「为什么?」所以不是他的错觉,她确实是避着他。 「因为我不想被误会。」 「误会什么?」钱少传气得扯被子出气。「因为我不是你的人,你不要说得那么暧昧,也不要让别人误会!我只想平静过日子,尽本分地赚钱,我不想介入任何人的感情纠纷里。」说到底,章萃琳今天八成又是因为他故意整她,说什么没有饮料……她在大厅里看到一堆饮料,甚至有现榨果汁。 「我再说一次,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我跟她什么都不是。」他微恼的起身移坐到床畔。他并不喜欢她刻意避开自己,甚至与他划清界线。 「我不知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去乔,我才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反正你」话未尽,已被以吻封口。 钱少传呆住,脑袋空白得教她忘了要反抗,直到感觉他的舌堂而皇之地钻入她的嘴里,才吓得她赶忙将他推开。 「你在干么!」不敢相信,他竟然吻她。 「对付聒噪女人最有效的方法。」他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 「……你神经病啊!」就因为这种欠揍的理由亲她?真的要逼她翻脸? 「反正,我要你知道,我和章萃琳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你,不再是她的员工,你没必要听她的,你是属于我的,只要听我的就好。」对,就是这样,不需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拉开距离。 钱少传抽动眼皮。「你跟她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特地解释给我听,还有你不准再亲我!」戏弄人也要有点分寸,亲吻不该是玩弄的手段,尤其……啊,可恶,她别说反抗,她一点也不讨厌。 但这怎能让他知道,他只是玩闹,只是一时兴起……他又不喜欢她。 「为什么?」吻她的感觉很好,吻她时可以感觉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钱少传横眉竖目地跳了起来,真的很有冲动踹他一脚。「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反正又不是没亲过,当玩闹就算了。」他以戏弄她为乐,她要是认真就等于输了。 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被扯进皇甫桂怀里,那温热气息,属于男人的阳刚,教她浑身不对劲,教她想避却又避不开。 「金若望吻过你?」他沉声问着,黑眸透着危险。 「……你的文法有问题。」金若望就是他,可他这问法仿佛他不是金若望。 「回答我!」他沉声咆哮。 「你凶什么?你在菜市场不是亲过我,自己忘了就算了还敢凶我!」这个变态到底是想要怎样。 皇甫桂楞了下,原来她指的是那个时候……几乎同时,他霍然明白这一份莫名执着其实是出于自己的情感,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她。 「放开我啦。」不要一直抱着她,这样好像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可事实上,他们不过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而已。 他直瞅着她半晌,缓缓地放开她,哑声道:「我去帮你拿晚餐。」钱少传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真的觉得他有毛病,一下子气得像头发狂的狮子,一下子又弱得像只斗败的公鸡……皇甫桂下楼朝泳池的方向走去,大庆一抬眼就瞧见他,赶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烤ròu端来。 「主子,少传要不要紧?」大庆低声问着,余光瞥见一大票剧组人员假装大吃大喝,高声喧哗,可事实上一个个耳朵全都竖得直直的,企图窃听最新八卦。 「她没事。」接过两个盘子,他就打算上楼,压根没打算和大伙聊上几句。 「主子,大家都在问你跟少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那群八卦鬼,紧抓着他不放,企图从他嘴里撬出消息,可他谁呀,他可是大晋皇宫第一武太监,想撬开他的嘴,门儿都没有。 当然,这一点,皇甫桂心底也是清楚的。「你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去照照镜子,你那扒粪的嘴脸会让我没胃口。」大庆的嘴紧密如蚌,只要他不肯说,谁都别想知道答案。 「真是如此?」喔喔,那么往后他知道怎么对待少传了。就说嘛,主子将少传从马背上抱下,那极其呵护的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莫怪这群人老缠着他追问。 皇甫桂懒得理他,绕过走廊正要上楼,后头传来唤声,教他停下脚步,心想和她谈出个结果也好。 「有事?」他神色淡漠地回头。 「少传要不要紧?」章萃琳面露担忧地问。 「章小姐想知道的只有这件事?」那带着嘲讽的口吻教章萃琳微蹙起眉,索xìng开门见山地道:「我是想她应该也已经换好衣服了,如果累了想早点就寝的话,就让她和其他工作人员睡一间。」 「不需要,她今天睡我房间。」他不想让她落单,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够清楚?」皇甫桂撇唇笑了笑。「钱少传是我的女人,她不睡我身边要睡哪?」 「我们还没分手!」章萃琳不敢置信地吼着。 「我们当然没分手,因为我们根本没jiāo往过。」她和金若望的关系他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话落,皇甫桂径自踏上楼梯。 「金若望!」她气急败坏地吼着。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略回头道:「我警告你,只要你胆敢再戏弄她一次……我会不计代价地替她讨回。」章萃琳抿紧的唇微掀,突地逸出笑声。「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二流演员,如果不是我,你有本事演张制作的戏吗?」 「你可以要求他将我赐死或是换角,我不介意。」 「金若望,你会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 「错了,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我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他哼笑了声,端着晚膳上楼。 一进门,就见房里多了个男人,教他一双浓眉攒起,语气不善地道:「岳钧,你来这里做什么?」 「探视病人。」岳钧笑眯眼道。 「她跟你熟吗?」皇甫桂强势地坐在床畔,将其中一个盘子递给钱少传。 ☆、第二十二章 「多聊个几句就熟了。」 「不需要,她现在需要休息,你回房。」 「可是你也在这里。」 「我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似乎与他杠上,岳钧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像是存心坏他好事。 「她是我的」 「助理!」像是察觉他要说什么,钱少传二话不说地打断。 皇甫桂闻言,闭了闭眼,回头瞪着已经开始大快朵颐的钱少传。她到底是把他的话当什么了? 「岳哥,吃饭了没,这烤ròu很好吃呢。」为免两人你来我往的唇qiāng舌剑,让皇甫桂用出错误文法,引发误解,所以钱少传主动加入战局。 「看起来真不错。」岳钧说着,凑上前去,准备咬掉钱少传叉子上的那块ròu,岂料皇甫桂动作比他更快一步,把ròu抢走塞入嘴里。 「楼下还有很多,自己去拿。」皇甫桂以下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指了指房门。 「这么急着赶我走,你到底是想对病人做什么?」岳钧笑得万分邪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当然是」 「研究一下怎么把我的车给牵回山上。」钱少传再次阻挡成功。 皇甫桂神色寒鸷地瞪着她,总觉得她像是不愿让人知晓他的心情。怎么,他喜欢她,很不可告人吗? 岳钧见状,不禁放声大笑,一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加油。」 「我不需要你加油,滚。」滚出去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放心,又不是在戏中,我不会跟你抢女主角的。」岳钧完全明白他脸臭是为哪桩,但眼看着那张俊魅脸庞又沉了几分,他很识时务地起身。「是是是,我就不打扰两位浓情密意,先走一步。」 「不是,我跟他……」钱少传急着解释,岳钧却头也不回,教她楞住半晌。 「金若望,怎么办,岳哥误会了。」皇甫桂冷冷瞥她一眼。全世界都搞清楚了,只有他和她在状况外,等到他厘清头绪了,她却还认为是误会一场……这个女人聪明的地方,难道就不能全面一点吗?要是对于爱情的敏感度就像她对钱的一样强,就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 「你看着我也没用,赶快去跟他解释。」她推着他。如果没必要,她不太碰触人,因为她看见的就是有颜色的影子,摸起来却有实感,那种感觉相当微妙,不过要是被他强势搂进怀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甫桂懒得理她,优雅地吃着晚餐。 「喂,你知不知道剧组人员就跟八卦jiāo流站没两样,岳哥的口风也不知道紧不紧,他要是到楼下乱说,你就惨了。」 「吃你的东西。」他沉声道。 钱少传微眯起眼,眼睛的不方便,让她训练出藉由对方声调改变,察觉对方情绪变化,所以她知道,他又生气了。 又生气?谁要他不赶快阻止,怪谁? 「到时候要是传出什么流言,你自己去搞定,别把事推到我身上,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别……」咕哝声被瞬间堵住,她震愕地瞪大眼,感觉他的舌又想钻入她的唇腔里,她随即别开脸,恼火骂道:「金若望,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做人要这么过分吗?」为什么亲她,为什么又亲她?! 难道他发现她喜欢他,所以才会一再如此戏弄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太过分,她宁可不要这份薪水,也不要由着他戏弄。 皇甫桂瞪着她半晌,突地抽走她手中的盘子,在她不及防备时,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钱少传怔住不敢动弹,被迫窝在他的怀里,两人亲密贴近,教她的心失控地狂着。 「金若望,你……」 「我喜欢你。」钱少传瞠圆眸子,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但再怎么瞪也没用,他的表情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原本感觉被戏弄的愤怒在瞬间消弭,甚至漾开阵阵dàng漾,但她不相信他会喜欢她,所以不住地观察四周。 「你在干什么?!」她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那嗓音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 「待会会不会有人从阳台还是浴室跳出来,说是整人节目还是幕后花絮?」如果有,她保证,她绝对会翻脸!可以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不只有他。 皇甫桂眼角抽搐着,好半晌才低咆出声。「你在胡说什么?我说我喜欢你,这么正经严肃的,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他是多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喜欢她的,可喜欢就是喜欢,没道理将她放在一旁不理会。 他要得到她,占有她,让她彻底成为他的女人! 钱少传一脸像是被雷打到的震惊。「你到底在想什么?」不可能啊,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皇甫桂无力地闭了闭眼,恼声咆哮。「我才想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因为喜欢,所以告诉她,就算她心里没有他,但他也有把握只要朝夕相处,她不可能完全不动情,可不管他怎么猜测,都不该是她现在的反应。 仿佛他的告白有多么可笑似的,教他有些后悔说出口。 「不是啊,你怎么会喜欢我?没有一个人会对喜欢的人老是大声胞哮的。」所以她不能理解是很正常的,是他行事没有章法,谁看得出他喜欢她啊! 「你要是没做错事,我犯得着发怒?」他的沉稳内敛不知道因为她破了几次功,不是他沉不住气,而是她行事莽撞,惹他担忧不安。 「我现在又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又凶我?!」想想她也真是傻,得到他几次温柔对待就被骗了,忘了他脾气其实很大。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被告白时会一副告白者有病的嘴脸?」她可真知道怎么践踏男人的心。 就算对他没有半点情意,她也不必露出那种表情。 他已经很清楚地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但,无妨。假以时日,他会征服她,就如同他驯服无数的野马。 「咦?我有露出那种表情?」她挠了挠脸,干笑了两声。那样是挺过分的,可是也不能完全怪她啊……「我以为你又在戏弄我,所以……」yīn影俯近,尽管无法窥视他的神情,但光是他的靠近就令她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以为他又想要吻自己,于是她自动自发地闭起眼,岂料手上多了样东西,张眼一看她的晚餐又回到她的手中了。 啊……现在是怎样? 「继续吃,吃饱早点休息。」皇甫桂端起自己的盘子径自离开。 钱少传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出去,黑亮的眸转了圈,视线落在晚餐上头,说真的,这牛小排和羊肋真不是普通好吃,可是她现在一点食yù都没有。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吧……但是,不能怪她啊,是他老是行事不按牌理,也不等她回应就自顾自地离开,这下子……是打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明明算是两情相悦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屋外,风强雨急,屋内,金若望生人勿近。 这是一早众人一致的看法,所以大伙纷纷聚成小圈圈,细声讨论着究竟是何事让他的脸可以臭上加臭。 当然,有几个和钱少传有jiāo情的,在钱少传出现的瞬间便靠了过去。「少传,你家那口子怎么了?」 「咦?」那口子,什么那口子? 「他呀,他今天的脸其臭无比,是不是你昨晚给他排头,所以他……」小芳挤眉弄眼笑得好不暧昧。 钱少传呆了三秒才意会,小脸很不争气地翻红。「小芳姊,不是那样,你们不要误会,我跟他……」 「要保密是吧,知道,咱们不会说出去。」钱少传无奈叹口气。瞧,她就是怕这样,流言是传递快速的。 昨晚她在房里等他回来,想跟他道歉,想回应他的告白,结果等了一晚他都没出现,她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刚刚一瞧见他,还没走过去又被小芳姊拉住。 她现在是真正的妾身未明,也许他已经打消念头,她还患得患失的,唉,自找的。 「好了,现在雨比较小了,待会就照这样……」小李拍拍手,让同一幕演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集合。 皇甫桂脸再臭,心情再恶劣,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跟着其他演员走到屋外,助理和工作人员都打起伞替主要演员遮雨,他余光瞥见钱少传走近,便低声道:「你留在这里。」 「嗄?可是……」不等她回答,他已经径自和大庆离开,她不禁难过地垂下脸。 不能怪她怀疑他的感情,实在是他有的时候凶起来真的会让人退避三舍。 ☆、第二十三章 大庆边走边回头,小声说:「主子,少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她也会难过?」他哼笑了声。 大庆眨了眨眼,不禁无声叹气。 昨晚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怎么会教主子气成这样,他只能说少传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三天两头就能气得主子暴跳如雷,真是厉害。 来到现场,由于风雨过大,女主角连吃了几次NG,皇甫桂的脸色更是铁青到极点,那双寒鸷眼眸的瞪视比导演现场飙国骂的效果还要来得好,女主角吓得不再NG,修正几次,趁着风雨较小快速完成。 几个镜头耗了几个钟头,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一群人等着吃饭,而皇甫桂则眼尖地瞧见岳钧缠着钱少传不知道在聊什么,只见她不住地掩嘴低笑,专注地望着岳钧,那模样教他一双浓眉攒得死紧。 「若望,待会那场雨中急驰的戏会不会觉得危险?」皇甫桂对背后传来的问题置若罔闻,径自朝钱少传走去,后头正在拍花絮的摄影师和小芳赶忙跟上。 「,拍花絮啊。」岳钧听见脚步声,回头望去,朝镜头挥着手。 钱少传这才发觉他已经回来,想向前,但一看到镜头,知道是在拍戏外花絮,便想闪出镜头外,岂料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在逃什么?」皇甫桂沉声道。 「?不是……在拍花絮,你赶快放开我。」 「花絮?」他回头,才发觉镜头正对着自己。 「等一下再聊,先拍花絮。」她小声说着,企图蹲下闪过镜头。 皇甫桂闭了闭眼,被迫到另一头拍花絮,聊些拍摄过程的心境和想法,但余光却不住地瞥向钱少传,就见岳钧又缠住她。 「混帐东西!」他怒喝了声,摄影师当场呆住,又见他朝岳钧那头走去。 「我还要不要拍?」 「拍拍拍,大不了派不上用场再剪掉就好。」小芳指引着镜头追上,就见岳钧发现皇甫桂接近,竟然一把将钱少传扛起在大厅里跑着。 「啊……不要闹了!」钱少传尖叫着,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岳钧扛着她跑,现在到底在干么?! 「混帐!」皇甫桂动作飞快,直接穿过人群,踩过长几,跃过沙发,一下停在岳钧面前,硬是将钱少传抢回怀里。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凶是想要吓谁?」岳钧压根没将他的怒气看在眼里。「戏里和我抢女主角也没这么凶狠,戏外这么吓人是为哪桩?」 「我警告你,少接近我的女人。」皇甫桂杀气腾腾。 瞬间,现场安静无声,数十双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现场的静默教钱少传赶忙开口,「他开玩笑的。」她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 「谁开玩笑?」他恼声道,将她拽得更紧。「我昨晚说过的话你都忘了?」钱少传小嘴微张。原来依旧在告白有效的状态啊。 那她应该给他回复?不对,这里人这么多,安静得如此可怕,这就代表每个人都竖着耳朵听,怎能在这里说。 「咱们回房间再说。」她小声道。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他就是要她在众人面前定位他的身分,好杜绝一票闲杂人等的纠缠。 「可是……」她面有难色。 这实在是太挑战她的心脏了!这是多么令人害羞的事,她为什么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开诚布公?况且章萃琳就站在不远处,总该给章萃琳留点面子吧,对方好歹也是个名媛,半个公众人物,要是他日被媒体围剿,不是太难堪? 不管怎样,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省得节外生枝。 皇甫桂哪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当她皱眉是为难,不语是拒绝,牙一咬松开了她。 「咦?」她不解的抬眼,见他走开,很怕这一次真是最后通牒,她想也没想地抓住他的手,「有啦,我有喜欢你,你别走,不要生气!」瞬间,现场响起阵阵抽气声,章萃琳转身就走。 皇甫桂回头,唇角缓缓扬起,松懈了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了那双冷锐的眸,笑容犹如撒落漫天银辉的月亮,教在场所有人错愕地直瞅着他原来臭脸男也是会笑的,而且一笑俊魅勾魂啊! 一直藏身在角落的大庆见状,不禁感动地揩去眼角的泪。 喔喔,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瞧见主子这般开心的笑脸了。 就在皇甫桂将钱少传轻拥入怀的瞬间,现场响起阵阵鼓掌声,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吹口哨,庆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皇甫桂也不吝于多卖点笑脸给众人,等大伙都过瘾了,他才抱着钱少传上楼。 大伙目送着他们,直到「喂,花絮还没拍耶!」摄影师跳脚。 「谁敢现在去叫他?」小芳问着,目光梭巡一圈,最后落在导演身上。 导演轻咳了声。「明天再拍。」他也不想得罪臭脸王。 【第九章】 几天之后,外景在预定期间完成拍摄,一行人准备下山。 停车场上,钱少传皱着眉瞪着眼前的男人。 「就跟你说没有安全帽,你是听不懂是不是?傅哥已经在等你了,你赶快过去好不好?」拜托,大雨过后太阳大得像是会咬人一样,他不坐车吹冷气,却偏要搭她的小绵羊晒太阳,到底有没有身为演艺人员的自觉? 「你既然坚持骑车回去,我就搭你便车。」他非常坚持。因为她的车子是工作人员牵回,帮她做了基本检查而已,得骑上一段路才能确定有无问题。「而且你的手机泡水坏了,我顺便陪你去买手机。」 「不用,我的手机送修就好。」她才不想多花一笔冤枉钱。 「我送你。」她的手机不是智慧型,还是2G系统的,早就该汰换了。 「不用,我如果有需要,我会自己买。」 「随便,快走吧,大家都在移动了,你该不会是打算最后一个走。」钱少传没辙,只能发动机车,戴上安全帽后,拍了拍后头的坐垫。 皇甫桂毫不客气地坐上,双手环住她纤的腰。 「不用抱这么紧吧。」这是骚扰。 「我头一次坐机车,总得抱紧一点。」 「少来,机车还是你教我骑的好不好。」她缓缓往前骑,觉得车子没什么问题,顶多是那天大雨淋湿火星塞,弄干了就能发动。 「我不记得了。」他哼了声。他没那本事教她骑机车,骑马的话,倒还算在行。 「也对,你没了以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的记忆嘛。」说的也是,她有时会忘了他失去记忆,虽说有记起部分,但仍有部分忘了,难怪他的个xìng变得和以往不同,暴怒和温柔呈现两极化,比天气的变化还要剧烈。 皇甫桂没兴趣和她聊以往,搂紧她,帮她注意着路况,却突地发觉「你的体温似乎有点高。」 「因为今天天气很热。」她没好气地道,不想吐槽是他抱得太紧。 托他的福,她的脸一直都是烫的,都不知道这几天她过得生不如死,到处都有促狭的目光打趣她,教她恨不得挖个坑把他埋了。 「可是我觉得你的气色不好。」这也是他坚持非跟不可的主要原因。 「多晒点太阳就好了。」她如果气色不好,一定是因为他晚上陪睡的关系,害她严重睡眠不足。 试想,身边躺了个男人,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视线像火般地缠绕着,有谁睡得着?至少她不能,她一直拚命装睡,很怕他发现她清醒,就会张大狼嘴把她给吞了。 「应该是要多睡一点。」她吓了一跳,车头歪了下赶紧抓稳。「你……」 「你僵硬得像块石头,我会不知道你有没有睡着。」钱少传纳闷了,既然他知道她没睡着,那他怎么没伸出狼爪? 皇甫桂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用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未及成亲,自然要发乎情,止乎礼。」钱少传听着,觉得脑筋都快要打结了。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讲话变得这么文诌诌,竟然连诗经都搬出来了。 「你真的是金若望吗?」她好笑问着。她认识的金若望不爱念书,是个自恋的雅痞,但眼前的他却是会骑马shè箭,甚至出口成章,简直就像是换了灵魂。 皇甫桂直瞪着她雪白的后颈,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如果我不是呢?」也许这是个告诉她的好契机,也许她会相信。 ☆、第二十四章 她不禁笑了。「如果你不是金若望,那会是谁?千万别跟我说你体内多了个灵魂,要说多了几个人格,我倒比较愿意相信。」话几乎已经爬到他喉间,但却被她一席话给打回原位。 也许还不是时候,也许等到她深爱到愿意相信自己时,再说也不迟。 就这样,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山找了家店随便买了顶安全帽,一路朝市区和大庆会合。 而大庆办事能力一流,先行离开就是为了先买支手机,把功能都摸透之后,将他和皇甫桂的手机号码输入,再装入她递上的SIN卡,马上开机,开启功能。 叮咚一声,简讯的讯息声传来,她立刻点开简讯,不禁楞住。 「怎么了?」皇甫桂凑向前一看,就见讯息写着你弟弟在我手上,如果希望他能回家的话,带二十万到以下地址……大庆瞥了一眼,不由得掩嘴低呼。「绑架?」皇甫桂投以一记警告的眼神,大庆抿紧嘴,不敢再开口,然已经来不及,绑架两个字已经在钱少传的心里发酵。 她立刻拨打钱少华的手机,然而手机却一直是关机状态,她随即又打回家,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听,教她慌得又点开简讯,仔细看着传送时间。 「昨晚传的……」她呐呐地道。 「少传,先不要紧张,回拨这个号码。」他帮她按下通话键,可惜的是那头亦是关机状态。他垂睫思索着,余光瞥见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少传,你在这里等着,我和庆年走一趟,了解一下状况。」钱少传下意识地抓着他的手。「怎么办,如果少华真的出事,我该怎么办?」他反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别担心,一定没事。」虽说是毫无根据的乐观,但他真是如此认为。 「我跟你们一起去,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亲眼确认才行。」皇甫桂想了下,点头答应。「你可以到现场,但到时候你要在外头等。」 「好。」 「庆年,在前头带路。」 「我知道了。」大庆记下地址,回车上便打开卫星导航。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终于来到简讯上所写的地址。皇甫桂抬眼思考着要如何上至公寓七楼,却见有人适巧从楼梯间走出来。 四五个看起来像是国中生模样的孩子,走起路来勾肩搭背,原本皇甫桂打算在大门关上之前进入,却听身后钱少传喊着「少华」。 少华?他正疑惑是谁时,钱少传已经往前冲去,将其中一名少年拉到面前。 「少华,你没事吧。」皇甫桂眯眼望去,钱少华的面貌和钱少传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几乎是一模一样,然毕竟是少年之姿,虽然个头比钱少传高,但脸上稚气未褪,显得青涩,而那眉宇间的不耐引起他的注意。 「钱少华,她就是你姊?」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少年向前一步,打量着钱少传,开口便道:「钱带来了没有?」钱少传楞了下,怀疑自己听见什么。 刚刚见到少华,她心想那不过是封恶作剧简讯,但眼前看起来「少华,他是谁?」钱少华抿着嘴不语。 「我们是好朋友,因为缺钱花用,所以要跟姊姊借,不知道你带钱过来没?」少年的回答让钱少传抽了口气,瞪向钱少华。「钱少华,你在搞什么鬼?!你竟然伙同你的朋友来勒索我?」 「是借。」钱少华闷声道。 钱少传闻言,脚步踉跄了下,不敢相信钱少华竟会伙同朋友勒索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没日没夜,早出晚归地兼三份工作,为的是还清债务,给他良好的生活品质,但是他却……「说是借,但这封简讯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绑架勒索。」皇甫桂大步向前扶住她摇摇yù坠的身躯,沉眸环顾几个孩子。「假如到警察局报案,你们说会有什么结果?」少年们这才发现原来来的人并不只有钱少传,还有两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甚至说话的这个人还颇为眼熟。几个孩子对看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开玩笑而已,干么当真啊?」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把他带走,应该没问题吧。」皇甫桂长臂一探,将钱少华扯到跟前。 「可以啊,我们是朋友,改天再见面也是一样。」少年一脸不在乎,挥挥手便从他们身边走过。 「你是望哥?」钱少华楞楞地望着他。 皇甫桂想起他们是邻居,可惜的是,他只对钱少传有印象。「少传,先带他回家,好好谈谈。」钱少传仍无法回神,要不是他撑着,她几乎快站不住。 她不敢相信事情竟会变得如此……皇甫桂踏进钱家租赁的旧式小公寓,两房两厅,空地不大,但里头摆设也不多,只有一些基本家具。 而钱少华一进屋,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钱少传赶在他进房前将他栏住。 「少华,你为什么会跟那些人混在一块?」 「什么叫做那些人,他们是我的朋友。」关不了门,他火大地进房,一屁股坐在床上,打开房里的液晶电视,从床头拿出平板。 「会要你跟家人勒索的人,不应该是你的朋友!」 「可至少他们会陪着我到处玩。」钱少传楞了下,不敢相信他的想法竟如此扭曲。「少华,你别再跟那些人在一起,他们会把你带坏!」 「那你呢?你又能给我什么?」他火大的站起身,以身高优势瞪视着她。「你给我再多也没用,因为你没有办法把爸妈还给我!」他的话有如一根针扎入钱少传心底,教她痛得无法反驳。 皇甫桂眯眼睨去,徐步走到房门口。本来这算是他们姊弟间的家务事,他不该介入,但是这对话令他在意。 「当初如果不是你坚持生日时要爸妈带你去买生日礼物,他们会遇到车祸死掉吗?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还有父母!」钱少华吼着,将平板砸向她面前的地板,画面闪动几下,随即化为黑暗。 钱少传垂着眼,泪水噙在眼眶里。她知道……她一直都记得是自己的错,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地弥补他,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父母去世时,少华只有八岁,常哭着要找爸妈,她也只能抱着他一起哭,她没有办法把爸妈还给他,只能想其他办法引开他的注意力,买电玩买手机,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尽其所能地给予,然而……她做错了吗? 她以为是在弥补,以为他已经遗忘那些伤痛,岂知她做得再多,痛依旧存在,只是少华不会再在她面前掀开伤口,又或者是说,现在的她根本看不见他的伤口在哪,只能傻傻地给,压根没发觉他正逐渐改变。 「够了吧,钱少华。」皇甫桂忍不住地出声。 「关你什么事!」钱少华气红了眼,不管来者是谁,一律咆哮以对。 「是不关我的事,但就我所见,你穿的用的,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比你姊姊房里的要好上太多,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钱少传身上的衣物虽然干净,但看得出都是旧衣服,而钱少华身上的却是有品牌的衣服。 「本来就是她欠我的!要不然叫她把我父母还给我!我才不希罕这些东西,我只要爸妈回来!」钱少传闻言,低泣出声,随即用力地抿住唇,不让哭声逸出。 「给我闭嘴!」皇甫桂蓦地朝身边的墙一捶,发出些许声响,待他的手挪开时,墙面竟微微凹陷着。 钱少华见状,不禁楞住。这是间老公寓,墙面是实心红砖砌成的,可是他却把墙打凹了……「爸妈不只是你的,也是你姊姊的,如果失去父母让你难受,那你有没有想你姊姊的心情?她会不难过吗?!」皇甫桂怒吼着,最最不能忍受这种只会叫嚣,把错都推到他人身上,任意践踏他人的混蛋。 「是她……」钱少华回神,才开口,便被那双寒鸷的眼给逼得把话吞下。 「再说一次啊!」皇甫桂沉声道。他保证,他绝对会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垂着头的钱少传抬起眼,「若望,对不起,我很累,我想要回房休息……」 「少传……」 「我很累,我休息一下。」她鼻音浓重,泪如雨下。 她真的很累,因为她发现不管她做再多,只是消弭自己的罪恶感,并修补不了少华心底的伤口。 皇甫桂望着她纤的身影,心头抽痛着,然再抬眼对上钱少华时,那眼神冷酷慑人,教钱少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五章 「我也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钱少华舔了舔唇道。 「我话还没有说完。」 「像你这种进了演艺圈就忘了旧人的家伙,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意思?」 「再装就不像了,当初我爸妈去世时,我姊忘了抛弃继承,背了千万债务,曾经试着找你,但你却换了手机……还说什么号码不会改,才小小走红就得意忘形,在女人堆里混着……像你这种人,我看不起。」皇甫桂敛睫思索,串连所有事后,终于明白为何她要一天兼三份工作,更知道为何打一开始她会恁地排斥自己,但他又是何其无辜,硬是得替金若望背负原罪。 「像你这种伙同外人勒索亲姊的人,我更看不起。」皇甫桂哼了声。 「你懂什么?!他们那些人……」他猛地顿住,不愿再说。 皇甫桂微扬起眉,捕捉到他脸上微妙的防备,推测地说:「你该不会是被霸凌吧?」因为不想成为箭靶,所以只好同流合污。「打回去不就得了?」 「他们那么多人,哪打得过。」 「我帮你处理。」小事一桩。 钱少华不屑地哼笑了声。「那你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不都一样用己身优势逼迫对方屈服。况且你打了他们,改天他们再找我麻烦,那我不是倒大霉了,要是找上我姊怎么办?」听到最后,皇甫桂微扬起眉,心想这家伙似乎还没糟到无yào可救,至少他还会顾忌少传。 「只要你答应我别再和他们混在一块,好好地读书,我就教你防身武术,而这段时间我会让庆年跟在你的身边,任何人都不可能动到你。」他很清楚,要让少传止住泪水,只能朝她弟下手。 「你会什么防身武术?」他朝他身后看去,怎么看都觉得后头那个人……很娘,要怎么保护他?是不是演戏演太多,入戏太深忘了自己是谁呀? 「只要你肯学,我就教你一些简单的。」他脚点摔坏的平板,将平板踢起,伸手接住的瞬间,用力一掐,平板里头的晶片主机板瞬间bào裂开来。 钱少华当场呆若木鸡。 难道演戏也可以演出一身蛮力? 当日,傅庆年客串厨娘,煮了一桌菜,皇甫桂强迫钱少传吃了些才放她回房,而他也理所当然地住下。 「才两间房间,我不要跟你挤。」钱少华誓死卫自己的房间。 「谁要跟你挤,我跟你姊挤。」话落,他径自朝钱少传房间走去。 「喂,你们睡一起?!」 「还需要你点头不成?」他哼笑了声。 「你……玩弄我姊?」 「通常是她玩弄我比较多。」 「喂,我问得很认真!你们有没有jiāo往?以后会不会结婚?」钱少华面对这突来的变化,非常焦躁不安。 皇甫桂兴致盎然地看他坐立难安。「你管太宽了,少花。」 「我去你个少花,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对我姊始乱终弃,我就在FB上揭露你的恶行,让所有人都唾弃你。」厨房里洗碗的大庆听到这里,忍不住地笑出声。 「你笑屁啊!」钱少华面红耳赤地骂道。 皇甫桂笑了笑。「你盯着看不就知道结果了。」敢情这家伙不是真的学坏,而是借着学坏引起少传注意……这个笨蛋,竟让少传哭肿了眼,往后不逮着机会讨回,他这口气怎么吞得下。 「我会盯着!」钱少华试着耍狠,学他眼神,模仿他的气势。 「好,明天到片场让你慢慢盯。」让他知道,他的姊姊为了他是多么努力。 「好啊!」于是,凌晨三点时,砰的一声,吓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钱少华从床上跳了起来,开门要逃生时,发现路被人挡住,定睛一瞧吓得他倒退数步,直觉得是恶鬼上门。 「混帐,你要我叫几次?!」皇甫桂怒斥着。 「嗄?」钱少华一脸迷糊,望向床头上的时钟,发现竟是凌晨三点。「这么早叫我要干么?」他才刚睡耶。 「准备去片场了。」看他一脸困倦,皇甫桂一脸不在意地道:「不想去也可以。」见皇甫桂头也不回地离开,他走出房间,瞧见姊姊已经在厨房忙着,那个姓傅的娘娘腔正在帮忙。 虽然很累很想睡,但是不管怎样也绝不能被看扁,于是他立刻冲进浴室里梳洗,待时间一到,精神抖擞跟着出发。 不同的是,他搭车,姊姊却是骑车尾随在后。 隔着车窗,钱少华若有所思地看着姊姊,耳边听见皇甫桂沉声问:「你姊姊不敢搭车,是跟当年的车祸有关吧?」 「……嗯。」钱少华收回目光,沉默不语。 皇甫桂睨他一眼,没打算追问,只是要钱少华正视钱少传藏在笑容底下的伤痕,不哭不喊痛,不代表她不痛。 天色未亮,但片场里已经充满朝气,每个人神采奕奕地忙进忙出。 「少传,这一份估价单可以帮我算一下吗?」监制助理在那一头喊着。 「好,我马上来。」 「若望,先过来准备一下。」 「知道了。」一踏进片场,钱少华就发现自己被抛下,喔不,他身边还有那个很娘的姓傅的像伙。 现场,每个人都在忙碌,在晨曦底下展现蓬勃生气。 「少传算数的速度飞快,连计算机都没她快。」大庆望着不远处。 钱少传拿起估价单,一目十行扫过算过,扬笑jiāo还给监制助理,然而身上的包包都还没放下,她已经跑进茶水间开始准备咖啡,一下子便端出来,随即到更衣间帮忙找连戏的衣服和头套。 那不是她的工作,但在潜规则里,又都可以算是她的工作,纯粹为了替皇甫桂广结善缘。 「她是钱精,算得当然快。」虽说当年他年纪小,但他可是亲眼目睹姊姊拿着计算机,把所有债务和资产算过一遍又一遍,再找出最适当的处理方式……其实,他的姊姊很强的。 大庆觑了他一眼,嘴边的笑意有几分暖意。就说嘛,同一家出品的,怎可能差到哪去,不过主子要他盯着他,他就继续盯吧。 「庆年,过来一下。」不远处,皇甫桂喊着。 「来了。」他应了声,低声嘱咐钱少华,「你在这里别乱跑,我一会就回来。」钱少华啐了声,巴不得他最好都别回来。 他兴趣缺缺地张望四周,余光瞥见钱少传在人群里走进走出,像是在忙什么,教他眉头不禁皱起。 气色不好也不会休息一下,到底是在忙什么?她是望哥的助理,又不是剧组的打杂人员,有必要忙成那样吗?他心里骂着,双眼却直盯着她。 钱少传就算察觉他的视线,也只是瞥了下,随即又忙着工作。 她就是这样!工作工作工作!工作会比他还重要吗?把什么都给他,还不如拨点时间陪他,别老是让他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她的人,他压根没发觉她变得愈来愈瘦小,一哭起来就教他心慌。 这一次,她大概不会理他了。一直以来,不管他怎么闹脾气,她总会安抚他,但是这一次,他玩得过头,她大概不会原谅他。 他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只是希望她能够重视自己一点。 钱少华心情万分沉重地想着,前方突地传来阵阵叫好声伴随着古怪的呼啸声,他不禁抬眼望去,就见皇甫桂和大庆正在对打。 那招式凌厉逼得姓傅的只能退守,但又拿捏得好不伤了彼此……这武打动作不都是稍微套好拳路,其余的后制处理吗?怎么两个人打得好像一回事,好像早已练了十几年的武术。 他看得目瞪口呆。那种打法……要是一个不小心,不是要打死人了吗?所以他说要教他武术,是真的? 「少传,你家那口子到底是上哪学武术的?我两年前和他合作时,他连套招都会打到替身,怎么现在厉害到毫无瑕疵的地步?」岳钧忍不住吹了口哨,庆幸他已经决定让替身上阵,要不真和他对招,他真怕他会趁机报复,把他打到残。 钱少华横眼望去,大眼瞠得圆圆的岳钧耶!当红A咖演员! 天啊,为什么姊姊可以这么平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每天都会和傅哥练上一套。」钱少传低声说着,想起头一次单独到他家时,听见那古怪的声响,还以为他们在做晨间运动,不禁好笑。 「,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天还糟,身体还好吧?」岳钧笑睇着她,却发觉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第二十六章 钱少华闻言,不禁从旁细细打量姊姊的气色,惊觉真如岳钧所说,她的气色更糟了,想起出门前,她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我没事,只是没睡饱。」 「若望不让你睡?」钱少传突觉他靠得极近,就连这打趣的话也有点过头,她是不是应该……「喂,你没必要靠这么近吧。」正当她犹豫时,钱少华已经快一步地将她往后拉到身旁,她才惊觉原来他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国中生本来就长得快,而她却忙得忽略了他的成长,她是多么失职的姊姊。 「你是谁?」岳钧不禁打量着他。 「我是」 「岳钧,你很闲是不是?」皇甫桂大步走来。刚刚他就瞧见他愈来愈靠近少传,想阻止却是分身乏术,想不到少华倒是派上用场。 「我说若望,你这个男朋友真的是太失职了,居然没发现女朋友身体欠佳,还让她陪你到现场。」岳钧轻啧了几声,一脸失望。 皇甫桂看向钱少传,发现她的气色确实不好。「少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让庆年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没事。」 「你确定?」他微恼,气的是他竟然没发现她的异状。 「我……」嘴边的话被外头的骚动打断,正在现场准备的工作人员不禁回头望去,就见张可丞带来了一票记者。 所有人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有的在这圈子待久了,知道这举措意味昨天第一集的收视率肯定开出红盘,否则一大清早的,不会有一大票媒体记者上门。 「各位,昨天第一集播出,本剧的收视率是同时段最高,所以我预定两个星期后在金都酒店举办一场同乐会,邀请观众和主角们同乐。」话是对着现场所有人说的,但目光却从头到尾都盯着媒体的镜头。 「换汤不换yào,大致上就跟见面会一样。」岳钧在皇甫桂耳边说着。 皇甫桂微扬起眉,对这消息不感兴趣,反正就是工作。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少传,垂眼睨向她,适巧瞧见她身体摇晃了下,他眼明手快地将她拉入怀里。 「姊!」钱少华紧张地唤着,但钱少传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昏倒在皇甫桂怀里。 岳钧回头望去,就连记者们也被这叫唤声吸引,不住地朝这儿望来,打断了张可丞未尽的话。 皇甫桂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压根不管他待会有一幕戏,更不管现场记者一阵猛拍,他只想赶紧送她就医。 他懊恼不已,气自己竟如此粗心大意,没发觉她的不适。 「金若望,这一位是」 「金若望,你和章萃琳」 「放肆!」皇甫桂神色yīn冷地暴斥一声,魅眸冷沉地扫过挡在面前的记者。 「全给我退下!」众家媒体震愕地望着他,直觉得他霸气十足,犹如摩西开红海,各自退至两边,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这演王爷……演得太有气势了! 【第十章】 虚惊一场。 钱少传只是感冒加上睡眠不足而已,在医院打过点滴吃过yào后,护理人员连急诊室的一张床都不肯给,要求皇甫桂带她回家静养。 不是护理人员找碴,而是单单感冒和睡眠不足,真的没必要占住急诊室的床位,只要回家好好静养几日就可以。 「我可以回家,你不要对护士生气。」钱少传虚弱地拉着他的手。 皇甫桂反握住她的手,使了个眼色要大庆带着钱少华去批价。 「等一下回我家,这段时间待在我家好好静养。」 「不行,我不能再让少华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想也没想地拒绝。 「那就把他顺便带过来,有我和庆年盯着,我看他还能玩什么把戏。」 「可是……」 「没有可是,反正这段时间你好好静养就是。」他独断且不容置喙地下令。 「你累了,需要一点时间休养,一点空间沉淀,其他的事都jiāo给我,你没必要凡事都往身上揽,还有我。」钱少传紧抿着唇,却控制不了眼泪。 「怎么又哭了?」他攒起浓眉,拭去她的泪。 「都是你啦。」 「我又怎么……」话未完,她已经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你一定是游戏人间,所以说话才会那么甜。」每一句话都说进她的心坎里,仿佛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给予的都是她迫切渴求的。 这样的男人要她怎能不爱,是他先将她看得透彻,才能如此懂她。 「我没兴趣游戏人间。」喜欢一个人对他而言是非常陌生的事,光是一个她就够他头疼了,哪有本事游戏人间。 「不管,你以后还是有空就对我吼一吼。」对她凶一点,她才不会习惯依赖他。 「我没事吼你干么?」皇甫桂没辙地叹了口气,轻抚她如缎般柔滑的黑发。 「我宠你都来不及了,我现在只想替你分担当年来不及分担的事,从今以后你身边有我,我们祸福同享,不分彼此。」 「你……」她楞了下,知道他指的是当年车祸发生后的事。「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可是事实上我却做得糟透了……其实少华没有错,虽然我确实需要钱,但是我天天都在工作有一部分是刻意要避开他,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没说错,爸妈是因为我才会去世,这是我必须一辈子背负的罪……」 「不要胡说,不关你的事,那不过是命中注定的劫。」 「可是真的是我害的……我好怕,我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可是我不能不撑,那时少华才八岁,他天天问我爸妈去哪,最后我才跟他说,是我害死了爸妈……」她说着,泪如雨下。 皇甫桂不舍地将她搂紧。他可以体会她的罪恶感,一如他害死了母妃。母妃不死,舅舅一派的势力不减,便会危害他,所以母妃以死明志,就只为了保全他。 「少传,别说是你害的,只能说是命运就是如此安排,有太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可是我们不能一直往后看,必须继续走下去,哪怕身在荆棘丛里走得浑身是伤,还是得要继续走。」他怜惜地吻着她的发旋。 「我是多么庆幸可以遇见你,在那无月的夜里,你是引领我前来的光,仿佛我们注定残缺的命运,必须用彼此的残缺来圆满。」她是可以给予他幸福的半月,而他必定是引她回家的月光,他是如此深信。 钱少传怔怔地抬眼,淌下更多的泪。「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又能帮上你什么?我甚至连你的脸都看不见……」她伸手轻抚着他的颊。 「看不见才好,要不演艺圈那么多美男子,早晚把你拐走。」他难得打趣道。 她破涕为笑,长指摸索着他的轮廓。「我是多么幸运此刻有你在身旁……我眼睛看得见的人是碰触不到的,所以我以为看不到的也是如此,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是可以碰触的,我不敢抱少华,就怕扑空,怕他会发现我的眼睛有问题,可是实际上,这只是视觉上的问题,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温度、你的身体……」 「你的眼睛有问题?!」一旁bào开钱少华的怒吼,引来整间急诊室的人侧目,钱少传急忙道:「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钱少华直瞪着她,却又觉得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并不像看不见,不禁疑惑地问:「你的眼睛到底是怎样?」 「没事,就一点小问题。」她笑得苦涩。 「我今年十五岁了,现在还不肯跟我说,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当年他年纪小,只会执拗耍脾气,虽说现在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他长大一点,可以分担她的难过和忧愁。 「少华……」 「我不是真的喜欢跟那些朋友出去,只是我一个人在家,虽然什么都不愁,却没有你的陪伴,我不希望什么时候醒来都看不到你,仿佛我始终是一个人。」钱少华扁着嘴,努力地压抑着情绪。他念国中了,不能再爱哭了,而且这里人很多,眼泪要是真的掉出来,他就真的掉漆了。 「少华……」钱少传朝他伸出双臂。 「我念国中了。」姊弟抱在一块,他会很尴尬。 可是,在皇甫桂的瞪视之下,他只能默默地投入姊姊小小的怀抱,突然发觉姊姊变得好小好弱,可是她却用这么瘦弱的身子撑起他不虞匮乏的生活。 而他却是懦弱地不去正视,用最幼稚的作法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第二十七章 「姊,以后不要那么努力工作了,有望哥在,叫他处理就好。」 「不可以。」 「他想当我的姊夫,当然得要养你。」至少要有本事养他姊姊,他才会把姊姊jiāo出去。 「少华,你说到哪去了?」什么姊夫……扯太远了。 「望哥,我没说错吧? 」钱少华干脆直接问皇甫桂,确定他到底是想玩玩,还是有心牵手到老。 「没错。」皇甫桂应着,视线落在被抱住的钱少华……他俩是姊弟,抱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不管是横看竖看,他都觉得碍眼极了。 但是看在他正为自己力争一个身分,他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她抗辩无效,干脆保持沉默。 反正他们又不听她说,她说再多都是白搭。 如果可以,她只想赶紧离开医院。尽管她看不见别人的表情,但她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的,她不想被人当成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 当日,大庆载着钱少华回家整理了一些衣物,随即又赶回医院,载着金若望和钱少传回到家中。 很天经地义的,钱少传住进皇甫桂的房里。 钱少华对这一点很不满,基于尚未结婚而且会刺激一个未成年少年的理由,他认为两人应该要分房,尤其这里是楼中楼设计,楼上有两间房,楼下有两间房和一间和室,房间多的是。 但是,在皇甫桂冷眼瞪视之下,钱少华很识时务地立刻改变原则「反正都是姊夫了,同一间房方便照顾。」他稍嫌狗腿说着,长腿立刻在地上打个X顺便再写了个O。 「你的脚那么喜欢写字,改天我会让你写个痛快。」皇甫桂笑眯眼道,但那笑意却教人头皮发麻,浑身发颤。 钱少华被吓得一楞一楞,开始怀疑他到底是扮演邪气王爷入戏太深,还是岁月改变了个xìng,总而言之,他和记忆中的望哥真的不太一样。 后来,他和姊姊谈过,姊姊说他失去记忆,但他更疑惑了,失忆的人个xìng可能相差十万八千里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以为从此之后,他就会慑服于他的yín威之下?以为姊姊和他出现在娱乐新闻上,他就真的会把姊姊让给他? 错了,他钱少华好不容易跟姊姊和好了,怎可能还没跟姊姊好好相处,就将姊姊拱手让人?甚至只有那个霸王不在时,他才能陪姊姊聊聊天? 他必须让金若望明白,他才是姊姊最重要的人,而且,他才是最懂姊姊的人。 「喂?」 「我是钱少华。」他拿姊姊的手机联络他。 「少传怎么了?」皇甫桂关心问着。今天一早她还是稍稍发着烧,他有点不放心,特地嘱咐钱少华一有状况马上联络。 「姊没事,只是她胃口不好,中午和晚上都吃得很少,再加上今天看到娱乐新闻播出那天你抱她离开片场的画面,把她吓得不敢出门了。」 「重点是」 「你几点收工?」 「干么?」 「我要去买姊姊最喜欢吃的东西,让姊姊有点食yù,要不然她空着肚子不睡等你回来,只会让她的病情更糟,可是放姊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跟你确定一下你回来的时间。」 「我去买。」 「你又不知道姊姊喜欢吃什么。」啐,他不可能知道的,这是他们姊弟俩的默契,也是唯一共同喜爱之物。 「所以我等你说。」钱少华瞪着手机,作梦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卑鄙,竟打算要抢他的功劳。 「钱少华,快轮到我的画面了,你再不说,我一旦生气,行事总是有失分寸,这一点你姊是知道的,到时要是有所冒犯,就请你多担待了。」担待个屁!这是威胁,这是恐吓!姊怎么会跟这种恐怖分子在一块? 钱少华无声哀嚎着,最终只能把功劳让出去,可怜兮兮地窝在角落,高唱只要我长大。 片场宫殿外头,路轨已经排得差不多,灯架拉线也准备好了,皇甫桂环顾四周,最终望向大庆。 「主子?」只消一个眼神,大庆便知道主子找他有事。 「下去。」他说着,眼神飘向殿下百阶。 大庆楞了下,咽了咽口水,颤声问:「少传说了什么?」 「少花打来的,要我去买份宵夜给少传。」 「现在才十点,吃宵夜太早了。」他央求着。 「下去。」皇甫桂眸色微冷,口吻渐沉。 「……有点高。」那近百阶摔下去……会痛耶。 皇甫桂耐xìng尽失,微眯起黑眸,大庆立刻二话不说假装绊到脚「唉唷……」完美地滚到第一阶。 「发生什么事了?」工作人员听见声响,立刻围了过来。 「庆年不小心摔下去,恐怕摔得挺严重,我先带他去看医生,跟导演说先拍岳钧的部分好了。」 「可是若望……」 「庆年是我的经纪人,就像是我的兄弟,我怎能弃他不顾。」一席话说得有情有义,铿雏有力,从大庆干干的眼角逼出泪。 是兄弟就不会要他跌下来吧,主子的演技真是愈来愈炉火纯青,不当戏子真是太可惜了。 钱少传是被一股香味诱醒的。 「姊,你最喜欢的臭豆腐。」钱少华喊着,人已经推门而入,手上还端着刚买回热腾腾的臭豆腐。 「你跑去买的?」她喜出望外地问。虽说她不认为自己生病,但被迫静养也是有好处,那就是她和少华闲聊的时间多了,感觉不再疏离。 「不是,是……他买的。」钱少华不甚情愿地往后一比。 「若望?」钱少传立刻抓起床头闹钟,就见才十点半「戏拍完了吗?」 「临时有点状况,所以我的戏延后了。」他扬笑往床畔一坐。 「你可以中途离开吗?回去不是又要麻烦梳化师再帮你弄头套,这样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她说着,目光瞥见大庆就站在门口,一张脸皱得比苦瓜还皱。「傅哥,你怎么了?」 「我……」 「他不习惯臭豆腐的味道。」皇甫桂抢白,不忘冷冷一瞥,带着警告。 大庆可怜地垂下脸,无处控诉自己遭到职暴。认真想想,也许现在的主子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以往在宫中表现出的玩世不恭才是演技。 「喔,这个就没办法,臭豆腐就跟榴楗一样,喜欢的就说香,讨厌的就说臭,像我都很喜欢,所以觉得都很香。」 「是吗?」皇甫桂笑着,却不着痕迹地离那一盒臭豆腐远一点。 「你差不多什么时候要回片场?」她拿起筷子开动,顺口问。 「大概……」余光瞥见大庆不断地比划着,甚至不断地画圈圈,他便懒懒地道:「大概半个钟头吧。」他话出的瞬间,傅庆年的额往门边一撞。让他死了吧!他明明是比三分钟……「傅哥,你在干么?」钱少华不解问着。 「不要理咱家,咱家想死。」主子真的是愈来愈过分了,都不知道待会到底是谁要去哈腰道歉。 「咱家?」钱少华闭了闭眼。这人怪怪的,还是别靠太近,省得被他传染。他快步离开房间。 「若望,既然还有半个钟头,那你就陪我吃臭豆腐吧。」她夹起泡菜和臭豆腐,往他嘴里喂去。 皇甫桂不动声色地暗抽口气,屏息以待,最终在她逼近时,张口……吞下。 「好吃吧,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以往你带我去的那一家,老板还记得你吗?」她笑问着,压根没发现他是假嚼真吞。 皇甫桂想起刚才去夜市时,那老板一见到他就欣喜若狂,他原以为是见到艺人才特别开怀地寒暄几句,没想到原来是旧识。 「……我急着走,没跟他多聊。」莫名的,心头有点闷。 「是喔,对了,你去夜市有没有被人认出?」 「不知道,没注意。」 「最近娱乐新闻频频报导你,有绯闻也有这部戏的评价,感觉上对你这次的演出颇为认同,但绯闻的话……」实在是说得不太好听,尤其媒体很擅长挖出别人的过去,从第一任绯闻女友排到现在,真是琳琅满目,各色风情皆有。 「我没注意那些,绯闻的事有宋哥帮我挡。」钱少传试探xìng地问,「宋哥没说什么?」 「他该说什么?」 「就是我跟你的事,他不反对吗?」很多公众人物不是都不能公开恋情吗? 「关他什么事。」他哼了声。事实上宋胜儒当然找他谈过,骂他太高调,但无关高调不高调,在那个状态里,他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第二十八章 「你啊,那一天实在不该当着媒体的面抱我离开,这样也许可以炒作戏的知名度,但却让张制作把媒体请来的用意打折了。」她吃了口臭豆腐配泡菜,让酸和辣在脆皮豆腐里跳颤着,才满足地道:「张制作有没有不开心?」 「不知道,这几天没见到他。」事实上张可丞很不满他抢了锋头,但做都做了,他不满又如何? 「那……章经理呢?」她问得风淡云轻。 听至此,皇甫桂总算听出头绪。「我跟她早已经把事都说开了,你不需要顾虑她。」他轻握她的手,就怕一些消息让她放下这段感情。 她扬笑反握。「我没有顾虑她,只是担心这件事要是没处理好,对你会造成负面影响。」他的情史太丰富,容易让人认为他私生活混乱,对他个人的评价会更低。而且,也不知道是他太不懂得讨好媒体,还是媒体被cāo控,横竖章萃琳被描述成弱者,他成了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至于她自身是怎么被写的,她不是挺在意,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定位。 「放心吧,宋哥会处理。」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宋胜儒再头痛还是得善后。 「你要广结善缘,不要到处树敌,这样只会斩断自己的演艺之路。」她从武导副导到场记杂务,每个人的名字和饮食喜好,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就为了讨他们欢心,希望增添他们对若望的好感。 「我知道。」她又夹了一口喂他,笑眯眼道:「只要把这一部戏拍好,你就离梦想更接近,我能在你身边看着你完成梦想,就觉得我也一样可以完成所有责任。」没来由的,这席话像是闷棍般打在他心口,教他含在嘴里的臭豆腐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任由酸味在口中发酵着,一如他找不到出口宣泄的心情。 她说的梦想、提到的过去,都不是他的,而他能告诉她,他不是金若望吗? 如果她喜欢的只有金若望,那么他的存在间接证明金若望已死,她承受得了吗? 暗忖着,心头更闷了,手机适巧在这当头响起,他接起说了两句,回头便道:「现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得要回去了。」 「那,路上小心喔,开车开慢一点。」 「我知道。」俯近她轻搂了下,他冷着脸离去。 皇甫桂一走,钱少华后脚就踏进房,仿佛两人早有共识。「姊,你跟望哥说了什么,怎么他脸很臭?」 「嗄?」她不解地扬起眉,打趣道:「大概是来不及吃完臭豆腐吧。」应该是她说错了什么……但,她说错哪一句了?还是他不喜欢她像个大婶一样叨隐? 日子一天天过去,尽管钱少传的身体早康复了,但皇甫桂还是强制她在家静养,派了钱少华紧迫盯人。 慢慢的,就连电视的掌控权也落在钱少华手中,唯有皇甫桂演出戏剧的播出时间才会开启。她看不见戏中人物的表现,但是看钱少华的反应,她就知道这出戏是成功的,网路上讨论褒大于眨,针对他的蜕变更有诸多赞赏。 她很想跟他分享他的成就,可惜的是,他出了外景,一去就是好几天,外景拍完回来,又常常是早出晚归,让她不禁怀疑他是刻意避开自己。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总觉得她好像很久没见到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慌,心头像是被大石头给压着,闷得难过。 「姊,有一个姓宋的人突然开了咱们家大门进来说要找你,你认不认识?」正忖着,钱少华突地开了房门问。 「宋?」她赶忙起身。「他在哪?」 「他很理所当然地坐在客厅沙发。」他往外头一指。 「不要没礼貌,赶快去倒杯咖啡。」钱少传往他的手一拍,快步走到客厅,依那色彩判断,果真是宋胜儒。 「宋哥,好久不见,怎么会突然来了,是不是若望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我出现就代表出事?」宋胜儒没力地抹了抹脸。「找你只是有事跟你聊。」钱少传微扬起眉,在他对面坐下。「有什么事是我能帮的吗?」她好歹也工作过几年,这种说法不会听不懂。 宋胜儒欣慰地扬起眉,他就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不需要他大费周章地劝说半天。「事情是这样的,最近那部戏播到第三集,连开红盘,在网路上话题延烧不断,热度直线上升,而若望饰演的这个角色,受瞩目的程度几乎可以和男一并驾齐驱。」钱少传轻点着头,猜不透他的来意。「这是好事。」她知道他把角色演得很好,要是能和岳钧相提并论,绝对能让知名度大开。 「当然是好事,张制作因此开心极了,先前不是说了要办场与观众同乐的同乐会,就是今天晚上,听说报名的观众有不少都是冲着若望去的。」听到这消息,他简直乐得快飞上天,再累都值得。 「所以?」一路听下来,她真的猜不出有什么是她能帮的。 「不过因为这一阵子绯闻的事,」见钱少华端了咖啡过来,他多看了几眼,不禁随口问:「这是你弟吧,看起来身高挺高的,脸蛋也长得不错,有没有兴趣进演艺圈?」钱少华闻言,二话不说地逃跑。演艺圈的工作他见识过了,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他逃上二楼,宋胜儒满意地笑了。把闲杂人等赶走,才好说正事。 「宋哥这么说是认为这件事不方便让少华听到,意味着宋哥希望我去做的事也别让若望发现?」宋胜儒啜着咖啡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她竟敏感到这地步。「可以这么说,简单来说,我希望你参加今晚的同乐会,不为别的,就希望让若望的星路走得更顺畅,你……应该会答应吧?」只要她露个脸,骗个人上钩,一切就功德圆满,事后要骂他小人什么的,他都笑笑承受。 金都酒店宴会厅里,观众早已入场,就连记者也在现场等候多时。 活动早已开始,由主持人在台上带猜谜活动,而主要演出演员都坐在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下第一列,等着待会的余兴节目一一上场。 而后头闪光灯闪个不停,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岳钧会适时地回头赏以笑脸挥挥手,再凑到皇甫桂耳边。 「学我,等到这出剧播完,我保证你会跳到一线,从此片酬三级跳。」皇甫桂懒懒睨他一眼,随即朝后头挥了挥手,笑得邪魅诱人,引发阵阵尖叫声。 「学得真快。」岳钧忍不住道。 「多谢赐教。」一个笑容而已,他并不吝于给予,尤其当一个笑可以更加稳定他的工作。他会更卖力,让自己立于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地位,不让宋胜儒老在他耳边叨念。 「是说你也别变脸变得这么快,有媒体在场,最好是全场保持笑意比较好。」岳钧说着,目光瞥向台边的章萃琳,低声道:「我听人说,章萃琳一直想跟你谈谈,你应该拨点时间给她。」 「没必要。」他瞧也不瞧章萃琳一眼。 「有必要,章家在娱乐圈很吃得开,更擅长cāo纵媒体,你委婉一点让事情圆满,可以少掉很多麻烦。」他以过来人的身分稍稍提点。 「我就是厌恶她虽然没出面,但是媒体舆论却是一面倒的同情她。」只要有点心眼的都知道,那和章萃琳肯定脱不了关系。 「但她毕竟可以间接影响张制作,能大事化小是最好。」他也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情,但意气用事不是正解。 「你说的这些事,你以往都遇过?」 「不,我运气没你好,未蒙章大千金青睐。」 「我羡慕你的好运气。」被章萃琳看上跟遇上煞星没两样,手段令人鄙夷。 岳钧不禁笑出声。「连幽默都学会了。」手往他肩头一搭。「唉,谁要当初我跟你说时你不听,早听我的话,今天就没这些麻烦了。」 「还请岳哥多加提点。」他皮笑ròu不笑地道。 「好好好,改天我要是打算投资当监制时,我一定会钦点你当我的第一男主角。」岳钧一把勾住他的肩。 「不过我还是劝你,和章萃琳说清楚讲明白,她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你不在乎自己前途不打紧,至少也要替身边的人着想。」皇甫桂懒懒睨他一眼。「难不成她还能使什么贱招?」 「有前车之鉴。」岳钧点到为止地耸着肩。「宋胜儒跟我提起他收到一些恐吓信,但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少传的,我相信宋胜儒应该也跟你说过。」 ☆、第二十九章 「我知道。」所以他将少传禁足,就是以防万一。 「少传不可能一辈子都足不出户,一直禁止她出门也稍嫌因噎废食,还是从根本下手较妥当。」岳钧笑了笑,拍拍他的脸。「也不用太紧张,毕竟是法治社会,她也不可能做得太绝,顶多是让辜负她的男人消失在演艺圈而已……看你接下这部戏却又跟章萃琳没互动时,我不禁替你捏一把冷汗,就怕你翅膀还没长硬就被斩了。」皇甫桂垂睫忖了下。岳钧这个人一如记忆,是只笑面狐狸,是个很有手段也很懂得圆滑处世的人,能屈能伸的本事令他佩服。 所以,他应该跟他看齐? 思忖着,身旁的岳钧却突地猛拍他的手,低喊着:「少传!」皇甫桂抬眼望去,惊见钱少传穿着一身粉色古代婢女装,出现在台上……「这是怎么回事?!」混帐,为什么少华没盯住她?! 【第十一章】 钱少传局促不安地站在台上,只见眼前灯光闪动映亮重重人影。 她缓缓垂眼,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第一列的皇甫桂。他身上的光芒,不管是在黑暗中还是明亮中,都能瞬间攫住她的目光,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不管了,反正一下子就结束了。 「好,这位婢女上台是为了寻找她的主子,请问谁是她的主子?」主持人高喊着,将钱少传拉向前几步。 皇甫桂怒不可遏地瞪着一脸傻笑的钱少传,他发誓,今天回家后,他会用铁链把她绑在家里,然后再去找出幕后黑手。 「你这表情……难道你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岳钧被他那冷冽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托腮扬起坏心眼的笑。「很好,总算有趣一点了。」 「其实,她的主子就是其中一位王爷,可到底是谁呢?我不知道,大家也不知道,因为接下来是场竞标活动,由几位王爷开始竞标,价高者得,募得的金额将全数捐给家扶中心。」主持人话落,现场响起掌声。「底价一万,一次加价五千,现在开始竞标!」岳钧二话不说地举手。「宝贝,跟三爷回家吧。」他语带戏谑,后头粉丝又哇哇叫,恨不得冲上台扮奴婢。 皇甫桂横眼瞪去,随即跟着举手,后头粉丝大声尖叫着不要。 「四爷也举手了,还有哪位爷……三爷、三爷举手了,看来这婢女真是炙手可热,让戏里的竞争对手杠上了……四爷,四爷又举手了!三爷也举手了,哎呀,战争进入白热化了。」 「岳钧,你适可而止。」皇甫桂怒道。 「唉,怎么可以适可而止,难得有这机会,我当然要把握。」他笑得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干脆一直把手给举高。 「你!」皇甫桂听见主持人喊着,伸手扣住岳钧的手,腾出一手高举。 「喂!」岳钧吃痛地唉唉叫,硬是抽出一手高举。「很痛,你是打算折断我的手不成?」 「趁着现在能放下赶快放下,否则你往后再也不能放下。」语声含在嘴间,他森冷眸色透着警告。 岳钧注视他良久,玩味扬笑后,放下了手。 主持人见状,再三询问,确定无人竞标后,由皇甫桂得标。 皇甫桂闻言,正准备上台时,却见钱少传已经被人带往后台,不假思索地往后台方向跑去。 「……」主持人傻眼,面对粉丝们的尖叫声,有点反应不过来。 岳钧慢条斯理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锦袍,回头笑得邪魅勾魂。「接下来,谁要当本王的奴婢?」瞬间,尖叫声几乎快要震破整间宴会厅。 早已冲入后台的皇甫桂压根不管前头发生什么事,只想逮住那不听话的婢子,把她给绑回家。 「若望!」 「……宋哥?」他不解的横眼望去,就见大庆站在宋胜儒身后,不断地努着嘴,像是在告诉他钱少传离开的方向。 「喏,给你。」宋胜儒将一张房卡jiāo到他手中。 皇甫桂眯眼看了眼房卡,再抬眼,问:「宋哥在搞什么鬼?」今天根本不需要他到场盯梢,他会突然出现,恐怕是另有图谋。 「哪有,少传就在那间房间,你快去吧。」宋胜儒眼神有点飘移。 「是吗?」不能怪他疑心,实在是宋胜儒这几天都劝他要和章萃琳好好谈,现在突然把少传带来,又说她在套房里,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宋胜儒吸口气,装凶狠地道。「快去快去,这儿有我和庆年挡着。」皇甫桂深沉的目光越过他,和大庆无声jiāo流后,随即收下房卡。「宋哥,我不喜欢被骗,你千万别骗我。」 「我也不喜欢骗人。」天地良心,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有这一句是真的……皇甫桂随即朝宴会厅旁的电梯走去,直达房卡上的楼层,循着号码找着,门一开他恼怒的闭了闭眼,转身就要走。 「若望,你就非得一见我就走?!」章萃琳声嘶力竭地吼着。 「我认为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我知道。」章萃琳的回答教他有些意外,微扬起眉瞅着她。「既然你知道,代表你已经接受,为什么还要兜这么大一圈找我?」他知道宋胜儒肯定承受不少压力,为了安抚章萃琳,不惜将少传带到现场玩这一出。 「总是要好聚好散,往后咱们如果又碰头,我不想要你对我视而不见,我们可以是朋友。」章萃琳说着,走到吧台前倒了两杯酒。 皇甫桂防备地看着她,压根没打算多踏进一步,而她端酒到他面前。 「这是杯和解的酒,喝下这杯酒,从此之后,我们就是朋友。」她把酒递给他。 皇甫桂有些迟疑,想起岳钧说过的话,要是喝一杯酒就可以把一切一笔勾销,度过这段风雨,似乎划算,于是他接过了酒杯。 「祝我们从此成为朋友。」她说着,噙泪扬笑。 他举杯yù,却突地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脑袋bào开一阵痛楚,在他痛得眯眼的瞬间,脑海中出现一幕景象有个女人递了杯酒给他,那酒杯有着同样的气味,而他喝了之后,意识昏沉……「若望,你怎么了?」章萃琳轻抚着他的颊。 嫌恶的感觉教他想也没想地挥开她的手,岂料力道过猛,她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地。 「你还想要如何都由着你吧,但我跟你就连朋友也不会是!」皇甫桂将酒杯一砸,捧着头快步离开。 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同乐会中场休息时,几个主要演员全都进休息室休息,岳钧想着要去找皇甫桂,余光却瞥见已换回衣裳的钱少传正在转角和大庆说话,两人甚至有些拉扯,他不禁疑惑地走向前。 「少传,你现在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惨了。」 「可是如果我现在不走,待会就换我惨了。」 「这么惨?」岳钧走到她的背后,学皇甫桂的嗓音道,吓得她瞬间回头,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岳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抚着胸口,觉得心都快要从喉头跳出来。 「我才想问你们在这里干么,若望呢,他不是去找你?」岳钧环顾四周,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他……还有工作吧。」宋胜儒让她看过同乐会的流程,知道就算他再生气,依他敬业的精神,要算帐也要等到他收工后。 「是还有工作,不过他没回休息室。」见她说话有点吞吞吐吐,在演艺圈打滚多年的岳钧知道一定有问题。 「应该等一下就会回来,我还有事要先走,就不跟岳哥聊了。」钱少传总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心虚得紧,她必须赶紧回家把自己藏起来。 太久没见他发怒,她的抗体已经消失,就怕无法承载他的怒火,等他冷静一点再见面,应该会比较好一点。 「少传,这样不行啦。」大庆比她还恐慌,脸色惨白如纸。 「傅哥,你就帮我一次嘛。」先让她避避风头。 「我帮不了……」大庆轻轻地翘起莲花指朝她身后比去。 钱少传不禁倒抽口气,没有勇气回头,更没有脱离困境的智慧,只能眼睁睁地等待大魔王到来。 「钱、少、传!」皇甫桂恼声咆哮。 「跟他说我不在!」钱少传企图推大庆当pào灰,躲到他身后。 「我……」大庆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已经被皇甫桂一把推到墙角。 「钱少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怒吼着。 ☆、第三十章 钱少传不禁瑟缩起来,回头扬起讨好的笑。「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皇甫桂哼笑了声。「别跟我说,你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光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配合宋胜儒演出……思及此,怒火不禁更甚。 「我……」 「怎么,度量这么大,把我推到其他女人身边,这般了不起,直教我佩服。」他皮笑ròu不笑地道。 「什么啊?宋哥说只是要你跟章经理谈谈而已……」难不成宋哥骗她? 「谈谈?我差点被」 「被怎样?」她伸手摸索着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戏服,扣结似乎都扣得好好的。 「等等、等等,你们现在在说什么?」岳钧听得一头雾水。 「不关你的事。」皇甫桂口气不善地道。 「怎会不关」后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教岳钧顿住了话,回头望去,就见有不少记者来到后台,高声喊着同业。 「听说章萃琳昏过去了!」钱少传闻言,不禁满脸疑问地看着皇甫桂。 宋哥说,他会给若望房卡,而章经理会在套房里等他……章经理只求好聚好散,可惜若望一直不给她机会,所以她才会请宋哥帮忙,但是她昏倒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休息室外的骚动,让正和张可丞聊天的宋胜儒闻讯赶过来,一听是章萃琳昏倒,忙追问皇甫桂。 「我不知道。」皇甫桂淡声回应。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刚刚不是去见她?」休息室内,宋胜儒将他拉到角落,除了压低声嗓之外,还不断注意四周,慎防有人偷听。 「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可问题是她现在昏倒了。」宋胜儒咬牙道,一时间无法判断这到底是计中计还是皇甫桂在撒谎。 「关我什么事?既然活动提前结束,那我要回去休息了。」皇甫桂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从他身旁走过。 同戏的演员都已经换装离开,大庆也已经先送少传回去,他知道少传和宋胜儒一样满心疑惑,他必须回去跟她解释。 「怎会不关你的事,你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宋胜儒扯住他。「等一下先跟我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去?」皇甫桂不满地抽手。 「就凭她在娱乐圈吃得开,就凭她和张制作有好jiāo情,你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这么做!」更重要的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着了章萃琳的道,这事得赶在第一时间处理,就怕有后招。 若望正要出头,这个时候禁不起任何负面新闻。 皇甫桂微眯起眼,他不至于蠢得搞不清楚状况,但他的不认为到医院探视之后就能有什么正面新闻,相反的他还可能会被缠上。 正犹豫着,休息室外似乎又有了骚动。 「你在这里待着,我先出去看看。」宋胜儒神色严肃地道。 皇甫桂咂着嘴,往沙发一坐。他压根不相信章萃琳真的昏倒了,认为这根本是苦ròu计的戏码,可有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人不就是如此,哪怕明知是在作戏,也得虚与委蛇。 思及此,他不禁一顿。 以往在宫中时,他和兄弟们不就是如此相处,以往都能耐着xìng子处理,怎么现在却半点耐xìng皆无?是因为他变了,为了少传改变了,还是他体内还残留着金若望的傲骨? 想起先前那一瞬间脑海浮现的画面,那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而是属于金若望的,原本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那一瞬间他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他的意识快要被抽离。 抚着胸口,他无法确定金若望的魂魄是否仍存在这躯体里,如果是,那么……他呢?最后被驱逐的会是谁? 思绪浮躁着,骚动声又从门外传来「这是好动娱乐杂志今天出刊时所刊的照片,是章萃琳进入fù产科医院拍的……她是不是怀孕了?」 「你也太好笑了,她有没有怀孕,你应该去问她,问我怎么会知道。」宋胜儒不禁发噱。 「有客房人员目击金若望到过章萃琳的房间,所以是他令章萃琳昏倒,对不对?」另一位记者再问。 「不……」 「章萃琳是不是因为怀孕要金若望负起责任,但是金若望不肯,所以发生争执,动粗将她推倒在地?」 「你们……」有完没完,一个个那么会看图说故事,不干编剧真的是戏剧圈的损失!可就算宋胜儒气得牙痒痒的,还是要端足笑容一一面对,他不能退缩和迟疑,否则会给他们见缝chā针的机会。 可恼的是,这样一连串听下来,他怀疑这一切全都是章萃琳一手策划的! 她是搞公关的,和媒体的关系一直是良好且密切的,给了画面再作出戏,还怕截不断若望的演艺路。 太狠了,正是所谓最dúfù人心!都怪他一时大意,想要保住若望、拉抬经纪公司,才会着了章萃琳的道。 现在要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不管若望承不承认,给社会的观感都是负面的,章萃琳根本就是已经放弃若望,才会玩这么大! 宋胜儒二话不说,进了休息室,来个相应不理。 皇甫桂懒懒望去。「招架不住了?」他很清楚媒体多擅长颠倒是非和缠人,就算他实话实说,刊登出来的仍是他们的臆测,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应付,反正,答案他们都已经帮他备妥了。 「你还敢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事情已经演变成负心汉推倒怀孕的痴情千金?」宋胜儒不禁跳脚,不敢相信他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是谁造成的?」皇甫桂托腮冷冷问着。 宋胜儒疲惫地抹着脸,只能怪他太小看章萃琳,本想利用她却反倒被一脚踹到地狱。「这下子好了,就连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灭火了,恐怕一些画面都已经在电视上播出……也许还会从娱乐新闻变成社会新闻,她是有病是不是!有女人会这样搞自己喜欢的男人吗?」皇甫桂垂睫思忖着该怎么摆脱烦人的记者,可他们就堵在门口……「金若望,已经有人证明章萃琳怀孕四个月了,身为孩子的父亲,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你一定知道,所以你才会恶意推她一把,企图让她小产对不对!」门外媒体像是又刚得手第一手资料,也不知道挖头条挖得太亢奋还是看戏看得太入戏,一群人竟撞开了门,像蝗虫般包围住他们。 「喂,请媒体工作者自律!」宋胜儒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硬是挡在皇甫桂身前,还不住回头示意,要他三缄其口,趁隙快走。 从fù产科一下子跳到怀孕四个月……剧情跑这么快,有没有考虑观众消不消化得了。 「现在各家新闻台已经发了头条,金若望应该对这件事稍作解释吧。」媒体无孔不入,宋胜儒难抵众人,有位女记者找到空隙,硬是将麦克风挤到皇甫桂面前。 皇甫桂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位女记者,蓦地站起身,趁隙往外走。 「金若望,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行径很恶劣?」 「你要不要到医院探视章萃琳,顺便跟她道歉?」记者蜂拥而上,瞬间就堵住了皇甫桂的去路。「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放肆!」皇甫桂恼声怒斥,俊魅的眸像是要喷溅出火花般慑人。「谁都别想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说」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宋胜儒立刻chā入,挡在记者与他之间,一手拉着他快步离开休息室。 岂料,休息室外头已经人满为患,去路被挡,宋胜儒恼得快要飙出国骂的瞬间,竟见金若望腾身跃起,竟然越过面前的人墙,头也不回地朝长廊底端跑去。 一刹那,吵杂如菜市场的休息室内外,静默无声。 良久,才有人发出第一道声音,「有没有拍到刚刚那一幕?!」 「没拍到!」 「我拍到了!」拍到的人像是中了头奖,一群记者瞬间又激动了起来。 「我看看、我看看!」宋胜儒蓦地回神,趁着记者们暂时放弃猎物,目光锁定在一位摄影记者手上的摄影机时,拔腿就跑。 其实,跳得很高,跑得很快也没什么大不了,也许只是金若望以前深藏不露而已,是说……X的,要跑也不会带着他! 皇甫桂的住所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电视里传出的第一手消息有人证实章萃琳怀有四个月身孕,而回推时间,当时章萃琳正和金若望jiāo往……钱少传直瞪着电视,不能相信事情怎会变成如此。 ☆、第三十一章 章萃琳有孕……所以她一直要宋哥想法子让若望和她谈一谈,甚至今晚安排她参与慈善竞标,为的就是这件事? 「姊,其实演艺圈有很多消息都嘛是真真假假,应该要问当事人最准。」钱少华小声劝着,一方面懊恼着自己没事开电视,又没赶在她进门前关掉。 「是啊是啊,少华说的一点都没错,其实都是假的居多,就是为了制造话题嘛。」大庆也劝着,但说真的,他好心虚,因为四个月前,他和主子还没移居到这里呢。 「没有一个女孩子会用这种事情制造话题。」钱少传无力地往沙发一坐。 虽说她对章萃琳的印象不好,但那出戏与章萃琳无关,要制造话题也不是这种作法,这样只会让舆论一面倒地挞伐若望,毁了他这一段日子经营起来的好形象。 所以……应该是真的吧。 钱少华几次张嘴都说不出安慰的话,不禁顶了顶身旁的大庆,却见大庆的表情比他更愁,愁得仿佛那都是真的。 正忖着,玄关那头有了声响,大庆飞快跑去,见是皇甫桂回来,有些喜出望外之际,不忘对他眨眼示意。 皇甫桂微恼地闭了闭眼,快步踏进客厅,就见新闻台上正播着「第一手消息」,「已经演到我因为另结新欢,所以不要那个孩子,害她小产?」他皮笑ròu不笑地道。 真是荒唐,明明是在如此资讯发达的时代,栽赃嫁祸的方法却还是同样老套,甚至比野火蔓延得更快。 「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钱少传眼也不抬地问。 「不关我的事。」他不假思索地道。 钱少传难以置信地站起身,嗓音尖锐了起来。「不关你的事?!你敢说你没做那件事?」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哼笑了声,想起他的记忆不全。「好,就算你想不起来,但章经理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不是吗,所以,一定是有,那你是不是应该到医院探视她,确定她和孩子是否安好。」他抿了抿嘴,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就算有,也不关我的事!」 「金若望,你说这句话很过分你知道吗?当你否认,就代表你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代表你在质疑章经理的清白,你恶劣到让我不敢相信!」钱少传怒瞪着他,却见他没有任何反驳,心不禁直往下沉,干脆转身回房。 他几个箭步就赶在她关门前挤进房内。「少传,我说不关我的事,那是因为我不是金若望!」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告知她,但如果现在不说,他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钱少传闻言不禁苦笑几声。「你如果不是金若望,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皇甫桂,我是大晋王朝的四皇子。」他颤着声,颤抖的握住她的手。 钱少传摇头笑得苦涩。「你是入戏太深了是不是?你以为用这种骗小孩的谎言就可以说服我,要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相信我!我问过你,如果我不是金若望,你会觉得如何。」 「所以你现在是切换到另一个人格?你要不要干脆告诉我,你到底有几个人格,你根本就是精神分裂!」混帐男人,如此不负责任,她怎能和他在一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人格什么精神分裂,那些都不重要。「你还记不记得我那时候千方百计接近你?」钱少传微眯起眼,恼声道:「所以你那时就知道章经理怀孕,结果你为了甩了她,故意勾搭我,这就是你用天价聘请我当助理的主要目的?」没想到她的思考会如此跳跃,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再吸进一口气,慢慢地调整情绪,否则他真的很怕自己失控。「不是,那是因为我的记忆里只有你,又适巧你的眼可以观yīn阳,我以为你和天官一样拥有异能可以送我回大晋,所以我才会在得知你没有能力之后那么失望。」混帐!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干脆改行当编剧算了! 他的转变确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所以她才会戏称他有多重人格,但是……她皱起眉,随即又道:「不可能,如果你不是金若望,你怎么会叫我少赚?」 「我怎么知道,当我落水失去意识时,你的身影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不断地牵引着我,将我带来此地,待我清醒后,金若望的记忆就慢慢地流进我的脑袋里,而从头到尾他的记忆里就只出现过你一个女人而已,而且我唤少赚,那是因为他是这么唤你的!我是那么地嫉妒他,更担心你爱的是他不是我,所以我一直开不了口告诉你这件事。」 「……哪可能有这种事,你明明就是金若望。」她没有办法相信,这种事对她而言太玄太不可思议。 「我不是!我跟他个xìng不像。」 「伤到头会造成个xìng大变也很正常,就像傅哥」 「傅庆年体内的魂魄是我的贴身太监大庆。」听至此,钱少传不禁楞住。「……太监?」 「所以他可以示范宫中规矩,因为他待在宫里二十年,谁能比他清楚宫规?」见她总算动摇,他再加把劲道:「所以我会骑马,我的骑shè本事在宫内无人能出其右,武术更是一绝,这些是金若望不可能会的!」钱少传想起他对弓箭的熟悉,想起他能够骑在发狂的马匹上,甚至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因为他们都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傅哥像个太监,傅哥总是唤他主子……「少传,相信我,我清醒时,是金若望发生车祸之后,从那时至今四个月不到,章萃琳有四个月的身孕,当然不关我的事!」他轻轻地扣住她的肩。「相信我,从一开始章萃琳就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我根本连她是谁都不清楚。」钱少传脑袋一片混乱,像是打结的毛线球,不知道要从何解起,但「如果你不是若望,那若望呢?」 「我不知道。」皇甫桂的心一沉。原来她看重的是金若望,她的感情是给金若望的? 「那……」等于若望已经死了,所以他才能在这副躯体里?怎么可能?这种事……「你不要为了要模糊焦点对我编这些谎,你明明就是金若望,你别说你不是」 「我不是金若望!」他蓦地吼道,一把推开门走到客厅。 大庆手足无措地上前,却被他一把拨开,着急唤道:「主子,你要做什么?」 「茗望,你要去哪?!」钱少传追了出来,却见他脚一点,蓦地跳上二楼,吓得她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 钱少华吓得倒抽口气,冷静之后忍不住鼓掌。 皇甫桂随即又一跃而下,落在钱少传的面前。「金若望不可能会这么做,对吧?我很遗憾我不是你喜欢的金若望,我也不想当金若望,有好几次我想跟你说,我是皇甫桂,但也许有一天,消失的会是我,你喜欢的金若望会回到你身边……」话未尽,他已经被她紧拥着。「不要说什么你会消失,我没喜欢过金若望,我跟他就像兄妹一样,我只是难过他不在了……」事实就在眼前,再难以置信,她也只能信了,不是吗? 「真的吗?」他哑声道,缓缓地拥紧她。 「我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可章经理的事怎么办?」皇甫桂尚未开口,玄关又传来声响,大庆赶忙查看,惊见是「宋哥……怎么岳哥也来了?」皇甫桂微皱起眉,疑惑宋胜儒怎会把岳钧带来。 【第十二章】 一行人在客厅里坐下,知道他们有正经事要谈,钱少传备好咖啡便带着钱少华先回房。 「幸好遇到岳钧,否则我真会被那群人给扒了皮。」宋胜儒喝了口咖啡喘口气。 「这不都是你自找的?」皇甫桂面有责难。「谁要你答应了章萃琳,竟连少传都带到会场,现在bào出一连串的事你自己处理。」 「,若望,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都有人证实章萃琳有孕四个月,这件事得问你,有谁能比你清楚。」宋胜儒很不客气地指出问题所在,也不怕岳钧把这事往外传,毕竟岳钧是业界里出了名的蚌壳嘴,只要他不肯说,谁都逼不了他。 岳钧打一开始就异常沉默,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才能决定后续处置。 「我没有记忆。」皇甫桂沉声道。 岳钧闻言,开口就骂,「怎么,才四个月前的事就不记得了,你怎么不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宋胜儒赶忙缓颊。「等等、等等,岳钧是这样的,近四个月前若望出了车祸,那时其实他的记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丢了大半,所以他不是在开玩笑,你别生气。」是说,关他什么事,他气成这样是怎样? ☆、第三十二章 「是吗?」岳钧撇了撇唇,觉得这事棘手极了。 「干么,你和章萃琳是什么关系,一副像是要替她出头的样子。」皇甫桂凉凉睨去。 「我只是想要确定这件绯闻的原由始末,毕竟这攸关正在播映的戏剧。」皇甫桂怀疑地扬起眉,问向宋胜儒,「宋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下子真的是麻烦了。」宋胜儒重重地叹了口气。「是章萃琳希望我能制造机会让若望和她碰头谈谈,所以我才会让少传当烟雾弹,可谁知道她会昏倒,甚至事件一件件地bào发,巧合到我不得不认为是章萃琳刻意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说,怀孕的事是子虚乌有,她只是想整死若望?」岳钧低声道。 「章萃琳撒了饵,媒体就像是食人鱼一样围上来,非啃得若望尸骨无存不可。」他认为这手法就像是她毁了上一个B咖男友一样。「现在麻烦的是她有孕四个月,若望又没记忆……」 「宋哥,我想章小姐应该没有怀孕。」站在皇甫桂身后聆听良久的大庆忍不住开口。 「你以前在fù产科实习的是不是?」宋胜儒没好气地道。 皇甫桂深知大庆的xìng情,要是没把握的事,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你为何会如此认为?」 「因为章小姐没有怀孕该有的微微水肿,就算再瘦的女孩子有身孕,那张脸一定看得出端倪,再者,章小姐一直都踩着高跟鞋,身穿贴身套装窄裙,这实在不太像是一个怀孕之人会做的打扮。」他在宫里待得久,曾经听一些道行深的前辈提过,有孕意味身噙湿气,没肿在脚也得水润在颊,可是章萃琳完全没有这几点特征。 「而且上个月在别墅拍摄外景,那几晚都有瞧见她喝了不少酒,她要是怀孕就不该饮酒吧。」 「确实,我也瞧见她喝了不少香槟。」岳钧沉吟着。 「所以她根本就没怀孕?!」宋胜儒掌道。「真是太狠了,竟然硬要将若望塑造成负心汉。」岳钧似笑非笑地道:「打一开始,她就没有发表任何声明和言论,那全都是别人证实,再加上媒体捕风捉影,巧立罪名。」 「但事件一桩接着一桩,要说不是章萃琳在后头cāo纵,谁信?」宋胜儒哼笑了声,对章萃琳更加嗤之以鼻。 「她只要躲在后头,到时候要是谎言被戳破,就把事都推给媒体,一切与她无关。」 「相对的,如果要在这当头止血,直接找她是最快速的。」岳钧叹息地道。 「她要是肯好好谈,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又是恐吓威胁,又是cāo纵媒体。」皇甫桂想了下,突道:「我在想,也许当初拍摄中马儿发狂,甚至是弓弦断裂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不可能!」岳钧想也没想地道。「说她会耍些小聪明整人,或是寄恐吓信吓唬人倒还可能,但真正伤人的事她不可能做。」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岳钧咬了咬牙,豁出去的道:「凭我是她异母大哥!」宋胜儒闻言,心忖着这可是演艺圈的一大新闻哪,但他不会说出去,因为他也有张蚌壳嘴。 岳钧没好气地瞪着皇甫桂。「当初你车祸后对她避而不见,身边又多了个女助理,我自然会对你的女助理有兴趣,想要知晓你心里在想什么,毕竟我也不想见萃琳受伤。」皇甫桂这才明白,原来他缠着钱少传是为了章萃琳。 「我会认为与她有关,并不是故意把她想得恶劣,而是」皇甫桂提起进套房时,她端来的那杯酒有异味的事,「而我突然想起……在一个地方,也是她拿了一杯有味道的酒给我,我喝下之后意识昏沉,然后就出了车祸。」这是他仅能拼凑出的片段记忆,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怎么可能……」岳钧沉吟着。「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跟她问个清楚,顺便确定她是否有身孕,稍稍吓吓她应该是可以问出实情。」 「那就麻烦你了。」宋胜儒万分感激地道。 「这是我该做的事。」岳钧起身,神色有些疲惫,但还是如往常般拍拍皇甫桂的肩。「你这小子没了记忆的事连我都瞒,害我老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 「是他不准我说。」皇甫桂把事推到宋胜儒身上。 「对对对,都是我要求的。」宋胜儒没好气瞪他一眼。「很晚了,我也要先回去研拟一下对策,你这两天刚好没通告,干脆在家里休息,不要给我溜出去。」皇甫桂摆摆手,算是回答,待他们一走,他便举步回房,就见钱少传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 「少传。」他轻声唤着。 「你们聊完了?」她猛地抬眼,朝他伸出手。 皇甫桂笑柔了黑眸,走向她,轻柔的将她拥入怀里。「放心吧,有宋哥和岳钧在,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大庆说他确定章萃琳没有怀孕,这件事你可以稍稍放下了吧。」 「真的?」她把脸偎在他的颈项,心底还是莫名不安。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他垂眼望着她,大手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 「你不会不见吧,若望。」她的颊摩挲着他的掌心。章萃琳有无身孕、她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这些对她来讲都不重要,她比较害怕的是失去他。 皇甫桂脸色微沉。「我是皇甫桂,你希望留下的到底是谁?在你眼里,你看见的到底是谁?」只是习惯还没改过来,真是爱吃醋。钱少传没好气地闭了闭眼。「我谁都看不见,我只能凭感觉,我喜欢的当然是你,希望留下的也是你,可是我会有罪恶感,因为这是若望的身体,如果像你讲的,也许若望还在,也许你会消失,我……」面对这难题,她是真的束手无策。 「那只是说说而已,你这般当真?」 「你骗我?!」她眯眼瞪去。 「也不能说是骗,是我瞧见了一些记忆,仿佛就像是谁在警告我。」那一瞬间,他只能猜想是如此。 但如果说马儿发狂,弓弦断裂都不是章萃琳所为,那么又会是谁? 他忖着,任由她偎进自己怀里。她只有不安的时候才会像只猫儿般在他怀里撒娇。 「没事,别担心。」他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她的颊,缓缓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没有抗拒,早已经习惯他的亲吻,甚至企图要得更多。 皇甫桂微愕了下,随即被她压在床上。「少传,我们还未成亲……」 「我又没要你负责!」到底是不是男人?!老是亲她摸她,玩她是不是? 「我自然得对你负责,我要娶你,我……」话未尽,已被封口。 她生涩地吻着他,小手甚至直往下腹而去。他是个皇子,早识云雨,但他恪守礼教,是因为爱她怜惜她。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发乎情,止乎礼,这年头没人会理古人说过什么!」她要占有他,她想要有他的孩子,如果有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至少还有一个孩子在身边,证明她拥有过月亮,证明她曾经爱过。 「既然如此……」他随即将她反压在床,与她唇舌纠缠,大手滑入她的小背心底下。 钱少传倒抽口气,惊觉这家伙并不是圣人的料,他是严重的心口不一,他分明是个高手! 转眼间,他用体温熨着她赤luǒ的身躯,教她不禁羞怯地蜷缩起身子。 「怎么了?」他粗嗄喃问。 「不公平,你把我看光光了……」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根本公平不了。 「我不介意你把我看个透彻。」 「我又看不到。」 「那就用你的手代替你的眼……」他拉着她的手,从颈项滑落到厚实的胸膛,让她感觉毫无余赘的肌理。 「这副躯体勉强可以,但你要是可以瞧见真正的我,我那体魄才是好。」钱少传直瞪着他,觉得他说话的时间点很刻意,因为此刻她的手正轻触着那烙铁般的昂扬。 跟她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她又看不见!不过「我真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是俊美得如何无双无俦,才会让傅哥老是在我耳边说着你的好。」 「是可惜,因为我被喻为大晋第一美男。」他哑声喃着,轻柔地扳动她的腿。 她双手环抱住他,想象着大晋第一美男到底是什么模样,然后「皇甫桂!我宰了你!」很痛耶! 犹如一场闹剧。 ☆、第三十三章 昨晚闹得沸沸扬扬,吸引众多粉丝观众热切讨论,甚至分成几派各自打起口水仗,然等到天一亮,所有关于金若望和章萃琳的新闻全部消失,就连网路新闻也都已经取下相关的新闻画面。 「宋哥这么厉害?」钱少传搜寻着网路,发现只剩下网路讨论区尚在讨论,一些画面和报导真的全数消失。 「是岳钧的功劳。」皇甫桂淡声说出昨晚三人的讨论内容。 钱少传听得一楞一楞,随即又听他道:「不管在哪里在哪个时空,总是会有一样的事,尽管我不犯人,人依旧犯我。」她把脸枕在他的肩上,听着他诉说过往,在那个无月的夜里,他被人推进了深湖,大庆为救他也同样沉尸湖底,才会随着他一道穿越。 「你一定是为了我而来的。」她听完,替他下了结论。 他笑柔了黑眸。「嗯,我认为你就是在彼端给我幸福的半月,有了你才算是圆满。」 「那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你就有取之不尽的幸福。」对她而言,他是引领她归家的月光。所有的黑暗险恶,只是为了衬托他的无惧光芒,他引领着她回家。 「咳……主子,快中午了,是不是该起来吃点东西了?」大庆带点娘味的语声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他应了声,抱着她起身。「往后就唤他大庆,叫他傅哥,他恐怕承受不起。」 「这里又不是大晋,这是基本礼仪,还有你……放我下来。」她挣扎着,坚持要自己走。 「你不是说……」 「你要是抱我出去,不是等于昭告世人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娇嫩,我可以自己走。」她滑溜地从他怀抱挣脱,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扬笑跟上。 客厅传来电话铃声,大庆已经快一步接起,应了两声后便将电话转给他。 「宋哥打来的,说是剧组那边有异动。」大庆简短报告着。 皇甫桂微扬起眉,接过电话,几乎都仅以单音回复,不到两分钟就收了线。 「宋哥打来说什么?」钱少传坐在餐桌边,替他舀好了粥。 「张制作对昨天的事很有意见,所以打算删我的戏分,今天要把我赐死。」他压根不以为意地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可以这样,不是有签约的吗?」 「宋哥说张制作非常坚持,宁可付赔偿金,所以今天晚上就是我的杀青戏,待会我就先进片场,拿新的脚本。」 「啊……太邪恶了,竟然因为这样就赐死。」钱少华边啃土司边咂着嘴。钱少传跟他解释过一切包括穿越的事,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接受。「未来的姊夫,你快要失业了,怎么办?」 「不好意思,已经有两部戏在接洽中。」皇甫桂哼了声。 「太好了,姊,你可以继续当贵fù。」 「贵你的头!」她精准地往弟弟头上巴下,随即道:「桂,我跟你一起去片场。」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我是你的助理。」不管有没有人因为绯闻对她指指点点,她都没看在眼里,她就是要跟在他的身边,杜绝蜚短流长。 「我也要去!」钱少华赶忙举手。「我要去看未来的姊夫是怎么被赐死的。」 「钱少华!」钱少传瞪去,手上已经抓起水杯。 她很敏感,尤其在她得知他很多秘密之后,很多字眼都会让她觉得晦气,甚至是不安,而这当头要是有人幸灾乐祸,就算是亲弟也一样照扁! 「那就一道去吧,杀青之后找个地方庆祝一下。」皇甫桂完全不在意地道。 「大庆,找个可以安静吃顿宵夜的地方。」毕竟是他成为戏子的出道作,庆祝一下是应该的。 「知道了。」大庆笑眯眼地道。 终于,雨过天青了。 下午一行人进了片场,钱少传敏锐地察觉到剧组里的气氛有点僵,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会跟她打声招呼。 而其中,态度和以往最没分别的人,大概就是岳钧了。 「少传,看起来气色不错,改天要是我当监制,就让你到我剧里演个小婢。」梳化室里,岳钧一见着她就忍不住消遣两句。 「她是专属于我的小婢。」皇甫桂如往常面无表情地道。 「昨天差一点就是我的。」 「你想太多了。」 「喂……」钱少传瞪着两个男人。还真的当她是婢女,联合消遣她。 「少传,我有点渴,可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咖啡吗?」岳钧说着,瞧见她身后的钱少华。「把小跟班也一起带去,多端几杯来。」 「好。」钱少传应了声,一个眼神就让钱少华乖乖跟着。 待两人走远,岳钧才将新的脚本jiāo给皇甫桂。「抱歉,我尽力了,可是张制作坚持要删你的戏。」 「无所谓,我等你当监制,演你的第一男主角。」皇甫桂翻开脚本,大略看过后,没什么意见。在原本的脚本里,这一段是他和岳钧起争执因而受伤的戏,只是现在改成岳钧杀了他而已。 「不会让你等太久。」岳钧笑了笑,压低声音道:「萃琳的事我大致问过了,她没有怀孕,她说全都是媒体杜撰与她无关,而我则是将你的怀疑说出,逼得她去压制媒体,至于你说酒有异味的事,她楞了下,但没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是吗?」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会想个法子套她的话。」皇甫桂想了下。「有机会再说吧。」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会楞一下,代表她也不知道下在酒里的到底是什么yào吗?难道是有谁想要借章萃琳的手除去金若望?但在这文明社会里,金若望还能怎么招惹人,招惹到想除去他? 「岳钧,你觉得我会不会有藏在暗处的仇人之类的?」他突问。 岳钧闻言,不禁笑出声,直到被瞪了才止了笑。「人数太多了好不好,你要我举例吗?」 「如果我是这么糟的人,你干么还做我的朋友?」基本上他并不讨厌岳钧爱闹的xìng子,但如果金若望很差劲,他怎能忍受? 岳钧很哥儿们的往他肩头一搭。「应该说是臭味相投吧,不过待会我动手的时候,恐怕要请你多担待。」皇甫桂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尽管下手,无须客气。」 「唉,我真舍不得杀你,我应该弄一出剧好好地蹂躏你才是。」岳钧忍不住勾了勾他的下巴。 「等你。」皇甫桂也不反抗,由着他。 钱少传端着咖啡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但她不是很确定。「少华,他们在干么?」 「嗯……看起来像是岳钧在调戏我未来的姊夫,不过应该是在开玩笑,他们感情真好。」钱少华由衷道。 钱少传微扬起眉,把这事暗暗记下,再把咖啡端给他们,坐在一旁看他们排戏,就等着拍摄最后一幕。 等等等,等到片场的灯都全亮了,戏,终于上场。 戏一幕幕地拍,中场休息时导演也上前和皇甫桂聊上几句,像是有意预约他演出下一部戏,只见皇甫桂笑了笑答允。 「看来这位导演对主子的演技颇为赞赏,虽说无法让主子逃过被赐死的命运,但至少往后的戏约是不成问题的。」大庆耳尖,将听见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钱少传。 「那真是太好了。」还是有人看见他的努力,欣赏他的演技。 正替他开心时,余光瞥见一抹影子闪过,她侧眼望去,眉头不禁微皱。 「怎么了?」身边的钱少华问。 「……没事,我大概看错了。」她呐呐道。刚才那抹影子看起来很像是章萃琳,可是她人应该还在医院才是,她大概是看错颜色认错人吧。 「重头戏要上场了。」听到大庆的低语,钱少传把心神放回拍摄现场里,就见导演比划着,武导也在旁指导。 「然后呢,就是那把剑……小李,把剑拿过来。」导演喊着,小李赶忙将一把仿制剑递上。 「这把剑里头有魔术装置,所以重量还挺重的。」导演示范着,用掌心抵着剑刃,剑刃便慢慢地往内缩去。 「所以待会正式上场的时候,千万不用客气,动作快一点的话,就不需要后制遮去瑕疵。」岳钧接过手,二话不说朝皇甫桂的胸口刺去,又狠狠地刺了几剑。「真是太痛快了,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皇甫桂凉凉地看着他。「尽管来,我还承受得住。」 ☆、第三十四章 「那就准备了,记得对话完后,两招就刺。」导演说着,拍了拍手,回到萤幕前,喊道:「灯光准备!」在灯光调暗之前,武导拿回剑,还在现场指导动作,突地啪的一声,现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停电了?喂,工程班的人去看一下线路。」导演放声吼着。 工作人员中有的立刻掏出身上的手机当照明,有人赶紧检查开关。 「怎么会停电了?」钱少华赶紧抓着姊姊的外套。 钱少传瞪大眼,眼前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却发觉今晚是个无月的夜,教她不由得想起皇甫桂说,无月之夜是杀人夜。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所有人xìng最丑陋的一面自会浮现。 当然,那是指古代,现代自然不会有那种事,但是没来由的,她的心跳得急又快,透着不安。 啪的一声,周围又亮了起来,远处有工作人员喊着:「导演,是开关跳掉,已经弄好了。」 「啧,害我吓一跳,剑都掉了。」武导没好气地捡起剑jiāo给了岳钧。「喏,就照刚刚那样,知道吧。」 「放心,我会给他一个痛快。」岳钧握紧了剑,打趣道。 「好了,现场准备!」导演喊着,灯光和音控已调整完毕,几架摄影机也已经就定位。「ccomra!」摄影机开始动,两人开始对话,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一招、两招,皇甫桂一个转身,门户大开,岳钧对着他的胸门,刺下皇甫桂蓦地痛缩了眼。 「主子!」大庆压根不管正在拍摄中,一个箭步冲进拍摄现场。 几乎同时,岳钧察觉不对劲,松了剑柄,但是剑并没有掉落,现场bào开阵阵尖叫声「怎么会是真剑?!」皇甫桂高大身形晃了下,大庆随即撑住他,高声喊着:「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现场顿时骚动了起来,工作人员围了过去,有人急着打119,有人则手忙脚乱地找着医疗用具,唯有钱少传呆楞在原地。 「姊……」钱少华浑身bào开恶寒,紧抓着她冰冷的手。 「少华,到底是怎么了……」她颤着声,就连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我看不清楚,什么真剑,那是……」 「未来的姊夫被一把真剑刺中胸口……」她身形晃了下,无力地跪倒在地。 为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救护车的呜鸣声一路响着,车一停,钱少传跟着下车,让医护人员将他推入手术室。 她站在手术室门前,双眼直瞪着门上的灯,随即双手用力jiāo握,闭上眼不住地祈求着。 天啊,哪个神明都好,倾听她的请愿,别将皇甫桂带走……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就算未来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也没关系,只求别将他带走……她专注地祈求着,突觉身边异常的安静,少华和大庆呢?导演他们呢……张眼,眼前是吊诡的黑暗,像是团黑雾弥漫在四周。 她的眼睛……真的失明了吗?那么老天是不是真的把桂还给她了? 正忖着,眼前绽放一线光芒,仿佛是从门缝中透出的柔和光线。 她微眯起眼,瞧见这一线光芒破开了黑暗,再仔细一瞧,这光线是从手术室里透出的,而且愈来愈强烈,仿佛有团光正要破门而出,教她不禁往后退上几步,看着那逐渐穿透且立体的光。 柔和光晕之中,仿佛有抹人影在她眼前慢慢地凝聚。 那是个人,长发束起戴着小冠,身穿jiāo领对襟的赭红色锦袍,腰束玉带衔扇佩绶环,浑身散发着与生来的王者气势。 「不……」钱少传不住地摇着头,拒绝相信眼前所见。 然而,光芒里的人形却愈来愈清晰,教她清楚瞧见他的容貌。 立体的眉骨上浓眉飞扬入鬓,黑眸俊魅勾魂,像是星子凝着光芒,眨也不眨地瞧着她,他轻柔唤道:「少传。」瞬间,她发出尖锐的嚎哭声。 不要……天啊,不要这样对待她! 她是不是又犯了恶习?她是不是又不懂得珍惜,所以老天才会又从她身边带走她重要的人?! 如果她又犯错,她会改,她真的会改!不要带走他! 「少传,你瞧,我的样貌可会输给金若望?」皇甫桂走到她面前,想要牵起她的手,然而手却是穿透而过,教他微愕。 她无力地跪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你!我希望我永远也看不见你,我宁可不要看见你!」她看不见的人触摸得到,看得见的人触摸不到……现在她看见他了,她看见他了……「少传,别哭……」皇甫桂想要拭去她的泪,但却碰触不了她。 「你要我别哭,你就留下来,你留下来!」她想抓住他,但他却像个影子,看得见却是碰触不了,他明明就在她眼前,她却碰触不了! 「我……没有办法。」他无力控制。 「别说你没有办法,别……」她突地顿住,只因她瞧见他身上的光芒逐渐褪去,往后凝聚出另一道光,光里的人是「若望?」金若望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随着光逐渐隐没在手术室里。 而这一头,皇甫桂身上的光逐渐消失,身影薄透得快要看不见。 「桂,留下来,我自私我可恶,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她拚命地抓,拚命地挽回,但他消失得太快,她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要不然……你带我走,我跟你走!」瞬间,四周阗暗无光,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她什么都看不见。 钱少传怔怔地环顾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月亮不见了……我要怎么回家?月亮不见了……谁带我回家……」她喃喃问着,泪流满面。 「姊!」她猛地朝声音来源看去,眼前亮灿灿的教她不由得眯起眼,直到双眼适应,才瞧见一张极为清秀的少年脸庞,他叫她姊……「少华?」 「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见她转醒,钱少华终于松了口气,然下一刻脸却被她捧着,教他尴尬又害羞地挣扎。「姊,你干么啦!」厚,他念国中了,这样摸他的脸,有没有想过他的心情? 「我可以碰触你,可是我怎么看得见你?」她猛地坐起身,往旁望去,瞧见一张洋溢着阳光气息的男人面容,但他的笑脸有点娘,就连手握着都还会翘起小指……「大庆?」 「姊,你刚刚说什么看得见,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少华抓着她直问。 「我看得见你们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刚刚不是在手术室外和桂告别……「哎呀,真是双喜临门,主子刚手术成功,就连你的眼睛也好了,主子清醒后知道一定会很开心。」大庆闻言,不禁笑眯眼。「原本你一到院就昏厥过去,我是蜡烛两头烧,生怕你们都出事,结果是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他醒了吗?醒的是谁?!」钱少传先是楞了下,随即急问着,挣扎着想下病床。 「少传,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当然是主子啊,不过手术刚结束,主子还没醒。」 「带我去见他,快点!」她要确定回到那副躯体里的人到底是谁! 大庆拗不过她,只得带着她进入加护病房。 钱少传瞪着躺在病床上未醒的男人,那是她记忆中金若望的面貌……此刻憔悴而惨白 ,教她胆颤心惊着。 她守在他身旁,没有双眼恢复正常的喜悦,因为如果她终究失去了他,那么双眼恢复了又如何? 但是,如果是若望回来这躯体里,若望也没有错,这是若望的身体,如果他命不该绝,当然该回来,可她却自私地希望是桂回到她的身边……如果桂不在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紧闭着双眼,勉强自己冷静,等待人清醒,等着他醒来告诉她答案。 然一分一秒却像是被拉长到一天般漫长,她等得心急如焚,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紧闭的眼前有抹金光掠过,教她猛地张开眼,就见那张金若望的脸在她眼前慢慢地幻化成皇甫桂的,而后,他缓缓地张开眼。 「……少传。」他哑声唤着。 「是桂吗?」 「不然还会有谁?」他哼笑了声。 钱少传闻言,哭倒在病床边上。「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实现她自私的愿望,让她能重新拥有他。 皇甫桂笑了笑,手动了动,抚着她如缎般的发。 ☆、尾声 【尾声】 皇甫桂鬼门关前走一遭,在章萃琳的安排之下,两日后转入VIP病房静养。其间警察上门作了笔录,而在更早之前,岳钧、武导,甚至是整出戏的所有相关人员全都作过笔录。 岳钧曾来探视他,总是笑得邪魅的他没了平常的意气风发,只是沉着脸坐在床边,满脸是诉不尽的歉意,反倒是皇甫桂一再的安慰才教他稍稍释怀。 而章萃琳是嫌犯之一,但她却是大声喊冤,哭成泪人儿。 「不是章萃琳做的。」病床上的皇甫桂作完笔录后隔天,如此肯定地道。 「可是那一晚我好像有看到她。」钱少传边说边收拾着小桌上的食物。 「她确实是有到现场,因为她想要去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基于侦查不公开,所以我不便多作说明。」他一脸认真地道。 钱少传微眯眼瞪他。「侦查不公开是说给外头的人听的,我算是外头的人吗?」这件事在演艺圈犹如丢下震撼弹,众人莫不惊诧,对于戏剧用的道具更加谨慎地检查,就怕再有意外。 「少传,我有点渴,你可以去帮我买杯咖啡吗?」皇甫桂突道。 「叫大庆去买。」她指着床边另一头的大庆。她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要是不待在他身边,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哪里懂得我要的口味,你去帮我买嘛。」 「医生有说你可以喝咖啡吗?」 「可以,医生多惊讶我的复原速度,再过几天要下床走动都不是问题。」皇甫桂让大庆服侍着微坐起身。 钱少传抿了抿唇,总觉得他这要求很古怪,但还是乖乖地到贩卖部帮他买咖啡。绕过长廊朝电梯方向走去,待她走到时,适巧电梯门开,一个男人一见到她立刻别开脸,快步朝前方长廊走去。 钱少传眉头皱了下,回头望去,那人约莫四五十岁,穿了件夹克和卡其色西装裤……天气正热,穿那种夹克不热吗? 正要踏进电梯里,一股直觉教她再回头,只见那个男人转入右手边的走廊,教她不及多想,回头拔腿狂奔。 那条走廊里只有桂住的VIP病房,极为隐密,就连媒体都无法渗透进来,但刚刚那个男人的脚步非常肯定,直接朝那头而去,如果说是访客,她又不识得他,桂更不可能认识! 待她转过长廊,那男人适巧进了病房,她不禁放声喊着:「大庆,有人入侵!」里头瞬间传来碰撞声响,她推开病房的门,就见房里不知何时聚集了数名持qiāng警员,将那男人压制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傻眼,呆住。 「少传,这边这边,不要妨碍警察办案。」大庆赶忙牵着她到病床那头。 「这是怎么回事?」这阵仗看起来就像是早有预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等一下再告诉你。」皇甫桂扬笑道。 待警察把那男人带走后,钱少传才从皇甫桂口中得知,那个人是张可丞。 原来是金若望流连夜店时,不经意撞见张可丞和yào头的jiāo易,因而引来杀机。 后来张可丞接近章萃琳,怂恿她对金若望下yào,章萃琳傻傻相信那是种春yào,殊不知那是一种致人于死的dúyào,才会让金若望出了车祸。 而皇甫桂取代了金若望,死而复生,对张可丞造成莫大压力,于是答允了让皇甫桂演出他的戏,只为再杀他,不管是马还是弓弦都是张可丞精心设计,岂料都没能造成意外身亡,让他暂时作罢。 直到那场同乐会,他说服章萃琳如法pào制,岂料依旧功亏一篑,所以才会有赐死的戏码,趁着停电时张可丞偷换了剑,不料依旧杀不了他,反倒是在皇甫桂的证词之下,让警察上门盘查,继而让张可丞选择了玉石焚的作法,最终还是被逮。 钱少传听得一楞一楞,不敢相信原来这一切竟都是场yīn谋。「还好你想起所有的一切,要不然真不知道张制作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事。」皇甫桂轻拥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一切终于都过去了,往后再也不需提心吊胆。」 「嗯,希望这场风波真的可以到此为止。」张可丞被逮,引发一连串的dú品风暴,演艺圈瞬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但钱少传压根不管那些,因为他们不是非待在演艺圈不可,只要两个人可以平安健康,对她就是最大的满足。 时间流逝,皇甫桂赶在中秋节当日出院,避开守株待兔的媒体,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中。 大庆带着钱少华张罗着烤ròu大餐,他则是在钱少传的搀扶下,坐在空中花园里的那把躺椅上。 「今天的云层好厚,恐怕看不到月亮了。」钱少传有些惋惜地道。 「只要有你,就算没有月亮也无妨。」他轻拉着她在他腿上坐下。 「也是。」 「来喽!」大庆端着烤盘,钱少华则两手端着各式食材,四个人就挤在这空中花园里烤ròu。 「,月亮出来了!」钱少华啃着烤ròu,指着天空。 「别乱指,小心月亮割你的耳朵。」钱少传立刻拉下他的手。 「怎会呢,这月宫里住的不就是嫦娥和小兔子?说到这个,主子的rǔ名就叫玉兔,因为主子是八月十五日生的,后来取名为桂,桂月就是八月,其意是圆满。」大庆想到遥远的那一端,不经意地道出这八卦。 「兔子!哈哈哈……」钱少华不禁放声大笑。「我以后就叫你兔子姊夫!」敢叫他少花、小花,他就叫他兔子! 「大庆。」皇甫桂沉吟着。 大庆二话不说地将一片土司塞进钱少华嘴里,压根不管他会不会噎着。「主子,安静了。」才刚解决一个,另一边又传来笑声,教大庆不由bào出冷汗,心想他可以拿土司对付少传吗……应该不行吧。 「钱少传!」皇甫桂恼声喊道。 钱少传二话不说地捧着他的脸,止不住笑意地道:「玉兔,生日快乐,有没有看到你的同伴在月亮里捣麻糈?」皇甫桂还来不及发作,便听大庆煞有其事地纠正:「少传,这月宫玉兔是捣yào不是捣麻。」 「是喔。」 「古书记载是这样的,因为神仙考验三种动物,后来……」 「够了没?!」皇甫桂沉着脸低吼道。 大庆噤若寒蝉,脚还偷偷踢了捣着肚子无声大笑的钱少华。 「桂,你没跟我说你今天生日,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钱少传轻咳两声,开始明示暗示。「喏,今天你可以对我许一个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别再笑话我。」 「这不是愿望,再说一个。」 「陪我赏月。」 「……真是个清心寡yù的正人君子啊。」她皮笑ròu不笑地哼着,而后听见他覆在耳边低喃的话语,随即微愕地望着他。「用生日愿望求婚,你也真的是别出心裁。」 「团圆就要个圆满,两个半月才能合成一个圆。」他要她成为他的妻,将他永远地禁制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钱少传笑眯眼,轻声应了好,抬眼望向天际,月亮冲破浓厚乌云,撒下漫天银霜,吻了吻身边的人,笑得满足。 他,姓皇甫,名桂,rǔ名玉兔,虽说在他人眼里,他的外貌是金若望,但在她眼里,他是真真实实的皇甫桂。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凿,容貌俊美,尤其是那双眼深邃迷人得让女人都愿意跪倒在他的脚边,是个名副其实如月般的男人。 他很温柔,每当他收工回家,总是得要先亲亲她抱抱她,而近来更是日渐甜蜜,根据大庆的说法,那是因为她最近福气了点,大晋流行的是稍具福气样的美人,不够福气的,再美都只是个中等美人。 所以,她现在至少博得了一个美人封号。 所以,趁着一受尽宠爱之时,她赶紧进行jiāo易「宋哥又找你当说客?」皇甫桂一看见钱少传递出脚本,随即往后一退,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她扁起嘴,开始怀疑自己不受宠,可这差事jiāo到她手中,她能不完成吗?「这档戏阵容很坚强,而且是名导演……」 「不接。」他很客气地道。 「为什么?」 「内有吻戏。」他看过了,所以早就推了。 「只是吻戏而已。」 「……只是吻戏而已?」那由沉转轻的语气教钱少传头皮发麻。 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唇,露出讨好的笑。「就只是吻戏呀,演戏而已,身为一个演员……」 「你竟然能允许这种事,我真是不得不说你好大的度量。」他哼了声,已经退到房内沙发坐下。 钱少传直瞪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真的严重质疑他有多重人格,现在面对她的一定是另一个人格,要不然他怎能一分钟前跟她你侬我侬,一分钟后就退到天涯海角去?「不然拉背嘛,用远距离拍摄……」 「钱少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竟然可以允许我亲吻其他女人。」他重叹口气,像是对她失望极了地起身。「这件事,我不想再谈了,戏约的事,你不需要介意,因为未来我准备和岳钧合资开一间制片公司。」 「不准!」她想也不想地道。 「为什么?难道你要我当一辈子的演员?」与其当戏子,他比较想当导戏的导演,一如当初在大晋,他一直是带着戏班到处玩。 「不是,我是不要你和岳钧合作。」 「为什么?」他更不解了。 「因为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圈子里有很多男人都对男人有意思的。」她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真凭实据的,她发现岳钧非常喜欢靠着他赖着他,老是勾肩搭背,偶尔还会调戏他。 「我不想谈了。」这下子,他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 「皇甫桂,我是跟你说真的,尤其你的rǔ名又叫玉兔,这真的是一种征兆!」凡事必有轨迹可寻,她怀疑这是一种警告。 「这跟我的rǔ名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根本是在无理取闹。」他低咆了声,气的是她拿他的rǔ名作文章。「我说了,我不想谈了。」 「你要是敢跟他合作,我就跟你离婚!」为了卫她的婚姻,她不得不撂狠话。 皇甫桂微微眯起眼。「我不想生气的,你偏要惹我,你不在乎我亲吻其他女人,却在乎岳钧和我jiāo好,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话落,他大步走出房门。 钱少传楞住,不由得垂下脸。 她在想什么?不知道耶……她最近好像真的有点怪怪的,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该吼她,他说过不骂她的。 「臭桂!你最好都不要再给我踏进房门一步!」她慢半拍地拿着枕头砸门。 于是乎,冷战开始。 她避而不见,皇甫桂早上出门没有她的温柔相送,晚上一身疲惫回家,得不到爱妻的拥抱和亲吻,已是一肚子怨气,还遭身旁那朵不长眼的小花奚落。 「谁要你惹姊生气?自作孽喽。」钱少华边说,还呵呵笑着。 皇甫桂微眯起眼,轻而易举地将他拽到面前。「我说舅子,你住我的用我的吃我的穿我的,你还有脸笑话我,是脑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让你搞不清楚状况吧,我不介意帮你清一清。」钱少华登时变成吓坏的小白兔,不断地颤抖着。他忘了兔子姊夫是双面人,好的时候没话说,大方阔绰得要命,但是生气时……他根本不是他的姊夫。 「其实姊夫,我是想要跟你献计。」钱少华咽了咽口水。 「喔?」 「肯定有效。」话落,他附在他耳边道出良计。 皇甫桂微扬浓眉,喊了声:「大庆。」 「在。」大庆立刻从厨房闪出。 「要是晚上我没法子进那扇门,你就把小花丢出玄关那扇门。」 「是。」钱少华不禁唉唉叫,懊恼大庆没义气。 是夜,钱少传在房里踱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让他进门,余光瞥见似乎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进门缝底下。 她想了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拾起一瞧,竟是面额一千元的钞票,她楞了下,轻轻地推开门,就见门外亦有一张,她一路捡一路走,来到了空中花园。 「是谁教你这么愚蠢的方式引诱我出来?」她冷声问,决定回头揍她弟弟。 「你必须承认效果不错。」话落,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别生我的气,别拒绝我进门。」 「我门又没锁。」她撇着嘴。 「跟岳钧合作的事,我想了很久,觉得也很符合我的兴趣,最重要的是岳钧有恋妹情结,你真的是想太多了。」皇甫桂叹了声道。 「真的吗?」 「真的。而且到时候你也可以到公司,由你管帐,平常你也可以跟着我到片场,这样不是很好吗?」钱少传忖了下,低声道:「我今天去医院。」 「怎么了?」他神色严肃地问。 她没好气地掐着他的脸。「那么紧张干么,去医院也不尽然是坏事,我今天去知道了一件喜事。」 「喜事?」 「因为我也觉得我近来脾气很大,少华说他怀疑我被你传染多重人格,后来我想生理期似乎迟了,所以就去了医院,然后确定我有了。」她不想吓他,所以一鼓作气地说完。 「怀孕?」 「嗯,你要当爹了,皇甫桂。」她往他唇上一亲。 皇甫桂怔楞半晌,才赶紧将她抱回房。「也不早说,我刚刚还用力拉你。」 「你又没给我机会说。」她嘻嘻笑着,享受最顶级的公主待遇。 瞧,他又变回那个温柔的好男人了。 他将她安置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才在她身旁躺下,眸底眉梢是说不尽的满足,忍不住吻了吻她。 「谢谢你,少传。」 「神经,这有什么好谢的,真要谢也是谢老天,感谢老天让我们在一起。」她侧身偎进他的怀里。「你呢,尽管做你想做的,不需要顾虑我,反正我只是怀孕期间,脑袋卡到yīn才会跟你无理取闹。」也许她这个人就是容易恃宠而骄,太受宠爱就会忘了珍惜,才会拿乔。 「你尽管无理取闹,让我更加宠你疼你,这一辈子我就一个你,如果那部戏你要我接,我就接吧。」 「不要,你要是敢亲别的女人,我就跟你离婚。」闻言,皇甫桂不禁放声大笑。「你这不是朝令夕改,就像你说的初一十五不一样。」他就要她这般霸道,浓烈的独占yù可以让他感觉被需要。 「不一样好不好,我是那时候脑袋卡到yīn。」她甚至怀疑宋哥对她下符,她才会傻傻答应。她趴到他身上,亲吻着他的唇,轻柔地怜惜地一吻再吻。「这唇是我的,绝不允任何人分享。」然而她那细雨般的吻,轻易地勾动他的yù念,教他别开嘴。「好了,别闹了,早点睡。」钱少传难以置信地倒抽口气。「你叫我别闹了,你不喜欢我亲你?」 「不是,我……」 「你不爱我了……」她从他身上滚下,缩到角落。 皇甫桂啼笑皆非的凑近,吻着她的颈项,扳动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唇,她张口的瞬间那唇舌便纠缠了上来,由浅尝继而浓烈,直到他的呼吸乱了。 「少传,是因为你有身孕。」他粗嗄喃着。 「没关系啦。」她吻着他的下巴,直往他的胸膛而去。 皇甫桂闷哼了声,随即将她压倒在床,不过转眼间,两人的衣物不翼而飞,有人尖声吼着:「把灯关掉!」 「你不是老说总是我看你不公平,现在你可以好好地看着我。」他很大方,毫不吝于在她面前展现诱人体魄。 「问题是我不想看!」她遮着眼,羞怯yù死,突然怀念起那段看不见的日子。 「那就爱莫能助了。」不看,是她的损失,但他的权益,他是不会放弃的。 夜色里倾泄旖旎低喃,月光中共谱良缘佳曲。 ☆、后记 【番外:月亮不见了?】 「请你代替我,好好地珍惜她、保护她、爱她……」那个男人有张十分俊美的脸庞,双眼似会勾魂,但此刻却噙着泪,随着他的央求,缓缓地滴落在颊上。 然后,那个男人随着身上的金光在黑暗中消失。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就在他快要踏进鬼门关前,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他知道,那是金若望,因为他在镜子里早已见过上百回。 而他也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金若望一直栖息在那副躯体里,因为他舍不得,放不下钱少传。 原以为该离开的是自己,不料金若望却是把她jiāo代给自己便消失。 当他清醒后,能够将张可丞顺利逮捕,是因为金若望将事情全都告诉他,而他后来一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少传,让她知道,金若望是如此地深爱着她。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说出口。 也许,他真的是自私的,他不愿意让她知道有另一个男人也如他这般深爱着她……「主子,你要冷静,少传才刚进产房,没那么快出来。」坐在产房外出神的皇甫桂被大庆突来的叫唤拉回心思,冷冷地睨了一脸慌乱不安的大庆,不禁怀疑要当爹的人到底是谁。 蓦地,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道昏黄的光芒,教他不由自主侧眼睨去,竟见那个男人就置身一团光芒中,缓缓地朝产房而去。 他直盯着这一幕,怀疑自己眼花,甚至是幻觉,可偏偏那人却又是恁地清晰……才想着,光芒已经隐没于产房里,他轻呀了声,终于明白。 不一会,护十告知孩子已经出生,送到了育婴室。 他到恢复室去探视钱少传,只见她脸色疲惫苍白,教他不舍极了。 「你看到孩子了没?」她笑问。 「没,待会再去看。」他心疼地抚着她的颊。「让你辛苦了。」她轻笑的摇了摇头。「想好替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他早已正名为皇甫桂,演艺圈皆认为他是为了重新出发,但她知道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存在这里。 「取名……望。」 「望?」 「今天也是满月。」 「你们取名字都这么随兴?」她好笑道。 「桂和望都代表圆满。」他紧握着她的手。「月亮虽是因为太阳和地球位置才产生圆缺,但是从无到圆满再回到新生,不就是一段历程?!未经残缺如何圆满,没有失去又怎么懂得珍惜?」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钱少传打趣。 「你也不遑多让,要说善变,我可是望尘莫及。」 「喂!」给点面子好不好。「孩子都出生了,我会恢复正常。」 「月亮每晚都有不同风情,是为正常。」 「你好过分,你是在暗喻我像月亮?你搞错了,你才是月亮!」她绝对不承认自己善变。 他笑而不答。 事实上一个月亮不见了,但,谁说不见了不能重现?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酒醉人散)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2745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