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时代》 第1章 童心童趣 1985年9月2日，星期一的清晨。 太阳还没有出来，淡淡的风吹拂在沙滩上，吹得人遍体发寒，鸡皮疙瘩直起。 一早起来“摸鱼”的两个4岁孩童，顿时都觉得鼻子痒痒。 “啊嚏！” 山崎和山黛各自忍不住，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喷嚏。 兄妹俩都是随手用膀子擦了擦鼻涕，由此可以确认，确实是双胞胎无疑。 两人蹲在沙滩上，聚精会神的寻找猎物。 带钳子的家伙不能惹，尤记得有某个穿开裆裤小朋友被夹了，嗯，脚趾。 大人们来了以后，纷纷大笑，而他妈妈从此再没让他来沙滩玩。 托他的福，其他人也纷纷有了裤子，都是罐头厂工作裤改的。 但不明所以啊，应该是给鞋子才对嘛。 “小崎，小黛，回来吃饭了。”25岁的水兰天出现在高堤上。 她一头短发，上身是碎花衬衫，配了条灰白色长夏裤，外罩一条发白的蓝围裙，上面那些斑斑点点，洗不掉的污渍，说明了它任劳任怨的丰功伟绩。 虽然正值女人的黄金年龄，不过有些虚胖，看起来没那么漂亮。 不过那正是母亲的美丽之处，因为那是生了这对双胞胎后的发福，4年了都没有恢复。 “马上来。”两小异口同声，但没一个动的。 “马上就赶快！当我看不到吗！” “铛！” 水兰天火大得一巴掌拍在栏杆上，声音穿透海水声，直刺入两小耳朵。 两小互相望了望，一起回头张望。 “快点回来，今天还要去幼儿园。” “我不要上幼儿园。” “你敢！小朋友都要上幼儿园，小崎带你妹妹上来。” “哦。” “我不要上幼儿园，我要摸贝壳，我不要上幼儿园嘛……” 山黛赖在沙地上不走，山崎用力拖着，一步一个脚印的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此时，太阳缓缓露出一角，橘红色的阳光照亮海滨，驱赶走了罐头厂筒子楼前的阴影，照亮了道路。 就如改革开放的光芒，正为中国照亮发展方向。 …… 水兰天一手一个，把两孩子拉扯回家——罐头厂筒子楼4号楼303室，就在海堤附近。 这是一个长型的房间，厨房加内外两个屋，加起来约33平方米。 进门是厨房洗菜池，也是洗手的地方，里面是煤气炉，大橱柜。 门后是一排衣钩，一个铁盆架子是看门的守卫。 半人高的墙壁——半墙之隔就是外屋，墙头上都是瓶瓶罐罐，装着各种咸菜酱菜。 靠墙一张四方桌，厨房的菜可以直接摆过来。 里面是当书桌的梳妆台，一张高脚凳两桌用。 梳妆台摆着杂志，台式电风扇。 一张罩着蚊帐的双人木架床，占了外屋一半空间，床下塞满了箱子。 床头在外，大衣柜在床头外面，对面的墙上是挂历。 日期上用水彩笔做了标注，那是孩子他爸山爱国回家的日子。 孩子的父亲，家里的男主人山爱国眼下并不在家里，他跟随罐头厂的渔船出海了。 本来说好回来8月底回来的，但老天爷拦路，那就没办法了。 幸好现在无线电还能联系上，否则真要把人担心死了。 水兰天随手给两孩子擦了手，然后把他们一一按在桌旁的床上。 热腾腾的早餐已经摆了一桌子，白粥咸菜加窝头，配上一笼姜末蒸贝肉。 白粥是剩饭添水，各种咸菜是夏天去农村，从水兰天的父母那里带上的——也没多远，直线距离10公里外。 姜是自家花盆里种的，贝是海滩上捡的，然后养在两小床下的大盆里——足够山崎山黛这两个4岁娃娃躺进去的大澡盆。 窝头是水兰天早上起来现做现蒸的，每个都是鸡蛋大小，共16个。 白面里掺了玉米粉，黄豆粉，还有芝麻末子，碎花生，都是从水家带上来的。 味道略有些甜，却甜而不腻。 其中4个窝头，1个是山崎的早餐，3个是水兰天的早餐，然后她要去纺织厂上班。 另外12个窝头都是山黛的，早上吃6个，再带6个去幼儿园，或者说托儿所。 正是由于山黛太能吃了，哪怕孩子他爸总不在家，家里的粮票也总不够用。 不好意思跟父母要，只能拿其它票跟人换，日子显得紧巴巴的。 幸好逢年过节有罐头厂发的香肠和罐头，不过平常只能顿顿吃海鲜了。 缺炒菜的食用油，就少吃炒菜，能用就用鱼油炒菜，平常多是蒸煮，倒也省事了。 最大的幸运是，这两孩子懂事，没有在这上面吵闹，否则真是愁死“巧妇”了。 水兰天盯着两孩子吃完早饭，让他们穿衣服，她收拾了桌子，再帮他们擦掉四只小脚丫上沾的沙粒，最后是穿袜子穿鞋。 一切准备好，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走人。 紧赶慢赶，水兰天推着自行车，把两小孩子送到幼儿园，把饭盒交给老师。 然后对山崎千叮咛万嘱咐，叫他照顾好不让人放心的妹妹。 兄妹两人跟妈妈再见，然后没有哭闹，就好奇的跟老师走了。 而看着他们被老师领进去，那骤然的分别，令水兰天的心情很不好受。 擦了擦眼角，止住要落下的眼泪。 水兰天掉转车头，迎着阳光快速前往工厂——迟到了是要扣分的。 听说国家开始取消粮票了，相信只要努力工作，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 1987年9月1日，星期二的清晨，筒子楼303室的内室。 6岁的山黛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脚丫一探，没发现身旁有人，于是尖叫着发声定位。 “老哥（狼）老哥（狼），几点了？” “6点半！不会自己看啊！” 听着山崎气呼呼的闷声传来，定位成功的山黛怪笑着睁开了眼，“嘎嘎，原来是上厕所去了。” 302室的贺从军大怒，“小山，管好你宝贝女儿，大清早的抽抽什么啊！” 没等山爱国接口呢，202室的孟远帆抗议论了。 “老贺你还不是在抽抽！” 301室的武大妈暴喝，“都给老娘闭嘴，别吵醒了我孙女，我这都折腾一宿了！” “哇……” 一声婴儿啼哭，为筒子楼的“晨练”划上了一个句号。 暂停，留待下回分解的句号。 “嘿嘿……” 山黛抱着肚子，嬉笑着倒在床上。 山爱国过来，轻拎爱女的耳朵，“一早就皮，快起来了。” “老爸，呒。” 山黛翻身抱住父亲，在他那被海风吹得粗糙的脸上来了一下。 “这是讨好我啊？说，又想耍什么花样啊？长零花钱？那得问你妈。” “想都别想，你还不知道你女儿是什么人？她的零花钱都被她吃光了，小崎的钱都没剩下！” “老妈早。” “早你个头，起来上幼儿园了。” “老妈你忘了，我们今天上学前班，嘿嘿。” “我那是给你气糊涂了！你给我带快点！”水兰天一指脑门戳，令山黛完全清醒了。 …… 第2章 粮票取消 山爱国在家的时候，伙食总是很丰盛，早餐也不例外。 今天是香喷喷的葱油饼，一人还有一个煎鸡蛋，还有一片剔了骨的海鱼肉。 鸡是偷偷养在大纸箱里——宿舍楼里不给养，原本是买来作母鸡汤的，但它既然会下蛋，那就留着。 鱼是山爱国带回来的，是出海捕捞时带上来的杂鱼，大家挑着没刺的鱼留下处理了，下船散班前分了。 …… 吃过早饭，由山爱国去送孩子上学，水兰天也轻松了。 走之前，把午餐给丈夫和孩子们准备好了。 中午放学，山爱国接孩子们回来，一起吃青菜油渣面。 计划外的，山爱国给一人配了一大片五花肉，山黛那个最大。 三人边吃边闷笑，为了共同的秘密。 晚上，水兰天回来做晚餐，顿时发现肉少了，好不容易抢来的2斤好肉，少了四分之一。 水兰天气得拍桌子，父子女三人排排坐，老老实实的听训。 等水兰天气消了，也决定了主菜——把狮子头改成了粉蒸肉。 缺的部分，就用面粉补上，反正都到“小狗”肚子里了。 …… 晚饭后，一家人去夜市买菜，顺便逛逛，看看有什么电影看。 虽然夫妻两人的工资不高，家里还有个吃货，但山爱国总不在家，算是扯平了。 而如今可以不用粮票了，有钱就能买东西，日子过的比之前可舒坦多了。 …… 夜市很红火，吃穿用度，卖什么的都有。 如今这叫，马无夜草不肥。 一家人先不管别的东西，顺着喇叭声去电影院。 看着花花绿绿的海报正犹豫着呢，那边有人出声了。 “山子哎，这是全家出行啊，就看这个《京都球侠》，包管错不了。” 山爱国一看，那票贩子还真是熟人，老同学常大军。 “行啊，哥们，来四张票，你要敢蒙我，明天带我女儿去你家吃饭。” “得，我怕了你家闺女，这是中间位置的，你给这数就行。” 常大军比划了一下，熟归熟，可以优待，但钱不能少，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更何况只是不常来往的同学。 “没问题。” 山爱国找水兰天去拿钱，然后回来递上。 之后，水兰天去买菜，山爱国则带两小买花生米五香豆，还有甘蔗。 正碰到有三个同事在烧烤摊喝啤酒吃田螺，山爱国过去聊了几句，抽了两根半烟，带两小蹭了一把肉串——多数都到山黛肚子里了。 第三根烟没抽完，眼尖看到水兰天回来了，抖手就扔掉了。 也不管同事们的嘲笑，抓起两小就撤。 笑就笑呗，怕老婆又什么丢脸的。 …… 1987年11月，罐头厂出通知了，由于扩宽沿海马路的工程，罐头厂海边筒子楼，有部分要拆。 包括山家住的4号楼，上百户会往后挪，搬进新的宿舍。 说是新，但其实是农民工宿舍改的平房，农民工当时是高低床，多个人挤一间。 他们是每户两间，约40平方米，加上新砌的小厨房，封上的小院子，总面积增加到了50平方米。 山黛很喜欢，有更多地方，可以养更多鸡了，有了更多的鸡，也就有更多的鸡蛋了。 但大伙儿都不满意，因为上厕所要多跑几十步，非常不方便。 大家找厂里反应，闹了足足一个月，直到厂里答应给大家优先安排新房，这才勉强同意搬迁。 …… 12月底，山爱国从海上回来在家休息，他一个人去收拾房间，重新粉刷。 等山崎和山黛放寒假了，一家人一起去买了墙纸来贴上，墙纸是蓝绿色的。 1988年2月8日，山家人就在鞭炮声中搬进了新居室。 布置仍然还原来差不多，一屋大人住，一屋两孩子住。 空间虽然大些了，但没有添置家什——过年，东西贵，等以后再说。 …… 2月16日除夕，一家人带着水果，推着自行车去山家过年。 山爱国的父母都是罐头厂老职工了，房子就在厂子里那边半新的楼房里，就在一楼。 有一厅二室，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个大院子。 山爱国的父亲山建国是渔船船长，党员，虽然把儿子弄到自个儿负责的船上了，但为了一碗水端平，所以不能照顾他。 平常都不会给儿子好脸子，山爱国也不会去触眉头。 但过年嘛，对上孙子孙女，山建国也难得的一直拉着笑脸。 山爱国还有一个大他5岁的长姐山爱君，嫁给了庄家庄胜辉，两人生了一个女儿庄彤彤。 夫妻俩还好，但因为是一个女儿，所以不受婆家的待见。 过年时初二才会来，山爱国这个弟弟平时也不好去找她，以免姐姐受气。 另外还有个小他7岁的妹妹山爱华，如今是大专毕业，进了厂里当会计。 在厂里做后勤的山妈妈周红花，正在帮这年满20岁的小女儿找婆家，但还没有找到，因为小女儿看不上。 用山妈妈的话说，上了三年大专，有了学问，翅膀就硬了。 山爱华的意见是，“作为新时代的女性，要有新时代的思想作风。” 不过看着老妈停下干饺子皮，掂量着手里的擀面杖，话风顿时一转。 “就算是新时代了，我们也要发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而孝敬父母就是其中首位。” “那什么，老妈，我帮你捏捏颈子。” “嗯，用点劲儿。” “这不是还没吃上饺子嘛。” “你再给我贫！” “是是。” …… 羊肉饺子，猪肉白菜饺子，饺子里塞上五分钱硬币，谁吃到就是谁的。 这活儿每次都是山黛吃到，哪怕山爱华从山黛碗里抢食，也没有抢到过。 吃着香喷喷的饺子，父母子女聊起了金灿灿的钱途。 改革改革，罐头厂也要改制了，渔船要变成承包制。 山建国这个船长可以把渔船拿下来，而如今出口销路很好，再多的鱼也能变成罐头卖出去，要不了几趟就能富起来。 小姑山爱华还帮着算了笔账，说的是眉飞色舞，极大助长了饭桌上的欢乐气氛。 …… 第3章 复杂亲戚 本书原名《有党时代》，值此一百周年之际，回顾过去，有感而发，特别写这么一个短篇小说，做个梦。 主角还是山崎和山黛，金手指也一样。 家里有爷爷山建国，奶奶周红花。 大姑山爱君，已婚，有一女。 爸爸山爱国，妈妈水兰天，还有水家人。 小姑山爱华，未婚。 书中内容是虚构的，所以没有把人写得太高尚——现实中有很多高尚的人，不需要我再写，想知道就去看他们的故事。 我这里都是一般俗人，所以请体谅他们的缺点和有所保留的奉献。 …… 年夜饭吃过，就是聊天。 山爱华担心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带着山崎和山黛溜出去看烟火。 水兰天从有身子到生下两小，直到两小三岁，都住在婆婆家。 山爱华这个大他们一轮（生肖）多的小姑，从两小一出生就跟他们在一起，对他们很是疼爱，所以也放心交给她。 都看见了，但谁也没多说一句。 …… 山爱华没带两人乱跑，就在海堤上看焰火。 她坐着用大衣挡风，把两小抱怀里。 三人胡乱说着根本记不清的话，只知道有满满的温馨。 一直到两小打瞌睡了，山爱华连忙带他们回去。 抱不动是一方面，担心他们睡着了受凉。 之后，一家人带着大堆礼物回家了——自行车就是干这个的。 …… 初一，山爱国一家匆匆起来收拾，准备去水家拜年。 水兰天稍微化了妆，还给山黛搽了香香的脸霜。 山爱国拿了一条烟带上，还穿上了皮夹克。 山崎和山黛也换了一整套的新装，是昨天刚到手的新年礼物。 不为别的，水家那边太杂，得把面子撑起来给人看。 …… 上午，一家人带着礼品去路边等着。 按约定时间，水兰天二姐夫高卫红的货车到了。 山爱国帮妻儿上货车后面，与水家二姐和她儿子一起待着，他则坐到驾驶室招呼高卫红。 车子启动，水兰天与姐姐也聊上了。 水家有四个孩子，都在纺织厂。 水兰天是家里的老小，上面分别是大哥、二姐、三哥。 小时候，他们都很疼她。 成家以后，关系则淡了许多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家，各家有各家的经。 向着兄弟姐妹，除了会拌嘴吵架，不会有别的好处。 但血浓于水，这是改变不了的，至少压岁钱都是10块的。 …… 车上的人，在车上看街景。 街上的人，在街上看稀奇。 三个小孩很快就没了看风景的兴趣，玩扑克牌。 而水兰天则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水二姐说话，因为二姐里话外显摆丈夫升职了，这次带了进口服装回去孝敬爹娘。 水兰天没法显摆，他们家每年就是一样的罐头。 然后是自己捞的海鲜，那不确定，有什么就是什么。 今年带的是一片小鲨鱼的鳍，就是电影里常说的鱼翅。 还有一块虾尾肉，一个尾肉就有成年人的半条手臂长，听说那虾有半个人高。 …… 午前，车进了村子。 要是前些年，还会有人围观，现在村民们对这大货车也就看看，你要开个小轿车过去，倒是会被围观。 路上就看到17岁的大表哥带着10岁的三表哥，蹲在路边树下抽烟，看人耍牌。 二姨父把他那颗抹了不知道多少发油的脑袋，伸出去车窗，招呼他们回家。 两人一愣，大表哥大大方方的拿着烟过来了，三表哥则把烟收在身后。 看大表哥挡着，又大吸了一口，才扔掉。 他不知道，车后面的人都看到了。 …… 相比以前，村子如今靠卖菜致富，日子过得比城里的工人富裕多了。 不过水家的兄弟姐妹都在城里，家里缺劳动力，只能把地转租给别人。 但也正因为水家有兄弟姐妹四个，家里占了五份地，院子够大。 水家就在家里养鸡鸭鹅，还养了猪。 靠着副业的贡献，水家早已经是万元户了。 用山爱国跟媳妇的床头话说，水家俨然有些地主的范儿。 …… 水家的房子院子，是85年夏天翻新的，现在依然不显旧。 大院子里开了四桌，不仅仅是水家，还有水兰天妈妈段家的亲戚。 叫不上来，但都会给压岁钱，不过都是2元5元，还有1元的，毕竟隔着一层。 两个舅舅一家昨天就到了，今天中午吃一个团圆饭，他们就拎会鸡鸭鹅奔他们丈母娘家去。 就冲这些东西，他们丈母娘不会埋怨他们，怎么没有早到。 …… 寒暄客气之后，也就开席了。 山崎和山黛不管别的，照顾好自个，开动腮帮子就吃。 等吃饱了，被水兰天带着退场。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老妈，把几十元的压岁钱都搜刮走了，另外一人给两元钱，让他们拿去花。 好，总比没有强。 两人抓上一大把花生米揣兜儿里，再从糖果盆里一样拿了几颗，奶糖，牛皮糖，花生糖，麦芽糖，水果糖。 然后与二表哥高鹏一起撤退了，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烟花。 路过街机游戏厅，二表哥这领头羊，就把队伍带得偏离了路线。 1元钱四个币，用跟他们同样买游戏币的大人的话说，贼贵，瞅准了过年在这痛宰呢。 彩色画面的游戏蛮吸引人的，但山崎山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因为身材还不够，别说玩了，挤都挤不进去。 目光转动间，发现一排小机子，就会滴溜溜的转圈。 看了一会儿，是押什么苹果、木瓜、铃铛，然后转上了就赢了。 山黛看向山崎，见山崎没反应，也就坐在一台空机子的位子上。 一把中了，二把又中了，三把还中了。 山黛还待在押呢，突然发现已经围了一圈人。 眨巴眼睛，困惑中，有什么问题？ “不要看啊，你继续啊。” “老板你太黑了，人家小朋友中了那么多，怎么，不想给啊！” “就是，欺负小孩子啊！” “以后不来了。” “对，都不要来了。” “我没说不兑啊。” 老板无奈，下分落币，1200枚游戏币兑30张10元大团结，算是吃到了高兑换率的苦头。 山崎和山黛面面相觑，木然不解。 众人顿时爆笑，敢情是两个根本什么都不懂的雏儿，果然是不会玩的手气好。 “两个小笨蛋，走了。”二表哥高鹏拿上钱，然后拖着两人跑了。 …… 地头里。 高鹏分赃，一人10张，见者有份。 “不行，这是我的。” 山黛可不是一般的霸家，除了跟她同吃同睡的山崎，就连父母要跟她抢零食吃，她虽然会给，但也会犹豫。 原因是山崎除了跟她抢厕所，从来都没跟她抢过别的东西，任何事情都是她先。 比如吃西瓜的时候，山崎只吃一片，剩下的都是她的。 高鹏此时却是不管，撒腿就跑了。 “啊，别跑。” “别追了。” “哥！” “以后不跟他玩了。” 山崎抓着山黛的手，把妹妹拖了回去。 …… 第4章 拾贝珍珠 山崎带着山黛回到水家，当即被发现了异常——都在山黛脸上写着呢，满脸不快。 “怎么啦，这是？” 水兰天过来，匆匆带两人到僻静处。 “给。” 山崎把钱交给妈妈，山黛也交了，她知道这数目不小，应该上交。 水兰天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哪儿来的。 山崎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被拿走的100元。 水兰天哭笑不得之余，也是皱起了眉头。 前者是没想到女儿手气这么好，后者是没想到姐姐家的儿子这么油滑。 水兰天叫来丈夫道出情况，让他参谋。 水兰天思索道：“我不是要钱，我觉得这事情应该告诉姐姐，让她心里有个谱？” 山爱国琢磨着摇头道：“不行，肯定不行，你要去说了，就是我们计较，钱是能拿回来，但这疙瘩就在这儿了，总之是吃力不讨好，大过年的，算了，我们还得坐他的车回去呢。” “唔，这说的也是。”水兰天妥协了。 山黛气鼓鼓的说道，“不能算嘛，那是我的。” 山爱国摇头，“算了，他们三人同去的，说来确实是见者有份，以后就按小崎说的，你们别跟他玩就是了。” 山黛无奈，重重的点头，“嗯，再也不理他。” “也不用，小孩子嘛。”山爱国这么说，却赞许的揉了揉山崎的脑袋。 山崎的作为，在别的家长看来，也许是懦弱是无能，在他看来，这是冷静是尽责。 若不是山崎拦着，若是他们和高鹏追打，先不说两个7岁多的孩子能不能打得过13岁的少年，就说若是任何人出了什么意外，那就不是100元的事情了。 今时不同往日，为了100元跟亲戚翻脸，不值当。 …… 之后，水兰天与山爱国也不去打牌唠家常了，一家人一起出去买烟花。 1元钱能买20根穿天猴，20个纸陀螺，5个10发的短夜明珠，等等。 山爱国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儿，一家人抛开一切，就在田间空地里放着玩。 一直到天黑，才踏着喜气洋溢的鞭炮声，回水家吃饭。 饭后也没跟他们打麻将，一家人出来继续玩，这次还买了64响的礼花。 夜空中一朵朵冉冉绽放烟花，就如冉冉升起的改革浪花，象征着老百姓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 初二。 在鞭炮声一觉醒来，收拾收拾，吃了早饭，也就回去了。 水家田虽然由别人承租了去，但种出来的各种蔬菜，每每都会留一些。 这回城嘛，一家一麻袋各种咸菜，一大包煮好的茶叶蛋，一条咸肉一条腊肉，咸鸡咸鸭咸鹅。 水兰天本来想找家里买四只鸡，不过被山爱国拽住了，这要带上，会被二姐夫看在眼里，只会给二姐和丈母娘惹麻烦。 你说是买的，人家只会以为是拿的。 水兰天最后在路上买，还买了50斤米，50斤面，反正有车嘛。 而回城路上，山崎和山黛说到做到，没有跟二表哥高鹏玩。 高鹏也没多说什么，装傻。 水二姐没感觉气氛怪异，水兰天却感觉有些冷场，于是拉着姐姐聊天，聊学习学校，总算把气氛拉了起来。 车子一路送到家门口，司机高卫红也帮着搬了东西，山爱国拿了份罐头做感谢。 目送车子离开，一家人顿时感觉轻松自在多了。 …… 安顿好东西，直接去山爷爷家去蹭饭。 山爱君与丈夫庄胜辉、女儿庄彤彤，一家人已经到了。 夫妻俩都可以说是文化人，一个散发着中年女性的成熟美丽，一个述说着中年男人的成熟可靠。 庄彤彤有11岁了，白白净净，文静内向。 庄胜辉的父亲也是船长，跟山建国是好友。 不过他跟他那五大三粗的父亲完全不同，他身形中等，戴着眼镜，显得文绉绉的。 如今夫妻俩都是厂里的小干部，住的地方与山建国夫妇一样，离的也没多远。 …… 互相拜年，然后就是午餐了。 饭后，山爱华带队出去玩，其他人打牌聊天。 聊着聊着又说到承包上去了，而庄胜辉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爸，承包渔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得先交押金，至少三五万。” “什么？” “这么多？” 谈到钱，气氛顿时冷了。 “噗！” 水兰天却突然笑了，然后感觉不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嘲笑，那个，其实我们有钱，你们等着。” 说着水兰天就离开了，留下诸人面面相觑，这是搞什么？ 不久之后，水兰天抱着四个水果罐头的玻璃罐子回来了，外面贴着纸。 山爱国讶然，“这，这是小黛的东西？搬家的时候，我看到的。” “我们这个宝贝女儿啊，上辈子可能是招财猫呢。” 水兰天把罐子放在桌上，然后一一打开，顿时闪到了诸人的眼睛。 珍珠，一颗颗洁白的珍珠。 满满的一罐，二罐，三罐，第四罐里也装了一半了。 “我的天爷！”山建国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 另一边，山爱华带着小的们去逛集市，也没坐公交车，就是散步。 四人手拉手，压马路。 山爱华随口问起这两天的事情，吃了什么，收了多少压岁钱。 庄彤彤没说话，山黛呱呱呱全说了。 本意是要说，跟爸爸妈妈一起玩烟火，山爱华却在意被抢钱的事情。 100元啊，她工资的几分之一。 山爱华气愤，“那高鹏怎么能这样！” 山崎随口念道：“千金散尽还复来……” 山爱华轻敲侄子脑袋，“散你个头，你读书读傻了啊！没钱怎么行！” 感觉不对，连忙修正，“我是说，没钱怎么搞社会主义现代化！” 年龄还小的山崎顿时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惹得三女发笑。 这时，已经进了集市。 山爱华左看右看，倒是找到了游戏厅，不过那里人满为患，实在不适合女孩子家去耍。 突然听见刺耳的高音喇叭，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摸奖现场，于是过去凑热闹。 天地可证，山爱华此时绝对没想别的，只是凑个热闹。 …… 第5章 中奖包船 山家里。 一家人都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清点了山黛几年拾贝的心血。 珍珠足有上千颗，不过小的恐怕不值钱。 值钱的应该是那些比绿豆大的珍珠，足有两百多颗。 其中有数十颗比黄豆大的珍珠，就算他们不太懂行市，也知道是顶值钱的。 还有三颗有拇指指甲大，圆润光滑，闪闪发光，看着就挪不动目光，也不知道从什么贝类里开出来的。 “问题是，怎么卖？”庄胜辉又泼冷水了。 “这个……” 诸人顿时没言语了，这些东西要在本地售卖，肯定是卖低了，但要出去售卖，还真不好带——遇上警察叔叔临检，解释不清。 正头疼呢，外面有人喊山建国，说山爱华在集市遇上事了，让他们赶快过去。 “什么事啊？” “她没说，就是让你们赶快过去。” “好好，谢谢啊。” “没事。” 电话接线员人走了——厂子里有外国的订单，他们不过中国年，所以有很多人加班。 而山家一家人被这没头没尾的消息吓到了，连忙收拾东西，锁好门赶去集市。 路上正好遇上出两辆空的租车，也不问价了，直接就上。 …… 紧赶慢赶到集市，没下车呢，就发现目标四人一个不少，看起来毫发无损的在集市门口，这才大松了口气。 “妈！爸……” 看见家人下车，山爱华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 “死丫头，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周红花毫不客气的拧女儿的胳膊，不过冬天嘛，效果不明显。 “我们中奖了。” “啊？” “你们看！这个是200元，这个是100元，这还有1000元，最重要的是这个，桑塔纳，一辆桑塔纳！” “呃……” 众人看着那张奖券，再看那边摸奖现场高台上的汽车。 众人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也明白了，承包渔船的钱有了着落，顿时纷纷喜笑颜开。 …… 相比大人，三小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大人跟那些人说什么了，搞得大家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行。 只知道音乐声震天动地，还放了鞭炮。 然后就是大人们真的好慢哦，一直等到天擦黑了，夜市的摊子都支起来了，才离开回到家。 总算，临走时一人混了个花灯，还是带轮子，可以牵着走的。 好，看在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 回到爷爷家，山黛一进门，看到桌上的四个罐头瓶子，顿时尖叫了起来。 “啊！” 水兰天陪笑，“没动你的，没动你的，就是拿来看看。” 山爱华上去看了，“哇，不看还不知道，小黛你居然收集了这么多珍珠啊，给小姑做条项链，好不好？” “不要。”山黛扑上去护食。 山爱华好笑，“那你留着干什么？珍珠是不经摆的。” “反正这是我的。”山黛气呼呼的。 “好了，别逗她了。”周红花挤开女儿，“小黛啊，这东西既然显了眼，那就由奶奶帮你收着，好不好？奶奶保证不动你的，有奶奶看着，他们谁也不能动。” “嗯……”山黛陷入长考。 那认真的样子让众人莞尔，然后不再管她，一起动手，准备晚餐。 酒桌上，山建国向儿子山爱国提出决议，借用这笔钱，先拿这笔钱做渔船的押金，不仅仅是山家，还有庄家。 “海上和厂里的情况，你都知道，你就说行不行。” 面对老子，儿子连忙点头，“行，肯定行……” “行就好，来走一个。” “好，小山啊，姐夫也敬你一杯。” “等等，等等，你们听我说完。” “行，你说。” “我觉得，应该这样。” 山建国的意思是，买奖券的钱是山爱华出的，大家各自买各自摸，然后各自用硬币刮的。 虽然那张大奖的奖券是山黛刮开的，但既然是集体行动，那就该是集体的。 所以应该见者有份，把钱分成四份，山爱华、山崎、山黛、庄彤彤四人一人一份。 诸人哑然，山建国转问媳妇，“你怎么说？你们家的事情，不能光听小山的，你也得说说你的意见。” 水兰天咬牙，然后坚定的说道：“爸，我没有意见，都是一家人，我家占了一半呢，足够了。” “好，”山建国一拍桌子大声道，“那就这么定了。” 山爱君激动的站起来敬酒，“弟弟，弟妹，我代彤彤谢谢你们了，我先干为敬。” 夫妻俩来不及说话，连忙起身回礼。 随后，家宴的欢乐气氛越来越浓烈，大家高兴之下，喝了不少酒。 山建国、山爱国、庄胜辉、三个男人最后都喝醉了。 迷醉在改革带来的春风里，财富的春风。 …… 第二天，初三，庄胜辉一早就赶回家把父亲请了过来。 山建国决定与亲家共享财富，借他钱承包渔船，不要利息，以后慢慢还。 庄父大喜，老兄弟再喝酒越喝越有，最后把对方挡酒的儿子都喝翻了，两人这才大笑着携手下了酒桌。 …… 过了新年，厂里公布了改革措施，出台了渔船租赁承包的办法。 押金之高，让普通职工却步，只能听从厂子里的安排。 山家和庄家却各承包了一艘渔船，让厂子里大感意外，不过有钱就行。 实际上，本来是让一船一船人，大家集资的，结果把经念歪。 …… 丈夫出海了，水兰天一面上班，一面忧心着外面的风雨，一面在家管孩子。 家里养了4只鸡，每天摸鸡蛋的事情，都由山黛负责，顺便打扫后院。 不过山黛每次都是摸了鸡蛋就跑，然后事情总是落在山崎身上。 门前的土地则用树枝和绳子圈了起来，虽然只有大概2平方米，但足够种几把野菜改善伙食了。 肥料多的是，而山黛也吃到了离厕所远的苦头。 她吃的多，大解的次数也多，有时还是晚上，很是糟心。 而用上夜壶以后，又多了一个清理的活儿，这苦差一来二去，又落到山崎身上了。 水兰天都看在眼里，倒是很欣慰。 …… 第6章 党员指路 不过，水兰天也没有看着女儿欺负儿子，至少得让她明白，哥哥都作了什么。 山崎的懂事或者说任劳任怨，不能被视为理所当然。 同时也教导儿子，人善可以，但不是要被人欺。 …… 4月底，山、庄两家的渔船满载而归。 把渔货按吨甩卖给厂里，并在押金的基础上补齐了船的租金，然后是船员们的工钱 最后一结算，两位船长都大松了口气，满是风霜的脸上，忍不住拉出了笑容。 随后也不多休息，只休整了五天，确定船只没问题，就再次出海。 若是从前，水手们一定是怨声载道，现在却没有人有怨言。 个个摸着鼓起来的腰包，个个都有干劲。 改革，把大家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都调动了起来。 …… 6月底，渔船再回来，却得到一个坏消息，厂子里的订单满了，眼下只能收一船。 不是不想收，而是真收不了，机器就能加工那么多。 山建国和山爱国父子俩关起门来商量，山爱国表示没意见。 山建国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让给了庄家，谁叫人家是借款呢。 庄家没有推辞，并且把借款还了——几百吨的渔船的租赁费，冷藏库还开着，每天都得耗钱。 而山建国找船员们开会，自掏腰包，按上次的数目把工钱结了，把压力全抗下来了。 20个船员，四万多元。 等船员放假了，父子俩对着300多吨的海鲜，一起露出了苦笑。 这不是300斤，是300吨，就算去菜市场卖，一下子也卖不掉，该怎么办呢？ …… 相比大人的愁眉不展，山崎和山黛开始了快乐的暑假生活。 不过，第一天去摸贝，两人就发现，他们常去的海滩被封了。 不，是去海滩的路被封了，要修路，封了几公里长，去海滩要走很远的路。 两人垂头丧气的回到家，正遇上在门口种菜的山爱国。 看两孩子一副打了大败仗的样子，山爱国好奇的询问。 知道后大笑，大手一挥，亲自领军出征。 不就是路远吗？我们坐公交车。 …… 父子女三人走到车站，正好赶上了一辆海岸公交车。 那是钩着电线的电驱动车，淡绿色的双节车厢。 车上没多少人，很空，山崎老实的坐下了。 山黛却很好奇的走来走去，山爱国在售票员的逼视下，只能苦笑着跟在后面。 山黛最后坐在了后车轮位置的椅子上，双腿可以搭在车轮隆起的部位，就像是躺着一样。 “嘿嘿。” “你就皮。”山爱国按着她脑袋，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售票员没事做，打开话匣子，“这两个都是你家的？难道是龙凤胎？你可真好福气。” “还好还好。”山爱国说到这个，绝对自得。 售票员失笑，随口道：“对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山黛抢答，“阿姨，我们去海滩，那边的路封了。” “你上几年级了？” “刚上完学前班，马上就一年级了，我三岁就在沙滩上混了。” “哈……” 山黛说的老气横秋，惹来一片笑声。 有乘客搭话，“这么说，你们是罐头厂的？” 山黛煞有其事的点头，“对，我爷爷是船长，我爸爸是水手。” “罐头厂啊，那现在效益好啊。” “做出口的现在都来钱。” “听说罐头厂改承包制，船长都发了。” “你知道什么，船长根本拿不出钱承包船，都没有实权，上面还有出资承包的船东，那都是厂领导的亲戚，他们有门路拿贷款。” 听着乘客们议论，山爱国感觉还不如外人了解厂子呢。 一个老人家问道：“小伙子，是不是这样？” 山爱国苦笑，犹豫着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是出钱承包的，不过现在一船鱼压在手上，说是订单满了。” 有乘客讥笑，“哈，那就是了，那的订单都是给领导亲戚留的。” “老爷子，现在可不比当年了。” “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切向钱看。” “这话说的太重了，哪有这样？” “哎，要到站了啊，请准备下车的乘客拿好东西，准备下车。” 售票员用车上的喇叭打断了辩论，免得越说越不像话。 “小伙子，你跟我来。” “啊？” “你不是要卖鱼吗？来啊，放心，我是党员，不会骗你的。” “哦、哦。” 山爱国抱着希望，带着两小，跟随老人下了车。 老人家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白多黑少，穿着布鞋汗衫，怎么看就是一普通老头。 “别看我，我以前就是一普通工人，干的是特殊工种，55岁就退休了，现在在那里看停车场，赚点外快补贴家用，买些麦乳精给孙子孙女。” 顺指看去，老人家说的是海滨的大宾馆。 “还不明白？那里面住的都是商人，还有许多外国商人，只要你的货正，还愁卖不出去？” 山爱国一个激灵，“啊，多谢指点。” “记得，整套西装，还有名片，否则人家不让你进门，这人要衣装，不是面子，首先是礼仪。” “是是，我知道了，谢谢老先生。” “不客气，快去准备，还有，记得千万别轻信人，一定要签合同，商场如战场啊。” “是，谢谢，谢谢。” 山爱国连连点头，当即找出租车回去。 改革，伴随着局部阵痛，也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只要坚持下去，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 山爱国直接带着两小去父亲家通知父亲，山建国让他跟着去厂里，两孩子则留家里看电视。 本来是找大女儿和女婿的，后来一想，还是先内部解决。 于是，找小女儿，让她这个大专生帮忙做名片。 山爱华眼珠子一转，当即以肚子痛请假了，女人嘛。 “你这是干什么！中午午休的时候……” “我懂外语啊，英语，日语，俄语，我都会一些，合同是看不了，但搭几句话还是成的。” 山建国被女儿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其胡闹。 …… 第7章 卖鱼有门 回到家详谈，山爱华要5000元活动经费，被山建国驳回，最后只拿到3000元。 看着女儿拿着大把钞票，在那用手背拍的得瑟样子，山建国决定了，等下就去把正上班的周红花喊回来，她妈妈不在，还真治不了她！ …… 杀向商场，不看便宜的，直接找贵的。 帮山爱国整了一套黑西装，一双男士尖头皮鞋，看起来有针锋相对的气势。 山爱华则挑了一套时尚女士风衣，一双女士中靴，美其名曰，战袍战袍。 然后弄了两副眼镜，一个平光镜给山爱国，她则是墨镜。 那走路带风的样子，山黛振臂高呼，“小姑，好酷！” …… 印好名片，奔赴战场。 300多吨海鱼，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有路子的人来说，利润还是可观的，有人当场就想买下。 山爱国倒是想敲定的，但山爱华不让，每每都会打断，拉他走人。 一天下来的收获就是，带回来一堆名片。 …… 晚上，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合计。 山爱国挑出最中意的，一个姓张的商人，他非常有诚意，都报了价。 山建国一听也心动了，“这个好啊，那就这个。” “哼哼，哼哼哼……” “好好说人话，阴阳怪气的得瑟什么呢！” 周红花给了女儿一把掌，拍在背上，响而不痛。 山爱华得意道：“告诉你们，这位是个倒爷，就会满嘴跑火车，根本不能信。” 山爱国傻了，“怎么会？” 山爱华撇嘴，“怎么不会，买东西哪有不看品相的，现在报什么价都是假的。” “他自称不懂鱼，让你把货运到他指定的地方，然后找人看货，再签合同。 “但等你答应了，把东西运到他了，那货是什么价码，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水兰天皱眉，“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山爱华解释道：“签了合同就不是了，懂吗？而不签合同，你根本走不了。” 山爱国被打击得无语了，山建国解围，“好好，那就让我们家的大才女说说，到底该找谁。” 山爱华拿来名片，当扑克牌一样洗过，然后一张张挑。 “这个，这个……这些应该是骗子。” “这个……这些都是小倒爷，是从沿海往内地贩东西的，什么都要，就是价格难说，但能以物易物，能跟他们换古董，真假就不能保证了。” “这个，这个会俄语，说的很溜，是真倒爷，走的是北方线，应该是去苏联的，那边胆子够大就去闯，听说一车皮罐头能换一车皮金矿石呢。” “这个美国人，也不错，就是路太远了，要横跨太平洋，成本可想而知。” “这个、这个……这些是岛国人，他们看起来都不急着要订单，压价会很厉害。” “最后是这个，中村健太，东京人。” “虽然我也不喜欢岛国人，但改革开放，求同存异，兼容并蓄，所以呢，最佳选择就是他了，在这边看货签合同，然后送去东京，损耗不多，而且你们要清楚一点。” “什么？” “各位，只要走雇佣合同，再用日元结账，兑换成美元，再汇到国内，我的天哪，全是钞票。”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懂这位陶醉个什么劲。 山爱华感慨道：“唉，跟你们说也不懂，反正包你们赚大钱，这个懂。” “山爱华，你皮痒了，有这么跟父母兄嫂说话的吗！” 周红花真生气了，二指禅一出，就揪住了女儿的耳朵。 “痛痛，老妈，我错了，还不成吗？” “下次给我注意点。” “是是是。” …… 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山爱国与中村接触，带对方看了货，然后在山爱华谈判与建议下，以中文建立了雇佣合同。 甲方受雇于乙方个人出海捕海鱼，并去东京湾交付给乙方，然后是海鱼的大致种类与数量。 乙方以日元购买鱼，并帮忙兑换成美元，汇款回中国。 同时，中村在了解情况后，提议签订一个五年协议，不过要追加一个保密条款，即除了警察等检查管理机构，不准泄露给任何人。 时间是永久，否则赔偿所有经济损失。 山爱华趁机提了价，对方犹豫着答应了。 而这一次交易的净利润金额算出来，把山爱国父子都吓了一大跳，所以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 事后，抓着山爱华上课，才明白问题所在。 不是别的，是人工成本和销售价格，是由双方生活水平决定的。 22名己方船员出海2个月，不过4.5万元，相当于1.2万多美元，汇率按3.7算。 22名对方的船员出海2个月，至少得支付1200万日元，相当于9万多美元，汇率按133算。 当然，由于自动化更高，同样的海员时，岛国的船更大。 不过，还有船只与捕捞用品的损耗折旧与保养，这也全能折算为人工费。 己方鱼罐头生产出来卖几元一个，送到国外虽然涨价了，但前有生产成本，后有运输和上货成本等。 300吨海鱼，300000千克，卖给罐头厂，也就卖几十万元，扣除渔船的60天租金与燃油损耗等，一趟下来赚不到几万元。 而对方生产成本，决定了对方的鱼罐头生产出来就卖几十元一个，平均至少5倍的价格。 对方买他们的鱼，就省了货源环节很多开销，自然乐意购买。 哪怕他们的价格提了些，但比他们从他们国家渔夫手中拿货，可便宜了一半不止。 当然，前提是鱼的品相过得去，否则这生意也做不了。 同时，山建国以个人名义签的合同，交易可以全部视为境外个人所得。 根据国家的法律政策，不用交这部分所得税。 其实这个人所得税是有，但却不在境内，是在对方国家，因为是那边达成的交易。 但山建国在那边没有任何产业，也不住那里，完全可以不理他。 还有，对方把日元兑换成美元，再从汇过来，对方也可以进行合理避税。 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 第8章 下海谋生 父子俩懂了，但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会这样？这种好事，为什么其他人不做？ 山爱华摇头，“这我哪知道？大概是想追加订单，但一时拿不到货，你们双方正好对上了，想知道去问中村去。” 父子俩问不出口，也就放弃了。 后来才知道，确实如山爱华所言，是缺货，但又不仅仅是缺货。 根本原因是由于他们国家经济景气，本地渔船的成本太高了。 他们工厂与船队的合同到期后，渔夫提价，双方没有谈拢。 正好有很多中国商人在向岛国输送渔获，中村也就来了。 他去过罐头厂，但相比中国生产的罐头，反而直接买鱼比较划算。 他们可以把这些没有标记的海鱼，在他们本土加工场里包装，可以贴上岛国生产的标签，在他们本土和国际市场去销售。 同时，他们进货价格低，就有相对便宜的价格，去推销去占领市场。 …… 不管有的没的，山建国召集船员，带着合同跑了一趟东京去交付。 多少钱，多少利润没跟大家说，因为这货是他吃下的，跟船员没关系了。 交了鱼以后，打电话回国确认汇款。 等山爱华确认拿到钱了，正式开始5年协议，和对方商量5年中要什么鱼。 对方说什么鱼都要，各有各的价格，不过最好是金枪鱼。 之后，山建国就又出海了，继续捕鱼，继续送货，不过给大家涨了工钱，今年下半年如果完成三次指标，每人每月由1000元涨到3000元，另外再加奖金。 结果，从88年7月中旬，到89年1月底，足足完成了六次任务，也在太平洋上漂了六个月。 大家筋疲力尽的回到家，山建国匆匆从银行取了汇款，结算这个月工资之后，一人加发了1万元奖金。 …… 2月5日，除夕。 山家人没在家吃年夜饭，去大酒店订了一桌。 最高兴的是山黛，点了一桌子肉菜，胡吃海塞。 山建国原本是想和儿子分钱的，但山爱华提议就那么存着不要动，两人也就从善如流了。 初一。 山爱国一家去水家，这次是乘出租车，并且约定了回程。 而这次也没带海鲜了，直接是烟和洋酒，都是从东京带回来的。 那效果，大为涨脸。 初二。 山家聚会，庄老头也随他儿子来了，是来取生意经的。 山建国一把发出去20万元奖金，这事情已经有嘴不严的船员传开了。 山建国摇头，“真对不起，我答应别人，不能说出去。” “就这么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我跟人家签订了保密合同。” “啥？保密合同？又不是间谍。” “你别讽刺我，党员的政治觉悟，我不缺，我最多把人介绍给你，你自己去谈。” 山建国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找来中村的名片给这老朋友。 “嘿嘿，谢啦，我这就去找他。” “先申明啊，人家可不是我儿子，我不保证你能找到他，更不能保证人家会答应。” “这我明白，大不了我跟你去东京。” “随便你。” …… 从大年初三起，陆陆续续有往常从不来的人来拜年，实则借机打听。 山建国没办法说，只能一个个的挡，做一个“恶”人。 挡着挡着，不知不觉就明白了，什么是商业机密，为什么人家要签那种东西。 因为里面都是钱，关系到利益。 实际上，他并不明白，这是大家法律意识还比较薄弱。 改革，也是完善法律和法治的一个过程。 …… 过了年，山建国本来要拿船出海，厂里却通知他，他的船被别人承包了。 山建国哑口无言，终于意识到合同的重要性，他会这样完全是没有跟厂里签长期合同。 而另一边，有人找上来谈合作。 山建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吃了上家再吃下家。 山建国拒绝了，直接打电话给东京的厂家，把庄老头介绍给他们。 对方却说，要按合同来，交易对象只能是他。 无奈，山建国只能登上了庄老头的船，并且是作为一个普通船员。 但他的原来船员不干了，开玩笑，上一个半年赚了3万多元，谁愿意再回去赚每月1000元？ 不过他们都是厂里的船员，只有四个选择，要么听从组织调派，要么找别的船带他们，要么请长假，要么离开走人。 诸船员面对这个结果，也就没了脾气，同时也没有了干劲。 最后是船员山爱国，他根据山爱华的建议，干脆辞职了，下海去作倒爷。 代价是，那没厕所的小平房还给了厂里。 …… 无家可归的山崎和山黛一人抱着两只下蛋鸡，欢欢喜喜的随着父亲山爱国母亲水兰天，住进了爷爷奶奶家。 欢喜的是以后上厕所不用跑好远了，在家里洗澡还有浴缸能玩水，比澡盆舒服，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在一起，热闹啊。 愁的是大人，一对老夫妻，一对儿子儿媳妇，一个小姑子，一对孩子，这二室一厅，怎么住下七个人？ 家里是有些钱了，还不少，但这城里还没有商品房卖，难道天天住宾馆？ 最后还是小姑山爱华算清了，爷爷山建国与爸爸山爱国都不在家，剩下三大两小五个人，可以挤一挤。 奶奶周红花不动，把房里的东西搬去各处，然后靠墙支一张床，让两小睡。 就跟以前一样，就是床小点，要挡着，免得掉下来。 妈妈水兰天则在小姑山爱华的房间里支一张单人床，先将就着。 若将来爷爷山建国与爸爸山爱国回来，爷爷山建国自然是回主卧。 小姑山爱华到时候退位让贤，带着单人床从房间出来，把床支在客厅。 就是每天收拾床铺，有些繁琐罢了。 …… 而按山爱华指示，山爱国摇身一变成了收购商，向那些船长高价订购鱼。 船长们出海，那些养尊处优的船东不会跟过去。 于是，船长们在高价格的刺激下，就会截流鱼货，转卖给他，反正罐头厂那边只有时间指标和重量指标。 而从之前的情况看，只要加钱，那些船员们就能有更好的成绩。 也就是说，原本一年五六次，可以变成一年七八次，甚至更多。 在完成罐头厂指标的同时，多出来的，都是船员们的额外劳动所得，也就是大家的利润。 山爱国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把鱼带去东京，最好是租渔船在公海收鱼，然后带回去。 最好找对方厂家，让中村帮忙介绍，租下一艘岛国的渔船，这样进出更方便。 用山爱华的话说，凭什么要带着厂里的那些人玩啊？ …… 第9章 无偿让利 山爱国去岛国找了中村，在他介绍下，见了一些渔夫，但他们都不愿意随叫随到。 山爱国打电话与山爱华计算成本，山爱华还是坚持要岛国的船，可以让船长申请渔牌，进行近海捕捞。 山爱国拒绝了，那些人可不好带，他搞不定。 “好，渔船不行，就大型冷藏船，带起吊钩的那种，每次约定好时间一次搞定，同时可以把物资送过去，缩短他们来回跑的时间，只要给足够的钱，相信让他们整年漂着，他们也愿意。” “大型冷藏船？拜托，我们哪能租得起？你能不能不要异想天开。” “找中村贷款。” “啊？” “你去试试，他肯定愿意，像我们这么便宜的船队，在他们那边属于稀缺资源，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我试试。” …… 山爱国贷款成功了，他一说，对方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山爱国也与船长们达成了协议，他们捕鱼他在后面供应物资。 厂里的订单是两至三个月一个周期，其中至少有半个月到一个月是消耗在来回的路上。 有他跟着，每艘船至少可以多出额外的，一周七天的捕捞时间。 等大家都到最后一单厂里的任务时，就一起留在海上捕捞，到时候出多少鱼，他都要了。 …… 办法实行的很顺利，罐头厂在下半年，船队集体消失的时候，才发现问题。 可现在是承包制，担责任的是承包人，也就是那些船东。 到年末，船长们按时完成了全年订单，船东们也找不到理由责怪他们。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船东们寻找原因，有几个船长的船员们因为运气而得利少了，一来二去就出卖了消息。 事情立刻闹了起来，船东们与船长们吵得一塌糊涂，但由于没有严格的合同，由于船长们按时完成了订单，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最后，厂里领导、船东们（领导关系户）、船长们、船员代表（船长亲戚），还有山建国和山爱国，大家在年关前，一起到酒店里坐下来商议——谈判！ 厂里的意思是，原则上不反对接外面的单子，但要加船租。 有钱大家赚，厂里有大把的员工要养着，渔船这边有成绩了，就带动车间里的。 船东们的意思，我承包的船，就得分我一份，这是理所应当的。 暗地里拿威胁换船长为筹码，想从中分一杯羹。 水手们的意思，必须调整工资水平，他们愿意长期待在海上，但必须有足够的利益。 否则他们这些累死累活的工人，拿不到钱，钱最后却到船长，甚至坐在家里的船东口袋里了，这就是剥削！ 整月出海就算不能每月拿3千，至少也要有相应的奖金。 船长们成了夹心萝卜夹生饭，于是把矛头指向山家，让山家多让利。 山建国拿出了老党员的气概，本着改革的理念——先富裕的带动其他人一起富裕，痛快的让出了渠道。 以后，就由山建国作中介，代大家向中村出售渔获。 如此一来，所有人顿时眉开眼笑了，因为所有人都能获得利益了。 …… 事后，山建国找厂里申请，拿到了对门的那套房子，算是山奶奶周红花分到的。 这样打通后院的院墙，两套房子就并作一套了。 那房子的原主人则去了新造的楼房，可谓是共同富裕，皆大欢喜。 …… 两套一厅二室的房子，终于够两家人住了。 家里有钱了，商场里集市上的丰富商品也迅速进门了。 新的大彩电，冰箱，洗衣机，落地扇，缝纫机也修了修。 新的书桌书柜，衣橱，衣服鞋帽，零食玩具，书籍杂志。 …… 88年7月开始，到89年1月，山建国用渔船做了7单生意，开始1单，后来6单，交付2100多吨渔获。 从89年3月到90年1月，山爱国租用2800吨的控温冷藏船收购。 上半年做了5单，交付鲜鱼4000吨，冻鱼1万吨。 下半年赶做了15单，交付鲜鱼12000吨，冻鱼3万吨。 至此，一年半时间里，山爱国处理了56000吨，也就是5600万千克鱼。 经手的流水账目，超过500亿日元，也算是见过大钱，见过大市面了。 …… 接下来的事情将会由山建国去做，来年没事做的山爱国，在妹妹山爱华的鼓动下，按名片上的电话联系了那名跑北方的倒爷。 说他有资金，能租到船，能买到大量罐头，就是没门路。 结果，1990年的新年还没有过完呢，人家就从北方赶过来了。 2月5日，星期一，大年初十，双方还在那宾馆见了面。 山爱华正好上班，山爱国是一个人去的。 原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还好，现在知道了，单独面对这自称朱无忌的中年人，感觉压力很大。 山爱国也就主动掏底，“那个，朱爷，我就是一小老百姓，胆小，怕事，但又想赚钱。” “我直说，我可以出船出货，但我不跟船走。” “然后除了成本以外，我只要三成利润，二成也行。” 朱无忌失笑，“你不用这么害怕，我首先是一名党员，然后是一名正经商人。” “我这名字是破除封建迷信，百无禁忌的那个无忌，不是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无忌。” “我之前也是厂里的，厂子效益不好，我就主动下来。” “我这人也没什么才能，就是胆子大而已，不过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现在过来呢，确实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本钱做大买卖，小打小闹赚不到钱。” “丁是丁，卯是卯，我们不玩虚的。” “等我以后有了本钱，肯定另说，也不会继续带你玩，吃独食才肥得快。” “但这第一笔交易，我们对半分就是。” “如果你害怕去那边，就把钱给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总之，我这人说话算话，你信我，就压注赌这一把，你不信，不敢赌，那就散了，我们就当没见过。” 山爱国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犹豫着答应了。 回到家一说，把大家吓了一跳。 山爱华张口要埋怨，山建国却拍板了。 “诚信，是我们中国人自古流传下来的美德。” “既然你们都互相交底了，那就相信，他是一个诚信的人，人，无信不立嘛。” …… 第10章 诚信发家 既然老爷子发话了，家里都没有意见。 几天后，山爱国办好手续，把100万美元汇到朱无忌指定的外国银行账户。 转眼过了年，山爱国在妻子水兰天的支持下，随父亲去船上帮忙。 以免父亲一个人，没个替换的。 两个人的话，还可以轮流，随船回家来看看。 家里三个上班的大人，忙两个上小学的孩子，说实话，有些忙不过来。 长假的时候，可以丢到姥姥家，让他们到农地里野去。 头痛的是平常，特别是周末的加班，还有星期三、星期五、星期六放学早的时候，那个担心啊。 幸好山崎这个做哥哥的听话老实，能看住山黛这个妹妹，否则就周红花都想提前退休了。 不过为了让山黛能安生，只能多给零花钱，放学让他们先在校门口吃小吃。 炸火腿肠，炸年糕，炸臭豆腐，炸肉串，馄饨摊上的馄饨，等等。 别家孩子吃馄饨是一碗就能打住，山黛属于霸占桌子堆碗玩的，每次不堆上七八个碗，那肯定还没吃好。 从烫到冷，大概能撑个把小时，也就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 春去冬来，这一晃，就是一年。 等父子俩随船回来过年了，仍然没有朱无忌的音讯。 就连山建国都以为钱要打水漂了呢，1991年2月11日，星期一，新年年关前三天，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北方的挂号信。 是朱无忌的信，信上说了他的故事，末尾是百慕大一个银行的账户。 简单说，朱无忌向国内各地厂家订够了许多许多物资，然后租了一艘大船运过去。 在那边那些物资以卢布算，折算起来，平均卖出了至少20倍价格。 不过有许多物资和资金，用来上下打点了，剩下的才是他们的利润，按约定对分。 山爱华打电话去询问了，被那数额吓了一跳，除了100万美元本金，还有500万美元。 想来，对方应该还添了些，否则不会是整数。 …… 不管怎么样，钱到手了，山家人过了一个舒心的新年。 当然，这些个事情，小辈们都不知道。 而1991年新年过去，山爱国被山爱华催促着，前往南方特区，去深交所做股票。 用山爱华的话说，去支持国家金融改革，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砖献瓦。 但山爱国还是最后选择去帮父亲做中介，用他的话说，“家里的钱够多了，该满足了，我还是去帮爸爸，多少能给他减轻些负担。” …… 90年2月至91年1月，91年3月至92年1月，92年2月至93年1月，93年2月至93年7月。 三年半过去，5年期合约结束。 这三年半的时间里，罐头厂的船队，在完成厂里任务的同时，向中村那边销售了超过15万吨的鱼获。 大家收入怎么样，不知道，只知道，很多船员们都买了小汽车和大哥大。 …… 庄老头4年出售了约3700吨鱼获，具体多少钱，山建国没有过问，所以不知道。 具体兑换出了多少人民币，然后他们家怎么分配的，就更不清楚了， 反正庄家人如今每户都买了汽车，买了大哥大，有的还辞职下海经商了。 …… 93年7月，山爱国与中村经理谈了，是不是继续。 但中村拒绝了，明确表示结束合同。 原因是岛国经济下滑，消费减少。 若不是双方有合同的限制，他们早终止了。 而托船队的福，现在他们有很多库存，可以慢慢销售，相信可以渡过难关。 “山先生，您如果有兴趣继续，我们厂子的旧生产线，可以低价转让给您。” “这我要考虑考虑。” “山先生，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就是您用我们这条生产线生产的罐头，我们准许您贴上我们的商标，当然，这是要付钱的。” “啊？” 中村经理说道：“您要明白，你们国家目前的人力成本很低，做出口贸易相当有优势。” “贵国86年颁布的《渔业法》支持远洋捕捞，而明年底就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生效的日子，往后，陆陆续续的一定会有大批渔船被淘汰。” “这在一定程度上，一定时间里，会缩减捕捞规模，会推高渔业收入。” “我的意思是，在现阶段，您的投资肯定不会失败。” 山爱国想了又想，“那贵公司可以来建立合资企业啊。” 中村经理笑道：“这您就不明白了，我们公司在贵国缺乏人际关系，用贵国话说，办事会被卡脖子。” 山爱国忍不住冒汗，这人还真了解。 “抱歉，我想我也搞不定。” 中村经理讶然，“山先生，看来您并不明白您身后的力量，这样，您还是回去了解一下，再给我答复。” “好。”山爱国确实是不明白。 等回国，被大家请去开会，看着那一位位等着续约消息的人，这才有些明白了，他确实不是一个人。 山爱国犹豫着抛出问题，他们顿时热议起来，而他则被边缘化了。 突然感觉有人拍肩膀，一看正是父亲。 山建国轻松的笑道：“走，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嗯。”山爱国起身，跟随父亲回家。 …… 这几年里，山建国和山爱国轮流回家，山爱国没有错过儿子女儿的成长。 就是瞅着儿子女儿的变化，感觉头疼。 山崎整天看闲书，越来越文静，以后恐怕不好找对象，因为会被欺负。 山黛整天玩，跟山爱华打台球，玩电子游戏，以后恐怕也是嫁不出的主儿。 之所以说“也”，是因为26岁的山爱华还没找到婆家，而凶恶婆娘的称号也在各位红娘大妈的嘴中传开了。 作为曾经把相亲对象问哭的“凶恶婆娘”，山爱华对此是理直气壮，成天都要擦胭脂水粉的娘娘腔还找什么老婆，买一块漂亮镜子得了。 …… 话是如此，山爱华在家宴上，对于被老爹问询，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她丝毫没意识到，那心虚的样子惹人发笑。 山建国倒也没怪她，“不想结婚，我也不逼你，随缘。” 山爱华大喜，“谢谢老爹，您老真是开明。” “你就惯着她好了。” “要不然呢？将来再离婚？还是非得憋着不让离婚？” 山建国一句话，顿时让老伴周红花无话可说。 山爱华伸脚轻踢嫂子水兰天，水兰天会议帮忙转移话题。 “爸，爱国，你们接下来……” “是这样的。”山爱国进行简单叙述。 山爱华忍不住嘟哝，“一个两个都是见利忘义，过河拆桥的家伙。” 山建国轻笑，“我们赚了两年，该满足。” “是一年半，好不好，”山爱华得意道，“总算你们听我的，一直以美元的方式存在银行里，以如今的汇率，可是大赚了一笔呢。” “是，你是女诸葛，行了？” “嘿嘿。” 面对老妈，山爱华不敢多言——没办法，本尊就坐在旁边。 …… 第11章 拾金不昧 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被厂里找去开会，商量引进生产线，合资建厂的事情。 厂里希望山建国与山爱国，能带考察组过去，进行正式洽谈。 父子俩作为厂里的一员，没有犹豫的选择服从命令。 不过，把又放暑假的山崎和山黛也带上了。 山爱国本来就有打算，趁他的签证没到期，带这两个12岁的少年去岛国玩，也让他们准备好了护照。 而山爱华想去，却被山建国否决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上班。 …… 一行人是乘飞机去的，不过山家坚持自行买票。 用山建国的话说，他们不属于考察团，也就没资格用公家的钱。 而到了东京，把考察团丢给中村，山家人也就观光去了。 有人觉得他们傲慢，忍不住问中村，山家从那边赚了多少钱？ 中村微笑着答道：“对不起，我们签订了保密合同，这属于商业机密，恕我不能回答。” …… 山爱华之前为了方便行动，让厂家帮忙弄了一个签证，结果那边会错意了，帮他搞到了一个商人签证。 这签证办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总之省了很多手续和时间，用起来也方便。 这次山建国、山崎、山黛就是以探亲的名义来过的，可以待的时间长些。 …… 东京塔和银座散步用了一天，上野动物园用了一天，葛西临海水族馆一天。 然后是迪斯尼乐园，一直待到7月底的隅田川花火大会。 看完了绚丽多彩的表演，一家人计划去富士山。 不过回酒店的路上，路过一个垃圾场，山黛眼尖的在垃圾桶旁边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开始没动，不过眼看着走了过去，山黛又返了回去把箱子拎了过来。 山爱国头痛，“这是什么？” 山黛摇头，“我怎么知道？” 山建国哭笑不得，“那你还捡？” 山黛介绍道：“这箱子是名牌货，一个大几千元呢。” “不会是炸弹？”山崎一盆冰水，把两个大人浇得透心凉。 “老哥你小说看多了。”山黛不满道，随即打开箱子。 “别，闺女，还是放回去，不，还是交给警察好了。” 山爱国的话不顶用，箱子还是开了，里面是一堆写着外文的纸。 其他人放心了，好奇心就起来了，山爱国拿了一张，“这是什么？” 山崎说道：“不知道，打电话回家问小姑。” 山爱国随口道：“她这也能懂，就奇了怪了。” …… 回到酒店，用免提打电话回家——家里早已经装了电话，花了3000多元。 对于山黛说的，山爱华还真不知道，不过她有字典，一查就知道了，然后就一个指示。 立刻、马上，连夜把箱子扔了，把里面的纸夹带在渔船里，带回来。 山崎思索道：“小姑，感觉你很激动啊！” 山爱华压着声音大叫，“真是废话，知道那是什么吗？不记名债券，涉及好多亿美元啊。” 山建国、山爱国顿时愣了，而山黛开心的拍手，“太好了。” 山崎却冷静的说道：“那就更应该送警察局，因为我们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诸人愣了，“呃……” 山建国也冷静下来，“说的没错，万一是假的，那就说不清楚了。” 山黛鼓嘴道：“我觉得不假。” 山爱国摸上女儿的脑袋，“拾金不昧可是我们国家的优良传统，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不能拿走。” “好。”山黛妥协了。 山爱华在电话里鼓励道：“别泄气，岛国跟我们不一样，捡到的东西上交以后若没有人认领，东西就属于上交的人，不过要交所得税，大概是一半。” “早说啊，能有一半就知足了，走，去警察局，哦，这叫警察署。” 山建国拍板，四人连夜行动。 ……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份钱，就不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一边，要交就交给，漂凉的警察姐姐手里一边……” “嘻嘻……” 顶着一对羊角辫的山黛，哼着荒腔走调的儿歌贼头贼脑的率先拱进了警察署。 值班警员接待了他们，发现他们是中国人，于是找了个中文好的警察，还真是位漂亮的女警察。 浅井警官察看了箱子里的东西，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迅速冷静下来，一一拍照登记，最后是记录地址，建档。 “如果半年后无人认领，那这些就是你们的。” 山黛疑惑，“不用确定真假吗？” 浅井警官笑道：“那个不是我这边的问题，在我这边，这就是一些纸，上面写着字的纸，失主要准确说出上面的字，才能拿走。” 山黛失笑，“这难度有些大了。” “程序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 “那该怎么交税呢？” “你们要支付这个箱子的税，也可以干脆不要这个箱子，而这些只是纸，所以不用交税。” “啊？” “说句题外话，这些如果是真的不记名债券，那么只有在拿利息和兑现的时候，才需要交税，所以很多人把它们当避税工具。” “原来如此，那它们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这我真不知道，只能说这有可能是我们国家的帮派物品，所以它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伪造的。”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会扔了呢？” “不清楚，好了，请带我去现场拍照，然后你们就可以在家等着了。” “是。” …… 第二天，四人取消计划，直接回国——安全第一嘛。 而山建国经过慎重考虑，趁着刚散伙，“茶”还未凉，办理了因病内退的退休手续，跟儿子山爱国一样成了家庭主夫。 同时，发现一个好房子，又以女儿山爱华的名义申请了。 因为没要新的，还是旧的。 而山建国虽然这些年没为厂子多创造利益，但也延长了租船时间，同时也为船东和船员们带来很多利益。 所以，厂里很干脆的就给了。 那房子就是隔壁刚空下来的那套，里面的人也搬去新房了。 这样三套房子从后院连成一片，就是三厅六室三厨三卫，外加三个院子，全部加起来足有230平方米。 暑假剩下的日子里，山建国就带着儿子，还有孙子孙女粉刷房子，改造院子。 还买了很多家具，包括一台街机和许多卡带，把山黛乐得不行。 …… 第12章 考试带卷 8月20日，厂里又来找，说中村那边希望山建国当合资工厂的厂长。 山建国拒绝了，一来他不是那个料，二来他已经退休了，身体不好。 来人也没有再多说，高高兴兴的走了——多个厂子的位子，能不高兴吗？ …… 暑假过后，山崎和山黛那边升入了小学6年级。 这边，水兰天下班带回消息，纺织厂要开始准备股份制改革，让大家买股票。 “怎么搞得？纺织厂效益不错啊。” 山爱华讽刺，“机器设备老化，人员臃肿，资金都拿去盖楼了，当然缺钱了，我们罐头厂其实也差不多，所以火急火燎的从外国引进生产线和专家，因为好找银行贷款。” 山崎疑惑，“那按小姑你这么说，纺织厂也能引进设备啊。” 山爱华随口道：“是能，但纺织业的竞争压力大啊，而且资本少，不像罐头厂，还有渔船，而不说一般人买不买的到远洋渔船，买了也不容易上牌。” 山建国点名道：“股票，我不懂，小华，你来决定好了。” 山爱华一口说道：“买，干嘛不买，以后肯定会上市，当初我都想去深交所来着，对了，哥，你现在能去了，反正你在家也没事。” 山爱国投降，“你先让我喘口气，好吗？” “没问题，那你有空把驾驶给学了，我都有驾照了呢。” “好。” …… 六年级转眼过半，山崎一不小心搞出大动静——学期期末思想品德考试，把试卷带回家了。 这是回到家，打开书包，看到试卷才发现的。 山崎一看就傻了，山黛眼尖的一把拿过来，然后狂笑。 爆笑不止的倒下了，惹得全家人出来围观，个个看得都是啼笑皆非。 山爱华揉着山崎的脑袋，“人家作弊如同火中取栗，你是连火盆一起端，你太有才了，你是怎么做到啊，说出来让全世界考生一起学习一下。” 山崎无地自容，这事情真是糗到家了，不过他真不知道，只能用鬼使神差来形容。 …… 第二天，在山黛一路笑声中，山崎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试卷，偷偷去了校长室——教思想品德课的就是校长，也是他监考的。 校长看到试卷，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孩子来承认错误了，叮嘱下次小心，也就算了。 中考只有语文和数学，又不考思想品德。 …… 几天后，拿到了这学期的成绩单，山崎发现思想品德居然有成绩。 猜到校长就是拿那卷子批改的，也就是说，校长信任他的诚实。 心里暖暖的同时，对校长的尊敬，立马也提升了一个高度。 …… 转眼开始放寒假了，山建国、山爱国，跟山崎和山黛去集市溜达。 山建国看花草看鱼鸟，山爱国则负责督促他只看别买。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玩不好，都死了，那怪可惜的，毕竟都是生命。 山崎去逛闲书店，山黛则看游戏卡带，还有录像带。 山崎买了漫画，期刊，故事会等，足有一大包。 山黛买了录像带，游戏杂志，也有一大包。 兄妹俩碰面，相视而笑，嘿嘿。 山黛玩打弹子、拍洋画等都是称霸街面的，大家都不跟她玩，就连桌球也打遍球馆无敌手，连小姑山爱华都不跟她玩了。 而她在山爱华的教育下也明白了，这个女孩子不好去游戏厅跟那些男的挤在起。 所以才买了街机，让她在家玩。 只是，家里没有对手，玩得没劲。 说起来，山崎之所以选择看书，很大原因就是，他是山黛的第一对手，玩什么都输，早输得不想玩了，干脆看书逃避现实。 …… 言归正传，一家人碰面，随山黛去跳蚤市场检漏，不过至今没有碰上值钱的，所以只是闲逛，看稀奇。 做旧的假字画，瓷器，玉，小佛像等等，甚至还有战国青铜器。 不得不佩服，真敢胡咧咧。 唯一靠谱的是铜钱，那东西靠火眼金睛，倒是能找到些好的，但对山黛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然后是那些雕刻品，树根雕，核桃雕，石雕等等，真喜欢的话，反正别当古董去出价，买回去也不亏。 吃着雪糕，一条街逛下来，在街尾发现有人在卖石头，而且还有不少人围观。 看了一会儿，才听明白，这叫赌石，赌的是里面有玉，价格不菲，一块石头要一万元。 山黛蹲下随手捡起一块，“老板，我怎么知道，这石头是不是粘起来的。” 老板顿时急了，“去去，别捣乱，这都是货真价实的玉矿原石，怎么可能是粘起来的。” 山建国相信山黛的摸彩手气，于是站了出来，“那这样，你跟我们去派出所登个记，然后你这一小车石头，我家全要了。” “是山船长！” “还有山爱国。” 有人认出了父子俩，气氛顿时不一样。 “你是认真的？” “当然，我赔的起，我现在退休了，没事在家切石头玩也能打发时间。” “好，我们去警察局登记，这是我的身份证。” …… 登了记，请警察帮忙打电话验明所在地户籍，还有车牌。 第三天才确认，确实来自西南。 然后谈价钱，才去银行转账，花100万元买了一小车的石头。 大大小小共112个，堆在山爱华房子的客厅，占得满满的。 山建国开玩笑，“小黛啊，要是切不出来东西，就把你切了。” 山黛傲然道：“肯定能，摸彩，我最行了。” 山建国点头笑道：“那我慢慢玩，有好东西了再高诉你。” 山爱国摸下巴，“那个，爸，我有个问题。” “说。” “我不怀疑这些原石能切出一些玉来，但是然后呢？那些未经雕琢的原玉，我们卖给谁才不会卖低了？而如果不出售，那就是砸手里了，根本没什么用处。” 山建国也愣了，“确实是问题。” 爷孙三代四人面面相觑，突然发现，他们又捡了一堆烫手的山芋回来。 尴尬，纷纷干笑，旋即大笑，为一起干的傻事。 …… 第13章 习夷长技 晚上，周红花，水兰天，山爱华，三个女人下班回来，一致批判山建国父子。 有周红花带头，一个媳妇，一个女儿，胆子也肥了。 用她们的话，各自在厂里就听到传闻了，说山建国有钱烧的，今天花了100万元买一车石头。 山建国连忙拿山黛当挡箭牌，这才平息了三个女人唱的大戏。 山建国暗自松了口气，要是让她们知道这东西算是砸手里了，那乐子就大了。 三女好奇，找来手电筒照，但照来照去，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山建国好笑道：“要是这么简单，人家自己不会发财？还眼巴巴的从西南送到东南来，一路都没卖掉几个。” 周红花脸上挂不住，“咋地，就许你买，就不许我们看看啊？” 山建国陪笑道：“看、看，你们尽管看，但可不可以先烧饭，小黛早饿了，是？” “嗯、嗯，”山黛用力点头，“妈妈，奶奶，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你就知道吃，你个小馋猫！”山爱华伸手捏她的脸。 “真是的，多大了，还动手动脚的。”山爱国心痛女儿，赶忙阻止妹妹。 水兰天失笑之余，看向司令，“妈，你看呢？” 周红花冷哼，却不是对媳妇，是对老伴，“几点了，还烧什么饭啊，走了，下馆子。” 山黛顿时欢呼，“好耶，我要吃东坡肉、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猪蹄膀、爆炒腊肉、粉蒸肉、狮子头。” “呵呵，你也不嫌腻，是不是上辈子跟猪有仇啊。”山爱华揽住侄女笑道，“我看呐，我们家就先开个酒楼好了。” 周红花点头，“行啊，省得这老头在家闲得找事做了。” 山建国随口道：“酒楼？那还得找一个大厨。” “用不着，我们也不用那招牌千古留芳，小黛能吃的就行。” “得，再说好？您先请。” “那你关门，记得把院子锁好，别让人把你新买的宝贝给偷了。” “那个可不好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搬走的。” 看老头子嘻嘻哈哈的，浑不在意，周红花不再玩笑，“你还是小心点，或者我们也换个大别墅好了。” “别担心，这终究是厂子里。”山建国笑道，心里却有些嘀咕，也许被偷了是好事呢。 周红花说道：“不行，越说我越不放心，小山，你带小崎和小黛去馆子里买菜，然后带回来。” “好。” …… 小偷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山爱君。 一家人正吃着饭呢，听见沉重的敲门声，山崎去开的门。 周红花一眼看出女儿带着一肚子委屈和愤恨，于是带她进屋，听她哭诉。 虽然关着房门，但她的声音还是隐约可闻，说的是庄彤彤。 庄彤彤今年初中毕业，山爱君想带女儿去国外上高中，然后上大学。 但庄家不肯支援钱，明明是靠庄彤彤那份钱发的家，不说饮水思源就算了，她婆婆还说女孩子家不用上高中。 最让山爱君生气的是，丈夫庄胜辉不帮她说话，她知道他夹在中间，但这是庄彤彤的一辈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沉默！ 周红花好不容易安慰了女儿，出来面对丈夫。 山建国点头，“不要说了，我们家出，我山家不缺这点。” 山爱华连忙说道：“老爹，我说几句，你可别生气。” “那就捡好听的说。” “这可不是一点，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自费的话最少要准备20万美元学费，一个人7年的生活费至少也要准备20万美元，两个人的话，再加10万美元，但如果生个小病，那怕是感冒去挂水，那费用都贵得能让人后悔生病。” 山爱国展颜笑道：“没关系，我们家的钱足够了。” “不是啊。”山爱华示意他，他也有两个孩子。 水兰天笑道：“你别担心他们，他们有他们的福气，特别是小黛。” “说。” 眼看山崎举手，山建国获准他发言。 “在那边开个店要不要40万美元？” 山爱华眼前一亮，“投资是一个好主意，不过40万美元不够，而且不是开店，那周期太长，我觉得应该去做证券，哥啊，检验你运气的时候到了。” “又是我？” “难道你想让大姐辞了工作，一个女人带着女儿去异国他乡。” 山爱国愣了，“呃……我突然也感觉大姐这想法不靠谱，要不就在国内找一个。” 周红花也感觉不对，“我再去劝劝她。” 山建国皱眉道：“嗯，这个确实不太好，不是不支持她，但这苦头吃的，不值得，40万美元给彤彤，以现在的汇率，足够买10套商品房，开店吃租子，足够彤彤很好的活一辈子了，何必遭那份罪？” “我知道。”周红花说着就揉着头进屋了，实在是头痛。 山黛也挠了挠头，“干嘛要出国啊，我们国家不好吗？我觉得外国一点都不好，东西不好吃。” 山崎说道：“习夷长技以制夷，我们国家的科学技术还很落后，需要有人走出去，把先进的技术带回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加以应用。” “啪啪……” 山建国忍不住鼓掌，“说的好啊。” 山爱国与水兰天也很惊异，山爱华更是直接赞道：“好小子，你这闷葫芦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山崎有些不好意思，“还好啦，我也是从哪里看到的。” “能说出来，就说明你懂了，不像某个人，除了吃就剩下吃了。” “小姑，你有本事三天别吃东西。” “你一顿吃的，就够我吃三天的了。” “不用羡慕，我怎么吃都胖。” 水兰天不满的一指轻戳，“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山黛顿时闭嘴了，吃肉给小姑看，我咬。 山爱华则滋溜溜的喝汤，胜利的姿态。 山爱国无语，她这妹妹没长大啊，跟女儿较什么劲啊。 “都好好吃饭。”山建国故意板着脸。 看两人立刻老实了，嘴角忍不住也拉出了一丝笑意，这都是宝贝啊。 …… 第14章 吃堑长智 约半个小时之后，周红花疲惫的出来了，摇了摇头，“她魔症了。” 山建国叹道：“算了，小山，你到时候跟着跑一趟，安排好了就回来。” 山爱国点头道：“好，没问题，反正我没事。” 周红花叹道：“那我去给她说。” 山建国沉声道：“等等，你去跟她立个字据，她和彤彤所有的花销，都是她提前支取的她那一份家产。” 周红花吃了一惊，“老头子！” “我们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和小山没日没夜在海上苦出来的，其中的艰辛，其中的担惊受怕，其中的寂寞忧伤，都不是你们在家里能体会到的。” 山建国掷地有声的说道：“她是我女儿，想跟我这老子任性，可以。” “但她弟弟有他的家庭要承担，她妹妹有她的日子要过。” “资助她帮助她，没有问题，但不是没有底限的，无休止的帮助。” “她和彤彤有追求幸福和梦想的资格，但别人也有，她们不能踩踏着别人的幸福和梦想过去。” “所以，她们这一路花了多少钱，都要一笔一笔记下来，最后超出的部分，就打欠条。” “还不上，就来家里打扫卫生，一年不够，就扫十年，十年不够，就扫一辈子。” “我倒要看看，她执意出去到底能干出什么，彤彤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别最后在我这里打扫卫生几十年，那真是会把我的老牙都笑掉了。” “好。” 周红花知道老头子真生气了，这女儿确实太折腾了，原来也不这样啊。 …… 结果，却是没有结果，山爱君只是哭，就是不立字据。 山建国让其他人回去休息，大家也就撤了，各回隔壁屋，而山黛被山爱华拖走了。 …… 夜里，山爱君的丈夫庄胜辉就跑来了。 “你还有脸来，你们家是怎么搞的！” “爸，您别生气，爱君的事情，您都知道吗？” “你说。” “是这样。”庄胜辉一五一十的解释了。 庄家有三兄弟，庄胜辉排第二。 庄老头没亏待庄胜辉，该给的都给了，而庄家老大夫妻都内退了，决定陪儿子一起美国读书，读四年大学。 学费生活费是找庄母拿了些，但只是启动，他们准备在那边找工作，贴补家用。 然后庄老三说，让他们打前站，他们将来也跟儿子过去。 而山爱君误以为是家里全支援，就觉得不公平，结果一言不合就拌嘴了。 “爸，这次确实是爱君的要求太高了，而且她也不问问彤彤愿意不愿意。” “那彤彤愿意吗？” “这我还没问，总之她还小，就算出国深造，也得到大学，现在这算那一出？爱君居然还要辞职？这算什么啊！” “你别跟我诉苦，我不管你这么多，我就知道，我女儿现在一肚子的委屈，肯定比你肚子里的委屈多。” “爸。” 庄胜辉哭笑不得，不过老丈人就是不讲理了，他这个做女婿的只能受着。 “行了，人，你带回去，夫妻吵架回家关起门吵去，要是还不能统一意见，那就按我说的办，现实就是这样。” “什、什么办？” “你岳母写下来了，你自己去看。” “好的。” …… 等女婿拉着女儿走了，山建国与周红花相对，一起无奈的摇头。 这都是什么事啊，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什么啊。 …… 山爱君的事情没结果呢，岛国那边的警察局来电话了，让他们去拿箱子。 电话是山崎接的，他起得早些。 “噗！” 刚睡起来，正喝粥的山爱华直接把粥喷了，其他人也没怪她，这惊诧确实蛮大的。 当天，签证还有效的山爱国就乘飞机过去拿箱子了。 然后箱子就不要了，把那些债券夹在杂志里，去外国银行咨询。 有懂中文的业务员当了翻译，但经理也不能确定债券真伪。 只是登记债券信息后，让他等上一周。 山爱国也就把东西存银行，乘飞机回来了。 而家里山爱君又来了，山建国直接让她回去，先冷静半个月，等过完年再烦。 …… 一周后，1994年2月7日星期一，山爱华也申请到了旅行签证，跟着山爱国一起去岛国。 经理带了一位老人家接待他们，那人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乱，穿着一套黑西装，看起来贵气的样子。 从保险库里取出那些债券，交给老人家鉴识。 大约一个小时后，业务员翻译表示债券是真的。 “耶！太棒了……” 山爱华激动得跳了起来，拉着山爱国手舞足蹈，完全没注意到那两个西方人嘲讽的目光。 业务员翻译擦着汗，“等一等，女士，您高兴的太早了，我们调查了债券的发行公司，这些债券大部分已作废了。” “啊？” “就是发行债券的公司已经倒闭了，或者已经过了行使债主权力的期限，被视为自动放弃债务了。” “不是？” 业务员翻译解释，“1982年的时候，美国为了打击金融犯罪，颁布《税收公平和财政责任法》法规。” “该法案不允许，对公司债券发行人在1982年以后发行的，任何此类债券支付的利息，进行税务扣减，并取消了对市政债券持有人的利息免税，促使公司不准再发行不记名债券。” “这十多年来，公司发行的不记名债券绝大部分都已经赎回了。” “所以目前市面上，除了美国国债还有大量不记名债券形式，公司发行的不记名债券，规模已经非常小了。” “所以，你们手中这些债券，应该是真的，因为没有人会花时间和金钱去伪造这些东西。” 山爱国点头，“那剩下的这些呢？” 业务员翻译道：“剩下的处于申请破产保护状态，或各种原因，暂时不能履行债务。” 山爱华问道：“暂时是多久？” “不知道，有可能是几年，或者破产倒闭，或者和股东谈判，不履行债务，等等。” “原来如此，一堆废纸。” “如果你们愿意，这位先生想购买这些不记名债券。” “懂了，他有他的路子拿到钱，那他能出多少钱？” “50万美元。” “哈，我拿回去糊墙也不卖。” “那请支付咨询费，调查费，以及请这位专家来的路费等一应开销，总共约22万5千美元，这是账单。” “呃……” 兄妹俩面面相觑，老外就是狠，在这里等着呢。 “两位如果有异议，可以去投诉，申请调查。” “不用了，就当是学费了。” 山爱华咬牙切齿，这个跟头栽得不轻。 …… 第15章 故乡月圆 两人回到家分说，其他人听得也是不胜唏嘘，没人想过这也要收费。 山建国叮嘱道：“小山，你以后出门在外，多个心眼。” “我知道。” “还有，你姐不记账，你帮她记着。” 山爱国劝道：“爸，算了。” “不能算，按我说的做，别给我耍花样。”山建国剑拔弩张的说道，“我不是要她还钱，我是要她长记性。” 周红花叹道：“听他的，老大这次确实闹得不像话。” “好，我知道。”山爱国苦笑。 山建国说道：“还有，我们来分家产。” 水兰天连忙说道：“爸，真的不用。” “我觉得有必要，亲情是亲情，钱是钱，而且可以避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山爱华笑道，“实际上，我不打算结婚，将来我的钱如果没折腾完，一半给小黛，其它对半分两份给小崎和彤彤。” 山建国点头，“这是老成之言，好了，这是我算的账。” …… 山家的发家来自承包的渔船，资金来自山崎和山黛，是他们分的摸彩奖金。 作为船东，他们与山建国船长对分收益，也就是88年全年的收益。 山爱华出谋划策这笔顺延至89年，山爱国租冷藏船收鱼，收益两人对分。 而90年，来自朱无忌的钱，算意外之财，全家四户人一起分。 谈判的是山爱国，拿200万美元，山建国、山爱君、山爱华，每人100万美元。 今年94年，100万元买原石，转由山黛承担，以后由她慢慢开，开出的东西，自然都是她的。 水兰天从纺织厂职工手中收购股票，已经花了上百万元，这钱由山爱国一户承担。 债券是山黛捡的，也归她，咨询费自然也由她承担。 …… 大家没意见，也就签字画押了，独留山爱君还空着。 山建国叮嘱大家，现在别告诉她，以后再说。 周红花笑道：“这样好，账算清楚了，我也好多给老家寄些钱，兰天，你也多拿些回去孝敬你父母。” “谢谢妈。”水兰天感激道，水家那边确实有些微词。 山建国敲桌子，“以后，你们私下给谁钱，那是你们的事情，但不准给老大，我就是要她吃这个教训，让她明白，月是故乡圆，都听到了吗？” “是。” …… 2月9日，除夕，在家里吃饺子。 2月10日，初一，山爱国水兰天一家换上新衣，拎着礼物——东京买的文具和化妆品，去马路上找出租车。 结果，遇上了那个票贩子常大军，人家现在开出租了。 上了车，常大军当即打开话匣子。 “哥们，听说你家发了，怎么样，能带带兄弟吗？” “我现在也没活儿啊。” “谦虚了不是，罐头厂的那些海员，这几年谁没有发上一笔。” “那个啊，我不是打击你，那都是辛苦钱，你恐怕干不了，那可比开车苦多了。” “我知道，我懂，不过你们家现在不是在做着吗？” “什么？” “收购纺织厂的股票啊，嫂子在纺织厂现在可是风云人物，霸气的很呐。” 水兰天闹了个脸红，“说笑了。” 山爱国解围，“这跟这有什么关系？” 常大军笑道：“给个信息呗，准备收购多少，要不要上市？什么时候？我倾家荡产也去弄点原始股小发一笔。” “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是吗？那你们买那么多股票干什么？别那么小气嘛。” 水兰天苦笑道：“大头都在厂里握着，该怎么办都是厂里说了算。” 常大军冷笑道：“纺织厂？他们自然是一切向钱看喽，若不股改集资，他们填不上窟窿。” “哪有那么严重？” “嫂子你要是不信，你就去查账，你应该算是股东？据说股东是可以查账的。” “这我真不清楚，不过我们厂一年到头都有订单，效益不错啊。”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说是只有苦劳，没有功劳。” 山爱国转移话题，“得，大过年的能不能不说这些？” “这年头，不说钱，还能说什么？谈感情，那多少钱一斤？哥们，掏钱。” “啊？” 常大军笑道：“到地方了，我就不进村了，里面不好掉头。” 说着话，车子停了下来，还真是到了，就是停在了村口外的马路边。 山黛不解，“好快啊，这次。” 常大军叼上一根烟，不无得意的说道：“现在是大年初一上午，路上没什么车子，警察叔叔今天也不当班，10几公里路，还不是一个加速就踩过来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条路修过，比以前好走多了。” “你还是悠着点。”山爱国付钱，然后打消了约他明白来接的年头。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好活儿，尽管打电话呼我，没事也能找我聊天，不过我现在不喝酒，只能陪吃陪聊陪玩。” “不喝酒好，不喝酒好。”山爱国接过名片，其他人也拿好东西下了车。 “走了，拜拜。”常大军挥挥手，开车走了，带着几分潇洒。 …… 一家人正走着呢，听见喇叭，发现是水家二姐一家子，他们还开着货车，他们都坐在驾驶室里。 “小妹，小妹夫，都上来。” “还是不了，也就几步路了，你们先去。” “别这么客气啊。” “没客气。” 水兰天带头走，一家人继续走路，水二姐一家也就走了。 山黛嘀咕道：“二姨也不看看，他们都坐了驾驶室，我们坐哪儿？后面？搞得我们一家是他们拉得货一样，这要是二轮车，我倒是愿意。” “哈。” 旁边三人忍不住轻笑，因为二轮车是人力的，不管是拖，还是拉，都是他们坐着，水二姐一家出力。 “小姑，小姑父。” 水老大的儿子水天宇远远过来了，他后面是水老三的儿子水天杰。 23岁的水天宇混完初中，就进了纺织厂，如今已经是有6年工龄的纺织厂工人了。 16岁的水天杰现在也是初三下半学期，没打算上高中。 …… 第16章 望女成凤 水家堂兄弟两人上来帮忙拿东西，颇有些讨好的意思。 山黛也乐得轻松，把礼品给他们了。 山崎则没好意思给，他们也没抢——就是表个心意。 一路到家，寒暄拜年发红包。 水兰天发的红包，经山爱国同意，这次都装的是50元。 有钱显摆也好，什么也好，过年嘛。 吃过团圆饭，水老大和水老三两家都拿着贡品匆匆走了。 饭后，山爱国上桌玩牌，接受会审。 山崎进屋坐在沙发上，拿小说出来自娱自乐，山黛往他身上一靠，也拿一本漫画看。 而水兰天被拉进“后堂”说话，水家也从其他儿女那里听说了女儿的事情，想找女儿借钱。 水家虽然早已万元户，但停滞不前，缺少本钱开展更大项目。 他们想养殖水产，小龙虾，螺蛳，田螺，老鳖，黄鳝。 “爸，妈，钱可以借你们，但你们能整得过来吗？” 水父连忙点头，“能能，你大哥大嫂想退下来，说是在厂里拿死工资，赚不到钱。” 水兰天笑道：“那行，回头我跟大哥说说，看看具体要多少钱。” 水妈妈试探道：“女儿啊，你能不能跟妈交个底……” “妈，那毕竟是山家赚的，”水兰天说道，“你想做什么，你就直说，能帮一定帮。” “做什么？多着哩。” “那你说，我拿笔记着。” …… 第一，水家想再翻新房子，更新家具，尤其是电视机，电话。 第二，水家除了想开辟水塘，还想承包更多的耕地，种植大棚菜，还想开办养殖场，养鸡养猪。 若是能把家里的鸡笼和猪圈移出去，还想再盖个小楼，给水妈妈的段家人住。 他们家的房子得全面翻新了，正好家里人手不够，可以雇佣水妈妈的段家帮忙。 第三，水家，或者说水妈妈的段家，想买一辆面包车运货，带车厢的小货车更好。 第四，水老大想买房子买车，给儿子娶媳妇。 第五，水二姐想借钱，供儿子上大学，一方面想送他去补习，一方面担心他将来分数不够，得把钱备着。 第六，水老三也想买房子买车，将来给儿子娶媳妇。 …… 水兰天一一记下，“行，容我回去合计一下，元宵之前，肯定给你们答复。” 水妈妈追问，“闺女，你倒是表个态啊。” “我？我嘛，上大学肯定支持，小货车也可以有，其它的……” “其它的怎么了？” “只能借，不能给。” “借？” “大哥三哥的儿子结婚，我最多送份厚礼，但也不可能花几十万，给房子给地，对不对？而家里的房子和地，这钱我更不能全出，除非你们答应将来留给我，否则我没法向我公公交待。” 水父说道：“话是这么说，但你也知道，家里确实困难啊。” 水兰天摇头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少产，吃得苦中苦，方有后来甜。” “当初我们家的爱国，为了买鱼卖鱼找人借了很多钱租船，然后风里雨里在海上漂泊，才有山家的今天。” “人们就看到水手们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没看到他们担了多大的风险，吃了多少苦。” 水妈妈没好气的说道：“得，还越说越来劲了，女生外向啊，胳膊肘往外拐。” 水父咂嘴道：“行了，小四说的有理，借就借，当年我们也是苦过来的，改革开放让我们日子好了，人也懒了，没了艰苦奋斗的精神，这叫什么来着，那文绉绉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勤俭持家。” “对对，就是这个。” 水妈妈恼道：“好，真好，你们父女俩统一战线了，我这老太婆倒里外不是人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水父失笑，“瞎说个啥，不是人？你能是个什么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呢。”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不对，这话不对，老婆子你笑什么笑，小心我拿鞋底抽你。” 眼看水父恼羞成怒得脱鞋子，水妈妈和水兰天一起笑嘻嘻的撤了。 …… 住了一夜，第二天回家，没进门呢，就碰到山爱君，庄胜辉与庄彤彤。 三人气色都不好，没有半点新年气氛，显然还在闹别扭。 两家人寒暄着进了屋，向山建国和周红花拜年。 山建国直接让庄彤彤上前，“彤彤，你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嗯，妈妈要让我去国外。” “那你自己想去吗？” “我不知道。” 山爱君说道：“她当然想去了……” “你闭嘴，”山建国冷声道，“你这个当妈的，现在脑子不正常，去外国留学深造是好事，但也不是谁都愿意的，你可以问问你这一对侄子，他们愿意吗？” 山黛摇头，“不愿意，我看不惯外国的电视节目，也吃不惯那里的东西。” 山崎耸耸道：“我不是学习的料，去了也只是镀金，带不回什么先进的技术，反而是送钱给外国人。” 山建国冷哼道：“你听听，老大，你觉得你家彤彤会怎么样，能考个研究生回来？” 山爱君乐观的说道：“我家彤彤一定能，是，彤彤？” 庄彤彤无言以对，她根本还不懂这些。 山爱君催促道：“彤彤，你说话啊，不说，就是默认了哦。” 庄胜辉不满，“你能不能别逼她！” 山爱君怒道：“我哪有逼她，我是为她好。” 山建国摇头：“好了，你已经魔症了，不过你是我女儿，你想疯，我就让你疯，你想辞职带你女儿出国，行，我可以支持你。” “真的，谢谢爸爸，彤彤，快谢谢外公。” “先别急，我还是那句话，钱是从你分的家产里预支，支出多了，就欠着，还不了，彤彤就来我这里扫地。” “好啊，那我有多少家产能预支？” “我不会告诉你，总之你最好省着用，否则困死在外头，被卖到什么地方，谁也没办法救你，资本主义可不讲人情，他们会榨干你所有价值。” 随着山建国的冷言冷语，气氛顿时越发尴尬。 周红花拍桌子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准备准备，要开饭了。” 午餐非常丰富，鱼翅，鲍鱼，海参都上桌了，还有海碗的红烧肉，猪蹄膀。 就是气氛不怎么样，只有山黛一个人在开心的大吃。 …… 第17章 双向选择 午餐后，周红花把山建国带走散步了，其他人继续开会，商谈准备工作。 山爱君询问有多少家产，山爱华给顶了回去。 “老头子特别叮嘱了，不能跟你说，姐，我说你脑袋是进水了，还是撞到门上了，没事往国外跑干什么！” “那是为彤彤好。” “好才怪，你要为她好，就听我的，买栋楼吃租子，这一辈都够了。” “要是一切为了钱看，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得，你倒成文艺青年了，但彤彤呢，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我是为彤彤好。” “哈，我都被你气死了，也怪不得老头发火。” 山爱君叹道：“人呐，这辈子要总是窝在家里，就是坐井观天的青蛙。” “那你去旅行就是了，100天环球旅行，累不死你。” “小妹，我是真为彤彤好，让她去国外接受更好的教育……” 山爱华拍桌子，“别跟我说什么更好的教育，文化知识是什么，是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与教训，我们国家走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外国的东西，并不适合我们国家的国情。” “这些我懂，但如果不走出去，又怎么知己知彼呢？” “这我承认，但并不是你们，你不行，彤彤也不行。” “你怎么知道，彤彤没那个本事？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只要努力，目标总是能实现的。” 山爱华无力辩驳，“算了，你脑袋确实坏了，姐夫，你最好也退下来，跟着一起去。” “啊？”庄胜辉愣了。 山爱华说道：“你要是不看着她，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国外搞出什么事情，万一哪天跑出去喝酒，喝多了，来个酒后失身，你们还不得离婚。” “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呢。”山爱君大恼，脸都红了，又羞又气。 山爱国也是哭笑不得，“喂喂，你正经点。” 山爱华正色道：“我很正经，这种破事外国多了去了，世道险恶，得防患于未然。” 庄胜辉皱眉，“可我要下来了，我们一家怎么生活？我是有个门面，但那点钱根本不够。” “自然是我们家出，对？”山爱君问道，“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钱？” “多少钱？吓死你。”山爱华点名，“小黛，把你捡的糊墙纸拿来你大姑开开眼，还有英汉字典。” “收到。”山黛嘻嘻哈哈的去了。 夫妻俩不明所以，就是觉得古怪得紧。 片刻之后，山黛拿来了那些不记名债券，还有字典。 “自己翻。”山爱华接过字典，拍在桌上。 “这是……” 夫妻俩越翻越呆，怎么可能这么多钱？ “这、这些……” 面对激动的姐姐和姐夫，山爱华好整以暇，“这些其实全是废纸。” “啊、啊？”两位彻底被打击傻了。 山爱华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知道，我们为了知道这个消息，花了多少钱吗？22.5万美元。” “一想起来就不舒服，这笔账迟早找回来。”山爱华猛然拍桌子。 “啊？”夫妻俩不明白。 “是这样的。”山爱国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 “这次我去美国，我会去走访走访这些公司，看看能不能救一点回来，哪怕只是一张，也够用了。” “确实。” “另外呢，我们准备在那边开个店铺什么的，不能坐吃山空，姐夫正好过去打理。” “这样啊，”庄胜辉犹豫着点头，“那好。” 山爱君再次问道：“小山，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钱？” 山爱国摊手，“大姐，我也答应爸爸了，不能说。” 山爱华揶揄道：“老头子就是要给你个教训，其实你要说出国做生意，赚老外的钞票，老头子才不会反对呢，到时候你把彤彤带上就是，你说上学，去给老外送钱花，老头子怎么可能高兴。” 山爱君哭笑不得，“这不是骗人嘛。” “是变通，善意的谎言。”山爱华得意洋洋。 水兰天听不下去了，敲桌子，“都注意点，别把小孩子带坏了。” 山黛嬉笑道：“没事，妈，我们都是木头人。” 山爱国转移话题，“好，继续说正事，怎么拿签证。” ……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就是开会，打电话询问，再开会，再询问，再开会。 转眼到了元宵节，山爱国陪水兰天回娘家，商量借款的事情。 水父与水妈妈已经跟其他人说过了，大家也都同意了。 不偏不倚，每家借30万元，利息每年1万。 说好了，水家三姐弟只准买房子买车上学，水父和段家这边只准盖房子买车上学，承包土地开辟养殖场。 尽量还，碰到天灾人祸了，实在还不出来，不怪他们。 但若是故意的，想花完了再借，再没可能，亲戚都没得做。 一碗水嘛，得端平了，水才不会洒出来。 …… 元宵节过后，山建国当真开始物色地方，想开饭店，但这一干起来，才发现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山爱华偶遇老两口聊天，偷听了以后，忍不住嘲笑老爹——自不量力，还是老老实实回海里玩水。 结果又吃了老妈的一记二指禅，这才捂着耳朵老实下来，老老实实的提建议。 “现在只能高价挖个经理回来，但留不住人，因为人往高处走，人家不会留在饭店里一辈子。” “而且进货上菜，这里面门道深着呢，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坑，甚至卷款逃跑。” “所以，餐馆一般都是夫妻店，您老要不然盖个大酒店，只有上了规模才能镇住人，留住人。” 山建国点头，“明白了，我们还是在酒店订餐，那最省事，最方便。” “没错，现阶段只能这样。” 周红花皱眉，“那以后呢？” 山爱华咂嘴道：“国家教育改革很快会有成果，到时会涌现出大量高专人材，竞争上岗的人多了，自然就能留住人了，你不要有人要。” “怎么这样？感觉……” 山爱华接口道，“有些资本主义？不，那是双向选择。” …… 第18章 走出国门 山爱华左手摸后脑，右手指天的摆姿势，“有本事，你就傲气，是龙，就在天上飞着，是蛇，就在地下蛰伏着。” “你要不蜕变，那是你的事情，你今天啃馒头，是你最近不够努力。” “你一辈子啃馒头，除非天命注定，否则那肯定是你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 周红花失笑，“哈，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那是。”山爱华得意洋洋，然后小心道，“那个，爹啊，我也想去美国，行不行？我能帮上忙的，我……” “去。” “真的？”山爱华顿时两眼放光。 “把两小的也带上。” “啊？”山爱华顿时感觉不对。 “过完暑假就回来。” 山爱华差点一头栽倒了，“老爹，你说话能不能完整的，别喘大气啊！” 山建国笑道：“你们说那家属签证，我也听说了，你们去，哪天我和你妈也过去玩玩。” 山爱华夸张的笑道：“哦，黄昏恋，不，你们还早，是相约在下午茶时间。” “瞎说什么呢。” “你是真皮痒了。” “当我什么都没说，嘿嘿。” 面对老妈老爸的联手，山爱华比划着拉上嘴上的拉链，然后逃之夭夭了。 …… 转眼间，山崎和山黛小学毕业了。 也许是年龄小，又或者是跟同学们交流少，又或者是很快又会和一些人在初中见面。 反正两人没什么离别的感觉，拿到毕业照以后，也没有多看就收起来了。 整理好东西，收拾好行李，准备跟小姑一起去见识国外。 …… 不过，先被长途飞行干翻了。 没有直飞的，先转去大机场，然后转机，路上还停下来加油。 足足折腾了26个小时才到纽约，山爱国，山爱华，山崎、山黛，全都没了脾气。 当地时间7月4日星期一，下飞机过关，拿出东西给海关警察检查。 由于国情不一样，四人没带任何额外的东西。 连小说、漫画、手掌游戏机都没带，因为都是中文版的，会让海关警察有疑虑。 万一较真，那就麻烦了。 所以除了规定的现金，护照，银行卡，信用卡和资产证明等，什么都没有，就连衣服，都准备买新的。 警察小姐询问，来做什么的？ 商业考察，顺便带孩子进行暑假旅行。 噢，欢迎来到纽约。 过了关，就在大厅里坐着，足足半个小时，才重新回到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山爱华换了堆零钱，买了一份旅行指南，然后随便挑了一个看起来不错酒店。 之后，就是去入住酒店，休息，倒时差。 没坐出租车，担心被欺负，担心碰到黑车拉客这种事情。 坐的是公交车，山爱华一路盯着，还是坐过了站台，不过旁边就有酒店，看起来蛮气派的——插着很多国旗。 不管了，错有错着。 四个人要了两个双人间，因为人家不准凑合，两个就是两个。 两个房间一天是600多美元，还不提供早餐。 总算，现在是下午，还有很长时间。 …… 一觉睡起来是傍晚了，迷迷糊糊的集合，然后打着哈欠去吃饭。 一顿牛排西餐，山黛吃了四份，没要佐餐酒，总共吃了2千多美元。 付账的时候才感觉不对劲，这酒店的消费水平是不是太高了？ 去大堂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而他们的目标是三星级酒店。 得，将就着住，大不了以后去对面吃炸鸡。 …… 手牵手的出去逛街，满街灯火人潮，看得眼晕，满街听不懂的语言，统统归为噪音，吵得头大。 按地图慢慢摸索着前进，过马路都跟在人群的后面，人家怎么走，他们怎么走。 各种店铺的橱窗里陈列着各种东西，价值有几十美元的玩具，也有几万美元的服装。 很快路过一家大商场，进去逛到20点多，买了一大堆显然带不走的东西。 各种零食饮料，内外衣服，游戏机等。 签单刷卡，然后雇用了一个店员，开车送他们回酒店。 之后，自然有服务生拿。 四个服务生，一人5美元小费。 山爱华琢磨，“这样算起来，一个月拿的小费，大概比他们工资还高好多。” 山爱国好笑，“好了，今天算过去了，明天打算怎么办？” “按计划，先买房子，否则在这酒店里住上一个月，至少也够买个厕所了。” “行，这些你说了算。” …… 第二天，吃了早饭——昨天买的面包。 然后租酒店的车子，跟那老龄白老司机说，寻找人才市场，去招聘当地人。 结果被带到了一栋漂亮的白色大厦前，下车仔细一看，发现市政府。 汗一个。 不过，既然司机都带他们来了，那就上，当作是观光了。 找前台问询，带到一个部门，然后是谈话，指导填表。 山爱华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还有事先准备的书面英文材料，向对方说明情况。 他们想让家里的孩子在这里上学，他们想进行投资，想聘用一个或几个人作为投资顾问。 他们准备了500万美元，还有一批公司发行的不记名债券，涉及数千万美元，但似乎过期或是失效了，需要去确认。 投资首先是买房子，然后也许会开餐厅，经营小型旅馆，小型零售商店，有可能会涉及进出口贸易。 也不知道对方听懂了多少，反正对方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去猎头公司，二是从登记的人员中挑选。 四人商量过后，山爱华表示先看登记人员，如果没有入眼的，那就再去猎头公司。 …… 对方给他们重新安排一个房间，安排另外人员接待他们，拿登记名单给他们看。 上面没有照片，没有肤色籍贯，没有家庭状况等等，只有学历和工作经历，还有受过多少小时的技能培训。 人员质量很糟糕，一沓看下来都没有发现一个大学生，倒有小学辍学的。 难怪推荐猎头公司，因为从这里面找人才，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不过，摸彩是山黛的强项，所以就让她试试，结果挑了一个拉斐尔出来。 山爱华看了一下，初中毕业，今年只有24岁。 “确定不是在挑某种神龟？” “不知道，反正觉得不错。” “你从哪方面看出来不错的？” “字体。”山崎说道，“我也找到一个人，名字应该读作，艾妮·李，李艾妮，说不定懂中文呢。” “字体啊，那就见见。”山爱华取笑，“不过这位初中都没毕业，今年还只有18岁，你确定不是在找媳妇？” 山崎大窘，当没听见，山爱国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 第19章 雇人置产 定下来之后，四人去咖啡店吃了简餐，坐到下午约定时间再来。 第一眼看到拉斐尔，就感觉他不错，相貌端正仪表堂堂，看起来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白人小伙儿。 第一眼看到李艾妮，山黛、山爱华顿时怪笑起来，因为还真是一个长相甜美的混血美女呢。 工作人员把为双方作介绍，李艾妮果然会中文，虽然不是普通话，但还能交流，这就好办了，连翻译都省了。 然后一起去了中央公园，坐在长椅上聊天。 一直聊到傍晚才散会，一人给他们100美元当小费，然后明天再见。 他们走了，拉斐尔与李艾妮两人重新见面，一起换上了一副面孔。 一个由和善老实变成了冷酷，一个由甜美可亲变成了凶狠。 “艾妮是，我警告你，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现在最好别惹事。” “这也是我想说的，我需要这份体面的工作。” 撂下话，两人分道扬镳。 实际上这两位，男的曾是职业骗子，女的曾是职业小偷，都在假释期，正在接受社会救助，也都想找正经的事情，安定下来。 两人是没有学历，但有人生资历。 …… 第二天，拉斐尔提供了一份书面建议，包括怎么投资，怎么建立公司，怎么雇人，怎么贷款，怎么避税，怎么上保险，怎么改签证，怎么拿绿卡等等。 山爱国，山爱华看得都感觉不错，当场答应聘用他，提前支付这周的薪水。 李艾妮气得握拳，但脸上保持笑容。 山崎观察到了，上前小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还需要一个翻译，以及一个监督他的人。” 李艾妮倏然一惊，强笑道：“小少爷好。” 山崎说道：“人与人都是平等的，叫我名字就好了。” “好的。”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嗯？” “伸出来就好，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故事书上的内容，是不是属实。” “什么故事书？” “侦探小说。”山崎随口道。 李艾妮一个激灵，发现小看这些乡巴佬了。 “别动。” 山崎拉住了她的手，顺便摸了摸。 山黛注意到了，“哥，你真成老狼了啊。” 山崎随口道：“我只是在探索她的职业。” “从手上能看出来？” “没有，书上所说，不全然是对的。” 李艾妮顿时放心了，“那你看出什么？” 山崎放开了她的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李艾妮心中恼火山崎的狡猾，因为他等于什么都没说。 …… 就像山崎说的，也聘用了李艾妮，同样提前支付了这周的薪水。 先请她当旅行向导，再用她当秘书。 而回到酒店以后，山崎揭穿了两人的真面目。 “那个，爸爸，小姑，我认为那个拉斐尔，说话滔滔不绝，完全主导话题，这种人是推销者。” 山爱国不解，“推销者？推销什么？” 山崎说道：“首先是推销他自己，赢得我们的信任，然后推销任何东西。” 山爱华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说，他是个骗子？” “这就不知道了。”山崎摇头道。 山黛问道：“那个李艾妮呢？” “她很镇定，明明心跳很快，表面上却没有半点动容。” “表里不一，这又是什么？” “不好说，”山崎说道，“我一开始以为她是个小偷，但她的手上没有那种茧子，就是藏刀片的弄伤自己造成的茧子。” “说不定她的手很快呢。” “那只是拍电视，现实里撞一下就偷走了，是可以，但马上得跑给人追，现实里很多时候是要划破口袋的，我们国家的火车上，还有人把钱缝在衣服里呢。” “也是。” “对了，或者她是商店小偷，就是专门偷便利店之类的，不，应该是珠宝店，用偷梁换柱等手法，面不改色是必备的。” 山爱国讶然，“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山崎有些不好意思，“书上看到的，书本反映现实，就算是童话书也无法脱离现实。” 山爱华赞道：“哈，还真厉害呢，你这些话要是让那两个人知道了，还不得吓死。” 山建国琢磨道：“对了，那我们聘用这些人，没有关系吗？” “既然是官方介绍的，应该没事。”山爱华也意识到问题了。 山崎说道：“爸爸，小姑，只要不给他们机会就行了。” 山爱国询问，“什么叫不给他们机会？” 山崎说道：“对付李艾妮这个疑似小偷的人，就是别给她接触大钱的机会，对付拉斐尔这个推销者，就是不听他的话。” 山爱华皱眉，“那怎么开展工作？” 山崎笑道：“买房子当然是找房地产中介啊，炒股自然是找股票经纪人，避税找会计师，用推销者对付推销者，让地头蛇对付地头蛇。” 山黛鼓掌道：“哈，这主意绝了。” …… 山崎的这些见解，让两个大人刮目相看，接下来的日子，也征求他的意见。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皮匠，还能顶诸葛亮呢。 第二天集合，先去租了辆七人座的车，交给拉斐尔开，然后去找房地产中介。 几百万美元的房子多的是，也有便宜的老旧连排别墅，一座20万美元左右。 价格低的，15万美元就能买到了。 上城更便宜些，如果过了桥去隔壁区，只要10万美元。 还有几万美元的小公寓，但那没投资意义。 一边到处看房子，一边到处观光，一边听李艾妮介绍。 几天逛下来，山崎最后建议选择地狱厨房，理由有三。 第一，离金融区不远，方便去交易所。 第二，离唐人街也不远，方便寻找家的感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官方曾经想开发它，但失败了，相信以后会卷土重来，因为那是官员的脸面与政绩。 最后这一点，说服了两位大人。 而由于温德米尔公寓的前车之鉴——法律保护租户，致使房东难以赶走租户。 选择收购了一座独立的四层楼旅馆，红色的砖瓦房，整体呈长方型，占地1000平方米，建筑面积总共4000平方米。 1楼是大堂，办公室，员工休息室，酒餐厅，厨房仓库。 2楼至4楼，每层55个房间，共165个房间，每个房间16平方米左右。 房主要价400万美元，不算地下仓库，也就是1平方米要1000美元。 拉斐尔帮忙杀价，从装修老旧过时侃到如今经济不景气，从亏本经营侃到员工和税务，最后把老板侃趴下了，直接砍到100万美元。 就冲这个，拉斐尔的价值就出来了。 与房地产中介签订合同，经房地产公司融资贷款后，只要首付25万美元就可以了。 而且钱是给房地产中介，因为对方要避税，不想一次拿太多钱，以后再接收房地产公司的支付。 这国家的人一说起避税，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长见识了。 …… 第20章 初中初恋 旅馆的原班工作人员不动，拉斐尔与李艾妮暂时不入职。 而签约赶在上午完成，下午，四人就从酒店搬了过来。 正式与员工见面，举办晚宴庆祝，顺便品尝大厨的手艺。 怎么说呢，甜品很好，面点不错，肉菜蔬菜还可以，但是汤，感觉就很糟糕了。 但看别人吃的似乎不错，只能感慨，饮食习惯不同。 …… 晚上，算好时差，打电话回国去，通知山爱君一家可以过来了——有了房子，有了长期可靠的住处，他们才好拿签证。 第二天，山爱华也拿到了投资账户。 她不知道要投资什么，但山崎有主意。 “小姑，投资什么看广告就知道，现在最火的话题是计算机、网络、科技。” “投资这方面准没错，就算现在不赚钱，以后肯定赚钱，要有耐心。” “反正我的那份钱，就投里面，也不用分散投资，要买就全压。” “好，那就听你的，全压了。” 山爱华说是这么说了，但还是拿着资料找山黛摸彩，发现山黛选的其中一个，跟山崎挑的一样——思科。 …… 敲定股票之后，山爱国与山爱华本打算让山崎和山黛留在旅馆，让员工带着去观光，但两小决定跟着他们一起去找公司。 于是，由拉斐尔开车，带上李艾妮这个翻译，四人踏上了讨债之旅。 …… 7月19日，星期二，山爱华、拉斐尔去机场，把山爱君一家三人接了过来。 等他们休息好了，就是找学校，找补习班，强化学习英语。 不仅仅是庄彤彤一个人，还有庄胜辉与山爱君夫妻。 这一关要是过不了，就别谈留在美国了。 补习班很快找到一个，学校方面也很简单，只要英语足够，然后交钱参加一个考试。 考试合格了直接上高中，不合格则根据评定来定制年级。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全部不合格，就可以直接上高中，一边学新课一边补旧课。 …… 忙完了那一家子，四人继续观光，顺便进行艰难的讨债旅程。 之所以说顺便，是因为已经已经去附近几家公司确认了，不是关门倒闭，就是经营困难。 当然，人家老板一点也不困难，是公司困难，想要债，可以，慢慢等着。 …… 一个暑假跑了好几个州，从东海岸跑到西海岸加州，再到德州。 车胎爆了好几个，却一分钱没要着。 不过，一路上，山黛靠摸奖赚了许多钱。 每天晚上休息时没事做，就去买彩票。 各种彩票，前后买了足有5万张，刮中了至少3千张。 少的数十美元，大的有5万美元，10万美元，加起来超过3百万美元。 不过这些得交税，而且得按各州税法，分门别类的交，最后能剩下多少还不知道。 …… 8月底，山爱国带着山崎和山黛回家，山爱华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留在了美国。 不过，这只是逗老爹的说辞。 实际上，一是盯着股票，二是想充电，想去上大学。 当年只考上大专，一直心有不甘。 现在有钱了，想花钱去哈佛进修，不求考个什么出来，只是想充实人生。 家里。 山建国听了儿子解说，也是无语了。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任性，女大不由爹啊！ 不过还是把银行里的美元，汇了100万美元过去，以实际行动表示支持。 …… 初一，新生报到。 然后是两周的军训，就在学校里面，跟上学差不多，就是下午时间会拖到17点。 并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有趣。 等两周时间一晃而过，再回首已经晒得更黑了。 休息一个周日，然后才是正式上课。 …… 周日。 山崎和山黛吃了早饭，就骑上自行车冲去集市买东西，补番。 走之前跟老板说了，让老板留着，所以这次买了一大堆，塞满了各自车子。 办完正事，才有心情逛街。 这才发现有好几个小学同学在看摊子，有卖杂货的，有卖衣服的，有卖小吃的。 搞不清他们有没有上初中，就连他们叫什么，明明知道的，却叫不上来了。 兄妹俩这才意识到，短短两个月，他们经历了很多，多到覆盖了不少记忆。 …… 周一，背着一书包杂物去上学。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子，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不凶镇不住场子啊。 兄妹两人嚼着口香糖，老老实实的进行新生分班站队，按个头排。 山崎不经意回首，却有了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触动。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明明确定没有经历过，却感觉曾经遇到过一次的场景。 也许是平行空间，又或者是前世相识，今生再见了，总之，那是一种命运般邂逅的感觉。 山崎没有盯着看，一眼就足够了。 光洁的额蛋脸，饱满的额头，浓淡适宜的柳眉，双眼皮，明亮的大眼睛，高鼻梁。 嘴唇不厚也不大，抿着嘴的样子显露着坚毅和倔强。 尖圆的下巴，优雅的天鹅颈，在那高挑身材上显得恰到好处。 一件印花衬衫，一条蓝色运动裤，一双小白鞋，朴素却又不失靓丽。 山崎收回目光，只是默默留意。 很幸运，大概是肉吃多了，山崎身材高大，排在了后面，最后正好坐在对方后面一排，正好看到她的侧脸。 但这没什么好高兴，她旁边是另一个男生。 不过也错了，从后面看，不会被知道。 至于他旁边的山黛，不用理她。 …… 初一很快过去了，山崎一个学年下来，也没和对方说上十句话。 最多的话，发生在发卷子，上交作业时的传递。 倒是和前排男生，因为他向他借漫画，而处得有些熟了。 而兄妹俩虽然没认全全班学生，但可以肯定，全班学生都认识他们。 上课吃东西，被点名——山黛，你在吃什么！ 上课看漫画，被没收——山黛，我帮你保管！ 上课玩掌机，叫家长——山黛，叫你家长来！ 不过这不起作用，山爸山妈很开明，也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只要别惹事就行。 而这些不守纪律的问题，只有上课吃零食这项不行，明令禁止了，因为太不尊重课堂纪律了。 其它则没关系，因为老师并不是他们一个人的老师，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就行。 结果就是，山崎这个发呆没惹事的，也被拖累进去了。 老师拿兄妹两人当刺头典型，通报批评，号召同学们不要向他们学习。 评语是，自甘堕落！ 山黛不可置否，山崎承认，他是陷进去了，而且很深。 虽不至于心心念念，吃不下睡不着，但也肯定是魂牵梦萦。 …… 第21章 暑假参谋 1995年7月初一暑假，山崎和山黛被小姑召唤去了美国，乘坐一架租来的湾流G3包机。 随机来的是李艾妮，她如今打扮得很时尚，带着甜蜜蜜的笑容，显然对眼下的日子很满意。 她没出海关，接了两人就回程。 商务包机坐着就是舒坦，因为可以携带很多书籍打发时间，还不用担心过不了那边的海关。 …… 当地7月5日，机场跑道外。 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傲然而立的山爱华，她一身女士西装，外罩风衣，那腰带随风飘舞的样子，真是酷毙了。 “小姑，想死你了。” “到底是谁死？” 大小两个女魔头热情相拥，嘴上不饶人的互相攻击着，相亲相爱着。 “小姑。” “你是吃激素了吗？又长高了。”山爱华比划。 “小姑！”山崎哭笑不得。 山爱华问道：“家里最近都还好？你们来的时候，老爹老妈怎么说？” 山黛笑道：“没说什么，就是让你一切小心，注意安全。” “嗯，走了，回去再说。” “你这边还好？每次打电话都不说。” “当然是给你们惊喜。” “赚钱了？” “好多倍呢。” 山黛惊喜，“真的？” 山爱华嬉笑道：“煮的。” 山黛不满，“小姑！” 山爱华解释，“还在股市那个锅里煮着呢，不等出锅，就只是富翁。” 山崎挑刺，“那为什么租飞机？那可是一天几十万美元？” 山爱华笑道：“不这样，你们肯来吗？好了，快上车！” …… 进了城，发现住的地方也变了，没去第八大道那边的旅馆，停在了第五大道内，一座三层楼街边别墅外。 “姑啊，你是真发了？” “这是你大姑家，她嫌旅馆不好，非要支钱买个正式的房子，结果你猜怎么着。” “买亏了？” “买房子没亏，涨了至少10个点。” 山黛不明白，“那是怎么了？” 山崎插言，“如果不买房子，买股票，估计赚几倍了。” 山爱华笑道：“还是小崎子机灵，不过都注意了，他们不知道，不能告诉他们，尤其是你，小崎子，哈。” 山崎头痛，“行，但能不能把‘子’去掉？” 山爱华憋着笑，“那就是小三儿。” “哈……我怎么觉得干脆叫三德子算了。” “滚！” 山崎不能说小姑，但能说山黛。 “好了，都站在外面说什么，快进来。”山爱君出来了。 三人问候过，山爱华却说只是来认门的，晚上在旅馆聚餐，然后就带两人上车走了。 “你们不会喜欢她家的，看起来不错，但每天吃饭睡觉都得上下楼，太累了。” “确实。” “话说回来，说你们大姑贪慕虚荣，又不是那么回事，她在学习上就蛮能吃苦的，督促着我们一起，就是感觉逼得太紧了，让彤彤吃了很多苦，可学习上吃苦是应当的，这笔账真难算。” 山黛咂嘴道：“幸好我爹妈不这样。” 山爱华好笑道：“从正面说，那是尊重你们，从反面说，是对你们不负责任，这笔账也难算的很。” 山崎说道：“别人不是我们，我们自己觉得这个家好，就是真的好。” “说的对，双手赞成！”山黛举手笑道。 …… 旅馆还是那样，不过旅客蛮多的，似乎还有很多华人的样子。 仔细听起来，还真有不少老乡。 山爱华看出了疑惑，“跟你们大姑家类似，父母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出来。” “还有一些是没有签证的黑工，各个国家都有，因为这里价格便宜，房间不限人数，哪怕四五个人挤一个房间，也只收一份钱。” “而且这里很干净，不涉及灰色地带，除非政策上命令要严查黑工，否则警察一般不会上门。” “那些小混混曾经想在这里设点，被大家赶出去了。” “这些人能够不远千里万里的过来赚钱，谁都不缺乏勇气，一个人也许懦弱，但一群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山黛笑道：“我就想知道，大厨的手艺长进了没有。” “这你放心，我这有粤菜厨师，晚上特别备下了两只烤乳猪，你一人包一只。” “别说了，流口水了。” …… 特别为两人留了两个房间，放好行李后，在办公室开会。 山爱华手中有三拨股票，一是最初的，平均价位是20美元，28万股。 二是山建华的汇款，平均价位是25美元，4万股。 三是山黛去年夏天摸奖所得3百多万美元，平均价位是25美元，后来财年末，也就是3月份的时候，卖了，总共得5百多万美元，利得1百多万美元。 报税后再加上股票分红，投入大部分，平均价位是40美元，10万股。 “报税这事说起来真是大开眼界了，不得不说，专家就是专家。” “我去找事务所报税，由于彩票这部分太过繁琐了，对方一口价收了20万美元。” “然后人家发现我有那个破旅馆，来认真看了以后，说是帮我合并报税，报价50万美元。” “我同意了，结果，价有所值。” “人家整合了旅馆的收支——收购支出，贷款给付，折旧修缮，当期订单等等，硬是把盈利的旅馆折腾为了负债累累，减去了股票利得税。” “而进了新财年，当期订单全部取消，赔付一笔违约金，作为新财年的经营成本边际损耗，为平衡收支作准备。” “用他们的话说，花钱不要省，赚的越多，就要花的越多，才能平衡账目，才能享受到钱财带来的乐趣，而不是当个守财奴，到头来还得交上大笔的遗产税。” “我会包飞机就是这招，为的是平衡今年拿到的分红股息。” 山黛点头，“厉害，不过请说重点。” “是这样的。” 山爱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让他们过来，是因为股票现在已经45美元了，现在心里抖得慌。 “怕就卖了。” “废话，我要舍得卖了，还叫你们来干什么！” 山爱华一把按着山黛的肩膀，使劲摇摆。 山崎明白了，“懂了，我们陪你等就是了。” 山黛想到另一个问题，“对了，小姑，那两个人用的怎么样？” “说到他们，小山子还真猜对了，一个是骗子，一个是小偷。” “真的？” “嗯，不过都改邪归正了，拉斐尔当父亲了，要养家，他有个女儿，李艾妮是在少年矫正设施里面被欺负了，害怕了。” …… 三人说说笑笑，转眼到了晚上，聚餐就开在办公室里，还摆了啤酒。 如今，山爱华、山爱君、庄胜辉、庄彤彤都在进修学习。 只不过，庄彤彤是苦闷的，这从她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了。 但那是她的家事，其他人管不了，只能当没看见，该吃吃，该喝喝。 山黛更是旁若无人，抱着烤乳猪大啃，吃得满脸是油。 山崎和山爱华都大有感触，仿佛看到了山黛小时候。 …… 第22章 腹肌惹祸 第二天去交易所学习，山崎两眼一抹黑，完全看不懂，干脆股票经纪人去准备一份历史资料。 不用太详细，但上市以来，每年最高点最低点都要有。 就这一点要求，也准备了一周。 山崎按时间线整理，发现每年12月前后是升值顶点，3月左右是最低点。 原因嘛，就事件来说，3月左右是股票分红派息配股，12月是圣诞节元旦，西方的新年。 那么跟着做就是，错了也没关系。 …… 陪着小姑在纽约过暑假，除了看证券，就是吃东西。 乘车时吃，走路时吃，观光时吃，看电影时吃。 饼干、肉脯、巧克力、冰淇淋、奶油蛋糕，爆米花、薯片、炸鸡、汉堡等等零食甜点，然后还有大鱼大虾、大蟹大肉。 半个月下来，山爱华猛然发现山崎不对了，为免以后被爹妈数落，连忙逼着两小健身。 山黛还好，似乎仍然是光吃不长肉，但不得不防着。 山崎的肚子却是出来了，得赶快治。 结果，一个暑假过来，山崎额外带着六块腹肌回家了。 一到家，山黛就帮忙显摆，山崎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得意。 然后，被父亲和爷爷打击了。 “腹肌啊，这算吗？”老爸山爱国撩起衣服，身上也是六块腹肌，“嘛，最近活动少了，以前都是八块的，多擦几遍甲板，随便就有了。” “肌肉这种东西，”爷爷山建国一只手就把山崎拎了起来，“我还是老了啊，年轻力壮时，一个人就能把这么长的鲨鱼拖上船。” “爷爷，威武！”山黛拍手。 “快把孩子放下，真是的。”奶奶哭笑不得的解围。 山崎无语，果然是劳动最光荣。 …… 初二报到，山崎看到同学们在互相借暑假作业，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说话的机会。 看着她课桌上的作业，轻松的说道：“哎，组长，把暑假作业借来看看。” 说着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直接站起来，展身伸手去前排拿作业。 距离很接近，能够闻到发香，几乎贴着耳朵。 “谢谢啊。” 拿到就回来了，过程很快，她一动都没有动。 山崎根本没有多注意，因为心要跳出来了，头上手上全是汗。 如果留意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耳朵红了，脸都红了。 因为那声音，就在耳边，就像是吹气一样，吹动了她的秀发，吹到了她的耳朵，也吹皱了她的心湖。 …… 暑假作业本上很干净，字写的不错，比山崎和山黛好多了。 “老哥，你发烧了？写作业？ 山黛随口一句，山崎差点以为被看穿了，好在不是。 “随便写写，空白的作业本，你一个人就够了，免得像寒假的时候，老师一句话说我们两个，我这样，老师总得区别对待。” “哈，这个听起来不错，不过你抄得完吗？” “抄不完，就带回家抄。” “啊？”她惊得转过头。 山崎却不敢看，故意翻作业，“你就说忘记带了，你是好学生，老师不会怀疑你的，你放心，我明天一定给你，坏了包赔。” “你赔得起吗？”山黛怪笑着拆台，“赔个空白的？” “山、山崎同学……”她的犹豫害怕，令山崎有些困惑。 “要不这样，你，你要有时间的话，放学后，我请你吃饭，然后你看着我，我就抄作业，一直到傍晚，抄多少是多少。” 急中生智，山崎开始有些佩服自己了，虽然手上全是汗。 “这……” “你还是还给她，没看都要哭了吗？” “好、好，对不起，是我不好。” 山黛的话，把山崎吓了一跳，没敢多看，连忙把作业奉上。 “抄我的好了。”前排男生来捣乱了。 山崎咬牙，“免了，要抄也得找个有水平的，否则老师骂起来，岂不是显得我很蠢？” 男生讪笑，“也是，今天有什么漫画？” “刚回国，还没买。”山黛随口。 男生好奇，“回国？你们暑假出国了？” “嗯，去纽约看小姑，然后把肚子吃大了，后来尽减肥了。”山崎无力的说道。 “没错，猪八戒到女儿国，把肚子搞大了。”山黛怪笑。 “哈……”周围同学一起笑开了，就连她也没有忍住。 山崎恼火的站起来，撩起套头短袖衫的下摆，露出腹部。 “笑什么，哥们现在可是六块腹肌！” “山崎，你干什么呢！” 班主任正巧到了，愣了一下，顿时勃然大怒。 “……” “哈……” 山崎傻了，教室里也瞬间没了声音，不过马上转成哄堂大笑。 “你，跟我出来！”班主任把怀里的书拍在讲台上，怒气冲冲的遥指山崎。 山崎放下衣服，垂头丧气，灰溜溜的出去了，换来的是满教室止不住的笑声，山黛更是笑得直拍桌子。 就连那教导主任都跑来了，他身材高大，整天绷着脸，还故意留着络腮胡子，整得跟张飞似的。 班主任连忙报告，然后直接把山崎带到教导处。 …… 山崎低着头挨了顿骂，等班主任发泄过怒气，说不动了，这才解释，是大家取笑他有大肚子，他只是证明一下。 这说话倒是取得了教导主任的谅解，不过班主任不认可。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在教室里作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 “呃，那比基尼怎么算？” 山崎脱口而出，因为看了一夏天，那边到处都能看到。 “呸，小小年纪，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班主任怒不可遏，“主任，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教训，扼制住这种邪风歪气。” “我只是说说，又不说在教室穿比基尼，不，不是我穿……” “别再说了，主任，你看他，一点悔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我知道，这样，你先回班上。” “主任，不能轻饶了他。” “我知道，你先回去。” 教导主任送走了班主任，关上门坐下，就这么看着山崎。 山崎没承受住，先开口了。 “是我的错，随便怎么罚都行。” “罚？罚你有用吗？换个学生站在这里，吓得脸色发白，但你没有，因为你根本不想将来再上高中，你到学校来就是混日子的。” “对，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你不是呢？” 山崎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个堂姐，就被她妈妈逼得完全没有日子。” “那是为她好。” “但在我们看来，包括她自己，她都很可怜。” “以后，她会感谢她妈妈。” “恰恰相反，我认为她会恨她妈妈，为了望女成凤，毁了家庭幸福，值得吗？” “在她妈妈看来是值得的。” “不，在我们家看来，她妈妈，也就是我大姑的脑袋有问题，包括我姨夫，我们只是迁就她，但受苦的却是我那堂姐。” 教导主任皱眉，“放任自流，才是错的，做人应该自强不息。” …… 第23章 作业搭讪 山崎辩道：“可做人也该有自知之明，好高骛远，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时候只会害人害己，反而退一步，站远点，有可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虽然空旷，没有名利地位，但……” “够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在说我们的理念有所不同了。” 教导主任有些恼火，“什么我们！目无尊长！” 山崎平静的说道：“在我们辩论的时候，我们是平等的，如果你要以身份相压，直接宣判就是了，何必多说什么呢。” “我在可怜你，若是你退学了，你知道你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家人，我会去工地搬砖，一天赚50元，然后如果包工头不卷款跑路，我在两年间可以赚到足够的钱去非洲。” “非洲？” “对，接近自然，如果运气不好，我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但那又怎么样？人与人都是个体，每个人的伤痛，都不会让看的人体会到，否则世界上也就没那么多伤害了。” 教导主任感觉有力无处使，“你也说了是如果，你有家人父母。” “是啊，所以我得回家继承家业，照顾妹妹。” “家业？对了，你是那个山船长的孙子。” “是啊，用古人的话说是得父辈余荫，用现在的话说，是托改革开放的福，就算没有学历，只要肯吃苦，不好高骛远，都可以好好的活着。” “只是活着，你懂吗？” 山崎点头，认真的说道：“我懂，你说的是尊严，但尊严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的，穷人和富人的分别最多就是别人喝人头马，你喝凉白开，别人开车，你走路，别人住顶楼拥有整个天空，你住地下室夜观星象，别人有钱可以看病，你没钱只能等死，但还是那句话。” “什么？” “那又怎么样？” 教导主任没反应过来，“啊？” 山崎说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三面甚至多面，富人富的也许只是物质上，没人说穷人不可以有精神财富，若放弃精神上的富足，去单纯的追求物质富足……” 教导主任惊讶得倒吸了口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既要物质文明，也要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对，但比较起来，精神文明更加重要，因为财富分配永远是金字塔式的，相比较起来，绝大大部分人都是物质上的穷人。” 教导主任不得不承认山崎的话有些道理，重新审视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你多大了？” “14周岁，虚15岁，我只是读了很多闲书。” “闲书？” “故事会，童话大王，小说杂志等等，吸收了一些大人的思想。” 教导主任皱眉，“这是拔苗助长啊，你的童年少年，都折在里面了。” 山崎不好意思的憨笑道：“我觉得是早熟，或者是开智，这就是事情的两面性。” 教导主任哭笑不得，“还笑，这不是好事啊。” “好坏因果，都很难说，但我觉得掌握了我的人生和命运，不管结果好的坏的，我知道会往什么方向走。” “就冲你这些话，我就想让你退学。” “那也不错，我妹妹也会主动退学，然后我们会去纽约，十年后从哈佛或者耶鲁之类的名校镀金回来。” “啊、啊？”教导主任差点一头栽倒在桌上。 山崎耸耸肩，“资本主义国家的大学，只有花钱就行了。” “呵呵……那看来为了阻止你们给外国人送钱，我还不能把你赶出学校啊。” “那由你决定，但哪怕你不赶我，我还是要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成材，逼着让人去成材，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只有兴趣爱好才是最好的动力。” “那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健身？” “小时候有想当科学家，后来发现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动手能力非常差，这就像游戏里的人物，有强项有弱项，勉强不了，这你应该懂？比如三国的刘关张，论打架，刘备就是差了。” “明白，我孙子也玩电子游戏。” “所以我就喜欢看书了，我动嘴皮子，让别人动手。” “哈！”教导主任失笑，然后挥手，“你回去，我会给你一个留校察看。” “是，主任再见。”山崎行礼走了。 教导主任好笑，再见什么，再挨批吗？到底还小啊。 …… 回到班上，报到已经结束了，新课本也发了，就放在桌上。 人嘛，就剩下山黛，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正是她。 “哥，怎么样啊？” 山崎直言，“留校察看。” 山黛幸灾乐祸，“哈。” “这、这个借给你。”她有些脸红的递上暑假作业，不过只是不习惯跟男生说话。 “你没交？” “人家人好，担心你来个数罪并罚。” “行，那我也说话算话，请你吃午饭。” “不用了，你明天给我就可以了。”她说着就拉着朋友跑了。 山崎茫然若失，山黛在他眼前挥手，“看什么呢，想请吃饭，你请我好了。” “免谈，都是你害的。” 山黛摇头晃脑，“跟我无关，是你自己显摆，不过你够倒霉的，正好被老班撞上。” “算了，不提了，回家。” 山崎无话可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难得的脑袋发热。 …… 中午吃饭，山黛叽里呱啦全聊了，引得家人发笑不已。 山崎迅速吃好了，以抄作业为借口闪了。 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拿出她的暑假作业，犹能感觉到余香。 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才正式开始抄写。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都在一本大册子上。 60页，每天一页纸。 说是每天一小时，但你让老师做，老师一个小时也完成不了。 山崎这一写起来，似乎茅塞顿开般，突然发现很简单。 有抄的，很多背诵的东西不用想，而不用背诵的，他写起来，下笔如有神。 还发现她的不少错误，应该说马虎。 山崎忍不住拉出一个笑脸，很难想象她粗心大意冒冒失失的样子。 …… 山崎一直写到凌晨才收工，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上学，紧赶慢赶的在晨会前把作业还给她。 然后也没上晨会，就趴在桌上补觉，一直到被班主任拍醒。 “好啊，你越来越放肆了，准备破罐子破摔，对？” “昨天写暑假作业的。”山崎上交。 “抄谁的？”班主任一眼就看穿了小伎俩。 “您可以对比一下。”山崎打着哈欠说道。 “我会看的。” 班主任翻了一下，发现确实写满了。 除了日历天气，每日新闻之类——山崎又不傻，这个不能照抄，干脆不写。 班主任诧异之余，心里也原谅了山崎，毕竟赶完这个，确实要花一夜时间，会打瞌睡，也情有可原。 …… 第24章 股票致富 暑假作业批改起来很快，一个“阅”字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毕竟老师也没那么多时间。 哪怕是照着答案对，班主任也一直忙到中午才搞定两份。 不得不承认，确实不一样，而且更优秀的人，是山崎。 班主任忍不住摇头，明明能学好，就是不学好，真是让人头痛。 …… 下午，山崎的处分贴在了外面，处分原因没有明说，只说是有伤风化。 结果没几天，就传得乱七八糟了。 山崎向教导主任去抗议，教导主任自知理亏，也就把处分收了，反正也通知了。 而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一次次测验，山黛突然发现，山崎的成绩直线上升，期中考试更是飚入了前十一位。 “老哥，你嗑什么药了？” “没有啊，就是觉得挺简单的。” “所以说，你嗑什么药了，给我一颗尝尝。” “糖豆，要不要？” …… 回到家一说，家人很高兴，毕竟是长脸的事情。 就连大洋彼岸的小姑，知道后，也单独打电话给山崎道喜。 山崎突然有些理解教导主任和大姑了，他们要的是成就和成功。 督促学生和女儿去获得的成就和成功，也是他们的成就和成功。 不过，理解归理解，山崎还是不赞同。 他们是没有错，那些学生，甚至庄彤彤将来都会感激他们的严格。 但前提是成功，可若是失败了呢？ 不，学习没有失败一说，应该说没有争到上游。 在这世界上，人们只看到成功者的辉煌，可成功的只是少数人，就比如说，大学本科是有名额限制的。 进去的人踏入了一个上游的门槛，但没有挤进去的怎么办？ 大概，只能用“我努力过”来自我安慰。 与其浪费时间、精力、金钱，走冤枉路，甚至错过最佳学习年龄，走上无法回头的路，不如一开始就带着自知之明，定一个中游目标。 比如，雕刻师，厨师。 论收入，一个大学毕业的白领和一个厨师，后者的收入恐怕还更多些。 教导主任有责任让学生和他们家长认清现实，而不是一窝风的上高中上大学，尤其是明显不是那块料的人。 大姑更应该根据庄彤彤的喜好兴趣而培养她，让庄彤彤成为一个想成为的人 而不是打着为了庄彤彤好的旗帜，逼迫庄彤彤成为她这个母亲想成为的人，不，一只填鸭。 …… 想归想，山崎也没跟谁说，这些事情轮不到他去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考试后的秋游。 山崎想了各种搭讪方式，带足了钱，想请她吃饭，但一直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 失败，真失败啊。 转眼到12月底，小姑回国了，租了一架湾流G4，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显然赚了很多钱。 …… 家里。 进了门，还没坐下呢，山爱华就惊喜得比着手势，“4倍，平均87美元多，翻了4倍啊！” 发现家人都没反应——老爸老妈，哥哥嫂子都无动于衷。 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们不知道。 “这个数，3千7百万美元。” “噗……” “咳、咳咳……” 眼看震翻全场，山爱华这下满意。 “小华，你不是开玩笑，怎么可能那么多？” “妈，是真的，我听小崎的，把钱全投了，只是我现在正愁着怎么交税呢。” “要交多少？” “正常的话，至少要1千万美元。” “什么！” “所以才愁啊。” 山建国摇头，“知足。” “不行，爸，你不知道，只要方式对，这笔钱是可以留下的，虽然将来还是要算，但这个将来可以一直拖下去。” “什么方式？” “还不知道，反正老外的精英们，每天都在琢磨怎么避税。” “哈，真是没话说了。” 山爱国问道：“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姐姐和姐夫呢？” “我会待到元旦过后，庄彤彤的学业紧，他们暂时不会来，不过我现在有些小钱，今年新年的时候，我们能赶回来。” “这跟钱也有关系？” “当然了，我现在都是包飞机，订好时间，随到随走，快的话18个小时就够了，你们上次来是26个小时？2个8个小时过除夕了。” “呵呵，我也没话说了。” “呀，小姑。” 山崎和山黛放学回来了，山黛直接去送上拥抱。 …… 晚上去酒店吃饭，在包厢里关起门来细说。 山崎听得举手，山建国让他说。 “小姑，你把钱取出来了吗？我说从股市账户转移到银行账户。” “当然还没有，怎么？” “那就不用担心税了，我记得那经纪人说过，长期持股账户，每个财年有二次调仓的权力。” “你的意思是，等股票的价格低了，我再买回来？” “对，但好像只能是同一支股票，具体你再去问问。”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但这好是好，可这样一来，钱还是拿不出来啊。” “这是逼人把钱拿出来做生意，国外叫做投资公司，利用公司的生产经营开支抵消收入，创造更多劳动岗位，养活更多的工人。” 除了山黛大吃不停，其他人都在听，都在看，看着山崎侃侃而谈，都忍不住的高兴。 山爱华点头，“这我知道，但我不想在那边开公司。” 山崎笑道：“若不想交税，这是必要的过程，你吃肉，总得给人喝口残汤啊。” “呼……”山黛正好在喝汤。 “哈。”全家人一起失笑。 “嗯？” 山黛不解的眨巴眼睛，顿时触发更多欢笑。 …… 元旦之后就是寒假，然后是新年，小姑带着大姑一家回来过年。 私下向山崎抱怨，应该2月份再卖的，因为涨到90美元，卖低了。 山崎当没听见，他又不是神仙。 …… 96年2月18日星期日，四人是除夕回来的，初一晚上吃过晚餐就匆匆走了。 初二转眼就过了，初中二年级下半学期转眼到来了。 山崎再次向她借作业抄，结果慢了一步，人家已经上交了，不过总算说上了几句话。 而发呆的日子过得飞快，暑假不期而遇。 山崎和山黛又被李艾妮接走了，这次是一架更新的湾流GIV。 股市没什么事情，山爱华在那公司送股以后又买了回来，平均是45美元，82万股。 就是来玩的，观光，吃东西，健身。 一个暑假下来，15周岁的山崎终于拿到了八块腹肌，身高也蹿到了170厘米。 山黛则拿到了一些签名照，比如兰博，终结者等等，都是在地狱厨房遇上的。 不为别的，就是好玩的打击山崎，意思是你的小身板还早着呢。 山崎不理她，得瑟！ …… 第25章 同车共座 暑假结束，乘包机归国。 第二天就是初三开学报到，山崎一早就去了，顺利从她手中借到了暑假作业。 想请她吃午饭，却又被拒绝了，只能言明欠她第二顿饭。 而班主任来了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学校有了新的教学楼，他们要转移。 大家非常高兴，因为眼下这教室太旧了，连个电风扇都没有，上厕所要下楼跑200步。 幸好只是两层楼，否则肚子疼的时候，那真要跑死了。 山崎知道的更多一点——那是罐头厂出的钱，自从和岛国会社合作建了合资厂，效益更好了，也招了更多相对高学历的人。 用改革的话说是，推陈出新，把整个厂盘活了。 下一步就是深入改革，积蓄实力，在贴牌生产占领市场的同时，建立良好的口碑，一步一个脚印的，为自身的品牌作积累。 这样才会在合资方面前有更多的话语权，才能在国际上站稳脚跟，让人竖起大拇指说，“中国制造的罐头，好东西！” …… 新教学楼就在500米外，过了操场就是，这就是代价——以后上学放学要多走500米。 进去前先集合，听校长训话，让他们爱惜。 “地中海”啰里啰唆的涛声响了十五分钟，这才停下来。 地中海是学生们私下里给校长起的外号，说的自然是那一头地中海发型。 …… 进班级前再分座位，变成了男生与男生坐，女生与女生坐。 不过山崎由于身高体宽，申请到一个人一桌，山黛也就一个人坐了，她开心的把两个抽屉都塞满的东西。 以后每周轮换坐位的时候，大不了连桌子一起搬走。 …… 教室的天花板上有四台大吊扇，那风吹得，把班主任一头卷发都吹乱了，致使她勒令只准很开最低档。 大家唯唯诺诺，不过等班主任走了以后，再开大了。 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打小报告，算是共同的小秘密。 …… 初三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最后，也是普通人人生第一个转折点。 上高中，还是上中专，还是回家，对普通人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以后，家长会上，班主任就向家长门列举了近年来的中考分数。 多余的话没说，但言外之意是，你们自己根据分数看着办。 而家长会后，班主任特别留下了山爱国，希望山爱国督促山崎上高中。 “山崎这孩子聪明，只要他努努力，完全有实力，可以考上一个不错的高中。”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山爱国笑了笑，没有答应什么，回去以后也没有多说。 在他眼里，儿子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会决定他的人生。 无论儿子怎么选择，他都支持。 对一个小型远洋渔船上的水手来说，重要的不是将来赚多少钱，而是将来能不能生活在一起。 生老病死，这些事情，当你在海上漂泊一个月以后，你脑袋里就只会担心，你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家。 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的。 家与亲情的温暖，才是最重要的，是黑暗中照亮一切的明灯，能给人无穷的勇气，让人敢于和那无尽的大海搏斗。 …… 期中考试之后是秋游，这次很意外，学校准备的居然不是公交车，而是大巴车，说是找罐头厂借的。 大巴车是双排位，每排4个座位，最后一排是5个座，正好塞下全班人。 但加上老班一个，就注定了，有一个人要坐小椅子。 而山黛跟山崎坐感觉有些挤，就找了一个瘦小的女生拼位子。 山崎这位大个子旁边就空了出来，不过也没人跟他坐。 山崎也没管，随便，半闭着眼睛打瞌睡。 结果，令山崎感觉非常非常意外的是，她居然坐了过来——一向不会迟到的她，居然迟到了。 然后没位子坐，只得坐到山崎旁边。 带着满脸羞涩的红晕，用她的书包把俩人隔开。 山崎被这惊喜砸晕了，一直走神，等开车了，才清醒过来。 张了张嘴，感觉口干舌燥，于是壮着胆子，“有水吗？” “啊？” “你有带水？给我喝点水，等下车，我就买矿泉水还你，可乐也行。” “……” 她犹豫着打开书包，拿出水壶，是那种子弹头式的杯壶。 在盖子上倒了一杯水，看着青黄，是茶，还热着呢。 “谢谢，你放心，我不会对着喝。” 山崎这样一说，本来没有的事情，却变得煞有其事。 正伸手接盖子的山崎能看到，她的脸红了，耳朵都有些发红。 山崎出神得呆住了，直到手中感觉到盖子热量。 “拿好。” “哦。” 眼看她转过去，山崎也坐正了。 等茶水冷了，高高举起，隔空倒入嘴里。 车子晃动，有些茶水落到了衣服上，还有顺着下巴流到衣襟里的。 山崎没有在意，递还杯盖，“谢谢。” “不客气。” 她淡淡的道，同时捏住杯盖的上檐拿了回去。 山崎没多看她，坐好，看窗外。 “给。” 一只玉手伸了过来，托着纸巾，从纸巾包里拿出的香型纸巾。 “谢谢。” 山崎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捏住一角。 “不客气。” 语气虽淡，但玉手飞快的缩了回去，显然她也很紧张。 山崎却没有注意，木然的擦拭茶渍。 冷场。 山崎听着车厢里杂乱的笑闹声，突然发现了一个话题。 “你，准备做什么？” “啊？” “我说你准备上高中，还是中专职高？” “我……” “不想说吗？” “那你想做什么？真的不上学了？” “是啊，我觉得现在的知识已经够用了，生活之中，谁去研究硫酸怎么制取？就连数学的方程都用不到，用来算什么？私房钱？” “哈。” “不用压抑着笑，你在顾忌什么？什么年代了，还笑不露齿，你看那些电影明星，个个都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我，不是别人。” “抱歉，是我交浅言深了。” “没关系。” 又冷场了。 然后，没等山崎再找到话题，到公园了。 下车后，山崎买了一瓶矿泉水，一瓶乌龙茶，硬塞给她。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总得给我个还的机会。” 她不好意思的收了，不过转手被她朋友抢走了一瓶。 山崎犹豫着是不是再补一瓶，班主任叫集合了。 …… 第26章 同桌用餐 叮嘱安全的集合很快就结束散伙了，山崎跟着山黛在公园里到处晃，找饭馆。 发现一个大饭馆，古风的酒楼，两层加一个尖屋顶。 两人要了楼上的一个包间，就坐下点菜，准备吃午餐。 而山崎不经意的发现，她在外面露过，深感今天大概是幸运日。 山崎连忙下楼，出去出去拦人，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喂，正好，让我再还你一顿饭。” “这，还是不要了。” “加我一个，我就帮你拖人。” “没问题，来。” 山崎头前带路，乐于见着她被她朋友拖来，按在席位上。 山黛正在扫荡刚上桌的冷盘，举个手就算打招呼了。 干切牛肉，白斩鸡，猪头肉，无骨凤爪等，全是肉。 “你们不用管她，自己点，只要能吃完，点多少都行。” 山崎虽然这么说，两人也没好意思点贵的，只是一人点了一个家常小炒。 等待中，两人就木然的看着一盘盘的菜往这桌上端，一盘盘的空碟子往下撤。 “我妹妹有十个人的饭量。” “厉害。” …… 最后是一大碟海蟹，一坛枸杞冬瓜海带排骨汤。 山崎问明两女能吃螃蟹，一人分她们两个，然后一人一中碗排骨汤，干货比汤多，所以自然就有了第二碗。 而吃螃蟹耗时间，这一顿饭就吃到了下午。 然后撤了餐具上茶水果汁，因为两女显然是吃多了，用果汁帮助消化。 坐了一个多小时才走，期间也没说什么，就是坐在楼上看风景了。 下了楼就散伙，但都没有再逛公园，而是各自去上厕所，然后直接回到公园外的车上占位子。 理所当然的，山崎只能看着她另找位子坐下。 不过算了，今天足够了。 …… 秋游、元旦，然后是寒假。 1997年2月6日，星期四，除夕，小姑山爱华带大姑山爱君一家乘包机来过新年。 小姑顶着一张满是怨气的黑脸，一看着山崎就上去捏他脸。 不是很痛，山崎也就没躲。 山黛很不解，“咋啦？不会是炒股输了？” “怎么可能！就是又少卖几美元。” 山爱华其实是气她自己，她这次硬是选择2月份出售，结果1月份最高点75美元时她没卖，最后平均价只有70美元。 否则每股平均至少能多赚5美元，那也是400万美元啊。 山黛听说了笑道：“没关系，再接再厉。” 山崎说道：“别再接了，准备换短期投机。” “啊？” 山崎说道：“以它现在的股本，小姑你难道还指望它能在70这价格的基础上再翻倍？” “就算它能翻倍，那又需要多久？在此期间，你应该看到，有更多的股会跟它以前一样，2年间翻上4倍，这收益，足以抵消利得税。” 山爱华加力捏脸，“说的好听，我上哪儿去找这种股票去？”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说是投机嘛。” “怎么说？” “开投资公司，然后分上10份，或者20份，去买新上市的股票。” “你还小，不懂，开公司不是那么容易，若是赚了还好，若是赔了……” “我懂，我们家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山爱华摇头，不计较是因为数目小，数目大了，就算家人不说，那种愧疚感也足以吞没她。 “让我再想想，实在不行，就让小黛去摸彩。” “没问题，交给我好了。”山黛弯臂秀肌肉。 …… 晚上，除了山爱君一家，山家二老三青二小，七人一起吃年夜饭，看春节晚会。 山爱华向抛出了想法——分钱，现在有6000万美元，她已经不敢再管了，还是各自承担各自的那份。 山爱华还拿出了具体的账目，按百分比说最初的42万股。 父亲山建国的投入是100万美元与50万美元，分别买了5万股与2万股。 实际上没有这么整，缺的从分红股息上填补。 总之，共7万股，占15.79。 姐姐山爱君拿10万美元买了房子，然后留了10万美元用度，本钱投入80万美元。 买了4万股，算她9.03。 二哥山爱国的本钱是230万美元，旅馆的钱算他出的。 买了11.5万股，是25.94。 她山爱华的本钱是150万美元，辛苦费就不算了。 买了7.5万股，16.92。 侄子山崎的本钱最少，算是25万美元。 买了1万股，占2.26。 侄女山黛的本钱最复杂，25万美元买了1万股，然后是摸彩奖金，视为在40美元价位买了8万股。 共9万股，是20.30。 最后是分红股息，有部分买了2万股，部分用来开销，部分后来又买了股，总之很繁琐。 只能说，目前还有300多万美元。 …… 山爱华说道：“总之，钱太多了，烫手，我不敢帮你们管。” 山建国琢磨道：“啊，股市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这钱是哪里来的呢？” 山爱华说道：“这就像吹泡泡，吹大了，钱就多了，如果泡泡破了，那就是跑得慢的人倒霉，最倒霉是跑不掉的。” “哈，”山建国笑道，“好，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钱拿回来，同时要避税？” 山爱华说道：“没错，否则得交出2千万美元以上。” 奶奶周红花点名，“小崎，说说你的意见。” 山崎说道：“只有开公司，小姑和我与妹妹的钱继续投资，爷爷的钱投回来足够开酒店，爸爸的钱投回来，足够妈妈制霸纺织厂。” “老妈威武。” 山黛顿时大笑，其他人莞尔。 “好好说话。”水兰天羞恼得拍桌子。 山崎装傻，“应该是先拿下纺织厂，然后用纺织厂与爷爷合作。” “酒店的地皮，相比之下，纺织厂可以轻松的拿下。” “小姑正好可以收购外国的纺织厂，然后以外商的身份过来，你就能和妈妈合作了。” “又或者是外商直接投资，到底哪个好，我也说不清楚。” “法律基础，一个是1986年颁布的《外资企业法》。” “一个是根据1979年颁布，1990年修正的《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 “小姑还是去咨询两边的专家好了，我们目前主要是看，在那边怎么避税” “另外，我们全家人，为了承担经营分险，共享投资收益，可以进行股份制。” “也可以按个人意愿，想投实业投实业，想投金融投金融，又或者一起投。” “嗯，就是这样。” “还有还有，爷爷，大姑的钱应该给她了，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随便她。” 山爱国也劝道：“爸，您的气也该消了。” 山建国摆手，“别说了，明天看她态度，我再说一遍，你们谁也别跟她说，听到了吗？” “是~” …… 第27章 定股分家 老爷子的话，众人知道他其实是同意了。 当晚，水兰天打电话回水家，通知那边，他们明天有事，迟会儿才能到。 第二天，大年初一，庄胜辉、山爱君、庄彤彤一家来拜年。 夫妻两个一个西装笔挺，一个时尚冬裙，都是很有派头的都市人，跟这老旧的房子很是有些格格不入。 庄彤彤则是羊毛衫牛仔裤，双手插在兜里，脸上写满“本小姐不高兴”。 寒暄过后，拜过年后，老爷子也没让女婿和外孙女回避，直接开问。 “彤彤的学习怎么样？有多少可能考上那些名校？叫什么来着……” 庄彤彤撇嘴道：“常春藤？没有可能，我就只能考上三流大学。” 山爱君连忙说道：“不，那放在国内也是一流大学了。” 山建国抬手阻止，“行了，你先闭嘴，我跟彤彤说。” “爸……” “姐，别说了，爸自有主张。” 山爱华拉住了姐姐，免得她乱说，画蛇添足，弄巧成拙。 “彤彤，外公只问你，若你在国内，你能有现在的成绩吗？” “……不可能，但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不想过这种日子，每天都喘不过气来，我感觉我要死了。” 庄彤彤在沉默中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是大哭。 “如果你有300万美元，你想做什么？买个名校的名额？” “啊？”庄彤彤愣了，她父母也愣了。 山建国比手势，“300万美元，小山，小华，我把那钱给她，你们不反对？” “不反对。”两人异口同声。 “爸，我们家哪来……” “别说话，别捣乱” 山爱华再次拉住了姐姐，也给了足够的暗示。 “彤彤，你今年就十八岁了，能拿身份证了，有了身份证，你就是成年人了，自己说，如果你有这些钱，你想干什么。” “我要搬出去住，一个人生活。” “彤彤！”山爱君忍不住了。 庄彤彤挥手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接受不了，我是一个人，不是连轴转的机器。” 山爱君急道：“那你的学业怎么办？你就算回国，也参加不了高考啊！” 庄彤彤摆手，“我不想学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医生，律师，金融学家。” “我不想学钢琴，小提琴，也不想学唱歌跳舞，国际象棋，西洋花剑。” “更不想学什么社交礼仪，我压根儿就不想当淑女！” “我才不要嫁给那些会想娶淑女的男人，想想就恶心！” “我凭要什么迁就那些男人！就凭他们有钱，有地位吗！” “什么样的男人会要求自己的老婆首先是一个淑女？那是爱情吗？” “不，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摆设，一个花瓶，一个玩偶！” 山爱华鼓掌，“说的好，我们女人可是顶半边天呢，谁怕谁啊！” 山建国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庄彤彤摇头道：“我不知道，上学，然后工作，也许去考一个会计证，我相信，这我可以做到，然后我也许吃不到山珍海味，但肯定饿不死。” 山爱君不满，“不，彤彤，你可以更优秀。” 庄彤彤摇头摆手，“不要说了，我不是那人，但我也能是一个螺丝钉，这世界上总有人要当螺丝钉，能当好这颗螺丝钉，就是做贡献了。” 山建国点头，“说的好，小庄，你支持谁？” 庄胜辉陪笑，“我当然支持彤彤，但我也希望她可以优秀。” 山爱华讽刺道：“姐夫，你可真是和泥巴的高手。” “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 “停，姐，百种米养万种人，各人是各人，你没看到的多着呢，逼迫孩子学习的父母很多，但像你这种把孩子当机器的，真不多。” “那是他们不负责，说句不好的话，你当初要是再苦几分，也不会止步于大专，我知道，你后悔过。” “我是后悔过，但这就是人生，酸甜苦辣，无处不在，可若是重来一遍，我还会是现在的我，因为无论怎么逼，学不进去，就是学不进去，这从来不是因为他人意志而转移的，事实上，我在学校学的东西，绝大部分都还给老师了，反而是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很多东西，依然记在脑子里。” 庄彤彤点头道：“小姨说的没错，不管你怎么逼我学习，我都不可能考上你心目中名校，因为我打心眼里不想考。” 山建国对女儿问道：“你听明白了吗？你还有什么话说？” 山爱君眼眶一红，“没什么好说的，我没错，不管她是不是理解，我都是为她好。” 山建国摆手叹道：“你是没错，但这本就没有对错，既然你不明白，那就用你的这一辈子去慢慢想，或许等你老了，你或许会明白。” 山爱君愣了，“明白什么？” 山建国没有回答，“彤彤，你回去先继续上学，熬到暑假，然后找你小姨拿钱。” 庄彤彤确认，“真有300万美元？” 山爱华嬉笑道：“真有哦。” 庄胜辉心中狂跳，“爸，这怎么好呢？怎么能给她那么多钱！” 山建国点名，“小华，你来解释。” “好的。” 山爱华拿出账本，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三人惊呆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山爱华最后总结，“总之，二哥出力最多，所以得的最多。” “而大姐你虽然什么都没干，但我们也带了你一份。” “最后，这是分家产，只此这一次，以后就没有分的了。” “以后谁的钱就是谁的，爱干嘛干嘛，爱给谁给谁，败光了别来哭，哭了也不理。” “没意见，就在这里签字画押。” 山爱君哭笑不得，“还要签字画押？” “当然，到时候大姐你要是再闹，我就找警察叔叔。” “我是那种人吗？” “谁知道呢，还是合同好，按合同办事，你要不放心就多看看。” 庄彤彤旁敲侧击，“白捡这么多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签。” 山爱君说道：“我只是觉得一家人，没必要。” “哈，大姐你在学校都白学了？” “我是真这么认为。” “那我来当小人好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快签了。” “好。” 在一家人的见证下，庄彤彤与山爱君签字画押。 然后，山爱国和水兰天一家连忙告辞，赶去水家拜年。 …… 在马路上没发现出租车，干脆呼了常大军。 大约正是出行高峰，等了约十分钟，公交车先到了。 连忙又打电话让他别过来了，下午三点半再在村外接他们。 同时打电话回水家，让他们先吃。 因为10多公里路有20多站，开车停车，停车开车，一站就算2分钟，也得跑40分钟。 最后果然只赶上饭局末尾，不过留了菜，还特别给山黛准备了一条羊腿。 互相拜过年，水老大和水老三各自带着家人匆匆离去，去拜见各自的丈母娘。 …… 第28章 高中失恋 水妈妈上好菜，坐下开始数落，“明明有钱，干嘛不买汽车呢？ 水兰天随口道：“用不到，今天主要是出来太晚了。” “啥子事啊？” “没什么。” “不说就算了。” 水兰天转移话题，“家里还好？” “好，好着呢。” 水妈妈开始唠叨家长里短，虽然吵了些，但不算什么。 …… 水家虽然有水老大在家，但业务还不熟悉，田地仍然租给别人种。 申请办下的养殖场，饲养水产，养猪养鸡，大家一起仍然在摸着石头过河。 水家院子里的的家禽搬走了，院子房子都收拾过了，家用电器也添置了，还盖了一座二层楼。 段家的房子还没翻修好，段家现在还在水家住着呢，他家倒成上货卸货的仓库了。 两家都买了车，一辆面包车，一辆货车，段家每天向城里运货。 水老大的儿子，他媳妇生了一个女娃子，跟亲家正闹别扭呢。 水二姐的儿子高鹏正在准备第三次考大学，吹说是这次一定能考到本科，不会是像前两次一样差几分。 水老三的儿子也在准备高考，不过只想上一个大专，拿个文凭好进厂工作。 不是他想学，是因为没文凭人家不要。 …… 水妈妈随口问道：“对了，你们两个娃子，你们要高考吗？” 山崎说道：“婆婆，我们是中考，上了高中才会参加高考。” 山黛咽下嘴里的肉，“我们不准备上高中。” 水妈妈诧异，“那你们干啥？现在工厂都不收16岁的，说是童工。” 山黛擦了擦油手，“待家里玩呗。” 水妈妈点头，“也是，你们娘老子有钱。” 山黛傲然道：“我自己有钱。” 水兰天岔开话题，“好了，你赶快吃，天凉，别冷了，再热就变味道了。” …… 在水家待到下午，约定元宵再聚以后，也就告辞离开了。 出村时，常大军的出租车已经等着了，正好上车回家吃晚饭。 晚上，送山爱华，山爱君一家去机场，又一个忙碌的新年就过去了。 …… 寒假过后，山崎顺利找她借到了作业，把欠的饭局又提升到两顿。 到期中考试之后，春游的时候顺利约到她一起吃饭，还有她的朋友。 确切说，她还是被拖来的。 不过，没关系，人到就行了。 另一顿约定在中考之后，但等6月中旬中考完了，却发现人家家长来接，只能放弃。 …… 晚上，兄妹俩就被小姑催着飞纽约了，这次来接人的是湾流G4，档次算是又退了回去。 原因嘛，自然是公司还没开起来，没办法平账，钱还在股市里。 就连给庄彤彤的钱，都只能分期付款，好在她听说后，干脆就没要了。 说起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得为她高兴，因为她居然被名校录取了，虽然是艺术设计类专业。 当然，这首先得感谢她妈妈山爱华，是她妈妈广撒网，向许多学校寄出了材料，这才碰到一个。 通知书上说，欢迎你这样有主见的女学生加入，还会提供助学金。 据小姑分析是，人家看到她写的介绍文章，认为她是一个向往自由独立，却受家庭压迫的女生。 并且具有大女子主义，女子不比男人差，女子不用依靠男人。 对方一面同情她，一面欣赏她，也就收了。 至于学习成绩，那是次要的。 …… 兄妹下了飞机，就被山爱华拉到交易所。 这半年来的新股资料，已经在飞机上看了，山崎选了亚马逊，一个上市一个月来都没怎么涨的新股。 山黛摸彩中也有这个，山爱华就让股票经纪人砸了进去。 把调仓的思科卖了，几个月前的买入价是平均47美元。 半个月后，以平均73美元卖了。 也吸筹完毕，均价19美元，490万股。 …… 而家里突然打电话过来通知，两人被本校高中录取了。 兄妹俩面面相觑，随便考都能过关，真是没话说了。 最不高兴的是小姑山爱华，本以为两人能留下来陪她呢。 …… 暑假过完，回家去上学，高一报到。 一到家就听说了两个好消息，三表哥水天杰如愿进了大专，二表哥高鹏这次真考上了本科。 不过，到了学校，山崎就没心情了，因为她并不在，不仅仅是她，她的闺蜜也不在。 总算沉住了气，第二天早上趁山黛没醒，根据偷看到的地址，去她家找她。 那也是罐头厂的老宿舍楼，只不过比山崎现在住的又新上一界——卫生间不是蹲坑，是马桶。 是80年代初盖的，有6层楼，总体看起来还很新。 她家住4楼，山崎怀着沉重而忐忑的心，小心翼翼的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步都很紧张。 等到了门口，感觉很糟糕，不是自个身体，而是这房间。 从门口的落灰痕迹看，这房子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山崎冒汗了，是搞错了？ 这时，有个老奶奶拿着牛奶上来，随口说了一句，“这家啊，早搬走了。” “搬哪里去了？” “这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下海了。” “下海？” “就是辞职经商，这都不知道啊？小伙子，你也太落伍了。” 老奶奶走了，山崎则失魂落魄的钉在当场，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楼的。 风吹过，迷了眼，寒了身，这才清醒。 泪眼婆娑，仰首望天。 天空阴沉沉的，犹如此刻阴云密布的心情。 失神的站了许久，这才平复心情，缓缓回家。 书中常说，人失恋了，会怎么怎么样，又是要死的，又是要活的。 山崎是感觉到了天塌地陷，但没那种想死的感觉，也没有想抽烟喝酒，麻痹自身。 是爱的不够深？还是他比较独特？ 又或者，影视剧里，书里，其实都在胡扯，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 …… 思念中，反思中，时间跳入了高中开学报到第一天。 学生是新的——山崎看了，没几个认识的。 那些不认识的，应该都不是本厂的，是外来的。 班主任也是新来的，是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小年青。 身材中等，一头四六分的中发，再长点就向陈浩南靠拢了。 不过脸型却是山鸡那种，戴着眼睛，脸上没有留胡子，收拾的很干净。 只是还有几颗青春痘，顽强的占领着高地，述说着他的青春。 而首课就是谈心，说明上高中的意义所在。 高中就是为了高考，千军万马独木桥，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无论什么有事情，都要抛到一边，全力以赴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啊……” 一个不合时宜的哈欠声，划破了安静的教室。 “是谁？你，那位女同学站起来。” “哦。” 班主任既然点了，山黛老老实实的起立。 “你对我的话，有什么意见？” “没有，我就是刚从纽约飞回来，还没倒好时差。” 这理由冠冕堂皇，班主任也没办法，不过马上找到了别的破绽。 …… 第29章 商议实业 班主任发现，这女生说话声音有异，嘴里有东西，“你在吃什么？口香糖？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这里不是外国……” “知道知道，别上纲上线的。” 山黛把口香糖吐了，吐在山崎拿出的纸巾上。 班主任皱眉，“你们两个，给我分开坐，男女授受不清，我能理解你们，但一切以学习为重。” 山黛大笑，“老师，我们是双胞胎兄妹，不是早恋。” “哈……” “啪！” 同学们的笑声，惹恼了班主任，他气得拍桌子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 “懂，是老师你不懂，你只是我老师，不是我师父，我们是师生关系，不是师徒关系。” “我还管不了你！” “能啊，我这不老老实实站着的，你是班主任，你最大，你说什么是什么。” “好好，给我到外面站着去反省反省。” “是，先生。” 山黛立正行礼后，缓步走出来，往外走，惹得不少人发笑，甚至有人低语，逃学威龙。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班啊，你气迷糊了，我这正在去外面罚站的路上呢，你想让我怎么样？蛙跳前进？单腿蹦过去？还是瞬间移动？我又不是赛亚人。” “哈……” 山黛的话，引得哄堂大笑，令班主任更加不快！ “你叫什么名字，明天让你家长来学校。” “我姓山名黛，我爸爸姓山，我妈妈姓水，这叫山水有相逢，我爷爷给我取这名字，意思是青山绿水一黛人，就是佳人的意思。” 山黛趴在讲台上，帮忙在名册上找。 班主任找到了，“山崎是谁？” 山崎起立，心情不好，所以一本正经的调皮，“是我，崎是崎岖的意思，我爷爷取这名字，意思是作为男人，路难走，也要走下去。” “没让你说这些，坐下。” “是。” 班主任落眼，发现山黛还在讲台旁，抬手一指。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这不是等着你问话嘛。” 山黛耸耸肩，去外面站着了。 …… 不管里面的会议，山黛靠在墙上看风景。 站着呢，教导主任来了。 看到山黛，很是意外，“呀，怎么是你？” “主任好。” “又被罚了？” “看不就知道了嘛？” “我记得，你们兄妹不是说不上高中的吗？” 山黛挠头，“是没想上，但我们都被学校录取了，就来了。” “你哥的成绩，我相信，你的成绩，你怎么考上的？” “天知道，也许是选择题多，蒙对了。” 教导主任失笑，“哈，既然上了高中，就好好过，就算不在乎，也可以体验一下，别总是调皮捣蛋。” “我真没有，是老班新官上任，拿我当吓猴子的鸡。” 教导主任摇头，“你要不往上撞，怎么会找上你呢？” 这时，班主任出来了，“主任，有什么事吗？” 教导摇手，“没事，没事，这小姑娘是一个刺头，还有她哥，他们家里人也不管他们，你想他们变好，是有力无处使，范不着。” “这样啊。” “其实他们本性不坏，只是不拘小节，你不用太较真了，拿他们当磨刀石就行，磨练你对学生的管理能力。” 山黛抗议，“主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要不怎么样？你们两个，油盐不进，皮比城墙厚，煮不烂，蒸不透，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我们又不是驴。” “你啊，慢慢站着。”教导主任走了。 班主任打量，“还真是声名在外啊，那我也不喊你请家长了，你给我写一篇检查上来，要500字以上。” “老班啊，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从来不写作业，不交作业的，你可以选择怎么罚我，但只要不会妨碍到其他同学，那我可以选择不做，这叫双向选择。” 班主任哭笑不得，“你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我怎么知道！非要说原因，那就是填志愿不能空着，然后我就写了，然后就来了。” “算了，你回教室。” “是，先生。” 山黛立正行礼后撤了，班主任摇头跟上。 …… 11月初，小姑山爱华打电话来报告，她已经物色好了投资对象，股票以平均价位62美元清仓了。 多少钱呢？税前突破了3亿美元。 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听到这数字，仍然目瞪口呆。 1998年1月24日，腊月26。 小姑包了一架湾流GIVSP，带着一个8人组成的考察队，大姑夫妻和庄彤彤也跟着回来了。 一家人在酒店会面，安顿好老外以后，小姑向大家介绍目前情况。 根据山爱君的提议，没有搞纺织，那不是国家需要的，固然有一定的利益，但没什么意思。 “既然有本钱，就做技术贸易，这才是国家需要的。” “汽车整车和零部件、电脑整机与零部件，家用五金机械产品等。” “国人消费能力日益增加，汽车，电脑，想必可以卖的出去。” “同时，国内目前人力成本低，可以加工家用五金机械产品，进行出口。” “虽然国家间存在技术壁垒，但引进针对生产五金机械产品的先进设备，就算申请时遇上苛刻的守关人，以家用五金机械的名义，游说起来也方便。” “然后，慢慢攻克技术，自己生产机器，去生产汽车零部件，电脑零部件等。” “这些技术扩展开来，可以制造很多产品，用于很多地方。” “当然，玩技术，尤其是工业基础技术，这会烧掉很多钱，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们家的钱够花了，不是吗？试试又何妨？” 山建国点头，“好啊，这才是我女儿本来的样子。” “那是我们的教育理念不同。” “得，不谈，不谈，好。” …… 汽车从代理商做起，五金可以从收购销售的中间商做起。 电脑方面已经开始行动了，以100万美元收购了凯普罗电脑品牌和专利等。 以他的名义，花1000万美元从杰特存储公司手中收购了著名的雅塔利游戏品牌。 雅塔利与IBM和摩托罗拉有长期合作关系，通过雅塔利与他们合作制造雅塔利游戏机，制造Win98兼容机。 具体投资是找银行贷款，本金预计不会少于5千万美元，1亿美元也不嫌多。 总之，优势是，在那边会面临专利问题，在国内不存在，可以拿来组装，然后出售。 同时，雅塔利游戏设备相对已经过时了，很有可能能搬到国内来，然后也做成兼容型。 对国内来说，硬件才是问题，操作系统和游戏软件，10元一张盘罢了。 而在生产游戏设备的同时，可以一步步生产各种电脑产品，相信除了主处理器，其它都可以在三五年间实现自己生产。 虽然仅仅是生产，前提还得有钱烧。 而且肯定是有代差的，但相信便宜的产品，会让很多客户喜欢，形成优势。 …… 第30章 神舟升空 山爱华这次来就是考察投资环境，看看能不能规避技术壁垒。 有哪些是绕不过去，但可以通过游说达成的。 有哪些只能进口，甚至连进口都不行，只能找代替品。 相对于计算机的生产，游戏机的生产更好游说，尤其现在是岛国游戏机在市场上风行。 …… 另一个就是来劝山崎和山黛退学的，因为她现在的进修课程还没结束，又要忙公司，没时间盯着股市。 山爱君、庄胜辉也还在进修，也在公司帮忙，还要操心女儿，而且他们对股市不熟悉。 兄妹俩成绩糟糕，与其留在学校当祸害。 天天跟老师玩大眼瞪小眼，拖全班同学成绩的后腿，拖班主任业绩的后腿。 不如去纽约炒股，赚钱来烧，就算祸害，也祸害别人去。 家里人不反对，由两人自己决定。 “放心，现在钱拿出来了，房子车子，都有好的，不用住小旅馆。” 眼看两人没反应，小姑山爱华抓住了山黛的心理，像钓鱼的恶魔般抛出鱼钩。 “而且，那边网络发达，有很多网络游戏可以玩哦。” “好，去了。” 山黛就跟鲨鱼一样，一口咬上了——不管后果是什么，先吃了再说。 山黛同意去了，山崎只能跟着，要不然家里人不放心。 …… 办好签证，过完元宵节，兄妹俩就走了。 也没有什么临别不舍，想他们了，就飞过去看他们，或者他们飞回来。 由于没有别人一起走，两人还带上了那些112块原石一起走。 通关名义是装饰用的奇石，由于X射线显示是实心的，也就过了。 当地时间2月13日早上抵达，来接机的是李艾妮。 她现在是秘书，而拉斐尔是公司经理，是谈判专家。 …… 新家也在地狱厨房，在靠码头的混杂区，是一座老旧的红色六层大楼，上面是居住与办公，下面是工厂仓库。 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里面却收拾过了，住处重新粉刷贴了墙纸，看起来跟新房子一样。 两人很满意，放好行李后，也就开始工作了。 …… 帐户里还有资金2亿多美元，到3月底翻了一倍。 直接把钱转走，以公司对外投资的名义，进行延期交税。 4月份再以投资谈判不利为由，把钱转回来，继续投资。 6月份又投了亚马逊，均价44美元，没想到7月就翻了三倍，不等了，以均价124美元清仓。 万没想到人家第二天就涨到143，当真是疯了。 资金多了，对新股只能采取分散投资。 9月底，山崎抓了新股eBay，均价19美元，1000万股，然后见高就卖，见底就买。 到11底，224美元时清空，均价200美元。 短短2个月时间赚了20亿美元，疯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人家更疯，一个月后涨到300美元以上，惹得山崎被山黛嘲笑，少赚10亿美元。 …… 平安夜，吃着大餐，向小姑报账，帐户内总资金超过80亿美元。 山爱华、山爱君、庄胜辉、庄彤彤，听得差点一头栽倒在桌上。 看着两人，感觉完全不认识，根本不是人，不过高兴啊——任谁突然知道名下有几亿美元，都高兴。 “现在的问题是，打着投资的幌子，也没办法把这些钱转移走，现在只能扩大公司规模，然后继续使用延期的方式，延缓支付部分税务。” “没问题，这几十亿美元的资金，可以用于专利收购，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暂时没有，不过专利收购，我觉得应该缓一缓。” “为什么？” “我看到的是，股市已经疯了，现在不适合买涉及计算机、网络、高科技的东西，具体适合买什么，你还是找人研究一下。” “好，我会注意。” “小姑，我有个要求，要一个健身房，老哥肚子又大了。” “哈……” 山黛这“巴掌”拍得众人大笑，山崎的脸则直接变黑了。 …… 圣诞元旦之后，继续，到新年前，虽有斩获，但按总量百分比算，其实没多少。 1999年2月14日，腊月29。 安排好事务，飞回家过年，准备元宵过后赶回来再战。 但很快听到了坏消息——他们要收购钢铁公司和汽车公司，但委员会卡脖子，要进行审核，交易协议无法在财年上税之前完成。 没有收购协议，账户里躺着的上百亿美元，就需要上税，约百分之40。 唯一的办法，就是紧急收购别的大规模产业。 2月17日，大年初一，众人就赶了回来。 一下飞机，山爱华、山爱君、庄胜辉，紧急与税务专家、金融律师等开会。 山崎在场外听着李艾妮的翻译，最后让李艾妮去通知山爱华，选择船，石油工业，矿业。 随便买个船运公司，进行注资，然后高价购买油轮，集装箱货轮，汽车滚轮船，实在来不及可以加上游轮。 反正把订单下了，把交易定下。 石油方面去收购彭佐尔公司的境外勘探业务，他在里海有业务，1月时有消息称失败了，可以拿这个当切入口，说明只要同意，就注资挽救。 然后以此进入市场，可以购买境外油田，这钱可以转移出去了。 而目前石油价格水平处于相对低点，而国内的消费能力与日俱增，石油肯定卖的出去。 集装箱船和汽车船都是需要的，以后早晚得买。 矿业方面是西非的阿散蒂金田公司，就收购它在证券交易所的股票，能不能参与进去，以后再谈就是，不行再卖掉股票便是。 …… 山爱华收到通知，觉得不错，就抛给大家，去实行。 不过一个月时间还是不够，而且委员会依然要审核——就算购买境外的勘探业务，也涉及到勘探技术。 没有来得及把钱都花出去，最后决定上税，堂堂正正的以个人名义转了大笔钱回国，这样至少山建国在国内不用交税了。 最后缴了足足20多亿美元，心痛，但这已经算少交了。 而上了税，心里也踏实了。 钱没了，再赚，把船舶的订单都延期，继续在股市战斗。 …… 一转眼，就是20世纪末了。 其中，11月15日，中美签署了关于中国加入WTO的双边协议。 11月20日，神舟一号试验飞船成功上天入轨，并于第二天成功返回再入大气层，最终安全降落。 …… 第31章 找挡税牌 1999年11月底，山崎料定在这个特殊的跨世纪之时，股票不会有问题，于是就没多动。 果然，股票在12月继续涨，甚至在过了圣诞节以后，还有疯涨，特别是1999年12月31日。 山崎入了3000万股苹果，卖出均价100美元，赚了3倍多。 英伟达，入了30万股，买入均价17美元，卖出均价44美元，赚了2倍多。 阿尔法工业，入了50万股，买入均价15美元，卖出均价67美元，赚了4倍多。 硅谷银行，入了30万股，买入均价17美元，卖出均价53美元，赚了3倍多。 微策略，入了200万股，买入均价16美元，卖出均价211美元，赚了13倍多。 等等等等，而山黛挑的，一笔就盖过了所有的风头。 高通，以平均70美元，入了4000万股，最后卖出均价是593美元，最高一笔卖到740美元。 …… 被钱多得吓趴下，是什么样子，山崎体会过了，山爱华、山爱君、庄胜辉、庄彤彤也体会了。 没等到下个世纪呢，2000年千禧年元旦前夜，一家人又开始为超级巨额的钞票头痛了。 “嘿嘿。” 看着坐在或躺在地毯上的家人，山黛非常得意。 山崎向天举手，“我有个提议。” 山爱华挥手示意，“说。” “我们还是拿了钱跑路。” “赞同。”庄彤彤举双手双脚。 山爱君泼冷水，“往哪儿跑啊，这么大一笔钱根本转不出去，别异想天开了。” 山崎坐了起来，“能，买美国长期国债，进行延时，然后拿着国债在场外交易，虽然不知道多久能消化掉，但总比交税强，我初算了一下，那可是90亿美元啊。” 庄胜辉赞同，“这倒是个办法，我们不能重蹈去年的覆辙。” 山爱君皱眉道：“如果是我，我情愿购买一个大型企业。” 山爱华反驳道：“我们公司是在美国没错，我们也拿到居住绿卡了，但我们并不是美国人，收购的企业大了，涉及技术了，都容易生产审核，耽误时间，去年就是这么耽搁的。” 山爱君妥协了，“好，先这样，慢慢来。” 山崎思索道：“等等，我突然有个想法，你们给我几天时间琢磨一下。” 山爱华随口道：“什么？别搞歪门邪道。” 山崎思索道：“联姻算不算？我找一个外国老婆，金发碧眼白皮肤。” 山爱君皱眉，“你想拿人家当傀儡？” 山崎点头，“对，为了90亿美元，以及以后的生意，除非你们只甘愿做服务业，做下游贸易商，不，只能说二道贩子，否则有些东西是绕不过去的。” 山爱华摇头，“算了，钱不是问题。” “我这边也不是问题，大不了离婚。” “不行，婚姻不是儿戏。” “但现实是离婚的多了去了，别说国外了，国内也是，小姑，大姑，你们不能自欺欺人，不是每个婚姻都能相守到老死。” 山黛嬉笑着举手，“投票，我赞同。” “我也赞同。”庄彤彤凑热闹。 山爱君喝道：“没你们的事，这不是投票。” “算了，当我没说。”山崎换个话题，“小姑，购买国债不需要我们，我们就先歇着了。” 山爱华愣了：“这就走了？股市这么好……” 山崎说道：“不，小姑你没注意到，很多股票在大涨过一次后，一直都没有上来。” “以高盛来说，他一天之内从最高740多美元直接摔到200美元以下，就说明问题了。” “因为这些互联网高科技股票的盈利水平并不理想，简单说就是在烧钱，炒预期，目标是10年以后。” “是，现在人人都在谈电脑，谈网络，但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用的起，就比如我们国家，固定电话还有许多人没有装。” “眼下，这市场显然是被人操控了，他们轮流爆炒这些股票。” “会这样，是因为当今世界上的各种金融危机，导致热钱都涌了进来。” “我不知道这样的热炒行情可以持续多久，但我们既然赚了这么多，还是冷静一下，等这些钱消耗掉再说。” “小姑你要是不甘心，就放权给公司的人，扔10亿美元给他们玩玩。” 山爱华嘴硬，“我有什么不甘心的。” 山黛拍胸口，“小姑放心，哪天缺钱了，我帮你赚。” “还是小黛好。” 山爱华搂着大侄女，心中突然生出感慨，这一转眼就成年了，当时还那么小呢。 …… 家庭会议后，山崎偷偷拉着妹妹山黛和堂姐庄彤彤聊天，向她们说明计划，让两人帮忙筹钱，由庄彤彤筹本钱。 “开玩笑，我上哪儿筹本钱？还是让山黛去摸彩。” 山黛扭头，“不要，我现在长大了，没兴趣。” “简单，堂姐你是名校的学生，拿着学生证去银行，就说申请创业贷款，10万美元就够了，然后去股市开户，你有绿卡，比我们方便。” “行，那我该怎么跟人家说？什么创业项目？” “商业机密。” “这怎么能行？”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你不要低估了名校的信誉，哪一个每年没有几十上百亿美元的捐款啊。” “好，谁叫我上了你的贼船呢，不过10万美元就够了吗？” “够了，股市已经疯了，至少在3月份之前不会停下来。” “为什么到3月？好，我问了一个蠢问题，财年。” 庄彤彤话刚一出口，也反应过来了。 …… 山崎回到房间，穿着睡衣的李艾妮，端着酒杯漫步走了过来。 山崎18岁生日过后没几天，李艾妮这个比他大5岁的小偷，就下药把他这个人偷走了。 不过山崎说的很清楚，他不想结婚生子，李艾妮也没有反对。 “怎么样？看你这样子，税务又没解决啊，这次有多少？” “我有个想法，但要先和你谈谈。” “什么？” “我要和人联姻。” “啊？” “我需要娶一个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女人，一个一看就是西方人的女人。” “等等，你是说，随便什么人？” “对，一个推到前台的傀儡，一个抵挡委员会审核的挡箭牌。” “……”李艾妮沉默了片刻，“所以，你要赶我走？” “没有，只是跟你通个气，免得你误会？”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在家族中有百分之2.26的股份，目前价值在7亿美元左右……” 李艾妮下了一跳，“7亿？难、难道你们有3百亿美元？” “是的，今年赚了很多钱，如果什么都不做，需要上交90亿美元的税款……” “我的上帝哪，我想我能理解了。” …… 第32章 联姻对象 李艾妮搓手指，直截了当，“但理解归理解，我又有什么好处？” 山崎摊手，“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要钱，那你拿了钱就得走人。” 李艾妮嗤笑道：“好处就是待在你身边吗？那你怎么跟你未来的妻子交待？” “给她7亿美元，做一个婚前协定，只要遵守，二十年后就能拿到这些钱。” “你确定她会同意？” “我会找一个能同意的人。” “我突然发现你是个可怕的男人，不过，我喜欢。” …… 第二天，山崎让李艾妮开车带他去找人。 “去哪里？” “收容所，医院，墓地。” “啊？” “没有丈夫，没有家人，生活困顿，最好还带着孩子，这样的单身女人，绝对不会拒绝7亿美元，在孩子能自立之前，不会玩出什么花样。” “我发现，我又小看你了，坐好了！” …… 花了二十几天时间，山崎从十几个候选者中决定了一个。 海莉·科尔克·琼斯，淡金色的中发，有些乱糟糟的，瓜子脸型，身材高挑，但一副瘦弱不堪重负的样子。 山崎在医院发现的，她总是一个人抱着一个婴儿，并没有朋友在身旁，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家住在廉价小公寓，今年也是19岁，刚生了一个女儿海娜。 房东说她没有不良嗜好，原本在餐馆打工，有孩子以后就被变相辞退了，不过目前仍然拿着产假工资，所以没有上班，依然能坚持。 她是单亲家庭，在医院躺着的是她父亲，是一个司机，住院原因是喝酒。 几年前就是喝酒喝得出了事，赔了大笔钱，房子也卖了，然后才搬过来了。 他脾气不好，搞得海莉也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找了个体面的男朋友，结果一上了门也被打走了。 一酒瓶就这么砸下去，头破血流的逃了，从此就没来了。 山崎瀑布汗，这种岳父，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也好收买。 …… 山崎去找庄彤彤拿钱，提了100万美元去医院找琼斯岳父。 明明不到40岁，却苍老得像60岁。 拉好病床间隔帘，然后直接把钱倒在他身上。 用不是很流畅的英语说道：“我想要娶你女儿海莉，这些钱就当聘礼，足够你去私人医院换肝了。” “成、成交，不，等等，你是谁？” “这重要吗？你们没有什么是值得图谋的。” “那是我女儿，小子，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信不信我一枪把你崩了，反正我要死了。” “好，我叫山崎，18周岁，来自中国，因为做生意，需要一个美国妻子，家人少，朋友少，缺钱，好控制。” “啊，懂了，成交。”琼斯岳父伸手，“等我出院，我想要艘游艇，50米的那种就够了。” 山崎没跟他握手，“要不要再帮你找一群美女水手？” “不用，我自己会找，你只要付钱就行，每个月能给多少？20万美元？” 琼斯岳父动手，把钱收好。 “不知道，就算给，也是给你女儿，以前你管她，以后她管你，如果你敢动手打她，相信我，我会让你在精神病院住一辈子。” “好啊，你能说这话，说明你人不错，以后欢迎你来我的船上玩，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我女儿说的。” “呵呵。” 山崎发现海莉来了，拉开了隔帘。 “你是谁？” “你好，我想跟你结婚。” “啊？” “我已经同意了，这是聘礼，足够我看病了。” 琼斯岳父示意山崎拉上隔帘，然后打开箱子。 海莉看得吓了一跳，然后沉默了。 “放心，这小子不坏，比你上次找的那个小白脸强多了。” “爸！” “你别不信，我当司机那么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那小子就是冲着我的人寿保险来的。” “你根本没有人寿保险。” “所以，他来了，他会帮我办，然后等我死了，就拿上一大笔钱走人，免得以后保险公司发现不对，报警抓他。” “好了，别说了。” “哇……” “喔……” 海莉眼看不小心把孩子吓哭了，连忙哄她。 山崎说道：“我听说她还没满一个月，最好放婴儿房。” 海莉顿时一个激灵，“你调查我？” 琼斯岳父点头，“肯定的，至少去找过房东，还有你的同事。” 山崎说道：“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以后会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长大，来。” “……” “去，还愣着干什么，你需要一个人照顾你，这小子也许不爱你，但绝不会亏待你。” 琼斯岳父劝说，让沉默的海莉跟上了山崎。 …… 安顿好孩子，海莉质问山崎，“你为什么选择我？” “我挑了十几个跟你类似的，然后我发现最喜欢你，就找你了。” “十几个？” “对，要么长得不符合我的审美观，要么有不良嗜好，你懂的。” 海莉点点头，咬着嘴唇，“你跟我爸是怎么谈的？” “拿钱砸的，把一箱钱倒在他身上，让他知道我不图谋你们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是这样。” 山崎解说了一下，就是忽略了些数字。 海莉没有忽略，“涉及多少钱？” “很多亿美元。” “亿？” “是的，我可以保证不碰你，20年以后和你离婚。” “你是个混蛋。” 海莉很想给山崎一个耳光，虽然这话本来没错。 山崎摊手，“我也没办法，我还有个女朋友，家族嘛，影视剧里，你总该知道些，而所有问题的结症在于，要怪就怪你们美国人，你们总体上歧视其他肤色的人。” 海莉顿时没话反驳，“好，你确实没有那么坏。” “对了，这是婚前协议草案，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们等下就去签了，然后进行婚礼。” 山崎递上文件，海莉接过浏览，当即被金额吓了一跳。 “你确定给我这么多？” “对，这可以是我目前股份的税前市值，我利用你，你拿走钱，相当公平。” “那你怎么办？”海莉脱口而出，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关心起眼前这个刚见面的人了。 “我父母，我妹妹会给我钱用，手指缝里漏一些就够我生活了，我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书看就行。” “你是个怪人。” “还好，你继续。” “哦。” 海莉继续看，发现没什么问题，最后挑了一个，“把这一条去掉。” “为什么？” “因为我开始喜欢你了。” “啊？” “我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无话口说。” …… 出了医院，山崎把李艾妮、山黛、庄彤彤介绍给海莉。 不管李艾妮与海莉两女有什么心思，直接去律师事务所签婚前协议。 然后带海莉买衣服，订婚纱与结婚戒指。 最后把她安排在大酒店，约好时间就撤退了。 海莉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渐渐泪流满面。 …… 第33章 婚礼彩礼 回到家，山崎把婚前协议的复印件交给长辈，把他们吓了一跳。 山爱华难得的大怒，暴跳如雷，“你这是皮痒了，是不是？是不是从小到大，打得少啊！我今天就帮你老子教训你。” 山崎躲得远远的放话，“小姑啊，7亿美元当前，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强迫她吗？” “这也不行！” “好了，好了。” 山爱君拦住了妹妹，伸臂挡着路。 “大姐你别护着他，这小子欠收拾！” “他这事，让人挑不出错，无论怎么说，他一没有欺骗人家，二没有亏待人家，出了7亿美元，60亿元，你还想他怎么样？” “这就不是钱的事！” “但人家需要，也想要这笔钱，你不能拿你的道德去要求人家跟你一样，尤其这是在国外，20年假婚姻换7亿美元，愿意的女人能把曼哈顿塞得水泄不通。” “哈！” 山黛和庄彤彤一笑，顿时成了出气筒。 山爱华横眉怒指，“笑、笑，笑什么笑，你们两个从犯，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说，给我老实交待，你们都干了什么？” 两女互视，由庄彤彤说明情况。 她去申请了贷款，开户后交给山黛操作。 山黛花了十几天时间，就把10万美元变成了1亿美元。 “真的？” “很简单啊，买网络与科技类新股就行，还有相关的，比如金融类，现在不管哪支股上市，开盘必定翻两三倍，有的甚至翻十几倍，本钱少好操作，全押就行，见顶就收，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股本少，抢不到股，不过1亿美元以下都没什么难度。” “按你这么说，你是打劫了？” “嗯，说提款机更适合。” 庄彤彤投降，“反正我是服了，五体投地。”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一对侄子侄女，都是什么怪胎啊！ …… 婚礼订在1月30日，星期日，意喻是遇上您。 地点是在一个小教堂，双方家人作为双方的见证人。 没有请宾客，但有婚庆公司的在，场面上还是很热闹的。 坐在轮椅上的琼斯先生看着盛装的女儿，看着洁白的婚纱，忍不住想哭。 海莉却是真的哭了，不过很快止住了，跟化妆师去化妆车上补妆后再下来。 随着轻扬的音乐响起，女婴也来了。 这是山崎安排的，带着女儿结婚。 而这份大度、这份体贴，更让海莉感动。 最终，海莉一手挽着虚弱的父亲，一手怀抱着女儿上场。 一身西装的山崎接过海莉的手，带着她站在神台前，走程序。 戴上婚戒，然后亲吻新娘，不过并没有碰到，但海莉却主动凑上，完成了环节。 …… 酒宴安排在上西侧区的艺术酒店，也是海莉以后的日常住所。 那是座23层的老酒店，有几百个客房，价值5000万美元。 有保安有服务员，生活和安全，大体都不会有问题。 晚上，新婚夫妻回刚买的新房。 在第三大道，东20街附近，是一座4层楼的临街别墅，有37个房间，价值2000万美元。 山崎带着新娘子参观，建议海莉以后住酒店，因为一个人住太空旷了。 哪怕请了女佣、厨师、警卫，但人太少，出了事不容易被发现，会增加他们的犯罪心，相对还是不安全。 “你原来住哪里？” “我？地狱厨房码头侧的杂居楼，楼下是仓库工厂，我住楼上。” “我住你的房间，你不会介意？还有你那个女朋友。” “过几天她就会跟我回中国，那边有工作需要她。” “……”海莉顿时沉默了。 “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的。”山崎想到了她。 海莉突然抱住了丈夫，带着他倒在沙发上。 山崎没动，因新婚妻子在哭。 “对不起。” …… 海莉哭着哭着，最后在丈夫的怀里睡着了。 山崎没有动，静静的拥着妻子，心里满是歉意。 不知不觉，天亮了，周一了。 海莉一觉醒来，感觉很不好意思。 “醒了就快起来，我身子都僵硬了。” “呵呵，那正好。” 海莉翻身压在丈夫的身上，捧着丈夫的脸，额头相抵的看着，呼吸相应，四目直视。 看着丈夫坦然的目光，海莉心中却泛起悲伤，因为丈夫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否则不会如此无动于衷。 “谢谢你选择了我。” 在山崎张开说话之时，献上一吻，然后带着黯然离开。 “我帮你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冰箱是空的，换个衣服，我们出去吃。” “这样啊，我们回你说的那个工厂，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 换了衣服，出门坐出租车回工厂。 先在厨房吃了早餐——馄饨与汤包，然后，山崎带海莉熟悉环境，介绍事业。 仓库里，运进来的家用五金产品，在这里周转等着采购商带走。 运出去的是电脑，游戏机，汽车不在这里。 “两个公司说不好做不好做，结果我们一说情愿花更多的钱，找别的公司重新开始，以后与他们分享市场和专利，还有后续开发项目，他们立刻急了，短短三个月就把兼容机搞定了。” “你们明明很有钱，但这工厂感觉很小，就像小作坊，而且这建筑也很老了。”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们有钱，我们想通过扩张来避税，想买商场建立渠道，想买更新的酒店，想收购大型工厂，但都面临审核，所以只能找你来顶着。” “我大概懂了。” “话说，你以后真要住这里，等我走了以后，你会更寂寞，因为其他人都很忙。” “没关系，这里更像一个家。” …… 上午，去交易所，送上最后的新婚礼物。 新房和酒店这两座产业的抵押贷款，买了Adobe，买入价54美元，入了100万股。 言明2月底3月初就扔，或者上到100美元。 “真能涨那么多？” “有这概率，它前期从28涨到130，说明它有人在炒，而现在股价只有61，这两个月来，同类股都涨疯了，它没道理不涨一轮。” “这样啊。” “记得，别贪，别指望说，到100了，能不能翻倍到108，庄家就喜欢你们这种心理，到了100，你就走人，这股股本多，100万股轻易就能消化，而对你来说，每股获利1美元，就是100万美元。” “是，我明白了。” …… 第34章 房产新规 三天后，山崎一行人乘坐包机湾流GIVSP回家过年，包括李艾妮。 还有海莉——面对山爱华那磨拳擦掌的样子，山崎只得投降。 当地时间，2月3日，除夕前一天抵达国内机场。 前来接机的山家人——山建国与周红花、山爱国与水兰天，看到两个年轻女子，顿时对惊喜有了些猜测与期盼。 结果一听说，才发现惊喜是有了，因为钞票又多了，但想的那个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水兰天抬手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你长本事了，是？” 山崎没敢躲，只能陪笑，“呵呵，这是权益之计。” 山爱国分开两人，“算了，生米都给他煮成熟饭了，还能怎么样？再说，他也成年了。” 水兰天不满，“你就惯着他。” 山爱国嬉皮笑脸，“这是你一直做的。” 山爱华揶揄道：“二哥，二嫂，你们在这大庭广众下打情骂俏，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哈……” 诸人的笑声，令水兰天脸红，忍不住掐丈夫山爱国，都怪他。 山爱国也没躲，就是露出一个夸张的痛脸，让水兰天有些不好意思，难道真下手重？ “好了，不管怎么样，婚礼都举行了，就当她是山家媳妇，回去完礼数，至于这位李小姐，一视同仁再区别对待，不用行礼，给东西别给一样的就是。” 山建国发话，大家都没意见。 来接的车子是一辆大巴车，司机却不认识，想来是公司的人。 …… 回到家，山崎带海莉跪下敬茶，就是全了礼数。 之后，开家庭会议，正式进行股份制，名为群山股份有限公司。 由庄胜辉与李艾妮，分别以中文与英文，制作文书，各人签字。 山建国15.79，山爱君9.03，山爱国25.94。 山爱华16.92，山崎2.26，山黛20.30。 庄彤彤4.51，剩余5.25保留。 由群山公司收购海莉的琼斯公司百分百股权，成为母公司以后，对子公司琼斯公司进行注资，也就是转移资产。 由山爱国、山崎、山黛、庄彤彤，53.01的股份，推荐海莉为董事长，将来以琼斯公司的名义全权管理美国的生意。 同时，海莉自愿放弃管理权，委托山爱华管理。 …… 这文件是不用给人看的，只是明确产权，以备将来打官司。 接下来回到美国，拿文件去找律师公证。 不用让律师看内容，只要让他知道有这么一叠纸，然后当着律师的面封起来，留档就行了。 一份放律师事务所，一份存到银行保险库。 然后就可以放心的把那边所有的产业，都移到琼斯公司名下。 …… 最重要的事情说完，说国内的工作。 合资公司已经注册了，但工厂想运转起来，还早呢。 中间商倒是做了起来，不过进口汽车太贵，消化不掉，只是小打小闹。 家用五金的贸易，缺乏必要的出货渠道，只能做批发商。 电脑和游戏机则是缺乏后勤服务，同样也还没有展开。 倒是山爱华去年寄回来几亿美元，有了用处。 继1995年《城市房地产管理法》之后，1998年颁布实行了《城市房地产开发经营管理条例》，规范了房地产公司。 山建国干脆另起一个炉灶，组建了山周房地产公司。 聘请了一位职业经理人，组建房地产公司，到各地去拿地皮。 一是在本地建造望海大酒店，眼下正在建造着。 二是在各繁华城市建造卖场——兵马未动，粮草不急，先把落脚的地方整好。 一楼是车行，展车卖车修车，以及餐饮店。 二楼是电脑城，卖电脑修电脑，然后是电脑周边产品。 三楼是办公区域，培训中心。 另外，还要在本地建造别墅，以防厂里要他们搬家。 目前罐头厂也改股份制了，但他是由地方与管理层内部收购，与工人无关，所以未雨绸缪。 特别是罐头厂的效益，近几年都不太好，总算有地方扶持，才没有出大问题。 主要原因是需要更换老旧的船队，现在的市价是一艘少则几百万元，好的远洋船能飙升到上千万元。 目前是靠增加新房筹集资金，把新房作为福利分房的商品房，卖给工人。 虽然是福利分房，价格确实比市面上低一半，但也有10万元以上，大部分的工人，以薪水储蓄仍然不足以付，至少得贷款10年。 账目上是平了，但结果就是银行两头吃，一面放贷给工人，一面放贷给工厂。 山建国感慨，“罐头厂还算好的，纺织厂是真要倒了，还有周围的还有机械厂，化工厂，都是设备老旧，出新无路，困守愁城呐，唉，只苦了那些职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周红花不满，“老头子，大过年的，你叨叨个什么啊。” 山爱华笑道：“爸，觉得不爽，就干点爽事，你把他们都买了就是。” 周红花拍桌子，“别胡扯，那是多少事啊，你是不知道，纺织厂现在闹得一塌糊涂，厂子要工人买房子，工人不买，说没钱，天天一大群人拼死拼活的，连警察都来站岗了。” 山崎皱眉，“妈，没牵连到你？” 水兰天欣慰的笑道：“跟我们没关系，你妈就是个工人，没权没势的，咬不到咱。” 山爱君思索道：“爸，妈，我觉得老三说的没错，确实可以把他们买了。” 老爷子颇有兴趣，连忙发问，“哦，说说，你怎么想的。” 山爱君笑道：“简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大姐，你这话说的，真是好大的口气，”山爱华嬉笑道，“不过我喜欢。” 周红花皱眉，“那你们能汇多少钱回来？” 山爱华怪笑道：“这还不知道，但肯定能有10亿美元，80多亿元。” 老爷子拍板，“行，只要钱到位，那就干了！” 山崎举手，“我有话说。” “说。” “爷爷，我想我们帮不了他们多少。” “怎么说？” 山崎说道：“就算我们买了工厂，也要辞旧迎新，那些懒惰的，混日子的不说，就算那些勤勤恳恳干活的人，也无法留下了几个。” “因为我们必须引入新技术新设备，才能盘活工厂。” “所有员工必须参加培训通过考核才能留下，但他们的文化程度，恐怕难以胜任。” “这不是说，我们想留就能留的，若技能达不到要求，以后在生产中出了什么问题，只会祸害工厂。” “我们是有钱，没错，但只是现在，随着我们的产业规模扩大，用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这钱就算要用，也要用在刀刃上。” 山崎眼见爷爷面色不好，话风一转，“爷爷，你想帮他们，可以换种方式。” “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尽管说出来听听。” “你把那些厂里的房子买了，跟工人们签个长租合同，把房子租给他们住，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这个，嗯，这主意不错。” …… 第35章 宽敞大道 眼见爷爷高兴，山崎犹豫道：“但这合同不好搞，因为房子以后肯定值钱，现在失去一套房子，以后说不定郁闷得想跳海，他们会后悔，到时候说不定反而会恨你。” 山建国愣了，“就是说，我想帮忙，最好的办法，只有白送房子给他们？” “对。” “啪！” 老爷子气得用力拍桌子，“荒唐，哪有这种不劳而获的道理！” 山崎环视大人，“所以，现在只能等，等那些厂子破产重组，我们再接手，才能名正言顺的剥离工厂的资产，让工人们重新按合同上岗，不搞商品房，只搞员工公寓。” “不过在我们之前，也许就有人忍不住，会拿下那些工厂，他们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工人们怎么闹，因为法律上，他们确实在无理取闹。”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 “爷爷，你别急啊，听我说完。” “哦，还有什么？” 山崎笑道：“你另外盖房子再买下来租给他们，就没人会记恨你，只会记得你的好了，因为你没有抢他们将来的房子。” “而这些房子，虽然不能卖，但可以抵押，可以再投资。” 山建国抬指虚点，“哈，有你小子的，好好，就这么办。” 山爱华说道：“爸，我想还需要做些规定，比如只有没房子住的人才能租，还有租金也要与时俱进，可以低，但不能太低了，那会让人变懒。” 周红花笑道：“这些以后再说，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 …… 在酒店吃了饭，庄家三口子就走了。 山崎陪海莉与李艾妮安住在酒店，她们倒是不介意山家的房子老旧，想住山家，但实在不方便。 山黛、山爱华都跟着回家了，然后发现家里没有网络，顿时感觉不方便，又跑到酒店来了。 不是矫情，而是有工作，反正离家不算远。 …… 晚上，兄妹俩带两老外去集市购物，却发现集市没了，变成了大马路。 街边虽然也有各种店铺，但那些老板也都不认识了。 兄妹俩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短短两年，就沧海桑田了。 山黛眼尖，在一个网的霓虹灯下，看到了一位熟人——常大军，他在那没什么生意的小吃店外的摊子上喝啤酒。 反正没事，就过去打了个招呼，称常叔。 常大军掐了香烟，“叫什么常输，是常伯，要叫哥也行，就是不能喊输。” 山黛嬉笑道：“是，常伯。” 常大军挥手招呼，“来来，都坐下，难得见了，我请你们喝酒，对了，你们两个都成年了？别等会，你们老娘来找我算账。” 山黛把海莉按坐下，“这是海莉，她是我哥的洋媳妇，她听不懂中文。” 常大军大乐，“哈，为国争光，好，那更要喝一个。” 山崎摇手，“我们不喝酒。” “那就汽水，可乐，自己拿，要什么自己点，都算我的，别客气。” 山黛笑道：“常伯你发财了，敢请我吃东西。” 常大军豪气的笑道：“不知道了，这个常来小吃店，旁边这个大网，常胜网，那边常家卤味店，常乐美发屋，还有那个常福旅馆，常发面馆，这些店铺都是我的。” “厉害。”山黛竖大拇指。 常大军喝了口酒，“也是托你们家的福，这网的机子都是从你们那买的，你爸给我优惠，让我后付款。” “4块钱一小时，充钱送优惠，200台机子一开，钱哗哗的就滚进来了。” “然后为了留住那些网民，就开了这些服务网民的店，他们想什么，我就开什么店。” “还别说，生意不错，要不是过年呐，你再来看，可热闹呢。” “所以呢，别跟我客气。” “好咧。” …… 吃了顿宵夜，聊了半夜。 天南地北胡扯一通，当不得真，反正高兴就行。 早年响应国家政策的，下海经商的人，大部分都宽裕了。 可谓，人动则活。 对那些像树一样不动，只拿死工资的人，工资也是节节涨。 由于商品丰富，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至少每天都有鱼有肉。 当然，非要自作孽，拿着1000元工资，买3000元的化妆品，那是另一回事。 总之，国家在发展，虽然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但只有勤劳肯干，都能过上有鱼有肉的日子。 相比十多年前，想吃肉都没处买的情况，那可是显而易见的变化。 再看看这宽敞的大马路，这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别说20年前，就算是10年前，又哪有这样的景象？ 改革的路，就像这马路一样，越走越远，越走越宽，生生不息，海纳百川。 …… 第二天，除夕，回家吃饺子。 在热闹的欢声笑语中，除夕眨眼就过去了。 初一，李艾妮留家里。 山爱国水兰天带儿子女儿儿媳妇回水家，夫妻两人一人一辆国产大切诺，那是相当霸气。 用山爱国的话说，“不霸气点不行，那边全是车，小车就找不到了。” 等到地头了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村子专门在外面开辟了停车场，不给车子进村。 那停车场里停了几百辆车，车子要不显眼点，当真有的找。 山黛咂舌，“这也太累了？” 水兰天叹道：“没办法，村里路窄人多，尤其是小孩会乱跑，已经出过好几次车祸。” “可这多不方便啊？村里就不管修路？” “怎么管？拆谁家的房子？那谁家还不得冲去村长家拼命啊。” “也是，那大舅他们怎么上货？” “拖拉机可以进，不过他们现在也不做了。” “咋啦？搞砸了？” “可以这么说，去年就不给私人养鸡鸭了，上面说是禽流感，只有大企业才给搞，他们检测完善，你没看我们家院子里的鸡都没了。” 说话间，停好了车，一起下车。 山黛恍然，“我以为是怕鸡老了，都炖了呢。” 山爱国笑道：“是吃了，我们全家喝了好多天鸡汤，不过肉实在咬不动，都扔了，” 山黛好奇的问道：“那其它的呢？猪啊羊的，还有水产。” 水兰天叹道：“村里面一刀切，全都给禁了，安全第一，没办法。” “这可真够呛。” “没有没收销毁，就算不错的了，最后一起卖了，结账一算，还有盈余。” “那大舅现在在做什么？” “种花，做花卉。” “哈，这个好玩。” “说起来，是高鹏建议的。” “哦。” “还记着那100元的仇呢。” “当然，我可是小心眼。” 山黛说的理直气壮，惹得其他人忍不住发笑——山崎也给海莉翻译了，以免她感觉受冷落。 …… 第36章 换主扩张 说着笑着，一行人拿着礼物步行进了村。 海莉这金发白肤的洋美女很快引起了围观，看热闹的人一直跟着到水家，都没有散去。 没进水家院子，就闻到花香，进去了，入眼就是一盆盆鲜花，真是有很多惊喜。 “阿嚏！” 山黛毫不做作的直接表示不满，不是对话，是对人。 …… 很巧，二表哥高鹏也带了女朋友回来，他的大学同学夏彩灵，是首都人。 不过一看那夸张的爆炸头，以及脸上的红唇厚粉，直接判负分。 这种审美观，只能说果然不是一路人。 三表哥水天杰也带了女朋友来，他大专同学洪芳，一身皮衣，大大方方。 或者说大大咧咧，也抽着香烟，跟他确实是蛮配的，以后生个娃，一家人就是三个“火枪手”。 他们已经见过礼了，也拿过红包了。 而水爸与水妈妈给洋外孙媳妇的压岁钱，加起来直接上了1000元。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压岁钱依然上交，统统滴。 …… 团圆饭后，水老大全家与水老三全家就各自带着鲜花，奔赴丈母娘家了。 现在不用带什么礼了——水兰天有钱，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冲这个理由多留些时间，丈母娘那边也不会多说什么。 而山爱国水兰天一家五口，为免应付没完没了的古怪问题，也借口要赶飞机，逃之夭夭了。 下午，山爱君、山爱华、庄胜辉、庄彤彤就和海莉走了，赶回去处理公司的税务。 …… 山黛成了常胜网会员，直接充1万元，并给另外给10万元，让常大军帮她隔个包间出来。 要五台电脑，网速要优先供应。 “五台电脑？你玩什么，传奇开10个号？你能玩得过来吗？” “我炒股票。” 常大军眼前一亮，“真的？你有内幕？那带我一个呗？” 山黛好笑，“没有内幕，不包赢。” 常大军顿时没了兴趣，“得，当我没说，你悠着点，股票可黑呢。” “明白。”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我知道你胃口大，你要天天来，我就帮你备一份好的。” “猪头肉、猪耳朵、猪蹄膀、猪蹄，烧鸡烤鸭，肉串炸鸡，大概就是这些了，先来二斤猪头肉十根炸鸡翅，要微辣的，再来一碗牛肉粉丝汤。” “行，不过话说回来，你总吃这些，身体受得了了吗？” 山黛拍胸口，“没事，我在美国医院检查过，身体好着呢。” “那就没问题了，您请上座，菜马上到。”常大军摆手唱道。 …… 山爱国带山崎和李艾妮去了工业园，合资公司的工厂已经圈了地，但生产线还无法到位，因为美国那边还没松口。 目前当仓库用，先干检测，确保汽车和电脑，还有游戏机都是好的。 山建国公司的办公室暂时也在这里，预计还有半年才能搬出去。 …… 父子俩还去了纺织厂，那边果然气氛紧张，也就没进去了。 听一样凑热闹的人说，由于没有足够的人干活儿，厂里现在连工资也全是从银行借。 现在就差破产了，但若是无法安抚职工，破产程序也无法启动，双方就这么耗着。 尤其是厂职工叫嚣，厂领导贪腐，搞得厂领导不敢妄动。 因为谁都知道，揩油的事情是免不了的。 比如厂领导拿的是大尺寸的干部房，普通职工小一号普通房，甚至有人只能拿十年前的房子。 是，价格是不一样。 但厂领导一个月拿多少工资，普通职工一个月又拿多少工资，这差价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 “小子，你有办法解决吗？你妈嘴里不说，心里可不好受。”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拿钱砸，破财消灾，不过最高兴的会是那些厂领导，毕竟只要有人接手这烂摊子，他们就能摘出来了。” “那你是觉得，最好别动？” “嗯，以不变应万变，求人不如等人来求。” “你是说，会有人找上门来？” “肯定，因为妈妈手中有不少股份，咱家又有钞票，只是那边恐怕还不知道这点，但只要闹下去，总会有人会去点拨他们。” “谁？” “市里，我们的汇款数额那么多，市里肯定知道，但市里应该是以为那钱是用来搞合资的，所以没行动，那是优先项目。” 山爱国懂了，“就是说，下一拨汇款过来，就会上门了。” 山崎笑道：“应该差不离。” “你小子，脑筋真不错。” 山爱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那个小不点真的长大了。 …… 这一等就从2月底等到3月底，随着10亿美元汇款过来的，还有电子邮件。 公司总资产算清了，总共大约327亿美元，除了旧旅馆，其它都转入琼斯公司。 这钱是最后一笔，以后不能再这么汇了。 而有海莉顶上，果然是大不一样。 琼斯公司通过向多家银行和投资公司购买商业信息，利用平均5倍的金融杠杆，进行了鲸吞般的扩张收购。 收购了价值约1亿美元的麦克罗里连锁店，一个知名但走入尾声的大型零售企业，如今只有1百多家折扣店。 以约10亿美元和承担债务的方式，小吞大的反向合并居家用品连锁店，一个遍布41个州490家分店的零售企业。 这样就完全打开了销售渠道，并利用大量货物进行避税，延税。 1亿美元的科兹莫网站，由于股票下跌，差点弹尽粮绝，它提供送货服务，正适合杂货类商品。 约4亿美元的温斯塔通讯公司，一家因为没有钱烧了，正准备破产的国际网络电信商。 借助他就把手伸到美国60多个主要城市，北美、南美、欧洲三个大洲10几个国家，30多个主要城市。 约3亿美元的魔术手机公司，刚上市就因为没钱烧了要破产的手机公司。 产品非常好，更重要的是各种专利。 1亿美元的纳普斯特音乐，正在打版权官司的在线音乐公司，适合增加知名度曝光度，比拿1亿美元作广告有效果得多。 至于以后，地狱厨房这边全是玩音乐的，也许现在没有名气没关系，但谁知道以后呢。 而股市，就像山崎猜的那样，在财年前夕，很多计算机、网络、科技等类型股票都冲得极高，然后纷纷大跳水。 如今这些股票没有丝毫起色，反而越走越低，拖累纳斯达克，甚至全球的股市。 至于长期会怎么样，目前还很难说，所以暂时没有收购电子半导体类公司，不过在做市场调查，寻找合适的目标。 剩下的资金，约2亿美元购买了一个石油公司，然后进行注资。 参与了德州、墨西哥湾、西非、中东，等地油田的投标，还有打着抢购电信频谱牌照的名义，顺利把超过200亿美元的资金调了出来。 是不是去抢频谱牌照，还不好说，先去做原油期货。 …… 第37章 除蠹管厂 还花了约15亿美元组建了船队，船只全部挂着便宜籍，随时可以调往国内。 各型油轮15艘共200多万吨，巴拿马型集装箱船10艘，一半自带起重设备。 散货船5艘共100多万吨，汽车船1艘，可装3500辆普通轿车。 3艘5万吨级游轮，其中1艘调往远东东南亚。 短短一个半月，公司就膨胀起来了，相应的很多税务可以也慢慢延期。 还有，由于主体变更为美国人的美国公司，不但五金加工厂的设备松口了，电脑和游戏机的加工设备也由搁置排队，转为审核。 只等委员会挑除他们认为的，不妥的技术，就可以引进生产线。 首先是游说，就是怎么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收买那些委员，这已经花钱找相关的公司了。 如果不成功，那也没关系。 虽然会有缺陷缺失，但应该能找到代替办法，实在不行就高价把工程师请回去。 100万美元不动心，那就砸200万美元，总有人会被砸晕的。 之后还说了许多琐碎的事情，最后是海莉的事情——她父亲的手术成功了。 这个山崎已经在电话里听说了，还知道海莉在3月初就卖了手中那100万股票，在100美元的价位。 也就是短短1个月，就赚了4500万美元，让李艾妮眼红得闹了好几天情绪。 唯一不知道的是，她居然乘船过来了，还带着孩子。 山崎头痛，但日子还是得过，该面对的得面对。 …… 随着汇款而来的，就是纺织厂的召见。 第二天，水兰天去工厂，就被喊到了办公楼，10年前新建的大楼，每个办公室都装着空调。 会议室坐着好几个厂领导，先假惺惺的问候，然后拐弯抹角的说事。 “水兰天同志，你也看到了，如今厂里正是危急关头……” “……” 水兰天按照儿子的嘱托，完全不搭话，沉默是金嘛。 任它风吹雨打，我自怡然不动。 结果是冷场，然后领导们用干笑声暖场。 “水兰天同志啊，你也是厂里的股东，现在正是群策群力的时候。” “……” “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无话可说。” “你是股东，现在正是股东发言的时候。” “我是小股东，说了不算。” “没事，你说。” “好，各位都是老党员了，请各位带个好头，主动放弃干部房，那大家就没意见了。” “啪！” “荒唐。” 有人拍桌子，有人脱口怒斥。 “其它的办法，我没有，我回去了。”水兰天起身走了。 “站住，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信不信我们马上开除你！” “没事多看点书，我是股东，我虽然没有投票权和话语权，但你们没资格开除我，相反，我有资格解除你们的职务，因为本厂的大股东是工厂，然后是我，你们手中是有些股票，但差得远呢，如果你们连这都搞不清楚，我也是没话说了。” 水兰天撂下话走了，心里很是痛快。 实际上，这也是山崎帮她分析出来的，这一军就将死了这些厂领导。 他们无路可走，要么低头服软，要么就去干一件事情，就是买纺织厂的股票。 而以纺织厂现在的情况，银行这个时候绝不会贷款给他们，因为根本收不回来。 所以，他们只能低价买，但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纺织厂的股票什么价，所有工人都知道。 他们贷款买，这没办法，只能说人家有路子。 但低价买，凭什么啊？就凭你是厂领导？那还能说你侵吞集体财产呢。 不过这个坑，还有一个能跳出去的可能，就是狡辩厂子不行了。 而堵上的办法，很简单。 当别人好奇水兰天去办公室说什么了，水兰天就把陷阱盖子给合上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个个打着官腔，说一半留一半，云里雾里的搞不懂。” “我反正把话撂在这里，厂里的股票，我还是按原价收购，我能帮大家的只有这个。” …… 这话很快传遍全场，也很快有人来登记，都是小领导，以前还有指望，现在是没其它指望了。 就指望水兰天能救工厂，他们与那些大领导不同，他们也靠工厂吃饭，若是工厂倒了，他们也要倒霉。 …… 这事情在下午就传到市里，不过这是厂务，暂时观望。 不过等了三天，发现纺织厂还没动静，顿时心里有谱了。 若非不干净，此时应该把厂子的股票卖了才是。 没行动，就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不能把厂子交给别人，只有他们在上面，才能把那些不干净遮住了。 一旦挪开，立刻会露出来。 ……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就在水兰天等得开始质疑儿子胡说的时候，突然在发现纺织厂的高层领导都不见了。 恍然，这是动手了。 几天后，水兰天被请走，见到了市领导，询问她对纺织厂的管理办法。 如何解决眼下矛盾，如何解决将来的问题。 早准备了好几天的水兰天，娓娓道来，面试成功之余，也拿下了纺织厂。 还预订了机械厂与化学厂，能不能成得看她在纺织厂的表现。 …… 4月7日，星期五，上午。 水兰天把通知贴在了厂门口的布告栏，说明她经市里同意将收购工厂所有股份，请职工们去操场开大会。 一传十，十传百，职工们很快就到了。 “我是水兰天，大家都认识我，我16岁进厂实习，18岁成为正式职工，去上夜校的时候认识我家那口子，20岁休了1年产假，至今39岁，在厂里工作了22年。” “我在厂里的时间，比我在家的时间多，这个厂就是我的家。” “如今厂子变成这副模样，我很心疼，我想大家都跟我一样。” “究竟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我们的生活，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有人想下海吗？请站出来，结算工龄，办理内退，然后走人。” “想留下的，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参加培训，考试合格的，签合同上岗，考试不合格的……” “不合格的怎么样！” “我们不要考试。” “对，我们不要考试！” 面对吵吵嚷嚷的人群，水兰天就举着手，静静的等待。 三分钟后，众人才缓缓闭嘴。 “不想学习，好啊，我们把厂里的钱分了，一拍两散，同意的举手。” “厂里有多少钱？” 水兰天淡淡的说道：“不多，负1.1亿元，我们每人要出9万元。” “什么？” “哪有负的。” “笨蛋，是负债。” “骗人。” “对，你骗我们。” 面对吵吵嚷嚷的人群，水兰天举着手，静静的等待。 这次只等了不到两分钟，就安静下来了。 “厂里不仅仅损失了订单，交不上货还要赔偿人家的损失，这道理大家都懂？”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更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都是后知后觉。 …… 第38章 工地搬砖 水兰天继续，“厂里照给大家发工资，厂里给大家盖房子，拿的都是银行贷款。” “现在房子没人买不说，而且就算把新房都卖了也还不上债，你们说厂里还有什么值钱的？那些旧机器？当废铁卖倒是有人收。” 水兰天没再说，等了片刻，看人说，这才继续。 “所以，厂里只有引进新设备，而新设备需要新的技术，新技术需要大家去学习，如果不学习，学不会，你们能干什么？” “当搬运工？还是打扫卫生？那些体力活，与其找你们这些老工人，付你们工龄工资，不如找新人了，他们便宜。” “剩下的岗位，你们瞅瞅，还有几个，财务，库管，厨师，司机，电工，等等，这些能消化几个人，然后呢？” 场中安静，无话可说，然后猛的冒了一句，“要是实在学不会呢？” 这话一出，顿时有许多人附和。 水兰天再次举手，心中却轻松了，嘴角也拉出了一丝微笑。 因为，这说明大家服软了。 这次只等了一分钟，就安静了。 水兰天说道：“我在布告上已经说了，我会收购厂子，到时候，我就是厂长。” “我能给大家保证的是，所有内退的人，都有按工龄的内退工资。” “有想买断工龄的，我不支持，因为那不划算，但我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厂里盖的房子，我希望你们能贷款买下来，因为房产以后肯定会升值，否则只能作为抵押品，交给银行处理。” “能升值多少啊？”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会升值？” 水兰天没好气的说道：“我猜的，信不信随你们，我不会逼你们买房子，没房子住的，继续住厂宿舍，等厂里有了钱再说。” “那要多久？” “不知道，这事情我说了不算，大家要是不能努力工作，估计先等来的是厂子破产，直接下岗回家。”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各位脚下的道路要怎么选，是各位自己的事情。” “未来厂长，你给个准话啊。” “我？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我家，我自然希望他越来越好。” …… 水兰天的表现获得肯定，市里征得水兰天的意见，于第二天进行股份交易。 水兰天也知道了前任厂领导的事情，他们简单说就是公器私用，公款大吃大喝，公款出国等等。 大错没犯，小错不断，厂子效益好时不觉得，随着厂子因为缺乏竞争力而效益变差，他们只剩下利用集资买房这一条路来筹款。 但是工人们觉得不公平，就闹翻了，坚决不买房子，就算他们退让，工人们也不答应，反而更觉得他们有问题。 他们发现无路可走，只能抱着侥幸死撑，指望市里能帮忙。 结果，那一层遮羞布，让水兰天捅破了。 而市里如他们所愿，帮他们改造，让他们重新做人。 …… 4月9日，海莉带着孩子到了，还带着一个黑肤色的女保镖。 山崎没话可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却很高兴。 哪怕不是亲生的孩子，但现在是山家的人。 …… 晚上，想了一天的山崎，开家庭会议，向海莉与李艾妮抛出终极办法。 “你们别逼我，要不然就移民去非洲，找个不设定夫妻数量的国家。” 两女哭笑不得，一时倒是对对方的命运，多了些同病相怜的怜悯。 山崎不管她们怎么想，反正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 一周后，纺织厂职工们都登记完了意向，又花了一周进行清理，每个人都签了合同。 想内退的内退，想买断工龄走人的，也由他们去，所有的都按法律来，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4月17日，星期一。 水兰天以厂长的身份，召开全体会议，抛出了订单——围绕居家纺织品的巨额外贸订单，以盘活企业。 总之一句话，我帮你们找到出货渠道了，能赚多少，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按品质按件计，合格的去赚美元，一件几十几百元，不合格的去集市，一件几元十几元。 想赚哪个，凭自己本事。 …… 随着纺织厂重新焕发活力，市里作主，也把机械厂与化工厂出售给了水兰天。 水兰天整合成一个居家用品集团，家纺、五金、清洁用品，粉刷涂料等。 …… 山崎眼看没什么事了，为了躲开两个女人，顺便摸摸社会真实状况，出去找工作了。 山崎有自知之明，他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直接去了人力市场。 里面人山人海，操着各种口音，显然都从内陆来的打工者。 山崎突然有了明悟，城市的建设，就是这些外来人在出力。 于是，山崎随便找了一个看得顺眼的工头，真的去搬砖了。 工头叫余谷子，30多岁，脸色发黄皮肤发黑，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材中等，有个小啤酒肚。 他现在已经穿短袖了，肌肉鼓起的胳膊底下夹着小皮包，腰里别着寻呼机，脚上一双满是灰土的大头皮鞋。 声音沙哑，嘴皮子却很利落。 开着面包车，一路侃得一车民工都晕都转向的，等到了才反应过来。 …… 工地的地势还不错，没有在荒郊野外，了无人烟的地方。 工地周围不远就是街道，有吃的喝的玩的，休息的时候，有地方可去。 工地在拆旧楼盖新楼，旧楼已经拆了，地桩子也打好了，目前正在往上盖，要人手的时候。 薪水是1000元，但包吃包住减300，如山崎这般，就是月薪700元。 而这也不是全给，不是包工头不给，是包工程公司没给，包工头也发不出来。 每月只能先发100元零花，最后才能一起发放。 用包工头的话说，正好存着，等过年了，回家娶媳妇。 …… 下午领头盔、工作服、解放鞋，毛巾脸盆，收拾床铺。 红砖砌的宿舍里有一排铁架子高低床，摆上木板就是完整的床了。 山崎占了个上铺，然后去熟悉工地，尤其是认厕所。 之后就是发呆，看包工头满工地找人麻烦，谁不带安全帽，就过去记录扣钱。 安全、安全、安全，要讲多少遍啊！ 那嗓子就是这样喊哑的，倒是蛮尽责的。 …… 等到晚上，晚餐是大锅菜，冬瓜炖肉，就看到冬瓜，看不到肉；饭是糙米，便宜抵饱。 很多人都没吃，直接去街那边吃，买猪头肉花生米二锅头。 夜里，山崎还想跟下铺说两句，因为他上下床，容易干扰到下铺。 结果是，人家喝了酒回来倒头就睡，呼噜打得山响。 别说上下铺了，就算把他拖出去，他都不会醒过来。 第一夜，山崎硬是没睡着。 满屋子的臭脚丫子，酸汗味，香烟味，酒臭味，还有呼噜声，以及睡梦中的哭喊声。 …… 上工第一天，山崎庆幸他练过，否则得累爬下，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搬过砖头13571块，扛过沙袋150个，抬过水泥袋60个。 午餐还是冬瓜炖肉，晚餐也是一样。 得，也不知道买了多少冬瓜，还是说因为冬瓜吃起来像肉啊！ 晚上，山崎没刷牙，也没洗澡，就这么和衣爬上床了。 然后就睡着了，太累。 …… 第39章 虚惊一场 山崎睡得很熟，什么都没想，一觉睡到天亮。 上厕所，顺便洗漱。 早饭是稀得就是水的稀饭，不过有大白馒头。 就是没菜，得自己去街口蹭咸菜。 蹭不到就买，找那些卖早点的，1角就够了。 买些酸菜碎辣条夹馒头里，吃起来可香了。 只是，中午晚上就难熬了。 如此撑了三天，山崎实在撑不下去了，学人家找包工头预支工资。 这伙食，真不是人吃的，不去弄些肉吃，根本扛不住。 …… 很快，到了夏天，倒是增加了绿豆汤。 山崎很想往好处去想，却没有办法去想。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好心，是因为天热，衣服和鞋子都闷得慌。 上面担心人中暑，出了事，那倒霉的是包工头，是承包公司。 只是表面上，你得说，啊，谢谢啊。 而实际上，人家吃剩的东西，赏一口给你吃，你还得感谢人家，也无怪乎天天晚上都有人喝醉了大哭。 …… 夏去秋来，秋高气爽，天气好了，人也舒坦。 不过心里舒坦不起来，因为欠了包工头老鼻子的钱。 山崎还算少的，他不抽烟不喝酒，没事就休息发呆，最多偷偷去打电话回家，平均每天消费10元左右。 那些抽烟的喝酒的，甚至去找各种乐子的，那欠的就更多了。 …… 麻木的日子一晃而过，很快进入了冬天，又是吃苦的时候了。 自来水不能直接往肚里灌了，喝了会拉肚子，得含热了，或者去街口买热水，一水壶0.5元。 粗糙的手上冻出口子，只能忍着，心里想着好事情，快拿工资了。 是啊，随着这座6层高的大商场，差不多盖好了，也到年底了，该结算工资了。 …… 2001年1月1日，包工头来讲话，说是剩下不多了，让大家日夜赶工，争取在回家前完成。 没人理他，完不完得成，跟大家没一毛钱干系。 包工头也知道，于是祭出了法宝——重赏。 以后每天吃五花肉盖浇饭，每天一人还有一只烧鸡，一人一小瓶二锅头，一人一包烟。 提前完工，每人加200元。 这下有声音了，欢呼叫好声。 在包工头的催促声中，工人们日夜兼程，终于在1月12日晚上，把工程完成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大家喜笑颜开的等着下周发钱，好回家过年。 …… 1月15日，星期一。 上午，包工头没出现。 大家没当回事，以为他昨天跟承包商玩过头了。 中午，包工头也没出现，大家有些坐不住了，打电话寻呼，但没有回应。 下午，大家彻底急了，开始找人。 很快，承包商代表跑了过来，带着许多警察。 大家顿时明白了，包工头跑路了。 果然，承包商代表宣布，前天周六就把工程款全部付清了，还有提前完工的奖金。 让大家不要急，他们已经报警，相信警察很快就能抓住他。 可不急才怪呢，工人们炸锅了，很多人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甚至倒在地上，当真是哭天抢地。 山崎算了一下，包工头拿到了500万元以上，会跑不算是意外。 他恐怕一开始就打算跑，所以一直扣着工资。 说起来，他这种花销少的，反而亏得最多。 山崎苦笑着摇头，环视处了半年多的工友们，走了，回家拿钱。 500万元对他来说不多，但对这上千号工人来说，就是他们的命啊。 正往宿舍走着呢，又有警车来了。 车一停下，包工头余谷子就下来了，这顿时惹得群情激奋。 纷纷叫嚷着，大骂着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静一静，请安静，都站好了。” 警车的高音喇叭，总算止住了人群。 “这件事情是个误会，你们的包工头余谷子周六晚上拿到钱，没地方放，就把大面包车开到了警察局门口，准备等周一再来发钱。” “今天早上，我们值班警员交班的时候，发现大面包车一直没走，车上的人又一直待在里面，行为很鬼祟。” “于是，就去暗访，然后发现他带有大量现金，就先把人带回去问话。” “我们刚给余谷子做完笔录，正准备查访真伪的时候，就接到通缉追捕余谷子的文件。” “我们立刻送余谷子和钱来与大家见面，大家放心，钱都在，一分没少。” “嗷！” “警察万岁！” 人们呼唤着叫喊着，为了从黑暗里走到光明中。 …… 工钱发了一下午，余谷子拿着账本，是有一个算一个，欠他的钱都得补上。 山崎干了7个月，该是4900+200。 但每个月拿100元零花，预支200元。 7个月就是2100，最后到手3000元。 而有人花的多，工作11个月，都没有拿满3000元，悔得在那里落泪。 山崎没管，真的走了。 那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出了工地本来要坐出租车的，最后选择了坐公交车。 站在站台上，遥望工地，山崎突然明白了。 他想错了，包工头一开始并没有想跑，所以才用了预支工钱的方式。 因为预支的钱占很大一部份，超过一半，他何必为了剩下的一小半，搭上祸事呢？ 同时，预支大概是为了让他们节俭，口袋里没钱，就不会乱花了。 至于难吃的午餐和晚餐，这个，大概就是吝啬的天性。 人不坏，但抠门，连个谷子都不余下。 山崎想得忍不住失笑，正好车来了，也就跟着人群上车了。 买了票，找地方坐下。 随着公交车启动，熟悉的街道倒退而去，为这半年打工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改革，造成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但仍然有很多机会留给了后来者。 固然，很苦。 有时苦得令人绝望，但前方总有希望。 还是那句话，吃得今日苦，方有来日甜。 …… 回家向父母报道，却发现没人在家，一想，大概是去别墅了，只得再转移。 别墅在小山上，公交车直到山下，所以去找山黛借钱——身上的都是辛苦钱，真的舍不得用。 常胜网。 大约是寒假的关系，里面全是人，人声嘈杂，香烟弥漫。 山崎径直往里走，也没有人拦，就这么进去了。 山崎记得山黛在包间里，不过往里走几步就看到了人。 山黛没在包间，似乎在组队推怪，一群人大呼小叫的，还有很多人围观。 山崎是想挤都挤不进去，也是无语了，等。 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人声鼎沸中，老怪被推倒了，开出理所应当的极品装备，人群才意犹未尽的散掉。 山崎这才过去，正伸懒腰的山黛一眼就看到了。 “哥，你怎么来了？放假了？坐，这没人坐，这机子也是我的。” 听这么说，山崎也就坐下了。 “工程结束了。” “还去不去？” “不去了。 山黛咧嘴笑道：“那就好，你都变黑了，其实我们偷偷去工地看过你，奶奶和老妈可心疼呢，不过爷爷说好，能吃苦是好事。” “确实蛮辛苦的。”山崎亮出手。 山黛打量着摸了摸，咂舌道：“好粗糙啊，还有这茧子，厉害了。” 山崎万分感慨，“厉害什么，都是辛苦，我只是玩票，那些能一直干的人才厉害呢。” 山黛好奇，“对了，你挣了多少？请我吃东西？” …… 第40章 敢想敢做 山崎摇头，“没多少，真不够你大吃一顿的。” 山黛更好奇了，“没多少是多少？7个月，有没有3万元？” 山崎苦笑，“呵呵，只有3千元。” 山黛吓了一跳，“不是，老哥你不会是被包工头坑了？” “还真没有，月薪1000，住宿费300，每月伙食300，每个月留400，最后是2800，再加奖金200，正好3000元。” 山黛虚摸山崎的脑袋，“好惨，哥你以后跟我混算了。” “啊？” “喏，这台机子，包一天24小时40元，包一个月是1000元，正常可以练出4个满级号，一个号加上一身装备，少说可以卖500元，多的1000元，一个月妥妥的1500元，运气好凑出个神器套装，5000元都有人要，而且挂机不用人看着，一个人可以操控好几台电脑，都是钱。” “呃……” 山崎想找豆腐，因为撞起来不疼。 “别不信，看我这个。” 山黛拉出一个游戏人物，满身流光异彩。 “这个号就是一身神器，仓库里全是好东西，能卖出10万元，不过我现在留着带小号，那升级速度快着呢。” “哟，我当是谁呢，小山也来了。”常大军带着菜来了。 山崎连忙道：“常叔。” “叫常哥，别喊老了，我年轻着呢。”常大军把菜放下，“半斤猪耳朵，一份糖醋里脊，两包鸡米花，两包薯条，一个鸡排汉堡，一大杯珍珠奶茶，对了？” “没错。”山黛收了小票，方便记账。 “小黛啊，哥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搞公会？没戏。” “那你跟哥说叨说叨，怎么会没戏呢？” 山黛喝着奶茶，“怎么说呢，游戏是分区的，它每三个月或半年新开一个区，玩家要不了一年就都跑了，旧区要不了多久就没人了，东西你卖给谁呢？” 常大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在游戏里开公会，我是在现实，就像你这样，挂机，赚些外快。” “哦，职业玩家？” “对对，职业玩家。” “这问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让你帮忙嘛，带他们练级。” “这我帮不了。” “怎么说？” “我家房子要好了，老妈早对我一个女孩子整天泡网有很大意见了，就是家里没有网，她也没办法。” “那就在网络上见面，打电话联系。” “这个倒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什么，尤其是时间方面，在家里毕竟不是在网。” “这样啊。”常大军很失望。 山崎笑道：“常叔，不，常哥，我有一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当然听。” “常哥你这么多店，可以弄个网站，然后在网上做外卖。” “啊？” “你找些人在网上做推广，就是打小广告。” 山黛好笑，“这有什么用？常哥的外卖又送不远。” “所以是网站啊，收人加盟，甭管天南海北的，来个店给钱，你就把店的情况做成网页放上去，然后按时收钱，其他跟你没关系。” 常大军顿时兴奋了，“靠，好主意，坐地分赃啊！” 山黛质疑，“可会有人加入吗？” 山崎说道：“常哥有网在这里，他有地方建服务器，也能花些小钱请上网的人帮忙转发，如果还嫌效果慢，可以到门户网站上打广告。” “打广告？就是给人钱？”常大军顿时犹豫了。 山崎笑道：“常哥你要是有闲钱，你就烧这一把火，因为美国那边就有类似的。” 常大军立刻有了兴趣，“那后来呢？” 山崎答道：“后来上市了。” 常大军大喜，“真的？” 山黛立刻泼冷水，“再后来碰到了股灾，转眼破产了。” 常大军顿时傻眼了，“呃……” “破产是公司破产，又不是老板个人破产，在破产之前，人家早发了。” “原来如此，真是的，吓得我一跳一跳的。” “干不干？” “干了，你再跟我详细说说。” “行啊，哥，但你得给我三成干股。” “三成？” “五成是你的，二成是成本损耗，没有我的这三成，哪有常哥你的五成？” “好，三成就三成。” 随着常大军答应，山崎给他解释网站如何运作。 生存一年，没有10万不卖。 生存二年，没有50万不卖。 生存三年，直接跳500万，因为三年的推广广告可不是白玩的。 生存五年，往1亿跳，因为那个时候，全国大部分网民应该都知道，多多少少都误点过推广广告。 这就是做市场，到时候卖的不仅仅是一个囊括全国各地小吃的加盟网站，而是这个市场，价值自然不一样。 “再往后呢？” “再往后就不用卖了，去美国找专家帮你包装，去纳斯达克冲击上市。” “噗！咳、咳……” 相比常大军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山黛一口茶都喷了出来，洒了一地。 山崎认真的说道：“常哥，这事情，我真没骗你，只要你能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肯定会有结果。” “好，让我想想。”常大军带着复杂的心情去忙了。 山崎想起正事，对山黛问道：“我刚才回家了，家里没人……” “哦，爷爷奶奶在酒店帮你老婆带孩子，你女朋友在合资厂那边。” “这我知道，爸妈呢？” “老爸陪老妈加班，年底了嘛。” “幸好来了，我以为他们去收拾别墅了，差点过去，那我走了，你慢慢玩。” “嗯，晚上见。” …… 山崎去酒店看爷爷奶奶，他们坐在地毯上，陪着他那名义上的女儿在玩积木和小火车。 结果，还没说两句话，女儿就哭了——她怕生。 山崎立刻被毫不留情的轰出了房间，海莉好笑的跟了出来，邀山崎一起去餐厅喝咖啡，顺便等吃晚餐。 山崎没事做，也就同意了。 只是，面对面相处着，却突然感觉海莉很不一样了。 那经过养尊处优后形成的容光焕发，很是明艳动人，也难怪有那么多人盯着看呢。 “我们还是回房间聊。” “好啊。” 两人并没有什么其它心思，不过回到房间，气氛顿时不一样了。 为免一不小心，假夫妻成了真夫妻，山崎立刻逃之夭夭了。 ……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庆祝山崎回来。 山崎却表示，他还要去工作。 水兰天心疼儿子，“不要了，你要工作，到厂里来帮我们。” 山崎连忙摆手，“不是，妈，我不打算搬砖了，我打算拿这3000元做点小生意。” 山黛好奇，“3千元什么生意？” 山崎笑道：“国家扶持下岗工人，还有学历不够的人，专门提供个人经营摊位，我准备申请一个早餐摊，卖油条、煎饼和茶叶蛋，顺便搭些油果子，糍粑，韭菜粉丝盒子等。” 山建国笑道：“哈，说的我都想吃了。” 山黛咂嘴，“要有火腿肠和里脊肉，那我的早餐也可以在那里订。” “我先做做看，到时候再说。”山崎笑道。 …… 第41章 竖立威信 夜里，山崎与女朋友李艾妮谈心，因为能感觉她的异样。 “怎么了？不会是想分手了？” “我不知道，但这确实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就是被我家人冷落了，然后工作不顺心？就算你在美国，工作也差不多？” “我不知道。” “好，我可以确定，你是想家了，哪怕你在那里没有朋友，但你需要那种气息，而这里，不一样的风俗习惯，让你觉得孤独，尤其是没有圣诞节和元旦，在我们中国，这个叫每逢佳节倍思亲。” 李艾妮犹豫着问道：“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好啊。” “啊？” 山崎的干脆，让李艾妮很意外，也很感动。 “在纽约街头卖煎饼，这也蛮好玩的。” “我说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应该陪在父母身边，但他们有他们的世界，有他们的工作，而我也有我的工作。” “卖煎饼？” “不，是帮琼斯公司赚钱，我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这么说，也许有些自大了，但我觉得我能帮的上忙。” “公司需要帮忙吗？” “需要，不信你看，今年不亏个几十亿美元，就算好的。” “亏这么多？我记得贸易利润不错啊。” “那只是小头，重点在油田投资，还有银行贷款利息。” “这些应该从长期来看？” “没有那个时间，因为我们国家的发展在加快，我们正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相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忽视我们国家这个庞大的消费市场，中国是贸易全球化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你的意思是，石油需求会增加？” “对，所以我们要加大投资，尽快出油，冠冕堂皇的说是为祖国的发展作贡献，私下就是搭个顺风车，然后为以后投资电子设备烧钱做准备。” “你想的真远。” “因为我在搬砖，没事的时候，也没别的事情做，只能看报纸瞎琢磨，透过现象看本质，能看清很多报纸以外的事情。” “比如呢？” “比如电信频谱要价高得离谱，在致使网络科技股进一步下滑，因为成本太高了，会放慢宽带入户的脚步，用的人不够多，怎么有利益？” “哈，你还真厉害。” …… 2001年1月22日，除夕前一天，山爱华、山爱君、庄胜辉、庄彤彤回来了，带着满满的疲惫。 财务报告一亮，果然因投资油田而亏损无数，这么下去，要不了五年，公司就亏没了。 山崎表示要去美国帮忙，家里都没反对。 而山黛表示也要去，理由是国内股市不好玩。 水兰天看向丈夫，见丈夫摇头，犹豫着，最后也没有反对。 本来是想等房子弄好，一家安定下来，然后给山黛相亲找对象的。 这样下去，当真要向小姑子一样了。 唉，女人以后都不结婚了，都不要男人了，这男人该怎么办？ 水兰天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乐了，借方便离席，才没有在众人面前笑出来。 …… 晚上，李艾妮找上了海莉，约她商谈山崎。 “你想说什么？” “分一半给你，让你们成为真夫妻，你觉得怎么样？” “条件呢？” “我要说没有条件，你会怎么想？” “很难想象。” “看来我给你的印象很差。” “我在你心里，也好不到哪里，不是吗？别忘了我曾经是服务员，我能感受到你的敌意，你肯定认为我是幸运儿。” “难道不是吗？” 海莉撇嘴，“是啊，所以说你的条件。” “不准赶我走。” “啊？” “你现在可能还不懂，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是公司的持有者，而那文件，不到重要时候，都不会拿出来，所以你可以试探他们的容忍度，然后有很多谈条件可以谈，包括赶我走。” “……”海莉沉默了，因为发现是这样。 李艾妮不无惆怅的说道：“我不想离开，所以我愿意分你一半，如果你不愿意，那只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提早结束你们之间的婚姻。” 海莉突然笑道，“既然你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有，因为山崎不爱钱，而你最后除了钱，什么都得不到，我想那不是你想要的。” 海莉摇头，“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 李艾妮轻笑道：“很早以前，你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因为这是一个完整的家，快乐而温馨，就是还有些孤独，因为你的丈夫不属于你。” 海莉有些毛骨悚然，没想到她的心理被人看得这么清楚。 李艾妮伸手，“怎么样，要合作吗？” 海莉咬了咬牙，伸手相握，“好，成交。” …… 几天后，办好签证，一行人乘包机返回美国。 而山崎走时，给了常大军一份详细的商业计划，让他照着上面去搞。 “常哥，我在纳斯达克等你。” “好，我一定杀过去，赚美国佬的票子，那才过瘾。” …… 当地1月29日，上午，一行人抵达纽约，还是住工厂的楼上。 然后是打扫卫生，购物，布置房间。 晚餐过后，各自回房间。 第二天早上，山崎头晕的醒来，发现身边有两个人，顿时知道，自个儿又被李艾妮下药了。 山崎最后什么也没说，省得被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 下午，山崎带着妻子去拜见岳父，他把第三大道的别墅占了，用他的话说，反正你们不住，那我来住。 琼斯先生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关系有了发展，不过没说什么，只是用力拍了拍山崎的肩膀，让他们自便。 小夫妻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撤了，因为房子里面全是美女。 …… 1月31日，山崎去市里申请，拿到了资格，但没有租到餐车，要学习规章制度，要拿证，最后还要排队等空位。 山崎花钱咨询，经他们介绍，找人转租了一辆餐车，开回了工厂。 清洗、刷漆，采购物资，借厨房收拾，忙了一整天。 2月1月，早上，纽约第八大道的街头就多了一辆卖煎饼果子的餐车。 …… 3月底，财年报表出来，果然难看之极。 召开大会，就在艺术酒店。 海莉这个摆设坐主位，山爱华是尾座，旁边是庄胜辉与山爱君。 山崎坐海莉右手旁边，然后是山黛，下面是投资公司，电子公司等。 左手是石油公司，船舶公司，零售公司等。 还有很多人坐在外围，包括李艾妮，拉斐尔。 山崎站起来发言，“在坐的有多人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 “你们只要知道，公司这两年从4亿美元，膨胀到320亿美元，都是我和妹妹带领投资部门的先生们做的。” “是的，没错。” 有了投资部门证明，这个砸出来的功绩，顿时把所有不屑的目光都砸没了。 没办法，不服你去试试，固然人家赶上了网络泡沫的好时机，但那你也经历过那两年，不是吗？ …… 第42章 奥运喜讯 山崎继续，“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不是实业公司，哪怕我们干着实业，我们做的也是投资，是金融。” “石油勘探部门的各位，我需要你们加大勘探力度，公司会支持你们全力找油，订购采油设备，争取今年给出一个令银行满意的储油量。” “五年时间，我们的目标是五年后把石油公司包装上市，其中的含义不用我说？不想拿原始股的，我不勉强你们。” “觉得我在开玩笑，赌运气，那可以辞职，我可以找个愿意赌一把的人来代替你们。” “然后是游戏部门，拜托你们制作一个大家都喜欢的游戏，别搞得花里胡哨，却没什么可玩的东西。” “如果不会，去玩玩最终幻想八，再去玩玩生化危机，我们手中有异形，有铁血战士，你们随便组合一下，也能弄个科幻类角色扮演游戏？” “没有那个脑洞就去请编剧，一场电影只有2个小时，一个好的游戏能让人废寝忘食的玩上30个小时，然后孜孜不倦的玩几百个小时，这还不能说明游戏是需要一个优秀编剧的吗？” “下面，音乐部门，版权问题，慢慢打官司，这个不急，我们耗的起，就当打广告了。” “然后是新音乐，喏，地狱厨房里多的是初出茅庐的音乐人，他们的特点是便宜。” “是，他们都不卖坐，但我不觉得那些明星比他们好多少。” “音乐是什么？是情感，是共鸣，但我们都是凡人，我们不知道共鸣的是什么，我们往往只有触动。” “所以，去找个能说会道的主持人解说员，让他引领大家。” “嗯，就像牧师向大家传授上帝福音，带大家礼拜。” “还有，线上有更多的音乐爱好者，这些无名之辈更便宜，但每个成名的明星，在没成名之前都是无名之辈。” “所以，利用我们的名声，去吸引这些无名之辈把他们的音乐放到我们的音乐网上。” “然后慢慢发掘，最后包装。” “今天，那些明星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找我们讨版权债，那么我们订个小目标，以后让小明星泛滥成灾，让这些大明星的收入统统缩水。” “因为，他们终究只是一个人，只有几种风格，而我们会有无数人，衍生出无数类似的风格。” “最后，其他的部门，今年不适合对你们扩大投资，你们自行决定营收的使用，缺口在第三季度报上来。” “哦，宽带部门的电信频谱，有到期的就租，不急着铺开，多进行研究，多掌握几个专利在手中，才是最实在的，否则只是给别人打工。” “最后的最后，投资部门，我们决定购买费尔德多尼尔，然后并购福柯飞机。” “我们看中了他们的百人座低中程喷气式飞机，还有螺旋桨飞机。” “欧盟申根区，欧元统一，空中通勤方面，我们要不参一脚，真对不起这桩盛事。” “最后把飞机生产线都搬去瑞士，我知道这耗资巨大，但明明白白的说，这就是为了避开贸易管制，放眼整个欧洲，放眼全球，跟整个欧洲，跟全世界国家作生意。” “好了，大战略上就是这些，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 之后，山崎等人撤了，各公司各自开会，申请预算。 …… 4月，雅塔利游戏机生产线在游说中，终于完成通关，启运回国。 挪威的魔术手机生产线也搬回了国，作为条件，追加投资研发中心，保持工作岗位量，双赢。 6月，山爱国和水兰天过来考察，顺便看孩子，唠家常。 家里的别墅造好了，就在海边，是海滨度假村的一角。 那是一个大型开发项目，目前仍然在建。 包括一座25层的望海酒店，一个标准高尔夫球场，还有整片沙滩，会安置一艘游轮酒店。 修建吃水10米的大型游轮码头，以及30个小型船舶泊位。 度假村有别墅50座，还有12座12层共864个房间的酒店公寓楼，这些首先是为合资工厂的外国员工和高层员工准备的，然后才是游客。 还有一座8层的商场，一座大电影院，一个可以进行车展的会展中心，一座医院等。 这一切都是大姑山爱君和小姑山爱华的注意，把国外的休闲地、度假村搬了过来。 用意是足不出户，就什么都有了。 爷爷山建国也由着，反正不需要他管。 家里的别墅是一座四合院，因为老爷子住不惯楼上，也不讲究什么海景——想看海就开着船出海看，看到吐也没管。 不过在规划时，两姐妹把房子安置在小山上，即可以避风，视野也好。 这叫人不去就山，那就用山去就人。 …… 夫妻俩玩了半个月，水兰天拎着山爱国的耳朵回家了。 山爱国异常委屈，他真的什么都没做，是亲家琼斯先生家里的女人们太过热情了。 但用水兰天的话说，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真的是冤枉啊！老婆大人！ …… 这事情让山爱华、山黛笑了好多。 山崎则每每都是摸着两只耳朵干笑，那是被海莉与李艾妮一齐咬的，谁让他也是说不清的呢。 …… 2001年7月13日，国际奥委会投票选定中国首都获得2008年奥运会主办权。 随后，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先生在莫斯科宣布，中国首都成为2008年奥运会主办城市。 一时之间，举国欢腾。 …… 8月底，山爱君和庄胜辉啃完了进修学业，前往瑞士。 收购飞机公司的主意是山爱君的，而且还有第二步，就是大量聘用中国留学生，最后把生产工艺和技术带回国。 这事情，自然得有人盯着。 …… 9月11日，震惊世界。 正收早点摊子的山崎也是看呆了，直到被那轰然巨响震醒。 旧旅馆也受到了波及，保险费先不说，山崎头痛是不是遣散黑工，让山爱华立刻安排船只让他们出境。 事情太大了，美国人怒火高涨，警察首先会清理纽约所有人。 所有没有签证的，都会被抓起来，待遇不是遣返那么简单，说不定会关押一段时间。 不过，山崎最后放弃这个打算。 因为他不了解那些人，若是最后证实，这些人中真有人有问题，那乐子就大了。 不管，那就跟他们无关。 旅馆开店收留旅馆，天经地义。 算不上同谋，最多违反相关条例，罚款关门。 …… 随后，股市传来消息，休市停盘。 山崎当即一个激灵，本以为没机会了，但现在，机会来了。 让小姑调集资金，他则召集投资公司全体员工开会，让他们回去休息，调整作息时间，周一凌晨过来上班开会。 “我希望你们明白，我们将有一场大战要打，这次所有人共分所得利润一成。” “有多少呢？嘿嘿，暂时不告诉你们。” “好了，回去休息。” …… 第43章 钱多得愁 9月17日，星期一，凌晨。 山崎公布了资金量，然后抛出了与山黛商量的作战方案，以及各人的行动目标。 公司筹集了200亿美元，另外拿探明的油田，共30亿桶原油，以平均现价4分之一价格，找多家银行抵押融资，共得了300亿美元。 总共500亿美元的弹药，目标就是一个，期货建仓，本周看跌，然后低价位入手股票，持股待涨。 “我们不做空股票，不当破坏者，我们只搭顺风车。” …… 做期货，一周赚300亿美元。 做股票，道指跌幅扩大到1300点时进场，到11月下旬，道指升回接近1万点开始清仓。 12月中旬结束，最终平均翻了三倍多，掌握资金超过3000亿美元。 炸得整个办公室都疯了，因为对员工来说，他们几十个人将分享300亿美元。 而得到老婆和女朋友默许，山崎带着员工们去过周末，三夜二天的狂欢。 …… 对公司来说，麻烦才刚刚开始，还清融资借款之后，还有超过2300亿美元。 按所得税百分之40上税，是920亿美元。 疯了，才会这么做，所以就是疯狂的扫货。 …… 首先是电子半导体、汽车，先把正事干了。 目标是康博电脑，世界级电脑公司，拥有相当全面的专利，不过最近效益糟糕，股票也糟糕。 然后是酒店，航空，游轮等，人们现在是不想旅游了，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想。 目标是各国的航空公司，挪威的文艺游轮公司，等等。 要不了三年时间，旅游就会恢复，因为休闲时间不能总待在家里。 还有，石油，房地产，保险等，这些更只是一时的。 目标是酒店连锁店，纽约本地的办公大厦，公寓等。 而用三年的亏损抵消税务，值了，毕竟规模扩大了。 …… 2002年2月9日，除夕前两天，山爱华、庄彤彤，山崎、山黛、海莉与孩子海娜，李艾妮，还有女保镖，一行人乘坐自家公司的公务机G5抵达家乡的机场。 山爱国带着大巴车来接机，同在的还有庄胜辉与山爱君，他们也是刚下飞机，等着女儿庄彤彤。 洗尘宴会安排在了望海酒店的包间，桌上已经摆上了各式佳肴，烤全羊，烤乳猪也放在了另一桌上面。 …… 宴会上，山爱华等人与家人分享快乐，也分享他们的快乐——中国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 用老爷子山建国的话说，国家给商人们搭好了了台子，正是积极响应的时候。 饭桌上，一家人就谈起了生意。 山黛不管，自顾自的吃。 山崎也不管，联合海莉与李艾妮，一起给女儿喂吃饭，带着耳朵听就是了。 …… 简单说，山爱国负责的合资厂进展顺利，雅塔利游戏机在国内外都有市场。 手机生产线已经到位，正在安装调试。 硬件上沾着生产电脑的光，八成都能生产，软件反而是弱项。 个人电脑已经有三成是国内制造，其它相信以后可以制造。 只有中央处理器，烧钱太厉害了，暂时动不了。 汽车方面，山建国的房地产已经在20多个城市铺开，修建了20多个汽车商场。 汽车装配和零部件生产线正在谈着，但缺钱，不过市里在政策上是支持的，现在正在与银行方面商量借贷。 五金方面的业务和生产线转给了水兰天，还引进了化工设备和纺织设备，令她手中工厂的活力更高了。 但还需要更多的销货渠道，现在就等琼斯公司的零售业务在欧洲扩张。 而它正在借助新购入公司的人脉关系网去扩张，未来是看得见的。 庄爱华在瑞士的造飞机计划进展顺利，至少飞机生产线的搬迁还没遇上什么阻碍，往后怎么样，还得看天意。 但相信，只要努力烧钱，只要有恒心，最终可以人定胜天，把支线喷气式飞机技术给吃透了，带回国。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钞票。 虽然在国外大赚，但没办法挪移回国内，说起来也是不胜唏嘘。 …… 下午参观这个海滨度假村，把总经理也请了过来，让他介绍。 地方确实相当不错，马路宽敞可容四辆车并行，人行道旁都是树木草坪。 建筑群整体是蓝白色格调，呈现未来风格，简洁明亮。 总经理说的是天花乱坠，山崎却发现两个问题。 一是在交通上对员工不便利，二是外包太多。 固然减了企业负担，但对那些底层的工人来说，层层压榨下，获得太少。 山崎向爷爷说明情况，表示会调50至100亿美元回来，作为房地产资金，在各地开发员工住宅。 总经理被这口气吓了一跳，随即在脸上堆起了更多的笑容。 …… 在高尔夫球场转了一圈，山黛打算把四轮车开出来，结果吃了一记二指禅。 在老妈的“盛情”叮咛下，山黛举着双手高声妥协了。 山爱华幸灾乐祸之余，瞄向老妈周红花，心中评估着如果刚才她先上，是不是同样的下场？ 山崎看得好笑，让总经理弄些太阳能小车来，作为 …… 回到家，参观四合院。 二进二耳，一进前庭停车，西侧大厨房，东侧是仓库车库。 中堂大客厅，往后是二进，正中是山建国和周红花，东侧是老三山爱华的，西侧是客房，留给老大山爱君一家。 西耳院子是山崎一家，东耳院子正中是山爱国和水兰天，东侧是山黛。 整个院子也相当现代化，不过有些小，家具也陈旧，与房子不搭。 但在山家人看来，这就对了。 这是家，来客住酒店就是。 …… 山黛口无遮拦的直言，这里蛮好，但太清冷了，只适合养老。 山建国也没生气，“那你觉得哪里好？” “酒店就不错，或者住游轮上。” “这个倒有意思，好，等游轮过来，我们去住住看。” …… 除夕在家包饺子吃，初一，山爱国一家开车去水家。 穿过到处在修建的城市，到达村口，感觉这里发展落后了，但却更加热闹了，人非常多。 山崎随口问了，得知现在村里人都在往城里搬，把房子隔成小间租给外地人打工人住，把地包给外地人。 现在过年，这人还是少的，留下的是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回家过年的。 …… 一路走到水家，里面也不复热闹，只有亲戚段家人还在一些，水家人都没来。 没来好，省压岁钱。 山黛没那个好奇心，山崎不想过问，不过外婆还是唠唠叨叨的说了出来。 念叨儿子女儿翅膀硬了，都不回来了，通过网络拜年。 “什么网络视频，看个啥子！又不是真人！” …… 第44章 万亿税战 首先，这事情得怪水兰天，是她好心，免了各家30万元的债务，还把几年的利息还给各家。 结果证明了，人一有钱就会改变生活轨迹。 事情从老二家开始，高鹏和女朋友大学毕业。 女朋友要回首都，开出的条件是，要么跟她回首都，要么分手。 高鹏自然求他妈帮忙，水二姐心疼儿子，撕破脸皮，死皮赖脸的找水兰天帮忙。 不仅仅是儿子高鹏的工作，她还担心儿子势单力孤被亲家欺负了，借钱，在首都买了房子。 水兰天也是无语，征得公公山建国与丈夫山爱国的同意，老老实实的花钱消灾。 正好山建国的地产公司在那边开拓，就安排高鹏和他女朋友在商场工作，先从业务员开始，卖车拿提成。 水二姐夫妇就去楼上，经营电脑周边产品，做点小生意，实在不行，就把柜台转租出去。 房子买了两套，一套水二姐夫妇住，一套是高鹏婚房，都是带门面的，吃租子也能过活。 …… 结果，事情“败露”，水老大和水老三都过不去了，纷纷来诉苦。 天天堵门，堆着笑脸拉家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是直系血缘亲戚了。 水兰天被烦得没办法，只能破财渡难。 同时，水老大家种花卖花，乘着到处用花的东风，发了一笔。 没了债务，就鼓动儿子水天宇，为了生儿子跟老婆离婚了。 说是全家不好意思再留在村里了，干脆也去首都，有个照应。 于是，比着水二姐，又来两套房，都带门面，还有一个柜台。 他们家三口人各自开一店，一个纺织，一个五金，一个卖电脑周边。 而离婚，放在以前，老丈人非拿着锄头打上门。 现在，好办了，给钱就行，不给钱就住水家，不是孙媳妇一个，是全家一起上。 最后还是水兰天掏钱，在城里买两套商品房给他们家，当着村民的面，白纸黑字的了结此事。 孩子也领进了水家，但由她继续妈妈带着，免得明明有妈却不能在一起，可怜巴巴的让人难过。 …… 水老三家跟风，也跑首都了，照葫芦画瓢，又来一份。 他们夫妻，水天杰夫妻，各自开了一家小吃店。 而水家几个在那边做生意缺人，段家一些人就过去打工了，过年都回不来。 水家的这一碗水是端平了，家里却冷清了。 …… 私下里，山黛讥讽，“我也是无语了，高鹏复读三年然后四年大学本科出来，最后跑去卖车，小学生的学历就够了。” 山崎摇头，“不一样，大学学历能升职，小学学历永远只是业务员。” “这样啊，当我没说。” “其实，卖车是不需要学历，但想升职，必须会写报告，会分析市场行情。” “升职的，最后只有一个？” 山崎摊手，“那也没办法，人人都想升职加薪这才正常，像我们这样得过且过的，属于怪胎另类。” 山黛失笑，“哈，我还是继续当怪物。” …… 今年没什么事情，也就没提前回美国。 过了初五，山崎又去常大军那里转了一圈。 看他的网站生意如火如荼，也就没有多说，他毕竟是外来的和尚，说的可能不符合国内情况。 …… 过了年，各奔东西。 3月初，山崎想办法抽调了100亿美元回国。 月底财务报了税，大约200亿美元。 详细的探讨了一下，再三确认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哪想到，4月中旬还是被传召了。 税务局认为琼斯公司的税务有问题，给出两个选择。 要么是税务人员入驻彻底调查，要么根据从证券期货市场上的收益，交1200亿美元庭外和解，前账一笔勾销。 山爱华当场就拍桌子了，“你这是抢钱啊！” “女士，请注意言辞。”白人官员带着高傲的冷笑，本来英俊的脸庞，现在只想上去狠狠抽上一顿。 “小姑，别激动，让我来说。” 山崎示意其他人带小姑离开，但她不走，不过还是下桌，坐到了旁边。 “各位税务员先生，首先请允许我录音。” “可以。”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能看到我们公司的交易记录，若我没有记错，在没有通知我们公司之前，私下查看，这是违法的。” “嗯，这么说，调查局在调查与九一一事件中，有没有人通过此事得到巨额利益。” “如果你们真看交易记录，那应该清楚，我们并没有事先做什么。” “对，所以找你们公司的是我们税务局，不是调查局。” “但他们告诉你们，然后你们来找我们，这是合法的吗？” “不不，他们没有告诉我们，是我们注意到了你们公司的资金异常，然后询问了你们的员工，然后我们才来，而相关法律，自从当年卡彭之后就有了。” “卡彭？那个帮派首领？” “对。” “明白了。” 山崎是彻底懂了，简单说就是调查局在调查时发现他们公司赚了很多钱，然后告诉税务局。 这本是非法的，于是税务局等到交税时，特别抽调了公司员工们的税单，然后去问话。 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份答案，这就把非法变成了合法。 也就是说，先拿到试题答案背下来，再找试题填上答案。 整个就是作弊，但无解。 “既然明白了，那还有什么话说？” “有，我们公司的税务没问题，公司税单上有这些钱……” “税单，是这个吗？我们找过为你们做账的会计事务所，他们承认帮你们粉饰数据。” “胡说八道！”山爱华再次爆了，“你们这些颠倒黑白的混蛋……” “小姑。”山崎头痛。 税官第一时间笑了，“很好，我想我现在可以告你诽谤，外加妨碍执法。” “荒谬。”山崎喝道，“她又没说你们。” “我在说他们。” 山爱华清醒过来，连忙跑到窗户边，指着外面的飞鸟，破口大骂，“看到你们就来气……” 指桑骂槐，让税官们没办法，不过会场气氛变得极其僵硬。 山崎不管，敲桌子，“我们言归正传，你们所谓的粉饰数据是指什么？” “随口报账。” “哈。” 山崎被气乐了，这绝对是旺鸡蛋里面挑骨头。 “你是承认有了？” “完全没有的事情。” 山崎立刻否认，同时开动脑筋，思索相关法律法规，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哦，那要我们帮你们查一下吗？” “不用了。” “就是说，你们承认这税单有问题？” “不，绝对不承认，正如你们说的，这是某个会计说的，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假冒，恶意中伤我们呢？” “所以呢？” “我们申请延迟申报税务，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我们怀疑你们在争取时间做假账。” “就是说，只能二选一？” “对。” “能借用黑板吗？” “当然。” …… 第45章 暂过一局 山崎慢慢在黑板上画出琼斯公司的财务图表，同时心中也有了谱， “我们公司的实体不赚钱，从证券市场上赚的钱，大致用于11类地方，你们可以看税单。” “员工工资奖金和福利占450亿美元，其中投资员瓜分了300亿美元。” “生产经营设备场地折损，还有边际损耗占150亿美元。” “再投资电子半导体占500亿美元，再投资电信等占300亿美元，再投资油田占100亿美元。” “再投资航空及飞机制造占450亿美元，再投资船舶游轮占50亿美元，再投资汽车占100亿美元。” “再投资零售占200亿美元，再投资酒店房地产占300亿美元。” “最后才是保留的应急本钱，流动资金200亿美元，大约能消耗4至5年。” “我的意思是，我们手中没钱付你们所谓的1200亿美元，不，我们已经交了200多亿美元，应该只有1000亿美元。” 税官坚持，“1200亿美元，多了会退给你们。” 山崎无语，“或者你们看上哪块了，你们直接拿走，卖多少都是你们的。” “如果你们逼我们马上给钱，我只能申请破产保护，然后如实告诉我们公司，遍及全球的大约30万员工，去税务局找你们要工资。” “我们公司在全美的员工超过10万人，我不怀疑他们中有精神失常的疯子，会拿着枪去找你们讨说法。” 税官敲桌子，“你在威胁我们？” “我只是做一个假设，毕竟这在美国不新鲜，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时间。” “多长时间？” 山崎摊手，“我不知道，这得看市场，以现在的市场看，飞机卖不掉，科技股大跌，油价走低，酒店房地产跳水，零售萧条，我公司现在每天亏的钱就有几百上千万美元。” “那是你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我想卖了这些给钱，现在也没人买，甚至连拿去抵押拿贷款，都找不到银行，要不你们推荐几家银行，我去把他们抵押了？” “那是你的事情，只要价格足够低，相信会找到人接手。” “价格足够低啊，”山崎被气乐了，“好好，我明白了，你们不是来收税的，你们是来收拾我们的公司的。” 税官摇头，“你想多了，按正常程序，我们可以给你们半年时间，10月底的时候请凑齐1200亿美元。” “抱歉，没可能，还是你们来查，我在公司等你们。” “那我们还是一起走，可以？” “担心我们销毁文件？” “是啊。” “那就请。” 山崎带路，带着大批税务员去了办公室，刚买的大厦。 不过对方要求去工厂，又把他们带过去，让他们慢慢查。 …… 山黛皱眉，“老哥，什么情况啊，这是？” “没事。” “真的？” “嗯，保证没大事。” “好。” …… 下午，就连岳父琼斯先生都跑了过来，不过不是问什么事情，而是说有事让他去顶。 “我反正是换了肝的重病号，多花点钱就能出来了。” “我知道了，谢谢。” “别客气，你要是倒了，我找谁拿钱。” “哈。”山崎失笑。 “好了，我先走了，有空来玩，我不会告诉我女儿的。” 琼斯先生拍了拍山崎的肩膀，带着古怪的笑容走了。 山崎无语，是，你是不会告诉你女儿海莉，但绝对会告诉我女朋友李艾妮。 …… 三天后，税官找上门来，说账目不对，缺少一大部分收支。 “先生，请把账本交出来。” “这请你去找财务。” “财务那边根本没有！” “我敢拿上帝发誓，公司的账全在财务那边，会计事务所那边也有一份，我这边绝对没有。” “但那边总账根本对不上，差的……” “差的就是我随口报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粉饰数据。” “没错。” “那就只能说抱歉了，这部分没有账，我是个诚信商人，懂吗？我说的就是真的，否则若按公司账目，我今年根本不用交200多亿美元的税。” “我要账目，如果你没有账目……” “你拿我没办法。” 山崎亮出正在看的书，“我最近正在研究税法，上面说，除非你们确定我的钱是非法的，否则不能以来源不明的罪名定罪。” “换句话说，这是个诚信问题，因为当我说我在沙漠里捡到20亿美元，然后报税。” “若警察或任何人不能证实，那是有主的赃款或失物，那么，钱就是我的，我是指税后。” “你们税务部门，若是怀疑我捡到更多，就需要你们自己去证明。” “而不是让我自己证明，我真的只捡到20亿美元，不是20亿美元零1毛。” “所以，你们要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若是针对公司财务制度不全而罚款，我想你搞错了。 “因为我们不是安然那种上市公司，我们是不需要为股东负责的私人公司，不需要欺骗股东拉高股价，也没有要和银行进行信贷融资，不存在欺诈银行的事情，所以怎么管理公司，是我们的自由。” “你们能做的，就是以账目不全，怀疑我们偷税漏税，而起诉公司。” “但我可以告诉你，公司的年度总收入，所有的支出账目是全的，我们的一笔笔收购是有据可查的，每一笔汇款，每一个生意，也是有据可查的。” “对不上的，缺的是边际成本损耗，但这东西怎么算？你只能相信我公司的诚信。” “我跟你说这些，是不想你们在我这个诚信的守法商人身上，浪费纳税人的钱。” “如果你们不肯罢休，那就来，公司接着，为了1200亿美元，公司愿意跟你们打100年官司。” 税官气得没脾气了，“好好好，你等着，我会盯死你的。” 山崎点头，“谢谢，让我学到了宝贵的一课。” …… 税务人员撤了，公司上下都松了口气。 等了半年，也没有等到传票，这才彻底安心了。 时光飞逝，2002年很快过去。 2003年3月，再次报税，这次没有风波，因为公司亏损几十亿，没利可图。 不过，这次利用对冲的办法给庄彤彤汇了10亿美元回国，支持她创业玩。 2003年6月底，庄彤彤终于从名校毕业了。 用她的话说，姐不玩了，不想天天跟那些白皮肤的名门淑女斗富。 看着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再把她们气得鸡飞狗跳。 明明想骂人，却只能憋着。 那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不过现在想来，自从上了名校以后，就一直从她们身上找乐子。 姐的生活，忒，俗了点。 …… 山崎之所以让她走，一是股市回暖，有闲钱了。 二是自那白人税官来过以后，她更讨厌白人，已经快由普通的斗气，变成歧视了。 能理解，毕竟要抢的1200亿美元中，有她的百分之4.51。 但这里是外国，所以还是早点走好。 …… 第46章 载人神五 庄彤彤摘下所有首饰，一身价值上亿美元的珠宝套装，一块几百万美元的名牌手表。 扔下几万美元的名牌包包，换下一身量身定做的极品服装和鞋子，超过十万美元。 换上一套廉价的地摊货，然后才与山黛、李艾妮拥抱告别。 最后，是空着手走的。 开着银色麦凯伦超级跑车直入机场，与她的团队汇合，乘湾流G5回家。 跑车是从拍卖会上抢的，不过是公司物品，不能带走，她穿戴的名表珠宝也是一样。 购买理由是投资，是公司门面。 类似的投资还有许多，涉及各种艺术品。 这方面，山崎完全没有鉴赏能力。 由庄彤彤和山黛为主、还有李艾妮、山爱华，就连她妈妈山爱君也是一员。 她们是拍卖行的常客，若不是嫌拍卖行“脏”——赃物黑货，就要把拍卖行买了。 …… 庄彤彤的团队是她找的，都是有才华并愿意出卖才华的缺钱人，还有些很漂亮的模特儿。 山崎、山黛、山爱华、李艾妮、拉斐尔一起帮忙把关，确定不是坏家伙。 庄彤彤回国，打算开设计公司。 她学的是艺术和设计，正好帮纺织厂和机械厂设计产品外观，建立品牌。 副业是给老爷子当秘书，帮他管理地产公司，提升酒店的服务质量。 …… 转眼是2003年10月15日，激动人心的时刻，举世瞩目的神舟五号载人航天飞船发射成功，并于10月16日成功返回。 中国首次载人航天飞行的成功，是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又一伟大成就，是中国高技术发展的又一里程碑，是中国人民自强不息的又一非凡壮举。 …… 转眼到年底，2004年1月19日，山爱华、山崎和山黛一行抵达家乡机场。 这次是庄彤彤带人带车来接，顺便还接她父母。 她一身时尚的春季休闲服，除了没有风衣，与山爱华极为相似。 海莉与李艾妮则是长裙，一白一黑正好对比，4周岁的小海娜是公主裙，整个人贴在山黛腿上。 山黛反而跟她们不同，穿的是夹克，有些老气，但山黛不在乎，山黛要它是它的口袋大，方便摆东西。 小海娜最粘她，就因为她口袋里似乎有数不尽的零食。 …… 庄彤彤介绍了家里情况，她的设计工作室正在给家里的产品做广告。 水兰天手中工厂的设备，都已经更新过了。 对内对外的销售都不错，尤其是现在全国都在建房子，装潢用品很好卖。 但下一代加工设备，只能说还得靠老外搭把手。 合资厂的电脑和游戏机的销售都不错，但自主技术升级缓慢，并且要补的越来越多，连液晶面板都成问题。 软件方面倒是有些突破，但多是照搬外国的，没多少意义。 做了些游戏软件，还有网络游戏，搭售着卖。 合资汽车下生产线了，一款中规中矩的轿车，流线型车身。 凭着漂亮的外观，销量马马虎虎了。 山黛笑道：“搞了半天，你是在夸自己啊。” “那当然，”庄彤彤嬉笑道，“是全体设计师的功劳。” 山崎问道：“爷爷那边怎么样？” “好着呢，罐头厂的合资厂破产了，我家爷爷拽着外公把它拿下了。” “怎么会倒了？” “是因为食品添加剂。”庄彤彤解释了一下。 欧盟注重食品安全，更改了允许使用的食品添加剂目录。 厂子里在这方面的意识滞后，结果有一船货折在了欧洲，前前后后损失上亿欧元不说，还吃了罚单，三年不准进入。 罚的是品牌，不仅仅是合资厂，还有本厂，连带岛国中村健太的厂子都上了名单。 厂子只能丢车保帅，把债务统统丢给合资厂，让合资厂破产，他好轻装上阵。 中村健太不同意，过来要跟厂子打官司，让厂里赔偿他的品牌和商誉损失。 厂子虽然理亏，但不想赔钱，就打官司了。 庄老爷子看了新闻，就怂恿山老爷子舍己为人，奉献社会，把合资厂买了，把品牌也买了，化解了纠纷。 山爱华听得不满，“你家老爷子又想干什么！尽给我家找坑是不是！” 庄彤彤毫不客气的评论，“不知道，大约就是眼红，想找点生意做。” 山黛好奇，“问题是，欧盟不准入，岛国，北美这边搞不好也会上黑名单，两老爷子准备往哪儿卖罐头？” “东南亚和非洲。” “无语了。” “开玩笑的，他们打算按欧盟的标准搞内销，如今国人富裕起来了，一年几万吨鱼罐头应该能消化得了。” 山崎反应过来，“等等，内销的话，是跟本厂打擂台？” 庄彤彤笑道：“没错，倒逼着本厂提升产品质量，这叫商业竞争，以好除次。” 山黛拍掌大乐，“这个好玩，两个老爷子真是凑一块儿去了。” 山爱华询问，“渠道怎么样？” “没问题，外公的房地产蒸蒸日上。”庄彤彤表功。 山周房地产公司到处开花结果，扩张到近海的40多个城市。 每一座三层的汽车大卖场带一片员工公寓楼，后来的大卖场都有当车库仓库的地下一层，公寓楼都是12层楼带地下停车场。 一般每个城市三个卖场三片公寓楼，首都那边为了表达支持奥运，给城市添光彩，就投资建造了一对大酒店，多了一大片公寓楼。 山黛咂舌，“发展的好快啊。” 庄彤彤傲气道：“当然，这就是中国速度，1月的时候国家还发布了《中长期铁路网规划》，以大气魄绘就了超过1.2万公里“四纵四横”快速客运专线网。” “厉害！”山黛竖双拇指。 …… 说话间，庄胜辉与山爱君到了，庄彤彤给他们送上了拥抱。 虽然没有想过这样，但一见了，还是忍不住，毕竟是亲爹亲妈。 …… 悠闲的新年，山崎抽空去找常大军，发现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西装笔挺的商人，不再是那个街头的小老板了。 常大军拉着山崎去他的办公室，他买的一座9层大厦。 把山崎介绍给他部下，然后滔滔不绝的介绍他的网站。 不仅仅是美食店，还有其他店铺，反正只要给钱的，他都是来者不拒。 山崎一边听，一边看着他那些手下，能感受到他们敌视的目光。 山崎知道是因为利益，这是免不了的。 等常大军唠叨网，山崎借了台电脑坐下，上网网站。 不看前面显示的几页，看后面，果然找到一堆骂名。 “大兄弟，这不用管他们，林子大了，总有些坏果子。” “这我知道，但得建立一个惩罚制度，旦凡欺骗行为，都要处置，关闭他的网页。” “这不是跟钱过不去嘛。” “这是必要的，你要想去纳斯达克，就得做出诚信为商的姿态，怎么让人相信，你是有诚信的，就从对待不诚信商家的态度体现。” “好好，听你的。” “还有，你公司的财务报告，整理一份给我，我帮你去登记。” “财务报告，呵呵……” “就是说没有？行，等下跟我走，我介绍个财务给你。” “那就谢了。” “最后，你得开始学英语。” “好好，我知道了。” …… 第47章 卖油移钱 山崎把常大军介绍给庄彤彤，让她派财务过去帮忙，她手下有美国会计。 最后叮嘱常大军，目前美股回暖，到明年是没有问题的，再往后就不知道了。 总之，正是上市的好时机，接下来两年，想发大财就辛苦些。 …… 过完年，山崎山黛等人回美国，进一步拆分公司，拆得更细，然后报税。 没办法，股市回暖，公司又赚了约200亿美元，如果全部合并报表，就太亏了。 3月底，常大军公司的财务报表传真过来了，山崎找专家去包装，准备冲击上市。 2004年4月，这边刚把海娜送去了幼儿园。 那边白人税官就登门造访，不过却是针对2002年的税开罚单。 他这两年带领团队统计琼斯公司账目，硬是找出了会计的失误。 是在美元和外币兑换上的失误，原因是2001年那事件导致汇率波动太大。 好在名义上是漏税，不是故意偷税，只需要交罚款。 不过这个失误扩大到上千亿美元上，就导致少报了几十亿美元的税，罚双倍，要交约170亿美元。 山崎愿赌服输，“谢谢你，帮我指正错误。” “你还能笑的出来，我也很佩服你。” “我没想到汇率变动会涉及这么多钱，我想，我可以再挣回来。” “好啊，不过请记得交税。” “那当然，不过请记住，我是诚信商人，我从来没有不想交税，有所不足，只是计算有误。” “这跟我无关，我只认数字。” …… 转眼至2005年，美股持续向好，全球经济都一片繁荣。 山崎和山黛一行回国过新年之后，2月25日，山崎把准备好签证的常大军也带到了美国。 “常哥，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啊。” “那行，你就去跟我岳父住。” “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那里可以是天堂，但离地狱也很近。” “啊？” …… 5月，琼斯公司手中的石油勘探公司上市，掌握了超过100亿桶原油，当真是富得流油。 6月，船运公司上市，旗下有各种船只2百多艘，其中有51艘油轮，10艘天然气船，集装箱货轮16艘，散货船12艘。 10月，游轮公司上市，有16艘5万吨级游轮。 11月，酒店公司上市，在北美有5万多个房间，在欧洲有3万多个房间。 …… 年底会议，四家公司高管个个喜笑颜开。 尤其是石油勘探公司，由于卡特琳娜飓风，每桶石油价格升至60美元，持续在50美元上方。 而电信、电脑、半导体、网络、音乐、零售、手机、保险、房地产等其他公司的高层都是一脸幽怨的诉说不满，要求也安排上市。 只有汽车和航空没说话，一个业绩不好，一个压根儿是负的，实在没脸说。 山崎等他们说完，然后一一点名。 有的是资金和技术不足，如电信需要买牌照、电脑市场饱和。 上市就会失去母公司支持，根本活不下来，想爆炒一把卖掉，那就是诈骗。 有的是打算拆分卖掉，比如零售商场、房地产大厦。 当年的投资，以眼下房地产价格算，获利已经近一倍了，与其整体上市，不如直接找买家。 “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这些大厦，谁想要内部购买，尽快报上来。” “同时，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当年岛国的房地产高涨，然后崩盘，现在美国的房地产也涨疯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崩盘，会在什么时候，反正注意风险。” …… 2006年1月，常大军终于成了上市公司老板，笑得能看到喉咙了。 百分之30的原始股，山崎让李艾妮拿着，上市时稀释到百分之6。 预期中国春节的消费效益，股价第一天开盘就涨了1倍，接近30美元。 3月，第一季度预报出来后，股价已经翻了3倍，超过50美元。 山崎没他的乐观，因为那不是他的生意。 眼下有多家机构的报告显示，房屋价格在去年年底冲高回落后，还在持续的落，担心啊。 3月底，公司上过税。 4月，见税官没来找麻烦，山崎开始卖公司了。 5月，游轮公司易手，预计夏天的旅游繁荣，获得约10亿美元，获利约6亿美元。 6月，酒店公司被兼并，获得股票后陆续卖掉，到年底，总共获得上百亿美元，获利约71亿美元。 到年底，大厦和商场也都卖了，公司总部搬回了地狱厨房的工厂。 相比获得约394亿美元，获利218亿美元，别说有办公室了，就算在公园开会，山崎也愿意。 2007年1月，苹果推出了智能手机，带动电子消费、半导体、网络类股票大涨。 山崎开始思考，是不是把琼斯公司手中的相关公司都搞上市。 同时让常大军改变策略，通过10送20，拉低已经超过100美元的股价。 这个价位，对于一个远在中国的网络公司，实在难让投资者放心。 30美元的价位，反而会吸引投资者。 至于股本，这时候股市已经发热了，股本多，投资者多，热度高，炒得也高。 …… 1月底，由于原油价格持续高涨，石油勘探公司终于敲定了一群买家，申报停牌。 心头大事定了，山崎带队，一早就回家过年了。 2月17日，除夕中午，山家人在四合院里喝茶聊天，包饺子。 动嘴的是，老爷子山建国、姑父庄胜辉、老爸山爱国、山崎、胞妹山黛、女朋友李艾妮。 动手的是老佛爷周红花，大姑山爱君、老妈水兰天，小姑山爱华，堂姐庄彤彤，妻子海莉和女儿小海娜。 山崎抛出了乾坤大挪移计划，把手头资金转移到欧洲去。 怎么转？用汇率。 第一，打着美国房地产见顶，看跌美国经济的幌子，以美元兑换外币，进行避险。 欧元、英镑、瑞士法郎、韩元，新加坡元，日元等，看好日元，因为美国若真出问题，欧洲也会被波及。 把石油勘探公司拆了卖了，预计能卖到2000亿美元以上，最终能凑出3000亿美元。 相当于35万亿日元，想买这么多日元，很难。 第二，琼斯公司手中的航空公司，目前是世界上最大的飞机运营公司。 加码飞机制造，理所当然。 飞机制造厂在哪儿？在瑞士。 这钱，到了那的银行，自然就脱离了监管，想怎么运作都行。 3000亿美元虽然看起来多，但算起来其实很少。 半导体上要烧三分之一，汽车再烧三分之一，飞机烧三分之一。 就这，最核心的技术恐怕还是够不着，并且最多生产百分之60到70。 而从最核心的技术着手，却是无从下手。 最根本的是材料，汽车发动机材料，航空发动机材料，芯片材料，以及它们的加工技术。 每一个成品和技术改变都是不是一朝一夕的，从来就没有弯道超车，只有爬山赛跑。 前面的人开辟出100米的道路了，后面的人顺着走就行了。 …… 3月初，回美国。 以重大资产出售为由，申请税务延期半年，得到同意。 4月，石油勘探公司以现金和股票的方式，卖给了一群国际投资者和石油公司，包括几个中国的公司，还有个人投机者。 …… 第48章 周折离场 使用各国的货币，中国那边交给山爱国的合资公司，作为追加的投资。 相应的，也转给山爱国一笔钱，保持合资股份。 剩下的钱，除了美国境内的资金，其它都调到避税港。 接下来几个月，到7月初，山崎通过几家国际证券公司，在场内场外，卖掉这些石油股票。 在境外的资金自然都调走，境内的也通过国际证券公司，以买各国债券的方式都输送出去。 而7月12日，星期四，眼看纳斯达克到2700了，道指也在冲击14000点了。 山崎让李艾妮不要等旅行旺季之后了，在场外喊价卖掉了手中那百分之6的股票。 有旅行旺季撑着，才有盼头，才有人买。 最后，出手价格是110美元，获利约20亿美元。 山崎也通知了常大军让他出货，他却不想动。 凭夏天的旅行旺季消费，做着身家50亿美元的美梦，然后明年是100亿美元。 山崎无奈，去尽一个合伙人的责任。 出门去乘坐湾岸直升机，飞去岳父的游艇上，把醉生梦死的他拎起来扔到加了冰的浴缸里面。 等他冷得静了，再跟他说，让他至少先拿一部分钱出来，而不是当个纸上富翁。 “你说的很轻巧，但我怎么掌握公司？” “你要那公司干什么？你要的是钱啊！只要有钱，那样的网站那样公司，想开多少都行。” “真的？” “真的，但能上市的就这一个，第二个类似的就难了。” “那要来干什么？” “好，我随便你，总之我建议你把股票都扔了，场外肯定能卖到45亿美元，那是45亿美元，足够你建立更大的公司，你好好想想。” 常大军更不肯了，“45亿？市价至少49亿？” “场外肯定要低一些。”山崎头痛得嘴角发苦。 常大军不满，“为什么我要贱卖我的股票？” 琼斯先生出现了，“常，我劝你听他的，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你可能没经历过股票暴跌，有的股票能跌到几分钱，那真是会吓死人的。” “我随便你。” “不不，你等等。” 山崎走了，常大军反而追了上来。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是一个成年人，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出售股票，出售多少，都由你自己决定。” “不不，你再给我说说，为什么要卖？” “说不清楚，你懂吗？我不能保证任何东西，非常有可能，今天卖了，明天暴涨一倍。” “就是说啊，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出售股票？” “所以你自己决定，我反正是卖了。” 山崎上直升机走了，常大军揉着醉酒的脑袋，还是搞不清状况。 琼斯先生拍了拍他肩膀，“别想了，你的脑袋不够用。” “我应该在现在卖掉股票吗？”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那就是一场大赌局，就看你想不想离开了。” …… 7月16日，星期一。 常大军犹豫再三，还是召集人开会卖股。 不过，开盘股价又涨了，顿时让他更加犹豫，再看看。 一周看下来，股价窜到超过180美元，收于约150美元，差几分钱，常大军越发不想卖了。 但又一周，周一波动一天，没什么。 周二直接砸到110美元，然后是一路下跌。 到8月16日，星期四，纳指盘中砸到2386。 他公司股票盘中最低砸破30美元，收盘50美元零几分。 常大军感觉要疯了，130美元差价，对他来说就是50亿美元的落差。 常大军问手下，没一个能给他准确的答复，都是模棱两可，也许，可能，大概。 没办法，常大军只能去找山崎。 “不用担心，你还有机会。”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年中，不管发生什么，上半年的收益在那里撑着，所以现在只是一时的。” “那我该怎么，嗯，操作？” “你去找李艾妮，她又入了些这股票。” “啊？” “这么说，你的股票涨，是因为买了我们股票的人，拉高出货，你的股票跌，主要是大盘跌，有人随手就砸盘了，但我不保证最后能回到多少价位。” “原来、原来如此。” …… 9月26日，纳斯达克重新回2700点，李艾妮带着常大军开始清仓，并在场外寻找买家。 10月9日，纳斯达克冲上2800点，股票冲到150美元。 场外交易，以120美元，全部交易，并且资金直接到离岸银行，形成境外交易。 常大军总共获得约47亿美元，当晚就直接乘包机跑路了。 虽说他不是美国公民，这笔境外交易算不到他头上，但美国的法律弯弯绕太多了，为了省下18亿美元的税。 用他的话说，别说乘包机了，游回去都行！ …… 送走了常大军，没几天，山崎迎来了税官。 一大叠文件砸桌上，慢慢讨论公司这次上税的事情。 核心问题就是，钱到哪儿去了。 尤其是石油勘探公司，卖了大价钱，但税呢？ 山崎摊手，钱赔了。 指出，做汇率，最终赔了大约500亿美元，这是公司投资，抵消了。 税官不信，一条条拔皮抽筋，不，抽丝剥茧。 一直到12月下旬，才不甘心的退走。 山崎随后开会，让各部门明年按部就班。 他们完全没意见，因为美国房地产泡沫爆雷了，脑袋没问题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金融风暴。 …… 2008年2月4日，除夕前两天。 见识过美股跳水以后，山爱华、山崎、山黛、海莉和小海娜、李艾妮一起坐包机回家过年了。 年后，只有海莉和小海娜、李艾妮回美国——小海娜要上学。 山爱华、山崎、山黛、庄彤彤，拉着山建国、周红花去了首都，准备参加奥运盛事。 …… 中国的GDP飞速增长，首都自然日新月异，其现代化程度比纽约犹胜三分。 基建就不说了，纽约那破路，根本不能比。 自家的酒店是28层，贴在一起的两座楼。 用山黛的话说，就是把2008中间两个零吃了，再吐出来摆好，代表两个零。 档次是4星级都市旅行会议酒店，住客多是来华经商游玩的外国人——航空公司的连锁优惠。 …… 山建国、周红花一人买了个背包，遮阳帽，带上证件复印件，钞票和手机，然后就去过二人世界了。 山黛在房间里摆了一堆电脑，继续玩她的期货，玩网络游戏。 山爱华通过笔记本电脑上网阅读文件，召开视频会议，打理公司。 山崎是参谋，平常没什么事做。 想去街上卖早点，但手续太麻烦了，只得放弃了，干脆在酒店打工。 休息时，就去表亲家观察，没去找水家的人，就是看。 …… 第49章 奥运盛会 一晃眼到了4月，税官又来公司找麻烦，山崎不在都不行。 山崎通过视频跟他联系，让他9月份再谈，反正又跑不了。 6月底，山崎去机场接人。 “老爹！” “又重了。” 抱着飞扑过来的女儿海娜，山崎努力打击，免得什么都跟山黛学，尽吃肉不吃蔬菜。 “哪有，姑姑呢？她没来接我吗？” “你说呢。” “也是，姑姑是个大懒虫。” “好了，站好。” 山崎放下女儿，与妻子和女朋友拥抱。 接着是岳父琼斯先生，至于他的四个不同肤色的女朋友们，只敢点头致意。 然后挽着牵着，往外走。 这场面，有些怪异，回头率不少，不过山崎不在乎，看就看。 “嘿，山，是你？” “我的天呐！” 听声辨位，看到那用英语打招呼的人，山崎的下巴差点掉了。 是税官，还有他家人和朋友们——山崎花钱找人调查过。 “见到你真高兴，别担心，我们是来度假的，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也可以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懂了，你等一下。” 山崎打电话回酒店，安排两辆大奔小巴过来，邀请税官一行“顺便”一起走。 “既然是顺便，那我就不客气了。” …… 到了酒店，税官没再接受好处。 酒店房间没顺便，也没顺便吃大餐。 他们确实是来玩的，山崎安排了车和导游，作为朋友的招待，这个他们接受了。 然后就是聊天时蹭雪茄烟抽，蹭酒喝，没接受其它的顺便。 …… 7月初，常大军也过来了，来找琼斯先生玩。 7月底，山爱华与庄胜辉的飞机到了。 8月2日，山爱国与水兰天的飞机到了，还带着水爸和水妈妈。 山崎向他们报告了观察情况，被老妈的二指禅神功教育了。 鬼鬼祟祟的观察什么，又不是做侦探。 …… 大舅水老大一家，开了两个店，柜台租出去了，两套房子中的一套也租出去了，还租给9个人。 夫妻俩的门面开了一个五金杂货店，大表哥的门面开了个纺织品店，他还没结婚，但似乎有好几个女朋友。 二姨水二姐一家，买了更大的房子，应该有120平方米。 两套房子和两个门面，还有柜台都还在，都租出去了。 二表哥高鹏真的在卖场当经理了，二表嫂在结婚生孩子以后就一直在家。 现在是把孩子扔给双方父母，她整天玩，感觉像是完成人生任务了，变得游手好闲。 不过人家生了个儿子，一家人乐意，外人也没资格评价。 三舅水老三一家，三表哥生了个女儿。 两个门面在做小吃，生意挺好，柜台在做电脑配件，马马虎虎。 房子嘛，一、二……数下来，大大小小的有16套房子。 据说是当年把一套房子押了贷款，然后凑了5套首付，再拿来租房子，以租养贷。 租一押三，然后再凑首付，再租再买，如此的循环。 当年真是没看出来，三表哥的生意头脑这么好。 反正，放他身上，他最多和大表哥家一样，住一个房，租一个房。 不过最多租给三个人，最多3对夫妻，绝对不会租给9个人。 …… 走亲戚中，奥运会开始了。 中午，大聚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异常严重的问题，谁买票了？ 都指望有人卖呢，结果谁也没买。 这乌龙撞得大家人仰马翻，一个两个都笑得起不来了。 还是高鹏出了注意，山爱国连忙联系车行经理和电脑公司经理，然后全体赶往大卖场。 汽车卖场那2米的广告大屏幕上，技术人员帮忙接上电视信号，顿时收看到了直播画面。 大家一起动手，桌椅沙发堆好，茶水咖啡可乐饮料摆好，还有从酒店订的酒席。 当真是比过年还热闹，不过也是，奥林匹克见证了中华民族的富强，见证了中国人从零到世界第一。 …… 8月底，奥林匹克盛会结束。 山崎包了一架空客公务机，从欧洲回去。 山爱华、山黛、海莉和海娜、李艾妮，琼斯先生和他女朋友，税官与他的家人朋友。 还有庄胜辉、山爱华，他们两跟女儿道别时，没有多说。 算是毅然决然的上飞机走了，他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机场的风沙大，庄彤彤都泪目了。 水兰天搂着侄女，给她无声的安慰。 之后，山爱国、水兰天，庄彤彤与她部下，也上飞机走了，他们的事情不算重要，但也很多。 而在酒店，水妈妈泪汪汪的辞别大儿子、二女儿、三儿子。 然后跟着水爸，还有山建国与周红花，由常大军陪着，坐城间高铁去港口，然后乘坐自家的游轮回去。 …… 公务机在瑞士放下庄胜辉、山爱华，加满了油，直飞纽约。 回去和税官开战，一直谈到2009年1月，由于美元持续走低，手中那些外币资本高涨，不得不答应这个财年追加一笔税金。 税官说至少300亿美元，但山崎说数额未定。 因为公司要追加在中国的投资，谁叫中国经济好呢，一枝独秀。 事后，家庭会议上，山爱华拍桌子反对，“为什么答应给那么多税？我不同意。” “别急，小姑，听我说，因为我要把钱兑换回美元。” “啊？” “金融风暴在美国已经宣泄过了，但余波还在世界上震荡着，欧洲已经被震到了，但还没有出大问题，可我相信，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随着银行不断倒闭，迟早会把他们拖下水。”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美元会走高？” “对，至少这时候够低了，但不仅仅是因为钱，我们赚的钱，全家人这辈子都够了，甚至于爷爷的房地产公司，爸爸的合资公司，妈妈的加工公司，十万个家庭都够了。” “然后呢？” “这笔巨款，我们要做银行，我们要做我们自己的证券。” “啊、啊？”诸人大眼瞪小眼。 山崎笑道：“有了银行，有了证券，我们的税务就会更加复杂，就有了更多的避税方式，有了更多的投资途径。” “最后这两条我喜欢。”山黛嬉笑道。 “我无话可说。”山爱华投降了，“不过，我想我终于可以退休了，这该死的公司，我真是受够了。” “你说的对，我们都要退休，我们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迁了。” “不是？你也要退休？” “没错，大家一起退休，把事情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 “万一走错方向怎么办？” “我们本来也不知道啊？而且市场竞争会导向正确的方向，业绩就是最好的检验办法。” …… 第50章 爱财有道 “这，好。”山爱华觉得是有道理。 “那么，小姑，退休之前再谈最后一笔生意。” “是什么？说来听听。” 山崎摊手，“看看能不能把之前卖的大厦买一个回来，毕竟搞银行就不能窝在这旧工厂里了。” “哈……” 山爱华愣了一下，拍桌子狂笑。 “有什么好笑的？”山崎摸不着头脑。 “我家侄子，抠门，抠出了境界啊。” 山爱华此言一出，山黛、海莉、李艾妮一个个都笑得东倒西歪。 山崎讶然，“我有很抠门吗？” “有！”众人异口同声。 “绝对有。”山爱华和山黛还追了一击。 这时，小天使海娜进来了，“老爹，姑奶奶，你们好吵，是在吵架吗？” “没有，没有。”山崎上前抱起海娜，找她当评委，“她们都说你爹我抠门，你懂抠门的意思吗？” “懂，就是小气，吝啬。”9周岁的海娜认真的点头。 山黛抢过来，指着山崎，“告诉姑姑，你老爹是不是小气？” “是。” “哈……” “啊？” 此言一出，全场爆笑，山崎则傻眼了。 山黛得理不饶人，“听到了，听到了，老哥，要不要我视频爸妈，让他们也说说？” 山崎连忙摆手，“免了，不过我不觉得我抠门啊。” 山爱华上前，“你看看你这一身的行头，从头到脚，有超过100美元的东西吗？” 没等山崎说，山黛帮山崎抬手，嬉笑道：“有，这手表价值120万美元，不过是公司的。” “这个不算，”山爱华摸山崎的脑袋，“就连理发都是自个儿动手，你还想怎么抠？” “是我帮老爹理发的，用的是电动推子。”海娜高举小手，惹得众人发笑。 山爱华继续，“拜托，你可管理着一家资产超过了5000亿美元的大公司。” 山崎眨巴眼睛，“我觉得没问题啊，公司是公司，我是我。” 山爱华捏侄子的脸皮，“什么话啊？你还能没钱吗？” “我有钱吗？” “哎？” 山崎发出的声音虽然古怪，但众人仍然听得很清楚。 海娜举手，“我知道，老爹的钱包里通常只有不到50美元，妈妈的钱包里总是有500美元，阿姨的钱包总是有200美元，姑姑的钱包里总是有1000美元，姑奶奶的钱包我没看过，外公的钱包里只有信用卡。” 山爱华轻揪山崎的耳朵，“我说，你难道没拿钱？” 山崎不解，“什么钱？公司的薪水？没有啊，我和海莉都没有啊，我们又不像你们，小姑你是公司总经理，艾妮是总经理秘书，老妹是投资部经理。” “我的天呐。”山爱华捂脸，“这么多年了，你居然没给自己发工资，我真是被你打败了，你小时候，我就觉得你对钱的态度有问题，真是没想到啊，你对自己真够狠的。” “那是公司的钱，又不是我的。”山崎耸耸肩。 山黛皱眉，“等等，股份分红呢？” 山崎摊手，“都给海莉了，说好的嘛。” “说好的是之前。”山爱华直言。 山崎摇头，“没啊，我的股份都给她了，分红自然是她的。” “哦，亲爱的。”海莉很是感动，捂着嘴，差点就要哭。 “总共有多少？” “到现在大约有230亿美元，我有让她做投资，总不能拿公司的钱供养我岳父。” 山黛思索，“还有，常大军的股份呢？” 李艾妮举手，“在我这，卖了以后又投资股市赚了不少，然后他又指点我做了期货，现在总共有89亿美元。” “比我的存款还多得多，”山爱华稍微用力扭山崎的耳朵，“那你究竟有多少钱？” 山崎挠头，“我？搬砖7个月攒了3千元，做酒店服务员6个月攒了2.7万元，在这边卖早点7个月攒了4.1万美元。” “你没做投资？” “没啊，我又不缺钱花。” “败给你了。” “小姑，你轻点，来真的啊！” 山爱华松手，“痛才能让你长点教训，以后记得给自己开份工资，财年底再把你这10年的薪水补上。” 山崎揉耳朵，“真不用了，小姑你就别管了，我要缺钱，会找你们借的。” “借？你还的起吗？” “那得看是多少，借10亿美元，三年还你20亿美元。” “炒股？什么股？” “高科技类，通讯类，网络类，手机类，比如苹果，网络从爆炒到泡沫破碎，到现在有十年了，普及已经很高了。” “好啊，那么，你的退休，我不批准，就你这眼光，可以再干几年。” “小姑，我的主意只能管几十亿美元，管不了5千亿美元，我们也不是要钱，我们要的是技术。” “……” 山爱华沉默了，然后摇摇头，“反正没自己人在，我不放心。” 山崎轻笑，“没事，公司倒了就再建一个。” 山爱华顿时爆了，抓着山崎的脸猛揉，“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就好了，你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诸人看得好笑，海娜更是“咯咯”笑个不停。 …… 1月23日，星期五，除夕前两天。 山爱华、山崎和山黛一行人乘包机回到家乡，这次庄胜辉与山爱君已经到了。 庄彤彤这次带来的是海滨度假村的双层巴士，而似乎是视角不同，坐在上面看，能感觉家乡变得更新，更繁荣了——街上那些车子的车牌标志就说明情况了。 …… 回到海滨度假村，发现这里非常热闹，至少有上万人。 庄彤彤介绍，现在流行长假旅行。 春节长假之前，酒店房间，两艘游轮上的房间，总共近7000个房间，全部都被订空了，那些小游艇也都预定了。 就连沙滩的帐篷，也客满了。 山爱华对山崎进行嘲讽，“你在这打工不错。” “我要是回来，我就去卖早点。” 庄彤彤笑道：“卖什么早点啊，来我这里，包你天天有美景看。” “不行。”海莉与李艾妮异口同声。 “放心，我就让他帮忙，看看有什么出路。” 山崎思索道：“你工作室，亏了？工资太高了，入不敷出？” “没错。” “放手，放手让那些专家去管理，立刻会好起来。” “这个我懂，但我不想放，你有什么开拓财源的办法？” “设计就是做品牌，时装时尚用品。” “国人在这方面只认外国货。” “简单，你在法国建个工作室，找一群裁缝，把图纸传真过去加工便是，品牌直接用法文名，就是要多留意版权，别被人摘了果实。” “这主意不错，老弟果然厉害。”庄彤彤虚摸山崎的头，“还有没有？” “广告、摄影、电视剧、电影，你走这路子试试，正好你手下有大批外国人，可以拍外国人在中国，保证有大把市场，就是要经得住骂。” “没事，这个脸皮，姐在大学里就已经练出来了。” 山爱君听得失笑，但没多说，只是摇摇头。 …… 第51章 自力繁荣 洗尘宴在游轮酒店上，就是转变成酒店的游轮，用管子接通了下水道，以免污染海水。 如今有两艘15年期的50000吨级老游轮在港，另外有一艘70000吨级新游轮在海上。 山建国，周红花，还有一些老朋友，经常在上面聚会。 下棋打牌，洗澡按摩，美容美发，喝茶聊天，等等。 …… 宴会上，庄胜辉和山爱华先宣布喜讯，飞机加工厂，自主研发制造的新一代百人级喷气飞机，获得了欧盟的适航证。 机身、机翼、发动机、操作面板、操作系统，等等，除了大约百分之5的零部件，其余全部是工厂自己做的。 这百分之5，包括飞机轮胎，部分起落架，部分发动机。 不过整个飞机，只有不到百分之70是有自主专利的，剩下的百分之25，仍然无法替代。 而根据贸易追溯相关法律，这飞机依然没办法拿回国生产，只能整卖。 山爱华笑道：“虽然如此，我们觉得这是好消息，路要一步步走嘛。” “没错，饭要一口口吃，说你呢，瞧你把孩子带成什么样了！”山建国点名山黛，她在带着海娜啃猪蹄。 两人拿手抓着，吃得满嘴满脸是油。 海娜咽下嘴里的肉，“没关系的，太爷爷，这样吃的可香呢。” “没事，没事，宝贝吃你的，喜欢拿手抓就拿手抓，”周红花哄道，然后扭头话锋一转，“你个老头子，人家喜欢那么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装什么斯文人。” 山建国顿时没声了，转眼瞪儿子山爱国。 山爱国看看山黛，最后看水兰天。 水兰天好笑，故意板着脸冷哼，“要管女儿自己管，我才不当坏人呢。” 山爱国干笑着转头找支援，“小山啊……” 山崎第一时间就投降了，“爸，要不，我们换一桌。” “哈……” 山爱华顿时爆笑，带动一桌人大乐，把饭桌的热闹和欢快气氛推向高峰。 就如同历经30年的改革开放，正把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推向新的高度，把更多的欢声笑语带给更多的家庭。 …… 饭后，继续聊天。 庄胜辉和山爱华继续爆料，他们在造战斗机，而且是5代隐形战斗机。 当然，跟老美的战斗机不能比。 认真细究起来，就是F-4级别，加上一个隐身型外壳。 不做不知，做起来吓一跳。 B-2，F-22，20年前的这些东西，在没有超级计算机算力辅助的情况下，能够造出来，真是匪夷所思。 而现在，借助超级计算机，外壳能造出来。 然后是航电系统，档次不够，但也勉强能凑合。 软件方面，应该还比对方先进一些，毕竟时代不同了。 最后是发动机，目前使用的欧洲发动机，是通用的授权改版物品，也是受管制物品。 自身的发动机技术，有一些，但没有实际意义。 公司正在和罗罗公司，也就是劳斯莱斯发动机公司合作，研究开发自主的发动机。 而这种事情，形象的说就是烧钱，1亿美元10亿美元，堆成山的钞票，作为燃料往里面扔。 民用发动机项目已经有些成果了，军用发动机还早呢。 这只是发动机项目，其它的，都在烧钱，就是数量不一样，每年能烧掉几十亿上百亿美元。 夫妻俩娓娓说来，语气中透出许多无奈与疲惫。 山建国看山爱华，山爱华表示没事，然后点名让山崎解释。 山崎却一本正经的拿出一张纸，惹得众人轻笑。 “这是我在飞机上，没事时做的规划。” 山崎介绍了房地产泡沫和金融风暴的发展，以及蔓延情况，各国GDP变化，汇率变化等问题，还有公司的巨额资金。 “我可能过于小心了，但我觉得小心没什么错，就是赚的少点。” “就比如石油勘探公司，若是再晚三个月，大概能多卖500亿美元。” “但也有可能卖不出去，因为油价太高了，超出预期，致使大家观望。” “总之，如今美元汇率相对低了，而欧洲那边会受金融风暴进一步影响。” “所以我们现在把钱调回去，正好这场金融风暴砸出了一个低价市场，等欧洲那边爆雷了，货币贬值了，再去欧洲，编制一张金融大网。” “在这张大网上，建立国际证券公司，方便我们从国内对各个市场进行证券投资。” “而由于钱不是银行的，银行只是管理，所以可以合法的快速拿出回。” “投资收益人又是境外的，税官不能跑来跟你要税，最多盯着账户。” “不行就换账户，相比收益，请一帮网络专家来维持随机网络地址，不让对方查到，那真是小意思了。” 山爱国皱眉，“这个，感觉不是什么正当手段啊。” “但这是合法的。” “啊？” “因你不住外国啊，你也没在外国开公司，你在外国证券市场赚的钱，交了印花税什么的就是了，没必要在外国报税。” “那为什么搞这些另类手段？” “因为外国，尤其是美国的法律很古怪，他要是看你不顺眼，就能以怀疑你有问题为由，分分钟冻结你的账户，而我们的这些投资账户里，少说也有几亿美元，可不能白给他们。” “好，我没话说了。” …… 随后，山崎还说明了追加投资计划，追加汽车、手机、游戏机和电脑的投资。 趁金融风暴，打着增加收入的幌子，委员会会有大概率放开口子，可以让合资公司引入更新的技术和生产线。 最后，山崎抛出了退休计划，立刻获得了家人赞同——相比赚钱，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 新年没过去，就赶回异国他乡工作。 因为有好消息——2月2日，股指收跌8000点以下时，游说公司成功游说了委员会。 连忙下令准备调动资金，订购新设备，多动员些人，搬运工厂里的“旧”设备。 一下飞机，山崎就去找税官申报延期上税，理由是重大交易。 税官没有为难，批准了，毕竟是从境外调大量资金回来。 不过要求亲自进行监督，山崎也痛快的同意了。 他要的是技术，这方面税官不管，所以双方没有冲突。 …… 之后，各方资金不断调来，不断投资股票债券，投资房地产。 收购一个个银行零售点，招募那些失业的银行职员，组建证券公司，开辟投资渠道。 眼看道指跌得快到7000了，山崎还让李艾妮把常大军的那前公司股票也买了回来。 此时它已经换了个名字，股价最低曾经跌破10美元，现在在15美元以下晃悠。 场内场外，李艾妮花了约23亿美元，就拿下百分之51的股份，摇身一变成了它的所有人。 山崎给它又换了个名字，更名为比邻网，取天涯海角若比邻之意。 …… 7月，山崎得知最后一批设备装船运走，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这些加工设备不全面，没有最核心最前沿的技术，但有那种东西，不会让你搬走。 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想变成自己的，只有一条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国家如今也富了，正在变得强大，相信公司只要跟着走，就能随着国家的繁荣而繁荣。 …… 第52章 游子归家 松树街大厦，办公室。 山崎找到拉斐尔，他现在是琼斯公司的公关部总经理。 关起门来，向他交底，让他负责公司。 拉斐尔很意外，“我？为什么是我？” 山崎正色，“因为没有人比你跟适合，你就是一位营销大师。” “现在是消费时代，我认为，总经理可以不懂技术，不懂财务，可以不懂任何事情，但他需要懂得，如何把产品作成商品卖出去。” “如何说服客户和消费者购买我们的商品，在这方面，我见过的人中，你是最厉害的。” “好，我接受你的夸奖。”拉斐尔很高兴，“那么，我该做什么？” “先签保密协议，然后我会带着你熟悉公司，告诉你哪些是商业机密。” “我们公司还有商业机密？没给税官掏空了？” “法律上，有些东西还是能规避的，更别说放在境外了。” …… 去律师事务所签了协议，山崎把琼斯公司重新介绍给拉斐尔。 “我早前说过，琼斯公司是投资公司，现在仍然是，我希望以后也一样。” “公司是从网络泡沫发家，九一一又砸出一个黄金坑。” “之后，石油涨价，公司卖了石油勘探公司，大发了一笔。” “当时把钱都挪到境外，在汇率上亏了许多。” “接着是房地产泡沫，到如今金融风暴，这汇率就反过来了，钱也被调回来了，现在买银行组建证券公司。” “这些你都知道，但你不知道，这些钱名义上全调了回来，但在兑换成美元后，又调了一半出去。” “别误会，这是合法的，是公司投资，就是账目上不是很详细。” “而这一半钱，我们在等，等金融风暴的暴风尾扫到欧洲，然后再兑换成欧洲货币，直接买股票和债券就行了。” “而这秘密就是，由于汇率是变动的，账目也不清晰，也就是说，就算你不走场外，你到时候也可以瞒下至少200亿美元。” “注意，那将是股票，而且是金融风暴砸过以后的股价，未来翻二三倍不是问题。” “怎么保留这笔钱，壮大它，就是你这总经理的事情了，等你退休，我准你拿走总数的一成，你懂了吗？” “当然，你要有本事，就全吞了，反正这是没影子的钱，我们也不会找人去调查你全家，你懂的。” “呵、呵……” 拉斐尔干笑，他这个进去过的骗子自然懂，也知道了山崎为什么找他。 因为他见识过，体验过黑暗，其他人只是从影视剧里看到过。 他们会去铤而走险，他却不会，因为他现在不缺钱花，他的工资很高。 以后，哪怕200亿美元的一成，也足够了。 他满足了，否则他何必辛苦工作？当骗子更轻松愉快。 …… 之后，列了书单给他，让他慢慢看，主要是法律和经济方面的。 花了2个月时间带拉斐尔熟悉工作，带着他一起开会，整理拆分公司。 银行和证券往国外走，找证券市场有投资价值的，保险在后面跟着，投资公司紧随其后。 汽车公司负债累累，申请破产保护，不是真的破产，只是为了减税。 购买租车公司，卖不掉的车子，就放租车市场里面，北美欧洲，再不行伸到南美去，总能消化掉几万辆。 汽车公司上市困难，租车公司可以。 手机公司拆分成制造公司与软件公司，电脑公司拆成办公电脑、家庭电脑、工业系统。 电子半导体公司加大研发投资，需要更多更新的技术，汽车、飞机、楼宇、工业检测、设备加工等。 游戏机公司，专心开发游戏。 零售公司再次借着大量的房产铺开，并与网络公司加强合作，送货上门。 没车，找汽车公司造。 音乐公司，现在东西便宜，人也便宜，赶快扫货，借助房产修建酒俱乐部等，建立一个个地下音乐站点，为大家提供平台。 同时，跟电信公司联手，订卫星，放卫星，经营卫星频道。 想做电视节目？这头点的，是想找女朋友？ 好，怕了你们了。 …… 最后没动的就是船舶运输与飞机运输，还有飞机制造。 “船舶运输是上市公司，现在不亏损，就这么着。” “飞机运输亏损，该破产破产，该合并合并，如果认为有必要发行债券，那我会兜着。” “飞机制造以后会好的，因为F-4需要代替品，不是所有国家都想要昂贵的联合战斗机，它也不是所有国家能买到的。” “当然，这有损美国的利益，但在我看来，首先是飞机制造商的利益，别人能玩，我们也能。” “拉斐尔，答应我，哪天不想要了，第一个来告诉我。” “好的。” …… 到10月，把他介绍给税官，让他们去谈。 山崎彻底放松下来，懒洋洋的坐在新家浴室里，任由女儿摆弄头发——理发。 顺便跟她谈将来，去中国上学，到国际学校。 海娜没有意见，托山爱华的栽培，她的中文说得很流利。 …… 2010年，2月10日，除夕前两天，山爱华带队回家过年。 22日，初九，山崎和海莉、李艾妮带海娜去国际学校，询问怎么上课。 凭海娜的白人相貌，可以确认是外国人无疑，所以上学简单，但手续比较繁琐。 不过，这没问题。 就是离家远，不方便。 山崎想搬出去住，回家一说，得，全家决定一起搬家。 第二天，山建国、周红花，山爱华、山黛也跟着一起去国际学校附近，然后分头行动，寻找合适的住所。 通过手机图片联系，最后山黛找到一个带大院子的四层楼的廉价酒店。 它在临街的巷子内里，有一个大门开在街上，附近是各种小店。 山建国出面以高价把酒店买了，然后打电话给山周房地产公司的经理，让他来付钱。 山黛打电话给庄彤彤，让她负责设计装潢，重要的是8月底就要入住。 “老爷子说了，别搞花里胡哨的，耽误了事都是你的问题。” “收到。” …… 年后回美国去处理最后的事情，特别是完税。 等把该运的东西托运回国，也就6月底了。 众人放下所有属于公司的东西，就和美国说再见了。 不是不来了，只是不再是生活重点。 …… 第53章 回馈家乡 飞机上。 山崎没事做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回顾了近来的证券市场事件，发现欧洲债务异常。 然后才反应过来，苦笑着放下。 现在这些工作自然由那些专家去分析，去解决，他只要等报告就行。 他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还是回家卖早点。 不过，很快又拿了起来。 实在无聊，又不想发呆，随便想想，随便想想。 …… 7月3日，周六。 山爱华、山崎、山黛、海莉和海娜、李艾妮乘包机回到家乡。 庄彤彤队来接人，送他们回家安顿，然后带他们去市中心逛街购物，顺便见识更胜于国外大城市的繁华景象。 宽敞的马路上流淌着各种汽车，整齐的街道上穿行着各种时尚——人的衣服。 一块块巨屏广告，在阳光下闪耀着眩目的光彩。 各国的奢侈品，高档品牌专柜打广告也都溢出了所在商场，跟本地产品打擂。 最狠的是电器商，手机商，那叫卖降价打折促销的大喇叭声，可以算得上扰民了。 …… 衣服，电脑，手机，汽车，这些自家的就行了，主要是买化妆品和首饰。 发饰，耳环，项链，胸针，领带夹，皮带，手镯，戒指，还有手表。 忙活了两天，足有八百万元花下去，马马虎虎整齐了，其中手表占了一半。 周一。 别人去上班了，他们睡饱了，吃了迟到早餐，各自行动。 山爱华留下陪山建国，周红花，实则被留下来刷碗。 其他人出去散步，享受夏日的海滨。 …… 海滨度假村。 此时已经是太阳高升，海滩上早已被人给群塞满了。 人山人海中，山崎一手握着海莉，一手握着李艾妮，漫步跟在山黛和海娜的后面。 在这满是比基尼的海滩上，山崎是短袖衬衫加沙滩裤，沙滩鞋。 海莉与李艾妮都是白色遮阳帽，外加一身白裙和一双赤脚凉鞋。 不过海莉是无袖有肩，心型领，中胸，高衩，长至小腿的长裙。 李艾妮则是短袖无肩，露背，露腰腹，及膝的中裙。 山黛是一身短打，短衬衫加热裤，海娜则是短袖无肩，高圆领的白底花裙。 山崎看着妹妹和女儿嬉戏，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不算遥远的过去。 随口，山崎把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给两个亲密的人分享。 摸贝抓虾，还有鞋子与裤子。 现在是彻底明白了，到底是怕螃蟹夹哪儿。 “呵……” 海莉现在中文也不错，所以听得懂，与李艾妮一起笑得花枝乱颤。 愉悦的笑声，温馨的笑声，家的声音。 …… “嘿，兄弟，看着就像你们。” “常哥，还真巧。” 看着拿着望远镜的常大军，在远处招手，山崎也是没话说了。 “来我的店喝一杯饮料，让我好好谢谢你。” 常大军用拇指虚点，那是沙滩上方的冷饮店。 山崎再次无语了，因为这里的店不卖，他应该是租的，而这位置临海，正方便观摩。 “那就不客气了。”山黛领着海娜回来了。 山崎给海娜擦汗，虽然这种事常是妈妈干的，但海莉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 常大军笑道：“没问题，管你吃饱。” “你是盼我拉肚子呢。”山黛没好气的笑道。 “没事，我店里有厕所，随便用。” “哈。” …… 冷饮店是挑空的两层，几个大空调，让房间里很清凉。 除了一群排队上厕所的，那真是满头是汗，搞不好有挑战人生极限的存在。 没办法，人太多了，沙滩上的厕所不够用了，而且也没这凉快。 …… 常大军带大家去包间，招来服务员，上了一桌冷饮，还给山崎上了壶龙井茶，显然是记得山崎不喜欢吃冷的。 山黛吃着人家的东西，也不嘴软，“无事献殷勤啊，说，有什么事情啊？” 常大军干笑着试探，“这个嘛，听说我那公司又被人买了……” 李艾妮笑道：“是我买的，可以市价八折卖给你。” “不不，我就是随便问问。” 常大军牙痒痒——由于美股回暖，加上世博会，现在股票又涨了。 山黛揶揄道：“随便问问啊，那不随便的是什么？” “嘿嘿，当然是发财的机会了。”常大军直言不讳，这点厚脸皮，他还是有的。 山黛好奇，“你在做什么？记得你当年的理想，是买了整条街的门面？” 常大军摸着头发傲气，“理想归理想，真有大钱了，就没干了。” “那你干什么了？” 常大军笑道：“回了趟老家，捐了10亿元，修了一条出山的大马路，然后建了一座现代化的小学校。” 山黛拱手，“真的？肃然起敬啊。” 山崎也拱手，“嗯，常哥威武。” “别夸，”常大军倒是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想留个名，在家乡显摆一下，不像你们家老爷子老太太，捐款都是不留名的。” 山黛顿时好奇，“还有这事情？” “你们也不知道，我也是回老家才知道，那边十里八村的，哪个有了变化，一传二传就都知道。”常大军笑道，“虽然没说名儿，我也没有见到人，但一说姓山姓周，一说是头发花白老年夫妻，那就是了。” 山黛眨巴眼，“我们还是同乡？” 常大军摇手笑道：“不算，但直线上离的不很远。” 山黛咂嘴，“望山跑死马。” 常大军点头，“就是这个理。” 眼看对方看来，山崎笑道：“你让我现在说，我也说不出来，这样，我们这次回来，暂时是不走了，海娜暑假后就会在国际学校上学，所以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哈，那真是太好了。”常大军兴奋的搓手，“你还别说，跟着你干，心里有底，你做事有板有眼，那词是什么来着，胸、胸有成竹，对，胸有成竹。” 山崎摆手，“你也别夸我，等有空了，我们再慢慢聊。” “什么时候？给个具体数字啊。”常大军追问，想敲定了。 山黛提议，“这样，常哥你请我们去世博会，你们两个路上慢慢聊。” 常大军拍胸口，“没问题，这次我来买票，保证人人都有。” 山黛失笑，“废话，这又不是就一场。” 其他人也想起了奥运会的门票，顿时莞尔。 …… 出了冷饮店，也没心思散步，去酒店订了一桌晚餐，然后打道回府。 山爱华也刷完了盘子，已经整装待发了。 众人收拾了一下，庄彤彤派的车到了，接他们去工作室，去量身做衣服。 庄彤彤买的大厦，有36层，她的工作室占了最上面三层。 用山黛的话说，这就是33天的天外啊，够霸气。 …… 第54章 弘扬美德 公司里人来人往，全是俊男美女，很多都是外国人，说着半生不熟的中文，声音异常古怪，却没有人觉得。 正是午休时间，几个外卖小哥来了，忙里偷闲的待在空调风口下看风景。 庄彤彤在里面吃匹萨，见到人来，也不擦手，热情的上来，实则是伸爪就上。 山黛一把抓住，双双对笑。 那阴森森的气息，很是有降温效果。 …… 开过玩笑，庄彤彤请大家坐下，把公司资料给山爱华、山崎、李艾妮看。 “就当是衣服钱了。” 山爱华顿时邪笑，“你跟我谈钱，好，那我们来算算咨询费……” 庄彤彤立马投降了，“停，小姨，我错了，还不行吗？” 海娜赞道：“还是小姑奶奶厉害。” “这叫一物降一物。”山黛笑道。 山崎指着墙上的大屏幕，“堂姐你刚拍的电视剧，先放出来看看，控制器给山黛，要不要快进让她说了算。” “好的。”庄彤彤叫人来放电视剧，导演编剧演员等也喊了来。 其他人很有兴趣，山崎没怎么看，专心看资料。 40集电视剧，山黛快进到12集，就连播都不想播了，跳到38集，再播到40集看了个结尾。 气氛顿时冷了，山崎却点头，“都市言情剧，能让山黛播到12集，剧情是马马虎虎了。” “不过呢，重拍……” 导演顿时炸了，“为什么？先生，请你说说，这电视剧哪里不好？” 山崎笑道：“你是导演？从导演的角度来说，这电视剧不够浪漫。” “这是编剧的问题。” “我？这是导演的事，无论我怎么写，用文字也是无法表达出那种浪漫。” 眼看导演与编剧掐起来了，庄彤彤敲桌子，“都收声，听他说。” 山崎笑道：“我并不是想替换你，我的意思是，找个法国女导演来当总导演，不用太出名，一般的小导演就行，但需要科班出身。” 导演无奈的投降了，“由法国姑娘来谱写这份浪漫，好，我承认比不了。” 山崎继续，“编剧也有问题，撕的太多，转折太多，这不是悬疑剧。” “可总得有剧情啊。” “你的剧情，会让人觉得我们国家，有不少人很险恶。” “这人总有好的，还有坏的。” “现实是现实，电视剧可以是童话，你完全可以突出一个坏人，然后多体现一些我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嘛，白雪公主里面有一个坏王后，但有七个小矮人呢。” “这……”编剧也没话说了。 山崎笑道：“还有，这个电视剧的根本就是灰姑娘，大家都知道灰姑娘会成为公主，大家想看灰姑娘是怎么变成公主的。” “描述的糟糕，那叫攀龙附凤，描述的好，那就是为了爱情冲破一切束缚。” “如何让爱情凌驾一切，然后又能圆满，还不用撕那么多，就让总导演去决定。” “虽然我不理解浪漫，但法国人的浪漫是公认的，也就是说，大范围下会有许多人认同那种浪漫。” “这就给电视剧定下了基础，然后借助这导演的身份，可以顺利把电视剧投放到欧洲。” “而如果愿意追加预算，把灰姑娘跳舞和结婚的场景弄得异常华丽，那么我肯定，可以搞几个国际电视奖提名，那就什么都齐活了。” 庄彤彤哭笑不得，“你是在说电视剧吗？怎么感觉在投资？” 山崎耸耸肩，“当然是投资，玩艺术得去奥斯卡，我们不是那快料。” 然后，招来外籍女主角，让她转一圈。 “你太漂亮了，如果不想失去这个角色，一开始得化丑妆，否则太假了。” “因为就你这身材容貌，模特儿公司会对你敞开大门，你当不了灰姑娘。” “我的话，你能明白吗？” “是的，我能明白。”外籍女主角的中文很好。 山崎招来男主角，“你嘛，中间的状态不对，整个剧中，身材没怎么变化。” “也就是说，你在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还能一直保持着身材。” “换句话说就是演的太假，我希望你能牺牲你的身材，让女主爱上一个发胖的你，那更能展现出超越容貌的真爱。” “当然，也可以化妆，但我希望找一个能演出来的演员。” 男主角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们能增加多少酬劳？” “哈，你跟我谈钱？”山崎失笑，“那么，你被开除了。” “你说什么！开除我？”男主角气乐了，指着片子，“你知道不知道，没了我，你们重拍要花多少钱？” “看来你根本不懂，我也不想跟你多说，堂姐，让他走人。” “好的，你可以出去了，稍后我会和你的经纪人谈解除合约的问题和赔偿金。” “你宁愿赔钱，也要开除我？” “是的，我相信我弟弟。” “没有我，你这破片子，哪来的收视率！” 男主角气得口不择言，顿时惹来一片声讨。 “你说什么呢！” “注意影响！” “什么素质啊！” 山崎失笑，“你真是搞不懂状况，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片要拿去法国，国外谁认识你啊，找个新人就行了，又便宜又好用，更不会跟我们耍大牌。” “增加薪酬叫耍大牌！那你怎么不说让我增肥呢！事先可没这种要求！” “事先也没说重拍，难道这部分工时你打算送？” “是你要重拍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外行，你只会指手画脚，吹毛求疵！” “我是外行，观众也是外行，我只想要外行想看的电视剧，这你懂吗？” “不、不可理喻，我看你们能拍出什么来！”男主角怒斥，然后气冲冲的分开众人走了。 庄彤彤鼓掌，“太好了，老弟你把我的主角给赶走了，这片子就交给你了，回不了本，就拿你是问。” 山崎想了想，“行，利润算我七成，得的奖我就不要了。” 庄彤彤失笑，“你跟我谈钱，行，我回去就跟舅妈说，你欺负我。” “得，我怕你了。” 山崎顿时投降了，而眼见身旁的海娜发笑，伸手去揉她脑袋，她夸张得尖叫着逃了。 庄彤彤笑道：“有什么鬼点子就说，别欺负小孩子。” “你让人找导演，我去找男主角，不过这女主角和剧组借给我。” “我这边不急，我在法国那边有工作室，根据时差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找男主角。” “简单，走着。” …… 办法就是让外籍女主跟几个人换上泳装，去游泳，去沙滩上，在太阳伞下坐着。 然后一群人用望远镜围观，用相机录像机拍照。 看看谁去和女主角搭讪，观察谁对女主角是真的一见钟情了，从中挑出一个黑马王子。 顺便把常大军叫上，他对这片海滩熟悉，能分辨出一些不是好东西的家伙，减少筛选工作。 …… 第第55章 世博盛会 众人对这个办法是乐见其成，也不嫌热，纷纷去凑热闹。 山崎不管他们，在冷饮店里喝茶，看资料。 庄彤彤的工作室是做自家生意，然后就没有了。 不是没人找，只是交际的事情比较多，唱歌跳舞喝酒吃饭，里面多少有些龌龊事情。 庄彤彤是玩票，不去找不自在。 没有生意就没有名声，哪怕把服装工作室开到法国去了，设计这一块也是半残。 收入来源，主要是大厦吃租子。 会弄这么个大厦，也是意识到生意做不出来，出的一招挡手。 可惜，这胆子小了，投资大楼嘛，要建就建高层的，36层，矮了。 …… 坐了约一个小时，找了一大堆人，挑花了眼。 山黛不耐烦了，去沙滩上拽了个人回来。 身材马马虎虎，样貌有点小帅，但放沙滩上，并不太起眼。 不过，既然是山黛选的，就让他先试试。 招女主回来，男子顿时变得忸怩了，那种异样的气氛，谁都能感觉出来。 就他了，带下去“大刑伺候”！ 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祖宗三代都交待清楚了。 忙到傍晚，合同也好签了，明天就开始培训。 …… 去酒店看订餐，已经好了，正好一起回家。 吃过晚餐，山崎被庄彤彤拖走了——去加班，通过网络找导演。 不过，布置了任务，山崎就抬腿回去了——也就几步路，住同一个四合院嘛。 …… 第二天，山崎陪李艾妮去公司。 上午8点半，比邻网的车来接，带他们去办公室。 网络时代了嘛，李艾妮一直通过网络办公。 公司还在那9层大厦，大厦是公司的资产，所以现在也不是常大军的了。 单论起来是占了些便宜，但若没有这楼，没有自己的家，若只是租楼，当年也不能发行那么多股票。 总体而论，他早赚回去了。 …… 网站工作量相对少，工资还高，员工没怎么跳槽，当年见到山崎的老员工还在，再次见面恍若隔世。 李艾妮召开会议，让山崎上。 “实话实说，公司的路走到头了，因为模仿我们的网站有很多，他们还不要钱。” “我们能生存下来，是因为我们名声好，但名声没有钱好使。” “我们最终都会因为井喷的各种网站而被边缘化，直到被更大型的网络公司收购。” “我们的变通之路，我能想到的就是两个，一是线上，一是线下。” “线下是做服务，外卖服务，家政服务，养老服务等。” “这需要在一个个城市设立站点，各位自愿报名。” “这是很辛苦，但薪水也丰厚。” 眼见没人出声，山崎继续。 “线上是做平台，把信息卖给有需要的人，比如招聘信息，房产信息，教育信息等。” “买方，向卖方收钱。” “最后还是那句话，一个好名声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各位请务必记住这点。” “是。” 懒洋洋的，完全没有士气。 山崎没有多管，带李艾妮走人。 出门，就跟她说，可以卖股票了。 因为除非做网络游戏之类的，否则单走线上的路是走不通的。 只有线下去做服务，才能长远。 本来觉得该给大家一个机会，但这些人已经变得好逸恶劳，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他不想开掉他们，也不想养着他们，那就让后继者去做恶人好了。 正好去年美股暴跌的时候，以地板价买了公司5成的股票。 而目前托世博会的福，股价已经翻了九倍，也正是卖出股票的时候。 …… 回去的路上，接到常大军的电话，说是订好了酒店，也托人打听了门票，可以随时买到高价票。 山崎没有意见，约定周末见。 …… 一转眼就到了周末，在机场集合乘包机过去。 山建国、周红花、山爱国、水兰天，也都去了。 常大军还带上了他在老家收养的女儿，今年15岁了，马上念初三。 “说”起来她有个非常有名的名字，叫常娥。 不过，本是说，生了她，就要挨饿的意思。 老家重男轻女，常娥有人生没人养，幸好有义务教育，才没有耽搁，不过日子过得很苦。 都是一个村一个姓，算来也流着常家的血，所以常大军就花钱，过继到名下。 女儿，比儿子好。 男的能弄出一大堆麻烦来，这一点他自己就深有体会，他可不想将来为不是真儿子的儿子，收拾烂摊子。 女的嘛，以后想嫁人，他送上嫁妆，以后不想嫁人，就继承他的家业，吃租子就饿不死了。 常娥很怕生，对着人多根本说不出话来，对着海娜更是低着头。 山爱华、山黛、庄彤彤一起鄙视常大军，娃儿来城里也不短，还这样，只说明这个爹当的真是够呛。 常大军干笑，扭头当没看见，去找山崎谈钱。 …… 山崎给常大军花了图表，说明他的适合的投资与回报情况。 一是做网络游戏，相对简单，但想上市，得看运气。 二是做电子消费品，技术不高，但不可或缺，线上线下都能投放，不仅仅是国内，以后还能做到国外。 三是做服务，外卖，家政，养老等。 四是做房地产，正好配合一起做。 “嗯，这样，你告诉我，最快上市的是哪个。” “那就是做电子消费产品。” “要投入多少？” “看你想多快上市。” “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山崎勾画道：“那就30亿元级别，必要时以店铺的房地产价值弥补销售不足。” “这么多？” “如果失败，你的店铺还在，可以换档去做服务，实际上以你的资金可以同时开始。” “好，对了，那你准备做什么？” “我？我准备去卖早点。” 常大军摩挲下巴，“早点啊，这也很不错呢，弄个连锁店……” 山崎笑道：“停，我是说去出摊。” “你真够闲得慌。”常大军摇头。 ……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世博会用一个词是，非常棒。 逛世博会也用一个词是，非常累。 那是人挤人，人挨人，挤得身心疲惫，排队排到差点崩溃——憋得。 …… 山崎替换父亲和爷爷，坐在长椅上看孩子，海娜拿着山建国的大折扇帮忙扇风。 常娥在她隔壁坐着，看书，是课本。 闹市之中看书，不说效果如何，却是引人注目。 山崎很想说，出来了，就好好玩。 但犹豫着没有开口，因为作为一个想要上学的中国学生，她的人生里可以没有世博会，可以没有娱乐，但肯定会有高考。 别说是他了，就算她父亲常大军，也没有资格去说，孩子，去玩，高考不重要。 固然，常大军带她来到这个花花世界，给了她超越常人的物质条件。 但由于常大军的不作为，她还是那个山村里的小姑娘。 在她的世界里，恐怕，高考是她唯一的路。 唯一能掌握命运，站在和同龄人同一高度上。 …… 第56章 封尘封思念 “累死了。”常大军回来坐下。 “爸。”常娥也有样学样，帮忙扇风。 不久之后，山建国、山爱国，一起回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周红花、水兰天、庄彤彤、山黛才集体回来——相比之下，她们那边的场子流转更慢。 坐下休息，补充水分。 顺便商量了一下，实在受不了，明天早上再来赶这个场子，先去本地其它观光场所逛逛。 撤！ …… 折腾着玩了一周，山崎也和常大军敲好了投资方向。 常大军打算拿出100亿元，以房地产为锚点，全面铺开，包括电子消费品，线下服务。 山崎负责联系生产线，制订服务准则等，而这次只拿一成。 毕竟这事情，更多的是依靠资金，而不是创意。 …… 回到家没几天，7月31日，星期六，一个年轻的法国女导演乘专机过来了。 苏菲·贝拉，28岁，金棕发白人，棕色眼睛。 专业大学毕业后，混了好几年都没有成名，但仍然还在混着。 找到她时，她本来无意来的，但被山崎的话打动了。 “从你的经历来看，当导演是你的爱好，你为了电影放弃了生活，否则你应该结婚了。” “现在，你给我们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们要拍电视剧，一句话概括是，一个外国女子在中国，经历少许曲折但有着意外惊喜，最终找到了人生爱情归宿的甜蜜浪漫故事。” “谈到浪漫，我就想到法国。” “我们想找一个法国姑娘来诠释浪漫，而你想必有很多没有实现的浪漫构想，你尽可以在电视剧里表现出来。” “我保证，没有人会改动你的浪漫。” …… 苏菲一来就指名要见山崎，要山崎当她的助理。 在庄彤彤的逼视下，山崎只得同意了。 这总导演助理做的很是古怪，陪聊，陪吃，陪逛街，还陪着去旅行——打着挑演员的名头去了趟横店。 那真是，招聘的牌子一放下，呼啦啦来了黑压压一片。 忙了几天，挑了几对男女来当陪衬，还挑了十几个背胎。 这晚，山崎接到总导演召唤，去她房间陪聊，发现居然是烛光晚餐。 苏菲还穿了一身清凉的礼服，盘起了头发，越发显得秀美动人。 “山，工作结束了，陪我喝一杯。” “我不喝酒，而且为免犯错误，我还是离开好了。” “犯错误？哦，你是说，”苏菲吃吃的笑道，“那你是承认有犯错误的想法？” “没有，但身不由己的时候。” “是情不自禁的时候。” “是被下药的时候。” “啊？”苏菲愣了，思想没转过来。 “总之，谢谢你的美意。” “你等等，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谈恋爱。” “啊？”这次换山崎傻了，这可真直接。 “你还记得招揽我时对我说的那些话吗？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浪漫的话。” “呵呵……”山崎差点一头栽倒，这跟浪漫有毛关系。 “从来没人对我那样了解，就像是读懂了我的人生，哦，能遇到这样一个知己，真是太美妙。” “这样啊。” 苏菲这么说，山崎倒是懂了。 苏菲闭着眼睛，陶醉道：“那是一种精神的共鸣，美妙绝伦，超越身体，超越语言，超越世俗的一切。” “……” 山崎沉默了，因为他也在16年前体验过。 “可以陪我跳支舞吗？” “我不会。” “看来你和你夫人的感情，并不是真爱，否则你该会跳舞，来，试试，不过把鞋脱了，我可不想被你这个新手踩到脚肿。” 苏菲脱了高跟鞋，站在地毯上，展怀相邀。 “好。” 山崎脱了鞋，上去当木偶。 …… 跳着跳着，就是晃动了。 静静的，相依偎着。 轻轻的晃动，无声胜有声，精神无限放飞。 久久，才分开。 “很美妙？” “确实。” “这就是爱情的滋味，所有的浪漫都在这里面了。” “我不这么认为，但还是要谢谢你。” “要谢我，那就亲我一下，送我一个甜蜜的美梦，然后你要是想离开，就请轻手轻脚的离开。” 眼看苏菲指的是额头，山崎照做了。 “晚安。” 看着苏菲闭目陷入沉醉，山崎提上鞋子，轻轻的走了。 出了房间，山崎的心情，由于尘封的记忆而变得沉重。 干脆去街上吹风，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夜空。 或许，她现在也在什么地方看着夜空。 痴痴的想着，坐了大半夜，遇上去买醉的剧组成员们，这才平复心情，跟他们一起回酒店。 第二天，回程。 而山崎感觉到了，苏菲对他更加放松，更加随意，他初时有些不自在，慢慢想明白了。 人家当他是知己，是恋人，是闺蜜。 哭笑不得之余，也就习惯了。 …… 一晃至8月28日，星期六，搬新家。 院子与四层楼的旧旅馆已经恍然一新，院子重新铺装，旅馆装了电梯。 厨师们和服务员们作为佣工都留下了，他们不是本地人，原来是住旅馆，现在则另外在附近找房子安置。 众人尝了他们的手艺，山黛感觉没有问题，那就成了。 …… 8月30日，周一。 山崎去街道领了早点摊子，之前就申请过了。 洗刷准备，第二天就出摊了，正好离家近，非常方便。 第一笔生意，就是自家人的早点。 …… 9月1日，学校开学了。 山黛、海莉和李艾妮一起送海娜上学，其实也没有多远，不到1000米，也不用过大马路，顺着街道就能走到。 山崎就在路边，一眼就能看到家门，一眼就能看到校门。 “老爹，生意咋样啊。” “马马虎虎，早上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 “不用了。” 山黛打量道：“我要……” 山崎挥手，“你就免了，我这摊子可经不住你张口，那边有卖小笼包的，你去那里。” 山黛没好气的说道：“那是汤包，不过算了，等下去尝尝。” “走了，别迟到了。”李艾妮看了看手表，“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回见。”山崎摆手。 “回见。”海莉柔声道。 “老爹再见，中午记得来接我。” “收到。” 山黛诧异，“这种学校有午餐？” 山崎摊手道：“没订。” 山黛点头，“哦，又抠门。” 山崎又好气又好笑，“这跟抠门没关系，抬脚就回家了，好不好！” “解释就是掩饰。”李艾妮轻笑，海莉也笑着点头，小海娜笑而不语。 山崎无语得挥手撵人，这都是故意气他的。 “嘻嘻哈哈……” 三大一小手拉手的走了，带着胜利的笑容。 …… 第57章 我的家人 国际学校的国际班多是海娜这样的外国人，教学用的是外国模式，上课没那么严谨。 班主任用中文和英文，把海娜介绍给大家，然后让海娜自我介绍。 “我叫海娜·琼斯·山，中文名叫山海娜。” “用小姑姑的话说，就是山海，呐！的意思。” “我来自纽约，一直住在地狱厨房，九一一的时候，有碎片砸了我家的房子。” “因为房子太旧了，保险公司不赔，后来保险公司股票在网络泡沫中大跌，我家就把保险公司买了。” “对了，我妈妈是美国人，我外公是美国人，我没有外婆。” “我爸爸是中国人，我还有个阿姨，每年我们一家，还有小姑，小姑姑奶奶，都坐包机回来。” “跟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太奶奶过年，还会去奶奶的爸爸妈妈家拜年，我也叫他们太爷爷太奶奶。” “我奶奶还有三个兄弟姐妹，他们住在首都，我叫他们……” 老师好笑，“这些就不用说了，说说你家人的职业。” 海娜挠头，“我外公没有工作，跟很多漂亮阿姨住在大别墅里。” “我妈妈一直没有工作，我爸爸现在也没有工作，他就在学校外面卖早点。” 同学们顿时一片嬉笑，不少是讥笑。 班主任拍手，“好了，各位同学，山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海娜不傻，知道是什么原因，抬手亮出手表。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家是有钱人，是不用工作的老板。” “这是世界名牌百达翡丽，不知道的可以去网上查查。” 同学们却哄然大笑，以为海娜情急说谎。 班主任却举手示意，“都安静，既然如此，我们来学习一下，怎么上网查找手表编号。” 随后一番学习，证实了海娜的话，那确实是一块名表，价值近120万元。 以当前汇率和经济看，相当于美国两个普通中产家庭的年收入。 打击蛮大的，至少全班都没声了。 不是家里没钱，只是还没到给他们这些10岁左右的孩子配上装备。 …… 中午，山崎来接人，遇上了班主任，他送海娜出来。 班主任请他到旁边说话，请他下次不要让海娜戴着这么名贵的手表到学校来。 “没事，这手表上了保险，不会让谁赔的。” “我的意思是，会给其他同学心理压力。” 山崎转头问海娜，“你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是他们笑话你们都没有工作。”海娜嘴一瘪，顿时哭了。 “哦，不哭不哭，这不是你的错。”山崎连忙蹲下，“谁说我们没有工作啦，我们都有工作。” “你太爷爷太奶奶是房地产商，产业遍布近海地区40多个城市。” “你大姑奶奶在欧洲造飞机，你爷爷造汽车，做电子半导体，你奶奶做纺织五金油漆涂料。” “你太外公太外婆是农民，农民怎么了？家里的房子有城里五个别墅大。” “你两个表舅爷一表姨奶奶，都在首都，你三表舅整了几十套房子吃租子。” “你小姑奶奶之前是公司总经理，管着全球数十万员工，现在不干了，一面休假，一面帮太爷爷太奶奶管理公司。” “你大表姑是设计师，开工作室，作广告，拍电视剧。” “你妈妈不用工作，她是大老板。” “你李阿姨之前金融风暴时买了个上市公司，现在股价翻了9倍，正准备卖了。” “我嘛，你也知道，我在帮你大表姑公司的法国导演当导演助理，但你大表姑拿你奶奶威胁我，硬是不给我发薪水，这就不说了。” “噗……”海娜终于破涕为笑。 “你老爹我是卖早点，说起来寒碜了点。”山崎对老师说道，“不过，我之前帮人搞了个网络公司到纳斯达克上市，现在正在搞第二个制造，这样混的也不差了，对，班主任先生？” “呵呵……”班主任干笑，因为说不清楚是真是假，干脆不说。 “我们家不工作的一是她外公，天天坐着他那百米长的豪华游艇，游弋在自由女神像下，载着一堆美酒美女，醉生梦死。” “另一个不工作的是她小姑，那才叫不务正业呢，除了吃，就是玩电脑，但她不光玩游戏，还玩股票，玩期货，如今全球油价又暴涨，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她租了上百艘大油轮囤了近2亿桶现货原油。” “呵呵。”班主任就当是听故事，若不是看山崎手上的手表似乎也是百达翡丽，早吐口水。 “老师，我们家的情况就是这样，有空来家访，我们刚搬来，就在巷子里的旅馆。” 山崎帮女儿擦干眼痕，“走了，我们回家，跟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好，路上慢慢走，注意安全。” 山崎牵着女儿，“话说，你小姑是我们家最有钱的，最能赚钱的也是她了，所以其实她才最抠门的，对？” “不是，还是老爸最抠门。”海娜作鬼脸，心情完全转了回来。 “那最懒的是她，这总对。” “这个，没错，嘿嘿。” …… 学校也是要磨合的，日子长了，全班同学都认识了山崎，还有人偷偷买东西吃。 油条，糍粑，麻团、油果子，麻花、韭菜盒子、萝卜饼、炸里脊串，炸火腿肠等。 之所以说偷偷，是因为家里人不让他们吃这些东西，说是致癌有害。 山崎也是无语了，致癌的不是这些，是人心。 世界上现在癌症多发，是工业化的结果。 有很大一部份确实是吃出来的没错，但却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 一晃到年底，圣诞前，山崎向班主任请了长假。 “我们要回纽约去看她外公，元旦以后才能回来。” “好的。” 班主任爽快的批了假，毕竟回各自国家的，不止这一个。 就像国外现在有了中国春节假，这是双方的风俗习惯。 …… 飞机场。 山崎、海莉和海娜、李艾妮，还有回去打卡，以保留绿卡的山黛与山爱华。 一行人走特别通道上了包机湾流550，可以说畅行无助的迅速离开。 贵宾室里。 海娜的几个同学远远的看到了，顿时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 纽约。 直接入住文艺酒店，去看过琼斯先生，通知他一声，约定圣诞和新年聚餐时间，就不管他了。 他也不希望别人管他，他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以不认同，但他不会改变。 …… 圣诞后，山崎带着礼物去拜访了拉斐尔。 他住在西村的街边别墅，相亲相爱的妻子，儿女双全，一家其乐融融。 听他说并没有做手脚，搞那影子资金，也没有怪他。 事实上，那是一种试探。 如果拉斐尔真做了，山崎会多留两手防着他，因为贪婪是没有止境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眼看20亿美元，就会想200亿美元，2000亿美元，以至于整个琼斯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