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靠种田做首富》 第一章 争夺花魁 大齐王朝的京都，最有名的烟花楼处处春，此时正“热闹”非凡。 “陶婉芯你是疯了吗？为了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对我挥鞭子？”陆敏一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嚷嚷着，一边连忙闪身躲避。 陶婉芯却是一边恶狠狠地挥着鞭子，一边凶巴巴地喊道：“只要是我陶婉芯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陆伯禽你挡我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花魁必须是我的！” 就在刚才，这个陶婉芯内里的灵魂已经换人了，换成了一个从新世纪过来的也叫陶婉芯的人。 穿越到这边这个陶婉芯的身上，还没来得及清醒，穿越者的金手指——系统就到了。 这是个兑换系统，美其名曰只要有足够的兑换值，就什么都能换。系统自动匹配最符合宿主的兑换值，结果她因为她的原身是个纨绔，所以需要的竟然是纨绔值！ 当她意识恢复，就是在场所有人争花魁的局面了。为了不掉马甲，也为了试试这个系统的纨绔值是如何增长的，所以陶婉芯不得不摆出一副花魁我要死争到底，哪怕动手都在所不惜的模样。 两人在花厅里面你追我敢，那弄得叫一个鸡飞狗跳。尤其是陶婉芯那鞭子每次一挥，就保证会有东西损坏。 在场的其余纨绔觉得自己平日里就够纨绔的了，可此时看到这两人的样子，心中突然生出的甘拜下风的感觉。 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此时陶婉芯的脑海中： “叮！宿主一鞭抽碎陶罐花瓶，力大无比，纨绔值+2！” “叮！宿主一怒之下掀翻桌子，毁了一桌菜肴，实乃浪费，纨绔值+3！” “叮！宿主神威吓煞众人，令在场宾客瑟瑟发抖，纨绔值+20！” “叮！宿主的纨绔指数让其余纨绔子弟自惭形秽自愧不如，纨绔值+50！” …… 再加上之前跟陆敏对骂时，也多多少少的增加了一些，转眼间陶婉芯的纨绔值就增加了一百多！ 陶婉芯一边上蹿下跳，一边一心二用地在脑海中打开系统面板： 纨绔值：3396 经验值：3396/10000 等级：1级 除去刚刚增加的，这具原身就给她留下了三千多的纨绔值。 可想而知有多纨绔了。 刚得到系统时，因为已达一级，所以还送了一个新手大礼包，陶婉芯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此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赚纨绔值的喜悦之中，继续挥鞭了。 眼下处处春已经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了。 陆敏也是有脾气的，急眼了，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刀，还起了手来。这下两人毁坏的东西可就更多了。 老鸨一个劲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可惜根本没有人理她。 店里的一个伙计一边躲着避免误伤，一边凑近老鸨身边问道：“嬷嬷，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闹成这样了，当然赶紧报官来抓他们啊！就说有人在我们处处春捣乱！不能眼看着他们把我们这里给砸完了啊！” 接着对着那边还在打架的两个人怒目而视，心道：老娘我也是有后台撑腰的！别以为是宰相家的小姐和威远侯的公子就能为所欲为！ “是！”这伙计才刚跑到门口，一队人却突然闯了进来，就连伙计都不得不被逼退回来。 一个眉目间充满英气的少年，带着一众府兵进来了。 “报官？抓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妹妹？”少年对着场中众人厉声喝道。 这来者也不是旁人，正是陶婉芯的二哥陶健。 见到陶健，众人的脸色都是——完犊子了。 众所周知，陶婉芯变成了如今这幅纨绔模样，那是跟陶家上下的纵容分不开的。 陶婉芯在陶家，那绝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存在，比公主还要受宠。 陶健尚武，陶婉芯这一身的武艺也是陶健教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跑处处春来给陶婉芯撑场子了。 被陶健吼了这么一嗓子，陆敏和陶婉芯自然而然也就停下来了。 陶健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场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陆敏的身上。 陆敏被看得有点发毛，虽然他也有些拳脚工夫，但是跟陶健这在军中历练过的可不一样，连忙大喊道：“陶伯安你可别乱来啊！这事明明是你妹妹做的不地道，你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陶健掰了掰手指，笑得有些狰狞，“我妹妹怎么做的不地道了？” 陆敏更有些哆嗦了，不过转念一想，他陶健难道还真敢对自己这个威远侯公子如何？ 何况陶健他爹还是当朝宰相，他总不能不顾及他爹？如果他真对自己怎么样了，这威远侯府可就跟宰相府结仇了。 于是他顿时有了底气，大声说道：“争女人就争女人，各凭本事就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再说了，她一个女人要红烟姑娘能干什么？怎么不去兰风馆抢男人？” 陶健冷笑一声，走到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红烟姑娘面前，伸手一拽，硬是将她拽了过来，然后塞进了陶婉芯的怀里。 转过头来对陆敏说道：“只要是我妹妹想要的，我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那就必须是我妹妹的！” 陶婉芯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了小星星：哥哥威武！ 但是，其余人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尤其是陆敏。 人家是兄妹俩，而他是自己一人，动手的话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谁让他爹只生了他一个？ 所以只能生生被打脸，丢了面子。 既然二哥已经帮自己把人给抢到了，陶婉芯兴奋地搓了搓手，准备做“入幕之宾”了。然而陶健却拉了她一把，低声道：“走，回家。” “哥，为啥呀？”陶婉芯连忙着急说道。因为她哥这一拽，美人都已经离怀了。 “面子已经挣到就行了呗，难道你还真打算跟美人做点什么？”陶健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是……那个……” 陶婉芯本就是打算跟红烟共处一室啊！虽然不干什么，但外人就会浮想联翩了，那可都是纨绔值啊！ 第二章 关祠堂 外面的夜已经很深了，头顶上的星星特别明亮。陶婉芯和陶健骑着高头大马，并肩而行。 “二哥，我们干嘛要走啊，好不容易这人抢到手了，这走了不是白抢嘛！”陶婉芯嘟囔着。 如今的陶婉芯可是很快地将自己代入了角色之中，她就是一个纨绔，这就是她哥。 陶健看了她一眼道：“不走，真等着人家的后台来啊？当然是见好就收啊！” 陶婉芯点点头：“二哥，你挺鸡贼的。不过……”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二哥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那爹是不是也知道了？” “那可不！”陶健说道。。 “妹子啊，你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估计明天朝上又有奏疏弹劾父亲了。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去什么处处春啊！” 陶健虽然无条件宠妹，但不代表他不明事理到了昏了头的地步。 “所以，你懂了？”陶健朝陶婉芯一脸狡黠的挤挤眼睛。 “懂！”陶婉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使劲点点头，“回去我爹都不见，直接‘跪’祠堂去！” 根据原著的记忆，因为陶婉芯干下的纨绔事实在是太多了，而她父亲又是当朝宰相，所以很多大臣纷纷弹劾她父亲陶庆教女不严。 可陶婉芯虽然纨绔，但却没干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所以陶庆做出的惩罚就是，关祠堂。 其实，那都只是给外人看的，做做样子。 陶婉芯一回家就进了祠堂，这样可以对外说：陶相大怒，未见其女，直接关入祠堂之中。 祠堂里有一张床，陶婉芯赶紧扑了上去。 好累啊！ 一穿越过来就遇上这样一场大戏，逼着她用最快的速度适应了这边的身份，都没来得及好好了解消化一下这穿越的事实。 不过这边这个陶婉芯可跟她是个完全相反的人。原本的她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被父母压榨着为哥哥奉献一切。而这边这个陶婉芯却是团宠，被爹娘和三个哥哥捧在手心里。 正准备打开那个没来得及看的新手大礼包，祠堂的门被打开了。 是陶婉芯的侍女绿竹，端着饭菜进来了。 “小姐，肚子饿了，夫人特意为你炖了你最喜欢的羊肉呢！”绿竹连忙说道。 陶婉芯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打架可是很消耗体力的！ 坐在绿竹端来的陶锅前，陶婉芯激动地搓了搓手，拿起筷子，连忙夹了一块瘦肉放入口中。 然而，满脸的期待接着就变成了惊恐。 她哇的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这是什么！” 绿竹一脸不解，连忙说道：“小姐，是你最爱的羊肉啊！” 陶婉芯吃出了一点羊肉味，可为什么这跟她前世记忆中羊肉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 膻味浓重就不说了，竟然还有一种苦涩的味道，这要如何下咽？ “不吃了不吃了，拿走拿走。”陶婉芯惊慌地摆摆手。 好不容易赶走了苦苦相劝的绿竹，一转头陶婉芯就对系统说道：“系统，兑换块面包！” 系统没说话，但是面板却给她打开了，上面满满的是各种各样的面包，所需纨绔值不等。 陶婉芯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某盼法式小面包——对，是一个，不是一袋子，竟然就要三十纨绔值！ “怎么会这么贵？”陶婉芯问系统。 “所有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都贵。” 陶婉芯咬咬牙，“兑换！” 总不能被饿死！只要活着，纨绔值就能继续挣！ 兑换了一个小面包，袋子才刚刚撕开，结果祠堂的门就又一次被推开了。吓得陶婉芯赶紧往被子下面一塞，这东西可解释不清楚！ 来的人可不少，一位面目慈善姿态雍容的妇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另一个妇人，身姿稍微单薄，却也是颇有姿色。这是她的娘亲和姨娘。 后面是她的三个哥哥。 大哥身形修长风度偏偏，学识样貌修养都是一等一。 二哥英气勃发身材健硕为人爽朗。 三哥眉清目秀头脑灵活做事勤勉。 众人一进来，就朝着陶婉芯围了过来，娘亲和姨娘更是直接坐在了她的床上，吓得陶婉芯一个劲地瞪眼。 别把她的面包压扁了啊！ “芯儿啊，听绿竹说端来的饭你一口没吃？怎么回事？没胃口吗？”陶夫人拉着陶婉芯的焦急说道。 后面的陶姨娘也连忙说道：“芯儿想吃点什么，姨娘给你去做！” “想吃什么跟大哥说，大哥给你去弄！” “跟二哥说也行！” “还有三哥！” 陶婉芯还没来得及说话，祠堂门却再一次打开。 这一次，是当朝宰相陶庆，陶婉芯的爹进来了。 陶夫人一看到陶庆，顿时就怒目相向，“你看看，都是你，女儿连饭都不吃了！” 陶庆一听，连忙也挤到了陶婉芯的面前，连忙说道：“乖女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罚你只是给外面那些人做做样子的，堵住那些悠悠众口罢了。爹哪里真舍得罚你呀！这怎么还连饭都不吃了呢？” 陶婉芯看着那一张在自己女儿面前还小心翼翼讨好的脸，突然就觉得眼眶和鼻子发酸。 好温暖，好幸福。 前世的她，从来就没有体会过这种被爱包围的感觉了。 一看女儿要哭了，陶庆顿时更着急了，连忙伸手去抹她的眼泪，“不哭不哭啊，爹错了，爹不该为了别人的眼光把你关进祠堂。咱们出来，不关了，管别人说什么呢！”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又想了想刚才难以下咽却还被众人当成宝的羊肉，陶婉芯在心中暗暗发誓： 她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在众人的簇拥下陶婉芯出了祠堂，又不得不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潜进来拿回了自己的面包。 为了“毁尸灭迹”，第二天一大早，陶婉芯就去了厨房。趁着下人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灶台里。 正准备离开，陶婉芯却突然想看看，同样是羊肉，这陶府上做出来的怎么就这么难吃呢？ 看了一圈，陶婉芯还真看出点端倪来。这羊肉膻味浓重，会不会是因为里面香料太少？ 第三章 败家子买荒山 绿竹一起来就没看到小姐，当她找到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陶婉芯翻开一个罐子，看到里面那粗大的青色、褐色颗粒，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绿竹连忙凑过来，笑道，“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是盐啊！” “盐？”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睛，这跟她记忆中的盐怎么不一样？伸手沾了一点尝了尝，接着呸得一声吐了出来。 “什么玩意！”陶婉芯脸色大变。 “哎呀小姐……”绿竹却是一脸心痛神色，一副想要责怪却不敢的样子，小声嘟囔着，“盐很贵啊……” “啊？这破玩意，还贵呢？”陶婉芯又是惊讶。 “小姐，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绿竹叹息。 陶婉芯有点想起来了。在古代的时候，多是池盐和井盐，就算是住在海边的，也多是煮盐而非晒盐。 所以古时候，盐非常紧张，她从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因为盐太少了，村里的老人集体自杀，就为了把盐留给年轻人。 古时候的盐因为杂质太多，所以又苦又涩，即便如此，却依旧是重金难买。 这羊肉难吃，其实也跟这盐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陶婉芯微微一笑，她有主意了。 想到这，陶婉芯突然想起她得到的那个新手大礼包来。昨天想要打开时被打断了，还一直没开启呢， “系统，开启礼包。”陶婉芯心中默念。 好期待啊，会是什么呢？ “叮”的一声，礼包开启。 一本书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公猪骟后护理》。 陶婉芯：“……” 抱着希望是能跟盐有关的东西，结果却是这玩意，难道系统是想让她去养猪吗？ 不过这礼包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情。这个时代吃的肉，多是牛羊肉，不吃猪肉，因为都觉得猪肉有股骚味。 而这个时代的牛是用来耕地的，轻易不能杀。所以想要吃点没有膻味的牛肉都是奢望。 好，系统想要她养猪，那她养就是了。毕竟她想要改善家人的生活，可不仅仅光是改变了盐就能做到的，肉也是一方面。 “绿竹……”陶婉芯刚想吩咐点什么，“算了，你一个丫头估计也不知道，我还是去找三哥！” 三哥是庶子，是姨娘所出。但是在陶家并没有电视剧中常见的那些嫡庶之争，反而是一大家子都相处的非常和睦。 大哥学识渊博，早已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二哥却不随父亲的性子，反而尚武，目前在军中当值。只有三哥目前是最空闲的，所以有事找三哥就对了。 胡乱吞下了一块蒸饼填了填肚子，陶婉芯找到了他三哥陶进。 “你要找种不出东西的山？找这个干什么？”陶进一脸疑惑。 “哎呀三哥你就别管了，快帮我找嘛！”陶婉芯撒娇说道。 陶进无奈地点点她的脑门，“你啊，是不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可别再惹爹生气了。” “肯定不会！”陶婉芯立刻保证。 陶家这三兄弟都是宠妹狂魔，陶婉芯一有要求，立马就超额完成任务。很快，就有几处符合陶婉芯要求的地方。 经过筛选，陶婉芯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盐矿山！ 陶进和绿竹都不明白，一块寸草不生之地，为什么陶婉芯看着它，就像是看到了一座宝山似的？ “哥，我要买下这座山！”陶婉芯拉着陶进的胳膊说道。 “妹妹你疯了？买这么一座什么都种不出来的山干什么？” “跟你解释不明白，给我买就是了！” 陶进无奈，“好，回家跟母亲要钱去。” 陶婉芯这才知道，堂堂宰相府，竟然只有几百贯钱！而这还算多的，普通百姓家更是没有余钱。 像陶进，宰相家的公子，身上竟然连一贯钱都没有。 这山虽然什么都种不出来，可毕竟面积不小，虽然没有什么价值，却也花了十贯钱。 “没敢跟母亲说要钱是买这荒山，只说是我要用。这还不知道要如何跟母亲交代呢！”陶进头痛说道。 “三哥你放心，这十贯钱我一定给你赚回来！”陶婉芯信誓旦旦地说道。 陶进笑笑摇摇头，这话就当笑话听听就得了。 但陶婉芯可是认真的。这个时代并不禁私盐，他们是可以自己卖的。 兑换了细盐提炼方法，一下子花掉了她五百纨绔值。这可把陶婉芯心疼坏了。 还不知道要做多少混账事，才能把这纨绔值给赚回来呢。 不过为了家人更美好的生活和健康，值了！ 正在陶婉芯望着这一座荒山，畅享她美好的未来时，一阵不和谐的大笑声却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陶婉芯，我听说你花了十贯钱买了一座荒山？你这次是又有了什么新玩法？” 这声音耳熟的很，总觉得才跟他刚刚告别没有多久。 回头一看，就见威远侯家的独苗陆敏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陶婉芯一脸讥笑。 所谓狐朋狗友就是如此，哪怕不久之前刚刚翻脸，只要之后有能玩到一起去的事情，就还是会聚到一起。 抢花魁只是让陆敏丢脸了一下而已，并不算什么大仇。何况他来还是嘲笑陶婉芯的，算是找回了面子。 陶婉芯看了看身边的陶进，用眼神询陆敏是怎么知道的？ 陶进回了一个眼神：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的眼神交流被陆敏看在眼中，大笑说道：“行了，不用看了，是这荒山原本的主人说的。他得了钱，酒肆喝酒，宣扬说有个傻子花了十贯钱买了他那什么都种不出来的荒山，都快高兴疯了。我一打听，就知道是你了。” “叮！宿主购买荒山的行为备受嘲讽，纨绔值+10。” 陶婉芯愣住。 她买这荒山是为了开采盐矿啊！哪里是纨绔了？ 难道说…… 不管真相如何，只要在别人眼中她做的事情是一个纨绔做的，她就能获得纨绔值？ 妙啊！ “陆伯禽，我败我的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给我多管闲事！”陶婉芯尽力学着原身纨绔的口吻回应道。 “叮！宿主口出狂言，纨绔值+1。” 第四章 制出细盐 陆敏对陶婉芯的恶言恶语也不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是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干，有什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带上我啊？” 这可是陶婉芯想要赚钱发财的大计，怎么可能告诉这个“真正”的纨绔呢？ 眼珠子一转，陶婉芯狡黠地笑道：“上次你带我去处处春，结果花魁被我抢了，这次还想跟我玩，不怕我再坑你？” 陆敏想了想，好像是有风险啊！算了，他可不能跟着陶婉芯败家，不然他爹会打断他的腿！ 好不容易将陆敏给赶走了，陶婉芯让三哥赶紧将家中的家丁府兵给通通叫来，好在这边挖矿、搭简易帐篷当工坊。 就在此时，陶婉芯的脑海中又响起了叮叮叮的声音。 哪里的纨绔值？ 打开系统面板一查，陶婉芯顿时乐了起来，这是陆敏那个家伙回去在他们那一众纨绔子弟中宣扬了起来，让她又受了一通嘲讽。 好，多嘲笑几句。反正她也不在乎，又不会少一块肉。 陶进回去喊人，这买了这荒山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陶夫人都不得不亲自赶到了荒山这边来看看情况。 “芯儿！芯儿！”人未到，声先至。 陶婉芯正在这里等着家丁来开矿呢，一扭头，就看到她的娘亲在侍女秋霜的搀扶下匆匆走过来。 陶婉芯连忙过去扶住了娘亲的另一只胳膊，“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当然是过来看看你又要搞什么鬼！”陶夫人点着陶婉芯的脑门说道。 “你三哥还想替你隐瞒，也不想想怎么瞒得住！你这丫头，平日里跟那帮纨绔子弟的一起招猫逗狗，娘亲也就不说你什么了，反正你是女儿家，也不指望你建功立业。可你这花十贯钱买座荒山，可就有点太不像话了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为官清廉，家里就没有几个闲钱。何况你还有三个哥哥要成家立业。 “平日里你的花销上，娘也没有苛待你。但这十贯钱，太多了！”陶夫人拍着陶婉芯的手，重重说道。 叮叮当当的，陶婉芯脑海中又冒出一串纨绔值增加的声音。 看来她娘也知道她是个纨绔，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平日里却依旧惯着就是了。 陶婉芯脑海中有这个时代的物价水平。平日里她虽然纨绔，但也没有一下子花过这么多的钱。 “娘你放心，这钱我一定给你赚回来！” “赚？你拿什么赚？” “就这座山啊！” “这山什么都不长，你怎么赚？” “这山能出盐啊！”陶婉芯说道。对陆敏她瞒着，但对于自己娘亲就不需要了。 “盐？你说这石盐？这石盐吃了是会死的！”陶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此时陶夫人还真有点害怕陶婉芯挖了这里的盐矿去卖了。平日里她虽然顽劣，但好歹没弄出人命了。只要不出人命，宰相府就都能给她兜着。可这毒盐是真能死人的啊！ “叮，宿主连点基本常识都没有的纨绔表现令人吃惊，纨绔值+5。” 陶婉芯：“……” 作为一个系统，你这么会吐槽，真的好吗？ “娘你放心，我说能弄出能吃的盐来，就一定能！” 陶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不理她了。转身对陶进说道：“进儿，你妹妹要胡闹，你就看着她点，别真让她把人给毒死了就行。” 陶婉芯无奈望望天。 不被理解的人，是寂寞的。 陶夫人虽然嘴上说陶婉芯是胡闹，可她要的人还是给她带过来了。陶夫人走了，干活的人却给她留了下来。 纨绔就是这么养成的。 “好了，都开始干活！搭帐篷的搭帐篷，挖矿的挖矿！”陶婉芯大喊一声。 被叫来的家丁和府兵们自然都是一万个不愿意。让他们挖矿，陶婉芯的脑海中就又开始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些来挖矿的人心中又在咒骂她这个纨绔了。 转眼之间，她的纨绔值就又增长了一百多。想必应该很快就能回本了！ 真是兴奋啊！ 大块的盐矿粉碎之后，用水溶解。在经过各种过滤提纯蒸馏结晶，终于结出了白花花如雪一般的细盐来。 “来，尝尝。”陶婉芯捧着一碗细盐来到绿竹和陶进面前。 绿竹和陶进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东西，也是盐？ “快吃！”陶婉芯不耐烦地催促。 “小姐，不会毒死我？”绿竹怯生生地问。 陶婉芯一脸鄙视，“是啊，你这么不听话的侍女，赶紧毒死，毒死了我换一个。” 一听这话，绿竹连忙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 陶进也尝了尝。她这妹妹再纨绔，也不至于会毒死他这个哥。 尝到了细盐的绿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陶婉芯这才眉开眼笑了，“怎么样，是不是咸的？” 绿竹含着手指头点点头。 “那你还不吐出来？” 绿竹连忙使劲摇头。 这么好吃的盐，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一点苦味和涩味，她才舍不得吐出来！ “行了，以后我们这盐有的是，能吃的齁死你！”陶婉芯无奈笑道。 “对了，咱家不是有铺子吗？” 绿竹含着手指点点头，接着又想伸手再去沾一点盐来吃。 “好啦！”陶婉芯一巴掌拍掉绿竹的手，“你还真想把自己给咸死啊？” “听说咱家那铺子生意不怎么样？肯定是了，不然府里也不能只剩下那么点钱。”陶婉芯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那当宰相的爹，还真是够清廉的。” 如今的陶婉芯已经换了个灵魂，脑袋可不是原主那般的浑浑噩噩，有些事，她是能想明白的。 爹爹身居高位，本就已经如履薄冰了，现在还想让大哥也进入朝堂，权势太大，难免惹皇帝陛下忌惮。 二哥虽然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了武职，但谁知道在皇帝看来是不是有陶家想要文武都伸手的意思呢？ 所以原身成了一个纨绔，其实也有陶庆故意放纵的缘故。毕竟，当臣子的，必须要送点把柄到皇帝的手上。 而有这么一个每日作死的纨绔女儿，想必皇上也能放心一些。 那贪腐等事，自然就更是不敢了。 第五章 更重要的事情 “三哥，把咱们的盐放到铺子里去卖。”陶婉芯对陶进说道。 陶进笑道：“如此甚好。我们的细盐一定会大卖的！” 如今陶进可是信了妹妹那话，这十贯钱肯定能给赚回来！ “那我们这定价……该定多少？”陶进问道。毕竟这细盐是陶婉芯弄出来的，价格也应当由她来定。 “我看定五十文都不为过！”绿竹抢先说道。 这么好的盐，谁见过？ 陶婉芯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个时代的青盐也得二十多文。 “那就定十文！”陶婉芯说道。 “啊？”绿竹立刻就叫了起来，“小姐，这么好的盐，定价是不是太便宜了？” 就连陶进都有些不明白，卖得这么便宜，那还赚什么钱啊？ “对，所以让咱们店铺的伙计卖的时候，最好哭着卖。”陶婉芯继续说道，“因为东家太败家了，这叫挥泪大甩卖。” 绿竹和陶进面面相觑，一脸为难。 不过他们也知道陶婉芯的性子，她定下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更改的，只能按照她的话去做。 陶婉芯制盐，不单单是为了赚钱和让自己家人吃的好一些，也是为了让这大齐的百姓都能过的好一点。 即便定价十文，她也还是有的赚的，等日后盐多了，她还想把这盐价再降一降。 毕竟是生活必需品，太贵了怎么能行！ 盐矿这东西，大齐不会缺的。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盐，这东西会越来越便宜。 这细盐的价格比青盐还便宜，势必会冲击青盐的利益。本来陶婉芯是想给那些贩售青盐的商人一条活路，可是脑海中的回忆却告诉她，这青盐的买卖基本上都掌握在大齐的各个世家手中。 当初陶婉芯只觉得自己穿越来的这个架空朝代，经济水平跟唐朝挺相似，没想到这社会背景也像的如此厉害。 当初唐朝也是世家当道，连朝廷都奈何他们不得。而广阔的土地、大量的钱财，甚至能读书认字的有学识之人都掌握在世家的手中，普通的百姓过的却是苦不堪言。 如此一来，用细盐打击打击世家也是好的。 “三哥，这制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今这里是还是帐篷，得盖起真正的工坊来，我们才能大量制盐去卖。这细盐一出，肯定会供不应求，仅仅是现在的这些人还不够用，得扩充人手。” 毕竟家丁和府兵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守卫陶府。 “可是招人的话，这保密工作就比较困难了。”陶进皱着眉头说道。 “每个人负责不同的工序，一个人只做自己的事情，不可见到其他工序。还有，跟他们签下保密协议，只要谁泄露，必受重罚！”陶婉芯说道。 陶进诧异地看着陶婉芯。自己这个妹妹的头脑很是伶俐，跟往日大大的不同啊！ 从买下这荒山开始，接着制盐、卖盐，妹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绿竹却接着想到：“小姐，你这制盐、卖盐的事情都交给三公子了，你是什么都不打算管了吗？你要做什么呀？” 管？ 这么麻烦的事情，她才不要。她就是那种弄出了事情后，就全部交给别人，自己当甩手掌柜的人。 “我？本小姐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陶婉芯趾高气昂地说道。 “小姐你要做什么？”绿竹忙问。 “给我弄几头小猪仔到咱家农庄去，我要养猪！”陶婉芯双手叉腰，一副颇为自豪的模样。 绿竹：“……” 陶进：“……” 绿竹觉得，刚才觉得小姐不是一个纨绔了的感觉，一定只是错觉。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提出要去养猪？ “小姐，你养猪干什么？若是养马养牛，还能拉车耕地。养羊可以吃肉，就算养狗也能看家护院。实在不行，你养只猫也能逗乐解闷。可养这猪有什么用？” “谁说没用？有大用！我要吃肉！”陶婉芯大声喊道。 脑海中顿时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纨绔值增加的声音。 “妹妹你别闹了，猪肉不能吃的。”陶进苦笑说道。 “就是的小姐，那肉骚的很，难以下咽，有人试过！”绿竹也连忙说道。 “我说能吃就能吃，谁都别拦着我！” 没人能拗过陶婉芯的脾气，怎么劝说都是不行。这一刻，陶婉芯将自己的纨绔属性发挥到了极致。 当天她就和绿竹回府收拾东西，要住到农庄上去了。 陶庆下朝回府后一听这个消息，连忙到陶婉芯房间来劝。 “乖女儿，这好端端的怎么要住到庄子上去？那庄子年久失修，现在虽然不算太冷，但庄子上难免潮湿，住着怎么能舒服啊！” 看着这张殷切的脸，陶婉芯好想摸一摸他脸上的皱纹，对他说一声这些年护着她这个纨绔女儿辛苦了。 可是她又怕这么做丢了人设，反而吓着了她的父亲。 “爹你担心个啥？我要去养猪，本来就是苦差事，还怕去去潮湿？等我养好了猪，就杀肉给爹吃！” 陶庆听了这话，只能捂额。 猪肉骚气难闻，怎能下咽？ 女儿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真是子不教父之过。 可女儿好不容易要孝顺他一回，说要杀肉给他吃，他又如何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来？ “那……多带点衣服被子，庄子上冷。”陶庆无奈说道。 “放……哎呀知道啦爹，你真啰嗦！”陶婉芯故做不满地说道。 很快，她就和绿竹收拾好了东西，架上马车去庄子了。 这刚乘着马车从黄山赶回来，又再次乘着马车赶往农庄，一路颠簸的，陶婉芯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到了农庄，发现这里还真是够破旧的。自己那老爹也不敢购买太多土地，怕被皇上忌惮，所以购置的这个农庄也不怎么样。 刚刚到了农庄院前，陶婉芯就看到了许多人等在那里。 “小姐，是咱们农庄上的庄户。我先派人通知了他们，他们应该打扫了咱们要住的屋子。” 陶婉芯点点头。 走到门前，绿竹对众人说道：“这是东主家的小姐。” “见过小姐。”众人稀稀拉拉，有气无力地说道。 陶婉芯心中知道，这是饿的。 第六章 纨绔本质不变 “绿竹，见面礼分给大家。”陶婉芯对绿竹吩咐说道。 不能让人家白干活。 “是，小姐。”绿竹应着，将带来的盐分给了这些庄户。 盐是用纸包包住的。这些人打开纸包，看着里面白花花的东西，竟是不认识。 “这是盐。”绿竹对众人解释道。 盐？ 骗谁呢？ 该不会是这东主小姐又想的什么方法捉弄他们？ 有人大着胆子沾了一点尝尝，咸的，还真是盐！ 雪白雪白的盐！ 众人疑惑的看着陶婉芯。 当初听说东主家的小姐要来庄子上住的时候，心中都是一哆嗦。 那可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啊！这突然想要到庄子上来住，还不知道要把庄子祸祸成什么样呢。 陶婉芯若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就知道刚刚她脑海中那些多出来的纨绔值是怎么来的了。 只是没想到，这纨绔女不但一来就送了他们见面礼，而且还是这么珍贵的盐！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庄户们都连忙说道。 陶婉芯想了想，一个纨绔，怎么能被人感谢呢？ “这谢嘛，倒是不用了，记得过来给我养猪就行了。”陶婉芯大大咧咧地说道。 农庄众人：“……” 果然还是那个纨绔。 女儿去了农庄，陶庆这心中顿时觉得空落落的，这又想起了三个儿子来。 大儿子白日当值时就见了，二儿子要今夜当值，还不在家。三儿子…… 对了，三儿子呢？ “进儿在何处？”陶庆对身边的管家陶忠问道。 “回老爷，三少爷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早上出去后，到现在还未回府呢！” “他又忙什么？”陶庆皱着眉头说道。 对于这个三儿子，陶庆现在还真没想好要如何安排。让他如同他大哥一般入朝为官，他不乐意。 其实陶庆心中明白，这儿子是在为他考虑，担心陶家入朝的人太多，惹来陛下猜忌。 毕竟老二不管不顾非要从军，说不定在陛下眼中，这就是陶家想要从文武两方面控制朝堂的野心。 所以陶进这个儿子很是懂事，目前依旧表现出无所事事的样子。 现在听说他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是很奇怪。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开门和马车进来的声音。 陶忠一听，笑道：“应该是三少爷回来了。” 等了片刻，陶进就来拜见父亲了。 “进儿回来了，听说你忙得脚不沾地？在做什么？”陶庆问道。 “正要跟父亲说这件事。”陶进将一个纸包放到了父亲身旁的小桌上，“这是妹妹制出的盐。” “这就是她把家中家丁全叫走弄出的事？”陶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纸包，“也就是你陪着她胡闹。爹是不舍得，不过你们这些当哥哥的，怎么也这惯着……” 说话间，没抱什么希望的陶庆低头看了一眼纸包，却突然愣住了。 “这是……盐？” 望着父亲那吃惊的模样，陶进不由乐了起来。这幅表情可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为人手不足，所以目前炼制出来的盐还不多，妹妹说了，先供家里吃，等我招足了人手再炼制盐去卖。”陶进对父亲说道。 “原来你在忙这事。好，也好。”陶庆看着陶进点点头。 “那父亲，我先把盐送去厨房了。”陶进告退了。 晚饭时，陶府众人都发现今日饭菜格外香。陶庆因为上了年纪，怕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平日晚饭都吃的很少，可今日也都破格多吃了一碗饭。 陶继说道：“府上是换了厨子吗？今日饭菜味道格外不同。” “嗯嗯，好吃。”陶健一边狂夹菜猛吃，一边使劲点着头表示赞同。 “并没有，只是换了盐而已。”陶进笑道。 说着，他就拿出一包盐来展示。 陶庆忍不住乐了，谁会没事放一包盐在身上？这是有多想炫耀啊！ 果然，此盐一出，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哪里来的细盐？竟然洁白如雪？”陶继说道。 “这是咱们妹妹炼制的！”陶进得意说道，仿佛这盐是他炼制出来的一样。 陶夫人突然想起女儿在荒山说的那些话来，惊讶说道：“我还以为她是又犯了混说胡话呢，她竟然还真炼制出来了？不过……这真是那盐矿炼出来的？真不会吃死人？” “妹妹说，盐矿里有害的东西已经被去除了，所以才能得到这雪白的盐，不仅无毒，而且味道甚好。”陶进说道。 “没想到，我们这每日胡闹的妹妹，竟然有一天也做出正经事来了。”陶继笑道。 “对了，妹子呢？”陶健问道。妹妹不在家是经常事，“她不会又跟那帮纨绔喝花酒去了？” “那倒没有。”陶进摇摇头。“只不过……” 刚刚才炫耀完，得意的不得了，可接下来的话就又为难了。 陶庆知道，但是不说话。 “妹妹她去农庄上，养猪了。”陶进只能无奈说道。 众人：“……” 唉，果然是不经夸啊！ 陶婉芯还是那个纨绔一点都没有变啊！ 此时被念叨的陶婉芯，已经在农庄上吃了晚饭，准备休息了。 这农庄条件简陋，还很潮湿，果然是不如家中舒服。 可是，她总不能在府里养猪啊！ 陶府并不大。毕竟不论何时，京城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陶家还算好的。有的即便是京城官员，却还没有自己的住处，要么是住在城外，要么是在城内租房子住。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以为的，只要进了金城当了大官，那就衣食无忧了。 陶府虽然是自家的宅子，但因为人口多，住人都已经够挤的了，哪有地方养猪。 真养了，那还不弄得家里臭气熏天啊！ 陶婉芯要的小猪仔已经被送到了农庄上。 农庄的男人们已经去田里干活了，庄户的女人们都过来了，帮忙养猪，报答东主小姐昨日给的盐。 陶婉芯也没有光指望别人，自己也是亲自下场。 “小姐，猪肉真的不好吃的！”绿竹看着围在小猪仔身边的陶婉芯，犯愁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不会养。”陶婉芯说道，“不出几个月，我就让你们看到我的成果！” “叮！宿主扬言，无人相信，纨绔值+10。” 很好。 第七章 都是纨绔谁瞧不起谁 陶婉芯发现了，以后要做点什么的话，必须要当着人多的时候，这样获得的纨绔值能多点。 “这养猪嘛，能有什么不同？”绿竹嘀咕着。 “我养猪的秘诀，就是把它给骟了！”陶婉芯挑着眉，得意说道。 没有骟过的公猪，活泼好动，一时一刻都闲不住，自然是长不了几两肉。可是骟过的猪就不一样了，它们会变得懒洋洋的，除了吃，就是睡，一刻都不想多动弹，自然就变成了肥头大耳的模样。 不过现在，显然这些人都不信就是了。 这骟猪也是有风险的。若是伤口感染了，护理不好，说不定这一头猪就死掉了。 但幸亏陶婉芯可是有系统加持的人，大礼包打开后，那像是一本书的东西就直接进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其中知识，就牢牢印在了陶婉芯的脑海之中，比她自己努力学习过的印象还要深刻。 所以有系统的帮忙，被骟过的小猪没有一只死掉的。 猪这个东西，喂的好，长肉是非常快的。所以在以后，猪肉才成为了主流肉食。 市场上肉类的杠杆，不是羊肉，不是牛肉，这两种肉涨价了对民生影响并不大，可若是猪肉价格有波动，那影响就大多了。 接下来，就是要精心喂养了。若是喂的不好，同样无法肉长的快。 起先庄子上的众都觉得，这又是这个纨绔女想出来的新玩法，过不了几天就该玩腻了。可没想到，这个纨绔女还真是认认真真地在这农庄上养起了猪来。 每日调配猪的饲料，观察猪的生长状况，都快住在猪圈了。弄得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一点都没有宰相家大小姐的模样了。 即便如此，她却从来没有喊过苦喊过累。也没有像他们设想的那样打退堂鼓。 在陶婉芯在农庄上养猪的时候，京城里的那帮纨绔子弟还在过着如同往日一般，每日斗鸡斗狗的日子。 这日，一群人正在一艘画舫上喝着花酒，互相吹嘘着。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起陶婉芯来。 “咦？最近怎么没有见到陶婉芯？这家伙为什么不跟咱们一起出来玩了？” 陶婉芯从来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每日跟他们这些男子厮混在一起。虽然成了京城的笑柄，但陶婉芯却丝毫不在意。 “是啊，总不能是因为上次跟陆伯禽在处处春闹了一场，所以就要跟我们都闹掰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们闹掰是经常事，当然，和好的速度比闹掰还要快。 陆敏说道：“闹什么掰啊，上次她买了荒山，我还去看过她。”只不过对方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就是了。 “没错没错，又让我们嘲笑好久。那家伙，比我们会败家。若是我敢花十贯钱买个荒山，我爹非要抽我不可！” “所以这陶婉芯是不是也被抽了，现在在家里爬不起来？哈哈哈……” “走，我们去陶府问问。”陆敏提议。 顿时一呼百应。 都是想，如果陶婉芯真的是被她爹抽得爬不起来了，他们又可以去嘲笑她一番了。 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陶府询问。最后却从家丁口中得知，他们家大小姐去农庄上养猪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都哈哈大笑了。 “养猪？” “陶婉芯真是比我们都会玩啊！” “说我们是纨绔，她才是纨绔中的纨绔啊！” 陆敏笑够了，转身上马，一挥鞭子大喊到：“走，我们去陶府农庄，看看那个养猪的陶婉芯去！” 其他纨绔也连忙跟上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了陶府的农庄上。 “陶婉芯！出来！你的好友们来看你了！”陆敏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农庄里面大喊。 陶婉芯正拿着一把草在喂猪，结果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那帮纨绔子弟的叫嚣声。 放下手中的草，陶婉芯将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抹了两下，站起身来。当她从猪圈出去之后，那帮人已经进入庄子里了。 “你们来啦？正好！快来看看我养的猪，一个个白白胖胖，特别的可爱！” 陶婉芯不等他们说话，就连忙先招呼了起来。 就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纨绔子弟都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指着她，一个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陶婉芯此时的模样也的确可笑。 为了养猪方便，她换上了一身下人的粗布麻衣，与平日里身着华服的样子大相径庭。再加上腰间那条脏脏的围裙，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让这帮人发笑。 “陶婉芯，本来还以为说你养猪，也不过是你指使下人去养。可如今一看，没想到你是亲自去养啊？”一个纨绔大笑说道。 “就是就是！”另一个纨绔接上话，“陶婉芯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啊？你不知道我们是来笑话你的嘛，竟然还要我们去看你养的猪？” 陶婉芯翻了个白眼，“我亲自养猪怎么了？我碍着你的事了？” “的确是碍着我们的事了。”另一名纨绔笑道，“你这一身的臭味，熏到我们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脸前扇了扇。 其余人也哄堂大笑了起来。 陶婉芯皱了皱眉头，悄悄闻了闻自己身上，好像是有点臭。 陶婉芯冷脸说道：“好心叫你们看，不看滚蛋！” 当然没有人走了。 “果然还是你会玩。”陆敏也是笑道，“我们就算是再纨绔，也不会屈尊降贵地做这种下贱事情！” “下贱事情？”陶婉芯瞪了陆敏一眼，“陆伯禽，你竟然瞧不起养猪？” “那当然，我们是何等身份，谁会瞧得起养猪？”陆敏对着周围的一群人说道。 周围人同样附和大笑。 “你瞧不起养猪，那你还不一定会养猪呢！”陶婉芯立刻说道。 她翻着白眼，一副看不起这帮纨绔的模样，“我起码还会养猪，你们除了游手好闲，还会什么？我看你们除了招猫逗狗，也就不会些别的了！” “嘿！” “你！” 一帮纨绔怒了。 大家平日里都是一样的，谁瞧不起谁啊？你陶婉芯平日里跟我们一起招猫逗狗呢，会养个猪，就觉得自己高大上了是不是？ 第八章 纨绔比养猪 陆敏是最不能被激的，立刻说道：“就是，瞧不起谁呢？不就是养猪吗？这有何难？本少爷也会养！” 听到这话，再加上脑海中时不时就冒出来的系统提示音，陶婉芯眼珠一转，突然有了好主意 “就你？陆伯禽，你也会养猪？看你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 陶婉芯故意嘲讽， 陆敏就更怒了，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你凭什么说我啊！ “嘿！陶婉芯，我还不信了。你看你会养个猪，就把你得意成这个样子了。不就是养猪么，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也给你养只看看！” 上钩了。 陶婉芯嘴角隐秘的一勾，接着隐去，对陆敏说道：“好啊！既然你说养猪不难，那咱们就比一比。” “比？怎么比？”陆敏问道。 “我们去找两只一同出生、斤两相近的小猪仔，分别来养。三个月后，我们就比比，看看谁养的猪更重，如何？”陶婉芯说道。 “行啊！”陆敏一口就应了下来，“比就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啊，为了避免你反悔，你回去之后可要在城里大肆宣扬我们这次的赌约。到时候我们的比试就在城东菜市口，我可要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堂堂正正的赢了你！” “行呀！告诉天下人就告诉天下人，好像我怕你似的！”陆敏扬着马鞭得意说道，“我这就去找小猪仔！”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就有现成合适的。”陶婉芯说完扭头，对一旁的绿竹说道：“让人去抱两只小猪仔来。” 绿竹点点头，很快就有两名农妇，抱着两只不大的小猪仔来了。 “来，让你先选。”陶婉芯很大方地说道。 陆敏看了看，他其实也不懂什么样的好啊！反正两只看起来也差不多，随便选一只得了。 “就它！”陆敏随手指了一只。 骑马回去的路上，陆敏拎起那只还在嗷嗷叫的小猪仔，闻到了它身上的味道，嫌弃地拎远了一点，对身边的其他人说道：“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上当了呢？” 其余人噗嗤噗嗤地接连笑了出来。 “伯禽你才发现啊？” “可不是么！” “一激你，伯禽你就接下了你口中的‘下贱’工作了。” 陆敏脸色铁青，“那你们当时怎么不提醒我？” 众人又嗤笑了起来。 陆敏明白了。这帮人也是纨绔啊，他们这个时候，也想看自己的热闹。 陆敏无奈了，只能拎着猪往家走去。 赌约他会遵守的，但是让他亲手养猪？不可能！ 回家后，他就丢给府中的下人养去。 至于什么赌约昭告天下的事情，陆敏早就忘到了脑后了。 可是他忘了，其余的那些纨绔却不会忘啊！他们虽然是朋友，但也都是狐朋狗友，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很快，陆敏和陶婉芯的赌约，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两个纨绔比赛养猪？ 这真是以往玩的都玩够了，这又弄出新鲜的玩法来了啊！ 对于这帮纨绔会干出什么来，他们都不觉得惊奇了。还不如直接看三个月后的比赛结果呢。 “叮！宿主的养猪比赛再一次刷新众人对宿主纨绔程度的认识，纨绔值+200。” 农庄中的陶婉芯听到脑海中的提示音，知道那帮纨绔划算是信守承诺，将他们的赌约宣扬了出去。 纨绔值增加的提示音还在继续。这些日子以来增加的纨绔值，不但补足了她之前用掉的，甚至还增长了不少，让她的系统朝着二级进发。 纨绔值用掉，并不会影响经验值的增加。其实系统升级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用处，不过就是每升一级，都能得到一个的大礼包就是了。 陶婉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系统问道：“系统，我用纨绔值自己兑换过的东西，将来不会出现在升级的礼包中？” 如果她用纨绔值自己兑换了，将来礼包又给她一份一样的，她不就亏了吗？ “宿主放心，本系统非常智能且人性化，会自动检测宿主已经兑换过的东西，将来不会在礼包中重复出现，造成宿主的损失。” 这么一听，陶婉芯的就放心多了。 既然不会重复，而且她现在又有这么多的纨绔值了，她就想着再要兑换点东西了。 毕竟，那天那帮纨绔子弟来时，讽刺她又脏又臭，还真是有些刺痛到她了。 哪个姑娘不爱美啊？陶婉芯自然也不例外。虽然说她可以放下身段去养猪，却也不想自己真的变臭了。 不过养猪时间长了，这身上的味道都不容易洗掉了。 这个时代用的是皂角。前世的陶婉芯总是对皂角这个东西心向往之，觉得它是纯天然的东西，一定比那些化工制品的东西要好。 可是后来她才了解到，皂角，不过是众多皂基中的一种罢了。皂角虽然天然，可是去污能力其实比较一般。 如果直接兑换那些洗涤用品，不但价格高，而且很容易就会用完。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没完没了的兑换，不如弄出制作方法来。不但自己能用，也能改善一下人民的生活水品。 “系统，我要兑换肥皂制作方法！” 兑换肥皂比较划算，添点香料，就是香皂了。 肥皂的制作方法花了三百纨绔值。陶婉芯还挺高兴，比细盐的制作方法便宜啊！ 可接着陶婉芯就懂了。 就知道这系统不会这么好心的！ 制作肥皂，需要关键的人一样东西——纯碱。 而想要得到纯碱，陶婉芯就又需要继续用纨绔值兑换了。 结果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六百纨绔值，她才能真正的制作肥皂了。 陶婉芯打算制作两种，普通的肥皂可以用来洗衣服，添了香精的用来洗头洗脸。 只是这下要买的东西就多了，大量的油、石灰石、草木灰。 石灰石、草木灰这些东西倒是便宜。就是这油嘛……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油可是十分珍贵的东西，连吃油都是奢侈，更别提用油来制作什么东西了。 所以，制作肥皂的油，需要他们花费大价钱来买了。 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油太少了啊！ 第九章 细盐大卖 如果多种点豆子，倒是能多得到些油。不过豆子是经济作物，百姓们吃都吃不饱的时候，怎么可能去种植别的东西。 成本降不下来，制作出来的肥皂价格也会高。看来暂时是没有办法普及了。 幸亏，托付给三哥的制盐一事已经走上了正轨。盐已经放到他们在城里的铺子里开始卖了。得到的钱，三哥会帮他买油的。 京城里这几天倒是显得有几分喜庆。 有一个整天惹事的大纨绔不在城中。虽然说其他的纨绔还在，但能少一个算一个啊！ 城中一家铺子贴出告示来，说他们铺子中有细盐卖，价格只要十文！ 许多人都在疑惑，这个细盐是个什么的东西？竟然比青盐还便宜？ “估计应该是一种很难吃的盐。” “是啊！不然怎么会这么便宜。” “唉，难吃点倒是没关系，只要吃不死人就行了。” “可不是，这种必须品，人必须要吃啊！可是太贵了，吃不起啊！难得有这么便宜的盐，难吃也认了！” 众人在门外围着那告示看着，议论纷纷。 “不管了，我先进入买点看看。”一个人说着，率先走了进去。从衣着上看，这人的家境并不怎么好。 又有人说道：“就是，先看看，看看总归不要钱！” 第一个进去要买盐的人已经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纸包了，不过递过去钱的那只手却是犹豫了一下。 “我能先看一看吗？” “没问题，你随便看。”伙计大方说道。 这都是三公子吩咐下的，尽量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家的盐有多好。 当初他们见到三公子送来的盐，都是大吃一惊。 这是盐？ 跟雪花一样的盐？ “公子，这得卖一百文？”伙计说道。 “不，只卖十文。”陶进也有些肉痛地说道。 “啊？十文？工资，炼制这细盐不易？” 其实还真不算麻烦。陶进心中嘀咕。 “而且这么好的盐，只有咱们家才有，这是独一份啊！任凭咱们卖多高的价，都是能卖出去的啊！”伙计继续说着。 “是啊！”陶进也知道。 “可谁让这是我家那个败家子的决定呢？所以你们卖的时候，记得哭着卖啊！”陶进说道。 这可是她妹妹特意嘱咐的。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妹妹要这么败坏自己的名声。 所以，当来买的客人打开那纸包的时候，见到里面白花花的细盐，同样是愣住了。 “这、这就是细盐？” “这么好的盐？” “这真的是盐吗？” 买的人连忙沾了一点尝了尝，“真的是盐！一点苦味都没有的盐！” 其余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伙计，“伙计，你不会是拿错了？” 那买到的人一听，连忙把纸包在怀中搂好，生怕伙计说是拿出来，又给要了回去。 “没拿错。”那伙计哭丧着脸说，“我们东家太败家了，就这个价，挥泪大甩卖。要买的，你们就快点！” 其余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人，连忙冲到了柜台前，纷纷喊着：“我要！我买！” 店里送来的盐，很快就抢购一空。 “没有了，卖完了！”伙计只能对着其余还没有买到的人喊道。 “那……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明天还能不能买到？” 伙计连忙说道：“有，每天都会有，以后我们店里会一直卖细盐的！” 没有买到的人遗憾不已，买到的人则是偷着乐了起来。 看着手中那么好的盐，心中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嘿！败家子就是败家子啊！这次还真要感谢那个败家子了！” 陶婉芯就听到脑海中又想起系统叮叮叮的声音。 “叮！宿主细盐挥泪大甩卖，众人对宿主的纨绔感激不已，纨绔值+1。” “叮！” “叮！” 都是同样的话，可见买到盐的人，即便是占了便宜，却也都赞同她是一个败家子了。 不过叮叮叮的，也挺烦的。 陶婉芯对系统说道：“系统，能不能把这叮叮声给屏蔽了？要么这么多条一样的，你就给我来一条，弄个总值就行了呗？” 系统沉默了一会，“可以，宿主选择哪种方案？” 陶婉芯想了想，“第二种。” 毕竟她还是很喜欢纨绔值增长时的成就感，如果听不到提示音，总担心自己纨绔值没有增长。 第二天一大早，陶家的铺子还没有开门，外面却已经排起了长队了。 短短一天的时间，陶家铺子有细盐的消息就传遍了。所以今天的人比昨天可是多多了。 众人都担心，这么多人来买，这铺子该不会见势涨价？ 结果铺子门一开，价格依旧是昨天的，众人这才放心。 今日的盐虽然比昨日多，但是依旧被抢购一空。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这种抢盐的架势持续了一个月，京城里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买到了盐，而且发现不论如何抢购，那家铺子的盐都持续会有，这抢购的势头才减缓了下来。 只是这一个月，却让京城中那些其他卖盐的铺子，也就是那些世家的铺子，门可罗雀了。 他们的青盐现在是彻底卖不动了。 本来还以为，那家铺子不过是先用低价打开销路，之后再提高价格。等他们的价格一高了，他们的青盐就又可以卖了。 可是这都一个月了，那家铺子的细盐价格丝毫不变，这就让他们不得不着急了。 几大世家在京城的掌柜，此时也只能先摒弃他们之间的竞争，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此时，聚丰酒楼中，几家掌柜正在一个包厢中密谈。 这酒楼也正是世家王家的产业。 “大家都说说，眼下该怎么办。”王掌柜率先开口说道。 “盐可是我们各家的一大进项，青盐的价格咱们也维持这么多年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砸场子的，这怎么能忍？”世家孟家的掌柜也说道。 “听说我们家主有可能要来京，这让我怎么交代啊！”章家的掌柜哀叹一声。 “就算你家家主不来，难道每年年底不需要回去报账？”李家掌柜对章家掌柜说道。 “行了，大家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黄家掌柜说道，“咱们聚集在一起，可是来想办法的。大家快说说都有什么方法！” 第十章 铺子被砸 “若是咱们能弄到那细盐的炼制方法就好了。”李家掌柜说道。 “想也知道人家肯定不会将炼制方法告诉我们。”王家摇摇头。 “他们若是肯抬高细盐的价格也好，我们也还能再容忍他们一段时间。” “可若是他们不肯提价，也不肯交出细盐之法，那……” “给脸不要脸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可不是么！有什么是我们几大世家想要却得不到的？” 这话一落下，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嘿嘿嘿”的嗤笑声。 是啊，有什么是他们得不到的吗？ 如果他们愿意，就先礼后兵，如果他们不愿意，直接强取豪夺又如何？反正又不是没做过。 说着说着，众人的心就安定下来了，都高兴了起来。 “来来来，大家先喝酒吃菜，今日我做东。”王掌柜招呼众人说道。 细盐已经传入宫中去了。 大齐皇帝察觉了，这几日的御膳吃起来似乎格外不同。原本他都已经吃够了这宫中饭菜，每日所食很少。可这几日胃口却又好了起来。 “周祥，御膳房可是来了新的厨师？”凤铭对他的贴身太监问道。 凤铭如今三十多岁，正值盛年。他的目光很是锐利，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双眼。矫健的体魄，仿佛随时还可以上马征战。 而凤铭这个皇帝也的确不是什么文弱书生，而是一位马上将军。大齐的天下，是他随着齐国的开国皇帝，他的父皇打下来的。 虽然已经贴身服侍做什么多年了，可周祥依旧对这位皇帝十分敬畏。 “回陛下，御膳房并未来新的厨子。据说是换了新的盐，所以才导致这御膳的味道有所不同。”周祥答道。 “新的盐？这盐还能有所不同？”凤铭疑惑说道。 “据说是洁白如雪，细腻如沙啊！”周祥说道。 “哦？”凤铭来了兴趣，“取来看看。” “是。” 周祥应声，很快就从御膳房取了细盐来。 “陛下，这细盐是采买太监从城内一家铺子采购来的。比青盐好吃，但是价格却比青盐还要便宜。”周祥在皇帝询问前，就已经先解释了。 “竟然如此？”凤铭这就感觉更加奇怪了。 “此盐可多？能否永久供应？”凤铭又问。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周祥说道，“不过这家铺子已经卖了一个月了，想来这供应应该是没问题的。” “每日让采办出宫去买也不是回事，去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贡入宫中。”凤铭吩咐道。 “是。”周祥应声，吩咐了下去。 清晨，陶家铺子的门才刚刚打开，就有一伙人冲了进来。 伙计们还疑惑呢，已经一个月了，铺子外早就没有人排长队了，这怎么又有人这么早过来？ 结果这伙人刚一进来，就立刻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下伙计立刻察觉不对了。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伙计慌张问道。 “叫你们掌柜出来，你一个小伙计，根本做不了主。”其中一个人说道。 那小伙计一看这个阵仗，连忙把掌柜的喊了出来。 陶掌柜看了一眼来者不善的众人，问道：“各位来此，有何贵干？” “只要掌柜的交出这细盐的制作方法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你若是不交，那会发生什么，我们可不敢保证。” 陶掌柜心中一惊。 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这细盐不被人盯上就不正常了。 “方子我这里没有。”陶掌柜说道，“盐都是东家炼制好直接送到铺子里来的。” “行，那就将你们东家叫来！” “就算叫东家来，东家也不会将方子给你们的。”陶掌柜说道。 他必须要维护东家的利益。 那一群人中有人想要发作，却被之前说话的那人拦下了。 他继续对陶掌柜说道：“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又不是要抢。俗话说得好，有钱要大家一起赚嘛！我们出钱买这方子还不成吗？” 陶掌柜心中嘀咕一声，你们这强买强卖的态度，跟明着抢有什么区别？ 这种独门秘方，人当然都是藏着掖着的，钱自己赚不香吗？凭什么要拿出来跟你们分享，要跟你们有钱一起赚？ “几位还是别打我们方子的主意了。”陶掌柜说道，“我们东家是不会把方子卖给你们的。” 说话之人眉头皱了皱，声音便冷了几分，继续说道：“既然不愿意方子共享，那我们也不强求。只是，这么好的细盐，只卖十文是不是说不过去啊？掌柜的是不是该把这价格提一提？” 陶掌柜一听，就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说真的，他比这些人还希望能提高价格，可无奈啊…… “这价格也是我们东家定下的，我也无权更改。” “你们东家怎么什么都管？那你这个掌柜还有什么权利？你提高了价格，虽然买的人会变少，可综合下来，你们依旧有的赚。” 他凑近陶掌柜，低声说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给别人留活路的话，只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陶掌柜想起三公子的话，这个价格绝对不能改，只能说道：“抱歉，方子不卖，价格也不能改。” “这么说，是没得谈了？”那人声音变得更加阴沉，充满了威胁之意。 “没得谈。”陶掌柜道。 “那就只能给你点教训了！砸！”那人一声大喝。 这一帮子忍耐了很久的人，终于算是能撒气了，立刻乒乒乓乓地开始砸了起来。 店里就掌柜的和伙计两个人，哪里能拦下他们这么多的人，很快店里就被他们砸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就连店门都被砸坏了。 外面早有来人，可是听着屋里的动静，谁都不敢进去。直到这些人砸坏店门扬长而去，他们看到了店内的样子，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日这盐，恐怕是卖不了了。 周祥来到铺子，本来是打算跟这家店商议一下给宫中进贡之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周总管，这……”另一个乔装打扮过的小太监在周祥身后询问。 “不管，我们先静观其变。” 第十一章 以牙还牙 “小姐！不好了！咱家的铺子被人砸了！” 一名家丁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农庄，还没进院子，就冲着里面大喊起来。 陶婉芯一听这话，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咱家的铺子怎么了？”陶婉芯连忙问道。 现在铺子是重要的。毕竟就是靠着铺子的收入，陶婉芯才可以有钱买油，制作肥皂。 “今天来了一群人，想要买咱家细盐的方子，掌柜的不卖。他们让咱家提高价格，掌柜谨遵您的吩咐，也没同意。所以他们就把咱家的铺子给砸了！” 一听这话，陶婉芯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 她就知道，她弄出了细盐，又定的价格这么低，肯定会惹来一些麻烦。这麻烦一个月后才来，算是晚的了。 可是，这不代表这些人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 是不是她最近这些日子忙着养猪没出现在京城，这些人就忘了她陶婉芯的纨绔之名了？ “那些人不知道那铺子是宰相家的吗？”陶婉芯不悦问道。 “这……不清楚。”家丁不确定地说道。 “家里从来没有主动说出那铺子是宰相府的，但是……也有很多有心人自己会打听到。” 陶婉芯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知道还敢砸铺子？这是分明没将她爹放在眼里啊！ 这还能忍？ “绿竹，给我牵马来！”陶婉芯立刻喊道。 绿竹一看小姐，就知道小姐肯定要去把场子找回来，生怕小姐又要出去惹事。 正想要如何劝说几句呢，结果就看到一个身影匆匆地打马而来。 绿竹见到那人，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顿时松了一口气。 陶进到了院门口，翻身下马。看到陶婉芯这幅模样，于是说道：“就知道你知道这事一定会沉不住气，幸亏我来了，免得你又一时冲动。” “三哥，你别拦我。若是咱家铺子被砸了，我还能忍气吞声的话，我就不是陶婉芯了！三哥你与其到这里拦着我，不如赶紧去守着点工坊。” “守着工坊？” “对，那些人在铺子里没有得到我们细盐的秘密，肯定会想办法到工坊去打探的。工坊那边，这两天需要严防死守。” 陶进看着陶婉芯一愣。 看陶婉芯这气势汹汹的样子，陶进还以为陶婉芯早就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呢，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理智清醒，接着就想到了工坊那边的情况。 陶进的神色也接着严肃了起来，“好，我这就去工坊守着。那你……”他迟疑地看着陶婉芯。 “我？我当然是要找那些人算账啊！” 陶婉芯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看起来有些吓人。 陶进无语，这还是打算要出去惹事啊？ “不把场子找回来，我还叫陶婉芯？”说着，瞪了一旁磨磨蹭蹭的绿竹一眼，“牵个马怎么半天都牵不过来？算了，就知道你没用，我自己去！” 陶婉芯从马厩中牵出马来，自己翻身上马，朝着城中冲了过去。 “妹妹你……”陶进在后面连忙喊了一声，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来。 算了，这个妹妹想要做的事情，他是拦不住的。他还是回去守着工坊！ 陶婉芯一路横冲直撞，回到了城中，首先就来到了铺子里。 陶掌柜和伙计正在整理铺子，本来关上的铺门突然被打开了，还吓了一跳。 “谁干的？”陶婉芯一进来，就怒气冲冲地问道。 掌柜的和伙计一看是陶婉芯，都知道这位大小姐的性子，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了之后这位大小姐会做出什么来。 “怎么？都不认识？”陶婉芯皱着眉头。“这么没用吗？好歹在城里开店这么多年了，都不认识什么人的吗？” 掌柜生怕陶婉芯一时不悦，又要朝他继续发脾气，连忙说道：“认识是认识的，我知道那些人，他们都是各个世家的。” “给我一个一个列出来。这些世家在京城也有铺子？”陶婉芯眯着眼睛，目光很是危险地说道。 这下，陶掌柜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将那些世家罗列出来了。 最后，还是在陶婉芯的“逼迫”下，她终于是拿到名单了。 “王家有酒楼，其余各家也有铺子，真是太好了。既然你们敢砸我家的铺子，那就别怪我会砸回去！” 冷笑一声，陶婉芯叫上了家中府兵，按照名单，一家一家地砸过去！ 正是吃饭时间，王家的聚丰酒楼此时上了差不多有八成客了。突然，一队人闯了进来。 看着这帮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模样，掌柜立刻感觉到不好，连忙迎上来，“几位客官你们——” “砸！”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婉芯的一个字给硬生生打断！ 陶婉芯带头，抽出了腰间的鞭子，一挥下去一桌子菜肴就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其余府兵们也兵兵乓乓地砸了起来。 “你们——” 王掌柜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客人已经吓得都跑光了，这帮人就开始砸桌子、盘子以及一切能砸的东西。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有没有王法了？”王掌柜哭喊着说道。 “王法？”陶婉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原来王掌柜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王法啊！” 王掌柜一听这话，想到了点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看来王掌柜想起来了？”陶婉芯瞪着他，“作为京城著名大纨绔，王掌柜应该知道我是谁？” 王掌柜眼神一缩。他当然知道。 “那王掌柜应该也没忘记，前几天砸了一家铺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家铺子是谁的！”陶婉芯声音突然转怒！ 王掌柜当然知道。当初他们一群人去砸铺子的时候，不过是装不知道，或者更应该说，他们知道，但是不屑。 只是没想到，他们砸铺子是为了给对方一个警告。可对方不但不受理，却是敢反砸回来！ 纨绔就是纨绔啊，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 王掌柜盯着陶婉芯带队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想着。 这才是第一家，不过是个开始。 这一天，京城中的许多家铺子都被砸了。 第十二章 公主的请帖 此事被城中的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到底是谁这么凶残。 “还能是谁？那个大纨绔陶婉芯呗！” “砸店的时候我看见了，就是她！” “一天时间就砸了这么多家铺子，她是要干什么啊？” “那些铺子得罪她了？” “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宰相，还真是为所欲为啊！” “唉！就没有能管住她的吗？” “真是太嚣张了。” …… 看着系统上不断增加的纨绔值，陶婉芯的心中乐开了花。 果然，这砸铺子还是十分有效的。这才是一个纨绔应该做的事啊，看这嗖嗖增长的纨绔值就知道了。 而此时那些世家却是气得直跳脚。 “原本是想给他个教训，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这么不识好歹！” “竟然连我们孟家的铺子都敢砸！” “可恨！” “宰相又如何？宰相也不能挡我们的路！” 事情也传入了宫中。 凤铭听了周祥的回报，脸上浮现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哦？砸了好几家铺子？这还真是陶家的那个丫头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没想到，这细盐竟然是陶卿家弄出来的。这倒是舍近求远了。” 周祥作为整日在皇帝身边察言观色的人，立刻说道：“那陛下要不要传陶相来问问呢？” 陶庆此时就在宫中当值。 “那就传来！”凤铭道。 陶庆很快就赶来了皇帝的太极殿，不知道皇帝找他有何事。 “陶卿家，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竟然会炼制细盐。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你怎么如今才拿出来呢？” 陶庆一听，顿时懂了。 他连忙说道：“陛下，这不是臣弄出来的，而是臣那小女儿鼓捣出来的。在此之前，臣的确是不知道细盐的炼制方法。” 凤铭打量着陶庆，见他倒是言辞恳切，不像有假。 这就让凤铭有些吃惊了。 原以为是陶庆把功劳推到了他女儿身上，是想给她女儿一张保命符，又或者是担心现在才制出细盐自己会降罪于他。 可莫非，这细盐真是他家那个纨绔女弄出来的？ 一个整日惹是生非的女子，会弄出细盐这种东西来？ 见皇帝不语，陶庆这心中也在担忧。 毕竟女儿一脸打砸了好几家铺子的事情她也知道了，陛下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才找她来的？ 陛下应该知道他女儿是个什么样子，打砸铺子不过是最普通的事。只是这次砸的不一般，那些铺子都是各个世家的。而如今朝堂上，各个世家的官员占了大多数，难保那些官员不会在皇帝面前弹劾什么。 的确是有弹劾，不过这些弹劾，凤铭都给压下去了。 心中对此还很是不满。 别以为他不知道，是他们这些世家眼红，先砸了人家的铺子。以为世家的身份能威胁到别人，可没想到出了陶婉芯这么一个脑子不太好的纨绔，将他们的店也都砸了。 还想糊弄他这个皇帝？ 他知道世家是毒瘤，只是这些毒瘤现在占据身体的位置太大又太重要，否则他早就给剜掉了。 如今难得见到世家吃瘪一回，凤铭这心中还觉得挺痛快！ “那这细盐的售卖，也是你那女儿在管？”凤铭又问道。 “回陛下，这个是臣那三儿子在负责。陛下您……”陶庆迟疑地说着，边说边在脑子里快速地想，接着就明白了过来。 “陛下放心，细盐生产出来，臣立刻就让犬子送进宫来！” “此事不忙。”凤铭摇摇头，“我倒是想先见见你的这个女儿。” 陶庆猛地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丝诧异地皇帝。 此时的陶婉芯没有回农庄，而是在府里。 难得从农庄上回来一趟，陶夫人当然是不肯放人，非要留在府里住几天。 “你不回去，你那猪也有人帮你照顾！”陶夫人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每天呆在农庄，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娘亲！” 陶婉芯心中想说“好好好，留下来陪你几天！”可是话即将要出口的时候，发现好像不符合自己的人设。 “行！留几天就留几天！也不知道那帮人能不能照顾好我的猪，可别给我养死了！”陶婉芯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回来了正好，”陶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份帖子来，递给陶婉芯，“给你的，省得派人给你送庄子上去了。” 陶婉芯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容德公主下的帖子。说是春天了，举办了宴会邀请大家聚一聚，美其名曰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 容德是封号，公主名字叫凤仪。小小年纪就有了封号，可见有多受宠。 所以，这位受宠的公主基本上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的公主都是养在深闺，而这位公主却是宫内宫外想去哪就去哪。 大齐国度在中原偏北，春天并不暖和，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但这容德公主就是这么一个爱热闹的性子，找个由头，就想要开爬梯。 古人的聚会能有什么乐子？ 不过就是吃吃喝喝，看看歌舞。可是这个时代吃也没什么好吃的，喝的那个酒也比现代的酒差远了。至于歌舞，在现代陶婉芯什么样的舞蹈没看过？ 所以这样的聚会，陶婉芯还真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还不如回农庄喂猪呢。 只是，毕竟是公主下的帖子啊！不能不给公主面子啊！ 可接着陶婉芯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要赚纨绔值，那不就是要去人多的地方才行吗？ 时间就在三天后，还有空准备。 一想起准备这个事，陶婉芯就对母亲身边的秋霜说道：“记着，明日派个人去庄子，给我取点东西过来。跟绿竹说是我新弄出来的，她就知道是什么。”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秋霜连忙说道。 陶庆下朝回家，找来了陶婉芯。 “芯儿，陛下要见你。”陶庆说着，不过面上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见我？为何？”陶婉芯挑了挑眉。 “应该是因为你炼出了细盐的事情。”陶庆说道。 “看来是皇帝要嘉奖我了？”陶婉芯略微一想，接着笑道。 看到女儿这幅天真模样，陶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第十三章 面见皇帝 “乖女儿啊，你可别掉以轻心，咱们这位陛下……咱关起门来悄悄说，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摸清楚他的脾气，有点喜怒无常。 “后日你见了陛下，说话可要谨慎，可别把平日里那脾气带到大殿上。如果陛下是要嘉奖你也就罢了，若是……若是陛下要细盐的方子，你就献出来。” 陶婉芯看了父亲一眼，对父亲这些年的谨小慎微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陶婉芯笑了笑，说道：“爹你放心，如果皇上要的话，那我献出去就是了。” 陶庆听了，倍感欣慰，放心下来。 陶婉芯却是在心中补充了一句：给你可以，不过怎么给就是我说了算了。 第二天，陶婉芯要的东西从农庄中取回来了。 “娘亲，这个是给您的，还有一份一会给姨娘送去。”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她装在盒子里的东西。 一个小方块，一个小陶瓶。 “这是何物？”陶夫人不解问道。 “这个香皂，这是香水。”陶婉芯解释。 香皂哥哥们也是有的，不过香水就不给他们了。 香皂和香水她制作的并不多。毕竟提炼香精需要纯度很高的酒精。提炼酒精又是一件麻烦事，所以酒精是陶婉芯直接用纨绔值兑换来的。 因此，香皂和香水很少，大多制作的都是肥皂。 肥皂也从庄子上拿来了，不过没进母亲房间，直接就送去了厨房和洗衣房。 “香皂是洗头洗脸洗澡用的，香水是洒在身上的，可以变得香气迷人。” 说着，陶婉芯就打开瓶子，倒出一点涂在了娘亲的耳后。 “知道娘亲喜欢茉莉的味道，所以香皂和香水都是茉莉的。这样香味叠加，可以保持时间更久。”陶婉芯边涂边说道。 陶夫人诧异地看了陶婉芯一眼，一边闻着那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一边说道：“芯儿真是懂事了，送了娘亲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芯儿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的？先是细盐，现在这又弄出这什么香皂和香水来。” 糟了，人设翻车。 陶婉芯顿时眨巴起了眼睛来，脑海中开始飞速运转，看看要如何把掉了的马甲再穿上。 还没有想出来，就听到娘亲继续说道：“不过也好，你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些了，这样娘亲也就放心了。” 陶婉芯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 只要娘亲不在意就行。 陶婉芯晚上用香皂美美的洗了一个澡，就去睡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去参加那天不亮就开始的早朝。 天还黑着，陶婉芯就跟父亲一起出发。此时的早晨还是春寒料峭，温差很大，陶婉芯直呼受罪。 一帮人等在宫门外，好不容易等到宫门开了，那些大臣们是可以进去了，可陶婉芯未得传召，还是得等在外面。 毕竟皇帝要先跟大臣们商议完国事，才会见她。 幸亏今日陶婉芯是跟爹爹一起乘马车来的，还可以躲在马车里再眯一会。 迷迷糊糊之中，陶婉芯听到有人喊她。一睁眼，是位太监来传唤她了，陶婉芯赶紧上殿。 文武百官立在两旁，陶婉芯来到了殿中央。她看到站在最前方的爹爹拼命给她使眼色。 “臣女陶婉芯，拜见陛下。”陶婉芯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老实磕头了。 大殿上响起窃窃私语声。 毕竟谁不知道陶庆家出了一个纨绔女。可陛下今日将这纨绔女叫来干什么？ “平身。”凤铭淡淡说道，陶婉芯这才敢站起身来。 “听说，如今市面上的细盐，是你炼制出来的？”凤铭问道。 “回陛下，是。” 话音落下，大殿上又是一阵私语声。 最近市面上流行的细盐，他们在座的都买过，也听到一些风声，说这细盐是陶家弄出来的。可若说是陶家的这个纨绔炼制的，他们是一百个不相信。 “叮！宿主顽劣至极，炼制出细盐也无人相信，纨绔值+50！” 陶婉芯不易察觉地挑挑眉。果然，以后她要多去人多的地方。 “那可否讲讲，这细盐是如何炼制出来的？”凤铭又说道。 一听这话，陶婉芯抬起了头来，眼睛中带着一丝不满地看着那高坐在龙椅上的人。 凤铭人正直壮年，鬓发还是乌黑的，面上严肃，目光锐利，就真如同他老爹说的那样，让人难以猜透心思。 陶婉芯开口道：“陛下，让我说不是不是不行，可您不能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这些人把我秘方都听去了，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听着闺女这大大咧咧的口气，陶庆顿时感觉心都停跳了半拍！ 陶庆揪着心看着自己女儿，心中懊恼，之前的叮嘱全都白费了。 女儿果然还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啊！既然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了，说不定就是想让她把秘方说出来啊！ 朝堂上其余人也都先是被陶婉芯的这话一惊。 果然是纨绔啊！真是难以置信跟皇帝还敢这么说话！ 站在皇帝右手下、所有大臣最前方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他的样貌长得与龙椅上的那位有五分相像，比皇帝还更好看一些。 他微微朝后转了转头，看了一眼大殿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眼神中闪动着几分好奇的神色。 她究竟是真的胆子大，还是有点傻？ 听了陶婉芯的话，凤铭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哦，原本朕只是想看看，这细盐是不是真是你弄出来的。却是忘了还有这一层利害在其中。” 陶婉芯直勾勾地看着皇帝。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试探试探，在面对细盐这样的一个巨大利益，皇家，或者朝廷，会不会出手争夺呢？ “如果陛下想知道，一会下了朝，我可以单独给陛下演示。”既然皇帝都那么说了，陶婉芯立刻从善如流。 凤铭又笑了，只是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陶卿家生了个好女儿，炼制细盐，利国利民，朕不能不赏。”凤铭说着，看向下面，“陶婉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第十四章 要了一座煤山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睛。 这皇帝可真是的，你要赏我什么你还没决定吗？让我说，这分明是不想好好赏赐啊！ 悄悄朝老爹看了一眼，果然老爹也在不停给她打眼色，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陶婉芯立刻跟系统沟通了起来。 “系统，我要兑换一张地图，一张标注出了大齐国所有矿产的地图。”陶婉芯在心中默念说道。 “好的宿主，地图已发放，可随时查看或提取，扣除一百纨绔值。” “啊？这么便宜？”陶婉芯有些吃惊。 她要的可是所有矿场的详细地图啊！该不会系统糊弄她？ 结果在脑海中一查看，发现这还真是一张无比详细的地图，有些稀有的金属，竟然都标出来了！ “回答宿主，因为这些矿产本就是这个世界已经有的东西。” 原来如此。 陶婉芯在脑海中飞快地查看，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抬起头来，对凤铭说道：“陛下，如果您真要赏赐臣女的话，那就把距离京城五十里外的那座荒山赏赐给我！” 立刻，大殿上新一轮的窃窃私语又开始了。 “果然是个败家子。” “那是座盐矿吗？” “好像不是盐矿，但同样不长东西。” “那……那山上有什么？” “听说是黑石头块。” “那玩意？没用啊！纨绔就是纨绔，大好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周祥已经附在皇帝耳边，将那座山的情况跟处于深宫并不了解的凤铭说了。 凤铭也是有些诧异，看向陶婉芯：“你是认真的吗？要知道，凭这细盐的功劳，你就算问朕要个县主当当，也无不可。可你却要了那一座荒山？” 接着凤铭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你可要想好了，别拿朕的赏赐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我赏赐就要那山了！非要不可！您不给都不行！”陶婉芯梗着脖子喊。 凤铭板起了脸，像是略带警告般地说道：“日后可别后悔。” 陶婉芯却是乐得不行，连忙喊道：“嘿嘿，日后可别是陛下您后悔，问我把我这山要回去！” 全场哗然！ 凤铭额角抽了抽。 陶庆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了。 站在最前面的太子殿下更是整个身体都转过来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连他都不敢这样跟他的父皇说话！ 这个女子，真是…… 凤稷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了。 凤铭气笑了，“好！朕就赐你那座山！” 回到家之后，得知了陛下赏赐的事情，陶夫人欣喜过望，连忙追问。可得知陶婉芯又要了一座荒山的时候，陶夫人那表情就像是快要晕过去了。 “这山也能炼盐？”陶夫人问。 “不能，能挖煤。” 陶夫人真要昏过去了。 “那煤蛋子有什么用啊！” “有用啊！有大用啊！”陶婉芯立刻说道。 这时代的人还不怎么使用煤，冬日取暖更多使用的是木炭。因为不会脱硫处理，煤炭燃烧的时候会产生有害气体，让人中毒。 可是这对陶婉芯来算是个事吗？ “娘，你等我弄出来就知道了。等着看！对了，我三哥呢？” 陶夫人无奈，“就知道找你三哥，你三哥被你那个细盐弄得，已经忙得团团转了。你又想让他帮你弄什么？”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睛，“好，既然三哥这么忙，那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大哥二哥也指望不上，真是……”无奈摇摇头。 见陶婉芯起身要走，陶夫人一把拉住了她。 “先别忙活了！别忘了你明天还要赴宴呢！” 娘亲不提醒，陶婉芯还真要把这事忘了。毕竟跟她的赚钱大计相比，聚会什么的，真是一点都不重要。 但陶婉芯还是乖乖在家，没往外跑了。 容德公主的宴会，定在了百绣园。 百绣园是一座风景极美的皇家园林，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是应有尽有，更绝的是里面的植物，一年四季都能见到花开，见到绿色。 而这么好的一座皇家园林就直接赐给了凤仪让她开宴会，可见她是多么受宠。 如此重要的地方，自然是必须持有请帖才能进。 当陶婉芯到的时候，已经算是晚的了。 都是因为绿竹，说这种大场合，非要给她画一个美美的妆。结果用力过猛，给她画成了猴屁股，害得她不得不全部洗掉，一来二去，时间就耽误了不少。 所以当陶婉芯来到了赴宴的秋词亭时，里面已经基本上人都到了。 见陶婉芯过来，立刻有人阴阳怪气地喊了起来：“陶婉芯你怎么才来？让公主等你不成？” 陶婉芯看了那人一眼，白面书生的模样。那是当朝另一位宰相杜丞家的公子杜子明。 杜子明自诩饱读诗书，知书达理，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陶婉芯他们这帮纨绔。 陶婉芯——不论是原来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也都看不上他，觉得他装模作样。 “没迟到不就行了？”陶婉芯对着那边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找自己的座位。 容德公主这边还是讲点规矩的。虽然大齐男女大防不是那么严重，还没到用帘子隔开的地步，却也是要分开的。一侧在左，一侧在右。 不过，女子那边好像已经没有空位了。倒是男子这边还有一个位置。 绿竹的脸顿时就被气得通红了。 什么意思？ 容德公主这么做是在打她家小姐的脸吗？ 看到自家小姐还无知无觉地，就准备朝那个位置走去了，绿竹连忙拉住了她。 “小姐……”绿竹朝着陶婉芯隐晦地摇摇头。 “没事。”陶婉芯丝毫不在意地说道，“谁让女纨绔只有我一个呢？” 毕竟别人家还是把女儿管教的很严的，没放纵成她这样。 果然，当陶婉芯朝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就开始有纨绔值陆陆续续到账了。 只是，当陶婉芯要坐过去的时候，那个空位周围的人却是齐齐倾斜了身体，往远离陶婉芯的地方倒去。 陶婉芯眉毛一挑，看向周围，“各位，什么意思？” 邻着陶婉芯座位的是一个经常跟陶婉芯一起混的纨绔。他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扇了扇，一脸嘲笑说道：“谁让你去养猪了？浑身脏兮兮臭烘烘，谁愿意挨着你座啊！？” 第十五章 香水出场 脏兮兮？臭烘烘？ 陶婉芯打量了打量自己，刚洗的澡，刚换的衣服，怎么可能会脏？ 而且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兰花幽香，这是香水和香皂的叠加功效，又怎么会臭？ 就知道是这帮纨绔子弟在内涵她！ “叮！宿主被明嘲、暗讽、腹诽，纨绔值+50！” 内涵的好！ 陶婉芯心中乐开了花，不过脸上却不展露分毫。 “哎呀，那可还真是可惜了。”陶婉芯一副装模作样的神态，“看来我今日身上这香气，只有我自己能闻到了。” 一边说着，陶婉芯还一边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个陶瓶来，用羽毛沾着在身上洒了些。 别看周围的人都做出了一副远离陶婉芯的样子，但实际上这里空间就这么大，就算离远一点，又怎么可能闻不到！ 那幽幽香气四散，让周围的一圈男子眼睛都直了。 古代男子也大多佩香熏香，此时见陶婉芯用这样的方法就让自己香气四溢，心中都忍不住意动了起来。 香气也朝女子席位那边去了。 女子对香气的喜爱，那可是比男子还要狂热，在闻到那香气时，顿时都有些坐不住了。 这味道不似她们平日里佩戴的香囊，香气比普通香料更加清新，也更加浓郁。 佩戴香囊，只有身边附近的人才能问道，可陶婉芯离着她们这么远，她们都闻到了！ 容德公主从内屋走了出来，来到亭中。 绿竹估计是还惦记着座位的事情，见到容德公主出来，脸上不满的神色一闪而过，硬生生忍下了一口气。 陶婉芯嘴角微勾，知道这容德公主是终于忍不住了，不躲在屋里看热闹了。 这香水的威力，果然如同她料想之中一样的强大啊！ 至于其他人嘛，刚刚有多想远离陶婉芯，现在就有多想凑到陶婉芯的身边去。 矜持，要矜持！ 那陶婉芯是什么人啊，她们怎么能主动去找她？ 就连容德公主，都是虽然一脸期待，但依旧做在她的主位上，没多说什么。 陶婉芯环视了周围一圈，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目的达到了，广告效果不错！ 陶婉芯幽幽开口，“这是香水，功效你们也看到了，滴上一点，香气就能传出好远。当然了，再用同种香味的香皂沐浴后，香味会更加持久。” “香皂？那又是什么？”陆敏已经忍不住朝陶婉芯问了起来。 “沐浴用的，用法跟胰子皂差不多，不过却比那东西好多了。”陶婉芯说道，“我家铺子里就有卖的。我家铺子你们都知道？我不相信还有谁没买过我家的细盐。” 大家面面相觑。明明不少人已经心中意动，却依旧装出一副不在乎看不上的样子。 “嘁！我当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香水不香水的，弄那么香，是不是为了掩饰身上的臭味啊！” “也不见得有多好，香料不也一样嘛！” 陶婉芯并不着急，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了，忘了跟大家说了，这肥皂数量虽多，但是香皂和香水的数量却极少。尤其是这香水，可是限量的，去晚了买不到，可别怪我没事先说。”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尤其是女子们，都有些坐不住了。可这公主的宴会还没开始，怎能离席呢？ 不少人开始给身边跟随的丫鬟小厮使眼色，示意他们离开百绣园赶紧去买。 “大家人都来齐了，那咱们这宴会就开始了！”凤仪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 那就只能等一会吃喝热闹起来，没人注意时再派人出去了。 “哦对了，为了大家的安全，园子的门已经关上了。”凤仪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众人：“……” 这个笑眯眯的容德公主，一肚子坏水啊！ 宴席开始了。 各色菜肴流水一样的端了上来。 本来陶婉芯还是满怀期待的。毕竟公主摆出来的是皇家宴席，估计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可是见到那些菜后，顿时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是了，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东西就那么几样，哪里能做出什么大餐？ 而且食物不是烤就是煮，连个炒菜都没有！ 幸亏用的是她家铺子的细盐，否则这菜一定会更加难吃！ 陶婉芯吃了几口，顿时就意兴阑珊了。 容德公主身边的一位侍女朝着陶婉芯走了过来，“陶小姐，公主有请。” 陶婉芯心中清楚那凤仪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 还真是架子大啊！你有求于我，还得让我过去。 谁让人家是公主呢，陶婉芯只能过去了。 “陶婉芯，坐。”凤仪用下巴点了点她身边的位置。 “谢公主。”陶婉芯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恭敬，直接就坐在了凤仪的小方桌边。 凤仪眼神微微朝四周环视一圈，佯装不经意地对陶婉芯说道：“你的那个什么香水的，真的很难买到？” “可不是么！” 凤仪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难买到什么程度？” “十天半个月的能有一瓶！谁能买到就看运气了。” 凤仪的眼睛顿时瞪大。 “怎么这么少？” 陶婉芯耸耸肩，“这香水可是很难制作的！十天半月的制作一瓶，我都是要花费巨大代价的。这东西若是不珍贵，岂不是烂大街了？这可是身份象征，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陶婉芯的嗓门可是很大的。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然怎么抬高身价。 潜台词就是，这东西不仅稀少，而且很贵。 贵点凤仪倒是不在乎，毕竟他是公主，有钱。可问题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啊！ 何况，她堂堂容德公主，还能跟其他人一样，到她家铺子外面等着？ 眼珠子转了转，凤仪盯上了陶婉芯腰间的小包。 “那……你的这瓶卖我。” 说的是肯定语气。毕竟公主高高在上，说的话还有人敢反对吗？何况，她又没有仗着公主的身份强取豪夺，会给钱的啊！ 陶婉芯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跟公主搭上线的机会呢！ “回公主殿下，您想要的话，怎么能是卖给您呢？我陶婉芯当然是要拱手奉上的啊！” 第十六章 讨好公主 陶婉芯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说话的同时，东西就已经从她的包里掏出来了。 “香水，还有香皂，都献给公主！” 凤仪被陶婉芯的这张嘴哄得是美滋滋的，舒心极了。 陶婉芯一边用羽毛沾着，取出点香水洒在公主的身上，一边观察着此时凤仪的神态。 见她心情舒畅，陶婉芯连忙趁热打铁开口道：“公主殿下，看在臣女献上了香水和香皂的份上，求您件事呗！” “何事？” “公主，这制作香水和香皂是需要大量香精的，而香精又是从各种香料和花朵中提取。如今我能制作的香味不多，是因为我那的花太少了。所以想让公主帮忙，多收集几种花，让我试试能不能制作出更多香味的香水和香皂来。” “原来就这事啊！”凤仪一听，还以为会是有什么困难事情求到了她这个公主头上。 “这个简单。”凤仪指了指前面的这一片花圃，“我这百绣园可是集齐了大齐所有的花卉，到时候每种都给你拿去些就是了！” 说到这，凤仪转过头来看向陶婉芯，“真的还能做出别的味道的香水？” “那是自然！” 凤仪重新打量了陶婉芯一眼，“我听说你是个纨绔啊？可你怎么会弄这些东西的？” 陶婉芯得意一笑，“纨绔怎么了？谁也没规定纨绔就不能懂得多啊！” 凤仪一怔，突然觉得这话有道理啊！ 听说细盐也是这家伙弄出来，父皇还都封赏她了。所以难道传言有误，其实她有真才实学？ “你就留我这桌，陪我说说话。”凤仪说道。 周围人见陶婉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此时竟然可以跟公主谈笑甚欢，一个个都忍不住嫉妒的扭曲了。 陆敏心中酸极了。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边，手中紧紧地捏着酒杯，仿佛要把那杯子给捏碎似的。 “可恶！可恶！为什么坐在那的不是我啊！明明大家都是纨绔，凭什么公主对她另眼相看啊！” 陆敏嘀嘀咕咕，快要发狂。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凤仪公主啊！ 说了几句话，凤仪倒是觉得这个陶婉芯挺对她胃口的。会来事，但又不会来事的惹人烦。 “对了，公主殿下，我建议，您回宫之后，这香水还是献给皇后娘娘。”陶婉芯附在凤仪耳边小声说道。 “为何？”凤仪连忙眼睛一抬。 这香水她可是喜欢的紧，自己还没稀罕够呢！虽然她也很孝顺母后，可终究是有些舍不得。 “我的公主啊！”陶婉芯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香水虽然稀少，但并不是独一无二。趁着现在稀少的时候你送给皇后娘娘，才能彰显出你的孝心。” 道理凤仪懂，可还是有点舍不得。 陶婉芯看得出来，继续说道：“放心，香水我以后会再送公主的。” 一听这话，凤仪顿时就眉开眼笑了，“行！” 一场宴会，没想到最后大出风头的竟然是陶婉芯，这让其他人心中多多少少都心有不甘。 可没办法，谁让他们没有那什么香水香皂呢？ 宴会一散了之后，这些人就赶紧派人去陶家的铺子里去买东西了。 果然就如同陶婉芯之前而说的那样，肥皂倒是有不少，可是香皂就只能靠抢的了。 那香水更是被第一个赶到铺子的王尚书家的王小姐给抢到了，其余人只能望洋兴叹了。 而且那香水可不便宜，小小一瓶，竟然就是五百贯钱！ 即便如此，多少人还在翘首以盼，询问能不能预订呢。 除了细盐，陶家的铺子这又多了三样镇店之宝。 铺子的生意会火爆，是在陶婉芯的预料之中。所以陶婉芯根本没有过多关注，而是回农庄了。 先是铺子被砸的事，接着是面见皇帝，然后又参加这公主的宴会，她都惦记她庄子上的猪了。 “三哥，皇帝赏赐我的那座矿山，可就拜托你啦！”陶婉芯双手合十，一脸讨好的模样对陶进说道。 陶进无奈地摇摇头，“我说小妹啊，你这事情怎么一件接一件，一出又一出啊！” 他这最近才把细盐工坊的事情忙活的差不多了，一切走上了正轨，负责的人手都齐全了，不用事无巨细都由他自己盯着，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可没想到，这盐坊的事情刚办好，妹妹就又给他找了个活了，这是生怕他闲下来吗？ 妹妹说她要的赏赐是座煤山，还叫什么“地表煤”，不用深层挖掘的那种。那煤挖出来，说是有大用。 他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那黑煤蛋子，虽然能烧，可是却会让人中毒！ 不过陶进相信妹妹的话，她说有办法让煤烧起来没有毒，就一定有办法！ 只是他接下来就又闲不下来了。 “不就是让三哥你帮忙招人嘛！咱们京都人口还不多吗？先不说那些没有活干的，巴不得有人招他们呢。还有十里八乡的村民们，等农忙一过，他们就闲了下来，出来干活，还能多点收入。人肯定好招的很！” 为了避免三哥拒绝，陶婉芯早就给他想好办法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陶进摇摇头，一脸宠溺地笑着，摸了摸陶婉芯的脑袋。 别看陶进嘴上这么说，其实他还是很愿意忙碌的。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 “这么着急的要回农庄，三哥本来还想给你交个账呢。”陶进说道。 “用不着。”陶婉芯不在乎的摆摆手，“哥你给母亲就行了，只要我要花钱的时候，别没钱给我就行！” 陶进又乐了，“你赚来的，还能少了你的花的？” 陶婉芯交代完了，回农庄去了。 没几天，容德公主就把陶婉芯要的东西给送来了。 “哇，一大车啊！”陶婉芯看着门口停着的那辆皇家马车，两眼放光。 一种又一种的花，都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凤仪还真是实诚，她都说了是制作香水了，凤仪却依旧是把百绣园所有种类的花都给送来了。 陶婉芯挑挑拣拣，看看哪些花能用。毕竟有些花看着颜色艳丽，但是味道却并不好闻。 第十七章 见到棉花 突然，陶婉芯的目光在这其中的一朵花上停住了，接着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凤仪，还真是有趣。”陶婉芯捏着那朵“花”笑道。 “小姐啊，您可别直接称呼容德公主的名讳啊！”绿竹说着，还小心翼翼地往窗外看了看。 “没事，咱们这农庄上，隔墙无耳。”陶婉芯不在乎地摆摆手，“绿竹你来看，凤仪把这棉花都送来了。” “小姐你管这叫棉花？我们叫它白叠子，是一种观赏花朵。不过因为它颜色不够艳丽，也没什么香气，所以种植的人不多。也就是百绣园这样的地方，才能见得到了。”绿竹说道。 “啥？观赏花朵？”陶婉芯目瞪口呆。 棉花竟然成了观赏用的了？难道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棉花的妙用？ 低头想了想，陶婉芯对绿竹问道：“你刚说，这东西不多？” “是啊！”绿竹点点头，“没用的东西没人种啊！” 陶婉芯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快要把她给憋死了。 没用的东西？ 陶婉芯长舒一口气，“行，我知道了。三哥现在太忙了，绿竹，现在轮到你帮我了，给我收集这棉花……白叠子，越多越好。” 绿竹刚想说一句“要这没用的东西干什么”，不过想想之前细盐的事情，想到小姐现在越来越神秘，绿竹咽下了自己的话。 “行，我一定帮小姐找到！”绿竹挺直了腰杆，向陶婉芯保证。 绿竹出去办事了，陶婉芯则是小心翼翼地挑出这些棉花中的种子。在如今棉花稀少的情况下，这些种子就更加珍贵。 收集好了棉花籽，陶婉芯将自己的被子给撕开了。 难怪这春日里春寒料峭的，被子使劲往身上拉都不暖和。这个时代的人不懂得用棉花，这被子里都是芦花。 陶婉芯叹息一声，“在古代，挣钱的方法真是太多了啊！” 她真的是忙不过来了。 只不过，凤仪送来这是完整的棉桃，可不是现在这月份能长成的模样，这应该是去年的棉花。恐怕是凤仪为了自己的承诺，说要给她百绣园所有的花，就一定给她所有的花。 现在正是种棉花的好时候啊！ 等什么时候再能遇到凤仪就好了，既然百绣园年年都种棉花，应该是留了种子？到时候应该可以问她要一点。 不过按绿竹的说法，凤仪那估计也不多。 陶婉芯把目光移到了纨绔值上。棉花是这个时代已经有的东西，需要的兑换值不多。可惜的是她的纨绔值太少，只能先少兑换一些了。 那个被陶婉芯惦记着的凤仪，在一番犹豫之后，还是按照陶婉芯的吩咐，拿着香水和肥皂，去见了皇后。 若是去晚了，事情早就传入了母后的耳中，她这孝心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宫女匆匆进殿禀报，“皇后娘娘，容德公主在外求见。” 一听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皇后的脸上顿时笑容满面，“快让仪儿进来！” 凤仪一进来，就一路小跑来到皇后身边，“母后，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仪儿，快到母后身边来坐。”皇后连忙对她招招手。 “宴会如何？可玩得开心？”皇后问道。 “嗯！遇到个挺有趣的人，得了样好东西，这不立刻就来先给母后了！”凤仪连忙说道。 “哦？是何物呢？”皇后笑意盈盈的问道。 她并不在乎凤仪给她带来的是什么，只要她有这份孝心，她就很高兴了。 凤仪已经拿出了香水，洒在皇后的身上了，一股幽香顿时在大殿内四散开来。 “这是何物？为何如此香气扑鼻？”皇后惊讶说道，一双美目中写满了对此物的喜爱之情。 “这是香水。”凤仪连忙解释道，“这东西可是相当的珍贵呢！有钱都难买的！” 皇后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微微点了点头，“此物的确值千金。” “还有这个呢！”凤仪又连忙拿出了香皂了，“此物是洗手洗脸沐浴用的，用后也会香气扑鼻，虽然说没有香水珍贵，但也是十分难得之物。” “沐浴用的？本宫倒想试一试了。”皇后点点头，吩咐人准备热水了。 一个澡洗出来，皇后觉得自己浑身都轻了二两似的，浑身的每个毛孔都舒畅无比，轻松极了。 “原来用这个什么香皂，洗得竟然如此干净！而且还如此的香气宜人。” 皇后抬起自己的胳膊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 看了看还跟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的容德公主，皇后笑了笑，招呼她坐下后说道：“说，如此讨好母后，是不是又有事要求母后啊？” 凤仪嘿嘿一笑，一脸娇羞地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后。” 她站起来，绕到皇后身后，握起小拳头给皇后开始捶肩，边捶边说道：“母后，我想去找那个制作出这香水的人去玩。” “去呗。”皇后微微扭头，疑惑地看她一眼，“我和你父皇从来都没有限制过你出宫，你想做什么也从未跟我们报备过。为何这次如此奇怪？” 凤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因为做出这香水的人，是那个有名的京城纨绔陶婉芯，我担心母后不愿意我跟她接触嘛！” 一听这话，皇后顿时沉默了下来。 陶婉芯的大名，即便是她久居深宫也听说过了。她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跟这样的人接触。 一见母后这幅表情，凤仪心中咯噔一下，母后该不会不同意？ 凤仪连忙绕到前面，对母后说道：“母后，其实我觉得陶婉芯跟传说中不太一样。您想想，一个纨绔，能弄出香水香皂这样的东西来吗？ “还有啊，那细盐也是她弄出来的，咱们宫里吃的都是她弄出来的东西。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所以想看看，她还能弄出什么东西来。” 见母后还在沉默，凤仪连忙继续说道：“母后，您不就是怕我跟那个纨绔在一起，被她带坏了嘛！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好不好？好不好嘛！” 看着摇晃着自己胳膊的女儿，皇后是在是拗不过，最后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第十八章 违法的事情 陶婉芯看着庄子门口停着的那辆豪华的皇家马车，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抽抽。 当她知道容德公主要跟她一起住在她家这庄子上的时候，额头上的黑线就忍不住一根又一根地跳了出来。 是，她是想跟这公主搭上线，可不代表她就愿意日日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这位金枝玉叶啊！ 万一一个不小心，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她可就是给家里招来了祸端啊！ “公主，您看我这地方又小又破，可容不下您的凤驾。万一照顾之中多有怠慢，得罪了公主，这可就……”陶婉芯为难地说道。 “本公主来这里，又不是来享福的，本宫早就预料到这里条件很差，有心理准备了！”凤仪毫不在意地说道。 陶婉芯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做好了准备？这位公主恐怕不知道这准备该做到什么程度！ 陶婉芯只好又开口道：“公主，我这庄子年久失修，阴冷潮湿，住时间长了，恐怕对公主凤体有碍啊！” “没事，你能住，本公主就能住！”凤仪依旧不松口。 “可是……” 陶婉芯刚刚还想再说点什么将凤仪给劝回去，结果凤仪就转过头来，皱着眉头对陶婉芯不悦说道：“喂，我说你是不是不欢迎本公主？” 陶婉芯顿时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不行，不能让公主随随便便就这么住下，不然日后少不了麻烦。 “公主要住在这里，臣女怎么敢说一声不？不过公主该知道，这庄子是我家的，这里不是皇宫，既然来了，那就是客随主便了，在这里，你得听我的！” 凤仪的眼睛顿时瞪大，伸手指着陶婉芯：“你、你——” 你竟然敢让本公主听你的命令？ 正要发作，就见庄子上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朝着陶婉芯喊道：“小姐小姐，新一批的酒精好了，您快去看看符不符合要求！” 酒精？那是什么东西？ 凤仪顿时心生疑惑。 果然，就知道陶婉芯这里会有好东西，她一定要留在这里！ “行，我答应听你的！你等等我啊！”凤仪连忙朝着陶婉芯的背影追了过去。 “酒精是什么呀？跟酒是什么关系？”凤仪追上陶婉芯问道。 陶婉芯一阵头痛。 以前她一直觉得在自己的庄子上，不会隔墙有耳，所以忘了教他们，有些话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她就知道，当“酒精”一词出现后，这个容德公主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了。 叹了一口，陶婉芯转过头来，“公主殿下，我带你去看可以，但是你记得给我保密，谁都不能告诉！” “行！” 答应的倒是挺痛快，但陶婉芯不信。 “公主殿下可是要想好了，我做的可是违法的事，我说的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了你父皇母后，你凭什么替我保密？”陶婉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凤仪心中一惊，瞪大眼睛，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了，“你干了什么了？” 陶婉芯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跟着的凤仪差点一个趔趄撞到她的身上。陶婉芯没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她。 两人原地站了好一阵。凤仪被看得都发毛了，没办法只好嚷了一声，“行行，我知道了，你的庄子上听你的。” 陶婉芯这才转过了身去，继续走。凤仪连忙跟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在陶婉芯耳边低声问道：“你到底违了什么法了？若是太大了，我还是不去看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答应了你的事！” 陶婉芯差点憋不住要笑出来。突然觉得这个凤仪还挺好玩的。逗逗她，还真让她上当了。 不过，当凤仪真见到了陶婉芯所谓“违法”的事情，顿时就无语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不过就是偷偷酿酒了！ 酿酒，需要粮食。而这个时代粮食紧缺，所以是不允许大量用粮食酿酒的。 一般，都是老百姓自己家里偷偷酿一点，比如女儿红，状元红，就是这么来的。 “就这？”凤仪无奈说道，“不就是酿了一点酒嘛！” 看了一眼陶婉芯，发现她嘴角正挂着一抹坏笑，凤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家伙给骗了啊！ “好你个陶婉芯，你在耍本宫是不是？” 陶婉芯呵呵一笑，没理她，反正她身边没有侍卫，不怕她来打她。 凤仪张牙舞爪了一番之后，也就作罢了。她向陶婉芯问道：“你酿这么多酒做什么？难道你要开酒馆？” “以后粮食多了，或许会考虑，不过现在不是用来喝的。”陶婉芯说道。 酿酒，是为了提纯酒精。制作这香水，必不可少的就是酒精了。直接用纨绔值兑换太贵了，所以陶婉芯只能自己制作了。 “制作香水用的？” 听陶婉芯解释了用途之后，凤仪顿时就来了精神。毕竟她最关心的就是香水了。 “快快快！”凤仪连忙喊起来，“你答应给我制作一瓶新的香水的！” “知道啦。”陶婉芯无奈地应着，“给你制作一瓶你最喜欢的香味。” 说到花香，陶婉芯正好想起棉花的事情。 “容德公主，不知道您那还有白叠子吗？” “那东西也能做香水吗？”凤仪眼睛顿时放光，连忙问道。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香水香水了。 “那东西倒是不能做香水，不过还有别的大用途，公主您到底还有没有啊？” 虽然是不能做香水，但凤仪的神色却依旧兴奋，高兴喊道：“我就知道来你这好玩的是一样接一样！就连这平平无奇的白叠子你都有别的用处！” 接着她想了想，“白叠子，应该是还有，不过并不多，只是为了留种，来年继续种花用的。” 陶婉芯一听这话，叹了口气。 也是了，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谁会留着它占库房呢？ 看陶婉芯一脸惋惜的模样，凤仪问道：“怎么？要很多？” 陶婉芯点点头。 不论是做棉衣还是做棉被，要的都不少啊！ “嗯，看在香水的份上，我叫人帮你找找！”凤仪一副莫大恩赐的模样。 陶婉芯相当上道，连忙一副感恩戴德说道：“那可真是多谢公主了！” 第十九章 给皇帝送酒 一眨眼，容德公主就已经在陶婉芯的庄子上住了好几天了。 此时的凤仪，就算是她的亲生母亲皇后娘娘站在她面前，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容德公主已经换下了华服，为了行动方便，穿上了普通的衣裳。活脱脱的一副农家女模样。 刚开始的时候，凤仪偶尔还想要摆一摆公主的架子。这个时候陶婉芯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开始劝说她回皇宫去。 几次之后，凤仪就学聪明了，再也不把公主的腔调拿出来，而且陶婉芯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才没有被继续赶走了。 又是过了几日，陶婉芯将容德公主的香水制作好了。 看到凤仪拿着香水那欣喜的表情，陶婉芯趁热打铁，“公主，您想要的都已经拿到了，也出门在外这么多天，是不是该回去了？” 凤仪脸上的喜悦顿时消失，嘟着嘴，一脸不乐意地看着陶婉芯。 陶婉芯只能哄啊！ “公主啊，臣女真的不是在赶您。您想想，您出来这么久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会担心的，您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肯定不会让他们着急的？您看，宫里的太监都来过好几回了！” 凤仪这才沉默了。 陶婉芯觉得这次可能有希望了。 宫里的太监的确是来过好几回了，没有明着催，但也总跟个老鹰似的，一双眼睛在她的庄子锋利地扫来扫去，仿佛想要探查什么，让陶婉芯很是不舒服。 但是只要公主一日不走，这种情况就很难避免。所以，还是赶紧劝这位祖宗走！ 见凤仪那犹豫的样子，陶婉芯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这几天提炼酒精，顺便弄了坛子好酒，你带回去给皇帝陛下尝尝。” “你还弄了酒？”凤仪惊讶喊道。 接着她反应过来，“你又是让我香水送母后，又是好酒送父皇的，打什么主意呢？” 陶婉芯笑着，就是不说话。 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抱紧这个国家最粗的大腿啊！ 凤仪终于是同意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陶婉芯说一句：“你等着，我过两天还来啊！” 陶婉芯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万只神兽奔腾而过。 不过面上却依旧笑嘻嘻的，“公主，那倒也不必了，过几日，我就要回城里了，跟陆敏的赌约时间就要到了。” “哦，对！”凤仪猛地想起这么回事。 京城中两个大纨绔比试养猪的事，整个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也正是如此，所以宴席上她才会给陶婉芯安排那样一个位置。 “那行，我就在京城等着你和陆敏的比试了。”凤仪掩嘴笑道，“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你……赢定了！” 凤仪在庄子上，自然是见过那些猪了。 当她第一次见到农庄上的那些如同小山一般的猪时，还真是被惊到了。 猪能长这么大呢？ 虽然没见到陆敏的，但是从心理上，凤仪已经偏向陶婉芯会赢了。 凤仪回宫之后，罕见的没有直接去见母后，而是去了父亲的太极殿。 此时凤铭还在批阅奏折，太子凤稷正站在殿下。有时凤铭会根据奏疏中所言询问凤稷的意见，凤稷而是要随时回应父亲的问题。 这就是皇帝对太子的教导方式。虽然东宫也有给太子请的老师，但凤铭也会亲自教导。 听到容德公主来了，凤铭也暂时放下朱笔，等待她进来。 凤仪进入，给父皇和哥哥各行一礼，“仪儿见过父皇，见过兄长。” “仪儿，今日来见父皇，可是有事？”凤铭开口问道。 皇帝这有些阴晴不定的性子，不仅是大臣们知道，他们这些做儿女的，自然是更清楚。 所以凤仪对自己这位父皇，其实是敬大过于爱，有点怕他，不像对母后那么亲。 不过想到自己带来的那坛酒，心中顿时就更加有底气了。 “父皇，我得了一坛好酒，绝对是您没有喝过的。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是要带给父皇尝尝了！” 接着看了太子一眼，“正好太子哥哥也在，可以陪父皇小酌两盅。” “哦？那朕倒是要看看，这酒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说着，示意凤仪将酒给呈上来。 凤仪又习惯性地紧张了一下。毕竟父皇可是很严厉的，万一不能让他满意可如何是好？ 不过接着想到她打开盖子时闻到的那一股扑鼻的香气，心中还是稍安了。 周祥将酒坛盖子一开启，一股清澈又浓郁的香气顿时四溢开来，让这整个大殿都充满了一股醉人之香。 还没喝，殿中的人就已经全都沉醉在其中了。 “好！”凤仪忍不住喝彩起来，“拿两个大碗！” “父皇，不可！”凤仪连忙喊了起来。“此酒甚烈，第一次喝，只能用小盅！” 这可是陶婉芯之前特意嘱咐她的，还说了好几遍。 这个时代的酒都是低度酒，所以人们习惯了大碗喝酒。第一次喝这烈酒若是还一大口，绝对会洋相大出。 那可是皇帝，陶婉芯不敢让他出洋相。免得没讨好成，心中反而将她给恨上了。 周祥连忙去取了两只小盅，倒上两杯。 只见这酒液晶莹剔透，仿若白水一般。若不是已经闻到了这酒香，真要以为是水了。 “这酒为何如此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凤铭忍不住说道。 凤仪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谁知道陶婉芯那家伙怎么鼓捣出来的？她只知道，那个家伙不简单。 凤铭端起来，先是闻了闻，张口瞬间本想一口闷，不过想起女儿的忠告，便小吸了一口。 结果，他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呆愣在原地，半天都不说话，就连脸都瞬间红了。 好半天，他才缓过了这口气来，长叹一声：“果然是好酒！” 听到父皇这么说，凤仪这才松了一口气。陶婉芯没有骗她！ “太子哥哥也尝尝！” 之前父皇的表现，凤稷可是全部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没有学父皇那般喝一口，而是浅浅的抿了一下。 光是这浅浅一口，就足以让凤稷明白刚才父皇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了。 第二十章 比试当日 这酒的辛烈，果然是远超以往喝过的任何一种。 入口时虽然辛辣，但忍下一口气去后，就浑身都暖和了起来。若是在寒冷的冬日有这么一口，定能抗住不少严寒。 “这酒你是哪里来的？”凤铭向凤仪问道。 “陶婉芯那里拿的呀！”凤仪说道，“酒是她自己酿造的，特意让我带回来给父皇的。” 凤铭的眉头微微抬了抬，似乎也是有些惊讶。这个陶婉芯还真是一出又一出啊！ 这个纨绔，果然是有点不一样啊！ 太子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愣，想起了那个在大殿上要了一座荒山的奇女子。 她会的还真多啊！ 正寻思着，就听见父皇对凤仪继续问道：“她为何要让你把这酒送给朕？” “嗯……”凤仪摇摇头，陶婉芯又没告诉她。 “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其他原因了。毕竟父皇您是这天下的主，谁不想巴结您啊！” 这就是凤仪的理解。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凤铭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突然又是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她的庄子上？她最近在干什么？” 虽然儿女们多由皇后在管，但是近况他还是很清楚的。容德公主闹什么幺蛾子了，他可并非不知。 凤仪顿时心中紧张了一下，不过见父皇没有什么责怪的神色，这才微微放心说道：“回父皇，陶婉芯在准备跟陆伯禽的养猪比试。” 凤稷忍不住摇头笑了笑。纨绔就是纨绔，就算偶尔做出点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事情，但本质还是不会改变啊！ 凤铭的脸上也闪过一瞬间的无语，接着便不予理会了。 “行了，酒就放在朕这了，朕与你皇兄还要商议政事，你先退下！” “是，女儿先告退了。” 凤仪躬身行礼退下。本想多说一句那酒要少喝，喝多了可就处理不了政事了。不过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凤稷本是盼望着父皇能跟他再饮两杯，毕竟这种酒可真是难得一遇啊！ 本以为父皇也会忍不住，再喝几杯。没想到父皇却是让周祥将酒收了起来！ 凤稷只能偷偷望了一眼周祥的背影，心中一声叹息。 果然遇到这人间难得的美酒，父皇都变得小气起来了，连自己这当儿子的都不能多喝一杯。 心中顿时对酿出这美酒的陶婉芯更加好奇了。 嗯，等到他们比试那日，不妨去看看。 本来就没几天的日子，一眨眼就到了。 农庄上好几个汉子合力，这才将那头猪给弄进了笼子里。套上车，往城里送了。 当初陶婉芯和陆敏约好，在城中最热闹的南门菜市口比试。 因为赌约传得沸沸扬扬，所以这日到了，菜市口这里早已聚集了好多人，都准备拿这两个纨绔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陆敏本来就住在城中，自然是先到了。身边的笼子里自然也是关着一只体积不算小的猪。 一般猪可是长不了这么大的。这猪能有如今这体重，威远侯家的下人们果然是功不可没。 这是多少下人追着这猪，好吃好喝的给喂出来的啊！ 在威远侯府上，这猪吃的比人都好。可即便如此，那猪还不愿意好好吃，下人们是想尽了办法给它喂。 终于是把猪喂肥了，可是威远侯府的下人们却是累瘦了好几圈。 此时这些瘦了的下人正守在笼子旁边，因为那只猪正在笼子里烦躁地横冲直撞。 菜市口的人都围了过来，对着这只猪指指点点。 “哇！个头不小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肥的猪！” “猪能养这么肥，肯定很不容易。” “我看这一次，陆公子是赢定了。” “是啊是啊！” “陶家那个纨绔，这次估计是要输了。” 提到了陶婉芯，众人这都疑惑了起来，“奇怪，怎么那陶婉芯还不来？” “估计是从城郊赶来，需要时间！” “不知道这里做什么多人等着他呢么！” “不会是怕了，不敢来了？” “怕到时不至于。反正他们这些纨绔也不在乎什么面子，输了就输了，不会不敢来。” 除了普通的百姓们，这场比试还来了不少重量级的嘉宾。 容德公主早已选了一个最好的位置，由侍女伺候着茶水点心，打着伞遮着阳，在那里等候了。排场可不是一般的大。 而其他有点身份或是有钱的，也都找了个能坐的位置，在那等候了。 不过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可是混着几位身份不低于容德公主的存在。 一身常服的凤稷，此时也坐在一个角落。看起来他周围就是一些看热闹的人，实际上他的护卫都已经暗暗混在其中了。 凤稷也左右转着头，打量四周。他虽然也偶尔出宫，但绝对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场合，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是挺新奇的。 突然，眼光一扫，落到了另一个角落里。 虽然是个角落，可那里人却真是不少。坐在其中的人被外面站着的人给挡了个严实，只是外面那些站着的人，气质方面感觉跟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有些像啊！ 突然，凤稷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那是父皇身边的暗卫，凤稷顿时就知道那里面是谁了。 再往远点看去，又发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看来父皇今日找了个借口不上朝，不少大臣也过来凑热闹了。 等了一阵子，威远侯府的下人听到周围人议论，忍不住凑到陆敏身边说道：“少爷，那陶婉芯不会真的不来了？” 陆敏满不在乎，摇头晃脑地说道：“不来正好！不来就说明这一场是我赢了！” “不是啊少爷，您赢了又能如何啊？当初又没定下彩头。” 陆敏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哎呀，亏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陶婉芯。 在众人看到陶婉芯的那一刻，陶婉芯的脑海中就叮叮当当响起来了。 陶婉芯翻了个白眼。人就是这样的生物，一边吐槽他们这纨绔间的比试，一边还爱来看热闹。 陶婉芯的笼子上还蒙着一层布，看不到笼内情景。 第二十一章 吃猪肉 陆敏站在自己的马车上，老远就朝着陶婉芯大喊道：“陶婉芯，你这笼子还盖起来了？是不是猪太小了，怕人看见笑话啊？那笼子倒是不小。” 陆敏对自己的猪那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陶婉芯一眼就看到陆敏的猪了。嗯，不错，比自己预想中的还强一点。看来这陆敏还算是把他们的赌约放心上了。 “我这布摘下来之前，还有件事。” 靠近停下来了之后，陶婉芯缓缓说道。 “你又有什么事？”陆敏不耐烦了。 “咱们不能干比？这输赢有什么说法？”陶婉芯问道。 陆敏来劲了，这不就是刚才提到之前没有确定下来的彩头吗？ “好！如果我赢了，我要你承认我陆伯禽才是京城第一大纨绔！”陆敏立刻就提出了这个要求，仿佛早就在脑海中想好了一样。 可见他对这个第一纨绔的名号执念是有多深啊！ “行。”陶婉芯痛快答应。 反正她又不会输。 “那你呢？”陆敏见陶婉芯没有说出她的要求，于是问道。 “我的条件，赢了之后再说，你不会不敢？”陶婉芯笑嘻嘻地说着，声音中有点挑衅。 “嘁，有什么不敢的！” 陆敏虽然心中有些纠结，但口中怎么可能服软呢？ “好！”陶婉芯露出了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扫了周围这一圈看热闹的人。 她扬起声音高声对周围的人说道：“承蒙各位捧场，来见证我跟陆伯禽的赌约。所以一会掀开这布后，我会向陆伯禽提出我的要求，到时候大家可都别走，有好处当然是大家一起分享！” “好！” “好！” 陶婉芯的话音刚落下，周围就想起了一片叫好声。 陆敏这心中可是就有点不好受了。陶婉芯这是什么意思？不会让他请在场这么多人的客？ 这里乌泱泱的一片人，请客的话……即便他是威远侯公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啊！ 可海口已经夸下了。 陆敏瞪着陶婉芯，心中不爽极了。 这一瞪之后，陆敏突然发现不对。陶婉芯怎么带来了这么多人，好像把她家的府兵都带出来了。 怎么的？难不成比不赢，还准备打一架？ 除了家丁和府兵，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人……那个五大三粗的，是屠夫？ “好，那就请各位看好了！”陶婉芯高声大喝，话音落下的同时，猛地拉下了盖在笼子上的布！ 接着，全场哗然！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谁能告诉我，那真是一头猪吗？” “长这么大？吃了仙丹了？” “我听说这猪只喂了三个月啊！” “这不是几个月的事？给我再多时间，我也把猪喂不了这么大啊！” …… 陆敏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一对比，陶婉芯的那头猪比自己那头不知道大出来多少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这头猪已经算是精心喂养了，家里的好吃的都给了它，为此自己没少挨父亲的骂，可为什么养出来的还是不如陶婉芯？ “陶婉芯，你是不是偷偷换了一头猪？”陆敏忍不住朝着陶婉芯大喊起来。 “嘁！”陶婉芯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去我庄子上看看，哪头猪不比这头大？” 陆敏看了看自己这头还在笼子里瞎折腾的猪，又看看人家那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胖了所以趴在那里懒洋洋不愿意动的猪，真是越想越气。 “行行行，你赢了。”陆敏没好气地说道。 “不错！陶婉芯，干的不错！”坐在最显眼处的容德公主立刻鼓起掌来，高声喊着。 躲在人群中的大齐皇帝无奈捂额。 惯坏了惯坏了，才会在众人面前如此丢人。 凤铭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有点傻。 大概是之前的细盐和酒让他太过于震惊，所以才想来瞧瞧今天的情况。 可是，一头猪，喂肥了又有什么用呢？ 唉，纨绔之间的游戏，他竟然还来浪费时间观看，真是无聊。 凤铭正准备带着众人悄悄离开，却听见那边的陶婉芯又喊道：“大家可都先别走啊，今日我陶婉芯赢了，十分喜悦。所以请大家吃猪肉啊！” 凤铭一听，脚步想要走的更快一点了。 猪肉，那东西哪里能吃？ 只不过，因为带的人多，行动起来略微缓慢，这还没离开他的座位范围呢，就看到陶婉芯已经朝着他这里走过来了。 周围那些普通人装扮的暗卫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 “没事，让她过来。”凤铭低声说道。 凤仪见陶婉芯朝这边走过，连忙一脸喜悦地想要迎过去说话，结果却见陶婉芯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就与她擦肩而过继续朝后面走去。 凤仪疑惑，本公主你竟然都敢不理？ 接着顺着陶婉芯跑过去的方向一看——完蛋！父皇怎么也来了？ 她刚想跟着也跑过去，步子都已经迈开了，脑子里却在此时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 不能过去。父皇是微服出巡的。陶婉芯过去还没什么，自己这个公主今天这么大阵仗，若是也跑过去，人们会起疑，父皇会有危险。 陶婉芯没凑太近，远远朝着皇帝喊道：“大叔，别急着走啊，一会尝尝我的猪肉！” 接着朝着周围其他人也打招呼道：“虽然每人分不到多少，但也能尝尝啊！” 凤铭嘴角抽了抽，这下看来是走不了了。 屠夫已经在那杀猪了，后面带来的大锅上已经在煮开水了。 陶婉芯来到了二哥陶健身边，拍拍他道：“二哥，谢啦！” 因为这场赌约人尽皆知，所以早就知道今日的菜市口会非常热闹，陶健一早就接到命令，带队在此巡逻，维护治安了。 所以皇帝的到来，他早就看到了，就跟妹妹说了一声。 陶婉芯既然知道了，怎么也得过去打声招呼。 虽然陶婉芯养的这头猪很大，但是还不够在场所有人分。 正好有些人一听是吃猪肉，赶紧离开了。 除了皇帝，其他人走不走的，陶婉芯就不关心了。离开了其余人还能多分点。 猪杀好了，陶婉芯开始亲自下场，带领陶府上的下人们开始做猪肉了。 第二十二章 吃大肠还是吃鞭子 凤仪走到了忙忙碌碌地陶婉芯身边，两只小手略带不安地交织在一起，问道：“陶婉芯，我们真要吃猪肉吗？” “嗯。”陶婉芯淡淡应了一声。 “我能不吃吗？”凤仪说道，“我可是公主，有权不吃！” “可以可以！”陶婉芯嫌她在一旁碍事，对她挥挥手示意她远点，“别后悔就行了。” 凤仪心道：“我才不会后悔呢！” 另一边，凤铭感觉自己坐在这里，比坐在乾坤殿的那把龙椅上还要难受。心中又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结果被陶家那个纨绔盯上了。 陶婉芯不光是炖了肉。猪下水也按照她的方法处理了，炖上了。即便如此，估计也不够这里这么多人吃的。 毕竟走了的都是一些不差钱，可围观者中还有好多穷苦百姓，平日里根本就吃不上一口肉。即便知道猪肉腥臊难吃，却也忍不住留下来，尝一口。 因为人手多，所以速度也快，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等待中，肉终于是做好了。 餐具没有那么多，有些人分到了，有些人没有。不讲究的直接从路边的树上折下个树枝子当筷子用了。 不过，那些“贵宾”们，可就不能这么随便了。 陶婉芯亲自拖着一小碟子肉，再次来到皇帝面前。 “大叔，尝尝呗！”陶婉芯朝着皇帝挤眉弄眼。 众目睽睽之下，凤铭也不太好意思把这碟子肉打翻了。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拿着筷子那犹豫不决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恐怕是这位皇帝陛下心思最好猜测的一次了。 没空磨叽，陶婉芯又端着另一小份，去了太子那里。 这消息自然也是二哥告诉他的。这里除了皇帝，就属这位的身份最尊贵了，不能怠慢。 这一次，是比上次大殿上更近距离的见到陶婉芯。 凤稷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看起来是那么靓丽，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她不像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她比那些大家闺秀们更加的活泼明媚，但是却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子是个纨绔，更难想象她脑袋里装了这么多东西。 凤稷对自己眼前的这盘肉，并没有他的父皇那么排斥。他接过筷子，正准备尝一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声。 “你们什么意思！竟然敢给我吃这东西？” 陶婉芯连忙朝那边跑了过去。 却见是一个老头，正对着他面前的盘子，激动地喊着什么。 陶婉芯在这里围了一圈的人群中来回寻找，突然就发现了一个让她安心的身影，连忙挤了过去。 “大哥，你也在啊！”陶婉芯低声说道。 “嗯，跟宫中告了假。今日妹妹弄出这么大动静，大哥怎么能不来呢？”陶继揉了揉陶婉芯的脑袋，温柔笑道。 “哥你一直在这边？这里是发生了什么？闹事的那老头你认识不？”陶婉芯问道。 “那人是王御史，性子直，脾气暴。因为给他盛的是一截猪大肠，不是猪肉，认为这是侮辱了他，所以就生气了。” 陶婉芯翻了个白眼，“嘁，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御史就高人一等了？给他吃肉还挑三拣四的，我非得——” 陶继连忙拉住她。 陶婉芯转过头来，对着陶继眨眨眼，“大哥，别拦我啊！” 陶继只能笑笑，“怎么闹腾都由你。” 得了这话，陶婉芯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来到了那还在抱怨的老头面前。 “猪下水？你们竟然给我吃猪下水？连猪肉这种下作物我都不吃，你们竟然还给我吃下水这些腌臜东西？”王御史还在骂。 这个时代的人连猪肉的正确吃法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如何处理这些下水了。 既然处理不干净，把这东西给人端上来，自然会觉得是侮辱人了。 但是，陶婉芯会给他们解释吗？ 陶婉芯走到还在骂骂咧咧的王御史面前，腰间的小皮鞭一抽，啪的往旁边一甩，一脚踏到了王御史面前的小桌子上。 陶婉芯威武霸气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吃大肠；二，吃鞭子。” 王御史顿时眼睛瞪大，手哆哆嗦嗦地朝陶婉芯一指，“你、你、你这个……” 话没说完，就看到陶婉芯的鞭子又扬了起来。 “你敢殴打御史？”王御史睚眦欲裂。 “啪”的一声，陶婉芯的鞭子在地上抽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我当然敢啊！我又不是皇上，打杀几个御史还要担心世人言论。我陶婉芯是纨绔啊，打你就打你了，你能怎么滴？ “哦，对了，我知道你会干什么，你一定会弹劾我父亲去！哈哈哈……” 王御史那脸色是变了又变。 陶婉芯那几声哈哈大笑，在他听来全是嘲讽，人家根本不在乎弹劾不谈和的，反而是笑他除了弹劾没有别的本事。 王御史在这难受，那边的皇帝听到了这话，更难受。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凤铭，此时也快被陶婉芯气得脸色变成猪肝。 真是大胆！ 哪个有她陶婉芯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他这个皇帝！ 同样错愕的还有凤稷和凤仪。 她可是知道此时父皇就在场，就在这里啊！她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纨绔不是常人，是不能用常理理解的。 陆敏也吞了一口口水。 他还想争一下第一纨绔的名号呢，不过陶婉芯今天这话一出，陆敏觉得自己还真是比陶婉芯差一截。 陶婉芯跟他说这些都觉得浪费口水了，不耐烦地扬起鞭子，“选好了吗？一还是二！” 面色凶悍的陶婉芯，心中却是无比舒畅。 从她一来到这菜市口，她脑海中的叮叮当当声音就没有停过。当众人知道所谓的好处就是让他们吃猪肉后，响声就变得更加密集。 而在她扬起鞭子逼迫王御史吃的时候，这响声就达到了一个最高峰！ “宿主用鞭子逼迫别人吃猪肉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纨绔值+100！” 陶婉芯任由这声音吵了自己好一阵，直到头都发昏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声音给屏蔽掉了。 第二十三章 怎么养猪 王御史一看这架势，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鞭子面前还是低了头，筷子夹住了眼前的大肠，忍住心中的恶心，往嘴里送去。 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硬着头皮嚼了两下。 突然，他眼睛一亮，露出了一点不一样的神色。 这猪大肠的味道，好像还不错！细细嚼几下，就越觉得香了！ 旁边的人都盯着这王御史，等着他的反馈呢。结果见这王御史就光低着头吃不说话，一个个顿时都反应过来…… 估计是味道不错！ 一直在犹豫的凤铭，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终于下定决心，将肉送入口中。 记忆中腥臊的味道并没有出现，口感那是相当的好！ 这味道，甚至比羊肉的味道还要正！ 皇帝看向陶婉芯的目光，顿时就变得奇特了。 凤仪一直远远注视着自己父皇，看父皇都吃了，她这才大着胆子，吃了起来。 嗯，真香！ 这一点，凤仪可比不上他哥哥凤稷了。凤稷在接过筷子后，就一边瞅着王御史的热闹，一边就将碗里的肉给吃完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细盐的事情，凤稷对陶婉芯有一种奇特的相信。所以对她递过来的肉毫不犹疑。 不过，此时真香打脸的可不仅仅是这几位，应该是在场的所有人。 陆敏之前一直认为，陶婉芯赢了的条件是让他必须要吃掉猪肉，就是为了惩罚他。 他威远侯公子可是愿赌服输的，就在别人还犹豫的时候，陆敏就已经恶狠狠地将肉往嘴里塞了。 本来的心情是视死如归，可谁知吃了一口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亮了！ 我的天，怎么这么好吃！ 还想再吃两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碗里已经空了！ 陆敏立刻从自己的马车顶上跳下来，朝着大锅那里跑过去。 锅里自然是已经空了。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呢，别说是肉了，就是心肝肠都吃干净了！ 陆敏又赶紧朝陶婉芯跑了过去。 “陶婉芯，没肉了！”一见到她，陆敏就朝着她喊道。 陶婉芯瞪她一眼，“怎么的？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猪都让你白吃了一头了，你还想要我再杀一头啊？” “不是不是！”陆敏连忙解释，“我那不是还有一头吗？咱们把它杀了，你帮我做了呗！” 陶婉芯刚要说什么，就见大哥朝她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那边那位要见你。” 陶婉芯顿时就知道是谁了，也顾不上陆敏了，连忙朝那边走去。 “喂！你还没说那猪你杀不杀呢！”陆敏一边喊着，一边跟在她身后跑过去。 “不杀！”陶婉芯头都不回地喊。 “为什么不杀？你那什么不都是现成的吗？锅里的水还都——” 陆敏正絮絮叨叨的，突然往前一看，眼睛一下子直了，顿时结巴了起来：“陛、陛……” 陶婉芯立刻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没让他把话给说出来。 “大叔，您叫我啊？”陶婉芯问道。 再次听到“大叔”这个称呼，凤铭的额角又是抽了抽。他故意忽略，直接问道：“为何你这猪肉的味道，吃起来不同？” “这也是我今日要跟众人说的。”陶婉芯说着，转过了身去，走到了外面。 “陛下您看她……这……”周祥指着陶婉芯的背影，向皇帝告状。 你明明知道这是皇帝，还敢把皇上当空气，话不说完就走啊？ 凤铭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 陶婉芯对着众人高声喊道：“大家都吃到肉了吗？” “吃了！” 吃人嘴短，众人倒是很给面子的呼喊着。 “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这猪肉吃起来跟以往不同？”陶婉芯对众人说道，“而且还奇怪，为什么这猪三个月就能长这么大？” “那我就告诉大家，这猪能长这么大，并且吃起来没有腥臊气的原因，是因为得骟了才行！” 接着陶婉芯就给众人讲了一下，骟了的猪变得不再活泼好动，开始能吃能睡，肉也没有腥臊气了。 众人看了看陆敏那只还被关在笼子里的乱窜的猪，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陆敏听完之后，相当无语。自己还好吃好喝的给这头猪供着，结果这根本不是正确的喂养方式！ “陶婉芯，感情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就给我下套呢？”陆敏郁闷地朝着陶婉芯问道。 “是啊！”陶婉芯承认了。 陆敏从陶婉芯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蔑视。 “我说你图什么？为了让我在众人面前出洋相？”陆敏郁闷问道。 “呵呵。”陶婉芯只留给他一声没有灵魂的笑声。 她当然是为了纨绔值啊！ 轰轰烈烈的一场比试，就这样落下帷幕了。不过这次过来的人都挺满意的，毕竟吃到肉了，还是很不错的肉！ 人群散去了，陶婉芯也回到了陶府。 其实这一次从庄子上带回来的，可不仅仅是跟陆敏比试的那一头猪。 陶婉芯当初养猪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家人能吃上一口好肉。今日她给那么多人送肉吃，怎么能少得了自己家里的呢！ 当她到家时，猪已经杀好了。 陶婉芯给自己的家人又美美的做了一顿大餐。 “不错不错！”陶庆吃得一脸满足，“我这女儿，就是不错！” “可不是！”陶夫人也是一脸骄傲，“当初芯儿说养猪是为了给我们 吃，还当她是在玩笑。没想到芯儿真这么有本事！” 在菜市口陶继陶健他们也没吃上什么，回到家中，终于可以敞开肚子了。 “芯儿，你为何今日要将这如何养猪的方法公布出来？”饭桌上，陶继问道。 “自然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养猪，让更多的人吃上肉啊！”陶婉芯说道。 说到这，陶婉芯看向父亲说道：“爹爹，今日皇上也在那里，明日朝堂上也许会提起这养猪之事。不论是大臣们还是皇上想要改善民生，动员养猪的话，您可一定要劝阻住了，千万不能让这个政令颁布下来。” “这是为何？”陶庆有些不解。“你今日公布了这养猪的方法，不就是想让民众养猪吗？” 陶婉芯摇摇头，“愿意养的可以去养，可大肆养殖的话，……现在还不到时候。” 第二十四章 朝堂怒骂官员 既然回来了，陶婉芯就没有回农庄，在府里住下了。 本来是打算好好睡一觉的，可陶婉芯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呢，就被绿竹喊起来了。 “干嘛啊绿竹，我还没睡醒呢！”陶婉芯不满地嘟囔着。 “小姐，快起了，皇上传召您呢！”绿竹着急地说道。 “啊？”陶婉芯一下就清醒了，一边着急忙慌地穿衣服，一边问道：“皇上要见我干什么？” “不知，是宫内太监来传召的。”绿竹一边回答着，一边赶紧帮着给陶婉芯穿好衣服，再赶紧梳妆。 陶婉芯就不明白了，你说皇帝你有什么事情咱昨天见面的时候不能说吗？非要今天上朝的时候把我叫去？ 困死人了。 陶婉芯匆匆忙忙来到朝堂之上。还没下朝呢，估计是都在等她。 朝堂上气氛不是太好，在见到陶婉芯后，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给皇帝行了礼后，凤铭开口问道：“陶婉芯，为何你说现在不能推广养猪？此乃利国利民的事情，何时才算最好的时机？” 听到皇上的问话，陶婉芯下意识地就看了自己站在前面的老爹一眼。 此时陶庆也在后悔，怎么昨天吃饭的时候没有多问一嘴。没详细问问女儿那个“时候未到”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朝堂上果然说起此事。昨日去看赌局的大臣也不少，今日纷纷向皇上请奏大力发展养猪。 皇上也有些意动，想要同意，陶庆想起了女儿的话，只能力排众议，开口劝阻。 众人追问原因，陶庆却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了。 陶庆突然急中生智，将原因都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他倒是不怕别人说什么，谁都知道他陶贺行将女儿宠的不像样。虽然说这么做，在皇帝的眼中他这个宰相有些不称职，可是他女儿的功劳就可以大一些了。 陶婉芯还没来得及说话，朝堂上就有大臣就已经开始义愤填膺地朝着陶婉芯嚷了起来。 “陶婉芯，你阻止推广养猪，是何居心？” “莫不是你只想自己养猪，好让你一家独大？” “陶婉芯，你的生意已经够多的了？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没错！简直是无耻！” 陶婉芯：“……” 我去，你们这想象力要不要这么丰富啊？而且还都是阴谋论！ 要不是看在你们每说我一句就能给我增加一点纨绔值的份上，早就上去抽你们了！ “都说够了没有！”觉得纨绔值贡献的差不多了，陶婉芯这才一声大吼，打断了这些人的话。 “我说你们一个个脑子里是进猪粪了吗？” 陶婉芯誓将自己的纨绔进行到底，也不顾自己是在大殿上，直接就破口大骂。 “我若是想一家独大，昨天为什么要告诉众人养猪的方法？”陶婉芯反问。 “那你既然说了，为何如今又反对让众人饲养？”一个大臣指着陶婉芯说道。 陶婉芯却是没理他，而是看向了皇帝。 “皇上，我昨日之所以公布，是让想要养的人去试试看，但是，这却不适合大肆推广。 “的确，猪肉是最适合百姓使用的肉类。可现在的问题是，百姓连最基本的粮食都吃不饱，又何谈吃肉？” 接着回头看了一眼群臣，“不要说什么养殖的多了，肉价自然会降，现在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想要猪喂的好，虽然不需要像陆伯禽那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也不能只吃草啊！别说人吃粮食猪吃糠，咱们现在百姓的生活水平，百姓能吃上糠都不错了！用什么喂猪？” 说到激动处，陶婉芯彻底转过身来，看着殿内的大臣们怒声喝道：“一个个不体察民情就上书推广养猪，不懂民生当什么官，应该全部革职！” “你——” “陶婉芯你竟然敢辱骂朝廷命官！”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朝廷官员的任命！” …… 陶婉芯对着他们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虽然没说话，嘲讽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骂，又贡献一波纨绔值。 “都给朕闭嘴！”皇帝突然一声怒喝，让所有官员顿时禁声了。 皇帝听明白了陶婉芯的话，没有计较她在朝堂跟跟官员互骂的事情，而是对陶婉芯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方法公布出去了，若是有能力的人，便可养猪？” “是，就这意思。”陶婉芯点点头。 “那朕鼓励民生养猪，不也正是此意吗？为何你却说不可？”凤铭声音微微严厉了一些，似乎是有些不悦了。 陶婉芯没说话，却是抿着嘴笑了起来。 凤铭看到陶婉芯那似乎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眼神变得更冷了。 陶婉芯无奈解释道：“回皇上，您本意呢是鼓励，可是您下面这些官员呢，一个个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所以这鼓励最后就会变成命令，成了强制性的。到时候百姓就会民不聊生。” 一句话讽刺了所有官员，让陶婉芯的纨绔值又是增加不少。 凤铭突然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对陶婉芯怒喝道：“陶婉芯，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诽谤朕的官员！” 陶庆顿时心中一紧。 别没让女儿在皇帝面前露个脸讨个好处，反而是惹了皇上不喜，那可就糟了！ 太子凤稷也回头看了陶婉芯一眼，心中很是诧异。 天底下敢这么跟他父皇说话的，可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她竟然敢直言官员制度上的弊端！虽然这事别人也清楚，可没有一个敢像她这样说出来的。 所以，她到底是单纯的胆子大，还是脑子有点不好使呢？ 陶婉芯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惧色，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对皇上说道：“皇上，是不是诽谤，您心里清楚啊！事实就是如此啊！您要生气也别跟我生气，跟您下面那些想要讨好您的官员生气！” 凤铭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就那么看着陶婉芯，沉默了好一阵。 殿中有不少被陶婉芯一通讽刺的官员，此时心中正盼望着皇上赶紧处死陶婉芯。 大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终于，凤铭再次开口，“那什么时候才是养猪的时机？” “让大部分百姓都能吃饱的时候。” 第二十五章 卖人 凤铭再次沉默。 让百姓都吃饱？自从他登基一来，不就一直在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吗？ 可是他每日兢兢业业，百姓的生活却依旧没有起色。他何时才能让自己的子民都吃上饱饭？ “这么说，时间还遥遥……” 凤铭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陶婉芯突然打断，“不过没事，快了，只要粮食的产量能提高的，百姓就能吃饱。到时候别说是喂猪了，能干的事多了！” 凤铭的眼睛顿时一亮！ “你说什么？”皇帝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陶婉芯，你有办法提高粮食产量？”凤铭迫不及待地问道。 陶婉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嗯，应该是有办法。” 只是陶婉芯这幅如同神游一般的表情，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相信她说的话。 吹牛。 没那个本事，夸什么海口呢？ 问到正事上了，话就不敢说满了！ 吹牛习惯了，真是什么事都敢应啊！ 众人心中都在如此嘀咕着。 而实际上，陶婉芯所谓的“神游”，其实是在跟系统沟通！ 她刚才在查看，兑换个土豆需要多少纨绔值。 大齐还没有土豆这种作物，但是兑换值却是三十纨绔值一个，比陶婉芯料想之中的要便宜。 陶婉芯接着就猜测，应该是这个世界是有土豆的，只不过是大齐没有而已，说不定也跟她的前世一样，还在某个隔着大洋的另一块大陆上。 只是这土豆可不是自己吃一顿，所以兑换几个就行了。想要大批量的种植，这数量可就多了去了。 所以，这需要的是一大笔的纨绔值。陶婉芯在计算自己现在的纨绔值够买多少土豆的，就造成了这种神游状态。 没想到这一神游，，又有不少纨绔值入账。 不行，还是不太够。 陶婉芯暗暗摇摇头。 毕竟她不能将全部的纨绔值都用来兑换土豆，需要留下些以防万一。 她如今也就只能兑换一些，先种点试验田，试验田种出来的再育种了。 这样下来，想要能在全国范围内种植，估计要花上个好几年时间了。 算了，先不想这茬，摊子铺开了，接下来就是慢慢来了。 中途打了个岔，关于大齐官员的问题就这样被混过去了，推动养猪的事情不了了之，就这样下朝了。 父亲还要留在宫中，陶婉芯只能自己一个人回了。 此时集市已经开了，陶婉芯觉得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去集市上转一圈。 集市是一条长街，陶婉芯这才走进来没多久，就发现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这一来就又热闹看啊！”陶婉芯笑呵呵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就朝前走去看热闹了。 本来以为围了这么多人她会挤不进去，谁知她身边的人扭头一看到是这个大名鼎鼎的纨绔来了，都不约而同地侧了侧身，给她让出个空来。就这么不知不觉地，陶婉芯竟然走到了人群的最前头。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像是一家子人。 一个看起来跟她身边那绿竹丫头差不多的大的女孩，穿的破破烂烂的，头上插着根草标，正跪在地上，苦苦着哀求着她身前的一对夫妻。 “爹、娘，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不要卖掉我！我会去找活儿干，我会孝顺爹娘，养活弟弟的！求你们别卖掉我！” 陶婉芯顿时皱起了眉头。 原来是卖儿卖女的！ 哦，不对。看眼前这情形，这是活不下去了，为了保住儿子，所以要卖女儿了。 夫妻两个没断手也没断脚的，干点什么养活不了自己的孩子？非要卖掉一个？ 果然，在这古代就是重男轻女啊！ 儿子更值钱，也没见你们卖儿子啊？ 身为女子，活该就是命贱吗？ 蓦的，自从穿越后就就被陶婉芯封存起来的前世记忆，像是突然打开了一道闸口，泄露出来了些许。 她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 她那对为了她的弟弟，压榨她的一切，只将她当成工具人的父母。 那对她都已经生了重病进了医院，却还惦记着她不能上班不能拿工资给她弟弟买房子的父母。 那对夫妻俩不顾女儿的苦苦哀求，还是执意要将女儿卖掉，只有他们怀里的那个男孩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懵懂，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的回忆似乎跟眼前的一幕重叠，一下子就勾起了陶婉芯心中的怒火。 她猛地从人群中冲到了那女孩身边，一使劲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看不出来你这对父母是铁了心的要卖你吗？你还求他们干什么！”陶婉芯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女孩说道。 女孩被硬拽了起来，满脸都是泪水。 那对夫妻一见这场景，立刻对着陶婉芯横眉怒目了起来。 “你谁啊？这是我们的事，你别多管闲事！”那女人冲着陶婉芯尖声喊着。 陶婉芯摇摇头，真是可悲。 那男人没说话，倒是这个女人抢着说。未必是她多么心急卖女儿，倒更像是在她的丈夫面前表态似的。 陶婉芯瞥了那女人一眼，冷冷说道：“怎么？不是要卖女儿吗？我要买你女儿，跟我有关系没？” “你要买她？好！好！”那女人立刻变了一副面孔，谄媚了起来。 “多少钱？”陶婉芯懒得看这对夫妻俩的那张脸，直接问道。 身边那女孩却是突然哭的更厉害了。 “爹，娘，你们真要卖掉我吗？求求你们了！我不想离开你们！” “哭什么哭！”陶婉芯瞥了身边女孩一眼，“这样的家人还留着他们过年吗？” 对于陶婉芯的嘲讽，那夫妻两个却是毫不在意，依旧是一脸期望地陶婉芯，伸出一根手指，“一贯钱！” “爹！娘！”女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声。 陶婉芯心中感觉到一阵悲凉。 女孩对父母还有这么大的依恋，可是这对父母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这女孩一眼。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贯钱就卖了。 陶婉芯麻利地掏钱。一贯钱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说道：“立下字据，我买了她，从此以后这个女孩就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是是是！”那两人拿了钱，连忙点头。 第二十六章 苏嫣 收了钱，夫妻俩匆匆离去。 陶婉芯收好了女孩的卖身契，领着她往自己家里走。 一路上，女孩还在哭个不停。 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命运发生了巨大改变，她心神激荡，一时间平静不下来，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都过了好一阵了，她还在哭个不停。陶婉芯终于忍不住了，转头对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女孩说道：“好了好了，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也不会让你后悔的，以后有你的好日子呢！” “我不是担心我以后的日子。”女孩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爹和我娘会那么狠心，竟然真的舍得把我卖掉！我都说了我可以做工，帮他们养活弟弟，可……” “可没有将你卖了，一下子就换来这么多钱来的痛快。”陶婉芯接上了后半句。 女孩不说话了，继续哭。 陶婉芯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说道：“有的时候呢，父母子女的缘分就是这么的浅。既然你那眼皮子浅的爹娘都不把你当女儿了，你也别把他们当爹娘了，就可以少伤点心。 “从今以后呢，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护着你，照顾你的。只要，你永不背叛我。” 女孩的哭泣声渐渐小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陶婉芯问道。 “苏燕子。”女孩沉闷地回答。 陶婉芯摇摇头，太普通了。 “姓我就不给你改了，以后你就叫苏嫣！换个新名字，换个新生活。” “谢主人。”苏燕子，不，现在叫苏嫣了，应声说道。 “别叫主人，叫小姐就行了。”陶婉芯道。 一边走着，陶婉芯一边想着要如何安排苏嫣。 她身边有绿竹就够了，不缺丫鬟，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架子，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随着她摊子铺的越来越大，能办事的人手倒是越来越缺，总不能全靠她三哥？那把他三哥累死也忙不过来啊！ 这苏嫣的卖身契在她手中，倒是不用担心，如果能培养好，成为她的助手，那就好了。 只不过，这苏嫣是穷苦人家长大的，估计学问见识都没多少，想要培养起来，肯定要费不少的工夫。 陶府上下对于陶婉芯买了个丫头回来的事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倒是有些好奇。 府里的下人偷偷议论着： “你们说，这丫头在小姐身边能撑几天？” “能受得了咱家小姐的不多，除了绿竹那丫头。” “都别这么揶揄人家，小姐最近脾气变得好多了。” 绿竹回来知道小姐又买了一个丫头，还挺高兴的。 “小姐，我还正担心呢。最近我一直在忙找棉花的事情，都没办法在您身边照顾您了，现在好了，有人可以在你身边照顾您了！” 陶婉芯摇摇头，“你把苏嫣带着，让她跟你一起去找棉花。” 像绿竹这样的丫头，自然会认识很多其他高门大户的丫鬟。跟这些丫鬟交谈打听，就能知道别的府上有没有棉花了。 京城这么多大户，总会有几户种了棉花。 可却不能直接去要。 什么东西被别人知道价值了，那价格可就由别人开了。尤其是小姐要的那么多，京城里消息流动的那么快，就担心那些家里有棉花的会坐地起价。 绿竹是个聪明的。她对外的说法都是她家那纨绔小姐心血来潮，非要种一大片来观赏，逼着他们这些下人去找。找不到，回家就要受罚，说的惨兮兮的。 也幸亏陶婉芯这纨绔大名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件事，让陶婉芯发现绿竹这个丫头还是挺有头脑的，整日跟在她身边端茶倒水实在是有点屈才了。 苏嫣要学，也只能从这些简单的学起，先跟着绿竹学学，正合适。 安排好了这两个人，陶婉芯去找她三哥陶进了。 三哥这些日子还在矿上，陶婉芯赶到的时候，发现她三哥瘦了一圈，人也黑了不少。 陶婉芯顿时是心疼不已。 她有些自责地说道：“三哥，等我找到接手的人了，你就能轻松了。” “没事！”陶进咧嘴一笑，显得牙齿更白了，“我现在感觉生活充实极了，虽然每天忙忙碌碌的累一点，但是却很开心。” 陶婉芯能理解。 “三哥，最近矿上的情况怎么样？招募的人手如何？” “人手还在陆陆续续招着。够不够用那要看咱们开挖的规模。不过芯儿，现在咱们矿上的开销，全靠咱们的细盐工坊养着。什么时候咱们的煤能生产出价值来？” “不急。”陶婉芯安慰说道：“三哥，到时候这些煤，可是能转化成巨大的收益的，现在咱们的投入，能一下子收回来！” 陶进点点头。他信他妹妹的。 “对了，哥，你注意一些，如果有这样两个人来找活，不论是细盐工坊还是咱们的矿山，都不许他们来！”陶婉芯说了她来找三哥最重要的事。 接着她描述了一下苏嫣那对父母的样子。 陶进记下了，点点头，“这两个人得罪你了？” 他知道妹妹一言不合就断人财路的纨绔性子，但是他乐意宠着啊！当然 是一口答应了。不过原因还是想问问的。 “嗯。”陶婉芯面色不善，“不仅重男轻女还卖女儿的家伙，我凭什么要给他们活命的路子？” 这下陶进懂了。 陶婉芯要回农庄了，将绿竹和苏嫣留下继续找棉花。 因为农庄上不仅还要继续养猪，她还兑换了点蔬菜种子，种了点菜，不回去的话，不放心。 也不知道是种棉花的实在是太少了，还是绿竹觉得陶婉芯身边没人伺候实在不放心，也带着苏嫣回农庄了。 陶婉芯一想，这不行啊！她买苏嫣回来，可不是让她学这些端茶倒水的活的。 “嗯……苏嫣，你去细盐工坊，学一学如何管理一个作坊。”陶婉芯思考了一会说道。 “我？学管理作坊？不行的！小姐我不成！”苏嫣吓得连连摆手。 她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可能管理好这么大的一家工坊？ “学啊！哪有天生就什么都会的。”陶婉芯说道。 第二十七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我怕我学不会……”苏嫣喃喃说道，不仅没有自信，还相当的不安。 “学不会的话，你就离开我身边！我要一个废物干什么？”陶婉芯的眼睛瞪了起来。 苏嫣吓了一跳，变得更慌张了。 这些天她跟绿竹一起在外面打听棉花的事情，自然也打听到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买下她的这位买主，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纨绔！ 本来苏嫣还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很难过，但是却意外的发现，陶婉芯其实并没有那难说话，脾气也没有那古怪。 她就将陶婉芯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了。 可直到这一刻，苏嫣突然想起了这些，意识到眼前的可不是普通女子，说不定这位小姐的脾气就是这么喜怒无常！ 如果她不好好学的话，可能真的会被赶走！ 虽然说赶走了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但是她能去哪呢？去找她那对无情的父母吗？ 或者再去别的地方做工？ 可是她还能找到像陶家这么好的地方吗？ 苏嫣一下子就下定决心了。不就是学吗？她学就是了，她拼了命的也要学！ 反正多学点东西又不是坏事！去了别处到哪里找这种逼着下人学东西的东家啊？ 绿竹来到苏嫣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苏嫣你不用担心，认字其实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 苏嫣点了点头。 陶婉芯雷厉风行，接着就把苏嫣送到了细盐工坊中，让她跟着那里现在的管事学习。 苏嫣白天待在工坊中，将整个工坊的工作流程牢记心中，顺便学习如何管理工坊。 晚上就回到农庄来，由绿竹教她认字。 苏嫣这些日子可真是忙得脚不沾地了。 夜已经很晚了，绿竹给陶婉芯端过来一碗鸡汤，“小姐，喝了汤就早点休息！” 陶婉芯接过汤，问道：“苏嫣还在练字呢？” “是呢。”绿竹应声。 陶婉芯看了绿竹一眼，突然问道：“绿竹，你心里委屈不？” 绿竹一愣，疑惑不解地看着她的小姐，“我为什么要委屈啊？” “苏嫣是后来的，我却交给了她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你都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却还是只是在我身边伺候。你不委屈吗？” 绿竹立刻就懂陶婉芯的意思了，连忙说道：“小姐，我才没有那雄心壮志呢！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小姐伺候的舒舒服的，永远离不开我才好！” 陶婉芯顿时无语。 算了，这种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其实也挺可爱的。 虽然说如果她像逼苏嫣那样逼绿竹，说不定也能把绿竹给逼出来。但是想想这个自小就一直跟着她的丫头，还是算了，就让她这么跟在身边也挺好。 日子再次恢复了往常。 就是喂猪的工程量变得大了起来。 自从菜市口那一场猪宴过后，想要吃猪肉的人就多了起来。可是他们从现在开始喂的话已经来不及了，想找现成的，就只有陶婉芯这里有。 除了最开始喂的那几头长得比较肥了之外，后来喂的那些还没有长成呢。 因此这肉是不够吃的。 陶婉芯要首先保证自己家够吃了，多余的才会卖。所以想要抢到陶家的猪肉，那可得提前预定。 就算预定了，到手的也不一定有多少。 登记、计算剩余肉量，这些麻烦的事情，陶婉芯统统交给绿竹了，自己乐得清闲。 只是好日子还没过几天，这天就有人匆匆来向陶婉芯汇报：“小姐小姐！大事不妙！细盐工坊那边出事了！” 陶婉芯连忙从菜园子里走出来，对着来报信的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连忙说道：“小姐，有人在细盐工坊那边闹事！” 陶婉芯一听这话，忍不住眼睛一翻。 “就这？这么点小事，工坊那边自己处理不好吗？” 自从细盐工坊设立了，就没少有找麻烦的。什么偷窥秘方啦，挖墙脚啦，各种事情层出不穷。 工坊开了这么长时间了，里面的人应该早就学会了应付各种情况，怎么今天一个闹事的都解决不了，还要闹到她这里来？ 那人为难说道：“可是小姐，闹事的人是你派去工坊的那个苏嫣的家人，我们不好下重手。而那个苏嫣也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那人就在门口骂骂咧咧地跟我们僵持了起来。我们这没办法，才来请示小姐您的。” 陶婉芯一听 ，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苏嫣的家人？她父母找上门来了？ “我知道了。绿竹！备马！” 陶婉芯快马加鞭，赶到了细盐工坊那里。 这段路程不算近，可是当陶婉芯赶过来的时候，闹事的人却还在门口叫嚷着。 如今的细盐工坊已经不是当初那几个帐篷的规模了，而是建起了一片厂房。有院子，有门，有看守， 苏嫣和她的父母都站在门口。苏嫣唯唯诺诺的，她那父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都不敢还口。 陶婉芯凑近了一些，听见他们在骂什么了。 “怎么的？你现在进了大户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就不认爹娘了是不是？” “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都当上管事了，可你爹娘我们呢？你也不管你弟弟了吗？”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着苏嫣，苏嫣就光低头听着。 外面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陶婉芯随手抓了一个人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一看是陶婉芯，自然是认识这位大小姐，也知道这家工坊背后真正的主人就是这位，连忙说道：“回小姐，这对夫妻之前就来咱们工坊找过活计，不过您不是说了么，不让咱家收留，所以就没让他们进。后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他们的女儿在咱们这细盐工坊，于是就找过来了。” 陶婉芯问道：“他们是想利用苏嫣在这里的便利，进来做活？” “那倒不是。”那人摇摇头，“听他们那意思，好像是要让苏嫣姑娘供养他们。” 陶婉芯顿时就被气笑了。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脸皮比她这个纨绔还厚啊！ 第二十八章 谁给的脸 陶婉芯走了过去，站到了苏嫣身边。 苏嫣扭头一看，发现是她的小姐，顿时如同受了惊吓一般，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陶婉芯心中摇头叹息一声，接着看向了对面的那对夫妻。 “到我这里来闹事，几个意思？”陶婉芯向着对面问道。 那两人看到陶婉芯，先是有些畏惧地眼眸一缩，可接着就壮起胆子来了，对着陶婉芯怒喝道：“怎么的？我们来找我们女儿都不行吗？” “这日子才没过几天，你们忘性还不至于这么大？”陶婉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女儿签了卖身契，现在是我的人了，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们来找她干什么？” 陶婉芯以为，这对夫妻被揭穿，起码会尴尬一下。可没想到这对夫妻那脸皮厚的，没有一丝一毫地不好意思。 “卖给你了又怎么样？她身上流的还是我们的血呢！她孝敬父母不是应该的吗？”那男人朝着陶婉芯嚷道。 “哦？”陶婉芯要被气笑了，“你想让你女儿怎么孝敬你？” 那男人想了想说道：“她在这干活，每月有不少月钱？这些钱都必须交给我！” “呵呵！”陶婉芯冷笑了一声，“两位，你是不是弄错了点什么？” “你们的女儿，可是一贯钱卖给我的。也就是说，她在我这里干一辈子活，都是没有钱的，因为，钱我已经付过了。” 这时，两人的脸色才终于僵了僵。 苏嫣躲在陶婉芯的身后，此时听到陶婉芯的这句话，诧异地抬头看了她小姐一眼。 她有工钱的啊！ 她明明就是有工钱的啊！ 她的小姐并没有因为她是花钱买来的，就苛待她。 所以小姐这么说，是为了保护她，让她那对贪得无厌父母知难而退？ 那两人一听从女儿这拿不到钱，男人又再次喊道：“既然她没钱，可她毕竟在这里当管事的，把我们安排进去做活总是可以的！” “就是就是！”那女人也喊起来，冲着苏嫣说道：“闺女，你可得给你爹娘安排个又轻快钱又多的活啊！” 苏嫣被点了名，顿时又是一脸慌张地看了看她家小姐。 “安排不了。”陶婉芯冷冷说道，“她没这权利。” “怎么就没有？我女儿她……” “因为不让你们到我工坊做工的命令，就是我亲自下的！”陶婉芯厉声说道。 “你！你凭什么！你欺负人！”那女人喊着。 接着她拉着她身边那个男人往地上一坐，两腿一蹬，哭天抢地地说道：“大家快来看哪！大户人家欺负我们这普通老百姓啦！” 若是旁人，定然是最怕这种泼皮无赖了。可陶婉芯是谁？纨绔还能怕无赖了？ “没错！我就欺负你们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来咬我啊！”陶婉芯笑哈哈地说道。可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再在这里给我号丧，我就叫人把你们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让你们的儿子真的给你们哭一回丧！” 陶婉芯的声音变得阴森森的，仿佛地狱恶鬼。让那对夫妻俩不知不觉地就停止了哭嚎，吓得禁声了。 “你、你、你……你不敢……”两人怯生生地看着陶婉芯，喃喃说道。 “我怎么不敢？”陶婉芯狞笑着，“来之前没打听打听我陶婉芯是什么 人吗？看来我京城大纨绔的名头还不够响亮啊！我陶婉芯杀几个人，还算是个事吗？” 那两个人顿时更害怕了，“我、我们……” “滚不滚？不滚就来人！给我把他们——” “我们走！”那两口子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指着陶婉芯再撂下一句狠话，“你、你别得意的太早！” 闹事的人走了，看热闹的也就散了。 陶婉芯深深看了苏嫣一眼，什么都没说，返回农庄了。 苏嫣却是一整天心事重重的。 晚上，苏嫣返回农庄。 “绿竹，小姐睡了吗？” 站在陶婉芯的房门口，苏嫣小声地对绿竹问道。 “还没呢！”绿竹摇摇头。 “那行，我去见见小姐。”苏嫣说道。 忐忑不安地进了屋里，苏嫣看了一眼正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脸上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陶婉芯，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小姐。” 陶婉芯没有应声。 苏嫣心中就更不安了。 “小姐，今天的事……” “不是第一次了？”陶婉芯突然出声打算苏嫣的话。 苏嫣一愣，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的。” 陶婉芯这才转过了头来，看向苏嫣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之所以会一次又一次去工坊找麻烦，就是因为你的态度软弱！” 这陡然严厉的声音吓了苏嫣一跳。这样的小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小姐，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婉芯再一次打断，“你别以为我今天已经把麻烦解决了。只要你还在工坊一天，态度还这么犹豫不决，他们就还会再来的！” 苏嫣嘴唇喃喃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陶婉芯瞪她一眼，面色又沉了几分，“怎么，还舍不得？我还以为从他们把你卖了的那一天起你就能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跟他们恩断义绝了呢！” 看了看苏嫣的表情，陶婉芯摇了摇头，“这些话我已经说了两遍，就不会再说第三遍了，你自己想清楚。如果还下不了决心，那就跟你那对父母回去，就当我没有买过你。” 苏嫣一愣，听出来陶婉芯这是要赶人了，可见自己的父母真是惹她生了大气了。 这是在逼她下决心啊！ 陶婉芯心中想的很清楚，就算少了一个苏嫣，以后大不了再重新培养一个，买谁不是买？ 若不是因为同情苏嫣跟前世的自己相似的遭遇，她也不会买下她。 并非陶婉芯绝情绝义到要逼着人家跟自己的父母恩断义绝，而是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做的绝一点，以后定然会麻烦不断。 更何况在这古代，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人家了，本来就是跟他们再无关系，主人家就算是将人打死，他们都说不了个什么。 可他们竟然还敢来闹事？ 他们是觉得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脸？ 陶婉芯又瞥了苏嫣一眼。 第二十九章 你不好玩了 如果苏嫣这次下不了决心，以后也难以成什么大事。不仅不能成事，还会惹来源源不断的麻烦，那陶婉芯宁愿现在就把麻烦给扼杀在摇篮之中。 “行了，下去，自己想想。”陶婉芯挥挥手，让苏嫣下去。 苏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姐的房间的。只记得自己脚步沉重，浑浑噩噩，脑袋里塞了很多东西。 她不想离开陶家。回去找她的父母，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被卖掉，而下一个买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能像小姐对她这么好吗？能给她工钱还教她这么多东西吗？ 她如果一直留在陶家，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她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在苏嫣去工坊之前，先去见了陶婉芯。 陶婉芯揉揉惺忪的眼睛，看了苏嫣一眼，说道：“想清楚了？” 苏嫣点点头，“小姐，我不会心软了，我不会再让他们来给小姐添麻烦。” 陶婉芯微微一笑，心中道了一句“孺子可教”。接着听到苏嫣又说道：“不过小姐，我还想请求您一件事。” “何事？”陶婉芯问。 心中却是想，该不会嘴上说的好，心中还是不忍？ 苏嫣开口道：“小姐，等我弟弟再大点，能不能让他到工坊来做工？” 陶婉芯一愣，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要求。 见陶婉芯没有说话，苏嫣以为陶婉芯是不想同意，连忙开口再次请求道：“小姐，我知道我那父母的确不像样子，可我弟弟是无辜的。他还小，还什么都不懂。我希望我父母的罪过不要加在我弟弟身上。” 陶婉芯这回有些诧异了。 这丫头的心还是软啊！ 陶婉芯知道苏嫣对她的父母是有怨气的，但是她却没有把这怨气转移到她的弟弟身上。 也是，稚子无辜。 陶婉芯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不会把对苏嫣父母的不满转移到她弟弟身上——虽然说，这对父母是因为他们弟弟才重男轻女的。 “行，我同意了。”陶婉芯说道。 看到苏嫣顿时轻松了许多的表情，带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准备去工坊了。 陶婉芯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就她父母那样子，能不能把那男孩活着养大到能进入工坊做工的年纪啊？ 她这个当姐姐的，肯定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弟弟饿死。说不定还时不时的接济一下。 这样一来，说不定那对父母还得赖上她。 就看苏嫣这次这个决心下的有多大了。 陶婉芯不可能一直当她的大家长，替她操心，以后就看她自己的了。 农庄上再没有什么大事，陶婉芯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听说那对夫妻又去了细盐工坊几次，想要闹事，不过每一次都被苏嫣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那夫妻去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个女儿的确是变得态度强硬了起来，不像前几次那样心软了。不论他们再怎么耍赖，苏嫣都没有再犹豫过。 “燕子，你难道就真这么狠心，不管爹娘了吗？”那夫妻俩还试图用亲情绑架苏嫣。 “我现在叫苏嫣，不再是苏燕子了。”苏嫣平静地对他们说道。 只有这一句话，再无多余。 可也正因为苏嫣的话这么少，让这对夫妻俩也明白了，他们这女儿是铁了心了。 从此之后，这对夫妻就不怎么来了。 平静的日子过多了，也就无聊了。因为赚不到纨绔值啊！ 正当陶婉芯想着要不要回城里去待几天呢，家中就有信过来了。 是大哥写的，说是京城中最近会发生件大事，要她回家。 这也真是正巧了。 陶婉芯带着绿竹又回城里了。 “所以说，娘亲，您为了让我回来，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是回到家中，问清楚情况后，陶婉芯说的一句话。 没错，京城中的确是要发生件事，可是这事却是跟她陶婉芯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她娘为了让她回家，就用了这么一个借口，怕她不信，还让她最尊敬的大哥来写信，骗她回来。 得知了这一切，陶婉芯真是哭笑不得，她本来就打算回来的啊！ “那个什么东地大姓的世家要进京，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们进他们的京，我喂我的猪呗！”陶婉芯不满说道。 陶婉芯本来就对那些世家什么的没有好感。当初细盐的事情，就已经算是跟这些世家翻脸了。 嗯，若是这么说来，那还真是跟她有点关系。 这次进京的，是大世家中的章家。当初因为细盐的事情，她砸的铺子中就有章家的。 这次章家的主家进京了，他们在京城的代表肯定会把这事告诉主家的人——或许早就已经写信回去打小报告了，说不定人家这次进京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找她报复回来呢？ 也许，这次她会有麻烦了。 不过，这念头转眼就被陶婉芯给抛到了脑后。 麻烦？她怕这东西吗？ 先不去想了，等这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再说！ 容德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听说陶婉芯从农庄回来了，跑到陶府上做客来了。 这若是个皇子嘛，肯定不敢这么随随便便到一位朝廷重臣的家中，但是凤仪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公主来了，陶家上下自然得好好招待。 凤仪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猪肉，一边对陶婉芯说道：“我算是发现了，这皇宫的伙食还没有你们家的好呢！” “公主慎言。这若是传出去了，我陶府上下可就性命不保了。”陶婉芯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神色。 现在随时能吃到猪肉的地方，只有陶府，就算连皇宫都没这待遇。 凤仪瞥了一眼陶婉芯，“陶婉芯你不好玩了，变得无趣了。” 陶婉芯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头一扬，话音一转说道：“那可不！皇宫里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的农庄呢！” 凤仪点点头，“嗯，正常了。” 陶婉芯嘴角抽了抽。 “对了，你知道东地大族章家要进京的事吗？”凤仪突然跟陶婉芯说道。 “听说了。”陶婉芯点点头。 第三十章 傲慢章家 “那你知道他们章家进京是为了什么事吗？”凤仪突然凑近陶婉芯，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知道。”陶婉芯摇摇头。 不过心中却是突然一动。 凤仪为什么特意跟她说这个？难不成她知道一点章家进京的原因，而且这原因还跟她有关？ 不会真是来找她麻烦的？ “你知道？”陶婉芯挑了挑眉看着她。 “嗯。”凤仪点点头。 看了看周围，她慢慢凑近陶婉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只告诉你啊，你可别给我往外传。”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哥该成婚了。” 联姻。 陶婉芯的脑海中顿时就出现了这个词。 世家与皇家的联姻。 “你哪个哥啊？”陶婉芯随口一问。 凤仪像看白痴一般的看了陶婉芯一眼，说道：“你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养猪啊！ “我大哥晋王已经成了亲了，现在要成亲，也该轮到我二哥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不成亲的话，我三哥梁王自然也是不能成亲的。” 陶婉芯开始调动脑海中的记忆。嗯，好像是这么回事来着。 也就是说，这次章家进京，是冲着跟太子的婚事来的？ “听说那个章曼吟，别看从小是在东地长大，但是她爷爷可是一位大儒，学问好，声望高，从小就是将她当太子妃培养的呢！” 陶婉芯又使劲调动了调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这个世界虽然不存在于她前世的历史记载中，但很多东西都很像，也有过如同孔子这样的圣人，流传下来的学说被称为儒家学说。 太子妃将来可是要成为皇后的，自然不能是随随便便的人选。一位饱读诗书受过专门培训的女子，又是出身儒学大世家，自然是最合适的了。 陶婉芯对这事不关心，她的心中只有赚纨绔值，赚钱，发家致富。 只是没想到，迎接章家进京的这件事，却落到了陶婉芯父亲陶庆的身上。 “哇，皇上对这个章家还真是重视的不得了啊？爹爹您可是堂堂宰相，竟然要您去接身无官职的人？” 陶婉芯有点替自己的父亲抱不平。 “怎么感觉皇上像是很忌惮章家似的，所以才给他们这么高的礼遇？”陶婉芯嘟囔。 “慎言！” 陶婉芯说容德公主的话，又被父亲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 陶婉芯虽然是闭了嘴，可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噘着嘴，不吭声。 陶庆这女儿奴，见一句话把闺女说的不高兴了，那连忙得哄啊！ “芯儿，咱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爹身为朝廷臣子，本来就是要为陛下分忧的。章家是儒学世家，桃李满天下，朝堂上也有不少的章家子弟，所以……” 陶婉芯叹了口气。 学过历史的她也知道，世家对朝廷的影响是多么大。 她一定会把世家给干下去的！ 细盐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她还有更多的招数等着他们呢！ 陶婉芯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父亲去受那份委屈，所以章家进京的那一天，陶婉芯决定陪同父亲一起去迎接。 只知道章家人是今日进京，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辰，所以一大早陶庆就带着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匆匆赶向了城郊的五里亭。 从大清早等到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远远看到一队车队过来了。 陶家人连忙起身，站在路旁。 陶庆和陶继代表的是朝廷，陶健是带队保护章家进京，而陶婉芯和陶进则就是个凑数的。 终于，马车过来了。 “前面可是大儒章楠之章先生的车？”陶健带人上前问道。 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夫回答：“正是。” 陶庆上前，对马车拱手说道：“大齐宰相陶丞，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章先生。” 只是，陶庆的话说完，马车里却并没有声音回应，也没有人从马车中走出来。 陶庆一怔，眉头刚要微蹙，却硬是靠着自己强大的表情管理，将这动作给压制住了。 怎么回事？ 遇到迎接的人了，你里面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下车了啊！可是你不但不下来，甚至连声音都不出一声的，几个意思？ 微微过了片刻之后，马车中响起了一个清亮又优雅的女声说道：“多谢皇上，多谢陶大人。” “只是因为这一路的舟车劳顿，祖父已经睡着了。没办法下车，曼吟一介女流，也不便露面，我们失礼了，还望陶大人见谅。” 陶庆的反应那是相当快，脸色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调整成了笑容，“既然章先生乏了，那就赶紧进京！” 接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马车就这样又启动了，哒哒地朝前走去。 陶庆一行人也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跟在章家的车队后面往城中走去。 陶婉芯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色。一双眼睛充满了阴霾，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马车，仿佛要将那马车给挖个洞出来似的。 这就是世家大族？ 真是傲慢无礼，欺人太甚！ 堂堂宰相亲自迎接，他竟然坐在车中不下来也不开口？ 睡着了？ 骗谁呢？ 都快到京城了，难道没有人将他喊醒吗？ 这还大儒呢，大儒还这么不知礼数？ 弄出自己的孙女就打发他们这么多人了？而且他那个孙女也没有露面，只是在车厢里说了几句话而已。 说什么一介女流不便露面？大齐的男女大防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还不至于说句话都行了！ 怎么，这会又显示你们章家懂礼数家教严格了？ 你们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吗？ 陶婉芯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羞辱她的父亲，就是在羞辱她！ 她如果能咽下这口气，她就不是陶婉芯了！ 这一路，陶婉芯都在想她要如何出这口气。 五里亭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铭的耳朵里。 周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皇帝陛下。 凤铭唇角微勾，可是眼睛里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这是瞧不起陶庆，还是瞧不起朕呢？”凤铭笑着说道。 但周祥却是知道，皇上已经生气了，非常生气。 第三十九章 棉布 “怀瑾，你又胡说！”凤稷瞪了自己那弟弟一眼。 他是那种盼望着女孩子为他争风吃醋的人吗？ 凤荀撇撇嘴摇摇头，“无趣，二哥，你真是越来越无趣。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嘛！” 记得小时候二哥还是挺好玩的，活泼开朗，带着他每日上蹿下跳。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二哥就越来越循规蹈矩，开始变得一板一眼了起来。 他其实能理解。毕竟二哥跟他不同，二哥是太子，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错。 有时候，他也挺心疼二哥的。这当太子也没什么好的，比他们辛苦多了。 他现在还在，能陪着二哥，等若是哪日要去封地了，二哥就更孤单了。 快到陶家的农庄时，凤稷拉着凤荀下了马。 “咱们走过去，免得引人注目。”凤稷说道。 “二哥，你不会是想悄悄潜入人家的农庄？如果不正大光明的，就算咱们弃了马，也不太容易啊！” 凤荀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你堂堂太子，不走正门，而是要偷跑进人家的农庄，真的合适吗？一旦被发现，你太子的脸往哪搁啊？ 两人到了近处，发现不惊动别人就进庄子，的确是不太可能。难不成还要等到夜深了，再悄悄潜入？ 看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二哥，凤荀也是相当郁闷。 毕竟他这二哥也是这流言蜚语的主人公之一，当然是不能堂堂正正大大方方来见陶婉芯。可是偷偷潜入，若是被抓到，那尴尬的程度可是要加倍啊！ 而且传出去的话，他这二哥的名声可就更完了。 正在想办法的时候，一队人马突然浩浩荡荡的来了。 凤荀和凤稷连忙弯下了腰，躲避起来。 “那马车，好像是仪儿的？”凤荀揉了揉眼睛问道。 “就是她的。”凤稷十分笃定。 果不其然，下一刻凤仪就从马车中跳了下来，冲着农庄里大声喊道：“陶婉芯，我又来了！” 农庄内的陶婉芯，听到这声叫喊，顿时无语望苍天。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可没办法，公主来了，得迎接啊！ “好机会。”凤稷悄声对凤荀说道：“仪儿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我们可以趁机混进农庄里了。” “行，我这次就舍命陪二哥了！”凤荀下了好大的决心说道。 堂堂两个皇子，现在竟然都成了梁上君子了。 凤稷和凤荀从小都有名师指点，身上都是有功夫在身。再加上有人吸引注意力，想要进入农庄，顿时变得容易了许多。 “公主，您怎么又来了？”陶婉芯一边陪着凤仪往庄中走了，一边问道。 “嘿！你这是什么话啊？”凤仪不满地说道，“你不欢迎本公主是不是？” “哪敢啊？”陶婉芯立刻说道，“这不是上次搅了您的宴会，觉得惹得殿下您不喜了，以为您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么！” 到了陶婉芯面前，凤仪就不用端着公主的姿态了，她大大方方地对着陶婉芯翻了一个白眼，“咱俩什么交情？我会为这么点小事就生你气？宴会毁了就毁了，我事后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说回来，你真喜欢我二哥？虽然说你也配不上我二哥，不过我看你比看章曼吟顺眼一点。”凤仪嫌弃着说道。 陶婉芯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算了，她忍。 凤仪的话都收进了凤稷和凤荀的耳朵里。 两人此时正猫腰躲在一面墙的后面，听到了这句话后，凤荀用唇语对凤稷说道：“二哥，妹妹不同意你娶陶婉芯，怎么办呀？” 凤稷看出了凤荀对他的揶揄，同样用嘴型回应道：“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娶陶婉芯了？” 难道他来这看一眼，就是有娶人家的心思？ 那边，陶婉芯继续陪着这位看不上她的公主殿下往前走，嘴里自嘲地嘟囔着，“那是，在你的眼中，这世间有谁能配得上你二哥啊？” “那可不！”凤仪优越感十足，“对了，你就躲在这农庄里，知不知道外面都快要把你笑死了？就连我母后都觉得不能让你嫁给我二哥呢！” 你母后会让我嫁给你哥就怪了！ “公主殿下，我可不是躲在这里，我一天天都在干正事，很忙的好不好！”陶婉芯解释道。 一听到这个，凤仪就来了精神了，“你是不是又弄出什么好东西了？” “嗯，差不多，正好你来了，就带你去看看。”陶婉芯说道。 陶婉芯带着凤仪往工坊走去。凤稷和凤荀两人也顺着墙根，开始朝着同一方向转移。 皇家虽然也有匠人，可凤仪长这么大却从来没有进过工坊，此时见到里面的场景，倒也是觉得新鲜有趣。 “陶婉芯，你这里这么多匠人，是做什么东西？”凤仪问道。 “一台织布机。” 陶婉芯将凤仪带到了她的得意之作面前。 “你弄台织布机干什么？”凤仪依旧不解，这算什么好东西吗？ 此时正有一个女子坐在织布机前，认真纺织着什么。一根根线，变成了布。 “公主还记得送我的那些棉花，也就是白叠子吗？”陶婉芯问道。 “记得啊！”凤仪点点头。 “喏，”陶婉芯朝纺织机努了努嘴，“这就是那白叠子。” “什么？” 凤仪大惊。 不仅仅是屋内的人吃惊，在屋外爬窗户的两人也是大惊失色。 那白叠子他们知道，御花园内为了观赏也种植了一些。 原本他们以为这就是一种最没有用的花朵，却是没想到它竟然可以变成布！ 凤稷和凤荀都望向对方，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神色。 这陶婉芯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屋内，凤仪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慢慢平静下来，接着又觉得这没什么了。 她疑惑地看着陶婉芯说道：“你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干什么啊？如今有绸缎，有麻衣，你还弄出个这个……对了，你管这个叫什么？” “棉布。”陶婉芯接上话说道。无语地看了凤仪一眼，摇头叹气，“我的公主殿下啊，你还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啊！” 第四十章 赞不绝口 凤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眼睛一瞪，“怎么说话呢？谁说本公主不识人间疾苦了？” “那敢问公主，你穿过麻布衣服吗？” “这个……呃……” 她当然没有穿过。 “绸缎的料子穿在身上很舒服？可公主你知道麻布衣服穿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吗？”陶婉芯问她。 “呃……”凤仪再次无言以对。 陶婉芯叹息一声说道：“我的公主啊，就您从小这养尊处优，养出来的一身细皮嫩肉，如果穿上麻布衣服，估计能给你的皮磨破喽！” “啊？”凤仪这才神色微微一变，“百姓们过的这么苦啊！” 凤仪的这声感叹倒是很真心实意，看了看她身上的华服，倒是让陶婉芯想起前世小学的时候就学过的一首诗来。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当陶婉芯念完这首诗，屋内屋外的人都是怔住了。 别说这些皇子公主们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这诗的浅显易懂，就连屋内的匠人们都听得懂。 百姓们都是深有感触啊！这诗说的不就是他们这些穷苦人吗？ 屋外的墙根下，凤稷和凤荀又是相视一眼，眼中的吃惊神色更浓。 这一眼中，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 凤仪先是被陶婉芯这出口成章给震住了，回过神来后突然眉头一皱，“喂，陶婉芯，你嘲讽我！” 这遍身罗绮者，说的不就是她这样的人么！ “陶婉芯，你这是大不敬！”凤仪说着就想要去揍她。 陶婉芯眼疾手快，一把将凤仪的手给抓住了，然后赶紧笑眯眯的转移话题。 “是啊，绸缎是舒服，可不是谁都穿的起的。可是这棉布就不一样了。来，你来摸摸。” 陶婉芯把凤仪的手拽过来，到织布机上摸了摸。 凤仪本来就没真想把陶婉芯怎么样，也就随着她了。仔细触摸之下，脸上露出一抹新奇，“虽然不似绸缎那般光滑，不过却触感绵软细腻，很是舒服！” 那可不！要知道纯棉可是最适合做贴身衣物的，可比那绸缎还要舒服！ “而且你再想想，是种桑，养蚕，剥丝抽茧容易，还是种棉花容易？”陶婉芯又说道。 凤仪虽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这点还能比较的出来的。毕竟工序的多少就在那放着呢！ “陶婉芯，不得不说，还是你对我的胃口。”凤仪感叹。 “对你胃口啊？那就帮我个忙呗！”陶婉芯挤挤眼睛。 “你说！”这一刻凤仪倒是相当豪爽。 毕竟她是公主，在这大齐，她办不到的事情还真是少。 “等会这布织完了，你拿回去给你母后。” “啊？” 凤仪上下打量着陶婉芯，“我说你到底想干嘛？上次是给我父皇送礼，这次轮到我母后了？” 陶婉芯立刻做出一副虔诚恭敬的模样，说道：“我想嫁给你二哥呢，你说我要不要去讨好你的父皇和母后？” 屋外，凤稷和凤荀的第三次面面相觑。 “走！”凤稷对凤荀做了一个口型。 凤荀点点头。 两个皇子蹲在这里听墙角，的确是不太像回事，若是传出去了，他们可就脸面丢尽了。 于是，两人再次蹑手蹑脚，从农庄里翻了出去。 等到重新回到了他们的马上，凤荀这才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倾诉欲，对着凤稷说了起来。 “二哥，本来我还觉得陪你出来这一趟没有什么意义呢，可没想到，倒是发现了个宝藏啊！ “我还真以为陶婉芯那个纨绔是大字不识的那种呢？不敢去参加章曼吟的宴会就是因为不学无术，可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传言不实啊！ “二哥你听到她念的那首诗了吗？我读过的书也不算少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首！人家不是没有才啊，而是出口成章啊！ “这才叫深藏不露？这应该是有才却不愿意显摆，不愿意踩着章曼吟彰显自己的名声？毕竟真正的才华，可不是用来攀比的！ “看样子就知道，陶婉芯没把自己的学识当回事，觉得诗词歌赋还是无用的东西。真正有用的东西是那织布机！ “二哥你说，白叠子是早就有的东西啊，以前怎么就没有人发现这东西能织布呢？就像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石盐能弄出细盐，猪肉能那么好吃一样！ “二哥，我突然觉得陶婉芯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不考虑她曾经做出的上花楼抢花魁之类的这些纨绔事，其实还算是个不错的太子妃人选。” 凤荀可能真是有些太兴奋了，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凤稷可就淡定的多了，摇头笑笑说道：“怀瑾，你未免也太过夸赞于她了。你又如何知道那诗是她自己写的呢？你该知道，陶婉芯可有个学识渊博的大哥。 “何况你也说了她的纨绔之名，你觉得父皇母后会让我娶一个逛花楼跟人为了花魁争风吃醋的女子吗？” 凤荀眨巴眨巴一眼，有些迷惑。二哥的这番话怎么让他有点听不懂呢？ 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在说陶婉芯可能并没有那么好，她不会成为自己的王妃。 但是，二哥脸上的笑意又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他心情很好似的。 算了，二哥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本来还想着，如果二哥真对陶婉芯动了心思的话，他就把今天的见闻跟父皇母后说说，让他们多考虑考虑陶婉芯。但是二哥这意味不明的态度，他还是别多管闲事了，万一他去说了，二哥却并不想娶陶婉芯，那他不就尴尬了吗？ 虽然凤荀已经决定不去多嘴了，但是有去多嘴的人啊！ 这个人当然就是凤仪了。 凤仪就不明白了，陶婉芯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将这不多的棉布送给自己母后呢？ 这么点东西，能做什么衣服啊？ 再说了，母后这里有那么多华丽的丝绸，会稀罕这棉布吗？ 正寻思着，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出来了。 凤仪连忙上前行礼。 皇后看到女儿，笑了笑说道：“还以为你这次去农庄又是要住好几日才会回来，怎么这次回来的这么快？” 第四十一章 看重的筹码 “这不是那陶婉芯又托我给母后您带礼物，所以我就只好先回来喽！”凤仪说道。 “又有礼物？” 皇后反问一句之后，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一方面，因为之前的香水香皂，她对陶婉芯的礼物充满了期待，非常想看看陶婉芯这次又送了什么给她。 可是另一方面，她似乎也隐隐明白陶婉芯为什么又送了礼物过来，顿时心中就纠结了起来。毕竟她心中，已经将陶婉芯排除在太子妃的人选之外了。 拿人手短，即便她是皇后也不例外。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母后的表情有些复杂，有些奇怪，凤仪忍不住问道。 “本宫在想是不是应该将她的礼物直接退回去。”皇后说道。 “为什么要退回去？”凤仪不解，“又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说实话，这东西我都没看上呢！” “哦？” 皇后疑惑了，陶婉芯送出来的东西，竟然还有不好的？ “拿来让本宫看看。” 凤仪赶紧递上了棉布。 皇后接过来，刚一抚摸，这触感就让她察觉到不对了。 一旁的凤仪连忙解释道：“母后，这是陶婉芯用那白叠子纺出来的线，又织成的布。她叫这个棉布。” “白叠子……棉布……”皇后轻抚摸着手中这还不到一匹的布，没有艳丽的颜色，也没有丝滑的触感，只有朴实的柔软。 “唉……”她轻轻叹息一声。 “母后，有何不妥吗？”凤仪连忙问道。 皇后看了凤仪一眼，摇摇头，心中却道自己这个傻女儿啊！ “陶婉芯这是让你给本宫送过来了让本宫看重她的筹码呢！” 凤仪或许还没察觉到，可她身为皇后却是比凤仪更知道这棉布的价值！ 除了猪肉，陶婉芯这是又弄出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来了啊！ “看重她的筹码？”凤仪怔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这家伙，难怪非要让她给母后送过来！ 凤仪再次看向母后，发现一抹纠结的神色在母后的脸上闪过。 不会？母后不是都把陶婉芯排除了呢？难不成这心中又开始考虑她了？ 嗯，反正自己也更喜欢陶婉芯一些，如果她真成了自己的嫂子，说不定她弄出什么好东西自己就能第一时间得到了。 于是凤仪说道：“母后，这陶婉芯今日还念了首诗。什么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我在书上都没有读到过，好像是她自己写的？我看她当时也是有感而发，这么说来，她竟然还可以出口成章呢？” 皇后诧异地看了凤仪一眼。 自己这女儿应该是不会跟她撒谎的。所以，难不成这陶婉芯还真这么有才？ 本来她觉得陶婉芯比不上章曼吟的地方就在于此处，若是此事为真…… 不行。 皇后还是在心中再次摇摇头。 有才的纨绔，那也是纨绔啊！ 天是一天比一天暖了，陶婉芯经常到田中去看看棉花的生长情况。 因为除了之前从凤仪那里要来的、绿竹和苏嫣收集来的棉花取出了种子，陶婉芯还用纨绔值兑换了不少，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陶婉芯没有兑换土豆来提高粮食产量，毕竟纨绔值不多了。 也正是因为棉花已经种下了，所以陶婉芯才研究纺织机，才敢把现在收集到的棉花都给织成布了。 除了棉花，农庄还种植了不少蔬菜。 看着菜地里绿油油的一片，陶婉芯却是已经开始为冬天担心起来。 这到了冬天吃不到菜了可怎么办？ 搞大棚？ 问题是没有塑料啊！ 全用纨绔值兑换那可就太贵了，她有多少纨绔值够这么花啊？ 难不成……用玻璃盖大棚？ 那玩意，可是比塑料还奢侈啊！虽然说她现在有煤了，可以炼制玻璃了，可是一旦炼制出这种晶莹剔透东西，在这个朝代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天都才刚刚热了起来，离冬天还早呢！ 章曼吟作为京城新来的名媛，陆陆续续也接到了京城其他家小姐的邀请。 这日，她和王尚书家的王小姐一同游湖。 泛舟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顿时让人感觉心旷神怡。此时再传来阵阵幽香，心情便更加的舒畅。 章曼吟对王小姐说道：“王小姐这身上的女儿香，还真是沁人心脾呢！” “哪里，章小姐谬赞了。哪里有什么女儿香啊，不过是香水的味道罢了。”王馨兰说道。 “香水？” “是啊！”王馨兰笑了起来，“章小姐来金城也不少时日了，应该听说过京城这最风靡、最后追捧之物，就是这香水了。 “因为数量稀少，每次都是刚出来一瓶就立刻被那早早去排队的人给抢到。我也是幸运，只抢到过这一次而已。” 虽然王馨兰嘴上说着很谦虚的话，但脸上的得意却是掩藏不住的。毕竟在王馨兰这短短半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应该就是这一件了。 接着说了一些这香水现在是如何成为上流社会身份地位的象征，稍微流露出了一丝对陶婉芯的佩服之情。 章曼吟的脸色变得有些许不自然。 香水的事情，她也听自家在京城的掌柜说了。当时并没有多在意这事，此时章曼吟却发现，自己还是小瞧这陶婉芯的影响力了。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陶婉芯握住了香水，不就等于握住了京城这些女子的命门了？若是她以香水作威胁，会不会让京城的这些女子们全都向着她啊？ 看到章曼吟突然沉默了下来，王馨兰这才惊觉自己似乎不应该在章曼吟面前提起陶婉芯，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 想到这她连忙说道：“不过陶婉芯做的这些都不过是小道而已，唯有读书做学问这才是正道。她跟章小姐您的大才是没有办法比的，竟然还放出豪言，真是有些不量力了。” 章曼吟连忙笑笑，“话不能这么说，这是每个人长处不同。” 聚会结束，章曼吟一脸凝重地回到家中。想了想，她去见了爷爷。 自己来到京城的这些日子，忙着赴各种约会，而自己的爷爷其实也没有闲着，每天在家中接见各种慕名而来的拜访者，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空闲下来。 第四十二章 人选有异议 章楠之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儒袍，随意着翻着手中的一本书。 见到章曼吟来了，将书放下问道：“今日跟王家小姐的聚会如何？” 章曼吟摇摇头，轻笑一声，“王馨兰，不算聪明。” 邀她去赴会，那明显是带着拉拢、讨好、亲近她的意思。她和陶婉芯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京城应该无人不知了？既然想要拉拢她，却还会主动提到陶婉芯，竟然还露出一丝钦佩的神色，这难道不是傻吗？ 章楠之点点头，没有多说。 章曼吟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道：“爷爷，咱们也进京这么长时间了，这陛下怎么还没有提起太子的婚事？” 听到这话，章楠之抬起了头来，脸上的神色不是那么满意。 他摇了摇头，对章曼吟语重心长地说道：“曼吟，你太心急了。我们章家的女儿，本来就是凤凰，从来都只有我们挑别人的份。就算是太子又如何？那也不是我们章家高攀。 “我知道，你来找祖父的目的，是想让祖父去到皇上那里提一提。 “可我们章家的女儿，是等着别人来求娶的。自己上杆子着急，岂不是掉了身份？ “曼吟你记住，你越端着姿态，才越能显示出你的尊贵。” “可是……”章曼吟咬了咬嘴唇，“那个陶婉芯……” “她？” 提到陶婉芯，就连一向大气稳重章楠之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抹不屑来。 “曼吟，你真是太让祖父失望了。就那么一个跳梁小丑，也值得你放在心上严阵以待？” 受到祖父的教训，章曼吟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看到孙女的神色，章楠之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总是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 “这皇帝是个什么意思？我们进京了，他却不提了，难不成还想晾着我们？”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章楠之这才又看向章曼吟，“你先不要着急，若是再过些日子还依旧没有动静，祖父自然是会为你问的。” 听到这话，章曼吟心中就安心多了。 日子一晃，差不多一个月就过来了。 这一个月，皇上也没有提过太子的婚事，皇后因为心中的纠结，也巴不得这事再拖一拖。 虽然说即便是太子也要听从父母之命，可是身为当事人，凤稷也是一点都不着急。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太子不急王爷急，凤荀都忍不住了。 “我说二哥，你这婚到底是定不定啊？” 凤荀在凤稷的书房中一会走到这，一会走到那，口中还嘟囔个不停。 凤稷正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默默地看着一本书。本来他是打算视自己这个弟弟如无物的，可最后也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凤稷无奈说道，“走来走去的，我头都晕了。” 凤荀反问：“那说明二哥你注意力也没在书上，不然怎么知道我在走来走去？” 凤稷：“……” “我看你是想早点离京，到你的封地上自由快活去。”凤稷立刻就找到了反击的切入点。 “当然不是！”凤荀连忙扑到了桌子前，“二哥我错了，我没有想要抛弃你的意思！” 若是换做别的皇子定然不敢在太子面前说自己不愿去封地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 不去封地留在京城跟我抢太子之位吗？ 但是只有到了凤荀这里就不一样了。 凤荀和凤稷从小就关系特别好，凤荀从未觊觎太子之位，反而总是说他要如何如何的辅佐他二哥。 他知道二哥太孤单了，若是自己去了封地，那二哥身边就更是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凤荀盯着凤稷看了看，突然说道：“二哥，其实……你是没有看上章曼吟，所以才不着急成亲的事？” 凤稷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一笑，“你猜？” 章楠之被晾了这么长时间，书读过万卷的修养也让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怨气来。 他给皇帝上了书，想要再见一见皇帝了。 皇帝接到章楠之的上书，就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来的。 沉思之中，凤铭不知不觉走出了书房，朝着皇后寿阳宫走去。 “皇上今日竟然这么早就忙完了？”对于皇帝的到来，皇后心中还是有些惊讶的。 “朕来跟你商量一下天哲的婚事。”皇上说道。 “太子的婚事？” 一听是这事，皇后心中不知为何也犹豫了一下。 “陛下不是看好了章楠之那孙女了，选个良辰吉日定下就是，怎么今日还来跟臣妾商量了？”皇后问道。 不愧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皇后隐约察觉到了一点皇上的心思。 “莫非，陛下对这个人选有异议？”皇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梓童觉得那章曼吟如何呢？”凤铭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皇后。 “这……” 皇后刚一犹豫，皇帝立刻就说道：“梓童是否也觉得有些不妥？” 皇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想了片刻后才说道：“在咱们大齐虽然对女子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可却也没出现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要嫁给谁的。所以一个以往没有出现过的难题就出现了。” 说的就是陶婉芯。 看皇帝没说话，皇后尴尬地笑了笑，只好继续说道：“这种话，我们其实可以当做不知道，没听到。可她毕竟是陶相的女儿……” 听到陶相这个词，凤铭竟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想了想，皇后示意宫女去拿东西。很快，宫女就拿来了那匹棉布。 “陛下请看。” “这是……” 皇后便给凤铭解释了一下。 “棉布、猪肉、肥皂、细盐。陛下，若是将这些功劳加起来，陶相问我们要个太子妃的位置，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呢！” “所以，梓童更看好那陶婉芯？”凤铭问道。 皇后却是摇了摇头，“虽然这陶婉芯巧妙心思很多，可她那纨绔之名……”真是一言难尽。 “更何况，若是真这样考虑了陶婉芯，那其他那些想要嫁给天哲的世家小姐们岂不是一个个都会有样学样？” 第四十三章 选妃大会 从寿康宫出来，凤铭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得到答案，反而是更加纠结。 作为一位曾经提枪上马上阵杀敌的帝王，他的性格并不优柔寡断。可是这毕竟是太子娶妻。普通人都知道妻不贤祸三代，更何况这太子妃可是将来的皇后！ 回到书房，凤铭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丝烦躁。 章楠之还是得见的。 第二日下朝后，凤铭便召见了章锦。 先是一番寒暄，终于还是得进入正题。 “章先生，你昨日上书要见朕，可是来了京城后遇到了什么难处，需要朕解决？” 章楠之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却是不悦起来。 我为什么来皇帝你心里没点数吗？ 可即便如此，章楠之依旧十分有涵养地说道：“陛下应该知道，草民千里迢迢从东地来到京城，也是有意在京城开办书院，希望能为陛下培养出更多的治国之才。” 凤铭心道，转折该来了。 “不过，草民来了京城的这些日子，觉得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东地临海，气候湿润，这京城还是干燥了些。草民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适，大夫看了说是有些上火，草民想着，是不是该回东地去。” 凤铭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在还没有人察觉到时就又恢复了正常。 “环境这事，的确是人力不可违。”凤铭和颜悦色的对章楠之说道，“可朕还是希望章先生能留在京城，或许再多待一段时间也就适应了。毕竟总是人来适应环境，可不能指望环境来适应人，章先生说是不是？” 章楠之那因为老迈而有些浑浊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凤铭接着又开口了，“不过如果章先生实在不适应京城，想要回去的话，那朕也不能如此不近人情的拦着，就依着章先生！” 章楠之的面色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我若是回去……” 章楠之拖着长音，没有说完后半句话。 凤铭知道，这是在说章曼吟。 “对了，章先生若是回去了，章小姐就留下！”凤铭像是突然想起来般说道，“毕竟章小姐还要留下来参加太子的选妃大会。” “选妃大会？”章楠之一下子愣住，一双浑浊的老眼此刻也都亮了几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的孙女不是已经被定好的太子妃吗？ 凤铭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朕的心中，自然是章小姐最为合适，也是朕的第一人选。但毕竟是跟天哲相守一生的人，还得让天哲自己也中意才是。 “不过章先生放心，婚姻大事，天哲自然是要听朕和她母后的。所谓的选妃大会，也就是个过场而已。” 章楠之听了这些，脸色却依旧没有什么好转。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章楠之告辞。 当他一走，凤铭那和煦的神色就变得阴沉了许多。 “这个老东西！”凤铭咬着牙，忍不住低声怒骂一声。 章楠之这是来威胁他来了！ 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本来是想多给你培养些人才的，可你若是再不提我孙女跟太子的婚事，那我可就走了。没有这桩联姻，我就不教书了，你好好考虑考虑你朝堂上还有没有人可以用了！ 朝堂受世家的苦久已。 纵观整个朝堂，官员大都是世家子弟。而这些世家子弟中，又有很多是章楠之教出来的。 毕竟章楠之的秋水书院名气大的很，不少世家都是把子弟慕名送去。 这也造成了章楠之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是却连皇帝都不得不对他恭敬有加。 所以，这就造成了凤铭现在遇到一个平民挑战他皇帝权威，但是却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身为大齐国最尊贵之人，却要如此憋屈！ 世家…… 这个毒瘤他一定除掉！ 凤铭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一个皇帝的城府，越愤怒，越要不动声色。 只有一直跟着他的周祥，察觉到一点端倪。 而离开皇宫，坐在马车上的章楠之，同样是一脸怒容！ 备受尊敬的章楠之，何时不是被人高高的供着？哪有今日这么受气的时候？ 那皇帝竟然敢让他回去？ 怎么，是不在乎他的学问了？ 竟然还弄出什么选妃大会来？ 这是在啪啪的往他这张老脸上打啊！ 皇帝这是不惧世家了？他哪里来的底气？ 章楠之回到了家中，章曼吟早就等着准备迎接了。 看着孙女那一双焦急中又带着期盼的眼睛，章楠之还是正了正神色，对章曼吟说道：“祖父今日已经向陛下提过了。陛下会为太子举办选妃大会……” “选妃大会？” 章曼吟就如同章楠之第一次听说这个事的时候一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来，甚至还有一丝慌张。 章楠之虽然心中清楚那所谓的“走过场”可能并非那么简单，但却依旧安抚孙女说道：“只是形式而已，不用在意。” 章曼吟点点头，表示明白。 说不定选妃当日，不但要立下这个正妃，还会将侧妃、侍妾也定下。想到这，章曼吟便也不说什么了。 又是几日过后。 凤铭放下手中的一本奏折，对周祥问道：“章楠之可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并没有，那章楠之没有想要离开京城的打算。” “哼。”凤铭冷笑一声。 这老东西果然还是不舍得离开！ 竟然还想以此威胁？ “算了，此事也不是一个拖字诀就能解决的，传下去，就说太子的选妃大会，定在七月！” “是！”周祥连忙应声。 心中却是有些不解，这离七月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陛下为什么要定在那个时候？ 难不成，是要给各家小姐充分的准备时间？ 肯定是这样了。陛下对章小姐似乎不太满意，那定然是要给其他家小姐机会了。 只要有这个意愿的各家小姐们，都可以来参加。至于选上选不上，那是后话。 圣旨一下，陶庆都纳闷了。这陛下不会真是因为她闺女的那话，所以才办了这么一个选妃大会？ 女儿还在农庄上，这事得让她知道。 想到是这么一件大事，陶庆决定亲自去一趟农庄。 此时的陶婉芯不在猪圈，不在工坊，不在田间，而在厨房。 第四十四章 炒菜问世 前几日，陶婉芯去了铁匠铺，花了大价钱打了一口铁锅。 她已经受够了天天陶锅煮的菜和肉，她要吃炒菜！ 这个时代铁太少了，而且是受朝廷管制的。毕竟铁是可以制作武器的，所以大部分的铁都在朝廷手中。 民间只有少量的铁，用来制作菜刀和农具。还真是没有谁会弄那么多的铁来打造一口锅。 好在陶婉芯现在是有钱了——虽然说到底赚了多少钱她没有数，就把这口锅给打出来。 所以此时锅一到了，陶婉芯就赶紧迫不及待地去准备炒个菜，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没有辣椒，只能用茱萸来提个味道。农庄存下来了不少猪油，炒菜的时候正好用上。 即便是一盘简简单单的小青菜，最后炒出来也是油汪汪香喷喷的，让人食欲大增，胃口大开。还没有吃，陶婉芯那嘴里的口水就有三尺长了。 菜刚端出来，陶庆就到了。 陶婉芯连忙热情招呼她的父亲，“爹您怎么来了？您这鼻子也忒灵了，是闻着味来的？正好赶上了，快尝尝我炒的菜！” “炒菜？什么呀？哎呀，闺女啊，爹来是跟你说一件大事的！”陶庆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太子选妃这件事。 “没事没事，边吃边说。” 陶婉芯根本就没怎么在意父亲口中的大事，现在对她来说，吃才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陛下已经下旨了，在七月为太子办选妃大会。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还以为会直接让章曼吟嫁入东宫呢！我怀疑陛下的这一决定跟芯儿你当初在公主宴会上说的话有关。 “陛下特意给了两个月的时间，恐怕到时候还会有一场考核，芯儿你若是真想嫁给太子，恐怕要好好准备一下啊！” 在陶庆说话的工夫里，陶婉芯就已经把菜吃掉半盘子了。 “爹，别光说话，吃菜啊！”陶婉芯招呼着。 陶庆顿时感觉自己这半天都白说了。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特别希望女儿嫁入宫里。看女儿这幅不在乎的模样，也怀疑她是不是一时兴起了。 陶庆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盘子菜上。 “咦，跟我们以往吃的有所不同啊！” “都跟您说了是炒菜了。” 陶庆夹起一筷子放入口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清脆的蔬菜，利落的口感，他以前从未吃到过！ “这就是什么……炒菜？怎么做出来的？”陶庆连忙问道。 “铁锅炒出来的。”陶婉芯说道。 “铁锅？用铁做的锅？” “嗯。” 陶庆的老脸抽了抽。 铁可是国之重器啊！竟然被自己女儿给做成了锅？ 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没事，陶家现在有钱了。陶庆自我安慰道。 虽然他也不清楚现在有多少钱，但应该……绝对不少。说实话，陶庆这谨小慎微的毛病又犯了，虽然这钱都是他闺女正大光明挣来的，但是他却觉得这么多钱有点烫手了。 可是这担忧还没在心中多停留一会，就被下一口的可口蔬菜给占据了所有思想。 陶庆走了之后，绿竹却是着急了起来。 “小姐，您快准备起来啊，其他的小姐们此时肯定都已经为两个月后做准备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陶婉芯看了绿竹一眼，“没想到爹爹突然过来，你都没能吃上一口，我再去炒个菜去。” 绿竹现在哪有什么胃口吃菜啊！ 因为她并不知道陶婉芯的真实心思，听着陶婉芯那句“非太子不嫁”，还以为陶婉芯是真的特别喜欢太子呢！ “我的小姐啊！”绿竹就差跪下来哀求她了，“别人家的小姐此时肯定开始保养皮肤，订制衣服，研究发型和妆容了。可您还要亲自下厨？那对皮肤多不好啊！” “这些？小事！” 陶婉芯丝毫不在意，还是执意到厨房炒菜去了。刚才被爹爹吃了一半，她自己也没过瘾呢！ 只留下绿竹，还在原地绝望。 陶婉芯虽然舍不得用纨绔值兑换别的，但是给自己兑换前世才有的护肤品，那还是很舍得的。 只有在这件事上，陶婉芯才觉得自己像一个真正的“败家子”。 前世的护肤品跟这个时代那些简陋的护肤品比起来，稳赢了啊！ 至于衣服首饰什么的，她陶婉芯天生丽质，就算披个麻袋带个狗尾巴草，也照样好看！ 当然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好看。 不一会之后，绿竹便开始一边绝望着，一边用筷子将小姐炒的菜往嘴里送。 嚼着嚼着，绿竹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小姐，我有办法了！” “啊？” “如果到时候陛下让各家小姐展示才艺，那小姐就做菜！我相信，凭小姐的这个手艺，一定能征服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睛。 所以绿竹这是无师自通地懂了一个道理：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陶庆的晚饭自然是在府里用的。只是一筷子下去，陶庆突然就没有了胃口，他就开始非常怀念在农庄上吃的女儿做的炒菜。 一家人都发现了陶庆的异常。 “老爷这是怎么了？没有胃口？”陶夫人忧心问道。 陶继也放下了筷子，“父亲可是在忧心妹妹参加太子选妃的事情？” 陶庆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还是你妹妹做的菜好吃。”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陶婉芯的农庄就热闹了，今天是大哥来了，明天是二哥来了，后天是三哥来了，大后天母亲带着姨娘也来了，都是来尝陶婉芯的炒菜的。 陶婉芯无奈了，只能又打了一口锅，送回家里，顺便教了一下家里的厨子如何做炒菜。 这下，家里才消停了。 天越来越热，陶婉芯这身上也是穿的越来越单了。 这才发现，大齐的冬天不好过，这夏天也不好过啊！ 毕竟这封建社会的女人，即便是大夏天，也不能露胳膊露腿。所谓的半臂，那也只是外面衣服的袖子是半截的，里面露出来的袖子不还是长袖么！ 因为天热，所以陶婉芯人也变得烦躁和慵懒了起来，整天不想动，什么也不想干。 可偏偏还有一件大事等着她。 第四十五章 选妃开始 毕竟，七月到了。 选妃大会的前一天，陶婉芯才从农庄回到了府上。 时间还早的时候，绿竹就开始烧水，要给陶婉芯沐浴，让她今日早早睡，明天早起。 “小姐，明天你也带上我！明天那么大的事情，只有绿竹一人，我担心照顾不过来。”苏嫣一边拿着水瓢给陶婉芯的后背上浇着，一边对她说道。 “不用。”陶婉芯摆摆手，嫩藕一般胳膊甩出了一串水珠。 “苏嫣你也是的，你从盐坊回农庄近，回城里太远了，干嘛还赶回来。” “我不是不放心小姐你么！”苏嫣说着，“你带上两个丫头，也看起来更有排场啊！” 陶婉芯大笑了起来，“我要排场干什么？” 此时绿竹从外面进来了，提了一篮子的花瓣，全都洒到了木桶里。 “原来你找这个去了。”陶婉芯笑道，“咱们有香皂，有香水，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沐浴之后，即便陶婉芯睡不着，也被催促着上床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又在还没睡醒的迷糊之中，就被绿竹拉起来梳头了。 “小姐，今日穿哪身好？”绿竹拉开陶婉芯的衣柜，里里外外的翻找打量着。 “随便，随便。”陶婉芯还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小姐你也真是，早就说了让你去做衣服，你也不去，你看这今天都没什么可穿的了！”绿竹还在那里嘟囔抱怨。 “哪那么复杂？没露着就行了呗！”陶婉芯只能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这身桃花粉的看起来天真烂漫，不过今日一定有许多小姐穿粉色。这身鹅黄的看起来温柔可人，不过今日是选妃是在御花园，容易招虫子。还是这身蓝色的好！可就是有些旧了……呀，说不定还有点短了。” 绿竹念叨得陶婉芯头疼。看样子今日若是不找出套满意的，绿竹能磨叽的迟到。 可问题是，没有套新衣服，绿竹似乎很难满意啊！ 陶婉芯干脆直接打开系统，跟系统兑换套衣服得了。 布料、刺绣，都是这个朝代已经有的东西，所以并不需要多少的兑换值，但是系统出品的却是比成衣店里制作出来的好看许多！ “别找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在床上呢！”陶婉芯对着绿竹喊道。 “啊？”绿竹连忙奔到了床边，果然在枕头上看到一套蓝底秀白花银蝶的衣裳。 “好漂亮啊！小姐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绿竹惊喜喊道。 “嗯，在农庄的时候准备的。”陶婉芯含糊地说道。 “小姐穿上这身衣裳，定然能艳压群芳！”绿竹也不在意是哪来的，反正她小姐最美就行了。 陶婉芯又不是真的想要去选妃，如果不是绿竹絮絮叨叨的没完，她才不会想要什么艳压呢！ 只不过这衣服既然兑换了，那当然要兑换件好看点的啊！ 硬是拒绝了苏嫣要跟着的请求，将她赶回工坊，坐上马车，陶婉芯出发去皇宫了。 此时宫门口也已经有十来辆马车了，该来的人都到了。又等了片刻，宫门便开了，各家小姐可以进去了。 莺莺燕燕们从马车中下来，徒步向宫中走去。 章曼吟看到了陶婉芯，只是一眼就立刻转过了头去。虽然头转的很快，可陶婉芯还是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恨意。 什么带丫鬟撑场面，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进入御花园之前，这些丫鬟们都被拦下了，只准小姐们进去。 一个公公领着众位小姐走入了御花园中，让众人站成了一排。 “各位小姐就请先在此等候，稍后陛下和娘娘以及太子殿下就会过来了。”那位公公说道。 “多谢公公。”一位女子率先说道。 其余小姐们也顿时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如是说道。 还有位小姐连忙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了一串铜钱来，悄悄要往那太监手中塞。 “这可使不得！”那太监连忙推辞。 那位小姐连忙低声说道：“哪里啊公公，这不是想问问您今日的选拔……” 还没等他说完，那公公就连忙打断，“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安排，奴婢可不知道。奴婢告退。” 那位小姐顿时失望不已。这岂不是一点情报都探听不到了。 陶婉芯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一进入这御花园，就开始东张西望的，想要比较比较到底是这御花园的花多，还是那百绣园的花多。 其他女子都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眼睛也不敢转的。只有陶婉芯，一个劲地东张西望。 此时天还早。 陶婉芯原以为她们进来了，那这选妃应该很快就举行，可是这都在这站了好一会了，日头也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却依旧没有人来。 陶婉芯已经不耐烦了。 她的时间多宝贵啊？她的时间就是金钱，竟然在这里浪费！ 其余的小姐们虽然还在极力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站姿，可是眼睛却已经忍不住乱飘了起来。 刚才一路都没敢乱看，此时终于可以打量打量旁人了。 看看今天谁穿了什么衣服，戴了什么首饰，是不是比自己穿的美，比自己戴的华丽。 最后，目光就都落到了陶婉芯的身上。 陶婉芯今日这身衣裳还真是好看啊！蓝衣在这炎炎夏日中显得清凉无比，上面的银蝶更是绣的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了一般，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绣娘，手艺这么精巧。 头上倒是没有带过多的装饰，只插了一只发簪，是用翡翠做成了花瓣，一颗红宝石点缀了花芯，下面垂了一根流苏，是三颗由小到大的珍珠排列组成，看起来清雅不俗。 不少人心中此时都不忿了起来。 这陶婉芯一个纨绔，上天凭什么将她生的这么好啊？ 章曼吟今日看起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身淡紫色衣裙，很是清新。或许是因为书香门第的缘故，她的头上并没有太多的珠翠，只别了几朵花。在一众姑娘之中，看起来就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是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在暗暗攀比着。 第四十六章 等 时间又过去了好一阵，天气更热了，不少姑娘们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也因为站得时间太久，这些从小娇养的姑娘们也开始站不住了，有些摇摇欲坠。 幸亏我涂了防晒霜，陶婉芯心道。 不过她已经站的不耐烦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傻乎乎的。 只是说在这里等，又没说一定要站着等啊？ 陶婉芯朝着四处张望了张望，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座凉亭。陶婉芯立刻迈开步子，朝着那凉亭走去。 众人看到陶婉芯的动作，立刻都被惊呆了。 她怎么敢啊？ 陶婉芯坐在亭子里，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可是这热气却丝毫未减。 看着其余人正用那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她，眼神中有嫉恨，也有羡慕。 她们当然是也想进入这亭子里来乘凉，可问题是一个个都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只敢老老实实地在那里乖乖站着。 陶婉芯都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了。 这就是身为一个纨绔的好处啊，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不像那些人一样，想干什么还畏畏缩缩的。 这些人心中都快把陶婉芯给骂死了。 “你就尽管现在得意！等你的所作所为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看你还有没有机会！” “站在这里分明就是个考验，你还以为你钻了空子？” “你以为这里没有人？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就你聪明，知道往阴凉处钻？行了，反正你这么一个纨绔，陛下也不会选你的！” 陶婉芯听到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提示：“宿主狂妄自大，投机取巧，纨绔值+30！” 才这么点啊，陶婉芯非常不满意。 陶婉芯岂能不知道这里有人盯着？ 不说那树丛中树梢上偶尔晃过的人影，就说她们站的这个地方的正前方，就有一座宫殿。 那宫殿的门开着，门前垂着隔绝蚊蝇的纱帘，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谁知道谁在里面呢？ 不过她陶婉芯可不像其他女子们，想要在皇帝等人面前留下什么好印象。她不但要我行我素，还要更加嚣张。 手掌扇风依旧不解热后，陶婉芯开始大喊起来，“有没有人啊？” 没人应声，她就继续：“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脑袋中的纨绔值又叮叮的增长。 或许皇帝是被陶婉芯给烦得不行了，又或许是皇帝想看看这个陶婉芯闹什么幺蛾子，还真有一个公公出来了。 “敢问陶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公公躬身问道。 “我说公公啊，这还要等多久啊？什么时候开始？”陶婉芯问道。 也就是只有陶婉芯敢问这个问题。其余人心中一边嘲笑着陶婉芯，一边也在意着问题的答案。 “这个……”公公讪笑一声，“快了，快了，等陛下忙完。” “也就是说，还要再等一阵子是？那天这么热的，你们不赶紧端点冰块过来？”陶婉芯又吩咐道。 “这……” 就连公公都呆住了。 还真有人这么大胆，竟然敢要求这要求那的？你看不出来这是在考验你们吗？ 公公只好陪着笑脸说道：“陶小姐，这宫中的冰，也是有数的，很是吃紧，宫中尚且不够用。而且这是室外，更易融化，消耗甚多，所以……”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拿冰过来，是不可能的。 其余小姐们都偷偷笑了起来。 看着陶婉芯那么自在，她们都快嫉妒死了，如今见她吃了瘪，终于是感觉心中这口气舒畅了。 陶婉芯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考验？ 这算是哪门子的考验啊？ 考验众家小姐是否身体好？能否在酷暑下多撑一段时间？能否一站一个上午？ 还是说…… 让汗水洗去小姐们的妆容，看看这些小姐们的真实模样？ 那你费这个事情干嘛啊？ 考核中多加个环节，直接打盆水来，让众人洗把脸不就行了？ 心中吐槽了一阵，陶婉芯又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冰，拿些水果来总行？让我们在这等着，丫鬟都赶走了，连口水都不给喝，我们今日可是贵客，这是待客之道吗？” 贵客？ 待客之道？ 公公懵了，众位小姐也懵了。 “陛下和皇后娘娘说让我们在这等着，但好像没说一定要让我们站着等，也没说我们不可以喝着水磕着瓜子等？怎么，皇宫冰不多，水果也没有吗？”陶婉芯继续说道。 “这个……那奴婢去找找。”这位公公连忙告退。 陶婉芯怀疑他进了前面那宫殿了，肯定要征求一下皇帝的意见啊！ 不一会，一盘切好的梨子就端了上来。 陶婉芯非常不客气，立马就开始吃了起来。 其余女子们此时早就已经不知不觉，身体全都转向了陶婉芯的方向，早已忘了要恭恭敬敬站好的事情了。 看到桌子上那盘晶莹剔透的梨子，一看就是水分充足消暑解渴的样子，各家小姐们都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早已顾不得形象管理了。 此时一个女子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步流星地朝着凉亭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她那虎虎生风的步伐，陶婉芯觉得这个女子应该是有一点功夫在身上的。 “哎呀忍不了了，真是热死我了，能跟你一起吃不？”那女子对陶婉芯问道。 “请。”陶婉芯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吃，不用客气。 陶婉芯看她一眼问道：“你敢过来吃梨，不怕这次选妃选不上啊？” “我本来就不想选上！”对方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是被我家里逼着来的，我才没想要做什么太子妃呢！选不上正好！” 说着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披帛，一脸地嫌弃：“还要穿着这些东西，真是又麻烦又难看！” 听着这口气，陶婉芯脑海中的回忆又调动了起来，似乎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她好像就是大将军上官雄的女儿，上官诺！ 传闻中，这个上官诺可真是随了她的父亲，性子从小就跟个男孩一样，还是孩童时就成了孩子王，整日拉着一群半大孩童，以竹竿作马，挥舞着木剑，美其名曰她是一个大将军，正带领她的士兵南征北战。 第六十三章 把绿竹送走 伙计被王掌柜这么说着，也逐渐自信了起来。 “掌柜的说的有理。京城最好的厨子，应该都在咱们酒楼了，那陶婉芯能请到什么人啊？这酒楼最关键的可就是厨子了！” 王掌柜点点头，对这话表示同意。 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王掌柜却突然想起件事来。 “我记得那酒店原来的位置是那家好像挺有背景的古董店？陶婉芯竟然能把那个地方给盘下来？” 那伙计接着说道：“估计是动用了点关系，毕竟人家有个宰相爹。而且我看那天，好像公主也跟陶婉芯一起来了。” “还有皇家背景？”王掌柜的身体顿时坐直了一些。想了想，他还是笑了，“有皇家背景又如何？东西不好吃，皇家还能逼迫别人去吃吗？” 突然他又紧张地问了一句：“不会真的有御厨？你给我紧紧地盯着！” “好，小的知道了！”伙计立刻应声而去。 这次可是在京城最热闹的地带，而不是陶婉芯在自己的农庄里鼓捣什么，所以开酒楼的事情，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秋猎之后，京城内的话题好长时间都是围绕着猎场中的那些事。 往年，众人谈论的都是哪家公子打的猎物多，哪家公子打的猎物大，哪家公子得了头彩，哪位皇子更受陛下的夸赞。 可今年，谈论的都是那帮纨绔带了什么样的捕兽夹，挖了什么样的陷阱，布置了多少条绊马索，坑了多少王孙公子们。 别看纨绔们只参加了一天，却是将所有人的风头都抢光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全是他们。 只是再劲爆的话题，谈论一段时间后也就让人丧失了兴趣。好在就在此时，新的话题就又有了。 “听说了吗？陶婉芯那个纨绔要开酒楼了！” “听说了！这是有钱没处花了！” “而且她那地段，还跟聚丰酒楼在同一条街上，她还能抢得过聚丰楼的生意？” “虽然她能弄出盐来，还知道怎么养出来的猪肉不腥臊，可是这跟如何做菜关系并不大啊！” “可不是！而且咱们京城的名厨也都是有主的了？她还能从别的酒楼里挖到人？” “说不定是远处来的厨子。” “那技术自然是无法跟咱们京城的名厨相比了。” “那还敢跟聚丰酒楼开在一起？等着最后生意被挤垮！” “等她卖盐卖肥皂的那些钱都搭进去了，就会自己收手了！” “对了，若是她那酒楼开业了，你去吃不？” “都猜到她那酒楼的东西肯定难吃的要命，还去糟蹋那个钱干什么？” “嘿嘿，看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她那酒楼开业，估计一个人都没有喽！” …… 陶婉芯还在农庄培训厨子呢，不知不觉就又是一笔纨绔值进账了。 没想到大家对她的酒楼这么不看好啊！ 这些新招来的厨子，可都是跟她签了死契的。 陶婉芯可不想自己刚教出一个厨子来，结果就被别的酒楼眼红给挖走了。炒菜虽然不是什么有多高技术含量的事，但是起码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能独领风骚一阵的。 至于死契这种不文明的东西，陶婉芯也就只好入乡随俗的用一用了。 只是，即便是签了死契，酒楼的秘密武器——味精，她依旧是不敢轻易交给这些人。 “绿竹，你到酒楼里盯着去！” 陶婉芯最后只能如此决定。没办法，能够信任的人太缺了。 “啊？小姐，我去盯着酒楼了，谁在你身边伺候你啊！” 绿竹不想离开。 在她心中，什么事情都没有照顾好小姐重要。至于那酒楼什么的，人手不够就不开呗！ “我又不是个废人，没人伺候就活不下去了？”陶婉芯瞪她一眼，“你也是，有点上进心好不好，就甘心做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挺好的呀！我就愿意照顾小姐！” “没出息的！”陶婉芯虚晃一脚，没真踢她，“把酒楼给我看好了，给你抽成。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自己攒点嫁妆。” 绿竹这次终于脸红了，“小姐，要不你就别把我嫁人了呗！我一辈子守着你！你愿意我伺候太子的话我就伺候太子，不愿意的话我就束了头发，一辈子留你身边！” 陶婉芯盯着绿竹。 这个想法很是危险啊！ 听她这么一说，陶婉芯更是坚定了要把绿竹送到酒楼里去锻炼的决心。 “再废话就赶你出府！怎么，小姐的话都不听了，我还要你干什么？不知道交给你的是多么重要的任务吗？不知道要你保管的是比细盐还重要的秘方吗？做不好，以后都不用回我身边了！” 绿竹这可被吓到了。 被赶走？ 那可绝对不行！ “小姐！我去酒楼！我绝对帮您盯得死死的！咱们的秘方，绝对一个粒都不会到外面去！”绿竹立刻说道。 看着绿竹那赌咒发誓般的模样，陶婉芯也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不吓她了。 “没那么严重。”陶婉芯摇摇头，“就算他们真的拿走了一些，别人也研究不出来这是什么，最多用上一次两次的，也就没有了。所以你只要在大的用量上控制好就行了。” 绿竹点点头，表示懂了。 “对了小姐，我听说外面的人对我们的酒楼都很不看好啊，咱们开业那天能有人吗？”绿竹突然又想起了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让她不禁有些担忧。 “酒香还怕巷子深？到时候不来，那是他们的损失！”陶婉芯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不过，宣传也还是必要的。 “那些书生们，抄写的怎么样了？”陶婉芯问道。 “写了不少了。”绿竹点点头，接着又一脸肉痛地说道：“小姐，您为什么非要弄那个什么‘传单’的玩意？ “咱们雇人写要花钱，给他们买纸买墨更费钱啊！小姐您不读书是不知道这纸有多贵，咱们还一下子买这么多……” 看着绿竹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心疼钱，陶婉芯更加坚定了要把绿竹送去酒楼的决心。 第六十四章 卫什么皮卡 不是陶婉芯嫌绿竹这丫头烦了，而是她总摸不到钱，格局就变小了。 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这怎么能行？ 所以还是送出去锻炼锻炼！ 其实，本来陶婉芯也是觉得这个时代的纸有点贵的，谁让这个时代的纸还太少了，制造技术也不行呢？ 弄得陶婉芯差点都想把高一点等级的造纸术给兑换出来了。可如果造了纸，陶婉芯就想把这传单弄的更好一点，要不印刷术也弄出来？ 可接着陶婉芯就发现，不行，自己太忙了，没时间去弄造纸术和印刷术。 陶婉芯这才反省了自己。 她想要造纸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贵？ 可是自己差钱吗？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谁不吃细盐啊！ 也是，前世的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这种阶级带来的局限性还是没能摆脱掉，总是想着省钱。 饭要一口口吃，好东西也要一点点往外放嘛！造纸和印刷，等她有空！ “既然宣传单都弄好了，那就往外发！”陶婉芯没有让绿竹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打断她说道。 “就找那些穷困人家的孩子，乞儿也行，告诉他们发完一摞就能得到一个铜板，同时嘴里还得吆喝着。对了，再找些人盯着，免得他们把传单往什么地方一丢就回来领钱了。”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绿竹应道。 自家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特意让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去发传单，不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挣钱的机会嘛！ 外面那些人竟然还说她家小姐是纨绔？哼！一点都不了解她家小姐！ 第二日，京城中的大街小巷，传单就满天飞了。 “仙来酒楼八号开业，开业当日全场八折！” “凡开业当日进酒楼消费者，均赠送小菜一碟！” “预存现金者，可得仙来酒楼VIP卡一张！” …… 其实这些小童们口中喊的一些东西，他们自己也不懂。 什么消费啊，VIP啊，不知道都是啥意思。若是有人问起，就塞给他们一张传单，自己看去！ 不过就是有可能依旧看不懂。 “掌柜的，您看怎么办？这陶婉芯想出了用降价促销的方法来吸引顾客，就算现在很多人不想去，那天肯定也会去看看的！” 聚丰酒楼的伙计又来跟王掌柜汇报了。 这事王掌柜已经知道了。他的手里也正捏着一张传单呢。 “不用担心。”王掌柜却是没怎么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她陶婉芯若是对自家的酒楼那么有信心的话，也不会弄出这些手段来了。就算开业第一天他们人多，等过几天因为东西难吃，人也不会再去了。” 那伙计一听，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还是掌柜的您明察秋毫啊！” 时间一转眼，终于就到了仙来酒楼开业这天。 陶婉芯的确没有在酒楼名字上花费多少心思，反正她这酒楼也不是靠名字吸引顾客。 只是到了这天陶婉芯才后悔，没把鞭炮先弄出来，不然可以放一放，热闹热闹。 好在凤仪上心的很，早已请了舞龙舞狮队，这才让仙来楼的开业显得热闹非凡。 一些格外尊贵的客人，已经悄悄进入酒楼二楼的包厢之中了。 在这包厢中的，赫然是大齐国尊贵的皇帝陛下、皇后娘娘，三位皇子，和凤仪这个公主。 几个人虽然都已经换了常服，可是那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却是掩盖不住。 虽然说这酒楼有凤仪的份，可她抛头露面却不太好。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不可能不来，所以就早早带着父皇母后来包厢里坐着了。 皇后朝着窗户外望了望，发现围着的人还真不少。一想到陛下也在这里，就开始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 “仪儿你也真是，为何非要父皇和母后前来，这里的菜，我们在宫中又不是吃不到。”皇后忍不住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凤仪连忙拉着皇后的胳膊摇一摇，撒娇说道：“这可是女儿的第一个产业啊，父皇和母后怎么能不关心一下呢？” 皇后点点她的鼻头，“你啊！真是把你惯坏了！”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皇后的口气中并无责备之意，全是宠溺。 凤勤微微抬了抬眼，看了看这一幕，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今日若不是恰巧遇上，估计他还没有机会跟父皇母后一起来。父皇不疼爱他也就罢了，这个凤仪也恃宠而骄，没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若是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一定要将这个凤仪给嫁到最远的番邦去！ 热闹过后，陶婉芯站在门口开始大声喊话了。 “传单大家都看到了，今日来仙来酒楼吃饭的，一律八折，并赠送小菜一个！同时，一次性预存一百贯，可获得VIP卡一张！” 说着，陶婉芯手中也多出来了一张亮晶晶的卡片。 那卡片是银色的，在阳光下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更神奇的是，转换不同的角度，就能折射出不同的色彩来。 这种镭射技术陶婉芯没有，所以这VIP卡是直接系统里兑换出来的。本来她是不想把珍贵的兑换值浪费在这种东西上，但是她实在是在这个时代找不出更好的防伪办法，所以只能如此了。 一百贯可不是小数目，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家可没有几个。毕竟当初陶婉芯花十贯买了座荒山，都已经被认为是败家了。 “要这么多钱？你这卫什么皮卡，有什么用啊？”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大家不要误会啊！这一百贯还是你的，依旧是吃饭用。但是有了这张卡，二楼的雅间才会对你开放。” 众人顿时懂了，心中把这个陶婉芯又骂了一通。 这又是她弄出来的那个所谓身份的象征？就跟她家那个破香水一样，卖得死贵还限量？ 不过你这个酒楼若是好也行，若是烂到不行，这算个屁的象征啊？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陶婉芯微微一笑说道：“大家可以先尝尝，再决定要不要成为我们的会员用户。” 众人一听，嗯，是这么个理。 可陶婉芯接着又说道：“我们的会员卡目前只有二十张，先到先得！” 第六十五章 天价酒楼 陶婉芯话音落下，人群中就传出来一个声音：“先给我办一张！” 这还是头一回，陶婉芯听见这个声音是这么高兴的。 “陆伯禽你说真的？那就进去登记！”陶婉芯朝他说道。 陆敏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人群中顿时又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我当是谁，原来是另一个败家子啊！” “嘿！这是一个纨绔来帮另一个纨绔撑场子了？平日里他们就玩在一起。” “陆小侯爷这次回去估计会被他爹把屁股打开了花。” 这些人的声音并不低，即便陆敏走进了酒楼里也能听见。对此，他只是冷哼一声。 这帮傻瓜！ 他们怎么知道陶婉芯家的饭菜有多么的好吃？ 若不是之前在陶婉芯的农庄吃过一次，恐怕陆敏这次也会跟其他人一样，站在门口嘲讽她了。 所以他这次可不会犯傻，赶紧先去抢个雅间再说！ 陆敏进了，其余一些好奇心重的也跟着进了。就算不办卡，不是也能先尝尝再说嘛！ 坐下之后，就立刻有小二递上菜单。这些原本还漫不经心的人，在看到菜单的那一瞬间，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么贵！” 不少人在这一刻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这是要抢钱吗？” “陶婉芯你果然是个纨绔，想钱想疯了！” “这里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吗？要这么多钱？” 陶婉芯顿时又收获了一大笔纨绔值。 “叮！宿主黑心，定价高昂，纨绔值+150！” 就连已经进入二楼雅间的陆敏都望着菜单开始咋舌。 照这上面的价格，一百贯钱也吃不了几回啊！就算是今天打了八折，也比那聚丰楼还要贵呢！ 这么一想，上次去陶婉芯农庄的时候，她那收费还真是客气了啊！ 不过想想那些菜的味道，从出生以来他在大齐还从未吃过，独此一家，也算是值了！ 想到这，陆敏立刻点了几个菜。 等待期间，陆敏又看了看自己的那张贵宾卡，发现他这张卡的右下角有几个奇怪的符号。 “莫非是什么编号？”陆敏嘀咕了一句，叫来了小二。 “哦，这个啊！这的确是编号，您这张是编号三的意思。”小二回答。 卡片上的编号用的是阿拉伯数字，一般人自然是看不懂。不过除了店里的厨子，小二也是专门培训过的，陶婉芯特意教他们认过这种阿拉伯数字。 陆敏的注意力不在这奇怪的编号上，他怔了一下，立刻问道：“我明明是第一个办卡的，为什么编号是三不是一？” 陶婉芯将酒楼内的情况，都交给绿竹负责了，她还有尊贵的客人要去陪呢！ 二楼虽然都是雅间，但雅间跟雅间也不同。其中有一间，早在最初就定好了，轻易不对外开放。 陶婉芯一进来，就得先行个大礼：“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晋王殿下、梁王殿下、公主殿下。” “平身！”凤铭说道。 陶婉芯一抬头，就看到凤仪正一脸揶揄地看着她，那目光中的意思就是在说：哼，平日见本公主，从来都不行礼，今天你倒是乖巧了。 陶婉芯佯装没看见——嘁，就不给你行礼。 凤勤的眸光却是又暗了一分。 他明明是大哥，可是人家却是先问候太子，再问候他。果然还是身份地位决定一切。 这个雅间里的菜早就上了。除了菜，还有酒。 就是陶婉芯曾经让凤仪给皇帝带回去的那种。 凤仪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陶婉芯聊一聊了。 “陶婉芯，菜单我看了，这价格可不低啊！这酒楼能不能赚到钱啊？若是没有人来，咱们岂不是要亏本？” 凤铭闻言，也看了过来。 陶婉芯一笑，“我的公主啊，咱这家店本来就不是挣普通老百姓的钱的。别看定价高，自然还是有人吃的起。公主你忘了当初你是为什么建议我开酒楼的了？” 凤仪顿时想了起来，记得当初陶婉芯好像说是为了要掏空世家的钱袋？ 两人顿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楼下，虽然价格劝退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些人留下了。先尝尝，不好再喷。 结果那些留下来的人，一尝之后就直呼好吃，这钱没有白花！ 别的不说，就说赠送的菜品！ 对于陶婉芯来说，那不过是最常见不过的东西——油炸花生米。 可是在大齐，还真没有这道菜。 毕竟，费油啊！ 一般人家都不知道油是什么味道，更不用说炸东西了！ 此时不少在一楼吃饭的人，都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小二！这是什么味道？”有人喊了起来。 小二立刻答道：“回客官，这是本店的特色酒神仙醉的味道。”声音中还颇有几分自豪。 “神仙醉？口气倒是不小。”说话的人嘟囔了一句，接着喊道：“给我来一壶！” “不好意思客官，因为这神仙醉非常珍贵，我们店里的数量也不多，所以只能优先供给那些拥有VIP卡的客人。” 一楼的客人一听，顿时感觉自己又被鄙视了。 又是这个该死的身份象征！ 有些人在神仙醉的诱惑下，又办会员卡了。 当酒端上来，看着那巴掌大小的酒壶和那袖珍的酒杯，不敢置信地问道：“一贯钱，就这么一点点？” “是，还请客官慢用。这酒可千万不能大口喝，一定要细细品。”小二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所以你们才准备了这么小的酒杯？ 这么贵一壶的酒，我们能不细细品吗？ 心中对陶婉芯的抱怨又增加了。 一杯酒倒出来，顿时就让人啧啧称奇了。若不是闻到了那浓郁的酒香，他们该以为上当了，仙来酒楼是端了一壶清水给他们呢！ 抿了一口，那与以往喝的酒完全不同的口感，瞬间就让他们睁大眼睛，冒出了汗来。良久才能说出话，喊出一声“好酒！” 难怪陶婉芯敢卖这么高的价格啊，这真是在别处喝不到的好酒啊！ 而此时，第一批出来打探情报的人，已经回聚丰酒楼汇报去了。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掌柜虽然在战略上轻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他还是很重视对方的。 第六十六章 最尊贵的身份 “掌柜的掌柜的，我打听到了！” 伙计匆匆来汇报。 看他那兴高采烈的模样，王掌柜觉得应该是好事。 “怎么回事？”王掌柜连忙问道。 “掌柜的，那仙来酒楼把顾客分了个三六九等，他们那二楼的雅间只有办个什么卡的客人才能上去，而办那个卡，一次就要充一百贯钱呢，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王掌柜一听，顿时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 其实酒楼大多如此，要进雅间，最后付出的价格定然是比大堂要贵一些，可是还没有人就这么明晃晃的喊出来啊！ 而且还一下子就先放一百贯钱到他们酒楼？谁会这么做？他们是酒楼又不是钱庄！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伙计回来了。 “掌柜的，我进去看了看那里面的菜单，那仙来楼里的东西可都是天价啊！咱们聚丰楼就不算便宜了，可是那仙来楼更贵！不少人在看了看菜单后，什么都没点就出去了！” 王掌柜一听这话就更乐了。 “她陶婉芯以为把价格定高就能赚到钱？莫不是个傻子？定价那么高，谁会去吃？” “对了，”王掌柜突然想起个事来，“那他们的菜色到底如何？” 说到底，这才是一个酒楼的根本啊！ 伙计面露难色，“掌柜的，我们也吃不起那的饭，自然也就不知道那菜到底如何啊！” 王掌柜一听，也是这么回事。 看来他得亲自去一趟了。 “你们盯好店里，我去看看。”王掌柜离开店里，向着仙来酒楼走去。 认识王掌柜的人可不少，不过见王掌柜出现在仙来酒楼，也并不意外，毕竟需要探查一下敌情嘛！ 王掌柜看了看菜单，尽管努力维持面部上的平静，可是地震的瞳孔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王掌柜点了几样。当菜端上来的时候，王掌柜的脸色就又是一变。 这是什么做法？ 那蔬菜为何依旧青翠欲滴？ 夹起来吃一口，发现这蔬菜清脆可口！而不像往日他们煮出来的菜，已经软踏踏的了。 这才第一口菜下肚，王掌柜的面色就顿时复杂了起来。 好吃是真好吃啊！聚丰楼的菜确实是比不过。 看来聚丰楼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啊！ 若不是这仙来楼的价格比聚丰楼高出那么多，恐怕聚丰楼真要被挤的没有生意了！ 看来他还真是轻敌了。这个陶婉芯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厉害的厨师？ 心中复杂纠结，按理来说应该是没了胃口。可实在是这菜的味道太好了，不断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根本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吃！ 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本家，但是毕竟这么贵，不吃也是浪费钱啊！ 二楼雅间，几位大齐最尊贵的客人已经吃饱喝足，准备回去了。 就如同来时一样，走的时候也是从陶婉芯特意留下的另一条通道悄悄离开。 皇帝皇后已经上了等在后门的马车，陶婉芯却是悄悄拉住了凤仪。 袖子下面递过去了一样东西，凤仪接住了。 两张VIP卡？ “一号，给你父皇，二号，给你二哥。”陶婉芯说道。 “给他们的？” “嗯。”陶婉芯点点头，“这陛下呢，不管来不来，第一张卡肯定是得给他的。而你二哥呢，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未来夫君，我的产业他连张会员卡都没有的话，也说不过去啊！” “那我的呢？”凤仪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陶婉芯顿时愣住，然后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凤仪，“你是股东啊，你要什么会员卡？我也没有啊！”陶婉芯两手一摊。 凤仪一听，顿时反应过来。 噢，是哦！ 马车开动了。 凤仪没回自己的马车，反而上了她二哥的马车。 “喂，这马车中已经有两人了，你还上来，是想把马累死吗？”一个声音出来调侃。 “那就三哥你下去呗！”凤仪瞪他一眼。 凤荀在这个时候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二哥，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凤仪拿出了那张贵宾卡。 “VIP卡？” 凤稷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这张是陶婉芯给二哥你的，还有一张是给父皇的。父皇的那一张，等我回宫了再给他。”凤仪说道。 “就两张？”凤荀问道。 “对啊！”凤仪指了指卡片上的编号，“听陶婉芯说，这个符号，就是二的意思，父皇的那张是一。” “不是！我说皇妹啊，你没听见你三哥在说话吗？只有两张？” “三哥是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就两张啊！” “为什么没有我的啊？”凤荀一脸怨念地问道。 凤仪瞥他一眼，“陶婉芯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你啊？二哥是人家未来夫婿，所以才会有的啊！” “呃……我……” 凤荀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这么回事。还以为这是陶婉芯讨好皇室的礼物，结果却并非如此。 毕竟这酒楼是有凤仪一份的，实在没必要每个皇子都奉上一张。他没有，估计他那大哥凤勤也就没有了。 倒是凤稷，接过了那张卡片后，在手中把玩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回到宫中，凤铭也拿到了陶婉芯孝敬给他的那张贵宾卡。 “这卡里，也有一百贯？”凤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地笑容，向凤仪问道。 “父皇，您这卡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凤仪笑道。 “别说父皇您都出不了几次宫，去吃不了几次饭。就算您真去了，您觉得是您女儿会收您的钱，还是您儿媳妇会收您的钱啊？这不过就是给您一个我们店里最尊贵的身份象征罢了！” 凤铭微笑点点头，收下了贵宾卡。 凤仪走后，凤铭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周祥，盯着点仙来酒楼。”凤铭对身边的周祥说道。 周祥顿时心中一紧，低声问道：“难道皇上您觉得陶家……” “想什么呢！”凤铭瞥他一眼，“我是让你盯着那里进出的人。” 周祥顿时会意，“奴婢知道了。” 接下来的日子，仙来楼可是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虽然仙来楼价格高，可是有钱的人也并不少。 更何况，多少人吃了仙来酒楼的饭菜后，都是觉得值！ 这下，王家急了。 第六十七章 竞争手段 王家的酒楼原本走的也是高端路线。在仙来酒楼横空出世之前，他们家就是最贵的。 如果有人有一些重要的宴请，多半都会定在聚丰酒楼。以彰显身份地位和重视。 可如今有了更好的地方去。 反正都是那些不差钱的人，当然是会选择更好的啊！ 王家的酒楼生意顿时萧条了许多。 酒楼可是王家生意中一个重要的进项，如今这个进项少了许多，王家很是不满，都将压力压到了王掌柜的身上。 王掌柜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掌柜的，要不我们用降价吸引顾客？”一个伙计建议。 王掌柜皱了皱眉头，“我们聚丰酒楼可是高端酒楼，随意降价，这不是跟自降身份一样嘛！难不成他们仙来成了高档酒楼了，抢了我们的生意，我们就要把聚丰变成路边普通的小饭馆吗？” 这下伙计也想不出办法来了。 心中偷偷想着：眼下都这种情况了，却还自命清高不想降价，难不成等着酒楼关门倒闭啊？ “那掌柜的，您说怎么办！” 王掌柜想了想，说道：“哪怕多花点钱都无所谓，一定要挖出仙来酒楼的秘密！” “能挖到他们的厨子就挖厨子，能挖到他们的秘方就挖秘方！还有他们那么多的伙计，总会有一个能开口！”王掌柜眼睛危险地眯着。 他好歹也经营酒楼这么多年了，对于跟同行的一些竞争手段，他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挖人，是他最常用的手段。花钱买消息，那更是不在话下。 他还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钱撬不开的嘴。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钱还没有给到位！ 最容易接触到的，当然就是那些店小二了。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酒楼的秘密！这酒楼最大的秘密当然是在厨房里，可我们这些人是不允许进入厨房重地的！” 然后，又找到厨师。 “我是不可能背叛仙来酒楼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找一个是这个话，找两个还是这个话。 先不说这些厨子都跟陶婉芯是签了死契的，在仙来酒楼的待遇也特别的好，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拿了王家的钱，他们还能不能有那个命花啊？ 得到了回报的王掌柜，自然是怒不可遏。 “都是废物！”王掌柜对着手下的这些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都是钱不到位！只要钱给到位了，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都是有可能的！” 下面的人不敢回嘴，只能在心中抱怨：人家都签了死契了，现在赚的钱也不少，干嘛为了钱非要不要命呢？ “再去给我拿钱砸！”王掌柜继续喊道，“收买不了那些厨师，那就先收买伙计！” “可是掌柜的，伙计连厨房都进不去，收买伙计有什么用啊？”下面的人不解问道。 这不是浪费钱吗？ “说你们没用还不承认！”王掌柜对他们一瞪眼睛，“是那些伙计打听消息容易，还是你们打听容易？先收买了他们，他们拿到钱了，才会想办法进厨房去探听消息啊！” 被骂一通之后，还是得继续啊！ 于是继续拿着钱，去接触这些人。 对伙计： “钱你拿着，若是有机会，想办法混到厨房去看一眼。” 对厨师： “就算你不来，那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那菜……到底是怎么做的？”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手里塞钱。 “钱你拿着，你放心，你们酒楼那么多人，没有人会知道是你说的啊！查不出来的！” 没有人会傻到在酒楼里做这些事情，这些人都是在酒楼外被接触的。但是自从陶婉芯将酒楼交给绿竹后，绿竹就发誓一定要做好。 毕竟是开业初期，所以绿竹对这些人盯得很紧。所以一有人接触店里的这些人，就被绿竹花钱顾着盯着的人给发现了。 不过绿竹没有轻举妄动，她倒是要看看有谁会背叛小姐！ 酒楼开了一段时间了，生意不错，绿竹干的也不错，陶婉芯就回农庄了。 她得看看那些借了她钱的农人们，大棚搭的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若是到时候大棚里种不出蔬菜来，这些农人自己挣不上钱不说，她的钱也还不上了。 偏偏陶婉芯还不能发这个善心，免了他们的债务。毕竟升米恩担米仇的，让别人觉得帮助变成了理所当然就不对了。 御书房内。 凤铭放下手中刚批完的一本奏折，揉了揉眉心，出声说道：“仙来酒楼那边怎么样？” 周祥连忙上前，对凤铭说道：“回皇上，仙来酒楼那边生意很是火爆。” 凤铭冷笑一声，“原来我们大齐的有钱人是这么多的啊。” 周祥连忙说道：“奴婢观察过了，进出的人，多是世家的人。” “猜也是他们！”凤铭将御笔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 “菜单朕可是看过，那价格就连朕都不敢天天去吃！这些世家可真是比朕这个皇帝还有钱啊！”凤铭的声音这次是不加掩饰的阴沉。 若不是自己皇宫中御膳房的饭菜跟仙来楼差不多，这凤铭的心中就该更不平衡了。 “皇上，您也消消气。”周祥连忙在一旁说道，“皇上您这么想，这能吃得起仙来楼的，也大多是那些世家。他们去吃也好，这钱不有一半都是流入了公主的口袋嘛！” 凤铭这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阳光。 “这倒是。”凤铭点点头，可接着不知想到什么，又摇摇头，“可惜啊，朕总不能伸手问自己的女儿要钱！” “这……”周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铭却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拿起了下一本奏折来，说了一句让周祥都没懂的话。 “陶婉芯，是个聪明的。” 周祥默默站在皇上的身后，心里一直在琢磨这句话。 不是在说不能问女儿伸手要钱的事吗？怎么会说到陶婉芯身上去？就算说起她，那不也应该说是她不懂事，不应该是跟公主合作，而是直接跟皇上合作吗？ 果然啊，陪了皇上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办法完全了解皇上的心思啊！ 第六十八章 炉子 凤勤得知了陶婉芯送了他父皇和二弟会员卡的事情了。 心中的不悦又是加重了几分。 按理来说，他跟凤荀都是王爷，凤荀没有，他也没有，这很正常，也算合理。 但是凤勤的心中就是不满！ 太子就特殊是不是？ 凭什么太子就能得到特殊的待遇？ 如果他是太子的话……得到这些特殊对待的是不是就都是他了？ 想到这，凤勤唤来了身边人问道：“凤稷在干什么？” “回王爷，太子殿下好像出宫了，似乎是朝着郊外去了。” “郊外？”凤勤皱了皱眉头，想到了点什么，“去找陶婉芯了？” 城郊有几家农庄，太子又不可能自己跑皇庄上去，那就只能是去找陶婉芯了。 既然陶婉芯已经是未来太子妃了，那经常与太子见面也无可厚非。 凤勤冷笑一声，“真是自甘堕落自降身份！” 虽然没有得到仙来楼的会员卡他会不高兴，但是在他眼中，陶婉芯这些也不过都是商人行径。 “对了，本王的会员卡，办好了吗？”凤勤对下人又问道。 “王爷，已经给您办好了！”那人手中托着一张卡，恭敬地双手奉上。 凤勤盯着那卡，眼神一瞬间复杂。 “好，给章曼吟递上请帖！” 凤勤还是没能放弃自己原来的计划。他必须要娶到章曼吟！ 那吃吃饭，增进增进感情，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如今有点身份的人吃饭当然都要去仙来楼。别看仙来酒楼每天客流量好像不大的样子，可是就靠着那么几个人，仙来楼就的收入就已经远超别的酒楼了。 而像凤勤这种人，去了仙来楼夜不能坐大堂啊，必须进二楼雅间才行。 所以，这张让他如鲠在喉的会员卡，他还真是非买不可。 此时，从城中驶向郊外的一辆马车上，车里的人手中也在把玩着一张会员卡。 当妹妹将陶婉芯送他的这张会员卡递给他的时候，凤稷的心中突然就隐隐觉得有点不一样。 陶婉芯，她在想什么呢？其实她用不着送自己这张卡的啊！ 他们不只是表面夫妻吗？又何必费心吗？ 因为总是惦记着这事，让他越想就越放不下，越想就越想要来看一眼那个人。 反正，他现在来，也是名正言顺的。 正因为他这次是正大光明的过来，所以身边跟着护卫，只能乘坐马车，不比骑马时逍遥自在。 只是半路上，凤稷却突然忐忑了起来。 既然说好了做表面夫妻，那他今日去见她是干什么呢？陶婉芯若是问了起来，他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是一句——闲来无事？ 想到这，凤稷对车外问道：“我们到哪了？” “回殿下，我们马上就到了。”车外人答道。 凤稷微微摇摇头，既然都快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掉头返回了。 身边的小太监已经去叩门了。 以凤稷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在马车内等着。但是凤稷还是下车来等着了。 农庄的上空有烟冒出。凤稷心中疑惑，他可不是挑着饭点来的，农庄难道这个时候就做饭了？ 前去传话的小太监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殿下，那陶婉芯竟然不出来迎接，说她忙着呢，您不用客气，直接进去就行！这……这也太无礼了？” 像太子这么尊贵的客人，在城里的话你得开中门迎接啊！你这农庄太简陋没有就算了，但起码你人得出来迎接啊！ 结果，你让太子自己进去？ 果然纨绔就是不懂规矩！ 太子娶这样一个女人做太子妃，他都替太子委屈了。 凤稷听了这话后，也先是一愣，不过接着却也笑了起来。 “无妨，这样不挺好么！或者说，这样才对。”凤稷一边说着，一边向农庄里面走去。 既然是夫妻，那这不就是自己家？回自己家，还需要那么麻烦吗？ 凤稷进了农庄，在一名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房间中。 还没进去呢，凤稷就已经听到了里面陶婉芯的说话声音。 “这个烟囱的密封性上你们还是要想点办法的，不然冬天门一关，这屋里会呛死人，会中毒的！” 凤稷推门进去，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刚一进来，屋里立刻跪了一地。毕竟刚才小太监来过了，他们知道谁会来。 “都平身！”凤稷说道。 陶婉芯也冲他们摆摆手，“没事没事，都该干嘛干嘛，忙自己的事情。” 匠人们这才赶紧低头做事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屋子里怎么会这么热？”凤稷忍不住问道。 “试验炉子呢！”听见凤稷进来了，陶婉芯回头看了他一眼。 “炉子？”凤稷反问。 陶婉芯带着一丝好奇地看向凤稷，“今天是什么风把太子殿下给吹来了？以往我这里弄出了什么东西，都是凤仪……容德公主会先过来，今日倒是稀奇了。” 这问题要凤稷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啊！ 凤稷立刻把眼神放到了屋内那个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桶状物上。若不是它的侧面还有一个出口，连接了一根管子，管子从墙壁上凿出的一个洞中伸了出去，他肯定会把眼前的这个东西当成一个形状奇怪的炭盆。 天虽然越来越冷，可现在毕竟还只是深秋。所以在这屋子里待上一会，还觉得有点热。 “你这是……”凤稷指了指那炉子。 陶婉芯也不在意凤稷的回答。他若是真的有事，现在不说，一会也得说。 “这个是炉子。”陶婉芯说道，“加个烟囱，一是让烟排到屋子外面去，不会呛到屋子里的人，二也是再次利用了烟的热度，让屋子里更加暖和。” 凤稷看得新奇，口中说道：“这果然是比炭盆更好的东西。” “可不是！”陶婉芯一边颇有几分得意地说着，一边用旁边那个炉钩子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炉盖，放到了地上，“这炉子上还可以烧水，可以做饭，一物多用。” 凤稷连连点头。 陶婉芯拿起铲子，铲了几块煤倒进炉子里。 凤稷立刻眼尖地发现，“这不是木炭。” 第六十九章 铁矿的位置 “对啊，不是木炭，这是煤。”陶婉芯说道，“你忘了，当初我受嘉奖的时候要了一座煤山。对了，那天你在大殿上呢？” “我在。”凤稷点点头。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陶婉芯的脑子坏掉了，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要那些没用东西，可如今一看…… “你还真烧那东西了？它可是……” “有毒是吗？” 不等凤稷说完，陶婉芯就出声打断了。 “难道不是吗？”凤稷疑惑问道。 “那是因为你们不会脱硫处理！我这是已经处理过的煤了，当然就可以烧了。不然你当我煤山上招那么多工人是干嘛用的？真是钱太多了没地方花吗？” “脱硫处理？是什么意思？”凤稷的求知欲还是很强的。 “这个硫呢，就是……” 陶婉芯刚要解释，却发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别一解释还得整出个元素周期表来。 “你就把这当做一种有毒的东西，然后我给处理掉了就行了。”陶婉芯摆摆手，含糊糊弄过去了。 因为没敢直视凤稷的眼睛，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凤稷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眼睛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所以，这样就没毒了，可以放心烧了吗？”凤稷又问道。 “也不是，这燃烧的过程中还会产生别的毒气。” 比如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之类的。 “但是没事，这不是有烟囱吗？那些有害的气体就从烟囱里排到外面了。” 难怪凤稷刚一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说这烟囱的事情。 这刚一分神，就听见陶婉芯对着屋内匠人说道：“还有这个炉门，制作的时候要让它不能烫手。等一切都没有问题的时候，就给我屋里安装一个。” 这个屋子只是做实验的，她可不想在彻底成功之前给自己弄一屋子烟。 “还要多做几个，送回府里。”陶婉芯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之后继续再做出来的，咱们就拿出去卖。努力赶工，到时候卖出去的钱，你们可都有分成哦！” 陶婉芯深知，想要让人好好干活，那就要许下足够的利益。所以不论是酒楼，还是这些匠人，都是有分成拿的。 “可是小姐，这炉子也要铁，烟囱还要铁，咱们买不到那么多铁呀！”小鬼头侯班又突然冒了出来。 “哦，对，这是一个问题。”陶婉芯挠了挠脑袋。 市面上的铁还真是不多啊！ 突然，陶婉芯眼睛一亮，转头看向凤稷，“你是太子啊！你肯定能帮我找到铁的！这样，你给我弄来铁，我也给你分成！” “这个……” 凤稷望着陶婉芯那双充满期盼的双眼，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敢注视。 因为他不敢回应那期盼，也怕看见那双漂亮眼中的星星会因为失望而熄灭。 “大齐现在十分缺铁，即便我是太子，手中也没有份额。所以……” 凤稷不知道该如何跟陶婉芯解释。 铁的把控是非常严格，毕竟，这是能打造兵器的东西。如此重要，太子的手中当然更不能有了。 不过陶婉芯却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点点头道：“是了，你应该是没有办法。看来这事，还是得找皇上啊！” “这个……”凤稷实在不想扫她的兴，可是有些话却又要非说不可。 “你就算去找父皇也没有用。倒不是说父皇会怀疑你用这些铁来做什么不利于大齐的事情，而是每年大齐铁的产量都不太够用，应该不可能大量的卖给你，让你去做别的东西。” “这样啊……”陶婉芯沉默了下来。 凤稷也在思索，希望自己能有办法帮助到她。 “太子殿下啊，那是不是即便大齐有足够的铁了，也不可能放开来卖的啊？”陶婉芯问道。 “这是自然。”凤稷点点头，不过他突然又道：“但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父皇定然是不会限制的。” “是么？”陶婉芯挑了挑眉，下巴对着那炉子点了点，“就算我把这东西放到皇上面前，也无法证明我的铁都是用来造炉子了？” 凤稷看着陶婉芯，心中又是一抹震动闪过。 她其实真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的。她什么都懂，包括他刚才没有解释的，为什么自己这里没有铁。 果然，她纨绔的外表全是掩饰。 她的内在，实在是有趣的很啊！ “你放心，我可以在父皇面前为你担保。”凤稷说道。 “啊？”陶婉芯顿时一愣。 她有些疑惑了。 根据父亲和大哥的说法，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有些让人摸不透，就连最受宠的凤仪公主和太子，跟陛下之间似乎都没有那么亲近，像隔着一层似的。 身为太子，他与陛下不仅仅是父子，更是君臣，所以在这么危险的事情上，他怎么能替自己担保呢？ 他不怕皇帝怀疑吗？ 若是皇帝一起意，他的太子地位也就不保了啊！ 一时间，可能是因为烦乱的缘故，陶婉芯的心跳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嗯……谢谢。”良久，陶婉芯才机械着说了一句。“那，那你带一个炉子回去，好跟皇上说明。” “嗯，好。”凤稷刚点头答应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想明白了，顿时一乐，“我们这说的跟真的一样。我拿去跟父皇说了又如何？大齐还是没有多余的铁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陶婉芯却是摆摆手，“你只要先把这个炉子带回去，让皇上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自然知道哪里有铁矿。” 凤稷顿时眼前一亮，“你知道铁矿的位置？” “我知道啊！”陶婉芯笑嘻嘻地说道。 当初她跟系统兑换了一张大齐矿产的详细地图，这地图上当然也有铁矿了。 这下，凤稷看向陶婉芯的眼神就更加惊奇了。 “话说，你来找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吗？反而是我让你帮忙了。”陶婉芯向凤稷问道。 凤稷又是一怔，眼神不自觉地就躲避了陶婉芯的目光，“嗯……是母后说，既然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那我就要经常跟你走动走动，所以，我就来了。” “是么？”陶婉芯歪头想了想，“我还以为皇后娘娘对我不是太满意呢！” 第七十章 女工们的笑容 凤稷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陶婉芯不是挺聪明吗？没想到有的时候也会犯迷糊啊！ 的确，母后对陶婉芯是没那么满意。这一点在他当初选择了陶婉芯后就已经对他表示过了。 陶婉芯既然也已经猜到了这一点，还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了，有点可爱。 “其实我来，是想问问那张会员卡的。”犹豫了一下，凤稷还是问了。 “会员卡怎么了？”陶婉芯转头看他。突然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指着凤稷嗷嗷了几声，“你不会是问这卡里为什么没有钱？” “不要太过分啊，皇上的那张卡可以不要钱到店里去吃，可你不行哦！吃饭付钱这是规矩！” “呃……” 凤稷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本来是想问问为什么给他这张卡，可没想到竟然还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 这张卡里，竟然一分钱都没有啊？ 嗯，这下想来也没有什么问她送这张卡原因的必要了。 凤稷要带着炉子回去了。 陶婉芯连忙嘱咐道：“对了，你回去先别说我知道铁矿的事，光介绍炉子就行了。” 凤稷微微一想，便明白了陶婉芯的用意，点头答应了。 “你不怕我出尔反尔，告诉了父皇？”凤稷问她。 陶婉芯盯了他一会，“嗯……你如果说了，我大不了就以后再也不相信你呗！” 她还能怎么办？又不能把太子揍一顿。 “我明白了。”凤稷却是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信任。你放心，答应你不说，我就不说。” 说着，凤稷就郑重地上了马车。 陶婉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的背影。 至于这么郑重其事吗？ 凤稷回去了，绿竹又来了。 她今天是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才从酒楼回来的。 “小姐，我来向你汇报酒楼的情况啦！” “怎么，是出什么麻烦了吗？”陶婉芯一边翻着绿竹递过来的账本，一边问道。 “没有麻烦。”绿竹连忙说道，“小姐啊，我又不是只有遇到麻烦才回来找你，总得向你交账！” “账目不错，很清晰，让你盯着果然没错！”陶婉芯赞许地说道。 账面上，是她特意教绿竹用的阿拉伯数字记载的。所以看起来非常清晰，一目了然。 “小姐，这世家可是给咱们酒楼贡献了不少啊！”绿竹兴奋地指着账目上的几个地方说道，“小姐您说要掏空世家的口袋，这下可真能做到了！” “这才哪到哪！”陶婉芯却是不屑地摇摇头。 “你见过谁家会因为吃饭把自己给吃穷的？”陶婉芯白她一眼，“人一见吃不起饭了，就会自动降低生活水平，怎么可能还会来吃这么贵的菜？ “更何况，世家那么丰厚的底蕴，是吃几顿饭就能掏空的吗？” 这下绿竹就不解了，“小姐，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那些世家的钱是掏不空的，那您为什么还要开这个酒楼呢？” “傻呀！”陶婉芯点点绿竹的头，“在没有办法一下子打垮他们之前，从他们身上赚点钱花花，难道不好吗？” “哦，也对！”绿竹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陶婉芯心中暗暗琢磨着，她还要多想几个点子，多找几个赚世家钱的办法。 不用陶婉芯催促，绿竹就又匆匆忙忙地回酒楼了。如今的绿竹可是责任心非常强，不用说，她也知道要回酒楼紧紧盯着去。 正巧苏嫣也回来了，绿竹都顾不上跟她多说两句话。 苏嫣也是回来跟陶婉芯汇报工作的。 “小姐，按照您的吩咐，那些棉花弹好之后，我们先是做了被子。不过十几床被子做好之后，剩下的棉花就没那么多了，做不了几身棉衣了。” “嗯，意料之中。”陶婉芯点点头，“第一年嘛，没打算用它来赚钱，够自己家里用就行了。” 陶婉芯说完，却见苏嫣还是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 “有话就说。”陶婉芯无奈地摇摇头，“苏嫣，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会跟我有话不敢说吗？” “不是的小姐！”苏嫣连连摆手。 虽然她的确跟绿竹不同，不是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的，对给了她再造之恩的小姐也是敬畏大过于亲近，但还不至于有什么话都不敢说。 “小姐，我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为难。” “哦？”陶婉芯倒是好奇了，“说来听听。” “小姐，一旦工坊的棉花都用完了，那些女工他们就没有工作了。” 听到这句话，陶婉芯的神色突然严肃了几分，开始有些认真地看向了苏嫣。 “小姐，您很少去工坊，所以不知道，现在那些女工的样子，跟她们刚来工坊时的样子大不相同了。 “她们刚来的时候，又怯懦，又畏缩，就跟小姐您刚买下的我似的。可是在工坊里做工了一段时间后，她们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们现在有笑容了，变得自信了。或许是因为有了收入，又或许是因为工作的地方让她们安心，所以她们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可是随着棉花越来越少，我发现她们最近的笑容又开始变少了。我知道她们在担心，这些棉花做完之后，她们就会失去这份工作，又会回到从前的日子。 “怕没有钱赚了，又要过穷困的日子。或者是回到家，说不定又要面对丈夫的殴打，还有其他的各种原因。她们都非常想继续留在工坊。 “我知道这事太为难小姐了，毕竟棉花没有了，就是没有活给她们干了。所以我即便心中可怜那些女人，也没有办法。” 陶婉芯明白了苏嫣欲言又止的原因。 同情那些女工，可是又怕为难了她这个小姐。 倒是个有同理心的。 对别人的处境可以感同身受，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能力。 陶婉芯还是有点自责的，自己的事情太多了，一样接一样，有些事情就被她忽略了。 看来她都需要一个秘书了，帮她记着一些事情，可惜苏嫣和绿竹却都被她派出去了。 苏嫣觉得这事为难了她，其实陶婉芯却觉得这事太正常不过了。 第九十五章 数字和拼音 凤仪喝了口羊奶，高傲又得意地说道：“我才不怕呢！我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啊！ “再说了，你当初不是太子妃的时候，我就已经去你农庄上找你玩了。所以这跟你是不是太子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凤仪这次过来看她，陶婉芯还是挺感动的。从前陶婉芯只是想抱个粗壮的大腿，而现在，她跟凤仪越来越像真正的朋友了。 陶婉芯也非常上道地说道：“那我真是要谢谢公主殿下来看我了，说实话，我也的确很无聊呢！” 凤仪顿时摆出了一副你看还是我了解你关心你的姿态。 “哟，这是什么？陶婉芯你竟然还有这闲情逸致，在写书？” 凤仪不经意地一低头，看到了陶婉芯桌上的东西。已经有一摞写满了东西的纸，整齐的放在一边，有一张还没写完的放在桌面上，墨迹未干。 “还是真是稀奇了啊，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啊！”凤仪一边翻着那些纸，一边说道。 一个纨绔都会写书了，这让那些大儒知道了不得气死啊？尤其是章曼吟她爷爷章楠之，那绝对是最气的那个啊！ “看看你写了些什么。”凤仪说完，不等陶婉芯说同意还是反对，就直接上手了。 不过她下一刻接着就愣住了。 “这些鬼画符都是什么玩意？”凤仪皱着眉头说道。接着她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陶婉芯，“你不会是学下咒去了？” 接着目光警惕了起来，“你这是想要给谁下咒？” 陶婉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什么下咒啊？明明这些是阿拉伯数字，这边是汉语拼音！” 凤仪又问：“何为阿拉伯数字？何为汉语拼音？” “嗯……这个名词你不用管，反正就是……” 发现没有办法简单的解释清楚，陶婉芯只好开始教学了。 “这表示的是一二三四……这表示的就是十一十二十三……你看，是不是比汉字写起来简单多了？” “所谓拼音就是认字的工具，只要会了拼音，遇到不认识的字，拼一下就知道要如何念了，再联系上下文，就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陶婉芯在家无所事事，就把一年级课本给弄出来了。 初学之时，凤仪只是觉得有趣。可凤仪并非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公主，否则也不会这么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很快她就察觉到了这其中更深层的东西。 “咱们大齐识字的人太少了，毕竟书本都控制在世家的手中。这样他们就可以掌控知识，掌控人才了。所以陶婉芯，你这么做，真的是利国利民啊！” “没那么伟大，没那么伟大。”陶婉芯连连摆手，她可承受不起凤仪给她扣上的这顶高帽。 “不是说多认几个字，就能多出几个人才的。我只是觉得识字是最基本的。不管以后做什么，从事什么行业，都得认字才行。 “就比如做个工匠，若是不识字，那可能连我画的图纸都看不懂。” 凤仪深深感叹，识字真的是很重要啊！如此一来，就显得那些世家更加可恶！ “哼！早知道就不来看你了。”凤仪傲娇的劲又上来了，“就知道像你这种人，怎么会让自己无聊呢？” “怎么会呢？”陶婉芯连忙说道，“写书可是很无聊很枯燥的事情，幸亏公主过来看我了！” 没办法，自己抱来的大腿，自己哄着啊！ 得到了一句奉承，凤仪这心中显然是舒心多了，这才满意了。 “来，你再教教我，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凤仪虚心好学了起来。 于是，陶婉芯又开始教加减乘除，声母韵母。 要不说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呢，凤仪可是聪明的很，这才没一会，就已经记住了不少东西。 “所以，你是准备拿着这个，去教给别人吗？”凤仪问道。 一说到这个，陶婉芯的神色反而变得懒洋洋的，没那么振奋了。 “公主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么懒的人，实在是不愿意自己去教。最好是教会了别人，让别人教去。可问题是，也得有人学得会才行。” “我这不是会了么？”凤仪眼睛一亮，突然说道。 陶婉芯看向了凤仪，眼神从惊讶，也慢慢变得越来越亮。 一直学习也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何况凤仪也不能一直在陶府上待着。 凤仪要离开了，对陶婉芯说道：“把你这套书给我呗，我回去继续学。” 其实她这个公主也挺无聊的，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她又不愿每天待在宫中弹弹琴绣绣花什么的，这终于算是有一件让她能提起兴趣，觉得有点挑战的事情了。 “这可不行！”陶婉芯连忙阻止。 “这么小气啊！”凤仪不乐意地噘起了嘴。 “不是小气的事！”陶婉芯连忙说道：“我这书不是还没写完呢吗？等我写好了，多印几本了，公主您要拿走几本都行！” 凤仪一听，没写完？那好，放弃。 “行，我以后会经常过来找你学习的。” 见凤仪不追究，陶婉芯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想省事的话，陶婉芯可以直接兑换出一本课本来。但之后的课本还是需要抄。毕竟兑换那么多，浪费多少纨绔值啊！所以还是直接自己手写！ 凤仪离开了，陶婉芯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那又被打乱的纸张，自己对自己说道：“休息了这么久了，继续开工！” 处处春中，其余的那些纨绔子弟又聚在了这。 “喂，你们都知道了，陶婉芯被禁足了。”陆敏对其余人说道。 “知道了。” “听说了。” “嗯，我爹也告诉我了。” 大家都纷纷点头。 “这事说起来跟咱们也有点关系，毕竟当街纵马这事是咱们一起的。不过受弹劾的时候，好像只有她一个。”陆敏有些愧疚的说道。 不过，这愧疚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拿人手短，那天还用了陶婉芯的钱来逛花楼。 “那家伙被禁足在家，一定憋坏了？要不，咱们去看看她？”陆敏提议。 “不好？她可是被陛下禁足，咱们能去？” “陛下只是说不让她出来，可又没说不让别人去看她啊！” 第九十六章 乒乓球 能成为纨绔子弟，肯定是因为性子里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面和脑子不好使的一点。 于是，这些孩子们就真的去“看望”陶婉芯了。 陶婉芯一听这帮纨绔来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呃…… 这帮家伙，不会是来看她笑话的？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来自己的闺房，但陶婉芯还是赶紧把自己桌上的东西给收拾起来。 去见见，哪怕是来看笑话的也行，说不定还能贡献点纨绔值。 陶婉芯去了客厅。 还以为去了是会见到闹成一片的景象，没想到这帮人在自己家中还挺老实的。 “哟，你们怎么过来了？”陶婉芯招呼他们。 “这不是怕你禁足在家太无聊，来找你玩呗！”陆敏代表大家说了。 陶婉芯狐疑地看着他们，“不是来嘲笑我的？” 一说这话，这些人却都像是憋不住了似的，一个个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陶婉芯翻了个白眼。 本来刚才还想感动一下呢，结果就知道这帮家伙不会这么好心。 “笑还是要笑一下的。” “让你骑着太子送的马到我们面前嘚瑟，结果把自己嘚瑟地关进家里了！” “你说咱们一起当街纵马了，为什么只禁足了你一个？说明还是要惩罚带头的啊！” 陶婉芯看了看自己的纨绔值，增长的少的可怜。 也就是说这帮家伙来看她，还是带着几分真心的，这嘲笑一点都不认真。 那就接着刚才没完成的感动再感动一下！ “行，既然你们来找我玩了，那就……” 总得带他们玩点什么。 可是自家宅子并不大，太大动静的东西是玩不了了。 想了想，陶婉芯眼睛一亮，有主意了。 “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陶婉芯说着，匆匆走向了院子。 其余人面面相觑，“陶婉芯又要搞什么鬼？” 可不一会陶婉芯就又回来了，“好了，大家都出来！”她站在门口招呼众人。 那帮纨绔疑惑起身，跟陶婉芯来到了外面的院子。 院子中摆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把小方桌放大了，拉长了，抬高了。中间还拉了一道低低的网。 “这是什么？”众人问道。 陶婉芯拍了拍那桌子，“乒乓球台。” 接着拿起摆放在球台上的东西，“这是乒乓球拍。”举起另一只手中那颗黄色的小球，“这是乒乓球。” 这些从未在大齐国出现的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对于不了解的东西，最快了解的办法就是上手。这群人已经围了上来，摸来摸去，仔细打量。 陶婉芯心中好肉痛啊！ 兑换这乒乓一套花费的纨绔值，可比这些家伙过来给自己贡献的纨绔值要多多了！ 这些东西，除了乒乓球，其余的都可以做出来。可这不是来不及了么！而且本来陶婉芯想省下个桌子的，结果却突然惊觉想了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高桌子！ 所以，桌子钱也省不下了。 不过冲着他们的心意，陶婉芯就当做是投桃报李了。 “这东西，干嘛的？” 摸够了，也没摸出名堂来，陆敏只好朝陶婉芯问道。 “来，给你们演示一下。”陶婉芯拿着球拍和球说道。 因为对面没有能接球的人，所以陶婉芯只好对着院墙打了。 “看到了吗？想象墙是一个人，两个人你来我往，若是能让对方接不住你的球了，你就可以得一分。”陶婉芯解释道。 陆敏已经兴奋起来，连忙对着陶婉芯伸手，“给我给我！快让我试试！” 陶婉芯停手了，将球和拍子递给了陆敏，“来，我陪你打。” 两人来到了乒乓球台前。 陶婉芯道：“我来发球，陆伯禽，准备好接招！” “放马过来！”陆敏倒是信心满满。 陶婉芯其实自己的技术也一般，发不了什么高难度的球。再说她也不能一开始就来个难度大的，让陆伯禽这些人失去信心了怎么办？ 所以陶婉芯轻轻拍了过去，兴奋激动早就期待不已的陆敏，眼睛正死死盯着那球，一下子就给陶婉芯拍了回来！ 陆敏也不是真的那么不学无术，身上也是有点功夫的，毕竟他老爹的侯爷爵位也是从马上杀来的。 所以眼疾手快这一点，陆敏还是能做到的。 几个来回之后，陶婉芯停下了，把手中的拍子递给了另外一个人，“来，大家都来试试！” 其余人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可惜球桌只有一张，拍子只有两个，球也只有一个，所以只能大家轮流。 这些人慢慢熟系了玩法了之后，玩得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小心翼翼了，打的也放开了一些。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这看似容易的游戏，似乎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角度、力度甚至是风速的不同，都会影响比赛的结果，需要每时每刻都集中精神。 “这个游戏呢，能锻炼眼力、反应能力，还有体力，好处多多。”陶婉芯一边看他们打，一边在旁边说着，“这跟射箭一样，可以作为比赛项目呢！” 不过这些人已经听不进去陶婉芯说什么，一个个都玩得不亦乐乎。 陶婉芯只能无奈耸耸肩。 这帮家伙，你们到底是来陪我玩的，还是自己来找乐子的？ 算了，让他们玩去！ 陶婉芯回到屋里，继续写教材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帮人在外面开始看不清楚了，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已经玩了这么久了。 去找陶婉芯告辞，陶婉芯却说道：“都这么晚了，留下来吃晚饭！免得你们回去了又要说我挣这么多钱了，却连顿饭都不舍得管你们。” 这帮纨绔你看看我，我看看，一个个都乐了起来。 “听说，这陶家的饭菜比仙来酒楼的还好吃啊！” “可不是！天天去仙来酒楼，我们还去不起呢！” “想想，这一顿我们等于省下了多少钱啊！” 陶婉芯翻个白眼望望天。 这是在吐槽她酒楼的东西贵啊！所以她现在改变主意不请他们吃饭了还来得及不？ 第九十七章 纨绔有品德吗 一群纨绔吃饱喝足，离开了。 他们甚至跟陶婉芯商量，能不能把乒乓球和球台也带走。 “这个不行。”陶婉芯拒绝了。 这可是她用纨绔值兑换的！ 不过球台和球拍这东西好做，她以后可以让匠人做出来，到时候再送给他们，只兑换球，就不用那么多纨绔值了。 既然没有办法带走，这些纨绔子弟就只能约定明天继续来玩了。 陶婉芯开始考虑是不是真应该让他们把东西带走了。否则的话这帮人岂不是天天要来烦她？ 算了，还是放这！这样自己写书写累了的时候，也能去打两下。 于是，这帮纨绔就将陶府变成了新的聚会地点。 这若是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这天天来，就不可能不被有心人注意到。 许多人都在猜测陶婉芯是不是又给这帮纨绔子弟灌迷魂汤了，不然他们怎么会整天往陶府跑呢？ 此事就连皇上都知道了。 “贺行，不知你府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让那帮孩子天天往你家跑啊？” 皇帝特意把陶庆叫进御花园中，美其名曰一起散散步，结果就问出了这事来了。 陶庆连忙解释道：“回陛下，其实就是我那闺女弄了一个什么游戏，叫做乒乓球。那帮孩子去臣的府上，不过是去玩那个乒乓球的。” 这可得解释清楚了，免得皇上误会了什么，那可就不妙了。 “乒乓球？”凤铭也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两个人拿个拍子，把一个小球拍过来拍过去。我闺女说这是能锻炼什么眼力反应力。” “听起来，还挺有趣。”凤铭点点头笑道，“等改日，朕也去你府上看看。” 凤荀又火急火燎地了来找凤稷了。 “二哥，你怎么还坐得住啊！”凤荀疑惑地看着凤稷。 “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个纨绔子弟天天登门陶府，都快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吗？” 凤稷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眼看他，“为兄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怎么还不着急？”凤荀连忙问，“那可都是一帮男子啊，他们天天去见陶婉芯，你就不怕——” “我相信她。”不等凤荀说完，凤稷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不过是一起玩闹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怀疑她的品德。”凤稷又拿起了手头的东西。 品德？ 凤荀想了想，这种东西纨绔身上会有吗？ 算了，考虑这种东西没有意义。凤荀连忙继续说道：“可是二哥，就算你不在意，你相信她，你也得上门一趟，宣誓一下主权！” 凤稷的手停顿了一下，迟疑说道：“可是我礼物还没做好……” “哎哟我的二哥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管礼物哪？你就算不带礼物上门又能如何？” 凤荀有点无奈。真是，二哥都不急，他在这里替他着什么急啊？ 凤稷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等我礼物做好，这空手上门，还是觉得不太好。” 看着拿起刻刀的凤稷，凤荀叹了口气，说道：“二哥，您说您交给手下的匠人去做不行吗？术业有专攻，您看看您这手，都被这刀弄伤了多少回，留下多少伤疤了？” 凤稷手中的活却不停，继续说道：“男儿丈夫，留几道疤怕什么。” “不是，那种疤，应该是建功立业上马厮杀留下的，可不是干这种事情留下啊！”凤荀着急说道。 凤稷手顿了顿，没回答，又继续忙活了。 心中却在想着：为这种事情留下伤疤，难道就不值得吗？ 不过怀瑾有句话说的是对的，他的确是要赶紧去一趟陶府了。想到这，他手上的动作就又快了几分。 容德公主也听说了乒乓球的事，慕名而来了。 陆敏见到容德公主都来玩乒乓球了，顿时两眼放光。挤开其他的纨绔子弟，来到了容德公主面前。 “公主殿下，您也来打乒乓球了？我跟您说，我可是这帮人中打的最好的一个，我来教您啊！” 凤仪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教，我要陶婉芯教我！” 陆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其余纨绔则是捂着嘴，偷偷嘲笑了陆敏起来。 陶婉芯无奈，“你今天来不是学习的？” “哎呀，咱们不能光学习啊，也要劳逸结合嘛！快，，教教我！” 没办法，伺候好公主才是第一位的，陶婉芯只能再次下场了。 这东西呢其实并不难，只是想要打好的话，那就需要练。陶婉芯只负责教会，不负责陪练。 所以教会了凤仪之后，陶婉芯就功成身退，不再打了。 可是凤仪这才是第一天来玩，只打这么一会当然是还没有尽兴。她只能皱着眉头，看向了眼前的这群纨绔。 陆敏顿时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 连忙再次凑了过来，“公主公主，我陪你打呀！” 凤仪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行，就你陪我打！” 陆敏立刻乐的屁颠屁颠地，跟个狗腿子似的。 当凤仪累得实在打不动了，她这才去了陶婉芯的卧室，继续学习数字和拼音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这乒乓球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就连上官诺都听说了。 上官诺跟陶婉芯的熟悉程度是比不上那些纨绔的，所以还是规规矩矩的递上了拜帖。 “上官诺来了？”一想起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陶婉芯还是很有好感的。 若是陆敏那些人来了，陶婉芯就让他们自己进来了，可是这上官诺毕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又是自己感觉不错的姑娘，陶婉芯就出门去迎接了。 “冒昧拜访，打扰了。”上官诺对陶婉芯说道。 “怎么能叫冒昧呢？”陶婉芯一边热情地拉着上官诺往里面走，一边说道，“那日选妃一见，我对你一见如故，可是盼着你来呢！” “真的？我对你也是呢！”上官诺很是高兴。因为性格使然，所以她对陶婉芯的赞赏也是毫不吝啬地脱口而出。 “对了，我今日来，是……” “是为了那乒乓球！” 陶婉芯递给了上官诺一个“我懂”的眼神。 第九十八章 花式乒乓 上官诺爽朗大笑起来，“果然是你知我心意！” 两人笑嘻嘻地往院子里走去。 陆敏这些日子可是相当的开心。 之前他问公主是不是经常去农庄，结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本来是挺失望的。可是没想到，这陶婉芯被禁足在家了，弄出个乒乓球来，反而给了他更多见公主的机会！ 若是说其他纨绔可能会某天还有点事，不能天天来，那陆敏就快将陶府当自己家了，天天过来！ 万一他某一天没来，公主却来了，他岂不是就亏了么！ 刚才看到陶婉芯去接人了，接着远远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影走了过来，陆敏心中激动，还以为是公主又来了呢！ 可是这身材怎么有点不像？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公主！ 上官诺？ 那个男人婆怎么也来了？ 上官诺一进来，就看到那些人在玩了。小球在空中飞舞，两个人你来我往，尽量想给对方一个高难度的，不让对方接住，而自己又必须身法灵活，接住对方的球。 上官诺已经能隐隐看出，身上有功夫底子的，打球的时候都已经用上功夫了。 趁着其他人正在打的工夫，陶婉芯正好给上官诺讲解一下规则。 “你看这个球，很偏，估计不好接。呀——” 陶婉芯惊呼一声。 为了接住这个刁钻的球，那人是拼尽全力，球拍碰到球的时候猛力一挥！ 结果那球就飞出了正常范围，猛地朝着院子门口飞去！ 而好巧不巧的，此时有一个人正好从院子门口那里走进来！ 球的速度太快了，对方根本来不及躲闪！ 这么快的一个球若是砸到了脸上，那也是相当不得了啊！ 陶婉芯脑袋里一瞬间空白，都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已经冲出去了。 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道红影一闪，身边的上官诺就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口了。 当陶婉芯的目光追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上官诺正手握着那枚乒乓球，跟刚刚出现在门口的那人对视着。 陶婉芯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往门口那里跑去。 “大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陶婉芯连忙朝着门口的人问道。 换个人她也许就没这么关心了，可这毕竟是她大哥啊！ 而且大哥不是二哥和她，大哥身上是一点功夫都没有的。刚才若是站在院门口的是她，说不定还能反应过来，可大哥就不行了。 “这不是今日休沐么，平日里总是没有时间，如今也想来你这里试试这个乒乓球，活动一下，看看是否真像你说的那样，能强身健体。”陶继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依旧如同平时那样温文尔雅。 好像刚才的突发事件，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慌乱。 是了，刚才乒乓球朝他冲过去的时候，自己都大叫了一声，可是大哥好像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应该不是被吓傻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陶继已经朝着上官诺作了一揖，“刚才多谢上官小姐相救。” 陶婉芯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对着上官诺行礼，“多谢多谢！” 上官诺握着手中的球，看了陶继一眼，又连忙转向陶婉芯，“不用这么客气，还两个人都道谢，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晃了晃手里的乒乓球，“我先过去了！” 上官诺一边朝球桌走过去，一边喊道：“这下该轮到我了？让我先玩一下！不给我的话，揍哭你们哦！” 陶婉芯：“……” 这一瞬间，陶婉芯想起了传闻中小时候的上官诺当孩子王，将其余男孩子揍哭的事情了。 若不是刚才需要先观察学习一下，恐怕她才不会等着，应该是直接上手夺球拍了！ 陶婉芯正想叫上大哥也过去，一扭头却发现大哥的目光还在注视着上官诺的背影。 “大哥，看什么呢？”陶婉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陶继回过神来，对她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过去！” 上官诺和陶继都是初学者。 别看这乒乓球在家里放了这么长时间了，但陶继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玩，所以当然是一个初学者。 只是学起乒乓球来，两人的进度却是完全不同。 上官诺是站在那里看一看，就已经学会了，上手就能打。拍了两下之后，就会自己给自己加一些高难度动作了。 明明就只是打个乒乓球而已，却偏偏被她打出了舞蹈加武术的感觉来。所以这才是真正的花式乒乓？ 不过到了陶继这里，就成了： 眼睛：我会了，很简单。 手：我不会，好难啊！ 看着大哥那手总是慢一步，每次都是球过去了，他的拍子才到。 “哈哈哈，大哥，我终于发现，原来这世上也有你不擅长的事情啊！” 陶婉芯这一刻纨绔的本性暴露无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嘲讽了她的大哥。 陶继只能又无奈又宠溺地看她一眼，叹息地摇摇头。没办法，自己的妹妹自己惯着啊。 上官诺却在此时突然出声：“没有关系的。一开始是会这样，多练几次就会手眼协调了，慢慢来，不急。” 陶婉芯诧异地看了上官诺一眼。 她原以为是上官诺的话，说出来的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算了，别浪费时间了，快一边去别耽误我们打球。 这才是上官诺这种性子的人该说的话呀！ 陶继听了这话，也缓缓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这一刻仿佛春风拂面，世界都亮了起来。 “你说的对。”陶继对上官诺说道。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看来，大哥是用不着她来教了。既然这里用不着她来照顾，那她就继续写书教材去了。 之后陶婉芯的日子就是： 第一天：凤仪来了，打了一会球，继续学习小学一年级的知识。 第二天：凤仪和上官诺都来了，终于有了两个女孩子，可以玩起来了。 第三天：陶健终于不用宫中当值了，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也学习起了乒乓球。 第四天：陶进也回来了，可以陪着陶健一起打乒乓球了。 第五天：陶健带了许多军中认识的朋友，一起来打乒乓球了。 第六天…… 第七天…… 第……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九十九章 纨绔都会写书了 人多，说话声音就多。 太吵。 陶婉芯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笔，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奈。 你们不怕冷吗？ 为什么玩起来这么有劲呢？ 随着人越来越多，陶婉芯开始考虑将这台球桌搬到远一点的地方。 结果她还没有付诸行动呢，陆敏倒是先来找她了。 “陶婉芯，你快想想办法！” “我要想什么办法？” 陆敏着急地指了指乒乓球台的那一群人，“人越来越多了啊！就算一个人只打一炷香的时间，那这么多人要等多少时间才能轮上一次啊？” “我已经考虑过这个事情了。”陶婉芯说道，“工匠已经在制作了，等等你们就有的用了。” 陆敏一听这话，顿时就放心多了。 乒乓球台倒是好制作，可是那个球拍就没那么简单了。其实球拍上没有那层橡胶也能用，但是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更何况这帮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球拍，你给他换一种，他肯定不乐意啊！ 所以，陶婉芯只能兑换了一些橡胶，到时候贴在球拍上。 更不用说还要兑换乒乓球。 真是越想越肉痛啊！因为一时的感动，竟然给自己弄出这么多事来！ 所以，当陶婉芯正在寻思着，她要如何将这些纨绔值再给赚回来的时候，她竟然发现，系统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看那纨绔值的信息，陶婉芯顿时乐了，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外面的流言也越来越多了。 都是说陶婉芯又开始作妖了，弄出了一个叫乒什么的玩意，弄得所有的孩子都不思进取，只知道玩乐了！ 不读书不练字，光想去打那个什么球，简直是误人子弟！ 于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就光知道盯着别人挑人错处的言官们，又开始上书了。 可能是因为这次乒乓球的影响力太大，连他们自家的子弟都在议论，所以让他们怒不可遏，这一次的弹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皇上，现在年轻一辈都在讨论那个乒乓球，为了打那个球，每日魂不守舍的，没有心思读书做学问，整日只想玩乐。 “长此以往，年青一代全都沉迷于游戏之中，他们如何能支撑起我们的国家呀！到了该他们成为国之栋梁的时刻，我们国家的人才却青黄不接！ “所以皇上，这陶婉芯简直是误国误民！她弄出这个什么球来，简直是其心可诛啊！” “关键是，皇上，这陶婉芯她阳奉阴违啊！皇上明明是让她在家禁足，闭门思过的。可是她不但不静思己过，反而是弄出这些游戏娱乐的东西，这是根本没把皇上您的命令放在心上啊！” 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下来，一口又一口的大锅给陶婉芯背上。 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所以此时还在家中的陶婉芯就很迷惑了。本来她这纨绔值在增长一段时间后，已经从高峰到了低谷。怎么今日又猛地增长了这么多呢？ 朝堂上，陶庆气得满脸通红。 以往女儿受到弹劾，那说的也都是实情，他也实在不好意思辩驳什么。可是这一次这些人给女儿身上泼脏水，他却是不能忍了！ 就在其他人以为陶贺行会像以往一样，沉默着不吭声的时候，陶庆却是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明鉴啊！”陶庆连忙一脸委屈的朝皇上喊道。 “皇上，臣那女儿不是为了发明一个游戏，只是为了发明一个运动啊！她的本意，是为了让大家强身健体啊！那乒乓球可以锻炼手眼协调，可以增加体力，好处多多啊！ “皇上您看看，自从那帮纨绔在老臣府上玩了那个乒乓球后，是不是就很少惹是生非了？是不是连花楼都很少去了？打这乒乓球，难道不比上花楼好吗？ “说我女儿没有遵从陛下旨意，那更是冤枉！陛下有所不知，我闺女发明了这乒乓球后，自己却是很少打，都是让别人玩的！她每日都是在自己房间闷头写书呢！” 陶庆的话音落下，朝堂上下先是寂静了片刻，可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陶婉芯，写书？” “哈哈哈，我没听错！” “纨绔都会写书了？” “那写的是什么书？能看吗？” “陶婉芯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 “她该不会是将自己的纨绔心得给写下来了？” …… 凤稷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 写书？她在写什么呢？ 凤稷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余众人觉得陶婉芯不学无术，根本不可能会写书。但凤稷却是知道，这陶婉芯可是有才的啊！ 所以，这凤稷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家中的陶婉芯，又是一波纨绔值的高峰。 陶婉芯瞅了一眼，顿时疑惑，“不是说我打乒乓球的事吗？怎么又扯到我写书上来了？” 朝堂上，龙椅上的凤铭终于开口了。 “你们也说了这么多了，总归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又是乒乓球，又是写书的，这让朕也好奇起来了。这样，朕也去看看，这到底是误国误民的，还是强身健体的。” 父皇也要去？ 凤稷知道最近这些日子陶府上去了很多人，心中还有些着急呢，没想到就连父皇都坐不住了，也要去看看。 正寻思着，凤铭再次开口，“天哲，你跟朕一起去！” “是，父皇。”凤稷连忙答应。 正好，他的礼物也准备好了，可以去见陶婉芯了。 陶庆自然是要陪同皇上一起去了。去之前，先是派贴身小厮赶紧回家通知一声，免得家里乱糟糟的，怠慢了圣驾。 陶婉芯早就把那张台球桌转移到了前院去了。毕竟现在家中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不仅仅是跟她熟悉的那些人。所以总到她这小院来，就不合适了。 所以此时在陶府打球的那些人都在前院，陶婉芯这小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陶婉芯可以认真写书了。 皇上要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无非是陶夫人吩咐厨房里多做两个菜罢了。 至于那些打球的人嘛，陶婉芯却没有通知他们。万一他们一听皇上要来了，就不继续打球了，那皇上来了看什么啊？ 第一百章 皇帝下场 许多不服气的臣子也跟上了，毕竟到时候还能狡辩——不，是据理力争一番。他们若是不去，到时候话可就全由着那陶家父女说了。 还有一些亲近皇帝，本身就敢兴趣的大臣，也要一同前来。 日头正高的时候，皇帝到了陶府了。 中门又开了。为什么说“又”呢？因为旁人家的中门常年不开一次，可陶家因为公主的经常来，所以总开。 陶府上下，只要是此时还在家中的人，都赶紧前来迎接了。 那些还被蒙在鼓里的打球人，此时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心里慌张极了。 怎么皇上也来了啊？ 最近外面的传闻他们作为当事人也是听说了。皇上不会将他们都当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 皇帝看着众人，倒是声音和煦地对众人说道：“就当朕不存在，你们继续，朕就看看。” 一帮人心中哆嗦。 陛下您看着我们，让我们还怎么当您不存在啊！ 但是皇上要看他们打球，他们也不敢不从啊！只能拿起球拍，战战兢兢地打起球来。 一开始，因为心中总是惦记着皇上还在看的事，这球打的也不专心。一连掉了好几个球后，这场比赛顿时变得一点趣味儿都没有了。 就连那些跟着过来想要挑刺的人，此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就这么个破游戏，凭什么吸引了这么多人爱玩呢？ 不过打着打着，那打球的两人倒是进入佳境，忘了周围了。 精力集中了起来，就不记得皇上是不是在看了。脑海中只剩下了胜负欲。 小小的一颗乒乓球在空中来来回回飞舞，难度越来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一时之间竟然都让人眼花缭乱了起来！ 观看者的心，也都随着这颗小小的球来来回回的飞舞着，悬空着，遇到惊险时刻，还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一会为这个人担心，一会又为那个人担心，不知道最后的胜利者到底会是谁。 但是一场球即便是再精彩，也终究会有结束的时候，还是会分出个胜负来。 因为皇上要看，所以选出来打这场球的人本身水平就挺不错，自然让人是看得兴趣盎然。 一场打完，凤铭伸出手来，“给朕，让朕试一试。” 跟着皇上来的那些大臣一看皇上要亲自下场打球，顿时有些兴奋。可接着他们就反应过来—— 不对啊！ 他们跟着来，是想说这个乒乓球是误国误民的，如今皇上都亲自下场了，他们在兴奋个什么啊？ 可皇上已经站到球台前了。 谁敢跟皇帝对打呢？ 这个时候，陶健却是站了出来，走到了皇上的对面，一脸兴奋地跟皇上说道：“皇上，臣陪您打两下！” 凤铭微微点头，“好！” 陶庆的心却是又悬了起来。 家里就属这个二儿子愣头愣脑，这个时候他跳出来跟皇上打，是显得他能耐是？ 你都已经练习了好几天了，皇上才刚刚摸上球拍，皇上怎么可能打赢你？ 而陶健的脑子中好像根本就没有“放水”这一概念，他怎么可能会对皇上手下留情？ 皇上若是输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动怒？或是因为失了面子而恼火？ 凤铭不愧是习武之人，别看是第一次上手，第一个球就发的稳准狠。 对面的陶健眼中露出惊艳光芒，高喊一声“来得好”，接着就用力一扣，将球给打了回来。 刚开始凤铭还接了几下，可随着陶健越打越兴奋，越打越乐呵，攻势也变得越发猛烈，凤铭接的就吃力了。 陶健突然一个猛抽，球落到了球台最边缘的角上，凤铭扑了一个空，球落地了。 陶健哈哈大笑，“陛下，臣赢了！” 陶庆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凤铭笑着点点头，“有点意思。不过陶伯安，你刚刚似乎可是用上武技了啊？” 陶健连忙说道：“回陛下，是用了武技。这不是皇上您太厉害了，臣一时求胜心切，所以就用了武技了。还望陛下见谅。” “无妨。”凤铭摆摆手，晃了晃手中的球拍，“咱们再来！” “好！”陶健立刻喊道。 凤铭跟陶健又打了几局，这才终于尽兴了。 “不错，”凤铭放下了手中的球拍，对其余众人说道：“这游戏的确 是有点意思。活动这几下，身上顿时就热腾腾了。” 一听这话，陶婉芯立刻说道：“皇上，这玩意其实是在室内玩就行，我家这是没地方，在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打乒乓球冻手。” 北方的天气就是如此。 在这户外打球，身上因为活动着，是热乎了，可是露在外面的皮肤，比如手，却会冻得皮疼。 看来手套这东西，她得赶紧提上日程了，工坊里的女工们，又有新的东西可以织了。 什么分指的，连指的，露指的。 皇上转过头来，对那些跟着过来的臣子说道：“这项活动，的确是可以强身健体，锻炼手眼，你们也来试一试。” 上官雄也跟着来了，他率先站出来，“我来试试！” 他早就从女儿那里听说了这乒乓球了，当时他只以为这是小孩子的游戏，没有太在意。今日一见却发现，这明明是一项全民皆可的运动嘛！ 另有一名皇上一手带出来的臣子也站出来了，跟上官雄一起对打。 两人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越打越兴奋，根本不想停下来！ 直到皇上开口了，“行了，你们两个也歇一会，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让别人也试一试。” 上官雄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球拍。 皇上看着那些总是挑各种毛病的言官们，说道：“你们不试试？不然的话，怎么给朕提出谏言呢？” 凤铭的声音还是很温和的，可是眼中的那一抹不容置疑地神色，却是容不得他们反对。 没办法，两个言官走出来了。 这玩意，看起来也挺简单的。他们不都打得挺轻松的吗？那他俩肯定也行！ 只是刚一个发球，就发空了，引得周围的人全部哄堂大笑。 两人尴尬极了，只好重新开始。 这一次，球倒是没有发空，可是对方却接了个空！ 于是，哄笑声再一次响起。 第一百零一章 教化世人 两人硬着头皮继续，不敢打的太快太猛，慢一点就能接住了。 于是，一个小球就这么慢悠悠地晃过来，晃过去，悠闲地仿佛养老一样。 周围的人看得都要打瞌睡了。 可就这样，还是有一个球没接住，比赛结束。 “就这？”凤铭看着他们冷笑一声。 那些人顿时有冷汗冒出。 “我看你们啊，是一个个光动嘴皮子，身体都快腐朽了！这乒乓球强身健体，正适合你们。” 这些人都从凤铭的话语中听到了几分冷意。 这等于皇上已经盖棺定论了，这不是什么玩物丧志的东西，这就是强身健体的锻炼手段！ 可是他们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吗？ 他们的职责，本来就是无错也要挑三分啊！ “皇上，这东西若是玩一时，固然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可若是一直玩下去，依旧是有玩物丧志的风险啊！”一位言官，还是世家的言官站出来说道。 陶婉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本来她一直默默陪着站在这，算是很乖，可此时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喷不快！ “我说你有病啊！什么都会过犹不及，跟这游戏有什么关系？水是必喝的你喝到吐啊？饭好吃你吃到胀破肚皮啊？自己没有自控能力还要怪到人家乒乓球身上？脸皮要不要这么厚，乒乓球不替你背这个锅！” 陶婉芯一脸嫌弃地朝着对方骂道。 “你……”那言官眼睛一瞪，就想要指着陶婉芯继续骂下去。 “陶婉芯的话有道理。” 可是还没等他骂出来，就被皇上插话打断了。 “凡事都是有两面性，有利就有弊。陶婉芯有一句话说得对，关键还是在于自己的自控能力。” 皇上这等于是第二次下定论了。 其余人都不敢说话了。 难不成还想再反驳陛下一次？小命还要不要了！ 既然乒乓球已经被皇上给定了性，那想从乒乓球上再找麻烦应该是找不到了。 于是这些不甘心的人眼珠子一转，又想别的办法了。 “皇上，这乒乓球咱们也看到了，是不是该去看看……陶婉芯写的书？”其中一位建议道。 提到这，陶庆的心中都是一紧。 说实话，女儿那书，他都没有看过，所以这心中没底啊！ 凤铭看向了陶婉芯，“听说你在家编书？朕想一观。” 不是问能不能看，直接就说“朕想看”。 幸亏因为之前收入的纨绔值，陶婉芯已经知道这事了，有了个心理准备，不会一脸懵逼。 “皇上要看啊，行啊！臣女这就去拿。”陶婉芯说着，去了自己的闺房。 本来就是要传扬出去的东西，她还怕人看吗？ 小学一年级的语文和数学课本她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将两摞纸拿了出去。 本来凤铭看到陶婉芯远远走来的时候，看着她手中的那两摞纸上的确是黑乎乎一片，写得密密麻麻的，确实是像是在家好好写书的模样。 可是当陶婉芯将那两摞纸献上之后，凤铭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他的双眼凝视在这两摞纸上，久久没有说话，仿佛是想用目光将这两摞纸给戳出个洞来似的。 那些想挑刺的人都在等待皇上的评价呢，可却发现皇上久久没有说话。于是这些都着急了，连忙都挤到了皇上的身边和身后，想要看看陶婉芯写的到底是什么书。 结果，当他们看清楚了那纸上的内容时，都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这是什么？” “鬼画符吗？” “就这？这也能叫书？” “这是在家写书呢，还是画画呢？” “这也能叫写书的话，我那刚满一岁的小孙子都会写书了！” …… 一群人觉得自己可算是找回场子了，极尽所能的嘲讽着陶婉芯。 凤稷是站在离他父皇最近的地方，所以当父皇看到那两摞纸的时候，他也一同看到了。 说实话，心中还是挺诧异的，这跟他想象中陶婉芯应该写的书不一样啊！ 他原本以为陶婉芯会因为这一次写书的事情，让所有人对她大为改观，让众人知道她是有惊人的才华的。 可是—— 这写的到底是什么啊？ 他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认识？ 凤稷诧异地看了陶婉芯一眼，那目光中的意思就是：你这是写的什么啊？ 陶婉芯接到凤稷的眼神了，不过却是没有回应。 她要写的，就是这个啊！ 看来凤仪回去并没有告诉皇家的其他人，皇上、凤稷，他们都不知道。 凤铭看向陶婉芯，抖着手里的纸问道：“你写的这是什么？” “阿拉伯数字和汉语拼音。”陶婉芯再一次回答。 “什么什么？”皇上身后立刻有一人冒出头来，对着陶婉芯说道，“从未听说过！你发明的？” 陶婉芯还真不好意思窃取别人的成果，“阿拉伯数字是印度人发明的，汉语拼音是很多人以及很多代人的积累努力最后确定下来的。” 那人却是越听越糊涂，“什么玩意？听不懂！我看你就胡编乱造！” “你管我是不是呢？”陶婉芯嫌弃地看对方一眼。 不过凤稷此时却是对着那本《数学》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上面的符号，他见过。 对了，自己那张会员卡上，不就有这个数字吗？ 当时她还以为那是一个什么奇怪的标记呢！ 凤铭吸了口气，缓了缓又再次开口，“陶婉芯，那你写这个书……是想要做什么？刊印卖钱的话，朕估计……” 摇了摇头，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皇上，我写的这是教书育人的东西，当然不是为了卖钱，而是要教化世人，教导更多的人学习知识的。” 陶婉芯的话音落下，全场先是寂静了片刻，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狂笑。 那些来挑刺的人是不用说，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就连皇帝陛下都有些忍俊不禁，为了维持皇帝的庄重，尽量忍着，憋笑地很是辛苦。 叮叮当当的，纨绔值又来一波。 看到这个场面，陶庆觉得自己不站出来支持一下女儿是不行了。 “怎么了？都笑什么？不管我女儿这书写得怎么样，起码我女儿有这教书育人的心，你们有吗？” 第一百零二章 一枝绿梅 陶宰相都发话了，众人还是要收敛一点的。虽然陶相口碑还算不错，可毕竟是个女儿奴啊！万一人家真想为了女儿做点什么，他们可真不一定能招架住。 凤铭强压下了自己的笑意，对陶婉芯说道：“陶婉芯啊，对于你的乒乓球呢，朕是十分肯定的。可是这书嘛……其实朕觉得，你还是更适合干实业。比如那细盐啊，煤啊，就都挺好的，朝着这方面努力！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了。” 听到这话，那些挑刺的人的心中都是舒服多了。 这一趟来，总归是没有白来一趟。虽然皇上对乒乓球赞不绝口了，可是对于写书这事不是否定了嘛！ 一个纨绔，还想教书育人，可别把人都教成像她一样的纨绔啊！ 乒乓球也看了，书也看了，陶庆赶紧招呼皇上进厅暖和暖和，顺便等着吃饭了。 像上官雄这种支持她女儿的，他也是很乐意招待的，可对于那些这次来就是想看她女儿笑话的—— “房子实在是太小，招待不下这么多人。招待不周，实在是抱歉了！” 陶庆歉意地对着他们拱拱手。意思是你们咋来的就赶紧咋回去！ 陶婉芯要将自己那两本备受嘲笑的书放回房间去，凤稷却是跟上了。 “有事？”陶婉芯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有。”凤稷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行，进来！”陶婉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凤稷进来后，好奇地打量着陶婉芯的屋子。 原以为陶婉芯赚了这么多钱了，这屋子里该有多少好东西呢！可进来一看，发现她的房间却是十分朴素。房间里放的，基本上都是生活必备物品，连个摆设都没有。 “喂！我让你进来了，可没让你乱看啊！”陶婉芯发现了凤稷在观察她的房间，连忙喊道。 顺便自己也看一圈，应该没有什么女孩子的私密物品不能被男人看到的东西？ 凤稷被抓到，也不尴尬，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喜好，将来去了东宫好为你布置。” 陶婉芯怔了一下，突然就脸红心跳。 他怎么还在意起她的喜好来了呢？ “呃……那个，反正是表面夫妻，不用在意。”陶婉芯整理着手中的书稿，用忙碌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到“表面夫妻”这几个字，凤稷的心中突然感觉就像是插了一根刺般的不舒服。 摸了摸袖中那个硬邦邦的盒子，凤稷出声说道：“我找你，是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你。” “哗啦！” 刚收拾好的那一摞书稿一下子又被陶婉芯碰到了地上，洒了一地。 陶婉芯突然心跳更快，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一边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不是刚送了我一匹马吗？怎么又要送礼物？” “这不是上次送你马，结果却害你被禁足在家么。所以这次就想重新送你一件礼物。” 从袖子中掏出那个盒子，凤稷打开了它，“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陶婉芯放下手头的东西，朝着凤稷走了过去。 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先是一笑，“送我一枝梅花？还是一枝绿梅？” 心想这凤稷还真是有意思。要送女孩子花的话，你就好好送一束，这偏偏只送了一枝。 虽然这绿梅不常见，可也不至于一枝花就郑重地拿个盒子装起来送过来！ “咦？不对！”陶婉芯却突然疑惑了起来，当她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叹了起来。 “这是一支发簪？” 发簪的杆子是木头雕刻的，而上面那绿色的梅花都是玉石雕刻的！ 玉石都是最上等的玉石，晶莹剔透，雕刻出来的梅花形象生动，若是不贴在眼前近看，实在是难分真假。 “哇，这是哪位师父的手艺？这梅花真是制作的惟妙惟肖啊！远看真像是一支绿梅刚从树枝上折下来的。” 凤稷看到陶婉芯那惊喜的笑容，突然就觉得自己那满手的伤痕，值得了。 陶婉芯已经坐到铜镜前面去了，将那只簪子往自己头上插。 “唔……” 凤稷看到她摇了摇头，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揪。 她不会是不喜欢？ 结果就听到陶婉芯说道：“这么漂亮的簪子，可真要好好的梳个发型才行，不然都不衬它了。可惜现在绿竹不在，没人给我梳头了。” 凤稷这才舒了一口气，不是不喜欢这簪子就好。 陶婉芯将簪子从头上拔了下来，又郑重地放回了盒子中。 她重新向凤稷走来，“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过两天我再送你件礼物！” 凤稷眼睛一亮，心中突然就充满了期待。 “不过……”陶婉芯突然不太好意思了，“这个礼物又跟以前一样，不是独一份的那种，以后会变得很普及，不像你送我的那个……” 那只簪子一看就是独一无二的模样。 凤稷想了想，笑了一下，“如果我是得一个得到的话，那也不错。” “行！”陶婉芯立刻答应。 这个要求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凤铭坐在陶家的大厅中，他发现自己儿子不见了。当然，陶庆也发现了。 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虽然说是已经有了这个名份，可这毕竟不是还没有成亲呢么，两人偷偷见面还是有点不妥啊！ 其实他倒是无所谓，只要女儿喜欢就行了。可是皇上会不会不乐意啊？ 陶庆寻思找个借口出去一下，叫下人去通知那两人过来吃饭，这样就把他们给喊过来了，就可以避免他们的单独相处了 。 可没想到，皇上看了一眼大厅说道：“陶爱卿，你家这厅还是小了些，坐不下太多的人，其余人，就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去吃！” 状似是一个很随意又很合理的提议，却是将陶庆差点惊掉下巴。 该走的人都走了，那留下却还没有进来的人，就是太子了啊！ 皇上这意思是，让太子和他闺女一起吃饭去？ 不是，皇上这么大方啊！这倒是让陶庆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心了。 “臣遵旨，臣这就去吩咐。”陶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外，让人通知陶婉芯和太子不用过来了。 第三十一章 你咬我啊 “那……陛下，太子的婚事……”周祥小心翼翼地问道。 凤铭更加沉默，眼神也变得更加危险。 周祥知道，皇上其实对世家已经是深恶痛绝，但现在却还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不但解决不了，还要处处忍让。 让太子娶章楠之的孙女章曼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太子不同于别人，他的妻子今后会成为一国之母，那首先必须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纵观所有世家和官宦女子，似乎也只有在大儒世家成长起来的女子才担的起了。 更何况，章家子弟遍布朝中，娶一个章家女子，也是在为了太子铺路。 只是章家的姿态让凤铭着实不满。好像你章家女儿嫁给皇室不是高攀，而是下嫁了一般！ 凤铭眼眸微眯起来，周祥就更看不清陛下目光中的内容了。 沉默片刻后，凤铭突然说道：“去请容德公主。” “是。” 周祥连忙去传了。 没多久，凤仪就来了。 “父皇，您要见我？”凤仪小心翼翼地问道。 凤铭露出了一个慈父笑容，“仪儿，章小姐进京了，她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你是不是应该举办个宴会欢迎她的到来，并顺便介绍些京城的小姐们给她认识，好让她多结识些朋友，免得在京城寂寞。” 凤仪有些诧异地看了父皇一眼。 以往她办宴会，心中知道父皇应该不是那么乐意的。如果是太子哥哥或是其他的皇兄皇弟，父皇肯定早就训斥了，只不过自己是个公主，又从小受宠，所以父皇不阻止就是了。 可是这一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父皇竟然主动鼓励她办宴会？ 看来，父皇对这位章小姐真是非常重视啊！ 想到这，凤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父皇，也就是说，这位章小姐真的会成为我的皇嫂，未来的太子妃吗？” “是的。”凤铭点了点头。 “哦。”凤仪点点头，“那我去准备，过两天这宴会就能举行。” 凤仪告退后，周祥又不动声色看了皇上一眼。 凤仪公主察觉不到陛下的意思，但是他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一些。 章曼吟最后能不能成为太子妃先不说，但是这个宴会她可不会那么好过了。 要知道，觊觎太子妃之位的世家小姐和官宦女儿可不在少数。得知太子妃的位置已经被别人给定下了，那心中能痛快吗？ 所以，陛下让公主殿下办的，可是一场鸿门宴啊！ 章楠之进京了，休息一日后，第二天就受到皇上召见，进宫去了。 同样进宫的，还有章家小姐章曼吟。 凤铭也趁机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章曼吟。 学识什么的先不说，光看外表，这章曼吟就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而她的美端庄大气，艳而不妖。 如果不是发生了五里亭的那件事，如果她不是出身章家，那她真的是太子妃的最好人选。 凤仪为了筹备宴会，找到了陶婉芯这里。 “陶婉芯，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嘛！” “帮不了帮不了！”陶婉芯连连摆手。 “你真不帮？” “不帮！” “那我就用公主的身份命令你！” “就算是皇上命令我都不好使，何况是你。” “陶婉芯你大逆不道！” “所以你咬我啊！” “你……” 凤仪快气疯了。 因为要办宴会，所以凤仪找到陶婉芯这，希望能买到一些猪肉。 可是陶婉芯毫不惧怕皇家威慑，直接拒绝。 “肉是早都预定好的，你这突然要，我就得把别人的先匀给你，那我如何跟别的客户交代？这可有损我陶婉芯的信誉！” “这……”凤仪知道陶婉芯说的有道理，可是又不能就这么放弃。 突然她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不对啊，你陶婉芯堂堂一个大纨绔，还会在意什么信誉不信誉的问题？” 陶婉芯眼睛立刻瞪起来了，“怎么？纨绔就没有信誉了吗？我现在可是生意人！你看我铺子里的香水，说是限量版，就是限量版，说让你买不到，就让你买不到！” 凤仪：“……” 陶婉芯说着说着，反而激动了起来，继续说道：“何况，你这宴会是招待那个姓章的女人的，我跟她有仇，为什么要拿我这么好的猪肉去给她吃？” “有仇？”凤仪一愣。 这章曼吟才刚进京，怎么就跟陶婉芯结下仇了？ 陶婉芯懒得解释。 凤仪也懒得问，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仇，反正我必须拿到肉！” 听着脑海中已经响过好几次“宿主大逆不道，公主都敢顶撞，纨绔值+30！”陶婉芯觉得也差不多了，再僵持下去，陶家就该真有危险了。 何况这是她要抱的大腿，可不能给惹毛了。 “行行行，”陶婉芯点点头，“肉给你。你请不请我？” 凤仪听到前半句还挺高兴的，可听到后半句顿时脸就僵了。 刚刚还说有仇呢，我还敢请你？让你破坏我的宴会？ 凤仪刚要后退一步，陶婉芯就再次开口：“不让我去，凭什么让我贡献我的猪肉？” 凤仪一听，顿时纠结了起来。 煎熬了一阵，凤仪终于下了好大的决心，“行！请你！本来就是让章曼吟认识一下京城的公子小姐们，肯定少不了你的。不过你可千万别给我在宴会上惹事啊！” 陶婉芯笑了笑，拍了拍凤仪的肩膀。 凤仪把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拍了下去，“真是跟男孩子混多了，这都什么习气！” 凤仪举办宴会可是相当有经验的，很快就给各家下了帖子。 正好，众人也都对这新进京城的章家很是好奇，想看看这未来的太子妃到底是什么模样。 还是上次的秋词亭，不过这次的天气可比上次暖和多了。 依旧是男女分成两拨对坐。不过陶婉芯看到凤仪的侍女将自己领到的位置时，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越是靠前，接近公主的位置，自然是表示越受公主的重视。陶婉芯的位置就在公主手下的第一个，按道理讲，这应该是人人羡慕的位置。 可关键的问题是，这边是男座！ 而她的对面，女座的第一位，自然就是章曼吟的了。 第三十二章 姗姗来迟的章曼吟 “小姐，容德公主她……”绿竹又忍不住要抱怨了。 “算了，都这么熟了。”陶婉芯摆摆手，坐下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大圆桌，都是一人一张小方桌。虽然分餐制挺好的，但就是桌子太矮，大家都是跪坐，累。 这次陶婉芯来的还算是早的，所以当其余人陆陆续续来到之后，看到陶婉芯坐的地方，都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不过纨绔脸皮厚，陶婉芯也不在乎。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就差章曼吟了。 陶婉芯心中对这个章曼吟的感觉就更不好了。虽然说大家心中清楚这次的主角是章曼吟，可章曼吟身为一位这知书达理的世家小姐，你自己这么想就不对了，所以怎么能姗姗来迟呢？ 此时的陶婉芯早已忘了自己当初也是最后一个来的。 终于，章曼吟到了。众人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大才女。 当章曼吟的一双纤纤素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缓缓朝着前方走来时，陶婉芯的耳边想起了各种赞叹之声。 “真是好漂亮！” “有种大气之美！” “这章家教导的女儿果然不一样，就连走路都透着端庄！” “真是行不露足，笑不露齿啊！” …… 男人就不说了，就连女人们，嫉妒归嫉妒，但是口中却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陶婉芯无语吐槽：一个个都忘了刚才等人不耐烦时都说的什么了？ 还没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凤仪就已经过来迎接，接引她到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一见这个场景，心头都是有几分酸溜溜。 章曼吟落座之后，这才看到了她正对面的陶婉芯，一双大眼睛中一瞬间闪过一抹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子坐到男子席去了。 “宿主不知礼节，行为乖张，纨绔值+3！” 突然收到了纨绔值。其余人该贡献的已经贡献的差不多了，所以这刚收到的，只能是…… 陶婉芯看了看对面。 人都到齐了，宴会终于开始了。 第一道菜上了，歌舞也开始了。 陶婉芯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对这些菜肴没什么兴趣，只是随便吃了一口。 她的注意力全在对面的章曼吟身上。 陶婉芯发现章曼吟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口而已。 只是那吃饭的姿态也是优雅至极，赏心悦目，又是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陆伯禽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陶婉芯旁边的位置上，凑过来对陶婉芯说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陶婉芯拿刀子眼剜了陆敏一眼。 陆敏接着又说话了，“不过你若真是跟她一样，没人跟我们一起疯一起玩，我们会很没意思的啊！” “嗯，下次再打赌啊！” 陆敏顿时被噎住了。 她就是故意要堵住陆敏的嘴，免得这家伙一直在旁边说话打扰她。她现在要把注意力集中在章曼吟身上，好好思索要如何给爹爹出那口气！ 也不能光吃东西看歌舞，凤仪作为主人，还要找些话题聊聊才行。 “章小姐，初来京城，可还习惯？” 章曼吟立刻微微侧身，对凤仪点头示意，“回公主，还好，这京城的气候其实跟东地差不多。” “主要是怕你人生地不熟的，来京城寂寞，所以今日介绍这些人给你认识。” “多谢公主的好意。” 这些客套话说完了，凤仪暂时也没想出什么话题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陶婉芯。 陶婉芯立马扭头，当做没看到。 凤仪只好继续端庄微笑着，看向了眼前的歌舞。 在离秋词亭不远的那间屋子，也就是公主刚刚出来的那间，此时里面正躲着两个人。 “二哥，你看见了没有，你未来的太子妃还挺漂亮啊！” 一个模样跟凤稷有几分相似，年龄却还要比凤稷小一岁的男子，此时正扒在门缝上，闭着一只眼睛往外瞧。 凤稷却是端坐在案几旁边，慢慢地喝着茶。 “好了，你还没看够？刚才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吗？”凤稷幽幽说道。 凤荀转过了头来，看向凤稷说道：“我说二哥，那可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 凤稷沉默片刻，微微摇摇头，淡然一笑说道：“太子妃的人选，我从来都没有权利选择。所以这婚前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若不是他那个妹妹提议让他来见见，被三弟听到了，一下子来了劲，非要过来，他今天都不会出现在这百绣园中。 刚才被怀瑾硬是拉着，在门缝外望了一眼，见到那章曼吟了。 人的确是长了一副好模样。 可是外表美不美的，又有什么重要？ 能否心意相通，能否性情相合，这才重要。 既然婚姻不能自己做主，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抱有什么期待，免得日后心中失落。 秋词亭里已经酒过三巡了，气氛热络了许多。 用猪肉做的菜肴端上来了。 凤仪连忙热情说道：“章小姐，快尝尝，这肉在别处可吃不到呢！” 凤仪这话可没有夸张，如今这猪肉可真是供不应求。她这宴席上能吃到，还是好不容易从陶婉芯那里求来的。 “这是……什么肉？”章曼吟问了一句。 “是猪肉！”凤仪得意洋洋的介绍道。 章曼吟的脸色微微一变，可接着又微笑了起来，说道：“多谢公主的好意，不过民女并不习惯吃猪肉。” 章曼吟的话音刚一落下，顿时觉得场面有点不对。 环视一圈，发现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落到了她的身上，而且眼神一个个都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难道她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 谁不知道这猪肉是下贱之物，根本就没有人吃。这容德公主竟然还当做什么好东西将它摆在宴席上，简直是一下子拉低了这宴席的档次！ 凤仪怔了一下之后，干笑了两声，“呵呵、呵呵，既然章小姐吃不惯的话，那也无妨，还有别的菜。” 其余人却是连歌舞都顾不上看了，赶紧低头干饭！ 外面的菜肴，屋里也会偷偷送过去两份。 旁的没动，这猪肉端上来后，凤荀和凤稷却都开始大快朵颐。 第三十三章 太子妃的女人 凤荀一边吃的毫无皇子形象，一边对凤稷说道：“二哥，我现在觉得你的话有道理了。这脸美不美真的不重要，这两个人连口味都不合的话，在一起过日子可就真的麻烦了。 “那个章曼吟，真是不识货，这么好吃的猪肉都不吃！” “这很正常，现在除了咱们京都，还没人知道这猪肉的正确吃法。”凤稷说道。 “哼，连这个都不知道，那章家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见过世面的大家族。”凤荀鄙视说道，这一刻优越感十足。 宴席上，除了陶婉芯，众人的吃相都不那么好看。 章曼吟疑惑地看着其余人，这个猪肉就这么好吃吗？ 陶婉芯盯着对面。 瞧不起她的猪肉是？ 很好，咱们之间的仇恨又多了一条。 今天不在这宴席上找回场子来，她就不叫陶婉芯！ 章曼吟看了看别人，有些犹豫要不要拿起筷子，尝一尝。正在纠结的时候，凤仪突然朝她开口：“章小姐，关于你和我二哥的婚事……” 话还没有说完，章曼吟就立刻打断了。章曼吟对凤仪说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事情一天没定下来，我自己可不敢自己轻言。” 话虽是这么说着，可是章曼吟那一低头露出的小女儿娇羞，分明是告诉众人—— 此事乃是板上钉钉，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这话一出，刚刚同样吃的快的连形象都忘掉的女子席，突然有些安静了下来。 不约而同的，女子们都放下了筷子。 大意了。 差点忘了她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她们一个个都是抱着一股不甘的气来的，就想看看这个章曼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被钦点成为太子妃，一个在东地长大的女子，怎么就比她们这些京城名媛强了！ 章曼吟立刻就感受到了数道不善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她微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若是换个人，恐怕已经在这目光的压力下露怯了。可章曼吟是谁？她若是个普通女子，可就称不上才女了。 章曼吟扬着下巴，露出一个骄傲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对着投向她的那些目光一一回敬了过去。 其余女子们一接触到章曼吟的目光，就如同被一根针刺了一下一般，立刻缩回了自己的眼神。可转过头去之后却又疑惑—— 那章曼吟的眼睛里又没有钉子，眼神也不是恶狠狠的，可为什么刚刚就感觉害怕了？ 这就是一个气势的问题了。 目光被顶回去的众家小姐不甘就这么承认失败，嘴里依旧嘟囔着什么。 “没错，事情还没定下来，谁知道最后到底谁能成为太子妃！” “可不是，变数可多着呢！” “如今这太子妃的事我们都是听说，皇上可没在朝堂上宣布？” “多读点书就能成为太子妃了？坐上那个位置后，可不是每日写诗填词的！” “是啊，要能辅佐太子，除了学识，还要有头脑！” “家世背景也缺一不可！”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刚刚还你一言我一语的席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就连刚刚说话的人，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人家章家没有家世没背景？ 那可是贯穿了好几个王朝却还屹立不倒的世家！ 章曼吟听着那些话，优雅的姿态都快要保持不住了，此时一听这话，顿时要扬起笑容。 嘴角刚抬了一半，一个女声却突然打破了宁静。 “我要嫁给太子，我是要成为太子妃的女人！我此生非太子不嫁！” 全场寂静。 “噗——” 屋内，凤荀一口茶全喷出来了。 他连忙转过头去看他的太子哥哥，想看看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震惊。 凤稷作为储君，从小就被训练荣辱不惊。可此时也是端着茶碗的手悬在了半空，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门的方向，嘴半张着，都忘了闭上。 秋词亭里，所有的人都不吃了，全都惊讶地看着陶婉芯。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反应不过来了。 几息之后，众人僵硬的表情这才有了变化。 女子席看向陶婉芯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复杂了。 有愤恨的：可恶！成为太子妃的明明是我！是我！ 有羡慕的：真是有勇气啊，说出了我不敢说的话！ 有爱恨交织的：这是情敌又多了一个啊？也好，杀杀那章曼吟的锐气！让她一副那么高傲的模样！ 有看好戏的：第一才女和第一纨绔杠上了？有意思，大戏赶紧开始！ 女子那边的心思比较复杂，可是男子这边的心思就简单多了。 对面不敢说话，可是他们敢啊！ “陶婉芯，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还想当太子妃？” “你觉得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会让你这个纨绔当太子妃吗？”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有些人啊，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人群中，杜子明对陶婉芯的嘲讽那可是最厉害的。毕竟上次在秋词亭中他想压陶婉芯一头，结果却被陶婉芯用香水出尽了风头。 其实后来他也去买过香水，结果就像陶婉芯说的那样，真是有钱都买不到。 于是杜子明就更讨厌陶婉芯了。 本来他是坐在陶婉芯身边那个位置的，陆敏要跟他换，他当然乐意。 陆敏回过神来后，连忙端起自己的酒杯朝陶婉芯敬酒了。 “牛！陶婉芯，敬你是条汉子！” 自己先一口把酒干掉后又说道：“作为你的好友，我挺你！你可一定要成为太子妃，给我们这帮人长脸啊！” 凤仪瞪圆了自己的眼睛看着陶婉芯，目光传达的意思是：陶婉芯，这就是你说的不给我找事？ 陶婉芯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你是说了，可我没答应啊！ 凤仪：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陶婉芯：你凭什么觉得一个纨绔能靠得住？ 凤仪败下阵来。 屋内，凤荀嘴角都没来得及擦，就连忙凑到了凤稷的面前，浓眉大眼之中却全是八卦的神色，“二哥，你听到了，那个女人说要嫁给你呢，你什么想法？” 凤稷懵了。 他哪里有什么想法？ 第三十四章 我陶婉芯不要面子吗 凤稷觉得，说起来，他跟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熟好？ 嗯，应该这么说，京城中，甚至说这个天下，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给她，可问题是他跟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熟。 太子妃这个事，他本来就连说话的份都没有，全听父皇和母后的。现在问他有什么想法，那大概就是…… 震惊。 震惊竟然有人敢把自己的心思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秋词亭里，章曼吟看了陶婉芯一眼。面容端的很好，眼神中却是有一抹鄙夷没能藏好，一闪而过。 在章曼吟看来，陶婉芯这女人就是一个傻子。 在座的女子中可有不少想要嫁给太子的？可也不过就是只敢明嘲暗讽一下罢了，谁敢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心思喊出来？身为一个女儿家，连点脸都不要了吗？ 这样的女人…… 章曼吟摇了摇头，根本就成为不了她的对手。 或许是因为从小教育的缘故，在章曼吟的心中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妃了。 毕竟，除了太子，还有什么年龄相当的青年才俊配得上她吗？ 陶婉芯看着对面，也笑了。 这就是她观察了章曼吟这么久后想出来的办法。 其实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要搬倒章曼吟的靠山——世家。只是虽然她脑海中有各种对付世家的办法，却是需要时间，徐徐图之。 所以，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章曼吟得不到她最想得到的东西！ 章曼吟不是视太子妃这个位置如囊中之物了吗？那她就把这个位子抢走！ 就算是抢不走，她也要恶心恶心那个人！ 宴会已经变得太尴尬了，进行不下去了，于是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之中吃吃喝喝了一小会后，凤仪赶紧找了个由头让众人解散了。 这若是换做往常，趴体达人是绝对不会这么早散席的。 八卦消息的传播从来都是最迅速的。 陶婉芯这才刚刚到家，家里人就已经都知道这事了。 一回家就被告知，全家人都在大厅等着她呢，让她赶紧去正厅里。 陶婉芯微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就知道，在宴席上那一嗓子之后，肯定得面对这些问题。 果不其然，一进大厅，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着，目光死死地盯在她身上。就连三位哥哥也全都在家。 以前，三哥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二哥是因为当值，大哥是觉得陶家有陶婉芯这个代表就行了，所以从来没有参加过公主的宴会，可此时他们也是都知道了这个事情，连忙回家来了。 陶婉芯在留给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了一圈众人之后，懒洋洋地开口了：“行了，知道你们有话要说，想问什么就赶紧问！”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是作为一家之主的陶庆开口了：“芯儿啊，你说……你要嫁给太子？这、这、这怎么这么突然呢？” “噢，是突然了点，临时起意。”陶婉芯随口应付。 “芯儿，这可是终身大事，怎么能临时起意呢？”陶夫人也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说道。 “女儿啊，将来你的夫婿，爹爹和娘亲一定会为你精心挑选的，可是嫁给太子……你还是不要想了。”陶庆有些为难地说道。 对于这个掌上明珠，只要是能做到的，他们从来都不会拒绝，但是这一次，真是难办。 “芯儿，嫁给皇室并不是什么好事啊！别看那个位置对于女子来说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 陶婉芯作为一个穿越者，当然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可她不在乎啊！ 而且她更知道老爹没说出口的话。 陶庆每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为什么吗？不就是怕皇帝惦记吗？这若是真嫁了太子了，陶家权利更大了，皇帝不更忌惮？ 陶婉芯大手一摆，“爹你就别可是了。我都已经放出话来了，非太子不嫁。如果我嫁给别人了，这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吗？我陶婉芯不要面子的？” 陶庆听着陶婉芯这活脱脱的一副小混混口吻，无奈了。没办法，自己惯出来的，只能忍着。 但是哥哥们的态度却不太一样了。 二哥陶健先开口了，“我妹妹多好啊，不比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章什么好多了？凭什么她能当太子妃，我妹妹就不行？” 三哥陶进也连忙跟上，“可不是，我妹妹多聪明！那章曼吟自称饱读诗书，有本事炼制个细盐出来啊！有本事制作个香皂出来啊！” 倒是大哥没有开口。 一家人散去之后，大哥陶继将陶婉芯留下了。 “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刚才怎么不说？”陶婉芯捏着自己的衣角说道。 在大哥的目光下，陶婉芯觉得自己有点不自在。那是什么眼神啊？仿佛能将她的一切心思给看透似的，这种压力，连父亲都不能给她。 陶继坐得笔挺，幽幽问道：“芯儿，你做这些，该不会是因为那天章家对父亲无礼，所以想要给父亲出口气？” 陶婉芯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大哥一眼。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这一眼可能暴露了什么，又连忙低下了头去。 “果然如此。”陶继点点头说道。 “妹妹，你傻不傻呀？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呢？何必要搭上自己呢？”陶继这回看向陶婉芯的目光中就全是心疼了。 陶婉芯抬头看了陶继一眼，被那满脸心疼的神色感动了。抿了抿嘴才问道：“大哥，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大哥发现，你这些日子，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表面上看，你跟以往一样，干的还是那些混账事，可细细一想就会发现你做的都是有用的事情。 “我不是一心全都在朝堂上的父亲，也不是你那个粗枝大叶的二哥，更不是你那个忙得快连睡觉都顾不上的三哥。这些事情，仔细一想就清楚了。” 陶婉芯没有想到，原来暗地里，大哥已经将她看的这么清楚了。 但陶婉芯可不能这么快就掉马啊！ “嗨！大哥你夸奖了，我都是误打误撞，嗯，对，误打误撞！” 第三十五章 穿越者是孤独的 陶继摇头笑笑，不准备逼妹妹说实话。 “可是你扬言要嫁给太子的这件事……” 陶继纠结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顿了顿这才继续，“大哥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以你的名声，嫁给太子，有点难度。” 陶婉芯都要笑了。 大哥这还真是委婉，什么叫有点难度啊？ “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以我纨绔的名声，嫁给太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陶继一愣，心想果真妹妹就如同他观察到的一样，的确是不同了。以前她做纨绔的事，但是不认纨绔的账，如今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 他连忙说道：“你知道？那你还……” 陶婉芯打断他，“大哥，我是说非太子不嫁，可是太子娶不娶我是他的事啊！” 陶继一愣，细细品了品，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脸上出现了慌张，“妹妹，难道你是打算终身不嫁吗？这可不行！你为何要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再者，这会让咱们的那位皇帝陛下以为咱们陶家是在威胁他……” 陶继还真是猜中陶婉芯的心思了，她就是打算终身不嫁了。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从思想上就已经决定了她会跟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 在这个时代，她是不可能找到能跟她灵魂相通的伴侣，那她为什么要嫁人？ 都说穿越者是孤独的，她现在明白了。所以她打算孤独一辈子。 更何况她还有身怀系统这么一个大秘密，嫁人很容易曝光的！ 所以陶婉芯说道：“大哥，你刚也说了，我这名声还能嫁个什么好夫君？嫁个跟我门当户对的纨绔吗？最后无非是咱家赔上大笔的嫁妆，希望夫君能对我好些。怎么，我宰相之女最后无论嫁谁，还都是高攀了是吗？我稀罕啊！” 陶继算是懂了。 这个妹妹早就不打算嫁人了，所以才拿自己的婚姻去跟章曼吟硬碰了。 可陶继总觉得这是以卵击石。 “妹妹，你有什么把握？或者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陶婉芯想了想问道：“大哥，你说怎么才能让章曼吟摆不下去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开始坐不住呢？” “坐不住？”陶继眉头一皱，“你想要章曼吟亲自对付你？你确定你能接住她的招？” 陶婉芯得意一笑，“只要她能出招，我就能接招。我怕的就是人家不给眼神，让我有力气没处使。” 看着陶婉芯那自信满满的样子，陶继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 陶婉芯明白，大哥这是准备帮自己了。 皇宫内得到的消息，其实比陶府还要更快一些。 事情传到凤铭耳中，这位大齐皇帝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一旁的周祥顿时了然。 当初陛下非要让容德公主宴请章曼吟，是不是就等着这宴会上出点什么事呢？ 如今这陶婉芯真是不负期望，让陛下可真是如愿了。 这边，皇帝并不着急，还隐隐有将这热闹看下去的趋势。可是另一边，皇后却是不乐意了。 章曼吟是她和皇帝千挑万选出来的，在她心中就是最完美的儿媳，那陶婉芯冒出来横插一杠子算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是皇后，自然是不能跟一个说大话成性的纨绔计较去。再加上看在那瓶香水的面子上，皇后这才忍住了去皇帝那里吹吹枕边风的冲动。 第二天，陶婉芯扬言要嫁给太子的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 “陶婉芯是得了失心疯了？就她还想嫁给太子？” “她跟人家章家小姐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真以为弄出个猪肉来就有多了不起了！” “当太子妃可不是会养猪就行了！” 章家的主家进京之后，可把章家在京的负责人给忙坏了。他必须忙前忙后给伺候好了才行。 “家主，您尝尝，这是猪肉，目前可是供不应求，别的地方应该是还吃不到呢！” 章曼吟虽然是个孙女，可却是章家目前最器重的人，更是章锦亲手带起来的，自然是有资格陪同老爷子吃饭。 此时听到这话，不由的心中一动。 “掌柜的，这猪肉不是腥臊难吃吗？怎么在这京城还成了好东西了？”章曼吟问道。 章掌柜连忙笑呵呵地回道：“小姐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猪肉可不是普通的养法，用新方法养出来的猪长肉快，味道还香！如今在京城，这都是抢不到的好东西，可要提前好几天去陶家的农庄定才能定到呢！” 章曼吟想起了容德公主宴席上大家的吃相，便拿起了筷子，先是夹给了祖父，见祖父吃了之后，这才自己也赶紧尝了尝。 顿时怔住。 此时章曼吟开始后悔，为什么在容德公主的宴席上装清高，没有吃呢！ 又吃几口后，她猛地想起刚才掌柜的说的话。 “章掌柜，你说这猪肉，要到陶家的农庄去定？这陶家……” 章掌柜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小姐，就是在容德公主宴会上，说要嫁给太子的那个。” 突然冒出来个情敌，从公主宴会回来后，章曼吟就打听过陶婉芯这个人了。得知是一个纨绔后，就更加不放在心上。 “不亏是宰相家，看来还是有能人。”章曼吟说了一句。 掌柜的脸色就更尴尬，“那个……小姐，这新的养猪法，就是那个陶婉芯发现的。” 章曼吟这次神色终于开始有些动容。 “章掌柜，你在京城这么久了，对这个陶婉芯应该很了解？把她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流言，风向也开始有了变化。 “说陶婉芯不配，可这个陶婉芯也不仅仅是会养猪啊！” “没错，人家还会制盐啊！那盐是又细又白，关键还便宜！” “盐可真是实惠了咱们广大的老百姓啊！” “除了盐，那肥皂也不错！” “就是就是，虽然买不起香皂，可这肥皂不也一样用嘛！我洗的那个手和那个衣服，真叫个干净啊！” “没错没错，人家虽然是纨绔，行事乖张了点，可有本事也是真的。” “这么想来，陶婉芯也不是没有成为太子妃的资格的，起码人家这赚钱的本事，就没有几个比得上的！” 第三十六章 一封战书 章曼吟听完了章掌柜的叙述，原本笃定的心情，突然就有了一丝慌张。 那个陶婉芯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她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她了。陶婉芯会不会真的动摇她的位置？ 一旁的章锦看了自己孙女一眼，又转过头去，一脸淡然地说道：“虽然是有几分手段，可经商终究是下九流的行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皇室要娶的女子，必定是知书达理的。” 再次看了自己孙女一眼，章楠之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把自己的长处展示出来。让皇家甚至是所有人看到，太子妃应该是个什么模样。不要被别人吓慌了手脚，而是要用自己的长处将对方打个手忙脚乱。” 听了这些话，章曼吟深吸了一口气。 “多谢祖父教诲。” 她听懂了。 如今外面风向的转变也传到了陶婉芯的耳朵里，陶婉芯知道，这应该是她那大哥做的。 真是没想到，她那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大哥，似乎也就只会在翰林院里修个书什么的，却还有这种手段呢！ 果然啊，越是这种不动声色的人才越腹黑呢！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章曼吟的耳朵里。 熊熊的火焰在她的心中燃烧，让她实在是难以坐住。 爷爷说的对，她必须把她的本事展示出来！ 隔了几日，这章曼吟也如同容德公主那日一般，给京城各家下了贴子，不过不同的是，她章曼吟可不像公主玩得那么开，她可是只邀请了姑娘家。 毕竟…… 能争夺太子妃这个位置的，也只有女子啊！ 陶婉芯的帖子是一定不能漏下的。 帖子送到门房，是陶继帮陶婉芯拿进来的。 “妹妹，你的。” 陶继把帖子递过去，脸上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长。 陶婉芯打开，发现是章曼吟下的帖子。 “妹妹，你的目的达到了，章曼吟果然坐不住了。这次宴会其余人不过是幌子，或者说是看客，她的目的就是对付你了。”陶继说道。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妹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陶继又问道。 陶继也很想知道，妹妹把章曼吟给拉下场了，接下来要出什么招。 谁知，陶婉芯笑了一下，手微微一动，直接就把那张请帖给撕碎了。 “你这是……”陶继一愣，不明所以。 陶婉芯看着她大哥，笑道：“大哥，你忘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嫁给太子，我只是要恶心那章曼吟罢了。所以我怎么可能真的给她眼神呢？谁规定她章曼吟一请，我就要去的？她好大的面子！” 陶婉芯的神色轻蔑极了。 陶继没想到，费这么半天劲，结果妹妹要做的只是放人家鸽子。 算了，妹妹高兴就好。 “好了，哥，我要回农庄了。”陶婉芯说道，“我才没空留在这里陪这些小姐们玩什么勾心斗角的戏码，我还有要紧事呢！” “要紧事？”陶继哑然失笑，“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陶婉芯的眼睛一瞪，不满说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办的哪件事是幺蛾子？不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嘛！” “是是是，是大哥说错了。”陶继宠溺地揉了揉陶婉芯的脑袋。 “光认错就行了？哪有那么简单啊！”陶婉芯故意如此说道，“我让大哥帮我找的匠人找的如何了？” “找了一些，毕竟现在咱家给的起钱。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庄子。” “嗯，那就好。”陶婉芯点点头。 当章曼吟宴会举行的那天到了，陶婉芯人早已到了农庄上了。 虽然说章曼吟找的由头是初来京城，跟诸位姐妹加深认识增进感情，可是所有被请的人都知道，只有那陶婉芯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众人也都等着看热闹呢。 她们当然也不愿意那陶婉芯当上太子妃，所以这俩狗咬狗，最后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是她们最愿意看到的。 不过，空抱了一腔看热闹的心思，却是看了个寂寞，人家陶婉芯根本就没来！ 这下，热闹只能看章曼吟一个人的了。 别看章曼吟那涵养相当了得，依旧笑意盈盈地招呼着各家小姐，可实际上心中早都已经不知道骂骂咧咧成什么样子了。 宴会一结束，京城中立刻又掀起了新一轮的流言蜚语。 “一场宴会，终究成了一场笑话了。” “可笑她以为能在宴会上羞辱陶婉芯一番，找回场子，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理睬她啊！” “想到章曼吟在宴席上那顾盼张望的等待神色，我就觉得好笑。” “这真是有力气都没地方使啊！” “最怕的就是陶婉芯这样的对手啊，让你根本就打不到她！”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章曼吟更怒了。 亏那天她还好吃好喝的招呼着那些人，结果她们是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吃人嘴短，这一转头就在外面背着她说三道四！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受到嘲讽的是她？ 难道不应该是陶婉芯吗？ 不应该是那个不敢赴约的胆小鬼吗？ 章曼吟哪里知道，这流言背后也是有高手推动的。 陶婉芯虽然回农庄了，可还有陶继在京城操控局面。甚至不用陶婉芯说，陶继这次就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他放出去的流言，怎么可能会说自家妹妹的不好呢！ 章曼吟从小受到的教育虽然严格，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赞美之中长大的。从小没有受过挫折的她，光凭教育，是不可能教育出真正的胸怀。 所以章曼吟此时怎么能忍受？ 她也不藏着掖着了，还搞什么宴会遮掩一下啊？直接就给陶婉芯下了战书！ 话说的还是很客气的。 “曼吟初来京城，乍见细盐，便以为此乃惊天之作。然曼吟东土苦寒之地出身，未经世面，再见猪肉、香皂等物，才知己乃坐井观天之辈，才女之名受之有愧。陶小姐乃真正大才者，曼吟见之心中喜不自胜，盼能与陶小姐一叙，交流诗词歌赋，谈古论今。还望陶小姐不吝赐教，以解曼吟见才心喜之情。” 虽然没有用任何一个严厉的字眼，话也委婉至极，可这分明就是一封战书！ 第三十七章 陶婉芯的筹码 这一次两次之后，章曼吟也聪明了。街上的流言不是对她不利吗？那她就反过来利用悠悠众口！ 所以，这封本应该是只有陶婉芯能看见的请帖，内容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 不愧是才女，这反应也很是不一般。 看看这信的内容，先是贬低自己，说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还要给陶婉芯带上一顶又一顶的高帽，说陶婉芯才是真正有才的，自己都不配称为才女了。 得知了陶婉芯的事迹后，就想跟这位“大才女”好好交流交流。 凡是长着个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这话的意思是：我都这么客气地请你了，如果你不来，你就是怕了我，你根本就比不上我！以后就再也别说什么嫁给太子的话！ 京城众人都在看热闹。 不知道陶婉芯这次会不会应战啊？ 上次的宴请，你没有去还可以说是没时间，有事情，甚至是饭不好吃。可是这一次人家把挑衅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你再不去就是认怂啊！ 就算你陶婉芯是个纨绔看不出来，你家里其他人可是学识渊博的，总会给你讲解一下！ 请帖是送到陶府的，陶继抽了个空，给陶婉芯送到了农庄上。 “芯儿，人家战书都下了，这次你是不能不去了？”陶继对陶婉芯说道。 他有点弄不明白妹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上一次拒绝了，这一次不还是得去吗？ 而且人家这次标明了，要跟你比试诗词歌赋呢！自家妹妹是什么水平，陶继心中清楚的很。若是上次输了，起码还有没准备的借口，这次若是输了，岂不是就难看了？ 陶婉芯接过请帖，随手一扔。 “大哥你不用管，我不去。” “不去？那妹妹你不就真成笑柄了？”陶继连忙说道。 陶继也是护犊子的！ “大哥，我不去叫有自知之明，我若是去了，那才叫真正的自取其辱。” 但陶继依旧不解，“那妹妹你为何非要章曼吟对你出手呢？难道你真的只是为了恶心她？” 未等陶婉芯说话，陶继又接着对陶婉芯劝说道：“芯儿，你不是也说了，你出气的方法，就是要抢走章曼吟最看重的东西吗？如果你这次名声受损，你就更不可能夺走太子了，这气要如何出？” 陶婉芯微微一笑说道：“大哥，难道你真觉得我比试赢过了章曼吟，皇上和皇后就会考虑让我当太子妃？” 陶继被陶婉芯怼得一愣。 没错，自家妹妹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只是赢了章曼吟一次的话，那是不足以动摇她在别人心中的形象的。 “那你要如何……” 陶婉芯笑得更加灿烂了，说道：“大哥，我若是能成为太子妃，那只有一条原因，就是我的价值非常大，大到皇上、皇后，乃至整个国家都离不开了，为了将我牢牢拴住，皇上皇后只能牺牲了他们的宝贝太子，用来捆住我了！” “芯儿慎言！隔墙有耳！” 这番话还真是把陶继给惊的不轻，连忙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大哥没事，绿竹守着门呢！” 陶继摇摇头，有些为自己妹妹鸣不平，“可是你现在做的事，难道还不算是让大齐离不开你吗？猪肉肥皂先不说，单说这细盐一样，便是功在千秋！” 只可惜，那么大的功劳，却只得到了那么少的赏赐。他想想都心疼。 陶婉芯却是丝毫不在意。 “大哥，这没什么。我做了一件两件他们还没反应，那我继续做出更多的来就是了。走，大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下一个筹码去！” 说着也不在屋里待了，拉着陶继出了门。 农庄这边又盖起了好几间临时的房子，陶继知道是给他找来的那些匠人住的。 还有几间，就是这些匠人工作的地方。 陶婉芯将陶继带到其中一间，指着地面上的一个半成品说道：“喏，大哥，这就是我最新的作品了！” 陶继先是看了陶婉芯一眼，感叹这妹妹真是能折腾。再看看地面上那东西，问道：“这是何物？” “纺织机啊！”陶婉芯立刻骄傲答道，“我知道它跟现有的纺织机不太一样，那是因为——” 话没说完，她却像是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她大哥问道：“大哥，你不会是没见过纺织机？” 陶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还真是叫他妹妹给说中了。 陶婉芯心中了然，一心只读圣贤书嘛！ “大哥，你这样不行的。”陶婉芯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的目标是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父亲是你的榜样。可是一个不懂民生的官，注定做不了一个好官的。” 陶继心中猛地一震。 这是……他妹妹说出来的话？ 实在是难以置信！ “不懂民生，就做不了一个好官吗？”陶继喃喃。 “那是自然！”陶婉芯还以为大哥是在问她，继续说着，“最烦那些不懂耕种却还满嘴劝农的官员了，劝农不成就成了害农，还洋洋自得。所以大哥你可千万别变成这样的官。” 陶继若有所思。 他又看向地面的那个半成品，“你这纺织机又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了。我这纺织机不是用来纺蚕丝的，是纺另一种材料。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产量啊！我这纺织机的产量可不一般！要不是现在原材料太少，唉……” 说到这，陶婉芯遗憾地摇摇头。 陶继发现，说这些的时候，妹妹的眼睛里是发光的。 陶婉芯这是用了纨绔值，兑换了纺织机的图纸，为以后的棉花做准备。 不过匠人们毕竟没有制作过这种东西，所以即便有图纸，进展也不算快。 由此可以看出，文化和学识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这些匠人们，别说是大学毕业了，有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水平，估计这东西做起来都会快许多。 “小姐，你看看，我这做的是不是对的？”一个不大的孩子突然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零件。 陶婉芯两手一摊，“你问我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啊！自己去试验试验！” 第三十八章 悄悄去农庄 “哦，好！”那半大孩子又跑开了。 “工坊中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匠人？”陶继疑惑说道。 记得他找人的时候，可没有找个孩子啊？ “哦，是这里匠人的孩子，来的时候就一块带来了。他叫侯班，还挺机灵的。”陶婉芯说道。 陶继没有继续问为什么一台纺织机，就是陶婉芯让大齐少不了她的底气，反正这个妹妹，最近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妹妹决定不去赴宴，陶继就要回去了。 “大哥，就算我不去，还是要给人家回个话的，不能让人家干等着我啊！”临送别时，陶婉芯对着陶继的马车喊。 陶继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陶婉芯不敢赴宴吗？ 陶婉芯转身回工坊了。 有跟章曼吟玩心眼的工夫，她还不如多跟匠人们研究研究如何赶紧把纺织机给弄出来呢！ 章曼吟得到这个消息，却并没有多么高兴。 在外人看来，这是陶婉芯怯战了，可是在章曼吟看来，陶婉芯这叫避战！ 聪明的做法啊！ 只要我还没跟你比过，就不能算我输！ “小姐，我觉得您是不是想多了？哪有那么复杂啊！其实就是那陶婉芯怕了你，不敢来赴约。那个纨绔哪有这个脑子啊！” 从东地一直跟着章曼吟到京城的贴身侍女月如说道。 不管怎么说，章曼吟这心中还是不痛快，毕竟她没能堂堂正正打败陶婉芯。 “把陶婉芯不敢来的事情放出去，我要人尽皆知！”章曼吟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月如的说法，代表了大部分普通人的想法。 他们才不会想到自己想到的那些，只会嘲讽陶婉芯罢了！ 于是，在农庄的陶婉芯脑海中又开始叮叮当当的想起纨绔值增加的声音。 “宿主不敢应战，胆小如鼠，纨绔值+2！” “宿主不学无术接受不了挑战，灰溜溜躲起来，纨绔值+2！” “宿主没有勇气，害怕丢人不敢赴宴，纨绔值+2！” 陶婉芯非常怀疑，系统这是懒得自己总结，直接把别人对她的吐槽给搬过来了。 流言蜚语进入皇宫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 当皇后听说了这些之后，眼睛一直盯着手边的香水和香皂在出神。 容德公主前来拜见皇后了。 见母后在出神，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声问道：“母后，你在想什么啊？”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凤仪，也不知道是在跟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还是不行啊！这太子妃的人选还是章曼吟为好。陶婉芯即便弄出了细盐猪肉和香水，却也依旧是配不上……” 说到这，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神色，“本宫也真是糊涂了，竟然还真会把陶婉芯给考虑了进来。” 接着摆摆手，“行了没事。仪儿你来是有何事？” 本来凤仪听到母后之前的话，本来都不打算说出自己来的目的了。可既然母后问起，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了来意。 “母后，陶婉芯又回农庄了，我想……”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皇后却已经明白了。 “你又想去她农庄上玩？”皇后挑着眉看着她。 凤仪不好意思地，冲着皇后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也不知道陶婉芯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就跟她性情相投了？现在多跟你那未来嫂子相处一下，才是应当！” 比起纨绔，皇后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接触才女了。 “啊？啊……”凤仪拖了个长音。 才女什么的，京城不多吗？看都看够了，哪有陶婉芯好玩啊！ “母后，我又不爱诗词歌赋，去陶婉芯那，说不定这次又能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上次父皇还对我带回来的酒赞不绝口呢！” 看着女儿那不乐意又不敢说的模样，皇后无奈叹了口气道：“算了，由着你！” 凤仪一下子乐了，顿时蹦了起来，对着皇后行了一礼，“多谢母后！” 只是凤仪没想到，有人却是比她更早一步出发，去了陶婉芯的农庄。 凤稷和凤荀一人骑着一匹马，没有任何随从跟随，轻装简行地往前走去。 凤荀一边走，一边不安地四处观望。 “二哥，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咱俩就完了。嗯，主要是我完了。”凤荀嘟囔着说道。 太子不是不能出宫，只是作为储君，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像这样身边一个护卫都不带就出宫，自然是绝对不允许的。 也就是说，此时所有的护卫任务，全都落到了凤荀一个人身上。若是此时真遇到什么危险，哪怕凤荀自己也是皇子，也必须要先护住他二哥。 “别紧张，放心，不会出事的。”凤稷笑道。 “我们这次出来没有任何人知道，除非是你泄露，否则不会有任何人会得知我们的行踪。” 凤荀立刻表态，“二哥，我当然不会说了！” “所以，咱们快走。毕竟侍卫带的多了，咱们就惹眼了。”凤稷驾马往前。 凤荀也赶紧踢了踢马肚子催促跟上，又跟凤稷并肩而行了，朝着凤稷挤眉弄眼地说道：“二哥，你为什么要悄悄去陶家的农庄？” 凤稷没说话。 凤荀就开始自言自语开了。 “二哥，我知道你定然是去看陶婉芯的。可你为什么要去偷偷看她呢？难不成，你还真对她感兴趣？” 见凤稷不说话，凤荀就更来劲了，“我说二哥，父皇和母后是绝对不会让你娶这么一个纨绔的，所以你有来看陶婉芯的时间，不如去看看那个章曼吟呢！” 凤稷无奈了，扭头看他一眼，“我只是对她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好奇，而且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去赴章曼吟的约。” “噢！”凤荀点点头，故意拖了一个长音，“二哥，该不会是人家女孩不为你争风吃醋了，所以你这心里就不痛快了？想问问人家为什么说了要嫁给你，又不主动争取？ “其实这还用问？那陶婉芯当然是因为比不过，所以才不去的啊！” 第七十一章 江湖救急买羊毛 就像前世的一些小工坊，工人是最重要的，没有活的时候甚至白给工资，就是为了花钱养工人。 当然，大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力了，这倒是没有必要。 可陶婉芯知道，她若是想让自己的工坊成为一个成熟的工坊，就不能今天有活就招人，明天没活就解散。 稳定，一直有工作，这才是核心竞争力。 “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是对的。”陶婉芯对苏嫣说道，“一个合格的管理人，当然要注意到工人的情绪。你做的不错。” 得到了表扬，苏嫣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喜色，可接着又为难了起来，“那工坊……” “你放心。回去告诉那些女工，安心工作，以后咱们工坊只会越来越大，活会多的做不完。”陶婉芯对苏嫣说道。 “真的？”苏嫣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洋溢出了兴奋地笑容，“我就知道我是瞎操心了，小姐果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嗯，那当然了！哈哈，哈哈。” 陶婉芯笑得有点心虚，在苏嫣回了工坊之后，她立刻翻身上马，跨马加鞭，跑去找他三哥了。 “三哥三哥，江湖救急啊！”陶婉芯找到陶进，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陶进听到这话，先是条件反射般地瞪大了眼睛，可接着看到陶婉芯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一路是多么匆忙，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陶进赶紧问。 “三哥，我需要羊毛，很多很多的羊毛！”陶婉芯连忙说道。 “羊毛？你要这东西做什么？难道是要做皮袄？”陶进不解问道。 “不是呀三哥，我只要毛，不要皮子，会便宜许多！”陶婉芯连忙说道。 “不要皮只要毛？毛能有什么用？”陶进不解。 “做衣服！”陶婉芯立刻说道，“至于怎么做，三哥你就先别问我了，来不及了，我应该早点买羊毛的，结果我给忘了！所以你快帮我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好好，你先别着急。”陶继赶紧安慰这个妹妹，“没事，羊毛很多，很容易收集到。我马上就去帮你办！” “三哥你先帮我收集一批应应急，剩下的再慢慢收集。不然我怕咱们一下子要太多了，又会被有心人注意到，趁机将这不值钱的玩意给抬高价格了。” “你放心，三哥明白。”陶进摸摸她的脑袋笑道，“都帮着你干了这么多次买卖了，这些事，三哥懂！” 陶婉芯这才放心下来。 话说另一边。 凤稷也回到皇宫了。 打听到父皇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便让小太监带上炉子，朝着御书房走去。 “皇上，太子求见。”周祥从外面走进来，低声在皇上耳边说道。 “他不是一早就出去了吗？这是回来了？”凤铭说道。“行了，让他进来！” 一回来就来见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接着凤铭就看到，太子进来了，还带着一个模样奇怪的东西。 “天哲，你这是带了何物来？”凤铭问道。 “回父皇，这是炉子。”凤稷说道。 接着，他便讲述了一下他在陶婉芯农庄的所见所闻。 “之后，燃烧产生的烟，就顺着烟囱出去了。而烟的热量则可以用来温暖屋子，却不会呛到人。” 凤稷说完了。 “燃烧之物，用的就是她当初要的那座煤山挖出来的煤？”凤铭问道。 “是的。” 凤稷又将陶婉芯当初说的关于煤的话原本复述了一遍。毕竟这些话他也不是很懂，所以只能原搬过来。 果然，凤铭听完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似乎想要消化这些内容，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所以你带这个炉子来，是……” “天越来越冷了，父皇又经常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所以这个炉子就先来给父皇安在御书房了。”凤稷说道。 “就这一个？”凤铭问道。 “是啊父皇。”凤稷点点头，“本来儿臣是想多带回来几个，给父皇、母后的寝宫都装上一个。可陶婉芯那里也没有几个。” “为何不多做一些？”凤铭问道。 “缺铁。”凤稷答道，“因为她买不到铁了。” 凤铭不再说话了。 凤稷也知道见好就收，话不要说太多。吩咐下人们给父皇安装好炉子，自己就走了。 陶婉芯知道凤稷那边恐怕是已经跟皇帝说过了，可偏偏她现在还脱不开身，毕竟她现在还要抓紧羊毛的事情，不能光靠三哥一个人忙。 第一批羊毛买回来了，陶婉芯就赶紧送到了工坊里了。 既然活已经不多了，陶婉芯就让苏嫣将女工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棉花的工作，另一拨则是开始处理羊毛。 陶婉芯要羊毛，自然是要做成毛线，然后织毛衣了。 棉花不够，这冬天的保暖衣物自然就要再想想办法了。 羊毛想要变成变成毛线，首先就需要先进行脱脂处理。 脱脂用到了强碱，好在即便是古代也能找到原料。陶婉芯教给了女工们处理的技术，嘱咐她们一定要小心。 “苏嫣，我都交给你了，千万别出现让人受伤的事件！” “小姐放心，我一定紧紧盯着！”苏嫣立刻保证。 小姐果然是早就有了准备，这棉花还没做完呢，新的活就来了！ 陶婉芯只是教了她们脱脂，还没有教其他的。一是因为接下来的技术要等羊毛处理完了才能进行，二也是因为耽误好几天了，她得去见皇帝了。 凭着身上的白玉兰玉佩，陶婉芯又进宫了。 因为之前谁都没有说过，所以就连陶庆都是陶婉芯进宫后才得到了消息。 “这丫头，怎么又突然进宫来了？”陶庆这心中又不安了，尤其是当他得知，陶婉芯来了不是见皇后，又是来见皇帝的，这不安就再次加重。 皇后也知道了。 “这个陶婉芯还真是有趣，若是换个人，进宫来自然是来看本宫，可这陶婉芯竟然次次去找皇上？还真是……” 皇后摇摇头。 皇上得到消息，看了一眼御书房中那还未点燃的路子，轻声说道：“终于是来了啊。” 第七十二章 献上铁矿 凤铭的眼睛是何等锐利，心思是何等通透。 当凤稷那日带着炉子过来，还说了那番话后，凤铭就知道，这陶婉芯肯定有一天会来见他。 他原以为这个时间会早点，没想到她今天才过来。 待陶婉芯行过礼之后，凤铭明知故问了一句：“陶婉芯，今日来是有何事？” 陶婉芯瞥了一眼书房中的炉子，笑嘻嘻地问道：“皇上，这炉子您用的可好？” 凤铭说道：“这炉子还未开始使用，怎知好不好？” “呃……” 陶婉芯两手一摊，好尴尬呀。 “那我就直说！皇上，即便这炉子您还没使用，但凭您过人的眼光，卓越的见识，也应该知道这东西会有多么好用了。 “关键是，这东西是取暖神器啊！皇上您想想，每年冬天，有多少百姓是冻死的啊，如今有了我这炉子，再加上我的煤炭，可以挽救多少百姓啊！” 凤铭沉思了片刻。 陶婉芯说的事情，他并非不知。一个炉子，可以做饭烧水取暖一体，的确是利国利民的重器。 可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 “陶婉芯，朕知道你的来意。并非朕不愿让你生产这炉子，而是大齐实在缺铁。 “这不多的铁，要打造兵器，武装军队力量，保卫大齐。其余铁流入市面，以打造菜刀、锄头等农具。 “你让太子带着这炉子来见朕，朕就知道你的目的。可是朕实在是不能给你更多的铁。 “或许这话说出来，你会认为朕冷血，但朕还是要说。虽然会有许多百姓受冻，但朕依旧认为还是武器更重要。” 身为皇帝，只需要决策，不需要向下面的人解释。凤铭能跟陶婉芯说这么多话，足以证明他对陶婉芯，或者说是对陶婉芯发明出来的这个炉子的重视。 “呃……皇上，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我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陶婉芯略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这皇上一上来就说了这么多——也许就是为了堵住她的嘴，让她根本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说来说去，不就是咱大齐缺铁么！我今日来，就是来为皇上您献上铁矿的呀！” 凤铭听到此处，顿时眸光一凝！ “你说什么？”凤铭猛地一拍面前案几。“你知道哪里有铁矿？” 陶婉芯点点头，眸光中透出一抹狡黠，对皇上说道：“只要您不问我怎么知道那有铁矿的，而且在我献上铁矿之后不限制我购买，那我就知道铁矿的位置。” 凤铭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目光。 这还真是破天荒了，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也从未有人敢这么跟皇帝说话！ 这是威胁？利诱？ “你说，朕若是将你抓起来，严刑拷打，你会不会也就知道铁矿的位置了呢？” 凤铭突然眯起了眼睛，话语中带着几分危险地问道。 陶婉芯顿时心中一紧，但是脸上依旧笑嘻嘻地。 “哎呀，如果严刑拷打的话，我可能不仅会忘了铁矿的位置，可能还会忘了细盐的做法，棉布的做法，酒的做法，煤的脱硫方法，以及以后本来会出现，但是现在恐怕出现不了的很多很多东西的做法。” 凤铭冷冷一笑，听出陶婉芯这话中意思了。 陶婉芯这是在提醒他，别忘了有那么多东西是她弄出来，而以后她会弄出更多的东西来。如果真的想让这些东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就尽管对她动粗！ 陶婉芯当然也知道不能做的太过分，连忙说道：“皇上，您是担心什么呢？难不成是担心我用铁做些什么威胁到大齐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凤铭一想，理是这么个理，她陶婉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去。 比起得到的，那些不确定的危险的确是微不足道了。 “可以，朕答应你，只要你献上铁矿位置，那你买多少铁朕都不会限制你。当然，前提是，那铁矿有足够的铁才行。”凤铭说道。 “皇上您放心！”陶婉芯拍着胸脯保证，“那铁矿的产量肯定够！” 眼睛眨巴眨巴，陶婉芯突然又说道：“皇上，既然您这么痛快，那我就再送您一样东西。” 凤铭一愣，她还有好东西？ 陶婉芯神秘兮兮地说道：“陛下，咱这铁杂质不是很多吗？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精炼铁，让杂质变少。您不是一直为武器的事情犯愁吗？如果咱们大齐的武器都用我这种方法精炼出来的铁来打造，那咱们的军队力量是不是会更上一层楼呢？” 凤铭的神色再次大变。 “你说真的？”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陶婉芯。 “我的皇帝陛下呀，我陶婉芯虽然纨绔，但也不至于在您面前说谎话，难不成我真想被您砍掉脑袋啊？” 陶婉芯依旧是混不吝的那副态度，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跟皇上说话的。 可惜这里只有一个周祥，给陶婉芯提供的纨绔值太少了。 “好！”凤铭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陶婉芯朝着凤铭走了过来，周祥刚想要拦一下，却被凤铭举手示意不用了。 陶婉芯是要到凤铭身后来。他身后的墙上，挂着大齐的地图。陶婉芯伸手一指，点在了一个地方。 “皇上，咱们就先挖这个，这个离京城最近，我用起来也方便些。”陶婉芯说道。 凤铭别有深意地看了陶婉芯一眼。 他注意到了一个“先”字。 凤铭已经着手派人去开挖铁矿了，而陶婉芯也得跟着一起去。 毕竟她已经答应了皇上，要传授新的炼铁方法了。 得知此事，陶夫人那心中是一万个不放心。 “你这去了农庄，娘亲都舍不得，现在竟然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去弄什么……铁？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弄这些男人干的事啊！你说你让娘亲怎么能放心呢？” “哎呀，娘亲，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这次可是跟陛下的人一起去，那么多人保护我呢，也不会有危险的！”陶婉芯安慰娘亲道。 “何况我又不是待在那里不回来了，等我把高炉弄好了，就回来了嘛！” 第七十三章 钻太子马车 “娘亲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向陛下申请了，这次我也会带领一只队伍过去，我会照顾妹妹的。” 二哥陶健说道。 “你个大老粗，你来照顾你妹妹，我才不放心呢！”陶夫人瞪他一眼。 陶健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赶紧后退。 没办法，在家中他的地位就是这么低啊！ 一说到照顾的事情，陶夫人又看向了陶婉芯，“你也是的，现在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谁来照顾你啊！” “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别人照顾？”陶婉芯还是那句话。 在陶婉芯走后，陶继对陶夫人说道：“母亲不用担心，这次一同去的，还有太子。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陶夫人摇摇头，“他对芯儿会不会那么上心啊？” 陶继一笑，“有二弟在，就算是做做样子，也不敢太敷衍！” 虽然这次离开的远了点，但是京城这边她还是挺放心的。 酒楼有绿竹，女工工坊有苏嫣，其余的还有三哥，她就算离开一段时间也出不了乱子。 陶婉芯是要去传授高炉炼铁法。 那边的铁矿开始开挖之后，会形成一个长期的工程，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工人聚集，吃喝拉撒各种管理都需要到位。 不过这些就不是陶婉芯需要考虑的了，她只要过去把高炉建好就行了。 虽然说是不管其他闲事，可是陶婉芯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总担心别人做不好。思来想去，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停车！” 若不是因为路程的确有点远，陶婉芯才不会选择坐马车，快马加鞭过去多好，马车就是为了能在路上休息。 她这一停，整个队伍也就都得停下来了。 陶婉芯下了车，却是直奔前面太子的马车而去。队伍中的其余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那个身影已经钻进太子的马车了。 陶健手伸在半空，还没来得及出声喊一声，就看见妹妹已经上了太子的马车。 陶健无奈地放下手，叹气一声，心中说道：妹妹啊，不要这么猴急啊，你也矜持一点啊！ 就连太子马车边的护卫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消失了，这若是个刺客的话，就是他们的失职啊！ “太子殿下，这——”护卫连忙冲着车内喊道。 “无妨。”太子在里面出声了，“继续前进。” 太子都发话了，那别人也不用说什么了，继续前进！ 太子看着陶婉芯，有些意外。 “你怎么上来了？” 这一瞬间，太子的脑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我是想到点事，来问问你。”陶婉芯屏蔽掉了脑海中叮叮当当的系统提示音，不用看都知道是外面那些人在吐槽她这个女子钻太子马车的事了。 “你说。”凤稷压下心中纷杂的思绪，向陶婉芯说道。 “我去那边是建个炉子就回来了，可你却要在那边时间长一些，你想好要如何管理那个地方了吗？” “嗯……” 自从父皇将这个任务派给了他，凤稷就知道这是父皇对他的考验，就一直在考虑要如何管理好那片地方。 他原以为陶婉芯上他的马车，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可没想到她却是来问这个。 凤稷正想回答陶婉芯的问题，却见陶婉芯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了他身前的案几。 “你这马车上东西还挺齐全的，还有纸笔呢？”说着，就伸手去拿笔了。 凤稷只好把刚才想说的话给咽下去了，转而微笑说道：“你车上没有？那我让人给你布置一套。” “不用不用。”陶婉芯连忙摆摆手，“我就一纨绔，平时哪里读书写字了，放那就是浪费！” 一边说着，陶婉芯一边已经在纸上勾勒起来了。 “我跟你说，到了那边，首先要划分好几个区域，居住区，工作区不能混在一起。路一定要修好，不然各个区域来往不便。而这些路运输的又是铁这种沉重的东西，所以路可不能马虎。 “我的高炉肯定是建在工作区的，这个地方要离铁矿山更近一些。我知道朝廷需要铁，所以你们重点肯定会放在工作区，但其实更重要的是生活区。 “而这个生活区，不仅要有住宿的地方，还要有吃饭、洗澡、上厕所的地方。尤其是厕所，非常重要，若是弄不好，冬天也就罢了，到了夏天蚊虫滋生，各种传染病也就来了。 “要知道，不提供好生活条件，做工的人又怎么能有精神劳动呢？所以……” 凤稷听着陶婉芯在这里头头是道的讲述着，心中是越来越震惊。 她竟然想了如此之多，甚至比自己还要周全。 不知不觉，凤稷就开始一心二用起来。一部分心思还在听陶婉芯的讲述，可眼睛却已经移到了陶婉芯的脸上。 以前京城众人对陶婉芯的讨论重点都放在了她是如何如何的纨绔上，她的纨绔都将她的外貌优势给掩盖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夸赞她漂亮。 但凤稷现在却是觉得，与她的才华相比，她的外貌也的确是不值一提。 她懂得如此之多，又怎么会是一个纨绔呢？难不成，她一直都在伪装？ 陶婉芯没有注意到一旁那开始越来越热烈的眼神，还在继续说着：“咱们去了之后，我带领一部分人先建高炉，你带领一部分人先打造生活区。招来的人手，也先以打造生活区为主要任务。” 虽然凤稷分了神，但是陶婉芯的话他还依旧一字不落地进入耳中。 “这样一来，不就没有人手去挖铁矿了吗？你不是急需用铁的吗？”凤稷不解问道。 “我是急需，可是生活区没打造好的话，让工人来了住哪？吃什么喝什么？”陶婉芯无奈说道。 凤稷的眼中再次绽放异彩。 似乎，以前从来没有人是如此关心下面干活的人的。即便他这个太子也是如此，在他们眼中，干活的人，拿着工钱，有口饭吃，这不就足够了吗？ 可陶婉芯不一样。 再看看他马车里这张不大的小桌上，已经摆放了好几张画满了的纸。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的智慧和心血。 第七十四章 陶婉芯多管闲事 这纸上画的已经是相当详细了。 各个区域应该怎么布置最合理，每个区域预留多少空间，以备之后的扩展之类的，都画出来了。 凤稷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纸都收了起来。 这一次父皇派他来负责这件事情，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他做好了，是应该的，若是做不好，他就不配为太子，就是皇帝选的这继承人不对。 那些盯着他储君位置的，就会趁此机会将他给拉下来。 为此，凤稷也是思虑良多。 原本一直是战战兢兢，现在有了陶婉芯给他的这些启发，凤稷觉得自己有把握做的更好了。 终于到了矿区。 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只能睡帐篷。 陶婉芯躺在临时搭好的行军床上，拉紧了身上的被子。 天越来越冷了，在这种天气中睡帐篷，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陶婉芯知道这次一来会待上好些日子，所以平日里用的东西，准备的很是齐全。 包括这刚刚做好的棉被，陶婉芯也带来了。 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只是其他人就可怜了，估计得挨冻上一些日子了。 等到铁能开始炼制了，说不定这里的人都爱往那边跑，因为那边暖和。 第二天，所有人就都开始忙碌起来。 带来的人自然是不够的，大部分的人手都是需要从当地招聘。 这些新招聘来的人手都是在生活区干活，建房子，修路。陶婉芯这边就需要更专业一点的人了。 皇帝将有炼铁经验的人手都送过来了。 虽然陶婉芯将技术都兑换了出来，但是实行的过程中，却依旧不是那么顺利。 毕竟有时代的局限性，有时候沟通起来不是那么顺利。 “要被你们气死了。”陶婉芯有时候也挺崩溃的。 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匠人们就低着头，一脸羞愧，一言不发。 但有的时候侯班就会跳出来，“小姐我明白了，是不是这样……” 侯班是听说了这件事，非要从农庄上跟来。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的原因，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听陶婉芯要建一座前所未有的炼铁炉，就一定要来看一看。 在他心中，想要做一名最厉害的匠人，哪怕不能样样精通，那也必须什么都见识过。 所以他一定要来看看。 陶婉芯也是抱着想让自己庄子上的匠人多学点东西的心态，就让他来了。没想到这小家伙的脑袋非常灵活，有时候别人理解不了的东西，他却一下子明白了。 由于新招来的人手全都投入到建造房子上，所以第一批房子倒是很快地建造好了。 凤稷、陶婉芯、陶健率先摆脱了帐篷，住进房子里了。 陶婉芯还真觉得自己是个操心命。高炉那边要操心，但生活区这边她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过来看一眼。 “厕所，就是茅厕，都摆上缸，别直接就排入地下，会造成水和土质的污染。” “告诉所有人，不许随地大小便，必须进厕所！若是发现谁违规了，立刻开除，再不聘用！” “吃饭前必须洗手！肥皂就摆在水池子前面！做饭的人做饭前也必须洗手！同样的，谁违反规定，再不聘用！” “后勤人员必须足够，每天光洗澡水都要多少桶呢！” …… 有些人觉得是陶婉芯是事儿太多了。其中就包括这次跟着太子一起来锻炼的杜子明。 就比如那茅厕，挖个坑不就行了吗？还非要弄个缸。这得多花多少钱？ “太子殿下，陛下这次明显是想要锻炼您的能力的。可是这里还什么成果都没出来，钱却先花掉这么多了，您说这让陛下会如何看待？ “还有啊，她说那什么……后勤？有那么重要吗？连工人洗澡水的事情她都要管！那工人洗不洗澡的，重要吗？ “太子殿下，您可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每日洗手洗澡，光肥皂都要消耗多少，而肥皂都要从她那里买，我非常怀疑这个陶婉芯是不是故意给自己家拉生意呢！” 杜子明一边随着太子巡回各处地视察，一边在太子身边不停地絮絮叨叨地说着。因为说的太起劲，都没发现陶婉芯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地地方跟着，将他所有的话都收入耳中。 “太子殿下，您得命令她，别让她再多管闲事——” “啪！” 鞭子甩在地上的声音，打算了杜子明的话。 杜子明和凤稷一同回头，看到了他们身后的陶婉芯。 陶婉芯瞅着这个总是跟自己不对付的杜子明，一脸冷色。 杜子明看到了陶婉芯手里的鞭子，顿时有点哆嗦。可他接着就鼓起勇气来了。 太子就在这呢，这陶婉芯还能行凶？ 更何况他为什么要怕？显得他心虚似的。他又没有说错！ “我多管闲事？”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杜子明走了过去。 杜子明咬着牙，脖子一挺，硬气说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这分明就是在浪费朝廷的钱，为自己家谋利益！你、你就管好你的炉子就行了，这边不用你插手！” “呵！”陶婉芯冷笑一声，“我浪费钱？明明就是你什么都不懂！若是你们这几个出来镀金的但凡给力一点，我也不至于忙得团团转！ “不知道就虚心学着点，还在那里瞎指挥！你知不知道这里住了多少人，以后还会来多少人？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不注意公共卫生，一生病就是所有人一起生病！” 杜子明大手一挥，立刻回怼：“你这就是危言耸听！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都是一群泥腿子，何必用这么好的生活条件？” 在杜子明的想法中，一间屋子能住的人越多越好，这才节约成本。可这个陶婉芯偏偏规定了每屋住的人数，甚至还不许大通铺，必须是上下床！ 那同样多的人，得多出来多少间房子？ 更过分的是，陶婉芯还建了一些单间。如果是两口子都在矿上做工，或者两个人在矿上看对了眼，成了亲的，还可以分到一间单间住！ 这生活条件也太好了！用得着给这些工人这么好的待遇吗？ 第七十五章 抽了杜子明 杜子明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陶婉芯。 一股怒火从陶婉芯的心中冒出，她扬起了鞭子，狠狠地抽到了杜子明的身上！ “哎哟！”杜子明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杜子明，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陶婉芯又给了他一鞭子，一边抽，一边怒吼着：“你觉得自己读了点书就多金贵多了不起是？你就瞧不起贫苦人了是不是？你若不是跟我一样投了个好胎，你现在活的估计还不如他们呢！ “人家好歹还能卖力气生存，你能干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之乎者也你会干点啥？ “你说你若是能管理好这一片地方也行，可你除了每天会跟在太子屁股后面你还会干什么？这个地方若是交给你管理，过不了两天工人就得造反！ “连个工坊都管理不好，还能指望你为官造福一方？ “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这种读了两天书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就你现在这个思想，你若是当了官，绝对是个欺压百姓的昏官！还能指望你爱民如子？ “我今天若是不打你一顿，改改你这思想，你这棵小树苗就还得继续长歪！你父亲不教育你，我今天就代替他教育教育你！” 杜子明被抽得嗷嗷叫。他心中恨死陶婉芯了，可惜就如同陶婉芯说的那样，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武力值上自然是比不上陶婉芯，更何况陶婉芯还有武器在手，所以杜子明就只有挨打的份。 一开始，杜子明还想着要表现一下宁死不屈的风骨，可是到了后来，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了，就朝着太子喊了起来：“太子，救我啊！救命啊！” 太子看了看遍体鳞伤的杜子明，觉得这惩罚也差不多了，便对陶婉芯说道：“可以了，别再打了。” 陶婉芯瞅了凤稷一眼，想了想，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鞭子虽然停了，可是杜子明身上的疼痛却不会停止。杜子明依旧蜷缩着，哀嚎了好一阵。 陶婉芯冷冷地看着杜子明，喊了一声：“来几个人，给他抬到医务室去，收拾收拾之后，送回他家去！” 因为担心这里的工人生病，所以陶婉芯还聘请了一个大夫坐镇。 陶婉芯自己下的手，她自己心中清楚。杜子明只是皮肉伤而已，其实并不严重。不过就这样送回去，陶婉芯还担心他会在路上感染死掉，所以还是让这里的大夫先给看一看，然后再送走！ 杜子明被抬走了。 这下，所有人看陶婉芯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目光中多了一丝畏惧。 有些人是没有见识过陶婉芯的纨绔的，有些人是因为陶婉芯这一阵子的表现忘了她曾经是个纨绔，而这一刻，他们都知道了陶婉芯到底能纨绔到什么程度。 这家伙，当着太子的面都敢打人啊！ 看着脑海中增加的纨绔值，陶婉芯满意地点点头，人设又稳固了。 看热闹的人都赶紧散去了，只剩下陶婉芯和太子二人了。 凤稷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是不是这口气憋了好多天了，今天终于出气了？” “倒也不是出气，就是觉得这个杜子明欠教育。其实也是为了杀鸡儆猴。这次跟着过来的，除了杜子明，其余几个来镀金的公子哥心中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我打了杜子明，其余人也就该心中有数了。” 说到这，陶婉芯突然转头看向了太子，“你该不会是跟杜子明一样的想法？” 这一瞬间，凤稷觉得自己是被审视了！ 除了她的父皇母后，竟然又有人会审视他了？ 在这审视的目光之下，凤稷却是沉默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凤稷这才再次开口：“在今日之前，我受到的教育一直都是你说的那句‘爱民如子’。但我想，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也是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毕竟我是天潢贵胄，我是太子。” 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如同散步一般。 凤稷继续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你来，恐怕我还真是不知道要如何的去‘爱民如子’。我虽不至于像杜子明这样骂我们的工人一句‘泥腿子’，说他们不配这样那样的条件，可恐怕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去做。” 说到这，凤稷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向陶婉芯。 那目光太认真了，这一瞬间竟然让陶婉芯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 “你……” “谢谢你，婉芯，真的谢谢你。” “呃……” 被这么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又是一个不带姓的昵称般的称呼，这让陶婉芯很是不习惯，突然就觉得有点慌。 “这个……这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好谢的。我……其实就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多得到一些铁么！都小事，小事啊！” 说完，陶婉芯竟然产生了一种现在就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是凤稷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你今天抽了杜子明一顿，还把他送回去，恐怕他立刻就会告你的状。” “告呗！”陶婉芯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被告的还少吗？我爹估计都不当回事了。” 凤稷乐了，莞尔一笑，“你倒是不怕给陶相添麻烦。” 本来就因为“婉芯”二字而心中有些小鹿乱撞的陶婉芯，此时又看到了这个明若春光的笑容，这心跳就更快了。 她连忙低下头，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陶婉芯，你犯什么花痴呢！ “那个……我、我去工作区看看！”说完这话，陶婉芯就赶紧头也不回地跑了。 此时，京城中。 杜丞看着自己遍体鳞伤的儿子，顿时火冒三丈！ “谁干的！”杜丞连忙向儿子问道。 “陶婉芯！是陶婉芯！”杜子明哭喊着说道。 “陶婉芯？”杜丞急了，“你怎么惹上那个纨绔了？” “就是一言不合，她就出手了啊！”杜子明继续哭道。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杜丞怒喝一声，“本来跟陶贺行同朝为相，不想闹的太难看。可是他女儿竟然敢打我儿子，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他陶贺行留面子了！” 第七十六章 宰相告状 第二天，照例是早朝。 站在大殿门外等候的时候，陶庆看到了自己的这位同僚，便跟杜丞打了个招呼。 谁知，杜丞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不但没有理会他的招呼，反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凶恶。 陶庆纳闷了。今天这杜丞是怎么了？他哪里得罪他了？好像也没有啊！ 怪事了。 朝会开始了。 众位官员走入了大殿之中。 这议事才刚刚开始，杜丞就第一个站了出来。 众臣疑惑。这第一件事宰相就站出来了，难不成今日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龙椅上的凤铭，目光中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铁矿区的事，每日都会有密探跨马加鞭的回来汇报。再加上太子也写信 回来，所以凤铭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杜丞开口就说道：“启奏皇上，臣要弹劾宰相陶贺行！” 顿时，全场震惊！ 一个宰相，参了另一个宰相一本？ 就连陶庆都忍不住转过头来，吃惊的看着杜丞。 自己还真得罪他了？在什么事上呢？ 杜丞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陶贺行教女无方，纵女行凶，从不严加管教，反而是宠溺纵容，今无故伤人，臣不得不上奏弹劾！” 陶贺行就更纳闷了。 纵女行凶？ 芯儿又打人了？ 不过，以往芯儿打人，这杜丞也没多说过什么啊，今天这是怎么突然这么义愤填膺呢？ 看着陶庆那还一脸懵逼的样子，凤铭对着下面说道：“杜相，发生何事，具体说明。” “回陛下，臣的儿子随太子一同前往铁矿区，帮忙管理建设铁矿，可是陶贺行的女儿陶婉芯却用鞭子将我的儿子给抽得遍体鳞伤！” 杜丞看了陶庆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所以臣今日一定要来状告陶贺行，为我那可怜的儿子讨个说法！” 陶庆顿时目瞪口呆！ 她女儿竟然把杜丞的儿子给抽了？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陶庆连忙转头对皇上说道：“陛下，臣女虽然顽劣，但却也并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结果陶庆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殿内立刻就想起了一片声音。 “陶婉芯那是用顽劣二字就能形容的吗？这两个字有点客气了！” “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陶相对自己女儿的形容还真是委婉。” “她什么时候讲过理啊？” “一言不合就抽人，不是陶婉芯的习惯做法吗？会有什么误会？” 大殿之上，陶庆非常尴尬。 嗯，自己的女儿名声还真是差到一定地步了，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非常恶劣，看来今日是不会有人帮他女儿说话了。 幸亏是自己被弹劾惯了，脸皮也厚了。 凤铭其实已经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不过他还是对杜丞问道：“陶婉芯为何打了你儿子，可有理由？难不成真的只是陶婉芯又发脾气？” 一提起这事，杜丞就生气。 “回皇上，那陶婉芯大言不惭，竟说我儿不懂如何管理一个铁矿，说我儿只会之乎者也，若是我儿管理铁矿，工人一定会造反！ “她用这些话羞辱我儿还不算，还用鞭子打了他！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 凤铭听着杜丞在那里叙述着，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其实凤铭不在乎他的两个大臣互相攻击，甚至他还乐意见到这种状况。若是他的大臣们一团和气，抱团的话，他反而要担心了。 所以他不仅乐见，甚至还要在暗中推波助澜。哪一方弱势了，他还要扶持一下，免得被彻底打压了下去。 照眼下这种情况，杜子明被打的那么惨，皇上应该是帮着杜丞了。 可是，凤铭再次开口，“杜相，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有说陶婉芯为什么打了杜子明。” 杜丞一下子愣住，张开了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本来想避重就轻的就过去了，毕竟比起打人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儿子说了什么应该就不重要了？ 可没想到，皇上却还是揪着这事不放。 杜丞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皇上，臣的儿子不过是一时失言，那也是被陶婉芯逼得气急才会说错了话。可陶婉芯却是打人了，还用了鞭子！将我那手无寸铁的儿子打的遍体鳞伤啊……” 其余大臣也纷纷说话了。 “是啊皇上，不管说错了什么，打人就太过分了！” “陶婉芯整日拿着她那鞭子行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的确是需要管管了！” “杜子明遇上了陶婉芯，那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关键人家根本不是用嘴说的，直接就是动手啊！” 尤其是那个被陶婉芯用鞭子逼着吃大肠的王御史，在众人之中叫嚣的最厉害。 虽然最后证明那大肠很好吃，可是被人用鞭子逼着吃的感觉却让王御史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凤铭轻咳一声，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杜丞说道：“杜相，难道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你家公子说的那些话？” 顿时，殿中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 下一刻，刚刚开口说过话的人，后背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皇上这口风不对啊，怎么是责怪杜相的意思，而不是责怪那个打人的家伙？ 那他们刚刚好像是站错队了？ 杜丞也是瞳孔一缩，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好。 “皇上，臣、臣……” 杜丞刚想辩解点什么，皇帝却又再次开口了。 “杜丞，你的儿子为何会有那种普通百姓不需要太好生活条件的想法？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朕就要怀疑，是不是我的好宰相在家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凤铭的手狠狠地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之上。 杜丞一哆嗦，连忙利索地下跪！ “皇上！绝无此事啊！臣忠君爱民，怎么可能会这样教自己的儿子呢？子明他不过是被陶婉芯激怒，一时气愤，所以才口不择言，那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啊皇上！皇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杜丞一边喊着，一边使劲磕头。 陶庆在一旁听着，差不多算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心中突然就安定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陶婉芯的法术 而刚才那些帮着杜丞指责陶婉芯的人，此时也听明白了。 后背上的冷汗冒的更多了。 感情，杜丞他儿子说了那样的话？ 这种事情嘛，其实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为什么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这些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哪一个不是经过了寒窗苦读，哪一个不是经历了一层层的磨砺？ 所以在他们自己心中，也觉得自己当然是高人一等了。 只是这事自己知道就行，这话自己想想在心里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能真的说出来呢？ 你看，这说出来，即便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又有谁敢站在你那边？ 凤铭却不理会这一套，冷声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儿子说了那些话了？” “我……”杜丞顿时像是被噎住了。 在皇帝的耳中，管你是不是被激的，总之这句话你就是说了，说了你就有错！ “我看陶婉芯抽的就是对的！她有句话说的没错，你不管教，自有人替你管教！这顿鞭子打的好！”凤铭喝道。 杜丞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陶婉芯打人不对，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成了自己儿子错了？他明明是来告状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的，为什么到头来却是陶婉芯打得好？自己儿子都做错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事情会是皇帝的逆鳞，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凤铭其实本来并不想表扬陶婉芯。 就如同许多人都猜中的那样，皇帝必须做一个端水大师。这段日子陶婉芯的风头的确是有些盛，需要打压打压了。 原本这件事是一个良好的借口，可万万没想到，杜子明竟然犯的是一件这么不能容忍的事！ 若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批评了陶婉芯，维护了杜子明的话，那岂不是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也是一个心中没有百姓，高高在上的皇帝，绝对不会爱民如子，只是视百姓为草芥！ 所以此时可不是端水的时候，该指责的时候就一定要指责！ 陶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悬啊！ 本来自己女儿打了另一位宰相的儿子，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可没想到，却因为杜子明说的那些话触怒了皇上，所以导致自己的女儿成了“打得好”了。 恐怕，这也跟女儿这次帮大齐炼铁有关！ 女儿手中有新的炼铁方法，这对大齐非常重要。恐怕皇上也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所以这次才没有责备自己女儿！ 但陶庆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皇上的态度如此坚决，其实跟太子也有关系。 太子写信回来，在描述事情的时候自然是会偏袒陶婉芯的。不过凤稷显然是颇为了解凤铭的，知道越是明显的偏袒，反而越会让父皇不相信他，所以在遣词酌句之中，必须要注意用词，潜移默化之中让父皇感觉到这件事到底谁是正确的。 虽然事情发生在朝堂之上，但是世界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如此一来，陶婉芯的纨绔大名就更甚了。 身为宰相之女，打了宰相公子，这就已经够纨绔的了。可是跟另外一件事一比，这都不算什么了。 那就是——陶婉芯作为打人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是受到表扬，连皇上都站在她那边！ 这陶婉芯到底是施展了什么法术，让皇上都信任她了？ 这太不可思议！ 还远在矿区的陶婉芯，就这样叮叮当当的，又收获了一大波的纨绔值。 自从陶婉芯杀鸡儆猴之后，这矿区的风气顿时好了许多，就连效率都提高了许多。 房子盖了不少之后，这下就可以招更多的人手。人手多了起来，铁矿就可以开始挖了，其余工作可以同步进行。 陶婉芯炉子已经建好了，正需要投进入铁矿进行试炼。如果炉子没有问题的话，那剩下的工作就是要教会工人如何使正确的使用炉子，又有哪些注意事项了。 毕竟炼铁不仅仅是热，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当第一批炼好的铁块出来后，就连太子都赶过去观看了。 “这批铁如何？”凤稷对旁边的人问道。 专门进行检验的人显得有些激动，连忙兴奋说道：“回太子殿下，这批铁的质量真是极好的！含的杂质少，这若是打造成兵刃，一定会更加结实耐用，增加我们大齐士兵在战场上的胜率，减少死亡率啊！” “打造几把兵刃试试！”凤稷立刻吩咐道。 这里有宫中带出来的铁匠。别的铁匠不能私自打造兵器，但是这些在太子的吩咐下就可以。 “太子殿下，这边已经一切都走上正轨了，后续的事情也无非就是把路再修的好一点就行了。所以我就带着铁先走一步了，毕竟现在天越来越冷了，我的炉子再不出手，可就来不及了。”陶婉芯对凤稷说道。 她这一趟来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你这就要走了？”凤稷一愣，有些吃惊的问道。 他自己也没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惊讶。 似乎他觉得来这边才没多长时间，可是细细算来，他们来到这里建高炉，盖房子，招人手，也的确是时日不短了。 这一刻，他心中竟然冒出一种莫名情绪，似乎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在矿区的这段日子，陶婉芯做过最纨绔的事情就是打了杜子明一顿，再其他的，也不过就是哪里的活不入她的眼，让她气得骂人了。 虽然说，一个有良好教养的淑女，应该是行不露足笑不露齿，更不用说骂人这种粗鲁的事情了。可是凤稷却偏偏觉得陶婉芯那骂人的样子是真实又可爱。 嗯……肯定是因为每一次陶婉芯骂过人之后，工作效率都会有飞速的提升，从而让他觉得好像陶婉芯骂人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这里的铁匠目前还没有什么太多工作，不如你就在这里生产炉子！”凤稷突然提议。 听到这话，陶婉芯的眼睛顿时一亮。 “你说真的？我可以动用这些皇家工匠？”她连忙问道。 第七十八章 新武器 看到陶婉芯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凤稷突然心中也冒出了一股莫名的喜悦来。 陶婉芯两手一拍，高兴地说道：“本来这时间就有点紧，我还担心来不及呢！这个时候如果能多增加几个人手，那真是再好不过！ “这样，我现在立刻就叫我们农庄的铁匠来，让他们来教会这里的铁匠做炉子。我还要去找其余的铁匠，要有更多的铁匠来做炉子才行。” 凤稷的笑容渐渐僵在了脸上。 听这意思，陶婉芯还是要走？ 那他刚才的这个提议，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嘛！ 陶婉芯正说到高兴处，却逐渐发现凤稷的脸色有点不对。 她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连忙对凤稷说道：“你不用担心哈，工钱我肯定是照付的！” 凤稷更像是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在意的是这件事吗？ “还有，如果皇家的铁匠也忙碌了起来，就不用他们帮我做炉子了，不会耽误朝廷的事情。”陶婉芯连忙说道。 凤稷：“……” 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个啊！ 见无论如何陶婉芯都是要离开的，凤稷也只能压下了自己那不愿她离开的奇怪心情。 “那还有最后一件事。”凤稷连忙问道，“工作区那里你还留下了一大块的空地，不让做别的用途，那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里，以后再说。”陶婉芯神秘一笑。 那是陶婉芯留着以后炼钢的地方。 一早规划好，留出地方，以后就不会费事了。将炼钢的地方留在矿区，铁就不用运过来运过去了，省事。 凤稷就知道，陶婉芯身上的秘密很多。 陶婉芯最后还是回去了。很快农庄上的铁匠就来了，教授这里的铁匠制作炉子。 而当初太子下令制作的兵器也已经制作好了。一番试验，结果令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凤稷将这里的事情暂时都交给了旁人，自己带着那些武器回京了。毕竟这东西，一定要给父皇看看才行。 凤铭和凤稷带着武器来到了演武场。 两个侍卫，一个用大齐标配的武器，一个用凤稷新打造出来的武器。 只见两个人都手握一把长刀，朝着对方的武器砍了过去！ 只听一声脆响，其中一个士兵手中的刀应声而断！ 定睛一看，断的赫然正是大齐原本配置的那把刀！由此可见，这新的兵器有多么厉害！ 凤铭的眼中顿时绽放出了一抹异彩！ “继续！”凤铭大喝一声。 又有两个士兵，拿着两把剑，互相砍向对方。 “啪”的一声，又是一声脆响！ 断掉的，依旧是大齐原本的武器。 果然这新炼出来的铁就是不一样！ “好！有此兵器，我大齐便可战无不胜，保家卫国，开疆扩土！”凤铭高兴地喝道。 一个皇帝，自然是有自己的雄心壮志。开疆扩土，应该是每个皇帝的毕生夙愿。 可是，保护自己的国家就已经很难了，开疆扩土就更为不易。 大齐的国土四周都是番邦蛮夷，想要征战他们，并不容易。但是这种新武器的出现，却让凤铭看到了希望！ 回到了御书房，凤铭看着站在下方的凤稷，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点点头道：“天哲，听说你在矿区干的不错，朕很欣慰。” “父皇过誉了。”凤稷连忙谦虚说道，“其实这次多亏了有陶婉芯的帮助。她的计划非常详细，只要照着她的计划按部就班，事情就会进展的很顺利。” 凤铭笑了笑，这些事情，在天哲的来信上已经详细说过了。 当然，就算凤稷不说，他的探子也会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 这陶婉芯在其中有多少功劳，他非常清楚。如果太子瞒报了陶婉芯的事情，将所有功劳都归在自己身上，那太子在他心中的分量恐怕也要打个折扣了。 “但也不能否认，你做的很好。”凤铭说道。“你一直在深宫之中，从未亲自处理过这些事情。这次的确是给你的一个考验。我原以为你会遇到很多麻烦，会处理不了，却没想到你做的相当不错。” 父皇是很少夸人的，包括对他这个太子也是。所以此时听到父皇如此称赞他，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父皇，那儿臣就再回铁矿区了。”凤稷说道。 “算了，那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就不必再去了。”凤铭说道，“本来就是一个考验而已，你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就让别人去做！” 太子可是储君，总待在矿区也不是回事。 凤铭想了想，为了回来这一趟，他将矿区的事也安排交代的差不多了，自己不回去，也不会出问题的。 “是，儿臣明白。”凤稷说道。 心中却不知为何地隐隐激动了起来。 回到京城了，他就又能见到陶婉芯了啊！ 陶婉芯正在农庄忙得不可开交。 在她离开去铁矿区的这些日子里，三哥买回来了不少的羊毛，而这些羊毛也都由工坊的女工处理好了。 所以陶婉芯一回来，就紧急教这些女工如何将羊毛变成毛线。 当刚有了第一团毛线团的时候，陶婉芯就找来了两根竹签子，开始教这些女工织毛衣了。 说来惭愧，其实陶婉芯自己也不会织毛衣，她只会正针、反针、加针、减针和锁边而已。也就是说，她的水平也就只能织条围脖，毛衣什么的，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了。 她可以跟系统兑换知识，但是这知识却不会直接灌输到她的脑子里，而是变成了书籍的形式。 陶婉芯研究了两页，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像是建高炉这种事情，虽然变成了书籍，但是照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做，陶婉芯还是能弄出来的。 可是织毛衣这种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陶婉芯却是死活都弄不懂了。 最后陶婉芯也想通了，干嘛非要为难自己呢？ 别把自己想的太能了，这个世界上的能人多着呢！ 反正书上大多都是图解，不需要识太多字就能看。陶婉芯将书籍给了工坊中的女工，让她们自己研究去。 陶婉芯坚信，古时候的女人都是心灵手巧的，所以一定有人能看得懂，把毛衣给弄出来！ 第四十七章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要 上官诺这性子，说起来跟陶婉芯有点像，可又有所不同。上官诺只是男孩子气，却并不纨绔。 她的梦想是跟她父亲一样，做一个上马杀敌的大将军，什么嫁给太子守在深宫这种事情，的确是不符合她的性格。 “还是你陶婉芯胆子大啊！”上官诺又吃了一块梨后说道：“又是跑到凉亭来坐着，又是要冰块要水果的，不过你陶婉芯不是喊着要嫁给太子吗？那你不怕你做了这些事后，也失去成为太子妃的资格？” 陶婉芯刚要回答，一个声音却从身后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是啊，朕也想知道，陶婉芯你到底想不想嫁给天哲？” 众人这才惊觉，连忙起身，向着皇帝行礼。 那些没能去凉亭的小姐们，此时心中一个个的都在幸灾乐祸。 陶婉芯疑惑的看了一眼前面那宫殿。 这皇上竟然不是从宫殿里走出来的？而是从他们身后？ 您老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给皇帝行完礼后，陶婉芯赶紧回答道：“回陛下，我陶婉芯说的话，当然算数啊！我说非太子不嫁，那就非太子不嫁！” 说话期间，前面那宫殿的帘子也被掀动了，皇后娘娘和太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又连忙再一次给给皇后和太子行礼。 她们这次来，本来就是给太子选妃的，此时太子出现在了眼前，顿时一个个面露娇羞，都低下了头去，不敢直视凤稷的面容。 只有陶婉芯和上官诺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凤稷。 陶婉芯以前就见过他。那日在菜市口杀猪，太子的那一碗还是她亲自递过去的。只是当时事情太多，她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如今细细一看，发现这凤天哲还真是长了一副好模样嘛！ 其实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二人都是长得极好，而这凤稷更是取了两人的长的，模样比起他们，还要更上一层楼。 不过陶婉芯瞬间从美貌中清醒了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人家太子长得好不好看，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果然是美色误事！ 皇后娘娘看向了陛下说道：“陛下，那咱们就开始！” “好！” 凤铭点点头，同皇后、太子一同坐在了凉亭之中。 陶婉芯无奈，只能同上官诺一起走出了凉亭，跟其他女子们站到了一起。 皇后看了看四周，对皇帝说道：“陛下，还是让各位小姐们站到阴凉处！” “好，那就那边！”皇帝伸手指了一片树荫。 随着众人站过去，一盆盆的冰也端了出来，摆在了凉亭和树荫处，空气顿时变得清凉多了。 “嘁！”陶婉芯又翻了个白眼。 不是说宫中的冰也紧张，不能摆在户外吗？现在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于是，陶婉芯拿眼睛使劲地瞪那个太监。 那位公公感觉到了一股杀意，一扭头，就看到了陶婉芯那吃人的目光，连忙又转回头去，装作没看见。 除了冰，端过来的还有一张张的小几，放到了各家小姐的面前。 宫女们端上茶来。 “大家都渴了，先喝口茶。”皇后对众人说道。 “谢皇后娘娘。”众人说道，端起来喝茶。 这杯茶可不是真让大家解渴的，而是要从喝茶的动作上，观察众人的姿态仪表。 看看身边这一个个坐得端正，端的稳重，喝的优雅的小姐们就知道了。 这其中，当然数着章曼吟那喝茶的姿势最好看。 不过，其余人也表现的不错。 皇后从一众小姐身上扫了过去，满意地点点头。 当看到了上官诺这里，发现这孩子端起杯子，直接一饮而尽，如同牛饮一般，只能无奈摇头笑笑。 再看向陶婉芯，发现她根本连那三才碗都没有端起来过。 “陶姑娘，为何不喝？”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臣女刚才吃了梨了，不渴。”陶婉芯连忙说道。 她才不要喝呢！ 这个时代的茶，可不是后世的那种茶。这个时代的茶，就是那种加了盐加了醋等其他各种调味料，混合出来的一种奇怪液体，味道可怕至极。 其余人心中又偷笑了起来。 看看，这陶婉芯恐怕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茶撤了下去，皇后娘娘又开口了，“大家茶也喝过了，也该展示展示各自的才艺了。需要什么，本宫让宫女去取。” 一位女子站了起来，“回皇后娘娘，臣女需要纸笔。” 皇后看着她点点头，“是了，本宫听闻李姑娘写得一手好字。” 另一人也站了起来，“皇后娘娘，臣女也需要纸笔，想作一幅画。” 又有人说道：“臣女需要绣线和绣布。” “臣女需要一把琴。” “臣女需要……” 大家纷纷要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章曼吟更是绝，要了两幅纸笔。 到了上官诺这，她开口道：“臣女需要一把刀。臣女自己的那把，进宫之前就被拦下给收走了。” 能不收走吗？ 进宫可不能带兵器。 都明白上官诺这是要表演舞刀了，其余人纷纷偷笑。 这人不是个傻的？ 你在皇上面前表演舞刀？皇上还要担心你会不会突然行刺呢！ 周祥看了陛下一眼，说道：“老奴去找把木刀！” 凤铭笑道：“无妨，去宫外将她的刀给取来。” “皇上！”皇后隐晦地朝皇帝摇了摇头。 凤铭一笑，“梓童可是忘了，朕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皇后就不便多说，只好做罢。 再看向众位小姐，突然发现，“陶婉芯，为何你什么都不要？” 陶婉芯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您真是抬举我了，谁不知道我陶婉芯不学无术？我当然是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什么都不要啊！” “叮！宿主当众承认不学无术，还引以为傲，纨绔程度令人发指，纨绔值+50！” 其余世家小姐已经拿到了各自的东西，开始展示才艺了。听了这话，一个个笑的，写字画画的差点拿不稳笔，弹琴的差点崩了弦。 伴随着琴音，有人写字，有人画画，有人舞刀，都在竭尽全力的——除了那个舞刀的——表现自己。不过这其中最绝的，还要属着章曼吟。 第四十八章 娶不娶是他的事 只见章曼吟是左右手同时开工，左手写字，右手作画。 这一心二用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就连陶婉芯虽然对章曼吟看不顺眼，却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一手。 这要经过多么艰难的训练啊！ 反正自己是做不到。 哪怕是她的画和她的字都不如其他的小姐们，但是光平这一手，也是稳赢了。 更何况，章曼吟的那字和画，水平还真不一定比其他人差。 皇后朝着坐在他身后的凤稷微微侧了侧身，低声说道：“天哲，你看这些世家和官宦家的小姐们都如何？这里的人其实都已经我是我和你父皇筛选过一遍的，跟你身份不配的已经刷掉了，若是有其余中意女子，可取来做侧妃。” 凤稷听到了两个词。 其余，侧妃。 也就是说，内定的太子妃，还是章曼吟。这场选妃大会，倒不如说是选侧妃大会。 皇帝却在此时也突然插了一句嘴：“那上官诺就罢了，并非说看不上她的才艺，而是她今日舞刀只用了五成的水准，看来是心思不在此。” 凤稷颔首。 凤铭能看出来，凤稷同样也能。 时候也差不多了，各家小姐弹琴的弹完了，舞蹈的也舞完了，那些写字画画的，也将自己的作品展示了出来。 皇帝和皇后细细观摩了这些作品一番，发现果然还是章曼吟的字和画最好。 皇后又重新看向了陶婉芯说道：“陶婉芯，难道你真不准备展示点什么吗？” 皇后语气中的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她知道陶婉芯并非无才，那首“遍身罗绮者”就已经证明了，可她为什么不愿意展示出来呢？ “臣女无才，真的没什么可展示的。”陶婉芯再次说道。 “那你这选妃可就……”皇后欲言又止。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非太子不嫁！” 这一刻，陶婉芯倒是耍起了无赖来。 “你……这……”连见惯了大世面的皇后娘娘，此时面对这样的无赖，都无语了起来。 “我不但要嫁，而且还不许我的夫君三妻四妾，只能娶我一人！”陶婉芯继续高声说着。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时间，这御花园鸦雀无声。 不论是太监、宫女，还是皇上、皇后、太子，以及在场所有的小姐们，全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陶婉芯。 这女人是疯了？ 不允许男人三妻四妾，只娶她一人就已经非常不可能了，更何况她想要嫁的人还是太子！ 太子怎么可能只娶一人？那可是未来的皇帝，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三千？只娶你一个，万一你生不出孩子来，皇家岂不是后继无人？ 这放在普通人家都不能忍，何况是皇家？ 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 “陶婉芯，你应该知道，你这个条件，皇家绝不可能答应！”皇后的声音严厉了几分。 “嗯，我知道啊！”陶婉芯点点头，一副我很清楚的样子。 这让众人就更加无语了。 你知道还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你到底是想嫁还是不想嫁啊？ 皇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法理解，“陶婉芯，你又说非太子不嫁，又提出了这么多明知道不可能答应的要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陶婉芯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呢，除了太子不会嫁给其余任何男人，不过太子若是还要娶别人的话，那我也就不会嫁他。反正我的话是放在这里了，而他娶不娶我是他的事。” “叮！宿主被骂不要脸，纨绔值+30！” “叮！宿主被骂无耻至极，纨绔值+30！” “叮！” “叮！” 章曼吟看着陶婉芯，眼中露出一丝冷意。 这话明摆着是种威胁啊！ 如果你们皇家不答应我的要求，不娶我，我也不会嫁给别人，就这么终身不嫁一辈子了。 你们觉得让一个宰相之女终身不嫁，合适不？你们皇家的脸面过意的去不？宰相会不会记恨你们啊？ 可若是答应了…… 怎么可能答应这些无礼条件啊！ 章曼吟觉得陶婉芯真是愚蠢至极！ 你敢对皇家说这些，自己觉得皇家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就单凭你说的这些话，皇家就绝对容不下你！ 这下，章曼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不过，章曼吟毕竟还是小姑娘，低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性。 在皇帝和皇后看来，这就是小女孩的白日梦，说着一些天真的傻话而已。 生气？容不下？ 那到还不至于。 之所以有这层滤镜，当然都是陶婉芯之前做出的那些功绩的效果。 站在陶婉芯身边的上官诺悄声对她说道 ：“陶婉芯，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还想不想嫁给太子啊？” 上官诺怎么总觉得，这个陶婉芯应该是跟自己一样不想嫁给太子的，所以总是想方设法要搞砸的呢？ “就算我想嫁，我也不能委曲求全啊？当然是要提出我的条件了！”陶婉芯小声地回答着上官诺。 场面虽然被陶婉芯弄得有些尴尬，但流程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凤铭转头看向凤稷，“天哲，各家小姐的才艺你都看到了，你对各位小姐的印象如何？” 毕竟是给太子选妃，当然要问太子的意思。 起码从表面上看起来，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太子这里，现在是让他自己选。 一枚雕刻着大齐国花白玉兰的玉佩正放在托盘上，太子将她交给谁，谁就是太子妃了。 托盘上还放着绣着白玉兰的香囊，这是赐予妾室的。 凤稷走到托盘前，取走了玉佩。 看着那一众各具特色的女子们，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众位女子也都双眼饱含期待，看着太子，希望太子能拿这那枚玉佩走到自己面前。 上官诺低下头，口中一个劲地小声念叨着：“别选我别选我。” 陶婉芯却是眯起了眼，脑中开始飞快思索，如果太子把那玉佩真的给了章曼吟的话，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用这样的小伎俩是无法赢过章曼吟在帝后心中的地位的，无法让他们选择自己的。 第四十九章 太子妃是陶婉芯 如果太子真选了章曼吟…… 没事。 就算今日定下了，到他们成亲也有段日子呢！在这段时间里，她肯定能再想出办法来！ 对，没错，她陶婉芯就是这么小心眼。 得罪了她，羞辱了她父亲，那她就一定要跟对方死磕到底！ 将她逼急了，小心她直接从系统里兑换点高科技，哪怕将纨绔值用光都无所谓！ 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接下来陶婉芯的表情可就从容多了。 太子拿着玉佩，却是径直向着陶婉芯走了过来！ 顿时，所有人都傻了！ 不是？ 太子走错方向了？ 可是…… 陶婉芯站得很靠边啊，那边还有谁吗？总不可能是上官诺那个男人婆！ 章曼吟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她瞪圆了眼睛，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站的可是正中间！ 太子不论怎样都不能走偏到这种程度！ 你回来啊！ 你走错了！ 你快过来！ 章曼吟在内心中咆哮着。 皇后这一刻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不由自主地朝皇帝看去。 眼下这局面可如何是好？ 不过看到陛下，他的神色却是不慌不忙，没有任何波动。 怎么，陛下并不担心，还放任这种局面吗？ 陶婉芯看到太子走向了自己，并且还真真的站到了自己面前，这一瞬间反而觉得不真实了。 那个…… 他应该是来跟自己说一句“痴心妄想”，然后再转身走到别人那去？ 陶婉芯是这么想的，章曼吟也是这么想的。 太子拿起玉佩，举到陶婉芯的眼前，“陶姑娘，你可愿做我的王妃？” 陶婉芯犹豫着，踟蹰着，手伸了出来却又放回去，“你真要给我啊？” “是。”凤稷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说道。 “那个……你听到我刚才说的条件了？”陶婉芯问道。 “听见了。”凤稷点点头。 “你娶了我，可就再也不能娶其他人了啊！”陶婉芯瞪大眼睛，眼神中的意思是你可要听清楚想清楚了。 “我知道。”凤稷说道。 “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同意？”陶婉芯往凉亭里看了一眼，声音低了几分说道。 “是父皇和母后让我自己选的。”凤稷也声音低了几分。 陶婉芯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是让你选他们心中所选啊！ “喂，太子殿下你并不喜欢我？为什么选我？”陶婉芯将头凑近了凤稷，声音更低了几分。 “你不是也并不喜欢我吗？又为何吵吵嚷嚷的，非我不嫁呢？”凤稷也低下头来，在陶婉芯的耳边说道。 “谁说的？谁说我不喜欢你了？”陶婉芯猛一抬头，差点磕到凤稷的下巴。 幸亏凤稷反应灵敏，连忙抬头。 “呵呵，这一点，你可是瞒不过我。”凤稷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 两人在这里言语之间打着机锋，可是这一幕落在其余人的眼中，就仿佛是那两人心意相通，打情骂俏。 陶婉芯眼珠子一转，好像有点明白了。她利用太子报复章曼吟，可这太子似乎也在打着什么利用她的主意呢！ 这样也好，互惠互利嘛！ 感情什么的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只有利益才是。 “好，那我就收下了！”陶婉芯拿过了太子手中的白玉兰玉佩。 顿时，场内响起了一片少女的心碎之声。 章曼吟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她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了吗？不是说今日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吗？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太子妃却变成了陶婉芯？ 那她千里迢迢从东地老家来到这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凤稷牵着陶婉芯来到了皇帝皇后面前，恭敬跪下，“父皇、母后，这就是儿臣选定的太子妃。” 凤铭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天哲，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娶陶婉芯？为何？” 凤稷恭敬答道：“父皇、母后，陶婉芯虽然今日虽然没有展示任何才艺，但儿臣认为她已经不用展示了。 “不论是细盐、猪肉、还是肥皂，每一样都是利国利民。若说这些是才艺的话，陶婉芯的才艺不在任何人之下。 “儿臣认为，这些东西对一个国家的重要程度，远比那些诗词歌赋更加重要。身为太子妃，学识固然是需要，而更重要的是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太子此言一出，那些写字作赋的小姐们一个个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感情自己最拿手的东西，人家太子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有人终于不服气地喊了起来：“可太子你也说了，学识还是重要的，她陶婉芯有学识吗？” 凤稷冲陶婉芯笑了一下，又看向刚刚喊话的人说道：“她有。” 陶婉芯顿时就纳了闷了，我有没有，你又知道？ 既然玉佩给了陶婉芯，那香囊就注定送不出去了。 皇上和皇后的意思，本来是想让太子再选侧妃的，可陶婉芯接着作势就要将玉佩还回去。 太子连忙说道：“我既然选了她，就表明我不会再娶他人。” 皇后顿时就又要急了。 女人就是这样。 对于皇帝有那么多的嫔妃，皇后心中自然也是不乐意的。可是轮到自己儿子，那就巴不得儿子娶得越多越好了。 凤铭拍了拍皇后的手，“不急，以后再说！” 太子的选妃大会，就这样结束了。 之后会有礼部的人去陶府，商议之后的事宜。 其余的人都带着心中的不甘，愤愤地登上了自己的马车。章曼吟更是谁都没理，第一个率先离开。 绿竹从见到陶婉芯的那一刻，就发现了陶婉芯腰间多出来的那一块玉佩。 “小、小姐，你……你……”绿竹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那白玉兰玉佩。 陶婉芯得意地拍了拍，“你小姐我现在是太子妃啦！” “真、真的？”绿竹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虽然她看到那玉佩的时候就心中有了猜测，可听到小姐亲口承认了，却依旧还是不敢相信。 从皇宫出来，一路回到家中，绿竹这嘴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刚开始陶婉芯还应两声，之后就当做没听见了。 她在想事情。 第五十章 世家的下马威 陶婉芯一路都在想，她和太子都不是真心想要跟对方成亲，以后的日子定然是名存实亡。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许太子三妻四妾，可却不能真让太子无后啊！ 所以这侧妃还是要给太子娶的。 只可惜今日的那些姑娘们，她就只觉得那个上官诺不错。但人家上官诺还偏偏不愿意嫁给太子。 算了，她不操心了。太子愿意娶谁，让他自己选去。 章楠之看到孙女一脸怒容两手空空的回来了，顿时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太子竟然没有选你？” 章楠之也是一脸的震怒。 这皇帝还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吗？ 章楠之浑浊的眼睛中透出一丝狠厉的精光，动了动嘴唇说道：“以为我们文人是没有脾气的吗？既然皇帝把我们章家的脸放在地上踩，那也就别怪我们世家要反击了！不然，他恐怕都要忘了他们凤家的皇位是怎么做上去的！” “爷爷，您要怎么做？”章曼吟连忙问道，想知道爷爷要如何为他报仇。 章楠之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去将我们章家在朝为官的弟子都叫来，还有，去请其他世家的在京负责人。” 章曼吟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还不等陶庆回去，还在宫中当值的陶庆就已经得知这件事了。 朝中的另外两位宰相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奇异笑容，连忙对陶庆拱手。 “贺行啊，恭喜了啊！” 杜丞和孟甫同时说道。 陶庆望着这两个跟自己同朝为官的同僚，心中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拱手，笑呵呵地回礼。 他这心中也说不出来是喜还是忧。 喜的是，女儿倒是得偿所愿了。 可忧的是，皇上会不会对他的猜忌更重？他的权利已经很大了，女儿成了太子妃，那他就是外戚了。皇上对于外戚的态度…… 陶庆心中直摇头。 这杜丞和孟甫未必不知道他的难处，还在这里恭喜他，也不知道心中是不是正在得意地嘲笑他呢！ 陶婉芯回到家中，立刻被得到消息的家人们给围成一圈。 有人高兴，可是也有人担忧。 临睡前，陶继来找陶婉芯了。 “妹妹，你这下可真要嫁给太子了。”陶继望着陶婉芯，声音中有说不出的心疼。 “大哥，这不挺好的吗？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章曼吟，不，现在整个章家应该都气疯了？”陶婉芯却是得意地说道。 这下看他们章家还能不能那么得意，高高在上，以为他们看上的就是他们家的了。 “可是你的后半生……” 陶继却依旧不忍。 “我的后半生？会过的更好啊！”陶婉芯却说道，“除了宰相之女，我又多了一个太子妃的身份，以后想怎么作威作福，就怎么作威作福了！” 陶继苦笑了一下。 妹妹一生我行我素，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了对付一个章曼吟，宁愿搭上自己的一生幸福。而自己，当初竟然还脑袋一热，帮着妹妹了。 事已至此…… 希望那主动选择了自己妹妹的太子，真的会对她好！ 第二日上朝，凤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许多官员纷纷请假了，理由千奇百怪。 什么喝茶的时候烫了舌头了，不能说话了；走路的时候被石头绊倒，摔伤了；家里的母猪要生了，因为第一次养猪，要紧紧盯着点；什么大舅家的三外甥的媳妇的弟弟的生孩子了，要去过满月…… 仔细一看，这些请假的官员都是世家的。 还有许多的言官，也在今日纷纷上书弹劾。 有直接对皇帝谏言的，认为太子娶一个逛花楼的纨绔是大齐的不幸，是祸端的开始。弹劾太子的随性，弹劾皇帝的放任。 还有弹劾陶庆的。无非是老生常谈，弹劾陶庆教女无方之类的。 而这些言官，也都是世家的。 凤铭顿时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章楠之那个老东西，这是忍不住了啊！这是鼓动世家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让他不要忘记世家的威力。 一个早朝，基本上就没什么正事，气得凤铭早早退朝了。 回到书房，周祥察言观色，赶紧先是给皇上端来一杯莲子汤，说道：“陛下莫要生气，喝碗莲子汤去去火！” 凤铭喝了汤，沉默不语，明显心情还是没有好转。 周祥连忙继续劝说道：“陛下，这世家根深蒂固，想要对付必须徐徐图之。您看，这细盐出现了，不就已经狠狠地给了这些世家一个耳光了吗？” 说到这，凤铭的脸色果然舒缓了一些。 这陶婉芯还真是个奇才。说不定，还真能靠她出奇制胜呢？ 陶婉芯啊陶婉芯，此事可都是因你而起，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这门亲事虽然是这样就定下了，但是礼部的人做事却总是磨磨唧唧的。一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一会是因为那样的原因，流程进展得很慢。 陶婉芯觉得，这个婚若是能成，说不定得两年后了。 转念一想，这不会是那位皇帝陛下故意的？两年的考察期？若是不符合他们的心意，这两年之间还能反悔？ 其实这也正合陶婉芯的心意。 古代女子结婚都太早了，这对身体的损害太大了。更何况陶婉芯也不是真的想结婚，本身也打算着能拖一时算一时的。 这真是双方都合心意。 不过像陶庆和陶夫人这样被蒙在鼓里的，就有些忧心了。 一番纠结之后，陶庆也想通了，若是这婚事最终成不了，可能也是好事。 而章家却是另外的一番想法了。 “曼吟，看到了吗？”章楠之那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得意，“这就是世家的威力。皇上如今在太子的婚事上如此不积极，恐怕也是因为感受到了压力。想着拖几年，就把这婚事给拖黄了。” 章曼吟点点头。 果然还是爷爷厉害。 该是她的，陶婉芯抢不走！ 既然流程这么慢，基本上没陶婉芯什么事，她就干脆回了农庄了。 结果，她前脚刚到，后脚就来客人了。 “陶婉芯，我带着我哥来找你玩啦！” 容德公主那高亢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进来。 第五十一章 干净的猪圈 刚进屋子的陶婉芯，一阵头大。 光容德公主一个人就已经很难伺候了，她这还把她哥给带来了？这凤仪怎么这么自来熟啊，这才来了几回，怎么就跟来自己家一般地不客气？ 她们之间什么时候就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无奈，转身又返回屋外。 好歹去看看是她哪个哥来了，是不是她那未婚的夫婿。 结果陶婉芯这一出去，发现情况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并非是来了容德公主和她哥哥两人，而是三个！ 除了凤仪、凤稷，还有一个男子。 “陶婉芯，这是我三哥！”凤仪向陶婉芯介绍。 凤荀朝着陶婉芯拱了拱手，“吾乃凤荀，字怀瑾，当朝三皇子，梁王。” 陶婉芯连忙还了一礼。 凤荀跟凤稷的模样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过凤荀从模样上看，就感觉的他的性子应该比凤稷要活泼跳脱几分。 看来，当王爷要比当太子轻松自在一些啊！ 接着，她的目光就移到了凤荀旁边的人身上。 嗯，太子的这张脸，还真是越看越好看，不仅惊艳，而且耐看。 陶婉芯大大方方的注视，就是这时间有点长了。倒是凤稷先不好意思了，转移了目光。 但是陶婉芯那目光丝却依旧毫不收敛。 众人无语，果然是个纨绔啊，真是一点都不知羞。 直到陶婉芯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提示音，她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真的不是她想看这么长时间的，而是她觉得看一眼就收回去，好像不太符合一个纨绔的性子，有些掉马。 “你们怎么都跑我这来了？有什么事吗？”陶婉芯问道。 凤仪瞪她一眼，意思是：怎么我每次来，你都要问我有没有事？没事就不能来是！ “我当然是带我的二哥来看她未来媳妇的啊！”凤仪眼珠一转，却是露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说道。 凤稷也是没想到自己妹妹会突然拿自己当话柄，顿时显得措手不及。 “那个……我也是来认认门的！”凤荀连忙说道。 “算了！我这农庄简陋，可比不得你们的宫殿，若是觉得能坐得住，那就都进来！”陶婉芯说道。 这些贵客，她可没有办法赶走。 凤仪连忙走到陶婉芯的身边，拉上她的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她耳边说道：“陶婉芯你厉害啊！没想到你还真的赢过了章曼吟，成了我二哥的太子妃啊？虽然说呢你是配不上我二哥的，但是我看你还是比看那个章曼吟顺眼一点，所以也就勉为其难，同意你做我的嫂子！” “不过，我都这么支持你了，你说你是不是得拿出点好东西来，向我表示表示啊？” “我谢谢你啊！”陶婉芯咬着牙说道。 你都说我配不上你二哥了，都是勉为其难了，我还得向你表示？ 可没办法，人家是公主，不能得罪啊！ 引着众人进了屋，陶婉芯对凤仪说道：“公主啊，我交出去的好东西还不够多吗？早些的就不说了，上次给你的那匹布……” “你那不是送我母后的吗？又不是给我的！”凤仪不乐意地说道。 凤稷和凤荀也看向了陶婉芯。 心中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但他们就是觉得，陶婉芯似乎还会给他们弄出什么惊喜来。 “好东西呢，是没有了。”陶婉芯摊了摊手说道，“如果公主殿下你信得过我的话呢，就到我的煤山拉一车煤回去。” 接着看向了凤稷和凤荀，“当然了，见着有份，两位殿下也都拉一车回去。” 凤仪撇撇嘴，“陶婉芯，你果然是没有好东西了。那煤算是什么好东西，扔到路边都没人要的，你还要送我一车？” 陶婉芯摇摇头，“公主殿下，那到了冬日的时候，你可不要后悔。恐怕到了那时，抢都抢不到呢！” “嘁，我才不信呢！”凤仪一副我才不会上你当的模样。 陶婉芯心道：这也就是你口口声声自称是“我”，若是你一口一个“本宫”的话，看我理不理你！ “公主殿下，反正你已经对我的农庄很熟悉了，可以带着两位殿下到处逛逛，我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陶婉芯说道。 “行呀！”凤仪对陶婉芯挥挥手，“你忙你的去，我带哥哥们去转转！” 陶婉芯点点头，转身刚走到门口，连忙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对了公主，那猪圈就不要带两位殿下去了，两位殿下一身华服，可别弄脏了。” 结果陶婉芯这一走，凤荀就立刻说道：“走，仪儿，咱们先去看看猪！二哥，你也会去的？” 凤稷笑了一下，“同去。” 凤仪一边乐呵呵地带着他们往猪圈走，一边说道：“这才对嘛！我去过的地方怎么能不让两位哥哥也瞧一瞧呢？陶婉芯也是的，我们又不进入猪圈里面，还怕什么脏啊！ “猪圈内也是经常打扫的，猪粪都拉去肥田了。猪圈外面就更干净的，放心，不会脏了衣物的！” 很快，凤仪就带着他们到了猪圈。 而他们来到这后，顿时震惊了！ 他们震惊的不是这里的猪有多么的肥头大耳，而是这些猪的生活条件也太好了？ 猪圈里竟然都有冰盆！ “我的天哪，陶家的冰窖到底是有多大？竟然已经可以奢侈到给猪都用上冰了吗？”凤仪惊呼喊道。 凤稷这才想起来，刚刚他们进去的那屋子，也是凉爽舒适，屋角摆了冰盆的。 凤稷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二哥，你笑什么？”凤仪看到了这抹笑容。 凤稷摇摇头，“只是想到了选妃那日的事情。” 当日，陶婉芯向宫里要冰，结果被一句储备不够给顶了回来。如今陶婉芯的农庄这里，奢侈到猪都能给用上，简直是在啪啪的打皇家的脸啊，都不知道那日陶婉芯的心中是如何嘲讽皇家了。 不过这点他还真误会陶婉芯了。陶婉芯当日可真的没有在心中嘲讽皇室，毕竟，知识不在一个层面上啊，嘲讽人家干什么呢？ 看完了猪，凤仪又带着他们去看了工坊，还有田地里的棉花。 第五十二章 明人不说暗话 “我拿给母后的那布，就是用这棉花、还有工坊里的这台机器弄出来的，你们说陶婉芯这脑子里怎么就装着这么多的东西呢？”凤仪感叹道。 凤荀在工坊中看了一圈，不禁疑惑问道：“不是说棉花根本就没有多少吗，那怎么还弄了这么纺织机？” 一个虎头虎脑看着很是机灵的半大孩子回答道：“小姐说了，这东西以后会需要很多，趁着现在有空，让我们多做一些出来。” “这个陶婉芯，一般人真是捉摸不透她。”凤仪摇摇头。 这一逛，就是一上午过去了，等他们回到了陶婉芯招待他们的那间屋子里，发现饭菜都已经上桌了。 “二哥、三哥，快来，陶婉芯这里的饭菜，可比别处的好吃！”凤仪连忙招呼她两个哥哥坐过来。 “逛完了，饿了，那就吃饭！”陶婉芯对他们说道。 “咦？陶婉芯你今日做的菜色又有不同。”凤仪看着眼前，惊喜说道。 凤稷和凤荀虽然以前没有在陶婉芯这里吃过饭，但是却也能看出来，这些菜色他们是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是皇宫中都没有。 就在他们还在疑惑为何这些菜并不汤汤水水，肉类紧实饱满，蔬菜青翠欲滴的时候，凤仪早已拿起了筷子，夹了菜往嘴里塞。 “嗯！好吃！”凤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接着她筷子动作不停，还用眼神不停地示意她的两个哥哥尝一尝。 “妹妹，你在宫中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会不会太夸张了？该不会是为了给未来嫂子撑场子，故意这么说的？”凤荀调侃着凤仪，也夹了菜，开始吃。 结果菜一入口，凤荀的表情就变得跟凤仪一模一样。 这种口感……前所未有！ 凤稷也品尝了一下。 虽然没有像凤仪和凤荀那样喊出来，但脸上的惊艳神色却是难以掩饰。 下意识地，他就朝陶婉芯看去了一眼，可没想到陶婉芯也正好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半空中相撞。 凤稷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可接着一个声音就拉回了两人的目光。 “陶婉芯！你还说你这里没有好东西了！你这一桌子的菜不就是吗？我就知道，每次来你这里，你都能给我惊喜！” 凤仪一边筷子不停，不断往嘴里夹菜，一边还在跟陶婉芯说着话。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没有呛到的。 凤稷和凤荀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样子的凤仪。 他们的这位妹妹虽然因为受宠，所以性子是有些骄纵，但是在礼仪规矩这方面却还是极好的。 在宫中，他们这妹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一边吃饭一般说话的事情，这来到了陶婉芯的农庄上，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陶婉芯你还没说呢，你这菜怎么跟我平时吃的不一样，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凤仪追着问。 “你别呛到了。”陶婉芯都有些害怕了。如果公主在自己的农庄上出了点什么事，自己可担待不起啊！ “先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去厨房看看就知道了。”陶婉芯赶紧说。 “好！” 凤仪一听这话就安心了下来。那就赶紧吃，不然说话期间两个哥哥可要多吃多少呢！ 一顿饭吃完，陶婉芯带他们去厨房看了铁锅。 “所以呢，就是用这种锅，就可以爆炒了。而且用铁锅做饭可以补充人体必须的铁元素，是最适合用来炒菜的锅了。” 其余人也听不懂“元素”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陶婉芯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行了，都跟你们说了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了。招待了你们一顿大餐，可以回去了？” 厨房参观完，刚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陶婉芯就对他们说道。 “陶婉芯你也太不会做人了！哪有你这样的，一个劲地赶客人走啊？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是你未来夫君！”凤仪跺着脚对陶婉芯喊道。 陶婉芯看了凤稷一眼，又对凤仪说道：“你也说了是未来的了，能不能嫁还不一定呢！何况我陶婉芯就是不会做人啊，否则我怎么当上这第一纨绔的？” “你还炫耀？”凤仪更加无语了。 “原来，陶小姐这是对礼部的动作缓慢而感到不满？”凤稷突然出声笑道。 陶婉芯看他一眼，然后勾了勾手指头，“你来。” 若是旁人敢这么对太子，恐怕那根手指头都要被削下来了。 不过凤稷却是听话的，向着陶婉芯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远一些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选妃那天你跟我说的话，就表示咱俩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就别扯什么我巴不得嫁给你的话了。”陶婉芯率先说道。 本来是想两人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可没想到这凤稷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他竟然说：“可是，我巴不得娶你啊！” “哈？”陶婉芯一脸迷惑。 “你说，就凭你层出不穷弄出来的这些东西，不赶紧把你娶了，这岂不是我的损失？” 陶婉芯顿时一愣。 这还真是说的够直白的。 “得了。我做点小生意，如果没有皇家的允许，别说赚钱了，命都难保。是我该上杆子巴结你才对。 “太子殿下，我觉得你其实就是不想娶世家女！不论是章家还是其他世家的，都不想娶。 “你是有抱负的，你深知世家对大齐的危害，又怎么会娶一个世家女做太子妃，更助长他们的威势呢？ “若是那些目光短浅的，恐怕娶了世家女还会高兴呢，觉得有了世家助力，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钱财都可以更加稳固。 “太子娶了章曼吟，自然也是能得到助力的，但我相信，太子可跟那些人不同。 “所以呢，咱俩的婚事就走个过场，做一对表面夫妻就行了！以后你想娶谁就娶谁，只要不是世家女就行！” 凤稷觉得自己心性已经磨练的不错了，可是听到陶婉芯就这么直白的说出了这些，还是难免有些震动。 世家的利害，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会知道。陶婉芯能说出这些并不稀奇，再怎么纨绔，她也有个宰相爹爹和翰林哥哥。 可是，她是如何…… 第五十三章 晋王的打算 陶婉芯，她又是如何将自己的心思猜的这么准的？ 太子不解，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不愿意娶世家女，不愿让世家有更大的助力和靠山，甚至还存了铲除世家毒瘤的心思？ 明明，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啊！ 凤稷带着奇异的眼神看了陶婉芯一眼，这一刻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同。 似乎是高山流水那般，遇到知音了。 突然为自己之前只是想着利用她而有些羞愧了。 他身为太子，就算正妃不是世家女子，那娶的侧妃等其他妾室中，也必须有几个世家女。 于是他选择了陶婉芯，借着陶婉芯放出的豪言，就可以不用娶其他世家女了。 陶婉芯若是知道此时凤稷的想法，一定会感叹自己拍马屁拍了个正着。 她哪里知道凤稷心中的想法啊？ 她这么说，不过是在恭维太子罢了。意思是太子您有雄才伟略，一定会认清楚这一点的。 若是她说的正好撞上了，猜对了太子心中所想，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没猜对，太子没这么想过，人家就想娶世家女了，也没关系。 她把大义的帽子这么一扣，太子就算是想娶，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反驳她。 给她点时间，让她把世家给整趴下，到时候他们俩就算不成亲了，太子要娶世家女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了。 跟陶婉芯说完话，太子转身回来，对着凤仪和凤荀说道：“人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咱们走！” “啊？还真走啊？”凤仪不乐意地嘟囔，“怎么多来了太子哥哥这么重要的人物，反而留不下了呢？” 这一次因为不是轻骑简行，但也不是招摇过市，所以三人同在一个马车的车厢内。 上了车后，凤荀就按捺不住，连忙问道：“二哥，刚才陶小姐到底把你拉过去说什么了？” “就是就是，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凤仪也连忙问道。 她最不服气了。枉她还把陶婉芯都已经当朋友了呢，可她竟然还对自己有秘密了！ 太子看着两人，笑了一下，“那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悄悄话，又如何能告知你们呢？”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虽然还是笑的，但这笑容却明显不是对着他们两人了。 只剩下凤荀和凤仪这兄妹两个开始交头接耳，“二哥好像对这位太子妃还颇为满意啊！” 一路上，这兄妹三人倒是欢声笑语，可京城中的另一处——晋王府，却是显得有几分压抑。 或者应该说，这晋王府从来就没听到过什么欢声笑语。 此时，晋王，也就是大皇子凤勤，正在与府上一众客卿商讨着什么。 “想了这些天了，你们到底想没想出办法？我要如何才能娶到章曼吟？”凤勤对着下面的众人问道。 晋王府的一众客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半晌都无人说话。 良久，才有一人硬着头皮说道：“晋王殿下，恕属下直言，您要娶章小姐，真的有难度啊！” “是啊！”另一人也开口道：“殿下，您已经有了王妃了。而章家……不同于别的世家，章曼吟也不是别的世家小姐，恐怕是不会做侧室的。” 凤勤的脸色顿时就更阴沉了几分。他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了座位旁边。 父皇真是太偏心了。 章家的女儿，他只留给他的的那个宝贝二儿子！ 凭什么？ 明明他才是大皇子啊！他是父皇的第一个儿子啊！ 若是得到章曼吟，那在朝堂上是得到了多少助力！ 没想到他二弟那个傻子，竟然将章曼吟拒之门外！ 二弟不肯娶，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向这些客卿询问，是否有办法娶到章曼吟，可没想到这些人却推三阻四，告诉他没有办法！ “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我养你们何用？”凤勤怒吼一声。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她章曼吟不过是太子不娶的弃妇而已，已经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名门小姐了！嫁人还由得她挑三拣四吗？”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即便如此，那依旧是章家小姐啊！ 凤勤沉默了一会，抬起一张阴森森的脸来再次开口：“如果，我让她当正妃呢？一个太子不要的女人，我让她当正妃可是很给面子了？” 所有客卿一听，顿时大惊！ 晋王这是疯了？ 一个客卿哆哆嗦嗦地说道：“晋王，您、您三思啊！晋王妃……并无过错。不、不能废啊！” 另一个客卿也连忙说道：“是啊，晋王，王妃可是进了皇家族谱的，这不论废立都要祭祀告知祖宗的！您、您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又想不出办法来，都是一群废物！给我滚下去！”凤勤使劲挥了挥袖子，咆哮喊道。 这些客卿听到这话却如同得到大赦，连忙告退。 留下凤勤一人，面色更加不善。 太子一旦成亲，亲王就必须离京就藩。到那时，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好在，父皇可能也对这个太子妃不是那么太满意，所以才让礼部的行动那么迟缓。 这正好给了他机会了。 凤稷、凤荀、凤仪三人回去，却是吃什么都不香了。 自从在陶婉芯那里尝了炒菜之后，那味道就让他们一直惦记着。 过了几日，凤仪和凤荀实在忍不住，都偷偷跑到了凤稷那里。 “二哥，咱们再去陶婉芯的农庄蹭饭吃去！”两人怂恿道。 凤稷看了凤仪一眼，“真是怪了。怀瑾就不说了，可仪儿你要去陶婉芯那里，为何需要来问我？以前你不是想去就去的么？” 凤仪朝着凤稷挤挤眼睛，“可是二哥现在去，比我更名正言顺啊！” 去看自己未来的太子妃，有什么不对吗？ 凤稷无奈地看着她。 虽然是太子妃，但毕竟是未过门的，偶尔见几次可以，见多了也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明明是你们两个嘴馋，却偏偏还要拉上我顶包。 不过…… 凤稷其实也馋了。 当陶婉芯看到那兄妹三人又出现在她的农庄外面，心中就直呼失策了。 一顿饭，倒是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啊！ 可是，她还不能把这些人往外赶。 算了，反正多三张嘴也吃不穷她。 第五十四章 敢问皇帝要学费 这日，凤稷三人刚刚回来，一位公公就赶来传话：“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还有梁王也先不要回府了，陛下要见你们。”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几分心虚的感觉。 三人去了父皇的太极殿。 凤铭看了看下面站着的这兄妹三人，出声道：“听说，最近你们三个，总是往外面跑？” 在皇帝的威严之下，兄妹三个很快就和盘托出。 “真有那好吃？让你们几个都魂不守舍？”凤铭疑惑问道。 “真的真的！”见父皇没有生气，凤仪就来了精神了，连忙把陶婉芯农庄上的饭菜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既然有如此美味，你们却撇下父皇，实乃不孝！”凤铭微微板起脸来。 “这个……父皇，要不，下次你跟我们一起去陶婉芯农庄？”凤仪抬着眼，小心地问道。 “胡闹！”凤铭瞪她一眼，“你们几个，没事也少乱跑！尤其是你。” 他特意看了看凤仪。 “一个公主，都快把人家的农庄当成自己的公主府了，不像话！” “那……”凤仪垂下头，两根手指转了几圈。突然她想到了办法，连忙说道：“父皇，那我们就让陶婉芯到宫里来！” “亏你想的出！”凤铭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女儿一眼，“你让堂堂宰相之女给你当厨娘吗？” 凤仪的手指头又纠结地绞在了一起。 “那……那父皇，你派宫中御厨去跟陶婉芯学，总行了？”凤仪小声说道。 凤铭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办法。” 于是，在陶婉芯的农庄中。 陶婉芯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挑了挑眉，“奉旨？” 想了想，陶婉芯对绿竹说道：“你先安排这些人，我要去见陛下！” “小姐，你去见陛下做……” “什么”二字还没说出来呢，陶婉芯就已经利落的翻身上马，接着一扬鞭子飞速离开了，只留下一道尘烟。 绿竹只能目瞪口呆。 从郊外到城中，陶婉芯这一路就没有停下。即便是进了城中，依旧是快马加鞭。 这一路，掀翻了不少摊子，差点还撞了人！ “谁啊？” “城中还敢纵马？不知道规矩吗？” “你赔我得我摊子！” “没长眼睛啊？你差点撞到我了！” “这是哪家的纨绔？怎么连京城的规矩都不懂！” 然后众人定睛一看，嘿，这不是陶家的那个纨绔女吗？ 这就难怪了！ 这陶婉芯什么时候把京城的规矩放在眼里过？ 她这好长时间没在京城中闹出点动静来了，还以为陶婉芯收敛了，改变了呢！ 结果，这只是京城众人的错觉！ 当街纵马，纨绔还是那个纨绔啊！ 陶婉芯一路来到了皇宫门口。 成了未来的太子妃就是有一样好处，进宫比以前容易了些。她的那枚白玉兰玉佩，就相当于通行令牌。 不过若是换了旁人成为太子妃，进宫来定然是拜见皇后的。可陶婉芯不一样，她要去见皇上。 “朕这才派了御厨去她的农庄上，她就跑来了？罢了，朕就见一见她，看她要说什么。” 凤铭无奈，让周祥请陶婉芯进来。 “陛下，您派人去我农庄上学做饭，可是这学费还没给呢！”陶婉芯一见到皇上，就嚷嚷了起来。 “学费？”凤铭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地神色。 “那可不吗？”陶婉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把学生送到先生那里去学习，不也是要交束脩的吗？” “陛下您派人去我那学习，怎么的，不该给我交束脩吗？我做的菜那么好吃，那可是有秘方的，我都已经不要秘方使用费了，光交点学费，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凤铭没说话，依旧是用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看着她。 一旁的周祥忍不住地摇头，敢来问皇帝要束脩的，这陶婉芯还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啊！ 这若是换做旁人，皇家能看上她的东西，还想要学习，那不得感恩戴德的，连忙双手奉上啊？ 在陶婉芯难怪会成为一个纨绔，这脑子就跟正常人长得不一样啊！ 凤铭盯了陶婉芯一会。 这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要顶不住皇帝目光中的压力了。 但陶婉芯不一样，她是纨绔啊，哪里知道什么叫害怕呢？ 最终，倒是皇帝先笑了，说道：“陶婉芯，你每日光细盐就日进斗金了，还有猪肉，更不用说你那香水香皂，那价格更是高昂的离谱。恐怕，你都比朕有钱了，还惦记着束脩？” “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陶婉芯连忙反驳，“我卖的东西价格高，可是我也给陛下您交了不少税啊！咱大齐今年光靠我，税收就增加了不少？” 大齐的商业税制度并不完全，还主要是靠的农业税。若不是陶婉芯主动纳税，还不知道大齐要损失多少呢！ 回去陶婉芯就告诉她爹了，让她爹好好完善一下大齐的税法。 凤铭一想，倒也对。嗯，不能得罪了纳税大户。 “好。不知道陶先生的束脩需要多少？”凤铭问道。 “这个嘛……只要有这个意思，给就行了，多少看陛下您的意思。”陶婉芯这会儿倒是又收敛了气势，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地神色。 凤铭无奈摇头。 “行，朕知道了。你先回去，随后朕的束脩就会送到你的农庄。” “那行！”陶婉芯顿时仰起头来，乐呵呵地朝皇上说道，“臣女就告辞了！” “这个家伙！”凤铭无奈摇摇头。 目的达到，陶婉芯又骑着马在城内一阵狂奔，又一次的人仰马翻之后，这才奔向了城外。 陶婉芯回到了农庄，开始教导那些御厨。 “喏，你们看见了关键在于这口锅。我现在教你们的是做菜的手法，你们先学会记住了，等以后你们回宫了，记得再打一口大铁锅。” 接着备菜，准备辅料。 “看到这白乎乎的东西了没有？这是猪油，之前熬制出来的。我一会教你们怎么制作。没有猪油，大豆油菜籽油也可以。什么？宫里油都这么稀缺吗？得了得了，我以后再想想办法。 “然后先热锅，油温这个东西，你们多炒上几次菜就能掌控了，毕竟你们可都是宫中御厨。接下来……” 第五十五章 秋季围猎 一边做饭一边讲解，很快一道菜就炒好了。 绿竹在此时匆匆跑来，说道：“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给您送束脩来了。” 陶婉芯连忙丢下了炒菜的铲子，跑到了外面。 院子里，几位太监正站在那里，其中一人手中捧着一个不大的小箱子，上面的雕花倒是看起来蛮精致。 不过这箱子一打开，陶婉芯那兴奋地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还以为这箱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结果，就是一箱子铜钱而已！ 看起来，能有个十贯左右？ 说实话，不是陶婉芯膨胀了，但现在这点钱，她还真不看在眼里。 这皇帝也太小气了？让他看着随便给，他就真的只是随便给啦？ 就这么点东西，也值得再送来一趟？ “行了，我收下了，回去回禀陛下，我会用心教导他们的。”陶婉芯没了兴致，随口就将他们打发回去了。 也不知是怎么的，陶婉芯找皇帝讨要学费的事情就传了出去。虽然不知道皇上派人学了什么，但是陶婉芯在众人心中的纨绔程度却是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听着脑海中叮叮的提示声，陶婉芯点点头。 这才是她想要的真正的学费！ 陶婉芯有着硝石制冰法，这个夏天还是挺容易就过去了，虽然说跟有空调的日子没有办法比，但却也比一般人家好太多了。 夏天就这么悄悄过去了，秋天转眼到来。 秋天，可是京城中世家和官宦子弟最盼望的时候了。 每年的秋季，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狩猎活动。 这是大齐国开国就有的传统，毕竟大齐也是马上的下来的江山。为了不让后世子孙忘了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所以每天秋天都会举行围猎大赛，以免只顾着读书写文章，却忘了这些弓马功夫。 一帮纨绔子弟又来到陶婉芯这。 “你们怎么又来了？”陶婉芯看着他们无奈说道。 “来蹭饭！” “没空招待！”陶婉芯丝毫不给面子。 “我说你个陶婉芯，怎么的，成了太子妃就牛气了，不认我们这帮朋友了是不是？”陆敏问道。 “错！” 陶婉芯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不是因为我成了太子妃，而是因为我成了京城第一大纨绔！” 众人：“……” 不过，纨绔的脸皮多厚啊！ 陆敏才不管陶婉芯已经拒绝了他们，继续说道：“不管！反正我们今天非要在你这吃饭不可！平日里都是咱们轮流请客的，今日咱们也不下馆子，就在你家里吃，你还这么小气啊？对不对得起咱们的朋友之谊？” “吃可以，收费！”陶婉芯说道。 陆敏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陶婉芯，你变了！” 最后在一阵叮叮当当的铜钱响声和系统提示声中，菜端上来了。 筷子一动，这些纨绔们就顾不上抱怨了，口中全都变成了赞叹之声。 “好吃！” “这钱花的还算是值！” “陶婉芯，你家的厨子什么时候手艺变这么好了？” “早知道我们以前还去什么酒楼啊！” 陶婉芯瞥他们一眼，哼，她要是不收费，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来她这白吃白喝多少次呢！ “对了，陶婉芯，今年的围猎大赛，你还是会参加的？不会因为你成了太子妃就不参加了？”陆敏吃饭间，随口问道。 “去！当然去！”陶婉芯说道。 人多的地方，是刷纨绔值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这样！”陶婉芯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咱们到时候这样……” 陶婉芯贼兮兮地笑着，对这帮纨绔说了一些话。 “这成吗？” “不合规矩？” “咱们真这么做了，不会被骂？” “不不不！”陆敏却是兴奋了起来，“就按陶婉芯说的，这样才有意思嘛！” 终于，围猎的这天到了。 围猎的地方是皇家猎场，那座山被围了起来，平日里根本不许外人进入，里面的动物都是专门饲养的。若不如此的话，山上的猎物早都被打光了。 此山不在京城之中，要去城外，路途遥远，所以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要聚集起来，大队人马向城外出发。 因为这是一场盛会，所以哪怕是那些不下场的夫人小姐们都会一同前去观看。所以队伍中还有众多马车，不仅坐人，还带着帐篷、食物、水等东西。 陶婉芯这次一反常态，没有骑马，反而是坐在了马车之中。众人也没在意，还以为陶婉芯身为未来太子妃，性子收敛了呢！ 很快，大队人马到了皇家猎场的山脚之下。 在皇家禁军的帮助下，众人开始安营扎寨。 陶家的帐篷很快就搭建好了。毕竟有陶健在，带着他手下的那一众大头兵很快就给搭好了。 不过，陶健看起来闷闷的，一点都不高兴。 “太没劲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在禁军中任职呢！”陶健一边搭帐篷，一边抱怨着。 因为在军中任职，担负着保卫皇上和众人的重任，所以就不能下场去参加围猎了。 本来陶健还想拿个好名次，立一立他陶二公子的威名呢，这下全白搭了。 “没事的。”陶婉芯拍了拍陶健的肩膀，“大哥不善骑射，二哥你无法下场，这次就靠我和三哥给爹爹争光了！” 今日毕竟是个盛况，所以陶进难得从妹妹给他布置的任务中抽出点空来，也来参加了。 陶健虽然一向宠爱这个妹妹，可此时也忍不住要鄙视一番：“不是二哥看不起你，就你和三弟你们俩那半吊子水平，还想拔得头筹为爹爹争光？” 陶进的功夫本来就不如他，他妹妹那功夫也是遇到高手就完蛋的。 “二哥你可别小看我啊，这次，我一定让你大吃一惊！”陶婉芯说道。 众人都安顿好了，要参加围猎的就要去集合了。 陶婉芯并不是参加围猎的唯一女子，还有一个，就是上官诺了。 上官诺朝着陶婉芯挥挥手，“陶婉芯，我们今日比个高低呀？” “好啊！”陶婉芯也朝她挥挥手。 围猎终于开始了。 不少子弟都是一马当先，连忙冲入山中，生怕慢了一步，别人猎的猎物就多了。 不过京城著名的那帮纨绔子弟，却是一人带着一个口袋进山了，袋子里的东西似乎还挺沉，马速自然就比其他人慢了一些。 第五十六章 坏了规矩 凤铭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摇摇头，不知道这些纨绔子弟又搞什么鬼。 时间已经过去半日了。 “不知道那帮孩子们成果如何。”凤铭坐在巨大的伞盖之下，望着山上说道。 “已经半日了，旁人不说，三位皇子们的工夫可都是陛下您亲自教出来，定然是收获斐然了。”站在皇上身边的周祥尖声尖气地说道。 皇帝看向下首，“王卿家，听说你儿子工夫不错？今日估计会收获不小。” “皇上谬赞，臣那儿子才有几分本事啊？倒是上官将军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啊！” “哈哈哈，老夫那女儿就是男孩子性子，实在是让老夫不省心，也不知道今后能不能嫁出去啊！” 皇帝和大臣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吹捧着。 正说着话，就看到有不少人从山中出来了。 “陛下您看，这不就有出来的……咦？怎么这些公子们一个个看起来都脸色不好，怒气冲冲地样子？”周祥的眼神好些，看着那些出来的人疑惑说道。 “陛下，他们往这边过来了。” 那些人就是来求见皇上的。 凤铭让他们过来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好好在山中狩猎，反而是出来了？而且还是空手归来，猎物呢？”凤铭对着众人问道。 “皇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位世家子弟喊了起来。 “何事？”凤铭问道。 “皇上，陶婉芯和那些纨绔实在是太过分了！”另一名子弟喊道。 “哦？他们又做了什么？”凤铭疑惑问道。 “陶婉芯和那帮纨绔们，她们进山之后根本就不好好的打猎，而是到处布置陷阱！” “捕兽夹放得满山都是！还挖了好几个大坑！” “我们好多人的马要么被夹伤了，要么掉陷阱里了！” “这还可以当他们是无意的，可他们还故意对付人！他们还在山中设下了绊马索！这不是成心不想让别人好好打猎嘛！” “陛下，每年的秋猎虽然是比谁打到的猎物多，但根本上比的也是骑射弓马的功夫，而不是这些投机取巧的歪门邪道！” “像陶婉芯他们这种坏了规矩的做法，皇上您可一定要严惩啊！” 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众人就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重臣都在皇帝的身边坐着，这其中当然就有陶婉芯的父亲陶庆了。 听着这些人对女儿的控诉，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的。 威远侯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陶庆说道：“陶相，你这女儿真是厉害，每次都能弄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啊！” 陶庆本来就正尴尬呢，这威远侯还嘲笑他，陶庆也决定不给他留什么脸面了，对他说道：“别忘了，那帮纨绔中肯定有你的儿子！” 威远侯顿时脸色一僵。 对啊，他忘了。 刚才他们一直都是“陶婉芯”“陶婉芯”的，忘了自己那儿子肯定也是跟陶婉芯一起的啊！ 唉，完了，老脸丢尽了。 “嘁，你们自己学艺不精，中了我妹妹的陷阱，就该承认技不如人，谁让你们没那个本事提前发现呢？结果现在一个个的还有脸来找陛下告状？” 一个声音突然从旁冒了出来。 顿时那些跪了一地的子弟们都抬起了头来，纷纷眼冒怒火的看向了说话的人。 只见陶健抱着一柄剑，站在带领的队伍最前方，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些人。 看到这些人朝着他怒气冲冲地看过来，陶健也一一回瞪了回去，“怎么的？我说的不对吗？又没有明文规定说秋猎不能用陷阱的，我妹妹用了，怎么就成了不守规矩了？你们应该责备自己没有那个脑子，没有在我妹妹前面想到！” 陶家的护犊子是人尽皆知，所以陶健会当着皇上、各位大臣以及这些人的面直接回怼，也是让人丝毫不惊讶了。 陶庆暗暗给了陶健一个眼神，意思是儿子干的好！ 有些话，他这个身份不能说，但小辈说了就无妨了，多亏他这儿子在，维护了自己的妹子。 “太不讲理了！”一人愤愤骂道，又转回头看向了皇上，“皇上，您说句公道话啊！” “那就等他们出来再说。”凤铭没有立刻判别是非，而是如是说道。 这些人一听，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还要等他们回来？ 嘴上虽然没说，但是不乐意的神色却是明显地写在了脸上。 凤铭笑了笑，说道：“莫非，你们是想要朕现在派人进山去找？这山这么大，找到他们要几时？” 众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皇上是没打算中断这次秋猎。既然如此，那自然是不能惹皇帝生气，只能等着了。 到了太阳马上要落山的时候，也就是第一天秋猎要结束的时候了。 参赛者都开始从山中退出来，统计第一天的成果。 此时，陶婉芯他们也在将猎物串上绳子，好带出去。 “今天咱们的成果可真是斐然啊！”清点着猎物，陆敏对众人说道。 “怎么样，我这办法还不错？”陶婉芯得意地说着。 “这些猎物生活在这山中，却因为受到保护，从来没有见过陷阱。再加上今日大队人马上山，这山上的猎物受了惊，自然是到处乱串。我们只要在这里坐着，也不用东奔西跑，这些猎物就送上门来了。” 众纨绔顿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咱们这么做，不会有问题？”一个纨绔还是有些忧心地说道。 “有问题又如何？”陶婉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却并不在意。“若是说我们成绩不作数的话，那就不作数！我们一帮纨绔，难道还要去争这个头彩吗？我们要的是什么？好玩！是好玩！” 众人一想，也对。他们难道还在意那点彩头？ “那……咱们这猎物，怎么分？”又有一个纨绔问道。 “大家均分！”陶婉芯说道。 毕竟每个人都出力了。 拿着一串猎物，这帮人出山了。 大部分人都已经出去了。本来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等待着第一天猎物的统计。 结果出来之后却发现，大家的心思好像都不在他们打到了多少猎物上，似乎都在等待别的事情。 第五十七章 默认的规矩 三位皇子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先后脚。 凤荀没有直接出来，就在下山路口那等着。看到凤稷出来了，朝他二哥身后的猎物瞅了一眼。 数了数后，趁着没有人注意，他从自己的猎物这边拿过来两只，放到了凤稷的猎物里。 “怀瑾，你这是干什么？”凤稷忙问。 凤荀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是太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必须是最优秀最出众的才行，免得有人无事生非。” 凤稷无奈，“你呀！不用凡事为我着想到这个地步。我若是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坐稳太子的位置，那当太子也就没有意义了。” “我这不是想让有些人死心嘛！”凤荀意有所指地说道。 正说着，又有人下山来了。 是大皇子凤勤。 凤勤看了一眼凤稷身后的猎物，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却还是上前招呼，“二弟，三弟，看来你们都收获颇丰。” “大哥，你的收获也不错。”凤稷和凤荀也说道。 凤勤微笑一下，那笑容有点像是硬挤出来的，带着自己的猎物，从他们身边走过。 拳头，微微收紧。 他特意在山上多留了片刻，为的就是能多猎得一些猎物——最起码，要比凤天哲要多！他也想让父皇看看，他凤勤也是有本事的，他不比任何人要差，目光能不能留在他身上半分？ 可是没想到，凤稷的收获依旧比他要多！ 一股不甘从他的心中升起。 努力这么久，终究是无用功。 可终究，凤勤的手还是松开了。 罢了，就算他打的猎物比凤稷多又如何呢？父皇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依旧不会多一分。 自己不是没有比凤稷优秀过，可父皇选人看的不是优秀与否，而是心中偏爱。 谁让他不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呢？ 谁让他的母妃只是淑妃，而不是皇后呢？ 大齐立嫡立长，虽然他不是嫡子，可他却是长子啊！ 算了，反正父皇不偏爱他，他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他不会再奢求父皇的偏爱。他想要的东西，不会指望父皇给他，而是要自己去拿！ 凤稷和凤荀出来，总感觉场内气氛有点奇怪。 父皇虽然是如同往年一样夸赞了他们，但他们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们不在这里的时候发生了。 凤荀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坐到了凤稷的身边。 他贼兮兮地凑到凤稷耳边，有些兴奋地小声说道：“二哥，我打听到了！以往都是你是重头戏，可今天的重头戏变成了未来二嫂了！” “她？”凤稷一愣。 凤荀接着小声把发生了什么事在凤稷的耳边讲了一遍。 “这……” 凤稷也是有些目瞪口呆。秋猎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二哥，你这位太子妃果然是不走寻常路啊！”凤荀在一旁笑得贼兮兮。 说话间，众人都在等待的主人公来了。 一行人，带着一堆的猎物，浩浩荡荡的下山过来了。 “哇！真不少！” “他们的猎物好多啊！” “哼！用这种手段获得这么多猎物算什么？” “就是，又不是凭的真本事！” “歪门邪道！” “胜之不武！” …… 不得不说，不少人都眼红了。 毕竟这些人一天的猎物，就能赶得上一般人秋猎三天的总和了！ 陶婉芯他们也听到这些人的话了。 几个纨绔相视一眼，反而是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纨绔，还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有专门的人来清点猎物。这时，周祥过来了。 “陶姑娘，陛下请您过去一趟，有话要问。” 陶婉芯朝那边望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了向着她投过来的各种眼神。 有愤怒的，有看好戏的，有他父亲那挤挤眼表示肯定的，还有她哥哥那种“有哥哥在，你不用怕”的。 “哦，知道了。”陶婉芯应道。 陆敏连忙说道：“肯定是过去挨训的，陶婉芯，要不要我们跟你一块去？挨骂也多一个人分担？” “不用了。”陶婉芯摆摆手，“我还怕挨骂？陆伯禽你就在这和他们一起盯着就行了，别有人为了不让咱们赢，给咱们少算漏数了几个猎物！” 正在清点猎物的那个小太监手顿时一僵，眼神不悦地朝着陶婉芯扫了过来。 什么意思？ 这是不信任他，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吗？ 这个陶婉芯真是说话不过脑子，这张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陶婉芯朝着皇上那边走了过去。 “臣女陶婉芯，参见皇上。” “平身。”凤铭抬了抬手。 “陶婉芯，你知道朕为何叫你过来吗？”凤铭问道。 “臣女不知。”陶婉芯回答的大义凛然。 凤铭似笑非笑，没有做声，可是那些来告状的人却是忍不住了。 “陶婉芯，我们秋猎是为了比试骑射，你怎么能用陷阱？” “而且你的那些陷阱，都弄伤我们了！” “陷阱还可以说是无意的，可你那绊马索就是故意整人了？” 等到众人说完，凤铭又看了陶婉芯一眼，挑了下眉。意思是这回你知道了。 “哦，就这事啊！” 陶婉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转过身去看着这些人说道：“有谁规定秋猎中不许使用捕兽夹和陷阱了吗？ “没有！ “哦，对了，你们说这不用明文规定，这是默认的规矩是？那好啊，那我也说一条默认的规定。 “秋猎只比最后谁获得的猎物多，至于中间过程，无人过问。以往的秋猎中，似乎没少出现为了争夺猎物对同伴下黑手的事情？不说别的，就说在其他人即将要射箭的时候，某人故意惊走猎物，这种行为跟我们下绊马索有什么区别吗？” 陶婉芯一席话说完，众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当然不是被陶婉芯说服了，而是被陶婉芯这一番辩驳，还没有想出回击的话来。 “强词夺理！”终于有人想起了这么一句。 “陶婉芯，你这是狡辩！” “果然是纨绔，无理也要争三分！” 其余人似乎也终于想起要如何回怼了。 “呵呵，怎么，用你们的方法抢别人的猎物就行，用我的方法就不行？”陶婉芯冷笑着看着他们。 第五十八章 我退出 陶婉芯接着又道：“当然了，你们说的也没错，所谓的秋猎不仅仅是游玩，也是一场对本领的锻炼。我也锻炼了啊，只是我锻炼的方向跟你们不一样罢了！我锻炼的，是脑子！ “行军打仗，固然需要骑射功夫，可是难道不需要智慧和计谋吗？只会硬碰硬的那是莽夫，用陷阱，只让对方受伤，但是己方却无损，这难道不好吗？” 这一番话，真是让人彻底无语了。 众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纨绔可不仅仅是会玩，诡辩之术也是很溜啊！ 凤荀再一次凑到凤稷耳边，悄声说道：“二哥，若不是场合不对，我真的都想给这位未来二嫂高声喝彩了！” 凤稷无奈低头，摸了摸鼻子。自己这未来太子妃，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些人见说不过陶婉芯，就再次转向了皇上。 “皇上，您听听陶婉芯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她这还有理了！” “可不能这么由着她，一定要严惩她啊！” 听到众人纷纷要求要惩处陶婉芯，凤铭却是看向了凤稷。 凤稷心中一动，父皇难道是想要他表态？ 也是，那是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在被众人责难的时候他没有道理躲在后面，一言不发。 既然都跟陶婉芯约好了，那此时他必然要为她发声。 凤稷站了起来，拱手对父皇说道：“父皇，儿臣认为陶姑娘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也正展示出了陶姑娘的聪明才智啊！毕竟，其他人为何没有想到呢？” 陶婉芯诧异地看了凤稷一眼。 别看她在这振振有词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诡辩。毕竟，她是故意的啊！ 为了赚点纨绔值，面子算什么呀！ 不对，她陶婉芯有面子这种东西吗？ 肯在这个时候为她说话的，真的可以叫雪中送炭了？她原以为除了自己的家人，再不会有人这么做。可是太子他…… 明明都说过了，他们只是表面夫妻。他又何必这个时候犯傻，犯众怒呢？ “老臣认为太子此话不妥！”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他的儿子就是在这里状告陶婉芯的其中一员，当然是要为自己儿子说话了。 陶婉芯看了凤稷一眼，那意思是：看，惹麻烦了！ 那位大臣继续说道：“皇上，太子此言岂不是在提倡陶婉芯的做法？若是人人如此，岂不是丝毫没有规矩可言？” 凤稷也是刚烈，听到此处，补了一句：“第一个想到的自是天才。后面的效仿者，不过碌碌庸才罢了。” “这……”那大臣还想说什么，陶婉芯却已经懒得跟他们继续讨论了。 “好了好了好了，不用说了。”陶婉芯摆摆手，“既然你们说我的方法不行，说我投机取巧，说我破坏规矩，那行，我不用就是了。明日的狩猎，我不参加，总行了？” “什么？” 众人皆是看向了她。 “这样，就没什么不公平的了？”陶婉芯耸耸肩，“我退出，算是对我的惩罚，大家可满意？”又向着皇帝恭敬行了一礼，“皇上，行吗？” “那就如此！”皇上也没有征询其他人的意见，直接就拍板做了决定。 那些对陶婉芯愤愤不平的人自然觉得这处罚轻了，可是却敢怒不敢言。 第一日的围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因为一大早就赶到此处，又狩猎了一天了，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所以这天色刚黑，所有人就都准备入睡了。 可却还有两人，趁着这月黑风高之时，在小山坡上偷偷相会。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陶婉芯和太子。 “我说太子殿下，你今天就不该出面帮我说话，结果自己惹事上身了？”陶婉芯说道。 “你既然是我未来太子妃，我就必须帮你说话。”太子说道。 “都说了，咱们只是名义夫妻，所以你没必要维护我。反正我早就习惯了被人攻击，可你不一样。是非多了，你的太子地位可就不稳了。” “可我若是连自己的太子妃都不维护，父皇又如何会相信我能维护好自己的国家呢？所以你无需介意，我们依旧是约定的那样，互惠互利。” “哦。” 陶婉芯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松口气了。免得自己这心中还总觉得过意不去。 既然话说开了，两人便各自离开了。可陶婉芯怎么却总觉得心中还是不得劲呢？ 第二天，一听说陶婉芯不参加了，其余众纨绔也纷纷表示退出。 反正昨天一天，就已经比他们以往每一年都玩得开心了。对于他们这些纨绔来说，开心的不是打到多少猎物，而是别人那副气不过又打不着他们的样子。 听到这些纨绔都退出了，其余人可是高兴了起来。 “终于少了那些搅屎棍！” “这下可以公平的竞争了！” “没有那帮乌烟瘴气的家伙，山上都清静多了！” 收割了一波韭菜——不，是纨绔值，陶婉芯也不准备留在这了，反正后面的狩猎她又不能参加，干脆回去。 “陶婉芯你不能走啊！”凤仪来找陶婉芯了，“如今你是我哥未来太子妃，总得在这里等着，看我二哥最后成绩如何？” “我在这里等着他干嘛？”陶婉芯一脸不理解，“我在这等他，不如回去等着我的棉花！” 棉花成熟就在这两天了，她还不如回去盯着点收获呢！要知道，这可是最宝贵的东西了。 只可惜今年的棉花还是太少了。不过今年的种子留下来后，明年再种，棉花就不会如此捉襟见肘了。 陶婉芯换上一身利索的打扮，跟农户一起进入田中，采摘棉花。 望着那如雪的棉花，陶婉芯乐的合不拢嘴。 秋天一到，冬天很快就会到来。这些棉花得留着过冬，不能用来做棉布了。得先给全家人做几身棉衣，还要做几床被子…… 陶婉芯畅享着美好的未来。 因为种的不多，所以采摘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 摘下来后，需要挤出棉花籽，还要弹棉花将棉花弹的蓬松才能使用。 看样子，得招一些女工了。 第五十九章 种植大棚 “绿竹，苏嫣在细盐工坊也学了不少日子？该叫她回来了。以后女工会越来越多，都要由她来管了。” “是小姐，我这就通知她回来。”绿竹应声道。 陶婉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会有女子也出来做工，能顶半边天的局面。 不过这里依旧是古代，脑子里有些思想根深蒂固。 让男子与女子同在一起做工，恐怕是不行的。可如果工坊里都是女工，就连管理的人都是，她们家中的那些男子才会放心些。 所以当初遇到苏嫣，陶婉芯就有意要将苏嫣给培养起来。她从来都没想让苏嫣在细盐工坊一直呆下去。 苏嫣回来了。 “小姐，你是说，从招人、组建工坊，到管理工坊，都是让我去做？” 苏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陶婉芯问道。 “对。”陶婉芯点点头。 苏嫣紧张地搓了搓手。当初听绿竹那么一说，她还以为就跟在细盐工坊一样，就只是管着而已。 可没想到，却是这么多活，都要她去做啊？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陶婉芯只是给了苏嫣这么一句鼓励，一丝找个人跟她分担的意思都没有。 苏嫣的手紧紧地我成了拳头，似乎握得越紧，就越能给自己勇气似的。 沉默了片刻，苏嫣似乎终于积攒到了足够多的勇气，抬起头来说道：“好，小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一定会做好的！” “嗯。”陶婉芯点点头。 现在棉花少，招的人也少，等以后人会越来越多，更难管。所以从现在开始就锻炼锻炼，是对的。 苏嫣开始忙起来了。 不过陶婉芯也没有闲着。 既然现在就为冬天开始打算了，陶婉芯就不由得担心起另外的事来。 冬天，菜可就吃不到了啊！ 这可不是她前世现代的时候，冬季里蔬菜也很普及。在这个时代，冬天除了地窖里的几颗大白菜，恐怕就什么都没有了？ 上次想起来这事的时候还觉得时间早，可现在看来，蔬菜大棚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只是一想到蔬菜大棚，陶婉芯就有些头疼了。 建造大棚，最不可缺的就是塑料棚布了。可是在这古代，她弄个纺织机可都比弄块塑料布出来要容易的多！ 如果用纨绔值直接兑换的话……可能是因为这个东西出现的时代实在是离这个朝代太远了，所以所需的纨绔值简直是一个天价！ 就算只兑换出技术来，可是生产的材料她都找不到！ 上次她也想到了玻璃，同样还是不行。 造一座晶莹剔透的玻璃房子？她是生怕皇帝不会对陶家起杀心啊！ 从春天到秋天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都没想起来思考这事。这是逼到不行了，才不得不再次考虑这事。 还有什么能替代吗？ 思来想去，陶婉芯最终只能选择了白色透光的麻布。 白色麻布透光性差很多，防风保暖也不行。这若是用它做了大棚，冬日里少不得要在大棚内点几个炉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反正她的煤山挖出了那么多煤来，煤价也不高。 说干就干！ 陶婉芯让绿竹去买白色透光的麻布，组织人手，开始搭建大棚。 农庄的佃户们都乐呵呵地来帮忙了。 因为每次来小姐这里做事，从来都没有少过他们的酬劳，让他们除了务农之余还能有些其他收入。所以他们心中都充满了感激，觉得那些说他们小姐是纨绔的都是坏人！ 陶婉芯解释了一番，让众人明白要如何做。 “这样一来，冬日里真的也能种出夏天的蔬菜来？”一位农户向陶婉芯问道。 “肯定能！”陶婉芯自信满满地说道，“只要勤快些，就能种出来！” 陶婉芯看着这些人说道：“我说，你们除了帮我照看，自己也弄个大棚啊！除了自己吃，还可以拿出去卖。这蔬菜在冬天能卖不少钱呢！这可是商机啊！抓住机会！可别错过！” 一位农户面露为难神色，“小姐，这弄个大棚，可要不少钱呢！别的不说，光买这些麻布，我们就没钱啊！” “叮！纨绔就是纨绔，不懂民生疾苦，纨绔值+3！” 陶婉芯还小小的得到了一点纨绔值。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陶婉芯又说了一句让人想要揍她的话。 “钱呢，我可以借给你们！你们先去买了麻布，建了大棚，等蔬菜种出来卖了，你们就有钱了，到时再还我。 “反正这麻布只是一次性投资，等到来年还能用。” 听陶婉芯说了这些话，这些农户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些意动。 “我觉得行啊！你说呢？” “我觉得也是！毕竟冬天没有农活了，闲着也是闲着。” “种点菜，还能多卖点钱。” 这些话都进入了陶婉芯的耳中。 陶婉芯一听到冬日农闲这话，顿时也是心中一动。 是啊，农民到冬天都闲了，可是手头也更紧了。 于是陶婉芯对众人道：“你们也可以告诉旁人，有愿意种蔬菜大棚的，都可以到我这里来借钱买布，我不收利息，还可以教给他们技术。” 佃户们一听，都先是一愣，接着一个个喜出望外。 “是，小姐，我们一定会告诉别人的！” 同样身为农民，他们自然是认识许多跟他们一样的人。本来大家都是同样的穷苦人，只因为他们在陶家的农庄上，帮着养养猪什么的，还能多点收入。 但是其他的人，那过得可就惨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不过，这陶家小姐怎么这么好心啊？ 借给他们钱，还不要利息，连技术都是的！这若是换做别人，借钱的利息先不说，光是这种植的技术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到呢！ 可接着一想就又懂了。 这陶婉芯虽然会挣钱，可是败家也是相当有名的！这不就又傻了，又放着钱不赚了？ 其实陶婉芯从来没有想要要把这些技术私藏在自己的手里，就如同她当初公布了养猪的方法一样。 只有所有人都富了，这个国家才能富裕起来。 第六十章 泥腿子 消息传了出去，不少人都来找陶婉芯了。 于是，陶婉芯便整日与这些农人在一起，教授他们要如何搭建大棚，又要如何保持大棚中的温度湿度。 陆敏他们找过陶婉芯好几次，可每次陶婉芯都是在农田中，跟那些农人们研究大棚，根本没时间跟他们一起出去招猫逗狗。 于是，京城中很快就起了新的谣言，说是陶婉芯脑子里不知道哪根弦又坏了，整天跟农人混在一起，现在已经变得跟个泥腿子没有区别了。 “听说了吗？陶婉芯最近没在京城里祸害，是因为她当农民去啦！” “她这是找到新玩法了？” “一个好好的官宦小姐，真是自甘堕落！” “她可真是比京城中其他的这些纨绔会玩多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弄出点新花样啊！” …… “真是自降身份！” 章曼吟得知这个消息，顿时是一声冷哼。 章楠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悠然地对自己的孙女说道：“怎么样，祖父早就告诉你了，像陶婉芯那样的人，注定是无法成为太子妃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就算祖父不出力，以陶婉芯那性子，也会自己把自己给作死。 “就看她现在做的事情！都成了未来太子妃了，却还终日与农人混在一起，皇家怎么会要这样一位儿媳妇呢？” 在章楠之这种人的心中，那当然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陶婉芯身为官宦之女，却跟农民厮混，就是自降身份，辱没门风。 还在教农户种大棚的陶婉芯，莫名其妙地就发现自己多了一笔纨绔值入账。一看系统消息，才知道来源是何处。 陶婉芯摇摇头，果然是时代局限性啊，竟然还瞧不起农民？知不知道没了这些人，你们全都要饿死啊！ 凤仪也听说了，来找陶婉芯了。陶婉芯果然是不在农庄上，询问了农庄里的人，她才找到陶婉芯的所在之处。 结果还真是跟传言中的一样，陶婉芯束紧了袖口和裤腿，裙子也系在腰间，正跟一帮农户们一起搭架子。 “都绑结实点，不然冬日里一场大风就给吹散架了！”陶婉芯大声指挥着。 “尤其冬天下雪的时候要注意，要及时扫雪，别被雪压塌了，这一棚子菜就全完了！” “陶婉芯！”凤仪在远处喊着她。 陶婉芯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公主，你怎么来了？” “你还真是跟农民混在一起啦？”凤仪喊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陶婉芯朝着凤仪走过来。她还是赶紧将这位公主带到别处去，免得她这位金枝玉叶在这里，会让其他人不自在，还得磕头行礼什么的，规矩一大堆。 陡然这才发现，自己也好久没跟凤仪之间讲过这些礼节了。 “回公主，我在建大棚。”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凤仪向远处走去。 “作何用？”凤仪问道。 “在冬天里种蔬菜啊！” “又是天方夜谭。”凤仪瞥她一眼。 “不信？等我种出来了，你就知道了。”陶婉芯说道。 “陶婉芯啊，不是我说你，你都是未来太子妃了，好歹收敛收敛自己的本性！难得我父皇母后都不计较你之前做的这些纨绔事了，你可给我二哥多留点面子！” “公主啊，怎么连你也这么想？你也觉得农民就低人一等？” “我……” “连皇上和皇后每年还都会亲身农耕，为全天下的百姓做表率呢！你竟然敢瞧不起农民？不怕你父皇打你？” “父皇最疼我，怎么可能打我？”凤仪连忙眼睛一瞪。 “可是……就算每年父皇都会为万民做表率，却也不会让太子哥哥娶一个农民呀！”凤仪又偷偷嘀咕了一句。 陶婉芯叹了一口气。 是啊！ 她知道。 “其实，也不是我有多介意，我有多着急。”凤仪犹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一副有些烦躁的表情，“你知不知道，外面关于你和农民整日混在一起的流言是越来越甚，对你不满的人是越来越多，很多人都说你不配做太子妃，要父皇废掉你呢！” 陶婉芯顿时恍然大悟，知道凤仪这幅便秘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是总说我配不上你二哥吗？废了我不是正合你意？” 陶婉芯冲着凤仪挑挑眉，贼笑一下。 凤仪再次瞪她一眼，带着一副无奈的口吻，“可现在问题是，除了你，别人更不合适啊！” 得！ 陶婉芯明白了，感情在凤仪心中，她这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不得已而为之的呗！ “那就是你还是希望我做你二嫂呗？所以，帮个忙。” 凤仪问道：“什么忙？” “帮我查查，这些流言是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是说，有人故意的？要害你？” “这不很明显嘛！” 以往那些诋毁自己的流言，的确是陶婉芯为了转纨绔值，让大哥悄悄放出去的。可是这一次，她还真没有！ 而流言依旧愈演愈烈，这背后若是没有人推动，陶婉芯是坚决不信的。 “行！我帮你！”凤仪答应了。 公主还是有点自己的人脉的，查这点事情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凤仪就查到了，又到农庄上来了。 “怎么样公主，查到了？”陶婉芯问她。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凤仪得意说道。 陶婉芯可没空听她在那里炫耀自己，连忙问道：“到底是谁？” “还不就是那些世家！” 提起世家，凤仪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鄙夷神色。 “不就是太子哥哥没有选他们的世家女吗？就只会用这种往你身上泼脏水的办法。亏那章家还自诩书香世家，背后用起这种阴损手段来，也是一点都不输于其他人！” 凤仪还是挺生气的。 “如果是他们，我倒是不奇怪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报仇的话，我就要疑惑这些世家是如何做到今天这么大了。”陶婉芯冷笑说道。 先是细盐的事，后是太子妃的事情，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不逮到机会就使劲踩她才怪呢！ 第六十一章 开个酒楼 “陶婉芯，你打算怎么办？”凤仪问道。 她总觉得陶婉芯不是会这样忍气吞声的人。可若是她真的做点什么的话，凤仪又担心陶婉芯会不会有事。 于是连忙继续补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别轻举妄动啊，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你爹是宰相，也不是这些百年世家的对手。” 陶婉芯转向凤仪，夸张地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公主殿下，您这是在关心我吗？” “嘁！”凤仪白她一眼，挥挥袖子甩了她一脸。 “公主，注意仪态！” “嘁！”又是一声。 两人一阵笑闹。 陶婉芯咬着牙，暗暗地说了一句：“我爹不是对手，可不代表我也不是对手！” “你说什么？”凤仪转过头来，她没听清。 “我说，我要想想办法，把世家口袋中的钱都给掏出来。他们世家不就是有钱么？”陶婉芯眯着眼睛，露出了几分如同猛虎看到猎物般的表情。 “想把他们的钱掏空可不容易啊！” 凤仪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幽怨，“我觉得，那些世家的钱，可国库都多！” “那就一点一点掏啊！”陶婉芯若有所思的说道。 陶婉芯知道自己的弱点。她不是学金融的，即便有前世的记忆在，也没办法掀起一场金融风暴，一把将世家的钱全部“骗”光。 即便有系统也不行。系统只能兑换东西，却不能给她一个聪明的大脑。毕竟她前世就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一点一点掏了。 “来，公主殿下帮我想想，有什么我有而那些世家没有的，能做生意赚他们的钱的呢？”陶婉芯思索着说道。 陶婉芯可是非常遵纪守法的，要掏光他们的钱，也是要用正大光明的办法。 “嗯……养猪？嗯……棉花？还有……对，炒菜！你做的饭好吃！” 凤仪一样一样细数着，当说的吃的时候，顿时开始两眼放光，口中似乎都开始分泌液体了。 “至于不？”陶婉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凤仪一眼，“你在皇宫里又不是吃不着？不是御厨都学会给你们送回皇宫里去了吗？” “总觉得宫里做出来的，跟你这里做出来的味道不太一样，像是少了点什么，反正不如你这里好吃。” 说着，好像更馋了。 “快，快，陶婉芯，赶紧做饭去！说的我都饿了。”凤仪催促着。 “吃货！”陶婉芯无奈摇摇头。 不过公主的吩咐怎么能不从？陶婉芯只好去厨房了。 凤仪也没说是在屋里等着，而是跟着陶婉芯一起去了厨房，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陶婉芯忙碌。 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式吃饭的时间点，所以陶婉芯只简单的炒了一个菜，就跟陶婉芯面对面坐下了。 凤仪吃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神色，“对！这个味道才正宗嘛！” 陶婉芯头头笑而不语。 其实，是因为她这里的菜，多放了一样调料而已。这样调料是直接用纨绔值兑换的，所以她没有送给宫里的御厨。 不过是少许的味精罢了。 说什么吃味精有害，那不过都是谣言。味精的成分许多食物中都有，其实在吃其他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把味精的成分给吃进去了。 教御厨做饭的时候，她直接把这一步省略了。刚才做菜的时候她也是悄悄放的。 看着连一朝公主都吃的那么香，陶婉芯突然灵机一动，对凤仪说道：“你说，我开家酒楼怎么样？” 凤仪一下子抬起了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呀？你要开酒楼的话，肯定是要开在城中？这样我想要吃的时候就更容易吃到了！” 陶婉芯想了想又说道：“我记得，王家也是在京城里开了家酒楼。嗯，对，还被我给砸了一回。” 凤仪听了这话，心中想道：难不成陶婉芯是想开店，挤垮王家的生意？ 这就算是对付了一个世家？ 陶婉芯看了凤仪一眼，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公主殿下，入股不？” “什么意思？”凤仪疑惑问道。 不过倒是对陶婉芯拉住她手的这一点没什么反应。 “你给我当个靠山呗！”陶婉芯对她挤挤眼睛，“有皇家的人入股，我这酒楼不就开的安稳了么！” 在京城这种地方开酒楼，没点身份可真是开不起来。就比如京城现在最大的那家酒楼，就是王家的，有世家背景。 她虽然是宰相之女，可还是拉上个皇室成员更保险。有这个两个身份在，一般酒楼出了什么事情，都能摆平。 凤仪开始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怎么算，好像都不亏啊！ 陶婉芯挣钱的能力是有目共睹，别看她自己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农庄，但实际上她可是真的有钱！ 光是香水这一样东西，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更不用说，陶婉芯做的菜是那么的好吃，这若是开个酒楼，肯定会异常火爆！ 她都已经可以预见，将来这个酒楼一定会成京城第一楼！ 自己别看是个公主，但其实她还真是挺穷的。 整个国家都穷，国库没有多少钱，皇家内帑就更少了。母后为了宫中用度，每日精打细算，可依旧还是捉襟见肘。 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们分到的份例，更是少的可怜。 凤仪虽然受宠，但却是个懂事的。虽然零用钱少，不过吃穿用度宫里都提供了，她也不需要自己买什么东西。 不买，不代表不想买。凤仪也希望有一天可以随意花钱，不用这么紧巴巴的。 若是真的跟陶婉芯合伙开酒楼，她不但自己有钱用，还可以给家里也补贴一些。 “行！” 凤仪立刻答应了。 “好，那公主你准备好钱。我现在要去选个地点。咱们要做京城最好的酒楼，那必须得在最繁华的地段才行。”陶婉芯说道。 凤仪一听这话，咬了咬牙，“好！” 人家陶婉芯既然出技术了，那她就应该出大部分的钱了。看来，这次她平日里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钱是要全部拿出来了。 其实凤仪还真想多了。陶婉芯哪里敢让公主出多少钱啊，她这个公主身份就是最大的入股了。 第六十二章 酒楼选址 陶婉芯打马去了城里，开始研究哪个位置好，哪里客流量多。 她早都想好了，她的酒楼可是走高端精品路线的，里面的价位会很惊人，所以必须开在热闹繁华的高端地带。 转了一圈之后发现，最好的位置还就是王家的那座酒楼。 这就没办法了，想买下这个地方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陶婉芯什么都想做到最好，不能把酒楼开在她最满意的位置，实在是不甘心。 过不了心里这个坎，这事情就进行不下去了。 凤仪可是心心念念要促成这件事，毕竟她还等着挣钱呢！ “陶婉芯我找了个地方，你去看看行不行！”凤仪到陶府上来了。 因为这些日子在选地点，所以陶婉芯没有回农庄，住在了府上。 “比王家的聚丰酒楼地点还要好吗？”陶婉芯有气无力的说道。 “肯定不比聚丰酒楼差啊！”凤仪说道。“那原来是我们皇家的店，我向母后求了很久，她才同意让我改成酒楼的！” “好，那就去看看。” 虽然同意了，但陶婉芯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结果到了凤仪说的地方，陶婉芯还真是眼前一亮！ 这是一家古董店，上下两层楼，可以直接就改成酒楼。最关键的是，这家店就跟聚丰酒楼在同一条街上，只不过是在街的对面，交错着有一段距离。 “倒是也行。”陶婉芯点点头，还算是满意。 当初她觉得聚丰酒楼位置好，那是因为聚丰酒楼是在路口，而这家古董店却还要往街里面走一段。 不过，也行了。 毕竟，她的菜好吃啊！ “这个装修方面，你想怎么装？”凤仪陪着陶婉芯在殿内转了一圈后问道。 “装饰不用换，摆上桌子就行了。”陶婉芯那口气随意的，仿佛这里不是她的店似的。 “你说真的？”凤仪简直难以置信。 “嗯，以后我会重新弄，咱店先开起来。”陶婉芯说道。 “那为什么不干脆一次弄好再开店？” 凤仪虽然很想快点挣钱，但也还不差这一时半会。 “材料我还没弄出来。”陶婉芯淡淡解释了一句。 凤仪恐怕不知道，陶婉芯的这个“重新”，到底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 那可不仅仅是装修的问题，她是要将这二层小楼全部扒掉，然后重新盖一栋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土楼房！ 既然全部扒掉，那装修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她现在一没钢筋，二没混凝土，三没玻璃，盖什么楼房？ 所以只能等等了。 凤仪不知道陶婉芯心中所想。起先是有点不高兴的，不过转念一想，一个酒楼，靠的还是饭菜，装修再好又有什么用？ 所以也就释然了。 “那你看看，这店里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就留下来，其余的我就让人搬走了。”凤仪又道。 陶婉芯扫了一眼，摇摇头，叹口气。 大齐相当于唐朝的水平，想想就知道在这个时代能称之为古董的东西，都是些什么了。 陶婉芯还真是没看上。这青铜器摆店里，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时代用的都是陶器，连件像样的瓷器都没有，所以实在是没什么可摆的。 “你若真想给咱们店里摆点有价值的东西，还不如去你父皇那里求一副字呢！”陶婉芯说道。 店里有皇帝的墨宝，想来惹事的是不是的得掂量掂量。 “嗯……我去试试！” 凤仪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答应她。父皇会把自己的墨宝挂在一家酒楼之中吗？ 店铺没有问题了，接下来要解决其他问题了。 “三哥，现在是这样，第一件事是酒楼改造，要把厨房打造好，通风、防火这些都要注意。二是要多打造几口铁锅，还有桌子之类的那些用具。三是招人，得聘请几名厨子到咱们农庄上先培训一段时间。” 一有事情就找三哥，这是陶婉芯的习惯了。 听着陶婉芯的一二三，陶进无奈笑笑，妹妹这是又给他找活了。还以为她找了大哥帮几回忙，就能让他休息休息了呢！ 没办法，自己的妹妹，自己宠着啊！ “行，三哥都记住了。你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住，棉花的事情还没弄完呢，这又要开酒楼了。”陶进无奈说道。 “多赚点钱嘛！”陶婉芯笑道。 “也别赚太多，不然爹那里又不好自处了。”陶进悄悄说道。 看来爹的谨慎，真是全家人都了解啊！ “三哥你放心，这酒楼可是有公主一份的，等于给皇家分钱了，不会有事的。”陶婉芯对他眨眨眼睛。 陶进顿时放下心来。果然他妹妹是最聪明的！ 开酒楼是个大动作，尤其是还在同一条街上，所以王家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王掌柜，这可怎么办啊？跟咱们在同一条街上开酒楼，如果不是傻子，那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啊！”一个伙计来向自家掌柜汇报。 “打听出来是谁开的了吗？”王掌柜问道。 “不用打听，人家就没瞒着，是那个大纨绔陶婉芯开的！”伙计说道。 “她？”王掌柜顿时笑了起来。 “若是别人我还会担心一下，可那个纨绔嘛……”王掌柜不屑地摇摇头，“她会开什么酒楼啊？ “敢在这条街上开酒楼，我还以为是哪个从宫里告老出来的御厨呢！那个纨绔，估计只是一时兴起，以为开酒楼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那伙计还是有点担忧，“可是掌柜的，您别忘了，那细盐、猪肉，都是陶婉芯弄出来的，咱们现在酒楼里都在用啊！” 可是听了这话，王掌柜却是笑的更厉害了。 “若是她之前将细盐和猪肉藏着掖着，等到这酒楼开起来当做杀手锏的话，或许我们还真是会输。可是这个傻子竟然早早的就将这两样给公布了出来……呵呵，如今这两样东西，我们可用的比一般人还好啊！” 养猪的办法公布出去后，别人或许养不起，但是这些世家怎么可能养不起呢？ 尤其王家还是开酒楼的。他们早就养了不少猪，不对外卖，就专门供应自家酒楼，在许多人都吃不到肉的时候，这就成了王家的招牌。 第七十九章 第一件毛衣 看起来，陶婉芯好像不管织毛衣的事情了，实则不然。 陶婉芯在准备B计划。 如果毛衣真的弄不出来，她就要考虑制作别的御寒物品了。 正在陶婉芯思索着，现在如果去找三哥，让他再帮自己买一批鸭毛的话，会不会把三哥烦死的时候，苏嫣突然从外面匆匆跑来，冲着陶婉芯的屋子里大喊：“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王姐他们几个弄的那个毛衣对不对啊？” 一听这喊声，陶婉芯估计十有八九是毛衣有眉目了，赶紧从屋子里出来，跟她去工坊看看。 陶婉芯一进去，有几个女工就连忙兴奋地朝着陶婉芯喊道：“小姐小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东西，向着陶婉芯示意。 陶婉芯一见，顿时眼放亮光，快步跑了过去，“不错啊！有模有样了！” 毛衣都是从下往上织起的，也就是说，最后收口的地方是领子。 所以在织下面部分的时候，一般都是三四根毛衣针同时进行。此时这些女工展示给她的就是插着四根毛衣针的下半截，并且开始减针，向领子处收口。 看起来，已经有一个背心的模样了。毕竟袖子是需要另外织，最后缝上去的。 袖子是由另外两个女工织的，同时进行，可以节约时间。此时两条袖子已经织好了，就等着身体织好，之后缝上去。 “看来，今天就能看到这件毛衣的模样了，你们加油！”陶婉芯说道。 虽然众人不懂“加油”是个什么意思，但也能明白小姐是在给她们鼓劲，顿时干劲更足了。 陶婉芯也不走了，就待在工坊中，等着这件毛衣的完成。 一边在工坊中巡查几圈，算是查漏补缺，一边跟苏嫣聊着工坊的事情，跟深入地了解工坊的情况。 “做的不错。”陶婉芯对苏嫣点点头。 也不知道苏嫣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陶婉芯将苏嫣逼得太紧，苏嫣表现出了不应该是她这种出身和文化程度该有的管理才能。 不多一会的工夫，那毛衣就收尾了。 另外两个女工赶紧将袖子给缝上。 一件毛衣终于完成了！ “不错不错！”望着这件有着前世模样的毛衣，陶婉芯终于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件毛衣是按照谁的身材织的，赶紧穿上试试！”陶婉芯招呼着。 几个女工脸一红，看着陶婉芯说道：“小姐，这件是按照您的身材做的。” 陶婉芯惊讶，“我的？” “是啊，这第一件毛衣当然是要做给小姐啊！” “哎呀，咱们好像做错了！”另一个女工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咱们这第一件，都不熟练，织的也难看，怎么能给小姐呢！” 陶婉芯一听这话，连忙说道：“给我拿过来，我试试！” 那些女工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连忙递了过来。 陶婉芯找了个地方，去把毛衣换上了。 那些女工都满脸期待地站在房门外面，等着陶婉芯出来。 陶婉芯看着这件毛衣，它并不算好看。毛线的颜色就是最原本的样貌的颜色，并没有做过染色处理。织法也用的是最普通的平针，没有用各种针法编织出来的好看花纹，更不用说图案了。 但是陶婉芯还是把它穿在了身上。 她走出门去，对着外面等候的众人笑道：“看看怎么样？合适吗？” 苏嫣上前打量了一番，摸摸这，摸摸那，“好像有点大了。” 那几个女工一听这话，连忙说道：“我们这第一次织，没有什么经验，下一次一定给小姐织一件更漂亮的！” “既然你们会织了，那咱们就加点难度！”陶婉芯却是如是说道。 “你们现在该研究研究，如何把这毛衣织出花来，学会各种花纹。然后咱们去染坊，把毛线染出各种颜色，学着织图案。” “好的小姐！”女工们一个个都回答的好大声，干劲十足！ 孙美红是最早一批到陶婉芯女工工坊干活的工人。当初她要来干活，家里那是一万个不同意。 她公公说：“你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她婆婆说：“你出去做工了？家里这一大家子谁照顾？家里衣服谁洗？饭谁做？孩子谁带？” 她丈夫说：“你出去干活，是想让别人都笑话我，说我连自己的一家子人都养不活吗？” 孙美红连忙解释：“爹、娘，那工坊里全是女工，里面又没有男人，我也不算是抛头露面啊！再说了，咱家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这好不容易有一个给咱家添点收入的机会，咱怎么能错过呢？” 可是好说歹说，一家人就是不同意。 孙美红很失望。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多挣一份钱的好事，为什么家里人却因为丈夫的大男子主义和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陈旧观念而不让她去呢？ 洗衣做饭的事情，婆婆还没年纪大到做不了，不过就是觉得娶了媳妇，自己就想要享清闲罢了。 到了晚上，还是孙美红的儿子悄悄来找她了。 “娘亲，你去！等你挣了钱，就可以多给我买点好吃的，我还可以去上学呢！” 一听到“上学”这两个字，孙美红立刻就下定决心了。 儿子一直想要上学，可是因为束脩的事，就一直耽误了。这次难得有机会，她不能再放过这个机会了！ 你们不同意，那就不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孙美红就去工坊报道了。 当她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孙美红已经在工坊中了。 孙美红的家人那当然是不乐意啊，直接找到工坊来了，站在工坊门口骂骂咧咧。 苏嫣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苏嫣了，她连自己的父母都能狠心拒绝门外，之后又经历了不少的事情，面对这种状况，已经是可以从容应对了。 苏嫣走了出来，身上还颇有几分气势。 “都在这里叫嚷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苏嫣对着这些人怒喝道。 孙美红的婆婆立刻嚷了起来：“我们是来让我儿媳妇回家的，这难道还有错吗？” “就是的！真是胆子大了，我们都没同意，她竟然就敢跑来做工！”孙美红的丈夫也说道。 第八十章 无数女工的命运 苏嫣冷眼看着他们，嗤笑一声：“她有手有脚的能喘气，自己有什么做不了主的，为什么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她、她是我家媳妇！”孙美红公公也喊了起来。 “是嫁到你家的，还是卖到你家的？”苏嫣眼睛一瞪。 趁着这些人被镇住没说出话来的时候，苏嫣继续说道：“进了我们工坊的女工，就是我们工坊的人了。她们可都是签过合同的，是你们随意想把人要走就要走的？” 这句话当然是吓唬他们的。 不过反正普通的百姓也不懂，还以为这东西就跟卖身契一样呢！ 苏美红的家人们一个个咬牙切齿，心中暗暗责怪孙美红私自做了决定。 苏嫣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工坊？我们的主子陶婉芯是什么人，你们都不清楚吗？还敢跟我们抢人？” 这也是小姐之前说过的，有的时候可以借用她纨绔的这个名头，不用担心败坏她的名声。 苏美红的家人缩了缩头。陶婉芯的纨绔大名，他们倒还真是听说过，所以此时还真是有些害怕。 “你们用不着找她，到了下班时间，她自然会回家。”苏嫣说道。“不过，我丑话可给你们说在前头，你们若是敢在孙美红下班之后回到家里为难她，我家小姐那脾气你们可是知道的！” 本来孙美红还担心呢，她没经过家里的同意就出来了，这回家后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责难。可是当她听到了外面说的那些话，这心中顿时就放心了许多。 孙美红下班回到家中，还是挺忐忑的。不过可能是因为陶婉芯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虽然一家人都没有给苏美红好脸色，但起码是没敢打骂她。 最多饭桌上的时候冷嘲热讽几句，什么翅膀硬了，长本事了之类的。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 不过他们也不敢太过份了，尤其是婆母。毕竟把孙美红说急眼了，人家就住工坊的宿舍去，不回来了。回家里，孙美红下班后还能帮忙做做家务，若是不回来了，家里的家务就全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了。 直到发工资了，孙美红带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铜钱回家，这种情况才终于转变了。 全家人的眼睛都直了。 “美红，你、你在那个什么女工工坊，能挣这么多钱啊！”她的丈夫目瞪口呆地说道。 “你们这动动手，就比我出力气挣到的还要多啊！” 孙美红终于是扬眉吐气了。 “你们当初不是不同意我去吗？现在看看，若是我不去，咱家能挣这么多钱吗？” “是是是！”一家人都连连点头。 孙美红回来，还带着毛衣针和好多的毛线。 “娘亲，这是什么？”她儿子连忙问了。 “这是毛线，可以织成毛衣，小姐说，穿上可暖和了！”孙美红对儿子说道。 以前的棉花是太少了，所以不允许她们买回家。但是现在羊毛很多，作为工坊的女工，她们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买回去自己织。 孙美红的儿子满眼期待。“娘亲，那您这是给我织的吗？” “不是。”孙美红摇摇头，“这第一件，得先织给你爷爷才行。” 虽然说孙美红已经出去做工了，但她的心中一直还是遵守着传统的三从四德。在这个家中，地位最高的还是老爷子，哪怕是吃饭，最好的东西都不是孩子的，而是爷爷的。 “等爷爷的做好了，再给奶奶织一件，然后是你爹的，等你爹的织完，娘就给你织。”孙美红默默儿子的脑袋，疼爱说道。 孙美红那婆婆听到了，顿时两眼一亮，连忙说道：“大媳妇，那你以后下班回来就不用干活了，家里这点事我一个人就行，你赶紧织那个什么毛衣！” 孙美红自然知道婆婆的心思，毕竟公公的织完了，婆婆才能有的穿。 等到公公婆婆都走了，她的丈夫这才悄悄来到她身边说道：“给娘的织完后，你不用管我，先给咱虎子织。” 孙美红看了丈夫一眼，笑了。 好像自从她能挣钱了，就连丈夫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像孙美红这样的家庭太多了。 陶婉芯的女工工坊，改变了太多女人的命运，太多家庭的命运。 而这些女工中，也真是有有本事的。陶婉芯说的什么各种花纹，还没多长时间，她们就弄出来了。 当陶婉芯夸她们的时候，她们还谦虚。 “哪里是我们聪明呀，这都是小姐给的那书好，我们又不是自己研究出来的，都是跟书上学的。” “那也不错啊！比我强多了！” 陶婉芯这是由衷感叹。 毕竟那些书她是看不明白，反而是越来越晕了。 各种颜色的毛线也染出来了，女工们又开始研究图案了。 陶婉芯直接兑换出了毛衣的图案书，让她们可以照着织。 于是，工坊中的女工们顿时兴致高涨，每天上班干活跟比赛似的，比谁织得快，比谁花纹好看，比谁图案织得更好，每天干活特有劲，再加上工坊里有炉子，整天都是热火朝天的。 随着天越来越冷，凤铭的心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每天冬天，尤其是这北方，都会冻死很多的百姓。凤铭身为皇帝，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每想到这里，就既痛心，又愧疚。 这天，正当凤铭继续发愁的时候，又太监前来通传，陶婉芯进宫来了。 “她又是来见朕的？”凤铭问道。 “回皇上，没有，她这次去见皇后娘娘了。”太监回话。 “行，由她去！”凤铭摆了摆手。 他现在正犯愁呢，没空理会这些琐事。 皇后听说陶婉芯来了，也是疑惑不已。这丫头以往进宫从来不来看她，都是找皇上的，这次怎么过来了？ 虽然对这位儿媳妇心中还是有点别别扭扭，但是人家来了却是不能不见的。 “让她进来！”皇后说道。 陶婉芯进来，行了礼。 皇后脸上摆上笑容问道：“陶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本宫了？” “皇后娘娘，臣女是来给您送礼的呀！”陶婉芯说道。 第八十一章 给皇后送礼 皇后听说了，知道陶婉芯是带了好几车的东西来的。 “哦？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给本宫送礼来了？”皇后问道。 其实皇后心中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虽然以前都是女儿将礼物带过来，但是那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所以她心中还是很期待陶婉芯的礼物的。 “来，都帮我拿过来！”陶婉芯对外面喊道。 陶婉芯开始一样一样的介绍起来。 “皇后娘娘，这个是棉被。” 第一样东西先呈上来了。 “这棉被里填充的可不是芦花，而是棉絮，也是用那白叠子做的，可比芦花的被子暖和多了，而且还轻快！” 皇后一摸，脸上顿时就浮现了一抹异色。 是不是好东西，皇后一上手摸就知道了。这棉被一入手，她就察觉到不同了。 “皇后娘娘，您将被子在腿上盖上一会，就知道了。”陶婉芯提了个建议。 皇后依言照做了。 陶婉芯又接着介绍下一件了。 “皇后娘娘，下一件礼物是棉衣棉裤。”陶婉芯招招手，示意人送上来，她则是在旁边讲述。 “这同样是用白叠子填充的，又轻又暖。您穿上这个，肯定比皮袄要舒服！” 皇后已经感觉到了。只是这么一会会的工夫，盖在腿上的被子就感觉热乎乎的了。 可想而知，有了这被子，夜里睡觉该又多么暖和！ 同样的，这棉袄穿在身上，定然也是同样的效果！ 这真的是那不起眼的白叠子做的？ “拿剪刀来。”皇后突然吩咐。 身边的大宫女立刻应声而去。 陶婉芯眉头一挑，猜到皇后是想要做什么了。 果然，皇后接过剪子，将手中棉衣的袖子处的缝线给挑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棉絮来。 皇后拿出了一小缕，看了看，还真是依稀能看出白叠子原本的模样来。 端详片刻，她又将那缕棉絮塞了回去，将棉衣递给宫女，“给我缝好。” 看起来，还颇为重视的样子。 转过头来，皇后再次看向陶婉芯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罕见的，她竟然拉过陶婉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难得你这孩子还惦记着，真是有心了。”说着还拍了两下。 毕竟，怎么在陶婉芯之前就没有人想到，这白叠子可以做成这么多有用的东西呢？ 陶婉芯连忙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惭愧啊，这白叠子还是太少了，所以做的棉被和棉衣都太少了，只能给您这送两床棉被，两套棉衣，给您和皇上一人一床，一人一套，您千万别怪我啊！” 皇后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个有些抱怨的声音。 “所以，没有我的吗？”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赫然正是容德公主嘛！ 虽然未经通传就进来了，不过这对这位最受宠的公主来说也不是什么事。但进来后，还是先规矩地给母后行了礼，这才继续朝着陶婉芯抱怨道：“以前好东西都是有我一份的！现在你直接送到母后这里来了，我的那份是不是就省略掉了？” 听着女儿跟陶婉芯说话的这熟稔的口气，皇后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惊讶的。只知道她总愿意往陶婉芯那里跑，却没想到关系竟然处到这么好的地步了。 “哪能呢！”陶婉芯连忙站起来，对凤仪说道，“怎么可能少了公主殿下的那份呢！我这不是把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先送过来，你的那份准备单独给你送过去的嘛！” 说着，陶婉芯朝着凤仪挤挤眼睛。 凤仪稍微一眨巴眼，接着就反应过来了，递给了陶婉芯一个心神领会的挑眉和微笑。 她的单独送，父皇的却送到了母后这里，再由母后给父皇，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这分明是把父皇往母后这里拉嘛！ 凤仪用眼神对陶婉芯说：干的漂亮！ 父皇也是后宫佳丽众多，怎么可能没有个争风吃醋呢？自己是皇后生出来的，当然是会偏心自己的母后啊！ “那行，我就先在这里看看你都给母后送什么来了！”凤仪公主坐了下来。 “有这棉被和棉衣，不就已经是极好的了么，还要什么礼物！”皇后朝容德公主说了一句，口气中其实还是隐隐有一丝期盼。 她接着转头朝陶婉芯说道：“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只可惜本宫也知道白叠子太少，若是多的话，咱广大的百姓今年就不用受冻了。” 作为皇上的贤内助，皇后知道皇上最近在担心百姓过冬的问题。这让她也跟着忧心起来，可却没有好的办法。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除了棉衣棉被，咱不是还有别的御寒神器么！”陶婉芯得意说道，“拿进来！” 接着，一个炉子被提了进来，随之进来的，还有烟囱。 “这个东西，皇后娘娘肯定已经知道了，是炉子。陛下那里应该已经用上了？”陶婉芯问道。 “知道！”皇后立刻说道。 皇上的御书房她也是去过几次的。一进去，就是一股暖流迎面而来。在那里面暖和的，让人都不想出来，的确是比炭盆强多了！ 皇上最近都不回太极殿了，也不去哪个妃子的寝宫，有时候都直接睡在御书房了！ “皇后娘娘，这棉花我实在是没有多的了，可是这炉子生产了很多啊！我这次进宫给您带来了十个，怎么分，您来决定！” 皇后这下顿时喜笑颜开了。 凤仪偷偷地又给了陶婉芯一个眼神。 厉害啊！ 十个炉子，其实还是不够宫里这么多人分的，有些人注定分不到了。 当然了，他们可以自己从宫外去买，反正陶婉芯这炉子是公开售卖的。可是自己买回来的，跟皇后娘娘送的那可就不一样了！ 凤仪知道，陶婉芯这是又给母后送来了拉拢人心的利器啊！ “煤炭我也给皇后娘娘送来了一些，不够了就告诉我，我再送来。”陶婉芯又说道。 皇后娘娘笑着连连点头。 只是笑着笑着，这笑容就又淡了下去。 叹了一口气，皇后又说道：“你当日打造这炉子，准备大量贩卖，我就知道今年百姓的日子应该能好过点。可是……” 第八十二章 伺候公主殿下 皇后话音一转，继续说道：“炉子毕竟是用铁打造，对于很多百姓来说还是贵了一些，更何况，买了炉子就要买煤炭。” 言下之意，这对比起来，还是棉袄更加便宜啊！ “娘娘您不用担心。接下来的礼物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嘛！” 皇后娘娘还以为礼物就这么多了，可没想到还有！ “继续拿进来！”陶婉芯又朝外面喊。 “这回又是什么？”皇后娘娘被这一轮又一轮的惊喜，都快震得说不出话了。 “还是御寒神器啊！”陶婉芯笑道。 “娘娘刚才不是说这棉袄太少吗？那就用这种衣物来代替！”陶婉芯拿过一件毛衣来。 “这件是给皇后娘娘您的。” 本来陶婉芯想着是不是织毛衣裙呢，后来觉得这毛衣裙的保暖程度还是差了点。反正是穿在里面，外面要罩上华服，还是毛裤！ 这件专门给皇后的，是以红色为底，织上的图案是国花白玉兰。 皇帝的那件织的是条龙。 本来皇后的这件应该是织条凤的。但是皇帝的龙织完后，所有的女工都感叹太难了。 这凤凰的难度可不比龙要小，所以陶婉芯就给改成白玉兰了 皇后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奇异。她抚摸着上面的图案，惊奇说道：“图案是平的，不是凸起的，这竟然不是绣上来的！” “对，图案是跟毛衣一起织起来的。” “怎么做的？”皇后忙问。 “是将羊毛纺成了毛线，然后用毛线织出来的。”陶婉芯解答。 皇后点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这羊毛可比铁便宜多了，成本降低好多，这下百姓是用得起了！ 陶婉芯不知道皇后心中正计算价格的事，而是说道：“本来早就该把这些礼物给娘娘送来，就是等这毛衣呢！想着要送来就一起送来，别分两趟了。” 这算是解释一下，为什么炉子早就生产出来了，却迟迟没有给皇后娘娘送来的原因，免得皇后心中有疙瘩。 其实皇后心中并未计较这事。她知道皇帝御书房的那个炉子是陶婉芯做出来的最初产品。此时她的全身心都沉浸在这些御寒好物上，为广大百姓这个冬天能好过许多而欣慰。 “我的呢？我也有毛衣吗？”一旁的凤仪忍不住了，连忙问道。 “肯定有你的啊！”陶婉芯道，“一会儿就送到你宫里去。” 凤仪因为受宠，再加上反正也没有出嫁，就没有出去开府，依旧住在宫中。 “那……母后这里你没事了？没有礼物要送了？那咱们赶紧去我那？”凤仪说着，都已经坐不住了，起身站了起来。 “嗯，礼物就这么多了。”陶婉芯道。 皇后挥挥手，“你就跟仪儿去！” 陶婉芯这才告辞。 陶婉芯离开后，望着这一屋子满满当当的礼物，陷入了沉思之中。 真的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才更适合太子妃这个位置吗？ 皇后突然开口对身边的大宫女问道：“去打听一下，章曼吟最近在做什么。” “是。”宫女应声而去。 而太监们忙碌起来，给皇后的寝宫开始安装炉子。 就是按陶婉芯教的，炉子放在外屋，方便宫女们烧水、热热饭什么的。寝室里取暖，就靠烟囱了。 陶婉芯来到了凤仪的宫殿前，开始吩咐人卸车。一转头，就看见凤仪正在跟自己的宫女吩咐什么。 “说什么呢？”陶婉芯走过去问她。 凤仪却像是吓了一跳，连忙扭过了头来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陶婉芯觉得奇怪，也没多想，就听见凤仪又继续问道：“那……陶婉芯，你都给我准备礼物了，那我哥呢？” “哪个哥？” 凤仪拍了她胳膊一下，“你身为未来太子妃，你说给哪个哥？” “哦！”陶婉芯点点头，“还以为你意思是每个哥都要准备呢！太子的我当然准备好了。” 会员卡都没忘了太子那张，这些东西肯定会记得他。 毕竟铁矿的事情，太子还帮忙了。 “哦，那就好。”凤仪像是舒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嗯？”陶婉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说着，礼物都抬进凤仪的宫殿了。 跟皇后那里的东西都一样，只不过就是数量上的区别。 她这里只有一床被子，一套棉衣，一套毛衣，炉子也只有一个。 凤仪最着急要看的，当然就是毛衣了。所有的物件中，就属着这件最为稀奇。 给凤仪的这件毛衣，是以白色为底，上面织的是粉色的桃花。 “好漂亮啊！”凤仪捧着毛衣感叹。 “来人，快给我换上！” 陶婉芯撇撇嘴，“这又不是那些复杂的衣服，需要别人帮忙才能穿的上，这么简单的，自己就搞定了啊！” “自己？自己怎么穿？”凤仪皱着眉头。 “唉，算了算了，我里给你穿！伺候伺候你这公主殿下！”陶婉芯叹了口气说道。 陶婉芯这次送来的毛衣都是套头的，开襟的女工还没织出来的。 所以，当陶婉芯拿起毛衣比划了一下之后，又把毛衣放下了，先把凤仪头上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给拔了下来，然后这才将毛衣套在了她的头上。 再使劲往下一拽！ 毛衣是穿上了，不过凤仪的妆发都乱了。 凤仪无语地看着铜镜中乱七八糟的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个，你也帮我？” “呃……” 陶婉芯后退了两步，“这个我无能为力。” “所以这回我可以叫我的宫女来了！”凤仪翻了个白眼说道。 宫女一边梳着头，凤仪又看了陶婉芯一眼，突然说道：“陶婉芯，你的头发……” 陶婉芯摸了摸自己简单的发型，“我这样挺好。” 毕竟绿竹一直在酒楼忙，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给她梳头了。 凤仪这刚把头发梳好，就有人来通传，“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到了。” 陶婉芯看了凤仪一眼，脑海中突然闪过刚才凤仪吩咐宫女的样子。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诞生。 这太子，不会是凤仪给叫过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第八十三章 太子的毛衣 凤仪还没有在毛衣外面穿上外衣，就直接跑出去了。 “太子哥哥，今日陶婉芯进宫来了，虽然说她是你未来太子妃，但去你东宫见你还是不便，所以就把你叫来了。” 陶婉芯是跟着凤仪一起出门的，听到这话，诧异地看着凤仪，“你真是奇怪，就算我是他未来太子妃，为什么就一定要见他啊？” 搞得好像她是多么恨嫁，多么想见太子，还把凤仪拖出来当挡箭牌似的。 太子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朝陶婉芯看了一眼，不易察觉地，眼神中就散了一些温度。 凤仪没察觉到这些细微眼神，听到了陶婉芯的话，也疑惑地看着她，“你才奇怪！你都给我二哥准备了礼物了，不见他，你怎么把礼物送给他？” “你更奇怪！非要见到人才能送礼？交给你转交不也是一样的？” “你奇怪！就是你奇怪！你未来太子妃给太子送礼物，为什么非要我转交？” “以前给皇后的礼物你都能转交，这次为什么转交不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 看着这两人在这殿门口争吵，太子眼中的温度却又逐渐回来了。 原来，她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啊！ “你们就这么站在门口吵架，难道不冷吗？”凤稷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 凤仪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惊奇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衣。 顿时，凤仪朝着陶婉芯喊了起来：“陶婉芯，这毛衣的效果真是好的出奇啊！我在外面站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一点都没感觉到冷呢！” 其实凤仪一出来，凤稷就注意到她身上这一身奇特的衣服了。 虽然看起来好像有些不伦不类的，但是那上面的桃花倒还是很好看的。 陶婉芯却在心中偷偷感叹，果然是冻过来的体质就是好啊！ 陶婉芯记得，她小的时候还没有羽绒服大棉袄，冬天就是里面毛衣外面外套，外套也不是多么厚的，每天上学就那么过来了。 后来各种大棉袄羽绒服出现了，保暖效果比毛衣要好，可是却依旧觉得冷得不行。 好像衣服越厚，人就越不禁冻了。 大齐的人以前一直没什么御寒衣物，所以此时一件毛衣，就足以让他们温暖了。 这样一来，好像什么棉袄啊，羽绒服啊，就用不着这么着急弄出来了。 凤仪在凤稷面前转了个圈，得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毛衣毛裤，“怎么样二哥，不错！” 不过话一说完，又突然觉得自己没穿裙子，而是穿着裤子站在殿门外有点不好，连忙说道：“好了二哥，快进来！这毛衣你肯定也有，我还没见过你的上面是什么图案呢！” 说着，率先转身向殿内走去。 凤稷跟在她身后，一边往里走，一边想着自己的毛衣会是什么图案。若是他也穿上那朵朵桃花…… 这画面真是太美不敢看。 陶婉芯坐在殿内，看着凤仪兴奋地指挥着宫女太监们将他二哥的东西给搬进殿来。 心中无语地想道：一会你二哥还得再搬出去一次，不然怎么弄回东宫啊！ 棉被、棉衣棉裤都没有什么特别图案，就跟一般的中衣一样，都是白色的，没什么好看的。 炉子他更是早就见过，要看的自然是第一次见的毛衣。 看到这毛衣，凤稷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图案，是纯色的，通身都是蓝的。不过上面织了如同麻花一般的花纹，所以并不单调。 “二哥，你的也很好看嘛！我觉得男人的毛衣就这样简单点好，偷偷说一声，我觉得比父皇织了龙的那件好看！” “你拿回去试一试，如果大了或是小了哪里不合身了，就给我退回来，我让人重新给你织一身。”陶婉芯说道。 凤稷看向陶婉芯，眼中就多了些欣喜，点了点头。 “就在我这试！”凤仪说道，“如果不合身，也不用改天再退，直接就让陶婉芯带回去！” “这……” 凤稷犹豫了一下。 虽说跟凤仪是亲兄妹，可毕竟两人都已经是大人了。在妹妹这里换衣服，总觉得有点……不合适。 “没事啦二哥，这里没有外人，我的人不会说出去的！”凤仪摆摆手。 陶婉芯看了凤仪一眼，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真的确定自己这里都是自己人吗？感觉她这个性子，也不像是会把自己的宫中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啊！ 这明明是放在宫斗剧中活不过三集的龙套，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真是皇上皇后将她保护的太好了，还是古代的宫廷斗争没有那么夸张，她被电视剧骗了？ “快去二哥，就在我偏殿！”凤仪催促。 凤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试试。妹妹的主殿试衣不方便，但偏殿总还是可以的。 “二哥，记得穿完衣服后，将发冠重新整理一下！” 凤仪这可是经验之谈。 凤稷去偏殿换毛衣了。 穿法他已经弄明白了，其实皇妹的提示有点多余，因为男子的发髻可没有女子那么复杂，穿这套头毛衣，可比女子容易。 很快，凤稷就换好了这身浅蓝色的麻花纹毛衣。 令凤稷吃惊的是，这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 难道自己的身材，她已经了如指掌了吗？ 想到这，凤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既然合身，原本就应该衣服脱下，告知陶婉芯合身的事情。可想了想，却也不知道脑子里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就穿着这身毛衣从偏殿走了出来，进了凤仪的主殿了。 凤仪一见，连忙起身过去迎接。 “二哥，你穿这一身还真是挺好看的！”凤仪连忙说道。 偏殿中没有整身的镜子，所以凤稷自己也没有见到自己穿上这一身的模样。 此时听到凤仪这么说，凤稷却是第一时间看向了陶婉芯。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刻他正盼望着从陶婉芯的眼神中，看到跟自己妹妹一样的神色！ 怪了，他为什么要在乎她的看法呢？ 第八十四章 冬日里的蔬菜 本来陶婉芯还没什么感觉呢，可是在目光接触到凤稷的那一刻，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躲闪了起来。 在看到凤稷穿着那一身毛衣出来的时候，陶婉芯这才突然想起来，即便是在前世，这种也是内穿的毛衣，外面是要套外套的。似乎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只穿着毛衣毛裤。 嗯，重点强调一下毛裤。毕竟毛衣有的时候是可以露的。 所以陶婉芯此时有些不好意思敢看了。 “陶婉芯你快说啊，我二哥穿这身是不是特别好看？”凤仪拉了她一把。 陶婉芯这才又抬起眼来，打量了一番。 不得不说，所谓美男子，那可不仅仅是一张脸美，那身材也是完美极了。 就是这么一身普通的毛衣，都被他穿的如此好看。 陶婉芯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该止不住自己的口水了。她连忙转过头去，点点头道；“好看，好看！” 凤仪这次突然眼尖了，“咦？陶婉芯你是脸红了吗？”她立刻揶揄起来。 “我才没有！”陶婉芯立刻反驳。 反而显得有几分心虚似的。 凤稷像是心中的某种心理得到了满足，也弯起了嘴角来。 “行了，我该回去了。”陶婉芯站了起来，“礼我都送到了，我回去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这么快就走了？留我这吃饭啊！这马上就到饭点了，走什么呀！好像我皇家吝啬，连顿饭都不管似的。”接着凤仪连忙转头喊道，“还有二哥，你也别走了，在我这一起吃！” “这……” “好。” 陶婉芯和凤稷异口同声。 最终，陶婉芯没拗过凤仪，同意了。 皇后这边得到消息了。 “皇后娘娘，陶家小姐似乎是留在容德公主那里用饭了，对了，太子也在。” 皇后听罢，摇摇头道：“罢了，那就让他们小辈在一起吃，叫过来了，这些孩子反而拘束。还是去将皇上请来！” “是。”宫女应声而去。 若是往日去请陛下，陛下还真不一定会来。可是今日嘛，他肯定会来的。 果不其然，皇上来了。 “听说今日陶婉芯来给梓童送礼了？”皇帝问道。 听到皇帝的话，皇后的神色微微一动。 自己还称呼一声“陶小姐”，可是皇帝却直接称呼“陶婉芯”了。自己的称呼客气，却也疏离，皇上直呼其名，却越发显得亲切。 莫非，皇上也是更喜欢陶婉芯？ 皇后接着说道：“陛下啊，这陶婉芯可不仅仅是来给臣妾送礼的，那不也是给您送礼的吗？当然了，还有仪儿和天哲的。” “哦？还有朕的？”凤铭笑问。 这也算是明知故问了，陶婉芯送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没有他的呢！ “来，皇上，咱们边吃边看。” 皇后和皇帝坐在桌上，由宫女们举着那一件件的礼物，向皇帝展示。 当然，棉被、棉衣这些就没什么看头了，除非剪开，看里面的棉花。 有趣的，当然还是那毛衣了。 凤铭看到毛衣上的金龙图案，倒是笑了出来，“这龙，似乎没有绣上去的活灵活现啊！” “这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是织上去的，是一种新的手艺嘛！”皇后笑道。 吃完了饭，皇上还是回御书房继续处理政事了，顺便带走了属于他的那一份礼物，让人送到了太极殿去。 皇上走后，一个跟皇后关系亲密一些的宫女就附在皇后耳边问道：“娘娘，您若是没把陛下的棉被拿出来，今晚陛下不就得……”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出来，一个眼神就够了。 这么冷的天，暖和的棉被只有一床，不就得与皇后大被同眠了？ 皇后瞥她一眼，“慎言！” “你真当皇上不知道陶婉芯到底送来了几床被子？若是敢耍这种心眼，皇上以后定然是再不会来本宫这了！” 那宫女一惊，连忙低头说道：“奴婢知错！” 皇后这才神色微微缓和，脸上又浮现了一抹笑意，说道：“你放心，今夜皇上定然会来本宫这里。” 今日陶婉芯送礼的动静不小，又是送来给她这个皇后的，皇上自然会给她几分颜面。 陶婉芯在凤仪那边吃了饭，就离宫了，她要在城中再找一家铺子，好卖毛衣。 自己家原本的那间铺子卖细盐已经很出名了，最近还准备把炉子也弄进去。若是把毛衣也放到里面去卖，就卖的太杂了。衣服嘛，还是单独卖的好。 这到了冬天了，街面上也没有那么热闹了。不过却有一处，依旧生意兴隆，每日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这地方，当然就是陶婉芯的仙来酒楼了。 没办法，别的地方都吃不到蔬菜啊！可只有这仙来楼冬日能见到，甚至这蔬菜卖得可不比肉便宜！ 冬天的菜是多珍贵啊，所以这贵点也能理解，不过众人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仙来酒楼冬天还能有蔬菜呢？ 今年种大棚的不算多。 就算陶婉芯信誓旦旦的保证，可在冬天里种蔬菜的事情还是太匪夷所思了，所以有不少农人还是处在观望的态度中。 再加上不少人胆子小，陶婉芯虽然说可以借钱给他们建大棚，可他们却怕这大棚成不了，最后陶婉芯的钱也还不上。 所以，今年这为数不多的蔬菜，就全被陶婉芯给收购了，全部供应酒楼。这就造成了市场上见不到蔬菜，只有陶婉芯的酒楼里能吃到的情况。 这冬日里独一份的蔬菜，让仙来酒楼的名声更上了一层楼，彻底让聚丰酒楼望尘莫及。 陶婉芯就在酒楼外站了站，看了看这里的客流情况，就离开了。她还得继续找店铺呢！ 这找毛衣店的地址，陶婉芯就没有像当初找酒楼的地址那么用心了。她直接去了牙行，看看有哪些铺子在卖，找了间差不多合适的，就买了下来。 而皇后这边，宫女也回来回话了。 “皇后娘娘，查到了。这两天章曼吟除了出来跟晋王见过两次面，就一直在家中，再无动静。” 皇后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她跟晋王见面？两人在哪见面？都说了些什么？”皇后连忙问道。 第八十五章 好东西开卖 “这个奴婢就打听不出来了。”那宫女摇摇头。“他们是在仙来酒楼的雅间中吃饭的，外面还有晋王的人守着，所以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一瞬间，皇后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她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捏了起来。 这个晋王！ 她知道这个晋王一直是个不安分的，心中有野心。可她并非心狠手辣之人，都是皇上的子女，她也不愿对其他嫔妃的孩子下手。 她只想等到太子成亲，让这些藩王都就藩就算了。 可是没想到，天哲没有选章曼吟，却让这晋王动了心思。 章曼吟估计也是动了心思，不然怎么会见了晋王两回呢？这是眼看太子妃做不成，就有了其他想法？ 不行，不能让章曼吟跟晋王走到一起！ 皇后沉浸在思索之中忙忘记了时间，直到宫女来通传，说是皇上来了，皇后这才回过神来。 “梓童何事想的这么入神？”凤铭问道。 皇后跟宫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会心一笑。 看，皇上来了！ 皇后一边给皇上宽衣，换上一身松快点的衣服，一边说道：“臣妾是在想，一边是百姓，一边是朝堂，这该如何选择？” “梓童何意？”凤铭问道。 “臣妾是说，一边是章曼吟，娶她就代表着可以得到世家支持。而另一边是陶婉芯，脑子里总装着一些奇思妙想，对百姓有利。” 这下，凤铭顿时就懂了，原来皇后还在考虑太子的婚事。 很多人虽然口中喊着百姓才是国家的基础，可是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却有几个真的关心百姓？ 看宰相杜丞的儿子杜子明喊出来的那些话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认为，官员，是朝堂的基础。就连皇后也是如此，所以才会一再犹豫。 但显然，凤铭才是看的更长远的那个。 世家就是个毒瘤，利用世家控制朝堂，与饮鸩止渴没有区别。 “梓童不必担心了。”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这是天哲自己的选择，以后有什么后果，让他自己承担。” 皇后无语地看了皇帝一眼，这么一说，她不是更担心了么！ 两人用了晚膳，准备就寝了。 别说，这白叠子被子，还真是如同陶婉芯说的那样，又轻又暖和。以往冬天的时候，睡觉睡到夜里，总会觉得手脚冰凉，有时甚至还会冻醒。 可今日盖着这白叠子被子，再加上屋子里还有烟囱，他竟然都微微冒汗了！ 真是从未过过这么舒服的冬天！ 皇后在他身边笑言一句：“皇上这下不用担心咱大齐的百姓今年会冻死太多人了！您这心事，陶婉芯可是给您解决了！” 皇帝笑而不语。 好东西在皇室有了之后，就可以开卖了。 陶婉芯把炉子和毛衣送到铺子里，开始出售。 因为东西太好，陶婉芯都用不着那些现代的营销手段，只要让伙计在门口吆喝吆喝就行了。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卖炉子了啊！冬天必备的取暖神器啊！买上一个放家里，可以烧水可以做饭还可以取暖，一物多用啊！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大家快来看啊！本店新到的毛衣毛裤，十分保暖啊！穿上一件，站在雪地里都不怕啊！” 伙计卖力的吆喝，东西又是从未见过的，自然是吸引了一大批的顾客。 很多人都上前询问了起来。 “你这炉子，倒是怪模怪样的，怎么用啊？好用吗？” 伙计立刻说道：“知道大家都疑惑，所以大家进屋看看便知！” 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进过陶家的这家铺子，毕竟要买盐嘛！可是今日一进来，却发现这屋内有些不同了。 屋子中央正放着一个跟摆在门口一样的炉子，不同的是，屋内的这个炉子，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火焰，让整间店都暖融融的。 “来，大家看看。这炉子就这样放在屋内，这里连着一根烟囱，将有害的废烟就排到屋子外面去了，同时烟让管道热了，也会让屋子里更加暖和。” 接着一个伙计提着一壶水放到了炉子上，对众人继续解释：“大家看，有这么一个炉子，又能取暖，又能烧水做饭，一物多用！” 众人也都发现这炉子的妙用了。 “不错啊！” “的确是挺好的！” 这时却有人眼尖，注意到了放在炉子旁边的那一堆黑色东西。 “这炉子，是烧这东西的？”有人惊声喊了起来。 “这东西不是有毒吗？” “就是啊，这怎么能烧？” 伙计连忙出来喊：“大家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这煤啊，可都是经过脱硫处理的，燃烧后不会产生那些毒烟了！而且大家没看到吗？这还有管道呢！其余有害的烟也会顺着管道出去的！” 另一个伙计也连忙接上话，“而且我们的煤，可比大家以往用的木炭要便宜多了！往常大家木炭烧不起，可就只能挨冻了，但是今年不一样啊！今年我们有煤了！” 接着又一个伙计说话了：“而且，大家在这屋里也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有谁感觉到不适了吗？有谁中毒了吗？” 众人感觉了一下，的确如此！ 这下，不少人意动了，都想要买个炉子回去了。 许多人来到柜台前，纷纷开始买炉子了。 伙计和掌柜的一看这火爆的场面，又连忙补充一句：“对了，大家买了炉子回去，用煤也行，用木炭也行，但就是别买那些没有处理过的煤啊！没处理过的煤的确有毒，大家别觉得有了烟囱就保险了！而且我们的煤很便宜的，大家没必要去用那些有毒的煤啊！” “知道了知道了，就来你这买煤呗！” 炉子这边卖得火热，毛衣那边也不差。 为了展示这毛衣的效果好，几个伙计直接就穿着毛衣站在门外吆喝。 “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就穿着这毛衣，已经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一点事都没有！冬天穿上这么一件，可就暖和了！” 一开始，众人还有点犹豫。 虽然摸着是挺厚实的，但毕竟没见过这种衣裳，谁知道它到底暖和不暖和啊！ 第八十六章 凤荀买毛线 可是在这门口站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都已经冻的不行了，那些伙计却还是生龙活虎的，这已经足以证明这毛衣的保暖程度了！ “那这衣服……贵不？”有人问到。 “不贵不贵！大家进来看看，还有好多样式可以选，不同的样式不同的价格啊！”伙计喊道。 众人赶紧到店里头来。 一进来，他们就发现屋子里有样奇怪的东西。 “这是何物啊？”众人纷纷问到。 “哦，炉子，可取暖可做饭，在我家另一家店铺里就有卖的。”掌柜的说道。 这掌柜的也是从陶家出来的人。 “另一家店？掌柜的，你们家另一家店是哪家啊？” “就是卖细盐的那家啊！” “啊？这家店也是陶婉芯的？” “对啊！这毛衣还是我们小姐发明的呢！” …… 毛衣的款式的确很多，有纯色的，有带花纹的，有带图案的。当然最便宜的就是普通的平针纯色的了。根据花纹和图案的复杂程度，价格又不一样了。 毛衣一件一件地挂了起来，在墙上展示，而毛衣上又粘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价格。 样式价格都能看到，挑选起来也方便。 “来，大家都尽情挑选啊！如果没有挑到合适的，或者觉得价格贵了，大家还可以买毛线回去，自己织啊！”掌柜的又喊道。 他们这店里除了卖成品毛衣，还卖毛线。 不少精打细算的一听这话，连忙转头去问毛线了，“还有毛线哪？毛线怎么卖？关键是，买了这毛线，毛衣怎么织啊？” 发现毛线和毛衣价格还相差不少，又问：“这怎么价格差这么多啊？” “那我们这人工不要钱啊？”掌柜回答，“嫌贵就买毛线嘛！” “大家不用担心啊！不会织毛衣没关系，可以到我们陶家的工坊去学！在不打扰我们工坊女工做工的前提下，不收学费，你可以待到学会为止啊！”掌柜的对众人喊道。 一些不差钱的，觉得麻烦的，或是家里没有女人能去工坊学的，就选择了直接买毛衣了。 而还有一些，都选择了毛线，准备去工坊学习。 此时，太子的东宫之中。 “哇，二哥，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都不分我！”凤荀看着凤稷身上的毛衣，大喊了起来。 “怎么分你？”凤稷抬抬眉，“我也就这一套，还是我太子妃所送，难不成还能转送给你？” “二哥你变了。”凤荀一脸幽怨地看着凤稷，“以前二哥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我的，可你现在却学会吃独食了！” 既然解释不通，凤稷干脆不说话了，坐在那里，任由凤荀叨叨去。估计不理他，一会他自己没意思了，也就不说了。 “等等等等——二哥，你刚说什么？你‘太子妃’？二哥你什么时候承认了陶婉芯的身份的？以前不还得加上‘未来的’这三个字吗？现在你都不加了？” 凤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惊奇说道，一下子就冲到了凤稷的面前。 被凤荀这么一提醒，凤稷这才猛然察觉到自己刚才话语中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问题。 目光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可接着就被他用书给挡住，掩饰了过去。 “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凤稷佯装平静地说道，“加不加未来几个字那么重要吗？反正早晚是要成亲的。” 放下书后，却发现凤荀正在书后紧紧盯着他，吓了他一大跳。 “你这么近的盯着我做什么？”凤稷往后靠了靠。 “因为我第一次察觉到了二哥你的慌乱啊！你这副样子，我可是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慌乱？何曾有之！”凤稷连忙转过了脸去。 凤荀眼睛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而笑道：“罢了罢了，既然是二嫂送您的心头好，那君子怎能夺人所爱呢？你穿着，我不要了！” 凤稷的脸色又是闪过一抹尴尬，连忙说道：“这其实就跟那仙来酒楼的会员卡一样，因为我是太子，所以才送了我而已。这东西又不是多么珍贵独一份的，已经开始售卖了，你若是去买，自然也是买的到的。” “行，那我就去买一身！”凤荀说道。接着又是感叹，“没想到，就这么一段时间没见，这陶婉芯竟然就又弄出了好东西来了。二哥，要不咱们再去农庄找她玩！” 凤稷明明知道凤荀这个主意不好，他不应该遵循。身为太子，他不能总是出宫，即便是去见自己未来的太子妃也不妥当。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还是有些蠢蠢欲动。 “这……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凤荀打断，“走二哥，先陪我买毛衣去！总不能这棉衣没有我的，毛衣也买不到！” 只是去买毛衣的话，那当然可以。 凤稷与凤荀动身了。 凤荀直接挑了两身，对凤稷说道：“一身哪里够啊，总得有两身才能换洗！” 接着他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对，你有棉衣替换。”顿时更酸了。 “咦？不对啊，不是说棉衣是不能下水的吗？那你还得买毛衣。”凤荀突然又说了起来。 “噢！我明白了，难怪陶婉芯她只送你一套呢！二哥，感情这是连你的钱都要赚啊！逼得你自己还要再来买一套啊！” 凤稷无语地看了凤荀一眼，佩服他的这脑袋不知道是怎么长的，里面的筋是不是山路十八弯的， 一会拐到这，一会拐到那。 正这么想着，一个愣神的工夫，凤荀就又去买东西了。等他回来时，凤稷发现他又买了一堆毛线回来。 “你这是？”凤稷疑惑。 谁会织啊？ 凤荀却是拉着凤稷神秘兮兮地回到了马车上。 “二哥，我帮你想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去见陶婉芯。你不是还需要一套毛衣吗？也别买成品了，就说没有选到称心的，到她的工坊去，让她的女工再给织一套！”凤荀笑得一脸则细细地对凤稷说道。 凤稷顿时满头黑线，“这是什么破借口！” 面对凤荀，他可以毫不顾忌地脱口而出。 第八十七章 回礼 面对凤稷的斥问，凤荀反而是满脸坏笑，笑得人发毛。 “二哥，你看你承认了！说我这个借口烂，反而是证明了你心中的确是想过要找个什么借口去见陶婉芯！” 凤荀像是抓住了他二哥什么把柄似的，一脸贼兮兮。 凤稷一愣，接着回味了过来。 一边回瞪着凤荀对他的揶揄，一边也在心中暗暗思量着。 他难道真是像怀瑾说的那样，心中在偷偷找借口，去见陶婉芯？ 凤稷还正踟蹰着，那边凤荀却像是已经给他拍板决定了。 “走，咱们这就出发。不过……还是等等！” 话到了嘴边，这就又变了。 凤稷疑惑地看向凤荀。 凤荀对他说道：“二哥，你看每次陶婉芯都给你送那么多礼物，你去找人家，也不能总空着手？” 凤稷一怔。 嗯…… 他以前还真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被凤荀这么一提起来，凤稷突然也察觉到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合适。 虽然他们约定好了，只是表面夫妻。可是人家陶婉芯这“表面功夫”做的也是相当到位，有什么好东西了，都没有少了他这里的这一份。 既然如此，他似乎也不能失礼啊！ 可是，送点什么东西好呢？ 凤稷沉思了起来。 …… “不是，二哥你确定？” 凤荀看到了二哥要回送给陶婉芯的礼物，夸张地喊了出来。 既然决定要送礼，那自然就不能直接去农庄了，所以两人就先回了，太子回东宫，凤荀回了自己的梁王府。 毕竟给陶婉芯的礼物，也不能随随便便从大街上买！ 凤稷选好了礼物，再通知凤荀。本想让凤荀参谋参谋，结果凤荀却如此大惊小怪。 凤荀抚摸着眼前的这匹健壮的汗血宝马，神情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 “二哥，这匹西域进贡的宝马我可是早就看上了，之前求你送我你都不同意，现在你竟然要把她送给陶婉芯？” 凤荀抱着马头，一副肉痛的神色，仿佛他才是这匹马的主人，是要把他的东西送人一般。 凤稷点点头，“回送的礼物，总不能太寒酸。陶婉芯性子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她有野性，这马正适合。” “你舍得？”凤荀又问。 凤稷想了想，似乎他并没有不舍之情，便说道：“就是它了。” 凤荀看着二哥牵着马从自己面前走过，在他的背后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二哥是真的有点喜欢陶婉芯了，可是他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呢！ 凤稷和凤荀带着这匹马，往陶婉芯的农庄行去。 凤荀又提出了一个请求。 “二哥，这马就要易主了，我以后想要骑肯定是没机会了，所以这一路能不能让我骑着过去啊？” “不可。”凤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送给别人的礼物让你骑着过去，那不是显得对人家根本就不尊重？” 凤荀再次无语。 最后，他只能不坐马车，骑马走在了这匹马的旁边，一路上依依不舍地看着。 凤稷摇摇头，这没出息的样子！ 终于，到了陶婉芯的农庄了。这一路不算近，可凤荀却感觉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 陶婉芯见到马了。 虽然说她不太懂马，但是从凤荀那喋喋不休的念叨和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她就明白这马有多珍贵了。 “哎呀，回什么礼呀！”陶婉芯挠挠头。 在她心中，只有下级给上级送礼的，而最大的上级，不就是皇家嘛！所以陶婉芯一有好东西就先给皇室送一份，可从没想过得到回礼的这一天！ 再加上凤荀还在那里叨叨他问他二哥要了这马多少回，他二哥都小气不肯给他，结果这次却直接送给她了之类的话，陶婉芯就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送你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陶婉芯眼神不自然地飘到这，飘到那，就是飘不到太子的脸上。“那些毛衣炉子什么的，都是面向大众出售的，花钱就买得到，可你这匹马，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谁说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棉被棉衣不就买不到？”凤稷说道。 “那不过是因为今年棉花少罢了。如今大家知道了棉花的用途，明年种的人就多了起来，以后就不值钱了。”陶婉芯捏着衣角说道。 “那我们就不论值钱与否，送礼物，只唯心。”凤稷笑道。“若是你觉得当做回礼不合适，那就当做酬劳。” “什么的酬劳？”陶婉芯有些茫然。 凤荀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凑过来，“我二哥想再做一套毛衣，线都买好了，让你的女工帮忙织起来。是不是，二哥？” 被凤荀捣了一胳膊肘的凤稷，想起了这个为了来农庄而编出的借口，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却还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色，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好贵的手工费。”陶婉芯嘟囔一句，眼睛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 “那，你想做什么样子的？”陶婉芯又问。 “嗯……什么样子我也不懂，就你看着办，我相信你的眼光。”凤稷说道。 陶婉芯猛一抬头，正巧撞上了凤稷的目光。 这一瞬间，凤稷的眸子像是变成了一个黑洞，将陶婉芯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拔不出来了。 当她回过神来之后，便连忙转头，匆匆避开。 怪事，她心又跳这么快干什么？ 果然，美色误人！ 陶婉芯正暗暗懊恼着，却听到凤稷又开口了：“快骑上试试，这马是否何意。” “哦，哦，好！” 陶婉芯立刻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前冲出去了。 跑出去了好远，心跳这才渐渐恢复平静了。 陶婉芯啊陶婉芯，你是要忙事业的，可千万不能犯花痴啊！ 这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农庄好远了。 果然是匹好马啊！就这么短短一会的工夫，她竟然就已经跑出了这么多里地去。 陶婉芯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自己骑着这一匹当街纵马的景象了。 将客人丢在农庄自己出来可不好，陶婉芯又赶紧骑着马回去了。 第八十八章 爷爷老糊涂 “天哲竟然把他最喜爱的那匹汗血宝马送给了陶婉芯？” 得到了周祥的汇报，凤铭惊讶说道。 “记得当初将这马赏赐给了天哲，怀瑾还不乐意了好一阵子，问他二哥要也没有要来，没想到今日他竟然送给陶婉芯了。”凤铭回忆起了过去，摇摇头笑了起来。 周祥看到皇上笑了，试探地问了一句，“看来这太子和陶小姐算是心意相通了，那这婚事，是不是应该……” 催促礼部一下，让这两人的婚事快一点？ 凤铭却是摇摇头，“再等等。” 另一边，章府。 马车驶入，章曼吟刚从车上走下来，就有家仆过来对她说道：“小姐，家主喊您过去呢！” 章曼吟点点头，“我知道了。” 本想回屋呢，现在只能先去见爷爷了。 章锦依旧是坐在桌前，手中永远离不开一本书。 “爷爷，您找我。”章曼吟在桌子对面坐下了。 章锦放下了书，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孙女，问道：“曼吟，你最近总是出去？” 章曼吟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是的，爷爷。” “是跟那个晋王？”章锦眉头皱了皱，继续问道。“听说他最近约你吃饭听戏，很是殷勤。” “是。”章曼吟又答了。 看着爷爷那有些不悦的神情，章曼吟连忙解释道：“爷爷，我不过是以此行为，向皇室施压罢了。我与晋王走得近，就算皇上不急，皇后也该着急了？” “毕竟以我们章家的权势，他们不得好好掂量掂量吗？如果皇上不想换个太子的话，就该考虑要不要陶婉芯继续当这个太子妃了！” “糊涂！”章楠之却是猛地一拍桌子。 “你这是威胁吗？你真觉得皇室会被你这点小动作给威胁到？你接触晋王的举动，在皇家看来只不过是自降身份！ “你表现出一副要嫁给晋王的样子？那你就嫁给晋王好了！对于皇帝来说，跟世家联姻，是哪一个皇子都无所谓！ “你若真的还想嫁给太子，就端着点身份，不要再见晋王了！” 面对祖父的这一通责骂，章曼吟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甘，那白皙的手指都微微蜷缩了起来。 在章曼吟从小到大的教育之中，虽然章楠之同样是很严厉，但大多时候还是赞美居多，毕竟章曼吟天生聪慧。 尤其越是长大之后，祖父对她责备的时候就越发少了。这么大姑娘了，也不好再严厉说什么了。 可如今，祖父却是再一次如此严厉地指责了她，这一下子就激起了心中的不甘来。 可是在这么多年的教育之下，章曼吟就算心中再不悦，也不会跟章楠之拍桌子。 她只能低着头，摆出一副虚心听讲的模样。 章楠之挥了挥手，“行了，回去休息，好好想想祖父说的话！” “是，曼吟告退。” 章曼吟低着头，慢慢退出了爷爷的屋子。 当回到自己屋子后，房门一关，阴霾这才布满了章曼吟的脸。 月如一直跟着章曼吟，也只有在回到了小姐的房里后，这才敢说话。 “小姐，您……还好吗？”月如看着章曼吟那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章曼吟重重地哼了一声，手猛的拍在了桌子上。 “爷爷真是老糊涂了！”章曼吟怒气冲冲地说道。 月如一惊，连忙拉开门看了看外面。见周围没人，这才放心下来。 “我看爷爷这是越老胆子越小了！”章曼吟怒气不减，却是继续说道：“我接触晋王就是自降身份？我章曼吟只能嫁太子？ “爷爷他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我们愿意帮谁，谁就是太子！” 月如一听这话，顿时是更加心惊！ 她也顾不得看门外了，连忙走到章曼吟身边，差点就想要捂住章曼吟的嘴了。 章曼吟的目光还在看着桌子，可是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 这几次跟晋王接触，章曼吟其实已经看清楚了他的心思。 晋王，他也想当太子啊！ 也是，身为皇子，又有谁会不想当太子，当皇帝呢？ 记得那日在雅间之中—— “章小姐，这些年我也积蓄了一些力量，如果再加上章家的帮助，那我就如虎添翼了！谁会成为太子，谁最后会登上那个皇位，犹未可知！” 章曼吟知道晋王要见她，定然是有所求。当然所求的不一定是她，而是她背后章家的力量。 可是章曼吟却没想到，晋王会把这些话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章曼吟笑了一下，说道：“晋王胆子还真是不小，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竟然就敢直接对我说出来，你不怕我出卖你吗？” 凤勤也笑了，“可是章小姐，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有谁能证明我说过这些话？就算闹到了我父皇面前，你觉得他是相信的我这个儿子，还是相信你？” 章曼吟眯了眯眼，难怪他有恃无恐。 不过这话倒是给了章曼吟提醒了。 没错，太子只是一个位置，不是一个人。换个人，也并无不可。 而她章曼吟要嫁的也是那个位置，不是某一个人。 她对太子凤稷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没有爱他爱到死去活来。 家族细心培养她，也不过是拿她当联姻的工具，利用她而已。 可她甘愿被利用，因为她也有自己的野心。 至于嫁的是谁，重要吗？ 既然凤稷不选择她，那她也放弃凤稷就是了。 回忆结束，章曼吟的思绪又回到了眼前。 本来这些话她是可以跟爷爷讲清楚的，可是听到刚才爷爷说的那些话，她就知道无法跟爷爷说明这些。 爷爷的思想太老旧了。 即便有这个实力，可是却也没有这个胆子了。 别忘了什么是世家，是能左右时局和朝政的！世家何时需要看皇家脸色了？一个不满意，别说换了太子，就算换了皇帝，也不是没可能的！ 罢了，爷爷在这太平的日子中过久了，自然是没了这份雄心，所以何必要跟他说呢？ 现在要做的，是要找个理由挑出太子的错处，让他们世家的那些言官，弹劾太子！ 第八十九章 就要别人骂 太子凤稷，堪称是模范太子。这么多年来他循规蹈矩，很难挑出错来。 因此，不论是章曼吟还是凤勤，都只能静待时机。 凤仪此时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算计她的二哥了。她现在正高兴着呢！ 因为仙来酒楼的分成，给她送过来了！ 好多钱啊！ 凤仪觉得，自己的嫁妆，应该都不用母后操心了！ 想到这里，凤仪突然琢磨了起来。 自己是有钱了，可是整个皇室却很穷啊！ 国库她一个公主是管不了，但是皇家的内帑，她还是能帮帮忙的。 母后虽然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但是她却知道母后一直都在为那空虚的内帑发愁。 虽然说，她也不愿意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给整个皇家来花。但是谁让她心疼母亲呢？ 所以，想了想，咬了咬牙，凤仪还是拉了两千贯钱，去了母后那里。 “母后，这些钱，充入内帑！”凤仪说道。 皇后在看到那成堆的铜钱，吃惊不已。 一是吃惊那仙来酒楼竟然能赚这么多的钱，二来也是吃惊，凤仪竟然会这么大方，将这么多的钱充入内帑。 “你舍得？”皇后问道。 凤仪坐下来，双手托脸，撅着小嘴说道：“我当然是舍不得了！这钱毕竟是我赚到的，可是充入内帑后，却要给咱们全部的皇室宗亲用。 “咱们皇家有多少人哪！什么皇叔皇伯的，亲王公主一大堆。只要他们没有死，皇家就会一直供养他们。 “也就是说，咱们皇家生的孩子越多，皇室的内帑就越空虚。 “可是咱们内帑才有多少钱啊！咱们从来不用国库的钱，相反母后你为了堵朝中那些人的嘴，有时还把内帑的钱挪入国库之中。 “我经常看见，您为了内帑的空虚偷偷犯愁。女儿享受了您那么多的疼爱和偏宠，总得为您分忧！” 皇后听了这话，目光闪烁，疼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母后真是没有白疼你，你长大了。” 凤仪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说道：“那，母后，我可不是把我挣得所有钱都贡献出来，自己也留了不少，您不会怪我？” 皇后不禁莞尔。 “当然不会，你挣得钱，你自己支配。” “那就好！”凤仪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母后你会来一句帮我保管呢！” 皇后摇头笑笑。 若是她一开始就得知女儿手中有这么一大笔钱的话，她肯定会要过来。可是女儿竟然主动提出要把这钱充入内帑，她反而没有了要把凤仪手中的钱都要来的心思了。 孩子大了，又是个懂事的，该自己手里留点钱了。 “有了你这两千贯，就帮了母后的大忙了。不过……这酒楼竟然这么挣钱？”皇后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想的是那聚丰酒楼。岂不是说王家之前也是这样大把捞钱的？ 容德公主连忙说道：“母后，仙来酒楼有着别的酒楼没有的东西，炒菜，神仙醉。现在冬天了，别处都没有蔬菜了，只有仙来酒楼能吃到，这些都让仙来酒楼财源滚滚。” 皇后知道女儿说的都是正确的，点了点头。 突然，她却察觉到一个问题。 “这仙来酒楼为什么会有源源不断地蔬菜？” 皇家冬天也是能吃到蔬菜的。皇家有一处温泉，借着那温泉的热度，所以能种出一些蔬菜来。 可是这陶婉芯…… 她在哪挖出温泉来了？ “我听陶婉芯说了，好像是叫什么……蔬菜大棚！”凤仪想了想，一拍手说道。 “蔬菜大棚？”皇后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嗯，大概意思就是给蔬菜盖个房子，还要给那些蔬菜点炉子取暖，然后他们就长出来了。”凤仪解释。 “给蔬菜点炉子？”皇后更诧异了。 “这还真是够奢侈的……”想了想，她摇摇头喃喃说道，“有多少人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倒是蔬菜先用上了。” “所以才叫奢侈品啊！”凤仪说道，“若不然，那怎么会卖得那么贵呢？冬天里能吃到蔬菜的，本来就是非富即贵啊！” “唉，这若是……” “母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还不等皇后说完，凤仪就打断了她的话，“您是不是想说，什么时候普通百姓也能在冬日里吃到蔬菜？” 皇后看了凤仪一眼，目光汇总有惊讶也有惊喜，女儿能想到这一点，说明她真是关心民生疾苦！ 凤仪还在那里继续说道：“我听陶婉芯说过一嘴。她说今年蔬菜是贵了一些，不过到了明年就好了。 “今年许多农人不敢种蔬菜大棚，还处于观望的态度中，不过当他们看到今年种了大棚的农人赚到钱了，明年就也会跟着一起种了。 “种的人多了，蔬菜也就多了。什么东西一旦多了，就会不值钱，价格就会降下来。 “当然了，这冬天种蔬菜成本高，所以即便再多，也不会比其他季节的要便宜。” 皇后听着女儿说了一大堆，等她说完了，这才说道：“又是陶婉芯？什么都是陶婉芯说？仪儿啊，你现在跟她的关系这么好嘛！” 凤仪听出来母后是在打趣她，露出小女儿的娇羞说道：“哎呀母后，先不说陶婉芯是我未来的二嫂，就光说她现在跟我合伙让我赚了这么多的钱，我也跟她肯定关系好嘛！” 论赚钱，陶婉芯还真是有一手。皇后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位太子妃似乎也挺不错，起码若是她当了皇后，应该是不用担心内帑缺钱了。 陶婉芯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没想到让皇后最大的改观，却是因为她能赚钱！ 此刻的陶婉芯正在犯愁着呢。 炉子和毛衣推出后，卖得非常好。虽然炉子一开始的时候卖的比较慢，但是后来众人发现陶婉芯的煤真的不会烧了让人中毒，买的人顿时就多了起来。 众人纷纷都夸赞陶婉芯，纨绔终于不纨绔了，反而是终于做了点好事！ 可是陶婉芯才不要人夸她，她要的就是别人骂她啊！ 这下可好了，她赚不到纨绔值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第九十章 散财童子 陶婉芯觉得，自己得搞出点事情来了。再这么下去的话，她的纨绔值真要顶不住了！ 那么，闹点什么事情出来呢？ 也不需要是什么大事，只要大家别把她陶婉芯当成一个好人，记起来她是一个纨绔就行了…… 陶婉芯的眼神微眯了起来。 身为一个纨绔，她好像好久没有跟她那帮纨绔子弟一起玩了啊！不能总是专心搞事业，忘了“友情”啊！ 想到这，陶婉芯骑上自己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一路朝着城中冲了过去。 再一次地当街纵马，而且这一次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速度都要快！ 快马一路奔驰。人呢，陶婉芯是小心控制着呢，没有撞到，但是路边的那些摊子，陶婉芯可就没那么小心了。 撞翻了就撞翻了，赔钱就行了嘛！ 还不行？ 那就多赔点！ 反正对于陶婉芯来说，钱太多了没有什么用，用钱来换纨绔值，值了！ 于是，京城的大街上就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一人骑马在街上狂奔，一路上各种翻腾场面，各种摊子在后面乱飞，前面那人就洒下了大把大把的铜钱。 “不好意思！” “让开让开！” “赔偿你们了，自己拿！” 一边纵马，陶婉芯喊道。 那些打翻了摊子的小贩们一开始自然是不乐意的啊！可是当他们捡起地上的钱来，心中的不乐意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这钱不但弥补了损失，甚至还有多余，等于是赚了啊！ 前面那当街纵马的顿时不是什么纨绔了，那是散财童子啊！ 所以纵马的陶婉芯，一边奔跑着也一边纳闷了，怎么这得到纨绔值没有她预料中的多呢？ 一路狂奔到了威远侯府。 “陆伯禽！陆伯禽！出来玩啦！” 陶婉芯也不递帖子，也不敲门，就在人家门口扬着马鞭大声喊道。 也不知道陆伯禽在不在家啊。 没想到过了一会，旁边的侧门开了，陆敏还真从里面走了出来。 “哟，陶婉芯，今天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陆敏明明眼神中有点喜悦，可语气却是酸溜溜的。 “你这是怎么了？”陶婉芯不解地问道。 “某人最近是光忙着赚钱了，早就把我们这些朋友给忘了！”陆伯禽翻了个白眼说道。 陶婉芯一副琢磨这话的模样，思索着问道：“那你是在嫉妒我赚钱了呢？还是气我没陪你们玩？” “嘁！谁嫉妒你赚钱了？”陆敏白她一眼，“也就是有点……嗯，羡慕！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你都不理我们这帮朋友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了？” “说什么屁话呢！”陶婉芯扬起马鞭，佯装抽他的样子，“这不就来找你了么？快去，喊上其他人，咱们赛马！” “大冬天的赛马？”陆敏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陶婉芯，“你是穿了几层毛衣，所以不怕冷啊？我说，咱们还是去处处春！听听曲不好吗？” 夺笋哪！ 竟然还敢怂恿她逛花楼？ 眼珠子一转，陶婉芯说道：“行啊！你去叫人，咱们先赛马，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赢过我，去处处春的所有费用就都由我包了！” “真的？”陆敏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可接着说道：“喂，现在你这么有钱了，本来就该你请客！” “凭什么？”陶婉芯眼睛一瞪，“我有钱也是我挣的，跟你们有关系吗？行了别废话，赛不赛！” 陆敏眼睛挪到了她胯下的那匹马上，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是得了匹新马，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我们面前嘚瑟一下啊！行啊，满足你，我这就叫人去！” 纨绔子弟本来每天就是无所事事的，所以这一喊，立刻就凑齐了。 “怎么比？”陆敏向陶婉芯问道。 “我是从城西过来的，这一路估计还鸡飞狗跳呢，所以咱们从城北跑到城南！”陶婉芯说道。 众人都同意了，那这样的话，他们就先要都到城北的北城门去。 “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 口令喊完，陶婉芯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哟，不错啊！”陆敏一开始还神色轻松呢，夸赞了一句，这才打马而去。 可接着，其他人就发现不对了。 陶婉芯这马，也太快了点！ 他们似乎只有跟在陶婉芯后面吃灰的份啊！ 陶婉芯这一路冲上前，打翻了不少摊子，一路上都乱糟糟的，这让他们这些过来的人就已经很难了。可那家伙，竟然还一路飞奔一路撒钱，这让不仅仅是摊贩，甚至路过的行人都开始抢起了钱来。 “陶婉芯，你卑鄙！”有人在后面喊了起来。 “你这分明是给我们增加难度！让这些人扰乱我们！” “这不公平！” 陶婉芯听到了后面的叫嚷声，停下了马来，朝着后面的人一笑，“谁让你们没跑到我前面呢？你们若是跑到我前头了，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扰乱我啊！” 说完这些，她才继续向前跑去。 看了一下系统，果然这帮纨绔们都给她贡献纨绔值了。 其余人的速度都差不多，往前跑的同时，还能交流几句。 “陶婉芯有一句话说的对，咱们若是能跑到她前面，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可她怎么能跑得这么快？” “是她那马的原因！” “的确有点奇怪。”陆敏也说道，“她那马已经从城西跑到我家跑了一路了，这现在又继续跑，怎么体力就这么好呢？” “我明白了，咱们被这家伙给坑了啊！她得到一匹好马，知道我们赢不了，所以故意跟咱们打赌呢！” “不行，不能让她得逞，咱们赶紧追上！” 顿时，这街道上就更是倒了大霉了。 街上的人刚开始是只骂陶婉芯，后来就是骂这一帮纨绔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最后还是让陶婉芯给赢了。 众人无奈地看着陶婉芯，陆敏再次开口：“行了，说，今日跟我们 比这一趟不就是为了炫耀你的马呗！现在赢都赢了，再憋着不说，你可就没有机会了啊！”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睛。 她只是想赚纨绔值，真的没有想要跟他们炫耀啊！ 第九十一章 弹劾太子 不过，既然他们问了，陶婉芯也不吝啬告诉他们。 “太子送的，汗血宝马，还不错！”陶婉芯拍了拍胯下的马，得意说道。 顿时，城南响起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哦”的声音。 “太子妃了不起啊，还真是到我们面前炫耀来了！” “难怪这么长时间不找我们，今日突然心血来潮，原来如此啊！” 陶婉芯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不过她硬是摆出了厚脸皮的作态，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好了，叫来我们这帮观众来看你表演，我们也看了，现在该给我们点补偿？”陆敏一脸坏笑。 虽然没跑过你，但是毕竟给面子欣赏你的表演了，你总不能还让我们请客？ 陶婉芯自然是听出来了。 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朝着陆敏扔了过去。 陆敏颠了颠，顿时乐得满脸开花，“这挣了钱了，果然大方！” “行了，你们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去，我从农庄过来找你们，连家的都没回过呢。” 说着，拽动缰绳，陶婉芯准备回家。 其余人都愣了，“怎么的，你不跟我们一起？光把钱给我们？” 陶婉芯摆摆手，“我不去！” 说着，渐渐走远。 陆敏看了看周围的其他朋友，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摇摇头道：“算啦，毕竟人家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跟咱们胡闹，说不定这个身份就要易主了。反正不是给了钱吗？咱们自己去玩！” 其余人也点点头，反正这么多人呢，少一个不少。 陆敏却在此时猛地响起了点什么，将钱袋扔给了另外一个人，一边朝着陶婉芯追过去，一边对身后的人喊：“你们先去处处春等着我，我有点事忘了问陶婉芯了！” 陶婉芯这次没有快马加鞭，所以陆敏很快就追上了。 陶婉芯扭头一看是他，“怎么的，不会是嫌钱不够？”那眼神的意思是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不是不是，问你个事呗！”陆敏对着陶婉芯挤眉弄眼。 “说！” “那个……容德公主最近还总去你农庄玩吗？”陆敏小心试探问道。 陶婉芯眼睛一瞪，“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个……那不是……如果容德公主还住在你农庄上，我去农庄找你，不是可以偶遇一下嘛！” “哦……”陶婉芯拖了个长音，心中懂了。 “胆子不小，竟然敢觊觎公主，还是最受宠爱的容德公主！” 被陶婉芯戳穿了心思，陆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他脖子一梗，硬是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怎么了？许你嫁给太子，就不许我想娶公主了？” 陶婉芯偷偷憋着笑，用力点点头，“没错没错，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心中想的却是：就你这纨绔，还想娶公主？皇上会把凤仪嫁给你就有鬼了！ 不过这些话还是别说出来，给陆伯禽留点幻想，不打击他了。 “现在天这么冷了，我那农庄上那么潮湿，人家放着皇宫不住，去我那农庄干什么？所以你就不用想什么去我农庄偶遇了。” “好！”问完了事情，陆敏失望而归。 陶婉芯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笑笑，摇摇头。 回到家，母亲自然是高兴极了，一个劲地说着让她在家多住几天。 陶进见到了陶婉芯，就有着说不完的话。 “妹妹呀，我现在这心中的石头是终于落下了。” 陶婉芯纳闷，“三哥你一直担心什么呢？” “还不是那些煤嘛！”陶进说道，“之前就一直光是挖煤、洗煤，全靠咱家其他方面挣来的钱养着工人，这煤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我一直担心这会是个无底洞。现在好了，咱们的煤大卖，终于是把之前的投入都收回来了。” 陶婉芯噗嗤一声笑出来，“三哥，早都叫你不用担心了，可你就是不相信我！” 没想到，三哥一直嘴上没说，心中却被这事情沉沉地压着，也是难为他忍了这么长的时日。 陶婉芯在家中住下了，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陶庆都已经上朝去了。 今日的朝堂上，竟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被弹劾了！ 凤稷可是被称为模范太子，循规蹈矩，很少犯错。 可今日那些世家官员纷纷站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指责太子的不当之处。 “皇上，陶婉芯再一次当街纵马，而且这次还是带着一帮纨绔一起，情节比以往还要恶劣许多！而这件恶劣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太子送了陶婉芯那匹汗血宝马！” “皇上，太子明知陶婉芯是个什么纨绔性格，竟然还投其所好送她马，这不是在纵容陶婉芯么！” “皇上，当初选妃大会太子不顾劝阻选择了陶婉芯，本就不合适，大臣也多番劝上书，劝谏皇上更改这个决定，可您却说太子不愿，一意孤行！如今他更是用太子这一身份滋长了陶婉芯的气焰！” “皇上，太子选择这么一位太子妃，就是德行有亏！” “皇上，请让太子改正错误，深刻反省，以免德不配位啊皇上！” …… 每一次的早朝，几位皇子都是要参加的。这是皇上要求的，让他们必须学会朝政。 此时听到这些言官的言论，陶庆心中那个气啊！ 看起来是在指着太子呢，实际上每句话都是冲着他女儿来的！这不还是在弹劾他的女儿么！ 可是，能坐到宰相这个位置上，陶庆的头脑自然可不是这么简单。他在生气之余也敏锐地察觉到，今日朝堂上的风向，有点不对劲啊！ 这是冲着太子来的？ 怪事了。 陶庆虽然一直都知道因为派系之争，太子的位置可是有人盯着呢，可是却没有像今日这般针对的如此明显啊！ 自己从前之所以一直能得到皇上的信任，就是因为他只忠于皇上从不站队。这也是他不想让女儿成为太子妃，对此担忧的原因。 毕竟女儿嫁给太子，就意味着他绑到了太子的这条船上，从此是太子的人了，皇上定然会对他忌惮。 陶庆知道，此时不是自己发声的好时机。 第九十二章 就这 在听到这些弹劾之后，凤稷和凤荀先是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凤稷又连忙抬头看向了他的父皇。 这个时候，父皇的态度可是关键啊！ 结果，他的目光没有跟父皇对上。他父皇没有看他，眼睛中依旧是如同以往的一般平静，看着下面的群臣。 凤勤倒是鼻观口口观心的，一句话不说，也纹丝未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不过心中却是在暗喜。 这章曼吟的反应够迅速的啊！ 他们一直都在找凤稷的错处，可惜凤稷一直天衣无缝，实在是难以挑出。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正犯愁的时候，陶婉芯这个不省心的却偏偏搞出了事情来。 本来当街纵马扰乱百姓这种事情，对于陶婉芯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罪名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偏偏陶婉芯纵的这匹马，是太子送的。 所以，这个错误就顺理成章地可以挂到太子身上来了。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不过是往太子身上硬拉而已，不会让太子伤筋动骨。 不过没关系，所谓积少成多，若是太子一次又一次的出现问题，那势必会影响朝堂官员对太子的信心。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白蚁先放一只进去。 凤铭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从凤勤的头顶扫过。 等到下面的人说的差不多了，凤铭这才清了清嗓子。 弹劾众人都在期待皇帝会说出些什么来。 凤铭却是微微一挑眉，神情冷漠中透着一丝讥讽：“就这？” 那些原以为皇上会批评太子的家伙都呆住了。 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怎么，听皇上这意思，这还不算大错，根本就不需要指责，是他们小题大做了？ “陶婉芯犯的错，这你们也能拉到太子的身上？为何你们不说那匹马是西域进贡的，叫喊着要灭了西域呢？” 说到最后，凤铭加重了口气，让下面所有的大臣都无形中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皇上自己的立场。 凤荀顿时替自己的二哥舒了一口气。 而凤勤的脸色则是微微变了变。虽然他知道这一击不会将太子如何，但是父皇如此的护着凤稷，甚至连一丝责备都没有，这是让凤勤心中最不满的一点。 “可是皇上，难道就这样纵容陶婉芯吗？对于她的这些行为，难道就一点惩处都没有吗？” 还是有弹劾的人不服气。虽然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拉踩太子，可既然太子纹丝不动，那就使劲攻击陶婉芯！ 看起来，这太子和陶婉芯是不打算解绑了，那攻击陶婉芯的话，总会是有用的。 等陶婉芯扛不住的时候，就看那时候太子是跟陶婉芯一起陷入泥潭，还是进行分割。 “惩处陶婉芯？”凤铭又环视了下面的这帮人一眼，眼中隐隐冒出了一丝怒火来，反问了一句。 陶婉芯这个冬天做出来多少贡献？炉子，煤炭，毛衣，让多少人远离了严寒！ 可是反观朝堂上的这些人呢？一个个只会在朝堂上动动嘴，还会干点什么？ 凤铭并没有发作，而是侧目看向了一旁的宰相孟甫。 “孟相，将京兆尹呈上来的那一份关于京都今冬百姓死亡的汇报，念给大家听听！”凤铭说道。 “臣遵旨。” 孟甫接到命令，从袖中抽出一份奏折，开始念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自从入冬以来便加派人手巡城，以便能及时察民所需。据统计，到目前为止，今冬冻死的百姓数量，只有往年的三成不到。多亏炉子、煤炭以及毛衣这些东西的出现，才让今冬的百姓减少了如此大的损失！” 孟甫念完了。 凤铭看着鸦雀无声的大殿，出声说道：“众位爱卿，诸位的家中也买了炉子？今年又买了几吨煤炭啊？毛衣身上也有一套！ “还有啊，上了这么多日朝了，诸位应该早就发现这大殿内温暖如春了？那墙角的炉子，这顶部的烟囱，大家是都没看见？ “所以，诸位和朕是一边享受着陶婉芯带来的好处，一边又要惩治陶婉芯？” 刚才跳出来的那些人，此时一个个都低着头，悄悄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于有人站出来说道：“皇上，就算那陶婉芯有些许功劳，可是这也不能成了她继续犯错的底牌啊！陛下您应该赏罚分明，而不是功过相抵啊！” 凤铭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么大的功劳，在这么点小错面前，竟然就被相抵了？ 这些，还都只是言官。若是那些手握权势的人也出手呢？ 凤铭唯一心中稍微安慰的，就是跳出来跟他唱反调的人都是世家的人，而他一手带出来的那些重臣们没有一个出来反对的。 身为武将的上官雄，最烦的就是这些每天嘴巴说个不停，没事也要挑几分的言官了。 “不就是当街纵马吗？多大点事！也值得拿到朝堂上来叨叨个没完！”上官雄直接开骂。 了解上官雄的人此时都偷偷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上官雄为什么会出声。 这家伙曾经就抱怨过，为什么京城内不能骑马快速奔袭。所以此时自然是站在陶婉芯那一边了。 骑马，多好的一件事，他就喜欢让她女儿骑马。 那些言官看了上官雄一眼，本想再多说几句反驳来着，毕竟他们是连皇上都敢骂的人啊！但还是决定闭嘴了。 毕竟，骂皇上，皇上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骂上官雄，这老匹夫很有可能揍他们！ 所以，别跟这些武夫计较，还是找皇帝。 “皇上，您可以一定要严惩啊！” 凤铭的目光移到了陶庆的身上，“陶爱卿，陶婉芯毕竟是你的女儿，现在众人要求朕严惩，你看呢？” 陶庆心中一万头神兽奔驰而过。 皇上把这种事情问他？他是说惩罚呢还是不惩罚呢？ 没办法，陶庆只能说道：“皇上，老臣的确是教女无方，让女儿做出了当街纵马的事情，这的确不是细盐、猪肉、肥皂、毛衣、铁、炉子、煤炭这些东西就能弥补的，所以如果陛下要惩罚，臣绝无怨言。” 第九十三章 禁足一个月 陶庆话音落下，满朝堂的人都忍不住朝着陶庆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把你女儿的功绩数的清楚啊！ 看在这些功劳的份上，陛下就是想严惩也不好意思啊！你还真是会把砝码给抬出来啊！ 就连皇帝也不禁莞尔，你说的也太清楚了？还任由朕惩罚，这分明说的就是不许惩罚。 凤铭想了想道：“既然事情的起因是陶婉芯当街纵马，那就惩罚她在家禁足一个月！” “是，臣领旨！”陶庆连忙磕头谢恩。 这个惩罚真是太合陶庆的心意了！ 女儿总是待在农庄，平日不在府上，自己想女儿，却总是见不到。 这下可好了，禁足一个月，就得在府上待一个月，他就能天天见到女儿了！ 还在家中的陶婉芯，一觉睡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又多了好多纨绔值。 还没等她详细看看这些纨绔值都哪来的，就听到外面喊着宫里有人来传旨了。而且还是传给她的。 陶婉芯接了旨，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禁足了。 这还没来得及回农庄啊，这就被禁足了可该怎么办呢？ 陶婉芯犯了愁，可是家中其他人却是都兴高采烈。 尤其是陶庆下朝回家之后，那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好无聊啊……” 这是被禁足的第一天。 陶婉芯趴在窗台上，望着外面，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如果是在农庄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工坊，跟那些女工研究新的毛衣图案、花纹和样式，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才是第一天啊，禁足还有好多天呢！ 不行，她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行。 想到就做！ 陶婉芯从窗户前离开，坐到了桌前。提起笔来，她开始写了些什么。 此时若是有旁人过来看陶婉芯，一定会惊掉下巴。 那个大纨绔，竟然还会坐到桌前写东西呢？她会写字就很惊奇了，能坐得住就更惊奇啊！ 偏偏她还那么认真的在写！ 一有事情开始做了，这时间就变得快了许多。 东宫里的两个人，此时却是面色严肃多了。 “二哥，这事很明显，你这是被人算计了啊！”凤荀对凤稷说道。 凤稷神色倒是很平静，“我知道。” “那二哥可猜到是谁算计你了？”凤荀问道。 凤稷看了凤荀一眼，“明知故问。” 凤荀被戳穿，笑了一下，可接着这笑容就转瞬即逝了。 “二哥，你难道不反击吗？大皇兄他一直在针对你，你可不能这么忍气吞声啊！”凤荀连忙问，“难不成二哥你还在惦念兄弟之情？你当他是大哥，可是他却并非如此啊！” 皇家的亲情，本来就是淡薄的。凤稷也不会这么幼稚，心软下不去手。 他能当上太子，可并不仅仅因为是皇后所出，是嫡子的原因。 更是因为他有一个太子该有的头脑。 “我不反击，并非是因为兄弟之情。”凤稷摇摇头道。 “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出来，皇兄他跟世家联合了。看起来似乎皇兄那边的底牌更强了，但皇兄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父皇讨厌世家。 “世家对朝廷的影响太大了，终究是颗毒瘤，父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皇兄竟然还想借世家的势？ “或许皇兄的势力是变得更加强大了，可却也更加不讨父皇的喜欢。他想要上位，却是更加困难了。 “今日朝堂上，你看父皇的眼神就知道了。” 凤稷可不是个傻白甜。 但凤荀却依旧忧心，“可世家那个庞然大物，就连父皇都没有办法。大皇兄若是得到了世家的支持，那说不定真的会……” 如果父皇在世家的施压下，真的妥协了怎么办？ 那个时候，可就用不着父皇的支持了！ “不会让他们有那一天的。”凤稷声音平静，可是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来。 “对了，二哥，大皇兄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世家支持了？”凤荀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凤稷道：“可能跟章曼吟有关。” 章曼吟和凤勤见面的事，他知道。母后都告诉他了。 “章曼吟？” 凤荀有些惊讶。 这事他就真不知道了。 凤荀在京城，就只想做一个糊涂王爷。像什么培养自己耳目的这种事情，他知道自己不能做。 “这个女人！”凤荀重重地一拍桌子。 “这也怪不得她。”凤稷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我既然没有选她做太子妃，那人家总要为自己寻个出路。” “她若是只是想嫁晋王也就罢了，但我看她的野心不仅如此啊！”凤荀带着一丝怒气地说道。 这太子妃的梦，她还在继续做呢！ 凤稷摆摆手，“不用在意。不管他们耍什么手段，我都能接招。” 见二哥这么笃定，凤荀这心中也稍微气顺了些，玩笑也能开出来了。 “二哥，你看看，你这送马还送出问题来了！你说你当初将这马送给我，不就没有这些事了么！” 他还惦记着那汗血宝马呢！ 凤稷听了这话，眼神却是飘向了远处。口中也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在跟凤荀说话：“说起来，这一次其实他们是冲我来的，陶婉芯是被连累，所以在家禁足了。” 一看二哥那仿佛还有些愧疚的模样，凤荀连忙说道：“二哥，那算是什么惩罚啊？不就是在家待一个月吗？又不是在监牢里待一个月！这还不舒服吗？人家哪个大家闺秀在家待不了一个月啊？” “可那是别的大家闺秀。”凤稷摇摇头，神色看起来似乎比刚才讨论凤勤的时候更加严肃。 “陶婉芯性子活泼，让她在家中待一个月，那恐怕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此时她在家，一定很无聊。” 凤荀不敢置信地看着凤稷。 “二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陶婉芯了？对人家这么关注，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喜欢陶婉芯了？” 凤稷这才终于有了反应，看他一眼，“又胡说！” 转过了头去，却似乎又陷入了自言自语之中，“若是去看看她，该带些什么礼物，才能排解她被关在家中的烦闷呢？” 凤荀：“……” 二哥中毒了？ 第九十四章 什么礼物 谁让凤荀是凤稷最好最亲的兄弟呢？ 所谓好兄弟，那就不仅仅是在你争夺皇位中支持你，你追女孩还得帮着你。 即便你现在变得已经跟从前有点不一样了，你也是我哥。 所以凤荀只能认命地，帮着她二哥想想要给未来二嫂送什么东西了。 “二哥，我觉得，那个陶婉芯即便是被关在家中，以她的性子应该也能给自己找出乐子来。所以你不用给她找什么消遣的东西。你若是真觉得空手去见陶婉芯不太好的话，那不如给她带点别的东西。” 凤稷望着手头的那些话本，点了点头，又将它们放到一边去了。 想来，陶婉芯应该也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再说，他也不希望陶婉芯喜欢这些东西。这话本子里的东西都太假了，消磨人的意志不说，还会把女子给带歪。 他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太子妃不要拘泥于这些儿女情长。不过想来陶婉芯也不是这种人。 “那怀瑾你说，送什么好？”凤稷对凤荀问道。 “送首饰！”凤荀眼睛一亮，提议道。 凤稷却是犹豫了起来。 “以陶婉芯的性子，应该不会喜欢首饰？”凤稷迟疑着说道。 那个性子大大咧咧，仿佛像是个男孩子的陶婉芯，平日里衣着打扮都很随意。单看她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就知她心中装的是天下苍生，她真会喜欢这种小女儿的东西吗？ 凤荀看出了凤稷心中所想，连忙说道：“二哥你这就不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女孩子，都逃脱不了对衣服首饰的喜爱！就算她性子犹如男子，可你把一件好看的首饰的和一件难看的首饰放在她面前，你看她会选哪样？” 凤稷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记得那天选妃的时候，陶婉芯的头上并非没有装饰。虽然她只带了一样发饰，可那只翡翠组成花瓣的簪子，却是清雅别致。 所以说，陶婉芯还是很有眼光的，太普通的东西，估计她还看不上呢。 身为太子，他这里别的好东西倒是不缺，可就是没有女子的首饰。 “怀瑾，你那有女子首饰吗？”凤稷问。 凤荀再次无语地看着凤稷。 “二哥，你觉得父皇不赏赐你女子首饰，就能赏赐给我吗？” 他真是有些怀疑，二哥是不是被陶婉芯给勾了魂，所以现在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了。 凤稷这才像恍然大悟一般，“哦，也对。” 凤荀只剩无奈摇头了。 “二哥，咱们还是去如意楼挑一件！”凤荀说道。 还是得帮他二哥想想办法啊！ “如意楼？” “对啊！京城的姑娘小姐们要买首饰，都是喜欢去如意楼啊” 听到这个名字，凤稷反而皱起了眉头来。 “如果都去那里，岂不是跟其他人戴的都大同小异？陶婉芯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她若戴首饰，那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凤荀那个拳头是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最终还是理智站了上风，知道他不能揍自己的皇兄。 自己的二哥果然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凤荀又想了一个办法，“既然皇兄你不打算出去买的话，那要不去找母后，或者仪儿……” “不行！”凤稷立刻干脆果断地拒绝。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让母后和仪儿知道他想给陶婉芯送首饰的事情，就像是突然心虚了一般。 这不行那不行，凤荀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了。 屋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凤稷扭头，望向了窗外。 他的院子中，一簇绿梅开的正好。 片刻之后，凤稷突然眼睛一亮，他转过头来对凤荀说道：“我有办法了，怀瑾，这事你就不用跟着费神了。” 凤荀纳闷了，怎么突然就有办法了呢？ 顺着他的目光，凤荀也朝外面看去。接着他疑惑地回过头来看着凤稷，“二哥，难不成你是要把花直接给人家姑娘带头上？” “那当然不成。”凤稷摇摇头。不过可能是因为想到好点子了，嘴角的笑意却是没有退去过，“等你之后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嘁！”凤荀不乐意了，“二哥，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地帮你想办法呢，你却跟我卖关子？” 可即便凤荀都这么说了，凤稷却依旧只是笑着，还是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想要去看陶婉芯的计划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要等到凤稷把礼物准好才行。 凤稷都已经送凤荀走到东宫门口了。凤荀却突然回过头来，对凤稷问道：“二哥，我突然有个疑惑啊，你不是刚送了陶婉芯一匹马吗？她还没再送你东西呢，你为什么要给她准备礼物呢？” 凤稷一愣。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但是，不重要。 凤稷还没去看陶婉芯呢，倒是凤仪先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容德公主，陶婉芯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公主，您怎么来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问我怎么来了？这不是看你被禁足在家，怕你寂寞，所以来看看你嘛！”凤仪佯装生气。 “哎呦我的公主喂。”陶婉芯连忙一边将她往里请，一边赶紧解释，“我寻思着，我这是被陛下给禁足了呀，这说不定就是被陛下厌恶了的预兆啊！ “也许明天，我就不是太子妃了。公主你这个时候还来跟我接近，万一也被陛下厌恶了怎么办？” 凤仪大大方方地对着陶婉芯翻了一个白眼。 “公主，注意仪态。”陶婉芯连忙提醒。 “我在你这有个什么仪态？”凤仪再次瞪她一眼，“也就在你这里放飞一下了。行了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你在这里给我装什么装呢？父皇禁足你是厌恶你了？你也真会编！你犯了错，父皇却处罚的这么轻，这明明就是在包庇你啊，你以为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看不出来？你自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陶婉芯笑笑，让凤仪进自己屋坐下，端来了一杯热好的羊奶，“公主快暖暖身子，这一路过来太冷了。” 她当然清楚啊！许多人都都快气死了！ “公主你过来，就表明立场是跟我站在一起，你不怕下次的弹劾目标变成你？” 第一百零五章 开书院的事 陶婉芯乘坐马车，出发了。 因为父亲是宰相，所以他们的位置还是挺靠前的。 父亲母亲在前排，陶婉芯和他大哥陶继坐在父母身后。 最高的位置上，自然是皇上和皇后了。在他们的下手方，则是那些皇子公主了。 今日可是除夕，所以平日里那些不受重视的皇子公主们，也能出来露露脸了。 陶婉芯一眼就看到了凤稷。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位置出众，更是因为那个人实在是太耀眼，气质不凡，让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在陶婉芯看向凤稷的时候，凤稷也看向了陶婉芯。 当他看到陶婉芯今日发髻上戴的是自己送的那只发簪，嘴角就不由自主地荡起了一抹笑意。 陶婉芯见他笑了，突然就一股羞涩涌上心头。 环顾四周，陶婉芯发现大儒章楠之带着他的孙女章曼吟也来了，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皇上还是邀请了他。 陶婉芯心中摇摇头，这皇上也真是太好面子了。这章楠之既没有在京城建立书院，也没有离开京城，皇上竟然还邀请他。 陶婉芯目光扫到章楠之的时候，恰巧章楠之也在看着她，而且眼神中满是怒意。 嘿？她又怎么得罪着这个老头了？ 陶婉芯心中疑惑。 选太子妃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他总不能还是因为这个生气？ 莫名其妙的。陶婉芯不理会了。 至于章楠之身后的章曼吟，陶婉芯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所以她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章曼吟看向她的眼神中，嫉恨是不用说了，那下面还隐藏了一丝深深地怒意。 宴席开始了，君臣们互相敬酒。 说着些互相恭维的话，气氛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凤荀悄悄凑近了凤稷，“二哥，未来二嫂戴上你送她的发簪了啊！” 凤稷没说话，只是笑。 “也是不枉你辛苦那么多天，亲自学习雕刻和制作了。不过二哥，你有告诉她这发簪是您亲手自作的吗？”凤荀问道。 “并未。” “哎呀二哥，你傻呀！你怎么能不告诉她呢？你不说，她还以为这只是你买的，或者是宫中赏赐呢！你若说是你亲手制作的，她肯定会更加感动啊！” 凤荀都替他着急。 凤稷却是缓缓说道：“我送她礼物，只为了表自己心意，并非是为了让她感动或有所图才送的，所以为何要告诉她这些？” 凤荀：“……” 二哥这定了亲之后，怎么变得让他有点不认识了呢？ 酒过三巡之后，宴会的氛围也变得更加热烈。 凤铭向章楠之开口问道：“章先生来京也不少时日了，不知道这书院筹备的如何了？何时能开办呢？” 章楠之那老脸上的神色一凝，强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他望着皇上，目光中的意思是：你没选我孙女做太子妃，还想让我开办书院？你怎么好意思问这个问题的？ 凤铭笑意盈盈，回看了回去：没错朕就是没选你孙女怎么滴？既然你不办书院那你还在京城带着干嘛？ 正好章楠之有气无处撒，目光一转后，突然开口道：“陛下，京城人才众多，这些日子草民听说有人自创文字，并准备传授世人。有如此大才在前，草民这些微末的学问还哪里敢开一个书院呢？” 本来宴会上还不错的气氛，在这一句话之后，瞬间冷却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投向了陶婉芯。 陶婉芯当时心中那个莫名其妙啊，你个老头，你自己不愿意办书院，为什么要怪在我的头上？ 你来京城多少时间了？我写书才多少时间？ 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看向章楠之的时候 ，为什么这个老头对她是一脸怒容了。 他讨厌自己，固然是有抢了她孙女太子妃位置的这一原因。不过据陶婉芯对这种老顽固的了解，他更气愤的原因是自己这种不学无术之人对学问没有敬畏之心，一个纨绔也敢教书育人了！ 毕竟在他的心中，只有他这种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人，才可以做这种受人尊崇的事情。 皇帝又何尝听不出这章楠之只是在借机讽刺，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呢？ 这态度，让皇帝恼怒。 选谁做太子妃那是皇家的事，你还真觉得你能插手了？原以为你没有继续闹，是识趣了，所以今日才问问你书院的事，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拿乔！ 真是觉得大齐缺了你不行了！ 陶婉芯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心中默默地为章楠之点了个蜡。 既然人家是冲她来的，那她也不能怂啊！ 陶婉芯站了起来，对皇上行了一礼说道：“皇上，章先生应该是年纪大了，教书这种事情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皇上您也别为难人家，毕竟开个书院也是很耗心力的。 “像这种事情呢，就别为难老人家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应该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章先生说的对，我呢的确是写了本书。皇上若是支持呢，我就开个大点的书院，多教几个人。皇上若是不支持呢，我就现在我自己的农庄上，少教几个人。 “反正只要过上个几年，我就能给陛下您培养出一批人才来！” 听了陶婉芯的话，除了章楠之是怒不可遏，其余人皆是嗤嗤地笑了起来，一副想笑不敢笑，忍得好辛苦的模样。 凤铭看她一眼，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她是好心，想要帮着他打击章家气焰。可问题是，就你那点水平，你是给朕帮忙呢，还是给朕添更多的笑话。 但是这份好心不能打击了，凤铭只能无奈笑笑，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也没鼓励，也没责备，什么话都没有说。 可是这个态度看在章楠之的眼中，那可就是皇帝彻底站在了陶婉芯那边了。 他原本的意思也不是真的要将教书育人的事情拱手相让，只不过是想向皇帝表明一下自己不满的态度。 可没想到陶婉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还敢跳出来大言不惭的说这些？ 章楠之顿时就怒了，“陶婉芯，你到底会些什么？不要误人子弟！” 第一百零三章 各种手套 陶婉芯和凤稷得到通知的时候，都皆是一愣，然后再看向对方的时候，都突然多了一分羞涩。 这就像是谈恋爱的时候被家长抓包，结果家长照顾你的面子，说你们俩玩去，一样尴尬。 只不过，他们现在还算是合法。 “嗯……既然嫌挤，那咱们就不过去了，在我这吃！”陶婉芯说道。 凤稷点点头，“好。” 心中这种求之不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对了，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宫中会摆宴席，你会来的？” 吃饭期间，凤稷对陶婉芯问道。 到那时她的禁足就解除了。 “我爹我娘和我大哥去就行了？我们家人太多了。”陶婉芯摆了摆手说道。 “若是，我希望你来呢？”凤稷说道。 陶婉芯抬眼，看向了对方。 “那……好。” 陶婉芯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年关的确是近了，陶府的下人都比往日更加忙碌了。 打扫卫生，购买年货，给家中所有的人量体裁衣。 其实这年货什么的，陶府根本就不需要备太多。猪肉、蔬菜，陶家都有。 这年头，内陆也买不到什么鱼，无非就是再多备一些牛羊肉就得了。 除夕之夜，宫中会大摆宴席，只有那些近臣才有资格携带家眷，与皇上共度除夕。 陶庆身为宰相，自然是在这个名单之中。但是说是可以带家眷，你也不能带太多。身上有封赏的女眷可以一同参加。再就是可以带上自己最为得意的子女，让他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陶婉是芯觉得这种露脸的机会，给她大哥就好了。她也不乐意参加这样的场合。 跟皇帝在一起，无法放开大吃大喝，还不如自己在家吃呢！ 不过，凤稷想让她去的话，那她就去！ 皇上一行人走了后，陶婉芯便派人把苏嫣给找会来。 没办法，虽然乒乓球是入了皇上的眼，可是却并没能让皇上解了她的禁足。 “反正也就还有几日了，有始有终！朕总不能出尔反尔啊！” 这就是皇上的原话。 苏嫣一听小姐召唤，立马从工坊往陶府赶。 此时，刚刚还在陶家，只不过没被留下来吃饭的一位世家官员，已经出现在了章家的府邸之中。 “写书？”章曼吟的嘴角出现了一抹冷笑。 “你可看清了，她写了些什么？”章曼吟问道。 “看清了。”那人回答道。“那好像是陶婉芯自创的文字，歪歪扭扭，奇奇怪怪，根本就看不懂！” “是么？”章曼吟哈哈大笑了起来，“这陶婉芯还真是够膨胀的啊！她还真以为就凭她的那点学识，就可以自己创造文字了？” 文字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国家的文化！ 创作文字，那是一个人的能力就能做到的吗？ 所以，章曼吟根本就不担心陶婉芯真能创造出个什么东西来。 “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章曼吟突然收起了笑容，对着那世家官员说道：“立刻将这个事情宣扬出去。我要让世人都知道，陶婉芯那个纨绔要‘教书育人’了！” “是。”这人立刻应声。 可接着他又疑惑地问道：“小姐，您不是已经不准备嫁给太子了吗？为何还做这些？” 如果说以前败坏陶婉芯的名声是为了让皇家罢了陶婉芯这个太子妃的话，那小姐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章曼吟眸光一冷，说道：“不管我嫁什么人，陶婉芯我都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一说到“陶婉芯”这三个字，章曼吟的脸上除了冷意，还有一丝疯狂。 不过一瞬间，章曼吟的脸色就又恢复如常了。 再看向那人时，神色中还多了一抹鄙夷。 亏他还在朝中为官，竟然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清楚！ 陶婉芯的名声烂透了，那现在死活不肯跟陶婉芯解绑的太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再说了，谁说她现在帮着晋王，就不能再嫁给太子了？如果太子识趣，早早的跟陶婉芯解除了关系，回头求娶她的话，也许她会因为重新扶持晋王上位太麻烦而继续选择太子呢？ “是，小姐，我明白了。”那人连忙说道。 很快，流言的速度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速地传播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陶家那个纨绔竟然在家写书呢！” “听说了听说了，听说还是她自己发明了一套什么文字还是什么的！” “就她？还发明文字？真是笑掉了我的大牙！” “光是她写书这一点就已经够我笑三天的了，再上她自己创造文字的这个事，我能笑一个月了！” “这还不算呢，听说陶婉芯是打算教书，要把她写的这些东西传授给别人！” “完了，这可是真正的误人子弟啊！” “可不是！现在就希望她找不到人跟她学，我怕的就是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真找来一堆学生，把人家给祸害了啊！” “就怕她利用权势，逼迫那些不想学的人也非跟着她学不可啊！” “嘿你还别说啊，真有这种可能！那个纨绔还真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咱们大齐的教育要被陶婉芯这个纨绔给毁了啊！” …… 苏嫣得知小姐要找她，赶紧从农庄上回到了陶府。 “小姐，您找我？” “是。苏嫣你来，看看这几张图。”陶婉芯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桌边来。 “这是手套。因为咱家的棉花不够了，棉手套做不了了，所以你让女工用毛线织出来。 “你看这种，是大拇指跟其他四指分开的。还有这种，是五个指头都分开的。还有这种，露出手指头来，方便干活。还有这种，是把前面那两种结合起来的。需要干活、写字的时候，就露出手指头来，把前半部分翻上来，用扣子系住，等干完了活再翻下来套住。” 陶婉芯一边给她看图，一边给她讲解。 其实大齐并不是没有手套，不过都是单的，只是为了干活的时候不弄脏或者不磨破手，这种保暖的手套从前还真没有。 可想而知，这手套一旦推出之后，绝对又会让大家疯抢了。 而且小姐还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一个手套都能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第一百零四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苏嫣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收好，接着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小姐，我这一路回来，听到了很多传言。”苏嫣看了陶婉芯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看苏嫣这幅表情，陶婉芯就知道外面的传言肯定是跟她有关的。 “都说什么了？”陶婉芯倒是没当回事，还笑着问道。 “他们说小姐你不学无术还想教书育人，是误人子弟！”苏嫣愤愤不平地说道。 她真是气不过。 她的小姐怎么就不学无术了？她小姐会的东西可不要太多！ 陶婉芯笑得却是更开心了，对苏嫣说道：“苏嫣你看看你现在进步多大啊！四个字四个字的，出口就来啊！” “哎呀小姐，你又取笑我！”苏嫣佯装生气，“说我干什么呀，小姐我说的是外面那些人传你的事呢！” “小姐你写书的这件事，除了容德公主就没有人知道？也就是今天皇上来，这事才传出去的，这传得这么快，不正常啊！” 陶婉芯却依旧笑着，“你看，我就说没夸错你！这问题你一下子就想到关键了，果然是有长进啊！” “小姐，你还取笑我，快想想外面的事情怎么办！”苏嫣急死了。 “没事，不用急。”陶婉芯摆摆手。 她虽然无法出去，但是从系统中得到的纨绔值，还有苏嫣说的这些话就可以听出来，又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了。 自从他大哥用了这招之后，好像其他人倒是对这招用的更熟练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背后又是那些世家的手笔。不过陶婉芯只想夸他们一句：做得好！ 就算世家不这么做，陶婉芯自己也想着要找人宣扬出去呢！ 不这么做，她哪里去挣纨绔值啊！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陶婉芯说道，“以后听到这些传言，你也不用生气，就当没听见就行了。” “那怎么行！”苏嫣立刻反驳。 “你就这么想，这些背后嚼舌根的人，最后不还是得给咱们乖乖送钱来吗？”陶婉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手中的那张纸。 苏嫣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痛快多了，好像的确是这样！ “行，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让女工赶紧生产这个手套。” 陶婉芯点点头，突然说道：“对了，织出来之后，每一种的手套都给我送来一副。” “好。”苏嫣立刻答应，可接着想起来就又问了一句，“小姐，颜色方面……” “嗯，蓝的。” “好。”苏嫣点点头。 突然间，她似乎明白这手套为什么要蓝色的了。 只要会织了，织一副手套花费的工夫，可比一件毛衣要少多了。 很快，苏嫣就把四副手套给送过来了。 陶婉芯试戴了一下，发现比自己的手大了一些。 苏嫣在一旁笑道：“小姐，我猜这手套您也不是自己戴，否则您不会要蓝色。所以苏嫣就自作主张，按照男人的手型，织得大了一点。” 陶婉芯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苏嫣察觉到了这一点，觉得有意思。 外面的人不论把小姐传成什么样子，小姐都不生气也不羞恼，这怎么今天为这种事情倒是害羞起来了。 除夕终于到了。 家家户户贴起了春联，挂起了灯笼，一副热闹喜庆的景象。 陶庆今晚要带着陶夫人、陶继和陶婉芯进宫赴宴。陶健和陶进就不去了。 陶婉芯将绿竹也给叫了回来，好给自己梳头。 别人梳的头，都没那么符合她的心意。 “绿竹你看看，到底要梳一个什么样的发型，才能配得上这支簪子？”陶婉芯取出了那枝绿梅。 “呀 ，真是漂亮呀，跟真的一样！”绿竹惊喜喊道。 不过接着她就疑惑了，“小姐，你从前不是从来都对衣服首饰不在意的吗？怎么今日却是如此在意这支绿梅发簪？” “呃……”陶婉芯顿时卡壳，神色还有点慌张似的。 “小姐，您这簪子哪里买的啊？”绿竹还在那里问道。 “嗯……太子送的。”陶婉芯还是告诉了绿竹。 “啊？”绿竹顿时大为惊讶，接着就是满心欢喜，“太子殿下对小姐可真是不错呢！这么漂亮的簪子，果然是只有宫中才有啊！” 是么？ 那可未必。 陶婉芯突然想起跟太子吃饭时，无疑中看到的他手上的伤痕。 绿竹果然是最知陶婉芯心意的，“小姐，这发簪如此绝美，就不用梳太过复杂的发髻了，否则就无法突出发簪的美来了。我给小姐梳一个简单点的，单插上这一支发簪就行了。” “好。”陶婉芯点点头。 一边看着绿竹梳头，陶婉芯一边问道：“咱们酒楼最近如何，可有麻烦？” 只见绿竹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哼，捣乱的当然是有啊！有人一直不死心，想要挖咱们墙脚呢！ “我按照小姐说的，那些没有目光短浅，对咱们酒楼不忠诚的人，咱们也就不留着他们了。 “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是不走的。他们也知道，离开了咱们酒楼，他们做不出这么好吃的菜来。更何况，留下的基本上都是真心喜欢当厨子的，我手中时不时地就会放出一道小姐您给的菜谱，他们知道若是走了，可就无法继续学会这些好菜了！ “还有一些是收买了咱们的伙计，想派伙计刺探军情。不过那些伙计还没进入厨房的门，就被拦下了。当然，最后这些伙计也被我开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嘛！想进咱们仙来酒楼做工的人可多的是呢！” 听着绿竹絮絮叨叨说着酒楼的事情，神情中透着一抹镇定和得意，就如同从工坊回来的苏嫣一样，陶婉芯就觉得让绿竹去管理酒楼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不应该只在自己身边做一个小丫鬟的。 “真是麻烦啊，今日换一套衣服进宫，明日又要换一套衣服再进宫。”陶婉芯感叹一声。 今天去赴宴，明天要给皇帝去拜年呢！ 绿竹轻笑起来，“那不正好？小姐能见太子两次呢！” “臭丫头！连你小姐都敢打趣了？”陶婉芯恼羞成怒，瞪她一眼。 第一百零六章 宴上吵架 章楠之愤怒地都站起来了，他一手指着陶婉芯，哆哆嗦嗦地骂道：“陶家纨绔女，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教书育人？你会背《礼学》吗？读过《典史》吗？会写诗词会作赋吗？” 就这就以为能打到陶婉芯？太看不起人了！ 陶婉芯刚要反驳，一个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章老先生这话可就错了，谁说陶婉芯不会写诗了？她刚才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您难道没有听见？”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才陶婉芯的话中全是槽点，让众人是吐完这个又想吐那个。刚才这两句话他们当然是听到了，的确也是震惊不小，可是接着这震惊就被陶婉芯后面那些大言不惭的话给覆盖住了。 再加上，这只有两句话，一般诗怎么也得四句，所以众人都没有往陶婉芯会写诗的这个方向上想去。 此时太子的话一出，倒是让所有人又回忆了起来。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她刚才把这两句话给说出来了吗？ 她真的只是一时顺口，没有炫耀的意思啊！ 接着她朝太子看去，眼中的意思全是：你怎么又站出来替我说话了。 当初秋猎时她就已经跟他沟通过一次，让他不要为自己出头，免得落下被人攻击的把柄。可今天他却又出头了。 怎么，难道她陶婉芯这么没有攻击性，柔弱的不能自理啊？ 章楠之听到了太子的反驳，顿时一怔。 他刚刚也还真是忽略了。 其余众人跟章楠之的反应都差不多。这纨绔偶出金句，还真是惊人啊！ 不过…… 看看陶贺行，又看看陶庆身后那玉树临风的陶引之，这两句诗到底是出自谁的口，还真说不一定呢！ 章楠之接着不屑地神色就又摆了出来。 “就算你会做两句诗，可也不见得你的水平就足以教书育人了！” 陶婉芯笑了起来，“说要会吟诗作赋的是你，说会吟诗作赋没用的也是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叫你说了！ “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同意，诗词歌赋对于治国来说，真是没什么用。章老你不是觉得只有你教出来的才是治国之才吗？好，刚才你质问了我那么多，我也质问质问你—— “黄河若是发了大水，第一步你要先做什么？赈灾之时，你要如何保证朝廷发放的钱粮能完全交到百姓手中，而不是被官员层层剥扣？疫病出现，最有效的防疫方法到底是什么？尤其是不知道这疫病是通过什么传染的，首先采取的预防措施是什么？ “若是灾情不是水灾，而是发生了地动，救灾又要如何？地动阻断了路，赈灾的钱粮送不过去，要怎么做？ “又或者，咱们大齐有北夷南蛮西番东倭，若是他们勾结起来要一同进攻大齐，我们该如何应对，先攻击哪一个？ “我想问问章老，您教的学生可是学了这些具体的应对方法？还是您刚说的《礼学》《典史》上有记载？” 陶婉芯可是太了解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治国的弊端了。只会背书写文章，空口白话，泛泛而谈。正要做点事实了—— 屁都不是。 她说的这些，就是针对这种腐儒教出来的人。 所有人都被陶婉芯的侃侃而谈震惊了。 这长篇大论的，真的是从一个纨绔的口中说出来的？ 一个纨绔，能想这么深远吗？ 就连陶庆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女儿啊！ 陶继微微一笑，自己就知道他这妹妹是在藏拙啊！ 凤荀就一直举着自己的酒杯，手都忘了放下来。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凤稷说道：“二哥，我虽然知道这未来二嫂会写诗，但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番话是她能说出来的。二哥你说有没有可能陶家知道陶婉芯会在宴席上受到刁难，所以事先教她背了一番话？” 凤稷却只是看着陶婉芯，没有回答。 他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但是他却很快回过了神来。 这才是真正的她！ 目光中的震惊，瞬间就变成了欣赏，甚至，还隐隐透着一丝强势与霸道。 那种目光叫做，势在必得。 没办法，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吸引他了啊！ 凤仪看着下面的陶婉芯，满脸都是兴奋神色。若不是这是在宫里，皇上皇后都在呢，她可能会跳起来，给陶婉芯拍案叫好！ 章楠之被陶婉芯一番怒怼，脸色有些发白。 可他的大儒之名也不是白来的，再加上活了这么多年了，也见识了不少风浪，所以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老夫教书，治国放在之后，首先是要教他们做人。如果连人都做不好，那要如何治国？ “先学好了做人的道理，以后他们入朝为官，自然会处处体恤百姓，勤政爱民。” “《礼学》是为了让人明理，教人有规矩，《典史》是为了以史明志，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为何不学？” 陶婉芯冷笑，“章老，您还真是会避重就轻。说来说去，不还是没说您教出来的学生在遇到我说的那些事情时，会不会处理呢！” 章楠之怎么可能示弱？ “这自然是会的！”接着朝着陶婉芯说道，“好像你说出了这些问题，你就能解决似的！” 你都说能了，我能说不能吗？ “我当然是比你的学生解决的更好啊！”陶婉芯笑道。 “就凭你那全是鬼画符的书？”章楠之冷笑。 “对啊，就凭我那鬼画符的书！你只是能让少数人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罢了，可我却能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能写会算！” “狂妄自大！” “鼠目寸光！” “不知所谓！” “目中无人！” “不尊师长！” “德不配位！” ……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点越来越不像话了。 一老一少，竟然就在这里这样一人一句地吵了起来！ 纨绔会做出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奇怪了。可是连章楠之这样的一个大儒都在这样的场合跟一个小辈吵了起来，可见真的是被气疯了。 “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成何体统！” 龙椅上的凤铭终于发话了。 第一百零七章 好多副手套 这下子，陶婉芯和章楠之才终于闭嘴了。 陶婉芯是有点意犹未尽，还没吵过瘾呢，她在这里吵架可不是白吵的，每吵一句可都是有纨绔值进账呢！ 章楠之也还在那里愤愤不平。自从他有了名声之后，可是再没有跟人吵过架！ 章楠之坐了下来，章曼吟赶紧给他顺顺气。 她朝着陶婉芯这边看过来一眼，眼中充满了冷意。 虽然她有时候也烦爷爷对她的管制，也觉得爷爷思想不知道变通。但是爷爷毕竟是一手将她培养大，对她最亲的人。 所以，此时见爷爷被陶婉芯如此羞辱，她心中怎能咽下这口气来！ 再加上之前太子妃的事情，章曼吟这是将新仇旧恨一起算到了陶婉芯的头上！ 看来，只是散播一些谣言，是不足以伤害到她的。也对，毕竟是一个纨绔嘛，脸皮已经比城墙还厚了，又怎么会在乎别人对她说什么！ 不让她付出点实际的代价，她怎么会知道什么叫疼呢？ 章曼吟的眼睛微眯，低下头，藏起了眼中那一抹危险的光芒。她附在爷爷耳边说道：“爷爷，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 章锦堂堂一代大儒，平日里都是悠然自若指点江山的模样，今日跟一个小辈吵得面红耳赤，真是失了风度，自觉也是没了面子，不愿继续待下去。 更何况坐在这里，他就能看见陶婉芯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实在是更加来气。 于是他点了点头，站起来，拱手对皇上说道：“皇上，草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在这里打扰陛下的雅兴了，想先告辞了。” 皇帝心中自然是心知肚明。强行留下人家也没什么意思，便让护卫送他们出宫了。 为了宫内各位达官贵人的安全，宫内已经落了锁。没有专门的令牌，是进不来也出不去的。 章锦和章曼吟走了，宴会继续。 陶继赞赏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问道：“小妹，你刚才问章楠之的那些问题，你自己可有答案？若你是这被派去赈灾的官员，你要如何做？” 陶婉芯笑道：“大哥，我既然敢问他，当然做好了被他反问的准备，所以怎么会问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呢？ “不过大哥，我虽然有我的方法，但却不一定是标准答案。我知道大哥你想当个好官，那你就不能从我这里直接得到答案，你该自己想想啊！” 陶继莞尔一笑。 作为父亲口中最出色的儿子，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没想到今日却是被自己妹妹给教育了。 “好，大哥一定回去仔细思考。”陶继说道。 宴席上继续吃吃喝喝。有的人酒多了，就出去散散步，也并非一直待在殿内。 陶婉芯摸了摸自己身边那个不小的包，想起了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情。 头一抬，朝着太子看去。原以为还要想点办法，或者是要宫女通知，可没想到她看向太子的时候，太子也正看着她。 这就省事了。 陶婉芯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又指了指大殿门外。 凤稷点点头，表示懂了。 此时众人都是酒意正酣，谁也不注意谁的时候。两人就悄悄溜了出去。 陶继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先是若有所思，接着笑了起来。 陶婉芯是先出来的。大殿内有炉子，这一出来，明显感觉外面有点冷。 突然，一件斗篷从后面披到了她的身上。陶婉芯一转头，发现凤稷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呃……谢谢。”陶婉芯道。 “应当的。”凤稷却是如是说道。“我们往前走走。” 陶婉芯点点头。 “你带这发簪，真漂亮。”凤稷突然发出了一声赞叹。 陶婉芯下意识地就抬手摸了摸，笑了一下，“谢谢夸赞。” “找你出来，也是为了这簪子的事情。”陶婉芯扭头看看凤稷，拍了拍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不小的包，“不是答应要给你回礼的吗？我今天是把礼物给带来了。” 不过凤稷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他礼物的事情，没急着要看，而是带着陶婉芯继续往前走。 终于，他的脚步停住了，对陶婉芯说：“你看。” 陶婉芯看到了，前面是一丛绿梅。花开的正好，就如同她头上的这一支一样。 “这就是灵感来源吗？”陶婉芯对凤稷笑问。 “灵感来源？这么说，你知道了……”凤稷有些惊讶。 “我见到你手上的伤疤了。”陶婉芯说道。“是不是没想到我这么细心？” “呃……还真是。”这问题真是让凤稷措手不及。 “来看看我给你的回礼。”陶婉芯说着，从包中掏出了东西来。 “这个呢，是用毛线织成的手套。我给你准备了好几副不同样式的呢！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快带上试试！” 凤稷知道之前她的毛衣店里可没有这种手套卖的，所以这还真是为了他而制作的新东西。这么多的款式，能看出她的用心。 在陶婉芯期盼的眼神下，凤稷带上了一副五指都分开的。 活动了一下手指，还是很自如的，果然就将寒风都挡在了外面。 凤稷又看了看其他的手套，当看到那露指的和可以翻开的手套时，突然笑了起来。 “这若是放在从前你的炉子没有弄出来的时候，这手套在我写字的时候可真是太实用了。可现在屋内很暖和，不用戴着手套来写字了。” “哦。” 陶婉芯刚觉得有点失落，就听到凤稷继续说道：“不过当我练习射箭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毕竟射箭需要手感，这种露出手指的能让我射得更加精准。” 她这才又重新高兴了起来。 凤稷望着她，刚想再说点什么，身后却一个声音喊了起来。 “陶婉芯！你有了我哥就忘了我了！这么多手套你怎么不分我一副呢？” 陶婉芯转过头来，看着凤仪。她身披镶着狐狸毛领的银色斗篷，双手插在一个同样是雪白狐狸毛的暖手筒中。 “你要什么手套啊？你这娇贵的小公主，什么都是让人伺候，自己都不用动手干什么，要手套干嘛？你手就插在暖手筒里就行了！” 第一百零八章 毛衣店烧了 凤仪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陶婉芯的两句话给糊弄住了。 她看了皇兄手中的手套一眼，撅着嘴说道：“那东西的确是没有我的暖手筒好看。但这是两码事，你现在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不想着我了，不够朋友！” 陶婉芯只能好笑地说道：“谁说我不想着你了？你的隔几天再送呗！” 说着跟凤稷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就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凤稷的要求是达到了，他是第一个拥有的。 “哼！”凤仪还有傲娇的皱了皱鼻子，“算了，毕竟我二哥跟你的关系也不一般，这次就原谅你！” “那我真是多谢公主大人有大量了！”陶婉芯笑道。 礼物送完了，陶婉芯也要回去了。 “宫宴快结束了，再不回去估计我爹和我大哥都要着急了。” 这场宴席并不会持续到午夜。其实就等于君臣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再各自回家守岁去。 凤稷、凤仪便和陶婉芯一同返回了。 时间也正好，的确宫宴到了尾声了。见到陶婉芯回来了，陶庆就与其他大臣一起向皇帝拜别，在侍卫的护送下，朝宫门外走去。 见这些大臣都出来，宫门才再次打开。 各家的马车都还等在外面呢，辛苦了这么长时间，这些伙计啊车夫啊今天都能多得到些赏钱。 不过陶家这些人才刚一出宫门，就有一名伙计在人群中张望着，一看到他们，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老爷！小姐！不好了！出事了！”那人一边挤过拥挤的人群，一边大声喊着。 其余人一听这话，连匆匆离开的脚步都变得慢了下来，他们让开条道让那伙计过来，同时也站在一边，想要看看会有什么热闹。 “出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陶婉芯立刻说道。 那伙计也主要是冲着陶婉芯来的，就直接跟她汇报了。 “小姐，不好了，咱们的毛衣铺子走水了，全都烧光了！” 周围响起了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陶婉芯的毛衣铺子他们都知道啊！这些朝廷重臣的身上哪个没穿着一身毛衣啊？ 当然，一边穿着人家的毛衣，一边心中还是有点小嫉妒的。 这陶婉芯赚钱的能力真是太强了啊！别说她还有其他生意，一般人家若是光有她那间毛衣铺子，都不愁吃穿了。 此时却突然听见那间铺子被烧了？ 幸灾乐祸是有一点点，但更多的心情却还是震惊与惋惜。 那间铺子烧了，那其他想要买毛衣的人怎么办？虽然铺子开了挺长时间了，毛衣卖的也不算贵，可不是还有人在攒钱中，想着以后买么！ 陶婉芯连忙问道：“有伤到人吗？”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人没事。”那伙计连忙说道，“按照小姐您说的，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店里的东西不用管，人顾着自己的性命就行。所以店里留守的伙计跑出来了，又找人救的火。” “人没事就好。”陶婉芯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赶紧又问：“那可是影响了周围的房屋，除了咱们的伙计，其余人有没有人受伤？” “也没有。”那伙计说道，“火势的确波及了旁边的房屋，但我们救火也是从两边开始救的，所以没有人员伤亡。不过也因为是先抢救了别人的房屋，所以小姐的店铺……就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哦，小事小事。”陶婉芯这下就更放心了。 只是烧毁了房屋的话，赔点钱就行了，若是出了人命，那可是多少钱都不够的啊！ 陶家其余人都看着陶婉芯，他们惊讶的发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陶婉芯的脸上竟然连一点慌张都没有。这份镇定，是连他们都达不到的！ “我当时就来报信了，可是宫门关上，我不能进去，所以这个消息无法传给你们，我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那伙计满脸的焦急。 陶婉芯光是听，都知道这事情一出，结果还联系不上当家做主的人，只能在这里等着，心中会急成什么样子。 “那现在火势如何了？扑灭了吗？”陶婉芯问道。 “已经灭了。”那伙计点点头，“刚才有人过来跟我说过了，让我等这告诉你们。” “嗯，行了，大过年的，忙活了一晚上了，既然没有什么伤亡，大家就先回家过年去，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陶婉芯话说完，突然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有件事不能明天再说，赔偿得先给那些被牵连的人家送过去。对了，他们的房子还能不能住人了？别大过年的没地方住可就热闹了！” “这个小姐放心，火扑灭之后，三少爷就已经把赔偿给了他们，住的地方也给他们找好了。” 陶婉芯点点头，“派些府兵过去，将现场围起来，别让任何人破坏，明天我过去看看。” “这个，三少爷也已经吩咐了。” 陶婉芯顿时乐了。幸亏他三哥没一起进宫，否则还没有个办事这么得力的人呢！干的真是不错！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 陶婉芯说完，带领家人上了马车，准备回去。 陶婉芯是跟她娘亲一辆，陶继跟父亲一辆。 一上车，陶夫人就着急地问道：“芯儿，你就这么直接回家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不过去看看吗？” “娘亲，天都这么黑了，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什么？还要回家守岁呢，明天再说！”陶婉芯的口气中没有一点担心和紧张，满是不在意。 “你这丫头，可真是心大啊！”陶夫人点着她的脑门说道。 她可没有自己女儿那么宽阔的心胸，大过年的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这心中隐隐总是有点不舒服。 “娘啊，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了。其余的房子毛衣毛线什么的，无非是钱而已。咱家钱还不够多吗？这点损失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钱可真是打水漂了。”陶夫人心中还是不痛快。 “娘亲，钱太多了不是好事。有这么一把火也好，烧掉了多少双盯在咱们家的眼睛呢！”陶婉芯别有深意地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人为的 另一辆马车中，陶庆陶继父子俩同样在讨论这件事。 “父亲，刚才妹妹的这份镇定自若，真是让儿子都自愧不如。”陶继感叹一声。 不论是从宫宴上她跟章楠之说的那些话，还是从刚刚发生着火事件后的表现，他这妹妹都有着一般人难比相比的魄力。 这真是让他对小妹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陶庆却是哈哈一笑，“你知道你妹妹为何这么有底气？你没看她先问问有没有出人命吗？只要人没事，其他的事情都是钱的事情而已！而咱家缺钱吗？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陶继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弟的表现也不错，事情处理的又及时又周到。”陶继又说道。 “可不是！”陶庆对此也很是满意，“你们兄弟几个现在都是有本事的人了，都很让为父放心啊！” 众人回了家，陶婉芯就先去忙碌去了。 明日父亲还要进宫，算是去给皇帝拜年呢，大家都是要准备礼物的。以往每家每户都最犯愁这件事了。 送的贵了，皇帝会觉得你比皇家还富有，你以后可就要小心了；送便宜了，其实也不是不行，但你得便宜的有新意还能讲得通，才不会让皇帝觉得你是瞧不起他。 当然，从前在陶家是不会出现送的太贵的这种情况，所以陶庆每年都要为了这个“新意”绞尽脑汁。 今年，陶婉芯说这件事包在她身上了。 陶庆跟女儿商量，“闺女啊，今年咱家有钱了，若是再不送点好的，皇上该觉得是咱家抠门了。” “爹呀，你就没想过，若是咱们送的太好了，皇帝觉得咱们赚钱了，心里更不舒坦怎么办？” 陶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那要送什么才好？既不寒酸，又不显摆？” “酒啊！”陶婉芯早就想好了。 “价格问题还是其次，关键是别人没有，只有咱家有啊！” 只是这一次，得给皇上多送一些。 陶婉芯将酒在车上装好了，对父亲说道：“爹，明天我去看看毛衣店，就不去宫里了，所以这酒给您准备好了，您送去就行了。” 其实陶婉芯身为未来太子妃，这种场合是不能缺席的。但毕竟发生了特殊情况，而皇上那里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的，估计不会在意此事。 终于是熬到了除夕与初一交替的时间，守岁算是完成了，众人也都困得不行，赶紧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其余人早起拜年去了，陶婉芯却要赶去“案发现场”。 “小妹，我跟你一起去！”陶进在后面追上了陶婉芯。 “好。” 两人一起赶去了毛衣店的位置。 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看到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焦黑。 毛衣店彻底烧没了，两边的房子各被烧了一半，也乌黑乌黑的了，继续住是不可能的了。 过去的路反而是不好走了。因为救火，这里被泼了大量的水，这些水流到了路上，此时已经全都冻得结成了冰。 这段路变得非常难走，一定要小心翼翼。 两人花费了比平时多五倍的时间，这才走到了那里。 陶婉芯对守在这里一夜的府兵说道：“辛苦大家了，三哥，记得给大家多发三倍的薪水。” 众人一听，顿时感激涕零，在这里守了一夜也没有任何怨言了。 虽然是让人守着了，但是那么大的火估计已经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再加上救火的人来来往往，那么多盆水倒了过去，估计是没什么线索了。 “小妹，你也是觉得这火起的蹊跷，所以才让人在这守着的！”陶进问道。 “原来三哥你也觉得可疑啊！”陶婉芯说道。 绕着废墟转了一圈，陶婉芯开口：“三哥，你怎么看？” “火势起的很快。我问过咱们从店里逃出来的伙计，他说店铺不是一处起火的，而是多处同时起火，火势一下子就猛了起来。 “所以他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抢救。幸亏妹妹你说咱们这种店铺最怕走水，所以在屋内准备了水盆。他将水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冲了出去。” 陶进看起来像是只是介绍情况，其实就已经把自己的猜测给说出来了。 四面八方同时着火，这定然不是自然起火，很明显是人为的。 火势着的那么快，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估计是油。 “三哥，直接报案！大年初一咱也不能让京兆尹闲着啊！”陶婉芯说道。 “好，就这么办。” 陶进报了案，可是人家还不愿意接呢。毕竟是大过年的，谁不想歇一歇呢？ 所以被叫到这边的时候，京兆尹还是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陶婉芯那多上道啊，直接一个荷包就隐蔽地递了过去，塞到了京兆尹的袖子中。 京兆尹感受了一下荷包的分量，顿时喜笑颜开，“在过年的时候发生这种事件，实在是太恶劣了！陶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将纵火的凶手给查出来的！” 陶婉芯笑笑，嘴上说着辛苦，心中却道：果然是钱的魅力最大啊！ 查案，京兆尹才是专业的，陶婉芯过来只是想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意外。 不过看着周围也被烧黑了的房子，陶婉芯觉得这点可以非常肯定。如果不是火势非常大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烧成这个样子！ “这周围房子的主人怎么说？”陶婉芯又向陶进问道。 “自然是很不高兴，得到了赔偿后情绪才稍微好些。” “直接把周围这些房子给买下来，等咱们店铺重建，面积就可以扩大了。”陶婉芯却立刻就有了决定。 有钱就有底气啊！ “好。他们现在就住在这条街的那家客栈上，我去跟他们谈。” “那就辛苦三哥啦！” 陶进摸摸她的脑袋，“应该的。那店铺重建的事呢？” “不着急，年过完再说。”陶婉芯摆摆手。 要买毛衣的，其实都也已经买的差不多了，所以就这么几天没有毛衣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正说着，一个没注意，脚下就是一滑，陶婉芯差点摔倒。 “小心！”幸亏陶进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给拉住了。 第一百一十章 滑雪橇 “没事没事。”陶婉芯接着就站稳了，“三哥，要不咱们玩滑冰！” 她指了指地面，“你看这里已经有这么一大块冰了，正好可以玩啊！” 陶进朝着还在不远处的京兆尹看了一眼，“咱们玩，会打扰人家办案。” 陶婉芯一想，也是哦，“那算了！” “三哥，护城河能去玩不？” 陶进：“……” 这妹妹玩心还真是大啊！ 本来凤稷的确是在宫中盼着陶婉芯今日能来的，结果今日见到只有陶相，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什么样的大事。 见她今日没来，心中也不免忧心她那毛衣店的情况。 凤铭收了那么多的礼物，最满意的就是那酒了。 昨日宫宴，凤铭本来就想买点陶婉芯的神仙醉。这种酒，就只有仙来酒楼里有，可偏偏仙来酒楼从不对外出售。 凤铭明明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可是却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找自己的臣子要去。 不过没想到，昨天的年夜饭上没有喝到，但是今天却是收到了一车！ 凤铭这下舒心了。想想也是，这么好的酒，那么多人喝，一人一口就会消耗掉不少呢！ 还不如像今天这样，给他一个人送过来，自己慢慢品尝。 一转眼，又过去了好几天了。 京兆尹那边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烧得太干净了。 而且那天是除夕，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家中守岁，没什么人出门，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目击者。 这个时代也没有太多的取证手段，烧成了那样也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烧了一家店，陶婉芯虽然因为钱多，并不怎么心疼，可这不代表她就是个冤大头，愿意白白承受损失。 她是心态豁达，不是白痴。 现在案情迟迟没有进展，陶婉芯觉得她不能光指望着京兆尹那些人，得想想办法了。 “三哥，咱们得自己找凶手了。”陶婉芯多陶进说道。 陶进看着陶婉芯，“可是妹妹，连京兆尹都差不出来，咱们又能有什么方法？” 陶婉芯摇摇头，“京兆尹用不用心咱先不说，对于他们来说，总是要先找证据。而我们不是，我们找到人就行了。” 陶进听着妹妹的话，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那妹妹你打算怎么做？” “三哥你拿上钱，去找那些街头乞丐，向他们问除夕之夜有没有看到什么。 “毕竟别人除夕夜在家守岁，而他们是没有家的，说不定会看到些什么。 “再就是去找那些街头混混。除夕夜他们也有可能在街头闲逛。更重要的是，我觉得纵火这件事，背后的人不会自己亲自做，说不定会雇佣这些混混。 “若是哪些混混突然消失了，或是发财了，很有可能就是纵火的人。 “再就是去能买到油和酒的地方问问。京兆尹唯一的作用就是查出来这火烧得这么快的原因，是被人泼了油和酒。不过他们肯定就是直接去问的，不一定能问出来。咱们用钱去问或许会不一样，实在不行还可以来点威吓，毕竟这些人也有可能是被封口了。” 陶婉芯说到这，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时代也太穷了点，想放把火，都没法一次性买全材料。油也不够，酒也不够，只能都买点。 陶进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们不需要确凿证据，只要把疑似的人抓住即可。” “对！” 京兆尹办事，有点太小心翼翼了。 可他也没办法，毕竟这京官跟别的地方的地方官不一样。别的地方那可是自己说了算，可是在京城这个地方，随便哪个官都比他等级高，谁都得罪不起。 再加上京兆尹心中也清楚，她陶婉芯得罪的人也太多了，还都是有势力的，所以这查案上，自然就更谨慎了。 陶婉芯心中也是有怀疑人选的。 她得罪的最狠的，就是世家了。当然，其中更狠一些的，就是王家和章家。 如果是王家要报复的话，估计烧的应该是仙来酒楼。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因为仙来酒楼有皇家背景，所以他们没敢。 而章家的话，嫌疑就更大了。毕竟自己在皇帝的宫宴上前脚将章楠之和章曼吟给怼走了，后脚她的店就被烧了，这也太巧了？ 只是，没有证据，陶婉芯也不能直接找上门去啊！ 陶进变得更忙碌了。 陶婉芯本来是想帮忙的，但是陶进没让。 “这种事情就不用妹妹操心了，交给三哥就好，妹妹你想要玩就玩去！” 虽然陶进嘴上总说这个妹妹给他总找一大堆的事情干，但真干起来了，他是没有一点怨言。 “三哥你最好啦！”陶婉芯开心的不得了。 本来她也就是个只爱动嘴不爱动手的懒人。 这灭火时泼的水还没有化，又是一场大雪下了下来，这下店铺所在的这条街道整条街道都冻住了。 这下陶婉芯也不用去找什么护城河了，她就要在这里玩了！ 这条街道挺长，但因为不是什么主干道，所以来往的行人不算太多。陶婉芯当即就决定—— 把这条街封了！ 雪橇这种东西，很容易就做出来了。纨绔子弟的冬日游戏，怎么能没有这一样呢？ 为了这位大小姐的玩耍，家中的家丁都出动了。 先是站在街道两头，把街道给封住，见有人过来就让他们绕道走。当然，会给补偿，毕竟人家要绕远了嘛！ 然后是要给街道上的其余商家一些补偿，毕竟，街道一封了，就没有客人来了。 为了让街面上的冰平整一些，陶婉芯还故意又让人倒了些水。 很快，一条冰道就做好了。 陶婉芯拿出她的雪橇，开始试滑行了。 其实自己滑还是很累的。陶婉芯玩了一会，决定还是找匹马来拉她。 本来陶婉芯想找狗来拉雪橇的。不过这个时代只有中华田园犬，没有阿拉斯加、萨摩耶和二哈，所以陶婉芯放弃了。 马蹄在冰面上也会打滑，是需要给包裹上布的。陶婉芯突发奇想，如果用毛线给马蹄织个脚套怎么样？ 今天就先这么玩！ 陶婉芯不想太多，继续开始快快乐乐滑雪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差点撞到人 虽然这条街道客流量不多，可并不是没有人走的那种。所以为了一个纨绔的玩乐，就把一条街都给封了的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陶婉芯那个傻子又开始发钱了！” “她也真是能作啊！这年还没过完呢，她就又想出新的作的方式了！” “这京城真是没有哪个纨绔比她更会玩了！” “唉，真是败家啊！这是赚了多少钱啊，就这个败法！” “陶相得被气死了？” “陶相那是把自己怄气怄死，也不舍得骂他姑娘一句的人啊！” “咱们替他们操这个心干什么？这陶婉芯把家败光了，那也是她的事！” “没错没错！哎呀，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咱们要去哪，咱们也去混点钱去！” “就是就是！就说咱们是要从那条街走的！” “不赚这冤大头的钱，赚谁的？” 不少人都是想到这一点了，都跑去骗钱了。 守在两个路口的人开始察觉不对了。怎么过来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平时这条路上的客流量没有这么大啊！否则小姐也不会给这条路上的商家赔偿，毕竟客流量大了，就算小姐财力雄厚也赔不起嘛！ 但是不一会就都反应过来了，这肯定是有人过来想骗钱啊！ 于是立刻有人返回去找玩得正不亦乐乎地陶婉芯了。 找到了小姐，说了一下情况。 陶婉芯摆摆手，“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没事啦，反正给的钱也不多，就算来再多人也无所谓，我给的起！好啦快走，别打扰我玩！” 这下，不光是别人，就连自家的家丁都觉得他们家的小姐真是一个败家子了。 没办法，小姐的话还得听，只能继续去守着了。 因为街道上没有人了，所以陶婉芯可以想滑多快，就滑多快，根本就没有控制速度。 可突然间的，陶婉芯却听到守在她周围的家丁尖叫了起来。 陶婉芯眼前的视线都被那匹马给挡住了，但她猜测应该是前方发生了什么。她立刻从雪橇上的座位中站了起来，拼命去拽马身上的缰绳。 虽然陶婉芯身上有点功夫，但是却不可能像电视剧上那样直接就飞起来，没办法潇洒的直接跳到马背上，把马拉住。 人在着急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惊人的能力，陶婉芯试了几次，终于回到了马背上！ 她这才看清，一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了前方路的中央！ 陶婉芯立刻就想把马给勒住，但显然一直没控制过速度的马，此时已经来不及收蹄子了！ 糟了！ 一瞬间，陶婉芯不仅脸色白了，就连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街边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那个孩子，借着那冲劲就地一滚，到了街道的另一侧。 陶婉芯这也才终于把马停下来了。 马一停下，陶婉芯就赶紧从马上跳下来，回头冲过去。 “没事？怎么样？有没有伤着？”陶婉芯连忙对着那两人问道。 那冲出来的人没有理会陶婉芯，而是先放开了怀里的孩子，仔细打量着。 陶婉芯也正好借此机会观察，发现那孩子完好无损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又赶紧看向这个冲出来的人，连忙问道：“你有没有事？” 毕竟这个救人的，把孩子好好的护在怀里，那自己说不定就会受伤了。 冲出来的是个看起来跟陶婉芯三哥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蓝色洗的发白的书生儒袍，身形很是单薄的样子。 刚才因为救人在地上一滚，他这身虽然旧却干净的袍子也弄脏了一大片。 那男子见孩子没事，便站了起来，看向陶婉芯的双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对着她怒斥说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有钱就可以当街纵马了？因为你想要玩，就不管别人了？你若是今天真的撞到了他，这么小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是个大人可能会受伤，而他说不定会死啊！” “我……” 陶婉芯的确是愧疚不已，被这书生一教训，也确实是没什么话好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我把路都封上了，也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啊！” “街是封上了，那我和他呢？”那书生指了指那孩子，“我们住在这条街上的人你就不用考虑了是吗？” “不是，我那不是……” 陶婉芯这句话可更没好意思说出口。她都挨家挨户给过钱了，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要在街上玩耍，所以也不会随便出来啊！ 穿越过来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指着她的鼻子骂。其余人就算想骂她，但是碍于她宰相之女的身份，最多背后嚼舌头，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啊！ 果然这书生一骂完，陶家的家丁就都围过来了。 “你说什么呢？” “胆敢骂我家小姐？” “你还想不想活了？” 就算这些家丁也想吐槽自家小姐，但这毕竟是被老爷夫人姨娘和三位公子都捧在手心上的人，他们必须护住啊！ 更何况，小姐开始做生意之后，他们这些家丁的薪水都提升了，所以必须护着小姐啊！ 即便面对这么多的人，这书生依旧面无惧色，义愤填膺地看着众人。 陶婉芯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家丁都退下了。 虽然说这个时候她若是摆个谱，定然又能获得一波的纨绔值，可陶婉芯毕竟不是那种为了赚纨绔值就连礼义廉耻心都没有的人。 这次她的确差点酿成了大祸，所以根本么有那么厚的脸皮去反驳人家。 “是，是，你说的对。”陶婉芯连连点头。可接着她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我觉得我防备工作做的很好啊，该考虑到的地方都考虑到了，你们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书生没好气地对她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条街上还有一家客栈？我就住在那客栈中，不就被你封在这条街上了吗？” “哦，原来如此。这个我实在是抱歉，嗯……” 陶婉芯总不能说自己是有苦衷的？苦衷是啥？赚纨绔值？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位贵客 看到那书生谴责的眼光，陶婉芯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错了就是错了。 只是道歉的话已经说过一回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道歉的话，就不太符合她纨绔的本色了啊！ 正这么想着，突然街头传来了一声大喊：“陶婉芯！你自己鼓捣好玩的，又不带上我！” 陶婉芯一听，这不是凤仪的声音吗？ 这么快，她在这里玩雪橇的消息就传到宫里去了吗？ 不过凤仪来了也好，这下子也算是给她解围了。 “你稍等一下，我一会给你赔偿，我这会儿有贵客到了。”陶婉芯对他说完，就赶紧朝街口跑去。 那是公主哇，得迎接啊！ 陶婉芯跑到街口，发现果然是公主的马车。 凤仪指着陶婉芯，一脸大写的不满，“陶婉芯，上次手套你就没我的份，这次你又不带我玩！” 一个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仪儿你怎么还在计较这个，这次她也没带我啊！” 原来车厢里还有人！ “你也来了？”陶婉芯惊讶地望着从车上走下来的凤稷。 “听说你又弄出了什么新鲜东西，一起过来看看。”凤稷笑道。 “新东西是弄出来了，不过咱们恐怕要换个地方玩了。”陶婉芯摇摇头说道，“刚才我差点撞了个孩子。” 虽然是不能继续玩了，但总归是要带他们过去看看的。 直接在冰上走，就要小心翼翼了。 “喏，这就是我发明的雪橇。”陶婉芯为了省事，已经直接大言不惭的将这发明套在自头上了。 “这东西，就可以在冰面上行走了？”凤仪好奇问道。 “当然，不但好玩，还可以作为运输工具呢！”陶婉芯说道。 说到这，陶婉芯突然发现，刚才那个书生不见了。 “刚才那个人和那个孩子呢？”陶婉芯对旁边的家丁问道。 “回小姐，他好像是带着那孩子回客栈了。”一个家丁说道。 “那孩子也被抱去客栈了？”陶婉芯反问。 “那孩子好像就是客栈老板的。”家丁答道。 “哦，那就好。”陶婉芯点点头。 别那书生看着是个好人，结果却把孩子给拐卖了。 “行，你们谁过去，把钱送给人家。一部分是给孩子的惊吓费，另一部分是给那个书生的，赔他衣服。”陶婉芯拿出钱袋子来说道。 “是，小姐，我这就去。”一个家丁接过了钱来，跑向了那家客栈。 陶婉芯瞅了瞅这下真的四周是没有人了，对凤仪说道：“来，公主你上去坐一下，感受一下。” “好！”凤仪立刻兴致冲冲地坐过去了。 兴致一上来，什么安全不安全，会不会出问题之类的事情，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坐稳了吗？开始了！”陶婉芯一喊完，鞭子一抽，马就飞快地朝前跑去了。 “哇！好玩！”凤仪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虽然同样都是马拉着，但是这感觉可是完全不一样！这感觉真是新奇又有趣。 见凤仪在那里玩得开心，凤稷便跟陶婉芯在一旁说起了话。 不远处就是陶婉芯那家被烧焦了的店。因为还没有重建，所以此时还是一片废墟。 见凤稷朝那边望去，陶婉芯却是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这下子，你的手套可以独有多一段时间了，这下手套可是有段时间不会往外卖了。” 见陶婉芯没有一点难过，依旧是如此豁达，凤稷都要替她心疼了。 “听说京兆尹已经在查案了，看来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纵火了。凶手还是没有线索吗？” “没有。”陶婉芯摇摇头。 三哥拿钱买消息才刚刚开始的，最后能不能有消息还不好说。 陶婉芯心中有猜测，凤稷同样也有。陶婉芯猜到的人，凤稷同样也在怀疑。 若真是他们…… 凤稷心中涌起了一丝的愧疚来。似乎此事也是因他而起啊！ “婉芯，我——” 凤稷刚想说点什么，却传来凤仪的一声大喊：“二哥，你也来玩！真的很有趣！” 见凤仪已经停下了车，让出了位置来，陶婉芯对凤稷说道：“那你也快去试试！真的很有意思！” 凤稷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上了雪橇，这事马上就会传到父皇得到耳朵里。 也许在父皇心中就会落下一个不成熟不稳重玩心重的印象。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凤稷却是鬼使神差的，朝着那雪橇走了过去。 来都来了，试试就试试！ 凤稷坐到了雪橇上，甩了那马一鞭子，马儿只能认命地，再次跑了起来。 一开始，即便是在雪橇上，凤稷却依旧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一脸严肃，仿佛是在东宫里那些老师的面前一样。 陶婉芯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家伙啊，玩都放不开啊！ 不过跑了两圈之后，凤稷面上的神色就开始渐渐松动了。那严肃的外皮仿佛绷不住了，一种兴奋的神情渐渐浮现了上来。 到了最后，凤稷像一个孩子一般，开怀大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一种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 陶婉芯看着那笑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就猛地一动。 古代人只是结婚早，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可是他是太子，所以应该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个孩子该有的快乐。恐怕凤荀都比他好一些，看凤荀比凤稷要活泼多了的性子就知道。 这么一想，突然就有些微微的心疼。 他缺失了多少快乐啊！ 陶婉芯绝不承认——当然，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一刻，女人天生具有的母性开始发挥了它的力量。 不过凤稷脑中还是保持着身为一个太子该有的理智。玩了两圈之后，他就停了下来。 “怎么，玩够了？”陶婉芯过去问他。 凤稷摇摇头，目光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只是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陶婉芯也看了过去，发现已经走了的那个书生，此时正在客栈的二楼推开窗户，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们。 陶婉芯顿时有些汗颜。 刚跟人家道了歉，结果这接着就又在这里玩开了，所以这个道歉在人家看来，根本就没有诚意嘛！ 人家能不生气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带坏了太子 此时，刚刚去送钱的那个家丁也回来了。 不过，袋子里的钱还剩下一半。 “怎么回事？”陶婉芯疑惑问道。 “小姐，孩子的钱，客栈老板收下了。不过那个书生他不肯收。”家丁回道。 陶婉芯又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窗户已经关上了，人影消失。 嗯，让人家一看，你这是没有诚意，只知道用钱砸人是吗？ 好，不收就不收了。陶婉芯也了解这种人的性格，你再去塞给他，说不定人家还觉得你是在侮辱他呢！ “太子殿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玩！”陶婉芯拉了拉凤稷的袖子说道。“不过你的感觉还真是敏锐啊，那么老远，杀气都能感觉到？” “从小在皇室长大，敏锐的直觉十分必要。”凤稷笑道。 他也觉得陶婉芯有趣，她明明没有别人对他的那种恭敬，可称呼上却依旧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反而觉得有点别扭。 “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夫妻之间不用这么生疏。”看到陶婉芯的表情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表面夫妻，也要让人看起来是夫妻啊！” “那就……凤稷？”陶婉芯试探着叫了一声。 心中有点小窃喜。 不用“太子殿下”这类的尊称，代表的是两个人之间的平等。他甚至没让自己用他的字来称呼他，喊他凤天哲。 记得在家中，母亲喊哥哥们都是继儿、健儿、进儿，父亲才喊引之、伯安、子益，总觉得母亲一直保留着这种儿时的称呼，更亲近一些。 “可以上护城河，也是厚厚的一层冰了，比这街道上应该更好玩。”凤稷又说道。 这下陶婉芯满意了，她早就看好那护城河了。 如今的街道可不是她前世的那种平整的马路，所以即便泼了水结了冰，效果也不是那么好。 凤仪非常识趣，该她听到的她会听到，不该她听到的她一句都听不到。这两人说称呼问题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说到护城河上去玩了，她就听到了。 “二哥，你敢去护城河上玩？你不怕父皇知道了会责备你啊？然后那些讨厌的言官们要弹劾你，那些盯着你太子位置的家伙又觉得抓住你小辫子了！”凤仪连忙说道。 毕竟他俩是一个母亲的肚子里钻出来的，总是更亲近一些。 凤稷无奈摸了摸鼻子，“恐怕，现在父皇就已经知道了。” “公主殿下放心，”陶婉芯立刻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二哥不受责罚，让那些弹劾的人说不出话来！” “嗯？”凤仪给了她一个怀疑的表情。“你若是真能做到，本公主就给你个奖励！” “什么奖励啊？”陶婉芯忙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仪下巴一扬。 于是，三人转了战场。 凤仪之所以担心她父皇知道，就是因为护城河是围绕了皇宫一周。等于说就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玩。 但陶婉芯说她有办法，那就相信她！毕竟身为一个纨绔还能逃过那么多的毒打，肯定是有窍门的。 护城河上有禁军守卫，普通人都过不来，但有太子和公主带领，他们上去还是没问题。 普通人虽然过不来，但是他们可以隔河观望啊！ 马在前面跑，后面用奇怪模样的东西还拉了人，的确是很新奇有趣啊！ 不知不觉，河边就围了许多人了。 被这么多人围着观看，凤仪倒是没什么，她就是一个爱玩的公主嘛！可凤稷却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你放心坐着，有什么事后果我给你兜着！”陶婉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地方宽阔了，河道又是环形的，所以可以几辆雪橇马车同时在河上奔跑。 不过呢，目前河面上只有两辆。凤仪的在前面跑着。后面的这辆却变成了双人的座位。 陶婉芯和凤稷坐在了一起。 “快看哪！那车上的人是陶婉芯！” “那前面的是……容德公主吗？” “陶婉芯跟一个男子坐在一起？伤风败俗！” “那好像不是她那三个哥哥中的一个？” “你傻呀！不是她那三个哥哥，陶婉芯还敢正大光明的坐一块的，肯定只能是太子了！” “她竟然带着太子一起疯？” “唉，一个纨绔，把我们大齐好好的太子给带坏了啊！” “是啊，从前我们的太子是多么的勤学，多么的刻苦啊！现在却也开始玩乐了！” …… 离得远，这些人议论的声音是传不到陶婉芯的耳朵里的。 但是她听不到，不代表系统也听不到啊！ “叮！宿主不但自己堕落，还带坏太子，纨绔值+150！” 凤稷虽然也听不到，但是这么多人散发出来的情绪，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我看咱们还是停下，玩了这么久，也该让马休息休息了。”凤稷说道。 本来陶婉芯听着那纨绔值进账声，心中正美呢！不过既然把太子殿下都弄得不好意思了，那还是算了！ “行，也差不多了，再下去我也不好说了。”陶婉芯嘀咕了一句。 “说什么？”凤稷疑惑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知道的。”陶婉芯笑道。 结果，凤稷和陶婉芯不玩了，凤荀却是得到消息来了。 “二哥、仪儿妹妹，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啊，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都不叫上我！” “车给你，正好我们玩够了。”凤仪说道。 于是，凤荀上车了。 没想到，这凤荀过来后，陶婉芯又获得了一波纨绔值。理由是不光带坏了太子，还带坏了其他皇子。 这第一日是玩的高兴了，不过这第二日，弹劾就如同雪花一般飞舞了起来。 毕竟，凤勤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这弹劾有冲着太子来的，也有冲着陶婉芯来的。 冲着太子来的，自然是说他不务正业，沉迷于嬉戏之中，不配做一国储君。 弹劾陶婉芯的，自然是说她带坏了太子。 若是说上次弹劾陶婉芯扯到太子身上，还是有些牵强，那这一次可就是名正言顺了。 陶庆上一次听到女儿被弹劾，还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一次他听着这些人弹劾他女儿，可就是面无表情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运送军需 陶庆知道，上一次女儿的确是扰民了，这确实是让他会不好意思。 可是这一次，她女儿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所以陶庆在这里站得理直气壮的！ 不过最后矛头总要指到陶庆身上来，说他教女无方的。 “我女儿不就是发明出了一个新的玩法吗？她碍着谁了？打扰谁了？她难道不能玩吗？”陶庆理直气壮地反驳。 结果，这话可是正好戳到了某些人的心坎了。 有人立刻跳出来说道：“陶贺行你还敢说你女儿没有伤害到别人？听说她昨天差点撞了一个小孩！” “纨绔就是纨绔啊！” 其余人跟着喊了起来。 凤稷的脸上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闪过。 他想起陶婉芯说的，若是朝堂上开始弹劾，见风向开始不对的时候，就站出来说话。 凤稷站出一步，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与陶小姐并非玩乐。” 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都齐刷刷的看着太子。 凤铭意味深长地看了凤稷一眼，问道：“既然不是玩乐，难不成是做什么正事吗？” “确是正事。”凤稷说道，“父皇将陶小姐传来一问便知。” 这些话，都是陶婉芯让他这么说的。 当然，凤稷还是要问清楚的，他定然不能为了自己的玩乐，欺骗自己的父皇。 陶婉芯解释之后，凤稷顿时明白了。 因此今日在大殿上，凤稷才敢如此跟父皇说。 凤铭微微一笑，说道：“好，那就传陶婉芯。” 不一会，太监就回来了，说陶婉芯已经在殿门外等候。 “这么快？”凤铭微微一愣。 “回皇上，奴婢刚一出宫，就发现陶小姐等在宫外了。” “哦？那宣她上来！” “是。” 陶婉芯上殿行礼之后，凤铭问道：“陶婉芯，听说你就等在宫外？” “是，臣女料到昨日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今日皇上肯定会召见，所以就特意等候在宫外了。”陶婉芯回到。 “好，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玩乐嬉戏怎么就成了正经事了？”凤铭声音中带了一丝威压，胆子小心理素质不过关的，恐怕一下子就把实话给说了。 陶庆也有些担心地看着女儿，她的回答能不能让陛下满意啊？ 却见陶婉芯恭敬说道：“皇上，臣女身为未来太子妃，这是在为您分忧啊！” 凤铭轻笑起来，“噢？那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烦忧，你又要如何为朕分忧？” “回皇上，这到了冬日，您烦忧的不就是长江黄河结冰，水路不通，军需物资运送不便嘛！” 凤铭看了陶庆一眼，说道：“你知道的还真多。” 这意思是，定然是陶庆回家跟她说的，不然一个女子还懂这等军国大事？ 陶婉芯继续说道：“皇上，我知道这些不算什么，如何为您分忧才是大事啊！ “其实臣女早就知道有雪橇这种东西了，冬日在冰上行走，那可以比行船更快！就如同马车拉货一样，同样可以运送物资！可是知道归知道，却总要做出来，试验一下才能确定啊！ “东西做出来是容易，可臣女也不敢直接上河啊，万一不行，出点什么事故可怎么办？ “这不正好，臣女那店不是被烧了，泼了一地的水，全都结冰了吗？臣女就干脆将整条街都泼上了水，先在街上试验一番。臣女知道此举有扰民之嫌，所以已经用钱作为补偿了。 “不信皇上您可以打听打听，有些根本就不是要从那条街经过的人到我这里要钱，臣女为了不让大家闹事，也给他们钱了呢！” 说到这里，陶婉芯的声音中充满了委屈，那小表情就是在说：皇上，您看，为了您的事情，臣女可是自掏腰包了呢！ 接着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听说此事，也想替父分忧，便与臣女一同试验。 “我们在街道上试验了，觉得没问题了。可是这东西毕竟是要在冰上跑的，所以太子才提议去了护城河。不在护城河上多跑几圈，怎么能知道好用不好用呢？ “臣女就知道，太子如此尽心尽力，却一定会被人误会。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跟臣女一起的，就会被人构陷。 “所以臣女一早就等在了宫门外，不能因为臣女名声不好，就让太子这一片为国为民的心遭到了诬陷啊！” 陶婉芯说的委屈啦，让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难道她还真是为了冰上运输在想办法？ 难道真的是误会了她？ 不不不，不可能的！那就是一个纨绔，哪里会想这种大事？她这都是借口，都是编出来的！ 对，说不定就是陶贺行和那个陶引之想出来教给她的！ 其余人对陶婉芯的纨绔印象一时之间是很难改观的，不过她在皇帝这印象还是不错的。 毕竟陶婉芯之前弄出来的东西都是利国利民的。 仔细想想陶婉芯刚才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啊！ 如此一来，即便是冬日结冰，给远在西方的驻军运送兵器和物资，也同样不耽误。 果然是个不错的发明！ 凤铭微微一笑，冲着陶婉芯点点头，“的确不错，是为朕解决了一个难题。” 往年一到冬日，水路不通，给西北的军资只能走陆路。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光运送的马匹和人都要将物资吃掉不少。 有了这雪橇之后，速度快了不少，能减少不少的马匹和人力。 说是为他分忧，的确如此。 朝堂上，那些弹劾太子和陶婉芯的官员，一个个脸都绿了。 这是什么神转折？ 明明是顽劣不堪纵情嬉戏，怎么就变成了替君分忧为国为民了？ 凤勤的眼神中更是掠过了一抹狠厉。 这都能躲过！ 这都能辩解！ 这拙劣的借口，父皇竟然也会相信！ 可恶，又一次没能攻击成功，让他躲了过去！ 他觉得，就是父皇偏心，就是想保住这个太子！ 凤勤暗暗地咬着牙，拳头握紧。 与他相反的，凤荀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次他也去玩了，可是因为二哥被推到前面挡刀了，所以这些攻击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但是他依旧会为二哥担心啊！ 这下好了，都化解了，这个未来二嫂真是有本事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逼问口供 皇帝这边的这关已经过了，可没想到，这外面却效仿起来了。 那日陶婉芯玩这雪橇，其余人可都看见了，的确是很好玩。 看起来，也不是很难的样子，那干嘛不做一个。 有马的人家用马拉，没马的人家，就人力亲自上阵，就是为了好玩嘛！ 尤其是小孩子，更是爱玩这个。 看到那些满街乱跑的小孩，陶婉芯突然觉得，她似乎把溜冰鞋弄出来也不错。 不过今年就算了，今年有了雪橇就够了。何况，又还能冷多久呢？ 三哥那边倒是有进展了，还真是抓住了几个人。 就如同陶婉芯预料的那样，果然是三个小混混。 这些人已经被陶进给扣押了。虽然私自扣押别人的确是不对，但是非常时期对付非常人，就要用非常手段啊！ 三人被陶进关进了一间破烂的屋子中，手脚绑住，嘴也堵住。房子的窗户也都用黑布蒙住了。 陶婉芯来到这房子中，见了这些人。 这些人被关了有一阵子，一直不见有人来，心情就变得越来越来焦虑，越来越恐惧。 这下子终于有人进来了，不管是干什么的，都让他们兴奋地呜呜呜叫了起来。 下人给陶婉芯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他们面前。 “说，是谁派你们烧我铺子的？”陶婉芯问道。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陶婉芯眼睛一瞪，“不说是？非要用点刑啊！”说着解下腰间鞭子，对着眼前这三个人就是一顿抽。 抽完了，继续问：“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又是一阵“呜呜呜”。 结果就又是一阵鞭子。 “还挺硬气的啊！”陶婉芯冷哼一声，“我看你们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再一顿鞭子。 “说不说！” “还嘴硬！” “你们倒是死扛着，指使你们的人出来救你们了吗？” “以为那钱是那么好拿的？有没有那个命花？” “烧之前不打听打听那是谁的店？我陶婉芯的店是那么容易烧的吗？” 这回，连呜呜声都虚弱了下去。 真爽！ 不仅是打人爽，一边打人一边听着脑海中纨绔值入账的声音更爽！ 如果把这些人送给京兆尹的话，她就不能用私行了。 陶婉芯休息了一阵，这才像是后知后觉般地发现，“呀，忘了，你们的嘴还堵着呢！” 三个人的眼中顿时透露出了一股绝望。刚才这几顿打真是白挨了啊！ 口中的布给他们取出来了。 陶婉芯冷眼看着那些哼哼唧唧的人，“我没用臭袜子堵你们的嘴，就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说，谁指使你们的？”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先开口。 后面的下人递上了一块布。陶婉芯一边漫不经心地用布擦拭着鞭子上的血迹，一边说道：“没事，慢慢想。” “如果说了呢，鞭子毒打是不会再有了，而且当初你们被指使得了多少钱，我还可以加倍给你们。反之嘛，呵呵…… “我相信你也听说过我的大名。我本身就是一个纨绔，地位是宰相之女，未来太子妃，而且我还有钱。就算死几个人要摆平的话，也是很容易的事。何况你们几个只是小混混，是死是活也没人在意。” 说完，陶婉芯将擦过鞭子的布往地上一扔，那上面的一抹鲜红有些触目惊心。 “最后一点，先说的有赏，中说的我放，最后说或者不说的，那就只剩下惩罚了，说不定会死哦！” “我说！我说！” 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了，连忙率先开口。 “不不不！我先说！”另一人也喊起来。 “你们闭嘴！我要先说！”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捂其他两个人的嘴。 与其在这里争这个，还不如抢先开口，一个人直接说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没有自报家门！” 其余人一看，这家伙真是够阴险啊，也连忙开口喊了起来：“他只是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办事，说事成之后再付我们另一半的钱，我们也就只见了他那两次！” “他虽然没告诉我们名字，但我们记得他的样子！” “是个男的！” “个头跟我差不多高！” “脸有点瘦，尖下巴，皮肤比我白！”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 “给我们钱的时候我看过他的手，上面没有什么茧子，平时肯定不怎么干粗活！” “身上虽然是下人的衣服，但是不旧也不破，应该生活的不错！” “鼻梁挺高。” “眉毛也挺浓的！” “嘴唇有点薄！” “走路喜欢低着头！” …… 他们见陶婉芯就一直那么冷眼看着他们，不说停，就是还不满意他们说出来的信息，所以也不敢停，只能绞尽脑汁地回忆跟那个人见面的场景，希望能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争先恐后地回答着。 他们说一点，陶进就在旁边记下来一点。 陶婉芯感叹自己没有警察那个本事，不能按照他们的描述，直接就把人脸肖像给画下来。 想到这，陶婉芯对三哥说道：“三哥，还是找个画师来！就在这里画，让这三个人确认了，一模一样才行。” “好。”陶进接着转身去办了。 陶婉芯则是又回望着这三个人，“他在哪找到的你们？” 三个人低着头，嘟囔了一句：“赌场外面。” “找到你们是在赌场，那给你们另一半的钱，又是在哪？” “在城郊破庙。” 见陶婉芯若有所思，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这……算是我们谁先回答的？” 陶婉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是啊，让我想想，算是你们谁好呢？” “你们三个争先恐后，一人说了一点信息，这还真不好办啊！” 看着陶婉芯嘴角上那抹如同恶魔一般的冷笑，三个人如同小鸡崽子一般，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等了半晌，见陶婉芯的朱唇终于再次轻启，“等画师回来，画像画出来了再说。” 于是三人继续胆战心惊，总觉得画像画好的那一刻，就是他们死期到来命运被决定的那一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欢迎来到煤山 画师来了，修改了好几次后，最终的成品画像终于画好了。 陶婉芯瞅了那画像一眼，接着就转过了头去。 真是没眼看。 古代的画为什么都是意象派的，一点都不写实呢？就跟那电视剧里的似的，陶婉芯实在不明白，凭着那张谁都分辨不出的脸，到底是怎么找人的？ “三哥，找人的事就交给你了。”陶婉芯将画像递给了陶进。 陶进点点头。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那是轻车熟路了。 “他出现在赌场附近，还有城郊的破庙处，沿着这些地方打听，也许是个线索。” “好，我知道了。” 画师走了，陶进也走了。又只剩下陶婉芯、家丁和这三个人了。 他们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陶婉芯想了想说道：“我有件事很好奇，让你们干了这么大的事，事发之后，难道不是让你们拿了钱赶紧跑路吗？” 几人一听，脸上露出羞赧神色，“那个，是让我们离开来着，我们这不是想着其他地方又没有京城好，何况我们犯的又不是什么杀人的事，就想着在城里把钱给花完……” “你就不怕他见你们没走，又来找你们？”陶婉芯问道。 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猥琐神色，说道：“这不就是等着他再找上我们吗？到时候再要一笔钱，我们再走。” 陶婉芯摇摇头，想的是真美啊！ “那……我们……您是赏，还是放……还是……” 陶婉芯笑了一下，“这么说，如果你们消失不见了，也是正常的，应该的了？” 三人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凉，听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的小命要完了呀！ 眼睛又被蒙上了。所以说，这是让他们不能看见自己是怎么上路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有眼罩被拿下来的时候！ 看了看眼前，他们三个惊讶地喊了起来：“这是哪啊？” “欢迎来到我的煤山！”陶婉芯笑道。 “来，脚铐给这三个人戴好了，死死的给我看着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好好干活，好好挖矿！”陶婉芯喊道。 “挖矿？”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你不是说第一个说了的人有赏吗？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一个人问了。 既然是到矿山上做工，那就说明不会死了。既然不会死，那心中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是啊，我是要赏，可我没说怎么赏啊？你说你们烧了我的店，我还给你们钱，这是不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 “所以呢，我想了一个办法，你们来干活，我给你们发工钱，这不就合适了嘛！你看你们在这里给我干一辈子的活，我就给你们发一辈子的钱，怎么样，好不好？” 三人哀嚎了起来，哭声响彻整个煤山。 “你这个骗子！你说话不算数！” “叮！宿主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纨绔值+150！” 哟，这怨念还真是重啊，仅仅三个人，就给她贡献了这么多的纨绔值！ 陶婉芯也就是嘴上吓唬吓唬他们，说什么杀了他们也无所谓。但实际上她还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线的。 杀人，她是不会的。但是让这些人来给她“打工”，这就没有问题了？她还给他们发工钱了呢！ 从矿山回去的路上，陶婉芯就想了，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啊！ 现在矿山上的劳动力是严重的不足啊！这冬日煤炭的消耗量太大了，虽然在冬天之前，陶婉芯就已经开采了许多储备下了。可是没想到这一到了冬日，卖得却那么快！ 如今京城这边能找的劳动力都被找来了，可是这矿山才开采了多少啊？这矿山中煤炭的量还多着呢！ 虽然再往后，天只会越来越暖，煤炭的消耗量是越来越少。但再到一个冬天，见识这东西好处的人们，只会购买的更多啊！ 所以陶婉芯都开始打算，要不要问皇上要一批犯人，来这里进行劳动改造了。 这三个不过是小喽喽，关键还是要找到那指使的人才行。 陶婉芯已经开始着手派人重建毛衣铺子了。若是一直这么放着，恐怕那背后指使的人心中一直不放心，更不敢冒头了。 这房子一重建，背后的人可能就以为陶婉芯已经放弃了，可以放松警觉。 原本的毛衣铺子跟旁边的两座房子连在了一起，变得更大了。 铺子虽然烧了，但工坊女工的工作却没有停下来过，所以此时已经生产了一大批的毛衣，还有手套。 店铺一重新修好，这些毛衣手套就赶紧都搬过来了。 那些一直在等着买毛衣的人，终于可以买到了！没想到这进店一看，竟然还有新鲜的好东西啊！ 于是，手套的销量异常的好。 陶婉芯听到这个汇报，心思活泛了起来。嗯，围巾帽子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东西卖的好，陶婉芯自然不会亏待那些女工们。 除了提成，额外还发了奖金，这让这些女工的积极性更高了。 “苏嫣，尽量别让女工们做到太晚，如果她们家中情况困难，非要多做工的话，记得晚上多点灯，别让女工们熬坏了眼睛。还有，让他们别一直织，不然对脖子和肩膀不好，织一会就起来活动活动。” 陶婉芯可不是那些吸血的资本家，她会将女工的健康放在同样的地位。 “小姐放心，我知道的，您都说过好多遍了！” 没错，陶婉芯早就耳提面命过这些事了。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三月份。 三月可是有一件大事，那就是京城要开考了。 众多学子们早就从各自家乡出发，赶往京城，就等着考试开始了。 到了放榜那一日，陶婉芯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看榜了。 家中其他人就不解了。 “妹妹，咱家又没有考试的人，你为何要去看榜啊？”陶进不解问道。 陶夫人瞪他一眼，“还不是你！若是你肯去考试的话，今日你妹妹你去看的就是你了！真是的，我们对你跟继儿健儿并无任何不同，就是你这孩子心思太重！” 陶进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他以前的确是心事重，可现在却并非无此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落榜的人 大哥二哥都已经在朝中了，陶进觉得自己就算是为了家里，也不能再考科举了。 如今帮着妹妹赚钱，他倒觉得这种日子更充实。 “行了，照顾好你妹妹，你们出发！”陶姨娘挥了挥袖子，对陶进说道。 陶进和陶婉芯坐上马车，朝着放榜的地方走去。 “妹妹，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看放榜呢？”在路上，陶进还是忍不住问道。 “哦，我想去看看那些落榜的人。”陶婉芯说道。 陶进就更疑惑了，竟然不是去看哪些人考中了？ “那些落榜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咱家生意越来越多，大哥、二哥是给我帮不上什么忙，三哥你也快被我给累死了，我得找个能帮忙的。” 陶进：“呃……这么随意的吗？” 妹妹忙的可都是大生意，就这么随随便便找一个外人来，合适吗？ “当然，自己培养的最可靠，就像绿竹那样的。”陶婉芯说道，“可这不是来不及了吗？咱们急用人啊！更何况，不过就是个雇佣关系，一个给钱，一个干活，哪有那么复杂。” 陶进就不说什么了。 反正他相信自己妹妹。 放榜处，也已经站了不少人了。果然这些考试的人是比陶婉芯更着急的。 陶婉芯观察着这些人。 有些条件好的，跟他们一样坐着马车来这等的；有些一看就是家中仆人，是替家中的少爷来的；有的一看还挺臃肿，身上应该是穿了毛衣，还带着手套；不过还有的身上就比较单薄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三哥，你看出点什么来了吗？”陶婉芯撑着马车上的帘子，回过头来对三哥说道，示意他往外看。 陶进瞅了瞅，没理解妹妹的意思，“看出什么来呢？” 陶婉芯望着外面说道：“寒门学子还是太少了。” 陶进顿时反应了过来。 寒门都想靠读书改变命运，可读书需要花钱，再加上书籍都被世家把持，所以极少的寒门能供出一个“贵子”来。 陶进突然想起妹妹在家关禁闭的时候，写的那些“书”了。 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关系。 陶婉芯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个熟人。那不是那天对她义正言辞斥责的那个书生嘛！ 不知道他这次考得如何？ 终于等到放榜了。 学子们全都涌了上去。 当最后一张榜贴了出来，一切全都有了定局。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捶胸顿足。 “三哥，重点看看那些不高兴的。”陶婉芯又说了一句让陶进迷惑的话。 “为什么呢？” “这还用问啊！那些考上的谁会愿意来给咱们做事啊？” 陶进一拍额头。是了，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 “妹妹你看那个。”陶进指了一个正哭天喊地的。 “不行。”陶婉芯眉头一皱，摇摇头。 “不就是没考上嘛，一个大男人就哭成了那样，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那……那个呢？”陶进又指了一个。 “也不行。”陶婉芯摇摇头，“你看他双眼无神面如死灰，仿佛对着世界上的一切都绝望了似的，又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 陶婉芯看了一眼那个训斥过她的书生，发现他也没有欢呼雀跃，而是一脸落寞，甚至这落寞中还带着一丝的平静。 他又看了皇榜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别人还围在这里的时候，他却转身离去了。 陶婉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还在这里的其他人，确定这里没有其他值得自己留恋的苗子了，便对车夫说道：“老杨，跟上他。” 那书生回了当初住的那家客栈。 开在这条街上的客栈，自然不是很贵的那种。陶婉芯突然就又想起了他那身洗得发白的袍子。 车停好了，陶婉芯带着三哥跳了下去，奔向客栈。 结果一进去，就发现那书生挎着个包袱，正在跟客栈老板告辞。 “咦？你要走了？”陶婉芯连忙问道。 问完之后才发现，人家可能会不愿意理她。毕竟那天，凤稷都感受到“杀气”了啊！ 那书生听到声音，回过了头来，看到是陶婉芯，诧异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小生科举落地，榜上无名，自然是不能再在京城待着了。” “为什么不留下，明年再考呗！”陶婉芯问他。 对方苦笑着摇摇头，“我已经考了三次了，每次都是如此。读书花费的笔墨纸砚先不说，光是这进京的路费，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不说别的，就说这些日子住在这客栈之中，其实我已身无分文，无钱付账了。多谢店老板因为那日我救了他的儿子，所以才让我多住了这些时日。” 陶婉芯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回去之后准备做什么？继续苦读，来年再来吗？” 陶进疑惑地看着妹妹。她不是想拉人的吗？为什么却问这些问题？ 不过他此时很聪明，没有插妹妹的话。 那书生却是摇了摇头，“不了。三年落榜，我觉得可能我不是读书的这块料。回去之后，我还是勤恳种地！” “不想考了？” “不考了。” 陶婉芯沉思了一下，“你有写过的文章吗？拿来我看看。” 那书生迟疑地看了陶婉芯一眼，不过想了想，还是从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了几张纸来。 陶婉芯就知道，他应该有事先准备好的文章。一般进京赶考的人，都会来京城拜谒一些官员，以自己的文章作为敲门砖。 只不过像这种真正寒门出身的人，往往是没有什么门路能拜见那些跟科举有关的官员的。所以这些文章，恐怕也是送不出去的。 陶婉芯看了两眼。她可不是那些批卷子的考官，所以并不专业，不懂一篇文章到底是好是坏。 她要这文章，只是要看一些其他的问题。 比如说，这字好不好？ 人都说字如其人，从字上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心性是否端正。陶婉芯不知道这个没有没科学依据，但是她知道，一个寒门出身的孩子，他若是真有一颗上进之心，别的或许因为没有老师指导而差一些，但是这个字他自己一定会认真练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招揽 此人的字还是不错的，十分端正。 这点跟他那日救人的举动还是如出一辙的。 陶婉芯再就是想看看，这人是否真有点真才实学。 毕竟是三次落第啊！ 除去运气问题，阅卷老师喜好问题，陶婉芯也要考虑实力问题。虽然说一篇文章不能证明他其他方面的能力，但总归也不能是个草包！ 陶婉芯大概浏览一番，发现此人的文章还行，不过可能是因为没有老师指导的原因，目光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这可能就是他没能上榜的原因。 这没事，她陶婉芯要的又不是什么治国奇才，那样的人才当然是应该进朝堂，她要的只是一个明理，有头脑，会计算的人才就行了。 看着他的文章，陶婉芯突然问了一句，“既然你都身无分文了，那为什么我那天派人送钱给你道歉，你不接受？” “不过是衣服脏了，洗洗就好。当不起你的那么多钱。” 陶婉芯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没听你的劝告，又在街上滑雪橇了，因为气愤才拒收了我的赔偿呢！” 书生愣了一下，“生气是有的，但是我拒绝你的钱，是因为道理，而不是情绪。” 陶婉芯忍不住又认真看了他一眼。 他神色淡淡地，却是自有一股浩然正气。 陶婉芯将文章还给了他，说道：“既然你不打算继续考科举了，那也就别回去了。就你这瘦弱的身板，种地估计会饿死你。你还是跟着我！” 陶婉芯的话音落下，那书生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后移，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警惕和惊恐。 陶婉芯连忙摆摆手，慌忙解释，“别误会！别误会！我是在招一个管家加账房之类的人物，觉得你挺合适的，问你愿不愿意来！我的生意很多，事情很多，越来越忙，需要人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接着她赶紧补充一句：“我这里薪水很高的，肯定你比回家种地有前途啊！” 他狐疑地看了陶婉芯一眼，“你为什么要招我？那日我不顾你的身份地位，将你训斥一通。按理说你该嫉恨我，而不是给我提供工作。” 疑心还真重啊！ 陶婉芯无奈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你敢训斥我，所以我才觉得你为人正直，值得信任啊！” 那人正犹豫着，一旁的客栈老板却是先开口了，“答应！快答应啊！” 他疑惑地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笑呵呵地说道：“你想啊，你骂了她，她都不生气，而且出手那么大方，那么有钱，跟着一个不小气的老板才有前途啊！” 陶婉芯冲那老板笑了一声，“您也是京城的老人了，知道我是谁，不跟这位说实话，再透露点我的底？” 那老板嘿嘿一笑，说道：“不敢！不敢！” 陶婉芯直接对那书生说道：“我不告诉你，你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我陶婉芯呢，乃是京城第一大纨绔，至于我的事迹，你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打听完了，还愿意来呢，就去陶府找我。如果三天后你没有来，我就当你不愿意了。” 说完，陶婉芯转身，拉着她哥一起走出了客栈。 直到上了马车，陶进这才再次开口：“妹妹，你就这么看好他？就选定他了？” 陶婉芯点点头。 “我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当初他舍身救人，我就觉得这人的人品不错。巧的是，我想找个没考中的，结果他就没考中。更巧的是，他以后还不想继续走仕途了。既然不打算当官了，那跟着我不正好嘛！” 陶进摇摇头，担忧说道：“可你给了他三天时间，让他可以在这三天时间内打听你的事情，你就不怕他更不来了？” 陶婉芯忍不住想笑。 她的这些家人们也真是有趣。看来也知道她做出的是一些混账事，但是却依旧维护她，不能让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她摊摊手说道：“不来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人家骗来？如果人家事后知道了不愿意，不一样还是要走的嘛！” “那要不要再去选选别的人，找个备选？”陶进又问。 陶婉芯回忆了一下皇榜前面的那些人，摇摇头，“算了，还是宁缺毋滥。大不了我们再多辛苦一阵。” 陶婉芯走了后，那书生还在原地发愣。 今日发生的转折太多，让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先是再次落榜，让他失望不已。本已下定好决心回家种地，却又冒出个人来说要找他做工。 这一时之间将他做好的决定打乱，他的确是没想好要怎么做。可就在他有些意动的时候，却又听说此人是个纨绔！ 顿时更加烦乱。 他向店铺老板问道：“老板，那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一问起这个，这老板顿时有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说起那个人啊，也算京城的传奇人物了！比起她的其他诸多头衔，她最大的头衔就是自己说的那个，京城第一大纨绔啊！你能想象吗？她一个女子竟然还逛花楼，为了跟其他人抢夺花魁，还大打出手呢！” 书生一听这个，顿时眉头紧锁，心中的退意更盛。 “还有就是当街纵马，她一边跑，一边撒钱。” 书生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如此败家？给这样的人管账……他觉得自己在拿到工钱之前就会被气死。 “还有啊，她花钱买了一座荒山。” 还是败家。 “不过那荒山竟然炼出细盐来了！” 嗯？他到京城来之后吃到的细盐，是这个纨绔弄出来的？ “对了，她一个大家闺秀还养猪。” 刚刚松开一点的眉头，接着又皱了起来。 他还不知道如今猪肉是个什么情况，他的意识还保留在猪肉腥臊难以下咽的情况中。 这其实怪不得他。毕竟如今猪肉还是有钱人的吃食，像他这种穷书生，还是吃不起的。再加上来了京城之后，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埋头苦读，便连这猪肉的消息都没有听说过了。 “可人家竟然有办法让养出来的猪肉一点都不腥臊，好吃的很！就连那些下水，她都有办法做的特别好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先学数学 “还有那仙来酒楼，你没去吃过也总听说过！大冬天，他们酒楼还有蔬菜呢！听说这冬天里种出蔬菜的办法，也是她想出来的。还有里面的神仙醉啊，是皇帝都喝不到的好酒啊！ “对了对了，当初因为细盐，皇帝赏赐她来着，结果她又要了一座荒山，挖了那山里的煤。 “不过这个你看到了，人家弄出了炉子，跟煤配套使用的，咱这客栈今年才能这么暖和。所以别嫌住店贵啊，今年这成本也上来了。 “呀，你看我说了这么多，怎么忘了离咱们最近的那个。就咱们街上烧了的那家店你总是去逛过的，就是卖毛衣的那个，也是她发明的。 “你别说啊，就这么一个纨绔，弄出来的东西还是挺多的！稀奇的是，人家竟然还能成为太子妃！” 望着这滔滔不绝的客栈老板，这书生突然觉得这个陶婉芯还真是个风云人物，身上有这么多的谈资啊！ 既然有三天时间，除了在这里听客栈老板说，他觉得自己还应该出去，再打听打听。 三天之后，他站在了陶府门前。 陶婉芯早就跟家中的下人吩咐过了，所以一看来了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还说要找陶婉芯，就立刻去通知他们小姐了。 见到陶婉芯，他行了一礼，“在下姓秦名煜字子轩，愿意为陶小姐效犬马之劳。” 陶婉芯顿时乐了，“你终于来了！” “真的想清楚了？在了解了我三天之后，还愿意来给我做工？” “是，在下想清楚了。” 这三天，顺着周围人口中的话语，他也走了不少地方，打听了不少事情。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 此人纨绔是真的，不过有本事也是真的。 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他了解之后发现。这陶婉芯虽然顽劣，性格惹人讨厌了一些，但其实倒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应该就是被家里宠的。 自己帮他做事，一来是给自己赚一份工钱，养活自己。二来说不定自己能影响她，让她改邪归正。 “好了，跟我进来，住的地方都给你留好了。”陶婉芯说道。 “多谢陶小姐。”秦煜说道。 同时心中有些疑惑，今日怎么没有见到那日跟在陶婉芯身边的男子？不然毕竟男女有别，这种事情不该她来做啊！ 不过接着想到，在传言中这陶婉芯好像就是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所以定然是没想太多。 “你住这里，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我们遗漏没有准备的，缺什么了就说，不用不好意思开口。”陶婉芯对秦煜说道。 “多谢陶小姐。”秦煜再次拱手行礼。 “好了好了，别这么多礼节。”陶婉芯摆摆手，“别一口一个陶小姐了，别扭。你也别自称在下了，咱们平等的，什么在上在下啊！” 苏嫣和绿竹那是把自己当陶家人，所以称呼的都是“小姐”。这秦子轩毕竟跟她只是雇佣关系，又不是他们家的人，加了个姓，就显得客气疏离了许多。 “要不你直接喊我名字。”陶婉芯说道。 “那怎么能行？不可直呼陶小姐芳名。”秦煜说道。 陶婉芯有点想要翻白眼捂额头。 找这人来对不对啊，如此迂腐！ 秦煜想了想，“既然我来为您做事，那我喊您东家！” 陶婉芯撇了撇嘴，好像也没比“陶小姐”好到哪去嘛！ “行啊行啊，随便叫！”陶婉芯点点头。 秦煜放下自己的包裹，对陶婉芯问道：“东家，那首先要我做什么？” “这么着急？”陶婉芯一愣。 “总要赶紧开始干活才能安心。” “嗯……”陶婉芯想了想，这才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在干活之前，要先学会一样东西。” “是何？”秦煜问道。 陶婉芯让人从她房里将那本《数学》给拿来。 “你先把这个学会了。”陶婉芯把书递给他。 秦煜接过来，翻动了两页之后若有所思，他抬头看了陶婉芯一眼，“这就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误人子弟的那本书？” “胡扯！”陶婉芯又想骂人了。 “你学！学会了就知道我是不是误人子弟了！” “如果学习也是我工作中的一部分，那我只能接受。”秦煜说道。 秦煜在决定了来陶婉芯这里工作时，就已经想到这个纨绔子弟可能会让他做一些奇奇怪怪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此时只是让他学习这本……姑且叫做，还在他的承受能力之中。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先学，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我。”陶婉芯说道。 秦煜心中更加无奈，就你这书，还能让人学懂？ 陶婉芯走了，秦煜翻开了这本书。初看的时候是满心满脸的不屑，但细细看了几页之后，却突然琢磨出一点东西来。 这叫什么阿拉伯数字？ 好像是比他们传统的计数方法要简便一点。 虽然陶婉芯的禁闭早就解除了，但是容德公主还是时常会来找陶婉芯，毕竟她的功课还没学完呢！ 陶婉芯正陪着凤仪巩固了声母韵母，又教了她升降四调的标注方法，标在哪一个字母上。 “一声平二声扬，三声拐弯四声降，陶婉芯，你这顺口溜还挺好玩的嘛！” 凤仪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小姐，前院里秦公子传话来，说他已经学完了那些数字，问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凤仪听到这个声音，看了陶婉芯一眼，问道：“陶婉芯，你还真是找了个书生来帮忙啊？” “对啊！”陶婉芯点点头，“公主要不你先坐着，我过去看看。” 凤仪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丝警惕来，赶紧也起身跟上了，“我跟你一起去！” 陶婉芯轻笑，“那他有幸能一堵公主殿下的芳容了！” 陶婉芯来到前院，见到了等候在院中的秦煜。 凤仪也看到了那个站在外面的男子。 哟，模样还挺周正，是个小白脸。 咦？她关注人家长什么模样干什么？ 陶婉芯对着秦煜点点头，“就知道认个字什么的，是难不倒你的。” 第一百二十章 就是章家 “都说了，招你来会让你帮忙管账，我教你一个新的记账方法，能让账目一目了然。”陶婉芯说道。 “请东家赐教。”秦煜说道。 在学完了这一本书后，秦煜对陶婉芯已经是大为改观了。 这就是旁人说的误人子弟的书？ 真为那些无知的人感到惋惜。 知道秦煜这种思想还有些迂腐的书生是忌讳男女独处，不会请她进屋的，所以陶婉芯就只能在这院子里的小桌上教他这新的记账方式了。 凤仪也站在他们身后跟着看。 听着陶婉芯的讲述，看着她用阿拉伯数字和表格的形式来记账，还分什么正负，果然是比从前的方法更加清晰。 凤仪暗暗记了下来，决定回去要将这个方法教给母后。 母后管着内帑，平日里的账目也是一大堆，她经常听见母后说看账本看得头疼。若是学会了这种记账方法，以后管理起账目来，定然就方便多了。 哎呀，那还得先教母后认识阿拉伯数字才行呢！ 秦煜学会了新的记账方式之后，陶婉芯对她说道：“目前我的产业，只有仙来酒楼和女工工坊用的是新的记账方式，煤矿上，细盐工坊，店铺和猪肉出售方面，都是用的原来的记账方式。 “这些日子，就劳烦子轩你将账目用新的记账方式将账重新整理一下。我知道工程量很大，就辛苦你一下了。” “是。”秦煜点点头。 “账目在我三哥那里，你去找他要！”陶婉芯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秦煜听了这话，却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那东家为何不直接让三公子整理账目，而让我这么一个外人……” “什么外人内人的？我三哥太忙，顾不上学，也顾不上整理。我既然找你来，自然就是信任你，快去！” 三哥在她的耳濡目染之下，倒是认识这阿拉伯数字。只是重新整理账目工程量太大了，她三哥没有这个时间。 他三哥现在还在忙着找人呢，那三个混混供出来的那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 秦煜倒是没想到，这陶婉芯竟然对他如此信任！眼中一抹动容闪过，秦煜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凤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在陶府继续玩了，回宫去了。 秦煜的房间里堆满了账本，忙了个昏天黑地。而陶进这边也有了进展，那三个人供出来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人恐怕是没有办法抓过来了。因为那人是章家的管家。”陶进一脸郁闷地说道。 他上次觉得妹妹挥鞭子打人挺爽的，这次本想让妹妹再抽一次过过瘾呢！结果那人却不是这些小混混，没办法随便就抓过来。 “没事，三哥，这点不用郁闷。”陶婉芯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只需要知道人是谁就行了。” “不过……”陶婉芯接着疑惑起来，“既然是章家的管家，那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啊！怎么会问了这么久才打听到？” 陶进回道：“一是因为打听的时候比较小心，生怕对方得到消息知道我们在找他。二是因为这章家的管家也多，不止他一个，所以有些人不知道他是章家管家。” “原来如此。”陶婉芯点点头。 “我还以为章家会再多费点工夫，再弄点周折呢，没想到还真敢派自己人出来办这事啊！” 不过突然陶婉芯叹了口气，神色没那么开心了。 “怎么了妹妹？” “没事，费了这么半天劲，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心中已经猜测到了的结果，总感觉像是瞎耽误工夫。” 这才是陶婉芯郁闷的点。 “可如果不查清楚了，妹妹你会直接就凭心中猜测去报复章家吗？”陶进问道。 陶婉芯摇摇头，“不会啊！唉，我真是太正直了。” 没见过这样表扬自己的。陶进笑了笑，继续问道：“妹妹，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他可是知道妹妹的性子。章家烧了她的铺子，她妹妹不报复回来，就不叫陶婉芯了。 “我能怎么办呢？”陶婉芯摊了摊手，“难不成，我也去把章家一把火给点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陶进问她。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只不过想要报复他们，那我得赚更多的钱才行。”陶婉芯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妹妹，咱家钱还不够多吗？”陶进笑道。 “跟那些世家比起来，当然不够了！世家那可是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改朝换代都动摇不了他们的家族，可见根基多深厚。就咱们这点小钱，差远了。” “那……” “那接下来，我就要想办法，从世家的手中掏出更多的钱来。”陶婉芯眯着眼睛说道。 “怎么做？”陶进问道。 “钱是要花的嘛！有钱没地方花，才是最难受的事情了。从前的酒楼是给了他们一个花钱的地方。如今得弄出更多的商品来，让他们消费才行啊！” 陶婉芯微微笑着，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什么。 “又要弄好东西了？”陶进眼睛一亮。 “嗯，这时代，也需要点奢侈品啊！” “奢侈品？是什么？” “三哥，等我弄出来，你就知道了。” 瓷器，也该问世了啊！ 攒了这么久的纨绔值，都没舍得怎么用，这下为了制作陶瓷，陶婉芯可是花出去了一大笔。 从如何选土，如何烧制，如何烧窑，如何掌握火候，兑换出来的资料厚的如同百科全书了。 秦煜变得更加忙碌了。 “秦子轩，走，跟我出去找这样的土去！” “秦子轩，给我招人，需要大量的工人！” “秦子轩，走，咱们去看看窑的选址！” “秦子轩！” …… 秦煜白天要跟陶婉芯出去，各种忙碌，可是账目交给了他，这依旧是他的工作，所以就只能趁着晚上的时间，继续忙碌。 这跟陶婉芯熟了之后，秦煜就在猜测，陶婉芯这是舍不得三公子，所以把他拉来做苦力了。 只是这整日同进同出的，京城内不知道何时就起了闲话了。 “这陶婉芯也太不检点了？” “就是，整日跟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同进同出，不怕人戳脊梁骨？” “她怕什么？她是纨绔啊！”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与男子同进同出 刚开始那些谣言还只是偶尔冒出，可是后来却是愈演愈烈，即便是没有见过陶婉芯跟秦煜同进同出，却也都听说这件事了。 流言这东西，本来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快。不管见没见过的都可以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些流言蜚语很快就传进了宫中。 皇后又一次皱起了眉来。 本来觉得陶婉芯这个儿媳妇是越来越少作妖，越来越不纨绔，越来越让她满意了。 可没想到，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她若是与她那三个哥哥们同进同出也就罢了，毕竟那有血缘关系，谁也不能说什么。 可你与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子每日在一起进进出出的，这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可偏偏没人管她，也没人管得住她！ 这真是…… 皇后手在桌子上拍了拍，想着要不要将陶婉芯叫进宫来。 别人惯着她，训斥不了，她身为皇后又是她未来婆婆，难道还教训不了吗？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 “二哥，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的！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可好，你看看这外面都在说什么呢！” 凤仪都要急死了。 当初她在陶府第一眼见到那秦煜的时候，心中就生了警惕。要不她为什么赶紧打道回府呢？就是为了赶紧通知他二哥。 可是他这二哥呢？说什么他信任陶婉芯，还要给对方足够的自由。 凤仪那个气啊，她怎么就那么恨铁不成钢呢？ 结果现在可倒好，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得都有鼻子有眼了，这就是纵容的结果！ 凤稷这心中也像是住进一只猫似的，七上八下地挠来挠去，让原本一向稳重的他，竟然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凤仪观察的那多仔细啊，二哥的神色一有变化 ，她就察觉到了。 “走二哥，咱们去看看啊！你也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凤仪开始怂恿。 “她现在在哪？”凤稷问了一句。 “现在应该是在那个什么新建的窑上？”凤仪想了想说道。 “嗯，既然她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忙碌，那我们……那妹妹你不是每次都要去看看她弄得新东西吗？所以我们就去看看！” 凤稷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凤仪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朝着凤稷瞪起了眼睛来。 二哥太狡猾了！ 明明是他想要去看未来的二嫂，却偏偏要用她来做借口！ 唉，算了算了，她这当妹妹的，不就是为哥哥当挡箭牌的嘛！ 于是，兄妹两个收拾收拾，问清了陶婉芯现在的地方，找过去了。 陶婉芯这次所在的地方就有些远了，比那煤矿的矿山还远些，但是比铁矿区却近了。 多亏了上次兑换的那张地图，陶婉芯在知道了最适合烧瓷的土，直接按图索骥，找了一个离京城最近的地方。 京城的劳动力虽然不足了，但是这离京城远了一点的地方，就又能招募到人手了。 第一步，就先要挖窑。 当凤稷和凤仪赶到的时候，这里正干的热火朝天。 他们果然看见，陶婉芯和那个书生秦煜正并肩站在一起，指挥着什么。 那画面，看起来颇为和谐，让凤稷的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强烈地妒意来！ 他好想上前，将这幅画给撕碎！ 此时凤仪赶紧神助攻，朝着那边大喊一声：“陶婉芯！” 陶婉芯连忙回头，就看到了凤仪和凤稷的马车。 “哟，你们来了呀！”陶婉芯朝他们挥挥手，走了过去。 秦煜跟了过来，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陶婉芯说道：“你看我这还没弄好呢，你们来了连个通知我的人都没有！” 凤仪朝着周围瞅了瞅，这里除了那口窑，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凤稷问道：“我记得你说过，生活区可是比工作区更重要的地方，为何这次没有先将周围的设施都弄好，再进行生产呢？” 借着说话的机会，凤稷不动声色地来到了陶婉芯的身边，连凤仪都被挤到了一边。 凤仪像是想到了什么，抿嘴偷偷笑了起来。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众人朝那边走去。 虽然高炉炼铁和这烧瓷都是她第一次弄，但是炼铁的事她已经对皇上拍着胸脯把大话说出去了，那是不管弄不弄得出来，都必须弄出来。在那生产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生活区肯定要弄好。 可是这瓷器就不一样了，这是自己的东西，如果实在弄不出来的，也许她就会放弃了。既然说不准最后的结果，那现在把生活区弄好了干什么？ “凤稷你今日来的正好，我今天这一炉依旧是试验品，看看能不能成功呢！再过一会，就要出炉了，你正好能看到！” 凤稷刚想问她到底是在烧什么东西，她却接着又扭头看向了秦煜，“对了，数据你都记下来了吗？” 秦煜点点头，“都记下了。” “嗯。这就好。”接着无奈说道，“你看，这就是文化人太少的弊端啊！什么事都得你在这记录着。” 秦煜苦笑一声说道：“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东家会给我这么高的工钱了。这钱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秦煜现在每天忙得，感觉读书考科举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似的。因为落第而悲春伤秋的时间都没有了！ “好了，就看看这一窑能不能成功了！”陶婉芯满眼期待地说道。 突然间，陶婉芯像是想起件事来，猛然回过头来看向了凤仪，“我有件事怎么上次见到公主的时候没想起来呢？” “何事？”凤仪问道。 “公主你说的，上次我有办法摆平咱们滑雪橇的事，让你二哥不受责罚，你要赏赐我来着？可你的赏赐呢？我到现在也没见着啊？”陶婉芯问。 “呃……” 凤仪其实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个“赏赐”是什么。说起来还有点舍不得给呢！所以陶婉芯没有问，她就乐得装忘了。 可没想到，今天这陶婉芯是又想起来了啊！ “嗯，好。既然答应了那自然是要赏赐你的。”凤仪扬着下巴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瓷器 “是什么是什么？”陶婉芯一脸期盼。 “嗯，我二哥不是允许你直呼其名了吗？所以我也允许你不喊我公主殿下，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了！” 凤仪一副好心痛，我给了你莫大赏赐的模样。 陶婉芯：“……” 接着感激涕零，“真是多谢公主……哦不，谢谢凤仪！” 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她，凤仪还是有点不习惯的。但这毕竟是自己许出去的赏赐嘛，她认了！ “不过公共场合你还是注意着点啊，别叫我名字。”凤仪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陶婉芯忍不住笑道：“放心，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嘛！重大场合，我也不会叫太子的名字的！” 凤仪和凤稷却是在心中同时说道：你不知轻重还分场合吗？ 这可是朝堂上骂百官，宫宴上气走章楠之的人啊！ 陶婉芯跟太子和容德公主的这一番对话落在秦煜耳中，这让秦煜对自己这位东家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在秦煜原本的认知中，即便是嫁入皇家成了太子妃，那也跟普通女子嫁人一样，甚至是嫁入了一个规矩更多的家庭之中。 那是高攀啊！ 跟太子说话，那不得小心翼翼？ 可是今日一看，却发现她跟太子的相处模式很是不同。没有他想象中的小心谨慎，反而是如同朋友一般，平等，随意。 别说是在皇家，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夫妻，似乎也见不到这一幕啊！ 秦煜就又想起他打听陶婉芯的事的时候，拜访过一个女工的家庭。 他见过太多丈夫殴打妻子，妻子在家中就像个奴婢一样，没有任何地位。所谓婚前那些美好的祝福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什么的，基本都没有实现的。 可是在那女工家中却不一样。妻子的地位很高，因为他们家不指望着男人一个人挣钱。 或许是因为夫妻的和睦相处，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家不缺钱，所以家中到处洋溢着温馨幸福。 他又看了陶婉芯一眼。 他知道这样的情况，是这个女人带来的，这也是他三天之后愿意去陶府的原因。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还有多少本事。 陶婉芯他们说着话，突然有人喊道：“东家，该出窑了！” “知道了！”陶婉芯应了一声，连忙朝着那边跑去。 “东家，不知道这一次出窑的会怎么样啊！”一个工人说着。 “没事，失败是成功之母，咱们现在已经一次比一次强了，总会试出来的。”陶婉芯说道。 之前他们已经失败了两窑，这是第三窑了。 成品出来了，陶婉芯虽然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是当看到成品的时候，却是顿时眼睛一亮！ “成了呀！”陶婉芯跳了起来。 “你到底是烧出什么来了？”凤稷凑过来问道。 往前一看，他顿时愣住。 “这是……” 这入眼细腻，洁白如玉的东西是什么？ “瓷器。”陶婉芯对凤稷和凤仪说道。 “瓷器？”凤稷和凤仪异口同声。 “对，咱们大齐现在用的都是陶器。陶器粗糙，而且色泽并不美观。但是你们看看这个，精美不精美？漂亮不漂亮？” 凤稷和凤仪都是瞪大着双眼，同时点了点头。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毕竟是试验品，以后我可是能做出更精美的瓷器的！”陶婉芯得意地说道。 “还有更精美的？”凤仪惊讶。 光是眼前这些陶婉芯口中所谓的普通的，就已经是让她爱不释手，想要占为己有了。 “所以，凤稷、凤仪，你们说这东西若是拿出去卖的话，能不能卖出去，能不能卖个好价钱？”陶婉芯举着一个瓷碗问他们。 “这定然是可以的。”凤稷说道。 “哦，我明白了！”凤仪突然恍然大悟，“陶婉芯，这是不是就是你那几日挂在嘴边的，什么奢侈品？” “正是了。”陶婉芯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 凤仪跟她相视一眼，也得意地笑了起来，“所以，这是除了酒楼之外，你想出来的另一个掏空世家钱袋子的办法？” 陶婉芯摇头笑笑，“当初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凤仪你还真以为世家的钱这么容易掏空呢？谁家会买这些不当吃不当穿的把自己给买破产啊！” “凤稷，你来入股！”陶婉芯又转头对太子说道。 幸亏今日出来的东西是成功的，不然她还无法开这个口呢！ “咦？上次让我入股酒楼，这次又让我二哥入股？” 陶婉芯嘿嘿一笑：“实不相瞒，这瓷器能赚到的钱，实在是有点多，钱太多了，拿着也烫手啊，必须分出去点。何况，拉上太子，有了皇家背景，保平安嘛！” 凤仪立刻来了兴趣，“真的能赚很多钱吗？有多少？” 能不多么！ 那些土又不值钱，但是烧出来之后，卖的瓷器可是按奢侈品卖的呀！这中间是多少倍的差价啊！ 看着凤仪那瞬间变得财迷起来的小眼神，陶婉芯笑道：“这次不能带上你了。上次酒楼分了你，这次再分你，你的钱就太多了。我可得雨露均沾，这次轮到凤稷了。” “那我二哥拿那么多钱就行了吗？你不是说这瓷器是暴利吗？”凤仪问。 “你二哥是太子呀！”陶婉芯笑道。 凤稷没说入股，也没说不入股，而是问她，“也就是说，我们夫妻二人的产业是分开的？” 陶婉芯一听这话，立刻眼神警惕，身体微微后倾。 “别以为娶了我，我的财产就是你的了啊！这当然要分清楚，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要是想抱着这样的心思，我宁愿把我的婚前财产都分给爹娘和三个哥哥！” 凤稷无奈叹了口气，佯作伤心状，“本以为，你若是嫁入东宫，我的财产可全部要交由你来搭理呢！可我对完全信任，你对我却是隔着一层啊！” 陶婉芯白了一眼凤稷，眼神中的意思是说：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 “问题是，你东宫有多点钱啊？还交给我搭理呢，我都不一定看得上！”陶婉芯的话说的虽然硬气，可那声音却小的像是蚊子哼哼。 凤稷微微一笑。 因为是表面夫妻，所以要财产分清？ 可是怎么办，他现在有点想要撕毁协定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凤稷为何留下 撕毁协定，当然不是为了人家女方的财产。 他凤稷可是也有自己的骄傲，让他用自己女人的钱，他还不好意思呢！ 不过，自己可都被未来妻子给鄙视了，那还真得好好赚赚钱了。 “好，回头我就让人将钱给送来。”凤稷说道。 凤仪连忙对凤稷说道：“二哥，以前我酒楼分了钱，那可都是给了母后一部分，帮母后分担内帑压力的。如今二哥你也赚钱了，可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分担了啊！” 凤稷点点头，“好，二哥帮你分担。” “唉，皇家穷成这样啊……”陶婉芯感叹一声。 立刻两道不悦的目光就冲向了她。 陶婉芯连忙转头对秦煜说道：“太子送来的钱，立刻给我记好账，然后到我这里汇报。” “是，东家。”秦煜连忙说道。 “既然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是要制作更多的样式了。我得去画图纸了。凤稷、凤仪，最近估计是没空陪你们玩了，你们要不先回去！” 凤仪一副宝宝不高兴但宝宝接受了的的表情。 凤稷却是想了一下，说道：“我想先留一下，毕竟这以后也算是我的产业了。我想多了解一下。” 其余众人都是惊奇地看着他。 “二哥，你不能离开京城离开东宫太久啊！”凤仪连忙朝他挤挤眼睛。 意思是你可不要被美色耽误，让父皇又对你不满啊！ 可凤稷明明接受到了凤仪的信号，却依旧不为所动。 那自信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她：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说了。 凤仪无奈，只能又转头看向陶婉芯：“这次你还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让我二哥不受责难？” “这个……” 陶婉芯这次有点为难了。上次雪橇的事，她跟皇上说的那些话可不仅仅是为玩乐找借口的，而是真有运送物资这方面的考量。 但是这个制作瓷器嘛…… 她就真的只是为了赚钱啊！ 这上升不到为国为民的高度了。毕竟老百姓用陶碗吃饭和用瓷碗吃饭没什么区别。 瓷器在她的前世不过是个非常普通的东西。她现在其实就是利用这个时代还没有，所以赚点昧良心的钱罢了。 而且，如果每次都找个借口的话，皇上那么傻啊，会察觉不出来吗？ “不用担心，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凤稷对两人说道。 “那好。”凤仪只能自己回去了。 临行前，凤仪神秘兮兮地将陶婉芯给拉到了马车上去，只留下秦煜和凤稷面面相觑。 太子就是太子，秦煜总觉得凤稷的目光太让人有压力，连忙找了个借口，忙别的事情去了。 “什么事刚才不说，非要把我拉到车上来说？”陶婉芯疑惑地对凤仪问道。 即便是在车厢里了，凤仪依旧压低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二哥为什么非要留下来？” 陶婉芯想了想，“嗯，应该是滑了一次雪橇后，释放了他久久被压抑的天性，所以他现在见到新奇有趣的东西，就都想要玩上一玩！” 陶婉芯对自己的答案自信满满。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把凤稷给看透了。 凤仪无语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烧窑烧傻了呀！”凤仪忍不住想拍她一巴掌。 “我二哥是来看那个秦子轩的！” “看秦子轩干什么？他有什么他特别的？哦，我知道了，你二哥是不是想招募一些属于自己的人才啊！那这秦子轩可能不符合你二哥的要求。就算符合也不行，我也是好不容易挖来这么一个人，再找个合适的很难……” 凤仪这次真的是去堵她的嘴了。 “陶婉芯你果然是真的傻了。你想什么呢，我二哥东宫人才充足，还用得着跟你抢人？还不是因为你整天跟那个秦子轩同进同出的，我二哥肯定是又吃醋又不放心，所以来视察你了！现在不走，就是为了盯着你！” “啊哈？”陶婉芯满脑子问号。 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不跟秦子轩同进同出，那谁帮我办事干活啊？再说了，同进同出有什么问题吗？大惊小怪的，你二哥吃哪门子的醋啊？不行，我得问问他去。” 问问那凤稷怎么回事啊？她都允许他以后娶别的女子，啪啪打自己脸了，他竟然还敢管她这个？他们这是工作！她又没有红杏出墙！ 她刚要下马车，就被凤仪一把给拉住了。 “你别闹！” 真让陶婉芯下去找他二哥了，那他二哥定然尴尬，说了这些话的她也尴尬啊！ “算了算了，其实我也知道你这是大大咧咧，又不是真的跟那个秦子轩有什么。只是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里话说的很难听啊！将你们两个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如果不是你们两个走的太近，又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谣言都传宫了去了。我二哥这也是在意你，所以才会来看看的嘛！再说了，我和我二哥都听说了，说不定父皇和母后也都知道了。就算我们信任你，可是父皇母后呢？你呀真是不知道收敛一点，还得让我替你操心！” 凤仪觉得自己真是委屈。 她为什么要替陶婉芯操这个老妈子的心呢？她可是堂堂公主啊！ “唔……” 陶婉芯拖着下巴想了想，怎么总觉得这个事情怎么熟悉呢？就好像发生过似的。 嗯，这种她稍微有点事情，流言就传得满城风雨的事，好像她已经经历过了。 对了，上次不是还让公主帮忙查幕后推手的嘛，结果查出来是那些世家。 这一次，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不用查，陶婉芯都知道肯定又是那帮家伙在推波助澜了。 难怪这段时间又陆陆续续的有纨绔值进账，她因为忙着没顾上细看，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 “嗯，我知道了。记得在你母后面前多说我好话，到时候送瓷器给你。” “嘁！我二哥也是股东之一，我还用你送？我找我二哥要他还能不给我？行了行了，我走了，你下去！”凤仪摆摆手。 “小没良心的。”陶婉芯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下车了。 陶婉芯一下车就发现，凤稷虽然没有过来，但一直用目光在等着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亲手做的瓶子 见陶婉芯走了过来，凤稷问道：“凤仪可是跟你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可别信她的。” 陶婉芯脑子里就又冒出了凤仪刚刚说的那些话来。 他真是因为吃醋来的吗？ 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 不对不对，脑子里不要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挣钱才是最重要的！ 陶婉芯眼珠子一转，笑道：“凤仪说京城中现在有许多谣言，都传到宫里去了，我让她回去跟皇后娘娘多说点我的好话。” 凤稷顿时就听明白了。 好聪明的女子，好会说话的女人！ 什么都是点到为止，让人听明白了，却不戳破。 “好了，我要画图，还要调制颜料。对了——秦子轩！”陶婉芯又是大喊一声，“帮我再记住一件事情，要找画师，我们的瓷器上还需要绘制精美图案呢！” “好的东家，我记下了。”秦煜在远一些的地方回答。 “我也会画画。”凤稷突然开口。 陶婉芯道：“你做个专属自己的带回去倒是可以，在这里当画师的话，我可是请不起哟！” “嗯，我画的，也没有人能买得起。”凤稷笑道。 这里只有几顶临时的帐篷，供工人居住。陶婉芯也有自己的一顶。 拉着凤稷进了帐篷，陶婉芯拿出纸笔，递给了凤稷一份。 “要不，你自己设计个你喜欢的瓷瓶！”陶婉芯说道。 凤稷点点头，顺便朝着陶婉芯那里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画了好几张了。 各式各样的瓶、杯、碗。 凤稷想了想，也开始画了起来。 陶婉芯忙活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了凤稷来，朝着身边之人看了过去。 凤稷的纸上，赫然是一对瓶子。不过跟陶婉芯的画上不同的是，凤稷的画上的瓶子上，已经画上图案了。 那瓶子上的图案，是一枝梅花。因为不是彩色颜料，只是黑白的，看不出颜色，但不知为什么，陶婉芯的直觉就觉得，这不是红梅，也不是白梅，而是绿梅。 陶婉芯又带着凤稷去制作泥胚，为了不弄脏他的衣服，陶婉芯还给他套上了一个大大的围裙。 凤稷并不是个手艺人，想要自己制作出他画出来的那个形状的瓶子，还是很困难的。 “太子殿下，要不我帮你！” 一个不大的男孩蹲在凤稷身边问道。 凤稷看他笑了笑，“侯班，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侯班咧嘴一笑，“小姐说我聪明，动手能力强。但是我还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小姐让我什么都试试，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最想要干什么。所以铁矿区我也去了，这里我也来了！” 说完，他又问了一句，“太子殿下，你到底让不让我帮忙啊？” 凤稷都失败了好几次了，陶婉芯也在旁边说道：“要不让匠人做出泥胚，你只要亲手在上面画图就好了。” 凤稷摇了摇头，“不，这两个瓶子对我意义不一样，所以我希望每一步都由我亲手完成。” 从打胚，上釉，作画，上色，不要旁人参与。 “好，随你了。” 陶婉芯觉得凤稷肯定是因为新奇感，想要一个没有其他人气息的瓶子。 不过看着凤稷穿着围裙，手上满是泥巴的样子，陶婉芯突然就想到了前世。 前世情侣谈恋爱，除了吃饭逛街看电影，再特殊一点的，似乎就是带去做陶艺，玩泥巴。 如今，倒是自己带着凤稷来玩的感觉了。 到了最后上色的这一步，陶婉芯发现，凤稷画的果然是绿梅。 一窑不可能只烧两个瓶子。所以凤稷做好的这两个瓶子，只能跟其余的一起烧。 “为了这两个瓶子，你在这也够久的了，再不回去，你父皇可真是要生气了。”陶婉芯对凤稷说道，“等瓶子烧好了，我再给你送过去。” “你这么一说，我更想等到这一窑烧好再走了。也许父皇看到了成品，会没有那么生气。” 凤稷说道。 但他明显只是开玩笑的。若真是等这一批瓷器烧出来，父皇对他的不满恐怕都没有办法化解掉了。 “放心放心，这一批出来可就不是试验品了，好的东西，当然皇上得第一个有啊！”陶婉芯对他说道。 凤稷总觉得，这些话总结出来，像是在对他说“不用怕”这三个字似的。 凤稷一回宫，就被皇上传召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要来，还是得面对啊！ 凤稷去见皇上了。 凤铭低头披着奏折，将凤稷晾在了一边。凤稷知道父皇这是心中有些生气，便一声不吭，站在一旁等着。 良久，凤铭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抬头看了下面的凤稷一眼。 “天哲，这次可是离开了东宫好几天啊！”凤铭意味深长地说道。 “回父皇，儿臣这些日子是跟陶婉芯在一起，在她新开的窑上。”凤铭实话实说。 “嗯，听你妹妹说了。”凤铭点点头，“说是弄了个烧瓷的，还拉你入股是？所以你留在那边，难道是想看看入股的钱会不会被浪费？” 凤稷心中微微笑了起来，父皇这还帮他找好了借口啊？ 不过凤稷却知道，这其实是一个陷阱。 他摇摇头道：“回父皇，并非如此。陶婉芯的赚钱能力无需质疑。儿臣留在那里，一是因为那些谣言，想去看看。二是因为陶婉芯弄出来的瓷器真的是很新奇，儿臣一时玩性大发，所以在那里多呆了两日。” 这就是凤稷和凤仪的不同。 凤仪还想着让陶婉芯帮忙找借口呢，但凤稷却知道，每次都弄出为国为民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父皇精明着呢！ 如此一来，还不如说实话，也许还能让父皇满意。谎言，只会让父皇对他更失望。 所以不等父皇说话，凤稷就再次开口：“儿臣知道自己错了，身为太子，不应该沉溺于旁门左道，应专心读书，勤学治国之道。所以儿臣特来向父皇领罚。” 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主动领罚，父皇才不会那么生气。 就算受罚，凤稷也认了。 毕竟他觉得跟陶婉芯在一起的这几天，还是很值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钱是万恶之源 凤铭没有立刻说话。 想了想，凤铭突然问道：“天哲，你很喜欢跟陶婉芯在一起？” 凤稷一愣，想了想， 却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父皇，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轻松很开心，她总有那么多新奇有趣的点子，非常吸引我。” 既然知道没有什么是能瞒住父皇的，那索性承认。 凤铭却突然换了个话题，“说说她新弄的那个瓷器！” 凤稷没想到这话题换的这么快，微微一怔，接着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回父皇，成品过两日就出来，陶婉芯说了，会送入宫中。其实那瓷器不过是陶器的替代品，只不过是更精美一些，并不会对民生有太大影响。” “好，朕等着看。” 顿了顿又说道：“你平日里勤奋刻苦，偶尔游戏这一次倒也无妨，只要不荒废了功课即可。朕相信你会把握。” 凤稷连忙说道：“多谢父皇，儿臣知道了。” 一回到东宫，凤仪就赶紧过来了。 “二哥二哥，听说父皇把你找去了？有没有责备你啊？”凤仪着急地问道。 毕竟她可是很担心二哥的。 “无妨，父皇并没有责备我，你不用担心。”凤稷对这个妹妹笑道，“只不过最近这些日子我恐怕是不能离开东宫了。” 凤仪捂着嘴偷偷一笑，“嘻嘻，那就只有我能出去了！放心二哥，我会帮你好好看着二嫂的！” “又胡说！”凤稷瞪她一眼，摇摇头，坐回自己的书桌后面，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凤仪继续偷笑几声，然后不打扰二哥了。她去叫上她三哥，一起去找陶婉芯。 “仪儿妹妹，你和二哥都太不够意思。” 一路上，凤荀都在抱怨。 “上次滑雪橇，你和二哥就不带我，而是我自己找过去的。这一次你们又不带我！这是二哥不能出来了，你才想起了我！” “哎呀三哥，带你去就不错了，别抱怨了！再说了，人家陶婉芯是我闺蜜，是二哥未来太子妃，是你什么人啊？我们肯带你玩就不错啦！” 凤荀：“……” 他还真是无言以对。 “不是呀皇妹，”凤荀又赶紧说道，“你看，你有仙来酒楼的分成了，二哥有瓷器的分成了，我这不也是想跟着赚点钱嘛！” 凤仪两手一摊，“这妹妹我可是爱莫能助了，这种事情，我可不好帮你牵线搭桥。不过三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都出去开府了，肯定不会上交一部分给母后，帮母后分担内帑压力。” “我在京城的时候，肯定也贡献一部分填充内帑，不过等我去了封地，说不定开销会变大，那个时候我不上交，就不要怪我啦！不过前提是，得真的让我有地方赚钱才行啊！”凤荀说道。 凤仪的回应依旧是——两手一摊。 到了地方之后，凤仪惊讶发现，这才几天没来啊，这里竟然有了巨大的变化！ 这里已经开始建设生活区了，还建了一圈的围墙，将这一片地方都给围了起来。 嗯，这样才是合理的，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啊！这可都是需要保密的工作呢！ 两人来到了大门这边，一个侍卫过去敲了敲门。凤仪朝着里面大喊：“陶婉芯你在不在！” 已经安排了门卫，有人过来开门了。 门卫这么重要的工作，安排的是陶家的人。陶家人对公主可是很熟悉了，立刻去喊陶婉芯来。 陶婉芯看到两人，说道：“我真的很忙，没空陪你们完。你们要不就学你们二哥，自己做个瓶子去。” 凤仪气鼓鼓的，“陶婉芯，你这个家伙越来越不把本公主当回事啦！本公主驾临，你都不招呼，竟然让我自己玩去？” 陶婉芯根本不把这威胁当回事，朝她摆摆手，“你要是再说出‘本公主’这三个字，我以后可就要喊你‘公主殿下’了！” 凤仪听明白了。 意思是你再跟我摆谱，就把你的“赏赐”收回去，咱俩以后就客客气气，不是好朋友了。 “哎呀，开个玩笑嘛！”凤仪赶紧上去拉住了陶婉芯的胳膊晃了晃，撒娇般地说道。 然后心中呸了自己一句：凤仪，你可是公主，可你现在却是在讨好臣子之女啊！ 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么看重这个陶婉芯呢？ “你说我二哥自己亲手做了个瓶子？在哪呢？能看到不？”凤仪连忙问。 “还看不到。再说了，你要做一个自己喜欢的样式，看你二哥的干嘛？别看了之后就受他影响了。” “那好！”凤仪耸耸肩。 陶婉芯带着两人去玩泥巴了。 凤仪穿上了围裙，坐下了。凤荀却是跟在陶婉芯的身后走了出来。 陶婉芯疑惑地看他一眼，“梁王殿下，你有事？” 凤荀决定还是自己厚着脸皮来问一问,毕竟跟钱相比，脸皮算什么呀！ “那个……你看，咱们早晚是一家人，你这还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带着我一起啊？”凤荀搓着手问道。 陶婉芯忍不住笑了出来。 钱果然是万恶之源，皇子在金钱面前也得低头啊！ 陶婉芯想了想后说道：“赚钱的法子还多着呢，带你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点我得确认。” “你要确认什么？”凤荀不解了。 凤仪和他二哥入股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麻烦？ 陶婉芯说道：“要确认什么，不能告诉你，不过等我确认好了就告诉你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其实这些皇室子弟加入进来，都是白分钱的。毕竟投入的那么少，就可以获得那么大的回报。 但是陶婉芯不介意给他们分钱啊！只要皇室能出力，让她的资产免受麻烦就行了。 凤荀无奈了。 “好！” 若是换做别的人别的事，他梁王的身份一出，谁还敢拒绝他？ 可是眼前这位不一样啊！ 人家可是自己未来二嫂，才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呢！ 凤荀只能回去跟凤仪一起玩泥巴了。 陶婉芯是真的忙。窑里的瓷器还在烧，生活区还在建设，她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秦煜觉得自己比陶婉芯忙多了，他必须要做到随叫随到。 第一百二十六章 纨绔怎么可能等人 每天，在这片地方的上空中，飘荡着最多的一个声音就是—— 秦子轩！ 自己随身的记事本上，已经密密麻麻记了好多事项了，而这些事项还在不断增加。 秦煜有一种事情永远也做不完的感觉。可偏偏他的东家还总是给他画大饼，说过两天事情就没有那么多了。 没错，现在秦煜盼望的已经不是涨薪水了，而是什么时候事情能变得少一些，可以让他休息一下。 等到这边的生活区都建好了，应该就能喘口气了？ 然而，他的这个愿望还是落空了。 “秦子轩，咱们接下来还要再建一个窑。”陶婉芯说道。 “啊？”秦煜愣了，“咱们不是已经建了好几个了吗？还建？” 当初东家说这瓷器以后会极为畅销，一个窑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建了好几个。 怎么，这瓷器还一件都没往外卖呢，就知道这窑又不够用了？ “不是在这里。”陶婉芯说道，“是要在别处，建的窑也是要烧别的东西的。” 秦煜顿时目瞪口呆。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东家这么疯狂吗？这是要同时开多少工啊？ “还要烧制什么？”问道。 “烧点更漂亮的东西。”陶婉芯挑挑眉，得意说道。 秦煜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脑海中盘算着，他是不是应该辞了这工作。 不过最终还是没舍得。 不光是因为工钱给的太高了，更是因为他感觉自己比寒窗苦读的时候更充实了。 “好东家。”秦煜妥协了，无奈开口，“这次有什么要求，是不是需要我去找地方？” 陶婉芯拿出了一张清单给他，“要求都写在上面了，之后我们需要买的东西也列在上面了。” 秦煜点点头，收好了清单。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向陶婉芯问了一句：“东家，我若是实在忙不过来的话，能不能把活分给三公子一点？毕竟……” 他没来之前，这些活难道不都是三公子的吗？总不能他一来了，就把他往死里用！ “哦，我三哥啊，他有活，忙着呢！我还要建一个厂子，他忙这个事情去了。” 秦煜：“……” 原来他来了之后，不是分担了三公子的工作，而是两人同时承担了更多的工作啊！ 秦煜只能认命了。 瓷器的成品终于出来了。 所有人都望着这些新鲜出炉的东西惊叹不已。 陶婉芯挑选了一些，得送进宫去。 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对她颇有微词了？那只能希望这些东西能让她满意。 这其中还有凤稷亲手做的那对瓷瓶，烧出来真是格外好看。陶婉芯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瓶子装好，往宫里去了。 东西分成了四份，其中太子的那份和公主的那份，进了宫后就交托别人给送过去了。 皇上的那份，她得亲自送过去才行。 凤铭此时正在御书房内忙着呢，听说陶婉芯来了，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让她等朕忙完。” 周祥就如此出去传话了。 “哦。”听完周祥的传话，陶婉芯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周祥还以为这个纨绔会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当场就要发脾气呢！看来现在真是成熟稳重了许多了。 结果陶婉芯下一句就是：“行，那我先去看皇后娘娘去。”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在这里等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周祥这才反应过来，让这个纨绔等人？怎么可能呢！ 不见是，不见她一刻都不多待，转身就走了！ “呃……这……”周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陶婉芯就已经带着她的东西走远。 周祥无奈，只能回去跟皇上汇报了。 皇上听完，手中的笔都停了一下，僵在了半空。 “呵……这样的人，你想给她个下马威都没有办法啊！”凤铭笑道。 “陶小姐就是这个性子，皇上您了解的，不用在意。”周祥赶紧说道。 心中却是再说：皇上您没事要给人家下马威干什么？你看人家不睬啊，直接走了！ 皇后得到消息，知道陶婉芯没有见到皇上，朝着她这里来的。 “你说她是没有心，还是故意跟皇上对着干？既然先去了皇上那里，皇上让她等，那就得等啊！她竟然还走了？” 皇后对着身边的大宫女说道。 “那……娘娘，您要见她吗？”那宫女问道，“既然皇上那边……” 皇后摆摆手，“本宫不能不见，等她到了，就让她进来。” “是。” 很快，陶婉芯就过来了。 “皇后娘娘，臣女又来给您送礼来了！”一进殿，陶婉芯就大声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皇后心中因为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对陶婉芯有所不满，却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陶小姐又有什么好东西了？”皇后娘娘笑问。 “娘娘肯定已经从容德公主那里听说过了，是瓷器，比陶器更加精美，更加细腻。” 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宫女和太监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取出来。 “娘娘您看这个瓶子，瓶身底色是细腻的白色，绘制青花，典雅大方。 “再看看这个。这是一个双耳瓶，绘制的图案是少女春游，尽显活泼灵动。 “还有这一套绘制了彩蝶的碗碟勺子，正好是一套，用这么漂亮的餐具吃饭，是不是心情都好了，能多吃一点？ “还有这个……再看看这个……” 正在陶婉芯给皇后娘娘一样一样讲解的时候，凤稷和凤仪也收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凤仪此时正指挥着宫人收拾自己的宫殿。 “把这给我搬下来，把那个瓶子给我放上去。” “把这落地的大瓶子给我放到那里，里面插上花。” “那些摆设都不要了，都给我换上瓷器。” …… 凤稷打开箱子，发现除了自己亲手制作的那一对瓶子之外，陶婉芯还送了很多别的瓷器给他。 “太子殿下，要将这些瓷器摆上吗？”一个宫人问道。 “都摆上，这两个除外。”凤稷指了指自己制作的那一对。 “那这两个……”宫人问道。 “留出位置来，以后再摆。”凤稷看着那对瓶子笑着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说这姑娘是傻子 寿阳宫中，皇后娘娘看着那一件又一件的精美物品，眼中满是喜悦的光芒，早都忘了自己应该是生气的，应该是端着一点架子的。 宫女在皇后耳边说了句什么，皇后看向陶婉芯说道：“宫人说，外面皇上的那一车，东西还没有送来本宫这里的多？” 陶婉芯俏皮地朝皇后娘娘挤挤眼睛，说道：“皇上那有几件就行了嘛！娘娘您统领后宫，这些东西可以用来赏赐嘛！” 皇后顿时就懂了，这就跟上次她送来的那些炉子是一个意思啊！ 她当即就让宫女撤掉了宫内的一些摆设，将这些瓷器给换了上去。 看着宫内焕然一新，这皇后的心情自然是非常愉悦的。只是再看到陶婉芯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来。 本来是想摆出皇后和未来婆婆的双重身份，将陶婉芯好好地严厉教育一番。可是拿人手短这句话，即便是放在皇后身上也适用。 想了想，皇后还是决定和颜悦色一点，温柔耐心一点。 “婉芯啊，你看你现在的身份毕竟也跟从前不同了，身为这未来的太子妃，有些事也得注意一下。本宫当然是知道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可毕竟人言可畏……” “皇后娘娘您说的是！” 皇后这还在斟酌语言，语速上难免就慢了一些，结果就被陶婉芯给插了话。 因为陶婉芯是斩钉截铁地肯定了她的话，所以这皇后一时之间都忘了应该生气。 只见陶婉芯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您说的太对了！这世上有些人啊，就是那么的讨厌，那张嘴简直是让人烦死了！什么有的没的的事情，就在那里捕风捉影的乱说！ “娘娘我最近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我大哥二哥帮不上忙，三哥都快被我累死了，所以我就从那落第的学子中雇了个人。您说说，他不跟着我，怎么给我办事？ “结果外面那些舌头长的人就开始背地里说我这说我那的。我倒是想找个女子跟我同进同出的，但问题是有那么多有学识能认字会计算的女子吗？除非让女子可以跟男子一样的读书！” “反正我是行得正坐得端，别人说什么我陶婉芯才不会在意呢！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做法，那叫心虚！ “对了娘娘，除了这个瓷窑，我最近还在弄别的东西，到时候就又能给您送来好东西了，容我现在卖个关子，绝对是只比瓷器好，不比瓷器差！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关于民生的，所以我就又开了一个厂，那出产的东西可就是利国利民的了。如今我三哥正在忙那个厂子呢，都是不可开交啊！” 陶婉芯说的太急了，都开始自称我，而不是“臣女”了，以此可见她这不吐不快的心情。 等她说完，皇后娘娘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笑着让宫女递上一杯茶水来。 陶婉芯巴不得对那怪味茶水敬而远之，可毕竟是皇后娘娘给的茶，不喝就是不敬，所以勉为其难地咽了下去。 皇后看了陶婉芯一眼，暗道：谁说这姑娘是个傻子的？ 这简直是聪明到家了！ 这是将她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堵死了啊！ 她说自己没有逾越，所以不会改变，否则就是心虚。说跟男子同行是被迫，谁让大齐不让女子上学。说自己没有办法把事情给她的三个哥哥忙，因为他们已经很忙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再送来别的好东西呢，所以就别再限制她了，不然她的好东西就要弄不出来了！ 更重要的是，那发展民生的，也就没有了！ 这些，皇后都在陶婉芯那看似大大咧咧地抱怨之中都听出来了。 这若是换个人的话，皇后恐怕都要治她的罪了。 不过陶婉芯就讨巧了，人家性子本来就是如此，你还能让她改了天性吗？ 人家只是将她当做了最亲近的人，抱怨一些世俗的不理解罢了。 所以教训什么的，只能作罢了。 直到陶婉芯离开，皇后才无奈地摇摇头，对身边的宫女说道：“看到了吗？她定然是知道本宫今日会说她，所以早就想好了办法堵住本宫的嘴了！” “娘娘，难道您就这么纵容她？”宫女愤愤不平地说道。身为皇后，又是她未来婆婆，说她两句都不得了吗？ “她若是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本宫自然不会绕了她。可她毕竟并非寻常大家闺秀。不过她倒是提醒本宫了，这外面的言语传得这般厉害，是有些不正常啊！” 皇后也是身经百战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她立刻对身边人说道：“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诋毁！” 她可以训斥陶婉芯，但不能允许别人诋毁他儿媳妇！诋毁陶婉芯，那就是在诋毁皇家啊！ 陶婉芯从皇后那里出来，又去了皇上那里。其实原本皇上的这一份也可以像太子和公主的那样，找人送过去就是了，不过陶婉芯是有话要说，所以才坚持自己送过去。 皇上这一次没有让陶婉芯再等着了，让她进来了。 “皇上，您可真是太忙了，臣女给您送礼都得挑个时间！” 在皇上身后的周祥嘴角顿时抽了抽。陶婉芯口中的抱怨他是听出来了，果然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凤铭可不会上她的套，说道：“我记得你这瓷器，太子可是有股份的，那让太子给朕送来，也并无不可。” 周祥心中一乐，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谁知陶婉芯可根本没被噎住，继续说道：“那能一样嘛！以前给您送的东西，那都是我自己的。如今这东西有了太子的股份，那就不独属于我了。所以这次给您送进宫来的这些，是从我的那一份里抽出来的！如果以后太子要送您，那要从他那一份里抽，这账上我们可是要记得清楚明白呢！” 凤铭笑了，“好，朕明白了，这是你的心意。” 陶婉芯微微一笑，开始给皇上介绍起这些瓷器来。 “不错，不错。朕要放几个到御书房，再放一些到太极殿。”凤铭满意地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系统升级了 负责人不明所以，但是看到陶婉芯那一脸严肃的模样，他就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了，连忙向他下面的那几个小管事传达了消息，让他们通知各处，紧急停工！ “小姐，这然后呢？”那负责人又向陶婉芯问道。 “将所有人聚集起来，我有话要说。”陶婉芯道。 “是，是，明白明白。” 工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呢，却突然全部被叫停，一个个都疑惑不解。但是最大的老板让他们停下，叫他们过去，他们也只能照做啊！ 秦煜气喘吁吁地，也打马过来了。 他原本不会骑马，但奈何她这位东家不爱做马车，一会骑马到这里了，一会骑马到那里了，他又必须从旁跟着，所以秦煜硬是在短时间内，生生学会了骑马。 这一次陶婉芯出门，根本就没叫他，还是他自己从窗户里看见东家翻身上马出去了，这才跟上的。 见东家都没来得及喊他就急匆匆地出门了，秦煜觉得可能是有大事发生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接着也骑上马追出去了。 既然是大事，东家肯定会有用到他的地方，别等到扭头一喊“秦子轩”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 可奈何陶婉芯的那匹是人家太子送的汗血宝马，跑起来飞快，他可跟不上。 此刻终于到了，秦煜翻身下马就连忙来到了陶婉芯的身边。 “东家，发生什么事了？” 陶婉芯所有的产业都带着秦煜了解过，毕竟作为陶婉芯身边的“大管家”，他是什么都要负责。 陶婉芯一扭头见秦煜在身边，顿时感觉自己这个人是真没找错。 “秦煜，一会你把咱们矿上的人全登记下来，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全都记录下来。” “这么多人，全部？”秦煜反问一声。 “对。” 秦煜：“……” 忍不住倒吸一口不让陶婉芯听见的凉气。 不过他接着就反应过来了立刻说“好。” 见人都停下工作，往这里聚集的差不多了，都巴巴地望着她，一脸迷茫神色，陶婉芯找了个高一点的地方站着，对着众人高声喊道：“从今日起，煤矿全面停工！” 陶婉芯的话音落下，就像是在人群里扔了一个重磅炸/弹，人群顿时沸腾了。 别说工人了，就连矿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管事的，也全都懵了。 “停、停、停工？”所有人都震惊了。 “对，停工。现在在矿上的所有工人，都不许继续在这里工作了！”陶婉芯又高喊一声。 一听这话，这炸/弹可比刚才那个还要大！ 若只是停工了还好说，停工了就还会有复工的那一天。可是这让矿上所有工人都不许在这里继续工作了是怎么回事？ 就连秦煜都忘了自己脑子里刚刚整理的思路，一脸惊讶地望着陶婉芯。 “小姐啊！这是干什么啊？”负责人忍不住朝着陶婉芯喊道。 有人出了这第一声了，就有更多的人喊了起来。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我们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全家都指望着我在矿上做工呢啊！” “我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啊！” …… 群情激奋了起来。 秦煜紧张了起来。 他这东家真是让人操心啊！这么大的事你得慢慢来啊！直接这么说出来，万一这工人暴动了可怎么办啊！ 他这个柔弱书生，不会还要兼护卫一职？若是这么多人冲过来，他可拦不住啊！ 就连那负责人也是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继续问道：“小姐啊，你快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就算现在天要慢慢变暖，煤矿的购买人数变少了，可咱们也不用全部停工啊！” 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直冒的冷汗。 他也怕啊！ 这里这么多工人呢，而且工人的手中还有工具！ 可此时该拿出一个解释的陶婉芯，却像是傻了一般，光瞪着一双大眼睛愣在原地。不说话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嘴角还抽搐着，似乎是—— 想笑？ 没错，陶婉芯就是想笑，甚至是想狂笑。 就在刚刚她宣布了所有工人都离开矿区不许在这工作之后，陶婉芯的脑子中就像是如同爆炸一般，叮叮当当不停地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若不是她及时将声音屏蔽，她可能就会成为历代穿越者中第一个被系统吵死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陶婉芯这次可真的不是为了赚纨绔值而故意的啊，她是真的来给这些工人停工的！ 却没想到，这会让这些工人这么激动，直接骂起她来了！ “宿主任性妄为，说停工就停工，纨绔值+5！” “宿主没有同理心，不考虑别人困难，肆意做决定，纨绔值+5！” …… 差不多就都是这样的吐槽，但是因为人太多，基本上这里有多少人，就要提示多少句。 可是，陶婉芯明明都已经屏蔽了，系统却还是突然又跳了出来，叮了一声。 陶婉芯正疑惑呢，就听见系统说道：“叮！宿主纨绔值已满足升级条件，系统升级，赠送升级大礼包一个！” 说实话，陶婉芯都差点忘了系统还能升级的这个事情了。她可以屏蔽其他的提示音，但是升级的提示音却是屏蔽不掉的。 陶婉芯赶紧打开她的系统面板看了一下。 纨绔值：14145 经验值：20105/100000 等级：2级 其实陶婉芯若是早点看面板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经验值其实只差一点点就能升级了，并不是因为这次一下子大量纨绔值涌入才升级的。 只是因为刚才一下子涌入了大量的纨绔值，导致升级的提示音都被延迟了。 陶婉芯只看这经验值和所剩纨绔值的对比，就知道自己已经花掉了多少纨绔值了，顿时那个心疼啊！ 可是下一次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值更多了，不知道猴年马月什么时候才能再升级了。 对了，还有得到的那个大礼包。 她依然记得，一级的礼包，是教她如何养猪。不知道这二级的是什么？ 希望来点给力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钱人才能拥有的 这些瓷器果然是精美无比啊！ 凤铭这个皇帝自认为自己见过了好东西，可如今却发现自己见过的还少哪！ “此物一出，估计又会在上流社会风靡了。”凤铭说道。 “皇上，臣女非要亲自来，就是要跟您说这个的。”陶婉芯连忙借这个机会插嘴道。 “我这东西弄出来，就是为了赚那些有钱人的钱的。其实这东西本身并不是多么必要的，把钱浪费在这上面，有点不划算。” 凤铭眉毛一挑，“你这似乎是在暗示朕，不要把钱浪费在这种东西上？” “本来就是不值当的嘛！”陶婉芯道。 “呵呵，没想到，倒是一个弄出了奢侈品的人，来告诫朕不要奢靡，这还真是有趣！”凤铭摇摇头。 “我是相信英明神武的陛下，定然不会在意物质上的奢靡啦！不过其实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您真想要的话，就让太子殿下用成本价买就行了！” 凤铭：“……” 这个转折让他有点不适应。 礼送完了，陶婉芯回去了。 秦煜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去街上找店铺。太过普通的店铺还不行，必须要高大上。 毕竟他们卖的是奢侈品嘛！ 为了陶婉芯的这个要求，可是没少多花钱，才拿下了店铺。 陶婉芯以往拿下店铺之后，都是不怎么装修，就直接东西上架开始卖了。 但这一次却是一反常态，陶婉芯竟然要装修了！ 而装修要求只有一个—— 那就是一定要看起来很贵！ 贵到一般人看到这店铺的装修就不敢进去了。 秦煜听到这个要求就无语了，“东家，店铺装修成这样，还有人敢进来买东西吗？” “所以要的就是有钱人进来啊！”陶婉芯一副根本听不进去别人劝告的样子。 秦煜只是打工人，必须听东家的话啊！所以只能照做了。 店铺装修好了，瓷器摆进来了。 开业那天，陶婉芯这次没忘了舞龙舞狮队，让店铺的开业人尽皆知。 众人进来之后，看到那架子上摆放的精美瓷器，顿时一个个都是眼睛放大，呼吸急促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以前从未见过！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器具？ 质地那么的细腻，颜色那么的美丽，这跟他们以前所用的陶器完全不同！ 这东西光摆在那里看，都是觉得赏心悦目啊！这么美好的东西，就只适合摆着呀，所以为什么还会有碗啊盘子啊这种让人使用的东西呢？ 这谁舍得用啊？ 尤其是这还都是成套的，若是打碎了其中一个，那这一套都不完整了，多可惜啊！ 可如果家中真有这么一套餐具，若是来个人什么的，吃饭摆上，那多有面子啊！ 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起了这一幕。 可突然一个激灵，幻想破碎。 因为幻想到本来得意洋洋地请客吃饭，在客人面前炫耀这套瓷器餐具，可没想到却被客人打碎了一个！ 但是若是买回来不能在人前炫耀，那心中多痒痒啊！ 好纠结！ 不过下一刻，这纠结的心情就不见了。 刚刚注意力完全被那精美瓷器吸引了，可现在才看见那价格标签就在瓷器下面的架子上贴着呢！ 一看到那个价格，众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么贵！ 普通人家奋斗上个好几年，也买不起一件啊！ 懂了懂了，这东西就不是给普通人用的，这是有钱人才配拥有的东西啊！ 本来陶婉芯和秦煜一直躲在幕后，没有露面。却是在众人进店逛了一阵之后，突然现身了。 众人看到了陶婉芯，又看了看这家店，再看了看这些精美的瓷器和贵得离谱的价格，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呢！ 因为是陶婉芯这个纨绔，所以能弄出来这别人都没有见过的瓷器。 也因为是陶婉芯这个纨绔，所以这个价格贵的离谱，跟她那酒楼如出一辙！ 顿时，店中大部分的人都留恋地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走出了店铺。 陶婉芯本来是不打算露面的，这次做个幕后老板的。可是在看到众人看到价格那一刻的表情，陶婉芯突然意识到这是赚纨绔值的好机会，所以连忙走了出来。 事情就果然如同她预料的那样，她这一露面，纨绔值就叮叮当当地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只有少数身着绫罗绸缎的人留了下来，还在店中观看。 这瓷器店铺几乎跟古董店一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 能留下的，自然是买得起的，可即便如此，他们却依旧在心中给陶婉芯时不时的提供着纨绔值。 秦煜跟在陶婉芯身后，看着那些只是观望，却没有掏钱买的人，有些忐忑地说道：“东家，这个价格您是认真的吗？这我们能卖得出去吗？” “别着急。”陶婉芯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世界上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子轩你要明白，这世上不缺钱，缺的是商品。没有商品就无法让钱流动起来，我现在做的，就是提供商品而已。” 正说着，就见有人向店小二喊道：“来，这个瓶子给我装起来！再给我装一套那边的餐具！”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陶婉芯对着秦煜挑了挑眉，意思是说：看，只要有好东西，就一定会有人买的！ 有第一个买了的人，那其余不差钱的人自然也是要赶紧出手了。 秦煜这才对大齐的有钱人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一传十十传百，即便是开业当日没有去的人，经过好几日的口碑发酵，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家卖瓷器的店铺。 更是听说了有钱人都要买瓷器，这是上流社会身份的象征后，那就更得来这里了！ 就如同当初皇帝关注着仙来酒楼的情况一样，瓷器店开了，凤铭也让人依旧留意着进出这里的人的情况。 除了富商、颇有身家的官员，进出最多的就是世家的那些人了。 而这一次，看到他们要花那么多的钱购买瓷器，而自己想要只需要动动嘴，太子就能用成本价给送上来的时候，凤铭这心中终于是舒坦了，觉得跟世家的战斗，像是终于扳回一城的感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脸盘子 世家在经过了最初一轮的疯抢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不对啊！ 他们世家从来都是在任何事情上都要赚钱的，这怎么开始往外花钱了呢？ 而且看这瓷器的热销程度，就知道这有多赚钱了！ 这么好的生意，如何让他们不心动？ 毕竟这些世家能积累这么多财富，靠的就是敏锐的直觉啊！ 因为那日在店中的一露脸，所以谁都知道这瓷器是陶婉芯弄出来的了。不少世家的负责人，都开始寻思着如何跟陶婉芯搭上线了。 虽然说之前是跟陶婉芯有矛盾，可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之前就是他们用错了方法。如果当初跟陶婉芯不是对着干，而是采用合作的办法，如今的情况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 一打听，陶婉芯还不在陶府上，又回农庄了，于是各家都派出了掌柜赶紧赶往陶家的农庄。 只有一家还在犹豫。 章家的管家还在跟家主商量。 “家主，其他世家的人都已经去了，我真的是怕咱们再不去，就没有咱们章家的份了啊！” “不行！” 他话音刚落下，坐在章楠之身边给爷爷捶肩的章曼吟就喊了出来。 说完之后，章曼吟这才发现自己逾越了。爷爷还没有开口，自己就抢先说话，不合礼数。 她实在是太着急了。 她跟陶婉芯，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也不过分，怎么能跑去跟她合作？ 这让自己的脸往哪里放？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爷爷一眼，看爷爷有没有生气。 章楠之虽然没有章曼吟的情绪那么激动，但心中还是隐隐有那么一点不乐意。 毕竟除夕夜陶婉芯给他的难看，他还是历历在目。 章锦想了想开口道：“我们章家跟其他世家不同。我们章家并不是靠做生意起家，而是书香世家，我们章家的屹立不倒，靠的是一代又一代的学子和官员。 “所以，我们何必要上杆子的，求人家合伙去做这个生意？” 管家一听这话，顿时就着急了。 章家是书香世家不假，靠的是学子出仕不错，可现在章家已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了，家主就不想想家中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吗？光读书就能吃饱肚子吗？ 章家若是自诩清高，什么生意都不做的话，恐怕早都饿死了！难道就指着那些当官的拿回来的俸禄和私底下收受的贿赂吗？ 虽然是家族将他们培养出来，可人家当了官之后就顾着自己的小家了，怎么可能给这个大家族再贡献多少？ 管家深知这老头倔得很，再说也是无用的，所以只好退下了。 心中却是暗暗吐槽了一句，真是读书读傻了！ 若不是章家历代家主都是那个学识最渊博的，就这种脑子，怎么能当家主！ 其余世家的人，都在陶家的农庄外碰到了。 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听说一个动了，其余人自然也是闻风而动，所以到这里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农庄内，陶婉芯正在整理去年留下的棉花种子，估算种完这么多种子需要多少亩地，结果就听到有人过来传话，说是世家的管家都来了，想要跟她商量商量生意上的事。 “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陶婉芯疑惑了，“我跟那些世家都已经成了死敌了，他们竟然还来找我商量生意？” 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陶婉芯其实能猜到这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来。 应该是那些瓷器，让他们眼红了？ 不过眼红的话，不应该是想办法打垮她的生意吗？找她谈什么呢？ 带着疑惑，陶婉芯出去见了见他们。 陶婉芯原以为，既然是来求合作的，对方肯定得姿态放低点，可没想到一见到他们，个个下巴都扬的那么高。 本来就没打算跟其他人搞什么合作，再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她就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陶婉芯，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商议，想要入股你的瓷窑。”一个世家的负责人作为代表开口了。 说的是商议，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高高在上的架子让人实在生厌，陶婉芯挥了挥袖子，“不用商议了，我这里已经有人入股了，所以不再接受任何人的入股。” 这些世家代表人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打发了吗？ “陶婉芯，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是要学着点。”一个人率先开口。 “就是，生意的门道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可别把路走绝了。” “没错，这是过来人给你的忠告！” “吃独食，早晚会早到反噬！” “你是想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还是想要鱼死网破？” 陶婉芯诧异地看着这些人。 咱们在院子里说话，我都没请你们进去坐坐，你们是如何感觉出自己高人一等，在这里趾高气昂的？ 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 “谁给你们的大脸盘子在这里威胁我的？”陶婉芯瞪起眼睛对他们反问。 别看他们人多，陶婉芯的气势却是一点也不输给他们！ “来来来，都给我说说，我若是不答应你们加入，你们都有什么手段对付我？快说呀，来呀，赶紧吓唬我呀！我倒是要看看我会不会害怕！” 陶婉芯上前一步，倒是逼得他们那么多人反而是后退了一步！ “没错，我的确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一起赚，我只知道什么叫做独家垄断！我有的别人没有，我就可以赚钱！ “不服气啊？嫉妒啊？有本事你们也弄出瓷器来啊？你们若是能弄出来，还用得着到我这里入股？ “怎么的？是不是要给我来句这股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哪来的资本跟我说这句话啊？盘算倒是打的挺好的，用一点的钱换取巨大的利益。你们以为这个梦就你们会做啊？呸！做你们的梦去！” 陶婉芯这张嘴，一旦开始了，那就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个不停，让对方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宫宴上将章楠之给气走了啊！ 所以别看对方人多，陶婉芯一个人就以一敌百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两次拒绝 这些人在陶婉芯密集的语言攻势下，节节败退，无法招架。 若是动手，别看他们人多，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农庄，护卫多着呢！只要招呼一声，这些人能把他们给揍黏糊了！ 动嘴，太多年都是被人捧着过来的了，也没怎么吵过架，这么多张嘴都不是陶婉芯一个人的对手，继续吵下去也没有用了。 “陶婉芯，你还太年轻，对世家的力量一无所知。你信不信，若是不让我们入股，你所有的生意都会进行不下去！” 陶婉芯哈哈大笑了起来，“果然一看没办法，就开始不加掩饰地威胁了是吗？来，我倒要看看你们会用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 这些人在陶婉芯这里没有讨到好，反而是备受奚落，只能气鼓鼓地离去。 看着这帮人不甘心离开地背影，陶婉芯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随便拽过旁边的一个人来，陶婉芯顺口问道：“刚才这些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章家的？” 呵，这章家真是有趣了。 别的世家都知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一看到瓷器的巨大利益，就顾不上之前的恩怨，巴巴的跑来了。 可这章家还在那里自命清高呢！真觉得自己家书读的多了一点，就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了。 至于他们的威胁，陶婉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能把她怎么样？先别考虑太多，等他们出招了，她再接招就是。 这些世家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想要赚钱的方法也是想要强行入股，被拒绝之后也只会气急败坏。 不过他们回去之后就后悔了。 当时真是被陶婉芯给气疯了，竟然忘了做生意之道是和气生财。 所以回去之后想了想，第二天又返回来找陶婉芯了。 陶婉芯看着去而复返的这些人，脑子里更加的蒙圈。 怎么回事？ 是昨天互放狠话的环节还没玩够，所以今天继续？ “你们今天又想干什么？”陶婉芯无语地问道。 这些人的姿态比昨天低了一些。 “这生意嘛，就没有不能商量的。” “就是就是，这入股的方式不行，咱们可以换一种方法合作嘛！” “我们世家可是在大齐各处都有店面，有我们世家的帮忙，你的瓷器就可以从京城销售到全国各地啊！” “是啊，你要想想，光是京城，才能有多少的销量？江南那边有钱人也很多呢！” 果然是生意人啊，陶婉芯都不得不在心中给他们鼓起掌来。 昨天才被气走，还放了那么多的狠话，今天就又来了，还找出新的合作方式了！ 如果来找她的人不是世家的话，那陶婉芯很有可能就真的动心了。 可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在陶婉芯这里却行不通了。 她陶婉芯还就是跟钱过不去了，因为她不缺钱！ “抱歉，我就是不想跟你们合作！”陶婉芯淡淡地对这些人说道。 她是要从世家手里掏钱的，又怎么会让他们赚钱呢？ 世家就是大齐的毒瘤，陶婉芯可是想要搬倒他们呢，又怎么可能再给他们壮大起来的机会？ “陶婉芯，你可要想好了！答应我们就是双赢，不答应我们，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陶婉芯翻了个白眼。 又来了。 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刚还一副要好好商议的架势，结果一转眼就又变成了威胁了？ “车轱辘话来回说，你们累不累？话说完了就赶紧回去，想想到底要如何不让我好过。” 陶婉芯将人给赶走了。 秦煜走到陶婉芯身边，不解问道：“东家，你两次拒绝世家，真不怕他们报复吗？何况他们说的有道理，可以通过世家在全国各处的店铺来销售瓷器，您为什么不答应呢？” 陶婉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家做事，你当然不懂了。是不是活不够多？忙你的去，这些不用你担心。” 秦煜默默走了。 对，他够忙的了，操这个心干什么？若是东家真把自己的产业给玩黄了，他就可以解放了。 看着秦煜被她打击到默默走开，陶婉芯突然想起那一日凤仪跟她说的那些话了。 她说她二哥是吃醋了嫉妒了，所以到工坊上去盯着她了。 边想边走到了屋中，本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结果却鬼使神差地，拿起笔开始写信了起来。 这封信是写给太子的。 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个便条。 “世家两次想找我合作，都被我给拒绝了。” 一个小纸条，放到了竹筒里。她知道这个竹筒需要辗转反侧要经过好几人手，才能到太子的手中。 陶婉芯突然发现：咦？这时代没有飞鸽传书吗？ 于是竹筒打开，陶婉芯又在上面添了句话： PS：养几鸽子，最好是在你那里破壳而出的那种。 电报电话手机什么的，陶婉芯现在还没那个能力弄出来，所以就只能用这比较原始的办法，养鸽子了。 当这封信传入东宫的时候，凤稷还一愣。 真是稀奇了，陶婉芯竟然还会写信给他？ 莫名的，心中竟然还有点激动。似乎这种写信的方式同见面相比，又多带给了他一种期待感。 凤稷展开竹筒，拿出了纸条。看到上面那句话，他忍不住就露出一抹笑意来。 搬倒世家，一直是他的心愿。陶婉芯这是在告诉他，她是不会为了赚钱，帮助世家壮大吗？ 感觉这句话写的就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意思似的。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为了这么一句话，就特意写信过来呢？ 至于那个“PS”，凤稷没有弄懂是什么意思。但是陶婉芯让他养鸽子，那他养就是了。 想了想，凤稷也提起笔来，写一句话：我做的那对瓶子收起来了。你猜猜它们什么时候会摆出来？ 这封信又传到了陶婉芯的手中。 陶婉芯皱着眉头，嘴里咬着笔杆，心想：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不摆出来啊？ 一般人第一次做出来的成品太难看，不好意思摆出来，又想留着做纪念，就会收起来。但是太子的那对瓶子她看了，很漂亮的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带带我 “不知道，我猜你很珍惜自己的第一个作品，应该是怕打碎，不会摆出来了。写信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梁王凤荀……如何？” 上次写信没好意思直接问，梁王才是她写信的真正目的。 上次梁王想要入股被她拒绝了，说是要确认一件事情。 她要确定的就是这梁王是否可信。 虽然说看起来凤稷和凤荀的关系很好，但谁知道是不是只是表面呢？毕竟他们都是皇家子弟啊！ 不像凤仪，凤仪只是一个公主。可凤荀毕竟是个皇子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身上背着太子妃的头衔呢，那她可就不能资敌啊！ “你猜错了，那么好看的瓶子，不摆出来岂不是浪费吗？至于梁王，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他却绝对可信，是我最亲密的兄弟。” 凤稷听说凤荀也想入股的事情了。想必陶婉芯写信来问凤荀的事情，就是为了这个！ 他对此事自然要如实相告。 “既然你信他，那我就帮他。” “听说你不让他入股瓷器，而是新品？新品何时出？” “最近太忙，不过快了。” …… 两人不写长信，一直都是这样一人一句的你来我往，随意又自然。 不过这可苦了送信的人了，为了一句话，就要从皇宫，有时候跑到陶府，有时候跑到农庄，有时候跑到工坊。 两人写信互动的事，自然是逃不过凤铭的眼睛。 听着汇报，凤铭头都没抬，摆摆手说道：“两个年轻人，无所谓，由他们去！” 陶婉芯现在整日犯愁一件事，那就是人手不够。 细盐工坊、煤矿、瓷器，以及新开的两个厂子，几乎把所有能找来的劳动力都给找来了。 现在，街头连乞丐和流氓混混都见不到了。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职业”乞丐，只要出力干活就能赚钱，那干嘛还要上街头乞讨呢？ 小混混倒是游手好闲惯了。于是陶健为了帮妹妹，特意向皇上讨了一个巡街维护治安的差事，看到那些不愿意自己干活总想着不费力就能得到钱的溜子们，就动用点特权，强制性地将他们给扔到陶婉芯的矿上去。 陶庆、孟甫、杜丞这三个宰相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孟甫说道：“这街上那些游手好闲的人都不见了，贺行，你这女儿弄出这么多活来，还真是让不少人都吃上了饱饭啊！这算是一大功！” 陶庆还没来得及谦虚一下，就听到杜丞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陶庆很尴尬，就干脆直接闭上嘴了。 因为陶婉芯打了杜子明的事情，他们之间的这个过节还没能过去呢！这是因为同朝为官，又都是宰相，所以他们不得不继续在一起。 孟甫连忙打哈哈，“大家都是宰相，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陶庆：我女儿又没做错，我为什么要低头？ 杜丞：我儿子可是被打了一顿，是这么容易过去的吗？ 于是，两人同时“哼”了一声。 此时陶婉芯的脑中又想起了之前冒出过的那个念头来。 她到底要不要去跟皇帝陛下商量商量，要一些罪犯劳动改造的事呢？ 正想着，农庄外又有人来报，说是陆敏来找她了。 跟陆伯禽也是好久没见了，“让他进来！” 陶婉芯还以为陆伯禽这次又是带着那一帮纨绔兄弟们来找她玩呢。毕竟这段日子太忙，已经好久没跟他们一起疯了，他们肯定是又无聊了。 结果没想到他却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哟，陆伯禽，这是咋的了？”陶婉芯问道。 “别提了。”陆敏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我干什么了？”陶婉芯在他对面坐下，一脸的惊讶和不解。 “还不是你弄出来的那个瓷器！”陆敏一脸愤愤，接着又转化为悲伤，“太贵了呀！买不了几件就不敢再下手了啊！” 陶婉芯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就为这事啊？” 陆敏就一直用一副控诉的眼神盯着他。 “行了行了。”陶婉芯无奈了，摆摆手，“以后你还想买瓷器，别去店里了，直接去我工坊，我可以给你打折，便宜一点，按批发价给你。” 没错，是批发价，不是成本价。 成本这个东西，可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陶婉芯之所以会说出批发价这个从，这是因为有许多嗅觉敏锐的商人已经察觉到了商机，跟陶婉芯联系过了。 他们同样是跟那些世家的想法一样，想要将瓷器运到京城之外的地方去。 运到外地去，这价格肯定是会提高，可如果他们找陶婉芯再谈谈价格的话，就可以赚更多。 陶婉芯虽然拒绝了世家，但是普通商人的合作她还是很乐意的。 士农工商，大齐商人的地位还是很低的，尤其是那些并非出身于世家的商人，存活就更加艰难。 但是陶婉芯却深知，商人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所以能扶持他们，就尽力扶持一下。 陶婉芯已经给老爹建议过修改税法了。她要让大齐的主要收入从农业税，渐渐变成商业税，那商业就必须发达。 陆敏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可还没持续多久，却又暗了下去。 “怎么，还有不高兴的事？”陶婉芯又察觉到了。 陆敏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是批发价，便宜一些，我也买不起多少件啊！别看我爹是个侯爷，我家也还是很穷的！” 陶婉芯就静静地等着他，知道他后面应该还有话呢。 陆敏继续说道：“平日咱们在一起玩，在一起败家。可是现在呢？你虽然依旧败家，可是你也会赚钱啊！而且你赚钱的点子真是层出不穷，你看看你现在的身家，我们这一帮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你啊！你也算是咱们这帮纨绔中，最有出息的了？” “所以呢？”陶婉芯静静地问道，等着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所以，你能不能带带我？让我也跟着赚点钱啊！”陆敏的脸上露出了请求的神色。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陶婉芯的疏忽 听到这，陶婉芯笑了。 这陆敏先是来哭穷，然后借由没钱的引子，提出想要赚钱的念头。还是很懂谈话技巧的嘛！ “不错嘛陆伯禽，你成长了呀，知道要赚钱啦！”陶婉芯笑着说道。 以往这些纨绔子弟们只会大手大脚的花钱。反正都是官家子弟，比起普通百姓来，他们可是一点都不缺钱，也不觉得赚钱辛苦。 最多只会觉得他们的爹娘为什么这么抠，限制他们的零用钱。 而现在，其他人先不说，这陆伯禽是终于知道他不够用了。 陶婉芯又接着问了一句，“来，陆伯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通要努力赚钱的？可别光跟我说是因为买不起瓷器，所以你才决定是奋发向上的。” 陆敏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赧神色，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这不是喜欢容德公主么？虽然说我以后会继承我爹的爵位，以后也是个侯爷了，可我觉得容德公主应该看不上我这种靠着家族的庇佑才当上侯爷的人。 “你说咱们同样是纨绔，为什么容德公主就喜欢跟你一起玩呢？后来我左思右想，想通了。 “你虽然跟我们一样也在疯玩，可你玩的同时还干了这么多的实事，赚了那么多的钱。我想，我若是跟你一起干点正事赚点钱的话，起码容德公主能正眼看我一眼了？” 陶婉芯听着这些话，发出了“哇哦”的一声，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点点头。 她就觉得应该不仅仅是瓷器的事刺激到了他嘛，果然这还有一层原因。 这爱情才是人进步的最大动力啊！ 乒乓球打再多也是会腻的，人终究都要成长啊！ 陶婉芯想了想，这才开口道：“带你赚钱，当然可以。毕竟咱们是好朋友嘛！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陆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什么要求？” 对于他来说，有要求不是问题，就怕陶婉芯根本不想带着他！ 陶婉芯说道：“瓷器的股份，我分给太子了。还有一个奢侈品的窑，梁王要入股。所以我决定让你入股我的第三个厂。” “赚的钱多吗？”陆敏连忙问。 陶婉芯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这个厂出来的东西不是像瓷器那样的奢侈品，而是关乎民生的。意思就是说，单价不会高，但是销量会比瓷器这些东西高，所以会不会挣钱，你自己考虑。” 这么模糊的回答？陆敏皱着眉头看了看她。 可短暂的思索之后，陆敏的眉头就松开了。 “陶婉芯，吓唬我？想看我有没有魄力是不是？我突然发现我上当了，你弄出来的东西，有不赚钱的吗？你这么跟我说，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胆子跟你干？” 陆敏一副已经把她看穿了的模样。 没想到陶婉芯却是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这只是在撇清关系，如果到了后面赚不了钱，你别找我麻烦，毕竟我可不是什么都能控制的。” 然而陆敏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些话他都没听进去。 “行了行了，你还是说说要求！” 陶婉芯其实是有一点吓唬的成分在里面。毕竟灵魂是个现代人，陶婉芯知道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可没想到，陆伯禽现在对她都已经是盲目信任的状态了吗？ “好，那我说了。只要你能在我准备让你入股的厂子之中，跟那些普通工人一样干活干上七天，我就让你入股！” “干活？”陆敏的眼睛顿时瞪大。 他堂堂威远侯世子，竟然要跟工人一起干活？ “不是陶婉芯，咱们好歹朋友一场，你就这样对我啊！怎么让你带着赚点钱就这么复杂呢？” 陶婉芯哼了一声，“这就受不了了？” “我只要求你干七天，人家那些工人可是一干起来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了！不让你体验体验赚钱的艰辛，让你入股，你有了钱了只会继续花钱大手大脚。” 陆敏一脸不乐意的神情，看了陶婉芯好长时间。 不过陶婉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就是在说：就这一个条件，爱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入股的事就没门。 最终，还是陆敏妥协了。 谁让人家陶婉芯现在是大佬呢！谁让是自己需要人家带着赚钱呢？ 陆敏咬了咬牙，“行！我干！” 陶婉芯这才乐了起来，“好，那回去准备准备，最好是锻炼锻炼体力，免得干活的时候干不动！” 陆敏知道陶婉芯这是又在调侃他了，对着陶婉芯握了一下拳头，这才离开了，乐得陶婉芯直笑。 不过陆敏走后，陶婉芯的笑容就渐渐淡了，最后消失。 陆敏来之前，她就在为一件事情发愁，现在她走了，她还得继续犯愁。 她即将要制造的另一件奢侈品，是玻璃。这件虽然不是跟民生无关，但前期陶婉芯是想要将它当做奢侈品来出售的。 而另一件跟民生更紧密的，其实就是水泥了。 陶婉芯突然想到，制造水泥会产生大量粉尘，十分容易让工人得一种叫做“尘肺”的病。 所以工人作业，必须带上专门的防护口罩，普通的那种可不行。 而这种口罩，在现在这个时代可弄不出来，想要的话只能用纨绔值兑换。 一个口罩，纨绔值就很高了，更不用说那么多的工人，那是需要多少口罩啊！ 光兑换口罩都能让陶婉芯倾家荡产啊！ 虽然说在古代人力是最不值钱的资源，但陶婉芯的道德底线却是不允许她这样肆意地践踏生命。 这一查水泥的事，陶婉芯才发现，煤矿和玻璃厂也是需要口罩的！ 陶婉芯顿时自责不已。 想到这，陶婉芯立刻赶到了矿上去。 矿上的情况，其实倒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工人也不是傻的，也用围巾手巾之类的东西把鼻子和嘴给捂上了。 但陶婉芯知道，这也就是聊胜于无，过滤的效果极差。 被陶进选上来的负责人见陶婉芯来了，连忙过来迎接，“小姐，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有。”陶婉芯点点头，“给我全部叫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十吨过滤棉 陶婉芯顾不上下面那些工人们还在群情激奋，当即就选择了现在就打开礼包！ “来点给力的，来点给力的……我去！” 陶婉芯在心中自己默默祈祷着开启了礼包，结果礼包中蹦出来的东西让陶婉芯瞬间僵住，简直无法表达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就是为什么其余人看向陶婉芯的时候，发现她瞪大眼睛，嘴角抽搐，仿佛傻了一般的样子。 陶婉芯在狂喜。 系统这次真的是太给力了！ 真的是心想事成啊！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啊！真的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这次礼包开出来的东西，竟然是十万吨过滤棉！ 十万吨啊！ 过滤棉有多么轻，带过口罩的人都知道，十万吨，够做多少个口罩了啊！ “系统，为什么这次这么大方啊？”陶婉芯在心中默默地跟系统沟通了起来。 “回宿主，技术永远比东西更贵重。这次礼包给的是实物，所以数量会比较多。” 听了这句话，陶婉芯有槽想吐，可是又不敢吐出来，怕被脑海中的系统 听见。 买这么多过滤棉所需要的纨绔值，应该购买好几样技术了？这系统好像有点不会算账啊！ 还是别说，免得被系统听见了，收回奖励。 心头的一个大患解决了，陶婉芯顿时又有精神了。 她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光芒，看向了眼前的这些工人们。 “都不要吵！”陶婉芯大喊一声。 下面的声音稍微安静了一点点。 陶婉芯继续喊道：“让大家停工，不是不管你们！” 这下人群就变得更安静了。 “因为之前大家没有防护措施，在矿山工作了这么久，身体会受到一些伤害，所以以后不能继续在矿区工作了。 “我会给大家安排其他的工作，愿意服从调剂的话，就会有新工作，不用担心没活干！不愿意的，我可以给一笔补偿金，你们自己去谋生！” 说到这，陶婉芯扭头对一旁的秦煜说道：“一会登记的时候，将这一点也给记下来。对了，还要记录一下是否有人出现咳嗽、痰多、胸闷、气短的症状。” 秦煜连忙掏出自己随身的小本本记录了下来。虽然他觉得自己脑子很好使能记住，但事情太多，可千万别有疏漏。 陶婉芯看着秦煜还得随身带着包，里面装着笔墨纸砚，笔和纸也就算了，关键是那墨不太好带，就又说了一句：“记得再提醒我一件事，有空的时候给你弄只笔。” 秦煜记录到这里的时候一愣，抬头看向陶婉芯。 给他弄只笔？ 接着听到陶婉芯又说：“对了对了，还有。” 秦煜：幸亏我没把纸笔收拾起来。 陶婉芯看了那些工人一眼，压低声音，偷偷对秦煜说道：“记得提醒我，给这么多人找工作的事。” 秦煜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这么多的人，也偷偷问道：“东家，您还没想好让他们做什么，就先应下这事了？” 陶婉芯撇撇嘴，“我也是没办法啊！” 事情发生的紧急啊！ 不给秦煜再说话的机会，陶婉芯却已经又看向了眼前的那群工人，心中想着这么多人，秦煜能不能忙得过来啊？ 幸亏有了他，自己可以把这么麻烦的事情丢给他了。心中非常不厚道的，为自己偷偷庆幸了一下。 秦煜被陶婉芯留在矿上了，自己回了农庄。 女工工坊当初就是靠着农庄建立的，离得很近，陶婉芯就直接去找苏嫣了。 “最近工坊怎么样？”陶婉芯先是问了一句。 “回小姐，最近工坊还可以。不过大家就是担心现在天气热了，毛衣会不会就不好卖了，是不是需要她们减少产量。 “毕竟产量一减少，她们能拿到的工钱也就少了，所以情绪上会有些担心。” 陶婉芯点点头，就这事啊，根本不算事！ “毛衣的产量的确是可以稍微降低一些，不过却不会停止。”陶婉芯说道，“毕竟你想啊，大家都要提前准备过冬的衣物，不会等冬天到了再买。” “而且咱们的毛衣又不是只卖京城这一个地方，有商人开始准备将毛衣运到别的地方，所以不用担心毛衣的事，以后只会招收更多的女工，织更多的毛衣。” 打毛衣主意的商人，比瓷器的少一些，毕竟毛衣跟瓷器相比，还是有季节性的。现在运送到别的地方，那些没见过的人，也没有那个天气来验证这毛衣的保暖性了。 但是有些商人就很聪明了，他们知道，夏天的毛衣跟冬天的毛衣可不是一个价格的。他们在夏天将毛衣屯下，等天再冷的时候卖，赚的钱更多。 “不过，”陶婉芯又接着说着，“毛衣的产量可以降低，毛线的生产却不能停止。” 会织毛衣的人越来越多，有些聪明的主妇买了件毛衣回去拆了，研究研究就知道怎么织了，就可以不用买成品，只买毛线。 趁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可以慢悠悠地织，给全家人都备上冬装了。 “是，小姐，我知道了。”苏嫣点点头。 “既然毛衣的产量要减少，那很多人手就可以腾出来了。我现在要加急制作一批东西。” 听到这，苏嫣就连神色都严肃了几分。她就知道小姐来找她，肯定是有正事的。 当初棉花快结束的时候，小姐就让她们紧急处理羊毛，如今毛衣产量减少，果然就又有别的事情了。 “我现在需要你们制作口罩。” “口罩？”苏嫣又迷茫了，不过她知道小姐会解释的。 陶婉芯拿过纸笔来，开始画了起来。 “看到了吗？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么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不过我要你们做这种交叠式开口的。” 画不明白，陶婉芯正想该如何解释清楚，却突然想到喊了起来：“苏嫣，见过我的枕头套！就那种的！” 陶婉芯睡不惯古代那种很高的枕头，十分奇怪古人睡这种枕头不会落枕吗？所以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自己制作了一个扁平的荞麦枕，还有枕头套。 棉花太软了，橡胶的又没有，所以还是那荞麦枕最健康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奈何玉楮短 陶婉芯恨不得拿把扇子给自己扇扇风。 脸太热了。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嘛！ 说辞弄得这么文雅，她就听不出来那暗涵的意思是——我想你了？ 好像是暗戳戳地说想她了，但是又不愿意表示地太明显，所以才把话说得这么别扭和隐晦，这样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大纨绔就听不出来了。 什么嘛！ 这是想她了又不想让她知道的意思？ 陶婉芯一瞬间心中乱了许多。 不是说好了大家只做表面夫妻吗？那还说这些话干什么！所以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可她又为什么会想多呢？又或者，正是因为那句“表面夫妻”，所以才写的这么隐晦，就是因为想她了也不敢承认？ 哎呀哎呀，猜来猜去的，好烦呀！ 其实此时凤稷的心中也是有点小忐忑。他这次可是写了一封跟以往不太一样的信过去，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或是惹她生气呢？ 凤稷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陶婉芯的文化水平。那两句话在她面前，定然是浅显的不得了。 可就怕自己这么直白，让她觉得心中不快了。 陶婉芯咬着笔头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这封信应该怎么回。 最终，她将笔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有了决定。 她在这里扭捏纠结什么呀！她可是个纨绔呀！ 你含蓄，那我就给你来个直白的！我这封信回过去，就知道你撩我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了。 陶婉芯回道： 春近人倍忙，披星戴月光。 奈何玉楮短，无尽相思长。 妈呀！ 陶婉芯写完后，自己都不敢看第二遍，连忙卷了起来，塞回竹筒里。她怕自己多看一遍，就会忍不住将那纸条撕碎的冲动。 太子给她文绉绉地拽了句词，所以她也就文绉绉地回了几句。 其实就是说：我最近太忙了，忙得披星戴月的，所以没空写信了。我也是想你的，只是这纸条太小了，都写不下了。 这首诗可不是陶婉芯“抄”来的，而是自己诌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水平是连她前世的那些古代大诗人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哪里算得上是诗呢？ 所以太羞耻了，羞耻的不想看第二遍。 更羞耻的就是自己竟然如此直白。如果人家凤稷没有那个意思，她丢了这么一句过去，简直就想要学习鸵鸟，将自己的脑袋给埋起来了。 良久，陶婉芯才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喊出来自己要非太子不嫁，纨绔本质已经暴露无遗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所以心一横，陶婉芯将信塞到了送信人的手中。 为了不让自己去想凤稷看到这封信会是一个什么反应，陶婉芯逼自己投入到工作之中，忙碌起来。 看着秦煜走过来，陶婉芯说道：“不用提醒，我刚说完的话还没有忘呢！我知道，我接下来该去给工人找新工作了。我现在就回农庄！至于你的笔，再等等，等我有空！” 秦煜想说的话全被堵住，只能默默地停下了脚步，点了点头，表示没错，他要说的就是这个。 看来东家也不是拿他当备忘录，自己也记着事情呢！ 陶婉芯回到了农庄，找到了她的那些工匠们。 “来活了来活了！都打起精神来了！”陶婉芯对他们说道。 这些匠人们自从上次做完了纺织机和炉子，还一直再没有做什么新东西呢！ 纺织机是做了许多，可是到现在还都没有用上，这让他们有点着急有点不甘。 如今一听小姐用这样的口吻跟他们说话，他们就知道新的挑战要来了。 “小姐小姐，这次我们要做什么东西？”匠人们连忙问道。 陶婉芯拿出了一张图纸来，说道：“这次要做的，是水车。” “水车？”众人疑惑着，围了上来，开始看图纸。 “再过段日子就该到了要灌溉的时候了，有了这种新型的水车，灌溉农田就会变得更加方便。” “好东西！” “真是不错！” 匠人们一听，都纷纷夸赞了起来。 陶婉芯继续说道：“过几天呢，可能会来一波人，你们先让他们帮着打下手，帮帮忙什么的。若是这其中有意愿成为工匠的，以后也可以培养一下。所以，你们先把这图纸拿去研究，弄明白了才能指导别人怎么做。” “好的小姐，明白了！” 这就是陶婉芯给矿上的那些工人找的其中一条出路。 不过打下手的人不需要太多，毕竟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做，所以这里可能接纳不了多少人。 还要再找别的办法。 陶婉芯又去了仙来酒楼，去找绿竹。 “小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想死你了！”绿竹一见到陶婉芯，就委屈巴巴泪眼婆娑地说道。 她好羡慕苏嫣啊！女工工坊离农庄近，可以随时见到小姐，可是她在这酒楼中，就离小姐远多了，没法经常回去。 “多大个人了，都能独当一面了，竟然还哭呢！”陶婉芯笑着给她擦了擦眼泪。 “酒楼最近怎么样？” “酒楼生意很好啊！”说到正事，绿竹就不哭了，“每一天生意都很忙呢，人手都有些不够用了！” “是么？” 陶婉芯还以为酒楼不会缺人，毕竟这么贵的酒楼，能吃得起的人应该不多。 “是啊！”绿竹连忙说道：“随着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任何方面的人都开始不够用。店小二不够用，厨师不够用，打扫卫生的人都不够用！ “有人在前面端菜，在后面洗盘子的人就不够了，收拾桌子的人也不够，打扫包厢的人也不够。还有啊小姐，我觉得还得安排些守卫咱们酒楼的人。 “有的时候，我夜里总在楼下看到一些晃晃悠悠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咱们酒楼心怀不轨的人，我可真怕咱们毛衣店的事又发生。” 陶婉芯点点头。哟，绿竹这说的，不就是“保安”这个职业嘛，可以的。 “好，我知道了，幸亏你这边又帮我消化掉了一部分人。”陶婉芯说道。 回去之后，陶婉芯有把秦煜给找来了。 “我了解过了，其实各个店中都可以安排进去很多人。店铺表面上看起来不缺人，实际上不过是分工不明确，忙也硬撑着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制作口罩 而这个时代也没有拉链，所以陶婉芯就制作了那种交叠的枕套。 苏嫣也是贴身服侍过陶婉芯的，所以自然是知道那个枕头套的。 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明白了。 “小姐，这口罩用什么材质呢？”苏嫣又问。 “咱们制作织布机的时候，不是纺织出了几匹棉布来吗？就用那个。” “啊？”苏嫣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棉布的数量可是非常稀少啊！当初小姐送给皇后娘娘，也只送了半匹而已。 小姐都舍不得用那棉布做衣服呢——嗯，小姐还可以穿丝绸——总之就是少，现在小姐竟然要将它们拿来做什么口罩？ 那是什么多重要的东西吗？ “小姐，那中间空心的，难道里面是要放东西吗？”苏嫣又问道。 “对。”陶婉芯点点头。 过滤棉这种这么重要的东西，有钱都买不到，陶婉芯自然是不能轻易拿出来。 口罩被陶婉芯“改良”成这个样子，她也是实在没办法。 在陶婉芯的记忆中，她小时候的口罩，就是棉布口罩，这说明棉布是最亲肤的材质了。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这种口罩只是保暖，过滤性并不高。 之后爆发疫情什么的，大家都要带一次性口罩，中间是有过滤棉的那种。 让陶婉芯现在做一次性口罩，她是没有办法那么奢侈，也没有那个材料。所以只能用棉布做口罩的内外层，再将过滤芯放入其中。 “苏嫣，你现在有这么几个任务。 “首先，定好加工口罩的价格。毕竟制作口罩比毛衣容易多了，口罩靠的是走量。所以这个价格你要计算好，毛衣是产量低价格高，口罩是产量高价格低，别让原本制作毛衣的人制作口罩后有什么不满。 “其次，要做一个统计。那棉布可不是裁成几块缝起来就能用的。人的脸有大有小，又胖又瘦，将口罩分成几个型号。 “这些事情我就都不过问了。既然工坊交给了你负责，那出了问题，我只找你。” “是的小姐！”苏嫣使劲点了点头。 她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也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信任。 “对了，等一会我拿中间那个夹层给你看看，这样制作外壳的时候你就知道厚度了。”陶婉芯又补充一句。 “好。” 陶婉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有口罩做出来了，她的那些产业才能展开。 陶婉芯避开了苏嫣，这才开始跟系统对话，“系统，这十万吨我能不一次取出来吗？可不可以一次取一点？” “回宿主，只可以一次取一吨，分十次取完。” 陶婉芯嘬了嘬牙花子，系统这是不愿意给她当的库房啊！ 那她可就真得找个库房了。 当初为了储存毛衣，倒是特意建了个仓库。这个仓库必须要防蛀防潮防老鼠，现在看来，条件倒是也挺符合储存这些过滤棉的。 陶婉芯来到仓库中，仓库中搭建了许多架子。毛衣用麻布包裹好，整齐的放在架子上。 陶婉芯又去找苏嫣了，“为了装毛衣定制的那些箱子，还没做好吗？” “小姐，应该还没好，因为咱们这一次定制了许多。” 她们定制的是铁箱子。 如果是木头箱子的话，容易被老鼠咬坏，所以苏嫣决定做一些铁箱子。 如今小姐因为献上了铁矿，所以想买多少铁，就买多少铁。在别人看来用铁打造箱子是一件太奢侈的事，可是在小姐这里却不算是个事。 “去问问。”陶婉芯说道，“做出来多少了就先拿回来多少，毛衣都赶紧装进去，库房腾出来，我有用。” “是，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去催。”苏嫣说道。 箱子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打造的，自己农庄上也有铁匠，也打造了一些。所以有一些箱子很快就拿过来了。 毛衣开始往箱子里装，陶婉芯还偷偷兑换了几颗樟脑丸丢了进去。 库房里终于腾出地方来了。 夜里，等到女工都下班了，陶婉芯这才又偷偷返回了库房，从系统中取出了过滤棉，一匹一匹好好的放在了架子上。 因为是三更半夜，又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她凭空变出东西的场面，所以这些工作就只能陶婉芯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干了。 一吨的东西啊！ 当陶婉芯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后，感觉自己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她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忙了一夜，天都亮了，陶婉芯干脆直接在库房里休息了。 到了上班的时间了。苏嫣很有责任心，每次都是最先来。先将工坊全都查看巡视一遍。 库房也是需要巡查的地方，所以当苏嫣打开库房的门时，一眼就看见了陶婉芯，还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怎么在这呢？” 陶婉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本想给她指指这些架子，告诉她过滤棉在这里了，可是却也根本就抬不起手来。 没办法，最后她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表示让她自己看。 苏嫣连忙朝那些架子上看去。 其实她一进来，余光就觉得那些架子有些不对了，只不过当时注意力全在小姐身上，没空去看。 现在一瞧，原本空荡荡的架子上摆满了东西，这定然就是小姐说的过滤棉了！ “小姐，这就是过滤棉？” 陶婉芯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嗯”字。 这下苏嫣心中有数了。 “我明白了小姐，我会带领女工，好好生产的！” 陶婉芯缓了这么半天，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能开口说话了。 “这些过滤棉，是比任何都珍贵的东西，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一定要给我看紧了，看牢了。不光上次咱们毛衣店的悲剧不能重复上演，更要杜绝损耗，偷窃等这些情况的出现，明白吗？” 苏嫣从陶婉芯那不同寻常的严肃口吻中感受到了这些过滤棉的重要性，连忙使劲点了点头，“小姐放心！苏嫣拿命担保，这些过滤棉不会出任何问题！” 陶婉芯嘴角抽了抽。 最怕插旗了。 越这么说，越爱出问题。何况东西再重要，能比人命贵？真出了问题也不能要你的命啊！你还是给我看好，别出差错就行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表格有大用 口罩的事情算是有了眉目了，接下来的事情扔给苏嫣，陶婉芯不用操心了。 不知道矿上怎么样了？ 不知道秦煜有没有忙晕了头？ 陶婉芯这心中有些放心不下，又骑上那匹马，朝着矿山飞奔而去了。 就在她刚走，送信的人却是又到了，结果扑了个空，打听到陶婉芯去矿山了，就只能认命的继续往矿山上赶去。 若是别人的话，估计他把信放在农庄就走了，可这是太子的信啊！写给未来太子妃陶婉芯的啊！ 所以一刻都不敢耽误啊！ 陶婉芯已经到了矿山了，可这里的场景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原以为这里会吵吵嚷嚷，群情持续激奋中，人群将秦子轩给包围住，他弱小的身躯淹没在人海之中，无助又可怜。 可事实上根本并非如此啊！ 在这里忙碌的，并非只有秦子轩一人，还有好几个书生模样的在一起帮忙。 每个人都跪坐在一张小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摞纸。那些纸并不是空白的，陶婉芯远远地望了一眼，那纸上……好像是被画了表格？ 工人们已经在这些小方桌前都排好了队，由这些书生问，他们答，然后再记录在了这张表格上。 陶婉芯悄悄走到了秦煜的身边。 这回那纸看清楚了，真的是表格，列出来的都是她那天提出来要记录的东西。 陶婉芯看向秦煜的目光顿时就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发现了一个宝藏一般。 她还以为秦煜会如同以往的记录一般，一页纸记录一个人，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信息。她可从来没教过他用表格的方法啊？ “秦子轩，干的不错嘛！”陶婉芯出声说道。 秦煜扭头，这才发现东家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了。秦煜刚想起身，就被陶婉芯按住肩膀一巴掌给按回去了。 秦煜也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办法的？”陶婉芯一边在旁边站着看秦煜登记，一边向他问道，一点打扰人家干活的自觉都没有。 幸好秦煜还稍微有点一心二用的本事。听完了陶婉芯的话后，先是问了下一个人的情况，一边在纸上开始写着，一边回答起了陶婉芯的问题。 “东家那天吩咐了事情，感觉要的挺急，我觉得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这种时候当然不能一个人累死累活，就需要找人来帮忙了——你是接受新工作安排，还是拿补偿金？” “我要新工作。” “新工作，好的。于是，我就找了几个同窗。跟我一样，他们也落第了，不过还准备继续考。所以就需要挣点钱，否则就无法在京城留下了。我就利用东家给我的职权，将他们找来了。有没有胸闷、咳嗽等症状？” “有的时候有点咳嗽。” “咳嗽是，好的。我找来了我的这些同窗，又去找了矿山负责人。毕竟这里有多少工人，情况如何，还是他最清楚。下一个！” 陶婉芯点点头。作为她的大管家，她的确是给了秦煜很多权限。就比如如果有需要，他可以自己招点人手帮忙，工钱也由他决定。 只不过嘛，如果这些人出了问题，那责任也是在秦煜。 “我问了问这里有多少人，跟同窗去找匠人借了尺子等工具，绘制了足够多的表格。这样记录会更清晰，也更加快捷，还不会漏项。你家住哪里？” 看着秦煜低头写地址，陶婉芯又问道：“表格的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很容易想到啊！新式的记账方式，那不也是用的表格，所以才能一目了然？我觉得表格是有大用的，可以用在各个方面。要赔偿金还是新工作？是否胸闷气短咳嗽痰多？” 陶婉芯发现了，小桌子上的纸分成了三摞。 一摞是空白表格，一摞是要赔偿金的，一摞是要新工作的。 记录的时候就将这两种情况分开，省得倒时候再分一遍，陶婉芯觉得秦煜真的很有工作头脑。 “秦子轩你来我这是对的。你适合干实事，不适合去写那些华而不实的文章。”陶婉芯说道。 秦煜无声地笑了笑。 他最开始来给陶婉芯干活的时候，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 毕竟身为一个读书人，进庙堂才是最高理想。若不是因为三次落第实在是让他心灰意冷，他也不会来给陶婉芯做工。 一开始的忙碌，让秦煜忘了落第的难过。而再之后，他反而喜欢上了这种充实的生活。 他觉得陶婉芯说得对，他可能真的不适合读书，干点实事挺好的。 陶婉芯拿起桌上的一摞纸，翻了翻，心情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她看到这上面的记录，很多人都出现了咳嗽症状。这让她不由得眉头紧锁。 陶婉芯多希望，这些人咳嗽只是因为感冒而已。 毕竟感冒能好，尘肺好不了。 陶婉芯对系统问道：“系统，如果真有人得了尘肺，你能有办法吗？” 系统回答：“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系统做不到。宿主加油努力赚纨绔值，一切皆有可能。” 陶婉芯得到这样的回答，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尘肺，其实在她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都没有办法。但是系统是个多么神奇的存在啊，不能用常理思考，所以它肯定能做到！ 就在此时，送信的人也感到了。 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对着陶婉芯伸出手来，递出了那个小竹筒。 “陶小姐……信……” 陶婉芯展开了信，送信的人瞟了一眼，没敢看清写了什么，但发现也只有一句话而已。 为了这一句话，想起自己这辛辛苦苦的一路，真的好想哭。 陶婉芯看着纸条上写道：近日鱼雁鲜少，鸽舞以慰寂寥。 陶婉芯的脸突然腾的一下，就像烧着了火。 往日里两人交流，从来不搞这些文绉绉的东西，都是大白话，类似于你吃了吗？ 可是今日太子怎么一反常态，写了这么一句话过来？ 而且这话里的内容总让她忍不住想多。 他说：最近咱们写信变少了，我只能看着鸽子来安慰自己的寂寥。 说白了，就是问你最近忙啥呢，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想到一块去了 凤荀有些傻眼。 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忙。 “人？你要人干什么？” “我那矿山停工了啊！我要招人开工啊！” “那你之前为什么把原有的工人遣散了？重新招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 陶婉芯摆摆手，懒得跟他解释。 别说他们不一定懂“尘肺”是个什么意思。说不定在皇家的眼中，普通人的性命更贱呢！ 陶婉芯不打算指责他们什么，反正也都是时代的局限性。 “嗯，那我尽力帮你想想办法！”凤荀也不问原因了，直接说道。 “钱我会给你送来，办法也会帮你想的！” 跟陶婉芯告辞，他知道他那二哥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他带消息回去呢！ 因为陶进大肆招人，所以众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陶婉芯遣散工人，却又重新招人的事了。 陶婉芯又有纨绔值叮叮当当的进账了。 “你们说陶婉芯是不是傻？” “她那个脑子有毛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时犯时不犯的。” “这次不知道又是抽了什么疯了，疯病又犯了。” “她把矿上的人全赶走了，现在却又大肆招人，什么毛病？” “听说他们陶家还在为招不到人而犯愁呢，你说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可不是么！” …… 不过这其中给陶婉芯提供纨绔值最多的还不是吃瓜群众，而是那些被她从矿上赶走的人。 “什么意思啊？不要我们，再招人？” “为什么啊？如果是矿山不干了，赶走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问题是你还要招人的啊！” “是嫌我们干的不好，所以要招别人吗？可你根本就招不到人！” “我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干了！” “你最好永远找不到人，最后还得让我们回去！” …… 陶婉芯没想到，同一拨韭菜可以割两次啊！ 这些工人真是给力啊，又给他提供了这么多的纨绔值啊！ 凤荀回去了，将陶婉芯的话给凤稷重复了一遍。 “所以二哥，你说陶婉芯她奇怪不奇怪？明明那么缺人，那为什么还要把现有的工人都停工呢？” 凤荀十分地疑惑。 凤稷却显然并不在此纠结，而是说道：“她定然是有她的考虑，她的思量。我们要做的不是猜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要想想如何才能帮到她。” 凤荀：“……” 服了这两口子了。 “她说我不在封地，所以没有办法，本来我还不服气，可后来仔细想想，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别说是我，就算是咱们父皇，应该也没有办法强制人到矿山上干活去？二哥，你应该也没有办法？” 凤稷却没有说话。 的确是有些困难，但是凤稷却不会是轻易服输的那个。遇到困难不能直接说没办法就算了，而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沉默了一会，凤稷缓缓地开口，“如果将那些本来应该发配的罪犯不发配到那些穷苦之地，而是发配到矿山上去的话……似乎可以解决一些问题。” 陶婉芯肯定没想到，凤稷竟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凤荀听到这话，也坐了下来，托着下巴开始思索，“二哥你别说，我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除了那些要被流放的，还有那些被关在牢里的，也可以让他们到矿上去啊！省得关在牢中还得管饭。”凤荀说着，坏笑起来，仿佛找到了一个给自己父皇省钱的好办法似的。 接着他又感叹了起来，“以前一些犯了错的犯人，也会被弄到什么黑石营这样的地方去干活。让他们去矿山，那不比去黑石营舒服多了？” 凤稷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在旁边畅想美事的凤荀，摇摇头道：“可是你忘了一点。” “去黑石营那等地方做苦力，创造出来的价值是属于大齐的。而去了矿山，创造出来的价值是属于陶家的。父皇，不一定会同意。” “那……该怎么办？” 凤稷想了想说道：“即便希望小，也要去尝试一下，总不能因为困难，还没努力呢，就先打退堂鼓了。” 又是沉默了片刻，凤稷再次开口：“这样，你去找陶婉芯。就说如果送一批罪犯去给她做工，她不需要给这些罪犯工钱，但是却需要接受朝廷派人去看管，同时还要分出一部分利益给朝廷，问她能否接受。 “我去找父皇，问问可否将罪犯送入矿山，以此从陶婉芯那里换取矿山的利益。” 两方面，同时进行。 凤荀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可是二哥，这同时进行，有风险？你这样的说法，是建立在双方都答应了条件的前提下啊！若是有任何一方不同意，这不就成了欺骗吗？” 凤稷拍了拍他，“你去陶婉芯那边，是可以实话实说的，就说这只是我们目前想出来的办法，正努力去将它实现。” 但凤荀依旧担忧，“那二哥，这不等于你要去父皇那边撒谎吗？” 凤稷摇头笑笑，“不用的担心。你不了解陶婉芯，这些条件陶婉芯是会答应的。派人看管那些罪犯，不算什么大事，相反还算是给她帮忙。而分出一点利益，就更不算什么事了，陶婉芯其实对钱看得并不重。” “哦，那还行。”凤荀点点头。 可是他接着反应过来一件事，眼珠子一转，一脸狡黠地看着凤稷，坏笑说道：“那这么说，二哥你是很了解她喽？你又是为何这么了解她呢？” 凤稷这回没理她了。 我们两个的事，能告诉你吗？ 凤荀就按照他们商议好的，再次去找陶婉芯了。 陶婉芯一听，顿时眼睛瞪大，连忙欣喜说道：“行啊行啊！太行了！我同意，没有任何问题！” 不就是分出一些收益去吗？有什么问题呢？别人都以为她陶婉芯干这个干那个是为了赚钱，但实际上她真的只不过是想让大齐变得更好一点啊！ 还有朝廷的人派来当保安，这就更好了啊！ 她早就打过那些犯人的主意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去给皇帝送点礼，让他答应自己呢，没想到今日凤荀却过来主动提出这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王爷也帮不了的忙 “不说远处，就说这近的，女工们将毛衣织出来，再运送到店里，就需要人手！ “类似这种的工作，还多着呢！ “如果他们对这些工作还都不满意的话，那就再等等，以后还会有很多活的——如果他们愿意等的话。” 秦煜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会比当初给这些人登记还要忙。 毕竟一个人一个人对接，一个人一个人了解，更麻烦。 “好，我知道了。” 秦煜点点头，赶紧转身去忙了。这么多活，他得抓紧时间啊！ 煤矿虽然停工了，但玻璃、水泥厂的准备工作却没有停止。如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陶进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结果陶婉芯又来了。 “三哥，帮我招人啊！如今煤矿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你得帮我再招人啊！” 哦，不对，那三个混混陶婉芯就没有放他们走。 这就不能怪陶婉芯黑心了。毕竟放火这种事，可是重罪啊！ 何况他们也没在矿上待多长时间，身体应该还没什么事。现在暂时停工，等口罩做好了，就让他们继续挖矿去。 陶进看着陶婉芯，已经任何话都说不出来了。 无奈的眼神持续了很久，终于还是不得不开口，“妹妹啊，我这才好不容易刚给你招了一批人，给你塞到玻璃厂和水泥厂里，你这又让我给你矿上招人？既然咱这矿还要开呢，那你为什么把那些工人给遣散了呢？” 在陶进看来，这真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啊！ 陶婉芯叹了口气说道：“那些人不能再从事这个工作了，他们的身体……总之，三哥你要重新帮我招人！” “人可能真的不好招了。如今冬天就要过去，快到农忙的时候了，本来春天就比冬天招到的人手要少，你这还把人都给遣散……” “好了好了三哥，别再说我把人遣散的事了。快帮我重新招人！农忙不要紧，不一直在矿上工作也不要紧，但只要矿上一直有人就行了！” 陶进最后再无奈地叹了一次气，然后说道：“好！” 自己的妹妹，他不宠谁宠！ 凤稷收到了回信。 当他看着那几行字，即便他再想让自己保持庄重，可是那脸上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奈何玉楮短，无尽相思长。 所以说，她也是在想着他吗？ 凤稷正望着纸条发呆，突然房间门外传来一声高喊：“二哥，我来了！” 凤荀来凤稷的宫殿，是不需要层层通报的。 所以他直接就来到了凤稷的房间外，一眼就看到他二哥正盯着一张纸条发呆。 听到他的声音，凤稷下意识地就连忙将纸条收起，藏进了袖子里。 “什么东西？”凤荀好奇地坐到了凤稷的对面去，“二哥，你跟我不交心了？竟然还跟我藏着掖着，有秘密瞒着我啊！” 若是换成别的事，凤稷肯定也就告诉他了。哦不，应该是根本就不会有藏的这个动作。 可是这一次嘛，不一样。 信是不能给他看了，但是总得跟兄弟解释一句，免得这家伙还真委屈了。 “你未来二嫂的来信，你也想要看一眼？”凤稷冲他挑挑眉。 “哦，未来二嫂的信啊！那算了，我可不敢看。”凤荀摇了摇头。 “对了怀瑾，你从外面来，知不知道陶婉芯最近在忙什么？”凤稷问道。 他觉得，陶婉芯一忙，那绝对是要弄出来大事的，那动静肯定会不小，说不定外面都已经传开了。 “你这么说，我还真听说了点什么！”凤荀想起来了。 “我听说，陶婉芯好像将煤矿给停工了，煤矿上的工人也全都不用了。” 凤稷一愣，煤矿停工？ 看来她那里还真是出了大事啊！ 只可惜，父皇虽然没有关他禁闭，他也不宜出宫了。否则他真想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怀瑾，二哥现在出不去，只能让你代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凤稷对他说道，“如果有什么事，能帮忙就帮忙，如果是连你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来告诉我。” “没问题二哥，我再去打听打听。”凤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他接着反应过来点事情，“不过二哥啊，在我印象中，好像就没有陶婉芯解决不了的事情？别说让我去帮她了，我现在还指望着她帮我赚钱呢！” 凤稷看他一眼，“就你贫！” 凤荀顿时乐了起来，“二哥，你好像越来越有小时候的样子，没有那么死板了！” “还在胡说！还不快去！” 凤荀笑着跳开，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知道你关心未来二嫂，我去就是了！” 他这个苦命当弟的，就是跑腿的啊！ 凤荀到了陶婉芯的农庄上去了。 陶婉芯见到凤荀，还以为他是为了入股的事情而来呢！ “梁王殿下来了呀，那个你的事情我确认过了，放心，你入股的事情没有问题。”陶婉芯不等对方开口，就先说了。 凤荀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那真是太好了！” 刚想继续追问两句自己入股的厂的事，却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了。 对了对了，他可不是为了自己来的。 “陶小姐，我听说煤矿停工了？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若是有事也可以跟我说。虽然我赚钱的能力不如你，但我毕竟还是个王爷嘛，处理事情的能力可不一定差！” 凤荀心中还是觉得陶婉芯的问题应该不大。因为他这次来见到她，发现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挺轻松的，没有什么愁眉苦脸的模样。 陶婉芯看他一眼，笑了起来。 “你这个王爷，若是在封地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帮我，在京城嘛，就算了。”她摆了摆手。 哟，这么大的麻烦吗？非得他回到自己地盘上成了地头蛇了，才能解决？ 此时凤荀顾不得自己王爷的能力被小瞧，而是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陶婉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办不了，你还非要问！我缺人！人！你若是回封地了，说不定还能强制给我送批人来，你在这京城，能从哪给我找人过来吗？” 第一百四十章 不该转达的话 这种思想碰撞到一起的事，让陶婉芯很是欣喜。 她连忙问道：“这办法，谁想出来的？” 她倒是要看看，是谁跟她这么心有灵犀。 “是我二哥想到的，我回去一说，他就帮你想办法了。”凤荀说道。 是他…… 陶婉芯这心中的感觉突然就不一样了起来，好像冒出了一点莫名的欣喜。 为什么呢？ 是因为跟自己心有灵犀的人是他吗？ “那陛下那边……”陶婉芯却又问道。 “二哥已经去找父皇了。我相信父皇会答应的。”凤荀说道。 陶婉芯却是犹豫了下来，“你二哥为了我的事去找陛下，会不会惹得陛下不喜呢？” 虽然明明是件双赢的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陶婉芯却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担忧来。 凤荀在一旁咂咂嘴，摇摇头。 “你们俩还真是有意思啊！这还没成亲呢，就都知道为对方着想了？我是不是该去求求父皇让你们早点成亲？” 陶婉芯顿时被吓到了，立刻瞪他一眼，“你可别去胡乱说话！” 凤荀就纳闷了。 他这一个外人都眼明心亮地能看出来这两人心意相通，可怎么一提到成亲她就这幅表情？ 她就不怕再拖下去，她这太子妃的身份会成为变数吗？ 算了，不管他们俩了，凤荀倒是自己感叹了一声，“希望我以后的王妃，也是一个能跟我心心相印的女子。而不是父皇母后和母妃根据家世身份什么的帮我选的。” 凤稷看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应该赶紧去寻找，而不是在这里祈祷啊！” 想什么呢？ 这种事情是靠自己，你指望靠老天呢？ 而凤荀却也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陶婉芯，“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用说我还是个王爷，哪里由得我自己做主呢？” 陶婉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一个王爷都做不了自己的主，那普通人不是更没自由？ “而且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不会自己先跟那些符合你们皇家条件的姑娘小姐们接触接触，说不定就有跟你心意相通的呢？最后要给你选妃的时候，你不就可以跟他们建议建议你想选谁了？” 陶婉芯发现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 “嗯，倒是有点道理。”凤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就是了嘛！ 只要凤荀的梦想不是做一个什么仗剑天涯的侠客，爱上一个普通女子之类的故事，他的烦恼就很好解决。 与此同时，凤稷也去见皇上了。 凤稷向父皇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听完了这些想法，凤铭沉思了起来。 “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凤铭点点头。 从前将犯人流放到那些偏远地方去，其实很多人在路上就死了。 死了，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还不如丢入矿山呢！ 还有那些只要不是罪大恶极，被判斩立决的犯人，也可以将他们丢到矿上去。 让他们一辈子干活干到死，这应该是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惩罚？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么多犯人丢入矿山，矿山就不安全了。这些人说不定以为自己得了自由，就想着要从矿山上逃跑呢！ 所以凤稷说的派人到矿上进行监管，也是很有必要的。 给这些犯人找了个地方不说，朝廷还能再获得一份收益。怎么看，都是很划算的事。 “周祥，去传刑部尚书。”凤铭说道。 这种事情即便凤铭同意了，却也不是他一个人拍板即可。 凤稷先回去，等待结果了。 凤荀也回来了。 “二哥啊，我这一天天的帮你跑腿，马都累瘦了啊！” 凤荀进了凤稷的宫殿，挥退了要上前给他倒茶的小太监，自己动手倒了一杯，然后一口猛灌。 “二哥，你这宫里的宫女也太少了。”凤荀看了看周围。 “有太监就够了，宫女不需要。”凤稷说道。 宫女能干的太监都能，宫女还没有太监有力气。 “婉芯那边，你询问的如何了？”凤稷问道。 说到这个，凤荀来劲了，“二哥你果然猜的好准啊！你还真是特别了解陶婉芯这个人啊！她当时一听，一口就答应了！” 凤稷听到这话，微微一笑。 “而且她还担心你去跟父皇说，会不会惹父皇不高兴呢！” 听到这话，凤稷的笑容就又浓了一些。 “不过明明你们两个都这么为对方着想，为什么她却不着急成亲呢？”凤荀疑惑说道。 他原以为自己这个这么了解陶婉芯的二哥一定会知道为什么，没想到凤稷的脸色却是一僵，笑容慢慢消失了。 “呃……” 凤荀有点尴尬，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转达了不该转达的话啊。 “那个，二哥啊，怎么，这个连你也不知道了吗？”凤荀小心翼翼地问道。 凤稷神色淡淡，“是啊，这次我也不知道了。” 为什么不想成亲呢？ 表面夫妻的话，成亲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凤荀觉得自己做错事了，连忙想要补救，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二哥，那父皇那边怎么样，答应了吗？” “这件事基本上应该是成了。”凤稷回答了凤荀，但显然没有那么兴奋了。 凤稷想不出刑部会有什么理由反对。矿山上得到的收益是给整个朝廷的，刑部同样受益。 果不其然，听说用那些并没有什么用了的犯人还能再一次创造出这么大的价值来，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这事立马就拍板决定，提上了日程。 于是，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一群带着脚镣的的犯人们就被运送到了矿山上去。 别看现在人不多，但是以后只要有犯人了，就还是会送到她这矿上的，哪怕是那些罪行不大的也会被送来，只不过他们在矿上服役的年限就会少些。 朝廷终于是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这才对嘛，不说她分出去的利益，就光说她给朝廷交了多少税，朝廷就应该帮着她！ 这个困扰陶婉芯的大问题解决了，一切都开始走入了正轨。 陶婉芯提笔，给凤稷又写了一封信去。 “我矿山的事情解决了，这次谢谢你了，知道你在背后出了不少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口罩做好了 这一次陶婉芯她抢先写了。 就怕凤稷先给她写信来，用的又是那文绉绉的词，自己为了回他，还得绞尽脑汁的想。所以还是自己赶紧大白话先过去！ 凤稷收到了信，又将她上一次写的信也拿了出来，展开，一同放到了桌子上。 那句“奈何玉楮短，无尽相思长”还在，可是凤稷却突然有些踟蹰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吗？ 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凤稷的目光变得坚定了，提起了笔来。 凤稷虽然偶尔会犹豫，却不会犹豫太久。性格没有果决的一面，又如何能成为太子呢？ “为何不愿成亲？” 纸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 跟陶婉芯信件往来的多了，凤稷也无师自通了这些标点符号的使用方法，所以还特意在句子的后面加上了一个问号。 当陶婉芯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其实是有点懵的。 啊？ 这是从哪突然蹦出的这么一句话啊？ 陶婉芯仔细琢磨了琢磨，突然想起那日凤荀在这里说的话来了。 她当天的确是表现的像是不积极的样子，所以那小子不会是回去之后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 若是换做她一开始要嫁给太子时的那种心思，她早嫁过去晚嫁过去其实没什么分别，反正是谁也不管谁，各干各的事就是了。 可是不知道从时候起，陶婉芯觉得自己的心思变了。 她不愿承认自己有了一种不做表面夫妻的想法。毕竟当初那话是自己说出来的，现在有种啪啪打自己脸的感觉。 何况，谁知道凤稷又是什么想法？说不定人家还打算以后娶侧妃呢！ 一想到这，陶婉芯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心头被套了一圈又一圈的橡皮筋似的，有种被勒紧，喘不过气来的难受感。 他们现在的关系好不容易是亲近了一些，有点像朋友似的，可如果一旦这种朋友般的关系变了，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陶婉芯拿起笔，咬着笔头半天，才写下一句话，“你着急娶侧妃了？” 信传回了凤稷手上，凤稷看了之后，顿时觉得像是胸口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一口气顿时出不来也进不去，不上不下。 凤稷将纸条收起，也不回信了，扭头向别处走去。 心中觉得有点生气。 陶婉芯在回信了之后，心中莫名地就多了一丝焦急，在盼着回信的到来。 她很想知道，又有点怕知道，凤稷会如何回她。 结果，陶婉芯盼啊盼啊，这次却是一直见不到回信了。 他是忙的顾不上回信……还是生气了？ 陶婉芯自己也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忐忑。 忐忑了一段时间后，陶婉芯接着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了，苏嫣来告诉她，说是第一批口罩生产好了。 陶婉芯一直都在等着这口罩呢，没有口罩她任何产业都开工不了啊！ 看到生产出来的成品口罩，陶婉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就这样，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苏嫣，接下来女工们要做的就是将过滤棉按照口罩的大小给裁剪好，留到以后替换使用。” “小姐，我知道了。”苏嫣连连点头。 陶婉芯带着生产好的口罩，开始给各个地方送去。 来到了煤矿上，陶婉芯找到了负责人，将口罩给他，由他发放。 “口罩的滤芯隔段时间就要替换。替换滤芯的时候口罩的外层也要进行清洗、消毒。” 负责人点了点头，可接着又抬头问道：“小姐，清洗我知道，这个消毒……是什么？” “就是收集起来，统一上锅蒸一蒸。” 陶婉芯多想兑换出一瓶消毒液来，洗的时候就可以同时消毒了。最好是84，同时都能进行漂白了。 可问题是，这么多工人，这么多口罩，消毒液也会用的太快，她的纨绔值不允许她这样消耗。 所以陶婉芯就只能用蒸这样的方法了。蒸汽的温度比水煮更高，杀菌更彻底。 “记得，一定要严格执行我的规定！干活时必须带口罩，谁不带不许去！” 这下负责人明白了。他似乎也懂了为什么之前的那批工人都被撤了，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口罩？ “小姐，这东西挺珍贵？”负责人问道。 陶婉芯想了想那里面的过滤棉，“可不是么，挺贵的！” “那……要不那些囚犯，就不给他们发了，可以省几个口罩。反正他们原本就是该死之人，没人会把他们的命当回事的。” 陶婉芯听了这话，心中突然有点悲哀。 这若是放在她的前世，这话被听到了，一定会有人大喊：罪犯也是有人权的！ 可是在古代，连普通的老百姓都不一定能保证自己有没有人权，更何况是罪犯呢？ 陶婉芯摇了摇头。 那些罪大恶极必死的，皇上没给她送过来。能送过来的，最大的罪在这里干活干到死也就赎清了。 既然一生都注定用劳力赎罪了，她又何必故意摧残他们的健康呢？ 给他们这最后的一点人权！ “按我说的，不论是什么人，全都要戴口罩！与一个口罩相比，他们活着才能给我创造出更多的价值来！” “好的小姐。”负责人连忙说道。 他可是很清楚他们小姐这个说一不二的性格。 陶婉芯来到矿上视察了一圈，觉得这里的环境真是不行，只有脏乱差这三个字可以形容。 煤矿也是矿，铁矿也是矿，当初只想着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将铁矿区打造的不错。而自己这边则是什么都往三哥那边一丢，就算完事了。 可是她却忘了，三哥跟她的眼界本就有所不同，更何况三哥忙成了那个人，也是找到负责之人后就扔给了下面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些情况？ 当然注意到了也只会觉得正常。就像杜子明骂她为什么给普通人那么好的待遇一样。 于是陶婉芯转身又对负责人说道：“还有这里得好好的规划一下了，不说别的，厕所就得好好建立一下，别整天就知道在荒地里解决，有些人还直接在矿洞里，弄得这里臭不可闻。铁矿区那里就有现成的模板，过两天我给你拿过来。” 接着转身对秦煜说道：“记得提醒我这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玻璃制品 永远不要小瞧女人的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的话，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在古代还没有网络这种东西宣传舆论的时候，女人的嘴就是最厉害的传播工具。 陶婉芯要开学堂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喂喂，你听说了吗？那个陶婉芯真要开学堂了！” “起初她写了个什么书，我就觉得不靠谱，没想到她还真要开学堂啊？” “我一直祈祷着她把这事还是给忘了，少祸害点人，没想到她还真办起来了啊！” “我听说她写的那个书都是狗屁不通的东西，这若是真把孩子送进去了，孩子的将来可就全完了！” “陶婉芯就等着傻眼！学堂开起来后，估计一个人都没有！” …… 不了解的人都是如此议论。他们觉得京城中有陶婉芯这么一个纨绔真是挺好的，可以给他们的茶余饭后提供这么多的谈资。 而当初随着皇上去陶家，见过陶婉芯那两本书的人，此时笑得是更厉害。 “真是不自量力！” “行啊，就让她折腾去！她越折腾，这名声就越完蛋！” “可不是！到时候她连累的可不仅仅是她那个宰相老爹，还有太子呢！” …… 就这样，陶婉芯又有了大笔的纨绔值入账。 不过她现在已经忙得顾不上看了。 要开学堂，可是农庄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房子来容纳学生了。 即便能有，那肯定也是年久失修破烂不堪的，所以才会剩下。 孩子上学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呢？ 俗话说得好啊，苦谁不能苦孩子，穷啥不能穷教育。既然她要办学堂，那肯定就不能让孩子在一个漏风漏雨的地方学习就算了！ 必须要重建！ 可是想要好好的建个学校已经来不及了，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陶婉芯只能先建两间房子应应急。 她水泥厂也有了，玻璃厂也有了，这教室自然再不能如同以前的房子一样。学生进入宽敞明亮的教室学习，这才行呢！ 陶婉芯先去了玻璃厂。 玻璃厂的工人们此时还处于震惊期。 当初陶婉芯直接用纨绔值兑换了一个玻璃瓶，告诉他们，在这个厂子即将要生产的就是这种东西，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 那晶莹剔透，比琉璃还美的东西，真的不是宝石吗？真的只是烧制出来的东西吗？ 这些人觉得玻璃好，可陶婉芯却是因为现代人的原因，觉得那古法琉璃更好。因为琉璃是唯一一种混合了多种色彩，且不会炸裂的东西。 在她的那个世界，琉璃卖得可比玻璃贵多了！ 不过当然也是因为工艺问题，这个时代的琉璃其实还达不到那么晶莹剔透，美感上会差很多。 但显然，在这个时代，玻璃会更加珍贵，更加值钱。 在玻璃厂的工人眼中，陶婉芯就像个神！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堆石子、沙子、石灰之类的东西，就能造出那种宝石一般的瓶子呢？ “拿个管子，挑一点点，吹！你们看，一个瓶子大体的样子就出来了！” 没错，陶婉芯教的就是这种吹塑法，简单好学，也够用了。 只不过她是空有理论，技术还是差了点，吹完之后，那哪里是个瓶子啊？只能说是勉强看出一点瓶子的形状！ 没办法，陶婉芯只得厚颜无耻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嗯，我的技术是不太熟练，所以这个……嗯，不怎么好看！这是告诉你们，你们第一次做出来的，肯定也不好看，所以不用灰心，不用气馁，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出最完美的艺术品！” “好！” 众人都跟着振臂高呼。 第一波震惊是知道自己要做的东西，第二波震惊是看着陶婉芯吹出了瓶子，第三波震惊则是自己吹出了瓶子的那一刻！ 那种感觉，就跟自己创造了什么奇迹似的！ 之后的震惊，那就是自己的技术越来越熟练，造出的东西越来越完美！ 今日陶婉芯过来，这些好几天没见到陶婉芯的工人都纷纷围了过来，忍不住想要让陶婉芯去看看他们制作出来的产品。 “小姐小姐，那个有好几个弧度的瓶子我制作出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小姐先看我那个！我制作出来了玻璃杯子！” “小姐看我的！” “看我的！” 这种不带姓的“小姐”，往往是自家人才会如此称呼。可此时这些工人全都被陶婉芯深深折服，一个个都喊起“小姐”来。 在他们心中，会的东西宛如神技，又给他们这么多工钱的人，就是他们的小姐！ “好的好的，大家的东西我都会去看的啊！不过我现在需要新的东西，需要大家给我做出来！”陶婉芯不忍心打击大家的热情，连忙说道。 一听这话，众人的热情更高了。 “小姐您要做什么？我来做！” “小姐我技术好，我做！” 众人纷纷请缨。 陶婉芯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不过是一块玻璃板。不过要求是要非常的通透……” 陶婉芯诉说了自己的要求，众人一听，这可比吹瓶子简单多了呀！ 马上就去干！ 而陶婉芯则准备去看看大家的作品。 前期因为大家手生，技术不熟练，所以完美的成品不多，陶婉芯就暂时没有往外卖的计划，先攒着。虽然说她随便丢一块出去，可能都会引起疯抢，但既然要作为奢侈品，那就必须完美！ 工人做好的东西，都会由专人检测，通过了才能存放起来，否则就要回炉重造。 正准备去存放室，陶婉芯却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些矮小的，像个泥鳅一样，在人群里钻。 “侯班！”陶婉芯大喊一声。 那小影子立刻回过头来，朝陶婉芯看过来。 “还真是你！” 小姐喊他，那侯班就赶紧朝着陶婉芯跑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小子帮着造水车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陶婉芯问道。她这前段时间刚把他从瓷窑里给拽回去。 “水车那边用不着我啦！”侯班连忙说道，“那些人太笨，小姐给的图纸那么清楚了还看不懂，我解决了几个问题后就跑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双职工的孩子怎么办 矿区巡视一圈，没想到陶婉芯还又获得纨绔值了！ 仔细一看，这些纨绔值就是来自于那些被送到矿山上来的罪犯。 这些人都在抱怨：宁愿死，也不想来做苦工！ 陶婉芯冷哼一声，美的你们！ 犯了错，是关起来就没事的了？那你们只是换了个地方吃饭而已！ 好好劳动改造！ 水泥厂、玻璃厂也得到了口罩。细盐矿上也送去了一些。 其实酒楼里的人也应该是戴口罩的，这才能保证干净卫生。不过现在口罩实在是太紧缺了，酒楼分配不到。 再说了，即便是在陶婉芯的前世，在没有爆发过什么大规模的疫情的时候，酒楼啊，饭馆啊这些地方，有几个戴口罩的？ 就先这样！将就将就，以后都会好的。 凤荀得到了陶婉芯派来的人的通知，他入股的那个厂，终于开工了。 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 自从察觉到自己那天传了不该传的话后，凤荀心中还有点小担心呢！ 若是陶婉芯和自己二哥闹别扭了，自己入股的事情会不会就黄了啊？ 厂子一日不开工，凤荀这心就一日不安稳。 现在终于好了，开工了！ 陶婉芯让自己必须要忙碌一些，不然若是空闲下来，她就会想起自己到现在都还未得到的那封回信。 秦煜非常敬业的，来提醒陶婉芯矿区模板的事了。 “哦，好。” 陶婉芯赶紧整理相关资料。 只是一整理这些东西，陶婉芯就又忍不住想起她和凤稷在铁矿区的那些日子，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就慢了下来。 “东家？” 秦煜觉得奇怪，忍不住出声提醒。 “哦，马上。”陶婉芯将自己的思绪抽离，赶紧先忙手头的工作。 陶婉芯整理出来了资料，正准备自己亲自送去——毕竟她骑上枣红马，速度快一些。 可还没等出门呢，苏嫣就又来了。 一看苏嫣的表情，陶婉芯就知道有事。把那些资料往秦煜怀里一塞，“你送去，有空勤去矿上盯着点，我担心那的负责人没你懂事。” 秦煜：“……” 为什么会用懂事这个词来形容他？让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孩童时代似的！ 秦煜的内心吐槽，给陶婉芯加了一点点她现在都懒得看的纨绔值，然后就拿上那摞纸，赶去矿区了。 “怎么了苏嫣，发生什么事了？”秦煜走后，陶婉芯对苏嫣开口问道。 苏嫣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忧。 “本不想来跟小姐说的，显得我一点本事都没有，只会给小姐添堵，可是我实在担心……”苏嫣眉头越皱越深。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有许多女工最近都提出不干了。” “嗯？” 陶婉芯下意识地想皱眉，但想到自己若是表现出担忧了，那苏嫣定然更加慌张，她必须气定神闲，表现出什么都能掌控的样子，所以硬生生地控制住了。 “为什么不干了？是因为加工口罩，你没有分配好？还是她们对其他的待遇有什么不满意？”陶婉芯问道。 “并不是这些。”苏嫣连忙说道，“若真是因为待遇苛刻，或是口罩利益问题的话，那苏嫣真是白瞎了小姐的栽培了。” “是因为咱们最近又开了三个厂，矿上也重新招人了，大量的男性劳动力都出去干活了。即便是没有去这些地方干活的，也因为春天到了要忙起来，家中便无人看管了。 “所以这些女人们虽然是很想留在工坊做工，可有些家里实在没人照顾的，也只能回去家里了。 “家中那些有老人的还好说，只要不是实在动弹不了的，还能将就，等着她们下班回家再照顾。可关键是那些孩子，实在是无人看管……” 原来是因为这事！ 这倒真是她考虑不周了。 因为她大肆发展工业，导致这些家庭都变成了双职工了啊！ 那么在前世，双职工是怎么办的呢？ 当然是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和学校啊！ 陶婉芯已经有了主意了。 她编写的课本，终于是要有用武之地了啊！ 陶婉芯对苏嫣说道：“跟那些女工说，家里有孩子的，凡是三岁以上，不论男孩女孩，都可以带来，送到我开设的学堂之中。” 三岁以下的，暂时先算了，托儿所现在还不太好开，等她能找到靠谱的阿姨！ 苏嫣一听这话，双眼顿时亮了，“小姐，您终于要开设学堂了？” 早就知道小姐写了书，曾经还被那些朝堂官员嘲笑过。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小姐传授出去，还以为她放弃了呢！如今终于是要开办了吗？ “嗯。”陶婉芯点点头。 苏嫣立刻去传话了。 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出，虽然还是有一些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留下，但大部分的女工肯定都会安心了。 苏嫣将这个消息跟女工们一说，工坊内立刻沸腾了。 “什么？俺那娃也能上学了？” “那个，学费贵不贵啊！” “你这老抠！你赚的钱还不够你孩子上个学啊！” “可不是么！我这赚了点去钱，想让我儿子上学，可人家那私塾的先生都不收哩，说我那孩子太小了，课堂上只会捣乱。” “我那孩子就才刚满三岁呢！还是陶小姐这里好啊，三岁的孩子都收呢！” “我那孩子倒是大一些，正准备给他找地方读书去，现在也不用找了，就在陶小姐这！我相信陶小姐！” “俺家那个是个女娃，人家私塾只收男孩子。女娃咋了？女娃就不能有出息了？我现在赚的，比我孩儿她爹都多呢！我女娃将来肯定比我还有出息！” “我家有丫头有小子。本来想着丫头大了，能照顾弟弟了，可以让他们在家，现在看来不行，我得让我家的两个孩子都来上学！” 苏嫣又说道：“大家也可以跟其他人说一下，若是有孩子又上不起学的，都可以来。学费不会很贵，如果是真实家庭特别困难，经过查证了的，还能再减免些学费呢！” 毕竟不是所有家庭都有人在陶婉芯这里做工，会有些人不知道。但是陶婉芯来者不拒，愿意他们宣传出去。 都是孩子嘛，这是未来的希望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徒弟 陶婉芯第一次见到能把自己跑了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之人。 旁边一个工人过来插话了，“小姐，这小子可不仅在玻璃厂，好像是水泥那边，瓷器那边，玻璃还有农庄来回跑呢！” 说话间，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羡慕的神色。 他们跟侯班不一样。 他们只是被招来的工人而已。 而侯班他爹是已经契约到了陶家的工匠，虽然侯班是个自由身，但其实已经跟“家生子”没什么两样。 他们也签了契约，不过是保密契约，自然是不能各个厂子乱转。但侯班就不同了，他是什么都想学，而小姐也纵容他，什么都教给他。 他们看侯班那样，也知道这小子这辈子是不会离开陶家了。 “这么多东西，你学的过来？”陶婉芯问他。 “我肯定能！”侯班大声说道。 突然侯班眼珠子一转，对陶婉芯说道：“小姐，你这么厉害，要不你收我为徒！” “啊哈？”陶婉芯一愣。 这孩子，脑子里是怎么冒出这念头来的？是不是看他爹收徒了，受影响了？ “小姐，您那么多本事，难道就不想继承下去吗？” “嗯……” “还有啊小姐，您那么忙的，以后要是再要做什么事，就可以先教给我，再由我去教别人啊！” “这……” “而且我要是做了您的徒弟，您就更不用担心我会不会背叛离开您的事了，我永远是您徒弟，就算以后自立门户了也肯定孝敬您。当然，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学不完小姐的东西，要一辈子留您身边了。” “呃……” 陶婉芯摸了摸侯班的脑袋，“我发现你口才挺好的。” 侯班嘻嘻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陶婉芯想了想，“这样，我很快就要建立学堂了，你到时候给我进学堂好好学习。再好的能工巧匠也需要有知识作为基础，否则他就只会模仿，而不会自己创造。 “最起码，我的徒弟也不能是个大字不识的人啊！” 侯班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么说小姐你是答应收我了？” “可是……”接着他就又为难了起来，“小姐我还想学这么多东西呢，好像没时间去上学啊！” 陶婉芯开口笑道：“我还会开夜校。普通的人呢可能白天做工，晚上就想要休息了。而努力的人呢则会利用一切能抓紧的时间去提升自己的。” 话就说到这了。 侯班应该能听懂。至于怎么选择，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陶婉芯去看玻璃成品了。 一件件的打开，陶婉芯满意地点点头。 检验的人果然是很负责，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很完美。 “来人，这些东西都给我打包装车，我要带走！”陶婉芯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工人们制作了这么久的东西，被陶婉芯这次一下子就全都拿光了。 陶婉芯也是无奈啊，毕竟要送礼的人太多了啊！ 陶婉芯再一次进了皇宫，这一次她没去见皇上，而是去见皇后了。 上次拉着那车瓷器非要去见陛下，不过是因为有话要说。这一次就不用了，因为玻璃和瓷器，都是同样的道理。 为了节约时间，东西带进宫后，她就让宫里的人分开去送了，自己懒得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拜访了。 当其他宫殿收到东西的时候，陶婉芯已经跟皇后娘娘在热烈地讨论起这些玻璃制品来了。 “哎哟，这可真是漂亮啊！如此的晶莹剔透，这是连宝石都比不上的啊！” 皇后也没少见过精美华丽的东西，可此时跟这些玻璃一比，都微不足道了。 “娘娘，您看这个花瓶您喜欢吗？摆在哪好呢？快让宫女们去剪些花来插上！”陶婉芯拿起一个瓶子，对皇后问道。 “好看好看！”皇后点点头。 上次陶婉芯送瓷器过来的时候，她宫中的摆设就已经撤换掉了许多，如今这些玻璃又来，皇后宫中的摆设就彻底换新了。 “还有啊娘娘，这是玻璃碗。其实平时吃饭瓷碗就挺好，不过等到夏天，用这玻璃碗盛上一碗刨冰，会让人更加赏心悦目，食欲也会大开呢！” 皇后连连点头，巴不得现在就赶紧到夏天去。 “还有这玻璃水杯。娘娘，其实玻璃杯才是最适合喝水的杯子。” 皇后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杯子上。 若说那瓶子、碗，还都是原本的样式，可是这杯子的模样就怪了一点，它外面的杯壁上，还有个把手的模样。 “娘娘，这只是一种样式，其实您想要什么样的杯子，都能做出来。” “好！好！” 样式古怪又如何？喝的就是这个新奇劲！ 此时凤仪也收到礼物了。 她知道这些日子陶婉芯快要忙疯了，所以就没去找她玩，免得打扰她。想想，自己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结果今天听说陶婉芯进宫，还又送礼物来了！ 礼物到了她的宫中，她就连忙打开了那些箱子。 顿时，凤仪就被那些晶莹剔透的礼物给闪瞎……不是，迷住了双眼。 太美了！ 这是宝石吗？ 可是哪有这么大的宝石雕刻出这些东西来啊！ 这就是陶婉芯口中的另一样奢侈品？ 她一个公主看到了，都想疯狂拥有，就不难想象这东西若是丢一件到外面去，会造成什么样的疯抢！ 陶婉芯送来了东西，人却没有来，她就知道她一定去了母后那里！ 想到这，凤仪连忙匆匆往往母后的寿阳宫赶去。 通传之后，凤仪刚进去，就听见陶婉芯正在说：“其实啊娘娘，这玻璃的用途还不止这些呢，这玻璃还可以做成——” “做成什么？”凤仪连忙问道。 这是在宫里，皇后娘娘面前，所以陶婉芯先是给凤仪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公主殿下您想要用玻璃做什么呢？” “饰品！”凤仪脱口而出，怕是早就想好了。 就连皇后的眼睛中，都是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毕竟是女人，爱美是天性。谁不想把这些亮晶晶的闪耀东西，带在自己的身上呢？ “唔……” 陶婉芯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她突然想起了小说《一串项链》，那个把玻璃当钻石的女人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送来了鸽子 宝石、钻石珍贵，除去那些人为哄抬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稀少，因为是大自然的产物。 不像玻璃，不过是人工合成罢了。 它现在能值钱，只是因为比宝石更加的晶莹剔透罢了。 数量若是少，还能成为奢侈品，若是一旦多了，谁都不会多看一眼了。 但是目前来说，就陶婉芯这种要把玻璃做成奢侈品的思想，用它做成饰品戴在女人的身上，非常合适。 “可以，没问题，过几天我就将它做成饰品！”陶婉芯答应了下来。 其实，本来她刚刚是想说这玻璃可以做成镜子，照人特别清晰的那种。 古代的铜镜，并非全都是电视剧里的那种，照人歪歪扭扭，不清不楚。 还有一些铜镜，照人的效果并不比玻璃镜子差！ 只是这种铜镜，需要相当高的工艺，手艺绝顶的匠人才可以制作出来。 可是玻璃镜子就不一样了啊，工艺简单，甚至还可以批量制作——嗯，暂时她不会。 最重要的事，铜镜再清晰有一点却也避免不了，那就是它本身的颜色。而玻璃镜子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东宫中的凤稷，也同样收到了陶婉芯的礼物了。 在打开那些箱子的一瞬间，凤稷的心情复杂极了。 他同样是被这些美丽的器具给晃了一下眼，心中震惊不已。 太漂亮了！ 陶婉芯果然是有大本事的，她总是能带给他惊喜。 只是……他又想起了那封他到现在还没有回的信了。 凤稷起先是心中有些郁闷，不愿回。后来是不知道要如何回。一直拖啊拖啊，便搁浅至今。 凤稷心中也猜测过，陶婉芯会不会因为他一直没有回信而生气。 如今，却是人家主动先送了礼物过来了。 是因为她并没有生自己的气，还是因为给他送礼只是一个惯例，每次都送，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呢？ 以前收到礼物的时候，凤稷的心情都是十分美妙的。但这一次，他的心情却是复杂了许多。 凤荀此时也在凤稷的宫中，看到了他二哥收到的这些礼物，忍不住大喊了起来：“我的呢？我的呢？” 一见到这些东西，凤荀就知道了，这就是陶婉芯让他入股的另一样奢侈品——玻璃。 所以，那瓷器没有自己的份，也就罢了。现在是自己入股的厂子，总该有自己的那份，总不能让他自己亲自到工厂里去要！ 送东西来的小太监连忙答话：“回梁王，您的那一份已经直接送到您的王府了。” 毕竟陶婉芯哪里知道，这梁王自己的王府很少待，整天就赖在太子这里呢。 凤荀一听自己的东西回王府了，这也坐不住了，连忙对凤稷喊道：“二哥，那我就先回去看看了！先告辞！” 凤稷点了点头。 想了想，凤稷对身边人问道：“仪儿呢？” “回太子殿下，容德公主收到了东西后，好像就赶往皇后娘娘那里了。” 凤稷沉下了眼眸。 凤仪去母后那里见陶婉芯了，那自然是不会请到自己的宫殿中了。 这下，他想像上次一样去凤仪的宫殿里见她，也做不到了。 正思索着，突然听到一个太监又说话了，“太子殿下，陶姑娘还送来了一样东西。” 太子闻言看过去，发现了那被黑布罩住的东西。 “这是……”太子将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笼子。 几只雪白的鸽子正挤在一起，布掀开后，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凤稷顿时愣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养在院中的那几只鸽子来。 可是陶婉芯送来鸽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放到院子里去。”凤稷只能如此吩咐。 都在院子中，才好喂养。 站在院中，凤稷一会看看这边笼子里的鸽子，一会看看那边笼子里的鸽子，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直到有人来通报，这才打算了凤稷的思绪。 “太子殿下，陶小姐来了！” 凤稷又是一怔。 陶婉芯，她来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东宫？ 虽然脑子里还在想今日她怎么会来，可是腿却已经比脑子更快的朝外面走去，去迎接陶婉芯了。 看到那道倩影，凤稷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虽然她今日依旧打扮的很是朴素，可是她的光彩却不是朴素的衣着可以掩盖。 只是…… 凤稷朝她的头上看去。她没有戴那只绿梅发簪。 陶婉芯注意到凤稷的目光了，往自己头上摸了摸，笑道：“那发簪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戴呢！我最近忙的风尘仆仆，戴了可就糟蹋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些话后，凤稷的心情好了许多。 “那些玻璃你都见到了？怎么没见你摆上？”陶婉芯又问。 凤稷望着她那与平时并无两样的神色，心中疑惑：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没有回信的事吗？ 不过陶婉芯的话倒是让他想了起来，他刚才光顾着想鸽子的事，竟忘了将那些玻璃摆出来了。 “这是因为……” “怕摔碎了？”陶婉芯接上了话。 她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没事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些所谓的奢侈品，其实也就那样，碎了你不论找我还是找你那三弟，都能再给你送来一批。” 凤稷想到凤荀那一听说东西送到自己家去时候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指望他，怎么觉得有点悬呢？ 凤稷连忙吩咐人，将这些玻璃制品给摆了出来。 “这就对了嘛！”陶婉芯满意的点点头，“只有皇家都追捧，外面的人才会觉得这是真的奢侈品啊！” 凤稷看着这张灵动鲜活的脸，此时就在自己的宫殿中，甚至还指挥来指挥去，告诉他们怎么摆放好看，心中突然就充满了欢喜。 看摆放的差不多了，凤稷突然问道：“对了，你送来的那些鸽子……” “哦，对了对了！送过来时也忘了交代了，你没把它们跟你的那些鸽子混在一起？”陶婉芯连忙问道。 “没有。”凤稷看到了陶婉芯那紧急的模样，也赶紧说道。 “那就好。”陶婉芯松了口气，“走，带我去看看你的鸽子！” 凤稷只能说：“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会打死你 陶婉芯看到了放在一起的两只鸽子笼，顿时笑了起来。她可能认不出自己养得鸽子，但她认识自己送来的笼子。 于是她指着另外一只笼子说道：“我走的时候，要把这只笼子和鸽子带走！” 凤稷纳闷了，问道：“所以，让我养鸽子，就是为了交换？” “对啊！” 凤稷不解，陶婉芯却是得意洋洋，“知道不，这些鸽子可以用来传信呢！以后我们写信就不用人来跑腿了，这些小东西就可以帮我们做到！” 凤稷大惊。 从未听说过！ 鸽子还能送信？ “太长的信可不行，鸽子带不动，就像咱们以前那样的纸条就刚刚好！” “看到鸽子脚上的那只竹筒了吗？”陶婉芯又拉着凤稷去看她的鸽子，指了指鸽子的脚下。 “竹筒绑在鸽子脚上，信塞里面，这就成了！” “我不明白，这是何道理？”凤稷不解。 “这是利用了鸽子的归巢特性。”陶婉芯解释道。 “鸽子很聪明的，不论多远都能找到自己的家。所以，我养的鸽子放到你这里，你养得鸽子我带走。我们让它们寄信的时候，它们就会去找自己的家，信件自然就被带到对方手中了！” “原来如此！”凤稷点了点头。 这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又长见识了！ “这么说，同一只鸽子是不能又送这边，又送那边，也不是收信之人在哪，就能送到哪里。” “对。”陶婉芯点点头。 许多看了前世电视剧的人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信鸽哪里的信都能送，其实不然。 “也就是说……这里的鸽子用完之后，就无法再送了，只能将鸽子再次交换？” “没错，就是这样！” 凤稷此时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就这几只鸽子，能送几次？ 早知道，就再多喂一些鸽子了。 既然说到了写信的事，凤稷就又想起了那封自己未回的信。 “上次你写信来，我没有回……” 凤稷开口，话说了一半却不知再如何说下去。 陶婉芯也不由得抿了抿嘴，期盼凤稷说下去，又害怕他说下去。 她连忙笑道：“是人力送信太麻烦了吗？以后有鸽子就便捷了呀！” 凤稷突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是把过去的那一页翻过去，重新开始的意思吗？ 他也希望如此。 即便陶婉芯不愿意，他也准备硬是要将这一页给翻过去，重新开始呢！ 毕竟这是他不能放弃的女人啊！ 陶婉芯带着凤稷的鸽子，离开了东宫。 在走出宫殿时，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舍不得，那就别弄成尴尬不堪的境地啊！只要她努力，一切还都是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回去安置好鸽子，陶婉芯继续忙碌。 水泥厂生产出来的第一批水泥，已经被她给弄到了农庄了。 孩子们的教室要宽大明亮，还要足够结实，自然是要用这种新的材料了。 本来陶婉芯是打算水泥生产出来后，第一批就先翻修自己的农庄的。她经常住在这，不好好修建修建怎么行？ 但现在，因为人手问题，就只能先给孩子们建教室了。 青砖水泥，材料都准备好了，开始动工。 陶婉芯就在一旁监工。 与此同时，第二批造好的玻璃已经运到了瓷器的店里，也开始售卖了。 玻璃一面世之后，就如同瓷器刚刚问世的时候一样，立刻又引起了一股热潮！ 跟瓷器完全不同，但是却同样精美无比，晶莹剔透，宛若宝石，这么美丽的东西让人见到之后，很难不升起占有的心理！ 那些富人们刚刚斥巨资购买了一批瓷器，这还没缓过神来呢，又冒出玻璃这种东西来了。 听说在宫中，各位娘娘们都最爱瓷器和玻璃，这是典型的上流社会的玩意儿，这就跟那香水一样！你只有拥有这些东西，才好意思跟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 所以，当然只能是继续买啊！ 凤荀还做了一件看起来有点傻的事情。 他还特意跑到陶婉芯的店里去，观察店里的生意。 看起来，他在店里转来转去，像是在浏览店中的商品，其实那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打量店里的客人，有没有购买啊，买了多少啊？ 陶婉芯对这玻璃生意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如果玻璃在这个时代不好卖的话，陶婉芯都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东西好卖了。 因为陶婉芯的全部心思，都在建房子上。 正当房子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陆敏又来了，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陆伯禽，你怎么的了？”陶婉芯可是没空招呼她，倒上杯水陪他慢慢聊了，只能让他在旁边站着，跟自己一起吃灰。 “陶婉芯，咱们这水泥好像卖的并不好啊！你看现在光是生产出来了，可根本就没有人买嘛！”陆敏抱怨着说道。 陶婉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他一眼，“陆伯禽啊，这水泥才刚刚生产出来，别人还没见识过这种材料的用途呢，怎么可能会买呢？你别那么着急，有点耐性好不好？” “我当然着急啊！”陆敏一听这话，没有被安慰住，反而是快要跳脚了。 “当初你那玻璃不让我入股，只让我入股水泥。可是你看看那玻璃，那不就是一问世就深受欢迎的吗？我看着你那店铺，玻璃瓷器的销量那么好，我不着急就怪了！ “你也知道，我入股你的厂子就是为了赚钱，要赚钱当然是因为我没钱！所以这投资可是搭上了我全部身家了！你若是不赚钱，我可就血本无归了啊！若是我老爹知道，这次可定会揍死我的！” 陶婉芯眼睛看着盖房子的人，耳朵听着陆伯禽的絮叨。 “你放心，你爹不会打死你，只会打断你的腿。”陶婉芯说道。 陆敏：“……” “你这家伙嘴里说点好话会死啊？这么说这水泥是真的不挣钱，你把我骗了是不是？”他激动了起来。 “稍安勿躁！”陶婉芯连忙说道。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意思是他爹那么疼他，不会打死他，这倒是让他担心起来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陶婉芯伸手向前一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陆敏再入股 陆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不就是你正在盖的什么学堂吗？怎么了？” 陶婉芯耐着性子跟他说道：“等我这学堂建好了之后，别人来了一看，果然是不同凡响，到时候就会争相购买水泥了。” “嘁！”陆敏摆了摆手，对此嗤之以鼻。 “陶婉芯我这么跟你说，先不说你这房子造好了，别人能不能看出好出来，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建的这个学堂，在外面可是备受嘲笑吗？别人都快笑死了，又怎么可能来看看你这房子什么样呢？” 陶婉芯依旧是不在意，“他们不来看学堂也无所谓啊，我以后还会用水泥翻修仙来酒楼，到时候总有人看到！” 陆敏忍不住吐槽：“等你翻修仙来酒楼了，那都什么时候了？陶婉芯，我是等不及了呀！” 陶婉芯无奈一笑，说来说去，这才是重点。 现在的人啊，都立竿见影地想要赚快钱。 “你若真这么着急的话，水泥我真没法给你保证，我总不能逼着人家来买！你若这么着急赚钱，不如投资我即将开展的另一样产业！” 陆敏：“……”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喊道：“陶婉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把我全部身家都投入到水泥里了啊！我现在连喝顿花酒都要算计再算计呢！” “噗嗤……”陶婉芯忍不住笑了出来，扭头同情地看了陆伯禽一眼。 这就是他现在这么着急赚钱的原因！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陆敏的肩膀，认真说道：“陆伯禽啊，如果你真对凤仪还有什么认真的想法，就少去几次花楼！别抱着什么当了驸马就去不成花楼所以现在抓紧多逛几次的想法，这样只会让你更没机会的！” 陆敏一脸讪讪，“那……那……那我也需要钱啊！” “所以投资我新的生意啊！新的生意虽然不会像玻璃瓷器赚的那般大，但我可以保证会比水泥见到钱快！” 陆敏听着这话，脸上的怨念神色却是更浓了，他盯着陶婉芯，“所以，你为什么要先搞水泥，而不是你说的这新的生意？你到底要我重复几遍，我的钱都给了你的水泥了，让我拿什么投资新生意！” 陶婉芯被他吵得直捂耳朵。 等到陆敏吼完了，他这才放下手，一脸狡黠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用自己可以支配的零用钱来投资的？你是没钱了，可你爹还有钱呢啊！” 陆敏看着陶婉芯朝他俏皮地挤着眼睛，明白了过来。这是想让他老爹也入股进来啊！ “你别想了，我老爹可比我谨慎多了！他不确定能见到收益的话，是不会拿出钱来的！”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从你爹那借点钱啊！你爹这么疼你，不会忍心见你连喝酒的钱都没有的。 “你还可以跟咱们那帮朋友中的其他人联系一下啊！我知道你们都是穷鬼，所以可以几个人凑一凑，合起来入一份股嘛！毕竟朋友一场，我是不介意带着你们一起赚钱的。” 陶婉芯的“穷鬼”刺激到陆敏了，“陶婉芯，我要跟你打一架！” “没空！”陶婉芯大手一摆。 陆敏气得牙痒痒，可是人家陶婉芯不应战，他总不能直接冲上去打人家？ 这可不是两人在花楼里抢花魁，所以大打出手的时候了，现在这位可是掌握着他的全部身家！ 所以陆敏在原地直跺脚，最终也没出手。 “好啦好啦！”陶婉芯又开始给陆敏顺毛，“你有这个工夫打架，不如想想要如何筹钱呢！如果不准备筹钱了，那干脆就等等水泥的利益！” 陆敏在原地思索半天，终于一咬牙，转身走了。 “你干什么去？”陶婉芯冲着他的后背大喊。 “去筹钱！” 陶婉芯笑了。 陆伯禽还是聪明的嘛，现在咬咬牙，勒一勒裤腰带，只是穷一时。以后可就有大把的财富等着他了。 若是投资别人，恐怕还要小心翼翼，可是投资她陶婉芯，那是绝对不会亏的呀！ 陆敏走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连陶婉芯的新产业是什么都没问上一句！ 那他怎么跟其他那帮人说呢？ 陶婉芯看着眼前正在建造的房子，脑子里回想的却是刚才跟陆伯禽的对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以往她都是先干事后说话，现在可好了，成了一个嘴巴跑在前面的人了。 不过也没啥，毕竟这件事可是一定要做的。 或者说，她早就准备着要干这件事了。 毕竟比起什么细盐酒楼之类的，这个才是打击世家的最好办法！ 这些世家给她找了多少不痛快啊！尤其是那个自诩书香门第的章家！ 她一直攒着毛衣店被烧的仇还没有报呢，不是忘了，就是为了给他们一次来个狠的！ 眼看房子这边没什么大问题，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陶婉芯将事情都转交给了在这里盖房子的一个自家工匠，开始动手去办下一件事情了。 “秦子轩！”陶婉芯又大喊了起来。 “东家，您吩咐。” 已经习惯了的秦煜立刻就出现在了陶婉芯的身边，手中的纸笔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准备记录下陶婉芯的话了。 陶婉芯看了秦煜手中的东西一眼，突然想起件事来，连忙说道：“不是叫你提醒我，给你重新弄一支笔吗？” 秦煜自然知道，自己笔记中的待办事项，有一条就是提醒东家给自己做一支新的笔。 “这不是看东家您这些日子太忙了吗？我的这点小事不用着急。”秦煜说道。 “你其实不用这么客气。”陶婉芯有些无奈地说道。 她其实是想给秦子轩弄支铅笔。 并不单单是弄给秦子轩一个人的。这不是要办学堂吗，她把铅笔生产出来，还可以给学堂的孩子们发上一支。 不过她现在发现要做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铅笔不是那么急需的东西，可以往后推推。 不需要大规模生产的话，她直接给秦子轩兑换一支就行了。刚想把手伸到身边的小包里，做出摸东西的样子，想了想却还是停下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纸，印刷术和铅笔 “这样，你先去办事。等晚上的时候过来找我要笔。”陶婉芯说道。 “好的东家。” 陶婉芯想了，她现在拿出铅笔其实就是想让秦子轩现在用的。 不过那是她觉得铅笔比毛笔简单，却不见得用了这么多年毛笔的秦子轩也是这么认为的。刚拿到铅笔，他还不一定用的习惯呢！ 所以还是白天先去办事，晚上拿到笔了，自己慢慢研究！ 秦煜一边听着陶婉芯的话，一边记录，心中同时还在疑惑： 麦稻秸秆？ 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拿回来烧吗？ 不过想到东家能把沙子都变成卖价极高的玻璃，她买什么就都不奇怪了。 若是这里站着个陶婉芯的“同乡”，就知道陶婉芯是要干什么了。 没错，就是造纸。 在大齐，纸也是贵重物品呢！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仙来酒楼开业，陶婉芯雇人写传单的时候，绿竹会那么心疼。 有些穷困一些的读书人，练字的时候，一张纸都要写三遍呢！ 先用最淡的兑了水的墨写一遍大字，干了之后再用稍微浓一些的墨写一遍中等大小的字，最后还要用不兑水的墨写一篇小字，可谓是节约至极。 世家为什么能培养出那么多读书人？不就是因为他们书多纸多吗？ 若是纸便宜的话，他们即便是买不起书，还不能自己抄一本？ 当然了，世家把控着书籍，让书很难流传到外面，也是原因之一。但这也是接下来陶婉芯要做的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会比纸带来的冲击更大，这才是给世家的致命一击！ 活字印刷术！ 雕版印刷不是贵么？不是印不起吗？ 现在没事了，咱们纸也有了，印刷术也有了，还担心大齐会没有书？ 纸和印刷术一出现，若说对哪个世家的冲击最大，那无疑绝对是章家呀！ 你们家不是书最多么？不是最有实力培养学子吗？ 人家现在学子用不着你们了啊！真觉得你是大儒就教的水平有多好啊？人家自学一样成才啊！ “哼哼哼哼……”陶婉芯展望着未来，已经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来了。 幸亏秦煜此时已经走了，去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去了，否则此时非得被吓坏了不可。 陶婉芯赶紧去找自己的那些工匠去了。 这么重要的技术，当然要交给自己人才放心啊！ “来，今天小姐教你们一个新技术！” 能留在陶婉芯农庄的工匠，也算是经过层层筛选了。 人品好不好忠不忠诚这是第一要求，其次就是看看他们有没有旺盛的好奇心了。 若是我拿出来新东西你们一点都不激动都不愿意做，那我要你们做什么？ 这也就是为什么侯班能整天在她的各个产业中晃荡的原因。 所以当陶婉芯的话音落下，工坊中的工匠们顿时又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来。 他们就喜欢小姐手中那层出不穷的新东西！ 这水车才刚刚研究完，这就又有新东西了？ 会造房子的工匠都已经去建学堂了，会点陶艺技术的去做瓷器了，木匠去做水车了，于是陶婉芯就给剩下的这些工匠开始讲讲什么是活字印刷。 “原来，就这么简单啊！” “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以前就没有人想到呢？” “还是小姐聪明！” 陶婉芯赶紧摆摆手，“行了行了，不用在这里奉承我了，赶紧把东西弄出来才是关键！ “盖房子可是很快的，孩子们进入学堂之后就要用书了，你们得赶在这之前给我弄出来！” “好的小姐，我们明白！” 其实给孩子们印课本，还用不着活字印刷，毕竟都是固定的东西，雕版印刷即可。 但陶婉芯是个怕麻烦的人，干脆一步到位得了。 到了晚上，秦煜拖着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身体，来找陶婉芯领笔了。 这个书生避嫌的很，死活不肯进陶婉芯的屋，陶婉芯就只能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给他讲讲这个铅笔了。 “毛笔呢，我叫它软笔，这个叫铅笔，属于硬笔。你最开始用可能会不习惯，不过练习练习就好了，你会发现它比毛笔容易掌握的多了。 “主要是用这个铅笔，你以后那口袋中就不用带那么多的东西了，一个本子一支笔就足够了，还不用担心墨把其他东西给染了。 “你看露出来的这段黑色的笔尖，它写一写是会被磨没的。这个时候你只需要用一把小刀削一削，笔尖就又能露出来了。” 秦煜一边端详着手中的铅笔，一边听着陶婉芯的话，问了一句：“属于硬笔？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硬笔？” “当然了！还有圆珠笔中性笔钢笔，不过练字还是要从铅笔练的。”陶婉芯说道。 “我能见见吗？”秦煜问。 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成了陶婉芯的打工人，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读书人，似乎对笔呀纸呀书呀这些东西，天生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欢。 “嗯……现在还不行，等我以后也许有机会能把他们给弄出来。” 秦煜点点头。 天天跟在陶婉芯身边，他自然是知道陶婉芯有秘密。就比如这只铅笔，他也没见陶婉芯是怎么制作的，它就冒出来了。 不过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有时候知道一些事了也要装糊涂。 “好的东家，希望以后有机会见到。” 陶婉芯对秦煜的上道很是满意，“来来来，这铅笔的握笔姿势跟毛笔不一样，我教教你，顺便写几个字给你看看。” 陶婉芯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不满意地摇摇头，“这纸还是适合用毛笔，铅笔在上面不太好用。” 说着把笔递给了秦煜，让他试试。 秦煜学着陶婉芯的样子捏笔，果然是别扭极了，这让他一下子都不会写字了。 陶婉芯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又赶紧说：“没事没事，初学者都是这样，练习练习就好了！不过今天太晚了，别练了，早点休息，明天还一大堆事情呢！” 虽然陶婉芯这么说，但秦煜回去之后，还是练习了一会。毕竟就如陶婉芯说的，明天还一大堆事情，那他就更没时间学习使用这种笔了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纸造出来了 不过当第二天秦煜出现在陶婉芯身边的时候，陶婉芯还是发现秦煜那鼓鼓囊囊的袋子中，东西变得少多了。 其实这也正常。 毕竟只要知道了怎么用，剩下的就都是练习的事了。 而他平日里又没有时间练习，那最好的练习方式，自然就是在陶婉芯身边，需要记录的时候，这种被逼使用的方式，才能更快的掌握起来。 找场地，找原料，找工人，三样同时进行。 如今陶婉芯找工人，只能朝越来越远的地方去找了。 不过，只要是找，就总能找到，毕竟这天下吃不起饭的人还是太多了。 陶婉芯注意到，这次招来的人，很多原本都是农民。可是他们将自己的田都卖给了士绅，得上一份钱，然后在陶婉芯这里打工，好再赚一份钱。 虽然说陶婉芯这里工人是有了，但陶婉芯也明白这不是件好事。 土地不在百姓手中，而是越来越集中到地主手里，这就是一个王朝崩坏的前兆。 虽然说大齐这才是第二代君主，而且当朝皇帝凤铭还算是个明君，王朝还不会这快衰落。但是随着土地集权越来越严重，这是必然的事情。 封建王朝，历来如此。 但陶婉芯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办法改变这些弊端，得徐徐图之。 纸还没有造出来，但有些事情得先准备。 陶婉芯依旧准备让这纸在细盐铺子里卖。同时她要把香皂和香水从这间铺子移走，放到卖瓷器和玻璃的那家店去。 毕竟低端商品和高端商品还是要分开的。 给那些香水换上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给那些香皂配上个瓷碟，身价立刻又要长一长了。 当众人听说香水放到瓷器和玻璃店中去卖了，大家还以为数量也会变得像瓷器和玻璃那般，结果没想到，却还是需要抢！ 而且换上了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后，价格还更贵了！ 但是最无语的还是，价格虽然变贵了，抢的人却依旧没有减少！ 还有那个香皂，配上一个小碟子后，也是身价暴涨！ 那小碟子下面是有四个角的，可以将碟子支撑起来，碟子中则是有很多的孔，这就意味着沾了水的香皂放回去，水会顺着孔流出，不会把香皂泡烂。 很多人还是捏着鼻子认了，毕竟这小碟子也是瓷器啊，瓷器多贵啊！那上涨的价格，就当是买了件瓷器了！ 反正买回去之后，下一次就可以买不带碟子的香皂了，虽然因为换了店面而价格稍微涨了一些，但起码比带碟子的要便宜一些。 虽然是照买不误，但是该骂的还是继续要骂。 陶婉芯也没想到，自己为了给纸腾地方而做的这么一个小小举动，竟然就又让她多出了一笔纨绔值来。 此时的陶婉芯，还在监督造纸呢。 大齐不是没有纸，只是却很少。 陶婉芯从原料和程序两个方面进行优化，自然就可以让纸变得多了起来。 第一批纸，很快出现在了陶婉芯的店铺中。 每一次那店铺中上新东西的时候，掌柜和伙计就会搞出点大动静来。当初的细盐、炉子都是如此。 这一次，掌柜的伙计们，人手一摞洁白的纸，站在店门口开始吆喝起来。 “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店铺有大量的纸啊！价格便宜质量好，以后练字再也不用心疼纸钱了！” “练字不心疼，你就是买回去擦屁股都不心疼啊！” “大家还等什么，第一批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本来这纸能吸引到的只是学子，可是被那伙计加上了一句“擦屁股都不心疼”，无数普通百姓都涌过来了。 伙计们说的数量有限，可不是营销话语，而是真的数量有限。 谁让陶婉芯招到的工人太少了呢！ 起初众人还将信将疑的，结果一问价格，果然是便宜！ 一文钱，都可以买一大摞纸了！ 于是，纸遭到了疯抢！ 当纸全部售光，伙计只好大喊：“不用担心，明天还有！” 于是，陶家店铺前就又出现了众人熟悉的一幕——排长队。 记得当初细盐刚面世的时候，众人就是这般的模样，每天一大早就去排队了，生怕买不到。 直到后来日子长了，发现这细盐的出现还真不是一时，而是源源不绝，每天都有，这排长队的现象才逐渐消失。 可如今，这场面却又再一次出现了。 “失算了。” 创造出这一幕的陶婉芯此时却是在托着腮喃喃自语，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不因为其他，只是因为自己这次的操作没能给她挣来纨绔值。 大量便宜的纸一出，老百姓们立刻转头就忘了当初陶婉芯做过的那些纨绔事情，一个个开始对陶婉芯歌功颂德起来了。 忧愁啊…… 这么一件大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宫里。 凤铭看着宫人呈上来的那摞白纸，拿起一张，在指尖摸索着。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到让人都无法注意到他藏在眼眸深处的那一丝欣喜！ 凤铭不愧是皇帝，在拿到这纸的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对他最为重要的事情。 “传陶婉芯，朕要见她。”凤铭突然说道。 陶婉芯在来皇宫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皇上突然要见她是干什么呀？ 夸奖她一顿，说她做的好吗？ 果然，当她到了皇帝的御书房，皇帝的案头正放着一摞纸，她造出来的那种。 “见过陛下。哟！陛下，我这纸您已经用上了啊！怎么样，好用不？”陶婉芯招呼了一声。 站在皇帝身后的周祥又是出了一身冷汗。你这跟陛下打招呼的方式也太随意了！ 这天下也就是你了。 凤铭倒是不介意，问道：“陶婉芯，你弄出这纸来，是要做什么？” “看陛下您这话说的！”陶婉芯立刻说道：“我当然是为了造福百姓，让大家的生活变得更好啊！还能有什么目的！” “是吗？”凤铭却是微微一笑，“那你知不知道你这纸一出，会造成什么后果？” “后果嘛，就是老百姓有更多的纸用了，擦屁股都不用厕筹了。” 话一出，周祥就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不过因为皇上在，硬是憋回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大大方方送钱 凤铭脸上的肌肉有点僵。 他有点想笑，又有些无奈，各种情绪一出，只会出来个怪表情，所以为了皇帝的威严，他也只能忍着了。 “陶婉芯，敢在朕面前说如此粗鄙之言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陶婉芯一脸无所谓，“陛下您这话臣女可不敢赞同，擦屁股怎么能是粗鄙之言呢？说的好像谁不上茅厕似的！” 越说越不像话了！ 凤铭摇摇头，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说道：“纸的好处，就仅此而已吗？” 周祥忍不住看了皇上一眼。皇上问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啊！ “当然不止啊！” 皇帝问了，陶婉芯就继续说呗！ “还有那些学子啊，他们不用再愁无纸练字了，甚至没有书也没关系。只要能借到，抄一本也就有属于自己的书了。如此一来，咱们大齐的读书人就会越来越多，人才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多了。” 凤铭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意。 “你果然是故意的！” 什么为了老百姓的生活更好啊，都是虚的！打击世家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 这个陶婉芯，她果然是个扮猪吃虎的！ 陶婉芯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成功让皇上知道她是跟他统一战线一起对付世家的，就连忙再次装起了傻来。 “什么故意的啊？皇上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啊！其实说起来，还是很对不起那些学子的，因为很多穷学生说不定到时候要靠着抄书度日呢，可是我接下来要做的，可能就要断了他们的路子了。” “嗯？”凤铭目光一凝。 “我弄了个印刷术。有纸了，有便宜的印刷方式了，以后书就会越来越多了，谁还会抄书呢？” “真的？”凤铭目光如炬，连忙问了起来。 “当然！” “好！”凤铭猛一击掌，哈哈大笑起来。 周祥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皇上好久没有这样喜形于色过了。如此的开怀大笑，上次是在什么时候？ 皇上上位这些年，已经变得轻易不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可如今竟然又罕见地大笑了起来…… 这个陶婉芯啊！ 凤铭知道，陶婉芯如果真弄出了这个东西，那无异于扼住了世家的咽喉！ 世家不就是觉得他们有读书人吗？不就是觉得书籍都在他们手中吗？ 等到以后遍地都是书籍了，看他们要如何再狂傲！ “对了陛下，我这次来，还给您带了些钱来。”陶婉芯突然又说道。 凤铭顿时愣住了，什么叫给他带了些钱来？ 她老爹一直过的小心翼翼的，结果她却直接这么大大方方给皇上送钱？ 一时间，凤铭和周祥的脸色都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陶婉芯，师出无名？”凤铭意味深长的说道。 “怎么会师出无名呢？”陶婉芯一脸地正儿八经，“这可是给您的分红啊！您看，合同我都带来了。” 凤铭能理解，陶婉芯口中的合同就是契书，只是这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凤铭倒是不怕陶婉芯会图穷匕见，让她直接把东西拿上来了。 展开那合同一看，凤铭忍不住挑了挑眉。 “水泥厂和纸厂，你都分了干股给朕？” 陶婉芯点点头，“这水泥厂目前还没有收益，所以没办法把钱给陛下送来，但是纸倒是卖的挺快的，为了让您看到我合同的真实性，所以我干脆就把这段时间的分红给您送来了。” 凤铭没有见钱欣喜，反而脸色严肃了起来，“陶婉芯，这可是干股，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给朕送钱？你究竟有何目的？” 若是旁人，发现送钱还没换来一张笑脸，此时定然是心中不安了。可陶婉芯是谁？ 她就像是感受不到帝王的压迫似的，依旧笑嘻嘻地说道：“陛下您还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在抱大腿啊！” “您看，”陶婉芯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的说了起来，“酒楼我分给容德公主了，瓷器我分给太子了，玻璃我分给梁王了，这些都是我抱上的大腿。 “可是若论谁是咱大齐最粗的大腿，那当然是皇上您啊！而且我这水泥和纸还没有皇家成员的股份呢，若是出了点事情，连给给我撑腰的人都没有，所以皇上，您来给我撑腰！” 陶婉芯这一番直白的话，让凤铭实在是忍俊不禁。他第一次见到脸皮厚成这样，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害臊的人。 他说陶婉芯是个聪敏的，这家伙就真的是个聪明的啊！她是深知，即便是皇帝也缺钱啊！ 想了想，凤铭尽力压住自己的笑意，对她说道：“你自己也说了，这水泥目前还没有收益呢，是不是这种东西不受欢迎啊？这送来给朕做干股，似乎有点诚意不足了啊！听说那陶器和玻璃卖得倒是贵，这些为何不分给朕呢？” “陛下，才不是呢！”陶婉芯立刻说道。心道这皇上怎么跟陆伯禽一样没有见识啊！ “陛下，水泥可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建筑材料，现在买的人少，那是因为人还不知道，等以后人们了解的多了，说不定还供不应求呢！ “至于那瓷器和玻璃，我已经分给太子和梁王了，如果再加上陛下您，势必每个人得到手的都会减少啊！反正我产业这么多的，陛下您何必跟您两个儿子抢嘛！ “再说了，我可是听说，两位皇子赚了钱，可都有上交一部分给内帑的，这不也是帮陛下您分忧嘛！” 凤铭这下才终于不压制自己的笑意了。 “如此，甚好。”凤铭点点头。 “那陛下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走了啊！我的活还一大堆呢！我的那些工人们都在盼学堂什么时候建好，好赶紧把孩子给送来呢！您说我教室没盖好，课本没印出来，怎么给孩子们上课啊！” 凤铭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却突然又出声问道：“你是要教你写的那两本书？” “对啊！”陶婉芯点了点头，“皇上，您看您可以不用指望章楠之那个老匹夫了。他磨磨唧唧不肯开书院，我却可以开学堂！所以陛下您不用担心，教书育人这块，臣女也可以分担！” 凤铭：“……” 嘴角抽搐，满头黑线。 第一百五十一章 照顾孩子的人 凤铭是万万没想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陶婉芯还没忘记要将她写的那两本书发扬光大出去的事呢！ 对于陶婉芯，凤铭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要说干事实，不夸张地说，满朝堂的大臣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 弄出来的不论是细盐还是肥皂，每一样都是利国利民的。 你说你继续干点实事多好？为什么就非跟教育事业过不去呢？ 凤铭有心想劝两句，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想想还是算了！ 陶婉芯教的是什么人？ 一帮毛孩子。 谁的毛孩子？ 一帮穷苦百姓的。 说是对所有子民都一视同仁，说是为陶婉芯抽了杜子明一顿而叫好，可在凤铭自己的心中，他其实也没对这些穷苦人中能出个什么治世之才抱有希望。 估计那些百姓也是一样的想法。把孩子送到陶婉芯那里去，估计也没想让陶婉芯教点什么东西，恐怕也只是让她帮忙看着孩子罢了！ 其实陶婉芯还真是有帮忙看孩子的意思，毕竟刚满三岁的孩子她都收了。 让员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高高兴兴上班来，这是她这当老板的应该做的。 不过，此时那些世家却是慌了。 纸一问世，他们就慌大了。 这种价格低廉质量却好的纸一出现，世家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纸的出现，或许对别人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他们世家来说，绝对是重大的打击！ 尤其是以书香世家自居的章家，此时更是脸色最难看的一家。 家中的重要人物都被章楠之召集了起来，大家开始商讨如何应对这纸的出现。 “若是我们之前就发现了还好说，现在想要禁止这纸，可是禁止不了了。” “没错，纸的出现方便了广大百姓，此时若是让他们用不到这纸了，说不定他们得造反。” “其实我觉得不用慌。现在只是出现了纸而已，又能如何？培养一个学子，可不是只有纸就够了。就算他们买得起纸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笔和墨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书啊！” “没错没错，只要我们把书都控制好了就行！从现在起对所有书籍要严加看管，不能让任何一本流到外面去，被那些人给抄了去！” “不但是咱们家，更要联合所有世家都这么做！” 一番讨论之后，众人的情绪终于不那么低落了，振奋了一些。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陶婉芯！” “可不是，一天天不是弄这个，就是弄那个，她是怎么会造这种廉价的纸的？” “上天生出来这个纨绔简直就是来克我们的！从细盐开始，我们世家就一直在被她打击！” “老天怎么还不收了她！” …… 世家骂起人来，其实也跟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 章曼吟也是有资格参加这次家族会议的。 听到家族人议论到最后，引论到了陶婉芯身上，简直不能更赞同这些话！ 她陶婉芯就是一个搅屎棍！ 本来一切顺理成章的事情，遇上了她，全都能变得一团乱！ 如今这纸一出来，恐怕皇室会对她更高看一分了？ 上次只烧了她的毛衣店，真是不解气，早知道她应该烧掉她所有的工坊！ 章曼吟眼中的怨愤神色越来越浓。 章家其他人去联系其他世家了，联合封锁书籍的事一定要赶紧去办了！ 而此时，陶婉芯没有回农庄，也没有去各个工坊查看，而是回到了家里。 “娘亲，姨娘，你们觉得怎么样，倒是说嘛！” 陶夫人和陶姨娘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来陶婉芯终于有空回家来，两人是非常高兴的。却没想到陶婉芯这次回来，还是专程找她们俩的！ 而话中的内容，却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女儿竟然让她们俩到她建立的学堂去，照顾那些三到五岁的孩子去！ “娘亲，姨娘，你们就去嘛！”陶婉芯撒娇地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平时在家里不也是闲的发慌，没什么事干嘛？” “三个哥哥包括我都大了，都不需要你们照顾了，平日也都各有各的事情，忙忙碌碌的，你们也见不上几次。还有你们最疼爱的我，也是总不回家，你们心中是不是空落落的呀！” 一听这话，二人都是嗔怪地瞪了陶婉芯一眼，意思是你还知道啊！ 陶婉芯却毫不介意，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所以你们现在需要的是找点事情做，填补内心的空洞。 “学堂里会有很多小孩子的，照顾他们，一定会令你们找回当初照顾我们兄妹四人时的感觉！也正是因为娘亲和姨娘经验丰富，所以我才会请你们出山啊！” 陶夫人和陶姨娘两人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了一抹意动，以及一抹犹豫。 说起来，以前这个闺女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们可都是有求必应的，从来不会说个不字。 但是这一次，实在是有些不一样。 “芯儿啊，这么做，还是有些不妥的！毕竟女子不适宜抛头露面，何况娘亲可是宰相夫人，这就更不适合在外头了。”陶夫人有些为难地说道。 “哎呀娘亲，你们这是什么老思想啊！先不说我工坊的那些女工了，人家都能出来做工，你们肯定会觉得那是因为她们都是普通人，而你们可都是夫人。那说我，你们女儿我可是宰相之女，那不一样在外面抛头露面？”陶婉芯得意说道。 陶夫人刚想说句“那不一样”，突然反应过来这话不能说。 这不等于连自己都认为女儿是个纨绔了嘛！ 见娘亲和姨娘不说话，陶婉芯也知道，这种思想一时之间的确是很难转变，也就不要强迫她们立刻接受了。 不过，还是要做一下最后的努力，“娘亲，姨娘，你们平时不是总说我不在家你们看不到我吗？去了我的学堂，可就能天天看见我了！” 两人的眼睛顿时都亮了一下。 不得不说，前面所有的话，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句打动她们啊！ 这一次，更加有点意动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没有窗户 陶婉芯又回到农庄了，还得继续想办法。毕竟凡事都要有二手准备啊！ 想了想，陶婉芯提笔，开始写信。 “你和凤仪可知道宫中有没有那种想要出宫却无处可去的宫女、嬷嬷？最好是有照顾孩子经验的那种。” 第一只鸽子，终于放飞了。 其实从民间找几个照顾孩子的人，也是能找到的。但是陶婉芯觉得宫里的人都是受过严格培训的，素质能更好一些。 凤稷本来也正在想，要不要写封信过去，看看这鸽子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结果一只鸽子就扑棱棱地飞进了他的院子之中。 凤稷看到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顿时露出了惊喜神色。 他连忙将鸽子腿上的信筒解了下来，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见到陶婉芯那熟悉的字迹，凤稷的心中先是欣喜，可是看清其中内容，就只能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了。 原来又是有事要找他帮忙啊！ 若是别人想要支使他这太子殿下，那定然是没门。不过陶婉芯嘛，凤稷反而是非常希望自己能帮到她呢！ 于是凤稷去找了凤仪，跟她一起商量这件事。 “陶婉芯这是又弄什么了？”凤仪纳闷问道，“我听说她最近忙，都没敢去找她玩，结果她这是又要弄什么新玩意了吗？不过要宫女嬷嬷干嘛？她们能干什么？” “陶婉芯不是说了么？估计是要去照顾孩子的。”凤稷说道。 “嗯……行，先给她找找，然后我去问问她，又搞什么呢！”凤仪说道。 陶婉芯要求的人，还是能找到的。 宫里当然是有照顾过皇子、公主的宫女、嬷嬷。只是有些是不愿出宫的，有些是出宫有去处的，所以最后他们找到了三个人，两个宫女，一个嬷嬷。 本来人数还可以更多一些的。但这两人，一个是陶婉芯好友，一个是陶婉芯未来夫君，对她的事还是颇为上心的，更是精挑细选。 太年迈的不能要。既然是去照顾孩子的，没有体力如何能照顾？ 是因为犯了错要被赶出宫去的不能要。给陶婉芯的人，那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二哥你不方便出去，这些人就由我帮你送去！”凤仪对凤稷说道，笑得得意洋洋。 此时的陶婉芯正在农场的学堂旁边。 只是盖三间小平房，还是很快的，房子已经进入了封顶工作。 不过，墙壁上那几个现在看起来黑洞洞的大窟窿，倒是让人不解了。 “东家，这教室不安窗户的吗？”一个工人向陶婉芯问道。 “先不安。”陶婉芯摆摆手。 “哦。” 工人虽然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可心中却是嘀咕开了。 东家刚刚说的是“先”不安，还是不安呢？ 东家好像根本就没有制作窗户啊！ 他打听过了，东家让木工的工匠们，做的就是一个框！跟以往的窗户完全不一样！ 就那一个框，要如何糊窗户纸呢？可不糊窗户纸，那不就还是一个洞吗？ 于是在陶婉芯不知道的时候，暗潮再一次涌动，新一波流言开始扩散。 “到底能不能把孩子送到陶小姐的学堂啊？” “本来我是对陶小姐挺放心的，可听说她那学堂窗户那就是两个大洞啊！” “听说窗户纸都没法糊啊！这天热了还好，天冷的时候那不就把孩子给冻死了啊！那大风呼呼的。” “唉，我们是不是对陶小姐太盲目的信任了？毕竟她那纨绔的大名还是很响亮的啊……” …… 陶婉芯看着系统内到账的纨绔值，有些无语。 不就是窗户还没安上嘛，这也能吐槽？ 学堂就在农庄，所以凤仪来到农庄了，也就看到陶婉芯了。 “陶婉芯，你要的人我给你找到了，来给你送人了！”凤仪朝着陶婉芯一声大喊。 陶婉芯连忙将意识从系统中离开，看向了凤仪。 “公主殿下你速度这么快的吗？人这么快就找到了？”陶婉芯惊讶问道。 凤仪扬扬眉梢，脸上是一副掩饰不住的得意，“那当然了，不看看本公主是谁？” “不过嘛——”她又低下头来，小声地附在陶婉芯的耳边说道，“我二哥也帮了不少忙。” 这可就有点做作了不是嘛！ 不过陶婉芯接着犯愁了起来，“我没想到凤仪你办事这么快，你看我这房子还没盖好呢，人你给我送来了，我安排她们住哪啊？” “呃……”凤仪倒是没想到这茬。 来之前，她应该先问问的。 毕竟皇宫里房子众多，空置的宫殿有的是，从来没有不够住的这一说法。 “那……我再把她们送回去，过两天再给你送过来？”凤仪问道。 “别了，送来送去的，太麻烦了。”陶婉芯摆摆手，“先在我农庄上住下来！” “那我住哪里！”凤仪立刻大喊了起来。 她住过陶婉芯的农庄的，当然清楚，这农庄上就只有一间客房。以前她来的时候，就是睡在那里的。 陶婉芯诧异地看着凤仪，“你又要来住了？” “嗯！”凤仪点点头，“我都好久没来找你玩了，怕你忙。结果你不声不响的就又弄出这么多事来！就比如那个纸，我一不留神，你就造出来了。所以下次再有好玩的事情，你必须带上我！” 陶婉芯明白了，凤仪这是在皇宫里被憋坏了啊！ 略一沉吟，陶婉芯说道：“这样，如果凤仪你不介意……或者说你不嫌弃的话，你就跟我一起睡，然后让她们几个睡客房。” “这……” 凤仪有些犹豫。 跟别人一起睡？ 这是凤仪这人生十几年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她刚一出生，就是自己睡的，甚至都没有跟她母后一起睡过！ 陶婉芯看她一脸犹豫的模样，赶紧说道：“不习惯也没事，凤仪你还是回去，把这些人留下就行。” 凤仪纠结期间突然想到，听说那些大臣家的姑娘小姐们，关系好的，偶尔都会在对方家中留宿，似乎就是睡在一起呢！ 说是只有睡过一张床，那才叫做真正的手帕交。 凤仪是公主，自然是不可能跟普通女子一般。所以那种睡在同一张床上说悄悄话的闺蜜之情，她是体会不到了。有时候想想，心中还是挺羡慕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齐人为什么普遍不高 如今凤仪她终于有这样的机会了，又怎么能放弃这种新奇体验的尝试呢！ “我不走！我跟你一起睡！”凤仪立刻说道。 反正看眼前那房子的进度，也应该是马上就好了，就算跟别人睡一张床 不习惯，也很快就不用挤在一起了。 房子封顶，接下来就是刷墙。当屋内变成白色之后，看起来就不会黑乎乎的，反而是宽敞明亮了起来。 不少有心人又去木匠那里打听，看陶婉芯有没有制作窗户。结果得到的回答，还是没有。 不但没有制作窗户，反而是让他们制作另外一种桌子，腿比较高。 相应的，制作的那椅子也自然要高起来。 陶婉芯带凤仪去看看这些新式桌椅。 “乒乓球台？” 凤仪看到的第一眼，顿时一愣，可接着她就摇摇头，“不对，乒乓球台比这个大，而且这个中间没有网。” 陶婉芯暗暗点头，凤仪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 “来，凤仪，感受一下舒服不舒服。”陶婉芯拉开一张椅子拍了拍，示意凤仪坐上来。 凤仪坐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奇的原因，凤仪坐上去，的确是感觉有点不一样。 “陶婉芯，咱们以前的桌子和座位不也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凤仪问道。 陶婉芯心中忍不住吐槽：那也叫好？ 桌子暂且就不说了，那个座位，就是个蒲团嘛！好一点的会加个扶手，加个椅背什么的，可那也无法改变那是跪坐在地上的事实！ 至于凤仪的问题，陶婉芯而是先反问道：“凤仪，你知道咱们大齐的人为什么普遍不高吗？” “不高？哪里不高了？”凤仪立刻横鼻子竖眼。 陶婉芯：“……” 顿时无语。 凤仪会如此反驳，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相比普通百姓，皇室成员营养充足，个头还算是长起来了。 二是大齐百姓的身高普遍就是那个高度，她也看习惯了，不觉得矮。 若是哪天突然有一个个子高的种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恐怕他们才能意识到：哦，这才是真正的个高。 陶婉芯决定不跟她纠缠这个，换个方向说。 “那凤仪，你坐在这椅子上，有没有感觉舒服许多？” 凤仪想了想，点点头，“确实觉得很舒畅。” “这就对了嘛！”陶婉芯拍拍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不？” “一是因为你的腿舒展开了，不用窝着，血液循环更加流畅，自然是会感觉到舒服。” 凤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她听不懂血液循环是什么，但是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二是因为你坐的高了，视野也开阔了起来，所谓站得高看得远，人坐得高了是不是也有一种高人一等高高在上俯瞰终生的感觉？虽然说以后大家都坐这种椅子，还是一样的，但起码心情舒畅了啊！” 这一回凤仪听懂了，觉得是有那么点道理。 “而且啊，因为人坐着的时候不再盘腿屈膝，或者是跪着，腿能伸展开了，可以让个子长得更高！当然，已经定型的大人我是没办法了，但是正在生长发育中的小孩子可一定要注意这点！” 陶婉芯绕了一圈，这才回到刚刚的问题上。 “真的能长更高？”凤仪问。 “当然！”陶婉芯肯定地回答，毕竟是经过历史验证过的。 凤仪突然想到他父皇了。 别看父皇每日上朝的时候，似乎坐得也是高高在上的。其实大家都看见了，那是父皇座位所在的台子高，而不是他的座位高。 “我想给我父皇换把椅子。”凤仪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行啊！”陶婉芯立刻就接上了话，“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父皇，他喜欢什么材质的椅子。木头的？铁王座？黄铜的？我绝对给他弄一把霸气的！” 陶婉芯没说出“纯金”的这种话来。毕竟大齐还没有怎么开发过黄金。在成为货币之前，它就只是一种稀有金属，不具有其他价值。 凤仪眨巴眨巴眼，她也不知道父皇喜欢什么的啊！ 最有可能的还是木头的？ 毕竟铁的太凉了，黄铜也一样。而且黄铜是钱，父皇又不是昏君，肯定不会同意用那么多的黄铜来打造一把椅子。 “这个等我以后回去了再问他！”凤仪思索了一会之后却是赶紧说道，她才刚来，还不想立刻就回宫去！ 同时也觉得，这些进入陶婉芯学堂的孩子可真幸福啊，别处还都没有的东西，他们却先用上了！ “走，再带你去看看另一样东西。”陶婉芯把凤仪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凤仪没有生气，反而是越发充满了怨念地说道：“果然！我就知道你趁我不在，又弄出了不少好东西！” 陶婉芯回头冲她一笑，“你不是知道我这段时间很忙吗？我忙也总得有点忙的成果！” 两人走到另一间房门外，陶婉芯敲了敲门。 凤仪觉得奇怪。 这里不是她陶婉芯的地盘吗？怎么到什么地方还得敲门？ 门内的人却更奇怪。 先是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只眼睛来朝外窥视一番，发现是陶婉芯后，这才把门打开了。 如此慎重的举动，让凤仪意识到，这间屋子里的秘密一定是非常重大。 正这么想着，凤仪就看到了陶婉芯要让她看到的东西。 顿时，震惊席卷了凤仪的心头。 凤仪可不是没有见识的公主，她若是空有美貌却蠢头蠢脑的话，也不会那么受皇帝和皇后的喜爱了。 所以凤仪一见，就知道了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她当然知道雕版印刷是多么的贵，多么的不划算。可是有了活字印刷，这个问题就被大大的解决了啊！ 这东西太重要了，重要到凤仪都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陶婉芯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就告诉我了？” 陶婉芯笑笑，“我都告诉你父皇了，告诉你又怎么了？只要你不背叛你父皇，你就不会背叛我啊。” 凤仪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那……我能告诉我二哥吗？” 陶婉芯想到了那个野心勃勃想要搬倒世家的太子殿下，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温柔，“当然可以。”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玻璃窗 陶婉芯累死累活的忙了这么多日子，见一切都走上了正轨，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喘口气歇一会了，结果农庄里的农人却来报告了一件事情。 “小姐，我们算了算，只有咱们农庄的土地，是不够种棉花的。毕竟咱们农庄上也需要粮食，不可能把所有的土地都用来种棉花。” 庄子里的农人口音已经被陶婉芯同化了，不再喊白叠子，都是喊棉花。 “地不够？”陶婉芯一愣。 看来这些日子她光是专注工业的发展了，却是忘了最基础的农业。 庄子上的农人可能是觉得她太忙怕打扰她，又或者是找她的时候她正好不在，又或者是偷懒了没有提前准备……总之不论是什么原因，是到了要播种的这一刻才来汇报。 陶婉芯略一思索，就给出了解决办法，“我们的地不够种，那就用别人的地好了。” 陶婉芯这话说的这么霸气，可不是要巧取豪夺。 让别人种，种出来她购买，这不就行了吗？ 不要想着什么都是自己动手，那会把自己累死。该交给别人去做的，就要交给别人去做。 她陶婉芯不需要省下这些基础的钱，毕竟将来棉花出来了，她可以获利更多。 当然了，以前是给工人找工作，这下相当于给农民赚钱的法子，所以她这么珍贵好不容易得来的棉花种子是不可能送的，需要从她这里购买。 农人表示知道了，匆匆离去。 睡都跟陶婉芯在一起了，其他时候凤仪自然是都跟陶婉芯在一起。 听到了这件事，凤仪忍不住也感叹了起来。 幸亏她当初明智——嗯，其实是偷懒，总烦下人问她这个送不送，那个送不送，来了一句不管什么样的全都送，所以这才让陶婉芯见到了白叠子。 而他们以为只能做观赏用的花朵，到了陶婉芯的手中，却发挥出了这么强大的作用来！ 自己也算是见证了一段奇迹，而她还是这个奇迹的参与人呢！ 之前为了统计会进入学堂的人数，陶婉芯早就展开了报名这个工作，并确定了入学的时间。 这眼看入学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教室的墙上却还是几个大洞。 这下连凤仪都着急了，“陶婉芯，窗户呢？” “别着急啊！窗户马上就要安上了。”陶婉芯微笑说道。 玻璃其实早就在工厂中加工好了，只是陶婉芯发现少了一样工具，干起活来就不那么趁手了。 那就是玻璃刀。 玻璃刀能切割玻璃，那是因为它的最前端安装着一粒比米粒还小的金刚石，那是世界上最硬的东西。 秦煜这几天又消失不见，就是因为被陶婉芯派出去找这个东西了。 秦煜多方寻找，最后终于在一家玉石雕刻的店中，找到了这种东西。 玉的质地也是有硬有软，遇到一些质地特别坚硬不好雕刻的玉石，就需要这种东西出场了。 玻璃已经用腻子跟木框连接在了一起，又用金属做的合页安装到了学堂墙上的空洞上。 窗户一安装上，就不断有人发出惊呼声。 “那窗户安上了吗？我看怎么还是空空的？” “你这眼神真是不好使，不是没有东西，而是那东西是透明的！” “哎呀，还有这样的窗户呢？真是稀奇！” “不过看着是漂亮啊！虽然说跟以往学堂的模样不一样，怪异了一点。” …… 普通的百姓知道城内某家售卖什么“奢侈品”的店铺，里面的东西贵的他们可能一辈子买不起，所以连进去逛逛的勇气都没有，自然也就不认识玻璃这种东西，可凤仪她见过，她认识啊！ “天啊！陶婉芯！你也太奢侈了！你竟然用玻璃来做窗户！” 凤仪的一声大喊，吸引了周围观看的不少人的注意力。 “玻璃？那是什么？” “听起来像是很珍贵的东西啊！” “我好像听说过，说是什么贵族老爷才用得起的东西呢？”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说我家那娃娃也能用上了？” “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个玻璃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人壮起胆子向陶婉芯问道：“陶小姐，我们能走近点看看不？” “可以啊，没问题！”陶婉芯大大方方说道，“你们进去看看都行啊！” 不让人好好看看，她以后怎么卖水泥呢？ 这些人就如同得到了什么恩典一边，赶紧往教室里走。 首先要看的就是那窗户。从外面看是透明的，从里面看还是透明的。原本觉得那里看起来空荡荡的，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似的，可是在这教室里面，他们却是连一点风都感觉不到！ “真是神奇啊！” 有人想上手摸摸，可是又怕把这透明看起来还很脆弱的东西给摸脏了、摸坏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而教室里的景象也很不一样。 这里都是高桌子，高椅子。教室的前方有个炉子，烟囱从头顶过，从后方伸了出去。虽然因为现在天暖了，炉子没点着，但他们知道等冬日到了，在教室里读书的孩子是冻不着了！ 什么寒窗苦读啊？ 在这里读书的孩子可真是享了福了！ 更奇特的，是这教室的最前面的那面墙，跟其他地方的墙不一样！ 其他地方的墙都是白的，可是那块墙却是黑的！ 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是还没有见过黑板这种东西。此时一见，都是懵了。 其余人都凑到教室里面去了，只留下凤仪还在原地跟陶婉芯抱怨着。 “我说你是疯了，你怎么敢用玻璃做窗户？”凤仪朝着陶婉芯瞪眼睛。 凤仪连忙一把搂过她的肩膀，先是满意地看了看其余人的反应，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玻璃的造价其实很便宜的！” 凤仪也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这才说道：“可是别人都不知道啊！所有人都觉得玻璃是个奢侈品，你却用它做窗户？那还能保证这玻璃成为奢侈品吗？它不就烂大街了嘛！” “放心！”陶婉芯笑道：“宫殿顶上都是琉璃瓦，也没见琉璃的价值降低，变成烂大街啊！” 凤仪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小孩张嘴巴 陶婉芯继续说道：“我就是要用价值这么高的东西安装在我的学堂上，为的就是提高我学堂的身价的！这些人不是瞧不起我的学堂吗？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学堂还是一般人高攀不起的呢！” 学生终于入学了。 达到六岁的孩子进入了一个班，三四五岁的孩子进入了另一个班。 岁数小的孩子，其实就是来玩的，避免没人照顾就是了。 而另一个班的孩子，其实才是真正来学东西的。 两本课本也发了下来。 这些孩子在家中不知道都被提着耳朵教育了多少回了。什么珍惜学习机会，到了学堂要努力，不能惹先生生气，能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之类的。 这些孩子大了，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如果放在以前的话，他们是根本没有机会上学的。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就是说他们懂事的早。 所以此时他们进入学堂，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摸着那桌子，眼中都是露出惊喜的神色。 当课本发下来，就更加震惊了！ 他们当然知道书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啊！听说别的学堂，都是只有先生有一本书，学生只能跟着念。可没想到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能有一本书啊！ 抚摸着课本，都有点舍不得翻开了。 这世界上能看懂陶婉芯书的人没有几个，所以请不来先生教课，只能陶婉芯自己亲自上了。 凤仪对于陶婉芯上课的事还是挺好奇的，所以她就搬把椅子，坐到教室的最后面。他倒想看看，陶婉芯用那黑色的墙，还有那一根根白色的小圆柱是如何教授学生的。 “第一节课，先学语文。”陶婉芯对下面这些一个个睁大眼睛，饱含期待看着她的学生说道。 可是学生望着手中的两本书，哪本是语文？ 陶婉芯无奈，抽出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语文”两个字。 “看看你们书的封皮，写着这两个字的就是语文课本了。”陶婉芯又说道。 虽然不识字，但是照着找还是能找到的。 “好，翻开第一页。 “想学认字，我们就要先学认字的工具——拼音。拼音又分为声母和韵母。我们先学第一个——a。” 陶婉芯在黑板上写了一个a。 “来，跟我一起念，啊啊啊。” 一群学生心中疑惑，在他们的概念中，似乎别人上学学的都是读书认字啊，他们学的怎么这么奇怪呢？ 但他们还是谨记上课要听的老师的话，所以跟着一起啊啊啊的念了起来。 陶婉芯这开始上课了，才发现自己的准备不足。 就这么干巴巴的讲，好像一点也不生动有趣啊！这么大的孩子，真怕他们坐不住。 突然，陶婉芯想起一些口诀来。 “不错，继续念，啊啊啊，小孩张嘴巴。” 凤仪眉梢一挑。 哟，还有顺口溜？怎么她学的时候就没有呢？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上学，又是第一节课还没过那个新奇劲，又或者是因为这些孩子太懂事，太珍惜上学的机会，一节课四十分钟，全都老老实实地上课，坚持了下来。 时间一到，陶婉芯对众人说道：“好了，时间到，下课！” 然而记忆中学生们听到下课二字欢天喜地的场面没有出现。 学生们一个个都眼巴巴地望着她，终于有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壮着胆子问道：“小姐……不是，先生，这么早就下课了吗？” 陶婉芯顿时恍然大悟，反应了过来。 “想什么呢你们这帮毛孩子！是下课，不是放学！休息十分钟，还要继续上课！” 孩子们这时候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了下来。 他们还真担心每天就是只上这么一点点的课呢！那他们才能学到多点东西啊！他们可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上学机会！ “还有，不要叫先生，喊老师。”陶婉芯又给他们改了个词。 纯粹只是习惯而已。 “哦，好的老师。那十分钟是多长时间？”又有一个孩子问道。 “十分钟就是……”陶婉芯突然发现，她还真不好用古代的词汇来形容这十分钟是多长时间。 “行了你们不用管，院子里玩去！听到我摇铃铛了，你们就知道时间到了，就该进来上课了！” “好！” 孩子们欢呼着，跑到外面去玩了。 “果然这大一点的孩子就是省心啊！”陶婉芯看到凤仪朝她走了过来，便顺口说道。 凤仪指了指那黑板，“我觉得这东西还真是挺好用的，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想到呢？不论是我们皇家的学堂，还是其他的学堂，先生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法教学！这写在前面，写在黑板上，能让所有学生看到，这才直观啊！” 陶婉芯心想，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投影仪。若是有投影仪更好，老师都不用吃粉笔灰了。 投影仪陶婉芯一时半会是拿不出来，不过黑板就已经够用了。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两个人朝院子里望。 院子里，那两个宫女和一个嬷嬷正在把小一点的孩子们往教室里带。 小孩子跟大孩子不同。大孩子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学堂里上课，而小孩子则是户外活动的时间也很多。 因为现在条件不行，大家都在一起，所以陶婉芯只能嘱咐宫女和嬷嬷，看到大孩子上课了，就赶紧把小孩子带回教室里去，免得大孩子玩得疯，碰撞到了小孩。 人家家长把孩子交托到他们手中，出了点什么事情他们可是担待不起。 课间十分钟是世界上最短暂的时光，估摸着时间到了，陶婉芯就去拿那个早就让铁匠打好的铃铛。 现在把钟表弄出来还不太现实，看来得找个会看日晷的，来做学校的敲钟人了。 陶婉芯摇响了铃铛，召唤孩子们回来上课。 她本以为会有那么几个玩在兴头上的孩子，会舍不得进教室来。这也是正常的，毕竟爱玩是孩子的天性。 可没想到，铃声一响，所有的孩子们都立刻跑回到了教室里来。 陶婉芯还有点感动呢！ 看看，这些孩子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啊！不像几千年后的那些孩子们，说起上学就头疼。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凤仪吃醋了 孩子们立刻都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就连凤仪都坐回去了。 有了这种新型的椅子，凤仪觉得自己坐多久都不会累！ 陶婉芯笑眯眯地看着这些孩子们，开口说道：“现在是我们的第二节课，有一些没在第一节课说明的事情，在这里补充说明一下。 “下课的时间不仅仅是给你们放松活动的，也是让你们解决三急的。这些事情在课间活动的时间解决，上课的时候尽量不要去上厕所。因为一来你会打断老师讲课，打扰其他同学学习，二来你也会因为耽误的这点时间而听不到老师讲的东西，有些可能就不会了。 “如果上课真有什么突发状况或是非说不可的话，记得要先举手。老师允许之后，才可以讲话。” “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上课——不不不，收起语文课本，这一节课我们是数学课，拿出另外一本课本来。” 学生们一个个疑惑的，放下了这本课本，拿起了另一本来。 就连凤仪都有些奇怪，竟然不是接着讲吗？一节课讲一种，学生还能记住上节课讲了什么吗？ 陶婉芯转身刚要在黑板上写字，却发现上节课的黑板还没有擦。 好。 陶婉芯叹了口气，认命地擦起黑板来。心中对自己说道：没事，这才第一天，慢慢来。 黑板擦好后，陶婉芯在黑板上写上了从零到九的阿拉伯数字。 “好，大家看到了，这叫阿拉伯数字。或许你们不认识这是什么，但是我一念，你们就知道了。” 没错，这些孩子们或许不认识“1”，但是他们绝对知道什么是“一”。 他们不是一两岁，刚刚学习数数的时候。 “你们都是六岁以上的大孩子了，应该不用老师掰着手指头，或者数着小木棍，告诉你们一是多少个，二是多少个了。你们要做的，只是把脑海中的数，跟这些数字对应上。 “来，大家先看看这个零。它像什么呢？像不像鸡蛋呀？ “大家再看看这个1。它像什么形状呢？”陶婉芯将粉笔比了上去，“看，像不像老师的粉笔？ “所以跟老师一起念，零像鸡蛋圆又圆，一像粉笔细又长。” 坐在最后的凤仪眼睛直了，她不看黑板了，眼睛里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凤仪想起了自己学这些东西时的场景。 当时陶婉芯就是告诉她这些都是什么什么，然后让她学，让她记住，靠的全是她自己的努力。 可从来没有给她编过什么“ooo，公鸡叫喔喔”“二像小鸭水中游，三像耳朵听声音”之类的儿歌。 这可太不公平了！ 除了要认识，还要会写。这些家长知道孩子们要上学了，倒是给孩子们 准备了笔墨纸砚。 孩子们还以为第一节课会写字呢，没想到写的都是这种奇怪的东西。 陶婉芯发现了，如果一开始就让他们在一张空白的大纸上写字，很容易写的大小不一，不规范。上一节课写拼音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毕竟拼音的每个字母高低都有所不同。 所以趁着下课的时间，陶婉芯就匆匆跑向了印刷工坊。 凤仪本来跟陶婉芯还有话要说呢，见状也只能匆匆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跑了过去。 “快快！”陶婉芯朝着工坊里的人喊着。 虽然还不知道小姐喊的“快快”是要让他们做什么，但是这些匠人却已经兴奋了起来。 自从印刷完那些给孩子的课本后，他们就再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所以此时见又有活了，都是振奋起来。 “我要给孩子们制作本子。”陶婉芯说了起来，“本子大概这么大——”陶婉芯用手比划了一下。 “里面我要两种形式的，一种是方格；另一种是四线格。” 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画了出来，让工人们一看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先印这两种，不用印太多。之后多印这两种——横格本和四线加田字格的本子。” 说着，又画了出来。 原来就这样啊！ 众人还以为他们终于又可以印点什么高难度的书了呢，没想到却是比课本还简单的东西！ 但是拿着小姐的工钱，那就要听话呀！简单的活还有钱赚，这不好吗？ 交代完这些事，陶婉芯这才离开了。 凤仪故意在陶婉芯面前晃荡，一脸幽怨。 “咋的了？这是谁又惹着你了？”陶婉芯纳闷地问道。 “你还说呢！陶婉芯你也太偏心了！怎么教这些孩子就有‘八像葫芦水上漂’这样的儿歌，教我就什么都没有？孩子们就有特制的本子用，我就没有？” “呃……” 陶婉芯怎么也没想到，凤仪的不高兴，是在吃孩子们的醋啊！ “我就弄不懂了，陶婉芯你就象征性地收一点点学费，中午还要管饭，发放课本，现在还自掏腰包给他们制作本子，你这是图什么呢？” 陶婉芯自己也在想，她图什么呢？ 她朝凤仪笑了笑说道：“孩子是大齐未来的花朵嘛！他们是大齐的希望，所以给孩子再好的都不亏啊！凤仪，这个时候你应该站在大齐公主的身份上想想，而不是站在我朋友的立场，觉得我花了多少钱。身为一个公主，你难道不希望像我这样的商人越来越多吗？” 凤仪一想，对啊！ 刚才光顾着替陶婉芯心疼钱了。 可是身为大齐的公主，她应该是巴不得所有的富户都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帮助大齐建设大齐才好呢！ 凤仪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替自己的国家着想而羞愧，可是又觉得自己有点私心向着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大错，有点纠结。 “其实呀凤仪，”陶婉芯又是搂过了凤仪的肩膀，跟她勾肩搭背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赚钱的办法多着呢！我若是没钱了，就再找个方法赚就是了。 “如果我像只貔貅一样的只进不出，别说你的那位父皇陛下了，就算是我那老爹，估计这心里都不踏实了。”陶婉芯哈哈大笑着说道。 “你胡说！”凤仪嗔怪地瞪她一眼。 虽然她知道陶婉芯说的是事实，可她也不能就任由陶婉芯这么说他父皇呀！ 即便她父皇是这样的人，也只能说不是！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课程表 上午的第三课节又开始了。 孩子们还都打开的是数学书，因为老师上一节课说了：“下一节课我们就学习用从零到九这十个数字，表达两位数的数字了。” 可是陶婉芯擦了黑板之后，转头对大家说道，“拿出语文课本来，这节课是语文。” 孩子们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下节课”，不是这节课，而是“下一节数学课”，只好再次换书。 就连凤仪都在疑惑，这样换来换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陶婉芯道：“来，看看大家还记得不记得，我指哪个，大家就读哪个。” 有些孩子记忆力好，第一节课的内容即便隔了一节课和两个课间活动，还依旧记得。 而有些孩子就有点忘了，不过跟着其他人读了两遍，就又想了起来。 大家都在想：原来老师隔一节课的目的，就是看我们会不会忘？ 而就上了这几节课的工夫，陶婉芯学堂的事情已经传出了农庄，越传越远了。 京城里的人又有新一波谈资了。 “你们听说了吗？陶婉芯那个学堂，窗户是玻璃做的！” “什么？玻璃？哪个玻璃？奢侈品店的那个玻璃？” “就是那个玻璃，那玻璃窗透亮的，可漂亮了！屋里的光线可亮堂了！” “我的天哪！那窗户那么老大，可得费不少玻璃！” “她那店里一丁点的玻璃就那么多钱，那么一大片的玻璃得多少钱啊！” “纨绔就是纨绔，这陶婉芯可真是个败家子啊！” “可不是么！就算那玻璃是她弄出来的，可是那么多玻璃卖出去的话，能卖多少钱哪！可她倒好，竟然给装到了窗子上！” “不会做生意！” “不会过日子！” “就只是为了让她那个学堂看起来好看一点，她就这么奢侈浪费？” “唉，这个纨绔不就是为了让别人觉得她的学堂好呗！” “听说为了吸引学生入学，她不但只收一点点学费，还要管饭呢！” “这陶婉芯真成了个笑话了。别人办学堂是赚钱，她是往里面贴钱啊！” “可能知道自己是个纨绔，再加上又有点钱了，就想给自己买个好名声。这学堂的先生一说出去，可不是比纨绔好听多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 …… 靠着这玻璃窗，陶婉芯学堂的名声就打出去了。 有些人想把自己的孩子也送进陶婉芯的学堂去，毕竟在有玻璃当窗户的学堂里上过课，那说出去也是一大谈资了！ 当然还有些人就不愿意送了，毕竟纨绔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 陶婉芯正上着课呢，只能把系统声音给关掉，不然影响她的教学。 直到中午放学了，这才有空看一眼。 嗯，还不错！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这几乎是的教学会被人当成大善人，挣不到纨绔值了，却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一点，还有人会骂她。 挺好。 今天中午吃的是大饼和炒菜。 学生们一个个狼吞虎咽，倒是让陶婉芯一阵心酸。 因为自己不爱吃馒头，所以陶婉芯也一直没有考虑过弄点什么发酵食品出来。早知道她应该早点弄出来，让这些孩子吃也是好的。可以给孩子们换换口味嘛！ 吃完饭后，陶婉芯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孩子们怎么午休呢？ 陶婉芯前世也有过一段时间在学校午休的经历。有的学生会带来铺盖，有的学生会睡在桌子上，还有的学生也就坐在椅子上，趴桌子上将就了。 幼儿园她是早就考虑到了，让木匠做了一匹小床。 但大孩子她是不可能再给他们造床了。 正想着，一个孩子朝陶婉芯跑过来，“老师，我想回家！” “回家干什么？”陶婉芯疑惑地问。 “帮我爹下地干活！” 陶婉芯下意识地就想让这孩子不许去。 先不说这么大的孩子正长身体呢，干太多重活累活不利于他们身体的生长，这春天本来就是困的时候，中午不睡一会，下午哪里还有精神上课呢？ 可是话到了嘴边，陶婉芯又咽了回去。 也许这个家庭，还就得指着这个孩子帮忙呢！ 想了想，陶婉芯说道：“你可以去帮忙一会，但最好要提早回到学校来，在教室里睡一会，不然下午没精神上课了。 “你想想，下午如果打瞌睡了，你的课就白上了。那你来学堂的目的是什么呢？岂不是本末倒置？”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早一点回来！”那孩子说道。 其余的孩子回教室里了。 有的躺到了桌子上，有的把椅子拼一拼，躺到了椅子上，女孩子没有那么豪放，也怕占用别人的地方，基本都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睡的。 一转眼，到了该下午上课的时候了。 经过了一上午，孩子们都已经学会了，不再着急把课本拿出来，要先听听老师说这节课上什么。 凤仪觉得，按照规律，语文数学轮换来的话，这节课应该是语文了。 谁知陶婉芯笑眯眯地说道：“经过了一上午的学习呢，我想大家应该已经知道咱们上课的模式了。 “那么今下午的第一节课，咱们先不上课了，而是要开个班会。” 班会？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班会又是个什么东西？ “班会，就是班级的会议，说一些班里的事情。”陶婉芯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第一件事，大家看这里。”陶婉芯指了指黑板旁边的墙上。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 这是陶婉芯一中午的时间弄出来的，所以孩子们没有注意到。 “这个就是课程表。以后咱们的课程呢，就按照这个表上的来，什么时候是语文，什么时候是数学，你们就不用等着我来告诉了。 “当然，除了语文数学，你们可能还不认识这上面的字，没事，以后会都认识的。” 凤仪不属于学生，所以她可以从座位上溜下来到处走。她从最后走到了最前面，看起那张课程表来。 她看到了什么？ 刚才听陶婉芯说“除了语文数学”，她就知道这上面还有乾坤。 果然，这美术，音乐，体育，思想品德、自然、社会都是些什么玩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选班委 根据这课程表上显示，七天时间只上五天的学，现在占用的就是一节美术课，也就是说七天之后，现在的这个时间就该上美术了。 不能打断开会。凤仪还是忍住没有当即就问出来，等着陶婉芯开完会再说。 “那么我们班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选班委。” “选班委？” 众人都不太懂。 “班委呢，我们要选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一个学习/委员，一个纪律委员，一个文艺委员，一个体育委员。接着就是各组的小组长。” 虽然听不懂，但总感觉这都是官呀！孩子们都一个个激动了起来。 唉，都是被父母灌输的当官思想，一个个都成了小官迷了！ “好了，我们先来选班长。班长是要负责管理一个班级的，老师不在的时候，什么事情就都要由班长负责。所以有想当班长的吗？可以举手。” 话音落下，班里举起了一片手来。 还真都是小官迷呀！ “想选班长的话，就要一个个上来，诉说自己能当好这班长的理由，并说说你今后要怎么做，要如何服务好咱们全班的同学。” 陶婉芯话说完了，手顿时就放下了一半。 有些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上台去讲话的，一听要上台就怂了。 还有一些是想要当官的，一听怎么当了班长却成了要服务全班同学的了？ 那还是不当了。 陶婉芯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啊，咱们现在是为了进行班级的正常活动，所以选出了一个临时班长，七天之后，我们会重新选举。如果大家对现在的班委满意的话，就继续保持，不满意的话，我们就会换掉。” 举着的手就又少了许多，最后只剩下了几个。 “好，那就请这几位同学上台来讲话，记得先做自我介绍，大家还都不熟悉呢！”陶婉芯提醒道。 第一个孩子上来了。 “我叫张大壮，我的身体很强壮，力气很大，如果选我当班长的话，我一定能帮助到大家……” “我叫李雪梅，虽然我是女孩子，可是我很细心，我觉得我能当好一个班长……” “我叫王亮，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班长是干什么的，但是我肯定会好好干的！我肯定听老师的话！我一定……” …… 几位候选人的话都说完了，由同学们举手选出班长来。 没想到，最终获选的竟然是张大壮。 可能大家都是听了那句“服务全班同学”的话，觉得需要一个力气大的，就有许多人选了张大壮。 “那我们还要选一个副班长。就从这其余的班长候选人中选！”陶婉芯又说道。 这一次，大家都选了李雪梅。 陶婉芯对选出来的人也挺满意的。班长和副班长，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样搭配正好。 至于干的好不好，一个星期后，自然会有分晓。 “那接下来，我们先来选文艺委员。有谁会唱歌吗？”陶婉芯问道。 说实话，陶婉芯并不觉得这帮孩子里能会有唱歌的。毕竟都是穷苦人家，哪里还有工夫唱歌呢？ 说不定今天是选不出来了，只能等上了音乐课再说。 果然，也不知道是真不会唱，还是害羞，没有人唱。 那体育委员也先算了，上了体育课再说。 “那接下来选学习/委员和纪律委员！负责管理大家的学习和纪律。”陶婉芯继续说道。 于是，又有两个班委选出来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划分小组，并选出小组长。” 陶婉芯上学的时候，当时一周是要上六天，当时班里正好坐了六排，就按座位顺序划分了六组。 但是现在教室里可不是坐了五组，所以这个方法就不行了。 不过这个分组并不具有什么重要意义，随便分就行，所以用了随机抓阄的方法，分了五组。 这五组也用了自愿的方式，选出了组长。 在分好组的同时，陶婉芯也将名单都记录了下来，一张写满了名单的纸贴在了黑板的另一边，跟课程表对称。 “好了，那我们的值日就按照这个来排了。”陶婉芯说道。 “比如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是第一组值日。你们需要做的是每一节课之后擦黑板，还有放学之后要打扫卫生。 “我们以后收作业，可能也会按照小组来，然后上交到学习/委员或是班长那里。” 说完这些事情，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也过去了。 下午还有两节课，还是上了语文和数学。 陶婉芯制定课表的时候，本来想加上节英语课的。这虽然是个架空时代，但是说的却是汉语，那谁知道在地图上的那些海外国家，会不会就有个说英语的？ 不过后来想想，陶婉芯还是决定先算了。 一是因为她没有编写英语课本，二来也是担心这些才学拼音的孩子，会跟英语字母弄混。 过上几年再说！ 等到快要放学的时候，第一批的本子也才刚刚紧急印好。 陶婉芯将那还带着特殊油墨味的本子给他们发了下去，并布置好了作业。 “大家看到这四线格了，一行一行的，将我们今日学的拼音，每一个写一行。” 接着又拿起另外一个本子，“看到这个了，一个方格一个方格的，将我们今天学的数字每一个写一行。” “明天一到学校，小组长负责收自己组员的作业，然后统一交到班长那里，再交给我——” 说到这，陶婉芯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指着本子的封皮，“你们会写自己的名字不？” 这帮孩子才刚进学堂，估计不会，就像她那个时候才上小学一样。但是他们那个时候家长可以帮忙，可这个时候的家长，认识的字恐怕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多，更别提帮他们写名字了，他们知不知道给自己孩子取的名字是哪个字都是个问题。 “嗯……”陶婉芯走到贴在墙上的那张值日生表前，“你们的名字就在这上面，不会写就照着抄几遍。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的就先来问清楚，别到时候抄成了别人的名字，你的作业就是给别人做的了！” 孩子们一听这话，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叔叔给你糖吃 终于是将孩子们都送走了。 陶婉芯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 别的老师没有连着上课，都容易得咽炎，自己从头到尾所有的课都包了，累不死她就怪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想个办法。 陶婉芯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凤仪这才走过来问她，“你这美术课音乐课什么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教？” “美术就是画画，音乐就是唱歌。”陶婉芯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画画虽然不行，但我见过秦子轩画画，可以让他来上这堂课。” “对了，听说这教室晚上就要变成什么……夜校？”凤仪又问道。 “嗯，给成年人一点机会，至于努不努力，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凤仪刚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却是庄子上的农人又找过来了。 “那个……小姐，没有人愿意买咱们的棉花种子种棉花啊！” “啊？”陶婉芯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天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她还以为就万无一失了呢，没想到这还是出了问题。 关键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耽误了种下去的时间可不行啊！这就让人更加着急。 陶婉芯想了起来，去年棉花太少了，就做出了那么点东西，好处也只有他们陶家和皇室的人才知道。 因为少，所以这东西也没有宣传出去。 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棉花还是那个除了观赏就一无是处的白叠子，自然是不会去种。 留着那土地的肥力，种点粮食不好吗？ “没告诉他们，种出来的棉花我会收购吗？他们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啊！”陶婉芯问道。 “说了！当然说了！”那农人连忙说道，“可是……他们不信啊！” “为什么不信？”陶婉芯就更纳闷了。 还以为凭借着蔬菜大棚的事情，这些农人都应该对她信任有加呢！ “没告诉他们，我自家的地里种的都是棉花吗？”陶婉芯又问。 “当然也说了！可、可是……”那农人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不敢说。 “怎么了？他们说什么了？你大胆的说！” 那农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哆哆嗦嗦地开口了。 “他们说，种白叠子要那么长时间呢，万一小姐您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等白叠子开花的时候，您又不要了呢？还说……说……您是陶府小姐，若是地里的东西不要了，您祸害的起，可是他们这些农民们祸害不起，所以……” 陶婉芯听懂了，这是嫌没有保障啊！ 嗯，倒也算是挺有头脑的。 “我明白了，这事我来处理。”陶婉芯站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脚，“我这就解决这个问题去。凤仪，你就先自己照顾好自己！” 凤仪冲她摆摆手，“你这庄子我都熟悉的很了，没事的。” 而此时，也有一些人，等在这些学生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小朋友，你是不是刚从学堂出来呀？” 王亮望着眼前的人，并没多想，“是呀！” “那你上学都学了些什么呀？”那人继续问。 “我学了拼音和阿拉伯数字！” “拼音？什么数字？叔叔都没见过呢？你能写个给我看看不？叔叔给你麦芽糖吃！” “你没见过呀！我这里有书！”王亮刚想把书掏出来给这个大叔看看，却突然想起，“你不会把我书抢走？” “不会不会，叔叔怎么会抢小孩的东西呢？你给叔叔看一眼，叔叔就给你糖吃！” 王亮先是拿过麦芽糖，含在了嘴里，这才把书掏出来，给对方看了一眼。 这一幕，出现在了很多孩子的身上。 一人回到了章家，对家主章楠之和一同等待的小姐章曼吟说道：“家主，小姐，不用担心，那陶婉芯教的东西，就是咱们章家子弟那日在陶府中看到的那些，什么拼音数字什么的。今天学了一天，连一个汉字都没有教写过。” 章曼吟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冷笑起来。 如果陶婉芯只是教授这些东西的话，那就根本不足为据，无须担心！ 就这样，怎么跟他们章家的历代积累相比！ 不过她爷爷章锦却依旧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章曼吟心中清楚，爷爷这是又看不惯人家误人子弟，觉得这样的人开学堂，是侮辱学问了。 但章曼吟觉得，爷爷这真是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陶婉芯要侮辱学问，那就让她侮辱去，如此一来不是才能显得爷爷的学问好吗？ 此时应该拍手称快才是！ 没什么事了，章锦挥挥手，让管家退下。 他走在路上，却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来。 不对啊！ 书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啊！ 就算这两本书是陶婉芯自己写的，可她竟然还能给每个孩子都发上一本？ 不过已经出了家主的房门了，这位管家也懒得想这些事情了。 那些拦截孩子的，不仅仅是章家的，还有其他世家的人。听说陶婉芯还真教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忍不住都吐槽了一下。 不过陶婉芯没工夫看那些叮叮当当响起来的纨绔值，她此时正吩咐印刷室里的匠人给她印刷小传单呢！ 现在她把印刷术弄出来了，终于是不用找书生们来抄传单了。 她自己先手写了一份，然后让人照着她的这份传单来印刷。 收购棉花 棉花，又名白叠子，通常被人当做观赏性植物，而实际上，棉花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经济作物。 棉花可以制作棉衣、棉被，保暖效果远超填充了芦花的棉衣。棉花还可以纺成线，用棉线织出来的棉布柔软舒适，透气吸汗，是最适合做衣服、尤其是贴身内衣的布料。 陶家陶婉芯现在大量收购棉花。没有棉花种子的，可到陶家农庄购买。担心种植后陶家不收购的，可以来陶家农庄签订购买协议，陶家会支付定金。 具体事宜面议。 传单内容倒是没什么稀奇的，都是汉字。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一个汉字上还都标注了拼音。 印刷的匠人在给学堂学生印课本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种上面是拼音下面是字的模式了，毕竟那小学一年级课本也不全是拼音，前半部分拼音学完，后面就是认字了。 第一百六十章 夜校 所以说，这个传单倒是不难印，只是大家有些事情不明白。 “小姐，您为什么要把棉花的好处都说出来呢？”他们有些不理解，“这人人都知道了，不是会跟咱们抢生意？” 陶婉芯笑了笑，这就叫做思想局限性，有些人就是想不清楚这个。 “我不告诉人家，只说我要收购，人家就会想这没用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收购，估计真是一时兴起，他们觉得没有保障，自然就更不会种棉花了。虽然说收购别人的棉花会比自己种费钱，可是人要看得长远。 “我们放弃了生产，可不是还有加工嘛！我知道你们会说，人家知道棉花这么好，不卖给我们怎么办，可他们若是想自己做棉衣，这棉花就得弹。除了我们这，哪里还有弹棉花的地方？ “他们若是到我们这里弹棉花，我们就收一笔加工费，他们若是买回去工具，我们就赚工具的钱，怎么不是赚？ “织布也是同样的道理，不然你们以为我之前做了那么多的纺织机是干嘛的？ “路子不要走窄了嘛！”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合作共赢才是大道理嘛，没有人能把所有的钱都赚完的。 可接着又有人问了，“可是小姐，您这传单上为什么要印拼音呢？就算您是担心那些农人们不识字，可他们一样还是不认识拼音啊！” “我知道。”陶婉芯又笑了。 “我只是要让他们好奇，进而让他们习惯。他们不认识字，也不认识拼音，但遇到不认识的字的时候，总会去问，也许哪一天，偶尔问到就是一个虽然不认识这个字的，但是正好认识拼音的孩子呢？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拼音的好处了。” 可他们还是不太懂，小姐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做这种事。 “你们以为，想要全民识字，只靠我教这么几个小孩子就行了吗？把这些孩子培养成才，那还需要好多年的工夫呢！ “所以，除了学堂，肯定还要多一点的手段啊！” 又有人问了，“可是小姐，如果只是传单的话，似乎也用不着印刷啊！找人抄也是一样的！” “如果数量少的话，当然是抄就可以了。可谁说我只是发少量的传单？ “这传单可不止是在京城发，我还要让它们传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传遍了整个大齐！你们想想，那需要多少传单啊！” 匠人们心中想的是：那需要多少纸，多少油墨啊！ 若真是整个大齐都种棉花了，小姐你吃得下嘛！ 陶婉芯若是知道了这话就一定会说：等大齐都种棉花了，那就是都认识到棉花的好处了，那时候可不会都给她送农庄里来了！ 凤仪吃了晚饭，又在庄子里闲逛。 她看到有人朝着学堂走去了，便也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陆陆续续的，人越来越多了。 凤仪朝着印刷工坊那边张望了一下，发现可能是事情还没有忙完，陶婉芯还没有出来。 可这里这些眼巴巴等待的学生怎么办？ 看他们一个拘谨地坐在座位上，身体都不敢移动一下，似乎是生怕把桌椅弄脏了似的。 脑袋也是不安的转动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还能等什么？ 当然是来等老师给他们上课啊！ 一个半大孩子跑进来了，朝着屋里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往外跑。 “侯班，你干什么去？” 一声大喝喊住了他。 这正是被陶婉芯硬逼着来的侯班。 侯班顺着声音看去，先是匆匆行了一礼，连忙说道：“回公主，我去找我家小姐去啊！大伙都等着她上课呢！” 凤仪知道陶婉芯在忙，看了看教室里，咬了咬牙。 “你回去坐着，不要去找她了，陶婉芯她忙着呢！” “啊？那怎么办？”侯班喊了起来。 “我去给你们上课！” “公主你——嗝——” 将侯班赶了回去，凤仪抱着一摞书走进了教室。 书往讲桌上一放，凤仪说道：“你们是成人，定然是跟孩子不同。书放在这里，你们上课的时候可以取用，但不能带走。当然你们若是愿意自己抄录是可以的。” 这是陶婉芯之前就说过的。 不是她小气。 而是陶婉芯怕给与的太多，会助长人的贪婪。 “好了，上来领取课本，然后我们开始上课了。” 可是话音落下，除了侯班上来拿了一本，其余人都不太敢动弹。 凤仪无奈，“侯班，把书发下去。” “是！”侯班又跑回来，一人发了一本。 凤仪拿起一根粉笔，深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堂堂公主，也有教书育人的一天。 “第一节课，先学拼音。学会了拼音，认字就容易了。”凤仪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板上写下了aoe。 陶婉芯跟匠人们定好了传单的事情，出来后看了看天色，这才暗道一声糟了！ 她把夜校的事给忘了！ 急匆匆地赶去，却发现容德公主已经在里面上课了！ 陶婉芯微微一笑，没有进去。 这样挺好。 就让公主讲去，她快要饿死了，得赶紧弄点吃的。 凤仪是按照陶婉芯今天上的一节课的内容，给这些成年人讲授的。正当她准备让这些人自己消化消化的时候，却有一个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先、先生，您能……多、多讲一点吗？” “嗯？”凤仪有些疑惑。 陶婉芯不是说了贪多嚼不烂吗？所以她才只教了这么一点啊！ 或许是见凤仪没有责怪，那人的胆子又大了一点，说话也连贯一些了，“先生，我们不像那些孩子，全天都可以在这里上课。我们就晚上这一点的时间，所以就想着多学一点。” 凤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说的有道理，这倒是她考虑不周全了。 看来这成人的教育，要换一个模式啊！ “没问题，今晚上，我们把拼音全部学完！” 凤仪一口气将所有的拼音都写在了黑板上，然后领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读。 读了几遍之后，凤仪停下来说道：“现在你们自己读，一盏茶后我会抽查你们的记住的情况。自己读的期间有哪个不会了，可以随时提问。” 第一百六十一章 收买公主 凤仪见陶婉芯就是这么做的。 她发现，只要陶婉芯一说过一会要点名抽查什么的，这些学生自己读起来的时候就会特别认真！ 在人的主观能动性下，潜力被激发，记忆力都会提高。 这点其实不用陶婉芯教，凤仪自己都知道。毕竟她在宫里，也是与其他皇子公主一同跟着父皇指定的先生上课。有时候先生也会点名让某一位皇子或是公主起来回答什么，她那个时候就也会特别紧张，即便回答的问题是她知道的。 果然这些人一听这话，都连忙低头，照着课本读了起来。 只是因为凤仪实在是一下子教太多了，记住这个忘了那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提问的人很多。 侯班一边默默的读着，一边在心中苦恼。 这学习真不是件好玩的事情啊！他好想回去继续摆弄他的工具去！ 但是他还想要拜师呢，没办法，只好继续读了！ 晚上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教了语文，就教不了数学。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还想学习的，明天继续来，别空着手，最好带上纸笔，没有书还能自己抄一份。每天讲得东西都不一样，若是拉下一天了，可就跟不上别的同学了！” 凤仪挥挥手，解散了课堂。 宫女和嬷嬷住在多建的那间教室里，凤仪就又住回客房了。 这一天虽然她主要是看陶婉芯上课，可是却感觉自己也好累啊！ 但是当老师的经历还是让她感觉到很新奇的。 “殿下，您可是堂堂公主，怎么能给那些人上课嘛！”一直跟在凤仪身边的宫女秋莹说道。 凤仪眼睛一斜，看着她问道：“怎么，你也瞧不起他们？” “奴婢不敢！”吓得秋莹连忙说道。 “奴婢……奴婢就是担心这事传回了宫里，被皇上和娘娘知道……” “那你是觉得父皇和母后瞧不起他们？” 秋莹吓得连忙跪下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公主太辛苦了，这么的劳心劳力……” 凤仪冷冷看她一眼。秋莹从小跟着她，知道本性，敲打敲打就行了。 “行了，起来！”凤仪说道。 秋莹这才敢起身，暗暗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敲门声是时候响起。 秋莹又赶紧过去开门。 “凤仪，你没睡呢？”陶婉芯探进一只脑袋来问道。 “还没有，进来说话。” 陶婉芯就进来了。 “有事？”凤仪看她一眼。 “你今晚上夜课，我看到了。”陶婉芯笑嘻嘻地，“帮我个忙呗！” “何事？” “凤仪啊，你看我一个人教一天的话，会累死的，你也帮我上课好不好？我看你今天晚上就教的很好嘛！” “不去不去！”凤仪连连摆手，“你看见我上课了还不进来接替我，我一晚上都没见到你的人！还真丢给我就不管了是不是？” “哪里是不管呢？我这不是忙嘛！”陶婉芯连忙说道。“凤仪，你看除了你，这世上也没有别人再会拼音了，我不找你帮忙，还能找谁呢？你就真的忍心把我累死啊！” 凤仪撅起了嘴。 当初因为兴趣，一时兴起跟着她学了这些东西，没想到今日却被她讹上了！ 不过想了想今晚的事，凤仪其实对做老师这件事并不排斥。 她虽然是个公主，好像自己却并没有做成过什么事。虽然她现在是最会赚钱的公主，让她更加受宠，可她也知道，那些钱不是她赚来的，而是陶婉芯赚的，她只是沾光而已。 但是当一个老师，却真的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成就”的东西。 明明心中有些意动，但是凤仪知道，她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她。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的，轻易答应了，她以后会更加熟练地开口让自己帮忙。 “不帮不帮。”凤仪快速地钻进了被子里，然后露出一个脑袋来，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我堂堂容德公主，是这么容易被你请动去做老师的吗？” 陶婉芯顿时就明白了，她踢掉鞋子，一把就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 “我给你做好吃的？”陶婉芯躺着问她。 之前两人住一屋的时候，就是这样同床共枕的，习惯了。 凤仪的眼睛亮了一下，接着恢复平静，“我凤仪可不是个吃货！想用吃的收买我，没门！” 凤仪翻了个身，背对她。 陶婉芯心中暗笑，那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尝了她做的菜后两眼放光，让她开酒楼的。 既然单凭吃的收买不了，那…… “我再给你做一样好东西。” 凤仪转过来了，“什么好东西？” “那要等我做出来你才能知道啊！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但是制作需要时间，明天你先帮我上课。不然我连给你去做这好东西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万一你让我失望了呢？” “那你就罢课呗！已经上了的这几节课，我用好吃的补偿你！相反啊，我怕的是明明东西很合你的心意，你却嘴硬偏偏不承认，那我是不是亏了？” “我堂堂容德公主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陶婉芯这才掀开被子，又重新穿好了鞋子。 “放心，我怎么敢累着公主，课又不是全让你一个人上，咱们交替着来就不会累了！”临出门前，陶婉芯又对凤仪说道。 秋莹这才明白刚才公主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她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公主本身就是想要教书育人的！她说那番阻拦公主的话，能不让公主生气嘛！ 第二天一起来，凤仪就没有见到陶婉芯。心中暗暗猜测，估计是去给她弄那个什么好东西去了。 正想着，她见到秦煜朝她走了过来。 “拜见公主殿下。东家吩咐了，第一节是数学课，因为草民也略懂阿拉伯数字，可以让草民代课。公主可以多休息一节课，第二节语文课时再去上课即可。” “哦，好。”凤仪点点头，陶婉芯还是很心疼她的嘛！ 就是不太心疼她找来的这个长工。明明在陶家吃的更好了，怎么这秦煜看起来却更瘦了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世家着急了 凤仪突然觉得秦煜蛮惨的。 本身陶婉芯就给了秦煜一堆的活，现在又还加上了授课这一样。 对了，他不光要教数学，还要教美术呢！ 陶婉芯这里的高薪水可真不是容易赚的啊！ 陶婉芯早早起床，先是去了一趟厨房，接着又去了玻璃厂了。 心中感叹自己真是忙碌命啊！ 前世的时候就是996了，这好不容易穿越了，还是穿越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没想到自己却连个懒觉都睡不上，反而变得更忙了！ 当陶婉芯回来的时候，正好该轮到她上语文了。 凤仪见到陶婉芯骑着马飞速跑回来，对她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回来，我又要帮你再上一节课了呢！” 陶婉芯将一样东西匆匆往她手里一塞，说道：“我倒是想，可不是怕你生气嘛！” 说着，这气还都没有喘匀，就匆匆进了教室了。 “那个……你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我不是着急你的好东西，多上一节课也什么的……” 凤仪看着陶婉芯的背影，喃喃说道。 接着，这才有空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 这竟然是…… 镜子！ 玻璃镜！ 别看只有巴掌大小，照人却是清晰无比！ 凤仪活了这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这镜子清晰的，连自己脸上的汗毛都能看得见！ 从前都是各种玻璃器皿，后来又见识了这玻璃窗，可她才知道，原来这玻璃也能做成镜子！ 在玻璃的一面涂上了一层她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有了这层东西之后，玻璃就变得不再是透明的，而是可以折射出人影来了！ 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容貌，这哪个女子会不喜爱啊！ 凤仪看了一眼已经到教室里开始上课的陶婉芯，无奈说道：“还真是被你说中了，弄出一件让人这么喜欢的东西来，看来真是得帮你一直教学生了呢！” 昨天印刷工坊的人可是忙坏了，先是小姐急急忙忙的要孩子的作业本，接着又是要印传单。 他们是熬了一个通宵，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弄出了厚厚的好几摞。 因为秦煜今天被安排了授课，所以陶婉芯实在是没忍心再将这事交给他，所以早就嘱咐了工坊里的人，把传单都送到她三哥那里去。 别看现在有秦煜了，但曾经这一类的活都是陶进的，他熟悉着呢！ 所以陶进也跟陶婉芯一样，一大早就开始忙碌了。 传单不是什么精准投送的东西，就是要广撒网，传得越远越好。 所以不论是山间田中，还是茶楼赌场，全都能看见这张传单的身影。 陶进还塞了一批，给跟他们家合作的商人。 这些商人主要是要把陶家的瓷器、玻璃、毛衣等东西，运送到别的城市去。陶进利用他们的商队，要将传单送到更远的地方去。 反正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广告污染的说法，那就使劲发呗！ 这下，茶余饭后的谈资变得更多了起来。 “你们说，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假的？” “呵！陶婉芯那纨绔的话也能信？” “可那陶婉芯她真的弄出来挺多东西的啊！” “可她弄出来的那都是什么？瓷器，玻璃，那都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谁知道她是不是从什么地方偶然得到了秘方？可这白叠子不一样啊，咱们谁没见过白叠子？” “可不是！白叠子这种东西，早就有了，它若是真这么有用，还轮得到她陶婉芯发现？那么多能人，不早都发现了！” “我去打听了一下，听说陶婉芯将自家的桑麻地都毁了不少，就是为了种棉花。” “这个败家子啊！” “桑麻那是什么？那关系着一个国家穿衣的大事啊！她竟然把桑树全砍了？” “也不知道那些官老爷们能不能为这事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状啊！” “她陶婉芯什么意思？她是想带领着大家把桑麻都砍了，全都换成白叠子？” “想的倒美！到时候她没有衣服穿了，有钱还可以买。那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办？我身上这衣服还是我媳妇用自家产的麻做的呢！” “这个纨绔啊，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什么时候能不祸害我们了！” …… 陶婉芯发个传单，又赚了一波纨绔值。 按理说这张传单的出现，只会对农人有影响，再就是给其余人增加一点谈资。可是有些人在拿到传单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回到了家族之中！ 这当然就是那些世家的人了。 “家主，您快看！” “怎么了？不就是那陶婉芯收购白叠子的传单？我已经见到过了。” “不是啊家主，您快看！” 两张传单摆在了一起，这一对比之下，他们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一模一样！ 就算是同一个人写同样的字，也不会每次都写的一模一样，微末之处总会有点变化。 可是这些传单，却根本找不出任何差别来！ 这事情不仅仅发生在一个世家中，而是所有世家都是如此！ 他们终于明白了，这次的传单跟上次仙来酒楼开业时不同，这次不再是陶婉芯找些书生抄写的了，而是印出来的！ 世家们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再一次的，他们又聚集了起来。 章楠之一心只想读书，可没想到这来了京城后事情这么多，三天两头这些人就要见他。 他当然也是知道，如今其他世家在京的，不过是个负责人，重大事件发生了都要写信回去，而只有他这个家主进京来了。世家之间虽有竞争，但是面对外敌还是要同仇敌忾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商议的时候自然是不能不带上他。 这些人如今全都聚集到了章家，章楠之即便是心中烦躁，也只能去见他们。 还没进厅，就听见里面已经吵吵嚷嚷的了。 章楠之皱着眉头走进去，这些人见他来了，短暂的安静了瞬间，接着一个个就又朝他嚷了起来。 “章家主，事情听说了！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咱们可是遇到大危机了！” “这次有麻烦了啊！” “咱们要如何应对？”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然课 一帮人吵得章楠之头疼。 在章曼吟的搀扶下，章楠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都慌什么！”章楠之皱着眉头，对众人高喝一声。 场面还是要先震住的。 场内的声音稍微安静了一些。 “不过就是一张传单而已，她印出来了又能如何？你们就慌成这样！” 扫了众人一眼，章楠之继续说道：“她陶家不过就是有钱而已，既然有钱，那就能印刷，这并不稀奇。” “可是章家主，陶婉芯她可并不只是印了这一张小小的传单而已啊！” “就是就是，现在想起来，那些孩子能人手一本课本，肯定也是印出来的啊！” 章楠之明白他们的意思，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更不能人心浮动。 “她陶婉芯有钱愿意印什么就印什么去。就她印出来的那些东西，对我们有影响吗？” 众人明白，章楠之的意思是，不论是陶婉芯印的课本，还是她印的传单，对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太大撼动。 “可是章家主，如果她印别的书呢？陶贺行是宰相，他家的书可不一定少！” 众人担心的都是这一点。 章楠之叹了口气，发现仅仅是安抚震住是没有用的。 “那就让她印！”章楠之一拍椅子扶手，“在做的各位都知道印书是一件多么费钱的事情，若非如此的话，这世上早就满大街是书了！ “她陶婉芯虽然偶尔也会败家，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更喜欢赚钱？你们觉得她会用多少钱来办这件事？ “当然了，她陶婉芯若是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想大肆印书的话，那不是正好吗？在做各位不是因为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而心中不忿吗？就看看陶婉芯她这次准备散多少家财来办这件事！ “还有最后一点，她就算真印的满大街都是书了也不怕！以为读了几本书，就可以什么都懂吗？那也就不需要我，不需要什么书院了！所以你们放宽心，朝堂上的官员，依旧是世家的！” 章楠之看着这帮人，心中也是有点来气。 他能不关心这个事情吗？ 如果陶婉芯真的弄出了太多的书，最受影响的还是他们章家！ 不过章楠之心中还是稍微有一点底气的。 一是因为印书实在是太费钱，二也是因为即便有了书，能考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只能将他的底气拿出来，盖过心中的那一抹慌张。 毕竟他是德高望重的“章先生”，慌里慌张的像什么话！ 听了这一番话，众人的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一点。 “要不，我们威胁一下陶婉芯！”有了想了个主意，“生意的事我们没有跟她撕破脸，但是书是绝对不能让她再弄出来了！” 说这话，其实还真是有些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明明就是生意做不过人家，却还说什么没有撕破脸。 “我觉得可以！让那个陶婉芯不要再这么肆无忌惮了！告诉她我们世家几百年的底蕴，如果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可是承受不起！” “就是就是！不然她还真以为世家拿她没办法呢！让她知道，在我们世家的面前，她的那点产业，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章曼吟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 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有什么办法威胁陶婉芯。 陶婉芯目前的产业都是一些从前没有的，新兴起的，而世家的产业大多都是传统行业，他们要怎么做？ 这帮人商量了商量，还真让他们商量出了一个办法来。就连章曼吟听了之后，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忙忙碌碌的陶婉芯，还不知道有人想要算计她了。 毕竟现在给学生们上课，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精力。 陶婉芯一直在琢磨着要如何培养出更多的老师，好替她分担分担。 如果她是一个全职教师的话，跟凤仪两人，偶尔还加上秦煜，其实也不是不能坚持。可问题是陶婉芯还有那么多事情，不能光在学堂中啊！ 这一节课，上的是自然。 按理来说凤仪可以好好休息了，可凤仪也没见识过，这“自然”到底是个什么课，所以也坐在后面，像个学生一样听起课来。 陶婉芯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装满水的碗。 “来，大家跟我学。”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沾了一滴水滴到了桌子上，接着，又是一滴。 “大家一起，我们将其中的一滴水涂抹开。” 蘸着那滴水，陶婉芯等于是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学生也跟着有样学样，把其中一滴水变成了一字。 “接下来我们就要静静等待了。”陶婉芯说道。 其实只是很短的工夫，桌面上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大家看到了什么？”陶婉芯启发式地引导。 “一滴水还在，另一滴水没有了！” “涂开的水干了！” “有一滴没有干！” …… 孩子们都顾不上举手，纷纷七嘴八舌地回答了起来。 “没错，大家都说的很好。那么大家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吗？知道这滴水哪里去了吗？” 接下来，陶婉芯给大家讲了什么叫做蒸发，什么叫凝固，什么叫融化，顺便带了一嘴升华和凝华。 让大家知道了，冬天河里的冰是水，水开了炉子上冒出的气也是水。 虽然这些现象，孩子们在日常生活中也会见到，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给他们系统的讲解出来。 如今陶婉芯这么一说，众人都懂了。 下课之后，孩子们还在兴高采烈的讨论这节课的内容。 “自然课真是太好玩了！” “很多平时见惯了的东西，原来是有这样的道理在其中！” “我好喜欢自然课啊，要是每天都有自然课就好了！” 凤仪看的就更深远了一点了。 “陶婉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若是问钦天监的那些人，他们说不定就都会把这些解释为神学，可陶婉芯却说这是科学！ 陶婉芯拍了拍凤仪的肩膀说道：“努力学习，就会懂得越来越多。” 凤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这家伙，满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第一百六十四章 老师的事 学生放学后，陶婉芯把凤仪和秦煜都叫来，想办法解决一下教师不够的问题。 “公主，你看你能从皇宫中给我挖来个画师不？” “你想哪门子美事呢？”凤仪瞪她一眼，“皇室的御用画师，那都是画功最顶级的，有才华在身，那可都是高傲的不得了。觉得只有给皇室作画，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他们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个小学堂！” “嘁！没眼光！”陶婉芯又翻了个白眼，“那这么说，想要从你们皇宫里挖一个宫廷乐师，也不太可能了是？” “算你有自知之明！”凤仪点点头。 “其实，只要坚持过学拼音的这一段时间就好了。”秦煜突然开口。 “到后期学认字的话，倒是用不着水平多么高的大儒，我还认识一些同窗，人品可靠。” 陶婉芯却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嗯……不行。”陶婉芯却是摇了摇头。 秦煜的心情略微一沉。本来他也是想给自己的同窗多一点赚钱的机会，也同时顺便帮自己减轻一点工作量。 可没想到，往日里那么好说话的东家，今日却是不同意了。 “你就算了，毕竟你只是兼职的，所以我没要求你。如果你同窗想要来的话，我不在意他们科举没有考上，但是我在意他们会不会拼音和阿拉伯数字。 “不要以为识字就不需要会拼音了，我现在是用拼音给孩子们做识字的工具，为什么要抛开拐杖重新学一遍怎么走路？” 秦煜这才明白东家不同意的点在哪里。 陶婉芯又说道：“你的同窗，你觉得人品信得过的，如果有意来，我不论他们用什么办法，只要学会了拼音和数字，我就同意他们来学堂试一试。” 学一种全新的东西当然是很难。可问题是，钱也不好赚啊！不努力不付出，怎么可能会有收获呢？ 凤仪却是说道：“这样一来的话，宫廷画师和乐师估计就更不会来了。” 秦煜低下了头去。 虽然他知道公主殿下没有针对他的意思，可他还是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是啊，人家宫廷画师乐师怎么会跟他们这些落第书生混在一起呢？ “不过我还是尽量帮你争取一下试试！”凤仪最后还是忍不住松口，答应帮忙了。 毕竟她了参与了教学，这陶婉芯的学堂就也有了她一份的感觉。自己的心血在这里，她当然就希望学堂变得越来越好。 这边刚开完了会，陶进却过来了。 “怎么了三哥，出什么事了？”陶婉芯连忙问道。 “倒不是什么大事。”陶进笑了笑，“就是最近市面上的羊毛突然少了许多。” “本来我是打算多买一些羊毛囤下，毕竟现在虽然羊毛用的少了，但是到了冬天一定会再次增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反正现在羊毛的需求量也不高。就顺道过来看看你。” 听了这些话，陶婉芯却是有点纳闷。 “不应该啊！”陶婉芯思索着说道，“我记得当初有商人到咱们家瓷器厂拿货，不就说是要运送到西域去的吗？说这种东西在那些番邦中其实更受欢迎，哪怕一个瓷瓶都可以换到许多羊马。我记得当初我还嘱咐过他们，到时候羊毛什么的可以卖给我，让他们从我这里可以再赚一回钱呢！ “这些人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陶进摇摇头，“毕竟路途遥远，路上发生了什么都有可能。再等等！” 陶婉芯点了点头。 秦煜又去见他的那些同窗了。 他的这些同窗们住在整个京城最便宜的客栈里，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 见到秦煜来了，一个个都很高兴。 毕竟上一次秦煜来，就给他们带来了工作，让他们赚了点钱，有了多余的收入，日子过的这才稍微松快了一点。 这一次秦煜来，估计又有什么好事情了！ 秦煜将他们召集起来，诉说了一下他们开会讨论后的结果。 “所以呢，接下来要如何，你们自己决定。”秦煜对他们说道。 “我知道，你们之所以还留在京城可跟我不一样，是还想继续考科举的。所以不要抱着一边在学堂教学，一边复习功课准备考试的打算。 “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你们是要学会了拼音和阿拉伯数字才能去教学，都是不一样的东西，光是学习都会占用很多时间。除非以后会有很多的老师，你们只需要上一两节课。 “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毕竟学堂不会养那么多的闲人。除非……” 除非以后学生变得更多。 不过那也需要这批学生成才了，大家都看到了成果，以后学生才会更多，所以秦煜也就没有说出来。 秦煜说完了，看了一眼沉默的众人。没有打扰，让他们自己思考。 “你们慢慢想想，我就先走了，如果考虑好了，就去陶家的农庄找我。” 秦煜走后，剩下的人更是面面相觑。 说实话，这个决定可真不容易做啊！ 他们考虑他们的，没有老师，上课的时候还是得陶婉芯亲自来。 比如音乐课。 “我们这一节课会学唱一首歌。老师先给你们唱一遍，然后再一句一句的教你们。” “好！” 孩子们一听学唱歌，都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陶婉芯教的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小调，当然，这个时代的小调她也不会啊！就只能教她那个时代刚上学的学生唱的歌了。 但是或许是因为新奇，学生们一个个都学的很认真。 放学之后，路上的行人偶尔都能听到“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的歌声。 到了体育课，先是绕着院子跑了两圈，然后陶婉芯让人把乒乓球台给搬来了。 学生们一见到这个，都激动地嗷嗷叫了起来。 如今乒乓球在大齐可以说是非常风靡了，简直要成了全民运动。 毕竟这可是连皇上都夸奖过的运动啊！ 有些人即便是没有玩过，却是也见过，即便没有见过，也是听说过。 所以此时见学堂上是要打乒乓球，一个个能不激动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公主被拒绝 所有老师都觉得，体育课真是最省心的一节课了。 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要好好的看着他们，别出什么事故，让他们玩高兴的同时还不出什么意外，就挺好。 就如同音乐课上，选了一个学歌最快唱歌最好的孩子当文艺委员，这体育课上，也挑了个运动细胞好一些的孩子当体育委员了。 思想品德课—— “我们思想品德的第一课呢，就是一句话——我是大齐人，我爱我的祖国！” 坐在最后的凤仪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真是没想到啊，陶婉芯这竟然还教孩子们爱国教育呢！ 终于，五天的课程结束了，陶婉芯送了一大口气，可算是可以休息休息了。 “陶婉芯，我要回宫一趟。”凤仪对她说道。 想起凤仪最初来农庄的时候，陶婉芯一听凤仪要走了，肯定是要长舒一口气。 可是随着跟凤仪越来越熟，关系越来越亲密，陶婉芯就不觉得凤仪来了是个麻烦了。 到了现在，凤仪在学堂中给她帮了这么大的忙，她就更不想让凤仪走了。 “你不会回去了就不回来了？”陶婉芯可怜巴巴地晃着凤仪的胳膊说道。 凤仪得意洋洋地看着陶婉芯，“哼，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放心，我会回来的，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不忍心让你自己面对这么多事情啊！ “你忘了，我要回去帮你问问，画师和乐师愿不愿意来呢！” “哦，对对对！”陶婉芯点点头，“你快去快去！” “没良心的。”凤仪白她一眼，“一听帮你找老师去了你就不留我了！” 陶婉芯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凤仪回到宫中，立刻就被皇后传唤了过去。 “终于舍得回来了？”皇后佯怒。 “哎呀母后，我在宫里调皮的话，不是也碍您的眼嘛！”凤仪连忙过去撒娇。 “那怎么又舍得回来了？” “这不是想母后您了吗？” “贫嘴！说说，这次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见闻了？”皇后问道。 这也算是了解女儿的生活！ 凤仪便说起了这段日子在农庄的生活。 “母后，陶婉芯真是大手笔啊！学堂的窗户都是用的玻璃呢！教室也跟普通的学堂不一样，最前面有块黑板，在那上面写字，所有的学生都能看见……” 一点一滴，凤仪将这些人日子的经历都讲述了出来。 甚至包括每一节课都是如何上的都讲了出来。 什么自然，什么音乐，什么体育，什么思想品德。 接着凤仪不好意思地一笑，“母后，我还讲过课呢！没想到，您女儿也有教授别人的那一天呢！” 都说知女莫若母。皇后娘娘看着女儿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她很喜欢去教书育人，很喜欢陶婉芯的那个学堂。 “众人都说那陶婉芯那学堂就是胡闹，没想到我的女儿也一起胡闹了进去？”皇后故意揶揄。 对于陶婉芯做的其他事，皇帝都很支持，可唯独学堂这一样皇帝是不看好的。自然，皇后也不看好。 不过皇后对凤仪也是相当纵容。觉得反正是个公主，没必要管太严。既然女儿愿意去学堂，那就去！ 反正到时候有人骂的话，也没人敢骂公主！ 最多……骂陶婉芯就是了。 凤仪却赶紧说道：“母后，真不是胡闹呢！就算你们都不看好陶婉芯写的书，可仅凭一堂课，就应该让这学堂继续开下去！” “哪节课？” “我是大齐人，我爱我的祖国！” 皇后沉默了，若有所思。 从皇后那里离开，凤仪就传召了宫廷画师。 凤仪知道，她若是以公主的身份命令对方的话，那对方定然是不得不服从的。 可是这定然会引起对方心中的怨气，即便真去了学堂，估计也不会好好当这个老师。 所以，凤仪只能用利诱的方式。 “你想想，在宫中，你只能拿着固定的俸禄。现在去学堂当老师，又不是说把你从宫廷画师中除名，而是让你多赚一份薪水。 “宫中又不需要你天天画像，学堂也不需要你天天上课，你依旧是很清闲的，累不到，但是却能多赚一份钱，何乐而不为？” 宫廷画师很是为难。 公主都来找他了，这按道理来说他是不应该拒绝的，否则这不就是不给公主面子、不给皇家面子。 可是…… 他是真的不想去啊！ 毕竟那是陶婉芯那个纨绔的学堂啊！ 再者说了，能成为宫廷画师，那他的名声能小了吗？那想要拜他为师的人可多了去了，他收徒可都是要挑挑拣拣的，不是什么都人都教的！ 现在，竟然让他去教一群毛孩子！ 而且这还不是什么非富即贵达官贵人的毛孩子，就是一些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 教他们，真是觉得有点降了自己的身价。 “这个……公主，能不能让臣考虑考虑呢？” 既然公主没有一上来就命令他，说明这事还是有回旋余地的。那就别怪他给脸不要脸这一次了，毕竟他实在是不想去啊！ 凤仪的眼中顿时露出了一抹失望地神色。 一般说出这种话来，那就表示是拒绝了。 凤仪让他回去，又传唤了宫廷乐师。一样的说辞，得到了一样的回答。 这下凤仪就更加失望了。 一个两个都没成功，凤仪都觉得自己要无颜见陶婉芯了。也不能自己回来这两天一事无成！ 凤仪在发愁的同时，陶婉芯这里也遇到了一件需要发愁一点的事情。 陶进又来了，这一次他的神色不像上次那么轻松了。 “小妹，市面上的羊毛好像全部都消失了。”陶进面色凝重地说道，“不单是我们等的那批从西域回来的羊毛，就是市面上原本有的那些羊毛也不见了。” “什么叫做不见了？”陶婉芯皱着眉头问道。 “我打听过了，是被人买光了。”陶进说道。 “买光了？” 这下陶婉芯就纳闷不解了。 “如果说是羊皮买光了，我能理解，可是这羊毛买光了，是怎么个情况？” 除了她的工坊，好像再没有人会处理羊毛了？买回去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骂人不揭短 “那些去了番邦的商队，还没有回来吗？”陶婉芯皱着眉头问道。 陶进也是眉头紧锁地摇摇头，“还没有。” 陶婉芯找人把苏嫣喊了过来。 “小姐。” “苏嫣，最近工坊里可有异常，女工们都如何？” “回小姐，工坊里一切都还好。不过就是有女工问了一句，这羊毛越来越少，怎么还不见补货，是不是要不做毛衣了？” 女工有此一问很正常。 虽然减少了织毛衣的工人，但是毛衣的制作却并没有停下来。女工们可能会想，是不是这些羊毛织完了，就不再为冬季的销售储存毛衣了。 不过女工们倒是没有慌。毕竟棉花的事已经让他们慌过一次了，可接着陶婉芯就用羊毛解决了，后来更是增加了口罩的工作，所以女工们都对陶婉芯非常信任，觉得跟着陶婉芯，一定不会没有饭吃。 苏嫣见陶婉芯沉默下来，而这次三少爷也在这里，顿时察觉到了点什么。 “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苏嫣忙问。 “最近市面上羊毛突然消失，所以我们就只剩库存的那些了。”陶婉芯倒是没有瞒她。 “啊？这……”苏嫣先是一声诧异，不过接着就闭上了嘴。 当了这么久的管理，苏嫣知道自己不能喜形于色了。否则她若是慌了，工人就更慌了。 即便慌，也要在心里慌，不能慌在脸上。 而且，慌张是没有用的，要想出来解决的办法才行。 苏嫣略一沉吟，立刻说道：“小姐不用担心，我可以让女工先加工口罩的滤芯。过滤棉还多，能支撑一阵。” 陶婉芯很是欣慰。 苏嫣又成长了。 “可以。”陶婉芯点点头，“只要你不表现出慌张的样子，她们就不会慌。如果有女工问起来——” “我就说，这是正常的工作调整，因为储存的毛衣已经够多了。” 陶婉芯点点头，“不用担心。就算真的买不到羊毛了，女工也还是有别的活可做的。” 苏嫣相信这不仅仅是一句安慰，因为小姐总有办法。 苏嫣走后，陶婉芯这才对陶进说道：“三哥，羊毛都被买光的这件事情有点不同寻常，我们还是要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些日子还准备去外地找一找货源，你这还有人手吗？” “可是秦煜还要帮我代课……”陶婉芯皱着眉头，“我这还真没有可用的人啊！” 停了停，陶婉芯摇摇头道，“没事的三哥，那这件事就先放一放。你就忙你的！” 陶进回去了。 陶婉芯却还顾不上管这事，趁着这两天放假休息，陶婉芯还得给幼儿班的三位“老师”进行培训。 “做游戏的花样还是要更多一些，总是那些的话，孩子们也会腻的。” 陶婉芯又教了她们几个。 比如把桌子拼起来，让孩子从下面爬，叫做钻山洞。 地上画几个圆圈或是方格，让孩子练习单脚跳和双脚跳。 手拉手排火车，丢手绢，等等。 “孩子们也不能光玩，也得学点东西。像我教的那唱歌，天阳当空照什么的，也可以教给他们。也需要认认数字，学学拼音什么的。” 这话让两位宫女顿时感觉压力大了些。 因为嬷嬷年纪大了，需要的主要是她照顾孩子的经验，负责的更多是生活上的照顾。 而宫女年轻，所以什么做游戏啊，学习啊，就主要由她们负责了。 不论是宫女还是嬷嬷，都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现在她们只是照顾孩子，而不是伺候主子。 不用整天小心翼翼，没有压力。 东家小姐对她们也和气，得的工钱比在宫里的时候还要高！吃的住的也不比宫里差！ 甚至应该说，比在宫里还要好一点！ 东家这里的饭，可都是宫里主子们才能吃到的饭，可她们却随便吃！ 在宫里时，她们见过那些娘娘们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些玻璃制品的。可现在，她们住的屋子，窗户就是玻璃的！宫里哪个贵人奢侈到用玻璃做窗户啊！ 所以，她们不想离开陶婉芯的农庄。 现在陶婉芯要求她们也要学拼音和数字…… 学！ 哪怕咬着牙，也要学！ 不然万一东家嫌她们不上进，把她们赶走怎么办？ 想必她们学起来应该不会太难，毕竟每天听着隔壁的学生们上课大声喊，她们听也都听熟悉了。 陶婉芯正跟她们说着这些，突然又有人来找她，是陆敏。 “这家伙突然跑来干嘛？又不是没给他分红。”陶婉芯一边嘟囔了一句，一边去见他了。 陆敏在等陶婉芯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的乒乓球台那里玩了起来。 陶婉芯见到他又活蹦乱跳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犹记得上次见到陆敏时他的样子，鼻青脸肿的给她送钱来了。 一问才知，陆敏跟其他人说了入股的事情，众人都有这个意愿，那他自然无法从这帮朋友这里借到钱了，还是只能回家想办法。 他不敢问他爹要，只能让他娘帮忙想办法。 陆敏能成为纨绔，当然也是家里惯的。其中这威远侯夫人的功劳就不小。 他娘借了一笔钱给他，可惜还是东窗事发。 威远侯追着陆敏一顿打，弄得整个威远侯府都上蹿下跳的。陆敏最后变得鼻青脸肿，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 不过，威远侯虽然知道了这事，还把他打了一顿，但是这钱却没有收回去。 所以陆敏就带着一身的伤，一瘸一拐地把钱送过来了。 当初给皇上送分红的时候，陶婉芯也派人给其他的“股东”们送去了。 其实这样是不对的，哪有这么快就分红的。但因为这次股东的成分复杂，所以陶婉芯想先安一下他们的心。 就比如陆伯禽这样的，让他家里见到钱，别再挨揍了。 所以此时看到陆敏在那打乒乓，于是就喊了一句：“哟，伤都好了，能玩了？” 陆敏立刻放下球拍，狠狠地瞪了陶婉芯一眼，“陶婉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两人都没有真生气。 “你今天怎么又跑来了？跟你说过的，上次分红了之后，再分红就没那么快了，你别着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同窗来了 “我又不是为了分红来的！”陆敏瞪她一眼。 他现在并不太担心分红的事。 毕竟现在纸卖得有多么红火，他走在大街上都是能看见的。 都过了这么多时日了，陶家那铺子前面还每日都排着长队，生怕这纸卖着卖着就不卖了一样。 既然生意这么好，哪里还用担心会没有分红呢！ “我爹这次可算是夸我了，夸我眼光好，这次入股了一门这么好的生意！”陆敏眉飞色舞地说道。 陶婉芯看得出，陆敏心中其实还是很希望得到他爹的认可的。所以这被他爹表扬了，就高兴成了这样。 “那你今天来是干嘛的？”陶婉芯问他，“如果是叫我出去玩的话，那可就不必了，我现在都忙得要死了。” “知道你忙。”陆敏嘿嘿一笑。 若是放在以往，见陶婉芯赚钱，他们是有点酸溜溜的，巴不得给她捣点乱。 可现在不同了，陶婉芯的忙碌，也是在帮他们赚钱啊！ 他们心中都清楚的很，陶家这么有钱，又不是自己办不起这个造纸厂，根本用不着他们入股。 这真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故意给他们分钱啊！ “这不就是来感谢感谢你嘛！”陆敏笑道，“看着这纸的生意这么好，心中开心啊！” 陶婉芯刚想摆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接着突然想到了一点，话到嘴边又改了。 “你若是真想感谢我，那不如帮我个忙。”陶婉芯说道。 “什么忙？”陆敏问道。 “如今市面上的羊毛全都没了，被人全部买光。我这里正好缺人手去调查这件事，你若是有空，就帮我查查，什么人把羊毛买光了。”陶婉芯说道。 陆敏正愁没有感谢陶婉芯的机会，一听这话，连忙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行，这事交给我，我帮你去查查，看看是谁在背后给你使绊子。” 自从陶婉芯发明了毛衣之后，穿皮袄的人都少多了，所以这把皮毛买光的现象，很明显是有人针对陶婉芯。 作为朋友，这个忙他帮了！ 短短的两天，对于陶婉芯来说太快了。这么多事情要忙，感觉转眼间就又要上课了，她都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呢！ 可对于那些学生们来说，这两天就真是太漫长了。 他们回到家，可不是休息的，而是要帮家里干活的。跟干活一比，就知道坐到教室里学习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了。 干活，总是让时间显得无比漫长。 而且还有一件让他们向往回到学校的事，那就是在学校中午吃的那顿饭。 在家里吃的，当然是没有在学校吃的好啊！ 所以只是短短两天，就让他们已经非常想念学校了。 而凤仪则是气坏了。 不论是画师还是乐师，没有一个肯跟她走的。 那她这回去，在陶婉芯面前多没有面子！ “没事！”陶婉芯却是不在意了，“他们不来，是他们的损失，真没见过这些假清高的，有钱都不赚！” 那就只能继续他们三个再辛苦辛苦，坚持坚持了。毕竟不光是画师和乐师没来，秦煜去找的那些同窗也没有来。 一天的课程上完了，又到了晚上。 幼儿班的老师也在夜校开始的时候，到了大班的教室中进行学习了。 陶婉芯很满意，看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之前上夜校的那些成人，也是又来了。可陶婉芯没想到的是，这夜校中还多了几张新面孔。 这些人的气质，一看就跟其他人不同。 陶婉芯打量了他们几眼，去找秦煜了。 “你看看，你是不是认识他们。”陶婉芯拉着秦煜过来看。 秦煜见到这几个人，顿时一愣。 没错，他的确认识。这些人正是他的同窗。 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跟其他人的格格不入，聚集的坐在一起。 秦煜走过去，坐到了他们身边，笑道：“就来了你们几个？” 一说到这个，这些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嗯，我们还是想来试试。” “不是不想考科举了，我们是这么想的，每人少教一点课，薪水也可以少拿一点，等于工钱我们一起分，这样又能赚钱，又有时间备考了。” “就是不知道你那东家会不会同意。” “我可以帮你们问问。”秦煜说道。 今天他自己也要留在这夜校学习了，看眼下这情况，他若是不学拼音的话，恐怕进不了东家的核心圈子了。 这才隔了一天，陆敏就又过来了。 只不过不巧的是，他来的时候正好是陶婉芯在上课。 自从陶婉芯开了课堂后，就不允许再有人大吵大闹了。所以陆敏每次来，都是有人通传，不能像往常那样，在庄门口就大叫一声。 庄内下人让陆敏等一会，陆敏哪里闲得住，直接到教室门口去了，对着里面的陶婉芯吹了个口哨，引起她的注意力。 陶婉芯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继续上课。 下面的学生都嗤嗤地笑了起来，对着陶婉芯喊道：“老师，外面有人找你呢！” 陶婉芯不为所动，说道：“一个个都不专心不认真，还有空看外面？老师一会要提问了啊！” 学生们一听要提问，赶紧不敢朝外面看了，专心听讲。 陆敏无奈地撇撇嘴，他知道这话陶婉芯也是说给他听的，意思是告诉他不要打扰他们。 他是没想到陶婉芯会这么沉得住气。她明明知道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那么大的生意呢，可是她却能做到不理会，依旧专心上课。 教这些学生又不挣钱，还搭上精力，难道比羊毛还重要？ 陶婉芯这节课上完了，将下一节课交给了凤仪，这才准备跟陆敏好好聊聊。 可是陆敏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随着凤仪又进教室了。 “要不咱们一会再聊？”陆敏眼睛看着凤仪，头也不回地对陶婉芯说道。 “你少来，赶紧给我过来！”陶婉芯对他喊道。 最后是连拖带拽地，将他从教室门口拉走了。 陆敏满脸怨念，抱怨地朝着陶婉芯喊道：“为什么你要我等着我就得等着，我让你等着就不行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酒楼什么都能听到 陶婉芯哪管陆敏的啰嗦？ 直接拖走。 “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陶婉芯问他，“这么快就打听着了？” 陆敏只能认命地说了起来。 “我把你的事情跟咱们那帮朋友一说，都是跟着你赚钱了的人，遇到事情肯定得帮你的忙。大家一起打听，自然是快了许多。 “买下市面上所有羊毛的，是王家孟家章家李家黄家，哎呀，总之就是那些世家了。” 又是他们！ 陶婉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回这一招倒是不错啊！ 如果不考虑他们之间对立的立场，单是从对方的角度出发，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个不错的计划。 知道她做生意，需要的是大量羊毛，所以他们就直接买断了她的原料，没有原料，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出东西来。 而因为羊毛这种东西对他们这些世家来说又是没什么大用的，全凭一家吃下是没什么可能的，所以世家们联合，一起将羊毛买了个干净，这样压力就小一些了。 “他们这是存心针对你啊！你准备怎么应对？”陆敏问道。 陶婉芯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等等看，总有一些商队会从西域回来，带回来一些皮货。” 她现在只能指望那些队伍了。 “就这样？”陆敏的语气中有一丝失望。 陶婉芯听出来了，“怎么的，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想看我跟世家打起来呗！” 陆敏嘿嘿一笑，“我这是对你抱有很大期望，觉得你无所不能嘛！” “那我还真是多谢你高看一眼了！”陶婉芯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送走了陆敏，绿竹今日却突然回来了。 看着绿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陶婉芯好笑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绿竹噘着嘴道：“小姐，别提了，在酒楼干活，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什么话都能听到！” “哦？你这是听到什么了？” “听到他们都在说小姐的坏话！”绿竹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姐您不是最近发了好多传单吗？那些人说你把桑麻砍倒了是败家！还说什么白叠子的作用是骗人，您要么是骗那些农人，若是没骗他们真收白叠子了，您就是脑子不好，还是败家！ “最近他们又发现，这些传单都是印刷出来的，说您败家的理由就又多了一个。说别人印书都舍不得，您却用这么珍贵费钱的印刷术来印传单，这是最最最败家！” 陶婉芯忍不住乐了起来。 没错，不知道活字印刷术，还以为她是用雕版印刷的方式来印传单的话，自然就觉得她实在是太奢侈了。 这些日子她怕打扰给孩子们讲课，所以把系统提示音给屏蔽了，否则她哪里用得着等绿竹告诉她呀！ 其实她的棉花种子已经都卖出去了，当然定金也付出去了不少，所以今年是不愁没有棉花收获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些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觉得别人傻的傻瓜在那里吐槽她哪！ 陶婉芯一点都不生气，毕竟吐槽的越多，她纨绔值才会越多嘛！ 可绿竹接着又说道：“小姐，我最近还听说了一个气人的事，这不就赶紧回来！” “什么事？” “是那些世家的几个管事的，他们到咱们仙来酒楼吃饭了。是一个伙计上去上菜的时候听到的。 “那几个管事的得意洋洋的，好像是因为办好了什么事情，受了赏，所以就有钱去咱们仙来酒楼吃饭了。那伙计听到一句什么收购了所有羊毛，让小姐你没有羊毛可用，就赶紧过来跟我汇报了。 “我一听这话，赶紧也过去到门口偷听了一耳朵。就听到他们说什么，等到小姐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只能到他们这些世家中去购买羊毛了。到时候他们不但要高价卖给你，以报上次你不让他们入股的仇，而且还要让你好好的求那些世家一番，才能卖给你！” 绿竹说这些话的时候，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 陶婉芯也生气了，不过她不会这么容易就在脸上表现出来。 只是冷笑一声，“他们怎么就知道，我除了去求他们，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绿竹继续说道：“我听他们说，他们知道您在等那批从西域回来的羊毛，不过您是等不到了，因为这批货，他们在半路上就已经拦下来了！” 陶婉芯顿时心中一惊！ 绿竹前面说的话她都可以不在意，可唯独这一句，让陶婉芯的心中不能不起波澜！ 竟然连那批货他们都想到了！ 难怪迟迟不见那些商队进京，原来如此啊！ 这下，陶婉芯才真的感觉有点麻烦了。 这些世家真是玩了漂亮的一招啊！ 联合封锁是吗？ 世家这是终于察觉到了危机，所以开始反攻了吗？ 很好，这才有意思嘛！ 我出招，你们接招。若是你们接不住一败涂地，那才没意思呢！ “这若是那些家主的聚会，定然是不会选在咱们仙来酒楼，就算他们不去王家的聚丰酒楼，估计也会在家中。这些管事的可就不会考虑这么多了，有了钱就想吃点好的，才让你听到了这些话。”陶婉芯摇头笑笑。 “小姐！”绿竹急得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呢！若不是那些管事的欠考虑，没有想到这一层，我还听不到这些呢！” “这倒是没事。这些话他们早晚是要让我知道的，不然怎么让我去求他们呢？”陶婉芯道。 “啊呀小姐，不说这些了，快想想要怎么办！” 陶婉芯微微一笑，“这个，其实也不难。” 绿竹纳闷的看着小姐，如今的情况都成为这样了，怎么还叫不难呢？ 陶婉芯却说了一句让绿竹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棉花是已经种上了，但是看来小广告却还不能停啊！本来我还在犯愁继续发点什么，现在可好了，我有内容了啊！” 绿竹听得云里雾里。 为什么还要发传单？听小姐这意思即便没什么事，传单也还要继续发，这是为什么呢？小姐为什么要浪费这个钱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陶婉芯的办法 “因为报纸上有拼音，要让大家识字啊！” 陶婉芯笑眯眯地解释。 绿竹还是不懂。 陶婉芯也不跟她解释了，而是说道：“让你在酒楼还是挺好的，这探听 情报都是一把好手了！” 绿竹听出来小姐不是在揶揄她，而是真的觉得她做的不错，也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一般有什么事情啊，什么茶楼、酒楼，都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呢！” “好，那就回酒楼，给我继续盯着点！”陶婉芯道，“不过在酒楼这么久了，人来人往的，能出入咱们酒楼的定然也是有点身份的，你就没有一个看上的？” 绿竹一听这话，脸顿时就红了，“我都说了，我才不嫁人，我就要陪着小姐！” 说完跺跺脚，跑掉了。 望着绿竹离开，陶婉芯这脸上的笑意这才慢慢退去了。 接下来，该办正经事了。 陶婉芯又赶紧朝着印刷工坊赶去。 “来，我们要印新一轮的传单了。”陶婉芯对众人说道。 凤仪见自己上完一节课了，到了下一节课的时候陶婉芯却还没有回来，顿时就知道她这次遇到的事情可能不小。 算了，那自己就帮她再上一节课！ 陶婉芯拿着新印好的传单去找了三哥。 “三哥，羊毛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把这些传单发出去就成了。” 陶进这些日子没有找到货源，正着急呢，结果就听说陶婉芯有办法了。 他拿过这些传单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传单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求购羊毛。 “我记得你还让苏嫣安抚工厂里的女工呢，现在却要昭告天下我们缺羊毛？那些世家看了，岂不是更加得意？ “更何况，这样的求购真的会有效果吗？即便你这求购的价格比市场价还高一些。” 在陶进看来，这除了浪费纸浪费墨，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啊！ 一般做生意的人最怕别人知道自家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妹妹这怎么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还加价收购，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肥羊，快来宰吗？ “再说了，小妹你想没想过，现在世家在针对我们。就算真有人把羊毛送来了，难道就不会再一次被世家截胡吗？” 陶婉芯却对陶进狡黠一笑，挤挤眼睛说道：“三哥，我要的就是世家截胡啊！” 陶进还是不懂。 “没事没事，就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咱们亏不了！”陶婉芯对陶进说道。 陶进叹了口气，也不去追根究底了。 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这个妹妹的。再不济，妹妹赔了就赔了，亏了就亏了，又能怎样？ 以前妹妹没有赚这么多钱的时候，陶家依旧过的很好。 可陶婉芯却知道，自己只能赢，不能输。 毕竟现在不仅仅是陶家，还有那么多张嘴，指望着自己吃饭呢！ 传单发出去了。 世家看到传单后，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看看，陶婉芯这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是啊是啊，这都只能广撒网了！” “还以为陶婉芯能有多聪明，这不还是只有高价求购的老路子！” “只溢价这么一点？呵，真小气啊！” “到时候，我们还是给全部都拦截了。陶婉芯她溢价就溢价，她现在溢价的越多，到时候我们从她身上要回来的也就越多！” 众人相视一眼，都嘿嘿嘿的，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一只鸽子从皇宫飞了出来，落到了陶婉芯的农庄之中。 “听说你遇到麻烦了，可要我帮忙？” 陶婉芯回信：“不用，我自己能解决，你就等着看好戏！” 凤稷接到回信，顿时沉思起来。 陶婉芯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来打破世家对她的封锁呢？ 凤稷想要帮忙，那是因为大齐和西域虽然偶有交战，但依旧也有贸易合作的关系。 只不过交易来的这些东西，并不是进入了大齐的皇宫，而是投入了市场。 但是身为太子可以动用一点皇家的特权，弄来一批给陶婉芯。毕竟这些贸易来的羊，大众主要是为了吃肉，陶婉芯只是要羊毛，不会影响什么。 可陶婉芯既然说不用，凤稷也就不自作主张了。他可不想让陶婉芯觉得自己不尊重她。 不过，发传单，真的就能解决她目前的困境？ 传单发出来，果然是有一批羊毛进了京城。可惜陶婉芯连个毛还都没见到呢，这批羊毛就被世家给截胡了。 世家再一次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陶婉芯还没着急，但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却都为她着急了起来。 “小妹，你看，情况就如同我预料到的那样，世家果然就把羊毛截胡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小姐，那些世家太可恶了，又截胡了我们的羊毛！” “陶婉芯，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好像也不怎么样嘛！完全没效果啊！” 所有人都在着急，只有陶婉芯不急。 “没事，我们把传单上的价格再提高一些。”陶婉芯再一次对工坊吩咐，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还提升？再提下去，我们都要亏本了？”陶进不解地问道。 “哦！我知道了。”苏嫣像是想到了点什么，连忙说道：“小姐，将来毛衣的价格也会提高，这样等于还是您说的那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上！” 陶婉芯却是摇了摇头。 虽然说可以通过提高毛衣价格来转移风险，但陶婉芯要的是根本就没有风险！ 新的宣传单发出去，又是引起了一轮热议。 “这羊毛的价格又高了啊！” “哎呀，我都想要去做这羊毛的生意了！” “虽然关外来回一趟是挺费事，路途遥远，但是也划算啊！” “是啊！往常没有这么多的利润，都有这么多人来来回回的运送，现在这利润更高了，做这生意的人不得更多？” “本来我的生意不涉及到这一行，但是我也心动了！” …… 世家们也因为价格的提升，又聚在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议论。 议论的主题就是，他们还要不要继续将所有的羊毛都给买下。毕竟这价格提升后，他们想要买下，也会变得更加吃力。 第一百七十章 最简单的经济原理 “我认为，咱们还是得买！” “没错，我也是这个意见！不然这才封杀了陶婉芯多久，我们就放开了封锁，这不是就认怂了？” “当然得继续买！这不是认怂不认怂的事，而是如果我们不买了，就真的前功尽弃了！我们之前投入的钱那就是真的白费了！毕竟如果陶婉芯能买到羊毛了，又怎么会来求我们呢？她不要我们的羊毛的话，我们之前买的羊毛就真的砸到手里了！” “没错没错，是这个道理！” “我就不相信了，她陶婉芯敢有这个魄力，用这么高的价格买，我们这么多世家联合起来，还给不出这个价了？” “其实我们不用担心的。即便我们用高价买了羊毛，但只要我们把所有的羊毛都买光，到时候陶婉芯还是只能从我们这里再买回去。到时候我们付出的钱，都能从陶婉芯的身上再赚回来！” “对，就是如此！” 于是，世家的讨论也就告一段落了。 顺便做了一个总结，如果下次陶婉芯还提价，他们也不用再聚在一起为此事商议了，不论多高的价格，直接买下就是！ 从全国各地往京城运送的羊毛多了起来，但是能运进京的羊毛却依旧没有。 所以陶婉芯第三次改了传单的价格。 又是提价，而且是大幅度的提价！ 这个价格不是买羊毛了，是买一整头的羊？ 凡是传单到达的地方，人都要疯了。 人的潜力就是如此无穷的，若是换做往常，到哪里找这么多的羊毛去啊？可是现在，羊毛却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地冒了出来，多到世家买都买不过来！ 这刚买完这一家的，另一家的就又到了。 虽然羊毛多了起来，但是陶进也没有立刻下手。毕竟这个价格，实在是无法下手啊！ 以往，世家都是用比陶婉芯传单上多一点的价格买下。不然若都是同样的价格，人家凭什么非要卖给你，不去卖给陶婉芯呢？ 但是这一次，陶婉芯的价格提的太高了，世家实在是无法再加价了，只能用跟陶家一样的价钱收购。 那这下羊毛商人可就有选择了。 有一些商人毕竟是看到陶婉芯的传单来的，就来找陶婉芯了。 而没想到，他们得到的结果却是—— 不要了！ “不要？为什么不要了？我这是看了你们的传单才来的啊！” “不好意思啊亲，这传单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了。我们收购到了足够的羊毛，现在已经不收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这千里迢迢的把羊毛运过来，怎么会就收足够了？怎么就不收了？” 这些人要崩溃了。 陶婉芯笑眯眯地拿出她的那张传单，指着上面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说道：“你看我们上面明明写了，数量有限，先到先收！” 商人一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怎么会这样？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看到这行字！” 他们当时全被那上面最大的字，也就是收购的价格所吸引，这些小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啊！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晚出发，那就是晚赚钱啊！ 可怎么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呢？ “先别沮丧啊！”陶婉芯此时反而却是宽慰起这些人来，“我听说那些世家也在收羊毛呢，而且价格也不低哦，你们不如赶紧去他们那试试，免得他们也不收了，那时候才该沮丧呢！” 这些人一听对啊！此时不是跟陶婉芯讨论这些的时候，得赶紧先卖出去。 世家也发现了，怎么涌到他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询问才发现，原来竟然是陶婉芯不收羊毛了，所以他们才跑到世家这边的。 这下，世家开始慌了。 他们收购羊毛，又不是真的需要羊毛！他们是想给陶婉芯使绊子啊！ 如今陶婉芯不要羊毛了，那他们收购羊毛还有什么意义？ 一瞬间，天仿佛都塌了。 那他们之前购买羊毛的那些投入，岂不是全都打水漂了？ 怎么办？ 羊毛的收购当然是停止了，世家又聚集在一起 ，开始紧急讨论了起来。 顿时，羊毛大量堆积了下来，整个市场饱和了。 这些商人千里迢迢将将羊毛给运了过来，这还没卖出去，总不能带着羊毛就再这么走了？ 就算拿不到陶婉芯的高价了，那低一点的价格也行啊！ 于是这些商人开始降价销售了。 这个场景，让那些关心陶婉芯的人都是激动不已。 “小妹，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进好奇地问道。 “是啊是啊，快跟我说说，事情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了？”凤仪也是着急想知道。 “小姐，我们也想知道！”绿竹和苏嫣异口同声地问道。 秦煜站在一边，没有发话。不过从他那竖起的耳朵就知道，他也在等着听呢！ 陶婉芯笑笑，开始给众人讲述，“其实很简单，这就是一个市场的调节作用。 “有需求，或者商品短缺，就会让价格提高，价格提高，自然就会有人趋之若鹜来售卖商品。而售卖的人多了，价格又自然会降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其实，就算我不出手，就世家的那些做法，也早晚会让市场火热起来。我发的那个传单，不过是将这个过程催化了一下。” “妹妹，厉害啊！” “小姐好厉害！” 陶婉芯摇摇头，“这算不上什么厉害，不过是最简单的经济原理罢了。我如果经济厉害的话，现在早都把世家给打垮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 “小妹，现在羊毛的市场价格已经降下来了，我们还不收购吗？”陶进问道。 “不，现在买了，说不定价格还得反弹。”陶婉芯摇摇头。 这价格可还没降到她的心理价位呢！ “做戏要做全套，三哥，我们现在不收购羊毛，反而要收购一些鸭毛、鹅毛。不在乎数量多少，但是让外人看到我们的姿态就行了。” 姿态就是，我们真的不要羊毛了，看，我们都在收购别的东西了。 “鸭毛、鹅毛？小妹，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陶进又不懂了。 平时吃个鸭子吃个鹅，毛都拔了不要了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世家低头 陶婉芯神秘一笑，“先慢慢收着，不大量的收购，价格不会提升。至于做的东西，以后再说，现在不过是囤货。” 陶婉芯是要给自己留一条进可攻退可守的路。 根据大齐国人现在的抗寒能力，陶婉芯觉得没必要这么快将羽绒服给弄出来。但是她必须要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以免发生工厂停工的事件。 陶进点点头，不管了，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看这次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危机，妹妹却是如此容易的化解了，比他有本事多了。 市场上羊毛堆积，价格一降再降，很快，羊毛就恢复到了最初的价格，甚至比最初的价格还要更低一点。 世家们要哭了。 如今市场上的羊毛这么便宜了，那陶婉芯就更不会从他们手中买羊毛了。他们是高价买的，自然不会让自己赔钱低价卖出去。可是市面上既然有这么多低价羊毛，人家又凭什么要来买他们的高价羊毛？ 世家们又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议要怎么办？ 与从前每次聚集在一起的兴高采烈不同，这一次他们都变得垂头丧气，愤怒、焦躁、抑郁等各种情绪，充斥在所有人身体周围。 “也不是没有办法了。” 沉默了许久后，终于有人先开口了。 “趁着现在市场上羊毛价格便宜了，咱们全部吃下，到时候没有羊毛了，她陶婉芯不还是得从我们这里买吗？这样就又回到了最初，陶婉芯找我们买羊毛，价格就还是由我们开了。” 他自以为自己提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众人却依旧沉默。 终于有人又开口道：“如果我们将市面上的羊毛全部买光，是不是就给那些商人一个信息，这里还有羊毛市场。然后他们又会源源不断地运送羊毛过来，说不定还会提升价格，那我们到时候还买吗？还买的完呢？” 这话说完，众人就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的确是个难题啊！ “我看还是算了！这场仗，注定是我们输了，不要再耗下去了，否则只会损失更大。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囤积羊毛，而是将现在囤积到的羊毛赶紧出手，减轻损失。”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现在出手，还能挽回一部分损失，若是等到羊毛的价格再降，我们的损失可就更大了！” 大部分人都是同意现在赶紧将羊毛出手的。 少数的人虽然还是不甘心损失这么一大笔钱，准备再观望观望。 可是没想到，因为世家大量的出手羊毛，导致市面上的羊毛变得更多了，价格又降低了许多。 那些还准备继续观望的世家，一看这情况，吓得也赶紧出手了。 陶婉芯一直让三哥和秦煜留意着市场上的动向，当听到他们汇报的这个情况，她点点头，“可以了，现在可以出手收购了。” “收购的时候注意，哪怕价格上涨一点点，立刻收手。” 商人们的嗅觉可以非常敏锐的，一旦察觉到又有市场能卖动了，肯定想着要涨涨价。 不过这刚一开始的时候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货多，大家都巴不得赶紧把压在自己手中的货赶紧出掉。 “不过，注意一点，那些世家手中的羊毛，我们不要。” 陶婉芯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她知道这些世家此时现在很难过，可是她不介意让他们变得更难过。 有了羊毛，许多人都安心了。 陶婉芯是不介意羊毛太多的，有多少她都能吃下。毕竟她的羊毛是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的，这就是有商品和没有商品底气的不同。 但是那些世家可是生气了。 这个陶婉芯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买他们家的羊毛？ 他们没想到，他们都已经服软认输了，这陶婉芯却依旧是不依不饶的！ 市面上其余的羊毛都被陶婉芯买下了。 这期间，当然是有人想要涨价。可陶婉芯却是接着把价格降低了。 “就这个价，卖不卖？不卖拉倒。” “可你明明收另一家的时候不是这个价格啊，价格明明更高一些！” “每收一家，我们对羊毛的需求就降低了一些，既然不需要了，那价格自然是会降低。” 众人顿时就懂了，越往后，价格就越低了，所以别想囤积居奇，要赶紧卖掉才行！ 这也是因为目前只有陶婉芯会使用这羊毛，所以她可以这么干，这若是多家竞争的话，这个方法就没有这么奏效了。 世家越发着急了。 他们库房中还囤积的那一大堆羊毛，该怎么办啊？ 于是世家决定，联合起来，找陶婉芯谈谈。 陶婉芯早就知道这些世家肯定会来找她的，就等着这一天呢！ 因为陶婉芯在农庄，所以他们也只能来到农庄。 农庄的环境不算太好，所以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厅里，都是嫌弃地四处打量。 陶婉芯过来见他们了。 这些人见到了陶婉芯，一点来求人的自觉都没有。都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她。都这种地步了，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 见到陶婉芯，李家负责人率先开口，“陶婉芯，你收购羊毛，别人的收了，就是不收我们的，什么意思？” 陶婉芯一听这口气就觉得不舒服了。 怎么的，还没学会做人啊？ 陶婉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白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做买卖，那不就是个你情我愿的事吗？我看谁顺眼，愿意买谁的就买谁的！你们世家什么时候管的这么宽了，连别人怎么做生意也要管了吗？是不是不买你们的就不行？怎么的，世家还打算强买强卖了？” “你——” 陶婉芯一番话，堵得这些人哑口无言。 “我们也别废话了，”孟家的人也开口了，“你就说你到底买不买我们的羊毛？” 陶婉芯冷冷一笑，开口道：“我可以买。” 这些世家负责人的脸上个个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陶婉芯作为新兴的后起之秀，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劲头很猛，可毕竟是不如世家底蕴深厚啊！ 在世家面前，这不还是得低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 签 “但是——” 陶婉芯却来了个转折，拖了个大长音。 “现在这个价格，不行。” 这些世家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刹车，就凝固住了。 接着慢慢冷下来。 “陶婉芯你什么意思？” 众人指着陶婉芯，一个个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陶婉芯却是不慌不忙，伸出了几根手指头，表示了一个数字。 “这个价格，我才买。” 众人看着那个数字，全都怒骂了起来。 “陶婉芯你欺人太甚！” “这个价格，你是想要我们血本无归吗？” “你是想抢钱吗？” “这个价格你到哪买羊毛去？” 陶婉芯收购其他人的羊毛价格虽然低，但不会亏。可这个价格，他们会赔死啊！ 面对这些骂声，陶婉芯无动于衷。 等他们一个个骂够了，嗓子都冒烟了，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捂着干哑的喉咙，这帮人左看右看，心中又吐槽，这陶婉芯真是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客人来了，连杯茶都没有。 随着骂声停止，纨绔值的增长也停止了，陶婉芯心中还是觉得挺可惜的。 “不卖的话，各位就请回，还在这里啰嗦什么呢？大家都别浪费时间好吗？我那还要给学生上课呢！” 说完朝着门外瞅了一眼，高声喊道：“秦煜，送客！” 这下，世家的这些人开始尴尬了。 就这样被撵走了？陶婉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其余人在使眼色，大家都很焦急。 人家都送客了，难不成他们还死皮赖脸的在这里不走吗？ 可关键问题就是，他们不能走啊！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啊？ 如果他们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家里堆积的那些羊毛怎么办？ 这些人只能又厚着脸皮坐下来。 “陶婉芯，所谓生意，都是商量着来的，你这个价格一口咬到这么低，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 “涨点涨点。” “是啊是啊，如今的市场价就已经很低了，哪怕你按市场价给我们，我们也都认了！可你不能把价格降这么低啊！” “就是，我们进货的价格可是比这个高多了！” 听到这，陶婉芯挑了挑眉，面上浮现了一抹嘲弄。 众人看到陶婉芯这个表情，顿时想起了他们为什么会高价收购了羊毛。 “可不是么！你们可是高价收购来的呢！”陶婉芯讥讽地笑道，“看在这个事背后的原因上，我还真觉得我刚才的价格给高了呢！” 接着话音一转，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摇头说道：“果然我还是太善良了，竟然给了一个这么高的价格出来。” 她接着看向众人，“好了好了，像我这么善良的人，这本来应该再压低的价格也就不压低了，毕竟商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嘛！既然我已经把这个价格说出来，那就还是按照这个价格来。你们愿意签契约呢，那就签，若是不愿意，就请便，我刚才都说了，我还忙着给学生们上课去呢！” 他们坐下了，可是却看到陶婉芯却起身要走了，他们顿时有点急了。 心中一个个都吐槽，做生意哪有这样的？ 尤其是这种大生意，一般谈上个好几天都是有可能的。哪有像陶婉芯这样，这么紧急的？ 一句话，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赶紧滚的？ 这种根本不给商量余地没有思考时间的是哪门子的做生意方法？ 不过看到陶婉芯真的要走了，这些人相互看了一眼，终于是无法再拿乔了。 一个个急红了眼睛，一咬牙，一跺脚，连忙出声喊了出来，“陶婉芯你等一下！” 都已经走到门口的陶婉芯，嘴角微微一勾。 不过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那抹笑容就已经消失了。 “有什么事？麻烦快点，我真的很赶时间。” 世家负责人们像是掐着脖子挤出了这个字，“签！” 走出了陶婉芯的农庄，这些世家的负责人们一个个都低头耷拉脑袋，没有了来时的那股傲气。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淌血。 这一次，可真是亏大了啊！ 他们虽然料到陶婉芯不会给他们开个高价，可却也没想到她连市场价都不给他们！ 也是了，市面上那么多羊毛都被陶婉芯吃下了，她已经不缺羊毛了。他们世家的羊毛买不买都无所谓，影响不了她了。 想坑陶婉芯一笔，结果却是将自己狠狠地坑了。 如今这羊毛虽然是卖出去了，可是他们挽回的损失却只是十分之一！ 这口气，实在是让他们憋屈不已。 这一次是形势所逼，他们没有办法，不得不来找陶婉芯卖出他们的囤积的羊毛。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就从此向陶婉芯低头了！ 看着，他们一定要把今日的屈辱和损失，改天从陶婉芯那里讨回来！ 陶婉芯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她不知道这些世家的心中所想，当然了，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的。 这些世家一个个只想着囤积钱财，所以遭受了一点损失就开始规避风险。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向自己低头，想要把羊毛赶紧出手。 她还没有放大招呢，有点手痒，总觉得可惜了。 凤铭与凤稷，此时正在御书房，这次难得的不是在商量政事，而是父子俩在一起喝茶。 “天哲，你对这次京城的羊毛事件怎么看。”凤铭喝了口茶后问道。 “出乎意料，很厉害。”凤稷如实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没有因为陶婉芯是他的太子妃就避讳些什么。 “是啊，没想到，小小的一张传单，就搅动了京城的风云。”凤铭感叹了一声。 看了凤稷一眼，凤铭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来这太子妃，没有给你选错啊！” 凤稷微微愣了一下，父皇的话有点让人不知道如何接的感觉。 不过凤稷，依旧很稳。 “这还是要感谢父皇为我选了这位太子妃啊！”凤稷说道。 凤铭摇摇头，“这太子妃是你自己选的，如何扯到了朕的身上？” 凤稷心中忍不住吐槽，这父皇就爱跟他来这一套。 “如果父皇不让陶婉芯参加选妃的话，儿臣不是也无法选她嘛！” 父子俩相视一笑。 第一百七十三章 铁矿区的路 单是从陶婉芯给皇家赚了那么多钱来看，他们就很难讨厌陶婉芯啊！ 本来一切影响陶婉芯赚钱的，他们都会讨厌。毕竟影响了陶婉芯赚钱，那说不定就会影响到他们赚钱啊！ 更何况，这次影响陶婉芯赚钱的人，还是世家。 得知世家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凤铭和凤稷的心中都是痛快极了！ 可是两人还没笑多久，一封奏报就送入了御书房之中。 凤铭看了信后，神色严肃了起来。看完后，凤铭将奏报递给了凤稷。 凤稷带着心中的疑惑，接过了奏报。 结果这一看，顿时眼睛放大。 “怎么会这样！” 凤稷眉头拧起，十分不解。 这奏报并不是什么急报，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的是铁矿区的路坏了，现在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十分的不平整，铁矿运输起来变得费劲多了。 凤稷明白父皇特意把这封奏报给他看的意思。 毕竟当初铁矿区的一切事情，都是由他负责的！ 现在路出了问题，那追究负责人的话，当然要追究到他的头上。 凤铭看了凤稷的神色一眼，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毕竟这也不能怪在你身上。记得朕当初叫你回来的时候，路还没有开始修。” 凤稷摇摇头，“还是儿臣的错。毕竟当初修路的事情是儿臣安排下去的。这等于儿臣没有挑好人，交代好。 “再者，儿臣之后再没有回矿区去看一看，检查儿臣留下的工作有没有被下面的人好好完成，这也是儿臣的错。” 凤铭轻轻地点了点头，敢于承担，还是不错的。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而是要想想该如何将问题解决。其实这一次的事，也不仅仅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毕竟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像铁矿区这种运送沉重货物的路，就是容易损坏的。” 凤稷摇了摇头。 当初在铁矿区的时候，陶婉芯就已经告诉过她，铁矿区的路是很容易坏的，告诉过让他好好修的。 可千叮咛万嘱咐，最后还是出了这样的问题。这让凤稷觉得他不仅是愧对父皇，也是愧对了陶婉芯的叮嘱。 “父皇，那我回铁矿区看一看。既然当初这事就是我负责的，那我就要负责到底。”凤稷对凤铭说道。 “好，那你就去！”凤铭同意了。 凤稷离开前，先是给陶婉芯去了一封信，说明了自己要去铁矿区的情况。 不然的话他怕陶婉芯不知道，给他写信，他却收不到。 接着不等陶婉芯回信，就匆匆赶往铁矿区了。 陶婉芯收到了信一看，铁矿区的路出问题了？ 顿时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初她就说了，那路得好好修。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凤稷一离开下面的那帮人就偷懒或是偷工减料，这才多久啊，路就坏了。 不过也是，现在这个时代有几条好路啊？包括那官道，都只是勉强能走罢了。 幸亏，她已经把那修路的神器给弄出来了，现在可以修条好路了。 “秦子轩！秦子轩！”陶婉芯又一次大喊了起来。 “东家，什么事。”秦煜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陶婉芯的面前。 “你的那些同窗们，他们的拼音和数字学的怎么样了，能代课了不？” 秦煜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问道：“东家，您是……要离开？” 只能是这个理由了，不然不会缺人上课。 “对，出去几天。”陶婉芯点点头。 凤仪听到这话了，也凑过来听了一耳朵，问道：“你要去哪啊？发生什么事了？” 陶婉芯也没有瞒他们，就将铁矿区的事告诉了他们。 “所以，我现在要带一批水泥过去，帮太子殿下修路。” 凤仪忙问：“你告诉我二哥了吗？” “没有。告诉他干什么？我直接去不就行了吗？反正他也在矿区。何况他现在已经出发了，飞鸽传书他也收不到了。” 凤仪一听陶婉芯是要帮自己的二哥忙活，连忙说道：“那你快去！放心，学堂这边，我和秦子轩会替你管好的！” 秦煜：“……” 呃，他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被迫承担下了这么大的责任。 不过这是公主替他答应的，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当做自己也答应了。 陶婉芯去了水泥厂，拉了一批水泥，跟她一起去铁矿区。 此时，凤稷正看着铁矿区的路，眉头紧皱。 路真的是太烂了，不好好修修是不行了。 可问题是，这路坏的还不止一处，基本上是所有的路都坏了。 这对铁矿区的生产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可如果开修的话，这影响就更大了。 全部开修是不可能的。凤稷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修工作区的路。 只是如果工人抽调过来修路了，那铁矿的生产势必又会减少。 凤稷回到了当初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里，跟下面的那些负责人开始商讨起来。 “那么，如何安排好每个人的工作，人员如何分配，我需要你们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 “人手不够，有没有办法再招一些呢？尽量不要动用生产的人手。”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凤稷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他没有听错？ 不是幻听了？ 凤稷猛地就站了起来。 门响了两下，接着被推开了。 陶婉芯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对凤稷说道：“你的这些侍卫们还是挺上道的嘛，知道我是未来太子妃，都没有拦我。 “不过我觉得他们做的不太好，毕竟对你的安全还是要更上心些，谁说太子妃儿就不会有行刺的风险了。” 凤稷摇头笑了笑。 这可不是他的侍卫不尽责，而是他之前就有吩咐过—— 永远不用拦陶婉芯。 当初他们去铁矿区的时候，半路陶婉芯突然钻到了他的马车上。事后侍卫因为没有拦住陶婉芯而向凤稷请罪，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凤稷下达了不用阻拦陶婉芯的命令。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陶婉芯了。此时见到她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讨论修路 “你怎么来了？” 凤稷绕过其他人，上前去迎接。 “来帮你修路啊！”陶婉芯笑眯眯地说道，“怎么的，很惊讶？” 凤稷当然很惊讶。 因为答应了父皇少出宫，所以两人更多的时候都是写信，而不是能见到面。此时见她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凤稷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中早就藏了浓浓的思念。 只是其余人看到陶婉芯，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毕竟这些人还是当初在矿区的那些负责人，当初陶婉芯在铁矿区就如同一个女霸王一般，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被陶婉芯给训斥过。 所以此时见陶婉芯又回来了，心中忍不住就又冒出了一种哆嗦的感觉。 凤稷心中满是感慨。 他这才写信说自己要去处理什么事情，陶婉芯接着后脚就来帮他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陶婉芯也加入到了开会讨论的队伍之中。 众人接着刚刚陶婉芯在门口说的那句话继续讨论。 “再招人也不是不可能。”凤稷想了想后说道，“毕竟每年对百姓都有一个征调，而这个征调现在还没有被用掉。并不是让他们长期到矿上来工作，只不过是一个短期的劳动，应该还是能有人手的。” 陶婉芯知道凤稷说的这个，其实就是一种固定的服役。 她摇了摇头，“我不太同意抽调民夫来修路。” 陶婉芯这话一出，其余人都立刻看向了她。那样子显然是不敢相信。 的不香吗？ 陶婉芯看着众人解释道：“的怎么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让人白出力活能给你干的又快又好？给人发点钱怎么了？” 一个早就看陶婉芯不顺眼的家伙说道：“陶小姐说的倒是轻巧！不想想如果要付钱的话，朝廷要多出多少钱？陶小姐不能你有钱，你就不把朝廷的钱当回事！” 陶婉芯瞥了那人一眼，却接着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凤稷说道：“上位者目光应该看得更加长远，不应该只盯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 “现在应该的想的是，花一点小钱，却可以让路修的又快又好。我们路赶紧修好，铁矿就能帮我们创造更高的价值。钱给了百姓难道是亏了吗？这是我们大齐的百姓，让百姓有地方去赚钱，生活的更好，不是朝廷应该做的吗？怎么把钱给百姓，还觉得亏了？ “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子，想的应该不是如何将财富聚集在自己手中，而是要藏富于民。只有大齐的百姓都富了，皇上才是真是的富了。” 结果陶婉芯的话音刚落下，就又有一人拍案而起，指着陶婉芯怒喝：“陶婉芯，你竟然敢妄言陛下！你以为你是谁！” 陶婉芯看他一眼，说道：“我以为我是皇上未来的儿媳妇，想对我未来公公说几句谏言。怎么了，非得是言官才能谏言吗？” 对方气得哑口无言，这是一回事吗？ 凤稷却是觉得陶婉芯说的有道理，甚至这个“藏富于民”还真是让他眼前一亮。 陶婉芯的话很有道理。 皇家的富不是富，民众的富才是富。 不过，让凤稷更满意的，是陶婉芯以未来儿媳自居。这句话一出的时候，凤稷虽然面上依旧沉稳，看不出波动，可熟悉他的人却能看出，他的眉毛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这件事，我会跟父皇谏言。先这么定下来。”凤稷已经拍板决定了。 “万一你父皇不同意怎么办？”陶婉芯问他。 虽然陶婉芯很佩服凤稷的果断和魄力，但是却依旧会忍不住为凤稷担心一下。 “不用先问问你父皇吗？” 虽然陶婉芯知道，凤稷的这个决断是最好的。如果等问了皇上，这信一来一回的，也要耽误不少时间。更不用说如果不同意怎么办。 “没有关系，若是父皇不同意的话，这笔钱就由我来出。”凤稷看向陶婉芯微微一笑，“正好，挣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要如何花出去呢！” “嗯……” 陶婉芯突然觉得凤稷也挺惨的，有钱没地方花，或者说有钱也不敢乱花，还真是蛮惨的。 若是换成了陆敏，一定会发出这种疑问：钱还有花不出去的？ 的确，他身为太子，宫中供应一切，吃饭穿衣都不需要花钱。 而且太子严禁骄奢淫逸，所以他也不能拿钱去买那些奢侈品。更何况，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奢侈品就是她弄出来的玻璃和瓷器，陶婉芯都已经给他送到东宫去了，他不能再买更多了。 可是他又得到了那么多瓷器的分红。 作为太子，钱太多了并不是好事。 毕竟，他还不是皇帝呢。 看来，还真是得想个办法帮他花钱啊！ “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们说一说修路的这件事。”陶婉芯道。 她一来，局面的掌控权就被她给接管了。 “我这次来，带了一些水泥来，这次就用水泥来修路，肯定能修出一条结实又美观的路来，接下来——” “陶婉芯，你又为自己谋私利！” 陶婉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 “啊哈？”陶婉芯一脸迷茫地看着冲她大吼的这个人。 “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陶婉芯，你这不又是在推销自己家的商品吗？谁不知道你家那水泥卖不出去，所以你就把货硬往这里塞？” 这还没完，他还在继续骂道：“当初的肥皂，就是你非要让这里的工人用的，如今你水泥又来这一出！” 虽然说他基本都在矿区待着，可是京城的消息他却是一点都不会错过。 所以对于陶婉芯一连开了三个厂，但是其中水泥厂的销量远不如其他两个厂。 所以在他看来，陶婉芯虽然其他生意做的不错，但是这个水泥却是一个巨大的失败，所以她将这卖不出去的商品给硬是塞到这边来卖了。 陶婉芯简直要笑了，“我的水泥卖不出去？硬是塞到这里卖？嗯……” 她一时半会还真是没有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毕竟学堂的影响力还不算大，就这一个学堂，还无法让众人改观对水泥的看法。 第一百七十五章 藏富于民 不过，陶婉芯脑袋一转，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为什么要解释？ 为什么要让别人改观？ 她可是个纨绔啊！ 想到这，陶婉芯呵呵一笑，抬头看着那对她吹胡子瞪眼的人。 说起来也是怪了，明明是她在仰视对方，可是那气势却像是俯视人家似的。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就是把水泥硬往这里推销，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陶婉芯得意洋洋，说话的口气十分欠扁，仿佛是在说：“我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滴？有本事来打我啊！” 果然，对方被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拳头都攥起来了，可偏偏就是没有办法下手。 “陶婉芯，你——”咬牙切齿，脑海中似乎在绞尽脑汁想什么词。 “行了。”陶婉芯抬了抬眼，“你们也不用在这里跟我争论，事实胜于雄辩。等路修出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何况，这路又不是一下子全部开修，不是一条一条的修吗？修好了一条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陶婉芯负全责，不用你们担心，行了吗？” 陶婉芯的这一番话，让这些想说她什么的人也都说不出来了。一个个感觉心中憋屈死了。 陶婉芯才不管他们的感受呢，多挣点纨绔值不好吗？ “好，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了，现在我来教大家这用水泥修路的步骤……” 其余人心中吐槽了一句：谁跟你决定下来的。 可还是得继续听着。 科学的修路方法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那可是一层一层分为好几层的，没有科学的修路方法，那路当然容易坏了。 不过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没有压路机。 古代修路其实也是有工具的——一个巨大的石碾，其实是跟压路机的主要工作部位差不多，不过就是比较费人力。 “好了，工作步骤我就先说这么多，只是让你们大致了解一下，估计你们也记不住。等具体施工的时候我会再讲。现在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赶紧先把人手招来！” 陶婉芯这话说完，又是遭到了一顿鄙视。 说谁记不住呢？ 别问陶婉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又有纨绔值进账了。 事情有条不紊地都被安排下去了。 凤稷开始给他父皇写信，毕竟这里的事情，都是要向父皇汇报的。虽然他知道矿上有父皇的人，不用他汇报，父皇也会知道。 重点说了一下花钱雇人修路的事情。 就在其余人急匆匆的找人手的时候，皇宫中的凤铭已经接到了密报。 本来凤铭也是不理解，或者可以说是不愿意，为什么有的不用，却非要花钱。 朝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可是陶婉芯的那句藏富于民，却让凤铭深思起来。 这个陶婉芯对于经济，总是有些独特的见解。 就像这不久之前，陶婉芯用一张传单，就扭转了世家对她的攻击。而这一次，又说出藏富于民这种富有哲理的话来。 想到这，凤铭提笔，不是给自己的儿子回信，却是给陶婉芯写了一封信去。 “何为藏富于民？” 也是短短的一句话。 这父子俩还真是一脉相承。 当有人匆匆将这封信送到矿区，并且言明这信是给陶婉芯的，而不是给太子的，陶婉芯和凤稷当时那个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陶婉芯接过这封信，看了凤稷一眼，笑道：“那我看啦？” 凤稷无奈摇摇头，这事还问他？ “父皇写信给你，你当然要看啊！” 结果陶婉芯一打开信，就看到那短短几个字了。 “呃……” 好。 陶婉芯晃了晃手里的信，对凤稷说道：“盯着这些人干活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得给皇上回信，好好解释解释这个问题。” 不过回到屋中，陶婉芯却又犯愁了，她咬着笔头在想，这该怎么解释才能说清楚呢？ 想了好久，陶婉芯这才下笔。 “其实这钱呢，跟水是一样的。所谓流水不腐，所以这钱也必须要流动起来。 “那些钱藏在地窖里，仓库里，就只是铜而已，只有花出去，它才叫钱。 “这些钱，我们用来找工人干活，给他们发工钱，百姓有钱了，才能用来购买衣裳，购买食物，甚至其他商品。就比如买衣服，只有更多的人去买衣服了，服装铺子才会有生意，只有他们的生意好了，才能给国家提供更多的税收。国家收了税，这钱不就等于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吗？ “钱还是回到了陛下手中，但是百姓有衣服穿了，做衣服的人也有活路了。这就是臣女说的藏富于民。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实际上，这钱还可以流动到更多的地方，促进更多行业的发展，收到更多的税。 “陛下，如今钱最多的地方，就是那些世家的地窖。他们宁愿把铜钱在地窖里放到磨损了，生锈了，连穿钱的绳子都断了也不肯拿出来花，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存起来的钱想办法骗出来！” 当凤铭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前面脸色很严肃，可到了后面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明明前面是那么正经的知识科普，可是后面变成了什么？ 尤其是看到那句“骗出来”，凤铭实在是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心想：这就你弄出玻璃和瓷器的原因？掏空他们的钱，然后还给我交税？ 虽然信的后半部分有点好玩了，但是不得不说，前半部分的讲述还是很有道理的。 太子都知道要把自己赚到的钱花出去，看来他这个皇帝也不能总想着将钱囤积起来啊！ 陶婉芯在矿区这一待，就是好长时间。 前面几道工序都完成了，到了最后一道，就是上水泥路面了。 “切割开，留条缝，千万别忘了！”施工时陶婉芯还不忘了各种嘱咐。 “热胀冷缩知道不？这样路面才不容易坏！” 按照陶婉芯的意思，修路就应该抢工期。不趁着天好赶紧把路都给修好了，一旦下了雨就是大/麻烦。 可偏偏这些人没见过水泥路，不敢多条路同时开工，没办法，陶婉芯就只能陪他们等着，让众人看到成果再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卖给梁王 终于，第一条路好了。 “来，看看！这平整的路面，漂不漂亮？都上来，试试脚感！放心，踩不坏！就这么几个人就踩坏了，还怎么运送铁矿？”陶婉芯朝众人喊着。 所有人都是惊呆了。 如此的路，前所未见。 官道都没有这么好就不说了，说句有点不敬的话，皇宫里的路都没有这么平整啊！ 众人从一开的不甘，不忍，到忍不住，终于都是上去踩了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惊喜和新奇。 凤稷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陶婉芯说道，“果然，还是你最有办法了。” 陶婉芯一听赞扬，得意大笑，“看看，你没我可不行！” 陶婉芯指的当然是修路的事，没她不行。 凤稷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是啊，我没有你可不行啊！” 陶婉芯刚点了两下头，突然就察觉到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连忙转过头来看向了凤稷。 她猛地就对上了凤稷看向她的眼睛。 陶婉芯在那双眼睛里，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瞬间，陶婉芯突然觉得心中有点慌，小鹿就开始乱撞。 她连忙转过头去，避开了凤稷的目光。 “那个……我……”陶婉芯支支吾吾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凤稷却先开口说话了，“我很庆幸我的眼光这么好，当初选的是你。” 陶婉芯听到这话，却是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再说这样的话， 我可就要不允许你后悔选了我了。” 声音虽小，却依旧传进了凤稷的耳朵了里。 凤稷怔了一下，却突然明白了。 一抹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笑意，浮现在了凤稷的脸上。 他挪动了一下步子，跟陶婉芯靠得更近了。 陶婉芯突然颤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瞪大，不敢置信地迅速转过头去看向了凤稷。 可是这个家伙，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还是看向那条刚修好的路！ 可明明这个家伙就利用古人宽大袖子的掩饰，在袖子下面偷偷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这种仿佛上学时代偷偷谈恋爱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竟然还感觉有点甜蜜。 “路修好一条，接下来其余的也是这种修法，我要先回去了，不过这次你可要吸取教训，得留在这里好好盯着了。” 凤稷这下转过头来了，面上露出了一抹不舍。 但他知道，陶婉芯肯定是惦记学堂的那些孩子们，他没有理由留下她。 手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一些。 “水泥真是修路的好东西啊！我想，我知道我的钱应该怎么花了。”凤稷不愿再去想离别的事，转而说起了水泥。 “水泥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建筑材料，不仅仅是修路，你看我那学堂不也是相当不错么！” “有了这条路，应该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你水泥的好处，你的水泥就不愁卖了。” 陶婉芯却乐了起来，“你知道我最想卖给谁吗？” “谁？”凤稷好奇地问道。 “梁王。” 凤稷诧异了，竟然是要卖给他那个弟弟？这是为何？ “我记得梁王的封地，是在北方，几乎是在大齐的边境了。” 凤稷点点头，“没错。怀瑾在军事方面还算是有些天赋，封地那么偏远，其实是让他为大齐守国门的。” “真惨。”陶婉芯耸耸肩，吐槽一声。 大齐现在两代皇帝了，其实还都挺明智的。王爷分封出去的地方，没有一个富饶的地方，全都在那些偏远地方，就是为了守护大齐的边境。 凤荀要去守护的北方，那边的少数民族被称之为夷，民风非常彪悍，民族战斗力极强。 在北方驻守的人，没点真本事，是绝对不能被派去的。 “北方最主要的防守方式，不就是靠那些城墙吗？城墙若是不坚固，那不就防守不住了吗？所以——” 凤稷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怀瑾用水泥去修城墙？” “对啊！”陶婉芯点点头，“我保证啊，用这水泥修筑的城墙，那些夷人再想闯入我们大齐的城池中抢东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有钢筋的话就更好了。 那修出来的城墙绝对更坚固，不用炸/药爆破的话，想拆了这墙你就慢慢的想办法去！ 陶婉芯已经出来太久了。虽然她心中有着跟凤稷同样的不舍情绪，但是她却不能不回去了。 不然被凤仪知道，她在这里跟她哥谈恋爱，却将学堂这么大的事情全都给她一个人，她定然要生气了。 然而陶婉芯回去，却并没有看到少了她，凤仪就手忙脚乱的样子。 凤仪已经将秦煜的那几个同窗好好的利用上了。 唯独麻烦的就是那几节副课，算是彻底停下了。 果然这些副课没有课本也是不行的，若是有了课本，即便她不在，别人也能上课了。 凤稷在矿上的这些日子，凤荀也来过几次。 结果这次一来，凤荀就从她二哥那里听说了，陶婉芯想要把水泥卖给他的事情。 “什么？”凤荀的眼睛立刻就瞪得那铜铃那么大。 “二哥！未来二嫂有些不地道啊！她这是对于分给我的那些钱心疼了，所以还想从我这里把钱给赚回去！” 凤稷：“……” 他这三弟脑海中整天到底都是装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考虑的方向这么奇怪？ 他现在不应该是感叹水泥这东西这么好用，到时候他去了封地可就获得了一项利器吗？ 为什么他考虑的却是钱的问题？ 摇了摇头，凤稷只能无奈说道，“我看你未来二嫂就是知道你将来去封地建设会用到很多钱，所以才肯让你入股给你分红的。” 陶婉芯不知道那兄弟二人又在背后议论自己呢，趁着秦煜那几个同窗稍微能帮忙上课的时候，她赶紧躲在屋里，想要将副课的课本给弄出来。 可没想到，她三哥却又来找她了，而且跟她说了一件让她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三哥，你说真的？你是认真的吗” 陶婉芯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陶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自家商队 陶进刚刚进来，跟陶婉芯说了一大堆自己的想法。 他竟然说，他想自己组建一个商队，去关外贸易！ “这次的危机，靠着妹妹你的聪明才智解决了，可是这事也给咱们提了一个醒，咱们应对风险的能力还是有点差。 “所以我想组建一个咱们自己的商队，这样不论是将玻璃和瓷器运送出去，还是将牛羊贸易进来都不会被限制了，我们就不会受制于人。” 陶婉芯别提听了这些话后，心中的心情是有多么复杂了。 她心中可不仅仅是一种情绪，而是许多心情交织在一起。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全都堵到了一起，不知道先把哪一句放出来。 “小妹？小妹？你怎么不说话？” 陶进见陶婉芯一脸的纠结，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出声问了起来。 陶婉芯叹了口气，那千万句话中终于捋出了第一句，“三哥，其实你不比如此的。 “你看，这次的事情我不是顺利解决了吗？有我在，没问题的！ “何况我不是说过了，咱家是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赚光的，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行业都做了，也要给别人留点活路！不然那些正在做这一行的，心中该有想法了。” 陶进笑了笑，“可是小妹，你说我们不可能把所有行业都做了，却没有说我们不能去做？” 陶婉芯闭上了嘴，停了半晌这才又开口，“没错，这生意没人规定我们不能做，可是三哥，我是舍不得你啊！ “你知道从京城到关外，再从关外回京城，这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我们明明在京城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做着生意了，为什么非要去挣这份辛苦钱呢？” 陶进拍了拍她的头，“因为我是家里的男人啊！男人吃点苦怕什么呢？何况我们家的女人都这么有本事了，三哥这个男人若是做不出点成绩来，岂不是太丢脸了？” 陶婉芯听了这些话就更加烦躁了。 说什么理由都没有用，她就是不想让三哥走嘛！ “不行不行！”陶婉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这里这么多事情，三哥你若是走了，谁来帮我？我自己忙不完的！” “嗯，这句话肯定是出自于真心了。”陶进逗弄了她一下。 “你找来的那个秦子轩就不错，三哥相信你的眼光，若是忙不过来，就再找几个人。” 听到不论如何三哥都要走，陶婉芯难受极了。 是不是因为上头的大哥和二哥，让三哥感觉压力太大了？ “我不管！”陶婉芯干脆耍赖起来。“三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是坚决不会让你走的！” 陶进这一刻，仿佛又看到了陶婉芯小时候那耍无赖的模样。 “小妹，三哥在跟那些商队接触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知道更多关外的消息。三哥组建商队，也可以探听到一些番邦和夷人的情况。” 陶婉芯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三哥这话说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情报。 情报，别看可能只是几句话，几个字，但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 这东西，在平日里就有可能会影响国家的一些政策，在有了战事的时候，更是会决定战争的成功和失败。 陶婉芯知道情报的重要性。 可是…… 可是…… 她不想管啊！ “三哥，那些情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打听出情报来，我们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你真以为你妹妹的这个太子妃是个多么重要的角色啊？你以为你妹妹有本事影响朝堂啊？ “就算你是想为国家出力，可你以为咱们的皇帝陛下没有自己的情报组织吗？皇上手中的人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总之，我就是不许你去！” 陶婉芯越说越伤心，竟然把自己都给气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若是以往，这三位哥哥一见她哭了，那不得什么都由着她？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都会先赶紧答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 可是这一次，陶进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陶婉芯顿时就更伤心，知道三哥是铁了心的非要组建这个商队不可了。 “气死我了！你走你走！别让我看见你！”陶婉芯耍起了小脾气。 陶进无奈地摇了摇头，依依不舍地又看了陶婉芯好几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陶进前脚刚一离开农庄，后脚陶婉芯就把脸上的眼泪给擦干了。 “哼！臭三哥！”陶婉芯气鼓鼓的，这次眼泪攻势竟然对他没用了！ 真没想到她三哥还有主意这么正的时候！ 不对，他三哥主意一直都很正，脾气也够倔。说不考科举，不论家里怎么说，就是不考。 所以陶婉芯知道他三哥这一次也是铁了心了。 或许不仅仅是上面两个哥哥，还有她，都给了三哥不小的压力。 也是，总让三哥围着自己转，也不行啊！三哥这也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来帮她！ 陶婉芯走出房门，找了个人去帮她传话，“把我二哥找来。” 接着回头，继续去赶课本了。 不一会，被她派出去喊人的人回来了，站在她的门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我二哥当值叫不回来？”陶婉芯问他。 “不是的小姐。二少爷来了，不过他……” 陶婉芯眉头一皱，“他怎么了？” “二少爷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孩子们要上体育课了，所以……所以他就给孩子们上课去了。” “啊？”陶婉芯愣住了，“他上课？他给孩子们教什么呀？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看！” 陶婉芯不等对方说话，就已经匆匆赶向了学堂前的院子。 结果到了那里一看，她顿时忍俊不禁，乐了出来。 他二哥竟然在教孩子们打拳呢！ 陶婉芯点点头，也挺好的。体育课就是要多样性的，陶婉芯之前也想过要加上武术呢！ 甚至她还想过把广播体操教给孩子们，让他们每天还要做早操呢。 陶健正教的起劲，突然一个转身，看到陶婉芯了。他收了拳脚，对孩子们喊了一句：“先自己练着！”然后就跑向了陶婉芯。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些好手 “妹妹，你叫我来，有事？” 陶健对陶婉芯问道。 “二哥，你知不知道三哥要走？”陶婉芯问他。 “呃……知道一点，听大哥跟子益谈过。”陶健点点头。 “大哥也知道？”陶婉芯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突然她反应过来一件事，难怪三哥会说什么探听情报的事情，这些事，该不会是大哥帮三哥想到的？ “那你和大哥呢？给三哥帮什么忙了没有？”陶婉芯连忙又问。 “没有啊！”陶健大大咧咧地说道，“子益说了他自己就行，不用我们 帮什么忙。” “所以，你和大哥就真不帮忙了？”陶婉芯有些无语的问。 “啊，是呀。”陶健点了点头。“毕竟生意上的这些事，我们也不如子益懂啊！” 陶婉芯：“……” “子益说了，商队的人他会自己选的，所以——”陶健两手一摊，“我们还能帮什么呢？” “这就是我找二哥你来的目的了。”陶婉芯说道，“三哥选商队成员，我却是想让二哥你帮忙选几个身手好的人。这是一支商队，又是那么远的路途，怎么能没有人保护呢？” “二哥，你小时候学武艺的时候，父亲给你介绍的那些高手老师呢？或者你还知不知道其他身手不错的人，将他们编进商队中，三哥的安全才有保障。 “货物钱财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陶健这下明白了，“妹妹还是你细心。没错，老三他肯定是找不到这方面的人，这得靠我。妹妹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几个好手来的！” 陶婉芯连忙补充了一句，“几个不够，越多越好！咱家出得起钱！” 有钱就是豪横。 “行，那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去了。”陶健说着就要走。 “还有件事二哥！”陶婉芯又连忙喊了一声，叫住了陶健。 陶健回过头来看向陶婉芯。 陶婉芯指了指那些还在努力练拳的孩子，“我这里缺老师，有空就过来帮我上节体育课！若是能有固定的时间来，那就更好了！” 陶健挥了挥拳头对陶婉芯大声说道：“好，我一定尽量！” 陶婉芯叹了一口气。既然三哥心意已决，那她能为三哥做的，也就只有这点了。 陶健为了这个事，在外面奔走了一天，回来就被大哥叫去了。 一进大哥那屋，就发现三弟也在呢。 “怎么才回来，三弟要组商队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在外面乱跑啊！”陶继略带责备的说道。 “大哥这你可就错怪我了。”陶健才不吃这个哑巴亏呢，连忙辩解，“谁说我没想着三弟的事了？我这不是受了咱小妹之托，去外面找些好手，加入三弟的队伍嘛！” “受小妹所托？”陶进一愣。 突然，一股暖流就涌上心头。 “我还以为……小妹肯定气死我了，再也不会理我了。没想到……” 没想到还为他做了这么多。 这么说，其他她已经在心中同意了他组建商队的事情？ 陶健继续说道：“小妹还说了，找来这些人，不是为了什么保护货物保护钱财的，就是为了保护三弟的。” 陶继笑了，“小妹果然是最疼人的。” 陶进这心中就更加感动了。 商队组建好了，陶进还是要从陶婉芯这里拿货。毛衣、瓷器、玻璃，什么都要带上。 秦煜自然也就知道陶进要带着商队走了的事情。 他心中唯一的反应就是——以后就没有人替他分担工作了，他得累死啊！ 皇宫中，凤铭收到了手下密探的奏报和太子传回来的书信。 看着不同人传出来的信，但说辞却是出奇的一致，都说那水泥修出来的路是多么多么的好，凤铭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原本对那水泥是非常不看好的。心中想着果然没有人会永远成功，陶婉芯弄出那么多的东西来都很成功，这偶尔失手了一样也是挺正常的。那水泥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反正她陶婉芯那么有钱，一个水泥厂还是亏得起的。 可没想到，水泥竟然是如此有用的东西？ 他看走眼了啊！ 听说那水泥路下雨也一点影响都没有。不像那普通的土路，一旦下雨，就变得泥泞不堪，别说是马车了，人都没法在上面走了。 可是那水泥路，平整不说，下了雨也照常行走，马车跑在上面一点问题都没有，丝毫都不影响铁矿的运送！ 凤铭这下看到水泥的价值了，看来这东西，还真是得重视起来了。不说别的，单是修路这一项，就足以让水泥载入史册了。 而还待在矿区的凤稷，此时也在跟陶婉芯讨论这个修路的事情。当然，这次鸽子是用不上了，又只能靠人力跑腿了。 “作为太子，有钱了的确是应该多为百姓做点事情。大齐的路实在是太烂了，而修路也是又费钱又费力，久而久之，大齐是不愿意也花不起投在这路上的钱了。 “但如果如婉芯你所言，这路最起码也能保证十年以上的使用，水泥又是如此便宜的材料，那用水泥修路真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我决定为大齐修路，但那日你走的匆忙，没能细聊，不知婉芯你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这没有鸽子了，好像就突然心疼起了人力了，这信不再是一句话，而是很多很多字了。 陶婉芯这心中本来还在因为三哥的离开而有些伤感的心情，因为收到了凤稷的来信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陶婉芯想起了那天凤稷说的，他知道自己的钱要怎么花了。 不得不说，凤稷还是非常聪明的，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太子。本来陶婉芯还想着要帮他花钱呢，结果人家就自己想到花钱的地方了。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对的花钱方向。 看完了凤稷的信后，陶婉芯也开始提笔给他回信了。 “首先在我们讨论修路的问题之前，我要先说一个事情。虽然那水泥是我没经过你同意拉去的，但是既然用了，就不能不付给我材料费，这个钱别等到所有工程都完成了再付，请给我阶段性的结清！”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先修哪里的路 凤稷收到信，看完这第一段话，就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好好好，给你结清。修完一条路就给你付一条路的钱，不然我还怕你下一条路不给我送水泥来了呢！ 带着笑意，凤稷继续往下看。 “其次，我得再帮你担心一下。付钱给人干活，而不是使用百姓的劳役，这事咱们可是先斩后奏的。汇报了之后，皇上也只是问了问我什么叫‘藏富于民’，也没回你同不同意。不过既然这么问了，应该就是同意了？” 凤稷心想，父皇没有指责他，还同意了藏富于民的说法，那应该就是同意了。 “如果皇上同意了，咱们就接着说修路的事情，毕竟接下来的修路我还是那个意见，不要让百姓服劳役，给钱，咱又不是没有钱！ “先问问你，你打算修哪里的路呢？京城，还是其他官道？” 凤稷心中原本的想法，是修京城的道路。 毕竟京城，算是一个国家的门面了，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建筑或是路，京城都应该是最好的。 而自己身为太子，修京城的路不应该是应该的吗？ 接着往下看信。 “如果你要问我的话，我会建议你修官道。” 嗯？ 这倒是让凤稷一愣。 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其实陶婉芯不是没有想过修京城的路。只是一想，京城的路修的这么漂亮，那京城里其他的建筑都有些配不上这些路了。 而且一修路的话，陶婉芯就觉得自己会手痒，想趁着修路的这个机会，将城市下水、暖气等各种管道都给铺设好，免得将来建设的时候二次甚至三次开挖，将好不容易修好的路又给挖得破破烂烂的了。 毕竟这城里的路一到下雨就变得这么破烂，除了路本身不好的原因，跟城市的排水系统没有建设好也是有关系的。 这还是京城，一到雨天就污水横流，就可想而知其他城池是什么样子的了。 改造就是比直接建设要麻烦。想了想，陶婉芯觉得还不如直接放弃老城区。毕竟以陶婉芯前世的经验来看，老城区往往都是比不过新建设好的新城的。 不是说彻底就不要老城区了，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哪里舍得就这么不要了啊？ 只是这个放弃的意思是，将来来个彻底的大改造，一步到位，就省得一次一次翻修那么麻烦了。 但是这个计划太大了，说出来都有点骇人听闻。所以陶婉芯决定还是不要在信中告诉凤稷了。 所以陶婉芯在信中写的是：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就像我给皇上回信中写的那样，钱是流水，可如何让它流动起来呢？这路就是它流动的渠道。 “可是，这钱需要的是大范围的流通，而不是只在京城一个城市中流通。 “想要将全国的路都修好，那需要的是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时间，这是一个大工程。既然这个工程这么大，那就更要尽早尽快地开始。有多少钱，就开始干多少钱的活！” 凤稷看到这，沉思了许久。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狭隘了？因为京城是自己的家，所以他才会总想着要把家里收拾的漂亮一点？ 可是他忘了，他是太子，整个大齐都是他的家。他的确是应该为那些离京城更远的百姓考虑考虑。 真是惭愧啊，自己还没有自己的太子妃格局大呢！ 陶婉芯回完信后，又继续抄写课本了。 这些副课中，陶婉芯最重视的，其实就是自然课了。因为这门课其实涉及的范围很广，天文地理生物化学，是以后更高级的课程的基础。 听说这门课已经更名为科学课了，陶婉芯只是依据自己小时候的习惯继续叫它自然。 社会的进步靠的就是科学，基础打好才能学更难的学科。只有更多的人懂科学了，才能推动大齐的发展，而不是靠她一个人带着系统就能把大齐给发展起来。 这课本写出来，还没来得及教呢，就被凤仪先抢去要看了。 当初看陶婉芯上自然课的时候，凤仪就已经对这门学科非常感兴趣了。所以此时书出来了，凤仪就非要抢先一睹为快。 “我的公主殿下啊，您要看，不能等我先印出来吗？到时候书多了，可没有人跟你抢！”陶婉芯无奈说道。 凤仪想了一下，觉得也是，毕竟还是学生要紧。 “嗯，我到你印刷房里看去，他们排好一页，我看一页！”凤仪做出了让步。 对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容德公主来说，这真的是非常大的让步了。 “行，行，你去！”陶婉芯无奈点点头，没想到她急到这种地步。反正她的印刷术也没有瞒着凤仪，她进入也没什么。 这本书真是打开了凤仪新世界的大门了。 她这才知道刮风下雨都是最普通的自然现象，跟神灵没有任何关系。什么老天发怒神明生气，都是愚昧无知的蠢话！ “我真是越看越生气！”凤仪在印刷房里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咋了咋了？我这书得罪着你了？” 陶婉芯一听到凤仪的动静，就赶紧跑过来看她。生怕这位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发怒，一气之下把她的书给撕了。 “不是你的书得罪了我，我是在生钦天监的气！整天看什么星象，预测什么福祸凶吉，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我要赶紧回去告诉父皇，赶紧把这帮人赶走，他们没有任何用处，就是白养着浪费钱的！” 看了陶婉芯的书她才知道，天上那些星星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不过就是一些发光的球体。 他们也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球体上，不会掉下去是因为有引力！ “别别别！”陶婉芯赶紧拉住了她，“我的公主，你可千万别去！” 若是真让凤仪回去闹一场，她这里可就该有麻烦了。 她趴在凤仪耳边小声说道：“你以为你父皇不知道那帮人有时候说的都是一些屁话？这只不过是你父皇安抚人心的一种手段罢了，你可千万别去闹！” 好不容易稳定了凤仪的情绪，陶婉芯突然好奇问道：“凤仪，你为什么就相信我书里写的那些东西呢？” 第一百八十章 传单的公信力 陶婉芯第一节课讲水的蒸发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当她把书抄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本自然，到底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什么地球是圆的，地球是围着太阳赚的这一类的话，可是彻底打破了这个世界的人原本的认知。 这些是陶婉芯跟这个系统确认过的事情。这个朝代虽然是架空的，但她似乎是来到了平行世界，整体的大环境跟前世没有区别。 既然还没有人发现他们所居住的是一个球体，那她就不要脸的给这里也命名为地球了。 这本书若是传到外面去，陶婉芯觉得自己就是被绑到木头桩子上烧死的命运了。 可是书已经写出来了，她就不想再收回去了。何况，她不能害怕坚持真理啊！ 所以陶婉芯很好奇，像这种简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书，颠覆世人以往认知的书，凤仪怎么会这么快就认同了呢？ “你就这么相信我写出来的这些东西？” “我信啊！”凤仪点点头，“我觉得比起那些什么神啊鬼啊之类的东西，你写的这些东西才更合理一些啊！毕竟你以前也从来没有错过。” 陶婉芯是真没想到，凤仪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这么强。 “那你好好学，这门课说不定就得交给你了。”陶婉芯对凤仪说道。 “为什么？你又想给我增加任务？就想累死我是不是？”凤仪立刻瞪起了眼睛。 陶婉芯无奈说道：“这不是除了你，估计没人肯再相信我的话了嘛！” 凤仪一想，嗯，好像是这样啊！ “果然，陶婉芯你离不开我！” “是的是的，没了你我的怎么办哪！” 两人大笑。 既然在印刷工坊，陶婉芯就顺便再干了一件事情。 “再发一个新的传单。”陶婉芯又开始布置任务了。 凤仪接过陶婉芯亲手写的那张传单，看了一眼，“嗯，你在鼓励农人种豆子？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油啊！”陶婉芯说道，“上次世家为了截胡我，不光是买了大量的羊毛，其实也买了很多的牛羊马。因为他们不光是想让我做不成毛衣的生意，还想让我的肥皂生意也停下来。” “还有这事？”凤仪还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呢。 “嗯，制作肥皂需要大量的油脂。牛就不说了，不许杀。就剩下猪和羊了。 “当时他们买走了大量的羊，那我能用的就只剩下猪油了。毕竟猪我自己就有，他们控制不了。但肥皂的产量那段时间减少了许多。 “现在一听，是不是觉得太奢侈了？” 凤仪连忙使劲点头。 毕竟猪油炒菜可是非常香的！ 对了，陶婉芯骗着她帮忙上课，除了一面小镜子，还说要给她做好吃的。结果吃的是什么？就是肥肉炼化后剩下的肉渣！ 虽然说吃起来是挺香的，可她却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其实除了荤油，素油也是可以用来做肥皂的，甚至都不需要好的油。 “油多了，饭菜才香。而且不是说吃得多，才能吃的饱，肚子里没有油水，吃再多都不会饱的。现在油这么少，像我这么有钱的人吃点油炸的东西都舍不得。等以后油多了，那能多出来多少好吃的啊！而且凤仪你知道吗？即便是那些炸过用过的油，都可以再拿去做肥皂呢！” “所以，你是为了吃油炸食物，才鼓励大家种豆子？”凤仪笑她。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让老百姓口袋里更加有钱啊！”陶婉芯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凤仪又看了那传单一眼，果然说的是要高价收购。 “可你给出这么高的价格，那你会不会亏啊？”凤仪这是又为陶婉芯担心起来。 “放心！”陶婉芯说道，“我能给出这么高的价格，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传单放出去之后，我就去工坊改良榨油机，能让出油率变得更高。油多了，之前的高价不就收回来了嘛！只不过……” 见陶婉芯突然从侃侃而谈变成了闭嘴不语，摇头沉默，就赶紧问道：“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陶婉芯抖了抖那传单说道：“可能不会有那么多人去种豆子，毕竟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我这传单的公信力有点问题。” “嗯？”凤仪疑惑挑眉。 陶婉芯无奈解释，“我上次发传单说要高价收购羊毛，可是最后却是低价收购的。本来好不容易靠棉花攒下来的公信力，在羊毛的这场战争中都给消耗掉了，所以这一次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我了。” 这下，凤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算了不管了，到时候能收购到多多少就算多少！今年收不到，还有明年呢。” 陶婉芯倒是很想得开的。 小广告再一次满天飞。 有人正在拿着一张传单，慢慢地念着：“大量收购……” “老王你念叨啥呢？” “哦，陶家那个纨绔又发传单了。” “她又发传单了？这次又说啥？” “她说要大量收购豆子，还是高价收购。” “得了老王，你不是不识字吗？还在那里念得像模像样的，装什么呢？” “我是认识的字不多，可是我家娃教我拼音了啊，你看我认识这个‘大’字，后面这个不认识，但是我会拼啊，拼出来是个量字，收字我又认识了，后面这个不认识，但拼出来是个购，所以我这连起来一念，就是大量收购，下次我就认识量字和购字了。” “哎哟，那个什么拼音，还这么有用呢？我以前看这传单，都直接忽略掉字那上面那一行弯弯勾勾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了。” 已经开始有人察觉到拼音的好处了。只是这种察觉是潜移默化的，是润物细无声的，现在还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是，传单上的内容，可是引起众人主意了。 陶婉芯原以为因为种豆的事，不会有太多人响应她的号召，说不定大家看到传单后会来一句：“哼，又想骗我们，你这个大骗子！” 这样虽然离老百姓吃到更多油更远了些，离他们赚到更多的钱也又远了些，但是自己可以又赚到一笔纨绔值了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章曼吟来王府 但是陶婉芯却没想到，她赚到的纨绔值却寥寥无几。 嗯？ 为什么吐槽她的人会这么少呢？ 后来陶婉芯想明白了。 羊毛的事件，主要影响的是商人。而种大豆的事，影响的是农人。 对于农人来说，他们不关心羊毛的事，但是却对棉花的事记忆犹新。陶婉芯说付定金，就付定金了，让他们那些种了棉花的人心中有了保障。 这一次虽然陶婉芯没说给定金的事，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妨碍。毕竟陶婉芯不收大豆的话，该种豆子的农人也是要种豆子的。 只是陶婉芯这传单一发，种豆子的就会变得更多起来。 一辆马车停在了晋王府外。 一个穿着斗篷，整个脸都被兜帽挡住的人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王府之中。 进了王府后，那人才将兜帽给摘了下来，露出章曼吟那张姣好又带着丝丝傲慢的面容来。 “章小姐请进，王爷在客厅里。”一位王府下人对章曼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章曼吟走进了客厅之中，发现这里可真是够“富丽堂皇”！ 这里的摆设真是太耀眼了，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 章曼吟皱着眉头，看着这满满一屋子的瓷器和玻璃。 或许是因为摆放的太多了，章曼吟总觉得不舒服。这不像一个王爷的住所，倒像是一个暴发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能买得起瓷器和玻璃似的。 章曼吟正在心中摇了摇头，凤勤就进来了。 “章小姐今日怎么过来了？”凤勤问道。 章曼吟倒是没有先说她的来意，而是指着这一屋子的东西，“怎么摆放成这样？” “有什么问题？”凤勤也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章曼吟倒是问起他的摆设的事了。 “难不成因为你讨厌陶婉芯，所以我就连她生产的东西都不能买了？”凤勤反问。 章曼吟一口气噎在了心中，上不来下不去。 是这方面的事吗？ “凤勉之！你觉得皇上如果知道你买了这么多奢侈品，心中会怎么想！先不说他会不会怀疑他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就算不怀疑这个，也会觉得他这个儿子骄奢淫逸，浮华奢靡！” 章曼吟真是气坏了，都不喊王爷了，直接喊了凤勤的字。 凤勤听着这些话，眼睛眯了起来，拳头也越握越紧。 没错，其实他并不是有多么的喜爱这些东西，他买它们，纯粹带着一丝发泄的心理。 瓷器的股份分给了太子，玻璃的股份分给了梁王，为什么就他什么都没有？看不起他这个王爷是不是？ 她让皇家入股，不就是想让这两样生意得到皇家庇佑吗？怎么，觉得他晋王没有这个能力吗？ 他那两位皇弟想要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花钱。可为何他买，却是要按原价？ 没关系！ 他有钱，他可以买，不需要别人白送！ 如今，凤勤对陶婉芯的意见，可并不比章曼吟要少！ 听了章曼吟的话，凤勤心中越是怒气冲天，脸上就显得越发不屑和傲慢，“我要在意父皇的想法干什么？我做了他那么多年的乖儿子，他就有对我另眼相看吗？” 章曼吟顿时更气了。 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选了这个合作伙伴到底是否正确。 “晋王，难道你现在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吗？那你到底是自暴自弃，还是为了让皇上早早注意到你的野心？”章曼吟怒斥说道。 凤勤不说话了。 “本王知道了，今后会注意的。”沉默良久后，凤勤才开口说道，“好了，还是说你来是为了何事！” 章曼吟开口：“太子去矿区重新修路的事……” 凤勤一听是这个，连忙说道：“这个我真没有办法。奏报是直接进入了父皇的御书房，而当时天哲就正在那里，接着就请缨去修路了。没有任何时间留给我们去弹劾他的失职。” “如果，他这次修路再出差错呢？”章曼吟再次开口。 凤勤目光一凝，眼眸微抬。 微微一笑之后，凤勤看向了章曼吟，眼中的神情颇有深意。 章曼吟披上斗篷，戴上兜帽，离开了晋王府。 坐在马车中，章曼吟又回想起了凤勤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 她其实是不愿意来晋王府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王府宽敞明亮，可是她却总觉得那里阴森森的，气氛永远是那么的压抑。 她当然也明白，这就是凤勤一个人，就能把整个王府都变成这样的气氛。 一个阴险阴暗的人，自然就打造了一个阴森阴沉的王府。 而凤勤看向她目光中的意思却也是在说： 书香世家的章曼吟？原来阴谋诡计也是这么多。这些计谋也都是跟书上学的吗？我们果然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章曼吟取出了马车上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当时凤勤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丝羞辱。 她就是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凤勉之看她的那是什么眼神！ 没错，她是用计了，可那又如何？没错，史书里多得是计谋，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哪个不用计谋？ 章曼吟啪的一下，猛地将镜子的反扣了下去！ 还在矿区的凤稷抬头看了看天。 这阴沉沉的天色，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春雨贵如油，这春天的雨可是多少农人每年期盼的。 只是今年的情况有点不同，农人对于春雨的期盼没有往年那么强烈。因为陶婉芯的水车放了出去，农人用水比往年方便了许多。 有了器具，农人就不用全指望着老天了。当然，这春雨下下来，自然就更好了。 可是对于凤稷来说，就不是那么好了。 修路最怕的就是下雨。 如果要下雨，那一定要抓紧时间将开挖好的部分赶紧夯实。可问题就是，人力夯实有点慢。 凤稷目光中闪过一抹担忧。 若是在这雨降落之前还不能将路给夯实的话，可就有麻烦了。 如果实在来不及的话，就得及时给覆盖好，千万不能被雨水给泡了。 雨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都动作快点，都赶紧盖上！”凤稷大喊着，亲自指挥着众人干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修路遭破坏 “太子殿下，您快赶紧回来！”太子的一位侍从一边给太子撑着伞，一边在他身边转悠着喊道。 “太子，下面的人会负责的，您别淋着了！” 可不论侍从如何焦急地喊，凤稷就是不听，一头扎入了雨中。 侍从那个心急如焚啊，太子若是淋了雨生了病，那可如何是好？ “哎呀，你别总拦着我！真是麻烦，到一边去！”凤稷不耐烦地将身边的侍从给推开了。 这么紧急的时候，他怎么能光指望下面这些人呢？自己不亲自负责，怎么能安心呢？ 何况就这么点雨，怎么可能生病？真当他这一身的功夫是白练的？ 急急忙忙，慌慌张张，总算是把路都给覆盖上了。 侍从这次终于将太子殿下给拉回了屋里。连忙给他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擦干了头发。 凤稷却依旧望着门外的雨，心中的担忧没有散去。 突然门外跑来一人，冲着门内喊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咱们的水泥——”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凤稷就已经冲了出去。 侍从在后面哀嚎一声，他才刚给太子换了衣服啊！ 没办法，他只能再次抓起雨伞，跟在太子身后冲了出去。 凤稷冲到了存放水泥的库房，一看之下，顿时怒意冲天！ 库房的房顶那已经都不能叫房顶了，那是筛子！ 房顶上大大小小的破了无数个洞，雨水全都落了下来。 若是只有一个地方破洞，哪怕是一个大洞，那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春天的雨并不会太大，不会说将库房里给灌的都是水。 可是现在房顶上密密麻麻都是洞，这跟露天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水泥虽然不是散着直接堆在库房中了，而是用袋子装着，一袋一袋地堆在地上。可是这些麻布做成的袋子根本就是不防水的！ 跟在太子身后的侍从也跑来了，看到这一幕，又连忙冲向了外面大喊：“快来人啊！赶紧把房顶修好啊！” “来不及了！”凤稷立刻说道，“找些覆盖的东西来，先盖起来！” 什么时候了还修屋顶呢！来不及不说，雨天屋顶又湿又滑，修理也是有危险的。 凤稷看着屋子里的这些水泥，地面也已经潮湿了，估计最上面和最下面这一层的水泥都不能用了，不知道被摞在中间的那些如何。 可是现在无法查看，下着雨也不方便搬运，一切都只能等到雨停了再说。 即便在屋子里，那侍从也是焦急地去给凤稷撑伞。 凤稷将挡在他头顶上的伞给推开了。他抬头看着屋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洞，眼中露出了一抹冷意。 这是多么明显的故意破坏，甚至都不掩饰成意外了。 “给本宫好好的查！”凤稷对身边的人说道。 工人们在等着雨停，可是有些人即便还冒着雨，就已经在暗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北方的雨水还是比较少的，所以雨并没有下多久就停了。 所有人都赶紧忙活了起来。 凤稷最关心的就是那些水泥了，连忙带人将那些水泥给倒腾出来，放到另外一个干燥的房间之中。 “赶紧打开看看！”凤稷吩咐道。 最上面和最下面那些，不用打开看都是毋庸置疑的不能用了，现在就是不知道被摞在中间的那些如何。 毕竟陶婉芯告诉过他，水泥即便是受潮，也算是废了。 匆忙打开了袋子，发现还是有不少水泥是能用的，没有全部报废，凤稷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又得多花一笔钱去找陶婉芯买水泥了。 “剩下这些水泥，给本宫严加看管！”凤稷下了命令。 正说着话，又有人跑来了。 凤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神情紧张，脸上分明就写着几个大字：出大事了！ 凤稷在心底叹了一口，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慌张，问道：“又发生了何事？” “殿下，您……您去看看刚刚修的那段路，那……” 水泥刚出了问题，这路接着又出了问题？ 凤稷又连忙向外跑去。 眼前的一幕，让凤稷的怒火更盛了！ 路被泡了。 那些路面上的遮挡覆盖物竟然也出现了问题，没能防住雨水，让雨透了下去。 周围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凤稷。 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他们非常怀疑下一刻愤怒的太子殿下会不会暴起，将他们全都拖出去斩了。 毕竟，延误工期而被砍头什么的，自古以来就有之。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再加上，刚刚水泥已经出事了，如今这路再出事……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太子会有怎样的暴怒。 其实在众人猜测凤稷会不会下令砍了他们的脑袋的时候，凤稷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砍脑袋？ 本来人手就不够用，砍掉他们的脑袋，是想让工期变得更慢吗？ 何况他们现在是雇佣关系，他对他们的惩罚可以是不付工钱，但不能是砍脑袋！ 而且凤稷知道，这事其实跟这些干活的百姓没有什么关系。这很明显，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给他制造麻烦。 现在不是抱怨和发怒的时候，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凤稷深吸一口气，接着威严说道：“全部挖出来，重新填埋、夯实！” 就等于是重新做了。 虽然费劲，但是没有办法，为了以后这路能使用更久，他宁愿现在返工，也不是以后返工。 不知道那个暗中给他搞破坏的人，到底能不能被抓住。 工作都布置了下去，凤稷又回到了屋中。 因为心情烦躁，所以凤稷给陶婉芯写了封信，说了说他遇到的这些事。 陶婉芯读了那信中的内容，还真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竟然还有人会去给太子使绊子？ 这是不要命了吗？ 水泥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水泥不是一次全运过去的，而是修一点 路，运送一点。又因为没有机械全是人工，路一下子修不了多少，水泥自然也不会运送过去多少，别说有些还没湿，就算全湿了也损失不了多少钱。 工钱的事，也是小事。本来这个时代就付不了工人多少工钱，更何况太子也还不缺钱。 问题就是这个给太子找麻烦的人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独独只偏爱我 陶婉芯一直在想，这给凤稷搞破坏的人目的是为何呢？ 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最后可能命都会没了，却能得到什么呢？ 天色已经暗了，接下来就是成人的夜校了。陶婉芯见学堂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直接骑上了太子送她的枣红马，向着城里奔去。 这个时候，大哥应该在家里了。 请教这些问题，比起去问父亲，陶婉芯更愿意去麻烦大哥一下。 陶继正在屋里看书，听说妹妹回来了，还是特意回来找他的，自然是有点惊讶。 听了妹妹说了那些问题，陶继思考了一下。 “我觉得，这应该不仅仅是想让太子殿下损失点钱财而已。”陶继缓缓说道。 “这很明显，是想让太子殿下延误了工期。” 陶婉芯嗤笑了一声，“延误工期？皇上可没有给凤稷规定什么时候必须把路修好！” 这一点，陶婉芯还是很清楚的。 说到这，陶婉芯也反应过来了一些事情，“就连我都想到了凤稷会不会受到陛下责罚的问题，也就是说……弄出这些事的人的目的，就是想让陛下惩罚太子？” 陶继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我说了，陛下并没有给太子规定工期。”陶婉芯道。 “不一定非得从工期上责备。”陶继摇摇头，“比如管理疏忽，没有看管好水泥。再就是雨水来临时没有做好防护工作——不管是不是被陷害，总之就是没有做好这个工作。” 陶婉芯咂咂嘴。 这点她知道，上位者只看结果，不关心你的过程发生了什么。 “好，那这个意图就是让皇上觉得太子没用，干不出点好活来，从而让皇上厌弃了太子是？所以，做出这些事情来的，定然就是想把凤稷从太子这个位置上拉下来的人。” 陶继微微一笑，意思是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妹妹，你好像对太子殿下的事情很关心。”陶继突然问道，“我还记得你从前说过，你想要嫁给太子，并不是因为喜欢太子。” 陶婉芯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陶继却是一眼看穿，“妹妹，你已经对太子有意，是吗？” 在最疼爱自己的哥哥面前承认心事，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而这位大哥，也恐怕是她唯一能稍微吐露一些心声的人了。 “大哥，其实我挺心烦这事的。” “哦？这是为何？” “其实我一早就跟凤稷说好的，我们只做一对表面夫妻。我即便是嫁给了他也相当于终身不嫁，占他一个太子妃名份，以后他愿意娶侧妃还是什么都由他去。 “可我若是喜欢他，我就真不愿意他娶别人了。 “我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倒还是其次的，问题是他听进去了相信了，已经做好了娶侧妃的打算要怎么办呢？ “更何况，喜欢这事就是天下顶麻烦的一件事。我若不喜欢他，皆大欢喜，可我若是喜欢他了，我就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可感情这东西呢，又不能强求。” 看着妹妹这烦恼的样子，陶继突然觉得她很可爱。毕竟妹妹要么就是一副“我是纨绔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样，要么就是一副“我最聪明这都不算事交给我解决”的模样，还从来没见她会为什么事情苦恼呢。 “可大哥倒是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对妹妹也很上心。”陶继说道。 陶婉芯叹了口气。 她也不是感觉不出来啊！ 最好的证明就是那只独一无二的绿梅发簪。 “可是大哥，上心又有什么用呢？”陶婉芯的样子还是很惆怅，“或许，他对我也是有一点喜欢的？但是他会喜欢我，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喜欢别人啊！” 毕竟这是古代，又是皇室子弟，更是太子，三妻四妾的不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吗？ 他喜欢了自己，但又去喜欢别人，只会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不会觉得这是渣啊！ “大哥，我对感情可是很自私的，我就只期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做不到，还不如就孤身一人。我要的不仅仅是爱我，也不是很爱很爱我，而是独独只偏爱我。” 陶继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抹错愕的神情。 他并不奇怪妹妹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无数女子都有。他惊讶的只是妹妹说出来的方式。 不是很爱很爱，而是独独偏爱。 这都不像是他认识的妹妹了。 想了想，陶继这才不紧不慢地对陶婉芯说道：“小妹你忘了，当初太子选你，就等于已经同意了那附加条件了，他今生只能娶你一人。” 陶婉芯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若是真有一天他心不在了，硬不让娶又有什么用呢？ 不娶进东宫，就不能家外有家？就造不出私生子了？ “人家是皇室，反悔又如何？”陶婉芯嘟囔了一句。 陶继握住妹妹的手，安慰她道：“我们陶家的约定是这么容易撕毁的吗？别忘了，你有爹爹，还有我们这三个哥哥，我们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陶婉芯乐了起来。 这就是有娘家人撑腰出头的感觉吗？ 可是她有三个哥哥又能如何呢？加起来也搬不动皇室的胳膊。他们唯一能做的，应该就是找个太子侍卫跟随不到的地方，三人合起来将太子偷偷打一顿。 果然，感情什么的真是最麻烦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喜欢上一个人呢？躺在金币上数钱不香吗？ 陶婉芯感慨完了自己的事情，这才突然发现大哥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不太一样的东西。 “大哥，那是什么？”陶婉芯指着那本像册子一样的东西问道。 陶继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笑容，摇摇头道：“是京城各家小姐的名册。当然了，是适龄的。” 陶婉芯一怔之后，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看不仅是适龄的，还是门当户对的！”陶婉芯冲着陶继挤挤眼睛。 被自己的妹妹打趣，陶继除了无奈的摇摇头，还有什么办法呢？ 不说话 ，也就算是默认了。 陶婉芯决定不打趣大哥了，毕竟这是一件正经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未来大嫂 陶婉芯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都已经跟太子定下了婚约了，那大哥作为家中的长子，别说相看婚事了，就算现在都已经成亲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按理来说大哥这个年龄的，早就应该成亲了，是他自己不愿意，非要拖一拖的。 穿越之前的陶婉芯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只享受着家人的宠爱，不过对家人的关心却很少。所以她不知道大哥一直没有成亲的原因，估计就是那些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之类的理由！ “所以，娘这是又催你成亲了？那大哥你可有选好的？”陶婉芯问道，“还是说你又准备像往常一样，继续推脱？” 陶继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咦？”陶婉芯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惊奇地喊了起来，“大哥，莫非你真有心仪之人了？” 陶继没有说话，不过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却是让陶婉芯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快说说，看上的是哪家姑娘？未来大嫂是谁？” 虽然说，陶婉芯对京城的姑娘们也不怎么了解，毕竟她都是整天跟那帮纨绔混在一起玩的，也许大哥说了谁谁谁，她也对不上脸。 可是没办法，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体内那股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陶继摇摇头，显得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我看上的姑娘，娘亲不一定会同意。” “怎么会呢？”陶婉芯就更惊奇了。 娘亲这心中肯定一直是记挂着大哥的婚事呢！毕竟古代结婚早，大哥都这个年龄了，若是真跟娘亲说看上了哪家姑娘，她娘亲说不定连身份地位门当户对什么都不管了，就直接去提亲。 又何来不同意？ 所以大哥到底是看上了谁，会让他感觉到母亲会不同意？ “大哥你别卖关子了，你快急死我了，到底是谁啊？”陶婉芯拉着陶继的袖子，使劲地晃。 “其实你也认识，是上官诺。”陶继终于说了出来。 “啊？是她？”陶婉芯惊得大叫了出来。 陶婉芯总共也不认识几位小姐，结果大哥看上的就是一个认识的，而且颇为欣赏的人！ “上官诺很好啊，我很喜欢她！”陶婉芯喊道，“如果真是她做我大嫂的话，我还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相处会有什么问题呢！可是大哥你怎么会看上她呢？” 刚问完这个问题，陶婉芯却又突然想了起来。 当初那个乒乓球差点砸到大哥的脸上的时候，可是上官诺帅气地冲了过去，将球给拦下的。 大哥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就被上官诺飒爽的英姿给吸引了？ 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再仔细回想回想，似乎若是什么时候上官诺来家中打球，大哥就正好那一天休沐…… 原本被她忽略的那些小细节，好像此刻都被串联起来了。 嗯嗯，好。 陶婉芯连连点头。若是大哥真娶个娇滴滴的小姐，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相处呢！ “上官诺这么好，大哥你为何说呢么会觉得娘亲不同意？”陶婉芯又问。 陶继笑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咱家出了伯安这个整日舞刀弄枪的，就已经让母亲很是头疼了，所以若是再来一个上官诺……”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睛。 嗯……所以大哥应该还有些潜台词没有说出来。 比如上官诺那男人婆、女汉子的名声之类。她陶婉芯是个纨绔，但因为偏爱自己女儿，所以娘亲根本不介意，但是娶媳妇嘛，那就跟女儿不一样了。 “这个大哥你不用担心。”陶婉芯摆摆手，“只要我坚决站在你这边，娘亲就不可能不同意。” 陶婉芯对自己在家中的定位是非常准确的。 只要是她想要的，家里就不可能会有拒绝的。她如果说她想要上官诺做她的大嫂，那她娘亲很有可能会不顾大哥的意愿也要把上官诺给娶回来。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大哥你会喜欢上官诺。大哥你平日里温文尔雅，我还以为你会娶一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女子呢！你跟上官诺的性格，真是差太多了！ “对了，那上官诺不也应该是喜欢一个能跟她聊到一块的人吗？比如可以陪着她一起舞刀弄枪的……对，应该是向我二哥那样的嘛！” 陶继：“……”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陶婉芯。 你大哥刚看上的大嫂，你转头就想把她变成二嫂？ 陶婉芯一看大哥那个眼神，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大哥你当我没说过！” “不过……”犹豫了一下陶婉芯又问道，“那上官诺呢？她知道大哥你喜欢她吗？又或者她对你有没有感觉呢？” “这个……我不知。”陶继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只是偶尔有一次我在咱家的奢侈品店遇到了她，便利用了身份之便，送了她一个瓷瓶。当然，账挂你名下了。” 陶婉芯：“……” “大哥，我都给咱家赚了这么多钱了，娘亲难道还克扣你的零用钱吗？” 陶继一听这话，这端庄雅正的君子，竟也露出了一抹调皮坏笑。 “这样不行的。”陶婉芯摇摇头，“交集太少，你怎么娶人家？虽然说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能两情相悦岂不是就更好了？你送人家那瓶还记我账上，说不定上官诺心中感谢的是我呢！ “你现在若是直接上门求娶，估计会吓着人家，还是先谈恋爱，最后来个水到渠成的成亲！” 陶继微笑看着妹妹。听她这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谁说他妹妹不学无术了？ 恐怕，懂的比他还多，不然那个他都没听懂的“谈恋爱”是什么？ “何为谈恋爱？”陶继不懂就问。 “谈恋爱就是多相处，培养感情。”陶婉芯道。 “不行不行，这事哥你得听我安排。怎么的也得让上官诺对你也有好感，愿意嫁你才行啊！”陶婉芯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构思方案。 “哥，没事约人家去踏个青！毕竟现在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啊！”陶婉芯提出了她的第一个建议。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春游 上官诺觉得最近偶遇陶继的次数有点多，不过以她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没有想太多。 更何况，这是陶婉芯的大哥。虽然她跟陶婉芯最近见的次数不多了，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情还是记在心中的。所以对于她的大哥，自然也是尊敬有加。 几次“偶遇”之后，陶继向上官诺提出要不要一起去踏青。 上官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点什么了。 “嗯……就我们两个？”上官诺问了一句。 陶继的脑子那是何等聪明，立刻就察觉到到了上官诺的迟疑，连忙说道：“还有我妹妹。你不是跟她挺久没见面了吗？” 上官诺在心中悄悄舒了一口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紧张。 不过陶婉芯也在那就太好啦！自从她送了自己一张乒乓球台后，两人可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面了呢！ 上官诺答应了。 跟上官诺一分开，陶继就赶紧去找她妹妹陶婉芯了。 “你跟她约会，叫上我去做电灯泡干什么？”陶婉芯一听就喊了起来。 “电灯泡为何物？” “呃……就是一种也许我以后会用玻璃制作出来的东西。总之意思就是，你们两个谈恋爱，不觉得我在旁边很多余吗？” “可是我觉得她有点紧张，只有你在才会好些。” “唔……” 陶婉芯想了想，可能的确是她有点太急切了，这毕竟是古代嘛！第一次约会就孤男寡女相处，的确是有些不好。 “好！”陶婉芯答应了下来，“我带上公主。”陶婉芯口中的公主，当然只指凤仪一人。“多一个人，我到时候就更有借口离开，给你和上官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陶继朝着陶婉芯一拱手，笑道：“那我可就多谢妹妹了！” “大哥你笑话我！”陶婉芯一把就把哥哥抱的拳给拍散了。 陶继离开后，陶婉芯就去找凤仪了。 “踏青？郊游？” 凤仪眼睛亮亮的看着陶婉芯，“你说真的？这回学生放假，咱们就出去玩？” “当然是真的呀，我这不是看你在学堂里帮我，教学生这么尽心尽力，所以就想着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嘛！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回皇宫去。” “不回了不回了。”凤仪连忙摆手，“往常我回去，也是跟母后说说我在学堂这边做的事情，让他们放心。就算我不回去，他们也知道我是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可担心的。” 陶婉芯托着下巴想了想，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令人这么放心的可靠存在了吗？ “对了，踏青我还叫上了我哥和上官诺，凤仪你不会介意？” 凤仪的眼神明显是对陶婉芯无声的控诉。 你这是先斩后奏啊，你说我介意不介意？ 不过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从前她不也总是开宴会，跟京城的这些公子小姐们聚在一起玩吗？ “行。”凤仪点了点头。 既然凤仪同意了，陶婉芯就开始去准备了。指望她哥哥准备的话，她觉得可能会把人家姑娘给无聊死。 首先，需要一块大大的油布。 其次，她需要准备一些食物和饮料。 还有帐篷。 再带上两个捕虫网。 麻将来不及了，制作一副扑克！ 折一堆柳条，让大哥抓紧时间练习一下编花环的技能。 对了，还要再准备一份礼物，临别的时候相送，这才能让这次约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陶婉芯看着自己记录在纸上的这一样样内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完美的妹妹。 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哥哥追妻的，应该只有她一个了？ 终于到了约定好的那一天。 两辆马车，两匹马，一起出发了。 坐马车的是凤仪和陶继，而骑马的则是陶婉芯和上官诺了。 陶继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两个女孩子骑马，可是他却坐马车？显得他好像很废啊！ 这样会不会被上官诺这样的女孩瞧不起呢？ 陶继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了看一直骑马走在他旁边的妹妹说道：“小妹，其实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骑马的。” 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却也并非不会骑马。只是骑得没有家中其他几个人那么凶狠罢了。 “哎呀大哥，你就算骑马咱们也还是需要马车的，毕竟我们还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呢！” 陶继无奈地看了车里一眼，这点倒是不假。 因为公主的马车要保持舒适性，所以里面不能也不敢塞太多的东西。那带的那么多东西，就只能塞到陶继的马车中了。 当初陶婉芯兑换了矿产地图后，其实也算是把大齐的地形图给搞到手了。 所以她挑选了一个离京城不算太远，又还算是山清水秀，此时应该开满了花朵的地方，作为他们这次春游的地点。 为了哥哥的完美约会，陶婉芯还提前去过一次踩点了，觉得那环境不错之后，才定了下来。 虽然说离得不是太远，不过当他们到了那里的时候，时辰也差不多接近快要吃午饭了。 不论是骑马的还是坐马车的，都感觉是有些累了。 陶婉芯将那张巨大的油布铺在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大大咧咧地往上面一躺—— “好舒服啊！” 陶婉芯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 “本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凤仪见到陶婉芯如此，也不顾形象了，跟着在陶婉芯的身边躺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陶继和上官诺都在，凤仪这好久没有拿出来的“本宫”的称呼，就又冒出来了。 见公主都躺下了，上官诺也在陶婉芯的另一边躺了下来。反正她今天是一身骑马装，装束方便，是坐是躺都没有问题。 现在只有陶继还是站着的了，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尴尬。 “大哥你愣着干什么呢？你不累吗？躺下歇歇！”陶婉芯一边朝陶继说着，一边对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陶婉芯当时躺下的这个位置，现在看来是很讲究的。 当她们三个躺下之后，就只有上官诺的身边还有位置了。 陶继注意到了这一点，上官诺也注意到了。 顿时，上官诺就有些局促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抓到了兔子 上官诺有些尴尬，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坐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平日里她大大咧咧，跟男孩子玩在一起做孩子王，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可是今日怎么却觉得不自在了起来呢？ 那她现在要怎么办？起来？还是不起来？ 总感觉不论怎么做，似乎都不是很合适。 陶继走过来了。 上官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她感觉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可是，陶继只是在油布上坐了下来，并没有躺下，离着上官诺还有段距离。 上官诺顿时又是暗暗舒了一口气，没有那么紧张了。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在心中给大哥点了个赞！ 没错，是她太心急了。 试想，如果换成是她，有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躺在她身边了，她可能会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以为是给大哥创造机会了，却忘了欲速则不达！ 而大哥的分寸却是正好。 “大家休息一会，我们就吃午饭！”陶婉芯躺在油布上说道。 “所以，我们跑这么老远，就是为了吃一顿从早上带出来，到现在已经放凉了的午餐？” 凤仪扭过头来看着陶婉芯。 “呃……” 陶婉芯觉得凤仪真是个煞风景的家伙。她一句话就将野餐的美感破坏全无。 “那怎么能一样呢？”陶婉芯连忙往回找补，可不能让凤仪破坏了大哥和未来大嫂的约会。 “这里的风景多好啊，有花有草有树有水，尤其是现在蚊蝇还不是太多。你们不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心情都会变好吗？” 凤仪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上湛蓝的天空，感觉好像陶婉芯的话有几分道理。 众人休息了一会，陶婉芯从油布上爬起来了。 “要是能生堆火就好了，我们带来的食物还可以加热一下。”陶婉芯感叹了一句。 “我会生火，我来！”上官诺立刻站起来说道，“我去那边的树林里，看看能不能捡来一些柴火。”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陶婉芯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给她带来了惊喜。 “我爹说了，行军打仗，经常要在野外生火的，我就学了。”上官诺说道。 “可你为什么要学？难道你还想去打仗？”陶婉芯问。 此时上官诺都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回过头来对她笑道：“我倒是想，可问题是没机会啊！” 陶婉芯赶紧看了大哥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是：你要娶的可是一个整天想着要上战场打仗的媳妇！ 真的不介意吗？ 可是陶继望着上官诺眼神中的欣赏，却是一点没变。 陶婉芯过去戳了她大哥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傻愣着干什么？你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自己去捡柴火吗？” 陶继恍然大悟，连忙追了过去。 陶婉芯去马车里取出来一些东西，放回油布上，结果就发现凤仪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怎么啦？”陶婉芯问她。 凤仪不满意地哼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所以，什么见我照顾学堂太辛苦了，这才带我出来放松的，都是骗人的话！” 陶婉芯佯装惊讶，“凤仪你怎么这么说呢？” 凤仪朝着陶继和上官诺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我看他们才是你这趟的目的！” 陶婉芯顿时笑了起来，“哎呀我的公主，你可真聪明呀！” 见凤仪朝她翻起了白眼，陶婉芯连忙说道：“哎呦我的公主喂，这可是关乎着我大哥的婚姻大事呀，你就帮帮忙！” 凤仪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她当然也是愿意成人之美的，看在陶婉芯对她不错的份上，自己就不计较这次被骗的事了。 等着时间有些久了，陶婉芯都有些着急了，难道是因为不久前才下过一场雨的原因，所以没有捡到什么干的柴火吗？ 凤仪嘟囔了一句：“如果他们再不回来，我决定还是吃凉的！” 陶婉芯也在嘟囔，“我记得这座山中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啊？” 所以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正想着，这两个人从那边回来了。 陶继的身后背着一大捆的柴火，而上官诺的手中还抓着一只野兔！ “快看我们抓到了什么好东西？咱们一会烤兔子吃！”上官诺朝陶婉芯和凤仪挥了挥手。 “哇！”陶婉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野外烧烤，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春游啊！ 就连凤仪，也明显眼睛亮了起来，不再计较等了这么长时间了。 “上官诺你厉害啊，你又没带弓箭，怎么打中兔子的？这时间好像也不够你挖个陷阱啊！”陶婉芯大喊道。 “她当然是很厉害。”陶继已经在一旁娓娓道来了，“她只是捡起了一块石头，往那兔子的腿上一砸，结果这兔子也不知道是被砸断了腿还是打中了麻筋，就动不了了。” 陶婉芯看向上官诺的目光就更惊奇了。 “你这手功夫简直是神了啊！百发百中？你这样岂不是连弓箭都省了？”陶婉芯啧啧称赞。 “没有没有，没有陶公子说的那么夸张。”上官诺连忙谦虚说道：“没有弓箭，我也是不行的。我是看到这兔子后，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曾想这次就这么凑巧，正好打中了。” “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啊！”陶婉芯才不相信什么运气好的这一套说辞。 “幸亏我今天也带了调料来，咱们这就分头行动，生火、宰兔子、烤兔子！”陶婉芯说道。 “那我去河边杀兔子！”上官诺主动请缨。 陶婉芯当初为了取水方便，特意选了这个有小河的地方。 “你别去，春天的河水还是有些凉。”陶婉芯对上官诺说完，又转头看向陶继，“大哥，还是你去——” 顿了顿，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敢杀兔子吗？” 陶继觉得自己被妹妹鄙视了。 真把他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了？ 虽然他没有像二弟那样认认真真正儿八经地习过武，但还不至于连只兔子都杀不掉！ 他从上官诺手中接过兔子，“给我！”接着朝陶婉芯一伸手，“刀呢，给我拿来了吗？” 陶婉芯赶紧把刀递过去，陶继就去小河边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美味的午餐 “那我来生火！”上官诺又立刻说道。 因为上官诺和陶婉芯二人心中都很清楚，她们是不可能让公主来干活的。 陶婉芯感叹自己这次为了约会的完美，做了万全的准备。她不但准备了各种调料，还带了一口陶锅来。 陶锅是双耳式的，所以可以悬挂在火堆的上方。陶婉芯炖了冬瓜莲藕排骨汤，热一下就能喝了。 “烤兔子需要时间，大家先吃点别的，垫垫肚子。”陶婉芯招呼众人，然后自己先咕咚咕咚一碗汤下肚。 这个时代真是什么东西都少，买点桂皮还得去药铺里找。 陶婉芯还做了些凉了也没关系，并且方便携带的东西来。 “来，公主，吃汉堡！” 陶婉芯拿出了一个模样奇怪的东西。 其实这个汉堡并不正宗。因为准确的来说，这汉堡上下两层的面包皮并不是面包，而是馒头片。 没错，陶婉芯终于把馒头给弄出来了。 只是这个时代的面粉因为精度的原因还有些黑，但这发酵食品也算是大齐开天辟地从未有过的了。 为了这次约会的完美，陶婉芯平日里不舍得的油炸食品也终于是炸了。里面夹上了一大块的鸡排。 一个煎蛋。 再来几片生菜。 没有沙拉酱，甚至连番茄酱都没有。不过陶婉芯觉得，大齐的人现在也接受不了那种甜口味的酱料。 所以她在里面加了一点牛肉酱。 为了大哥，陶婉芯这次可真是出血本了。 大齐就跟她前世的古代一样，是不允许随意杀牛的。一头牛，要么老死了，要么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可以被杀，而且还需要宰牛文书。 所以，牛肉真是太少了。 陶婉芯好不容易弄到一点牛肉，做成了牛肉酱，为了这次的约会，就奉献出来了不少。 陶继拎着已经清洗剥皮好的兔子过来了。 陶婉芯几口吃掉一个汉堡，就开始给兔子抹上盐、胡椒等各种调料，先要将肉给腌制入味，烤完了才会好吃。 现在轮到陶婉芯忙活了，其余人就开始喝着汤，慢慢品尝着陶婉芯制作的汉堡了。 “陶婉芯你管这个叫什么来着？味道还真不错！”凤仪一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一边问道。 陶婉芯笑看她一眼。 那能不错嘛！ 首先，馒头就是大齐还没有过的东西，这种发酵产物又松又软，是他们都还没有吃到过的口感。 其次，大齐人也很少吃过油炸食品，那么被夹在其中的鸡块味道自然就更加美妙了。 更不用说，里面还有下饭神器牛肉酱，怎么可能会不好吃嘛！ 这一口下去，真是主食、肉、菜，全都有了。 用汉堡填饱了肚子，野兔就能等住了。即便有诱人的香味传到了他们的鼻子里，也只是偶尔咽一下口水，不会百爪挠心了。 陶继已经被陶婉芯打发走，去使用他新练习的技能去了。 对于一个男子离开，凤仪可是没有什么意见。而对今天出来游玩的目的有点猜测的上官诺也是舒了一口气。 不是她不喜欢陶继，而是因为她越是知道约会的目的，这心中就越是觉得不好意思。 “陶婉芯，你以后必须还给我做这么好吃的东西才行！”凤仪的口气中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陶婉芯听出凤仪话语中的意思了。 她在说：陶婉芯你又是为了你大哥才拿出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做给我吃？你得罪到我了！ “好，好，回去肯定还给你做！你若是能有办法给我多弄来些牛肉的话，咱们能吃的次数就更多！”陶婉芯说道。 这下，连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容德公主也为难了。她总不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去违反自己国家的法令啊！ 兔子快要烤好的时候，陶继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三个美丽的花环。 陶婉芯对自己大哥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目光。 聪明！ 一下子做三个，这样送给人家花环就不突兀了嘛！ 陶继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那边的花开得着实漂亮，我就编了几个花环。” 说着顺手将一个花环扣到了陶婉芯的头上。 对于妹妹是可以这么随意，但对另外两位可就不行了。 陶继正想着要如何对公主开口——毕竟，自己的妹妹是最亲的，先给妹妹没有问题，剩下的两个女人之中，那就必须要先给公主了。 陶婉芯直接从大哥的手里拿过了一个，过去给凤仪带上了。 这让陶继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手中最后一个。陶继来到上官诺的面前，“这个……” 上官诺没等陶继说什么，立刻接了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看到陶婉芯和凤仪都带着，上官诺也把手中的花环带到了头顶上。 别说，不仅仅好看，还能遮挡点阳光呢！ 陶婉芯拿刀把兔子给分了。 现在凤仪相信陶婉芯的那句话了。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就餐，心情真的会变好，连带着胃口也变好了。 明明她都吃汉堡吃的饱了，可是陶婉芯分了兔子给她，她照样能吃的下去！ 众人分食完兔子，都是一手的油，准备去河边洗洗手。 陶婉芯又拿出了一块香皂来，“没这东西，怎么可能洗得干净？” 上官诺笑道：“果然陶婉芯你真是太周全了，这是把家都给搬来了？” 陶婉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们困吗？需要睡一小会吗？”陶婉芯问道。 所谓春困秋乏，再加上折腾了一早上，累是正常的。 不过午睡通常不会很久，只是一小会而已。 “我觉得我得睡一会。”凤仪说道。 吃饱了之后，人格外的困。 “那咱们就都休息一会！”陶婉芯说道，“你们看你们是想睡在马车上，还是帐篷里？” 反正她带了两顶帐篷，绝对够用了。 最后，陶继和上官诺一人用了一顶帐篷，陶婉芯和凤仪睡在了马车上。 虽然陶婉芯知道，暗处有侍卫保护着公主，不过她也还是没敢睡太沉。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只睡了一小会，可是一醒来，却发现上官诺却比她更早就醒了。 上官诺解释道：“习武之人嘛，警觉一些，睡一会就醒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临别礼物 人果然是睡一觉起来，精神更加饱满。 陶婉芯拿出了捕虫网来，“咱们去扑蝴蝶！” 扑蝴蝶的过程中，在陶婉芯有意的引导之下，凤仪和陶婉芯离上官诺和陶继越来越远了。 抓住了一只蝴蝶之后，凤仪突然反应过来了。 “陶婉芯，你为了你大哥真是煞费苦心。” “那可不，他是我大哥啊！”陶婉芯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等以后我二哥、我三哥要找媳妇的时候，说不定这些事我还得再重头做一遍。” 凤仪终于问出了那句她一直想问的：“可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吗？” 在她的教养之中，自己找伴侣，这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就比如戏文里那些小姐和书生私定终身的戏码，都是把好女孩引诱犯错的！ “我懂你的意思。”陶婉芯点点头，“我知道，这婚姻大事，还最看重一个门当户对，其实可选择的范围就没有多少。如果在可选择的范围内，找到一个性情相投的，那婚后的日子岂不是比盲婚哑嫁要好许多？ “再说了，又不是要自己私定终身了，而是接触过后感觉合适互有好感，然后再正儿八经大大方方地上门提亲嘛！若是感觉不合适，那正好趁早分开，免得婚后互相耽误。” 不知怎么的，凤仪竟然觉得陶婉芯说的有几分道理。 也不知道父皇将来会给自己选一个什么样驸马。如果真像陶婉芯说的那样，是一个一点都不了解的人，万一婚后的日子很难过呢？ 想到这，凤仪也不由得惆怅了起来。也就是因为父皇母后对她偏爱一些，所以才说想将她多留两年，否则她早就被嫁出去，出去开府了。 捉蝴蝶的游戏持续不了多久。毕竟新鲜感低，而且还有些耗费体力。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又重新回到了油布这里。 “来来来，咱们打扑克！”陶婉芯招呼众人喊道。 是时候拿出她的大杀器来了。 “打扑克？谁是扑克？为什么要打他？”凤仪问。 陶婉芯：“……” 如果是放在前世，陶婉芯一定要嘲笑对方这是多少年前的烂透了的老梗还拿出来说。 可现在说出来的人是凤仪啊！ 陶婉芯只能默默地不做声，将制作好的扑克牌拿了出来。 “看到这个了，别看只是一些纸，却有好几种玩法呢，来来来，我先教你们一种最简单的……” 所谓规则什么的，都是一些听起来很复杂，但只要上手玩上两遍，就立刻明白了的东西。 很快，众人的兴趣就来了。 几圈牌下来，大家的兴致都是越来越高昂了，每个人之间也都更熟悉了。 别人还都沉浸在这种新奇的游戏之中，只有陶婉芯这个已经玩过很多次的人还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她抬头看了看天，“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了。” 其余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那脸上的表情分明都是在说—— 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毕竟回去的路程还有一大段，路上还要耽误时间，他们的确是该走了。 “没事没事，不就是想打扑克吗？有空都到我农庄上去啊！”陶婉芯对众人说着，同时对着陶继又是挤了挤眼睛。 一路回到城中，到了该分别的时刻了。陶婉芯连忙对着陶继挤挤眼睛。 陶继会意，连忙从车中取出一样东西来，递到了上官诺的面前。 上官诺怔了一下，“给我的？” 陶继点点头，“希望你今天玩的是开心的，没有觉得无聊。这是……嗯，临别礼物。” 这些话都是妹妹教他的，说起来真是有些别扭，感觉一点都不符合他们平时说话的感觉。但陶继还是听从了妹妹的话，照着说了出来。 “我今天当然很开心！”上官诺生怕陶继产生什么误解，连忙说道。“不过这礼物就……” 再收礼物就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连吃带拿的。 “没有关系，收下！”陶继说着，朝陶婉芯那里看了一眼，“这也是我妹妹的心意。” 若是收一个男子的礼物，即便上官诺的性格再大大咧咧，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如果是陶婉芯送的，那就不同了。 闺蜜之间送点小礼物，还是很正常的。 只是上次就收了人家一个那么贵的瓷瓶，如今又收礼物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她上官诺好像爱占便宜似的…… 陶婉芯看穿了上官诺的心思，连忙走过来说道：“别在意，在我这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小玩意，你拿着玩就好。” 陶婉芯这么一说，上官诺就放心了下来，接过了陶继手中的东西。 上官诺跟他们率先分开，既然已经回到了城中，凤仪和陶婉芯就不可能再回农庄了，自然是凤仪回宫，陶婉芯陶继回府。 陶婉芯上了公主的马车，发现她不高兴了。 凤仪对陶婉芯根本用不着“客气”两个字，也不需要让陶婉芯猜她在想什么，直接就抱怨了起来。 “陶婉芯，为什么我就没有临别礼物！你区别对待！”凤仪气鼓鼓地说道。 陶婉芯就知道凤仪是在为这个事情生气。 “可是给上官诺的东西，你已经有了呀！”陶婉芯笑道。 “那……那……那你不会想件新的礼物送我？”凤仪说的理直气壮的。 陶婉芯笑笑，拍了拍她上车时抱在怀里的盒子。 凤仪其实早就看见了，刚才的话都是故意的，此时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来，拿给我看看。”凤仪要了过来。 原本凤仪以为，陶婉芯所谓的礼物是放在这盒子中的，而这一打开之后才发现，原来礼物其实就是这盒子本身！ 这是一个梳妆匣，或者叫首饰匣。跟以往用过的梳妆匣最大的不同，就是这盒盖上有一面镜子！ 而且跟以往梳妆匣的另一个最大不同就是，以前的梳妆匣虽然也是好几层，但却要像食盒那样，最上面那层完全取下来，才能看到下一层。可是这个梳妆匣一打开，竟然就像楼梯那般是一层一层的，每一层的东西都可以一目了然！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尴尬的父女对话 而且每一层也被划分成了大小不同的格子，让首饰可以分门别类的摆放。 就比如其中有一块地方，用绒布丝绸裹上了棉花，一条一条的塞在了盒子里，中间留下的缝隙，正好可以放放扳指耳环什么的。 凤仪好奇的探查着这个盒子的结构，看看它到底为什么一打开就像楼梯那样变成了一层一层的，为此开开关关了好几次。 “陶婉芯，你家匠人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精巧了。”凤仪感叹。 “那是。” 有她给出来的图纸，再加上的确匠人中有那么几颗聪明的脑袋，所以这盒子怎么能做不出来呢？ “我就知道陶婉芯你对我是最好的！”凤仪开心地喊了起来，接着把那盒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凤仪，这不是给你的。”陶婉芯此时忍不住出声提醒。 “什么？”凤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给我的？怎么会不是给我的？难道你只是拿过来在我面前炫耀一下？陶婉芯你知道不知道，这好东西出现在我面前了，却又不给我，就是对本公主的侮辱！” 凤仪此时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陶婉芯知道不能再逗她了，赶紧说道：“这个，你拿回去给你母后。” 凤仪一听，原来是给她母后的啊！虽然好东西给母后也是应当的，可问题是，这么漂亮的梳妆匣，她也想要嘛！ “那我的呢？我没有吗？”凤仪嘟囔了一句。 以往陶婉芯若是给母后送什么东西，保证是还有她的那一份。即便母后没有的，她也会先有，比如镜子。 可是这一次，难道没有她的份了吗？ “你的，在你农庄的房间里呢。”陶婉芯道。 凤仪这才喜笑颜开了起来。 她就说嘛，凭借她和陶婉芯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少了她的那一份嘛！ 只不过…… “放到农庄上，而不是让我带走……呵呵，陶婉芯，你很贼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用一个首饰盒就把我绑在你的农庄上了？” 陶婉芯立刻大喊冤枉。 “我的公主啊，如果你不愿意留在农庄了难道我还能绑住你的腿吗？” 凤仪这才露出了一个傲娇且得意的神情，说道：“那倒是！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就是怕我不管学堂吗？放心，我还是挺喜欢教学生的。” 嗯，你也挺好收买的。陶婉芯在心中暗暗说道。 “那你给上官诺的到底是什么？”凤仪好奇地问。她刚才见上官诺手里的那个东西比这个小多了。 “只是一面镜子而已。”陶婉芯笑道，“就像我那天给你的那面一样。” 虽然只是一面小镜子，但陶婉芯知道，上官诺看到这镜子后，绝对也会震惊不已。 而事情正如陶婉芯预料的那样。 上官诺虽然也很好奇这临别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也觉得当着人家的面就打开不太好。所以回到了家中，上官诺才打开了那盒子。 这一看之下就惊呆了！ 这是……镜子？ 这世界上还有照人这么清楚的镜子？ 而且这镜子的材质，像是……玻璃？ 上官诺去过陶婉芯的那家店，知道那里的玻璃都价值几何。那将玻璃做成了镜子，这价值可想而知就更高了！ 一瞬间，上官诺都产生了要把这么珍贵的礼物还回去的想法。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父亲找她？ 上官诺连忙将小镜子往腰间的腰带里一塞，就匆匆去找父亲了。 上官雄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一套剑法被他耍的虎虎生风。 见到女儿过来了，上官雄并没有停，一套剑法练完了，他这才收了剑，对上官诺说道：“闺女，听说你今天跟陶家那小子出去了？” 上官诺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说道：“还有陶家小姐和容德公主。” 然而上官雄这耳朵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只选择性的听自己想听到的话。他就像是没有听见女儿说的那两个人似的，继续对女儿说道：“你觉得陶家那个小子怎么样？” “爹，我……” 上官诺很是错愕父亲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也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夫婿，不会委屈了你。不过陶家那个大小子，除了做文章好点，却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啧啧……” 上官雄摇了摇头。 “呃……”面对父亲的这些话，上官诺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 父亲身为一个大将军，自然是尚武，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培养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应该找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子做夫君才行？ “不过闺女，你对陶家那大小子是怎么看的？”上官雄又问了起来。 “这……” 跟父亲聊这样的话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说实话，是有点尴尬。 “没关系嘛闺女，你跟老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实话实说，爹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上官诺腼腆的笑了笑。 其实父亲平日里对她还是很开明的，所以听到父亲这么时候，上官诺想了想就开口了，“我觉得陶公子……挺好的，温文尔雅，谦逊有礼，风度翩翩。” 结果上官诺一说完，她就发现她那老爹将眼睛瞪成了牛眼，不敢置信一般地看着她。 上官诺顿时心中一慌。老爹刚才那话不会是骗她，就是为了从她嘴里套话的？ 所以现在要朝她发难了吗？ 上官雄看了女儿一会，这才不理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呢？闺女，老爹一直以为你的审美，喜欢的应该是像爹这样威武强壮的男人，而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对了闺女，爹记得你以前不就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上官诺眼神闪烁，不自觉地挪开，“我以前哪说过喜欢什么样的人了？只是说看不上那些什么都干不了的男人而已。陶引之他又不是，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登上的位置，大齐有几个啊！” 上官雄听出来了，女儿这是对陶继挺有好感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很不爽！ 第一百九十章 相似的一幕 虽然上官雄也知道女大当嫁，而且他也跟陶家没有什么仇怨，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女儿嫁给陶引之那小子！ 上官雄自以为他心中的不乐意是因为陶继是一个文人，而不是一个武将，却殊不知，即便女儿看上的是一个小武将，他依旧会是这样的反应。 只能说，对于要把他女儿抢走的女婿，全天下的岳父都是一个模样。 不过看女儿的神色，到也不是对那个小子有多么上心，最多就是有些好感罢了，还能掰的回来！ “女儿啊，老爹也不是那些老古板，觉得你要跟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能接触任何男子，最后就凭着媒人的一张嘴就嫁人了。 “所以爹同意你出去多接触接触一些大好男儿。反正爹又不是急着把你嫁出去，所以你多接触几个，挑个你最中意的才行啊！说不定你就看上个比 陶继更好的呢？ “说起来爹军中有几个小子还是不错的，身强力壮，武艺也不错，父亲几乎是看着他们长大，人品也放心。” 上官诺没有吭声。 她对那些小伙子没有什么兴趣。 上官雄看出了女儿的兴致缺缺，忍不住抱怨了起来：“陶引之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他也没什么不好？”上官诺说道。 毕竟陶引之可是世家公子楷模，不少人都交口称赞的啊。 “他不能保护你啊！” “我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他啊！”上官诺小声嘟囔了一句。 上官雄；“……” 上官雄觉得心好痛。 女儿说出的话，让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以前他行军打仗的时候，夜晚不睡搞突袭什么的是家常便饭，可都没有让他第二天看起来如此憔悴过。 上朝的时候，陶庆碰到了上官雄。 陶庆尤记得当初所有人都嘲笑女儿发明的乒乓球的时候，只有上官雄帮自己的女儿说话，所以还是对他很有好感的。 见上官雄今日神色有些憔悴，陶庆主动问了起来，“上官将军今日气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可是身体有些不适？” 上官雄看了陶庆一眼，一想到女儿为了他的儿子要离开自己，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他没好气地瞪了陶庆一眼，大步往前走了。 陶庆：“……” 他简直要抑郁了。 为什么今日的一幕，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呢？ 陶庆一边往前走，一边低着头想着。 对了！ 记得有一天他跟另一位宰相杜丞打招呼，他对自己就是这个脸色，后来他知道了，原来自己的女儿把杜丞的儿子杜子明给抽了一顿。 所以，今天是自己的女儿又对上官雄的那个独女做了什么吗？ 应该不可能啊？记得自己女儿和上官雄女儿的关系挺好啊！当初女儿发明出来了乒乓球，那个上官诺可是经常到他家里来玩呢！ 陶庆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等在大殿外面了。 上官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陶府上找陶婉芯了—— 她当然不可能来找陶继啊！ 她一大早就来，也是怕陶婉芯会不会回农庄了，那她要找她可就麻烦一些了。 陶婉芯此时当然还在府上。 昨天她可真是劳心劳力了一天啊，所以一定得好好的补一觉，才能恢复体力了。 得知上官诺的来意，陶婉芯惊讶的说道：“你要把镜子还给我？” “对，这太贵重了。上次你就送了我一个瓷瓶，若是这次我再拿你的镜子的话……” 陶婉芯哈哈笑了起来。 “就担心你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所以我那天才特意告诉你，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上官诺道：“你那天就是骗我收下！这东西怎么会不值钱呢？我又不是没去你店里看过，玻璃可都是价值连城的！” 陶婉芯嘿嘿一笑，“对别人来说价值连城，可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所以你放心收下便是。” 上官诺很犹豫。 教养让她觉得自己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可是她又着实对这镜子喜爱的紧。 “别有任何负担，放心收下。你若是不收，我就只能把这面镜子砸碎了，然后再送你一面，用来向你证明这东西真的不珍贵了。” 上官诺一听这话，连忙把镜子护在了怀里。 摔碎来证明？ 那可真是大可不必了。 陶继在陶婉芯陪同着春游了一次之后，对于约会这种事情似乎开窍了。 约会了一次之后，陶继就不用“偶遇”了，有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地邀请上官诺出去。 有的时候是去看戏，有时候是去仙来酒楼吃饭，总之尽量将花样弄得多一些。 当然，偶尔也去骑骑马什么的，毕竟这是上官诺喜欢的。 陶婉芯觉得自己那么聪明的大哥肯定是一点即通的，也不担心，早都已经回到农庄去了。 有了秦煜那几个同窗的帮忙，学堂里的教学的工作算是轻松了一些。 除了那些必须是陶婉芯上的课，其余的课她已经不怎么上了。若是有时间她就辅导辅导秦煜的那几个同窗，好让他们能更好的担任老师这个工作。 凤仪对于陶婉芯对于学院这边越来越撂挑子的做法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也知道，陶婉芯太忙了，她要管理的产业太多了。 陶婉芯看了看水泥厂的账目，除了太子购买的那些水泥，再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销售量了。 突然间，她就有点想笑。 水泥厂有给皇帝的分红呢！ 太子只付人工的钱，采购水泥的钱还是朝廷出的。所以这等于朝廷花了钱购买水泥，然后这其中的一部分又流入了皇家的内帑之中。 朝廷中的那些大臣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朝廷其实并不亏。毕竟皇后每年还都会从皇家内帑中拨出一部分钱来填充国库。尤其是现在女儿儿子都给她送钱之后，拨给国库的钱也都更多了。 不过太子现在已经不买水泥了，算算时间，他差不多应该要回来了？他真的是离开京城好久了呢！ 也不知道上次趁着雨天给他搞破坏的人他抓住了没有？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太子的错 凶手当然是抓住了。 不过凤稷也知道，抓不住什么有用的人的。 果不其然，他抓住的也不过是几个民工而已。而这些民工也只是因为家中贫穷，被人用钱收买了。 这种事情，那幕后黑手自然不可能亲自出马，也不会派亲信出马。毕竟万一亲信被抓，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到幕后黑手的头上了。 但是根据那几个人的供述，太子让画师画出了收买他们的人的样貌。根据这画像，总归还是查出来了一些东西。 “王家的人？”凤稷听到回报，目光中若有所思。 记得皇兄凤勤的王妃，就是来自王家主家？ “不过这个人现在好像已经离开王家，不知所踪了。”汇报的人继续说道。 凤稷点点头。若是他还在王家，那才不正常了。 做了坏事，还能留下证据？ 既然是没有证据的事情，那自然也剧没有办法拿到父皇面前说了。 虽然是出了一些插曲，但是这路总归是都修好了，凤稷回了京城。 路修好了，在朝堂上自然是要被议论一番的。 陶婉芯在农庄上，看着从家里来的下人，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父亲叫我回去，明早上朝？” 若不是家丁斩钉截铁地再三肯定，陶婉芯一定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她又不是朝廷官员，上哪门子的朝呢？ 以往她都是被提及到，才会被叫到朝堂上去。这次怎么一上朝就让她跟着去呢？ 朝堂上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她去了都不知道应该站在哪。 站她老爹身边？ 那是宰相的位置啊！她若是敢站到那里，估计会引来众怒的！ 凤仪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是乐呵了起来。 她朝着陶婉芯挤挤眼睛，“上朝好啊，上朝你就能见到我二哥了！” 接着感叹了起来，“你看我多有责任心啊，为了咱学堂的孩子，我二哥回来了我都没能去见他。” 不过凤仪提起凤稷了，陶婉芯也就差不多知道这次让她上朝是为了什么了。 应该是皇上看到了水泥的价值，想要谈谈水泥的事？ 没办法，为了上朝不迟到，陶婉芯只能从农庄先回府去。 第二天一大早，陶婉芯跟着自己老爹来到了皇宫之外。 一个公公来到陶婉芯身边，悄声说道：“陶小姐，一会您就先站在最后就行了。” 陶婉先点点头。 哦，原来这是已经给她安排好了。 陶婉芯进去之后就只能跟老爹分开了，老爹站到了最前面，自己站到最后面。 她朝前望了一眼，看到了太子凤稷。 凤稷也是趁着众人还没有站好的时候，回过头来朝着陶婉芯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相对，都是微微一笑，又迅速分开。 皇上来了。 凤铭的神色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 他对众人说道：“太子从铁矿区修路归来，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了。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这次修路用到一样主要材料，那就是水泥。” 陶婉芯在后面心中道：果然是因为水泥的事啊！ “水泥是一种非常秀良的建筑材料，朕希望在大齐推广。朕今日也叫了这水泥的创造者陶婉芯，来给大家说说……” “陛下！” 凤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冒出了一个声音打断了凤铭的话。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了。不过凤铭即便心中不悦，却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毕竟，在臣子的面前，他还是要做个大度的皇帝的。 凤铭没有继续自己的话，而是看向了那名站出来的臣子，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名臣子朝前方看了一眼，像是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心似的，这才继续说道：“皇上，在说水泥之前，臣觉得应该先说说太子殿下这次修路的事情！” 陶婉芯心中顿时一紧，连忙朝前方看了一眼。 “陛下，据说太子在修路时，出现了状况？这事情难道不应该说说吗？” 陶婉芯在那人身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人家出不出事，关你什么事？ 路都修完了，你现在把这个拿出来说干什么？ 那位站出来的臣子继续说道：“听说太子殿下在修路的时候，让雨水淋湿了水泥，泡烂了路面。导致水泥重买，路挖出重修，耽误了不少时间。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陶婉芯的目光若是能放针的话，那人的背后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 凤铭看了凤稷一眼，“太子，既然大家想让你解释一下，那你就解释一下！” “是，父皇。”凤稷走了出来。 “水泥受潮，路面淋湿，这些事是人为的，有人蓄意破坏，儿臣已经抓住了破坏之人。” 凤铭看向那名大臣，“李爱卿，你对太子的这回答是否满意？” 那大臣又说话了：“皇上，即便是有人蓄意破坏，那也是太子看管不力，治下不严，才造成的过错！” 凤铭眼神一瞟，看向了太子，“太子，你可知错！” 凤稷立刻跪了下来，“儿臣知错。” 陶婉芯忍不住了，直接冲了出来，站在大殿中间大声吼道：“错什么错？有什么错？” 陶婉芯这一声大吼，如同平地惊雷乍起，顿时吸引了殿内所有目光。 陶庆回头一眼，差点也想跪了。 女儿呀，你怎么又冒出来了？ 你这是生怕不会惹事上身是？ 凤稷也是惊讶回头看了陶婉芯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感动。 陶婉芯现在可没空看其他人，对着那个站出来的怒骂道：“怎么的，别人要害你，错的还是你了呗！那明天我去把你家炸了，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把自己家看好呗！ “这事能怪太子没看好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如果整天光防着这些居心叵测的人，那还修路不修路了？ “觉得太子这没做好那没做好的，有本事你去啊？来来来，随便你去干点什么，我去给你搞个破坏，你若是能防住我，我全部身家送你！” 陶婉芯的嘴向来如此，她一旦开口了，别人就别想插话，除非她自己主动停下。 终于，陶婉芯说够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对不起友军 陶婉芯知道这个人是被推出来的，他并不是那个真正找太子麻烦的人。 可对不起，谁让你被推出来了呢？那我的炮火不对准你开，对准谁开？ 那人被陶婉芯气得吹胡子瞪眼，怒视着陶婉芯，可是却又说不出话来。 虽然说陶婉芯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她的全部身家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啊！可是他也知道陶婉芯说的对，她若是真想搞点破坏，谁能防得住？ 她刚才说要去把他家给炸了，那可不是一个比喻。这个纨绔可是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的！ “你、你——”指了陶婉芯几下，可是却想不出什么跟陶婉芯对骂的话来，气得那人转头又看向了皇上，“陛下，臣要弹劾陶庆之女陶婉芯，她在朝堂之上咆哮，眼里没有陛下！” 趁他转过去的时候，陶婉芯对着他的腿窝踢了一脚，让他一下子跪下来。 “跟皇上说话你还站着？跪下你！”陶婉芯嘟囔了一句。 心中想的却是，你让太子跪，我就让你跪！ 陶婉芯这如此大胆的做法，又是着实将朝堂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陶婉芯你大胆！竟然敢打朕的大臣！”凤铭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 “陛下，您太仁慈了，臣女真是看不惯他们对您这么放肆！真是欠管教！” 众人都对这个纨绔无语了。 “你弹劾点别的！”陶婉芯对着这大臣说道，“你弹劾我一个纨绔在朝堂咆哮，都不新鲜了。” 那人狠狠地瞪了陶婉芯一眼，转头对皇帝说道：“陛下，太子毕竟延误了工期！如果每次都找客观原因，岂不是所有过错都能原谅？” 不等旁人说话，陶婉芯就在一旁鼓起掌来，“说的不错，说的真好。没错，就像那些立下军令状的，即便是因为有客观原因失败了，可还是得砍头。” 就在众人疑惑，怎么陶婉芯的话锋怎么突然变了的时候，就听到陶婉芯继续说道：“可问题是，皇上没有给太子规定工期，而太子也没给陛下立下军令状啊！” 朝堂寂静，全体哑然。 可不是吗？ 皇上又没规定太子什么时候修好啊！ 被陶婉芯踢着跪到地上的那个官员，眼珠子连忙转了起来。 可他接着就说道：“陛下，就算没有工期的事情，可是据说太子没有使用百姓的劳役，而是付了工钱？这给朝廷增加了多少负担？让朝廷多出了多少不必要的开支？” 陶婉芯冷哼一声，“朝廷增加什么开支了？付给百姓的钱又不是用的国库的钱，那是人家太子自己的钱好不好？” “太子自己的钱就可以乱花吗？”这人又跟陶婉芯嚷了起来，“一个乱花钱、不知道如何管理好钱的太子，能是一个好太子吗？” “我告诉你，有钱不会花的太子，才不是好太子！太子这是乱花钱吗？太子这是造福于民！你以为你教的就是对的？你只是把太子给教成了一个守财奴罢了！” 陶婉芯不甘示弱，立刻就做出了反击。 “况且，我还告诉你了。不光是铁矿区的那些路，太子今后还会修路，修很多的路，都不用百姓的劳役，都是付钱雇佣！” 陶婉芯正得意洋洋，结果另外一个大臣就站出来了，指着陶婉芯怒骂道：“你、你、你个败家子！这事一定不是太子想出来的，是不是你怂恿的？” 这话可真是问到陶婉芯的心坎里去了。 “对啊对啊！”陶婉芯立刻就承认了，“就是我怂恿的，怎么的？” 凤稷不解的看着陶婉芯，她为什么要把事情都拦到自己身上呢？ 她是在做他的挡箭牌吗？这样所有人的怒气就都会朝着她去了，而不是冲着他这太子来？ 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了。 陶婉芯在保护他，那他在往后的余生之中，也一定会护她的周全！ 亏着凤稷不知道此刻陶婉芯心中的想法。 陶婉芯现在真是太喜欢上朝了。因为一上朝，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就会给她大量大量的提供纨绔值。 她一直在等一个说出不用劳役付钱雇佣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机会。 因为她知道，只要这话一出，绝对会收获大量的纨绔值。 看着刚才说话那人急匆匆的样子，陶婉芯就意识到这位不是出来攻击太子的，而是站在太子这边维护太子的。 可是对不起啦，为了纨绔值，只能对不起友军了。 陶婉芯敢在朝堂上说这些，那是因为她相信皇上已经被她的那封回信打动了，同意她的藏富于民的说法了。 陶庆已经不管了。 就让女儿在朝堂上作，他现在就全当听不见看不见了。他这个当爹的已经无法阻止女儿放飞自我了，唯一的作用就是万一哪天皇上真恼了她，要她小命的时候，他能劝劝。 “陶婉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钱多的没地方花！”那人继续对陶婉芯怒喝。 太子若是有钱了，那用处可多了去了。如今朝堂上会闹出这一幕，还不就是因为有些人不想让现在的太子当太子吗？ 太子的钱，可以用来打点官员，培养势力，而不是就这样白白撒出去！ 站在太子这边，还能跟她吵起来，陶婉芯能猜到此人心中的想法。虽然他那颗心是为了太子好，可若太子真这么做的话，就前程尽毁了！ 真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 真做什么拉拢官员培养势力的事，你就等死！ “怎么？太子的钱那么多的用处中，就没有一项是造福百姓吗？你是不是也要跟某些官员一样，觉得百姓不配做好日子？” 陶婉芯这话一出，朝堂上某人的脸色就一黑。 “我们的陛下每日兢兢业业，为的就是百姓能安居乐业，怎么，你想拖后腿？” “陶婉芯，你胡说八道！” “嘁，说不过我就只会——” “好了！” 高坐上的凤铭终于大喝一声，终止了这场吵吵嚷嚷的闹剧，不让他们再喊下去了。 “太子提出用自己的钱雇人修路，也是为民造福，是太子的心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凤铭拍板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咆哮朝堂 大臣们一个个都惊讶地看着皇上。 陛下这是怎么了？ 他竟然会同意百姓不服劳役，花钱雇佣？ 若是这路真修了，太子那又是一大功劳啊！ 那些想要将太子拉下来的人，又开始动脑筋了。 不行，要阻止！ “可是陛下，就算人力的钱由太子出了，可是修路的材料那不还是得由朝廷出钱？陛下，如今国库紧张，这事要不要再缓缓？” 国库紧张？ 陶婉芯又是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有她在，大齐今年光税都不知道比往年多收了多少！ 应该说大齐从来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么有钱过！ “要想富先修路不懂吗？”陶婉芯又开口了，“与其把钱用在别的地方，那不如用在修路上！” “你以为国家就光是修路吗？军队不需要钱吗？” 对方也忘了凤铭的警告，见陶婉芯吵了起来，他也就跟着吵了起来。 “今年国库比往年稍微充裕一些，可以播出一部分修路。”凤铭又拍板决定了。 不少人郁闷极了。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向着陶婉芯说话？ “陛下，您可不能光听陶婉芯在这里胡言乱语啊！依臣所见，她就是见自己家水泥卖不出去，所以想要朝廷收购呢！” “嘿！”陶婉芯一听这话就来气了。 “怎么的，难道我的水泥不好吗？那你有本事的话，找出一种比我的水泥更好的材料修路去啊！如果有比我的水泥更好的材料，你说我是硬要朝廷买的水泥也行，可问题是你找的出来吗？” 对方沉默了。 水泥修路的消息传了出来，不少人都去铁矿区看过。那水泥修出来的路不得不说，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好！ 要找出一个比水泥更好的材料，他们还真是找不出来。 所以这一下子被陶婉芯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这些说不出话来的人，陶婉芯顿时又得意了起来，扬着下巴对这些人说道：“怎么样？找不出来？所以朝廷买我的水泥有什么问题？ “说！你们是不是针对我？如果这水泥是别人家的，朝廷买是不是就没问题？是不是因为这水泥是我的，所以你们就各种阻拦？ “你们是不是因为私人恩怨，看我不顺眼，所以就想阻挠大齐的发展？” 这个帽子一扣下来，可就严重很多了。 “陶婉芯你强词夺理！你这是诬陷！” “呵呵。”陶婉芯冷笑一声，“你诬陷我水泥卖不出去非要朝廷收购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再吵就都给朕出去！” 凤铭又是一声大吼。 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身为皇帝，竟然两次出声维持朝堂秩序！朝堂何时成了菜市场了？ 别看陶婉芯那张嘴巴一张开了就肆无忌惮，但她还是很听话的，皇上一开口了，她就立刻闭嘴了。 毕竟陶婉芯很清楚，谁是她最大的靠山，谁是她抱上的最粗壮的大腿。 她其实心中清楚，今日的事情她怎么闹都行。 因为水泥卖出去了，陛下也有钱啊！ 虽然是左手倒右手，但是这钱转了一圈，办了多少事呢！ 今日的朝堂闹成了这个样子，也就只能这样告一段落了，散朝！ “陶婉芯，你给朕留下！”凤铭却唯独对着陶婉芯一声大吼。 凤稷正随着社其余人退下，有些担心地回看了陶婉芯一眼。 陶婉芯却依旧一脸嘻嘻哈哈，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她还回了凤稷一个眼神，示意他安心。 人都走光了，凤铭这才对陶婉芯说道：“陶婉芯，咆哮朝堂，该当何罪？” 若是换个人，此时不知道该是多么的心惊胆战了。 但陶婉芯是谁？ 她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依旧笑嘻嘻的，对皇上说道：“陛下，您若是真想罚我，刚才就罚我了，而不是现在单独把我留下才说这事。 “再说了，陛下如果要罚的话也不能光罚我啊？咆哮朝堂一个人可咆哮不起来？陛下也得罚他们才行！ “再说了，您舍得罚我吗？”陶婉芯朝着凤铭眨巴眨巴眼睛。 凤铭真是要被气笑了。 纨绔就是纨绔，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可是朕不罚你，好像也有点不合适啊！”凤铭故意说道。 “那……那就罚我多干点产业，给您再多分点干股，好不好？” 凤铭这下真的笑了。 “朕算是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能叫你到朝堂上来了。你每次一来，就弄得朕的朝堂鸡飞狗跳！” “可别呀！”陶婉芯一听这话，连忙喊了起来。 她发现了，朝堂是一个刷纨绔值非常好的地方，可千万别不让她来啊，不然她怎么赚朝堂上那些官员的纨绔值呢？ 别说，这些官员心中也不知道对她哪来的这么多的怨念，每次给她提供的纨绔值都好多！ “陛下，您以后可要经常叫我来上朝啊！” 凤铭眉梢一挑，“哟，你这是扰乱朝堂上瘾了？” 口气中的揶揄，那是相当明显了。 陶婉芯嘿嘿一笑，“陛下，您有所不知，跟我作对的人越多，我才能越有动力，才能弄出更多的东西来。我弄出来的东西越多，陛下您不是也赚得越多嘛！” 她不能明确说出需要赚纨绔值的事，但她可以这样隐隐的比喻啊！ 凤铭突然就纠结了起来。 陶婉芯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跟她作对的人多她才有动力？ 看在钱的份上，要不要同意以后有事依旧喊她上朝的这件事呢？ “行了，你回去！若是朝堂上没你的事，把你喊来也不像话啊！”凤铭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陶婉芯撇了撇嘴，把她留下，就说这么点话？ “陛下，那……没事了？那我走了啊！分红隔段日子再给您送来！” 凤铭一听到这个分红，心中就有点异样感觉。 毕竟这是将国库的一部分钱，又划拉到他口袋来了啊！ 算了，让梓童再从内帑把这一部分给拨回国库去！ 陶婉芯这才刚出了大殿的门，突然就被人抓住了，往旁边猛的一拉！ 这刚要吓得尖叫一声，结果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嘘”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条船上的人 陶婉芯定睛一看，“凤稷，你怎么在这呢？” 接着她连忙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这里可是大殿外啊，你——” 不等她说完，凤稷就摇头笑了笑，“你以为我出现在这里，父皇会不知道？” 陶婉芯还以为凤稷是躲着皇帝呢，结果却不是啊？ “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凤稷笑道。 “咦？”陶婉芯好奇地看他一眼。 都会吓唬人了？ 这凤稷的性格开朗了许多嘛！ “躲在这里吓唬人，不担心你父皇了？”陶婉芯问他。 “可是我更担心你啊！”凤稷说道。 陶婉芯突然反应了过来，凤稷是见皇上单独留下了她，怕是会让她受什么责罚？ 所以明知道这周围都是他父皇的眼线，他却还是等在了这里。 他明明派个小太监在这里等情况，回去向他汇报就行了，可他却还亲自站在这里。这是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所以才有了吓唬她的心思！ “没事没事，我就跟陛下闲聊了两句。”陶婉芯连忙说着，好让他安心。 说起来，凤稷这次也在漩涡中心，实在是不适合再惹上什么麻烦了。 “知道是谁想要害你了吗？”陶婉芯想起这事了。 凤稷点点头，“你不用在意这些。只要我好好的做好我的本分，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陶婉芯叹了口气。 她只是从史书和小说中知道那么一点点皇权斗争，皇家真实情况如何她也不清楚。 既然凤稷说他能行，那就相信他！ 陶婉芯得出宫了，临走时对凤稷说道：“若是你父皇管你管的没那么严了，可以出去走走了，不妨去我的学堂看看。凤仪挺喜欢在那里教书的。” 凤稷俯身，在陶婉芯耳边低声说道：“谢谢你，帮我找了个好理由。” 陶婉芯一愣。 凤稷这意思，是说她帮他想了一个出宫的借口？ 若是皇上知道了，她可一定要对皇上喊一句冤枉！ 不过…… 若是凤稷能用这个借口出宫的话，也蛮不错的！ 章曼吟再一次来到了晋王府。 王府与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变化不大，那些瓷器和玻璃的确是少了许多。不过不是被挪走了，而是变成了满地的碎片。 章曼吟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凤勤见章曼吟来了，冷笑了一声，“章小姐竟然还会踏足本王的王府，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章曼吟皱了皱眉头，“晋王，你这是阴阳怪气什么呢？” “从弹劾太子修路的事情你也应该看出来了，父皇对天哲信任有加，不论他犯了什么样的错误都不会受到责罚，所以想要将他从太子位上拉下来，估计是没那么容易了。如果我没有登上太子位的希望，你还会帮我吗？” 凤勤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恐怕以章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如此的会审时度势，应该是放弃与本王共谋大事了！ “也许，章小姐这次来，就是与本王解除盟约的？再回头想想要如何重新登上太子的那条船？” 若是被真心相付之人这么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一番，绝对是要气得拍案而去了。 可章曼吟是什么人？ 成大事者，会在乎区区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吗？ 好像谁不会这么说话似的！ 于是章曼吟也讥讽一笑，“可不是么？若是我能登上太子这条船，还会有你晋王什么事吗？只可惜啊，太子都拿了陶婉芯的瓷器股份，那两人算是紧紧绑在一起了。” 章曼吟这话有些自嘲成分。 她难道不想破坏太子和陶婉芯的关系吗？ 先不说陶婉芯父亲的宰相身份——虽然宰相也不能一直当下去，还会换届，可陶庆在位期间，可以积累下多少人脉关系。 还有更加牢固的就是利益关系了。 瓷器的利益有多大，章曼吟不懂，但是章家的那些经营者懂啊！从他们口中，章曼吟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世家都希望能能入股其中了。 所以在这巨大的利益之下，太子就更不可能跟陶家解绑了。 章曼吟没有其他办法，就算这晋王是个不成器的，她也只能拼死扶持他了。 毕竟三皇子是铁心上了太子的船，而其余皇子却还小。她总不能扶持一个小皇子？干嘛，给他当娘吗？ 挑来选去，只有这个凤勤可用。若是还有第二个人选，她如今也不用扶持的这么累！ 所以此时章曼吟说这话的意思，也是在告诉凤勤，把你那个小心眼给放开，既然选择了你做盟友，我就不会轻易换人，不用在这里试探来试探去的。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之后，凤勤这原本不稳定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 看到凤勤这个样子，章曼吟又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让皇上厌恶太子的这个方案是行不通了。我们想别的办法！”章曼吟说道。 “还有什么办法？”凤勤问道。 “你不是跟不少世家都有生意往来吗？别看你没有入股陶婉芯那些赚钱的生意，其实你赚到的钱应该不少了。 “你那些钱都用来干什么了？仅仅是收买更多的官员为己所用，应该还花不完？” 听完章曼吟的这些话，凤勤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纵观史书，夺嫡的方式不过就那么几种。斗得过兄弟就斗兄弟，斗不过兄弟就直接斗老子。你当我章曼吟的书是白读的？” 可是章曼吟说完这些话，凤勤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他听懂了章曼吟的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事实在是太大了。就连他也只是敢在脑海中想想，还没敢付之行动。 没错，他攒着钱的确是打算走这一步的，但是这事从章曼吟口中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别这么紧张！”章曼吟再次开口了，“都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你用不着防备我。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找上我的，怎么如今却又要遮遮掩掩吗？” 凤勤冷哼一声。 虽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是你可以随时下船啊！ 这么大的事，能不防着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没有宣传也要发传单 “罢了。”章曼吟见他那一脸防备的样子，顿时觉得兴致缺缺了。 “你现在不愿坦诚相待，那就先攒钱。若是最后走不到这一步也就罢了，若是真到了这一步，你也不会瞒我，或者说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呢。” 说完这些话，章曼吟又穿上了她那身遮人耳目的斗篷，离开了晋王府。 此时的陶婉芯正在安排一批镜子送入奢侈品的店铺之中。 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圆形小镜子，当初哄凤仪的那种。 如今她给凤仪弄出了更好的梳妆匣，她对那小镜子也就没有那么在乎了，所以现在可以放到店铺中去卖了。 果然，这镜子一出现在店铺之中，立刻就引起了疯抢。 他们原以为玻璃就只能做成那些精美的器皿，可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做成这种照人清晰的镜子！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块，但却也比铜镜好用多了！ 那些有钱人，感叹自己的钱袋子又要保不住了。 若是陶婉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会说：你们的钱袋子不但这次保不住，下次也保不住，还有下下次，依旧保不住！ 以后她的好东西会层出不穷，不买都会觉得自己没面子的那种！ 布置完了店铺的事情之后，陶婉芯又开始忙碌改良榨油机的事了。 她的小广告散出去了那么多，应该是有效果的，所以榨油机这种东西，就该提前准备起来了。 不过说到小广告，陶婉芯就想起来，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发小广告了。 不过她现在没有什么需要宣传的东西啊！ “小姐？小姐？”周围人喊了两声，这才把陶婉芯的魂给唤回来。 “哦，你们说什么？”陶婉芯转过头来问。 “小姐，我们是照着您说的改良了，可是具体效果如何却还不知道啊！” “哦，没关系，大胆试验就是了。一次又一次的试，直到彻底成功！反正咱家不缺钱！”陶婉芯财大气粗地说道。 “你们试着，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陶婉芯交代完，就又往印刷工坊走去了。 “小姐，您又要印什么？又要印传单吗？”工坊中的匠人向陶婉芯问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好印的，毕竟这榨油机还没彻底改良好呢，也不能往外卖……”陶婉芯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起来。 工坊里的人傻眼，小姐这是还没想好呢，就过来了呀？ “这样！”陶婉芯一拍手，像是想到主意了。 “这一期的广告宣传单，我们来讲讲用肥皂洗手的好处！让众人知道清水洗手和肥皂吸收的区别。” 众人这下明白了，小姐是要用讲肥皂好处的办法来卖肥皂？ 不过他们的肥皂一直卖得很好，小姐干嘛要来这么一手呢？ 但是小姐的话，他们向来是没有说不的余地，只能听命。 等着小姐把稿子写好，他们就照着排版，印传单了。 陶婉芯的一举一动，那些世家都在紧紧盯着。所以这传单一发出来，那些世家就拿到手中了。 “肥皂可以洗掉眼睛看不到的脏污？呵，笑话！” 一位世家官员握着传单，冷笑了起来。 “这陶婉芯为了卖她的肥皂，真是不择手段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说什么手不干净会闹腹痛，真是危言耸听！” 许多人对陶婉芯的传单不屑一顾，而还有一些人，却对陶婉芯的传单挺相信的。 这大多都是那些农人。 陶婉芯教他们冬日里种为蔬菜大棚，让他们种棉花还给定金，虽然说这棉花还没种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实现那传单上的话，但是反正他们就是相信陶婉芯！ 不过还有一些人，也对着传单认认真真地念着。 章家一管家章松，看到了一个平日里熟悉的面摊老板，也在拿着陶婉芯的传单认真看着。 “哟，张老板，怎么难道你也相信那传单上的话？相信什么看起来十分干净的手，其实上面有很多可以致病的东西？” 那姓张的老板笑着摇摇头，“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这传单上的话，我自然是不信的。” “那你还看？”章松笑了起来。 “我看啊，是为了识字。”那张老板笑道， “识字？”章松倒是一愣。 “对啊，你看着字上，不是有什么拼音吗？我偶然跟着一个孩子学了点，发现这东西能识字呢！虽然我不信这上面的话，但是连起来读就知道这字的意思，多认几遍之后，就识字了啊！ “所以我把这些传单都收集了起来。现在书太少了，这合在一起，也算是本书了，我真希望这个陶婉芯能多发点传单呢！” 章松一听这话，摇头笑了笑。陶婉芯若是知道她发出去的传单都成了这种用途，不知道会不会哭啊？ 不过笑着笑着，章松笑不出来了，他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地赶回了章家。 章松找到了家主，匆匆汇报了此时。 “家主，咱们之前一直都没发现，直到今天小的才偶然发现这陶婉芯的险恶用心啊！ “直到那店家说把这传单当书看，小的才明白啊！陶婉芯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这是在普及识字啊！ “家主，若是让陶婉芯成功了，咱们世家的根基可就要被动摇了啊！” 章松急切地说了这么多，可章锦却并没有见到有什么紧张神色。 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章锦这才开口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是，是小的莽撞了。”章松赶紧说道。 章楠之这才继续开口，“先不说陶婉芯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她真的是有意想要全民识字，所以用了这发传单的方法。可是却不想想，用这个办法，有多慢？ “全民识字，那需要多少年？五年，还是十年？就算全民识字了，又能出多少人才？ “这就想要动摇世家根基，未免太简单了！” 章楠之捋了捋胡子，淡定说道。 章松叹了口气。 就知道家主永远是这幅样子。 反正事情他已经汇报了上来，尽到自己的责任了，剩下的事，那是当家主的需要操心的，他不管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开书院 其实章家这管家之一的章松，还真算是有点眼光的。 没错，陶婉芯没事也要发传单，目的其实根本就不是在于销售她的肥皂，而是让更多的人识字。 普及全民教育，这是一个道阻且长的事情。 陶婉芯本来是想用她的学堂来改变大齐普遍都是文盲的事实，可第一个问题是，许多人还是对她的学堂抱着观望的态度，对她的学堂表示怀疑；第二个问题就是，学堂只收孩子，晚上来上夜校的成人还是太少。 等孩子长成，还是太慢了。所以陶婉芯不得不想出这种逐渐“渗透”的办法，潜移默化地让所有人开始逐渐认字。 不过陶婉芯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书籍贫乏的时代，竟然会有人把她的传单珍藏起来，当做书了。 此时的陶婉芯，正在给孩子们上体育课。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陶婉芯领着孩子们，正在学习广播体操。 因为她可不想袖子一举起来就滑落，露出两条胳膊来，所以早就换上了紧身的骑马装。 孩子们倒还好，因为都是穷苦人家的，不穿那些宽大的袍袖，倒还是利索。 正在这时，陶健打马过来了。 他记得今日有一节体育课来着，答应了妹妹有空要来上课，那自然是不能食言。 结果还是来的晚了一点，妹妹已经在给孩子们上课了。 结果看着妹妹和孩子们那手舞足蹈的模样，陶健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小妹，你这教的是什么啊？这是练武啊，还是跳舞啊？” 一边说着，一边从马上下来。 被这么一打断，陶婉芯也只好带着孩子们停了下来。 “妹妹你还是别耽误人家孩子了，还是让他们跟着二哥我练拳脚！”陶健说道。 “二哥你懂什么呀！”陶婉芯瞪他一眼，“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皮糙肉厚的。尤其是我这里还有女孩，体力可没有那么好！ “我教的这套体操，只是让孩子们稍微锻炼一下，为你的武术课打点根基的。” 陶婉芯这话倒是提醒陶健了。 妹妹这个学堂，可是男孩女孩在一起，这在大齐真是前所未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惹来什么麻烦。 算了，不管了，谁敢在背后嚼妹妹的舌头，他就揍谁！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陶婉芯对孩子们说道，“过一会学习武术。” 不少孩子都哀叹一声。 跟着陶婉芯老师学习还好，不那么累，可是跟着这个陶伯安老师就不一样了，跟着他一节课就都要累死了！ 不过也有些孩子不一样。他们知道自己的出身，若不是陶婉芯老师的学堂，他们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之后不论是从文还是从军，他们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学到点本事，现在必须努力，免得以后机会来临的时候抓不住。 章松从家主那里出去，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于是，便去找了小姐。 小姐的见识也是不凡，希望小姐能重视一些！ 章曼吟自然是更重视一些，毕竟这可是关乎陶婉芯啊！ 她听了这些话后，一双凤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章曼吟冲着章松点点头。 章松愕然。 就一句知道了？ 章松是章家的旁支，进来主家做了一名管事。因此他的心其实是比其他人更向着章家，希望章家好。 所以这稍微察觉到点不对，他就立刻汇报。 可没想到…… 唉，算了算了，他不管了。 章曼吟回到屋中，手中摸索着一本书，不过却并没有看。 月如进来了，见到小姐这幅模样，知道这是她的思考习惯，没敢出声打扰。 许久之后，章曼吟放下了书，走出了房门去。 章曼吟去见爷爷了。 “爷爷，您的书院，该开起来了。”章曼吟对章楠之说道。 章楠之不明所以地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提议。 “曼吟，你难道不知道，开了这个书院意味着什么吗？”章锦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个最让自己得意的孙女，不知道她今日为何跟自己唱起了反调。 若是开了这书院，岂不是就等于向那皇帝老儿低头了？ “爷爷，曼吟当然知道，这是您跟皇上较近的砝码，可是如今这个砝码不管用了。”章曼吟缓缓开口。 “为何不管用？”章锦那有些浑浊的老眼顿时瞪了起来。 “爷爷，今日章松上报的事您还没听明白吗？百姓拿陶婉芯的传单当书，已经开始自己认字了。”章曼吟道。 “那又如何？拿着那传单，能识几个字？”章锦挥挥袖子，不屑一顾。 “这事咱们都能知道，那想必也已经传入了皇上的耳朵里。” “那又如何？” “这就给了皇帝一个信心，皇帝觉得没有爷爷您的书院，以后这天下也尽是读书人，您的书院有没有，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章楠之眉头这才皱了起来。 “所以爷爷，您不用等着皇上再求您办书院了。您等不到的！” “哼！”章楠之重重地冷哼一声，猛地一拍面前的案几，“皇帝如果还有几分英明，就该知道指望陶婉芯，能出多少人才？他不依靠我的书院，难道依靠陶婉芯的学堂？” 章曼吟叹了口气，“指望陶婉芯的学堂，看似希望渺茫。但爷爷您应该知道，即便只有一丝丝的希望，皇上也不愿意依靠世家！ “皇上或许原本没把陶婉芯的学堂当回事，可是百姓用传单识字的事一出，皇上有了希望，自然就会把希望压在她的身上。 “所以爷爷，咱们必须要开办书院了。只要咱们的书院一开起来，世人自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学识！ “爷爷您若是开办书院，那学生不比陶婉芯要多？到时候，人才不还是得从你这里出？陶婉芯那学堂还算得了什么？ “打击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自以为的强项上赢过她！爷爷，难道您就不想报她在宫宴之上侮辱您之仇吗？ “难道您真要等到以后人都对陶婉芯感恩戴德，觉得是她传授了大家知识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章曼吟动手 听着孙女的话，章楠之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孙女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在此时办书院，看起来像是因为陶婉芯办了学堂，感受到了危机，所以才急匆匆地办书院了。若真是办了，说不定背后还要遭受不少嘲笑。 可等到他们的书院办起来，众人就会明白什么才是学问！所有的嘲讽，都会让他们自己打脸！ 想到这，章楠之的眉头也松开了。 “好，那就办书院！”章楠之拍板决定了。 听说家主要开办书院了，章松得到这个消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告诉小姐还是有用的，还是小姐能劝得了家主。 章家毕竟也来京城经营这么多年了，也为家主有一日进京做好了准备。 所以这开书院的地方，早就有了。 那是一处很大的宅子，开书院绰绰有余了。很快，书院的牌匾都挂上去了，叫做京楠书院。 这意思就是他章楠之在京城的书院呗！ 只是，书院固然大，却也不是能无限容纳的。 慕名而来报名的人太多了，自然是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收，所以这层层的筛选自然就必不可少了。 首先光是学费这一点，就拦住了不少人。 穷人家的子弟，注定是没有进入京楠书院的命了。 但是不差钱的，依旧许多。 于是想要进门，那就得经过考试，得凭自己的本事考进书院才行。这无疑又增加了难度，将很多人拦在了门外。 章楠之可没有给大字不识的人启蒙的工夫，进来的必须有点底子才行。 于是这算下来，最后能进入京楠书院的，其实还是那些世家子弟。 陶婉芯也知道这件事了，不过她却并不在意。 “开书院就开呗！我还能管得了那老头要干什么？”陶婉芯对凤仪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了，章楠之开办书院，对大齐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吗？你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是怎么回事？”陶婉芯问她。 “嘁，当我什么都不懂吗？他章楠之收的都是世家子弟，只是壮大世家的实力而已！对大齐好在哪了？”凤仪撇撇嘴说道。 “哟，这么有见地？没看出来凤仪你有长进啊！真不是你二哥告诉你的？”陶婉芯笑看她一眼。 “哼！竟然敢瞧不起我？”凤仪作势使劲瞪她。 虽然说，这的确是二哥给她分析的。可是如果她自己多想想的话，也一定是能想到这一点的！ 章楠之开他的书院，陶婉芯开自己的学堂，原以为是谁也不打扰谁的事。 反正两人教学的对象也不同，各干各的呗！ 可结果，外面却开始流传出各种话来了。 许多人都把京楠书院和陶婉芯的学堂放在一起做对比。 比如陶家的学堂只收一点点费用，而京楠书院的学费却不便宜。比如陶家的学堂还管学生们饭吃了，但是章家的书院却是不管的。 比如陶婉芯收了那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而章楠之却只教那些世家子弟。 这一对比下来，众人反而纷纷夸赞起陶婉芯的书院了。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章家的耳朵里。 这可让向来自诩有良好修养的章楠之动了怒。 “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章楠之拍着桌子，“学问是那么便宜的东西吗？还嫌学费贵？以往的书院学堂，哪一个不收费了？ “我章楠之教的那些东西，跟陶婉芯教的是东西能一样吗？竟然将她跟我相提并论？” 章曼吟连忙给章锦顺顺气。 “爷爷，您先别生气。”章曼吟连忙说道，“那些愚昧之人懂什么？不过就是被陶婉芯的一顿饭给收买了。等到科举开考，爷爷您的弟子登科，而陶婉芯教出来的那些人还是泥腿子，他们就知道区别了！” 在章曼吟的一番劝说下，章楠之胸中的这口气才稍微顺了一些。 章曼吟的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她原本还没想着要这么快对陶婉芯的书院动手，可现在看来，是不动手不行了！ 于是，一夜之间，风言风语顿时四起。 说什么陶婉芯的学堂混乱，男孩女孩吃饭上学都在一起，实在是不合礼数。男儿还好，女孩子上了陶婉芯的学堂那就是自毁名声，将来无人敢娶，嫁都嫁不出去！ 这天，刘大木做工回家，见到同样从女工工坊做工回来的妻子，顿时脸一黑，瞪了自己妻子一眼。 刘大木的妻子许秀莲一脸纳闷，她相公这是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询问，正巧女儿刘春儿也背着书包进屋来了。 “爹，娘，我回来了。我先去写作业。”刘春儿对着他们说道。 “写写写，写什么作业！”刘大木一声怒吼。 刘春儿被自己爹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这作业是该写还是不该去写。 “你发什么疯呢？一回来对着孩子吼什么呢？”许秀莲连忙一把将孩子给护在了身后。 “还不都是你！”刘大木指着许秀莲吼了一声。 本来他的气，就是对着他妻子的。 “我怎么了？”许秀莲不甘示弱地回吼道。 “还不是你非要送她去那个什么学堂，害我今日在外面这么丢人！”刘大木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春儿上学堂怎么了？”许秀莲问道。 “你知不知道外面在说什么？外面都说你们那东家的学堂混乱不堪，男子女子都有，女孩子整日跟那些男孩子混在一起，能有个什么好？将来嫁人都嫁不出去！”刘大木对着许秀莲怒吼。 许秀莲瞪他一眼，“怎么的了？都是些半大孩子，在一块上学怎么了？这么大孩子用得着避讳吗？当初孩子上学，你不也是同意的吗？说什么女孩子有点知识，即便将来是嫁人了，婆家也能高看一眼。怎么，现在就说全是我的事了？” “我、我这不是——” 刘大木顿时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的确是同意了，那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陶婉芯的学堂收的是孩子，难得有一个能让女孩上学的地方，家里也不差那俩钱，就让上了么！ 可谁曾想，如今会多出这么多风言风语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女子能顶半边天 “怎么，外面随便说几句话，你就要改变自己的想法？真是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啊！” 许秀莲白了刘大木一眼，讽刺说道。 她可不怕刘大木生气。 毕竟现在这个家中赚钱的可不是刘大木一个人，她也是有说话的份的。 只有刘春儿，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 她知道父母现在好像是因为她上学的事而吵架。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吵起来，但是却很担心自己以后还能不能上学去。 “你、你就犟！不信你明天去学堂看看，看还有几个愿意把孩子送进去的！”刘大木说不过许秀莲，气冲冲地丢下这么一句话。 “我就送！”许秀莲挺着脖子说道，“就算只有咱家春儿一个女娃上学，我也要送！” 许秀莲算是知道，这读过书的女人和没有读过书的女人在外面的区别了。 她们工坊的管事苏嫣，听说也是进了陶家后才被硬逼着读了书的，人家现在就能当管事了，可她却只能当个女工，每天都是重复的做工。 虽然她对自己现在能出来挣钱挺满意，但是却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更加有本事。 外面的流言一起，陶婉芯这里就通过入账的纨绔值知道了。 秦煜忧心忡忡地来找陶婉芯了。 “东家，现在外面谣言四起，听说已经有学生家长来给学生退学了。” 陶婉芯面无波澜，“退就退！不过把这些退了的人都记录下来，以后他们若是再想来上学，可是没有门了。” 虽然说世人愚昧，可陶婉芯也是很记仇的。 既然你们现在选择了背叛我，那以后就不要回来跪舔了。 只是可惜那些女孩了。 陶婉芯知道，若是来退学，定然都是那些女孩子。原本她们可能会改变自己的未来的，现在又全回到过去的老路上了。 第一天，有一个退学了。 第二天，又退了两个。 第三天，又退了一个。 就在陶婉芯以为班上的女生会陆陆续续都退完了的时候，这三天之后，反而没有人退学了，班上的女生大部分都还在。 这倒是让陶婉芯稀奇了。 偷了个空，陶婉芯去给班上学生上课去了。 看着班上还有那么多女生，陶婉芯笑呵呵地问道：“你们这些女娃，家里没有要给你们退学啊？” 一说起这个，教室里的女孩子立刻都喊了起来。 “老师老师，我爹想给我退学呢，但是我娘不让！” “我爹娘说了，那些人都是诋毁老师的，我们都不信！” “我娘说了，就是有些人见不得我们女孩子长本事，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污蔑您的！” …… 听着这些孩子们左一句右一句，陶婉芯突然心中暖洋洋的。 那些人想毁了她的学堂？ 却没那么容易啊！ 结果突然有一句话闯入了陶婉芯的耳朵里。 “我爹说了，我一个女孩子能省一顿算一顿，送学校来好歹还管饭。” 陶婉芯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刚才的感动顿时就少了一半。 陶婉芯又去了印刷工坊，她要继续印刷小广告了。 这次是谁在外面对付她，陶婉芯也是能猜到一二的。 她学堂开了这么久都没事，却是那京楠书院开了之后突然冒出这些流言蜚语来了，是谁做的还不很明显吗？ 章曼吟想要对付她，她又何尝不想对付章曼吟呢？ “给我印！给我印男女平等！女子能顶半边天！女人要有跟男人一样的权利！女子可读书上学，可当家做主！” 陶婉芯对着印刷工坊里的匠人恶狠狠的说道。 虽然匠人们都知道小姐这幅样子不是对他们，但还是有些怕怕的。 小姐这副模样，定然是被什么人给气着了，所以他们要做的不是询问缘由，而是赶紧听话。 于是第二天，传单再一次满天飞了。 不是形容词，是真正的满天飞！ 传单到处都是。墙上贴的，路上小童发的，哪里都能看到。 这放在后世，就是真正的“牛皮癣”了，污染环境。不过放在现在，却是没有人管了。 看着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力度都要大的广告宣传，所有人都觉得陶婉芯是不是疯了。 “这是纸不要钱吗？还是油墨不要钱？还是雕版不要钱啊？” “陶婉芯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她这也没要卖什么东西啊，光喊着女人能顶半边天干什么啊？” “这还不明显，估计是她那女工工坊的人手不够了，所以在招工呗！” “不不不，最近不是陶婉芯的那学堂出了点事吗？好多女学生退学了。估计这是给她那学堂招生呢！” …… 陶婉芯这次不要钱般地往外撒传单，事情都传到宫里，惊动皇上了。 凤铭看着传单上的内容，猛地将这传单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陶婉芯这是想要造反吗？”凤铭一脸不悦。 若是往常见皇上生气了，皇后定然是要哄劝一番。可是这一次，罕见的，皇后却罕见的，跟皇上唱起了反调来。 “怎么？皇上为何生气？难道这传单上说的不对吗？”皇后坐到了皇帝的对面。 “嗯……这……”凤铭罕见地卡壳。 皇后身居高位多年，早已变得成熟稳重，此时却罕见地露出了小女儿般的表情。 她娇嗔地瞪了皇帝一眼，“怎么？陛下不觉得臣妾也帮您顶了半边天吗？” “咳咳，这……”凤铭突然就尴尬了起来，咳嗽了两声来掩饰。 面对皇后，凤铭可真不敢说个“不是”二字。 他的皇后可是对他有大功的。 他能登上皇位，皇后可是出了不少力，她可不是那些普通娇滴滴的小姑娘。 成为皇后之后，更是帮他管理着后宫，说是顶起了半边天，的确不为过。 凤铭连忙说道：“这世间女子众多，可如梓童这般能顶起半边天的，却是没有几个。” “所以陛下还是承认，女人是有用的！” “是也，是也。”凤铭连忙说道。 “所以，陛下怎么能说陶婉芯这是要造反呢？陶婉芯明明这就是鼓励女子自强不息嘛！”皇后总结陈词。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一剂猛药 凤铭无奈，只得点头，“是，是，朕也不是真的在责怪陶婉芯嘛！” “这才差不多！”皇后娇笑一声，“陶婉芯这是想要拯救女子的悲惨命运，本宫第一个支持！” 这就是女人总是站在女人这边啊！ 皇上与皇后好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年轻时，还没有成为皇帝皇后的时候。 这一颦一笑之间，仿佛年轻的岁月都回来了，连那被岁月消耗掉不少的感情，似乎也回来了不少。 在古代，妄言女性权利，那的确是跟造反无异了，凤铭难怪会生气。 可是皇后站在女性这边，这让凤铭也只能当做小孩子胡闹，不了了之了。 章曼吟拿到传单，瞅了一眼之后，就将传单给揉成了一团，不屑地冷笑一声，扔到一边去了。 “真是狗急跳墙啊！”章曼吟讥讽笑道。 在她看来，陶婉芯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出了这样一个昏招。 这说明，她的办法有效果了，所以才把陶婉芯逼到了这个地步。 “陶婉芯那学堂是不是快开不下去了？”章曼吟对厅中站在那里的一位下人问道。 “回小姐，不、不是。”那下人摇摇头。 “什么？”章曼吟眉头一皱。 “回小姐，陶家的学堂只退学了四个学生，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所以学堂还在继续开着。”那下人回答道。 章曼吟眉头一皱，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学堂竟然还开着？看来，我这药下的还不够啊，还得再来一剂猛药才行啊……” 章曼吟像是沉思够了，又抬起头说道：“再去给我好好打探打探陶婉芯的这个学堂！之前我对这个学堂是太轻视了，不然早就应该将这个学堂的底给摸清了！” 或许直接到陶婉芯的学堂里打听点东西还比较麻烦，毕竟学堂在农庄中，这些人也没有办法直接闯入人家的农庄里。 可是有了那几个退学的学生就不一样了，她们就是突破口啊！ 从让自家女儿退学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这些孩子的家长都是一些没有远见的，所以给了点钱，就要求自己的女儿将在学堂的事情都说出来。 有些人，最后就连女儿的课本，都被他们给卖了。 因为当初陶婉芯希望，即便这些孩子们退学了，也回去好好看书，自己坚持学习，所以这课本就没有收回去。 这被派出去的人，其中就有章松。 章松翻了翻这家女孩的课本，什么语文数学，这些都是之前就传出去的，陶婉芯自创的那个拼音数字，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思想品德？ 翻了翻，也是关于什么爱国教育之类的。黑不起来，无用。 当他翻到自然课本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翻看了几页，章松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眼神中充满了惊色和喜色！ 带着这课本，章松匆匆回去见章曼吟了。 “小姐，你看这个！” 章松像是献宝一般的将那本《自然》递到了章曼吟的面前。 章曼吟接过那本书，起先是漫不经心的翻看几页，可看着看着，她的脸色就变了。 她认认真真将这一本书全部看完，突然一反她那淑女的常态，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然说她这笑声并不豪迈，比起陶婉芯和上官诺之辈算是淑女多了，毕竟是从小养成的规矩，可却也比平时的笑容大声多了。 “哈哈哈，老天终于开了眼，终于知道该站在谁的那一边了！”章曼吟脸上的开心是根本掩饰不住的。 “陶婉芯这是自己作死啊！既然她想要死，那我不成全她，岂不是对不住她？” “小姐，您作何打算？”章松问道。 章曼吟的笑容停顿了片刻，这才说道：“我真是纳了闷了，学堂好歹那么多的人呢，这书的事竟然还没有人知道？好，既然陶婉芯瞒的这么好，那我当然要帮她宣扬一番了！” 章曼吟看向了章松，神情已经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将这本书宣扬出去，我要让世人都知道，陶婉芯是多么的离经叛道，多么的大逆不道！她写的这就是一本邪书！ “将孩子送到这样的学堂之中，是想让孩子进入邪教吗？” 章曼吟拍了拍手中的书，“书不是收上来了两本吗？我这本拿去给爷爷看，剩下的一本，你拿出去办事。” 章松连忙称是。 章曼吟则是连忙拿着这本书去找爷爷商议了。 换做以往，章曼吟也就只能在外面散布些谣言。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她可是抓住了陶婉芯铁一般的把柄了！ 如此铁证，当然是需要爷爷跟世家中的官员好好商量一番，以此得到最大的利益！ 果然，章楠之就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离经叛道的东西。而陶婉芯写的这些东西，可比离经叛道这四个字严重多了！ 什么天圆地方是假的，大地是个圆球，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白天黑夜的交替是地球自转的原因，而不是太阳在东升西落。 还有什么打雷下雨，都是自然现象，根本不是神明发怒。 还有鬼火也根本就不是鬼，那是人的骨头中含有一种叫磷的东西导致的自燃。 这课本上全是诸如此类的东西。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将章楠之气得七窍生烟。 “陛下定然是还不知道此事，否则怎么会容忍陶婉芯教这些东西！这次我定然要让陛下认清楚陶婉芯的真面目！” “爷爷，这事您先别着急，先跟其他世家通通气，人多力量大，这次咱们争取一击必中！” 章楠之一听，也有道理啊！ 于是对下人说道：“去请其他世家的负责人。” 几个世家的人又聚集在了一起。 陶婉芯的那本书在他们手中传阅了。 与章楠之不同，他们脸上露出的不是什么气愤，全都是窃喜神色！ “稳了稳了！”一人大喊说道：“陶婉芯这自己作死，可没人能救得了她！这次我看皇上要如何保她！” 各个世家负责人从章家离开后，连忙把自己家在朝堂上的官员都召集了起来，开始密谋一番。 第二百章 创建邪教 第二日的朝堂上，可是热闹了。 来了京城后大部分时间都是闭门不出的章楠之，今日竟然求见皇帝了。 不少人都好奇，今日这老头上朝来是有什么事吗？ 凤铭一听章楠之来了，也是有些好奇，今日上朝其他的事先不过问了，先看看这老头有什么事情。 凤铭一开口：章楠之就连忙将陶婉芯的这本书呈上了。 “陛下，您看这本书！陶婉芯大逆不道，请陛下惩处！” 周祥将章楠之手中的书，递到了皇上的手中。 凤铭翻看几页，顿时脸色大变！ 章楠之看到凤铭变了脸色，立刻说道：“陛下，陶婉芯利用自己学堂别人无法窥视之便，竟然传授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这是一本邪书啊陛下，陶婉芯这是利用学堂，在创建邪教！” “这是幸亏发现的早啊！若是等陶婉芯成了气候，可就太迟了！陛下，您可一定要严惩陶婉芯啊！” 章楠之这一番痛涕陈词，倒是让朝堂上的众人更加好奇，那本被呈上的书中到底写了些什么。 凤铭此时也是心中大震。 不仅仅是被这书中内容震到了，更是因为他在一瞬间想到了太多的事情。 毕竟，陶婉芯现在跟皇室的牵扯太大了。 至于陶婉芯写这书背后的原因，他已经无暇去想了。她是真这么认为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都不适合在朝堂去讲。 他暗暗的瞥了陶庆一眼。 陶庆还是在那里满脸疑惑，满脸震惊。 如果这事情那闹开了，今日朝堂上的局面可就乱大了，还不知道这位宠女如命的宰相大人，会不会发疯。 这事一定要查，但现在在朝堂上，还是得先压下去。 凤铭正准备开口，就有一大臣站了出来，向皇帝说道：“陛下，能否把这书给臣一观？” 凤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再一次刚准备开口，就又被打断。 “陛下，臣也想一观！” “陛下，臣也想一观！”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了出来。 凤铭的眸光变得更冷了一些。 这么多人都要看，现在好像无法拒绝了。凤铭眼眸微眯，发现站出来，都是那些世家官员。 这跟逼宫都差不多了啊…… 在众位大臣的要求之下，凤铭只好将手中的书递给了身边的周祥，再由周祥传给下面的各位臣子。 陶庆本想第一个伸手要过来，可没想到却是被杜丞先截胡了。杜丞翻了几页，目光中顿时露出了奇异之色。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陶庆一眼，陶庆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大仇得报一般的表情。 接着这本书又被杜丞递到了下一个人手中，陶庆还是没有看到。 一个人又一个人地翻看过了这本书。凡是看完的人全都脸色古怪，毫无例外的，都要再看陶庆一眼。 陶庆心中焦急的不得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等着。 终于这本书传到了他手上了，陶庆连忙翻开一看，顿时目光中就布满了焦急。 这里面的有些东西，偶尔也听闺女在家中说起过那么几次。就比如他们脚下的土地是个圆球，从一个方向出发，最后绕一圈还能回到原地之类的。 他们也是太惯着女儿，听了一耳朵，谁也没当回事。毕竟女儿是个纨绔嘛，说出什么话来都不稀奇。 可没想到，女儿竟然把她说的这些浑话给写成了书，还教给了学生！ 这下可坏了！ 如今事情变成了这样，该怎么办呢？ 书传下来的时候，也到了凤稷手里转过一圈。书中内容他见了，再加上今日朝堂上的这个状况，凤稷知道是大事不妙了。 凤稷微微侧过头去，对着站在大殿柱子后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立刻会意，左右看了看，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大殿。 匆匆换了身衣服，那小太监就连忙奔向了陶婉芯的农庄。 “陶小姐，不好了！”小太监一到农庄，就匆匆大喊。 陶婉芯听着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就知道这应该是宫里来的人，连忙从屋里出来了。 凤仪对宫中太监的嗓音更是熟悉，也连忙走到院子里。 “陶小姐，太子派我来给您传个信！”那小太监急匆匆地说道，“您写的一本书，今日被章楠之呈到了皇上面前。那章楠之说您是妖言惑众，是利用学堂创建邪教！ “在那些世家官员的怂恿下，现在满朝堂的大臣都看过这本书了。如今正群情激奋，商讨要如何惩处您呢！” 凤仪一听这话，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陶婉芯的身边，“怎么回事？你什么书被章楠之给拿到了？” 陶婉芯看凤仪一眼，低头说道：“估计是那本自然！” “啊……” 凤仪惊呼一声。 陶婉芯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当初就问过你，为什么信我。因为我知道这书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果然，如今这麻烦真的找上门来了。” 那小太监连忙说道：“陶小姐，这话奴才是传到了，奴才还得赶紧回去，不然就被人发现了。” 陶婉芯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太监赶紧回。 凤仪看了陶婉芯一眼，“这下可怎么办啊？” “唔……”陶婉芯想了想，“按照惯例的话，估计是会把我当做妖女，绑起来用火烧死！” 凤仪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这么严重？” “是啊！你没听朝堂上那些人，给我定义的是邪教吗？那历史上是如何对付邪教的，你读书没读到过？” 凤仪这下没有了刚才的淡定，慌张了起来。 本来她是觉得，有她和二哥在，不论谁都不会把陶婉芯怎么样的。更何况她也没觉得陶婉芯写的这是什么邪书啊，这不都是知识吗？ 可是凤仪现在仔细回想起刚才那小太监的话来，才觉得事情严重了。 如果真给陶婉芯扣上了这个帽子，哪怕她是公主，她二哥是太子，也保不住陶婉芯！ 说不定，她和她二哥也会因此被牵连。 她倒是不怕。毕竟她在这学堂里教书，朝堂众臣都是知道的，她早就脱不了关系了。 只是她二哥，估计又要被趁机被攻讦了。 第二百零一章 押入大牢 凤仪知道，盯着二哥那太子宝座的人有多少。三天两头就有麻烦找到了二哥的头上。 上一次二哥不过是送给了陶婉芯一匹马，陶婉芯骑着它上街溜了一圈，就因此被连累。 如今，这恐怕就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二哥明明知道自己也身处险境之中，却还是派人来通知陶婉芯，他对陶婉芯的这份心真是日月可鉴了。 凤仪刚才不慌不忙，那是因为她见陶婉芯也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就以为她又跟从前一样，有办法化解。 可是现在一听，好像这次的麻烦大了啊！ “陶婉芯，你打算怎么应对啊？”凤仪问她。 陶婉芯耸了耸肩，“嗯……我目前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而且估计也不等我想到办法，就该有人来请——嗯，是抓我来了。” “你没有办法你还这么淡定！”凤仪急得开始跺脚了。 陶婉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是我步子迈得大了一些，有些着急了，早知道这个时代还接受不了，就不该这么早把这些知识给拿出来。这下，恐怕我真有麻烦了啊……” 而且陶婉芯是刚刚才意识到，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在《自然》中，讲述了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神的。可是皇帝是什么？皇上自诩上天之子，以此来震慑天下人，若是这世界上没有神仙了，那这上天之子算什么？这不是欺骗天下人吗？ 而鬼和轮回的说法，也是掌控世人的一种手段。总要让这世人有敬畏的，有害怕的东西才行。 所以她这么做，是触怒了皇权啊！ 这下看来，这一次，在皇上面前巧言善辩是过不了关了。 这是她来到大齐顺风顺水了这么久之后，遇到到的第一个大危机！ 也就是也因为有系统在，陶婉芯知道自己是死不了，所以目前来说还算淡定。 其余的，再想办法！ 正这么想着呢，陶婉芯猜测中的来人就已经过来了。 一队禁军来到了陶婉芯的农庄。 “陶婉芯在哪？陛下有命，速将陶婉芯押入大牢，择日听审！” 领头之人举起了手中的黄色圣旨。 陶婉芯朝着凤仪说道：“看，来了！” 凤仪连忙一把拉住了陶婉芯，“喂，你是真没办法啊？” 她还以为陶婉芯会有办法的，可是看到这禁军都来了，陶婉芯还没有任何行动，终于知道这次陶婉芯说的是真的，她是真没办法了。 凤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陶婉芯被禁军带走了。 整个农庄都被惊动了。 毕竟这陶婉芯是农庄的灵魂，是大家的主心骨啊！主心骨被皇上抓走了，所有人都慌了神。 秦煜连忙来到了凤仪身边，“公主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他算起来也就是一个大管家，没有任何办法。这个时候，他只能指望公主了。 凤仪眉头紧锁。 跺了跺脚，“你看好农庄，学堂也先交给你了。我……我回皇宫去找父皇，看看能不能说几句好话求求情。” “多谢公主。”秦煜连忙深行一礼。 凤仪摆摆手，连忙让人备马车，往皇宫赶去。 当凤仪赶回宫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凤仪可不敢直接去找父皇，只好先去找她二哥。 结果到了东宫才得知，太子被禁足了。他不许出来，别人也不许进去看望。 而原因自然是因为在朝堂上，皇上下令要抓捕陶婉芯的时候太子替陶婉芯求情。 其实也才刚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皇上就立刻严禁他出声，将他禁足在东宫了。 凤仪听完了事情经过，知道父皇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太子哥哥。二哥说的越多，罪过就越大。 趁他没说两句的时候就下令闭嘴禁足，也算是对群臣有了交代。 看来二哥不是没有帮过陶婉芯，而是已经像她担心的那样，为了帮陶婉芯，而被陶婉芯的事情连累了。 现在二哥是指望不上了，还有谁能帮忙呢？ 凤仪咬了咬牙，转身去了寿阳宫，找母后了。 “母后，你快帮帮忙！女儿求您了！” 凤仪拉着皇后的袖子，一个劲地撒娇说道。 皇后被凤仪缠的头痛，说道：“你让母后怎么帮？” 摇摇头，她继续说道：“真没看出来，你跟陶婉芯竟然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为了她，都会来求母后了。” “哎呀母后，别打趣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凤仪都快急死了，哪有心情听母后调侃她啊！ 皇后苦笑一下，脸上没有了刚才调侃女儿的神色，眉头紧锁了起来。 “你和你哥，真是不让本宫省心！你二哥为了给那陶婉芯求情，已经被禁足了，本宫这还在想办法为你二哥求情呢，你却还来找本宫去救陶婉芯？” 凤仪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母后，这么说，就连您也没有办法了？”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皇后想了想说道：“你父皇禁足了太子，也不过是做给群臣看的，意思是将太子和陶婉芯划清关系。 “不过，陶婉芯这次犯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你父皇可是生了好大的气。母后就算是劝，估计也劝不了多少。” 凤仪顿时两眼失神，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呢？母后，陶婉芯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啊！” “还无大错？”皇后一瞪眼睛，“她写了一本那么大逆不道的书，足够她死上好几回了！现在只是关入大牢，这都是轻的！” “可是母后，陶婉芯那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呀！那不是胡言乱语！”凤仪急忙说道。 皇后连忙看了一眼周围，用眼神示意她们退下，这才对凤仪说道：“你还敢胡说！那书本宫也看了，全是离经叛道之言，仪儿你怎么会深信不疑呢？” 接着她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还为她求情呢！你知不知道若你不是个公主，这事情也会牵扯到你？你觉得哪位大臣会相信，你在那学堂教书却会没看过这本书？而且看过了，却还不上报？” “我……我……”凤仪喃喃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以为母后还说能去说几句好话呢，可现在看来，好像悬了。 第二百零二章 皇后求情 “母后……”凤仪低下头去，小声地说着，“那书上不全是离经叛道之言，有些真的是真的……” “好了，不管是真的假的，就算是有真的，她也不能现在说出来！”皇后瞪她一眼。 “总之，你可吸取你二哥的教训，千万别到你父皇面前去露头。若真是要求情，也只能母后一个人出面，去说几句好话。” 凤仪朝着母后笑了笑。 “母后，您嘴上说着陶婉芯离经叛道，可心中还是帮着她的。” 皇后摸摸女儿的脑袋，朝着梳妆台上望了一眼，“谁让拿人手短呢？” 此时，不光是凤仪在为陶婉芯奔波，陶家的上上下下都在发愁。 陶夫人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对着陶庆说道：“亏你还是个宰相，可你有什么用啊，你连自己女儿都护不住，你、你——” 陶庆外加陶家两兄弟此时都是眉头紧锁。 他们不会像陶夫人一样哭哭啼啼，哭是最没用的东西，想办法才是最紧要的。 父子三人沉默了片刻，陶继率先说道，“让家仆先带上些钱，去天牢内打点一番，让妹妹少受些苦。” 陶进的脾气最为暴躁，握紧了拳头狠狠一砸自己的大腿，“不管了，干脆我闯入天牢把妹妹救出来！” “你疯了！” “二弟不可！” 陶庆和陶继异口同声地说道。 陶健一听受到阻止，顿时老大不乐意。 “爹，大哥，不这么做，你们有别的办法救小妹吗？” “二弟你冷静。”陶继说道。 “皇上将你妹妹抓入大牢，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你们当时不在朝堂之上所以不知道，当时群臣群情激奋，似乎就想着当场要将你妹妹五马分尸一般。皇上若是不将芯儿下入大牢，其余人更不会放过她。” 陶庆对这两兄弟说道。 “可妹妹还是被下入大牢了啊！”陶健愤愤说道，“难道就让妹妹在牢里关一辈子吗？” “最终如何，还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若是皇上打算追究，咱们做什么都没有用，若是皇上有心想保芯儿，那她就会没事。” “那我们如何知道皇上的想法？”陶健又急匆匆地问，“都说妹妹写的是些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还能保下她？” 陶庆和陶继再一次沉默了。 “如今太子被禁足，公主也已经进宫，我们……”陶继说着便沉默了下来。 “父亲，您说找梁王，是否有用？”陶继抬头向陶庆问道，“毕竟梁王跟妹妹有生意上的合作。” “梁王……”陶庆皱着眉头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皇上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让太子涉入其中，那若是梁王再搅入，只会更加愤怒。” 陶健一听顿时更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办？我还是去闯天牢！” “你是想让你妹妹惹得陛下更加愤怒吗？”陶庆瞪他一眼。 “眼下这事，只能等着皇上心软，若是皇上那里有转机，你妹妹才有转机。这事你们别插手了，为父再去陛下面前求求情！”陶庆叹气说道。 只是陶庆没想到，他想要去见皇上，皇上却避而不见。 其实陶庆想想也能明白。这个时候他要见皇上，皇上当然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与其听他求情，还不如直接就不见他。 陶庆只能悻悻返回。 回到家之后，发现被派去天牢打点的下人也回来了。不过从下人的脸色可以看出，他这一趟出去，恐怕并不顺利。 “老爷，两位少爷，天牢守卫森严，小姐是重点看管对象，钱根本就送不进去。” 这下子，陶家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如今，唯一能见到皇上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皇后原本还担心皇上今天不会来自己这里了，若是如此，她就只能厚着脸皮去找皇上了。 不过幸好，皇上来了。 凤铭一来到寿阳宫，就对上了皇后那双期盼的双眸。 凤铭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本来朕都不想来了，就怕见你这幅表情。” 他又如何不知道，来了皇后这，会遇到什么。 皇后那是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皇上这话中的意思？ 于是她笑了笑说道：“可陛下还是来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陛下您还是心软啊！所以就还是到臣妾这来，听臣妾聒噪了。” 凤铭叹息一声，在皇后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宽松一点的衣衫。 坐下喝了口茶后说道，“我知道你要为陶婉芯那丫头求情，可是这一次她做的这事，真的是不好办啊！” “臣妾知道。”皇后在皇帝身边坐下 ，“可是陛下，难不成您还真要将陶婉芯五马分尸吗？您知道那孩子的，说她创立什么邪教，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何况，这陶婉芯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陶相他……” 陶庆还算是有几分本事的，朝堂之中还需要他。 “不仅仅是陶庆，他那三个儿子也算是有本事的。”皇后又加了一句筹码。 “还有，陛下啊，陶婉芯这丫头可给咱们挣了不少的钱啊！若是您真的把她杀了，咱的内帑可就再没有办法像如今这么充裕了啊！” 即便是皇家，也是缺钱久已，过够了没有钱的苦日子了。 “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所以这正是朕犯愁的地方。”凤铭揉了揉眉心说道。 “就算朕不计较陶婉芯的那些胡言乱语，可是看她不顺眼的人那么多，多少人想置她于死地啊！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她吗？ “以前没什么大错，这些人都要往太子身上攀扯。如今陶婉芯犯了如此大的错，天哲竟然还在帮她说话，不知道撇清关系，引火烧身！” 说到这，凤铭有些来气。 太子重情，并不是一件好事。原以为就陶婉芯那纨绔样的，天哲不会有多上心，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 皇后连忙说道：“既然这件事牵扯到了太子，那就更要保下陶婉芯啊！” 凤铭不语。 皇后知道不能说的太多了，赶紧截住了这个话题，“陛下，不想了这么多了，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第二百零三章 再观望观望 章曼吟从未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刻。 她这一次终于是搬倒了陶婉芯一回！ 而且一搬倒，就是将陶婉芯给弄到了天牢里去，这是多么大的胜利！ 正在章曼吟在自己房里喜不自胜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一打开，竟然是章楠之站在门外。 “爷爷？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章曼吟惊奇地问道。 章曼吟脸上的喜色还没有退去，在章楠之面前也不用掩饰。毕竟今日陶婉芯被下了大狱，爷爷可是首功啊！ 爷爷今日应该也很高兴！毕竟这陶婉芯将爷爷也是得罪的不轻啊！ 章楠之在屋内坐下，看了看自己的孙女，老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他对章曼吟问道：“曼吟啊，如今陶婉芯犯了这么大的罪过，恐怕是不可能再嫁给太子了。曼吟，你若是还对太子有意的话，现在可就是个机会啊！” 章曼吟微微一怔。 爷爷这倒是提醒她了。 从前她一直觉得陶婉芯和太子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所以便再没有想过重新嫁给太子的这件事情。 可如今，这情形却又不一样了。 如今陶婉芯犯的事实在是太大了，这太子就算是想不跟她分割，皇上也不会允许的。 她这个太子妃是非要被废了不可了，那她……说不准还真有上位的机会。 从太子刚一给陶婉芯求情，皇上就立刻把太子禁足的事情中就能看出来，皇上对太子还是非常看重的，这次的事情对他没有影响。 所以这太子的位置，还是很稳固的。 不过…… 章曼吟一转念，却想到了些别的。 只听章楠之还在那里继续说道：“如此一来，老夫再跟圣上重提立你为太子妃的事，也算是给了皇家一个面子，圣上没有理由会不同意。” “爷爷且先等等！”章曼吟连忙说道。 章楠之疑惑地看了自己孙女一眼。 “怎么？你不想嫁给太子了？”章楠之问道。 “不是的爷爷，只是我觉得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章楠之不解，“为何？” “爷爷，太子能为陶婉芯求情一次，难道就不会求情第二次，第三次？ “现在陛下还没有恼了太子，可若是太子冥顽不灵，陛下会不会就真恼了这位太子？那么，现在的这位太子，他还会是太子吗？” 章曼吟的话却是给章楠之提了一个醒。 孙女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万一当下的太子不是太子了，那自然是不能把孙女嫁过去。 “所以爷爷，我们还是再观望观望。如果这太子位有什么变动……” “好，那就再等等。”章楠之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晋王府上。 晋王的那些客卿今日很高兴，觉得今天应该是不会再看到王爷那张阴沉沉的脸了。 毕竟太子被禁足，说明这就是惹恼了陛下的第一步啊！有了这第一步的开始，后面的几步还不容易走吗？ 然而还没等开怀大笑几声，凤勤那张阴森的脸就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都在得意什么？”凤勤扫了众人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大事已成了呢！” 凤勤又挥着袖子离去，留下剩下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晋王这是怎么了？” “这还不高兴？” “性子也太急了！” 凤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那么兴奋，原因太多了。 一是因为他对父皇今日如此护着二弟非常不满，二弟包庇那妖女，却只不过是落得一个禁足的结果！而且这个禁足，还只是为了保护他，不是惩罚他！ 父皇并非真的恼了太子，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相反，如果太子跟陶婉芯彻底撇清，那以后想要找太子的错处，可就更加难了！ 而且，陶婉芯若是从太子妃这个位子上被废，这个位子不就空出来了吗？ 那某些一心想当太子妃的人，心思是不是就又要动了？ 如此一来，他和某人这刚刚才结下的同盟，似乎就又要破裂了。 凤勤可不愿意失去章家这个助力！ 跟章曼吟结盟之后，这朝堂上可用的人多多了，前几次弹劾太子，可都有章家的影子在其中。若是没有了章曼吟跟他联盟，这些助力可就都不存在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满父皇给凤稷定了章家的亲事，觉得父皇偏心。如今好不容易搭上了章家的线，他自然不愿意放弃！ 所以这综合起来，凤勤并不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 此时，陶婉芯正在坐在牢房之中。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是够破烂的。不由得想起了电视剧里小燕子的那首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 不过其实只是三面是墙，其中有一面是栏杆，便于看管监牢的人监看牢房内犯人的状况。 牢房内铺的全是稻草，但是也不知道这些稻草多久没换了，再加上牢房阴冷潮湿，所以散发出一阵阵的霉味。 其实霉味还好忍受，关键是这里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排泄物的味道，这才是让人最难忍的地方。 好在这天牢里还有一块凸起的台子，看起来像是睡觉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排泄？所以这里应该还算是干净。 陶婉芯划拉了两下那台子上的稻草，坐了上去。 虽然说现在天已经渐渐暖和了，可这天牢里还是有点冷，毕竟这里太潮湿了。陶婉芯坐下之后不活动了，就更觉得阴寒，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这下，麻烦大了啊！ 竟然落到被关进天牢这一步了，也不知道她这事情还有没有转机啊！ 想必现在，家里都要急坏了。 太子虽然派人来给她通风报信，可是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有了决断。 不过就算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又如何？ 她难道还能一跑了之？ 如今，就看皇帝想不想杀她了。如果皇帝不想杀她，那所谓的群臣压力，他还是顶得住的。 正这么想着，有狱卒过来了。 狱卒手中抱着一床被子。陶婉芯正想着这是不是坐牢标配的时候，就听那狱卒说道：“陶小姐，这是容德公主命小的给您送来的。” 第二百零四章 皇上来了 陶婉芯这才明白。 就说嘛，牢房里哪来的这么好的待遇，原来还是公主的照顾。 “陶小姐，小的不能久留，您照顾好自己。” 那狱卒送下被子，又匆匆离去。 陶婉芯将被子铺在了台子上，这回她终于敢躺一会儿了。 结果这才躺了没有多久，就又有狱卒过来了，手里也抱着一床被子。 “陶小姐，这是太子殿下派小的给您送来的。” 陶婉芯接过被子，又看了看台子上的那床，笑了起来。 太子都被禁足了，却还托人出来照顾她。这牢里的一切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太子这是真不怕得罪他的父皇啊！ 有了一床铺的，又有了一床盖的，这在牢中总算是舒服了些。 想必家中也是为她在劳走奔波。只不过她现在可是重犯，这个时候，钱财可就比不上权利好用喽！ 算了，今夜先睡觉，有什么犯愁的事，明天再想。 虽然有一床被子铺在下面，可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潮气还是透过了被子，让陶婉芯哆哆嗦嗦地过了一夜。 即便是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陶婉芯却觉得更累了。 正坐在被子上无精打采，结果却听到牢房外有动静，还是朝着她这间牢房过来的。 不会是有人来审问她了？ 如果是来审问她的话，那她可就没有必要去门口迎接了。 牢房的门开了。 陶婉芯懒散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结果顿时一惊，连忙从台子上跳了下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陶婉芯惊讶问道。 陶婉芯还真是设想过皇上会亲自审问她的可能，只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就来见她。 皇上一进来，就朝着陶婉芯身后的那两床被子望了一眼。 陶婉芯嘿嘿一笑，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 “皇上，您坐！”陶婉芯赶紧把皇帝让到铺了被子的台子上，自己走到一边。 凤铭冷哼一声，不过却还是坐过去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陶婉芯笑问，“这个时间，您不是该上朝了吗？” “所以朕在上朝之前，先来见见你。”凤铭没好气地说道。 “皇上，您想问什么就问。”陶婉芯说道。 可是真让凤铭说什么，凤铭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正皱着眉头思索着，却听见陶婉芯先开口道：“皇上，您其实也不是特别生我的气？不然您也不会来了。” 皇上冷哼一声，“圣意也是你能猜测的？” “谁说朕不生气了？你那些离经叛道之言，可是让朕气得很！” 陶婉芯听了这话，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依旧笑嘻嘻的，“皇上，我知道错了！” 虽是认错的话，却没有认错的样子。 “呵，你倒是说说，你错哪了？”凤铭微微抬眼看她。 这下陶婉芯纠结了，“其实，臣女那书中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有一点臣女不该写出来。” “哦？哪一点？” “臣女不该说穿这世界上没有鬼神的事。毕竟大家都不信鬼神了，国家会变得不安稳。” 凤铭的眼神又危险了起来，“什么叫做说穿？鬼神之事难道不是真的？” 陶婉芯嘿嘿一笑，对着凤铭挤挤眼睛，“陛下，其实您不也是不信的吗？” “胡言乱语！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敬鬼神，还要连带朕吗？”凤铭一把拍在了旁边的被子上。 这若是换了个人，此时应该都吓得跪下了。 可是陶婉芯却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皇上说道：“皇上，您真信吗？那我这么说，皇上您是天子，那先皇也是天子，你们都是天的儿子，难不成你们是兄弟？” “陶婉芯！”凤铭又是猛地一拍。 “陛下，臣女大胆妄为，请陛下恕罪。”这一次，陶婉芯是真的下跪认错了。 她见皇帝，其实也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而已。 只要皇上也承认世界上没有鬼神，就是站在她这边的！ 凤铭白她一眼，“行了，起来！” 接着又问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书里的内容全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皇上您可以找人验证我书里的内容啊！” 陶婉芯立刻就从地上起来了。这地上阴冷潮湿，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肮脏之物，她才不要在地上一直跪着呢！ “就算你的书中所言都是真的，可是那内容未免也太过于惊世骇俗！你这样，就算朕有心保你，也没有办法办法！” 陶婉芯咧嘴一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怕的就是皇帝都想杀她。 当她见到凤铭来见她，就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一半。而皇上又说出这句话后，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没事了。 于是陶婉芯朝着皇上咧嘴一乐，“皇上，臣女可是京城第一大纨绔啊，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凤铭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都是聪明人，凤铭听懂了陶婉芯话中的意思。 只要把一切都往“纨绔”这二字上推，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你这是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凤铭笑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笑可以看出来是发自真心的了。 “哪有啊！”陶婉芯摇摇头，“就臣女的这个脑子，哪能想的那么长远？其实啊—— “臣女就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您抓进大牢啊！” “呵！”凤铭要被气笑了。 这还真像是一个纨绔说出来的话啊！ “你教给孩子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凤铭又问道。 “这是科学啊！孩子们多掌握点科学知识，才能更好的建设咱们大齐啊！” “你是说，这些东西真的对建设咱们大齐有用？”凤铭一脸狐疑的问道。 陶婉芯立刻举起三根手指来发誓，“若是对咱们大齐无益，就让我所有生意失败破产！” 凤铭一巴掌将她发誓的手给拍了下来。 财迷不过是她的表象，陶婉芯可并不贪财，用生意发誓可算不上什么。但是若是她的生意真破产了，那皇家的收入可也就没了！ 所以你这个誓言还是别成真了。 “行了，朕知道了。不过你还是在这里多住几天，不然朕也不好交代。”凤铭瞥她一眼说道，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第二百零五章 皇上的态度 看着凤铭要离开牢房了，陶婉芯赶紧冲着他的背影喊，“那陛下您跟我爹说一声，或者给他个暗示也行啊！” 就怕皇上憋着坏心思，想要吊着她爹的心，故意不告诉她爹。 至于自己在这里多住几天倒是没有什么事。毕竟跟死相比，住几天牢那不是轻的？ 虽然这个地方环境不怎么好，但是一想到过几天就出去了，也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凤铭走出了大牢。 给陶庆给暗示？ 暗示是不可能暗示的，让陶庆那老家伙再多着急几天！ 从大牢出来，凤铭又急急忙忙地赶去上朝。 第一天上朝，就有心急的家伙赶紧再提起陶婉芯的事情来，想要催促皇上快点处置陶婉芯。 谁知刚一提起这个名字，凤铭就勃然大怒！ “不要在朕面前提起这个人！”凤铭厉声说道。 一听这话，顿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陶庆一听就觉得坏了。 陛下这是彻底恼了自己女儿了？现在连名字都不能提，那就更别想要在皇上面前为女儿求情了！ 而有些人可就乐了。 这下可好了，陶婉芯算是彻底完了。这下不但太子妃的位置空出来了，就连生意上的压迫也少了！ 陶庆朝着前方忘了一眼，那本该是太子的位置，现在却还是空着的。 太子还被禁足着，还没有被放出来啊！ 这说明陛下这次是真的生了大气了，也说明陶庆现在又找不到可以去求情的人了。 回到家中，面对家人的询问，陶庆只能含糊应付过去，他也是实在不忍心面对夫人那双哭肿了的双眼。 绿竹匆匆回到了家里。 一进门，绿竹就大嚷了起来：“老爷！大少爷！二少爷！听说小姐被抓起来了，是不是真的？” 冲进来的绿竹一脸的慌张，焦急地看着家中的每一个人。 酒楼消息灵通，她得知了小姐被抓入天牢的事。一听到这事，她就连忙冲回来了。 结果一进家门，她就看到全家人都是满脸焦虑，夫人更是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看着这幅样子，绿竹知道，她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了。 绿竹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小姐怎么会被抓起来呢？老爷，您快想想办法救小姐啊！” 陶庆只是眉头紧锁。 那是他女儿，他不想救吗？ 可是…… “好了绿竹，别在这里哭了。”陶继出声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还是先回去，将酒楼照看好了，不然别等你小姐出来了，你却把她的酒楼给败了。” 绿竹一听这话，抹了一把眼泪。 “对，大少爷你说的对！”绿竹站了起来，一边擦泪一边说道：“我听到小姐的消息后，就有许多人找到我，问我卖不卖酒楼呢！ “哼，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觉得小姐这次肯定是倒了，这酒楼就没有人撑着了，想趁机给买下来。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说着，她又目光坚定斗志昂扬地回去了。 陶庆无奈地摇摇头，对陶继说道：“引之，还是你有办法对付这丫头。” “她跟妹妹感情深，是个忠仆。”陶继说道。 苏嫣比绿竹更早得知了消息，是秦煜通知的。苏嫣也巴不得想要回来，却是被秦煜给拦下了。 “你照顾好女工工坊，别东家回来了，却发现工坊垮了。” 苏嫣点点头。 第二天上朝，又有人试探着再次提起陶婉芯的事来。 凤铭依旧暴怒，不许别人提。 虽然说那些想让陶婉芯得到惩罚的人心中很是着急，但是看到陛下还是这个态度，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陶庆察觉出一点不对来了。 他对皇帝陛下还是挺了解的。当今的皇帝陛下还是一个非常冷静睿智的人的，若是第一天处于暴怒中还说的过去，这都已经过去一天了，皇上应该早就已经冷静了下来，怎么今天一提起来还是在发怒呢？ 陶庆低头沉默不语，思索着什么。 第三日。 虽然前两次都碰了钉子，让陛下大发雷霆，可还是有人贼心不死，对凤铭又试探着提起了陶婉芯的事。 这一次凤铭倒是没有震怒，只是皱着眉，满脸不悦。 “陶婉芯……先关着，她的事情暂且不提。”凤铭摆摆手，示意赶紧说下一件事。 凤铭的态度，更让陶庆证实了一点心中的猜测。 陶庆回家，刚要走进房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枕头！ 陶庆连忙扭头躲避，堪堪躲了过去。 “你还有脸回来！女儿还在天牢里受苦呢，你这个宰相当的安心吗！” 陶夫人的骂声从枕头后面传了过来。 若是放在昨天，恐怕陶庆还得敷衍敷衍，不过今天嘛…… 陶庆捡起地上的枕头，拿着走了进去，“你放心，咱女儿没事。” 陶夫人红着眼睛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没事？” 陶庆嘿嘿一笑，“我从皇上的态度里知道的。” “态度？也就是你猜的呗！”陶夫人一听更来气了，“万一你猜错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猜咱闺女，也就是还在牢里关几天的事了。”陶庆摇摇头。 陶夫人一听再关几天也就放出来了，虽然面上还有狐疑神色，但是心中却是安心了不少。 可是还没过多一会，陶夫人却又说道：“可是，在天牢里关几天，女儿也是在里面受苦啊！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陶庆：“……” 之前是担心女儿会不会有事，这知道没事后，就又开始担心过的好不好了。这人呐，就是如此的贪心。 陶婉芯倒是觉得这几天在牢里过的挺好的。 她看着系统那不停进账的纨绔值，陶婉芯就仿佛听到了外面那些人是如何将她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听说了吗？陶婉芯写了一本歪门邪道的书，现在已经被下大狱了！” “听说了听说了，听说她还把那本书上的东西教给学生，如今学堂都被封了呢！” “据朝堂上流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那陶婉芯好像是在创建邪教呢！” “平日里觉得这陶婉芯不过是纨绔一些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野心？” 第二百零六章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所以这次咱们的皇帝陛下可是生了大气了！” “这陶婉芯平日里就能作，现在终于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这好像已经被关进天牢好几天了？她爹还是宰相呢！这么长时间都没放出来，估计是悬了！” “怎么可能会放出来，这是创立邪教啊！看看以前那些胆敢创立邪教的人，哪一个不是被砍头，被火烧的？” …… 平日里陶婉芯都已经懒得看的纨绔值入账提示，如今却成了陶婉芯在大牢中最好的消遣。 有件事倒是让陶婉芯挺好奇的，这朝堂上说了什么话，这老百姓竟然也能知道啊？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定然是那些世家官员故意传出去的。 不过也谢谢他们了，他们若是不传出去，自己还挣不了这么多纨绔值呢！ 想想，这些世家还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呢！ 若不是担心家人担心，陶婉芯还真想在大牢里多呆几天。也不知道是公主还是太子又或是皇上打过了招呼，她在这里除了不能随便出牢房的门，吃的倒也还不错。 待在大牢中还能赚纨绔值，何乐而不为呢？ 这到了第四天了。 那些不死心的，再一次提出了陶婉芯的事情，并小心翼翼的观察皇上的表情，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又一次发怒。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皇上听到了陶婉芯的名字，倒是没有震怒了。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思索了起来。 “这几日朕思索了一番，发现陶婉芯一事，其实是朕小题大做了。” 凤铭此言一出，有不少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看向皇上：“陛下……” 不妙呀，听皇上这口风，怎么是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呢？ 不行，不能让皇上就这样放过陶婉芯！ 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想找到能把陶婉芯下入大牢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皇上，这——” 还没来得及开口，凤铭却先说话了。 “朕冷静下来，又翻看了翻看陶婉芯写的那本书，发现其中虽然有些话的确是很胆大妄为，不过还有一些说的却也是事实，也并非全无用处。” 一听这话，不少人急了，连忙喊道：“皇上，不行啊，陶婉芯她——” 凤铭摆摆手，再次开口，“现在想想，当时朕也是太过愤怒，竟忘了陶婉芯这丫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众所周知，陶婉芯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已，所以她说出什么话来都不为过。当初我们都见过陶婉芯写的另外两本书，是完全不通的东西，就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所以写出这样的书来，又有什么稀奇的。” 陶庆在心中暗暗笑了起来。 果然是被他猜中了。皇上拖了这么几天才讨论女儿的事，其实就是想放过女儿啊！ 但是其他人可不同意这话了。 “陛下，就算陶婉芯是个纨绔，可她也不能不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啊！她既然做出了这种事，那就要承担后果，付出代价！” “的确如此。” 凤铭的下一句话就让陶庆的心顿时又是一紧。 “那陶婉芯被关在牢中这么多日，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估计她以后也不敢再随便写这样的书了。天牢的苦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吃得消的，朕觉得这也足够了。” 其余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皇上，不可啊！” “这处罚实在是太轻了啊！” “陛下您如此纵容她，如此轻轻放过，恐怕她以后会变本加厉啊！” 变本加厉？ 听到这个词，凤铭在心中冷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不应该巴不得她变本加厉吗？这样你们才有下一次打倒她的机会啊！ 凤铭大手一挥，“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可是皇上，如果将陶婉芯放了出来，她还继续给她学堂里的学生教这些东西怎么办？” 皇上瞥了那位大臣一眼，淡淡说道：“她若是愿意教，就随她去，朕都说了，陶婉芯是不会创建什么邪教的。” “可是陛下，难道就让陶婉芯这样误人子弟下去吗？” 凤铭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地微笑，细细看去，还能察觉到有讥讽嘲讽。 “众爱卿不是一直觉得陶婉芯那学堂就是胡闹，她教不出什么真正的人才吗？而且对于陶婉芯所教授的学生不是也并不在意吗？ “既然都觉得她是在胡闹，又何必在意她教了些什么呢？就算不乐意，那也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们不乐意，我们何必要操这个闲心？如果人家的父母不愿，那她的学堂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 凤铭又环视了众人一眼，“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刑部派个人，去把陶婉芯放出来！” 就算还有心中不满的人不甘心，想要反驳一二，可是想起刚刚皇上的话，好像是把所有的话头都给堵死了啊！他们还能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陶婉芯被放了出来，这件事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陶庆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笑眯眯的。这下回去不用再被老婆扔枕头了。 陶婉芯从天牢里出来了。望望外面的阳光，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算了，先回家。 可没有人会送她，所以陶婉芯只能自己大摇大摆地从天牢往家走了。 这京城中认识陶婉芯的人可不少，所以看到此时陶婉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一个个都是惊掉了下巴！ “陶婉芯？” “她不是被下大狱了吗？” “她怎么出来了？” “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了？” 陶婉芯眼珠子一转，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她对着街上的人挥挥手，高声喊道：“哟，你们好呀！” “为什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哦，我知道了，都听说了我被关进大牢的事了？ “没错没错，我是被抓起来了啊，可是我又被放出来了啊！” 陶婉芯一路走，一路跟路上那些目瞪口呆的人打招呼，听着脑海中增长的纨绔值，心中舒畅极了。 她就知道，这些人见到她出来，还是如此高调的出来，怎么可能不给她贡献纨绔值呢？ 第二百零七章 太阳照常升起 如此高调的行事作风，这陶婉芯还没回到家呢，陶府却是先得到消息了。 当她到了家里的时候，家中只要还在的人，都是赶紧出来迎接了。 陶夫人站在最前面，看到女儿回来了，大喜过望。她几步就冲了过去，连忙拉住了陶婉芯的手，“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你爹说你快出来了，娘还不信呢，现在看来你爹说的是真的了！” 陶婉芯思索，难不成皇帝还真给了她爹暗示了？ 陶夫人的手抚摸上了女儿的脸，眼中含泪，“瘦了，你看看在牢中这么多天，糟了多少罪啊！” 陶婉芯不由得笑了出来。 果然母亲这个身份，从古到今，从来都是一样的。不管你瘦没瘦，在母亲的眼里，永远是你瘦了。 “娘亲，我可没瘦，我在牢房里吃得好又不活动，怎么可能会瘦？胖了才对呢！”陶婉芯连忙说道。 “净胡说！”陶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那牢房里不给酸臭的饭就不错了，还能让吃吃好吃饱？咱家下人去过多少次，想给你送点吃的用的，可是都送不进去！” “我吃的真的很好。”陶婉芯连忙说道，“公主和太子都吩咐过了，所以我在里面没有受罪。” “娘知道你是怕娘担心，但是天牢里是个什么情况娘能不知道吗？你呀就不用宽慰娘了！” 陶婉芯：“……” 唉，怎么说都不听，她也没有办法了。 陶庆、陶继和陶健，此时还都在宫里当值。等他们回来之后，又免不了要对陶婉芯再嘘寒问暖一番。 饭桌上，陶婉芯向陶庆问道：“爹爹，听娘亲说您猜到我要出来了？您是怎么猜出来的？皇上给您暗示了？” 陶庆摇摇头，“陛下怎么可能会给为父暗示呢？为父是从皇上这几天的态度变化中猜出来的。” “哼！我就知道这皇上没有什么好心眼！”陶婉芯生气地说了一句。 “慎言！” 全家人竟一起齐声对她说道。 陶婉芯耸耸肩，看来这一次她被抓进大牢的事，真是让全家人都吓坏了。 “皇上去天牢里见我的时候，我跟皇上说能不能告诉父亲一声，或者是暗示一声，好让我家里不要那么担心。结果我就知道这皇上没这么好心，他果然是没有说也没有暗示！”陶婉芯噘着嘴，不满说道。 陶庆连忙问道：“皇上还去天牢中看过你？什么时候？” “就是我被抓进去的第二天早上，上早朝之前。” “原来……皇上那么早的时候，就想要放过你了。”陶庆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那可不。”陶婉芯一边吃一边说道，“皇上肯定会放过我的，不然谁给他挣钱呢？我时不时地还弄出一些好东西来，他怎么舍得我死呢？” “可妹妹你也不能因此就有恃无恐啊！你这次写的这个书，就有点太过了！”陶继说道。 “我这是坚持真理啊！”陶婉芯说道，“为了坚持真理，哪怕是死，也是应该的。” “呸呸呸！” 一家人又是齐声声地说道。 陶婉芯耸耸肩。她只是想到了什么哥白尼啊这样的人了。 她一直在府上等着，就是为了跟家人一起吃这顿饭，让家人安心。跟家人吃完了这顿饭，陶婉芯就又回农庄去了。 秦煜并没有在陶婉芯出事后回到陶府，而是一直留守在农庄。虽然说他已经得到陶婉芯被放出来的消息，但是此时亲眼见到了陶婉芯回来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家，您回来就好了。那之后……” “没什么，一切照旧。”陶婉芯挥了挥手。 秦煜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学堂？” “哦，通知那些学生家长，学堂明天就开了，愿意回来上学的，就回来上学。不过如果不回来了，学费可是不退哦！”陶婉芯吩咐道。 秦煜连忙问道：“明天就开？那东家，那门自然课……” 陶婉芯哈哈大笑，“当然是照常上啊！皇上都说了，我那书不是邪书，如果我现在反而不教了，那岂不是我心虚？” 秦煜像被噎住了似的，顿时无语。 不过好在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这才刚回来，却丝毫不知道收敛继续作妖的性子，才是陶婉芯啊！ 于是，当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陶婉芯的农庄也一切都照旧了。 章曼吟在家中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可恶！ 这么大的一个劫，竟然被她如此轻易地就度过了！ 只是做了几天大牢就出来了，连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章曼吟去见爷爷了。 章锦此时也是很生气。 这本书是他呈给皇上的，可是皇上却如此轻轻放过，简直是在打他的这张老脸！ 这一气之下，章锦都有些想要关闭京楠书院了。 “爷爷，不能关闭！京楠书院是我们现在手中唯一的一张牌了。我们现在必须利用这张牌翻身！ “爷爷，只有让京楠书院发扬光大，培养出更多的人才，皇帝才会意识到我们是多么的重要！ “到时候，皇上才会意识到，他想指望陶婉芯就是个笑话！” 章楠之听了孙女的话，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京楠书院自然是不能关的，否则这世人会怎么看他？ 本来陶婉芯被抓，学堂被关，不少家长的心中就是想着要给孩子退学的。不过这见陶婉芯这么快就被送回来了，学堂又开了，这些人脑海中的念头就又打消了。 毕竟经历过之前一次的退学风波，留下的人还算是意志比较坚定的。 皇上都不禁陶婉芯的书，那他们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本来陶婉芯还担心，若是自己的自然书被定性了，即便是她的人没有什么事，但以后她若是再发个传单什么，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人相信了。 可没想到众人竟然还这么信任她，她若是不发点传单，好像都有点对不起大家的信任啊！ 对了，上次是跟大家说手上有看不见的细菌，那这次就说说不能对着人打喷嚏和随地吐痰的事！ 第二百零八章 体育课新内容 这一回的传单可真的只是科普，不是为了卖任何东西。 陶婉芯是个有情怀的。她可不是光顾着赚钱的，普及一下科学知识，让百姓少生病，多好。 所以传单发出去后，有猜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有说她浪费纸的，有不信她说的话的，还有吐槽她刚从牢里放出来还这么高调的，总之又是赚了一波纨绔值。 本着韭菜能割一茬算一茬的原则，陶婉芯当然欢迎这意外之喜。 现在，陶婉芯正给那群孩子们上体育课呢！ 今天的体育课又是新内容了。 陶婉芯在教孩子们骑马！ “对，不要害怕，要鼓起勇气来。你们知道吗？动物是能感受到你的情绪的，若是害怕它，被它感受到了，它就会欺负你。” 正式上马前，陶婉芯主要是给孩子们做心理准备。男孩子还稍微好些，女孩子害怕的情绪就大一点，毕竟像她和上官诺这样的女子，还是太少了。 陶婉芯让孩子摸一摸马，给马喂喂草料，熟悉了之后才开始学习。 教了一个孩子上马后，当然是不能就放开手脚让他自己去骑，前面还是需要有人牵着的。 好在农庄上的家丁也多，此时都上阵了。 一节课下来，孩子们从最开始的有些害怕，变成了意犹未尽。 马可是很贵的，像他们这种贫苦人家的孩子家里可是买不起马的，更不用说学骑马了。 所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啊！ 可是骑马还没有怎么学会，一节课的时间就到了。 毕竟他们这些学生的人数多，没有那么多马可以让他们同时骑。再说了，就算是有也不能大家同时上马，不然看顾不过来他们这些初学者，会发生危险。 所以下课之后，有学生来找陶婉芯了。 “老师，我们课间活动的时候能不能借农庄的马骑，我想用课间活动的时间练习骑马。我保证，只在农庄里骑！” 陶婉芯摸了摸这个孩子的脑袋，慈祥说道：“不行。” 孩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却听到陶婉芯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还不会骑马，陶府的家丁们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看顾着你们。等到你们多上几节课，学会了骑马，只是需要用课余时间多多练习的时候，就可以借农庄上的马来骑了。” 孩子的眼睛顿时就又亮了起来。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学东西的能力快的时候，上了几节课之后，就已经初步掌握了诀窍，可以不需要让人帮忙牵着了。 农庄内所有的马都牵了出来，孩子们分成三批准备练习。 第一批孩子已经站在马的旁边了。 陶婉芯站在自己的枣红马旁边，开始对着孩子训话。 “好了，这节课你们就要第一次挑战没有人帮忙，自己骑马了，都跟在我身后……” 陶婉芯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神一扫，发现最后那排学生的后面，突然多了几个人！ 陶婉芯的笑意顿时就藏不住，对学生们说道：“大家稍等！” 接着自己就朝最后排的那几个人走去。 “陛下终于是肯放你出来了？”陶婉芯笑意盈盈地对着眼前人说道。 “是啊，没想到出来一次，还正赶上你在教孩子骑马。”凤稷的脸上是跟陶婉芯一样的笑容。 “你来怎么悄无声息的？都没人知会我一声。”陶婉芯又问道。 “怕打扰你给孩子们上课，所以我就悄悄进来了，没让人通知你。”凤稷笑道。 陶婉芯看了一眼还在那边眼巴巴等待的孩子们，知道不能耽误太久，便对凤稷说道：“要不要同我一起给孩子们上课？” 凤稷欣然点头，“好啊！” 凤稷今日是微服出巡，所以也是骑马来的。正好可以跟孩子们一同骑马。 “你在前，我在后，正好可以看顾这些孩子。”凤稷对陶婉芯说道。 “好！”陶婉芯也怕自己后脑勺没长眼睛，在前面带领这些孩子，却看顾不周全。 有凤稷帮她，真是再好不过了。 陶婉芯这一次带着孩子稍微走的远了一些，让他们充分感受一下骑马的乐趣。 从这一节课之后，孩子们就可以从农庄借马，自己在课余时间练习了。 “只是给我记住一点，别以为自己长了本事了，以为自己骑马有多厉害了，你们现在也就是会了一个皮毛！ “所以骑马的时候不许太快，农庄地方小，可别给我撞到了人！记住了这点，才可以借马。” “是，老师！”孩子们一个个答应的倒是挺痛快。 体育课上完，下一节课就有别的老师代劳了。 陶婉芯这才可以跟凤稷到一边去，说说话了。 如今春意正浓，眼看就要入夏了。憋在屋子里未免太憋屈了，两人便在农庄中四处走走。 “陛下什么时候解了你的禁足的？”陶婉芯边走边问。 “在你从天牢里放出的当日，父皇就解了我的禁足了。”凤稷说道，“但是我却也不能立刻就到外面来，总得在父皇面前安分两天，免得他老人家不高兴。” “哈哈，你现在连这种话都敢说了！”陶婉芯笑他。 “不过……”陶婉芯却是话音一转，收起了脸上那笑嘻嘻的表情。她看着凤稷认真说道：“你以后别这么傻了，不该你出头的时候就别给我出头。” 她以后要做的纨绔事还多着呢，如果凤稷次次替她出头，迟早要被她给连累了。 就比如这次，若不是皇上并不想为难她，太子帮她求情的话，除了让自己惹父皇不高兴外，没有任何用处。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有些时候，遇到了某些人，某些事，的确就做不到绝对的冷静。那个时候，理智什么的，早就被抛到脑后了。” 凤稷望着陶婉芯，目中透着神情，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 陶婉芯的脸嗖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哎呀！”她像是掩饰一般，赶紧拍了凤稷一下，“我心中有数，才不会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把自己给作死呢！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越作啊，获得的好处才越多呢！” 第二百零九章 运动会 凤稷不能在宫外久留，很快就又回去了。 陶婉芯送他到农庄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耸耸肩。 这在古代，谈个恋爱都这么麻烦，时常都见不着面。更何况这恋爱对象还是太子，想要见个面，更难！ 算了，恋爱什么的果然伤神，她还是专心搞事业！ 她被抓入大牢这些时间，名下的产业都是人心惶惶的，受到了一些影响，所以她得抓紧时间好好整顿。 不知不觉，又是七天过去，这又到了快要上体育课的时候了。 陶婉芯原本想要在这节课上考验考验孩子们的骑术如何了，结果一个下人过来汇报。 “小姐，您这节体育课要不先上别的！” “为何？”陶婉芯奇怪问道。 “小姐，咱们农庄的马……” “马怎么了？病了？死了？总不至于是被几个孩子骑坏了，别吞吞吐吐的。” “小姐，就是骑坏了。这阵子孩子们几乎是不停地来借马骑，马的蹄子都磨得不行了，还是让马先歇歇！” 陶婉芯一听这话，顿时一愣。 马蹄子磨损？ 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不论是庄子上的马，还是太子送她的枣红马，似乎都没有钉马掌！ 想起这事，她连忙冲到了马圈里去。 果然，每一匹马的马蹄子都磨损的很厉害。 陶婉芯又赶紧去看自己心爱的枣红马，记得她当初可是骑着它纵马好几回呢，肯定伤的很严重？ 结果这去看了看，倒是还好。想起来她几次纵马也都是在城里，城里的路还稍微好些，所以对马蹄的损伤还不算太大。 那名通报的家仆跟着陶婉芯一起跑到了马圈。 陶婉芯查看完马蹄后，对那家仆说道：“为什么不给马蹄钉马掌？” 下人却是一脸蒙圈的问道：“小姐，马掌是什么？” 陶婉芯：“……”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是马掌？ 难怪了，这些马都变成了这样。 “不给马穿鞋子，这马蹄子能不受伤吗？”陶婉芯心疼地皱着眉头，“行了，这事我之后会去找铁匠的，这节体育课先上别的。” 陶健又来了。 “二哥你来的正好！”陶婉芯看到陶健，顿时眼前一亮。 突然间，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脑海中诞生。 “小妹，听说你教学生骑马呢？这事你找我啊！论骑射功夫，谁比得上你二哥啊！” 陶健一来，就对着陶婉芯招呼。 “二哥，今日学不成骑马了。二哥你教这些孩子射箭！” “射箭？射箭也行啊！” 反正这些都是陶健喜欢的。 于是孩子们体育课花样就又多了一种。 陶婉芯则是去找铁匠了。 她画了个图，展示在了铁匠的面前。 “看到了吗？就是这么个玩意，把它定在钉在马蹄上，就相当于给马穿上了鞋子。这铁多耐磨啊，就不用担心马蹄的磨损了！” “小姐，这是您想出来的？小姐果然大才啊！”那铁匠惊喜说道。 “呃……算是。” 陶婉芯懒得解释，再一次厚颜无耻地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铁匠们忙着打造马掌，而陶婉芯却是回自己屋去，开始写信。 凤仪听说了只言片语陶婉芯要给马穿鞋子的事，就赶过来找陶婉芯 了，结果就看到陶婉芯正在写信。 “写什么呢？”凤仪问。 陶婉芯冲她笑笑，没说话，继续写。 凤仪走过来，见陶婉芯没有避讳她，依旧继续写，便侧过身子来，看看陶婉芯写了些什么。 结果这一看之后，脸色是越来越古怪。 “你给章楠之写信？”凤仪不敢置信地望望陶婉芯。 “对。他不光是章家的家主，现在也不是那个京楠书院的院长吗？那我找话事人，当然只能写给他。” “不是，你要跟那京楠书院开什么……什么什么……运动会？你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呀，你到底想干什么？” 陶婉芯这才放下了笔，对着凤仪微微一笑，“我要干一件大事，一件让全京城都关注的大事！” 凤仪摇了摇头，“你这是才放出来没两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又想着搞事情，不怕把自己再搞进去啊？” “胡说什么呢？”陶婉芯瞪她一眼，“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哪里留伤疤了？再说了，我这次做的可是正经事！” 凤仪嗤嗤一笑，“你每一次都是正事，不还是被人骂？” 陶婉芯的信送出去了，同样是在京城，所以信很快就送到了章楠之的手上。 当章楠之接到这信的时候，同样是一脸懵逼。 陶婉芯给他写信了？还要联合他一起举办什么学院之间的运动会？ 运动会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章楠之将信递给了自己的孙女章曼吟。 章曼吟看了之后，一双凤眼中同样是充满了疑惑。 她蹙着眉头，思索问道：“陶婉芯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章楠之摇摇头，他也想不明白。 “那，爷爷，这个什么运动会……” “不用理会。”章楠之随手将信丢到了一边。 农庄中，凤仪也在问陶婉芯，“陶婉芯，你写那封信管用吗？那章老头估计都不会理你！” “我会让他不想理也得理！”陶婉芯自信一笑，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 说着话，二人走到了学堂这边。 此时刚好是一节课的时间到了，陶婉芯找的敲钟人在外面摇响了铃铛。 里面秦煜的那个同窗收拾好了课本，从教室里走了出来。陶婉芯趁着学生们还没有到处乱跑，走了进去。 凤仪没进去，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她。 “跟同学们说一件事情。我们即将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运动会，大会上有许多的项目，这些项目我们会在体育课上一一给大家说。 “这其中就有骑马和射箭两样，所以希望大家趁着课余时间好好练习。好了，不占用大家时间了，其余的事情，我们体育课上再说。” 说完，陶婉芯又走了出来。 凤仪跟上她，“所以你让章楠之不得不理你的办法是什么？” 结果陶婉芯一路到了印刷工坊来，对凤仪说道：“这就是我的办法了。” 第二百一十章 招商广告 “你的办法，就是发小传单？” 凤仪看了陶婉芯进入印刷工坊后的一系列操作，不由得问了出来。 陶婉芯写了一份稿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运动会这个东西，说是为了强身健体，发扬体育精神，鼓励大家进行拼搏之类的云云。 到最末尾才顺便提了一下，说是希望小学——也就是别人口中的陶家学堂——虽然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要跟京楠书院一起办这场运动会。 凤仪拿着一张已经印好的传单看着，说道：“先斩后奏？就这办法吗？能不能行？” 凤仪觉得陶婉芯就是想让众人都知道运动会这件事，到时候京楠书院骑虎难下，就不得不跟陶婉芯一起举办运动会了。 “舆论哪，只是第一步。”陶婉芯晃了晃手中的传单说道，“这次的传单，可是连环的，这才是第一页哪！” “哦？”凤仪问道，“那这第二页写什么啊？” “别心急，先把这第一波传单发一发！” 传单发放期间，就是学生们加紧练习的时间。 体育课上，陶婉芯告诉孩子们都有哪些项目。 “还有一项是跑步，分为长跑和短跑。你们自己试试，觉得自己适合哪样，就报名哪样，希望大家都积极报名，赢了的人，学堂可是发奖金的哟！” 陶婉芯清楚，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他们或许在思想品德课中懂得了什么是国家荣誉，但肯定还不懂的什么是学校荣誉。 所以对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最好的激励，就是物质的激励了。 本来还有些体弱的孩子在犹豫呢，可是一听这话，顿时都眼睛亮了起来。 若是能拿到奖金，不但自己多了笔零花钱，还能补贴家里，多好啊！ 陶婉芯本来是想还弄个跳远什么的。不过一想到其他人也弄不懂什么是立定跳远，规则也不清楚，不像跑步的规则这么简单，所以干脆还是算了。 毕竟是第一次办运动会，简单就简单点！ 这第二份的传单，写的自然就是比哪些项目、怎么比了。 凤仪拿着传单对陶婉芯问道：“你这其实是在告诉京楠书院，要比什么项目？就不写信通知他们了？” “对啊，他们都不给我回信，我还给他们写什么信啊？反正传单肯定能到他们手中，自己看去呗！”陶婉芯说道。 传单自然是能传到章楠之的手上。 章曼吟拿着那传单对爷爷说道：“比骑马？比射箭？两个学堂之间的比拼，难道不应该是比学识？” “所以才叫个什么运动会！” 章楠之淡淡说道，兴致不高。 这真是被陶婉芯给摆了一道啊！ 如今人人都在讨论这运动会的事，好像他们京楠书院跟陶婉芯举办这个运动会，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章楠之想了想，还是提起笔来，给陶婉芯写了一封回信。 他倒是要问问，这陶婉芯为什么非要跟他们书院弄这个什么比赛。如果两个学院之间真想比什么，为何不比比诗词歌赋，比比文章奏对？ 这才是他章楠之擅长的啊！ 难不成她陶婉芯是不敢在这方面比试，怕了，所以才另辟蹊径地想要对京楠书院挑衅一番？ 陶婉芯收到了章楠之的回信，这下就更加确定京楠书院会参加了。 她回信了。 “你们不是讲究君子六艺吗？这六艺中难道不包括骑射吗？还是你们整天吟诗作对，已经忘了六艺中的骑射了？” 章楠之看了回信，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果然这陶婉芯就是在挑衅他啊！ 人家都挑衅上门了，那如果不应战，岂不是显得他章楠之害怕了？ 到时候人家可有理由了，说是他们君子六艺都忘了，还怎么好意思自称儒家的书院！ 很快，这第三份传单也发出去了。 第三份传单说的是，除了希望小学和京楠书院两只战队，其余的学堂若是有意参加，也可来希望小学中知会一声。即便是不在学堂中上学的孩子，若是有意，也可以自由组织一只队伍，参加比赛。 当然，这份传单的重点是——赢了的队伍，有奖金！ 就跟吸引孩子一样，不把奖金的事搬出来，又如何能吸引到其他人呢？ 人多了才好玩嘛！ 如今，整个京城都在兴奋地讨论这场运动会的事了，陶婉芯又给众人提供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陶婉芯这个败家子才消停了没两天，这就又开始搞事情了！” “可不是？弄出了这个什么运动会，闻所未闻！” “为了这个运动会，发了这么多的传单，这浪费多少钱啊！” “这还不算呢！光是办这个什么会，就要花不少钱？可是她还要发奖金？这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什么运动会能不能让别人去看看啊？” …… 就连京楠书院那些本来不愿意参加这个什么破运动会的学生们，现在心中的不满都少了许多。 虽然能进入京楠书院的这些学生，家中都不会缺钱，可是赚走陶婉芯的钱，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三张传单，让世人对这个运动会算是有些了解了。 正当众人想着，以后会不会再没有关于运动会的传单了，结果第四张传单就又出来了。 不过这张传单不再是说运动会的事，而是一张…… 嗯，该怎么形容呢？ 如果他们也是陶婉芯那个时代的人，就该知道这张传单展示的东西，叫做招商广告。 这张传单是面向各种店铺商家的。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在运动会上做宣传。 到时候运动会上人很多，正是宣传自家店铺和商品的好时机啊！ 只不过嘛，要在她的运动会上做广告，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众人这下是明白了，感情陶婉芯那奖金，是从这个地方来的啊！ “哼，若是没有人去她那做这个什么……广告，她岂不是要亏了？” “不过这下看来，这运动会果然是大家都能去看的了！” “哎呀，陶婉芯这家伙，会不会还要收个什么门票钱？以她这个死爱钱的商人性子，可是很有可能啊！” 新一轮的议论又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邀请皇上 没有来农庄给陶婉芯交广告费的人。 这个是在陶婉芯的预料之中，毕竟还没有人见过这种形式的宣传，不知道效果，又怎么会贸然出手呢？ 所以陶婉芯也不在意，她现在在考察比赛场地呢！ 其实最好的比赛会场，当然就是皇家的演武场了。不过想也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开放皇家的演武场，让普通的百姓都进来的。 失了身份什么的先不说，皇上也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啊！ 所以陶婉芯只能另谋其他地方了。 但是合适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实在不行，陶婉芯只能自己搭建场地了。 其实也并不麻烦。不要跟奥运会去比，想想学校的运动会就懂了。 只要有一块平整的场地，哪里开不了运动会啊！ 在人口还不算多的古代，最不缺的就是地方。很快，秦煜就帮陶婉芯找好地方了。 想做短工赚钱的人又有活干了。 陶婉芯不但雇人将这些场地再一次的进行平整，还雇人去挖草坪，铺到了这里。 毕竟安全也是很重要的嘛，磕磕碰碰虽然很平常，但还是能避免就避免！铺上点草皮，就安全多了。 陶婉芯大规模修整运动场地的事情，自然又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败家子就是败家子，别出心裁的搞个什么运动会，这是要往里投入多少啊” “你说她若是钱多的没有地方花了，分给我们这些穷人点多好啊？干嘛非要这么浪费呢？” “就是，她是觉得，她真能靠那个什么广告，就把钱都给赚回来？” “我估计没人去做什么广什么告，她肯定是赚不回来钱了！” “对她来说，赚不回来也无所谓！她陶婉芯都那么有钱了，还在乎这点小钱吗？” …… 这些纨绔值，陶婉芯还是没有时间仔细去看。她现在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陶婉芯在传单上规定了参赛者的年纪。毕竟她这农庄里的都是半大孩子，而有些学堂、书院里的学生年纪可都不小了。若是都放在一起比赛，那不是相当不公平么！ 所以陶婉芯划分了几个年龄段，同龄人才在一起比拼。 传单中也详细说了一下各项比赛的规则。这不仅仅是让参赛的人知道，更是让所有的观看者都知道。这样在比赛的时候如果有人犯规了，所有人都会看个清楚。 不得不说，其余的人行动还是很快的，已经又有两只队伍到陶婉芯这里来报名了。 一支是由好几个学堂联合成的一支队伍。毕竟那些民间学堂，其实也就是私塾，本来学生就不多，再加上陶婉芯对年龄又有要求，所以不得不几个学堂凑在一起，才弄出了一支队伍来。 还有一支，则是一支民间组织的队伍。 一些孩子没能上学堂，或许字是不识几个，可是运动方面却并不差啊！ 乒乓球在京城风靡了之后，会打乒乓球的孩子是挺多的。就是懂骑马射箭的少了些，但是还是能凑出一些人来的。 再加上希望小学和京楠书院，这就算是有四支队伍了。 于是，新一轮的传单，陶婉芯就是把这四支队伍的情况给介绍了出去。 而陶婉芯则是去了一趟皇宫。 凤铭虽然忙，却也还是接见了她。 “陶婉芯，朕这才刚把你放出来，你就又赶紧搞事情啊？真是没有一刻安生的时候。”凤铭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摇摇头对陶婉芯说道。 “皇上，臣女这怎么能叫搞事情呢？”陶婉芯立刻不服气地辩解了，“臣女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大齐啊！” “哦？这是何道理？” 凤铭虽然是问着这句话，可是手头的朱批却是没停，显然是没把陶婉芯的话当一回事。 “皇上，我这是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啊！让民众看到运动的乐趣，才会有更多的人去运动啊！” 凤铭嘴角微抽，就算是笑了。显然是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陛下，臣女这次来，是邀请您去观看运动会的！”陶婉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嗯？”这下凤铭抬头了。 “邀请朕参加你那什么运动会？” “不是参加，是观看。参加的话，陛下您可是要下场比赛呢！” 凤铭沉默了一下。 “朕政务繁忙，可没有闲工夫去看你弄的那些事情。” “哎呀陛下，去嘛！”陶婉芯耍起赖来。“就是因为知道陛下您政务繁忙，平日里连个娱乐消遣都没有，所以臣女才邀请您的啊！” “陛下您知不知道什么是劳逸结合啊？光工作可不行啊，也要适当的休息啊！ “您看，您去看了运动会，一是让自己放松了，二也是代表您与民同乐嘛！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皇帝，一定会更加受到百姓爱戴！” 这话倒是让凤铭听进耳朵里了。 他微微抬头，思索了片刻。 “皇上，去去！”陶婉芯又劝说。 凤铭笑看她一眼，“你如此希望促成此事，是对你有什么好处？” “哎呀，陛下您这话说的。”陶婉芯竟然还扭捏了起来，“我的好处，那不就是能请动陛下，长了面子嘛！” “所以陛下，您就带着皇后娘娘一块去呗？” 凤铭想想，“好，那朕就给你长这面子。” 京城活动甚少，偶尔有这么一个跟百姓同乐的机会，似乎也不错。 傍晚，皇帝去了皇后那里，将这事跟她一说。 “我倒是听说了这个什么运动会。”皇后点点头，“可是陛下，您还真答应了那陶婉芯去参加啊？这安全方面……” 皇后最担心的，就是皇上的安危了。 “到时候，定然是要禁军、暗卫都带去的。”凤铭说道。“更何况，咱们的那个宝贝公主跟陶婉芯的关系那么好，到时候她定然是要去的。不多带些人，怎么保护她？” 皇后一想到容德公主，连忙说道：“那还真是得去！” 接着忍不住摇头笑道：“这仪儿现在简直是住在陶婉芯那农庄上了。陛下您信不信，如果现在问仪儿让她出去开府的话住在哪，她绝对会说要住在陶婉芯的农庄旁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广告横幅 “东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参赛队伍的信息这么早就公布出去？”农庄里，秦煜对陶婉芯问道。 “如今百姓们对咱们这运动会可是越来越了解了，到时候还会有什么期待感吗？” 陶婉芯笑道：“我当然是有我的道理啊！” 以往这些孩子们下了课就是瞎胡闹，可是因为报名参加了运动会，如今这下课之后，他们都开始专心训练了。 报名了乒乓球的，就抓紧练习乒乓球；报名了跑步的，就抓紧练习跑步了；报名了射箭的，一下课就对着那靶子射去了；报名了骑马的，下了课就赶紧到农庄上借马骑。 自从农庄上的马被钉了马掌之后，就又可以让学生们借了。 “对了子轩，”陶婉芯又吩咐道，“给咱们学堂报名了的孩子们准备一身统一的行头，到时候让世人都开开眼，看看咱们学堂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尤其是这个鞋子，一定要准备点好的，不然那些跑步的孩子恐怕就要输在鞋子上了。” 秦煜一听，得，这又一笔钱要花出去了。 他正准备转身走去办这事，就听到陶婉芯又说道：“对了，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赌坊开始开盘了。” 秦煜的脚步顿时停住，有些事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难怪东家要早早的把参赛队伍的消息给放出去啊，为的是这个？不知道参赛的人的信息，怎么开盘下注呢？ 可是东家为什么要让别人赌个输赢呢？难不成是东家也想要下注？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把投出去的钱给赚回来？ “好的东家，我知道了。”秦煜说完，赶紧去办事了。 而陶婉芯却是又匆匆赶到了印刷工坊。 “这次我们印的东西叫横幅，不用纸，用布。我们要印上……” 时间就在这紧张忙碌之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终于，日子来到了运动会举行的这一天。 一大早，能有空闲的人就全来到了这运动赛场这。 那边平整又铺着草皮的地方可不是他们可以过去的。草坪上还用石灰划了一道又一道的圈，不知道是作何用的。 白圈外面围了一圈简易的篱笆，虽然那道篱笆墙是一推就倒，高度也是可以一跃而过的，但是这却表明了他们只能在这篱笆外面，不能进去。 篱笆外面，被拉上了绳子，将此地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之间都隔出一块空地来，暂且还不知是作何用途。 到了这边，就会有专门的人引导他们站在什么地方，不允许乱哄哄地挤在一起。 不过有一个地方，倒是与众不同的。 虽然还是在篱笆外，但是那里却建起了高台，摆上了椅子。 普通人一看，就知道那定然不是为他们准备的地方。 这里倒是还有些稀奇东西。 在他们的身后，有许多条的横幅，被高高的竹竿挂起，围绕了场地一圈，不论站在哪里，都能看见对面的条幅。 有的写着：陶氏精品店，上流社会之选。 有的写着：常用肥皂洗手，病菌全部赶走！ 还有的写着：不趁着暖和买件毛衣，等冬天贵了再买吗？ 再就是：仙来酒楼，吃一次难忘永远！ 众人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单上说的打广告！ 这么大的横幅拉在这里，真是想不看到都难！ 写上自己的店铺名字，写上自己卖的什么商品，如今聚集在这里的人这么多，那些以往不知道的，此时看到也就知道了。 这果然是个不错的办法啊！ 有些人还在吐槽：“看，果然是没有人来打广告，这里的商品全都是陶婉芯的！” 而脑子更活泛的商人，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了。 之前是不明白这个在运动会场打广告是个什么意思，可是现在一看，他们顿时都明白了。 这个办法好！不行，得赶紧去找陶婉芯，买下一个广告位！ 陶婉芯现在可顾不得亲自处理这些事了，毕竟她现在可是得陪着最尊贵的人。 陶婉芯可是一早就在皇宫等着了。 名义上，陶婉芯是来接皇上皇后的，实际上看到皇上皇后之后，她的眼睛还在四处乱瞟着。 “不用看了。”凤铭敲了一下陶婉芯的脑袋，“太子会去的。” 陶婉芯刚咧嘴一笑，接着赶紧收起笑容，做出一副扭捏的小女儿模样，“皇上，臣女可不是那个意思！” 凤铭微微一笑。你陶婉芯做出这副模样，可真是让人没眼看！ 太子就跟在皇帝的身后，他旁边还站着凤荀。陶婉芯看到了凤稷，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就换成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随着皇上出行，一队禁军也跟在了皇帝身后，这其中就有陶婉芯那二哥陶健。 陶健见妹妹见到了她，还冲着她挥挥手呢。 陶婉芯带着皇上等人，前往运动会会场了。 那高台上的座位自然就是为这些尊贵的客人准备的了。 当陶婉芯到那的时候，凤仪早都已经自己坐上去了，看到父皇母后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凤铭见到凤仪，摇摇头道：“你也真是胆子大，竟然就敢大大咧咧地往这一坐！” 凤仪笑嘻嘻的，“父皇你放心，陶府的府兵都在这呢，会保护我的！” 凤铭无奈摇摇头，算了，既然他已经来了，又带来这么多禁军和守在暗处的暗卫，就不用担心了。 皇帝和皇后在最中间的两个正位上坐了下来。 凤铭看了看身下的椅子，道了一声：“这倒是不错！” 站在一旁的陶婉芯一听这话，顿时跟凤仪交换了个眼神。 陶婉芯想起来自己忘了件事。 记得她好像答应过凤仪，要给她父皇造把龙椅来着，但是一直拖到现在还都没有动手呢。 不过记得当时她让凤仪去问皇上喜欢什么材质来着，凤仪到最后也没有告诉她，看来是凤仪也忘了问了。 两人这一眼对视，是都想起了这回事来，发现对方都忘了，不由得相视一笑。 算了，回头再说。 凤稷凤荀也都坐下了。 陶婉芯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对凤荀说道：“喂，你坐我位置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运动会开始 凤荀：“……” 无语至极！ 这辈子可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如果这是在私底下，凤荀不会对陶婉芯的话有任何意见。毕竟这是带着他赚钱的人，又是他未来二嫂，别说是要他的位置，就算是教训他几句，他也可以听着。 可问题是，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啊！ 凤荀介意的倒也不是陶婉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对他呼来喝去，他介意的是，在这种万人瞩目的场合下，你这太子妃只是个未来的，就明目张胆的跟太子坐在一起，真的好吗？ 但是凤荀还是鬼使神差的，把位置给让开了。 嗯，应该是因为他那位好二哥也一同在旁边，用目光给他施加压力，他实在顶不住才让开的！ 陶婉芯虽然让凤荀让开了，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空坐下来。 毕竟这个运动会是她筹办的，所以各个大事小情，她都得负责。 “凤仪？其他几只队伍来了没有？”陶婉芯问道。 “来了，在你安排好的地方休息准备呢！”凤仪伸手一指。 陶婉芯在这里还准备了好几顶帐篷。毕竟不光其他的运动员需要休息，陶婉芯自己的学生们也需要休息啊！ “好了，也差不多了该开始了。”陶婉芯说道，“找个人通知一下其他几只队伍。” 立刻有个下人应声而去。 很快，各个队伍的领头人就出来了。 希望小学这边，因为陶婉芯、凤仪、和秦煜都不在，所以领头的是一个农庄上的人，再加秦煜的那几个同窗。 其余学堂，也是每个学堂的老师出面了。 京楠书院那边，带队的虽然只是章家的一个管事，但是章楠之和章曼吟却是都来了。人家将马车停在离人群远一些的东西，坐在马车上远远观看。 至于那支民间的队伍，陶婉芯都懒得去看了。 当初来农庄报名的时候，陶婉芯就知道了，这一次的民间的队伍，竟然是陆伯禽这个家伙组织的！ 也是，普通的孩子到哪里学射箭骑马去啊？所以若是民间真想有支队伍，必须得是一个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组织才行。不然也无法从民间挖出这些人才来。 果不其然，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陆敏那张正对着她得意洋洋傻笑的脸。 这小子，分明就是冲着她那高额的奖金来的！ 明明造纸坊都给他分红了，这小子还这么缺钱吗？ “各代表队入场！” 陶婉芯兑换了一只大喇叭，对着高台下的人喊道。 各支队伍就从陶婉芯给他们留下的篱笆入口处进来了。 从这入场的气势，就能看出每支代表队的不同了。 希望小学的这只队伍，穿着整齐的制服，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如同训练过一般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若是不知道的，不会以为他们是学生，说不定以为这是哪来的一队童子军呢！ 别的队伍本来是迈着随意的步伐往里走的，结果一看到希望小学的模样，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各支队伍都来到了高台的下面，希望小学的学生们率先行礼，“皇上万岁！” 其余代表队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跟着有样学样，赶紧对皇帝行礼。 待到众人都行礼过后，陶婉芯又拿着那大喇叭对着所有人开始喊道：“我宣布，第一届运动会，现在开始！” “我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各支队伍！希望小学队！” 停顿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响起她印象中应该有的掌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鼓掌这事呢！ 所以干脆继续介绍：“民间代表队！综合学堂代表队！京楠书院队！” 介绍完了之后，陶婉芯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开始进行运动会第一个项目，短跑！” “请参加短跑的运动员们做好准备！” 话音落下，各支队伍中就都有人站了出来。 因为是第一届运动会，所以陶婉芯将条件放的很宽松。 你们参加短跑的人数多，那就多出几个，人数少，可以少出几个，如果没有，甚至可以不参加这一项。 不论你们出了几个人，只要最后能赢，那就算！ 所以希望小学这边的孩子，有一个参加好几项的！估计别的队伍，也同样如此。 这些人站出来后，就有农庄的人领他们站到特定的位置上了。 “咦，你看他们怎么不是站在同一排啊？” “就是，还有前有后的，这不公平？” “我说你们是不是傻？那里面的圈小，外面的圈大，当然不能站在同一排了！” 其实从这运动会一开始，这周围观看者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前面拉了一条红绳，最先一个撞到红绳的，自然就是冠军了，这些规则，当初传单上都写清楚了，在场看的人也明白。 规则上还写了，必须要敲钟人敲响了钟声之后才可以开始跑，若是违反规则，抢跑了，则失去比赛资格。 就在陶婉芯宣布了第一个项目是短跑之后，高台上就已经不见了她的人影了。 她去找秦煜去了。 在高台的下方放着一桌一椅，此时秦煜就在这里。 不过他的桌边已经挤满了人，他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陶婉芯早就料到这一幕了。 这些人来到运动会场后，看到了运动场上的那些横幅，自然就知道在这里做广告的话，效果会有多好了。所以肯定会找上门来。 陶婉芯可不想被这些人找到自己这，所以早就安排秦煜接待了。 “都让一让！”陶婉芯对着那些人喊道。 众人一扭头，发现是陶婉芯来了，这可是现在他们要讨好的对象，于是连忙让出一条道来。 “你们都先等一会，我有事找我的管家。”陶婉芯对众人说道。 其余人一听，赶紧后退几步。 陶婉芯瞪他们一眼，他们赶紧退得再远一点。 陶婉芯回过头来，轻哼一声，“早干嘛去了？现在要求人，当然得让你们等一会了！” 接着她对秦煜问道：“我让你给我打听赌局的事，你打听了没？什么情况？”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小推车 “东家，我打听过了。”秦煜放下笔说道，“各家赌坊开了大大小小不少赌局，内容也各异。 “每一个项目都有人赌输赢，还有赌哪一家会赢的项目最多之类的。一些赌的细致的赔率也更高，比如哪个队伍能赢几场，甚至是赢哪几场。” 陶婉芯想了想。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掌控能力，即便是个身怀系统的穿越者，她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学堂的每一场比赛都赢。 秦煜又接着说道：“不过，赌我们跑步乒乓球赢的赔率低一些，赌我们射箭骑马赢的赔率高。” 陶婉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理解大众的想法。 穷人家的孩子嘛，整天漫山遍野的跑，所以这跑步上可能是个强项。 再就是这乒乓球是她陶婉芯弄出来的，而这些孩子就在她陶婉芯的学堂中上学，所以可能乒乓球会打的很好。 不过骑马射箭就不一样了。没点身份，你还真摸不到这两样东西呢！ 赢面大的赔率低，这赢面小的自然就赔率高。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若是见到有开盘赌咱们希望小学赛马这个项目赢的，直接就赶紧买，你给我买了没？”陶婉芯连忙问道。 秦煜默默递过去了一个本子，上面记载着这段时间他在各个盘口帮陶婉芯下的注。 因为不止是一家赌坊开了赌局，所以秦煜就只能每一家都投注了。 “不错不错，”陶婉芯正要喜笑颜开，结果却突然眉头一皱。 “子轩，你这钱下的有点少啊！” 秦煜顿时无语。 因为他只是个打工人，东家说话他不能不听命。东家让他买，他就只能买啊！ 可是他是真弄不明白，为什么东家对其他的项目没有信心，却偏偏在赛马这一项势在必得。 不说别人，就说那京楠书院，要知道那里面的可都是世家子弟，从小就接触骑马了。人家的能力难道不比希望小学这些才学了没有多久的孩子强多了？ 所以秦煜本着为东家着想的原则，没敢下注太多，不然这若是亏了，可是要纯纯地损失一大笔钱啊！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赛场外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跑步是比完了吗？”陶婉芯赶紧朝着赛场上张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是短跑比完了。赢的竟然还是希望小学！ “哟，还真是咱们学校赢了呢！”陶婉芯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着回过头来对秦煜继续说道：“这里的人你先别管他们了，赶紧给我加注去！如今咱们赛跑就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真的赢了，他们定然会认为自己预测的很准，说不定在骑马这项上赔率也会变高呢！” 秦煜再次无语。 他好好一个儒家学子，如今竟然整日流连于赌坊，真是…… 唉，算了，还是赶紧去办东家交代的事情！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秦煜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对陶婉芯多问了一句：“东家，你就这么确定咱们赛马一定会赢？” 陶婉芯拍拍秦煜的肩膀，摇摇头，“你猜咱们希望小学这次短跑为什么会赢？我猜是因为他们换上了更好的鞋子。” 秦煜想起来了点什么，突然恍然大悟。 农庄上的马有一阵子突然不借给学生了，然后铁匠就忙活了起来。问问忙活的什么，结果说了一句是给马穿鞋子。 “明白了，我这就去。”秦煜立刻说道。 现在他更有信心了。 秦煜离开了，那些想要做广告的人就只能继续等着了。 比赛可不是一样接着一样进行的。毕竟一个运动员可能参加了好几样比赛，所以这中途自然是要中场休息的。 而休息的途中，也不会让观众感觉到无聊。 有一个人，推着一辆装满了东西的小车，游走在观众区域间被留出的空隙中。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大家一早就来了，现在肚子该饿了？不用担心，我这里应有尽有！瓜子花生白开水，汉堡馒头三明治！” 还别说，不少人真是一大早就匆匆赶来的。一般穷苦的人一天只是吃两顿饭，还要干活，所以站在这里其实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可是这小推车一上来后，人一喊，香味一冒出来，顿时就感觉这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了。 不少人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喊道：“过来过来，我看看都有什么！” 除了高台上的那些人，其余的，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当官还是百姓，此时都站在这里。所以这小推车上什么价位的货物都有。 高台上的凤仪眼尖耳朵也灵，看到了也听到了。 “陶婉芯，那车上有汉堡？”她连忙问道。 “有啊！”陶婉芯点点头。 当初跟大哥凤仪他们春游之后，陶婉芯就把这“汉堡”的做法教给了仙来酒楼。 因为嫌麻烦，在农庄里倒是很少做了。 那三明治，其实不过是把汉堡简化一些，然后切成了三明治的形状罢了。 吃不起的就买馒头，吃的起的就买汉堡，总之是什么人都能吃饱。 现在众人算是明白，为什么这观看区域之间要留下空隙，而不是让他们挤得满满当当了，原来就是为了这辆小推车啊！ 不少人买了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之后，还顺便买了点花生瓜子，算是消遣了。 结果推着小推车的人又喊了起来：“大家都站累了没有啊？我这里还有小马扎！是买是租随意啊！” 一直在这里站着，自然是非常累的。可他们发现，在这里就算想找块石头坐一下都找不到！ 毕竟这里的场地都是被清理过的了，怎么可能会留下石头呢！ 这下好了，有坐的东西了！想的可真是周到啊！ 凤仪在高台上拉着陶婉芯喊道：“那是不是你们农庄上的人？你快把他喊过来，我也要吃汉堡！” 推着小推车卖货的，自然就是陶婉芯农庄上的。这跟火车上小推车相同的创意，不是陶婉芯这个穿越者还有谁能想到。 这小推车才没走几个区域，就已经卖出去了不少的东西。 众人纷纷议论。 “陶婉芯这脑子够聪明的啊！” “嘁，她那点脑子全用在赚钱上了。” “陶婉芯凭借这一手，哪怕没有人来做广告，估计这本也赚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射箭比赛 陶婉芯对凤仪说道：“公主稍安勿躁。” “咱们怎么能吃那小推车上的东西呢？给公主和陛下当然要准备更好的啊！” 今日农庄的厨子已经全部出动了，甚至还从仙来酒楼借调了几名。 现在还不是正儿八经吃饭的时候，所以这里也没摆上正儿八经的饭菜。毕竟皇上他们出门之前，也吃了东西垫过肚子了。 不过那些瓜子、花生类的小吃已经摆上来了，可以消遣。 但是这些可是满足不了凤仪的胃口，她现在就是想要吃汉堡。 于是陶婉芯只好吩咐厨子，赶紧现做一个。毕竟小推车上的是早做好的，都已经凉了。 下面的人也吃，高台上的人也吃，但是台下的人看到台上的人，顿时觉得食之无味了。 小推车还没有把整个场地都转过来，一半还没过，车上的东西就已经卖光了。 所以只能推着小推车回去，补充了货物之后，再继续出发。 那些还没买到东西的人，就只能干等着。 秦煜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前，围的人更多了。 这小推车又让一些人看到商机了。小推车太少了啊！如果能多几辆这样的小推车在赛场中，那能卖出多少东西啊！ 可是一问，好像他们还不能自己随随便便地就弄辆小推车来就卖东西，毕竟这可是陶婉芯的场地。 想要卖自己的东西，那你也得交费！ 凤仪也得知此事了，忍不住对陶婉芯赞叹了了一声：“陶婉芯你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还行！”陶婉芯谦虚地说了一句，但脸上却全是得意神色。 “好了，我要去发个奖，然后进行下一项比赛。”陶婉芯起身说道。 “咦？现在就发奖吗？不等到最后？”凤仪问道。 “比完一项咱们就发一项，这样才能刺激到后面的运动员更加努力啊！” 赛场上摆上了一个圆形的台子。 刚才获胜的那名运动员被请到了圆台上，其余参与了同一场比赛的运动员都站在这个圆台的后面。 陶婉芯走过来，给那名获奖的孩子先是戴上了一个花环，然后递上了一个小箱子。 当然了，箱子里是钱，就是这一次的比赛的奖金了。 所有人都觉得陶婉芯是故意的。你发奖金，还让后面没得到奖金的那些人看着，你这纯粹是刺激人家啊！ 陶婉芯的这招还是很管用的，后面那些看着的人一个个都眼馋极了。 还有一些没有上场的运动员，此时心中都在暗暗发誓，之后一定要争取拿到奖金！ 秦煜回来后，发现自己桌子前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无奈地叹了口气，埋头继续开始工作。 这些人都着急的不得了。毕竟运动会过去一个项目了，就等于广告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啊！ 接着下一个项目开始了，是射箭。 一排靶子被扛上来了。 运动员们都拿好了自己的箭，站在固定的地方，从左到右依次开始，一个人一个人的射箭。 观看席中，有人疑惑问道：“这多浪费时间？为什么不一起比？反正最后不还是看靶子上射中的环术算分数？” “这你就不懂了？”另外一个人老神在在的，一副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模样，用着指点江山的气势对旁边那些不懂的人说道，“你们以为这只是考验箭法是否精湛？错了！这还考验的是人的心理。 “你们没发现吗？一个人一个人的射，这心里压力会增大啊！假如说前面那个人射的特别好的话，后面这个人是不是会压力倍增？” 众人一听，有道理啊！ 果然，还是这陶婉芯会玩！ 每人要射十箭，又是这么多人/轮流，可想而知这长比赛的时间会有多长。 不知不觉中，众人就发现，这赛场上的横幅又多了起来。 “聚丰酒楼，美食第一选择！” “老饕腊肉，京城老字号！” “买宅子租宅子，就找田字一号牙行！” …… 众人都渐渐地发现了，感叹这陶婉芯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接着其他商家的条幅就已经挂上了啊！ 还有场内的小推车也明显的多了起来。 推到身边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跟陶婉芯的小推车卖的东西不一样啊！ 陶家的小推车上大多都是吃的，可是这些小推车上真是什么都有！ 有卖布的，有卖粮食的，有卖剪子的，有卖菜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这里瞬间都不像运动会场了，反而像个集市。 陶婉芯看着下面那吵吵嚷嚷地状态，无奈的翻了翻眼睛。 算了，第一届运动会嘛，就这么着！ 不过陶婉芯也是真佩服这些人，速度真够快的啊！这边才报上了名交了钱，允许他们在场内推小推车卖东西，他们这货物接着就已经塞到车上了啊！ 看来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回去取货了。 商人就是商人，嗅觉敏锐啊！ 赛场上，射箭比赛也到了最后一轮最后一支箭的时刻了。 不光是运动员，就连观众们的心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又轮到了第一个射箭的孩子了。 这孩子心中明显紧张地不得了，握着弓的手都有些哆嗦。 毕竟这一箭射出去之后，他的命运就彻底决定了啊！ 手中的那支箭便一直犹豫着，射不出去。 可是时间一到，倒计时的声音就会响起。若是在倒数十个数中还没有把箭射出去，那就算你这一箭是零环。 随着倒数的时间越来越少，那名选手越发急了，只能匆匆地将箭射了出去。 只是手抖不稳，最后心也慌了，这一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成绩。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箭射出去了，命运也就定了，这人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接着是下一个，再下一个。 终于，所有的人都射箭结束了。 所有人的分数也都出来了。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分数最高者不是希望小学的，花落京楠书院了。 分数一出来，京楠书院的那名学子就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陶婉芯不由得往章楠之和章曼吟那边看了一眼，想看看他们见到自己学院赢了是一个什么反应。 可没想到，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人也正好朝她看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全是希望小学的 “确定确定！”陶婉芯连忙说道，“我自家的队伍我自己还不清楚嘛！就赌希望小学赛马会赢，一定会赚的！” 众人一听这话，刚刚的兴奋劲顿时没了，都变成了无奈。 原来，这陶婉芯是想让大家支持一下自家的学院啊！ 那算了，那就投点小钱支持一下！ 凤铭唤来人，取钱去投注。 陶婉芯对着凤稷挤挤眼睛，“你教出来的学生，应该对他们更有信心一些！” 太子顿时就领会到了陶婉芯的话中深意。 因为中午没有赛事了，有少量的观众离开了，但还有一些买了小推车上的吃食，对付一顿，就算一顿午饭了。 毕竟吃完了饭再来，还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地方了。 不过皇上带来的那些禁军，可都有陶婉芯提供的好吃好喝。毕竟陶健也在其中呢，就算为了自己二哥，陶婉芯也必须要让他们吃好喝好啊！ 跟皇上吃饭虽然是在同一间帐篷里吃的，可到了休息的时候陶婉芯就得避嫌离开了。 幸亏她准备的帐篷多，这才能好好休息。 终于，下午的比试要开始了。 第一项比赛是长跑。 长跑跟短跑不一样。短跑比的是爆发力，而长跑比的是耐力。 但是这一项，却又是陶婉芯的希望小学赢了。 长跑之后的下一项，就是赛马了。 不过这赛马可跟长跑不一样，不是在这片场地中跑几圈，这赛马的赛道，陶婉芯特意布置的很长很长。 陶婉芯拿着她那大喇叭，再次向所有人喊了起来。 “之前大家在宣传册上应该也看到了，咱们这赛马的赛道可是很长的，从这里出发，要经过我的农庄、煤山、陶瓷工坊、玻璃工坊、水泥工坊、造纸厂，最后再回到这里，因此需要的时间很长。 “而大家也没有办法一路相随观看，只能在这里等着，未免也太无聊了一些。所以我们赛马项目和乒乓球项目同时进行。 “来，赛马的选手请先上场！” 陶婉芯高喊。 这马都是各自骑各自的，这样才顺手嘛！ “这一路上会有各种指引，你们跟着走。若是迷路了，输了，那可只能认啊！” 所有的人骑在马上，齐齐站了一排。又是一声敲钟响，所有人得到了号令了，顿时一扬鞭子，所有的马都冲了出去。 因为是比赛，所以跑得飞快，不一会，运动场上的众人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陶婉芯这才对众人说道：“好啦，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就是了，看看谁先回来就知道是谁赢了。 “那么我们进入下一项，乒乓球的比赛！” 乒乓球台被抬上来了。 虽然陶婉芯不提供马，但是这乒乓球台、球和拍子，还是可以提供的。 这种比赛，还是在室内最好，室外有风。可陶婉芯找不到这么大的室内场馆，只能在户外将就了。 还好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什么风。 众人便一边看着比赛，一边等着那些骑马的人回来了。 陶婉芯第一次办比赛，时间掌握的也不是那么准。也不知道是乒乓球比赛先结束，还是赛马的人先回来了。 毕竟乒乓球比赛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两人一组，要打好几组呢！再加上现在乒乓球非常风靡，所以报了乒乓球这一项的人也不少。 不过好在陶婉芯之前就自己骑马沿着赛道跑过一圈，心中对大概的时间还算有数，感觉如果赛马的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多安排几张乒乓球台，好几组同时进行。 其余的观众，因为那紧张刺激又精彩的比赛，渐渐地忘了赛马比赛还在进行的事。 只有陶婉芯一个人，不能全心投入在比赛中，要一直惦记着时间。 正好，乒乓球刚结束了一场，陶婉芯突然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 “乒乓球比赛先暂停！”陶婉芯拿着喇叭对着场内喊了一声。 其余人也听到马蹄声了，知道是赛马的人回来了，也是连忙都伸长了脖子，看看到底谁是跑在对前面的。 马蹄激起了阵阵尘烟，让人起先还看不清是谁先回来了。直到更近了一些，有人突然喊了出来：“是希望小学的！” 观众不可能记得请每一个参赛选手的名字，但是他们认得希望小学学生的那一身衣服啊！ 今天希望小学是穿着统一的服装，一上场的时候的确是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印象深刻。所以光看那衣服，就让所有人都认出来了，最前面的是希望小学的！ “后面呢？后面是谁？” “谁是第二名？” “是京楠书院的？还是其他学堂的？” 众人纷纷议论着。 突然一个眼尖之人的人高喊了起来，“第二名还是希望小学的！第三名也是！” 随着越来越多的参赛者跑了回来，众人惊呆了。 为什么跑在前面的，全是希望小学的？ 这不合理！ 就算你第一名是希望小学的，可是这紧跟在后面的几名中，肯定会有其他学院的啊！ 京楠书院的世家子弟骑射不厉害吗？陆伯禽小世子组织的那只民间队伍也都是能人啊！为什么会没有呢？ 一共就到了五个人，结果全是希望小学的。 众人都巴巴地往他们身后望，结果后面什么都没有！ “不是？其他人呢？” “不至于差这么远！” “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那也不会除了希望小学，其他的队伍都出事啊！” 众人朝着陶婉芯喊了起来： “陶婉芯，你是不是做什么手脚了？” “你是不是在路上布置什么陷阱了？” “不然为什么只有你的人回来了？” 陶婉芯耸耸肩。 这些人的声音虽然大，但是大不过陶婉芯的大喇叭。 “大家稍安勿躁！”陶婉芯用喇叭喊道。 “大家放心，本次运动会绝对的公平公正。这路上没有伏击，没有陷阱，沿途都有禁军监督，做不了任何手脚！” 众人一听这话，都望向了高台上。 有皇上的人在监督着？ 嗯，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希望小学为什么可以跑的这么快，我稍微为大家解答，他们回来还有段时间，我们可以再进行一场乒乓球比赛！” 第二百一十八章 赛马为什么会赢 陶婉芯的话却是让众人再次惊讶。 差别竟然这么大吗？竟然还能再打一场乒乓球？ 高台上的那几人都面面相觑。 这陶婉芯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啊？她说骑马这一项上她的希望小学肯定能赢，结果就真的赢了！ 而且从她刚才跟百姓们说的那些话中可以听出来，她还没有使用任何的卑鄙手段！ 这真是稀奇了！ 本来就因为跟着陶婉芯赚了钱而高兴，眼下这便更想知道陶婉芯的秘密了。 乒乓球赛本来也是进行到尾声了，大家都也想看一个结局。 这一次的结局，赌坊可是预测错了，希望小学没有赢下乒乓球这一局，反而是陆敏组织的这只社会队赢到了最后。 陶婉芯心中笑嘻嘻地想着，幸亏骑马比赛的结果是先出来的，不然赌坊得知了乒乓球的结果，说不定会改了赛马的赔率呢！ 乒乓球的比赛才刚刚结束，众人就听到了一串比刚才更杂乱匆忙的马蹄声，声势也更加浩大！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朝着马蹄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这次激起的尘烟更多，不过众人还是看清了，是赛马队伍中的其他人回来了。 而且，还是其余三支队伍你追我赶，几乎不分上下。 没错啊，这样才对啊！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你追我赶，齐头并进，几乎不分上下才对嘛！她陶婉芯的队伍凭什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这些人回到了起点，一个个都脸色阴沉。 这是正常的，毕竟是输了比赛嘛！ “好好好，大家都回来了！”陶婉芯对众人喊道。 “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就先颁乒乓球的奖，然后再颁赛马的奖！” 先是颁奖给了陆敏的那只队伍。陆敏虽然不是上台领奖的那个，但是却也在一旁笑得乐开了花，仿佛得到奖金的人是他一样。 陶婉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笑什么呢？ 陆敏回另一个眼神，意思是：赢了你一次，能不高兴吗？ 给乒乓球的奖项颁完了，现在就该颁最后一个奖了。 陶婉芯乐呵呵的，给自家的学生挂上了花环，颁发了奖金。 到了这一刻，众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朝着陶婉芯喊了起来： “陶婉芯你现在总该说这赛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别的比赛都是差在毫厘之间，可只有这赛马，差的也太悬殊了！” “你说你没有设下陷阱，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高台上的皇帝也开口了，“陶婉芯，不要卖关子了，你快说说！” 陶婉芯当初就说了，之后会告诉他们这其中秘密。 “好，那我就跟大家说说。”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高台上看了一眼，这意思好像是说：皇上，我主要是说给您听的。 “来，大家把比赛骑的马都牵过来！”陶婉芯喊道。 马匹都牵过来了，又排成一排，就如同他们之前比赛要出发时一样。 “来，大家将马蹄子都给抬起来，一看便知了！” 为了看得清楚，凤铭也带着太子凤稷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众人都抬起了一只马蹄子。 皇帝带着凤稷从这头看到那头，突然眼睛一亮。 因为跑了太远的路，陶婉芯挑选的赛道又不是什么好路，这路上各种状况都有，马蹄子都出现了磨损。 这样的马，能跑得快就怪了。 可是看到陶婉芯这边的时候，凤铭的目光突然一凝。 这马蹄上有东西！ “陶婉芯，这是……”凤铭抬起头来，看了陶婉芯一眼。 陶婉芯立刻巴巴地过来了。 “皇上，这个叫马蹄铁。” 终于说出来了啊！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办了这么一场运动会，除了赚纨绔值和赚钱外，就是为了给皇上推销她的马蹄铁啊！ 所谓眼见为实，就算陶婉芯把这马蹄铁给夸得天花乱坠，又如何比得上赛这么一场呢？ 这不比什么都有说服力吗？ “马蹄铁？”凤铭看她一眼。 “是啊陛下，就是给马穿上了鞋子啊！这马有了鞋子，就不会磨损蹄子，这铁掌多耐磨啊！不论跑什么样的路，都没有问题了！”陶婉芯连忙说道。 凤铭盯着陶婉芯的眼神变得别有深意，可陶婉芯却依旧傻笑着看着皇上。 “皇上，臣女将这个法子献给您，好不好？”陶婉芯挤了挤眼睛。 此时凤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笑了笑道：“陶婉芯，这才是你邀请朕来观看这运动会的真正原因！” 陶婉芯只是笑着，不说话。 像皇上这么聪明的人，有些话即便是不说透，他也明白。 “好！这可是军中利器啊！那些游牧民族不是自诩长在马背上，马上工夫无人能敌吗？如今有了这马蹄铁，我看他们还能不能跑得过我们！” 作为一名胸有丘壑雄才伟略的皇帝，凤铭可是一直惦记着大齐周边那些总是发生冲突的蛮夷番邦。 如今有了马蹄铁，则使大齐的军备力量更加强盛，这让凤铭如何不喜！ 陶庆今日在内阁，与其他两位宰相一起处理政务。毕竟皇上不在，他们就得留下，好好守着大齐。 只是陶庆这心中总是有几分惦记的。 今日是女儿举办运动会的日子，也不知道办成了一个什么样子。还把皇上给邀请了过去观看。这万一皇上看的不满意，或是运动会中突然出现点什么事，女儿要担的干系可就大了啊！ 如果没有出岔子，运动会办得热热闹闹的，他就更想去看看了。 只可惜今日的热闹，注定是看不成了。 就在陶庆的惦记中，第一届的运动会，就这样轰轰烈烈地落下帷幕了。 今日来看运动会的人，都是大开眼界了。 不仅见识了这种新奇的宣传方式，还见识到了马蹄铁这种新鲜的玩意！ 而且陶婉芯在这种场合公开拿出这东西来，不就意味着别人都可以学去嘛！ 自从大齐又开放了一座铁矿，市面上的铁就多了不少。铁匠们又该又活干了，那些家中有马的，肯定要去给自家的马做上几只鞋子穿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最畅销的物品 一场运动会，足够世人讨论好久了。 就在这热热闹闹的讨论中，天变得更热了，算是真的入夏了。 而夏天一到，陶家也有了好消息传来。 陶健回来了！ 一听三哥回来了，陶婉芯也不在农庄上待着了，赶紧回到了府里。 刚一进门，陶婉芯就听到了府内热热闹闹的声音，三哥那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府中。 “三哥，你终于回来了！”陶婉芯一边喊着，一边赶紧跑到屋里去。 陶进转过身来，冲着门口的陶婉芯笑着，眉目间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宠溺。 陶婉芯一进来就拉着她三哥，绕着他转了三圈。 “三哥，你瘦了，也黑了。”陶婉芯心疼地说道。 陶婉芯话音刚一落下，陶姨娘就接上了话，“你看看，娘没有说错，连你妹妹都是这么说的！” 陶婉芯是真心疼，三哥这模样，一看就是吃了很多苦的样子。一想到三哥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自己，陶婉芯就更加自责了。 “三哥，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陶婉芯拉着陶进坐下后说道。 陶进拍了拍陶婉芯的脑袋，没有说话。 陶婉芯顿时就明白了，三哥这就是不答应的意思。顿时脸就又拉长了下来。 “小妹，三哥这次出去，其实还是很有收获的。到时候给你讲讲关外的事情，你绝对喜欢。”陶进连忙说道。 陶婉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道：若是从前的陶婉芯，可能还真稀罕你讲的关外故事。可是现在的陶婉芯，前世读过那么多的书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怎么可能还会好奇。 陶进见陶婉芯这样子，就知道妹妹是没这么容易哄好了。 干脆，说起正事！ “小妹，我这趟运去关外的东西，的确是很受欢迎呢！瓷器、玻璃，这些在咱们中原都是奢侈品，到了那边就更是。一个瓷瓶，便可换来一群的羊！” 陶婉芯翻了个白眼，还是没有说话。 这点事，她能不知道吗？打的就是这个贸易差，牟取暴利啊！ 陶进继续说道：“成群的羊不方便往回带，只能当场处理了。妹妹你最需要的皮毛当然是要带回来的。有一些羊肉风干做成腊肉了，还有一些肉我用你教的那制冰的法子，给冻了起来，运送回来。一部分在路上就已经卖掉了，只剩下小部分运回了京城。” 陶婉芯心想，虽然是用冰冻着了，可毕竟是这么远的路途，那肉还能还吃吗？ 她才不要吃，哼！ 陶进见陶婉芯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只能继续说道：“不过小妹你知道吗？在关外卖得最好的最受欢迎的，却还不是瓷器和玻璃，你猜猜是什么呢？” 这个陶婉芯还真没想到过。卖得最好的竟然不是瓷器和玻璃吗？这好像跟她印象中不一样啊！ “难不成他们喜欢毛衣？”陶婉芯终于肯转过头来了跟陶进说话了。 “毛衣虽然受欢迎，却不是最受欢迎的。”陶进见陶婉芯终于肯跟她说话了，顿时是喜笑颜开。 “妹妹你恐怕都猜不到，最受欢迎的，是肥皂！” “肥皂？”陶婉芯有点惊奇。 “是啊，妹妹你不知道关外那些蛮子，他们是常年不洗澡，身上那油污厚的是一层一层的，清水根本就洗不净！有了肥皂之后，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干净！ “再加上肥皂又卖得没有瓷器玻璃那么贵，所以自然是更加畅销。” “这还真是稀奇了。”陶婉芯拖着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以为那些蛮人他们是根本就不喜欢洗澡，什么一生只洗一次么还是三次澡之类的传统，肥皂到了那边应该根本就卖不动呢！原来并非如此啊！” “那可不么！”陶进也笑了笑，“他们只是油污重，洗不干净，并非不洗澡。说来也是有意思，这肥皂还是用他们的牛羊油脂做出来的，现在他们却要用这肥皂来洗澡了。” “所以啊小妹，我决定下次再去的时候，要多带一些肥皂才是。走了这一趟，就知道什么卖得好，什么卖得不好。对了小妹，你最近有没有弄出什么新鲜东西？我到时候也带上！” 可是陶进说完话，却发现没有得到陶婉芯的回应。 一抬头，却现在屋内原本静静听着他们两人说话的众人，都用一种“你完蛋了”的眼神看着他。 再一扭头，发现身边原本已经跟他说话了的妹妹，脸又拉下来了。 陶进顿时恍然大悟。 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呀！ 刚说了一句“下一次”，岂不是就代表着他还要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结果又被妹妹抓住把柄了。 “我是弄出好东西来了，就是不给你！我不需要你帮我赚钱！”说着，陶婉芯就匆匆跑出去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看着陶进，露出“你惹恼了你自己哄”的神色来。 夜晚，三兄弟都有空了，聚在一起促膝长谈。 陶进先是跟两位哥哥说了说自己这一路的事情。 “大哥，二哥，亲自去运送了这一趟，发现利润真的很高。如今我只是走了一个地方，以后我会运送更多的货物去更多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人能对妹妹的生意进行封锁！” “唉，终于发现，这做生意似乎比我们在军中还苦嘛！从前咱家是我最黑，现在看看，三弟比我都黑了！”陶健拍着陶进的肩膀说道。 “三弟自然是吃了不少苦。”陶继也说道，“这让为兄这当兄长的都不好意思了。” 陶进摇摇头，“大哥说哪里话，我们只是分工不同，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么！只是……今日小妹又生了我的气，我这下一次出关……” 说是谁惹生气了谁去哄，可他要怎么哄啊？ 陶继摇头笑笑，“这你不用担心。小妹就跟上次一样，只是一时生气而已。她能让你去一次，还不能让你去第二次了？” 陶进想想，也是。 “就是就是，”陶健也说道，“你别接着走了就行，在家里多待两天，小妹就不生气了。” “这是自然。” 出去一趟，可是身心俱疲，回来了可要好好休息一阵。 第二百二十章 弹劾太子有不轨之心 “小妹还说，弄出了好东西也不给我呢！”陶进想起这话，又笑了起来。 妹妹这话绝对是气话了。 弄出来的东西不卖，捂着就能钱生钱了？ 陶继一笑，却是摇摇头，“小妹这句话可能是真没骗你，有一样东西，她是绝对不会让你卖到关外去的。” 陶进疑惑了。什么东西不能卖，能赚那些蛮子的钱，干嘛不赚？ 陶健也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也跟着说道：“没错没错，这样东西是绝对不能卖的。” 陶进看着这两个跟他打哑谜的哥哥，“为何？”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错过了好些热闹。就在你回来的前不久，妹妹还刚刚举办了一届声势浩大的运动会……” 本来是陶继先开了口，不过后面还是主要由陶健在说。毕竟运动会举办的那天，陶继跟父亲一样，在宫中当值，没有亲眼看见，不如就在现场的陶健看的清楚。 于是，一场运动会说道了最后，自然就说到了马蹄铁了。 “这可是咱妹妹特意献给皇上的军备利器，千万不能流传到关外那些蛮族的手中。” 陶进点点头，“这种国之重器，自然是不能流传出去。不过我相信以咱们妹妹的能力，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不会只弄出这么一样东西来？” 陶继和陶健都笑了起来。果然他们三兄弟对这个妹妹都是太了解了。 “妹妹还弄出了一样奢侈品来，现在可是很风靡呢！你弄到关外去，受欢迎的程度肯定不会比瓷器和玻璃差的。” “哦？是什么？”陶进忙问。 陶继伸手在房间里一指。 陶进顺着大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物。为了看清楚一些，陶进还走了过去。 “这是……镜子？” 可不就是陶婉芯弄出来的镜子！玻璃镜子一弄出来，早就替换了家中所有的铜镜了。 君子正衣冠，怎么能少了镜子。所以这镜子可不仅是女子需要，男子也需要啊！ “我妹妹就是聪明！” 陶进夸赞起妹妹来，那是不吝啬各种美好说辞。 “好，下次可一定要把镜子给带上！这一面镜子，又要换来不少牛羊了。” 陶进回来，自然也是带回来了不少货物，流入了市场之中。当然，这其中所得利益，自然就归陶家了。 那些世家可就更来气了。 要知道，从前有很多商队，都是他们世家的，如今陶家在这方面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呢？ 于是再一次聚在一起商议。 似乎自从陶婉芯三天两头闹幺蛾子后，他们这些原本一年也不碰头一次的世家们，现在是三天两头就见面。 “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关外贸易，这趟路不好走，原本也就是咱们几大世家财大气粗能走这一趟，如今多了一个陶家，将这本就不大的生意又分去一部分，你们能忍？” “不能忍又如何？你们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不让陶家做这个生意？” “腿长在人家身上，你拦得住嘛！” “那就想办法破坏！让他们想要做也做不了！” …… 这些人商议到了很晚才散去。 陶婉芯对于一切在暗中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太多都是不在意。在事情还都没发生之前，就先不要杞人忧天了。 此时的她，正忙着给皇帝做龙椅呢！ 之前是忘了，现在既然想起来了，就赶紧把这事给办了，免得之后又忘了。 其实这事并不麻烦，毕竟农庄上的能工巧匠也多，关键是要将龙椅上的图案设计的大气一些。 是飞龙在天呢，还是双龙戏珠呢，还是龙凤呈祥呢？ 龙的图样在民间不多，毕竟民间可不敢有谁敢私自制作龙的东西。 这图样绘制了好几幅，陶婉芯都不满意。 最后没办法，陶婉芯一封信写到了凤稷那里去。 她可是知道，凤稷的画可是画的很好的。而生在皇家，对于这些什么龙啊凤啊自然也应该是很熟悉的。 凤稷在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信之前，就已经在心中猜测，陶婉芯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帮忙了。 取出信来一看，果然如此。 他那妹妹和未来太子妃竟然要给他父皇做一把龙椅，到他这里求图样来了。 好，既然他那未来的太子妃眼光那么高，那么多图样都看不上，那他自然得用心设计，好好的画才行。 想了想，凤稷提起笔来，开始作画。 画了一幅又一幅，修修又改改，总算是有一幅满意的了。 凤稷拿起来看了看，重新审视了好几遍，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这毕竟是一幅草稿，上面还有修改的痕迹，所以凤稷又将这幅画重新画了一遍，将这第二遍的画稿给陶婉芯送了去。 看着鸽子越飞越远，凤稷在脑海中设想了一下父皇收到皇妹礼物的模样，还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陶婉芯收到了画稿，让工匠赶紧照着图样进行雕刻。 这事必须紧张起来，毕竟当初在运动会上，皇上已经坐过那种高椅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问她讨要呢！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这一日凤稷翻看了一下他的书桌，突然发现有一样东西不见了。 凤稷先是一怔，接着嘴角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潜伏在他身边这么久的棋子，这次是终于舍得动用了？ 也是，拿到了一个这么大的把柄，值得启用这枚棋子呢！ 凤稷写了一封信给陶婉芯：你那把椅子若是不快点做出来，我可就要有麻烦了啊。 这封信前一天才刚刚寄给了陶婉芯，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凤稷就被弹劾了。 “启禀皇上，臣要弹劾太子有不轨之心！” 这位大臣站出来说完这句话后，顿时整个朝堂都震惊了！ 以往弹劾太子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没有哪一次是这样，这么大的罪名啊！ 太子不轨？ 太子不轨能做什么？ 那就只有谋反了啊！ 难道太子要谋反？ 多数人心中的反应都是不可能的。 太子没有理由，也没有这个必要去做这谋逆的事情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子承认了 “章敬崇！” 皇帝猛地一拍座位扶手，气得连名带姓喊了对方，再也不是什么“章爱卿”了。 “你可知，若是无凭无据的弹劾太子是什么罪过！”凤铭对着章敬崇怒目而视，“何况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弹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章敬崇连忙跪下，但却是气势不改地高声说道：“陛下，臣若是没有证据，又如何敢给太子殿下罗织上这样的罪名？ “太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臣自然也是非常痛心，不愿相信。可问题是证据确凿，这让臣虽痛心疾首，却也不得不承认啊！” 凤铭冷笑一声，“好啊，朕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章敬崇立刻从袖中掏出一物，由太监呈了上去。 凤稷扫到了一眼，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凤铭展开呈上来的这张纸，看了一眼，面色立刻变冷！ 站在殿中的凤荀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这突然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件事来？ 凤荀最了解他二哥了，二哥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谋逆的事情来的！ 可是这证据是什么？ 就算弄出了什么证据来，凤荀也认为那所谓的证据绝对都是伪造的。可是父皇为什么会突然变了脸色呢？ 他着急地朝着他二哥看去，他迫切地想从二哥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正好凤稷也朝他看了过来，朝他微微摇摇头。 凤荀就更急了。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示意他稍安勿躁吗？ 他现在要如何安啊？ 趁着皇上看图的时候，章敬崇继续说道：“陛下，这张图是在太子的书房中找到的，上面画的可是五爪金龙！ “陛下，除了您，没有人能使用这种制式！太子却私自绘制这种图样，这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顿时，全场哗然！ 太子竟然私自里画了五爪金龙的式样？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对凤稷怒斥道：“太子殿下，请您做出解释！” “您为何绘制五爪金龙？” “太子您是否是有不轨之心？” “您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殿中一个又一个的妖魔鬼怪都纷纷站了出来。 凤铭朝着凤稷看了一眼。 凤稷对上了父皇的眼神，却看不出那眼神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相信了？还是怀疑他？还是思索能否信任他这个儿子？ 这一瞬间，凤稷突然又想起来他这位父皇的性格来了。 父皇的性情不定，永远不要觉得摸准了这只老虎的脾气。这些日子与父皇相处的很愉快，让他差点都要忘了，他们之间不仅仅是父子，还是君臣。 所以，父皇此时如果对他有猜疑，一点都不奇怪。 朝堂上那些没有站出来的大臣，此时却是心急如焚。 他们不站出来，自然是因为他们是站在太子这一方的。此时见太子出事，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希望从别人那里看到什么办法。 只是，每个人都只从别人眼中看到了焦急。 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到底要如何帮太子翻身呢？ 现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的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此时他们还是得保太子一把！ 于是纷纷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此事疑点重重，还望陛下明察！” “陛下，臣以为此事其中必有误会！” “陛下，请给太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陛下，老臣认为太子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请您彻查啊！” …… 看着这一个又一个走出来的人，凤勤的心中开始烦躁了。 在如此铁证面前，竟然还有人人为太子说话？ 凤勤站了出来，拱手对皇上说道：“父皇，太子私自的绘制五爪金龙图案，证据确凿，此事还能有什么误会？除非这图案不是太子殿下画的，方可证明清白。父皇不妨问一问太子，这图案到底是不是他所画！” 凤荀气得一个劲地朝着他这位大哥瞪眼睛。 这还是兄弟吗？ 皇位之争，如今已经到了如此白热化的程度了吗？ 虽然说他和二哥一直都知道大哥私下里的动作，可在朝堂上却一直都是将其他人推出来，借由其他人的嘴来攻击太子。 怎么，如今大哥都忍不住，要亲自下场了吗？ 兄弟真要针锋相对，置对方于死地吗？ 凤铭听了凤勤的话，再一次看向了凤稷。 “天哲，朕问你，这幅画，到底是不是你画的？”凤铭厉声问道。 凤荀连忙紧张地看向了凤稷，心中祈祷着：二哥你一定要说不要啊！ 然而凤稷的下一句话，却让凤荀顿时心全都凉了。 “回父皇，此画的确是儿臣亲手所画。” 凤稷的话音落下，朝堂顿时安静了片刻，接着又再次哗然了起来。 所有站在太子这边的人，此时全都惊掉了下巴！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承认了呢？ 这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啊！ 这画若真是太子亲手所画，那岂不是…… 此时站在太子这边的大臣们，都已经再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了。 凤荀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二哥。 二哥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就连凤铭都是一脸震惊，不解地又问了一句：“你竟然承认了？” 凤铭说道：“是儿臣做的，儿臣就没有什么不承认的。只是——” “你承认了就好！” 凤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勤出声打断。 凤勤指着凤稷怒喝道：“既然你已经承认，就不要再多费唇舌狡辩！” 凤稷果然就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他大哥这是有多害怕他继续说下去，所以要急急忙忙的给他把这个罪名给落实了啊！ 站在凤勤这边的臣子们又得意了，纷纷再一次开口： “陛下，太子既然已经承认，请您严惩！” “请陛下废除二皇子的太子之位！” “陛下，此事您决不能姑息！” …… 一群人吵得凤铭头疼。 凤铭正思索着该怎么办，可就在此时，有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启禀陛下，陶婉芯和容德公主求见，此时正候在殿外！”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合时宜的送礼 凤铭挥挥手，皱着眉头怒斥说道：“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况！这是朝堂，哪里是她们随便来的地方！告诉她们，朕现在没空见她们！” 凤铭挥了挥袖子，示意小太监下去回复陶婉芯和容德公主。 小太监离开了，殿中继续吵闹。 凤铭又看了凤稷一眼，发现即便眼下已经成了如此局面，凤稷却依旧镇定自若，脸上没有丝毫担心的模样。 凤铭心头更加疑惑了，如此大罪，他这儿子到底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脱身？ 正这么想着，突然就从殿外传来了一声高喊：“陛下！别不见我啊！您可一定要见我啊，我是来帮您解决麻烦的！” 朝堂上又安静了片刻。 刚才那个声音是陶婉芯的没错了，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这朝堂上也是有人能听出来的，那个声音就是陶婉芯运动会那天用的那个什么大喇叭发出来的声么。 敢如此冲着朝堂上吵嚷的，也就只有陶婉芯了。 陶庆欲哭无泪。 刚刚才在朝堂上听说了太子的事，陶庆这心中就一直在呼大事不妙。如今女儿又来这么一出，陶庆就更是欲哭无泪了。 凤铭这下眉头皱起来了，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惯着这个丫头了，导致她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的！ 果然还是个纨绔！ 以往他虽然宠爱凤仪，但凤仪还不敢上他的大殿，这如今跟陶婉芯混在一起，胆子真是变得越来越大了！ 正准备呵斥一声，让她们赶紧离开，结果陶婉芯那声音就又从大喇叭里传了出来，“皇上，那我可就进来了啊！” 凤铭顿时像是被噎住了一般。 这陶婉芯胆子太大了！ 好，你要进来是！进来朕一定要好好训斥你一番！ 殿外，凤仪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对陶婉芯问道：“陶婉芯，我们真要进去吗？父皇一定会把我们骂死的！” “那跟你二哥的命相比，骂一顿难道不值得吗？”陶婉芯压低声音说道。 接到凤稷的那封信，陶婉芯用那聪明的脑瓜一想，就猜到恐怕要出事，所以连忙按照凤稷信上所说，加紧催促工匠制作这把椅子。 雕刻，打磨，上色，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 陶婉芯和凤仪在前面走，后面有好几个人，抬着一样被布蒙着的东西，哼哧哼哧地进来了。 “陛下陛下，我给您送礼来啦！”陶婉芯一进来，就对着大殿最前方的皇帝挥挥手喊道。 凤铭脸上没有一丁点的高兴神色。 送礼？送礼你也挑时间挑地点啊！何况你以为你送了礼，朕就能高兴起来了？ 再说了，如今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可不是你送点礼就能解决的！ 眼看就要给凤稷定下罪名了，陶婉芯却突然出来搅局，这让凤勤如何不恼火！ 他立刻站了出来，指着陶婉芯怒斥道：“陶婉芯！朝堂重地，也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群臣正在商议国家大事，你却突然冒出来要送什么礼，不经许可便走上朝堂，扰乱朝堂秩序，你该当何罪！还不快速速退去！” 陶婉芯不动声色地白了凤勤一眼。 你让我退去我就退去？听你的我就不是京城第一纨绔了！ 凤铭也开口道：“陶婉芯！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仪儿，还不快带她退去！” 凤仪本来就心有戚戚焉，被父皇这么一呵斥，更是心中慌了，连忙看了陶婉芯一眼。 “好好好！”陶婉芯连忙说道：“陛下，臣女放下礼物就走啊！” 说着伸手向后一挥，亲自将礼物上蒙着的布给掀开了。 一把气势恢宏的椅子露了出来。 这把椅子腿很高，座位的面积也比一般椅子大上许多，都可以坐两个人了！ 最关键的是，这椅子从扶手到椅背，全都雕刻着精美至极的图案！ 而仔细一看，那图案正是龙纹！ 凤铭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把椅子给牢牢吸引住了。 陶婉芯出声喊道：“陛下，礼物送到了，既然您不希望臣女留在朝堂上，那臣女这就走了啊！” 凤铭没有说话，目光却是紧紧锁定在这把椅子上。 这椅子上的图案，为何如此眼熟？ 似乎…… 看了看椅子，凤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这幅画。 好像……是一样的？ 陶婉芯一看这模样，也不急着走了，而是留下来开始介绍。 “陛下，那日运动会时您也坐过那种高高的椅子，是不是还是那种椅子舒服？ “起先我这椅子设计出来，是为了给学堂的那些孩子用的。毕竟孩子们还在长身体，坐得高一点，有利于长个。 “结果公主殿下可是十分有孝心，说您每日上朝坐的那把椅子十分不舒服，想做一把更舒服的椅子给您。 “臣女在民间找人绘制图样，可是飞龙这种图案，民间怎么可能画的好呢？画了好多图样，臣女都不满意，最后只能求助太子殿下。 “太子一听是给陛下您的龙椅绘制图样，当然是尽心尽力了！画了一幅又一幅，终于是绘制出了满意的图案给了臣女，让臣女帮您制作龙椅了。 “所以陛下，今日这也不能叫臣女给您送礼，应该是臣女连同您两位十分有孝心的儿女，一同给您送礼来了！” 章敬崇傻眼了。 那幅画是他递上去的，他当然认出来了！再加上刚才陶婉芯说的这一番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功亏一篑啊！ 他们的人从太子的书房中偷走了这幅画，还以为这次是赢定了！毕竟太子画了五爪金龙的事是事实啊！这是太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抵赖的！ 可是他们却并不知道，太子是为什么做这幅画的。毕竟太子和陶婉芯传信，一直都是用的鸽子，那信中是什么内容，旁人并不知道。 他们也不屑知道那信中内容。反正太子亲手画了这幅图，就足够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太子画这幅画，竟然是为了陛下，是为了孝心？ 事情怎么会来一个这么大的反转啊？ 就连凤勤都傻了。 原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他这次才敢跳出来。可怎么事情却又变成了这样？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最好的礼物 凤勤知道，这下不但搬不到太子，自己也搅入了浑水之中，想要将自己摘出来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父皇对自己的猜忌，应该更重了？ 陶婉芯却又出声说道：“陛下，臣女就说不是来给您捣乱的，而是来给您解决麻烦的，您看您还不让我上来。” 一副委屈的模样。 环顾大殿一圈，大殿再一次安静了。 凤勤一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太子一党却也都放心了下来。 陶婉芯故意打破这安静，说道：“皇上，臣女在殿外就听到这殿中吵吵嚷嚷，说什么太子画五爪金龙怎么回事的。陛下，这五爪金龙是不是不能随便乱画啊？即便太子是为了尽孝也不行吗？那陛下您可别怪太子殿下，毕竟是臣女不学无术不知道这些事情，逼着太子殿下画的。 “不让他告诉陛下，也是为了给陛下您一个惊喜，都是臣女的错！” “还有我还有我！”凤仪也连忙出声，“父皇，仪儿也求太子哥哥了，所以您千万别怪太子哥哥啊！” 此话一出，凤勤一党的人脸色就更不悦。 本来他们就是想说，即便太子是为了尽孝，也应该向陛下禀告一声，不能擅自做主，没想到这陶婉芯脑子转的也是快，立刻就想到了，连忙把这事就给揽到了自己身上。 力挺太子的那些大臣们也连忙一个个站出来说道： “陛下，太子一片孝心，不应责怪啊！” “陛下，太子孝心至善至诚，理应嘉奖，不应责罚啊！” 陶婉芯撇了撇嘴。 有这把椅子在，太子应该是不会有事了，就算被责罚，也不会责罚太重。 毕竟做成这把椅子可要不少时日呢，总不能是她听说太子出事后现做的，就是为了帮太子解围？那可来不及啊！ 现在说话的这帮人啊，就只会在自己把问题解决后附和一声。指望着他们保护太子啊，白搭！ 凤铭望了望朝堂下的这一群的人，又看了看这几个儿子。 三个儿子的表情不尽相同。 凤勤那一脸的阴沉，简直是想隐藏都隐藏不住。 凤荀则是跟他大哥正好相反，一脸的喜色，丝毫不在乎别人看见他这幅喜形于色的模样。 倒是凤稷，一脸的沉稳，无悲无喜的模样。 凤铭心中笑笑，也不知道这个儿子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是知道自己这次是有惊无险能化险为夷，所以才是这幅模样了。 陶婉芯见皇上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考虑是否要追究凤稷私自画图的责任，便连忙说道：“陛下，我这椅子都送来了，您快赶紧换上，坐上试试？” 看着那把气势恢弘的椅子，凤铭这心中还真是意动了起来。 凤铭知道国家艰难，国库空虚，所以平日的吃穿用度绝不奢靡。就连他座下这把椅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此时看到这样的一把椅子，又怎么能忍住试一试的念头？ 虽然是有些奢靡了，可是…… 毕竟都已经制作出来了，若是不用，那才叫真正的浪费啊！ 凤铭站了起来，对着下方说道：“难得天哲和仪儿一片孝心，朕若是不坐，岂不是辜负了他们？那就抬上来，换上！” 本来有几名御史正蠢蠢欲动。以他们什么事都要弹劾一下的性子，刚才本来正准备劝谏皇帝不能使用这椅子，不可骄奢淫逸，需要勤俭节约，以为天下表率。 可皇上却拿孝道先一步堵住了他们的嘴，他们只能讪讪地收回了正准备卖出去的脚。 椅子被换上了。 凤铭坐在了这把宽大的椅子上，身体也舒展开了，腿脚也舒展开了，身心自然舒畅。再加上坐得高看得远，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自然让凤铭更加满意。 凤铭何尝不明白陶婉芯是什么意思呢？ 让他一高兴了，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罢了，凤稷有没有谋逆的心，他还不知道吗？ “好了，太子绘制五爪金龙图样的事已经真相大白，此事就这么罢了。陶婉芯，仪儿，你们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了，就退去，朕这朝堂，可还要商议军国大事呢！”凤铭说道。 陶婉芯耸耸肩，知道皇上这是开始赶人了。 好，反正她已经给太子救完场了，的确该离开了。 她拉了拉凤仪，对凤铭躬身行礼。 “臣女告退。” “仪儿告退。” 两人一同走出了大殿。 凤仪转头对陶婉芯说道：“跟我去见见母后，我这回宫来一趟，总不能不见母后就直接跟你回农庄啊！” 陶婉芯却有些犹豫。 “啊？我也去啊？”陶婉芯摊了摊手，“我哪次来见皇后娘娘是空着手的呀，这次让我空着手去，我哪好意思啊！” “哎呀，没事啦，母后不会计较的！”凤仪一边说着，一边连拖带拽地将陶婉芯拉向了皇后的寿阳宫。 当两人赶到了寿阳宫的时候，发现皇后的一身行头穿的整整齐齐的，仿佛要出发去什么地方似的。 “母后，您这事要去哪？”凤仪不解问道。 皇后看了看凤仪，又看了看陶婉芯，“原本听说朝堂上出事，有人对太子发难，想要去看看，劝解陛下来着。 “不过这接着就听说，太子的危机已经解除，不用去了。这不，这身行头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呢！” 皇后说完了话，陶婉芯这才有空上来见礼。 “不好意思啊娘娘，臣女这次来的匆忙，什么礼物都没来得及带。”陶婉芯略带尴尬地说道。 皇后娘娘却是摇了摇头，“你给太子解了围，这就是给本宫带来的最好的礼物。” 陶婉芯笑了笑。 坐了没一会，陶婉芯就起身告辞。 “臣女就先告退了。公主殿下，您陪娘娘多说一会话！”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凤仪也连忙起身。 陶婉芯一听，要完！ 这凤仪是生怕皇后娘娘不会对她不满吗？ 果然朝皇后那里看了一眼，就发现皇后正一脸无奈加不悦。 坐到马车上，陶婉芯才对凤仪说道：“凤仪啊，娘娘心中你绝对怨我把你拐走了。” 凤仪一脸无辜：“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呀！” 陶婉芯：“唉！”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公主开府 陶婉芯和凤仪回到了农庄。 虽然皇后娘娘说了，她帮了太子就是最好的礼物，可是陶婉芯能真这么实在？ 于是陶婉芯又赶紧去了玻璃工坊。 是时候送皇后娘娘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了。 当然，有皇后娘娘的一份，就会有公主的一份，这是绝对不能少的。 当制作好的穿衣镜从工坊抬回农庄的时候，凤仪先是面露惊喜，可接着一转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对着陶婉芯怒目而视了起来。 “陶婉芯！” 凤仪对着陶婉芯一声大吼了。 陶婉芯一脸无辜的看着这位公主殿下。又怎么了？她又是怎么惹着这位小祖宗了？ “你是不是早就能制作这种这么大的镜子了？可你之前却一直只用那么小的镜子来打发我！” 陶婉芯呵呵一声，尴尬地笑了笑。 这凤仪的脑子还是转得蛮快的嘛！还真是不好糊弄呢！ 陶婉芯是准备将好东西一点一点的放出来，多割几轮韭菜，反正别人也拿她无可奈何。却忘了这里还有一位能管到她头上的人呢！ 陶婉芯赶紧好言劝说。 “公主呀，我这不也是有苦衷的嘛！” “什么苦衷？” “我先问问您，皇后娘娘是不是用那些小镜子，赏赐宫中的嫔妃什么的？” “是啊，没错！” “那那些顺从皇后娘娘的，或者说跟皇后娘娘一条心的，得到了那些小镜子后，都是什么反应？” “自然是喜不自胜。”凤仪说道，“这些娘娘们就算无法出宫，却也消息灵通，知道这镜子如今在外面有多么的风靡。何况就凭她们的见识，又如何认不出这是好东西？所以得到母后的赏赐，定然是开心不已。” “那公主您想啊，她们开心是因为皇后娘娘那里的镜子也不算太大，她们能有那么一小块自然也就已经很满足了。可若是皇后娘娘那里有这么大的一面穿衣镜，可是给她们的赏赐却是巴掌大的小镜子，你觉得她们得到了这份赏赐之后，还会高兴吗？ “什么东西都是有你的一份，那肯定少不了皇后娘娘的那份。所以如果我早早弄出了这大镜子，那小镜子还能受欢迎吗？” 凤仪皱着眉头听完这些话，觉得是有点道理，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算了算了，你这巧舌如簧的本事最厉害，我辩不过你。”凤仪干脆挥了挥手，“我不跟你计较了，赶紧把我的这面镜子抬到我房间里去！” “好好好！”陶婉芯感叹这一关终于是过了，赶紧叫人把东西给抬到凤仪房间里去了。 另一面则是赶紧送往了皇宫之中。 皇后收到了这镜子，站在镜前揽镜自照，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陶婉芯还真是个妙人。”皇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天气越来越热了，衣衫也穿的越来越薄了。倒是农庄上的孩子们，不管外面是天冷还是天热，都是一下课就在外面疯跑。 真是满满的活力啊！ 凤仪拿着一把丝绸的团扇摇啊摇啊的，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热，还是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看。 这会她和陶婉芯都没给孩子们上课，便在树下纳凉。 “陶婉芯，你这农庄也有点太小了。”摇着摇着扇子，凤仪突然说了起来。 “你看印刷工坊，女工工坊，养猪、肥皂、香水，还有学堂，全都挤在你这农庄上，各种人来来往往的，本公主住在你这，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了！” “嗯……”陶婉芯点点头，不用公主说，她早都感觉出来了。 不说别的，就说这学堂，学生们下课做点别的活动还行，可每到练习骑马的时候，就显得这地方有些不够用了。 “还有啊，你这农庄上的屋子本来就小，现在我那屋里一面那么大的穿衣镜放进去，就显得屋里更狭窄了！” 陶婉芯笑了笑，这倒是。 毕竟这可不是她的皇宫里，地方大，再多东西都能放下。 “我其实早就想着要重新翻修农庄了。”陶婉芯说道，“我最初要把水泥弄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是想要翻修农庄的。结果农庄还没修，却是先修了学堂，铺了路。” “你若是重新翻修的话，记得给本公主留个地方，我要建公主府。” “嗯？”陶婉芯看向了她，“你要出来开府了？皇上和皇后不是想多留你今年的吗？” “母后说了，反正我现在也是每日都不在宫中，跟已经出去开府没有区别了，所以让我干脆出宫算了。反正只是出来开府，又不是出嫁。” “公主开府，那不都是在京城之中吗？尤其是你还是这么受宠的公主，皇上肯定会给你挑一个好地方啊！怎么可能会让你的公主府建在这种荒野郊区呢？” “可是我乐意啊！”凤仪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就算是建在城中的热闹繁华地带，却也比不上你这边好玩啊！” “公主你可别占我便宜！”陶婉芯瞪她一眼，“我农庄就这么点地方，老百姓买点地不容易，你还过来占我的地方！” “小气的你！”凤仪皱皱鼻子，不乐意了，“我愿意跟你住一起，你倒还挑三拣四上了！放心，怎么能让你吃亏了？我会让父皇同意，把我的地给赐在这里。 “要知道，公主府的占地面积可不小呢！我呢，也用不了这么多地方，到时候这些地方就送给你开工厂可好？”说着递给陶婉芯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看你那么小气的，我却是这么大方的为你着想呢！ “你送我我也不敢用！”陶婉芯连忙说道，“我还怕皇上劈了我呢！” “不会的不会的！”凤仪摆摆手，“父皇将地方赐予我了，那就是我的，我再想转送给谁，那就是我的事了！” 陶婉芯想了想，突然高喊一声：“秦子轩！” 然后没多久，秦子轩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东家有何吩咐？” “查查咱们账上有多少钱，再查查咱们农庄周遭的地都是谁家的。” 秦煜反应过来了，“东家，您想要扩大农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卖冰 陶婉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钱了，她其实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总觉得虽然赚了不少，但应该也花了不少了，不知道能购买多少地方。 秦煜立刻就去调查这些事情去了。 没用多少时间，秦煜就收集到信息了。 “东家，周围与您农庄相邻的是另外几家家的农庄，再往远处的田地是牛家村的。这一片的土地虽然不是什么最肥沃的，却也是中等的良田。这不是贫瘠的土地，如果东家您真要买的话，恐怕要花费不少钱。” “没事没事。”陶婉芯摆摆手，“钱是王八蛋，花完了还能赚。” 如此粗鄙的话语，让凤仪和秦煜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陶婉芯自己都晓得钱是流水这个道理，又怎么会做个守财奴，光挣钱不花钱呢？ “不用担心。”凤仪也开口道：“我不是说了让父皇将公主府给我赐在这里吗？所以父皇会给他们补偿的，陶婉芯能省下一些钱！” 陶婉芯不过是想要将这农庄利用起来，不然的话，她直接买一片荒地就行了。反正她是要盖房子，又不是种地。 工厂什么的，占用了良田也是浪费。 大不了，就将农庄留在这，她换个地方重新住去！ “这样，”陶婉芯想了想又对秦煜说道：“不用将目光局限在这里，若是哪里有大片荒地，买下来也未尝不可。关键就是地方一定要大！” 秦煜点点头，表示明白，便又跑腿去了。 作为后世之人，陶婉芯可是非常清楚将农业用地改为工业用地的坏处。尤其是如今的大齐，粮食产量很低，更是需要大量的农田。 所以能不占用就不要占用的好。 不过，不论是买下周边农庄，还是买片荒地，再加上之后的建设，都是要花费大笔大笔的钱的，她可不能坐吃山空啊，要想个办法赚钱才行了。 再做点什么生意好呢？ 对了，这夏天到了，不如卖冰！ 去年这冰弄出来之后，她也不过是自用，可从来没想过用它来赚钱。只是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这能赚钱的方法当然要全部拿出来赚钱啊！ 于是，陶家的杂货铺就又多出来了一样货物—— 冰。 而且这冰还分两种，一种是能吃的，一种是不能吃的。 这能吃的冰其实都并不贵，就更不用说那些不能吃的了。 有钱人家会修建冰库，在冬天的时候将冰储存下来，等到夏天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但是那些穷苦人家就惨了，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更不用说什么冰窖了。 但是现在好了，现在陶家就卖冰了啊！ 没有储存冰又怎么样？可以天天去陶家铺子里买啊！ 凤仪嘲笑陶婉芯：“这就是你说的赚钱之法？卖的那么便宜，能赚几个钱？” 陶婉芯也不介意，笑嘻嘻地说道：“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成本的东西，卖出去一文，那也是赚了一文了。”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百姓受苦，又变着法子给他们谋福利呢！却偏偏还说是自己爱钱如命，生怕别人知道你的好心似的！”凤仪说道。 陶婉芯一听这话，觉得有点不太妙啊！ 怎么，就连凤仪都觉得她是一个好人了吗？那谁还把她当纨绔啊？ 不过，还真是有人把陶婉芯继续当纨绔呢！ “听说了吗？陶婉芯开始卖冰了。” “知道知道。陶婉芯这是很缺钱吗？竟然把冰库里的冰拿出来卖！” “是啊！现在的确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可是真正到了酷夏的时候，那可是有多少冰都不够用啊！” “可不是，陶家的冰窖有多大？能储存多少冰啊？” “这已经卖了好几天了？” “谁知道陶婉芯为什么这么缺钱？” “我倒是听说了，陶婉芯最近好像是想把她农庄周围的那些地也给都买下来。” “果然是人一有钱了就想要买地，地才是最重要的。” “难怪呢！可是这卖冰能挣几个钱？” “可不是么！就算是把他们陶家冰窖里的冰都给卖掉了，又能挣几个钱？” “真是个大傻子！” “陶婉芯这真是钱赚的多，败得也多。不然现在还用得着卖冰赚钱？” …… 虽然吐槽陶婉芯的，都是那些世家呀，官员啊，可普通老百姓还是对陶婉芯这一举动感恩戴德的，所以陶婉芯得到的纨绔值并不多。 这冰一卖，就已经卖了好几天了。 当初纷纷嘲笑陶婉芯的那些人，现在又开始疑惑了。 “这陶家的冰库到底有多大啊？虽然卖了没几天，可是每天这么多人来买冰，早都该卖光了？” “就算还没卖光，估计也快了。不行，我得趁着她家的冰还没有卖完，赶紧买点存下来。这天越来越热了，我怕自己家的冰不够了！” “说来也是怪事啊，陶家那铺子每天卖出去那么多冰，可是你们见到有运冰的车辆往他们那铺子里送冰吗？” “这个……倒还真是没有。或许他们是半夜把冰送过来的？” “你傻呀！那冰不等到早上，不就全化了！” …… 众人都在议论陶婉芯的冰，陶婉芯却在仙来酒楼里，教绿竹用冰做一道甜点。 “接下来，我们要给冰上洒上水果丁，搅拌一下，再淋上一点蜂蜜，最后放上两颗樱桃和两片薄荷叶子做点缀，一碗又美味又好看的刨冰，就做好啦！” 绿竹看着这碗刨冰，颜值真是太高了！盛在晶莹剔透的玻璃碗中，还配上美味的水果与蜂蜜，看起来便更加诱人。 “小姐，这真是让人舍不得吃啊！” 绿竹这话音才刚落下，一只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将她面前的那碗刨冰拿走，用玻璃勺舀着吃了起来。 “有什么舍不得的！”凤仪一边吃，一边说道，“吃完了，这不是还可以再做嘛！” “说的是，吃完了再做。”陶婉芯也笑嘻嘻地说道，“所以，制作刨冰的方法并不难，关键是这冰的制作方法。你可以一定要保管好这个秘方啊！” “小姐你放心！”绿竹拍拍胸脯保证，“你看那个味精，我就保管的很好，从来没少过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陶婉芯找皇上报仇 冰卖得很便宜，但是制作成了刨冰，再配上这么精美的器具，还是放在仙来酒楼里卖，这身价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说这刨冰吃上几次，也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要买了冰回去，自己在家里也能做。 可是在仙来酒楼吃这种东西，感觉不一样啊！在这里吃着这种东西，那是身份的象征！ 陶婉芯的的冰一连卖了多日，众人终于是察觉到不对了。 店铺里也卖，仙来酒楼里也卖，多大的冰库也不是这个卖法啊！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这陶婉芯，她难道会制冰？ 在大夏天里变出冰来，这是妖术吗？ “就说她是个妖女！” “就跟她写的那些书一样！” “陛下竟然还放过了她！” “这妖女，就该被火烧死！” 有人上书弹劾，这事就捅到了皇上面前。 见到旧事重提，皇上只能先是暂且压下了这件事，然后将陶婉芯给传了过来。 凤铭是在御书房私下里见陶婉芯的，而不是在大殿上公开召见。 周祥对皇上问道：“陛下，您私下里召见陶小姐，莫不是怕陶小姐真是使了什么妖术，不想她暴露于人前？” “竟胡说！”凤铭瞪了周祥一眼。不过因为是身边的老人了，凤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陶婉芯虽然是有些旁门左道的本事，但朕却知道，那并非是妖术。她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里来的妖术？而且，若是她真会妖术，朕能包庇她？”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周祥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那奴婢就又知道了，这制冰的方法一定是陶小姐的秘方，就跟当初那制盐的一样，所以陛下您是又想替陶小姐保密了！”周祥继续说道。 凤铭摇头笑了笑，这周祥真是在他身边久了，心思总是能猜中一二的。 他的确是有为陶婉芯隐瞒一二的想法。 说起来也真是怪了，身为皇帝，他怎可徇私偏颇呢？ 嗯，也许还真是看在了陶婉芯给他送了那么多钱的面子上。 很快，陶婉芯就来了。 “陶婉芯，外面都在传你是个妖女，冰是使用妖法制作出来的。无数上书弹劾，这事，可是朕帮你压下来的。” 凤稷的手在桌子上的那一摞奏疏上敲了敲。 这龙椅换了之后，凤铭就再无法习惯从前的座椅了。于是这御书房中的桌子、椅子，便都换成了这种高腿的了。 可陶婉芯呢，却像是没听见凤铭之前说的那些话似的，反而是对着凤铭说道：“皇上，您今天才召臣女来啊？臣女还以为您会更早一些呢！” 凤铭眉毛一挑，也不计较陶婉芯没有理会他之前的话了，而是问道：“嗯？朕为何要早早召你前来。” 陶婉芯笑了起来，“因为……皇宫里的冰不是不够用吗？”说着，还朝凤铭挤了挤眼睛。 这意味深长的拖长音，别有所指的笑容，让凤铭顿时想起了一些事情。 记得当初选太子妃的时候，这陶婉芯就嫌弃天气炎热，让宫中太监提供些冰来。可是宫中太监哪里敢答应她，只能用宫中的冰也不够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她。 没想到这丫头可真是记仇啊！ 事情都过去做什么久了，这还一直记着呢？ 今日还反用这话来揶揄他了！ 凤铭笑得意味深长，“是啊是啊，这宫中的冰的确是不够用啊！不然朕为何要压下说你是妖女的奏疏呢？” 仪儿每日与这丫头在一起，他就不信仪儿会不知道这冰的来历！ 可是仪儿却没有回宫来汇报，自然是被这个陶婉芯给拦下了。 为何？不就是等着他召见吗？ 那她为何非要要等着召见呢？ 就是为了报那一日之“仇”啊！ 小丫头的心思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看在她为大齐的百姓做了这么多的份上，就姑且让她得意一回！ 所以凤铭才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陶婉芯嘻嘻笑了起来，“皇上您想要知道这冰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啊？简单，您让人去准备这几样东西，臣女亲自给您演示一番！” 陶婉芯递上去一张纸，周祥看了，吩咐人去找了。 很快，陶婉芯要的什么硝石啊，水盆，大水缸，水啊这些东西，就被送到了皇上的御书房中。 于是，陶婉芯便亲自给凤铭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硝石制冰法。 凤铭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明明是这么热的天，可是眼前的这盆水竟然就在他的面前凝结成了冰！ “这、这是为何？”周祥惊呆了，忍不住出声问了出来。 凤铭没有空责备他，因为他自己同样处于震惊之中。 “陶婉芯，这是……”凤铭指了指眼前的冰，对陶婉芯问道。 “皇上您不也是知道，冬天水才能结冰吗？硝石溶解于水中，会吸收大量的热，周围的温度降下来了，就像那冬天温度低一样，水自然就结冰了。” 见皇上还沉浸在这惊奇的一幕之中，陶婉芯继续说道：“这就是自然科学，关于什么吸热放热的，在我那自然书——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一节中有讲到过，皇上您不是看过我那书嘛，应该知道的！” 凤铭听了这话后，神色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凝重。 那书他的确看了，但是就如同其他人一样，觉得有些难懂，难以看进去。若不是他了解陶婉芯，差点也以为是一堆胡言乱语之言了。 可没想到，那书中内容却是这么重要吗？ 看来，还是得把陶婉芯那本书要过来，再细细看上一番才是。 “陛下，等水蒸发了之后，这硝石就会又出来了，还能重复使用，不过用上几次之后，效果就不行了，就需要重新找硝石了。 “这硝石制冰法，臣女已经教给您了，这下宫中的冰可就够用了！ “不过皇上，您和宫中各位娘娘用就是了，可千万别往外传。民女赚点钱不容易啊！” 凤铭一听这话，顿时嗤笑一声，摇摇头。 “你这丫头，还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凤铭点了点她，转身回到了自己书桌后的座位上。 “臣女不拼命赚钱怎么能行呢？陛下，臣女可是帮您养着公主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住到荒郊野岭 陶婉芯这一句话，可是把凤铭给怼了个哑口无言。 凤铭突然想起，凤仪要求自己的公主府要跟陶婉芯的农庄靠在一起，而外面最近又有传言，说陶婉芯拼命挣钱是为了买地。 于是笑道：“原来这是到朕这里哭穷来了！” “你买地，是想换个地方住？那公主府还是要跟你挨在一起？好了好了，等你真的选好地方要动工了，朕会帮你的！” 陶婉芯这才乐了起来，“好！陛下您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可不能反悔啊！” 既然已经得知了陶婉芯制冰的秘密不是妖术，又说了这么一阵子话，也该让她回去了。 周祥送的陶婉芯，当他回来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凤铭头都没抬就说道。 毕竟对这个老奴，他可太了解了。 “那个……陛下，那陶小姐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囔……”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背后嚼人舌根的事情了？”凤铭看他一眼。 刚提笔在奏疏上批了两个字，却又开口问道：“她都说什么了？” 周祥偷偷一笑，就知道皇上还是会想要知道的。 “陛下，陶婉芯说……说陛下您也太小气了，她这么大功劳，陛下您竟然什么赏赐都没有！” 凤铭的嘴角抽了抽。 “她还想要赏赐？朕帮她挡了多少刀子？就不赏赐！”凤铭冷哼一声，继续批阅他的奏章了。 周祥立在皇帝身后，又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皇上的性子中竟然还有这幅如同小孩子一般的一面呢？ 陶婉芯回到农庄，凤仪迎面过来了。 “父皇有没有为难你？” “我给陛下献上了制冰之法，陛下为什么要为难我？”陶婉芯耸耸肩，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凤仪松了一口气，然后接着板起脸来，“你说你，让我回宫去说一声不就好了？非要为了报那一箭之仇，等着父皇传召你！” 陶婉芯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哼，谁让他那天难为我来着！我肯把秘方传授给他，都算本姑娘大度了！” “又编排我父皇，小心本公主揍你！”凤仪说着，就作势捏着拳头上来了。 陶婉芯怪笑一声，连忙就跑。 就算她跟凤仪关系再好，那凤仪也不会由着她在背后非议自己父皇的。 索性是凤仪也知道陶婉芯这话中没有恶意，否则可就不是小粉拳追着她捶这么简单了。 秦煜回来了，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东家，大片连在一起的荒地，我倒是找到了。只是别说离着城中了，离咱们农庄都是有些远的。” “哦。”这么一听，陶婉芯还是有些失望的。 毕竟虽然她日日住在这农庄上，可是想要回城里还是很方便的。骑上她的枣红马，快马加鞭便可。 但若是再远了，她就真住到荒郊野岭去了，她又不想要与世隔绝。 “怎么跑到那么远找地方去了，那地方有多大啊？”陶婉芯又随口问了一句。 “地方倒是真不小，足有半个京城那么大了。”秦煜说道。 “这么大！”陶婉芯一惊。 “是啊，买下那么大一块地方，花的钱才跟买下咱们周围这附近一个农庄的钱一样多！” 听到这面积不小之后，陶婉芯本来想弃之不理的心思反而是又动了起来。 “有地图吗？若是有那一片地方，连同咱们这里的农庄、京城一起的地图就好了。”陶婉芯说道。 不过陶婉芯对此并不抱什么太大的期望。毕竟在古代，舆图还是很珍贵的，常用于军事之中。所以这个地图还真不一定有。 秦煜犹豫了一下，“那我……先找找看。” 陶婉芯看着秦煜那如同视死如归一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出声说道：“没事，找不到便罢了！” 他不会是想着没有这地图，就找人勘探，现画一幅？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若是真没有的话，她就找系统兑换一幅，应该花不了多少纨绔值。 最后，这地图果然是没找到。 好，那就只能花纨绔值了。 秦煜很是奇怪，他花费了那么多工夫都没有弄到的地图，东家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变出来的？ 不过想了想自己的那只铅笔，他也就又释然了。 东家有很多秘密。 秦煜在地图上，将那块地的位置标了出来。 陶婉芯仔细的看了看。 虽然说这个地方离京城是有些远，但是离着她那些工坊倒是近一些。毕竟当初三哥给她找地方的时候，她的要求也是荒地即可，不要占用良田。 陶婉芯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圈。若是把这些地方给连在一起…… 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构想，一个庞大的计划在心中开始浮现。 凤仪发现这几日，陶婉芯就跟魔怔了一般，每天对着那个地图念念叨叨，写写画画的，其余的什么事都不管了。 学堂不管了，工坊不管了，矿山不管了，酒楼不管了。 凤仪忍不住去找陶婉芯了，“陶婉芯，我说你在研究什么呢？怎么什么都不管了？事情都扔给我们了是不是？我若不是可怜那些孩子，绝对不会帮你管着那学堂的！” “公主辛苦啦！”陶婉芯毫无诚意地应付了一句。 这可把凤仪给气坏了，“我说你到底忙什么呢那么重要，连敷衍我都懒得敷衍了？” 陶婉芯这才把眼睛从地图上移开，看了凤仪一眼，“哎呀公主，我这不是为修建您的公主府做准备呢嘛！” 意思是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你么！ 凤仪一听这话，顿时就又有了笑模样。 “这么说还差不多！行，那我原谅你了，学生们你不用操心了，我会替你好好看着的！” “多谢多谢！”陶婉芯连忙朝凤仪拱了拱手，自己又低头看地图去了。 凤仪走后，陶婉芯这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能忽悠着一位公主为她打工，她陶婉芯也算是人生赢家了。 说完了，陶婉芯继续低头画图。 一个公主府，再大也占不了多少面积，即便是陶婉芯全家都搬过去，又能住多大地方？ 半个京城的大小，陶婉芯当然不可能是只盖几间房子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资敌 陶婉芯的计划大着呢，她是打算建一座新城！ 京城虽然被称为大齐最繁华的城市，但是在陶婉芯看来，也就是一个脏乱差。 就说一个城市连下水系统都没有，一到下雨的时候就污水横流，这怎么配得上“京城”二字呢？ 虽然说有了炉子，可是陶婉芯却是很喜欢暖气。本想是农庄翻修之后她就改成暖气，然后让家人都住到农庄，她再将在城中的宅子给翻修一下，也改成暖气。 而暖气这种东西，当然是集中供暖更加划算。 所以，这想的多了，野心就大了。 时间就在陶婉芯的规划中，一天天过去了。 直到这一天，陶婉芯得知三哥又要出发了。 陶婉芯连忙匆匆赶回府里。 “三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又要走了？”陶婉芯匆忙问道。 一旁的陶继对陶进说道：“你看，我就说，小妹不会拦着你不让走的。” 陶婉芯怔了怔，接着瞪了她大哥一眼。 她没说不许走，而是说怎么这么快走。就这么一个漏洞，就被大哥给抓住了。 “大哥你变了，你以前是宠着我的，可你现在却欺负我了！”陶婉芯愤愤不平地坐下了。 陶进却是知道，这气多半不是冲着大哥撒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好了小妹，别生气了。”陶进说道。 陶婉芯抬头看了陶进一眼，“三哥，你看看外面这大太阳，天还热着呢！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走啊？是嫌自己晒得还不够黑吗？这大热天的走在外面，你不怕中暑啊！” 陶进笑道：“我当然不怕啊！我手里可是掌握着制冰的方法，一路有冰相陪，又怎么会中暑呢？” 一听这话，陶婉芯顿时更生气了。 陶继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妹妹就是找个借口，结果这三弟还真的说起他会不会中暑的事情来了。 “就不能再等上一个月，天气凉快点了再出发？”陶婉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可是妹妹，你不想想，三哥这一路去，要花费多少时间，再回来又要同样的时间。一年也就来回这么两趟罢了。”陶进也说道。 “更何况，”顿了顿，陶进又继续，“三哥听说你想要买一大块地？要花费不少钱？所以，三哥当然要多跑几趟，好帮你多赚点钱啊！” “钱我又不是赚不到！”陶婉芯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是是是，知道我家小妹有本事。所以三哥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啊！” 陶婉芯叹了口气。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拦不住三哥了。 “好，知道拦不住三哥你了。那小妹就只能反而希望你的队伍更壮大一些。毕竟咱们也不能只逮着京城一个地方薅羊毛啊！ “听说江南那边富户也不少，那边还有几个世家的大本营呢！三哥若是你之后组建两只队伍，一队去江南，一队去关外，三哥你就走去江南的那一队就得了。” 陶进笑了笑，点点头，“好。” 心中想的却是，江南那地方，商队走过几次之后，就可以直接开店铺了，毕竟都是大齐境内，安全。 可是关外就不一样了，他们很难在那边建立什么据点，行商只能靠商队。所以以后，他还是得走这条路。 不过现在，还是先暂时答应着妹妹，全当安慰她了。 陶进带上了大批的货物，再一次从京城离开了。 带了这么多货物，陶进离开的动静自然是不小。毕竟陶进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了那么多的货物和钱，所以这走的时候自然也是引人注目。 那些世家又着急了。 若是陶进因为路途艰辛，只走这么一趟，之后便再也不出关也就罢了，他们就可以不计较，就此放过。 可这陶进还要继续去，他们就忍不下了。 之前他们已经讨论出了一些应对之策/，如今这陶进一走，这方法就能用上了。 这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那些世家官员就又开始不厌其烦地干他们最爱做的那件事情—— 弹劾。 朝堂上的陶庆已经懵了。 从来都是弹劾他的女儿陶婉芯，这点他陶贺行已经习惯了。可是今日怎么连他的三儿子也一起被弹劾了？ 这朝堂中站出来的人都在说，他儿子女儿运送货物到边关，是勾结了番邦，是在资敌！ 这好东西都流落到那些蛮夷的手中了，不是资敌是什么？ 所以他们请皇上禁止陶家的商队出关，不许他们继续往关外贸易。 “皇上，明明我们大齐跟关外那些蛮族局势紧张，可是他们却还送了那么多东西去关外，这种行为与叛国无异，皇上您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严惩啊！” 陶庆心中一个劲地诅咒这些没事找事的世家官员。 怎么，你们世家又不是跟关外没有贸易过，怎么你们贸易就是正常贸易，我们贸易就是勾结资敌？ 你们这分明就是眼红！ 因为你们从我们这里拿不到瓷器和玻璃，无法获取这暴利，所以就心生嫉妒！ 而且还真会安排罪名啊！ 资敌？ 说他儿子女儿勾结番邦，那还不如在他儿子带走的那些货物中夹上一封他的亲笔信，这陷害来的更彻底一些！ 凤铭看了陶庆一眼，果然就看见陶庆一脸咬牙切齿又气得无奈的样子。正想让陶庆说两句，也算是给他一个开口辩驳的机会。 可是蓦的，凤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记得上次他嫌弃了陶婉芯扰乱朝堂后，说是以后再也不让她到朝堂上来了。结果这陶婉芯给他来了一句一定要叫她。 这丫头是很喜欢跟人互怼是不是？ 好，给她这个机会。 凤铭发现自己的心态好像变年轻了似的，怎么开始也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呢？ 他开口道：“陶进已经出发了是？那好，将陶婉芯叫来！朕倒是要看看，这一回这么大的罪名，陶婉芯要怎么辩驳！” 立刻有人去传话了。 陶庆反而放心下来了。 自己女儿那张嘴啊，简直比他这个宰相的还要厉害。女儿自己来解释，定是又会将朝堂上这些没事找事的人给骂个狗血临头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陷害人不花钱 这一次传唤的时间就有些长了。毕竟陶婉芯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拿她三哥的事来做文章，所以还在农庄上呢，这一来一回，自然需要不少时间。 不过太监一到，也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陶婉芯一听，先是火气冒了出来，可接着就睁大眼睛，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妙啊！ 皇上对她还真是够意思啊，说是再不让她上朝了，可是有这等好事却还是想着她呢！ 于是陶婉芯也不等那太监了，毕竟他坐马车太慢，自己还是骑着枣红马先行一步，免得皇上等着急了，退朝了怎么办？ 很快，陶婉芯就赶到了大殿上。 “陛下，臣女来了。”陶婉芯上了殿。 “陶婉芯，朕的诸位大臣弹劾你，说陶进的商队贩卖了大量的好货到了关外，使关外蛮夷生活富足，这是一种资敌行为。对此，你有何解释？” 陶婉芯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 虽然这些表情在她听太监说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可到了这里，就算是演的，她也得再做一次。 “陛下，臣女想问问，是哪些人说出的这句话来？”不过不等皇帝回答，她也不需要答案，就又开口继续说道：“不是啊陛下，臣女说句话您别生气，臣女觉得您的这些臣子啊，脑袋好像都不太好啊！若是脑袋聪明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啊！陛下，您用这样的人，就不担心大齐的江山吗？” 虽然凤铭听得出来陶婉芯是在讽刺那些弹劾她的人，不过听她这么说，心中还是有点不悦的。 凤铭忍下了，但是那些被讽刺了的官员可忍不了啊！ “陶婉芯，你侮辱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出言不逊，罪加一等！” “朝堂之上，竟然敢在皇上的面前放肆！” 陶婉芯转过头去，看着这些一个个跳出来的人，笑道：“这回，不用皇上告诉我，你们就自己告诉我了。” 扫了这些人一眼，陶婉芯继续笑着，“难怪一个个脑袋都不好使，看来是联姻的太多了，所以后代都变傻了。” 世家之间，总是联姻。 “陶婉芯你！” 众人一个个对她怒目而视。 “就是你们说我资敌是？我是拿什么资敌了？我是给他们钱了？还是给他们最缺的粮食了？” “没有给粮食就不算资敌吗？”一个大臣指着陶婉芯怒吼，“你给他们的部落中带去了那么多的瓷器、玻璃，甚至还有毛衣肥皂，让他们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这难道还不是资敌吗？” “呵呵。”陶婉芯翻了个白眼，再次冷笑。 “你说的没错，我是送去了瓷器、玻璃、毛衣肥皂，可是我换回来了什么？我换回来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羊马！ “他们大量的羊马被送回了我们大齐，而他们得到的是什么，不论是玻璃还是瓷器，都是一些不当吃也不当喝的东西，他们得到这些东西，难道就实力大增了，可以攻打我们大齐了？ “错！恰恰相反！他们沉迷于瓷器和玻璃之中，却失去了大量的羊马，生存都变得艰难了起来！等他们发现，就算能拒绝的了瓷器和玻璃，却也拒绝不了肥皂了。到时候，他们还是只能用羊和马来换了。 “来来来，你们给我说说，到底是我在资敌，还是我在掏空敌人的资源，来资助我们大齐？” 一番话，怼的这些人哑口无言。 可是陶婉芯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接着说道：“说你们脑子不好使，你们还不承认！真不知道你们脑子一个个是怎么长的，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三天两头就想要找我的麻烦，可你们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行不行？ “还我资敌呢，这样的借口，你们说你们能骗过自己不，就想要来骗皇上了！别用你们那不聪明的脑瓜去揣摩皇上那聪明的大脑！” 贬低了这帮人一通，再顺便拍一拍皇上的马屁。 凤铭笑了笑，对着下面这些大臣说道：“众位爱卿，你们对陶婉芯这个解释是否满意？若是觉得哪里还有什么不妥的，尽管提出，反正陶婉芯就在这里，让她再给你们解释。” 凤铭这话说的可是很动听，没有责怪任何人。 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皇上这是又向着陶婉芯了。 谁让陶婉芯把这前景描绘的这么美好呢！用番邦的羊马增长大齐的国力，这皇上听了能不乐吗？ 陶婉芯巴不得这些人再对她展开一些“攻击”呢！ 皇上难得给了她这么一个赚纨绔值的机会，当然是希望赚得越多越好啊！ 陶婉芯一脸期望地看着站出来的这些人，眼中全都是鼓励的神色。 可是这眼神在其他人看来，就是红果果的挑衅啊！ 果然还是有人不负众望，跳出来指着陶婉芯骂道：“可是，我们怎么又知道你们陶家是不是利用商队做掩护，实际上就是跟那些蛮夷勾结了起来？” 陶婉芯心中感叹，终于是有人跳出来怼她了，只可惜找的这个切入点不太好，支撑不了几个回合啊！ 于是陶婉芯懒洋洋地开口，“这是没有什么证据，所以就开始强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请问这位大人，您有证据吗？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陶婉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 “您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怎么着啊？是见到我们有书信往来了？还是见到我哥跟人家帐篷里密会了？ “一张嘴就这么信口雌黄的，感情是这嘴一张一合的，陷害人不花钱是？ “你要怀疑，那就怀疑，等什么时候找到证据了，再来状告我，不然就别来这大殿之上耽误皇上的时间。 “皇上每天都够忙的了，那么多军国大事要处理。你们这一个个的帮不上忙，还总是来给皇上讲你们脑海中的猜想。 “你们把皇上当什么了？那么有闲工夫陪着你们玩猜测呢？” 又被骂了一通。 这些人也懒得开口了。他们说一句，陶婉芯就能给他们回过来十句，说不过她的那张嘴啊！ 第二百三十章 正当理由来见你 陶婉芯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皇上总说她扰乱朝堂，却还是又一次把她叫到朝堂上来了。其实也是想看她怼人？ 陛下他也是早就看这些世家官员不顺眼了？但是身为皇帝，身份摆在那呢，他也不能随便开口骂人，总是还要给这些世家面子的。 所以呢，他开不了的这些口，就只能由她来代劳了。 想通了这些，陶婉芯笑着摇摇头，回去继续看她的图纸了。 那块地，她已经买下来了。因为那是一片荒地，所以买地花费不了多少钱。关键是买了这地之后在上面搞建设，这才是花费大价钱的地方。 陶婉芯寻思着，是不是现在就该雇人，开始进行地下的基础建设。 陶婉芯在忙活的同时，凤稷也没有闲着。他主持修建的官道，早都已经开始动工了。 凤稷虽然不能亲自到现场去盯着，但是每日却都有文件汇报回来。凤稷要紧紧盯着，免得下面的人做手脚，杜绝从中贪污牟利的事情。 凤稷用陶婉芯教给的记账方法，仔细检查这报上来的账目。 最近的开销有点大，凤稷要好好查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但是这账目看起来，完全能对得上，没有什么问题。 但凤稷就是觉得不对。 虽然他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是最近的钱消耗的的确有些太厉害了。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账目天衣无缝，看不出个所以。凤稷想了想，带上账本，去陶婉芯的农庄了。 “哟，你今天终于能出宫啦？”陶婉芯得知凤稷来了还是挺意外的，一见面就调侃他。 “这么久都没出来了，似乎偶尔出来一次也无妨。”凤稷笑道。 “今日来，难道是跟我游山玩水谈天说地的？”陶婉芯又问他。 “那倒不是。” 陶婉芯顿时叹了口气，“唉，那我知道了，就是有事来找我的呗！” 真是无趣。 大哥还知道没事就约上官诺出去玩呢！ 跟这个家伙谈恋爱，却只能靠着书信往来。再就是被皇上叫到大殿上舌战群儒的时候，可以看他几眼。 凤稷看出了陶婉芯的意兴阑珊，心中也是觉得有些愧疚。 “若是不寻个正儿八经的理由，我又如何能来见你呢？”凤稷叹息一声。 “这样，你若是有什么想去的想玩的地方，我们就抽个时间一起去好不好？” 陶婉芯的眼睛刚一亮，可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这古代哪有什么好玩的？ 像上次的那个春游，什么吃汉堡打扑克，也就是这些古人才会觉得有意思，对于陶婉芯来说，无聊至极。 跟恋人的约会，不应该是看看电影，去游乐场玩玩那些惊险刺激的设施，一起尖叫几声，然后再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吗？ 可是这古代又没有电影院，更不用说游乐园了，最高等的饭店还是她自己开的，所以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婉芯，我……” 凤稷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陶婉芯抬起一只手来打断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有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解决。” 凤稷只好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暂时放下，拿出了账本来，“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个。” “进屋说。” 既然是正事，陶婉芯也认真了起来。 一翻开，原来是账本。 陶婉芯有些惊讶地看了凤稷一眼，“没弄错我的太子殿下，你让我看账？你是觉得我生意多，所以对看账就非常在行是吗？” 凤稷笑笑，“不是让你帮我算账，而是让你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还真看得起我。”陶婉芯笑道，“若是连你这个太子都看不出猫腻来，我又能看出什么啊？”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陶婉芯还是翻开账本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嗯……”看了一会后，陶婉芯开口了，“花销的确是有点大啊！” “不过这账目倒是还都对的上。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思索了一会，陶婉芯抬起头来对凤稷说道：“我以为你是太子会深谙此道呢，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我能想到的就更少了。” 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那些弯弯绕绕比现代人玩得溜多了。 “我只是让你帮我想想，说不定能想到更多的可能性。”凤稷说道。 陶婉芯笑了一下，“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帮你好好看看，都感觉有点对不起你了呢！” 陶婉芯低下头去，更加仔细地看了起来。 凤稷就这么一直注视着她。 窗外的光照了进来，她这一低头，就正好照在了她的头发上，让这头乌黑的秀发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今日她的头发上没有戴任何的发饰，只是用一根发带在头顶束起了一个高高的辫子，看起来俏皮又灵动。 这么奇特的发型，若是出现在其他女子的头上，自然是不伦不类。可是出现她的头上，却是恰到好处，让人不会有一丁点的看不惯。 凤稷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痴了。 不由自主的，凤稷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 被这一摸，陶婉芯立刻察觉，抬起了头来，对上了凤稷那专注的目光。 “你真好看。”凤稷说道。 陶婉芯笑了笑，“最没用的夸赞。”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去看账本了。 看了一会，陶婉芯突然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工人受伤，花去了不少赔偿费用。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工人受伤呢？ “这是修路，又不是开山挖矿，怎么会这么容易出事呢？还有啊，这个水泥损耗好像也太多了一点？说是什么下雨淋湿了一批，运输途中洒了一批。我记得这件事应该是特意强调过，水泥到底应该怎么保护？” 凤稷笑了笑说道：“果然，你也看出来了。” 陶婉芯瞪他一眼，“果然，你也看出来了！既然你都察觉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凤稷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我说了啊，有了正当理由，我才能来见你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哥也要走 所谓贪污这种事情啊，笨的人才会在一个大项目上克扣很多钱，聪明的人都是这里刮一点，那里刮一点。 更何况，这还是明面上能看到的。那不能看到的呢？ 比如发放给工人的工钱，真的到了他们手里吗？或者说，真的数量足够的到他们手里了吗？ 还有工人的伙食。凤稷听从陶婉芯的建议要有荤有素，即便没有那么的多的肉可以提供，但是像什么大骨汤、羊杂碎汤这类的也绝不能少。 可毕竟山高皇帝远，凤稷又看不见，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克扣工人的伙食呢？ 反正陶婉芯是觉得，这些问题一定会存在的。 “这修路才刚刚开始，问题就已经浮现了出来，这些人胆子也真是太大了！”凤稷的声音中能听出来一股怒意。 “看来，需要找个人，去调查监督一番了。”凤稷若有所思。 但是委派朝廷官员去监管，这必须就要经过皇上了。 凤稷还没想着这么快就要回去，这能跟陶婉芯在一起的时光不多，所以自然要好好珍惜。 他看到一旁的图纸了。 有什么管道布局图，污水处理厂，小区规划，楼房设计，别墅设计、工厂规划图…… 甚至还有一张公主府规划图。 那图纸上的房屋都十分精美。凤稷拿起了一张图纸对她问道：“这是你给自己设计的房屋？” “对啊！”陶婉芯点点头。 “倒是真不错。” “那可不！”陶婉芯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这可是结合了前世与今生建筑的优点，兼具了美观与舒适。 “我如果住到我自己建的房子里了，估计就舒服的不想去住你的东宫了。” 陶婉芯瞥他一眼。 凤稷先是一怔，接着苦笑着摇摇头，“那可就麻烦了，我倒是不介意像个上门女婿一般，住到你这里。可是一来怕你嫌弃我，二来也怕父皇不同意。” 一边说着，凤稷一边拿出了公主府的那张图纸来，继续说道：“我是太子，注定要住在东宫，若我只是个王爷，就可以像妹妹这样，出来开府了。” 陶婉芯听了这话，却是笑道：“我逗你呢！” “嗯？”凤稷一时不解这个“逗”是何意。 陶婉芯拿出了一张整体规划图来递给他，示意他看看。 凤稷接过来，这低头之下果然是看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问道：“别的地方都规划好了，为什么这里却是空出来了一大片？” 陶婉芯狡黠一笑，“用你那聪明的脑瓜猜一猜？” 凤稷看了看那所空区域的大小，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时间过得飞快，即便再贪恋在这里的时光，凤稷也还是得回去了。 回到了皇宫，凤稷便将想要派人去查修路贪腐的事报告给了父皇。 陶婉芯正将规划图更细致地完善，结果大哥却来到了农庄上。 “真是稀奇了，大哥今日怎么过来了？”陶婉芯笑嘻嘻地出去迎。 “来呢，是想跟你告别的。”陶继说道。 陶婉芯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告、告别？” 陶婉芯这一瞬间有点慌，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三哥才刚走，怎么大哥又要走吗？ “你要去哪？”陶婉芯连忙问道。 “别紧张。”陶继拍了拍陶婉芯的肩膀。 “太子向皇上建议，派人去查一查修路贪腐的事情。皇上问谁愿意去，为兄便主动请缨，皇上也同意了。” “呃……原来是这样。” 虽然事情是了解了，可是陶婉芯这心中总还是觉得不得劲。 大概是因为三哥走了，所以她不想再让其他哥哥离开！ 但是陶婉芯明白，这跟三哥的事情不一样，这一回她不能拦着大哥了。 毕竟大哥是要走仕途的。与那些武将靠在战场上立功不一样，这就是他大哥建功立业的路。 接着听到陶继又说道：“对了，太子殿下托我给你带句话。” “哦？什么话？”陶婉芯一愣。 “他说，我这次离开是因为他的提议，所以说不定你会把这笔账记在他的头上，生他的气，叫你原谅则个。” 陶继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忍着笑，一副拿自家妹妹打趣的模样。 “哼！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不会随便迁怒别人呢！”陶婉芯跺了跺脚。 大哥这是为自己挣功劳的时候，她才不会当绊脚石呢！ “大哥，我不会阻止你，不过你这次去，也要万事小心。”陶婉芯不放心的嘱咐道。 “这里面，问题肯定是会有的，大哥你查查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不用抓着每一个微末细节都不放！ “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若是真将那些人逼到极点，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不过，如果真有人做得太过分，那大哥您可一定不能手下留情，一定要把这些蛀虫都给查出来！ “那太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怎么说也是我辛辛苦苦赚的呢！” 陶继一边听着，一边保持着他那温柔的微笑，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没想到现在却要妹妹来教他了。不过他也明白，妹妹这是既希望他能做出成绩，却又担心他的安危。 “你放心，哥哥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保护不了自己吗？”陶继摸摸她的头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陶婉芯却依旧不放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若是大哥真查出点什么，会不会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 毕竟大哥也没有出去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啊！ “总之，大哥你去了那边要经常给我写信，每天都要写！若是有一日我收不到你的信，我……我就去找你！” 陶继明白，妹妹这是想用写信的方式来确保他每一日是否安全。 “好，答应你，每一天都给你写信！” 妹妹的要求，怎么能不答应呢？ 陶继收拾收拾，出发了。 陶婉芯也开始招工人。 那片荒地的建设需要很多时间很多人力，但因为现在交通不便，所以还招不到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 那就不如早一点开始，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起去打猎 于是，小传单再一次印刷了起来。 传单上的内容，当然是招人招人再招人！有多少来多少，多多益善！ 那些被招去的工人很是疑惑，他们到底在开挖什么，为什么要挖的这么深呢？ 还要挖成一条条一道道的，仿佛在修建个地下迷宫似的。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好的下水系统，那真的就是跟一座地下城一样！ 这事情也被上报到了皇帝那里。 凤铭看了一眼，就将这份奏折给扔到一边去了。真是，什么大事小事破事都要上报到他这里来，真是嫌他每天不够忙吗？ 陶婉芯不就是在那荒地上挖来挖去吗？有什么奇怪的？这帮人没事就是爱找陶婉芯的事，是不是又要说陶婉芯挖那么深的坑，是要图谋不轨啊？ 皇上这里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外面的大小闲话却是又开始有鼻子有眼的传了起来。 什么陶婉芯这个败家子又开始败家啦，没事在荒地上挖坑是脑子有病啊之类的。 得到纨绔值的陶婉芯嘿嘿一笑。 这倒是挺好，没有人知道她要干什么，就有人上杆子的给她送纨绔值呢！ 不过陶婉芯对工人们可都是极好的。 现在是盛夏，天气热的厉害，怕工人们中暑，陶婉芯每日还都吩咐厨房要煮绿豆汤。 不过陶婉芯的这一表现，在某些人的眼中，那可又是败家无疑了。 这天陶婉芯正对着她的地图查看施工进度，结果宫中却有人来了。 “陶小姐，这是太子殿下送给您的。” 陶婉芯看着眼前的这口箱子，疑惑说道：“这太子怎么又送礼物来了？我这还没有准备给他的礼物啊！” 送来东西的那太监笑道：“陶小姐，您还是先打开看看！” 陶婉芯眉头一挑。哦，这看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乾坤啊？ 陶婉芯立刻打开了箱子。 里面竟然是一身衣服，是一套骑马装。 只是这套骑马装是改良过的，没有以往骑马装的厚重，或许是为了适应这个夏季，做的很轻薄，那淡淡的湖绿颜色，跟这火热的夏天更是相称。 “陶小姐，太子殿下说了，他改日想邀请您一起骑马打猎，如果您答应了，这就是给太子殿下最好的回礼了。” 陶婉芯摇摇头。 这个凤稷啊，是不是就是因为她上次说了一句每次找她来都是正事，所以他就费尽心思的想要跟她来一场纯粹是以玩为主的约会？ 那干嘛不答应？ 反正她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回去跟太子说，他的邀请我答应了！不过，他能出的来嘛！”陶婉芯又嘟囔了一句。 但是让陶婉芯没想到的是，这才过了两天，凤稷就飞鸽传书告诉她，明天会去农庄接她。 于是接到传书的这一日晚上，陶婉芯就可以开始兴奋，期待明天了。 此时她终于理解了《小王子》中的那一句话：如果你能在下午四点钟来，那么我从三点钟起就开始感到幸福。 第二天早早的，陶婉芯就换上了太子送来的那身骑马装。 终于，凤稷来了。 不过他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跟了大队的侍卫。 虽然对身后跟了大批的电灯泡觉得很无奈，但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这是太子出行啊！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啊？ “我们去哪？”陶婉芯已经骑上了她的枣红马，对着身边的凤稷问道，“是去专供你们皇家狩猎的那座山吗？” 凤稷摇了摇头。 “那里你已经去过了，估计对那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可是知道你的，只喜欢新鲜有趣的东西。所以我们今日去的可是另一座山，地方更远一些，所以里面的猎物，可能会更危险。你怕不怕？” 陶婉芯看了身后一眼，大拇指朝后一指，“咱们这么多人呢，我会怕？” 凤稷笑道：“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好，那我们出发。” 陶婉芯大概知道凤稷说的是什么地方，当初为了给大哥找约会的地方，她也把附近的什么山山水水都给找了个遍。 的确是有一座深山老林，因为人迹罕至，所以出没的野兽就多了起来。陶婉芯当初自然不会把大哥约会的地点定在那里。 没想到，今日却成了自己约会的地方了。 “地方有点远，不如我们跨马加鞭？”凤稷向陶婉芯建议。 “好呀，想比赛吗？” 接着也不等太子回答比还是不比，她就一扬鞭子，率先跑了出去。 凤稷摇头笑笑，接着跟上。 太子跨马加鞭，那后面那些是侍卫自然是不能磨磨蹭蹭，也连忙跟上。 路上花费太多时间是不值当的，毕竟他们的重点是要去狩猎嘛！ 跑到了山脚下，陶婉芯赶紧下马，让马好好休息休息。 当休息的差不多之后，众人开始浩浩荡荡的进山了。 陶婉芯没有带弓箭，都是太子准备的。自己的箭上是红色羽毛，而凤稷的那些箭上却是白色的羽毛。 “哟，竟然还准备的是不同的，怎么，这是想要跟我比赛啊？”陶婉芯侧了侧脸，看看身边的人。 “是啊，所以婉芯你敢应战吗？”凤稷微微一笑。 “嗯……” 陶婉芯沉吟了一下。 上一次秋猎，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地射出一箭去。光顾着跟那帮纨绔一起挖陷阱，设绊马索了。所以她对自己打猎是个什么水平根本就没有概念。 再加上，陶婉芯这原身的水平其实也并不算高，可不像凤稷，从小就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这若是跟凤稷比起来，估计大概率是要输啊！ 但是，她可不能怂啊！ 所以略一想，陶婉芯就应了下来，“好啊，比就比！” 说完话，陶婉芯的眼睛就开始四处寻找猎物了。 凤稷无声一笑，心想他这位未来的太子妃，胜负欲还是很强的嘛！ 突然间，陶婉芯发现了一只兔子。 可是在她发现的同时，凤稷也看见了！ 二人几乎是同时射出了箭来！ 两支箭同时朝着那只兔子射去，那兔子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感受到了风声，拔腿就开始跑！ 但此时箭也已经到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遇到了老虎 两支箭同时到了兔子跟前。 不过却是一支射在了地上，一支射在了兔子身上。 落在地上的那只是红色的，射在兔子身上的是白色的。 凤稷骑马过去，将兔子和陶婉芯射空的那支箭一起拿回来。一边将陶婉芯的那支箭放回她背后的箭筒中，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兔子，“看来，是我先下一城啊！” 陶婉芯撅起了嘴，瞪了凤稷一眼，“大直男！” 说着双腿一夹马肚子，朝前跑去了。 凤稷回手将兔子扔给了身后的侍卫，然后问了一句：“什么叫大直男？” 身后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 他们也不懂什么什么叫做大直男啊！ 凤稷给了他们一个“你们有什么用”的眼神，然后赶紧骑马去追陶婉芯了。 陶婉芯其实根本就没走太远。 她才不傻呢，这里可是深山老林，若是走远了，万一遇见只狗熊老虎什么的，她一个人可对付不了，非得那大批侍卫一拥而上不可。 若是跟电视剧里的那些傻白甜一样，非要因为一丁点的事情就来个扭头就走，然后遇到危险又等着男主去救，折腾一大堆麻烦危险之后，又重归于好…… 这种剧情，她想想都累，更别用说让自己上演了。 凤稷又骑马到了陶婉芯的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陶婉芯就瞪他一眼，“离我十步远！不然我的猎物都被你打去了！” “好好！”凤稷连忙一边说着，一边骑着马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说起来，这十步远管什么用呢？所以就由着她！ 陶婉芯朝这边张望，凤稷就朝那边张望。 突然间，凤稷发现前面的树叶丛中有什么影影绰绰地在晃动。因为距离实在是有点远，看不真切。 凤稷又扭头看了陶婉芯一眼，发现她没有朝这边看过来，所以还没有发现。 凤稷眼珠子一转，对着那树叶晃动的地方射出去了一箭！ 其实这么远的距离，射中的几率根本就不大。 陶婉芯听到了凤稷射箭的声音，连忙回头，目光就只能追着凤稷射出去的那只箭了。 箭瞬间落下，一只动物立刻被惊了出来！ 竟然是一只小鹿！ 那受了惊吓的小鹿拔腿就逃！ 陶婉芯和凤稷拍马就追！ 一边追，陶婉芯心中一边嘀咕着，这鹿怎么还不停下来？移动中的靶子，不好射啊！ 一旁的凤稷举起了弓来，身体随着马的节奏上下律动，以免自己松开了缰绳之后会掉下去。 他手已经伸到背后去拿箭了，可是看了一眼身边的陶婉芯，却又犹豫了一下，手放了回来。 而一旁还在跨马加鞭追赶的陶婉芯，眼中只有那头鹿，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凤稷的这一系列动作。 这只鹿是在逃命，这种生死关头它肯定是不会停下的。陶婉芯知道她是不能等着它停下了再射箭了。 不过追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只鹿也已经疲惫了，可以出手了！ 陶婉芯也松开了缰绳，手伸到背后去取箭了。 一箭射出，没中，只是射到了树上。 一旁的凤稷也出手，不过他也同样没有射中，射到了地上。 继续追！ 陶婉芯没有气馁，再次射出一箭！ 比她只是稍微慢了那么一丢丢，凤稷的箭也从一旁射了出来。 两人再一次全都射空。 陶婉芯此时大脑中什么都忘了，眼中只有这只鹿了。 两边的景物在她眼中都飞快后退，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陶婉芯又抽出了一只箭来。 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射中！ 所以说，感觉这种东西真是玄妙，当你觉得能成的时候，就一定能成！ 这次一箭射出，果然射到了那只鹿的身上！ 那只鹿还忍痛又跑了几步，不过却还是终于倒下了。 陶婉芯顿时面露喜色，骑马冲到了猎物身边。 “恭喜呀，这次可是你赢了！”凤稷也来到了陶婉芯的身边，对她说道。 陶婉芯正笑着，可是那眼睛却突然眨巴眨巴，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她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凤稷一眼。正当凤稷都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的时候，陶婉芯却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是有烤鹿肉吃了？让侍卫们把我的鹿收好，咱们继续！”陶婉芯对凤稷说着，继续骑马向前走去。 刚才追着那鹿跑了一大段的距离，两人现在已经是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幸亏身后的大批侍卫没有掉队，还紧紧跟着他们，这让陶婉芯挺有安全感的。 只是再往前走，似乎安静了许多，胯下的马似乎也不安了起来。 动物的感觉是很敏锐的，更何况是陶婉芯和太子座下的这种神骏。 “凤稷，估计咱们闯到什么不该闯入的地方来了，还是赶紧掉头！”陶婉芯眼睛紧紧盯着四周，对凤稷说道。 心中暗暗猜测，这山中不会真有只老虎？ 虽然说他们这里这么多人呢，而这些能陪伴在太子身边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就算真对上老虎了，说不定还能将那老虎给打死呢。 但是他们这边却不可能完好无损，无人死亡和受伤。 陶婉芯可不想让这些侍卫白白付出生命。 凤稷连秦煜那怒意——虽然他玩笑说那是杀气，都能感觉到，在这里自然也是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好，咱们掉头。”凤稷点头说道。 众人才刚刚调转了方向，却突然传来了一声虎啸！ 陶婉芯惊讶地转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还真是发现了一只老虎！ “快跑！”陶婉芯大喊一声。 虽然说永远不要跟老虎比速度，可他们离着那老虎还有段距离呢，当然要跑啊！ 侍卫们纷纷喊道：“太子您先走，我们断后！” 因为刚才侍卫都跟在他们身后，此时刚掉了头，凤稷和陶婉芯还没来得及到他们前头去。 “断什么断！赶紧跑！”陶婉芯说着话的同时已经跑过了他们身边，对着他们胯下的马就是一鞭子。 又不是打仗留下来断后，这个时候断后的意思，是要舍身饲虎以此来给他们争取时间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马发疯了 不过他们这么一磨叽，这些侍卫还是落到了后头，跟在陶婉芯和凤稷的身后狂奔了起来。 其实野兽还是很敏锐的，毕竟这里这么多人，这老虎也清楚它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更何况这深山之中少有人来，猎物还是很多的，这老虎随便出去溜达一圈都能吃饱，干嘛没事非要跟人干上？ 所以这追嘛，似乎也不是那么尽心尽力，挺放水的。 陶婉芯一边向前狂奔，还一边回头看。发现那老虎追一追就不追了，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好险啊！ 来这深山老林里找刺激，这下好，真找着了！不过找到之后呢，她却又怂了！ 正准备跟凤稷回头说话自嘲这么一句，却发现身边凤稷的马像是发疯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继续往前冲！ 陶婉芯敢肯定是不受控制了！ 因为不仅仅是她，还有那些侍卫，在发现老虎不追了之后，都减缓了速度，没有道理凤稷不知道啊！ 而且他狂奔的这个方向也有点奇怪，并不是冲着刚才的方向继续跑，而是换了个方向乱跑起来！ 陶婉芯刚才扭头那一瞬间，正好看到了凤稷脸上的表情，他虽然没有慌张，但是却是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面部肌肉紧绷，很显然是处于紧张之中！ 这一刻，陶婉芯的脑海中空白一片，却是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追上凤稷！ 对于这批心爱的枣红马，陶婉芯平时都只是夹一下马肚子，可此时她却什么都顾不上了，扬手就是一鞭子！ 马儿吃痛，顿时跑的更快了，陶婉芯连忙朝着凤稷追了过去！ 后面的那些侍卫此时也发现不对了，连忙追去。只不过他们终究慢了一步，马也没有太子和陶婉芯的那两匹好，不论怎么追都是落后一步。 陶婉芯在后面追的心焦，现在她更看清楚那马的状态了，的确是不太对，就是发疯了一般！ 这马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被刚才的老虎吓到了？ 不可能啊！ 太子的马可不是一般的马，那些侍卫的马都没有被吓到，太子的马又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凤稷在拼命地控制缰绳，但是以往这匹听话的骏马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受控制，即便是凤稷这么好的骑术，此时却依旧无法让它停下来。 马已经是没有办法，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跳马了。可是这么快的马速，就算凤稷功夫还算不错，跳下来摔不死也得摔断胳膊腿啊！ 这么紧急的时刻，陶婉芯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剧来。其中最清晰的一幕，就是马追着火车跑，火车上的人要跳车，马上的人要保持自己跟火车同速，好接住同伴。 所以陶婉芯又是一挥鞭子，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她要追上凤稷，跟他同速！ 这匹枣红马还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竟然真的追上了！ 陶婉芯控制两匹马尽量速度相同，对着凤稷喊道：“凤稷，想办法过来！” 凤稷虽然依旧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但是陶婉芯知道他听见了。 陶婉芯虽然着急，但是却没有催促。她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着急不得。 凤稷开始准备起身，站立在马背上。马在疯狂之中，已经不是平日奔跑的姿态，很难让人保持平衡。 这可不是电视上那些武侠片，大侠一个飞身跳跃就完事了。真实的情况可完全不是如此！ 陶婉芯紧紧地咬着嘴唇，心中焦急到了极点。她知道不能催，可是她担心啊！ 马在发疯和不发疯时，就是两个状态！凤稷身下的这匹马发疯了所以不知疲倦，可是她的枣红马知道啊！ 等马跑不动了，速度降了下来，凤稷就跳不过来了！ 她看到凤稷已经渐渐松开了缰绳，这就是准备的最后一步了，只要凤稷掌握好了律动，他就可以跳过来！ 凤稷的身体已经侧过来，为跳到陶婉芯这边做准备，可陶婉芯看了一眼他的正前方后，却是脸色猛地一变，朝着凤稷大喊：“凤稷快跳！” 凤稷还没有将状态和准备都调整到最佳，可是听到陶婉芯这么一喊，他也顾不上了，连忙纵身一跃，朝着陶婉芯跳了过去！ 本来若是凤稷调整好了，他是可以稳稳地落在陶婉芯的马背上的。但因为提前跳了，身形顿时不稳！ 陶婉芯一着急，慌忙就去拉他。手倒是抓住了，可是陶婉芯也被那巨大的惯性力量给拽了下去！ 两人双双摔下马来。 凤稷一把将陶婉芯护在了怀中，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强大的惯性让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而凤稷的那匹马则是一头撞到了前面的树上，巨大的冲撞力撞断了那棵树，而那匹马也倒在了地上。 陶婉芯没看到这一幕，滚到地上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了圈了，早已经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地上的石子，锋利的草叶，又是硌，又是割，让她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可是此时不论再疼，她也顾不上了，因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啊！ 可突然间，陶婉芯觉得身下突然一空！ 接着那种失重感瞬间让她的肾上腺素飙升！ 陶婉芯心中哀嚎了起来：要不要这么电视剧啊！为什么逢山必有崖啊？ 他们竟然直接滚到了一个悬崖边上，然后掉了下去！ 这一瞬间，陶婉芯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 她还没活够呢啊！ 临死之前，仿佛时间都变慢了。这一刻她竟然清楚的看见了凤稷的眼睛，离着自己那么近，就在她的眼前。 也就是在此刻，她才发现竟然连坠崖的这一刻，凤稷都在紧紧地抱着她，没有一丝一毫地松开。 他也傻了？ 陶婉芯的脑海中这一刻突然又清醒了过来，连忙跟系统沟通：“系统，有保命的办法没有？” “兑换需要宿主自行决定，系统建议兑换救生衣、降落伞。”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陶婉芯的脑子里竟然这么清楚了，转得这么快，在听到“救生衣”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立刻反应到他们下面应该是有一条河！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是仙女吗 根据前世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的经验，悬崖下面有河的，一般都死不了。 不过，那是电视剧啊！ 在真实的情况之中，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即便下面是河也保不住啊！ 别看脑海中的念头这么多，但是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陶婉芯立刻就有了决定。 “兑换降落伞！” “降落伞发放成功，纨绔值-300！” 虽然兑换一个降落伞需要的纨绔值挺多的，但是值得啊！命都没了的话，要这么多纨绔值还有什么用？ 系统一说发放成功，陶婉芯就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幸亏凤稷是一只手护着她的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不然这降落伞包在后背上，还真不好展开呢！ 陶婉芯拉了一下降落伞，两人的下落速度立刻减缓了。 凤稷原本一直紧绷着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惊讶。 它看着头顶这个伞状的东西，不明白它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不过也不等他弄清楚，二人就噗通一声落到了水中。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一下子沉入了水下，可因为降落伞的浮力，再加上凤稷拼命地向上游动，两人又再一次浮出了水面。 还好，水流不是太湍急，凤稷和陶婉芯在水中挣扎着，又顺水漂流了一段，两人互相扶持着，挣扎着上岸了。 花费了那么多纨绔值兑换的降落伞自然是不能是扔掉的，也从河中拽了出来。 坐在岸边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候，两人相望一眼。看着此时对方都成了落汤鸡的模样，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只是看到放在一旁晾晒着的降落伞，陶婉芯突然笑不出来了。 当时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她考虑那么多的后果，再多考虑一秒，不等降落伞打开，他们就要掉下去了！ 凤稷顺着陶婉芯的目光，也再次看到了那样东西。 “这个……” “别问行吗？”陶婉芯有些头痛地说道。 这回她真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东西是如何突然变出来的。 不像秦子轩的那只铅笔，她是隔了一段时间才拿出来的，她说她是在这段时间内做好的，又有谁能说不是呢？ 可是这回降落伞的情况不一样啊！ 这回是凤稷眼睁睁地看着这东西凭空出现的啊！ 陶婉芯都有些不敢去看凤稷了。 凤稷会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怪物啊？ 她不让凤稷问，凤稷还就真的听话的再什么都没有问。 这种沉默的气氛，反而又让陶婉芯更加不安了起来。 此时，陶婉芯倒是巴不得凤稷再开口说点什么了。 沉默了片刻，凤稷终于出声了。 “婉芯，你是仙女吗？” “啊？”陶婉芯惊讶地回过头来。 凤稷看着她的双眼中，充满着柔情，以及惊奇和欣喜。 “我想，只有你是仙女才能解释这一手凭空化物的本事，还有你平日里展现出的那些惊人本领。” 陶婉芯有些错愕，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没有被当成怪物，反而是被当成了仙女？ “你不让我问，那我就不问了，毕竟这下凡的仙女怎么能没有秘密呢？”凤稷又说道。 “你堂堂太子，怎么油嘴滑舌的哄人呢？什么仙女啊，你忘了我自然书上写了什么？这世界上没有神仙！”陶婉芯虽然心中高兴，却还是立刻说道。 “我想，那是你不想让人发现你的秘密，所以才要告诉所有人，这世界上没有神仙？” “呃……” 陶婉芯无语了。 不过想想，她身怀这么一个神奇的系统，的确也是跟仙女无异了？ 想到这，陶婉芯顿时笑了起来。 凤稷望着这如花的笑颜，一时间有些痴。 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陶婉芯这才发现，凤稷的全身上下都是破破烂烂的，衣服都快碎成了布条。那张帅气的面庞上也到处都是口子，虽然他们掉入水中后冲掉了不少血迹，可是伤口上的那一抹红却还是触目惊心。 可是最严重的，却还是他的那一双手，几乎都已经血肉模糊了，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 陶婉芯想了起来。当时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凤稷就一直都在保护着她，双手全部用来护着她了，不然也不会自己伤的这么少，而他却伤的这么多。 “疼吗？”陶婉芯过去拉起了他的手，有些心疼的问道。 “只是皮外伤而已。”凤稷笑笑，毫不在乎地说道。 “你是傻子啊？这种关头了，不先护着自己的脑袋，保护我干什么啊！” 陶婉芯说出这句话，心情有些复杂。 大概是因为陶婉芯脑海中根本就不相信有人会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可是这件事一旦发生了，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与此同时，她内心又在被这一个事实深深地震撼着。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凤稷都对对方有些动心了，但是她却不知道凤稷已经将她看得那么重要了。不论是从马上掉落，还是坠落悬崖的时候，那一双紧紧抱着她的手臂都做不了假。 与其说陶婉芯是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凤稷，倒不如说她是不相信皇家有爱情。 凤稷一反手，反而是将陶婉芯的手抓在了手心。 “我倒觉得能说出这话的你是个傻子！” 凤稷的声音中又几分生气和责怪。 陶婉芯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你是我这一生豁出去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啊！” 那双真诚的眼睛不似作假，让陶婉芯的心中猛地又是一颤。 凤稷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有点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陶婉芯对他的态度有点……不悲不喜。 就算两人好久没见面，见了面还只是说正事，陶婉芯也不过只是念叨了那么一句，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似乎对他并无想念之意。 而平日里那些见不到面的日子，她一样过的很好，活的自由自在，每天忙忙碌碌有做不完的事情。 这让凤稷有了一种“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的感觉，自己似乎没有那重要。 他有点慌。 所以他这才急急忙忙的，想要跟陶婉芯同游一次。 第二百三十六章 被亲了 到底跟陶婉芯出来玩什么，凤稷还真是想了很久，想到头大。 凤稷本想是带着陶婉芯去游湖钓鱼的，可是转念却又想到，陶婉芯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喜欢这种安静的一呆就是一天的活动。 所以凤稷这才想到了狩猎。 不过皇家狩猎场她已经去过了，再去一次应该是觉得没意思，凤稷赶紧又重新挑选地方。 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在陶婉芯的心中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是，刚才他的马不知道为什么发疯了之后，陶婉芯脸上的那个焦急可不是装出来的，尤其是她伸出双手想要接住他的那一刻，那是真的有一种要与他生死与共的感觉。 所以这就让凤稷感觉很矛盾啊！ 再加上陶婉芯刚才说的那些话，这让凤稷觉得，也许，陶婉芯是对他没有信心！ 所以她才让自己保持着那种不悲不喜的状态，这样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凤稷……”陶婉芯唤了他一声，可是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下一刻，她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凤稷的脸越来越近的时候，一片温热的触感却覆在了她的双唇上！ 她这是…… 被亲了？ 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这让陶婉芯做不出任何反应。 良久，当陶婉芯反应过来之后，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让她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熟透的虾子。 凤稷…… 他一个古人，这些都是谁教他的！ 这种主动亲姑娘的招数是从哪里学来的？ 陶婉芯不知道凤稷的双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他的头稍微离自己远一些的时候，她就连忙将自己那仿佛西红柿般的脸给捂住了。 太害羞了！ 没脸见人了！ 良久，陶婉芯把手放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凤稷一眼。 可是凤稷一点没有被瞪之后的人的自觉，反而像是偷吃了蜜糖一般，嘴角挂着一抹浓的化不去的笑意。 “凤稷你……你……” 平日里怼皇上的大臣都怼的一来一来的陶婉芯，此时却突然词穷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凤稷再一次抓住了陶婉芯的手，低沉着声音柔声道：“婉芯，我让父皇催促一下礼部，让我们赶紧完婚！” 陶婉芯想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年龄，本来是想拒绝的。 可此时脑海中却又突然回想出来了一件事。就是因为当初顺嘴跟凤荀提了一句不打算成亲的事，结果凤稷还写信来问过。她一句话说错，结果凤稷就一直都没有给他回信过。 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了，她真是不愿意再跟凤稷因为这事闹别扭了。 没想多久，陶婉芯就抬起头来冲他一笑，“好。” 凤稷的眼睛顿时亮了，正激动地要开口说什么，陶婉芯就又说话了。 “不过，我觉得你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凤稷立刻问了起来。 “你还没感觉出来吗？”陶婉芯摇摇头笑道：“礼部就算是再磨叽，还能磨叽到这种程度？这分明是你那父皇授意了。” “你是说，父皇不想让你我成亲？为何？” 凤稷自然不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的，他只是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父皇不同意他娶陶婉芯的话，那当初为什么允许他选择了她？ 更何况，娶陶婉芯难道有什么坏处吗？ 陶婉芯的本事大家已经是有目共睹的，父皇心中也清楚，所以到底为什么要阻止呢？ “我猜……你父皇应该是见到即便你我不成亲，我这好东西也是一样一样地往外拿。所以干脆等等看，等我把所有的本领都拿出来了，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要不要让我跟你成亲，那就两说了。” “不会的！”凤稷立刻说道。 虽然他也没有什么证据，可是就这么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陶婉芯笑笑，没有反驳。 凤稷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反驳她才是对的，他若是怀疑了犹豫了思考了，反而就不是那个赤诚的凤稷了。 “会不会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陶婉芯冲他挑了挑眉。 凤稷抬头往上看了看，“那也要我们先能回去啊！” 他们这是掉落了山谷了，现在他们爬上来的这个地方也是悬崖峭壁的，想上去不容易，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个好爬的地方，能让他们回去。 “说起来咱们也是幸运，现在是盛夏，河水也不太凉，不需要生火烤，在这晒一会衣服也就干了——” 说到这，陶婉芯突然卡了壳。 对啊，现在是夏天！ 即便是这身骑马装，也是轻薄的，刚刚落水后衣服应该都贴在身上了？那岂不是…… 陶婉芯下意识地，连忙把自己抱住！ 可接着又想到，现在衣服都快干了，抱住还有什么用啊！刚才肯定是被看光了啊！ 不过再想想，算了，亲都被亲了，还在乎被看吗？ 就这样！ 陶婉芯看了看四周，觉得应该会有一个地方是个稍缓的坡度，能爬上去。 不过两人现在遍体鳞伤，刚刚又经历过那么刺激的跳伞，此时都是累得一点都不想动了。 “我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等着你的那些侍卫来找我们！”陶婉芯建议。 “好。” 陶婉芯靠在一块石头上正准备喘口气，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凤稷，你那些侍卫会不会不管我们，不来找我们啊？”她突然问道。 凤稷一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了起来，只露出一抹精光。 他听出了陶婉芯这话后面的深意。 “你是说，这些侍卫中……有叛徒，或是奸细？”凤稷靠在另一块石头上，看向了陶婉芯。 “也不一定是他们。”陶婉芯摇摇头，“不过你那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我可不相信是被那老虎吓得。早不发疯，晚不发疯，怎么挑今天咱们上山打猎的时候突然发疯了？” 凤稷自己在那马狂奔起来的时候也就怀疑了。只是当时情况太紧急了，他无法查看，也无法思考。 不过想这些都没有用，回不去的话，一切都白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钓鱼 “放心！”凤稷想了想后说道，“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人出了问题，也不会所有的人都有问题。 “何况，他们若是找不到我们的话，回去也没有办法跟父皇交代，到那时，父皇自然会出动大批人马来寻找我们，不用担心。” 凤稷安慰陶婉芯道。 “那希望他们速度快一点，不然就是找到我们和找到我们尸体的区别了。” 又是一句一语双关别有深意的话。 凤稷秒懂。 若是真是那些侍卫中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定然会拖延寻找的进度。 “所以，在他们到来之前我们要努力保证活下去。你饿了吗？”凤稷问道。 守着河倒是渴不死，就是食物是个问题。 可惜原本背在他们身后的弓箭已经在掉马打滚的时候早都不知道哪去了，否则现在应该还能打几只鸟。 “河里应该有鱼，我给你钓鱼吃！”凤稷走到河边看了看，转回头对陶婉芯说道。 “没有工具，怎么钓鱼？” “没有，咱们就做一个。”凤稷说着，从身边的悬崖峭壁上撤下一根树枝，掰了掰试试韧性。 这个用来当鱼竿了。 然后又扯了一根藤，这个就用来当鱼线了。 陶婉芯看着凤稷在那里忙忙碌碌。 没想到他这么一位养尊处优的太子，竟然动手能力还这么强！ 接着就是这鱼钩了。 凤稷四下寻了寻，也没什么可用的，最后一摸自己的头—— 他取下了自己的发冠，从发冠上拆下了一根铜丝来。铜丝一弯，鱼钩就有了。 “可惜了你这发冠了。”陶婉芯感叹一声。 凤稷倒是一脸无所谓，“你倒是应该庆幸我今日戴的是金冠，若是带了个玉冠，咱们今日可就真要要抓瞎了。” 眼看着他把一根鱼竿做好，然后到河边钓鱼去了，陶婉芯在他身后笑道：“没有鱼饵，你确定能钓上鱼来？” 凤稷无奈说道：“这藤上还有树叶，希望能能引来几条食草的鱼！” 陶婉芯觉得希望有点渺茫。 对了，蚯蚓可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东西，不贵？ 虽然说她若是在这里挖一挖，说不定也能挖到几条。可是陶婉芯是懒得花这个时间这个精力，反正花费的纨绔值也不多，还不如直接兑换呢！ 只要一个纨绔值，就能兑换一大捧的蚯蚓了。 陶婉芯装模作样地寻找了一番，然后走到凤稷身边，“来，用这个！” 凤稷顿时眼前一亮，“有这个，我这钓上鱼来可就更有信心了！” 原本他最初的打算，就是带陶婉芯泛舟钓鱼的，可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真变成了这个！ 陶婉芯在附近走了走，装作找蚯蚓的样子，突然就听到凤稷一声喊道：“有了！” 陶婉芯转过头去，正好就看到凤稷扬起了鱼竿，一条鱼就带着被甩了起来。 “厉害呀！”陶婉芯惊喜地跑了回去，“还真钓上来了！” “你养在深宫，竟然还会这么多技能呢？连钓鱼都学了？” 一听这话，凤稷脸上的笑容稍微淡去了一些。 “我记得刚懂事一点之后，也喜欢到处跑着玩，可是父皇管得很严，平日里除了功夫和骑射，最多的就是读书写字。 “那时候，我是很羡慕怀瑾的。父皇对他的管教没有那么严，他的玩耍时间比我多多了。我那个时候还不理解，很多时候就会贪玩，跟怀瑾一起跑了出去。有时候是爬树掏鸟蛋，有的时候就是河边钓鱼，所以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钓鱼。 “不过，当我长大了一点之后，就明白了父皇的良苦用心。所以就很少再逃课出去玩了。” 陶婉芯觉得挺心疼的。 别说他的小时候了，就算现在，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喜欢玩怎么了？喜欢玩有错吗？ 可是他现在却因为小孩子的天性而产生了愧疚，这是什么万恶的世道啊！ 凤稷又给鱼钩上串上了一条蚯蚓，再次甩到了水中。 “一条肯定是不够咱俩吃的，希望运气好，能再钓上来一条！”凤稷说道。 陶婉芯也不到处乱走了，就坐在凤稷身边，看着他钓鱼。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河水静静地流，一切都是安静又美好。陶婉芯突然觉得，这种恬静美好的时光其实也真是难能可贵。 突然，鱼竿一动，陶婉芯和凤稷都是立刻挺直了身体。凤稷连忙挥杆一提，可是鱼钩上却是空空如也。 凤稷和陶婉芯相视一眼，都摇头苦笑了起来。 这是一条狡猾的鱼啊，鱼饵吃掉了，鱼却跑掉了。 陶婉芯又递过去了一条蚯蚓，“没事，我们继续来。” 凤稷挂上鱼饵，重新将鱼钩甩回河中。突然他对陶婉芯问道：“你会钓鱼吗？要不你来握着鱼竿，我去将鱼给开膛破肚了，用鱼的内脏也能当鱼饵。” 陶婉芯想了想，虽然说她兑换的蚯蚓足够，但是那鱼的内脏也的确是要抠出来的，不用白不用。 “我不会钓鱼，还是我去给那鱼开膛破肚！”陶婉芯说道。 凤稷摇摇头，“怎么能让女孩子干这种脏活呢？你来拿着鱼竿就好，如果有动静了，就喊我。” 陶婉芯一笑。平日里做菜她也没少杀鱼，旁边就是河水随时可以洗手，哪有什么脏手的说法。 不过，这种被人呵护着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好！”陶婉芯过去，从凤稷的手中接过了鱼竿。 刚坐下，她突然想到，给鱼开膛破肚的工具呢？ 他们身边什么都没有啊！ 结果她却看到，凤稷从自己的骑马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来。 凤稷看到陶婉芯那惊讶的表情，笑道：“随身总要有防身利器啊！” 陶婉芯却是笑不出来。 了解地他越多，陶婉芯就觉得越心疼。 什么样的人，会随身携带着匕首？ 他这都是经历了些什么啊！ 不过陶婉芯突然反应了过来，“既然你身上有匕首，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那马直接杀了呢？” 马死了，不就不会继续发疯，带着他拼命往前冲了吗？ 凤稷摇摇头，“那不是当时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那马之后还有的救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过夜 陶婉芯顿时一笑。 是了，太子的那匹马跟自己的那匹一样，都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数量非常稀少。 而且又是平日里骑顺手的，不到万不得已，太子怎么舍得把这马给杀了呢？ 不纠结这事了。 陶婉芯看到，凤稷已经将那条鱼开膛破肚了，而且还是一副做的很熟练多的模样。 “真是稀奇了！”陶婉芯一脸惊讶地对凤稷说道：“你这每日锦衣玉食的，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为什么杀鱼会这么熟练？” 凤稷的手顿了一下。 陶婉芯等了一会，凤稷才开口说道：“没有谁一开始就会有杀人的勇气。所以先是杀鱼，杀老鼠，最后开始杀鸡，杀羊。最后……” 陶婉芯的心顿时一紧。 她听懂了。 这皇家太子，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 陶婉芯沉默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了。 虽然对凤稷来说，这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她就算想到了合适的安慰话语，现在说，似乎也有些迟了。 正在这时，陶婉芯突然感觉到手中一沉！ 她连忙大喊道：“凤稷快来！” 凤稷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朝着陶婉芯冲过来。 陶婉芯来不及将鱼竿给他，凤稷就直接握着陶婉芯的手，将那鱼竿一起抬了起来！ 果然，鱼钩上挂着一条大鱼。 “应该是在这里洗鱼，血腥味将它给引过来的。”凤稷笑道。 “先不钓了，一人一条，够吃了。不够的时候再说！”陶婉芯说道。 “好，我来给你烤鱼。”凤稷说道。 洗刷好了，凤稷生了火，将鱼串起来开始烤。 陶婉芯又偷偷摸摸兑换了一点点的盐，然后装模作样的从腰间摸出一个纸包来。 “咦？你还带了盐？”凤稷惊奇说道。 “当然，既然是出来狩猎，我就猜到咱们会在野外做点美味，这盐怎么能不带着呢？” 其实陶婉芯倒是没说谎，她出门真的带了盐，不仅仅是盐，还有胡椒粉什么的。 只是那些东西，也在掉马的时候全都不见了。 如今调料虽然没有那么全了，不过有点盐，也就能将就了。 又是摔马，又是跳伞，陶婉芯这肚子还真饿了。所以即便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烤鱼，陶婉芯也闻到的是满鼻子的香味。 “凤稷，你说这味道不会引来更多的野兽？现在咱俩可没有弓箭在手了。”陶婉芯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忧。 “你说，那只老虎会不会也被引到这里来？” 凤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应该不会！如果那老虎能下来的话，岂不是说明这附近就有一个很缓的山坡？” “可它若是真下来了，就算有坡咱们也回不去了。”陶婉芯撇撇嘴。 “好啦，先别杞人忧天。”凤稷笑笑，“若是那只老虎真的来了，即便是拼上性命，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不用害怕。好了，鱼好了，尝尝！” 陶婉芯早都等不及了，凤稷刚一烤好递给她，她就使劲吹了吹，顾不上烫的吃了起来。 “还行吗？”凤稷问她。 陶婉芯点点头，“人饿了，吃什么都香啊！” 凤稷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不是我的手艺好啊！” “这个时候可尝不出什么手艺好不好来了！”陶婉芯连要骗他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一边继续飞快地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虽然没有得到陶婉芯的表扬，不过看着陶婉芯还是吃的很开心的样子，凤稷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一条鱼都吃完了，那些侍卫还没有找到这里。 “真是够慢的。” 吃完了饭，陶婉芯靠在石头上，百无聊赖地嚷嚷着。 “凤稷你看到了，你的那些侍卫果然是有问题，磨磨唧唧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找到我们。” 凤稷又朝头顶上看了一眼，“我们再等等，如果他们再找不到我们，我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上去了。” 两人等到了天色近黄昏。 一条鱼早就被消化光了，凤稷又钓了几条鱼，给两人充饥。 这北方的气候，即便是夏天，昼夜温差也是有点大。尤其是人一闲下来不活动之后，那就真是心静自然凉了。 所以火堆必须一直燃烧着的，才能保持两人的温度。 而且火光还能驱赶野兽，在夜里更容易让被人发现他们。 陶婉芯觉得稍微有点冷，往火堆那边凑了凑。结果火苗突然啪的一声跳了一下，差点烧到了陶婉芯的衣角，吓得她赶紧又往后退了退。 凤稷无声无息的来到了陶婉芯身边，搂住了陶婉芯的肩膀。 火光之下，映出了陶婉芯那张微微笑着的脸颊。 陶婉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靠在凤稷的肩头睡着的。 不过，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而且脑袋下面却还枕着凤稷的胳膊。 火堆似乎是刚刚才熄灭的，还在冒着一缕烟。 这么看来，自己在睡着之后，凤稷应该是还给火堆添过柴火。那他应该只能把自己放到地上再去添柴啊！所以，他的胳膊是怎么跑到自己的脑袋下面去的？ 陶婉芯转了一下头，看向了凤稷的脸。结果这一看她才发现，凤稷竟然是睁开眼睛的！ 陶婉芯心中突然就一慌。 他醒着？ 那岂不是自己刚才躺在他胳膊上转来转去东张西望，他都知道？ 陶婉芯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陶婉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凤稷也坐了起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不能睡的太熟，虽然说咱们白天没有发现什么，可也不知这夜晚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所以必须保持警惕。” 凤稷这么一说，陶婉芯这才察觉到自己大意了。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两个人轮流守夜，总比你一个人熬一晚上强！”陶婉芯向着他微微埋怨。 凤稷朝她摇头笑笑。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陶婉芯却懂他的意思了。 意思是，有他在，又如何会让她受累呢？ 陶婉芯的目光又落到了凤稷的双手上。 即便已经过了一天了，那双手上的伤口却丝毫没有见好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九章 终于找过来了 陶婉芯想了起来。 这一天，几乎所有的活都是凤稷干的，他的伤口总是见水，这怎么能好呢？ 本以为那些侍卫能很快找到他们，现在可不能指望他们了。凤稷的手若是再拖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变得更严重？ 亏他昨天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没有一丝一毫表现出不适的样子，让她以为这伤真不严重呢！ 陶婉芯又跟系统兑换药物了。 一边兑换一边还在心中埋怨自己，这应该是她昨天就做的事啊！兑换的不过就是这个时代也有的药而已，又花费不了多少纨绔值，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陶婉芯同样又是从腰带中掏出一个纸包来，拉过凤稷的手，将里面的药粉洒到他的伤口上。 “你的手不能再碰水了。”一边上药，陶婉芯一边说道。 凤稷却突然将手抽走了，就在陶婉芯一愣的时候，却见凤稷伸手在纸包中沾了沾，然后抹到了陶婉芯的脸上。 “女孩子都爱惜自己的容颜？留下了疤就不好看了。”凤稷轻声说道。 接着他又笑了起来，“你的腰带是百宝箱吗？里面怎么什么都有？而且这个纸包和盐的纸包一模一样，你就不怕弄混了？” 陶婉芯听出来凤稷这是在揶揄她呢，忍不住就又想起来他说她是仙女的事情了。 “都过了一晚上了，求人不如求己，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陶婉芯说道。 凤稷点点头，“那咱们是顺流而上，还是逆流而下？” 说实话，这完全就是一个运气问题。 陶婉芯正想闭着眼睛随便挑一个，却突然想到，她不必如此啊！ 她当初为了给大哥找约会地点，不是兑换过地图吗？ 地图中就包括了这座山啊！ 当初她只是大概看了一眼，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就没有再管其他地方了。她脑海中的那张地图可是非常详尽，可以放大缩小，现在她可以看看这座山的详细地图了。 “你不是说我是仙女吗？那就稍等一会，待本仙女算上一挂，找个方向。”陶婉芯对凤稷说道。 凤稷笑着点点头，“好。” 陶婉芯查看地图需要时间，她怕凤稷等得不耐烦，又怕凤稷觉得她站在这里发呆傻乎乎的，所以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陶婉芯在地图上找了半天，这才大概确定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再往附近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回去的路。 搜了半天之后，陶婉芯终于找到地方了！ “咱们顺流而下！”陶婉芯说道。 “仙女，终于算出来了？好，那咱们就往下走！”凤稷对陶婉芯的话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走错了又如何呢？ 大不了就跟婉芯一起再走一遍呗！ 陶婉芯拉住了凤稷的胳膊，同他一起往下走。 凤稷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若不是这手上有伤，还刚刚涂了药，此时陶婉芯拉住的就不是他的胳膊了？ 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凤稷。” “我在。” “那头鹿，你是故意让给我的？” “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当我傻子啊！” “我可不敢。” “你的箭每次都落后我一步射出，而且凭你的准头，不可能在奔跑中射不中那只鹿的。” “呃……” “太子殿下，您这演技还得练练。你自己不都说了，皇宫危机四伏吗？你这演技练不好，可就要小心啦！” “那就有劳婉芯教我，好不好？” “我教你？我可能比你演技还差呢！” ……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或许是因为四下无人，平日里需要隐晦避讳的话，此刻都可以说出来，不用怕被别人听了去。 陶婉芯在地图上查到了下游有一处斜坡，坡度比较缓，应该是可以爬上去的，不过就是距离有些远。 两人才走了好一段路了，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隐隐呼声： “太子！” “太子殿下！” “陶小姐！” 陶婉芯转过头来对凤稷说道：“我有没有听错？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们？” 凤稷目视前方，“我好像也听到了。” 就在说话期间，这声音似乎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再渐渐的，连隐约晃动的人影都能看见了。 一群侍卫朝着这边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来。 “不容易啊，终于是找过来了。”陶婉芯叹了一口气说道，似乎还有几分遗憾。 看样子，他们应该就是从自己发现的那个山坡上下来的。 那些侍卫也看到了前方的人影，立刻匆匆忙忙跑过来了。 “太子殿下！终于找到您了！您没事！” 哗啦啦啦，一大片人跪在了太子面前。 这么迟才找到太子，他们是有罪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 凤稷在外人面前，就又变得严肃了起来，收起了只在陶婉芯面前才有的轻松活泼。 一个侍卫立刻说道：“回太子殿下，您掉落山崖的事已经传回了宫里，皇上震怒，派出了大队人马上山来寻找您。 “当初跟随您的那些侍卫因为没能守护好您，被陛下斥责，本来是应该被砍头的，但是因为事发突然，现在又需要人手，所以让他们先来寻找太子，若是能找到，就回去领仗责。若是找不到……” 找不到的话，侍卫没有说完，也不用说了。估计那些人就都得给太子陪葬了。 凤稷又问道：“本宫的那匹马……” “回殿下，您的那匹马撞到了树上，头骨都已经碎了，当场就死了。马的尸体已经运回了皇宫了。陛下说您的马发疯的蹊跷，要让仵作好好检查检查。” “那我的那匹马呢？”陶婉芯也连忙问道。 她从马上掉下来，滚落山崖，但是她的枣红马倒是没有因为惯性而收不住马蹄，一起掉下来，所以它肯定没死。 那侍卫连忙说道：“陶小姐的马已经被送回您的农庄上了。” “哦！”陶婉芯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她的马没丢了就好。 “好，我们现在回宫。”凤稷对众人说道。 一行人连忙将这两个人给围了起来，团团护在中间，护送着向前走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不能再有闪失了！ 第二百四十章 跟皇上对骂 顺着山坡爬上去，就有马可骑了。 两人终于从大山回到了城中。 凤稷自然是要回宫的。陶婉芯想要直接回家，却被凤稷拦住了。 “还是跟我一起先去见见父皇！” 陶婉芯想了想，在这个时代，君王可是要大过父母的。既然皇上知道了她跟太子一起坠崖的事，现在人找回来了，那自然是要一起去见见皇上的。 “那……好！”陶婉芯点点头，又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你们谁去我家，跟我家里说一声。我家人肯定也知道了，都担心呢？别让他们一直记挂着了。”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刚才回答太子问题的那个侍卫又说道。 陶婉芯和凤稷回到了宫里，去见皇上了。 此时已经下朝了，凤稷和陶婉芯便直接去了御书房。凤铭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在御书房等他们了。 凤稷和陶婉芯一进来，就赶紧对皇上行礼，“父皇，儿臣回来了，让您担心了。” 陶婉芯就不说这话了，因为估计这皇上肯定不会担心她的，正好给皇上就可以给凤稷换一个太子妃了。 凤铭对着这两人怒目而视，用目光施加了足够的威压之后，这才张口说话。 “天哲，你可知错！” 这威严的声音一出，凤稷就立刻说道：“儿臣知错！” “身为太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知道吗？竟然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凤铭拍着桌子说道。 “父皇教训的是。” 陶婉芯却在一旁翻白眼了。 听听，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这一句句的听到陶婉芯的耳朵里，感觉都是皇上在讽刺她呢？ 不，是责怪她！ 好像是她蛊惑了太子，才让太子去了那危险的地方似的！ 当然，她相信皇上应该是知道前因后果的，这次的出行，本来就是凤稷邀请的她嘛！怎么能怪到她的头上来呢？ 当然，皇上若是知道，也一定会觉得凤稷是为了让她开心，所以才根据她的性子选了个这么危险的地方，所以结论就是—— 还是她陶婉芯的错！ 所以这皇上看起来口口声声地是在让太子认错，实际上分明都是在点拨她，让她认错！ 陶婉芯虽然了解皇上的这个心理，可是她就不认错！ 她才不会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说都是因为她所以太子才如何如何的云云。 她和太子有什么错？明明错的就是那些想要害太子的人！ 所以陶婉芯在一旁，就是不开口！ 凤铭瞥了一眼陶婉芯，看这丫头的神情，只能在心中无奈地摇摇头。 “天哲，此事就是给了你一个教训，别以为……” 陶婉芯终于忍不住了，不开口也不行了！ “我说陛下，您老训太子干什么啊？您有这工夫，还是赶紧查查谁要害太子！如果不是有人陷害，太子根本就不会遭遇危险，也就不会在这里受陛下你的斥责了！ “那马仵作查得怎么样了？查出了发疯是因为中毒还是受伤？侍卫有没有一个一个的查过？那些侍卫有没有问题？ “陛下，这些不才是您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吗？您光在这里训太子干嘛？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防贼防不住还有错了？” 凤铭等着陶婉芯认错呢，可陶婉芯却指着他骂起来了？ 凤铭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危险。 凤稷连忙说道：“父皇，婉芯只是无心之失，求您不要责怪！” “没事凤稷，你不用替我说话，这些话我不吐不快！”陶婉芯却是伸手一拦，不让凤稷为她出头。 她说话没事，反正她就是个纨绔，可是凤稷若是这么说，就会惹得他那父皇更生气了！ 凤铭一拍桌子，跟陶婉芯对呛了起来，“如果真是那些侍卫有问题，身为太子识人不明，难道不是过错？出发前不彻查一番，就贸然出行，这难道不是错？” “他是个人，他又不是个神仙！你凭什么要求他面面俱到！” “凭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又如何，正因为他现在只是太子，所以还不够成熟，需要历练啊！” 凤稷在一旁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有一种完蛋了的感觉呢？陶婉芯不会真的把自己太子妃的位置给作没了？ 陶婉芯心中感叹，这里人太少了，能给她提供的纨绔值太有限了。不然的话，跟皇上吵架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外面，那不知道能赚多少纨绔值呢！ 两人吵到没有什么话可说了，都住嘴了。 陶婉芯吵痛快了，这才又赶紧说道：“臣女无状，触怒龙颜，还望陛下恕罪！” 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让凤铭一时错愕不已。 不过见她终于肯认错了，凤铭正准备摆个架子，好好训斥她两句，结果陶婉芯却接着又开口了：“不过，陛下您也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凤铭：“……” 这叫认错？ “陶婉芯，顶撞皇上你可知是什么罪名？朕看，又该将你放到大牢里关两天了。” 他还以为陶婉芯起码会稍微害怕一点，结果那陶婉芯竟然还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说道：“行啊陛下，如果关了我您能消气，也能让您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的话，那就将臣女给关入大牢！” 凤铭白她一眼。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父皇，求您看在婉芯的性子一向如此的份上，不要这样做！”凤稷着急了，连忙求情。 “没事没事！”陶婉芯却是拍了拍他，以示安慰，“坐牢也没什么不好，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坐了牢。” 这下，凤稷都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铭心道这真是个纨绔，竟然还有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坐牢的！ “不过皇上啊，您能不能让我先回家一趟，让我娘亲看我一眼，再让我收拾两件换洗衣服，再去坐牢啊？您看我现在这一身，破破烂烂的，怎么去坐牢？” 得，这还有为了坐牢特意换身衣裳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换了衣服再坐牢 凤稷拽了陶婉芯一把，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父皇只是吓吓你，不会真的去让你坐牢的。” 只是因为屋内安静，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所以即便凤稷刻意放低了声音，皇上也不是听不见的。 凤稷这话本来也就是特意说给皇上听的，意思是让父皇不要惩处陶婉芯。 可陶婉芯却偏偏还是个不领情的，她立刻说道：“那怎么能行呢？顶撞了陛下的人如果都不受到惩罚的话，那以后岂不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顶撞陛下？ “所以这个牢，一定得坐！” 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凤稷：“……” 凤铭：“……” 周祥：“……” 凤铭第一次见到求着坐牢的，如此奇葩的愿望的，怎么能不满足呢？ 所以还是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先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天牢里报道。 家中已经得到了消息，都在望眼欲穿地等待着陶婉芯回家。 陶婉芯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娘亲和姨娘那双肿的如同核桃一般的双眼。 这是听到消息后，不知道在家里哭了多久啊！ 陶婉芯顿时鼻头一酸。 刚想说句“女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哎呀，娘亲，姨娘，你看你们哭的丑死了！你们闺女我福大命大的，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而且像我这种难缠的角色啊，就连阎王都不愿意收我呢！” “这丫头，竟胡说！”陶夫人瞪她一眼，不过接着还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父亲和二哥都不在家中，应该是还在宫里，自然会从宫中得到消息。 一行人从门口回到了屋中。 见母亲和姨娘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陶婉芯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娘亲，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陶夫人从陶婉芯的表情中，又感受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什么事？”陶夫人有些小心，又有些警惕地问。 “我说了，娘亲你别生气也别害怕。” 陶夫人一听，顿时觉得是件大事。 “那个……我要去大牢里蹲两天。”陶婉芯说道。 “什么？” 陶夫人和陶姨娘一下子都站起来了。 “那个，没事啊没事！”陶婉芯也赶紧站起来，将母亲和姨娘又给按回了座位上。 “我跟皇上都商量好了，就只去坐两天，两天后我就回来了。”陶婉芯就怕他们激动，连忙说道。 “商量？两天？” 听完这话，陶夫人和陶姨娘面面相觑。 完全弄不懂这是什么逻辑啊！ 没听说过坐牢还可以跟皇上商量的！ “好了娘亲，我要洗澡换衣服，然后还得去农庄一趟，事情都安排好了，我明天还得去坐牢呢！” 陶夫人和陶姨娘：“……” “对了娘亲，我让侍卫送回家里的东西呢？”陶婉芯突然问道。 “放回你屋里去了。”陶夫人道。 “哦，那就好。那可是贵重东西，千万不能丢了。” 让侍卫先送回来的，自然就是那降落伞了。花了那么多纨绔值兑换的，可不能当一次性物品啊！ 陶婉芯洗了澡换过衣服，给身上的伤上了点药，又好好的吃了顿饭，这才去农庄了。 陶婉芯到了农庄，迎上了秦煜和凤仪。 一看到陶婉芯，凤仪就忍不住朝她大喊了起来：“你这个陶婉芯，你知不知道你让人有多担心？怎么跟我二哥出去玩一趟能玩出这么多事来？ “先是听说你和我二哥摔马掉崖，你知不知道我这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这两天是吃不下睡不着，每天以泪洗面，课都没心思给学生上了！ “幸亏今日你们陶府有人传来消息，说是你和我二哥都找到了，没有什么大碍，我这才松了口气。 “你说，你这几天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该怎么赔我？” 陶婉芯看到凤仪眼睛红红的，的确是哭过的模样。 “你都没心思给学生上课？那这两天学堂是没人管了吗？”陶婉芯赶忙问道。 “大部分的课，都是秦子轩的同窗教的。可偏偏正好赶上一节音乐课。你说你跟我二哥出去的时候都不看看日子，你音乐课唱的那些歌，没有人会啊！ “所以没办法，音乐课就改上别的了。” 说到这，凤仪又忍不住埋怨她道：“我说，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就知道担心你的那些学生是？” 陶婉芯无语说道：“瞧你这公主脾气！我这死里逃生你不先关心关心我？来，说，你这兔子一般的红眼睛，是为我哭的，还是为你二哥哭的？” “你个没良心的，明明为你担心了那么久，你竟然说这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凤仪就冲上来，开始浑身上下的挠陶婉芯的痒痒。 “哎哎，别动别动！哎哟！啊！”陶婉芯惨叫了一声。 凤仪的手一下子停住了，赶紧看了陶婉芯一眼，发现她脸上那痛苦的神色不似作假，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陶婉芯说道：“你从马上掉下来，在满是石头荆棘的地上滚上几圈，然后再从悬崖上摔落摔入河里，你觉得你会不会完好无损？” 这其中过程有多坎坷，凤仪还真不知道，此时听到这些话，还真是有些心疼。 “那你没事？伤势严不严重？”凤仪忙问。 “真是些皮肉伤，还好。”陶婉芯道，“只可惜我这两天要到大牢里去养伤了。” “什么意思？”凤仪忙问。 “我顶撞了你父皇，又要被关入天牢了。” “啊？” 凤仪的脸上满是震惊。 陶婉芯接着转头对大秦煜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就去做两天的牢，马上就出来，你们只需要再帮我辛苦这两天就行了。” 凤仪就更疑惑了，“你顶撞了父皇，所以要去坐牢，那不是应该当场就把你抓到大牢里去吗？怎么可能还放你回来？” 陶婉芯顿时一脸感恩地说道：“那当然是因为咱们的皇帝陛下宽宏大量好说话，什么是都能有商有量的，所以同意我先回来洗澡换衣服，再去坐牢。” 凤仪一脸狐疑地盯着她。 她怎么就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宣传自己的糗事 陶婉芯转身，去了印刷工坊。 “小姐！” “小姐您回来了！”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陶婉芯笑着朝他们摆摆手，“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大家都安心工作！我今天就是又给大家带新任务来的！” “好！” 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小姐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发布一个任务，估计这次又是要发小传单了？ “小姐，这次要印什么？” 陶婉芯想了想，“就印……陶婉芯触怒龙颜，二次被下大狱！” 凤仪猛地一回头，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陶婉芯。 这家伙是摔下马之后把脑袋给摔坏了吗？ 满大街的发广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坐牢这么丢人的事？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陶婉芯怂恿太子狩猎，害太子身陷险境。陛下责备，陶婉芯竟敢以下犯上，顶撞圣上。陛下将陶婉芯打入天牢，囚禁两日，以示警告！” 大街小巷，到处有人在念传单上的内容。 听完之后，无一例外，听到的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陶婉芯！” “这京城第一大纨绔的名头，可真不是吹出来的啊！” “可不是，那些其他跟她混在一起的纨绔们，也没有哪个敢直接顶撞皇上的啊！” “皇上这惩罚可真是够轻的，不说顶撞皇上这一条，这还有怂恿太子呢！她自己为了玩，竟然把太子带到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太子当初选妃，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纨绔呢？” “不是啊，你们不觉得好笑的是，这传单可是陶家印出来的啊！他们就这么到处宣扬自己主子的糗事？” “对啊对啊，我也想说这个呢！” “总不能是陶婉芯自己要宣传自己干的那些好事？” “难不成她的工人都叛变了？哈哈哈……” “这一次的传单，也不是宣传他们又生产了什么新产品，也不是什么招工通知，就纯粹是给我们发个谈资笑料？” “浪费这么多的纸，这么多的油墨，还有印刷，就是为了干这种事？陶婉芯脑子不好使，这家里的工人脑袋也不好使吗？” …… 众人谈论着，一天天这日子可是过的有意思极了。 陶婉芯的每一张传单，都会传入宫中。 凤稷手中紧紧地握着这张传单，眉头深深皱起。 他当然知道，陶婉芯的印刷工坊不敢随意印刷什么，他们所有印刷的东西都是经过陶婉芯授意的。 所以，她非要先回去一趟再去坐牢，难不成就是为了回工坊布置这些事情？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凤稷去大牢里了。 陶婉芯正在牢中悠哉悠哉地躺着，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小脚晃悠晃悠的。 “第一次见到坐牢还这么悠闲自在的。” 听到这个声音，陶婉芯一下子放下了脚去，坐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人，陶婉芯顿时眉梢眼角都挂满了笑意，“凤稷，你怎么来了？” “这次你的情节不严重，来探望你还是不难的。顺便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凤稷伸手，将那张传单递了过去。 陶婉芯一看，这不就是自己让印的那张传单吗？ “怎么啦？”陶婉芯笑道。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授意，你的工人是不敢这么印的。所以，你为什么要颠倒是非？为什么要说是你怂恿我去那危险地方？这明明就是我带你去的，我——” “好啦好啦！”不等凤稷说完，陶婉芯就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不是真相又有什么关系嘛！你可别瞎感动，觉得我是在帮你说话什么的。我是知道，即便我不这么说，所有人也会觉得是我怂恿你的。” “所以我就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凤稷不解地问道，“你也知道为何他们不会信你，你为何还要将自己的名声进一步败坏呢？” “我……”陶婉芯刚想再嘻嘻哈哈地跟他打趣，却发现凤稷的脸色异常严肃。 陶婉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她垂下了头来，“凤稷，你是不是很介意我不珍惜自己名声，反而还进一步败坏自己的名声？” 没有抬头，她看不见凤稷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却没有听见凤稷说话。 陶婉芯摇摇头，自嘲一笑，“也是，太子妃的名声太差，会让你有困扰！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一点都不自尊自爱？” “谁说我在意这个了！” 一个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在陶婉芯的头顶上响起。 陶婉芯诧异地抬起头来。 不在意吗？ 她本以为，凤稷不在意陶婉芯是不是个纨绔，但是太子会在意太子妃是不是个纨绔。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纨绔，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至于不自尊自爱，那更是无稽之谈！你只是与俗人不同，不像世人那般注重虚名就是了！” “那你到底在生什么气？”陶婉芯这下就不明白了。 凤稷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仙女，可我是个俗人。我却不愿别人诽你谤你误解你。” 陶婉芯终于笑了。 “只要你不是嫌弃我，我就什么都不在乎。”陶婉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小表情。可是突然她又觉得有点不对，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就是嫌弃我，我也不在乎！我陶婉芯才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凤稷看着陶婉芯那傲娇的小表情，听着那努力往回找补的话，忍不住乐了，“所以，连我都不能让你多在意一下？” 陶婉芯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两朵红云，明明是瞪了凤稷一眼，可是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觉得那是瞪，只觉得她媚眼如丝。 “哼，那我考虑考虑！” 陶婉芯将手中的传单揉成了一团，随手丢到了牢房内不知道那个角落里去。 “凤稷，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可别破坏了我的计划啊，别做些什么为我辩白的事！” “什么用意？”凤稷忙问。 陶婉芯嘿嘿一笑，“仙女做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天机不可泄露啊！不过我就算让你猜，你也猜不出来。” 毕竟凤稷再怎么猜，也想不到她是为了赚纨绔值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屋里进了人 跟凤稷出去玩了一趟，花掉了那多纨绔值，陶婉芯总要想办法给赚回来的啊！ 所以跟皇上顶嘴，被关进大牢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而且两天的时间也正好，关的时间再长了，人们谈论够了，也就不会再提她了，那她也就赚不到纨绔值了。 短短的时间一晃而过，陶婉芯又从牢里出来了。 这一出来，就得继续忙活荒地变新城工程改造的事情了。除此之外，陶婉芯还有一件事要操心。 她一回来，凤仪就朝她抱怨的这件事，的确是要想办法解决了。 这学堂中没有音乐老师，的确是不行啊！ 可问题是，她到哪里去找老师呢？ 算了算了，凡事急不来。 荒地的建设现在就是一个完全赔钱的项目，其余所有项目赚来的钱都投入到了这里。若是换个人，这妥妥的是败家子的行为啊！ 为了自己住的舒服点，投入了所有的钱，不是败家是什么？ 秦煜总觉得陶婉芯不是这样的人，她这样大肆地开发荒地，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只不过现在他现在还看不出来。 不过，他一个外人，也就不替她操心了。人家陶家人都不介意陶婉芯这种大手笔的花钱方式，都觉得陶婉芯自己赚来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那他就更没有理由说什么了。 就继续帮她忙活着！ 陶婉芯从荒地上回来，弄得灰头土脸，看起来就像是她也亲手干活了似的。 正泡在大木桶中洗澡呢，帘子外面就又传来了凤仪絮絮叨叨的不满声。 “你学堂现在是彻底不管了是不是？整天就知道往工地上跑。” “我的公主啊，我往工地上跑你不知道为什么啊？还不是为了给你建公主府嘛！” “得了，你少拿我做引子，公主府？到现在连个地基都没有呢！” “我不做好基础建设，怎么能在上面盖房子呢？”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陶婉芯洗完了澡。 “对了，刚才有件事没跟你说。” 见到陶婉芯从帘子后走出来了，凤仪又对她说道。 “怎么了？”陶婉芯问。 “你的那只鸽子又给你来信了。我怕你一听到这消息，急着要去看，连澡都顾不上好好洗，所以就先没跟你说。”凤仪说道。 陶婉芯勾了一下凤仪的小脸蛋，笑嘻嘻地说道：“哎呀，还是我的仪儿心疼我啊！” 凤仪一愣，都不在意自己刚才被陶婉芯占便宜了，“你竟然不是责怪我没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不是都说了是为我好嘛！怎么会责怪你呢？信在哪？”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真是让人受不了。 “你屋里。”凤仪说到。 陶婉芯就赶紧冲回房间里去了。 鸽子自然是不在，只留下了一个竹筒。 陶婉芯打开了竹筒，里面写到：上次的狩猎不是那么愉快，所以咱们这次还是不要玩那些危险的了，这次换点普通的，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随我一同出来玩？ 陶婉芯提笔回信：什么叫做普通的？这才刚出去过，你就又可以出宫玩了吗？ 写完了，就去找只鸽子放飞了。 此时鸽子心中想的一定是：什么人啊！大晚上的也不让鸟休息，还得给你干活！ 凤稷收到信了，给她回道：请你听曲，如何？当初你跟陆伯禽抢花魁，难道不是为了听曲？ 陶婉芯接到信，顿时两眼一翻。 所以说抢花魁这事是过不去了是？ 陶婉芯回信：我倒是不介意去听曲，可问题是你能听吗？不怕你父皇不满，或者那些大臣又说你骄奢淫逸？别忘了，我们可是刚刚出去玩过一次，而且还出事的！ 结果，凤稷再没有回信了。 陶婉芯等了一天还没等到，心中摇头笑了笑。 看来是真戳到凤稷的痛点了。 一个太子敢去听曲，不被人弹劾到死啊！所以陶婉芯对和太子一起去听曲的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于是，陶婉芯又沉浸在自己忙碌的世界之中。 这天，陶婉芯刚一觉睡醒，衣服还都没穿戴整齐，就先来到房屋的外间准备洗漱。 突然眼角瞟到了什么，顿时一个激灵，睡意什么的全部驱散，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的房间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她的确是没在农庄的防备上操什么心，可也不至于守备稀松到这种程度？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甚至摸到房间里吗？ 陶婉芯伸手去摸自己的腰间，结果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来这大早上起来，她衣服还都没穿好呢，鞭子没缠到腰间！ 那人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外屋的椅子上，也不像小偷要偷什么东西的样子，这大摇大摆的模样，仿佛他是这屋子的主人似的。 只不过她面对的是个背影，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人。 陶婉芯只能握起拳头，做好准备迎战的架势。 “你是谁？偷偷摸到本姑娘闺房想要干什么？”陶婉芯厉声喝道。 那人没有回头，而是出声说道：“婉芯你小点声！” 这声音一出，陶婉芯心中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是升起了一抹惊奇。 “凤稷？” 这声音是凤稷都是没错啊！ “那个，我能回头吗？”凤稷又问了一句。 陶婉芯低头上下瞅了自己一眼，虽然有些蓬头垢面，但也不至于见不了人。而且让凤稷看看自己这邋遢的模样也好，让他对婚后的生活有个预知。 “行啊，能回头。” 陶婉芯说完，凤稷就转过头来了，结果刚看一眼，他又连忙转了回头，有些慌张地说道：“你不是说能转过来吗？” 陶婉芯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怎么了？我穿着衣服呢啊！” “可是……你……你只是穿了中衣啊！”凤稷说完这话，耳朵都可疑地红了。 陶婉芯撇了撇嘴，心中无奈地摇摇头，古人真是太保守了。 “中衣不也是衣服，有什么的？你忘了我还见过你中衣外面套毛衣的样子呢！再说我又没光着！” 没办法，陶婉芯又回到里屋，去把其余的衣服给一层层穿上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天给你梳头可好 陶婉芯再次出来后，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凤稷。 她发现凤稷今日穿的可是够低调的啊，一身灰色的袍子套在身上，头发只用一根木簪挽住。 身上也没有任何环佩装饰，只有一个荷包。简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我明白了，你父皇不让，你就偷偷地跑出来啊！”陶婉芯笑道。 凤稷这次转过来了。 “是啊，久违的叛逆不听话，莫名地觉得有点紧张刺激。”凤稷说道。 “看来啊，我还真是把你带坏了呢！”陶婉芯一边走到脸盆前洗脸，一边对他说道。 凤稷眼睛亮亮地说道：“所以，若是被发现，你会担心被骂么？” 陶婉芯噗嗤一笑，“我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要担心受责难的是你自己！” 陶婉芯洗完脸了，凤稷看到她坐到梳妆台前，摆弄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往自己脸上摸。 接着，她又拿起梳子给自己梳起头来。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全程洗漱被我看到？”凤稷突然问了一句。 陶婉芯回过头来一脸懵地看着他，“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你果然是不拘小节。”凤稷忍不住感叹。 见陶婉芯又要梳她往日那个最简便的发型，凤稷连忙快步过去，把梳子从她手里拿过来。 “今日咱们是偷偷出去的，你的那个辫子太惹眼了，还是梳个普通女子的发型！” 陶婉芯愣了一下，“可是我不会啊！” “我猜到你不会了。”凤稷笑道。 陶婉芯这才反应过来了，凤稷都已经把梳子给拿走了啊！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凤稷那双手指修长的手开始在陶婉芯的头上飞舞。 一开始，陶婉芯还挺惊奇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梳女子的发式？ 不过渐渐地陶婉芯就发现了，凤稷这也是个新手，他的那双手可没有他脸上的表情那么自信。 虽然说梳得没有那么完美，但是陶婉芯还是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脸上还是挺满意的。 “新学的？”陶婉芯侧过头来看他。 凤稷脸一红，却还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嗯，的确是学了没有多久。” 陶婉芯赶紧说道：“没学多久就梳成了这样，已经是很厉害了。比我这个不会也不学的人强多了！” 听到了陶婉芯的表扬，凤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力克制但是没克制住的笑意。 “不过——”陶婉芯却是话音再次一转，“凤稷，你学梳女孩子的发型干什么？” “呃……” 凤稷短暂的卡壳。 或许是陶婉芯那逗趣他的眼神太过于火辣辣，凤稷怎么能甘心被这样的气势压倒呢？ 他突然俯下身来，凑在陶婉芯的耳边，呵气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为你学的啊？等你日后入主东宫，我天天给你梳头可好？” 温暖的气息呵到了陶婉芯的脖子上、耳朵上，顿时让她的心跳都加快起来。 怎么突然感觉凤稷有点不一样了？ 以往他跟自己大哥一样，走的是温润如玉的路子，偶尔逗弄他一下，见到堂堂太子脸红还是挺好玩的。 可是现在，怎么感觉他要走霸道总裁范了呢？ 陶婉芯尽量忍着不让血液上涌，变成一个大红脸，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说道：“你如果想偷偷溜出去，光是这样的打扮是不行的。” “哦？怎么不行？” 凤稷明知道陶婉芯是故意岔开话题的，可是却依旧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陶婉芯道：“衣服虽然是换了，可你这自身气质和英俊的面容却是挡不住的。不说别的，就说你这张脸，出去了谁不多看一眼？” 凤稷听出来陶婉芯这是夸自己，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都笑成了月牙，说道：“那你不也是一样吗？我们还能怎么办？” “扮丑啊！”陶婉芯说道。 陶婉芯虽然不是美妆博主，但是却也看过很多类似的。一个人哪怕只是改了改眉毛，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陶婉芯看了一眼自己梳妆台上的那些东西，这里似乎没有合适的呀！ “你等我一下！”陶婉芯说着，又回到了里屋。 其实，只是兑换东西去了。 陶婉芯也不舍得太过于浪费自己的纨绔值，所以也只是兑换了一瓶美黑粉底液而已。 “来，坐下！”陶婉芯指挥起了凤稷来。 凤稷乖乖坐在了她面前，陶婉芯就开始拿着那瓶美黑粉底液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虽然说陶婉芯的化妆技术也算不上有多么好，但是前世粉底这东西还是没少用的，所以打匀粉底还是能做到的。 不一会，凤稷就从一个白净清新的少年，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了。 陶婉芯又拿出了这个时代女子平日用的粉。这些粉白一些，作为高光提亮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陶婉芯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凤稷的五官已经很有棱角了，不需要使用这些明暗对比来变得更立体。她反而是该打暗影的地方刷上了高光，所以这下凤稷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鼻子变成了塌鼻梁，就连脸都变大了一圈。 再拿起眉笔，将凤稷那英挺的眉毛画的杂乱一些，这一看就不像一个多么精致的人了。 凤稷看着镜中自己的变化，惊奇不已。 可是陶婉芯对着凤稷左看右看，却还是摇摇头，露出不满意的神色。 “不行不行，凤稷你这眼睛又大又亮，即便把你的肤色变黑，也只是觉得这是健康的小麦肤色而已，依旧是个帅哥。” 想了想，陶婉芯说道：“你再等我一下！”说着又跑回了屋里。 果然纨绔值想省着用是不可能的。陶婉芯这次是兑换了双眼皮贴，还是那种非常隐形的。 别人用双眼皮贴是为了放大双眼，可陶婉芯又是反其道而行之，用它贴在了凤稷的外眼角，上下眼皮稍微粘住一点，眼睛立刻就变小了。再用粉底遮一遮，就更看不出来了。 人的眼睛一变，整个模样就都大变了。 凤稷感觉现在自己都有点认不出自己了。 “婉芯，没想到你竟然还懂易容之术！”凤稷惊奇说道。 “噗嗤……”陶婉芯乐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前世该有的恋爱感觉 易容之术？ 陶婉芯乐不可支，她这算什么易容之术啊？ 真是的易容之术那是多么的出神入化啊，能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说不定这其中还包括制作人皮面具之类的技术呢。 她这随便化化的算什么啊！ 不过所谓的易容术，真的存在吗？这个时代有没有呢？ 陶婉芯一边给自己的脸上也涂了点粉底，一边心中暗暗这么想着。 其实不管这个时代有没有，她的系统应该都能兑换到。不过陶婉芯却没打算要学，毕竟又不是从系统中兑换了，就能直接灌输到她的脑子里，那还是需要自己勤学苦练的。 她现在可没空做这些事情。 按照给凤稷改造的方法，陶婉芯也将自己改造好了。 两人看着对方，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去厨房找点吃的，咱们就出发！”陶婉芯拉着凤稷的手，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已经有下人在忙碌了。 见到陶婉芯和凤稷进来，立刻面色一变，用手中的勺子指着他们：“你们两个谁啊！干嘛的？怎么跑我们厨房里来了？不对……你们怎么进我们农庄的？” 陶婉芯和凤稷又忍不住乐了起来。 陶婉芯出声说道：“不是，我技术真有那么好吗？小张，是我啊！” 这声音一出，对方顿时觉得熟悉了，再仔细看看，忍不住惊奇地喊出来：“小姐？” “有吃的没？随便给我们弄点。”陶婉芯也懒得去看对方的震惊反应了，直接说道。 “哦哦，有，不过小姐，只有粥。”小张连忙说道。 说着还偷偷看了看小姐身边的那个男人。 大少爷三少爷都不在京中，体型也不像二少爷和秦管家，那就只能是太子了？ 再仔细看两眼，还真是跟太子有点像！ 小张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心中怀揣着激动，盛了两碗粥。 陶婉芯就拉着凤稷，在厨房里稀里哗啦的快速吃完。 “吃不饱没关系，咱们街上买小吃去！”陶婉芯说道。 “好啊！” 对于陶婉芯，凤稷永远都是说好。 两人从厨房出来，往外走去。 “对了凤稷，你怎么进来的？我农庄的大门那个时候应该还是锁着的？” “嗯，我翻墙进来的。进了你院子后，又怕别人发现，所以还撬开了你房间的门。” 陶婉芯一边牵出了她的枣红马，一边瞪了他一眼，“闯姑娘闺房这种事，你觉得我能不能原谅你？” “我这不是没敢去你的里屋嘛！”凤稷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秒就从霸道总裁切换成了小奶狗了。 “哼，这次就原谅你了！对了，你不是跑着来的？” “那怎么可能！我的马拴在你农庄外面了。” 到了院子外，陶婉芯发现凤稷这次骑得只是一匹普通的马。 看了看自己的枣红马，陶婉芯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汗血宝马，凤稷只有两匹。 难怪当初凤荀怎么问他要，他都没有给呢！ 现在，只剩下自己这一匹了。 两人上马，朝着京城里去了。 到了城中，两人先找了个客栈，把马给寄养在那里。毕竟陶婉芯骑着她的那匹枣红马当街纵马过好几次了，还是很多人认得的。太惹眼，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 或许是因为有了这层妆容的保护，再加上刚才农庄中人都没有认出他们来，这给了两人很大的信心。 所以，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街上并肩行走。 “那有绿豆糕，我们去买绿豆糕吃！”陶婉芯拽着凤稷跑到了糕点摊子上。 因为怕别人从名字上认出他们来，陶婉芯现在都很少喊凤稷的名字了。 陶婉芯托着两块绿豆糕在手心，凤稷主动从荷包中开始掏钱。 她看了凤稷一眼，突然找到了一点前世该有的谈恋爱的感觉。 绿豆糕只是小小的一块，吃下去了肚子里却还根本没有感觉。 “走走走，那边还有梨糖水，刚才吃绿豆糕有点太干了。” “快来这里！我们尝尝他家的汤饼怎么样！” “你看这只荷包，做的精致不精致？就是里面没有什么好香料，当钱袋也不错！” “还有这里……” “咱们再去那边！” 凤稷一路都是跟着陶婉芯跑，陶婉芯要去哪他就去哪，陶婉芯要他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意见。 虽然这些街上的小吃并不如宫中精致，但凤稷看着陶婉芯的那张笑脸，就能吃的有滋有味。 即便这张脸在特意掩盖下，失去了往日的惊艳。 “这些东西可比不上你仙来酒楼的东西好吃，没想到你还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凤稷看着陶婉芯的脸颊说道。 “不一样嘛！”陶婉芯甩着手中的荷包说道：“自家的东西总会吃腻，偶尔在这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啊！” 凤稷默默的点头，这点他同意。 陶婉芯回头笑看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 真是个傻瓜。 这个时代的小吃也没有太多东西，连个烤红薯都没有，因为少糖，街上也没有做糖人的。 她能这么开心，完全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啊，这跟吃的是什么无关！ 就这么一路玩着，两人到了司南坊。 “不是请我听曲吗？走！”陶婉芯对着凤仪一扬头。 凤稷一笑，跟陶婉芯一起走了进去。 司南坊可不是那些不正经的地方，跟陶婉芯陆敏曾经抢花魁的花楼不一样。 这里的女子说她们是卖艺不卖身都是委屈了人家。 能进入司南坊的女子，无一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技艺达不到顶尖的程度都不好意思到司南坊里来！ 官员们不能去逛普通的花楼，但是唯一能来的地方却是这里。 在这里，你只能跟姑娘们谈论诗词歌赋，喝喝茶，听听曲，那些歪念头是想都不用想了。 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来向大家学习，陶冶情操的。 而且就算是你来了，人家那些大家们还不一定有时间见你呢！大家登不登台，哪个登台，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有没有空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司南坊 司南坊一楼的大厅有个台子，周围是一个个的座位。每日都会有司南坊的姑娘们在这上面表演。 这就是所谓的看姑娘的心情和时间了，谁也不知道自己来的这一天会赶上哪一位大家上台表演。 当然，你若是想跟特定的某位单独聊聊，也不是不可以。 钱是一方面，身份地位也是一方面。 如今陶婉芯和凤稷是以两个普通人的身份过来了，自然是没法上那二楼的包厢，跟大家去单独聊聊。 所以他们坐在了一楼的大厅之中，等待着不知道是谁的登台表演。 陶婉芯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对凤稷问道：“你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凤稷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中充满了如同好奇小鹿一般的神情，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对陶婉芯说道：“第一次来。” 陶婉芯能感受到凤稷压抑着的那种兴奋。 从小在东宫循规蹈矩的生活了那么多年，不敢做错一步。这种地方，应该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一个人，在成熟之后，还明知不可却故意犯错的那种兴奋感觉，陶婉芯能够理解。 不过陶婉芯自己本身却不会了。 因为她明知故犯的错实在是太多了。 陶婉芯之所以带凤稷来司南坊，而不是仗着现在没有人能一眼人认出他们就去花楼，其实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的。 万一，说的是万一，他们真的被人认出来了，去司南坊这种地方跟去花楼那种地方，还是不一样的。 来这种地方，陶婉芯还好跟皇上解释一点，毕竟这可是你的朝廷官员也来的地方，太子来了又如何？ 其实陶婉芯倒是不担心真的东窗事发，就算众人指责，也只是给她提供纨绔值就是了。 她主要是担心太子，别被众臣弹劾，再加上他父皇的一怒之下，给他废了。 这进来可不是让你白听曲的，不点几样东西——也就是基础消费，你怎么好意思进来坐在这里？ 陶婉芯点了酒，点了水果，点了花生瓜子，跟凤稷坐着吃了起来。 “坐习惯了你的那种高腿椅子，现在坐在这种东西上，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凤稷苦笑着摇摇头。 “你说，明明是坐这种座位坐的时间更长，坐你那高腿椅子时间短，可为何习惯改变的这么快呢？” “这好理解啊！”陶婉芯剥了个瓜子扔进自己嘴里，一般吃一边跟他说道，“以前没有尝试过舒服的也就罢了，这一旦试过了，自然就回不去了。” 说着话，陶婉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凑近凤稷，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回去，有跟陛下提过我们的婚事吗？是你说对了，还是我赌赢了？” 一说到这个，凤稷的神色黯然了下来，没有刚才那种兴奋了。 一看到凤稷这幅表情，陶婉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是被拒绝了？或者说，没有得到明确的肯定答复！”陶婉芯笑道。 凤稷不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盅酒，一仰而尽。 陶婉芯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凤稷会给她写信邀请她听曲了！ 这是跟父亲吵架了之后，一个孩子迟来的叛逆期吗？ 好好，如果凤稷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的话，她愿意陪着他。 说话期间，有几位女子走上了台来。一人抱着琵琶，一人抱着琴，一人拿着笛子，几人有坐有站，开始演奏起来。 大家不愧是大家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技艺的精湛，就连陶婉芯这样的乐器小白都能听出好来。 虽然她不会弹，但是毕竟也是听过很多啊，好与坏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三人演奏的这首曲子，是以琵琶为中心，笛子和古琴是辅助。到了中间的时候突然一换，变成了以笛子为中心，这种突然的转换却又天衣无缝，没有一丁点的突兀。 果然，后面又不出意外的换成了以古琴为中心，另外两位为辅助。 这让这曲子变得更加丰富，而每个人也都展示出来了。 听惯了现代音乐的陶婉芯，都由衷地感叹出了好听两个字。 因为三个人都要展示，所以这不是一个表演，而是三个，陶婉芯在路上喝了太多的糖水，到了这里又喝了点米酒，早就有点想要去上厕所了。 可是这么精彩的演出，陶婉芯又不想错过，所以就只能一直憋着。 好不容易等到这三位大家表演完了，陶婉芯这才匆匆忙忙跟凤稷说了一声，然后去后面找厕所了。 司南坊前面是二层小楼，后面是个院子，厕所就在院子中。 从厕所出来，陶婉芯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司南坊的确是个好地方，就是这个厕所差劲了点。 不过也没办法，她也不能要求所有的厕所都跟她农庄上的一样。 正准备返回，结果却在院子的角落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刘管司，求您了，别让我离开！我在司南坊待了这么多年，现在让我离开，我去哪呢？”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角落中响起。 “你去哪我可就管不着了。”一个略显不耐烦的男声说道，“京城花楼何其多，你随便去哪讨不了生活？” “刘管司，您竟然要让我去那些花楼？花楼跟咱们司南坊可不一样，我去了那边，又如何能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 “这就是你的事了，还要我替你操心？”刘管司继续不耐烦地说道，“不愿意去花楼，那你就去酒楼卖唱啊！去酒楼你不就还是能卖艺不卖身了？” “可是……可是……” “还可是什么？我可是已经给你出了主意了，是你自己不听的。” “刘管司，您就让我留在司南坊，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登台露面。我可以在后厨帮忙，可以负责打扫，我什么都能干，就是别赶我走，好不好？” 陶婉芯越听越好奇。 听起来是司南坊的姑娘要被赶出去了。不过这是为什么呢？司南坊的姑娘可跟别处的姑娘不同，也是比较有身份的，为何现在被弃之如敝履，苦苦哀求都没有用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暗处的眼睛 于是，陶婉芯猫着腰，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声音，走到那个角落去看看。 果然，她在那里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女子正拉着对面那个男子的袖子苦苦哀求着，明明是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可偏偏她对面的那个男子却是无动于衷，看来是铁了心的要将她赶走。 陶婉芯就纳闷了。 这女子是犯了什么事了？不然为什么这位管司会毫不留情地赶走她？ 他明知道将这样一个弱女子赶到外面，是让人家没有活路的啊！为什么却还那么的狠心呢？ 角落处，刘管司似乎已经懒得跟她再纠缠了，丢下一句话：“好了，今日收拾好东西，你就赶紧离开！” 说完，他就甩开了那女子的手，走了出来。 结果这一出来，就跟陶婉芯碰上了。 刘管司愣了一下，连忙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笑脸说道：“这位客人，您怎么跑到这后院来了？快去前面看表演！” “你忙你的，我来找茅厕的。”陶婉芯摆了摆手说道。 “茅厕就在那边，您请自便。”刘管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离开了。 那女子见到有外人在，连忙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准备离开。 陶婉芯见那刘管司已经走远，连忙一把拉住了那女子，“怎么了？你们 这管事的为什么要一直赶你走？” 那女子垂头说道：“这是小女子自己的事，就不劳客人费心了。” 她刚一转身，就被陶婉芯拉住了胳膊。 “不劳我费心？可你不是没地方去吗？” 那女子这才抬头，疑惑地看了陶婉芯一眼。 “这样，”陶婉芯对她说道，“那刘管司不是让你去收拾东西吗？你房间是哪个？回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我。”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陶婉芯知道自己突然冒出来，还说这些话，的确是个人都会觉得她很奇怪。 “反正你也走投无路，要不要信我一次，你自己决定。”陶婉芯道。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后还是对陶婉芯说道：“我在二楼，房间是芷兰。” 陶婉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 她已经出来挺长时间的了，如果再不回去，凤稷该担心她是不是吃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拉肚子了。 陶婉芯刚走到小楼的后门处，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看到凤稷从后门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过来了？来找我的？”陶婉芯问他。 凤稷却是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刚才看到我父皇的暗卫了。” “啊？”陶婉芯也是吃了一惊。 “不是，你父皇的暗卫不应该是守着你父皇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父皇也来了？” 凤稷摇摇头，他父皇是绝对不会来的。 “暗卫也是可以换班的啊！”凤稷解释道，“如果他们一直精神紧绷着，护卫父皇的时候也会出错啊！所以偶尔也会来听个曲子，放松一下。 “父皇身边有很多暗卫是我没有见过的，不过恰好刚才看到的那个是在我面前露过脸的，所以我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一个，就说明这坊中应该还有其他的暗卫，毕竟他们说不定会结伴而来。他们对我定然熟悉，我怕被认出来，所以赶紧到这后院来了。” 陶婉芯点点头，凤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他们这简陋的“易容”，是瞒不住熟悉的人的。 不过听凤稷这么一说，陶婉芯倒是突然想起件事来。 “你身边肯定也有暗卫保护？那上次你的马发疯，暗卫怎么没有冲出来保护你？”陶婉芯疑惑问道。 “当时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暗卫就算能反应的及，却也追不上我那疯了的马啊！当时他们藏在各种隐秘角落，本来就离我有一定的距离。就算轻功再好，也没有我们快啊！掉崖之后，他们也不会飞，不可能跟我一起跳下去。” 陶婉芯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可接着，她又想起一件事来。 “也就是说，现在你身边也有暗卫跟着了？”陶婉芯瞪大眼睛。 “对。”凤稷点点头，“就算我不带侍卫，偷偷跑出来，但是暗卫却一定会跟着我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凤稷连忙补充，“我进入你房间，他们是没有进来的。” 陶婉芯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耐人寻味了。 也就是说，她以为今天终于跟凤稷过了一回二人世界，实际上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呢！ “电灯泡！”陶婉芯嘟囔了一声。 “什么？”凤稷没听懂。 “我是说，你的暗卫会不会跟你父皇的暗卫平日里在暗中有很多交集？他们没有认出你来，会不会认出你的暗卫？” “应该不会有事，我的暗卫知道我今日不想被人发现，肯定也会躲得更隐蔽一些。” “那好。”陶婉芯点点头，“那正好，你跟我去找个人！” “去找谁？” “可能是一个叫芷兰的姑娘。”陶婉芯猜测。 那房间的名字，应该就是那女子的名字？ 两人悄悄上了楼，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叫芷兰的房间。 不过这房间里动静倒是不少，陶婉芯还听见了其他女子说话的声音。 “白姐姐，你真的要走吗？” “刘管司也太不近人情了！” “芷兰妹妹，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你要去哪啊？” “芷兰姐我帮你收拾！” 一直站在人家门外听也不太好，陶婉芯只好敲了敲门。 里面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芷兰姐，你今日还有客人？”有人问到。 白芷兰顿时想到，应该是刚才在院子里遇见的那个女子。 “姐妹们，你们先离开！” “好，那我们先走了。” 房门开了，其他的莺莺燕燕都出来了。 白芷兰见到，门外果然是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女子。不过她身后还多了一个人。 凤稷疑惑，不明白陶婉芯为什么要来找人家，只能静静地看着。 “白芷兰姑娘，”陶婉芯刚刚在门外，已经确定了她的称呼，“你能告诉我，刘管司为什么非要赶你走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怕晋王的人 白芷兰本来是对陶婉芯和她身边这个陌生男人十分警惕的。可是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更糟糕的吗？ 白芷兰请两位坐下，开始不疾不徐地诉说了起来。 “我是得罪了人了。也不能全怪刘管司，毕竟我得罪的人太强大了，刘管司为了不连累整个司南坊，也只能将我赶走。 “我本以为只要我今后不在司南坊露面，只在后院做些打杂的工作，应该就能留下。可是刘管司的胆子太小了，这样都不敢将我留下。 “我能明白，刘管司这是怕那位知道他将我留下了，日后会找他麻烦。毕竟这司南坊的管司也是个公职，能有这份活计不容易。” 陶婉芯打断了白芷兰的话，“不是，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犯了多大的事啊？我看那刘管司怕的巴不得你立刻离开司南坊，甚至很生气，连你的后路也不管了，似乎是因为你得罪了的这个人，对你厌恶至极啊！你们司南坊的姑娘，即便是达官贵人来了对要对你们客客气气的，能得罪谁去？” 白芷兰沉默了一下，良久才缓缓说道：“因为我得罪的是一个王爷，一个皇子。” 陶婉芯和凤稷都是一愣，下意识地相视一眼。 王爷？皇子？ 谁？ 肯定不会是凤荀。 那个小子他们俩还是很清楚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欺负姑娘家的事情啊！ 陶婉芯立刻说道：“说的什么话！咱们大齐又没有异姓王，哪个王爷不都是皇子？关键是老王爷还是小皇子，是上一任皇帝的皇子还是这一任皇帝的皇子啊？” 白芷兰有些无奈，又有些奇怪地说道：“问这么清楚又是何必？不论是哪个王爷，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顿了顿又说道：“是晋王。那日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再加上喝的有点多了，闯入了我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我们司南坊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我自然是不从，还打了他一个巴掌。 “结果这一个巴掌，倒是将他给打清醒了。晋王清醒后，自然是恼羞成怒，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当时动静闹的很大，坊内许多人都看到了。刘管司因此也恼了我，要将我赶出司南坊。” “难怪了。”陶婉芯若有所思的说道，“难怪刚才刘管司让你去酒楼卖唱，你也不同意，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心理落差大，不愿抛头露面。现在看来，你是不敢出现在公共场合，怕被晋王看到，又遭报复啊！” 白芷兰点点头。就是如此。 “行，既然你没地方去，那就去我那！”陶婉芯了解了来龙去脉，便对她说道。 白芷兰一直对眼前这个女子觉得奇怪，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问了这么多，知道了真相，结果她却要收留自己？ “这位姑娘，您到底有没有仔细听我的话？我得罪的可是晋王，刘管司避我不及，您怎么反而要收留我？您不怕我给您带去麻烦吗？” 陶婉芯和凤稷同时笑了。 “麻烦？我怕晋王吗？”陶婉芯嗤笑一声。 白芷兰就更疑惑了。 这位到底是谁？一副根本不把晋王放在眼中的样子，难不成她是一位公主？ 可是公主也有受宠和不受宠之分的。若是不受宠的，又如何能不在乎晋王？ 可受宠的公主……似乎只有容德公主一个。 眼前这人显然不是。容德公主从前最爱举办宴会，也经常请他们司南坊的姐妹去表演，所以她认得容德公主。 “你……到底是谁？”白芷兰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陶婉芯，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大名。我的学堂现在缺一名音乐老师，我看你就挺合适的。 “在我的农庄中，基本上没有什么外人，所以你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当然，就算是被凤勤知道你在我这，他还敢到我农庄上来要人？ “在我农庄上，有吃有住还有钱拿。对了，既然是刘管司将你赶走的，所以我把你要走，应该不用给这司南坊什么钱？” 白芷兰诧异的看着陶婉芯。 这就是陶婉芯？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纨绔陶婉芯？ 难怪敢说出不怕晋王这样的话来。除了公主，想想也真是只有她了！ 毕竟连皇上都敢顶撞的人，还会怕一个王爷？ 可是…… 她远远的见过陶婉芯的。 陶婉芯虽然名声不好，但是人却是长得相当惊艳，那相貌在京城中也是排的上号的。跟眼前这个姑娘不太一样啊！ 这不会是借着陶婉芯的名头招摇撞骗的？ “你现在收拾好东西，带着你的行礼去我农庄——知道我农庄在哪不？不知道就打听一下，到我农庄后找一个叫秦子轩的，他是我的管家，你告诉他是我让你来的，先安顿你。我晚上就会回去了。” 白芷兰还没来得及问的再清楚一些，陶婉芯就跟另外那个男人走掉了。 “咱们去瞧瞧你父皇的暗卫走了没有，如果走了，咱们就继续回去听曲。”陶婉芯对凤稷说道。 凤稷却是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麟一。” “属下在。” 一个声音传过来，但是陶婉芯却依旧还是没有看见人在哪里。 “父皇的暗卫走了吗？” “回主子，还没有。” 凤稷看了看陶婉芯，目光的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陶婉芯的表情有些纠结，“我觉得，他不一定能认出你来。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咱们就换一家。” “换？去哪呢？” 司南坊算是京城中听曲最高雅的地方了，再没有哪里比得上。 陶婉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将凤稷带去花楼的冲动。还是别去了，万一把凤稷带坏了可怎么办？ 何况，别看现在凤稷仿佛赌气一般地从宫里出来，说不定回宫还是要到他父皇面前去汇报自己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算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嗯……” 这古代的娱乐场所太少了，所以真不知道该带太子去什么地方。 突然，陶婉芯眼睛一亮，对凤稷说道：“我听说东市的市集上来了一个耍皮影的，咱们去看皮影戏！” 第二百四十九章 青城山下白素贞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凤稷对陶婉芯的任何提议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而且，凤稷也是想要去看一看的。 两人去了东市。 看皮影的人很多，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皮影摊子老板准备的凳子都不够坐了，许多人都是站在那里看皮影的。 陶婉芯和凤稷到那的时候，自然是早就已经没有座位了。两人只能跟其他人一样，挤在人群之中。 这若是换做以往，以太子这种尊贵的身份，跟普通人挤在一起看皮影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可如今太子就是一个普通人，感受着普通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皮影在讲一个大将军在战场上征战的故事，表现的是那将军如何勇猛，敌人在他面前就跟土鸡瓦狗一般，被那将军打的溃不成军。 凤稷以前就没看过皮影戏，只是听说过，所以这第一次亲眼见到，自然是觉得新奇极了，看的目不转睛的，到了精彩处，还忍不住跟其他人一样，拍手叫好起来。 不过陶婉芯就没那么兴奋了。 毕竟这种打打杀杀的故事，实在不是女子的菜。 凤稷鼓掌欢呼了一阵之后，终于察觉到一点不对了。他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陶婉芯，疑惑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看皮影戏吗？” “不是不喜欢皮影戏。”陶婉芯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剧情。” 凤稷顿时就明白了。 陶婉芯跟上官诺还是有所不同的，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俩性子很像。但如果是换做上官诺来的话，说不定就会看得津津有味了。 “那你喜欢看什么？咱们可以去问问人家老板，还有没有别的剧目。”凤稷说道。 陶婉芯想了想，对凤稷说道：“你在这等一下。”说着她就越过人群，挤到皮影戏的幕布之后了。 凤稷看到，本来陶婉芯刚过去的时候还被拦住了，结果陶婉芯给他们塞了一样东西之后，他们就放行了。 凤稷猜测，应该是给钱了。 不知道陶婉芯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到了幕布后面就看不见了。凤稷就只能继续看表演了。 一出戏演完了，有观众来又有观众走，还有留下继续等着下一出戏的。 终于，下一场戏开始了。 幕布上出现了一个影子，不过却不是人形，而是一条蛇。 接着一段悠扬的歌声也响了起来：“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 众人接着就看到，幕布上的那条蛇渐渐褪去了蛇尾，化身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故事开始讲述，这个化身成人的蛇妖，是如何得到了观音菩萨的点化，去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报恩的事。 这是一个大齐的百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故事，而且还又如此的新奇。 人和妖的恋爱啊！ 一时之间，所有的观众都被迷住了。 当那歌声一响起来的时候，凤稷就听出来了，全大齐会唱这种歌的，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所以，这个大齐从来没有的故事，是陶婉芯自己想出来的？ 她这是特意表演给自己看的啊！ 明明说是自己带她出来玩，其实这一路上，全是她在陪着自己，领着自己。 就连这皮影，都是她在幕后辛苦，让自己看个高兴。 不过渐渐的，凤稷也被这剧情给吸引住了。 不仅仅是凤稷，所有人都开始跟着一起哭一起笑了起来。 看到法海要拆散白素贞和许仙二人的时候，众人都是怒骂不已，看到白素贞被镇压在雷峰塔下，又是不少观众随着一起抹眼泪。 一场演出表演完了，陶婉芯口干舌燥。 刚才利用上一场戏的时间，简单跟这些皮影艺人沟通了一下，让他们知道大致应该怎么表演，这其中的台词则全是由陶婉芯一人分饰好几角，变换着不同的声音说出来的。 所以将这全部的剧情表现出来，陶婉芯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废了。 陶婉芯放下了手中的“白素贞”，准备告辞了。 这皮影摊子的老板连忙说道：“这位小姐您等一下，托您的福，演了一出这么好的剧，这第二出剧的收入可还有您的一份呢！” “哦，用不着了，都给你们！”陶婉芯挥了挥手。 她陶婉芯缺这么点钱吗？ 她这主要是逗心上人一乐呢！ 可是那老板却还是不让她走，拉着她继续说道：“这位小姐，您这出剧，能不能卖给我们？” 陶婉芯一愣。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让你们赚了一回钱了，你们还想继续赚？ 更何况，《白蛇传》这么经典的剧目，你们能给我多少钱啊？ “不卖不卖。”陶婉芯摆摆手。 不过她接着想到刚才已经表演了一遍，这些人可都是很厉害的，表演一遍就该记住个七七八八了，又连忙补充道：“我不卖你们，你们可别随意表演哦！我若是没有发现也就罢了，可若是让我发现，哼哼……” 陶婉芯冷哼一声，那阴冷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你真这么做了，你就知道本姑娘在京城的力量有多大了。” 说完，陶婉芯也不理他们了，朝着凤稷跑过去了。 凤稷见到陶婉芯跑回来，连忙拉住了她的手。 “你这又带给我了新惊喜，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技能呢！”凤稷惊喜地说道。 “嗯？你是说演皮影吗？这可不是我的技能，都是那些艺人在后面演着呢！” “不。”凤稷摇摇头，“我说的是你讲故事的能力！没想到你脑子里除了那么多的技能，竟然还有这么多新奇美丽的故事。” 陶婉芯笑了笑，这才哪到哪啊，这算什么啊！ 她前世看过的故事，那可是多了去了。传统的比如这白蛇传西游记，新兴的就是后世那么多的网文。 若不是她的命好，穿越过来后是一个大小姐，还身怀系统这种逆天的玩意，如果她穿越到了大齐却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估计她会去选择做一个说书先生，过文抄公的生活了。 她绝对能成为大齐第一说书人，每天听她讲故事的人都排成长队去！ 第二百五十章 绿竹能不能认出来 看完了皮影，太阳就有点偏西了。 陶婉芯对凤稷说道：“因为吃了太多小吃，所以咱们中午都没有正儿八经吃饭，晚饭就不能再糊弄过去了。咱们去仙来酒楼！” 凤稷再一次的，“好。” 说着还从钱袋中取出一样东西，在陶婉芯面前晃了晃，“这东西这次终于是可以该派上用场了。” 陶婉芯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凤稷拿出的正是她给他的那一张会员卡。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用过，所以这有了机会，巴不得用它一次。 她正想说她这东家都来了，还用得着什么会员卡啊，结果突然转念一想——对啊，这次真用的上了！ 两人来到了仙来酒楼中，一位店小二迎面过来，凤稷刷的一下，将自己那张会员卡一亮。 店小二立刻殷勤地将他们二人往楼上请。 看到那店小二引着他们去了一间包厢，陶婉芯眉头皱了一下，拦住了凤稷继续走的脚步，对那小二说道：“仔细看一下会员卡。” 那小二还有点懵。 或许是因为陶婉芯的气势太惊人，又或许是绿竹培训有功，这些店小二的素质提升的不错，那小二并没有恼，而是真的接过了凤稷的会员卡。 这一次，他仔细看了。当看清楚上面那个数字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仙来酒楼的店员必须要认识阿拉伯数字，这个数字，是2！ 绿竹掌柜千叮咛万嘱咐过，遇到拿一号二号的客人，一定要请到那个平日里从来不开放的包厢里去。 一开始店中所有人都是严格执行的，每个拿会员卡的客人他们都仔细看一遍。 酒楼都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拿一号卡和二号卡的客人，所以渐渐地也就不看那数字了，直接就把客人往别的包厢里带。 真是稀奇了啊，今天终于见到二号了！ 小二赶紧打开了最特殊的那间包间。 “想吃什么？”陶婉芯将菜单递给了凤稷。 凤稷笑道：“我还是想吃汉堡。” 陶婉芯忍住笑，“好，两个汉堡。再点几个菜！最后……嗯，你还吃刨冰吗？” 菜点完了，两人在包厢中一边聊着闲话，一边等待。 门被敲响了，陶婉芯喊了一声“进”。 绿竹托着菜盘进来了。 陶婉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最尊贵房间的客人，老板都需要亲自服务了？ 看来那小二立刻就把这情况告诉了她，她就赶紧来看情况了。 绿竹的态度一直都很恭敬，没有直接就盯着两人看，只是不经意中打量了他们两眼。 “菜还没有上齐，请稍等。”绿竹退了出去。 她刚一走，陶婉芯和凤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她认出咱们了没有？”凤稷悄悄说道。 “没有。”陶婉芯自信地摇摇头，“她一会儿还会借着再上菜的机会打量我们。” “所以你这易容术真是不错，竟然连你的贴身侍女都没有认出你来！”凤稷赞叹。 “并不是这样。”陶婉芯再次摇头，“那是因为这个包厢的客人太过于尊贵，她不敢直视我们。你信不信若是让她正大光明的看我两眼，她立马就能认出我来？ “我估计她现在心中就已经怀疑了。我刚才喊了一声‘进’，她对我的声音已经太熟悉了。再加上她知道二号卡在你手中，这一联想之后，我猜她下一次送菜进来，应该就能认出我们了。” “好，拭目以待。”凤稷点点头。 果然，下一次送菜进来的，还是绿竹。 绿竹依旧是不敢太放肆地打量他们，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不过这一次绿竹直起身来后，却没有立刻离开了。 似乎是因为心中确定了什么，所以她大着胆子看了陶婉芯两眼。 接着，一个不敢置信地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姐？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陶婉芯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一出，绿竹就更熟悉了！ 现在她百分之百可以确定，这就是她的小姐陶婉芯！ “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是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来戏弄我的吗？”绿竹撅起嘴巴。 “你果然说对的了，这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凤稷也出声说道。 “太子殿下？”绿竹又惊奇地望了太子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陶婉芯。 陶婉芯点点头。 绿竹便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小姐，您这是……”绿竹疑惑着，过去摸了摸陶婉芯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噢，原来如此啊！”绿竹恍然大悟，“可是小姐，您和太子这个眼睛……” “等你有空回农庄了，我给你展示。” “好！”绿竹刚喊了一声，可接着脸就垮下来了，“小姐你故意的，明知道我都没空回去！” 陶婉芯笑笑，“那就好好给自己攒嫁妆！” “小姐！”绿竹又是羞恼，又是愤怒地跺了跺脚。 凤稷和陶婉芯觉得逗绿竹真是太好玩了，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绿竹就不打扰小姐和太子殿下了，看你们出来一趟还要乔装打扮，也是挺不容易的！”绿竹说完，快步跑出了包厢。 “这丫头，平日里跟我没大没小也就罢了，这今日你在还是这幅样子，真是被我惯坏了。” “行啦，这话就不用说给我听了。这丫头不就是跟你一样的性子吗？像极了你。别说我不会责备，她也是知道就算我真的责备，你也会护着她的。” 陶婉芯笑得更厉害了。 她何尝不知道凤稷这是爱屋及乌呢？ 绿竹说是不来打扰他们了，但上菜的时候却还是绿竹来的。毕竟她来打扰，比让别人打扰好！ 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许久未见的小姐多见两眼。 吃完了饭，今天一天也算是过去了。 陶婉芯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得淡了。 再开心的一天，也有分别的时刻。凤稷出来跟她疯了一天了，不可能疯到连晚上都不回去了。 两人回到了客栈中，牵回了自己的马。 第二百五十一章 长本事了啊 “你该回宫了。”陶婉芯对凤稷说道，“要不我陪你到皇宫外！” 凤稷摇摇头道，“本来就应该我送你回去，又怎么能让女子送男子呢？” 陶婉芯不由得一笑，她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个。 若是放在前世，碰上个都不知道送女朋友回家的男朋友，不分手还留着过年吗？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 凤稷是太子，总没办法用普通男子来要求他啊！ “咱俩身份不一样。”陶婉芯说道。“你的身份可比我重要多了。若是真有歹人，估计也不是冲我来，而是冲你去了。不过还好，你身边有暗卫，这样我还放心一些。” 凤稷没要陶婉芯相送，陶婉芯就自己回农庄了。 “麟二，保护陶婉芯回农庄。”凤稷又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声。 “那太子殿下您——” “这是在京城里，而且还有其他暗卫，你担心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 凤稷也返回了宫中。 开心了一整天，凤稷知道自己回到宫中会面对什么。但是该来的总会来，他既然有勇气叛逆，就有勇气承担后果。 到了宫门外，值班侍卫将凤稷给拦下了。 “皇宫重地，闲人止步！”那侍卫将凤稷给拦下了。 凤稷：“……” 自己家还回不去了？ 凤稷也懒得废话，直接掏出了腰牌。这若是换做以往，他这张脸往那一放，什么都不用说，这些侍卫自然就能认出他来，哪里还用得着腰牌呢？ 不过今日陶婉芯的化妆术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以后宫门的值守一定要查的更严格一些，不然万一有人化妆成了他的模样，不就大摇大摆进皇宫了吗？ 这个腰牌，可是太子特有的，这些侍卫见到这个腰牌，都是不敢置信地又看了此人一眼。 他怎么会有太子腰牌？ 这个灰头土脸的人，是太子？ 不过仔细看看，还真是能看出点太子的模样来。 凤稷可不想让这些人继续打量自己的脸，快速进了皇宫。 一位太监就等在宫门口，他也是在看到那腰牌后，诧异地打量了凤稷好几眼，这才走上前来，对凤稷说道：“太子殿下，陛下有请。” 凤稷苦笑一下，点点头，“走！” 父子二人在御书房想见了。 凤铭盯着凤稷的脸，看了许久，就是不说话。 凤稷也就只能站在那里，让父皇先看个够。 “天哲，长本事了啊！” 凤铭不悲不喜的说了一句，让凤稷一时之间没有摸明白这句话所暗含的意思。 这个本事，指的是自己突然叛逆，不听话了呢？还是指的是自己的这张脸？ 既然摸不清楚，那凤稷只好先不回答。 凤铭没等到凤稷的回答，就继续说道：“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是陶婉芯帮儿臣弄得。” 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 “她还真是什么都会。”凤铭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说了一句。 “今日可是玩够了？”凤铭又问道。 终于是来到了训斥这个环节了啊！ 凤稷想了想说道：“儿臣惭愧。玩自然是没有够的，不过儿臣日后定然严以律己。父皇日日辛劳，没有任何放松机会，儿臣必会以父皇为榜样。” 凤铭心中叹息一声，这是多么明显的赌气啊！ 凤铭自然知道凤稷是因为什么在跟他闹别扭，沉默一会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就那么着急想要娶到她？” “这是自然。”凤稷立刻答道。 同时他又充满不解地问了：“父皇，您为何一直拖着我和婉芯的婚礼？你若是对她不满意，恐怕早就会想办法毁了这桩婚事，而不是用一个拖字诀。 “况且，儿臣觉得父皇不也是挺喜欢婉芯的吗？婉芯聪明伶俐，本领也多。父皇如果是还有什么其他考虑，不妨直接告诉儿臣，而不是让儿臣这样猜疑。” 凤铭的目光从凤稷脸上移开，似乎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幽幽说道：“就是因为她本事太大了啊！” 凤稷望向了他的父皇。 父皇这是担心害怕吗？ 他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不是更应该让儿臣快点娶到她吗？” 凤铭别有深意的一笑，“那样的女子，你确定娶了就万事大吉？” 凤稷听出来了，父皇这是怕他无法掌控无法驾驭？ 他刚想解释，他与陶婉芯之间靠得不是那些驾驭人心的手段，而是互相倾慕的感情，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父皇又问道：“你这么着急娶她，那她是否又着急嫁你呢？” 凤稷顿时愣了一下。 不由得，他又想起了当初的那封没有回的信。 只是短暂沉默了一下，凤稷接着就回过神来了。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或许当初陶婉芯只是因为跟他做了个“表面夫妻”的约定，所以对成亲什么的并不着急，可是现在他们的心已经越贴越近，跟最初的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一起历经生死之后，他更是能确定这一点！ 于是凤稷抬起头来，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回父皇，婉芯当然是跟儿臣一样了！” “行了，朕知道了。”凤铭挥挥手让凤稷下去了。 凤稷刚要转身，就听见他父皇又来了一句：“赶紧把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掉！” 凤稷忍不住脚步一顿，难不成父皇还以为他连脸都舍不得洗了吗？ “是，儿臣遵旨。” 凤铭望着凤稷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 天哲一直是他心中的完美太子，他从未有过更换太子人选的想法。可如今，他终于在这个完美太子的身上，发现了一点不完美的地方。 天哲，似乎把感情看得太重了一点啊！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会如此用情至深！ 这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这算不得什么缺点。相反，日后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没有后宅里的那些腌臜事，倒也是挺好。 可若是身为帝王，就必须要斩断感情！绝不可将心思放在一人身上！ 他的心中，自然是有皇后的，与皇后也算的上是伉俪情深这四个字。但是他却不会将皇后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不会为了皇后不顾一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公主都没时间玩 可如今凤铭竟然从自己这儿子身上看出了一点痴情种的样子来了。 因为不满他拖延婚事，天哲连偷溜出宫去找陶婉芯，一玩就是一整天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了！ 以往从不犯错的太子做出这种事，就知道在他心中是将陶婉芯看的有多重。 而凤铭也并不是只关心太子，其余儿子就不闻不问了。 就比如凤荀，他偶尔也会叫进宫来，父子之间聊上两句。 有一次在自己的旁敲侧击下，怀瑾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说漏了陶婉芯似乎不想太快成婚的事情。 这在凤铭看来，两人所用的感情，根本就不对等啊！ 可听听天哲刚才是怎么说的？ 人都是自私的，可到了凤铭这种地位呢，就是感觉不出自己的自私了。 他希望陶婉芯对自己的儿子用情至深，可是自己的儿子对陶婉芯却用情浅一点。 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凤铭郁闷的都想给他换个太子妃了。 偶尔犯错一次的孩子可以慢慢再扳正，凤铭相信自己可以把太子教好的！ 凤稷还是没有从父皇这里得到答案，心中憋屈不已。 陶婉芯一路快马扬鞭，回到自己农庄了。 结果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别人，却是凤仪。 凤仪就坐在农庄门口，一副等人的模样。 “凤仪，你在这干嘛呢？”陶婉芯一边下马，一边问道。 凤仪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陶婉芯这才想起来，自己还顶着一张奇怪的脸呢！ “怎么啦？认不出我了？”陶婉芯冲她笑道。 凤仪看了她两眼后皱起了眉头。 “今天可不是什么休息日，你一大早怎么就不见人了？结果一个人找上了门来，说是你让她来的！我详细一问，得知她是从司南坊出来的，我就知道，你是又偷偷摸摸的出去玩了！ “陶婉芯，你学堂不管了是不是？我堂堂公主都没有时间出去玩，你竟然还总出去玩？” “呃……” 陶婉芯看出来了，凤仪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想想也是，凤仪是来给她帮忙的，又不是来给她打工的。自己每天不管学堂跑出去玩，凤仪肯定是会生气的。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我的公主殿下你就别生气了！”陶婉芯立刻服软，赶紧去哄。 一开始凤仪还板着一张脸，一副我很不好哄的样子，不过被陶婉芯拉着她的袖子摇晃了几下，态度也终于松动了下来。 她抓过头来看向陶婉芯，“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口气已经明显软多了。 “是不是第一眼都没认出我来？”陶婉芯笑道，“我跟你二哥今日打扮成这幅样子出去玩了。” “你跟我二哥出去的？”凤仪惊奇问道。 “对啊！不然我这么忙的，怎么会随意离开农庄嘛！” “你们不是才刚刚出去狩猎过，而且还发生了危险吗？父皇怎么会同意我二哥又出来玩的？” 不得不说，凤仪对她父皇也是很了解的。 “你父皇当然是不肯啊，所以我和你二哥才化妆成这幅鬼样子，避人耳目嘛！” 凤仪一脸的不敢置信，“二哥竟然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了？他胆子真是大了啊！” 陶婉芯微微一笑，拉着凤仪往里面走去。 马交给下人了，陶婉芯要去看看她今天新挖来的这个音乐老师。 “对了陶婉芯，你怎么从司南坊找到那个白芷兰的？”凤仪问道。 “你没问她吗？” “我问了，可她不说啊！尤其是她知道我是容德公主之后，更是坐立不安的。我有那么吓人吗？我容德公主的名声难道不比你陶婉芯这个纨绔的名声好吗？” 陶婉芯忍不住笑了。 白芷兰得罪的是你大哥晋王，一听说你是人家妹子，怎么可能还敢跟你透露来龙去脉啊！ 不过好在凤仪跟她那大哥凤勤并不亲近，所以说说倒也是无妨。 “你大哥酒后无德欺负人家姑娘，她不从，得罪了你大哥。司南坊不敢再留她，便将她给赶了出来。正好咱们学堂缺一个音乐老师，我就让她到农庄上来了。” “大、大哥？你、你说的我大哥，是晋王凤勤吗？”凤仪惊讶问道。 “难不成你还有两个大哥？”陶婉芯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凤仪似乎是想说个不雅的词，后来还是咽下了。“淑妃自己没什么本事，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父皇看不上他，就凭他还想抢我二哥的位子？” 果然是一个娘的更亲。 陶婉芯去见白芷兰了。农庄没有多余的地方，只是布置了一张床，跟那些宫女、嬷嬷住在一起。 此时白芷兰正在自己的床上坐着，一见到陶婉芯和凤仪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坐！坐！”陶婉芯连忙挥挥手。 “我一是担心你不肯来，二是担心你找不到路，没想到你还真是来了！”陶婉芯对她笑道。 白芷兰心中无奈苦笑。 她不来这里还能去哪？也就只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再加之又有太子妃的身份的陶婉芯，才能不惧晋王。 即便来到这里之后，她还一直都在担心。 如果她是被那个人忽悠了怎么办？如果她来到这里见到了真正的陶婉芯了怎么办？ 结果等到现在，见到这个人又回来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的农庄还待的习惯吗？有没有熟悉一下农庄的环境？”陶婉芯先跟白芷兰聊了两句闲话。 白芷兰摇了摇头。 她来到这农庄后，整个人还都处于紧绷之中，哪有那个心情去东转西转啊！ “好，反正你以后留在这里，有的是时间熟悉。”陶婉芯说着，坐到了对面。 “你出身司南坊，业务能力肯定是会有的，不过我还是想再多了解你的一些能力。” 陶婉芯说完，见白芷兰又紧张了起来，连忙再对她笑笑让她放松。 其实像她这样的大家，应该是走到哪都很自信的，面对陶婉芯这样的话，应该是扬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一句“来”，而不是这种担心忐忑。 看来她真是被吓坏了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 摊主追来了 “我先问问你，会什么乐器？”陶婉芯问道。 “我会笛子、古琴、琵琶、萧、埙、编钟……” 白芷兰说了一长串，听得陶婉芯是连连咋舌。 大家就是大家，若是只会一样估计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呢！关键人家不仅仅会的多，每一样还都很精啊！ “很好很好。那下一个问题，会唱歌吗？” “唱歌？”白芷兰一怔，“是说唱曲吗？这自然是会的。” “那再下一个问题，一首你没听过的曲子，你多久能学会？” 白芷兰想了一下，“听过一遍之后，应该就能弹奏出来了。” “嘶……”陶婉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厉害的吗？ “好，那我来试你一下啊！你带乐器了吗？” 白芷兰面露一丝为难，还有一丝伤感。 “我离开的时候，刘管司不允许我带任何东西，他说那都是司南坊的，不是我个人的。” 都是陪伴了自己那么久的东西，自然是有感情的。如今却被迫分开，自然是十分不舍。 更是觉得有些尴尬，自己来这教人家学堂的孩子，却是手头连件乐器都没有，这就跟士兵上了战场却没拿兵器有什么区别？ “我那有把琴。”凤仪却是突然说道，“秋莹，去给本宫取来。” “是。” 这个平日里即便跟在凤仪身边也跟不存在似的宫女，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秋莹去将凤仪的琴给取来了。 陶婉芯开始唱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凤仪：“……” 她就知道，又是这首歌！ 就连白芷兰，都是瞳孔地震，一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样子。 陶婉芯唱完了，白芷兰抚摸着琴，突然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 想了想，白芷兰还是开始弹奏了。 果然就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什么曲子她听一遍就能记下来，那些复杂的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一首这么简单的儿歌了。 陶婉芯仔细听了听，调子是没错的。只是这首《太阳当空照》用古琴弹出来，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仿佛已经不是同一首歌了。 不过，这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了。 “很好很好，”陶婉芯点点头，“你的水平，教学堂里的那些孩子绰绰有余了。好了，以后就由你来上孩子们的音乐课。” 看了那琴一眼，陶婉芯又说道：“这把琴你还是得还给公主的，不过不用担心，乐器我会负责购买的。” 可转念一想，她也不懂乐器好坏啊！ “算了，还是给你钱，你自己挑去！你若是自己一个人担心，就喊上秦子轩。挑好的买，不用给我省钱。” 白芷兰早就听说过陶婉芯是个败家子，一掷千金。如今她算是真的有体会了。 一个星期就只有一节音乐课，白芷兰看了看课表，发现还有时间。 陶婉芯去洗了脸，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来。白芷兰这下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原来她真是那个容貌惊艳的陶婉芯啊！ 又多了一名老师，农庄越发显得不够住了。陶婉芯回到了工地上，看看工程进展的怎么样了。 这工程，先开挖的地方先填埋，已经有不少地方都已经回填了。而最开始动工的地方，当然是陶婉芯给自己的庄园和公主的府邸所留的位置了。 陶婉芯都有些等不及了，同步修建！ 这样一来，就需要招更多的人手了。 陶婉芯回了农庄，准备继续发小传单来招人。 结果一回到农庄，秦煜就迎了上来，“东家，有人找你。” “谁啊？”陶婉芯随口问了一句。 “不认识，来者只是说有生意要跟您谈。” “跟我谈生意的？”陶婉芯有点惊讶。 “这还真是稀奇了，难不成是又有谁想分销我们的瓷器玻璃了？”陶婉芯嘟囔了一句。 “似乎不是，他是——” “算了，我去看看！”陶婉芯转了个弯，本要去印刷工坊的，现在转去客厅了。 陶婉芯刚一进去，看到屋里坐着的人，感觉有点眼熟。 突然间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个皮影戏摊的老板吗？ “我说你这人——”陶婉芯指着对方喊了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这来的？” 那人也盯着陶婉芯看了好几眼。 突然他也喊了起来：“我一路打听至此，听说这里是陶家农庄。本以为那日在摊子上所见之人乃是农庄中的其他什么人，没想到……” 说到这，他又有些不敢确信了，试探问道：“您真是……这农庄的庄主陶婉芯陶小姐？” “纠正一点，庄主是我爹。”陶婉芯说道。 不过这个摊主还真是好眼力啊！ 她昨天那个妆容，熟悉的人还要多看两眼才能认出来，没想到他却是这么快就将两个人给联系到一起了。 果然这走江湖做生意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就是比一般人强啊！ “先说，你怎么找到这的？”陶婉芯警惕地看了那人一眼。 “陶小姐，实在抱歉，那日您从我那摊子离开后，我就派人跟着您了。”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做出的这种行为，我就不会跟你合作！” “知道陶小姐会见怪，可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皮影老板陪着笑脸说道。 “可你追来了也没用，不是都说了不卖嘛！”陶婉芯不耐烦地说道。 “陶小姐，您也是个生意人，做生意哪有这样的？您不跟我做这笔交易，总该告诉我为什么！” 陶婉芯撇撇嘴，“好，你非要问个明白，那我就跟你说清楚。因为我觉得我的故事那么好，一次性买断给你太可惜了，若是我，分成才是最划算。你每演出一场，赚得钱都要分我才行！ “可问题是你们这种走街串巷的，今天这里明天那里，我到哪里找你们要钱去？ “就算我们定下了一纸契约，到时候你人不见了，这契约还有什么效力？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做生意了吗？ “不过你这人也真是有意思，原本你听过了一遍，记性应该不差，差不多应该都记住了？竟然还巴巴追来，非要从我这买下，也是个有趣的人啊！” 陶婉芯说着还打量着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 买下戏班 “这不是您说的，如果我不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演了这个故事，您就让我知道您有多大的本事吗？”那摊子老板讪讪一笑。 “行了，我也给你解释了，你可以走了。”陶婉芯对他挥挥手。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可是那皮影老板却还是不走。 “那个，陶小姐，我就想问问，像这样的故事，您肚子里是不是有很多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陶婉芯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您的故事多的话，那……那我就留在京城，不离开了！您说的那个什么分成，咱们就按这个来！” “嗯？” 陶婉芯一愣，仔细地看了那人两眼。 还真有人敢押宝押在她的身上？ 本来陶婉芯是没把这人放在心上，可现在她却突然来了一点兴趣。 她看了对方一会后才说道：“你不想离开京城，是不是也厌倦了颠沛流离的漂泊日子？” “是有些。”对方点了点了，接着说道：“像做我们这行的，如果不多换几个地方，一个地方的人听够了，就不会再来看了，所以只能到处换地方。 “可如果我们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故事，那自然是宁愿在京城这个繁华热闹的地方待下来。毕竟京城繁华，有钱人也多。” 陶婉芯笑了笑，突然换了一种蛊惑的语气说道：“那你想不想衣食无忧，不用再为摊子上这么多张嘴吃饭穿衣发愁？” “当然想啊！”不过对方立刻回答了之后才觉得不对劲，“陶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自己当老板有当老板的好处，打工人呢也有打工人的快乐，看你想选哪一个。” 那人回味过来了。 “陶小姐，您的意思是……要买下我们这个班子？” “嗯。”陶婉芯点点头。 “说买也不合适，我们这才叫真正的合作。我给你们找地方，编故事，你们表演，赚了钱大家分。” 那摊子老板思考了起来。 陶婉芯也没打扰他，这种事情，是应该好好考虑。 “陶小姐，这个我得回去考虑一下，而且还得跟班子里其他人商量一下，大家一起做决定才行。” “可以，回去慢慢讨论，想好了再回来找我。”陶婉芯摆摆手说道。 送走了皮影戏班的班主，陶婉芯又再一次去了印刷工坊，继续印刷小广告了，开始招人了。 几天之后，这位老板又回来了。 “陶小姐，我们都商议过了，都同意归入您的麾下！” “什么归入不归入的。”陶婉芯摆摆手笑道。“我都说了，我们这叫做合作，是为了共赢嘛！” “来来来，签合约！如果没问题，咱们就签上！” 陶婉芯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合同来。 那班主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的。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将自己的名字签上。 跟人家谈生意谈到这个份上了，陶婉芯这才知道人家的名字叫做孙成，字福全。 凤仪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陶婉芯，这是嫌自己还不够忙？又弄个皮影戏班子做什么？” “哎呀我的公主呀，我这不是担心您平日里太无聊了，所以找个给您解闷的法子吗？” “得了！”凤仪白她一眼，“给我解闷？我待在你农庄呢，给我解闷为什么要给他们到城里找铺子去？” “这个……哈哈……凤仪你不是还得回城里的嘛！若是哪天在城里没得逛了，还有个去处。”陶婉芯连忙找补。 “行了行了，只要你忙得过来，不会再麻烦我，我才懒得管你干什么呢！”凤仪说道。 “这次肯定是不会麻烦公主！”陶婉芯连忙说道，“我就是给他们找个地方，写个剧本，至于演戏，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陶婉芯跟凤仪说不了几句话，就得赶紧去把《白蛇传》给写出来。虽然孙福全记下了很多，但毕竟不全。 同时交代秦煜，赶紧去京城里找个地方，作为他们的皮影戏院。 陶婉芯把剧写出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行了，就先表演这出戏！估计这出白蛇传，就可以让你们表演很久了。” 陶婉芯将本子给了孙福全，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可是孙福全却还是在那里不走。 “怎么？还有事？” “东家。”一签了合约，孙福全就改口了，“这不是那天表演的时候，你还唱了那些歌……” “哦，对。”陶婉芯点点头。 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这演着演着突然唱起来，的确是有些奇怪。可是皮影戏就不一样了嘛，这就不跟唱戏有点像了？ 但是，陶婉芯可没有这个时间去教他们唱歌啊！ “你等等，我去找白芷兰，跟她沟通一下。” 她这里可是有位大神，什么歌都是一听就会呢！ 陶婉芯跟白芷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所以芷兰，你若是有空的话，就去皮影戏院帮帮忙，反正你在学堂七天才上一节课，空闲时间有很多。 “当然，我这不是命令你。而且忙也不是让你白帮的，你若真是去了，就等于成为了戏院的一员，我当然是要多付你一份薪水的。” 白芷兰最喜欢的就是弹琴唱曲，这七天只有一节课，自然是不够她唱的。 而不是上课的时候，她又不太好意思在农庄里唱歌了。 去皮影戏院，倒是也可以。 何况她现在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不多攒点钱，今后她老了怎么办？ “行，东家，我去。”白芷兰同意了。 “好，那我先把这出戏中用到的几首歌教给你，反正你听一遍就能学会，学会之后再跟孙福全交流，他知道什么地方唱什么歌。” 于是，陶婉芯就给白芷兰唱了一遍。 因为白芷兰还没有去买乐器，所以只能用脑子记，手指无意识地动着，仿佛是在弹奏她的乐器。 陶婉芯教完了之后，对白芷兰说道：“早点去买你需要的东西！不光是学堂上，戏院里也用得着。” “好的东家，我知道了。”白芷兰点点头。 陶婉芯又回到孙福全这边，告诉他白芷兰同意了，让他们俩一起沟通，共同演好这出戏。 第二百五十五章 秦煜被打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陶婉芯起来了，本来是准备再上工地去看看的。 结果一只鸽子却飞了来，拦下了陶婉芯的脚步。 陶婉芯打开竹筒，看起了凤稷的来信。 “侍卫和东宫的人都一一审查完毕了，竟然是东宫喂马的马倌所为！胁迫他之人为了逼他给我的马下毒，抓走了他的家人。 “严刑拷打之下，他供出是受晋王指使。可是因为担心家人，他不愿跟我到御前对峙。 “我强行将他带到父皇面前，他却直接咬舌自尽了。” 信鸽带不了太长的信，所以这封信就这么短。 看起来就像是没写完似的，仿佛一会下一只信鸽就会飞到，带来这信的后半部分似的。 但是陶婉芯知道，不会有下半部分了，这信应该就是结束了。 终于是查出来了啊！ 还以为凤稷跟自己出来玩是忘了这事了呢，没想到他背后却一直忙活着，该干的正事一件都没有落下。 从这字里行间，陶婉芯感受到了凤稷的难过。 他如果不难过的话，这封鸽子承载不了太多的信中，只是简单的跟她说一下情况，让她知道就罢了，而不是写了这么多那马倌的事情。 他定然不是难过他大哥对他下手的这件事。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他估计经历的太多了。 也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搬倒他大哥的证人而难过。因为只要他的太子位置还稳当，想要弄死他大哥就有的是机会，这一点可跟那惶惶不可终日的凤勤不同。 凤勤要的是凤稷要么犯错，要么死掉。可凤稷不同，只要他安安稳稳登上了皇位，想要收拾凤勤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他自然是为那马倌的死难过的。他甚至可能在心中有一丝的自责。总觉得马倌的死，他要负责。如果他是先救出了他的家人，再带他上殿对质之类的…… 凤稷，还是太善良了点。 陶婉芯咬着笔头一直在想，她要如何安慰呢？ 工地她就先不去了，少去一天也不会有什么事，目前是凤稷的事情比较重要。 想了想，陶婉芯回信道： “凤稷，不论处于何种原因，那马倌既然害了你，就应当做好被千刀万剐的准备，咬舌自尽这样的死法，其实已经很便宜他了。” 其实咬舌自尽，应该是舌头疼痛之后后缩，堵死了气管，憋死的。这种死法算是挺痛苦的了。 但是跟千刀万剐的凌迟相比，那自然还是差一点点。 陶婉芯可是站在凤稷这边的，自然一切以凤稷的立场出发。 “至于他的家人——我当然知道你那祸不及家人的想法——其实明明就该诛九族的，那凤勉之见到马倌为他尽了忠，他的家人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自然是会放了他们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至于没能将证据呈现在皇上面前也不打紧，你以为皇上心中没有数吗？他其实跟明镜似的。” 写到这，蓦的，陶婉芯想起一件事情。 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还一直放任不管？拖延着她和太子的婚事，王爷就不去就藩，这不就是给了他们更多的机会？ 皇上在想什么呢？ 养蛊？ 物竞天择，择优录取？ 又或者，是给凤稷做磨刀石呢？这磨刀石不在，就没法把刀磨得更锋利了？ 也不怕把刀给磨废了！ 都说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心思深沉，果然如此！ 好了，鸽子背不动太多的东西，就写这么多！ 将信给鸽子带好，放飞了，陶婉芯这才又重新准备去工地了。虽然看信写信耽误了不少工夫，但是去一趟也比不去要强。 结果这刚走到马圈中，马还没有牵出来呢，一个下人却是匆匆朝着她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何事？”陶婉芯眉头一皱。 最怕听见出事二字，能用钱解决的还好说，就怕出人命。 “回小姐，秦管家被打了！” “啊？”陶婉芯顿时惊讶地喊了出来。 没听错，是秦子轩被打了吗？怎么回事？秦子轩一个书生也不会跟人打架去啊！ “发生了什么？现在人在哪？”陶婉芯立刻问道。 “秦管家已经回来了，公主身边的侍女秋莹正在帮他处理伤口！” 陶婉芯一听这话，就连忙匆匆地向着秦煜的房间跑去。 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秦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伤没事，先不处理了！我要赶紧去告诉东家！” “你不用着急。”陶婉芯也是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就先传进去了。 秦煜见陶婉芯来了，这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陶婉芯进屋看到了秦煜，这模样还真是有点惨，整个人鼻青脸肿的，嘴角都破了，还有一丝血迹。还有那一身袍子也变得又脏又破，像是被人按在地上揍过。 陶婉芯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 竟然敢打她的人？ 是她陶婉芯的脸在外面还不够大吗？ “谁干的？”陶婉芯皱着眉头，厉声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秦煜连忙说道：“东家，是晋王。” “晋王？”陶婉芯顿时大吃一惊。 她跟晋王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也就谈不上交恶。晋王为什么要打她的人？难道是因为太子而迁怒于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 “回东家，今日我陪白姑娘去城中买乐器，东家您说了，去最好的乐器坊。结果好巧不巧，却在那里碰上了晋王。 “晋王看到了白姑娘，又想起了曾经在司南坊发生的事情，顿时怒火中烧，要强行将白姑娘带走。我上前阻止，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实在无力阻止晋王的侍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晋王将白姑娘给带走了！” 陶婉芯听完这些话，脸色变得更加吓人。 秦煜看到陶婉芯的神情，心中自然也很是惭愧。 东家为何要让他陪着白姑娘去买乐器？ 还不就是为了让他一个大男人保护弱女子吗？ 可是他却搞砸了。 他让白姑娘在他眼皮子地下被人抢走了！ “东家，是子轩办事不力。”秦煜惭愧说道。 陶婉芯摆摆手，示意不关他的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 带人闯王府 就凭秦煜这幅鼻青脸肿的模样，陶婉芯就知道他当时一定是尽力了。 也难为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那种情况下还敢跟晋王的人拼命。 “东家，白姑娘现在落入了晋王手中，该如何是好？”秦煜又问道。 陶婉芯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打了我的人，抢了我的人，我若是善罢甘休，那我就不叫陶婉芯了！” 陶婉芯的声音不大，但是话中阴寒的意味却是让所有人听了都是一哆嗦。 一个人气势的高低，果然不在声音大小。 秦煜听到陶婉芯这番话，很是为她把自己当做自己人，要为自己出头而感动，可是他却是更担心东家这么冲动，会不会惹上麻烦。 “东家，那可是晋王！”秦煜忍不住提醒。 “呵呵，晋王，晋王又如何？”陶婉芯冷笑起来，衬托出眼中的寒意更甚。 “人，我是一定要要回来的。就看他晋王有没有那个本事挡住我了！” 凤仪也得到了消息，闻声赶来。 “我听说了，怎么会这样？”凤仪一进屋就连忙问道。 陶婉芯转过头来，看着凤仪说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就好。” 凤仪急得一瞪眼睛，“陶婉芯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管？” “因为打人抢人的是你大哥，我怕你夹在中间为难。”陶婉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怎么会——” 凤仪话还没说完，就自己停住了。 虽然她心中对她那个所谓的大哥没有什么感情，可若真是让她出面去讨伐她大哥，她却也不能这么做。 毕竟长幼有序。若是做出这事的是她的某个皇弟，她倒是能仗着皇姐的身份教训一番。 “所以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就行了。”陶婉芯见凤仪明白了，就又对她说道。 “东家您要怎么做？直接上门要人吗？”秦煜问道。 心中很是怀疑，这直接上门去要，能不能把人给要出来。如果先告诉皇上，这事或许还能成。 “直接上门要，怎么可能要的出来？”陶婉芯摇摇头，“我就算把陶家全部府兵都带过去，也不是晋王府上的侍卫的对手。晋王有恃无恐，又怎么会轻易放人？” 秦煜疑惑了，“那东家您要怎么做？” “怎么做？准备点东西，吓唬吓唬他！” 秦煜还没弄明白，陶婉芯就已经转身就走了。 本来今日收到了凤稷的来信，知道那日她和凤稷坠崖那么惨的遭遇都是拜这凤勤所赐，心中就愤怒不已。 凤稷不便出手，但是她可是从来都不肯吃亏的性子，正想着要如何找回这个场子来，结果他这就又弄出了白芷兰的事情。 这可真是给了她一个好理由啊！ 他对凤稷做的事情很隐秘，外人无从知晓，其实就连陶婉芯都不应该知道，所以要在这件事情上报仇，陶婉芯还真是师出无名。 可是这下子出了抢夺白芷兰，还打了秦煜的事，陶婉芯可终于是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去找凤勤出气了！ 见到陶婉芯回了房间，秦煜还以为她会在里面待很久，可谁知没一会的工夫，陶婉芯就出来了。 “叫上农庄所有人，跟我走！”陶婉芯骑上了她的枣红马，大喊一声。 于是，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农庄出发了。 陶婉芯本来是想自己制作点东西的，可又怕这拖延的时间长了，白芷兰在晋王府上会遇到危险，所以干脆用纨绔值兑换了。因此这才很快就从屋中出来了。 到了城中，陶婉芯没有直接去晋王府，而是先让人去家中把府兵都给带上。 虽然她不是要靠这些人做什么，但是总归是人多看起来势众一些嘛！ 于是，更加浩大的人马朝着晋王府出发了。 这么浩大的声势行走在路上，自然是引起了一路上行人的围观。 不过一看到最前面骑马带头的人是陶婉芯，众人也就不奇怪了。那个纨绔干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不过，这陶婉芯又是要干什么呢？ 尤其是发现他们这队人马是朝晋王府行进的，众人就更惊奇了。 终于，她一路来到了晋王府门外。 门口的侍卫一看到这么多人，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这里可是晋王府，你们这帮人要干什么？”一个侍卫问道。 “叫晋王把人给我还回来！”陶婉芯对着大门一声大吼。 虽然平日里，百姓都不敢靠近这晋王府，可是如今这么多人围聚在晋王府外，此时都好奇心大盛，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着这边张望。 那侍卫见陶婉芯不理会他们的话，还敢大吼大叫，一下子就把腰间的剑给拔了出来。 “王府门前大呼小叫，你可知罪！” 他是想喊一声“拿下”的，但是只有他们两个，如何拿下这么多的人？ 现在只能希望府内侍卫听到外面的动静能赶紧出来！ 陶婉芯看了他们的手中的剑一眼，忽然就将腰间的鞭子给抽了出来，对着那两人就是猛地一鞭！ “狗东西，给我让开！” 接着对身后的人一挥手，“把门给我砸开！” 身后的人顿时一拥而上，将门给砸开了。陶婉芯马都没有下，直接就骑着马闯入了王府之中。 “凤勤！凤勉之！你给我出来！”陶婉芯闯入院子，在院子里大喊。 陶婉芯这么大的声音，自然是引起了整个王府的注意。 顿时侍卫从个个角落冒了出来，将陶婉芯和他的大批人马团团围了起来。 陶婉芯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依旧大喊道：“凤勉之，你个怂货，怎么，抢了我的人都不敢出来见我的吗？ “我都闯到你家了，你还不出来？是想看我拆了你的王府吗？”陶婉芯继续大喊。 “你倒是有本事给我砸一个！” 一个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凤勤从屋内走出来了。 “怎么的，凤勤，你当我不敢吗？这世界上是有什么事是我陶婉芯做不出来的吗？”陶婉芯看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凤勤看着这个纨绔。 这点他倒是相信，毕竟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纨绔。 敢带着一帮人闯入王府的，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一个。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找到人了 “陶婉芯，你可知道私闯王府是何罪！”凤勤阴沉说道。 “罪不罪的，你能到皇上那里告赢了我再说。”陶婉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你先把人给我放了！” 凤勤眉头一皱，“什么人？” “你少给我装傻！”陶婉芯一扬鞭子，在空气中抽出了一声爆裂之音！ “白芷兰是我学堂里的音乐老师，今日她和我的管家秦子轩来给学堂采买乐器，你打了我的管家抢了我的老师，竟然还在这里问我是什么人？” “白芷兰是你学堂的老师？”凤勤皱着眉头，怀疑的问道。 “对啊，签了契约的，你要不要看一看啊？”陶婉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在凤勤面前抖了抖。 “所以凤勤，你抢了我的人，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还有啊，你的侍卫就是如此横行霸道的吗？当街打人？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绝不罢休！” 凤勤现在是相当的烦躁。 原以为白芷兰就是一个普通女子。既然她敢不顺从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可没想到这中间只相隔了短短几天，这白芷兰就攀上了陶婉芯了？ 倒不是他凤勤怕了她陶婉芯，只是这个纨绔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着实是烦人的要命！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个太子妃的身份，父皇也是对她青眼有加，若是真对她如何了，恐怕还有麻烦。 不过…… 若是他就真的把人给交出去了，岂不是显得他堂堂晋王怕了她陶婉芯？ 他不要面子的吗？ 毕竟，他是晋王，而她陶婉芯算什么东西？ “如果我不交呢？”凤勤盯着陶婉芯，阴森森地开口。 看了一眼陶婉芯身边的这些人，继续说道：“你以为就凭你带来的这些人，就能将本王如何？本王告诉你，你若是敢伤本王一根汗毛，本王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陶婉芯本来一直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此时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俯下了身子，冲着凤勤龇了一下牙。 “晋王？好了不起哟！吓唬谁呢！” 说完，陶婉芯又重新直起身子来，解下一直挂在马身上的大喇叭，大吼一声：“白芷兰，你在哪？” 喊完之后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听到回答。 唉，一个破王府，将来还要离开去就藩的，修这么大干什么？ 陶婉芯从马上跳了下来。 见到陶婉芯又要继续往里闯，一队侍卫连忙冲上来拦着她。 “谁敢拦我？”陶婉芯眼睛一瞪，鞭子瞬间就甩了出去。 那些冲上来的侍卫全都中了鞭子，嗷嗷叫唤着后退了两步。 受了伤，这怒火就更盛了，更多的侍卫又要冲过来！陶婉芯会挥鞭子又如何？还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陶婉芯瞥了他们一眼，厉声说道：“你们晋王刚说了，我不能动他一根汗毛。那么同样的，你们王爷对我出手没有问题，可你们若是敢碰我一下，可就给我小心了！” 一听这话，这些侍卫顿时进退两难了，连脑子都有点迷糊了。 他们是王爷的侍卫啊，他们动手不就相当于王爷动手吗？ 可他们真能动手吗？ 下意识地，就朝他们的王爷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看，就看到王爷对他们怒目而视，“都傻愣着干什么呢！” 他们这一扭头才发现，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陶婉芯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王爷这一声怒吼让他们回过了神来，他们真是被陶婉芯给绕晕了。就算打伤了陶婉芯又如何？有王爷替他们兜底呢！ 他们赶紧朝着陶婉芯追过去。 陶婉芯带来的人一看这情形，也连忙匆匆围了上去。 小姐带他们来，可不仅仅是为了人多好看的！ 想要伤害小姐，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陶婉芯闯入屋中，继续拿着大喇叭喊：“白芷兰！白芷兰！” 没有得到回应。 想想也是，这前院一般都是男子和接待外来客人的地方，凤勤把人掳了回来，应该是不会藏在前面。 于是陶婉芯继续朝后面走去。 而那些想要拦下陶婉芯的侍卫，也都被陶婉芯带来的人给拦下了。双方目前就是警惕地盯着对方，谁都没有动手。 陶婉芯又到了后院去，凤勤的晋王妃已经听到了动静，站在门口，一脸惊慌地观望着。 王妃衣服的制式不同，一眼就能认出来。 陶婉芯看她一眼，冲她喊道：“晋王妃，晋王金屋藏娇了一个女人，你知道在哪里不？” 晋王妃都已经傻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竟然有人敢闯入王府？ 至于晋王带回来人的事…… 她只是隐约知道一点，毕竟，她也不敢管，也不敢问啊！ 她这个王妃，在家里就跟个摆设一样，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她哪里有说话的份？ 就比如那个总是到府上来的章曼吟，那可是章家的女儿啊！ 她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被取代了地位，可又能如何？ 陶婉芯一看，这王妃也是个懦弱的样子，估计是指望不上，只好继续拿起了大喇叭，在晋王府中大喊着：“白芷兰，你在哪？” 一会走到这边，一会走到那边。 突然，陶婉芯听到从一间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微弱呼喊：“东家，我在这！” 陶婉芯顿时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 陶婉芯顺着声音朝着那间房间冲了过去。 一脚踹开了门，陶婉芯看到白芷兰正在这屋里，屋里还有两个下人模样的人在看守着她。 白芷兰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害，也没有被绑住之类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陶婉芯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鞭子，将那两人抽飞。 “走，跟我走！”陶婉芯拉起白芷兰，向外走去。 白芷兰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都是感动的泪水。 陶婉芯竟然真的来救她了！ 之前陶婉芯说她不怕晋王，让她放心的住在庄子上，她本想着也就是在庄子上躲着就是了。 可没想到她被抓到晋王府了，陶婉芯却还真敢闯入晋王府来将她抢回去！ 此时，凤勤也赶了过来。 若真是让陶婉芯就这样把人给带走了，他凤勤的脸还要不要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炸了王府 浩浩荡荡的侍卫将陶婉芯一行人堵在了门前。 人找到又如何？ 有本事带出王府的门去吗？ 白芷兰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脸色一白。她紧张地拉住了陶婉芯的袖子，攥得紧紧的。 “陶婉芯，私闯王府，还带人意图伤害王爷，就算我现在将你当场格杀，父皇也不会指责本王半个字！” 凤勤口气阴冷地说着，抬起了一只手来。只要他这只手一放下，他的侍卫们就会一拥而上，将陶婉芯和她带来的人全都砍成肉酱。 毕竟从数量上来说，王府可拥有的士兵那可是多多了。 人可以先杀掉，之后的事情再慢慢说。本来就是陶婉芯私闯王府在先，再随意安上个什么罪名……反正那个时候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不都是由他说了算！ 虽然说如此一来，陶家和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陶婉芯一死，他们最大的助力就消失了，他不相信自己一个王爷还对付不了他们！ 凤勤眼眸微眯，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他是真的动了杀机。 农庄的人和陶府府兵此时都为自家小姐捏了一把汗，看来今天真是有一场生死相搏了。 白芷兰手脚都变得冰凉。 看来今天他们是出不去了。 她真是把陶婉芯给连累了啊！ 人没有不想求生的，白芷兰也不例外。可是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让无辜而且还对她有恩的人丧命。 她松开了陶婉芯的袖子，对她说道：“东家，感谢您为我做到了这一步，可是眼下变成了这种情况，我实在是不能再连累您了。” 陶婉芯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眼中全是疑惑，“说什么呢？” 白芷兰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东家，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晋王他要的是我，您把我留下，赶紧离开！” “说什么傻话？”陶婉芯奇怪地看她一眼，“谁说我们出不去了？” 听到陶婉芯的这话，他带来的人都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眼下都成这种情况了，小姐竟然还如此镇定呢？ 陶婉芯看着凤勤，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 真当她陶婉芯是个脑子不好的？ 她不知道王府有多少士兵吗？她不知道自己没人家的人多吗？不留点后手，她会这么冲动的来？ “凤勤，你确定要拦我，不让我带人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考虑考虑。” 陶婉芯那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凤勤心中生出了一抹疑惑。都眼下这种情况了，她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什么依仗？ 难不成…… 凤勤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王府的动静闹的这么大，现在恐怕是人尽皆知了，如今消息说不定也已经进入了宫里。 所以，她是在等着谁来给她解围吗？ 既然如此的话，他就要更快点动手了，否则就要错失这个机会了！ 眼神一沉，凤勤正准备下令，却见陶婉芯抢先一步，跳到了房顶上去！ 凤勤一惊，难不成陶婉芯这是要丢下这里这么多人，自己逃跑？ 结果却见陶婉芯跳上房顶之后却不跑了，而是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接着说道：“凤勤，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的，所以接下来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他们就见陶婉芯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来，只是却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然后也没看明白她干了个什么，就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出去了。 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仿佛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又像是发生了地动，随着巨响出现的，还有猛地的震动，仿佛大地都晃了几下！ 顿时在场所有的人，不论是王府侍卫还是陶婉芯带来的人，全都是一个动作—— 抱头蹲下。 还有几个侍卫护着凤勤也赶紧蹲下来。 发现大地没有持续震动，这些人才疑惑地又从地上慢慢起身，站了起来。 只见尘烟四起，呛的人都咳嗽了起来。所有人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然不是地动，那自然就是跟陶婉芯刚才所做的有关了！ 凤勤冲着陶婉芯大喊一声：“陶婉芯你到底做了什么？” 陶婉芯呵呵一笑，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扬了扬下巴指了个方向，“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凤勤对身边人示意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跑过去看了。 没多一会，那人就又跑了回来，脸上惊慌的神情仿佛见了鬼似的。 “王、王爷！那、那边……” “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凤勤眉头一皱。 “王爷，咱们王府的房子，被炸了！都裂开了啊！全都碎成渣了！” 凤勤一听这话，先是狐疑地瞪了陶婉芯一眼，接着也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凤勤震惊了！ 他刚刚还富丽堂皇的王府，如今一角已经变成了废墟！ 残垣断瓦，破破烂烂。 而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不用再返回去，在这里凤勤一抬头，就能看到陶婉芯。 他恶狠狠地瞪了陶婉芯一眼，愤怒是有的，可心中更多的还是震惊和恐惧！ 陶婉芯她刚刚扔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小的一个玩意，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一声声响不但响彻了王府，也传到了外面去。 此时外面的人也都被吓坏了。 刚刚到底的发生了什么？ 那声惊雷到底是什么？简直吓死人了！接着王府里就冒烟了！ 这可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了，消息立刻又像长了翅膀一般，传得飞快。 房顶上，陶婉芯对凤勤喊道：“凤勤，这只是一个警告。这一次我炸的只是空房子，下一次我就该往人堆里丢了。 “所以，你确定不让我带着白芷兰离开，还要拦着我？ “你若是觉得你这些侍卫的血肉之躯比你的房子还坚硬的话，就来试试！” 刚才陶婉芯闯入王府，一个个房子找人，也不仅仅是为了找白芷兰，更是为了确定哪些房间是没有人的。 虽然说凤勤很可恶，但陶婉芯也不能随便一个大杀器丢下去，就死伤一片的人啊！ 她不想伤及无辜。 把他王府炸了，给他个难忘的教训就差不多了。 ———————————————————— 突然觉得陶婉芯跟凤仪、白芷兰的互动比跟凤稷的互动还好看是怎么回事？我有点不对劲。 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凤勤，你想好了没有？” 陶婉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再扔一次似的。 凤勤的脑海中此时正在天人交战，飞快地思索他到底该怎么办？ 若是真是让陶婉芯就这么离开了，他凤勤可就彻底没有脸了。 不但被带走了人，还被炸毁了王府！ 可是，他能不让陶婉芯走吗？陶婉芯说了，不让走就再扔一次，这一次她可就是要往他身上扔了！ 凤勤相信这句话可不是只是光口头说说，吓唬吓唬他而已。毕竟这是个纨绔，什么做不出来？ 她敢上门抢人，敢炸他的王府，就敢把他的人也炸了！ “陶婉芯，算你狠！”凤勤阴沉沉地甩下了这句话。 而这话一说，就表示凤勤是服软了，同意她走了。 陶婉芯微微一笑，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被她带来的众人，说道：“行了，都别在王爷的王府中堆着了，赶紧出去！” 众人接到陶婉芯的眼神，纷纷往外开始走。 陶婉芯将白芷兰往前一推，示意她跟其余人一起先出去。 白芷兰顿时反应了过来，陶婉芯她这是要自己殿后！ 她是怕自己先出去去了，凤勤会在她身后做什么手脚，所以自己留在最后面当个大杀器，让凤勤不敢轻举妄动？ 一步三回头的，白芷兰跟着众人先出去了。 陶婉芯盯着凤勤的同时，凤勤也在死死地瞪着陶婉芯。 看到其余人都走的差不过了，陶婉芯自己也准备出去了。刚迈了两步，就听见凤勤那阴森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陶婉芯，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今日之耻，本王来日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陶婉芯回过头来，对着凤勤讥讽一笑。 “晋王，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我今日算是给你留一线了。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我今难道还不算是手下留情吗？毕竟您是皇子，我今日只是警告，若是还有下一次，呵呵…… “还准备来日再向我讨债是？那可真是太好了，有笔债，我今天没讨，下次就一起讨回来！” 陶婉芯说完，就大踏步的朝外走出去。 只留下凤勤还在原地心惊。 陶婉芯的那几句话，意有所指啊！ 所以说，她是知道了他做的那件事了？ 凤勤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不过知道又如何？凤稷没有证据都拿他无可奈何，更何况是她陶婉芯了！ 只不过陶婉芯炸翻他王府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有那样东西在手，还真是不好办啊！ 陶婉芯带着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只留下晋王府一地狼藉。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是晋王府那么厚的墙，也是挡不住流言的传播速度。 很快，陶婉芯带着大队人马上晋王府要人，还把晋王府给炸了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闹得人尽皆知了。 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道该讨论哪一点比较好了。 “陶婉芯真是胆子够大啊！带人闯王府啊！”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什么？陶婉芯跟晋王抢女人？” “不是，陶婉芯抢女人有什么稀奇的？当初她不是也上花楼抢过花魁吗？” “问题不是这个。这姑娘到底跟晋王和陶婉芯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人都要抢她？” “听说这姑娘也是被晋王抢到王府的。” “那轰隆一声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声音太响了，我还以为打雷了呢，差点没吓死我！” “我听说了，那一声响雷过后，晋王府都被炸成破烂了！” “什么破烂啊，听说整个王府都炸没了！” “好像死了不好人！” “听说王府内血流成河！” …… 谣言这就是这样越传越歪，离真相越来越远。 陶婉芯看着自己的系统提示“宿主杀人不眨眼，让晋王府内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纨绔值+5！” 她就纳了闷了。 杀人不眨眼？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干了这么厉害的事呢？ 好，很好，这谣言就这么传，她喜欢！ 大街小巷都是皇帝的探子，这事情一发生，就实时汇报进了凤铭的耳朵里。 从陶婉芯带着大队人马闯入晋王府的时候，凤铭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皇上，陶小姐这行径有点太过了，怎么可以闯王府呢？要不要阻止？” 凤铭眼眸微米，嘴角轻笑，“真是有意思啊！这陶婉芯胆子够大的啊！”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却并没有要派人去阻止的意思。 蓦的，凤铭想起了那个在他御书房咬舌自尽的马倌。 “知道陶婉芯为什么闯王府吗？”凤铭又问道。 “听说，是晋王打了她的人，还抓走了一个。” “嗯？”凤铭这倒是一愣。 “确有其事吗？” “回皇上，好像是有。陶婉芯大呼小叫的，说凤铭抢走了她的音乐老师。” “所以，凤勤是真干出了强抢民女这种事？”凤铭眉头一皱。 不时地有探子继续从宫外回来，汇报最新状况。 当那一声巨响响起的时候，皇宫中的凤铭也听到了，手中的笔顿时都是一顿。 “怎么回事？”凤铭立刻放下笔问道。 周祥也是下了一跳，连忙朝外面瞅。 外面是个大晴天，没有打雷啊！ 只能等着探子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事太大了，探子也知道皇上在宫中等的着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很快就回来汇报了。 “回皇上，陶小姐跟晋王对峙了起来，晋王不让陶小姐带人出府，陶小姐就扔出去了一样东西，结果王府就炸了！” 那探子汇报的声音也有点激动，显然那边的场面也让他有点震惊。 “说清楚，扔了什么？怎么就炸了？”凤铭急忙问道。 “回皇上，属下也不清楚。那东西不大，拿在陶小姐手中，看不清楚。扔出去后立刻就炸了，所以属下不知道那是什么。” 凤铭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陶婉芯果然是秘密不少了，这是又弄出什么来了？就是因为那个大杀器，所以她闯王府才会有恃无恐！ 第二百六十章 尸山血海 “那……王府的情况如何？” 沉默了许久，凤铭想起来问这个了。 探子心中偷偷吐槽了一句：皇上您还真是不关心自己这个儿子啊？难道不是应该一上来就先问问晋王的情况吗？ 边吐槽边说道：“回皇上，王府只是毁了几间房屋，晋王没事，也没有其他的人员伤亡。陶小姐说了，她只是给晋王一个警告，所以才故意炸毁的空屋。” 凤铭点点头。 他没有第一时间问，就是因为他知道陶婉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纨绔，但实际上还是有点分寸的。 周祥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上，陶小姐去要个人，就把王府给炸了，这不是……有点过了。” 陶婉芯做出了这种事，皇上若是不给点惩罚的话，好像说不过去！ 凤铭摆摆手，示意不用。 周祥顿时就不解了。 炸王府啊，这可不是件小事啊！皇上竟然不管？ “年轻人的事，他们自己闹去。”凤铭低下头去，不再理会。 周祥诧异，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就被归结为了“年轻人的事”？ 不多一会，又有一名探子回来了。 “回皇上，如今外面已经谣言满天飞了，很多人都在讨论陶婉芯炸了王府，晋王府已经变成废墟，尸山血海的事。” 凤铭眉头一皱，放下笔来，“尸山血海？废墟？”他又看向刚才回来的那个探子，“不是说只是炸了空屋吗？” “是啊！”那个探子莫名其妙地说道，“没有人员伤亡啊！” 凤铭顿时就明白了，忍不住摇摇头。 陶庆得知陶婉芯把家中府兵全部带走之后，心中就觉得不妙了。之后再听说了满大街的谣言，陶庆就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他那女儿果然是又闯大祸了啊！ 不过那些血流成河的谣言他还是不信的，他的女儿不会那么没有分寸。不过他可以料到的是，明天早上上朝的时候，弹劾他的奏章一定会像雪花一样的飞来。 府兵让他们回了府，剩下的人陶婉芯带着他们回了农庄。 还没进门呢，就远远的看到留守在农庄的人全都等在门口。 凤仪堂堂一个公主，此时也站在庄子门口伸长了脖子，都快成了一块望夫石了。 秦煜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也一起在这里站着。 看来都是对她这一趟去要人不放心啊！ “没事了没事了，都在外面站着干什么？我出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就这么小瞧我陶婉芯？” 虽然心中很感动，可是陶婉芯嘴上却不会好好说话。 “看看，人我带回来了！”陶婉芯指了指跟自己同乘一匹坐在自己前面的白芷兰说道。 没办法，谁让白芷兰不会骑马呢？ 陶婉芯和其余人都下了马，往农庄里走去。 这流言在城内传播的速度快，可是要传到农庄就没有那么快了，所以农庄内的众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要回来了？怎么要回来的？”凤仪连忙问道，“我太了解我大哥了，若是让你把人要走，他的脸往哪里搁？我觉得不大动干戈是不可能的，可我看你——” 她朝着陶婉芯身后看了看，“你带去的人好像也都完好无损啊，所以到底是怎么把人给带回来的？” 陶婉芯嘿嘿一笑面，对凤仪说道：“我炸了他的王府。” “什么？” 凤仪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你没听错。”陶婉芯拍了拍凤仪的肩膀，“我炸了你哥的王府。” 接着又转过头去看了秦煜一眼，“虽然我没有将凤勤打一顿，不过炸了他的王府也算是给你出气了？” 秦煜都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炸了王府，给他出气？ 她东家连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都敢做出来，他还能说出什么来呢？ 凤仪也是没想到，陶婉芯竟然一出手就是如此惊天动地的。 她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说道：“炸了？你，你怎么炸的？” “火/药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没看那些道士炼丹，经常就炸炉了，跟那个道理差不多。”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没伤人，你不用紧张。” 心中却偷偷说道：伤那些侍卫有什么意思？要打当然是要打凤勤啊！ 凤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伤没伤人的，她又不担心。她现在担心的只是陶婉芯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来，后面能不能收场。 “陶婉芯，你不怕有麻烦吗？”凤仪担忧地说道。 “担忧什么？担忧晋王报复？还是担忧你父皇处置我啊？”陶婉芯笑道，“没事啦，你放心，晋王若是敢对我做什么，就要担心我会不会再炸他的王府一次了！” 凤仪无奈，算了，还是不替她担心了。 陶婉芯接着对白芷兰说道：“今天乐器是不是没买成？改天有空了再去买。我这次是从晋王那边明明白白把你要过来的，所以你以后就不用担心晋王，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白芷兰心中是百感交集。 如果没有遇到陶婉芯，她真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老天对她还是极好的！ 凤稷也得到消息了。 听到这事，他立刻给陶婉芯去了一封信。 “炸王府这种事你都做的出来？看来不仅仅是为了抢人？” 这封信寄出去后，凤稷望着笼子感叹，看来又要派人去陶婉芯的农庄交换一次了。 陶婉芯看到后，笑嘻嘻地回信：“哟，感觉到啦？没错，他那么对你，我总要想个办法收拾回去。我这还是胆子小，不敢肆无忌惮，否则我就不是往空屋子里扔，而是往他身上扔了！” 凤稷收到回信，嘴角顿时抑制不住这笑容。 他就知道，这丫头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估计会有着为他“报仇”的心思。 这种心心念念一直想着他的人，总是为她考虑的女子，叫他真是越发欲罢不能。 没几天的时间，流言就传到了农庄上来。 陶婉芯虽然早就从纨绔值入账中就知道外面谣言说她什么了，但是真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无语。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发小传单 在传闻中，陶婉芯已经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了。而且妖女的事情也再一次被提起。 说她手一挥，便降下天雷，让晋王府内死伤一片。王府内的花园美景亭台楼阁，全都成了一片废墟，无数尸体掩埋在废墟之下…… “都什么玩意儿？”凤仪听着这些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陶婉芯噗嗤一乐，对凤仪问道：“怎么？你不相信这些话？” “你不是说了你没有伤人吗？” “你就那么信我？” “我不信你难道信这些鬼话？更何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才不是什么妖女，更不会挥挥手就降下天雷！如果王府真的死伤无数，你早被父皇给抓起来了！” 陶婉芯心中感叹：这世界上清醒的人果然少啊！这公主果然是更有格局啊！ 凤仪想了想，突然松开眉头说道：“对了，陶婉芯，你可以发小传单澄清真相，说明白事情经过啊！” 陶婉芯一怔，有些惊喜地看着凤仪。 凤仪这思维很超前嘛！如果这事发小传单的话，不就是她前世的娱乐新闻嘛！ 本来就是给大众用来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啊！ 不过陶婉芯还是摇了摇头，“不发了。” 凤仪急了，连忙问道：“为什么不发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舍不得纸和油墨钱了！上次你坐个两天大牢还都用传单给自己宣传一番呢，怎么如今明明是给自己平反的事，却还不说了呢？” 陶婉芯道：“因为牵扯到你大哥。我如果要发，势必要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比如你大哥在司南坊跟白芷兰的事。就算你觉得无所谓，我还要考虑考虑皇上会不会觉得我丢了皇家颜面呢。毕竟儿子做的再不对，那也是家丑不可外扬嘛！” 凤仪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 其实她哪里知道，陶婉芯心中想的却是： 我傻呀我发传单澄清？是“陶婉芯杀人如麻”提供的纨绔值多，还是“陶婉芯只炸了几间空屋，并无人员伤亡”赚的纨绔值多？ 若是下次再发生点什么事情，群众吃瓜吃不到位——也就是没有纨绔值提供到位的话，陶婉芯才不管什么皇家颜面，肯定给它报道出来！ 夏天的尾巴，就在这么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中结束了。伴随着人们还津津乐道的谈资，秋季无声无息的到来了。 秋天啊，真是一个让陶婉芯最爱的季节了！ 这意味着收获啊！ 她的棉花，她的大豆，她可是盼望了许久了！ 那些尘封许久的织布机、榨油机，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而那些农人越是到了丰收的时候，反而越发有点忐忑了，就跟一个孕妇到了临产时的紧张一个样。 他们当初可是按照陶婉芯的传单，把她要的东西都给种了，如今这要收获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按照当初的约定给收了啊！ 第一批交货的农人已经来到陶婉芯的农庄上了。 本来心中还有点忐忑，结果见到陶婉芯验了货后，痛快的就把钱给付了，这心中顿时就踏实了。 毕竟不论是农人还是商人，都遇到过这种情况，那就是交货了，对方却用各种理由晚付钱。 比如什么最近手头不宽裕，宽限两日，或者是钱不能一次性付清，要分批给之类的。 像陶婉芯付钱这么爽快的，真是他们最喜欢的了！ 虽然陶婉芯现在建设新区，工程量很大，但是她的资金链非常健康，并不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既然没有什么周转困难，那干嘛拖着人家欠着人家的？ 不给人家钱，难道是为了让人家觉得你实力有问题，以后不能继续合作吗？ 棉花一到手，陶婉芯就开始赶紧再次发小广告，招女工！ 如今陶婉芯的女工工坊可算是很出名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人吐槽一句女子去做工像什么话，给陶婉芯增加的纨绔值，但大多数人还是对陶婉芯的女工工坊很认可的。 比如说那工坊中没有男子，就真的没有男子，这么长时间了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论是女子本身还是他们的丈夫，都对陶婉芯的女工工坊挺放心的。 因为之前活就那么多，所以女工工坊一直没有扩大招人。不少想进的人都在想办法找门路，可是那管理者苏嫣却是丝毫不松口，一副铁面无私的做派。 许多人都后悔了。当初招人的时候她们怎么就没去呢？ 可现在好了，这工坊终于是又招人了！ 陶婉芯把苏嫣给叫来。 看着苏嫣现在的样子越发成熟稳重，陶婉芯欣慰极了，果然工作是最能锻炼人的了。 “如今工坊又要招人了，这人越多，就会越难管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信心做好？” 苏嫣一脸坚定地点点头，“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好！” “好，有问题就来找我。” “小姐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苏嫣也不客气，立刻就说道，“就是这个地方，可能会不够用。” 陶婉芯皱皱眉头，这倒是个问题。 “存放织布机的库房可以暂时当做工作间来用，产出的货物就只能先跟原料存放在同一间了。”陶婉芯想了想后说道。 “所以这一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乱，你需要更加上心。” 苏嫣立刻说道：“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 “再坚持坚持，等到咱们的新地方都建设好了，到时候地方有的是。”陶婉芯又说道。 如此一来，陶婉芯就更盼望她的新地盘赶紧盖好了。 因为苏嫣早就知道有很多人想要进入女工工坊，所以来报名的场面一定很慌乱，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她倒是跟秦煜学了一招。 制作表格。 到时候让她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摸清楚家庭情况。适不适合来做工，也是很重要的。 苏嫣去找秦煜帮忙，请教经验，秦煜之后也向陶婉芯汇报了这件事。 陶婉芯听说后，开心地笑了起来，赞许地点了点头，“苏嫣这丫头真是聪明的，现在越来越成熟了，做事情也越来越有方法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大的不妙 第一次招工的时候，因为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几个女子愿意出来做工，所以基本上是来者不拒。 可现在又有这么多的人来报名了，自然就有了选择的余地。 通过年龄、家庭等这些信息，就能筛选出更合适来做工的人。 可惜的就是这些女子大多都是不识字的，所以这一页一页的表格只能由苏嫣自己一个人来填了。 经过层层筛选，那些能进入工坊的女子，都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没有这一批被选中的也不要担心，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苏嫣对众人说道。 这些新进工坊的女工，还以为自己进来又是织毛衣的呢。有些人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因为她们早就自己在家学会织毛衣了，这来了工坊之后干这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苏嫣却是通知她们，她们要生产的是另外一种东西。 “这是什么？” “好像是白叠子。” 女工们自己已经窃窃私语了起来。 因为没有广泛种植，所以还是有人不认识这种东西的。但有些人见过，赶紧解释了。 “我想起来，陶小姐曾经不是发那个小传单，让人种这白叠子吗？如今还真是用上了啊！” “果然陶小姐让人种这东西是有目的的啊！” 别看只是多了棉花这一样东西，但是却给女工们增添了好几样工作。 比如将棉桃中的杂质挑出，种子取出。 比如弹棉花。 再将弹好的棉花做成棉被和棉衣。 比如将棉花纺成棉线。 再用这些棉线织成棉布。 所以陶婉芯觉得棉花这个东西真是太好了！ 因此，苏嫣也给这些女工分了工，让她们负责不同的工序。 小姐曾经告诉过她了，不要一个人什么都做，分工不明只会影响效率。流水化生产才是最合理的。 女工在陶婉芯的工坊，算是实实在在的见识到了这棉花的用处的了。这些女工一下班，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起在工坊时的见闻来了。 女人的嘴，是仅次于陶婉芯传单的传播工具。 很快，这棉花的事就在人群中引起了新一轮的热议。 上一回众人议论棉花的事，那还是在陶婉芯发小传单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日子过的这么快，从春天到了秋天了。 “原以为陶婉芯那传单就是为了骗着人给她种棉花呢，没想到这棉花还真像她传单上写的那样，有那么多的用途呢？” “我那婆娘就去陶婉芯那工坊里做工去了，回来跟我说她负责的就是把棉花给纺成线呢！” “哎呀，我后悔了。当初陶婉芯发传单，说要棉花的时候，我这心中不放心，所以根本就不信！人家都去陶婉芯那买种子要定金了，就我没去！看看现在，那些种了棉花的人都发家了啊！” “唉，咱们这就叫没有眼光啊！若是当初多相信陶婉芯一点，如今也发财了！” “这就跟那年没有跟着她种大棚一样啊！人家种大棚的也都发财了！” “谁让这陶婉芯靠谱的时候太少，纨绔的时候太多呢！” “不过这次陶婉芯做的这件事还行，不是做什么坏事，还算是利国利民。” “嗯，下次可以试着多信她一点，说不定就能跟着赚钱了！” 绿竹又偷空跑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回来，她可是兴高采烈的。 “小姐小姐，我最近总算是不用生那么多的气了！” “为什么？”陶婉芯看她一眼。 “因为现在我在酒楼里听到的，都是小姐的好话呀！”绿竹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而陶婉芯却是眉头一皱。 “说我好话？都说什么了？” “说小姐你这次没有忽悠人，那棉花真是有用的！还说什么后悔当初没有跟着您的传单种棉花，不然现在也跟着发财了！还说小姐您没有那么纨绔了，以后也要跟着您发财。” 陶婉芯眉头顿时紧皱。 不妙啊！ 大大的不妙啊！ 难怪这两天纨绔值这么少啊！ 现在这棉花的成品还都没出来，就光那些女工说出去的话，就让民众对她有这么大的改观，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啊！ 这等棉布棉衣和棉布开始卖了，那人又要把她给夸成什么样子了？ 绿竹看了看小姐的脸色，觉得奇怪，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吗？小姐为什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吗？怎么人家夸你，你还不高兴呢？” 陶婉芯也没法解释啊，看到绿竹那一脸高兴兴奋的神情，也不忍心打击她，只好说道：“嘁！你小姐我是稀罕别人夸赞的人吗？” 绿竹想想，好像倒也是。小姐什么时候在乎名声这种东西了，倒是自己咋咋呼呼地跑回来，显得格局太小了。 “对了小姐，如今天凉了，咱们的刨冰卖不动了，您要不要想点什么别的特色东西？”绿竹又问道。 陶婉芯看她一眼，问道：“其他酒楼的业绩追上来了？” “那倒没有。”绿竹摇摇头。“就算其他酒楼模仿我们的东西，但是提起京城最高档的酒楼，那还是咱们仙来酒楼。一般人有什么事，都是首选我们仙来酒楼呢！” “嗯，那就行了，等你发现咱们酒楼竞争力不行了的时候再告诉我。”陶婉芯摆摆手。 隔一段时间还会推出新菜色呢，酒楼还算是有新鲜感的。既然如此，陶婉芯现在也就懒得再去想什么新点子了。 绿竹从来都不承认自家小姐是纨绔，不过这一刻绿竹突然觉得还真是有点。 谁不希望自家的生意更好啊？可小姐竟然却不愿意更上一层楼！有钱都不想赚的吗？ 要知道这酒楼还有公主的一份呢，小姐您赚钱这么不上心，公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算了，小姐不上心，那她也不操心了。若是她继续说的话，小姐肯定会说“是不是嫁妆攒的还不够，着急赚更多钱”之类的话来打趣她。 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小姐，你不是说我回来，你就给我看看你那天那个妆容是怎么化的吗？你看我今天也回来了，要不就直接给我画一个？” 第二百六十三章 生意找上门 陶婉芯想起了，她的确是答应了绿竹这事来着。 “行，给你画一个！” 陶婉芯把她带到了镜子前，开始拿着那些东西，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把人化的更美呢，你小姐我的技术现在是还不太行。不过把人变丑，还是有办法的。” 陶婉芯一边给她化着，一边说道。 说来说去，陶婉芯的技术就那一种，把人画黑，把眉毛化乱，把眼睛变小。 一回生二回熟，何况这都是第三次化这种妆容了，再加上绿竹只是好奇，又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陶婉芯很快就给她化好了。 绿竹照照镜子，顿时被惊的要睁大眼睛。 “别用力！”陶婉芯连忙提醒，“你一用力，那胶就挣脱开了！” 绿竹连忙用手在眼角按了按。 “小姐，我就带着这幅妆容回去，看看我不在酒楼里的时候，那些人有没有好好干活！” 陶婉芯摇头笑笑，那些员工每日跟绿竹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她来？ “行，那你去试试。”陶婉芯说破这一点。 不要破坏别人的兴奋心情，这点她还是很懂的。 绿竹回去了，陶婉芯则是加紧去了工地。这工坊地方一不够用，陶婉芯顿时觉得更加紧迫了。 棉布一生产出来，陶婉芯就赶紧先是送到了皇宫一些。 之前为了让自己皇后心中的分量更重一点，就那么一点点的棉花，陶婉芯织了半匹布就给皇后娘娘送去了。 那东西只是个凭证而已。可现在这才是真正给皇后送布呢！ 接着，其余生产出来的东西，就送到了跟毛衣同一家的店里去卖了。 经过了小传单和女工们的传播，这世人早就对这棉花产品好奇的不得了了。 “小姐，这么早就把这些东西卖了？”苏嫣有些不解，“要不就只先卖棉布，棉衣和棉被可以等到再冷冷的时候再卖啊！毕竟现在天还不太冷呢！” 记得以前卖毛衣的时候，小姐就让店中伙计穿着毛衣站在数九寒天里吆喝，那效果真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如今这个天气，可没法让伙计穿上棉衣站在外面吆喝。一是会热死伙计们，二来在这种天气中也看不出这棉衣的效果啊！ “没事没事。”陶婉芯如今生意做这么大了，可不像生意刚起步的时候了。 “东西就放到店里去，爱买不买。”陶婉芯毫不在意地说道，“我陶婉芯的商品，如今不需要那种宣传方法了。 “更何况，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放到店里去，也是让有需要的人早点能买到。等冬天再放出来，恐怕有些人就要挨冻了。” 苏嫣在一旁听的直点头，等陶婉芯都说完后，她总结了一句： “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陶婉芯：“……” 只能叹气。 如果做一个心地善良的纨绔？在线等，挺急的。 陶婉芯去工坊印小传单了。 现在宣传，哪里需要让店员再站在门口吆喝啊，发发小传单就得了！ “现陶氏服装店新到棉布、棉衣、棉被等商品，欢迎大家前来选购。另：如果有人对织布机、弹棉花机、棉线等东西敢兴趣，可至陶家农庄联络。” 不像后世的人，什么都爱买成品，这个时代的人，为了省点钱，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动手制作。 所以，估计棉衣、棉被卖不出去许多，但是棉布和棉花或许会被买走许多。 说不定谁家中还留了一点棉花没有卖掉，那就自己买织布机和弹棉花机，回去自己做！ 苏嫣一看，就凭现在小姐这传单的力量，还真是用不着伙计们满大街的吆喝去。 传单发出去了，陶婉芯就不管销量会如何了。这天她刚要从农庄出发去工地，结果下人却来汇报，说是有人上门来谈生意。 陶婉芯有些疑惑，这又是有什么生意找上门来了？ 算了，还是先去见见。 陶婉芯去了客厅，在里面见到了一个中年男子。 个不算高，背有点驼，从这周身的气质上来看，的确是一个商人。 “你是……”陶婉芯出声问道。 那人见陶婉芯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对陶婉芯说道：“陶小姐，鄙人马应，是做蜂蜜生意的。” 陶婉芯看着马应这有些沧桑的脸，点点头。 养蜂采蜜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的确是不可能保养的太好。 不过陶婉芯没有想明白的是，她有什么生意能跟蜂蜜扯上关系？ 夏天做刨冰的时候，仙来酒楼倒是买蜂蜜买的多一些。不过那是绿竹负责的，陶婉芯也不知道绿竹是跟哪家买的啊！ 难道真跟眼前这人有关系？ 是因为现在不做刨冰了，买的少了，所以来跟她约个长期合作吗？ “马老板您好，您想跟我谈什么生意？”陶婉芯问道。 对方或许没想到陶婉芯的态度是这么和蔼的，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受宠若惊的神色。 陶婉芯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果然还是她纨绔的名头更加的根深蒂固。 “陶小姐，鄙人是想来问问，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能不能借您的印刷工坊，也印印传单，做做您的那个什么……广告！” 陶婉芯的眼中露出一抹惊奇。 哟，不错呀！ 古代有头脑的人真的不少嘛！ 她还都没来个“广告招商”呢，这就有人想到了，自己找上门来了！ 或许是看到了陶婉芯眼中的那抹惊奇，马应显得就有些不安了。 “怎么？陶小姐，难道是不行吗？我记得当初您办运动会的时候，就是让我们这样的人找你，去拉横幅，不是说是什么买广告位吗？那现在这个传单不行吗？还是说，这个传单您只是宣传自家的东西，不给别人宣传？” “行啊！当然行啊！”陶婉芯点点头，“当然可以！” “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陶婉芯显得很是热情，她喜欢这种有头脑有眼光的人。 坐下后，马应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不过很快陶婉芯就知道了他不安的原因。 马应开口问道：“那个，陶小姐，发这个传单贵不贵？毕竟这又是纸，又是墨的，而且还是印刷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广告费 马应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找人抄写，人工也不便宜啊！所以他就猜测，陶婉芯为什么能一批接着一批，就像是没有成本一般的，大量发传单呢？ 这印刷不是很费钱的事情吗？ 马应觉得陶婉芯就算是再败家，也不会没有这个头脑，如果赚到的钱都弥补不了印刷的损失的话，她为什么要印刷呢？ 所以马应猜测陶婉芯在这印刷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于是就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来了。 “价格啊！价格的事好商量！”陶婉芯笑了笑说道。 “这价格啊，跟你要的传单数量和字数的多少有关系。印的数量越多就越便宜，但是字数越多，就越贵。” 马应点点头，这点他能想明白。毕竟雕版一次，当然是印刷越多越划算。 而且字越多，费的油墨也就越多，自然也就越贵了。 可是他跟陶婉芯不一样。 有的时候陶婉芯印刷那么多传单，那可不仅仅在京城传播，还是要送到别的地方去的，毕竟陶婉芯的很多商品，都是独一无二，只有她这里有的。 可是他不用啊，那些太远地方的人，谁会大老远的到京城里来找他买蜂蜜啊！ 他算了算京城里的人数，正准备开口说话，结果就听到陶婉芯说道：“咱们是一百张起印，少于这个数量，可就不印了啊！” 在马应心中本来这数量就是要超过一百份的。京城这么多人呢，印少了根本就让人看不见啊！ 传单这东西，本来就是要广撒网的。因为说不定拿到传单的人，正好还是知道他家蜂蜜的，他是为了让更多不知道的人来买啊！ 当然，知道的人拿到了也没坏处。人家一看，他都能到陶婉芯那里去做广告了，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 马应想了想，说道：“陶小姐，我想印一千份。” “可以！有魄力！”陶婉芯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那么你要想好传单上的内容，内容定下来了，我给你决定价格。” 桌子上就放着纸笔，陶婉芯推到了他的面前。 马应想了想，开始写字。 “马家蜂蜜老字号，城东槐树巷十八号！买蜂蜜就认准马家蜂蜜！” 陶婉芯接过来看了一眼，觉得这个马应还真是无师自通，他注意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把自家地址给写上去。 不写地址，你指望别人打听去你家的店吗？ 陶婉芯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确定不加上点吹……那个，赞美自家产品的话吗？比如马家蜂蜜多好多好之类的？” 马应迟疑地看了陶婉芯一眼。陶婉芯感叹自己这一瞬间怎么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马应心中的想法。 “你放心，加的字不是太多的话，不会贵出很多去的。”陶婉芯连忙说道。 马应刚才那眼神分明是在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让他加字，好多收钱啊？ 马应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加了几个字。 “香甜美味，回味无穷！” 嗯，这还真是怕加多了，就加了八个字啊！ 陶婉芯拿走了他的稿子，说道：“等我一会，回来跟你说。” 她去了工坊，跟她的匠人们询问点事情。 毕竟，陶婉芯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的成本。 在工坊问清楚之后，陶婉芯这又返回去找马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马应一看之后，顿时大惊。 不是因为太贵了，而是因为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 这么便宜的吗？ 他原以为最便宜最便宜也得两三贯钱？毕竟这一千份跟印本书也差不多了。印一本书，两三贯可不够，这还是他猜测陶婉芯有特殊办法之后，心中又降低了价格的。 可没想到，陶婉芯只收了他三百文！ 他诧异地看着陶婉芯，怀疑陶婉芯是不是给他写错了。 陶婉芯笑道：“因为你是第一个，所以有优惠，后来者可就没这福气了！” 马应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只有陶婉芯知道，她这简直是坑钱呢！ 只是几张纸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这还是因为现在是活字印刷，毕竟是有人工和材料的成本，如果放在她的前世，只是在电脑上敲一敲，就可以打印出来，那更加省事。 陶婉芯之所以收这么多钱，那是因为她收的可不仅仅是材料和人工成本。 现在大齐能做广告的，可是她独一家，所以她收的这可是广告费！ 不过，无奸不商，陶婉芯本质上可是一个商人，所以这些话她才不会告诉马应呢！ 马应痛快地付了钱，问道：“陶小姐，我什么时候能来取我的传单？” 陶婉芯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你吃过午饭后，下午过来。” 这么点的小生意，陶婉芯可没有要留人吃饭的意思。 马应称是，先一步离开农庄了。 陶婉芯安排好了给马应印刷传单的事，觉得现在时间还早，去厨房，吩咐他们给自己做了一个汉堡，准备带上后又按照原计划去工地。 马应下午来取传单的事，就吩咐给秦煜了。 到了工地上，如今正在大肆开挖地基，陶婉芯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她还没有办。 这个东西若是没有，她盖什么房子啊？ 刚要点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却突然想到，不行，还是得先回城，这事不跟皇上说一声，她还不敢私自行动呢！ 于是又打马掉头，向着皇宫跑去了。 “陶婉芯求见？她又带东西了？”御书房内，听到汇报的凤铭放下笔抬起头，对周祥问道。 周祥想了想，摇摇头，“没有，陶小姐这次是空着手来的。” “哟，这倒是稀奇了。”凤铭这口气有几分揶揄，“以往她来见朕，不都是给朕送礼的吗？今天竟然什么都没带？” 周祥以为皇上不愿太子与陶小姐早日完婚，心中估计对陶小姐是不喜的，不过听这口气，却是并非如此。 于是又说道：“陶小姐说事情紧急希望皇上您一定要见她，所以恐怕是太过匆忙，顾不上带礼物了。”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朕是个贪财的了！行了，叫她进来！”凤铭笑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两只狐狸 陶婉芯进了御书房，先是恭敬行礼，这才说道：“皇上，请您准许臣女去一趟铁矿区！” 凤铭微微一笑，“这还真是稀奇了。上次你带着水泥去了铁矿上，似乎也没来先来跟朕打一声招呼？” “那不一样！”陶婉芯连忙说道。 “上一次是去修路，修路的事是太子负责的，我跟他说就行了。可是这一次臣女是想要去炼钢的，这铁是国家的东西，臣女怎么擅自做主？所以当然要先来请示皇上您了！” “炼钢？”凤铭听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词。 “对啊，就是铁能百炼成钢嘛！钢的杂质比铁更少，质量更加优秀！”陶婉芯道。 凤铭意味深长的看着陶婉芯，“朕可是知道，你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你要去炼钢，定然不是只是为了帮朕帮大齐？” 陶婉芯连忙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不是呢？皇上您这可就冤枉臣女了，纵观臣女做了这么多事，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的啊！臣女如此的大公无私，皇上您这么说的话臣女可就要伤心了啊！臣女……” “行了行了。”凤铭摆摆手，打断了陶婉芯的话。 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 “你就说说这铁炼成了钢，有什么用处！” “打造兵器呀！”陶婉芯立刻就回答了，“皇上，上次用我炼制的铁打造出来的兵器效果您看到了？钢刀只会更厉害！” “哦？”凤铭眯起了眼睛，表情略有危险地看着陶婉芯，“那你倒是说说，你要这钢作什么？” 陶婉芯这才察觉到，自己这次这个语言艺术没有搞好。 皇上问她钢有什么用，为了打动皇上让她炼钢，她当然是捡着皇上最关心最喜欢听的话来说了。 皇上最喜欢的是什么？那首当其冲当然是兵器啊！ 结果却忘了，这么一说，在皇上眼中，岂不就成了她想要打造兵器了？ 于是陶婉芯连忙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臣女要这钢，当然是为了盖房子呀！我买的那荒地上正在动工，这皇上您是知道的？而且将来公主府也要建在那里。 “这钢可以做成钢筋，我盖的那房子非要用到这钢筋不可！” 凤铭继续眯眯眼，“真的只是为了盖房子？” 陶婉芯两手一摊，“皇上，不盖房子我还能干什么呢？您看，上次我需要铁是为了打造炉子，结果就只是打造炉子，别的什么都没干？何况那铁矿，您不是看得很严嘛！大不了这钢炼出来之后，皇上您就只卖我一点，其余的严禁流入市场还不行吗？” 虽然钢在日常生活中也有很多用途，不过既然皇上看得这么紧的话，那就只能让钢材普及晚一些了。 凤铭也只是逗逗她而已，难不成他还真担心陶婉芯造反吗？ “可以，你去。不过这事先不许大肆宣扬。” “臣女遵旨！” 凤铭见陶婉芯说完了，却并不退下，还在这里站着，顿时疑惑问道：“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有别的事？” 一听凤铭这话，陶婉芯无奈透顶。 “不是，皇上，臣女这可是为您，为咱们大齐炼钢啊！我就算需要，那也是自己掏了钱买的！这前期投入，朝廷不出钱吗？” 皇上这是在这跟她装什么傻呢，难不成这炼钢炉还要她自己掏钱修建不成？ 凤铭摇摇头，“你这突发奇想动动嘴皮子，朕就得掏钱了？你可知国库的钱是没那么容易掏出去的，动用国库的钱，朕需得跟众位大臣商议，一致通过之后方可动用。可你不是着急吗？” “那也没有让我掏钱的道理啊！”陶婉芯不服气的说道。 凤铭知道，他的那些大臣可都是很小气的，把国库的钱看的跟自己的钱袋子一样紧。 如今陶婉芯高炉炼出来的铁他们就觉得很好用，突然说要炼钢，估计是会阻力重重。 除非是好处已经摆在他们眼前了，估计才有松口的可能。 凤铭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已经进了国库的，那是拿不出来了，不过还没有进来的，倒是可以先挪用一下。” 陶婉芯好像有点听懂了。 水泥、纸，虽然都分给了皇上干股，可是那钱是进入皇家内帑的。 不过倒是有一个地方的钱，那是要进入国库的。 煤矿。 那些劳改犯是属于国家的，不是属于皇帝一个人的。所以他们创造的价值，自然也是属于整个国家的。 陶婉芯和凤铭相视一笑，两人都笑得很狐狸。 陶婉芯说道：“可是皇上，如果被您的大臣知道了，他们不会又开始给您没完没了的谏言烦您？” 凤铭说道：“没有关系，当他们看到成品，知道那钢有多好，就会闭嘴了。” “行，那臣女就去办了！”陶婉芯这才离开了皇上的御书房。 陶婉芯走后，周祥这才开口道：“皇上，您这是给陶小姐挖了一个坑啊！” 凤铭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晚辈自然是要多替长辈背锅啊！” 走出宫殿外的陶婉芯也是微微一笑。 她想让皇上给她兜底，可这只老狐狸却不一定会这么做。不过没关系，兜底不兜底，都符合她的心意啊！ 谁算计谁，这还不一定呢！ 虽说是动用了国库的钱，其实还是跟陶婉芯自己垫上差不多。 毕竟煤矿又是一年光开挖没有卖了，还没有盈利呢，这钱不就只能陶婉芯先从别处挪用垫上了？ 不过陶婉芯不计较这种小事了，她垫钱就先垫着呗！ 准备好钱，跟系统兑换了炼钢所需的相关知识，跟家里和农庄上都交代一声，陶婉芯就去炼钢了。 铁矿区的人看到陶婉芯又来了，都是一惊。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她是会长期在这里，还是只短暂的来一会就走？ 陶婉芯微笑着对着众人挥挥手，“大家好啊，我陶婉芯又回来了！这次我回来，是把咱们的铁要炼成钢的。所以又要留在这里跟大家共事一段时间了，希望我们好好相处！” 众人顿时心惊肉跳了起来。 当初被陶婉芯控制的恐怖阴影又笼罩在了他们的头上。 第二百六十六章 鞭打侍郎 凤稷得知了陶婉芯又去了矿区，便主动来找父皇了。 “父皇，上次矿区炼铁就是儿臣负责的，所以这次炼钢，儿臣自然是责无旁贷，需要去那边盯着。” 凤铭还能不了解凤稷的心思吗？ 这不让他们早成亲，他就变着法子想要跟陶婉芯多一些的相处机会啊！ 自从上次故意叛逆，化了妆出去玩之后，凤稷也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所以老老实实的在皇宫里待着，再也没有出去过。 如今，这可算是找到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了。 “铁矿那边不是已经有负责人了吗？你一过去，就等于把人家的权限给卸了下来，扰乱那里正常的生产，还是不去了！” 凤稷顿时呼吸一窒。 想了想后，他又说道：“那父皇，婉芯她去了矿区，您可是给了她什么权限？她若是没有权限，那里的人又如何能听她的呢？” 他想去，就是怕别人欺负了她去。如果父皇没有给陶婉芯最高权限的话，那里那些人本来就对陶婉芯心中有些不满，此时肯定然要给她一些为难，不会好好听话的。 凤铭自然是明白凤稷心中在想什么，笑了一声：“那些人会不会听她的，就要看她陶婉芯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凤稷心中顿时感觉像是憋了一口气般，呼吸都不畅了。 父皇这是故意给陶婉芯为难吗？为什么呢？陶婉芯炼钢难道不是为了大齐吗？ 凤铭又看了凤稷一眼。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心疼的，便又说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你还担心她会被人欺负？她不欺负别人都是不错的了！” 凤稷没说话，心中却是对此保留意见。 他那太子妃如此温柔贤淑，只是活泼灵动了一些，怎么到了别人口中就成了凶神恶煞的形象了？ 不过不得不说，爱情使人眼瞎，还是冷静的皇帝看人更准确一些。 此时，铁矿区上。 陶婉芯吩咐这里的负责人，也就是目前任职工部侍郎的潘石，让他分出一部分人手开始建设炼钢炉。 “陶小姐，这里的人手本来就不足，您这一来就要分走人手，会影响我们原来的生产的！” 陶婉芯一听这话，顿时眉头紧皱。 她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潘石。 “呵呵，侍郎大人，您有官职在身，小女子无官无职，所以指使不动你是不是？” 潘石呵呵一笑，没有做声，表示默认。 陶婉芯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潘侍郎，小女子的确是命令不了你，可是这炼钢是陛下要求的，你是连陛下的命令都不听了？” 潘石顿时露出了一副表面恭敬的神色，说道：“陛下的命令，下官自然是不能不听的。可是陶小姐，陛下也没有传下旨意，您也没有带来陛下的信物，让我如何相信你？” 陶婉芯撇了撇嘴，越发觉得自己被皇上给坑了。 她还以为她到了这边，皇上的旨意也就过来了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想想也是，皇上都不敢开国库给她钱，看来是想把这件事悄悄的进行啊！ 若是她在这里就被为难住了，她想要的钢肯定是弄不出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 陶婉芯深吸一口气，仰头闭目，脑海中思索起来。 一旁的潘石看到陶婉芯这幅样子，心中偷偷笑了起来。 没办法了？ 让你从前作威作福！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陶婉芯一边感受着刺透她眼皮的阳光，一边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 就算现在她快马飞奔回京，估计也从皇上那里讨不到圣旨。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得由她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想到这，陶婉芯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绽放出一抹利芒！ 她再看向潘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冷酷。 潘石心中咯噔一下，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当初陶婉芯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现了。 陶婉芯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地笑意了，她盯着潘石，冷冷说道：“潘石，皇上即便是口谕，那也是圣旨，你确定不遵守吗？” 潘石没由来的心中有点慌，却还是强装镇定，说道：“你可没有证据证明皇上有口谕！” 陶婉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阴冷笑容来。 潘石突然就陷入了之前陶婉芯还在这时的阴影之中，一种仿佛刻入骨子中的本能恐惧浮现了出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潘石就感觉似乎是一道游蛇从空中飞过，接着就是身上一痛！ “陶婉芯你！”潘石怒指陶婉芯。 陶婉芯却是二话不说，又一鞭子上去了。 “你凭什么打我？”潘石对着陶婉芯怒吼。 “凭你抗旨不尊！”陶婉芯一边回答他，一边又是一鞭子上去。 “陶婉芯！你……哎哟……你殴打朝廷命官！本官……啊！本官……一定……一定要参你一本！哎呦……” 矿上的其他人都在看着，看到这一幕，心中纷纷都在感叹： 太猛了！ 是个狠人！ 那一刻，他们又想起了曾经被陶婉芯统治的恐惧。 “你参去！”陶婉芯一边打一边说，“不服从陛下的旨意，到了陛下面前，看陛下是罚你还是罚我！” “陶婉芯你……” “你什么你？抗旨不尊，就该受到惩罚！” “我……” “我什么我？说，你知错了没有！” 躺在地上嗷嗷乱叫的潘石心中一片悲凉。 他想起来，上一个被抽得满地打滚的，还是丞相之子杜子明。可是跟杜子明一比，他的身份职位都是更高的啊！可他却同样也是被抽的满地打滚！ 他这辈子，就没有挨过这样的打！ 若是个武人，皮糙肉厚，起码还能挨住，可他只是一个文人啊！ 本来还想硬气一点，硬扛着表现个宁死不屈呢，可是后来潘石实在是扛不住了，哎哟哎哟地喊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分你人手！我建！” 陶婉芯的鞭子收了回去。 潘石就跟当初的杜子明一样，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陶婉芯走过去，对着他看了半天。潘石被看得发毛，不知道陶婉芯到底在打量什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夺权 潘石觉得，陶婉芯那眼神像是想从他身上拿走点什么东西，但是却又充满了嫌弃。 潘石顿时自己的下身冷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往下看了一眼。 结果陶婉芯走过来，嫌弃了半天，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将他头上的帽子给夹走了。 陶婉芯将那帽子带到了自己头上，明明个子不高，却是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矿区中这些围观的人，说道：“从今天起，铁矿区由我负责！” 声音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潘石这下算是明白了，他知道陶婉芯刚才在他身上看什么了。 她可能是想把自己这一身官服给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以此表明他的身份被她暂时接管了。 可是因为他这一身衣服已经被抽得破破烂烂，还血肉模糊，所以她才嫌弃地没有穿，最后拿走了自己还算完好的帽子。 突然就觉得好委屈。 我变成这样不都是你害得，你竟然还嫌弃我？ 陶婉芯一上来就打了这里的最高负责人，这一手杀鸡儆猴很是不错，立刻就镇住了这里的许多人。 她想过了，若说自己能有什么手段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就让这些人按照她的要求去做，那唯有暴力了。 何况，也只有暴力才最符合她这个纨绔的性子嘛！ 良久，潘石从地上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说道：“那……陶小姐，既然您接管了这里，那就都交给您了，下官就先告辞了。” 陶婉芯眼睛一斜，看他一眼，“往哪跑？” 潘石顿时愣住了。 怎么的，上来就她就把他给卸职了，他在这都无权无势了，还留下他干什么？ 抽得他一身伤，还不能让他回去养养伤吗？杜子明都不是这个待遇！ 陶婉芯冷冷说道：“怎么的？回去是想告我的状，还是准备想什么法子报复我？” “不敢不敢，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潘石连忙摆手。 当然了，其实心中是想着回去告状的。 就算是皇上准许的又怎么样？你殴打朝廷命官就是不对的！ “你不就是想让人知道我打你了吗？放心，会有人知道，会有人骂我的，这事我替你办了，你就不用操心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副手，我不让你离开，你就哪里都别想去！” 潘石：“……” 心中哇凉哇凉的。 怎么的，难道这几天你都不让我养伤了吗？ 陶婉芯心中太清楚这潘石想的是什么了。 他已经在这矿上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上上下下很多地方都有他的心腹人手。就算他被赶走了，可也不代表自己就能顺利的接管这里。 他手下那些人阳奉阴违不服管教怎么办？她又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抽一顿鞭子去。 所以，她要把潘石牢牢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她指使不动下面的人没关系，潘石指使的动就行了。若是潘石不肯好好执行她的命令，也没关系，她的鞭子还时刻准备着呢！ 于是，潘石只能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上了点药，换了身衣服后，就跟在陶婉芯身边了。 第一步就是准备人手。那些之前跟着陶婉芯一起建过高炉的，这次又被重新带到了早就给炼钢炉留好的位置。 接着陶婉芯便开始传授技术。 白天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陶婉芯才终于有空喘口气。 看了身边的潘石一眼，陶婉芯说道：“行了，不用跟着了，回你自己屋去。” 潘石：“……” 一整天被呼来喝去，连伤都没法好好养！ 不过看了一眼陶婉芯那还缠在腰间的鞭子，他忍！ 潘石回去休息了，但是陶婉芯却还没有。她写了一封信，派人给她送回了农庄上。 陶婉芯从那日进了皇宫后，心思就全在炼钢上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京城有多热闹。 京城中又有小传单了，起先众人还没在意，毕竟陶婉芯基本上是隔上几天就就会发一次小传单。 这一次又说什么了？ 结果众人拿到手一看，却发现这里面的内容跟陶婉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这竟然是马家蜂蜜的广告？ 咦？怪了呀，怎么马家蜂蜜也会用这种传单的形式做宣传？ 不管是知不知道这家蜂蜜的，此时都因为好奇，要去这家店铺看一看了。 一些跟马应熟悉的商人，都直接去问他了。 还有一些有头脑，即便不去问，也猜到了点什么。 这肯定是跟陶婉芯有关系啊！ 原来，他们跟陶婉芯还能进行这方面的合作呢？ 这不错呀！这样自己家店铺的名声就可以更加响亮了！ 于是，更多的商人涌入了陶婉芯的农庄。 可是这个时候，陶婉芯已经在去铁矿区的路上了。 这些人找不到陶婉芯，那就只能找陶婉芯的大管家秦煜了。 凤仪也得知了此事，一起出来看热闹。现在她都把这里当自己第二个家了，陶婉芯不在，农庄上有什么事她当然也要照看着。 得知了这帮人的来意，凤仪跟秦煜商量道：“怎么办？这活接不接？” 秦煜那是相当冷静，说道：“回公主，我们接。” 凤仪眼睛一亮，说道：“怎么？是不是陶婉芯走之前给你留下话了？” “那倒是没有。”秦煜摇摇头，“不过既然东家能接下第一单，那定然之后也是来者不拒，不用交代。” “来者不拒？”凤仪皱了皱眉头，“那里可是还有世家的人呢！陶婉芯不愿帮世家的！他们的也接吗？” “非也，公主您这就错了。”秦煜面对凤仪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可还记得上次运动会的时候？王家来打广告，东家一样接了。 “他们来找我们，其实是我们在赚他们的钱。毕竟这传单发出去，能不能帮到他们自己，这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我们却是有钱先塞到我们自己的口袋了。” “哎哟，秦子轩你行啊！”凤仪赞许地看着他点点头，“你这个想法跟陶婉芯真是越来越像了！不对啊，像你这么有头脑的人，怎么会三次落第？父皇安排的那些考官都是什么眼光啊，我回去一定要跟父皇说说！” 面对公主的赞许，秦煜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让告状自己说 “那你知道这个价格方面，应该怎么定吗？”凤仪对秦煜又问道。 秦煜摇了摇头，凤仪刚要着急，就听见秦煜继续说道：“我去工坊里问一问就知道了，当初东家就是跟工坊里的匠人商量过后算出来了价格，所以他们应该知道。” 凤仪又松了口气。有秦煜在，真是太省心了。真希望自己以后的公主府里也能有这样一位能干的管家。 既然单子全都接下来，印刷工坊自然就忙碌起来了。 印刷工坊的匠人们却十分喜欢这种忙碌。 以往他们只能算作是小姐的辅助，甚至有时小姐做的那些事情他们都看不懂，发的那传单明明是没有任何利益的啊，可他们还要继续印。 现在好了，如今接了广告，他们印刷工坊也是能给小姐挣钱的了！ 于是这几天，京城的广告更多了。 人们在街上走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能多了好几张小广告。每一张都是不同的商家。 现在，京城中的传单真有点垃圾污染的意思了。 印刷工坊中正忙着印广告呢，结果秦煜就接到了陶婉芯的来信。 拆开一看，顿时无语。 他都跟着陶婉芯这么久了，到现在却还依旧弄不明白，他这位东家为什么对抹黑自己的名声情有独钟。 上次坐个牢就大肆宣传，怎么这次又是啊！ 一边无奈，一边拿着这封信去了印刷工坊了。 工坊里的匠人热情地跟秦煜打招呼，“秦管家，是不是又有新的活了？” “的确是有新的活，不过却你们想的那一种。”秦煜说道。 他把信递了过去，他们这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活。 小姐在矿山上打了人，竟然还要让他们发小传单宣传一下？ 没办法，小姐的命令只能照做。 于是，新一轮的小传单又飞起。 众人这几天看小广告都看的有些疲惫了，见新的传单出来了，还以为又是哪家商家去陶婉芯那里刊印了呢。 结果这拿到手一看，竟然不是什么商家的广告，说的是陶婉芯的事情！ “震惊！陶婉芯殴打朝廷命官！ “据悉，陶婉芯昨日又去矿山，一去之后便殴打了矿山管理工部侍郎潘石，硬是抢夺了他的职权，让他让权于自己。 “潘侍郎被陶婉芯的鞭子抽得遍体鳞伤，浑身血迹斑斑，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陶婉芯抢夺了自己的官帽，夺走铁矿山大权。 “如今，潘侍郎被囚禁在陶婉芯身边，不得自行离开，严禁他回京向皇上告状。” 众人看到这些传单，顿时这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曾经在传单上见到陶婉芯被关进大牢那一幕的心情就又出现了。 “这陶婉芯什么时候又跑到铁矿上去了？” “还据悉呢，据谁悉？这传单是从陶家农庄上出来的，是谁传出来的不是一目了然吗？” “还严禁潘侍郎回京告状？怎么的，就是为了她自己说出来呗！” “陶婉芯这到底是在想什么呢？她这是生怕我们太无聊了，给我们增加点乐子？” “陶婉芯这个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做的这些事莫名其妙的。” “可不是！还真是纨绔啊，她竟然连朝堂命官都敢打啊！打完了还大肆宣扬！” …… 传单自然也是进入了皇宫了。 凤铭看着这张传单，哑然失笑。 “来，周祥，你看看。”凤铭指着那传单上的话对周祥说道，“说不让潘侍郎回来报信，就是为了让她自己亲自给朕报信吗？用这种传单的方式？” 周祥只能赔笑说道：“陛下，这陶小姐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非也。”凤铭却是摆摆手，“她会这么做，朕是一点都不意外，的确是她的风格。” 周祥看着凤铭的笑容，心中猜测，皇上特意不给陶小姐任何支持，让她自己想办法掌握铁矿，难不成这也是一种锻炼？ 看来，皇上的心中也很是矛盾啊，既不满太子对陶小姐太过上心，却又在暗中暗暗培养，让陶小姐成为一个更合格的太子妃啊！ “不过这个陶婉芯，还真是滑头啊！”凤铭却又说道。 “朕吩咐过她，铁矿上炼钢的事情要先保密。她倒是把这炼钢的事瞒的很好，没说她为什么去矿山。可是这其余的却还真是事无巨细的抖露出来了啊！” 周祥心想，这也就是为大齐做出了太多贡献的陶小姐，这若是换个人做这种事，那就叫做阳奉阴违了！ 凤稷也看到传单了。 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陶婉芯掌控住了局面就好，这样他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至于陶婉芯是用什么办法掌控住局面的，这个凤稷就不在乎了。打人又如何？那潘石不尊命令，打一顿也是轻的。 只不过…… 凤稷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陶婉芯用这样的手段抢走了潘石手中的权位，潘石定然会怀恨在心， 不知道……他会不会对陶婉芯不利啊！ 凤稷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铁矿上，陶婉芯听着脑海中那让人舒心愉悦的纨绔值入账声，干活都更有劲了。 只有潘石，在一旁憋屈极了。 可偏偏憋屈，还什么都不敢说！毕竟陶婉芯腰间的鞭子，也不是好惹的！ 一边听从着陶婉芯让他干这干那的命令，心中一边盘算着。他不能就这么让陶婉芯抢了她的大权还骑在他的头上啊，他必须要想点办法才行！ 陶婉芯之所以能骑在他的头上，靠的不就是武力吗？他一个文弱书生是打不过她手里的那根鞭子，可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怕了她那三脚猫的功夫！ 潘石白天被陶婉芯呼来喝去，一点空闲都没有。可是到了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潘石就悄悄出了自己的房门，四处拜访。 以至于这潘石第二天跟在陶婉芯身边的时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时间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好几天。 这一天，忙碌了一天之后，陶婉芯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休息，结果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陶婉芯皱了皱眉头，推门出来看了看。 第二百六十九章 突然冒出的军队 结果陶婉芯这一出来，就看到外面围了不少人。 为首的，赫然正是潘石。 陶婉芯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人，一个个气势汹汹，看起来就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陶婉芯似乎已经预料到，今夜这帮人是来做什么的了。 她挑了挑眉，看着潘石说道：“潘侍郎，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陶婉芯，矿区的负责权利是陛下交于我的，岂是你说夺走就能夺走的？你的权利并非陛下授予，不得人心！如今，我就要赶你下台！” “赶？怎么赶？”陶婉芯不屑地看他一眼。 潘石被这一眼顿时引得怒火中烧，指着陶婉芯怒喝道：“陶婉芯，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嚣张！” 潘石觉得这陶婉芯莫不是个傻子？ 她是眼瞎吗？看不到这里这么多人吗？就凭她那一条鞭子，怎么可能打得了这里这么多人？ 潘石毕竟在这铁矿上待的时间长了，也算是有不少自己的手下心腹。他这些日子夜里悄悄外出，就是为了联络这些旧部，在今日聚集起来，将这陶婉芯给拿下！ 原以为这么一个小姑娘，也就是平日里刁蛮了一些，见到眼下这个阵仗，应该吓哭了。 可没想到她却还会这么镇定，似乎一点都没把这里这么多人放在眼中！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看来真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潘石对着身后手一挥，“将陶婉芯拿下，先关起来，之后的事情，等我上报给了陛下再说！” “是！”他身后的众人应声。 这些人接着就冲过来，要将陶婉芯五花大绑。 潘石看了陶婉芯一眼，却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惊。 不对啊，这陶婉芯怎么这么镇定？甚至连腰间的鞭子都没有解下来？ 而且看她那眼中的神色，也不像是吓傻了啊！ 眼看这些人就要冲到陶婉芯的面前了，陶婉芯却是懒洋洋地张口，“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潘石心中疑惑。 你喊“来人”？ 当自己是谁呢？ 你在这边有什么人啊？ 这是以为是在自己府上，还是在自己农庄啊？ 陶婉芯话音落下，潘石却突然听到一串震天的应声回答：“是！” 声音是从他们身后传出来的。 潘石顿时心惊肉跳，连忙转过头去看身后。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出现了一队人马，而且从服饰装束上来看，这可跟他们这些杂牌军不一样，他们是正规军！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到他们身后的？ 如此悄无声息，说明这支队伍可是相当厉害啊！ 就在潘石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些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将这些人全部扣押了起来！ 潘石的肩膀也被一人紧紧扣住，他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扎开。 “陶婉芯，你，你怎么敢！”潘石对着陶婉芯怒喝道。 陶婉芯嗤笑一声，像看白痴般地看他一眼，“我说潘石你脑袋有屎吗？你敢对我动手我就不敢对你动手？还是说你记性不好，忘了我一来就抽过你一顿了？” 说完陶婉芯挥挥手，示意军队将这些人都给待下去，关起来。 铁矿区也有临时牢房。毕竟矿上肯定也会有人犯错，临时牢房就是关他们几日，以示警告。 毕竟若是有重大错误，肯定还是要上报回去，让上面定夺。 此时这些人被关了进来，这个简易的临时牢房顿时就满了。 所有人顿时都是郁闷不已。 这些人围在潘石身边，窃窃私语。 “潘侍郎，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就是，这帮人是不是今天才到的矿上？我们若是早一步行动，今天也不会被这些人给抓住了。” “可是潘侍郎，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难道真是皇上派人来了？” 潘侍郎也是疑惑不已，听到这话，又打量了外面看守着他们的那些人。 皇上的人吗？ 有点像，但是不太对？ 皇上既然不管陶婉芯了，当然是不可能派军队过来。这些人，是太子的。 太子可以有自己的一队私军，用来保护东宫。凤稷怕陶婉芯会遇到麻烦，这次是分了一半的人到了这矿山上。 这些人来的太及时了，就在傍晚众人都吃完了后赶到的。 陶婉芯知道他们一路奔波辛苦，所以还去了厨房吩咐他们重新开灶，为这些军士们做饭。 因此这些人一直都在食堂，其余人都回各自的屋子休息了，没有见到他们。 若不是他们来了，陶婉芯遇到今晚的阵仗，还真是会有点慌。 本来陶婉芯也是担心的，毕竟自己这种夺权的方法就是很不稳定的。她也想过万一出了乱子的话她该怎么解决。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直到太子的这些人来了，陶婉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着一根弦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果然，这遇到事情啊，还是强大的武力最保险。 一下子分出了一半人，这东宫的守卫估计都空虚了？太子这是自己的安危不顾了，也要保护住她啊！ 处理完潘石这些人，陶婉芯就回屋，给凤稷去了一封信。 “凤稷，你的人已经到了，我已安顿好，勿念。 “之前也没来信说一声，就无声无息派他们来了，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你知不知道你派来的这些人真是太及时了，如果不是他们在今日赶到，估计我就要被潘石那个家伙给抓起来了。如今有了这些人，矿山算是安稳多了。 “只是你一下子分出来这么多人手给我，你那里怎么办？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人，会不会趁虚而入？要不我再让一半的人回去？ “而且你派人来帮我了，皇上知道不？会不会又对你有意见？你若是为了我，又惹陛下生气怎么办？” 反正这次是人力送信，不是用鸽子，所以陶婉芯絮絮叨叨的写了一大堆，然后派人送回去了。 她信中有一点倒是说着了。东宫军队调动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皇上的。 于是，太子就又被皇上叫去了。 第二百七十章 暗示 凤铭盯了凤稷好一会，终于开口说道：“天哲，可真有你的啊！” 凤稷知道凤铭说的是何事，沉默不语。 “东宫私军分出去了一半，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东宫会有事？”凤铭问他。 “回父皇，儿臣觉得东宫的安危还是不用担心的，毕竟这宫中除了东宫的私军，还有禁军，宫内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凤铭顿时有些无语。 若是他此时反驳，岂不是就显得大内禁军真的无能了？ 无奈，凤铭只得说道：“你也真是舍得。” 凤稷答道：“太子妃与儿臣本来就是一心的，夫妻既然是一个整体，那儿臣的东西分她一半，又有何不可？” 凤铭又是盯了凤稷好一阵。 呵，这次直接都喊太子妃了，连那“未来”二字都不加了？这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嘛！ 想了想，凤铭说道：“你说的对，东宫私军是你的私有，朕不过问，你愿意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挥挥手，让凤稷回去了。 儿子真是大了，每次想把他叫过来“指点”一二，结果却被儿子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不过也好，他若是一声不敢吭的话，那他们之间就真的只剩君臣，没有父子了。 凤稷回去，得知自己有封信，一猜就知道绝对是陶婉芯来信了，连忙匆匆回到桌前去看信了。 看到陶婉芯说潘石想要带人闹事，差点将她扣押起来，凤稷顿时后背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幸亏他派人过去的及时啊！ 若是陶婉芯出了点什么事，凤稷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啊！ 至于她要把人再分回一半来的事，那当然是不行！ 再又说到了父皇，这个陶婉芯还真是料事如神，父皇已经把他叫去问过话了。 陶婉芯就是个劳碌命，她在矿上风吹日晒的时候，城中一家新的戏园子开了。 而这家戏园子，还是演皮影戏的！ 皮影戏院在开张的前几日，就已经发传单大肆宣扬了。所以到了真正开张的这一日，园子里的人还真是不少。 以往这皮影戏他们也看过，不过都是露天的，大家都是先看表演，看完了之后再打赏。 可如今进了这园子，那就不一样了，进来看你得先买票！ 票分三等。一等票，二楼雅间，最贵。二等票，前面几排，有桌有椅。三等票，最后面，长条凳子。 而且进来后，也总得买点什么花生瓜子的！虽然说人家不强制你非买不可，可是你看周围的人都在吃，你馋不馋？光是坐在那，尴尬不尴尬？ 而且要表演的剧目也在传单里预告过了，表演《白蛇传》。 有些人是那天在市集上正好就看过这一出戏，印象可是非常深刻。本想着再去看一遍，结果人家就不演了！再过几天，直接连这个戏班子都找不到了！ 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这出剧了呢，没想到那新开的戏园子竟然又表演了！ 还有些没看过却是奇怪，这白蛇传是个什么东西？以前看皮影戏没见过这一出啊！所以也来看看热闹。 如今在戏园子里表演的这一出《白蛇传》，可比当初更加精致了。 当初那皮影纸人，是匆忙之下制作的；艺人不知道剧情，跟陶婉芯配合的也没那么默契；其中的歌曲也是陶婉芯干唱的。 而如今，皮影更加精致，艺人们也熟悉了剧情，更是有白芷兰的奏乐和演唱，这出剧就变得更加精彩了。 二楼的一间雅间内有三个男子。前面的帘子半掩着，这可以让里面的人能看清下面台上表演的什么，但是外面的人想要看清里面却有点费劲。 其中那年纪最大的开口说道：“天哲啊，你这是跟那陶婉芯学会的？自己出来玩不算，还非要拉上朕……为父？” 这雅间内的三人，正是凤铭、凤稷和凤荀。 “儿子这不是前几日惹得父亲不悦，所以今日带父亲出来轻松一下，缓解终日忙碌的疲惫，算是将功赎罪了。”凤稷说道。 凤荀在一旁偷偷笑。他当然是知道二哥口中惹的父皇不悦的是什么事，还不就是前些日子他将自己的私军送去给陶婉芯了嘛！ “为父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像怀瑾，往日的成熟稳重哪里去了？怎么像他一样滑头了起来？” 凤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怎么还扯到他身上了呢？ 凤荀问道：“二哥，你为什么非要带我和父……父亲来看这出皮影戏呢？白蛇传？我都没听说过，好看吗？” “你看了就知道。”凤稷说道，嘴角又勾起了微笑。 他又沉浸在那天的回忆里了。 “若是不好看，为父回去一定要严加管教你，让你每日沉迷于这些娱乐嬉戏，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凤铭又道。 “这……儿子可就心虚了，这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万一父亲真不喜欢，那……儿子也没办法了。” 说话间，悠扬的乐曲声响起，众人知道好戏要开始了，园子里说话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虽然凤铭并不喜欢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可是这毕竟是人妖恋啊，感官上可是十分新奇，因此倒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旁的凤荀也是如此，甚至看到法海要捉拿白素贞的时候，他都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是想冲上去跟法海干一架似的。 可是，明明这出剧更精致了，一旁的凤稷却看得没有那么投入了。他总是觉得，还是那天陶婉芯亲自为他表演的更好看一些。就连这歌曲，也还是他的婉芯唱的更加好听。 因为走神，倒是让凤稷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来。 记得当初给她送礼物的时候，怀瑾建议过他送话本子，被他否决了。现在想来，幸亏是没送。因为陶婉芯自己肚子里的故事多着呢，而且比那些话本都有趣！ 接着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她不让自己叫她仙女，接着又拿出了《白蛇传》这出剧目。难不成……她是想暗示他，她不是仙，而是妖？她那凭空变出的伞，真是妖术？ 不过凤稷接着在心中摇摇头。 就算是妖又如何？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陶婉芯。 第二百七十一章 委屈上了 陶婉芯如果知道此时凤稷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感叹这家伙的脑洞实在是太大了。 她当时不过就是突发奇想，正好想到了这一出经典剧目，怎么就成了一种暗示呢？ 她不是仙也不是妖，嗯……其实有了系统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可是她并不知道一出剧让凤稷想了这么多，她甚至都不知道凤稷带着他父皇和皇弟去看皮影戏了。 此时的她，正全心全意地投入在炼钢上。 潘石和他的那些心腹被拿下了，陶婉芯管理起来顿时顺手多了。以前将潘石看管在身边，就是为了防那些不听她话的人，现在好了，不听话的人都被抓了。 就算其余还有一些心中有什么想法的人，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矿上那么多人不见了，牢房却是满了，而且还多了那么多的正规军，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不论有什么想法也都熄灭了。 老老实实干活！ 铁矿上进入正轨之后，陶婉芯也不是一直待在这里，她偶尔还要去工地上看看进展，看自己的进度能不能赶得上。 地基是已经都开挖好了，不过上面还要铺垫层，就是打上一层素混凝土。 这层混凝土里是不需要钢筋的，所以陶婉芯还有点时间。 偶尔呢，陶婉芯也要去牢里看一看。 看到潘石对她怒目而视的目光，陶婉芯笑了笑，拿出一张传单来。 “你不是总想着回京城告我的状吗？其实用不着，我已经替你告了。”陶婉芯将传单递了过去。 潘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页纸，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潘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陶婉芯。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还有这种把自己做下的“好事”如此大肆宣扬的人呢？ “你看，皇上早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却没有替你出头，派人到矿上来抓我呢？都告诉过你了，我来炼钢，是陛下的旨意，你说你就是不信，非把自己给折腾到大牢里来。” 潘石一时之间迷惑了，难道这真是陛下的旨意？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下明旨？ 陶婉芯看了一眼潘石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说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还是心有疑惑。算了，关着，不放了。” 潘石：“……” 感情你来这就是来消遣我的？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需要钢筋之前，陶婉芯把钢筋这东西给生产出来了。 这下盖房子总算是有保障了。 炼了钢，制成了钢筋，陶婉芯倒是没有忘记皇上武器的事。 上次炼出了铁，制作武器的事就是太子负责的，这东西，别人可不敢触碰。 所以陶婉芯把潘石给放出来了，准备把这打造钢刀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潘石本来还挺高兴的。见陶婉芯给他开了牢房的门，以为陶婉芯终于服软了，于是迈着骄傲的步伐，跨出了牢房的门。 结果就听到陶婉芯继续说道：“潘侍郎，放你出来可是有任务交给你的。如今比铁更珍贵的钢炼出来了，所以皇上需要钢刀。这钢刀就交给你来打造了。” 潘石一脸狐疑与警惕，盯着陶婉芯，“交给我？这矿上的事情不是全由你负责了吗？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反而要交给我？” 陶婉芯耸耸肩，“你是工部侍郎，我可什么都不是。所以这种打造兵器的事，我怎么能负责呢？” 潘石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炼钢没有明旨，这打造钢刀自然是也没有明旨了！ 所以，这背锅的事情就由他来了？ 不行不行！ 潘石刚刚迈出大牢的脚立刻就退了回去，还非常自觉的顺手把牢房的门给关上了。 “你还是继续关着我！官帽在你头上，现在你是工部侍郎，这些事，你做主就行！” 陶婉芯看着那又回到牢房内潘石，无奈地撇撇嘴，“瞧你那点胆子！” 潘石同样回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胆子大你倒是自己干啊！叫我背锅干什么！” “嘁！”陶婉芯挥挥手，示意东宫军把牢房门又给锁上了。 不就是打造钢刀嘛，她打就她打，反正陛下又不是没有旨意！ 虽然说她来打造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又不是不能干这件事！ 她只是不愿意耽误回去建设工地罢了。 算了，反正只是打造几把，让皇上过过目而已，应该费不了多少工夫。 于是，陶婉芯只能在这矿上再多待几日了。 钢刀打造好了，陶婉芯也要离开矿上了。这些太子的东宫军也可以还给他了。 所以陶婉芯本来是想让太子的军队将这些钢刀带回去的，但是他们却死活不敢。 陶婉芯想了想，也能理解。毕竟太子的军队带刀进宫，皇上会不会担心？而且传出去会不会不好听，影响太子声誉？ 算了算了，真是麻烦！ 那就她去送！ 就算是陶婉芯去送，这也是带刀入宫。被仔仔细细的盘问检查，又向皇上禀告，大费周折之后，这才把陶婉芯和她带来的刀具放了进去。 当陶婉芯进去见到皇帝的时候，已经脸色很不好了。 见到了皇上，陶婉芯口气生硬地指着地上的那口箱子说道：“皇上，东西我给您送来了，就不在您面前打开了，您自己看！臣女告退！” 说了拱了拱手就要走。 凤铭和周祥相视一乐，“这丫头，还生起气来了！” “你给朕站住！”凤铭开口道。 陶婉芯只能停住了脚步，不情愿地转过了头来，看向了凤铭。 “哟，你还委屈上了？”凤铭笑道。 “我不该委屈吗？”陶婉芯抱怨起来，“陛下，明明这刀剑就是您让我打造的，结果您却一句话都不说！我在矿山上就已经是困难重重了，结果这进趟宫还是这么费劲！” 凤铭对陶婉芯这种不恭敬的态度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介意，便不跟她纠结这个话题，转头说道：“朕总要看看你打造的这钢刀是否跟你说的那么好，检验一番才能放你走！” “哦。”陶婉芯懒洋洋地站在墙根下，“陛下您验！” 第二百七十二章 陶婉芯你该当何罪 周祥立刻问道：“陛下，要去演武场吗？” 凤铭想想，却是摇了摇头，“就在这里。” “影甲，影乙，你们出来。”凤铭说道。 从书房的阴影之中，走出两个人来。 陶婉芯吓了一跳。两个活生生的人啊，她刚才瞪这么大的眼睛，怎么就没有看见呢！ 这些人的隐藏功夫也太好了！ 不过亏着这殿内点的都是蜡烛，再加上柱子林立，影影绰绰的，制造了不少灯光无法照到的死角，这若是换成前世的电灯，房间里什么看不见？根本就隐藏不住！ 不过…… 这暗卫起名字是不是也太随意了？ 凤稷那里叫麟一麟二，皇上这里就叫影甲影乙？ 这隐藏身份也用不着这样？ 皇上对这两个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试一下这刀！” “是！” 那两个暗卫立刻答道，过去打开了箱子，拿出了两柄刀来。 “不，另一把换普通的。”凤铭却开口道。 一个暗卫将刀放回了箱子里，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说是普通的，其实也是用陶婉芯新炼制出的铁打造的新刀，就是曾经一刀砍断过去那刀的那种。 凤铭虽然还坐在他的椅子上，但身体却明显可见的往后靠了靠。就连周祥都后退了一步。 陶婉芯这个惜命的家伙，更是连忙缩在了角落里。 这御书房本来就没有大殿宽阔，你们两个在这里打，可别殃及池鱼！ 两人只是为了试刀，自然用不着什么武功路数，两把刀砍在一起就行了！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相撞，却又分开。 但是他们手中的兵器却是不尽相同。陶婉芯新带来的钢刀还是完好无损的，可是另一人手中的刀却已经破口了。 二人将手中武器恭敬呈上。 凤铭接过来看了看，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好！” 当初用陶婉芯的方法炼出来铁来，打造出了兵器，凤铭就已经喜出望外了。如今这更好的武器出现了，凤铭的喜悦之情却是更加内敛了。 “继续生产这种钢刀！我要让我大齐的军士，都配备上这种钢刀！”凤铭说道。 “那行，陛下，臣女也向你证明了这钢的价值，那臣女就先告退了啊！”陶婉芯说道。 凤铭却是笑容一敛，“陶婉芯，你该当何罪！” 陶婉芯顿时疑惑了，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她这难道不是大功一件吗？怎么还成了有罪了？ 看着陶婉芯那疑惑不解地眼神，凤铭继续说道：“陶婉芯，你明明懂得更好的技术，为何不早拿出来？反而是先炼铁来糊弄朕？你这是欺君！若不是因为你需要钢，你还藏着掖着，不肯把这钢弄出来是不是？” 原来是因为这个。 陶婉芯顿时是相当无语。 皇上这是忘了当初他看到铁的时候是多么喜悦了吗？ 怎么说呢，站在皇帝的立场，这还真是她不对了。向来伶牙俐齿的陶婉芯，这下也懒得反驳了，站在那里，摆出一副“陛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表情来。 凤铭一看，这家伙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若是换个人，此时应该早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忙请罪了？ 可她就一副站在那里认命的模样，好像等着他将她关入大牢呢！ 凤铭有时候真是气的不得了，可是又不舍得杀了这个丫头，结果只能自己憋闷地慌。 凤铭无趣地挥挥手，“行了，你去！” 陶婉芯顿时就又乐了起来。刚转过身去，却突然又转过了头来。 “那个……陛下啊，那这钢，是不是也跟以前的铁一样，我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凤铭脸一沉，“这钢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朕怎可让你肆意购买？” 陶婉芯生气了。 “皇上！不带你这样的！过河拆桥啊！”她气得跳脚。 若不是她把这钢炼出来，皇上能有新武器吗？ 凤铭难得看到陶婉芯也有这种无可奈何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陶婉芯，不是一直都是一副我什么都行，我什么都会的样子吗？若是没有他的准许，果然也是不行！ “好了，朕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对你，朕还是放心的，那钢你若是要买，就买！不过只有一点——” 凤铭脸上的笑容消失，严肃说道：“钢，你用可以。不过你可不许从朕这里买了钢去，转头又卖给了别人！” “陛下放心！”陶婉芯立刻说道，“我自己都不够用呢，怎么可能再转头卖掉？再说了，我购买的每一笔钢材您都登记在册不就行了，我若是多买了，您心里还没数吗？” 凤铭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陶婉芯一看皇上同意了，又准备转身走，结果就听见凤铭又来了一句，“想想，朕还真是有些舍不得。那么好的钢，你竟然用来盖房子？朕少了多少把钢刀啊！” 陶婉芯无奈地又转过头来，用眼神对着皇上无声控诉。 到底还让不让她买了？ 凤铭这话说的可是真心的，他的确是有些舍不得那些钢，不然大齐可以多多少钢刀啊！ 不过还是算了，若是没有这陶婉芯啊，大齐到现在还没有钢这种东西呢！ “行了行了，去去！”凤铭又挥了挥手。 陶婉芯倒退着走了两步，边退边问道：“陛下，我这次是真能走了？” “快点走！”凤铭眼睛一瞪。 “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陶婉芯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跑掉了。 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还要担心皇上会不会又要抓她了！ 望着陶婉芯逃跑的身影，凤铭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周祥知道皇上是开心的，毕竟大齐的军备又更进一步了啊！ 陶婉芯将制作好的钢筋送到了工地上，告诉了使用方法，这才有空回到农庄。 “陶婉芯，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本公主可就要丢下你的农庄不管，回宫里去了！”凤仪双手叉着腰，对着陶婉芯喊道。 口气听起来是颐指气使的，但是陶婉芯可是听得出这其中的思念。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陶婉芯拍拍她笑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又一年秋猎 “瞧你，这才出去了几天，怎么就变得又黑又瘦的？我上次回宫，母后让我带了好多补品回来，看在你是为了给我建公主府劳心劳力的份上，一会我拿给你些！” 凤仪一边跟陶婉芯往农庄里面走，一边对她说道。 陶婉芯乐呵呵地听着，“那真是多谢公主赏赐了！” 凤仪瞪她一眼，“油嘴滑舌！竟然说是赏赐？” 陶婉芯连忙晃了晃她的胳膊，“对对对，不是赏赐，明明是凤仪对我疼爱有加嘛！” 凤仪笑着白她一眼，“你知道我疼你就好！” 两人乐呵呵的勾肩搭背地回屋里去了。 这么多日子没见了，凤仪跟陶婉芯有说不完的话。 说起了这些日子的农庄的事情。 “所以啊，如今咱们印刷工坊的匠人可都高兴极了，觉得自己能赚钱了，巴不得再多来几个生意人，来印小传单呢！”凤仪乐呵呵地说道。 “不错嘛，真是有出息了，原来我不在，他们都会自己接生意了！”陶婉芯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啊，你那皮影戏院也开张了，那出《白蛇传》可受欢迎了！对了，我二哥还带着三哥和父皇也去看了呢！”凤仪又说道。 “哦？”这事陶婉芯还不知道呢。 凤稷还真是给她捧场，竟然都把皇上也弄去了。不过进宫见皇上的时候，皇上也没说起过这事来啊！ 突然，陶婉芯从这话里察觉到了一点问题。 “凤稷带了你三哥和你父皇，没有带你？”陶婉芯疑惑问道。 这不应该啊！ 凤稷对凤仪也是很疼爱的，连凤荀都带上了，怎么会不带凤仪？就不怕事后凤仪知道了，又要跟他闹别扭？ “是我自己不去的。”凤仪说道，“当初白芷兰去剧院里排练这出剧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着去过了。光是排练都看了好几次，哪里还用得着特意在开张那日去看啊！” “我的傻公主啊！”陶婉芯感叹一声。 “干嘛说我傻？”凤仪不悦地瞪起了眼睛。 陶婉芯看着她，“我问你，皇上、太子和梁王，他们应该是微服私访的？” “对啊！”凤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那公主你还记不记得我跟陆敏比试养猪那一次，你是怎么做的？” 这可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凤仪回忆了起来。 嗯，记得当初，她早就听说了那个赌约，所以摆好了排场，挑选了一个最好的观看位置，早就大张旗鼓的等在那里了。 “噢！”凤仪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去撑场子的！” “哎！这不就对了嘛！凤仪你终于想明白了！”陶婉芯点点头。 如今她还没有公开那皮影戏院跟她的关系，所以旁人也并不知道这戏院就是她的。 如果这个时候凤仪去看戏了，众人一看，公主都来看的皮影戏，一定很好看！ 这戏院的名声不就打响了嘛！ 不过也没事，虽然公主没去，但是这皮影戏院的名声却依旧火了，果然，质量才是硬道理啊。 凤仪跟她说了京城和农庄的事，陶婉芯也就跟凤仪说了说矿上的事情。 说到她又是将潘石给抽了一顿，夺了他的官帽，才抢夺了矿山的管理权，凤仪一个劲的拍手交好。 当听到潘石联络部下，将她给围堵了起来，凤仪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当听到太子哥哥的人及时赶到，又将这些想要造反的人给抓起来了，如此的峰回路转，让凤仪觉得真是惊险刺激，最后再长舒一口气。 “太子哥哥对你可真是好啊！”凤仪感叹一声，“东宫一半的人马他都分给你了啊！二哥对你真是上心了！” 陶婉芯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真是对她很上心呢！ 这些日子太忙碌了，陶婉芯的确是觉得累了，如今炼钢走上了正轨，她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所以，就连今年的秋猎，陶婉芯都没有参加。 陶婉芯不参加秋猎，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今年的秋猎终于清净了。” “可不是，没有了那帮纨绔捣乱，今年的狩猎总算能公平公正了！” 陶婉芯虽然不参加了，但是却还是要去观看的。 她从农庄出发，还带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 其余人一看陶婉芯不是只身骑马前来，而是带了马车，顿时就感觉不妙。去年陶婉芯就是带着马车来的，结果那马车上是什么啊？都是绊马索捕兽夹！ 所以此时一看陶婉芯又是带着马车来的，一个个心头都警铃大作。 “陶婉芯，你、你又想干什么！”杜丞第一个跳出来向她问道。 陶婉芯没理他，而是招呼自己带来的人，“来，搬东西！” 陆敏从一旁骑马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其余那几个纨绔。 只是此时这些人见到陶婉芯，心情多多少少都跟以前有所不同。 从前大家只是聚在一起玩闹罢了，可如今陶婉芯可是带着他们赚钱呢！ 他们不像陆敏，水泥和纸都有份，他们仅仅是入股了造纸。可就这一样，就让他们赚了不少钱啊！ 陆敏对陶婉芯说道：“哟，陶婉芯，你今年不是不参加狩猎吗？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管我干什么？”陶婉芯对他说道，“你们几个好好发挥啊！” “算了！”陆敏摆摆手，“今年没有你在，感觉都不好玩了，随便打打就是了。” 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朝陶婉芯身后的马车上张望。 “行了，不用看了，我车上没有公主。她当然是回了宫里，跟皇上皇后一起来。” “哦。”陆敏略显失望，离开了。 陶婉芯继续吩咐人搬东西。 很快众人就知道陶婉芯那一车带的是什么了。 全是横幅！ “陶家印刷工坊，承接各类广告！” “仙来酒楼，京城第一楼！” “陶家成衣铺，新到棉衣棉被，数量有限，速来选购！” “陶家精品店，世间仅一家！” “修路盖房子，必须用水泥！” …… 众人明白了，陶婉芯这是故技重施啊，把广告都打到这里来了！ 许多人看不下去了，去找皇上了，“陛下，您不管管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皇家猎场打广告 看到这一幕，凤铭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以往的狩猎都是按部就班，就是从去年起，这陶婉芯就开始总是给他搞事情。 听说陶婉芯今年不参加狩猎了，他还以为一切都能恢复如常，可没想到，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心思全都用在这里了！ “去个人，把那个丫头给朕叫过来！”凤铭说道。 这些来告状的臣子顿时心中就舒畅了。 此时，陶婉芯还正沉醉在脑海中的声音里。 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是什么？是钱袋子里铜板撞击的声音吗？不，是系统提示的“叮”“叮”声啊！ 见皇上派人来叫她了，没办法，陶婉芯只好过去了。 凤铭指了指她在周围挂起的那些横幅，“陶婉芯，你看看你干的这事！” “怎么了吗？”陶婉芯一脸无辜的说道，“就是些广告而已嘛！” 凤铭一噎，他还不知道是广告？ “陶婉芯，今日能来这里的可没有普通人，你的那些东西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还用的着再宣传？” “可是陛下，那些狩猎的人都已经到了山上了，咱们在这里又看不见他们打猎的经过，多无聊啊！所以呢，我就弄来这些横幅，让大家无聊的时候有个东西看着，打发打发时间嘛！”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顿时都要怄气的吐血。 听听，这像话吗！ “宿主明明是为自己宣传，却还大言不惭说是给大家打发无聊时间，纨绔值+10！” 果然，陶婉芯这只要一张口，纨绔值就还得增加。 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陶婉芯，你在运动会上打广告也就罢了，毕竟运动会是你办的，可是这里是皇家猎场！你竟然也如此肆意妄为！” 陶婉芯看他一眼，无辜说道：“那你也可以打广告呀！我又没有拦着你，扬言说这片地方被我包圆了。你冲我嚷嚷作甚啊？” 众人又要吐血。 “陶婉芯你弄不明白状况吗？我说的是这里是陛下的地方——” “陛下也没说不让打啊！” “噗……” 用最无辜的表情说最气人的话，众人发现了，跟陶婉芯打嘴仗那就是自取其辱。 “陛下，您看看她！” 自己吵不过，就开始找帮手了。 凤铭看了看身边这些大臣，又看了看陶婉芯，好心累啊！ 这些臣子们一遇到了陶婉芯，就变得跟个孩子一样，他这个做大家长的真是不容易啊！ 想了想，凤铭说道：“陶婉芯，记得当初人家去你的运动会上拉横幅，那可是需要花钱的？怎么，如今你到了朕这里，打广告就变成了的？” 众人一听，皇上这话说的好啊！赶紧看向陶婉芯，看她这下要如何收场！ 结果陶婉芯却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哎呀，原来陛下您跟我在这里绕来绕去的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这摊位费啊！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给您交钱不就行了吗？” 接着又道：“陛下，这钱我就按照我当初运动会的收费标准给您交！虽然您这里是皇家猎场，收费应该高一些。可您也说了，能来到这的人，基本上都是已经知道我家那些东西的人了，又没有平民，所以我这个费用应该就可以了！” 接着像是怕皇上反对似的，还不等皇上说话，就开始喊：“秦子轩！” 陶婉芯是可以带人来的，那自然要带上她的大管家。 秦煜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溜小跑过来了。 “子轩，数数咱们挂了多少横幅，按照运动会的标准给陛下付钱。对了，你应该带钱来了？” 秦煜连忙点头，“带了，因为咱们带来了小推车，所以必须要带钱以防万一。” “哦，你一说这个小推车我想起来了。这小推车定然也是要交钱的，记得一并交给皇上。” “是。”秦煜立刻应声。 然后转身就回了马车上，很快就算好了账，带着钱过来了。 陶婉芯恭恭敬敬地把钱献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看着自己眼前的钱，有点无语，然后又看了看他的众位大臣，用眼神说道：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不是朕不处理，而是朕真的没法帮你们。 其余众人郁闷的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 毕竟国家太穷国库空虚，皇上有多么爱财他们是知道的，这钱已经到手了，想要再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他们告这一通状，最后的结局就是陛下得了钱，陶婉芯继续打广告，而他们…… 继续碍眼。 而这种碍眼，在陶婉芯推着小推车游走于人群和帐篷中时，更是达到了顶峰！ 陶婉芯准备的东西并不多，因为按照以往惯例，这些来参加狩猎的，都会自己提前准备好食物。再加上之后打了猎物回来，还可以直接就地烧烤，所以恐怕是卖不出去太多的货物。 陶婉芯推着车走了没多久，就被陶健给接过来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小妹你亲自做？” 陶婉芯看着二哥一笑，说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又不能带太多的下人，我能把秦煜带进来都不错了。秦煜已经很忙了，再压榨他，我这个资本家都于心不忍了。” “你这丫头，不是还有二哥吗？也不知道主动来找我。”陶健说道。 陶婉芯本以为她二哥是要自己推着小车替她，可没想到，陶健招招手，叫来手下的一个士兵，让他推着车四处去逛了。 “二哥你还真是会指使人！”陶婉芯笑了起来。 陶进拍了拍陶婉芯的脑袋，“如今大哥和老三都不在，二哥当然要好好照顾你才行！” 陶婉芯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一些。 大哥三哥都离开好久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虽然三哥走的远，但是好歹三哥这趟路已经走过一趟了，还算是熟悉。可是大哥却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啊！ 朝廷会派官员巡视修路状况的事情早就已经传达了下去，那些负责修路的官员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来查！ 若是遇到个不懂的，只管查账本的，那就更好糊弄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钦差在哪里 只是都收到命令好几日了，他们也没见到这位钦差的影子。 “奇怪，皇上派下来的人怎么还没有到？” 山州府衙内，几名官员正在齐聚一堂。 “有什么奇怪的？估计是因为终于可以离京，所以一路游山玩水不慌不忙的过来了！说不定路上还能享受点供奉呢！”有一官员哈哈大笑着说道。 几名地方官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一名官员纷纷敬酒，这才说道：“黄侍郎，这皇上派来的，是什么人啊？” 黄侍郎摇摇头，“本官也不知，不过想来，也是工部的人，陛下总不至于派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前来，那能看出什么！” 这几个人相视一眼，顿时有些焦急，“黄侍郎，那如果真是工部的人，那我们这……” 黄侍郎却是不屑一笑，说道：“如果来的真是工部的人，反而好说，毕竟都是我熟悉之人。再者，朝堂中多是世家之人，我们世家之间多有联系，更好说话。只要这个——”他搓了搓手指头，“给到位了，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是是是，黄侍郎说的是。”其余人连连点头。 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能拉到同一条船上，他们就万无一失了。 这些在这里觥筹交错的官员们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所等的钦差，早都已经到了。 陶继没有一过来，就找那些官员去问情况。 他反而是乔装打扮，接受招工，成了修路大军中的一员。 如今的陶继，再也没有了那翩翩公子的模样了，灰头土脸，书生长袍也换成了粗布短衣，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了。 陶继混在人群之中，每日跟其他人一起干活，一起吃住。 陶继本来就是一个书生，从来没有干过重活，一上午的活干完之后，陶继只觉得腰酸背痛，头都抬不起来了。 百姓的劳作竟是如此辛苦。 陶继扭头看了看周围其余的人，样子倒是比他好些。不由得摇头苦笑自嘲了起来。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了。 众人排队，领取自己的那一份。 陶继站在后面，看到其余人手里的东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这东西，好像不太对？ 等轮到他自己的时候，陶继分到了一个饼，一碗粥。 饼不大，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这粥更是清汤寡水的，里面只有淅沥沥的几个米粒。 陶继的面色顿时更加严肃了起来。 记得她妹妹给工人定下的伙食，可不是这样啊！ 她曾说，工人必须要吃好吃饱，每日的饭里必须有菜，一天最好能吃上点肉。就算实在没有肉，骨头汤什么的也行。 可是眼下他手里的这点东西，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啊！ 陶继拿着东西回去，跟其他人一起蹲在路边吃了起来。 陶继一边嚼着饼，一边对身边的人问道：“老乡，我新来的，咱们这一直都是吃这个吗？” “是啊！”旁边那人点点头，“不错了！有活干，还有饭吃！虽然吃不了太饱，但是也饿不死啊！本来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就不容易了，这不但有饭吃，还能有工钱拿，挺好的！” 陶继看着手中的东西，顿时无言以对。 他们觉得现在的生活就不错了，可殊不知他们的生活本来能更好的。 可怜这些人，伙食明明都被克扣了，却是不知道。 这是陶继最不希望看到的。 账目有所疑问，开销增多，陶继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原本是希望那些蛀虫只是巧立名目，拿走的是那些多收的钱就是了，可没想到他们还真从工人的伙食上进行了克扣！ 陶继的微微垂下了眸子，藏住了眼中的那抹利芒。 克扣伙食是已经有了定论了，现在就看这工人的工钱，是不是也被克扣了。 吃了饭没多一会，工人就又得继续开始干活了。 陶继明显感觉到，这下午的活，比上午的更多！ 工地上有人巡视，若是有谁想喘口气了，工作慢了一点，立刻就会被一阵斥责！ 这也不对。 工人们每天要做的活不应该是这么多的！ 这下子，不光是陶继吃不消，就连其余的人也开始吃不消了。 陶继咬着牙，死死地撑着。 天色终于黑了，一天的活终于结束了。 发放晚饭了。 跟中午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区别。 陶继简直不敢置信，下午的活更加累，可是吃的东西却还是这么少！ 若是这个女子，可能这些东西也够吃了。可来修路的都是大男人，又干了那么多的活，这点东西哪里够？ 陶继见到，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但也是没说什么，忍了忍，就准备睡觉了。 陶继又凑到中午那老哥身边问道：“老乡，你吃饱了吗？” 那位老哥摇摇头，“吃饱？那哪能啊？饿不死就行了！咱们穷苦人家，求的就是个活命！” 陶继在他身边也躺下了。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还是得继续干活。陶继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的点，不知道他们吃什么，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好，今天倒是可以见识见识了。 虽然说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陶继看到这所谓的早饭时，还是心中一凉。 就一碗清汤寡水的粥，粥上还飘着些糠。 这就等于是喝了一碗水，能顶什么饿？ 这样的东西吃下去，人怎么可能有力气干活？ 陶继心中怒火中烧，可是看到周围人习以为常的样子，陶继忍住了。 喝了粥，继续干活了。 人没有了力气，干活的速度自然就慢了。 可动作一慢，迎来的就是一鞭子！ 就连陶继，都是被抽过。 陶继算是明白了，说修路时总有工人受伤，原来就是这样受伤的！ 有好几次陶继都要按捺不住，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是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又想了想现在还没有到发工钱的时候，决定忍了。 一转眼，陶继已经来修路十日了。 记得当初定下的，就是十日发一次工钱，今天该是发工钱的日子了？ 不过陶继看了看这里的管事，似乎根本就没有发工钱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六章 钦差现身 左右看了看其他人，似乎也没有人觉得不妥，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陶继忍不住了，对那工头问道：“请问管事的，不是说十日就发一次工钱吗？怎么今日还不发？” 那工头懒洋洋地瞧了他一眼，“这里每天都有新来的人，若是每个人都到了正好第十日的时候发工钱，那我岂不是要天天发钱？ “十日发工钱太麻烦了，所以等着，到了固定的日子会发工钱的！现在，赶紧干活去！” 陶继皱着眉头，不过却是一言不发，转身返回去干活了。 那个跟陶继搭过两次话的人凑到了陶继的身边，说道：“兄弟，你胆子也跟够大的，还敢要工钱啊！” “怎么了？工钱是我应得的，为何不要？何况当初说的十日一发工钱，我也是按照招工上的规定要的啊！” “傻不傻啊你！现在谁那么遵守规定啊？” 陶继摇摇头，继续干活了。 到了月末的时候，终于发工钱了。 陶继算了算，这不对啊！ “管事的，我看招工的时候不是说，每日是五文吗？我这些日子每日上工，没有一日请假，可是这工钱算下来，却是每日三文？” 那管事看了陶继一眼，顿时眉头一皱，眼睛一瞪。 “怎么又是你这个家伙？就是你事多是不是！” 陶继连忙说道：“管事的，这怎么能是我事多呢？这钱就是不对啊！” 管事的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你每日吃的饭都不要钱吗？这伙食费难道不要扣除的吗？” “招工的时候可没说伙食费是要从工钱里扣的呀！”陶继急了。 “那难道说了是不扣的？”管事的瞪他一眼。 陶继不说话了。 竟然玩这个文字游戏！ 原来他们早就为克扣工钱找好了说辞。 既然如此，陶继算是知道了，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默默地收起了钱来，转身回去干活。 那管事的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还都看什么！还不赶紧都干活去！”他朝着众人吼道。 那老哥又来陶继身边了，“我说你这位兄弟，脑子还真是有点不好使啊！看来你不是穷苦人家出身啊，这么爱讲死理，是不是从前是个读书人啊？后来家道中落了？” 陶继没想到，人家倒是帮他找好理由了，便点点头，“是啊！” 那老哥顿时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没吃苦，没见过这世道，所以才这个样子！” 接着他又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何尝不知道是被他们骗了，是被他们克扣了工钱呢？可是民不与官斗啊！扣点就扣点，好歹是有个吃饭挣钱的地方了啊！我们啊，早都习惯了！” 习惯了。 陶继的心中一片悲凉。 父亲和陛下每日兢兢业业，妹妹每天变着法的想要百姓多挣点钱，可是到头来，百姓却依旧是这一句让人心凉的“习惯了”。 这些贪官污吏！ 陶继暗暗咬了咬牙。 皇上既然派他来了，那他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这些大齐的蛀虫给全部揪出来！ 暗访的也差不多了，陶继觉得他是时候离开工地，该去会一会那些官员了。 路修到哪，哪里的地方官就应该露面。不止是地方官，就连那被皇上派来的官员都应该一路随行。 可是陶继来了这么久了，都没见这些人露面过！ 就在陶继准备离开的时候，天色阴沉了下来。 陶继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样子，是要下雨啊！ 修路最怕下雨，正好看看这些人在雨天是如何应对的。 陶继原以为，就他们平日里的那个工作量，到了这下雨的时候肯定更是让他们紧急忙活。 可没想到，一看天阴了，那管事的立刻对着所有的工人大喊：“快，赶紧回你们的工棚里去！” 回工棚？ 陶继愣住了，现在怎么能回工棚呢？ “管事大人，不能回去啊！”陶继急了，连忙喊道：“我们现在应该紧急抢工！最起码也要将这段路给覆盖上啊！” “这是在心疼你们，怕你们淋了雨生病，你们可别不知好歹！” 其余人才不关心这路会怎么样，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一日三餐，一听不用干活了，那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赶紧回工棚了。 只有陶继，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 雨落下了，路就泡在了雨里。更关键的是，那些水泥还在外面！ 连点遮盖都没有，那一袋袋的水泥定然是不能用了。 陶继站在工棚中，望着外面的大雨，眼中射出了一抹利芒。 很好。 很不错。 一场大雨，让路白修了，返工是定然的。 再加上水泥也没法用了，定然也是要重新购买的。 这又是多出来一笔钱啊！ 但是陶继好奇的是，他们敢这样大大方方的上报上去吗？敢说是因为他们的疏忽，所以才导致了路段的返修吗？ 他们，又会巧立一个什么名目呢？ 大雨停了，陶继也走了。 一身崭新官服的陶继，出现在了山州府衙的外面。 得知钦差到了，府衙内的官员赶紧出来迎接。 工部侍郎黄修也出来了。 结果一看这外面这人，竟然不是他们工部的！ 黄修的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不是工部的，那就有点麻烦啊！ 其余几位地方官看了看黄修的表情，顿时知道可能会有点不妙。不过几个人都是不动声色，将陶继赶紧给请了进去。 先是互相介绍了一番，黄修这才问道：“钦差将至的公文早就下来了，为何钦差今日才到？” 陶继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说道：“路上发生了些事情，所以耽搁了。” 其余几人相视一笑，皆是心照不宣的表情。 还能有什么事？估计就像他们之前猜测的那样，玩够了才上任！ “钦差一路至此，也辛苦了，就先歇息，晚上我们为您接风洗尘，钦差再办公务也不迟。”这地方官员说道。 陶继点点头，“也好。” 那几个地方官员再次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轻松的神色。 肯吃这顿饭就好。 最怕来个刚正不阿油盐不进的，那就难办了。现在第一步能进行下去，后面就好说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接风宴 陶继回到了住处休息。 其余几个地方官还正高兴呢，结果却发现黄侍郎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还在想着什么。 “黄侍郎，您这是怎么了？莫非，还有什么不妥？”他们向黄侍郎询问。 黄修开口道：“你们可知这位钦差是什么人？” 一位官员说道：“什么人？他不是自己说了吗？他叫陶继字引之，是翰林院的一位翰林。” 另一人也接上话，“是啊黄侍郎，说是什么钦差，其实不过就是一个书呆子罢了，黄侍郎您在担心什么？” 在他们心中，一个书呆子，那岂不是比来个工部的人更好糊弄？ 黄修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们几个一眼。 “区区一个翰林？那你们可真是小瞧他了。你们是不是觉得他答应来吃这顿接风宴，就是一个好的开头了？那你们可就错了！” 其余几人不解，“为何错了？” “你们久居地方，也不晓得你们知不知道京城的情况。这京城第一的酒楼仙来酒楼，可就是这陶家的！ “人家什么样的美味没有吃过，又岂是你们一顿饭就能收买的？” 几人相视一眼，“这……” 不过想了想，他们又说道：“黄侍郎，您也不必担心。既然他什么好东西吃过，却依旧愿意来赴宴，那说明我们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黄修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到了晚上，陶继果然如约来赴宴。 陶继尝了尝这桌上的菜肴。 这细盐已经流传的很广了，所以这里也用上了。不过这菜的味道嘛，自然是比不上府里和农庄，不过陶继的涵养相当好，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 席间倒也没有出什么事，几人之间都是客客气气的。 “钦差一路辛苦了，来，我们敬您一杯！” 陶继倒也是笑着饮了酒。 放下酒杯后，陶继问道：“继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一场大雨。不知道这大雨对修路可产生了什么影响？” 陶继的口气很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顺口一问似的。 陶继就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回答。 他倒是想听听，这些人会不会说出什么路被淋湿需要翻修，水泥淋湿需要重买的话来。 他们好意思开这个口吗？ 结果这几个人，面色立刻变得沉重了起来。 陶继心中冷笑一声，这表演就要开始了吗？ 黄修说道：“因为前期开挖路段太多，这大雨又来的突然，所以很多路都来不及夯实。大雨到来之时，所有的工人都是冒着雨抢修路段。 “不少工人因此淋雨生病，我们自然是不能不管的，这买药熬药，又免不了一笔开销。 “但只要工人能身体安康，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先前开挖的路段太长，即便工人们已经抢工了，却依旧有一些路段和水泥被淋湿，只能返工和重买。唉！” 最后是一声长叹收尾。 陶继心中冷笑不已。 这话说的是多么情真意切啊！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这一切，恐怕还真要被他们精湛的演技给骗过了。 太子往外多掏的钱，就是这样来的！ 陶继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 其余几人交换了个眼色，眼底都流露出了一抹得意。 果然啊，一个书呆子，就是好糊弄！ 这钦差来，总归是要问东问西的，所以他们早都准备好了各种问题的应对。 不信，让这钦差再问几个问题试试！ 果然，又是一杯酒下肚后，陶继再次开口：“那工人的伙食和工钱，没有什么差错！可是按照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规定行事的？” “没有差错！”一个地方官员连忙摇头说道，“请钦差还有陛下放心，这陛下最关心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敢有任何差错。” 不敢有任何差错？ 陶继算是看透了这帮人的无耻嘴脸。 一顿饭吃完之后，陶继说道：“这风也算是接过了，接下来本钦差也该办正事了。” 其余几人也顿时神色一凛。 陶继说道：“不知几位可否将账本拿来，给继一观？” 几个人又是交换了一个眼色。 “没有问题，这个自然是应该的。”黄修立刻就说道。 陶继回到了住处，还带回来了好几本厚厚的账本。 陶继走后，几个人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切都如他们所料。 果然，书呆子就是书呆子，除了查账本，还会干什么？ 这账本上，绝对是天衣无缝，那陶继就算是聪明绝顶，也绝对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陶继回去翻了翻这些账本，并没有太过上心。 就算他不看，也知道这账面上绝对是查不出任何问题来的。既然报到京中的账本都看不出什么来，他们这里的账本肯定也是早已做好了。 陶继随便翻了翻，果然就如同他预料的一般，账目没有任何问题，便将这些账本都推到一边了。 本来他要这账本，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难道因为他已经了解了一切，就连表面工夫都不愿意做了，这些人岂不是更会怀疑？ 他之所以这样配合着他们，就是想看看他们应对钦差，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招。 第二天，陶继又带着这些账本去见他们了。 几个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黄修开口：“钦差大人，这账目可是有什么问题？” 陶继摇摇头，“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人顿时笑了起来，相视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情来。 陶继坐下来，将账本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看了看那些人轻松的神色，陶继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几位恐怕是忘了一点，水至清则无鱼，凡事没有完美，这越是天衣无缝，就越是让人感觉不对劲。 “不然几位以为，陛下为何会派继下来，查访修路一事呢？” 黄修等人顿时是脸色大变！ 是啊，他们怎么疏忽了这这一点！ 这修路所用人手众多，购买材料、工序也繁杂，这其中定然会有一些算不清楚的地方。 账目稍微模糊一些，只要数目不是太大，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送钱 可如今的账目清清楚楚，没有一丝一毫不妥的地方，这反而显得可疑。 毕竟连一个家庭的账目都有可能有疏漏，更何况是修路这么大的工程。 黄修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本以为这个陶继是个书呆子，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看来，没这么好糊弄啊！ 那几个地方官全都看向了黄修，毕竟眼下他们都以他作为主心骨了。 黄修面色微沉，不过接着却又笑了起来。 “原来钦差大人已经看出来了，那不知道钦差大人意欲如何？”黄修问道。 陶继盯了黄修一会，说道：“那要看黄大人准备如何了？” 黄修突然一笑，“原来如此，看来陶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啊！那咱们一切好说嘛！” 陶继也呵呵一笑，“可不是么！当然是一切好说了！” 黄修等人离开了这间屋子，另找了个地方商议。 “黄侍郎，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几位地方官都连忙向黄侍郎问道。 “都慌什么！”黄修看他们一眼。 “这不也是在咱们的意料之中么！不过就是一起分钱而已。只要拉到了一条船上，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些人见黄修的脸色却不是那么轻松。 “既然如此，为何黄侍郎您还神色凝重呢？” 黄修无奈地看了这几个人一眼，“你们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那京城第一的酒楼都是这陶家的！而且还不仅仅如此，这个陶引之的妹妹人虽顽劣，可却颇有几分手段，弄出了不少生意。 “你们每家的府上，可都有瓷器玻璃？这东西就是他那妹妹弄出来的！瓷器玻璃价值几何，你们不是不清楚！” 这下其余人终于明白黄修为何脸色如此凝重了。 有一人出声说道：“黄大人，这陶家既然已经这么有钱了，所以……他还会收这路上的钱吗？” 其余人一听这话，也着急起来，“黄侍郎，我们这一招能不能行得通啊？” “行，是肯定能行得通的。”黄侍郎幽幽说道，“否则刚才他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了。” “哦？真的？”还有人不放心。 “那陶家的东西毕竟都是他妹妹弄出来的，总不可能她妹妹赚来的钱都分给他们。再说了，他那妹妹是个纨绔，会赚钱，更会败家。陶家赚的多花的也多，不代表他们手中就有钱。所以从刚才的那话中可以听出，他的确是想从路上赚上一笔，不过是想让我先表态罢了！” “既然能把他拉到我们的这条船上，黄侍郎又是在担忧什么？” “我担心的是，不管他手里有没有钱，但总归是见过了大钱的人，我怕一点小钱，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啊！” 其余人这才明白，原来黄侍郎担心的是大头给了陶继，他们其余人能分到的钱就少了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只蚂蚱，跟我们绑到一条绳子上！”黄修叹了口气，“哪怕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毕竟，喂饱了这一个钦差，以后皇上就再不会派钦差来了。” 房间内只剩下陶继一人了。 陶继盯着那些人帮他关上的房门，脑海中一边思索，一边静静等待着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如果小妹在，会把他这种行为叫做什么？ 哦，对了，好像她那里有一个词叫做“钓鱼执法”。 不过他可什么都没有说啊！你说那话是暗示，可暗示就只是暗示，他什么也没有表明啊！ 很快，陶继所等待的东西就到了。 一箱子又一箱子的铜钱，被送到了陶继这里。 当着黄修和那些地方官员的面，陶继的脸上全是笑意。可若是换个熟悉的人来就会发现，陶继的这幅表情只能称之为皮笑肉不笑，他的眼底没有一丝丝笑意，里面全是冰霜。 这一箱箱的钱，都是朝廷和太子的。而太子的钱，那可是妹妹辛苦挣来的！ 结果他们这帮人，竟然敢克扣他妹妹的钱，放到自己的口袋！ 这帮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钱送到后，这些人再次聚在一起吃饭。 “钦差大人，我们今日送的礼物，您可还满意？”黄修端着一杯酒，向陶继问道。 “礼物我收到了，自然是满意的。”陶继笑意盈盈地对着这些人说道。 这几个人当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接着他们就听到陶继又说道：“明日，本官想要到工地上去看一看。” 几个人脸上的笑容顿时笑了，变得严肃起来。 “陶大人，您这是何意？” 怎么，这是拿了钱，就想要翻脸不认人了？ “怎么，几位大人，可有什么不妥？”陶继一脸真诚的向他们问道。 “本官作为钦差，若是来了却连工地都不去看一眼的话，这岂非太不像话？若是被人知道报了上去，本钦差也就当到头了。” 黄修等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哦”的神情。 听懂了听懂了，原来是要去做做样子。 这也没什么事。 本来他们也就做好了钦差会到工地上巡查的准备，既然这位钦差大人要做做样子，他们就陪他做做样子。 不过…… 黄修又开口了，“钦差大人，咱不急这一时，明日是不是有些太赶了？要不……后日？” 黄修问这话，也是试探。 如果这位钦差真的只是做做样子，那就不会在意是今天还是明天。如果他有别的心思，说不定就会拒绝他的提议了。 却见陶继欣然点头，“行啊，后日就后日，反正继也不是很急。” 黄修顿时这心就又放了下来。 陶继心中却是想到：就给你们一日时间，让你们有时间做准备。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一顿饭吃完，那几位地方官又急了。 他们连忙凑到黄修那里问道：“黄侍郎，这位钦差非要去工地看看，是什么意思？钱都拿了，去不去工地还重要吗？” 黄修脸色阴沉，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几个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遇事就只会问怎么办！ “听不出来吗？收了钱还要去工地，那是说咱们送钱送少了，明白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被认出来了 一个地方官连忙说道：“可他不是说对礼物很满意？” 黄修简直要服了他的脑子了，“他当然说满意，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会直接说着钱太少了？提出去工地巡视的事，就是在暗示你我呢！” 接着他眼睛微眯，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身边这几个人听的，“果然是见过钱的，胃口不小啊！” 陶继看着又送到了自己屋子里的钱，心中想着，难不成这就是他们需要准备一日的缘由？ 他还以为他们是要在工地上准备什么呢！ 这就是双方都过度解读了。 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了，眨眼就到了陶继去工地上视察的日子了。 如今，一身官服的陶继，可是与当初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来到这里，陶继发现这工地可是比他之前在的时候干得更加热火朝天了。 陶继盯着这些工人，细细的看过去，发现多了很多生面孔。 才这么几天，就又招了这么多的人吗？ 工作的过程，陶继倒是不用细看。因为他在这里干过活，倒是了解。 偷工减料的事情倒是没有。 原本陶继也以为，这些人若是要从中牟利，可能会在材料上做手脚。 不过这修路也就是土、石子之类的东西，若要以次充好，也难以找到更便宜的材料了。 而水泥，那是铺在路面上的东西，他们更是没有办法替代。 工序上倒也没有省略。 毕竟这路不管是夯实还是夯不实，都要耗这么多人工，他们没必要给工人节约体力。 何况，如果不夯实，将来这路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要找到他们这些当初负责修路的人的头上。这不像钱的事，别人看不到，路坏了，可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到时候陛下降责，他们可是承担不起。 到了放饭的时候了。 陶继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伙食还真是符合标准了。 有主食，有菜，虽然没有肉，但是却有羊杂汤。 陶继看到这些，心中冷笑不已。 就说么，工地上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果不其然，这钦差一到，表面工夫就做起来了。 都知道视察工人的吃食，肯定是钦差必不可少的一项，果然是做到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为了他还做些其他准备。 果不其然，吃完饭后，那管事的对着所有人大喊：“来，做工又满十日的，今日发工钱了。我念到名字的就过来！” 陶继又笑了。 在黄修等人看来，陶继看到这一幕应该是开心的笑？ 其余几个地方官围在黄修身边，悄声问道：“黄侍郎，咱们为何还要弄这一出啊？不是都已经送了钱，将他拉到咱们的船上来了吗？” “就是就是啊！”另一人也连忙说道：“你说他能不知道吗？若是我们给工人吃的这么好，那送给他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 黄修摆摆手，“不管怎么说，表面工夫也是要做到位的。” 在他们说话期间，陶继已经走到了工人身边。 他对一个面生的工人问道：“这位老乡，你们每日里吃的都是这般吗？” 一旁另一个工人似乎是想说什么，结果却被陶继询问的这个人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是啊是啊，每餐都是如此。当然偶尔也会换换样子，比如这羊杂汤，有时候是大骨头汤，但都是有吃有喝的！” 他急急忙忙开口，像是生怕别人说话似的。 陶继点点头。 说话间他早已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虽然说生面孔少，熟面孔多，可看他们这阵势，似乎是每一个生面孔，都看住了好几个熟面孔的人。 甚至有些人的手都放在了其余人的身边，似乎只要身边的人一有动作，就会立刻动手似的。 一个地方官嘿嘿笑了起来，对其余人说道：“看，那钦差还倒是挺会装模作样的！” 黄修讥讽一笑，“还以为这翰林会是什么样的清流呢，原来倒是比一般人更会装模作样！” 大部分人都是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低头吃饭，低头干活。 偶然，有一个工人抬起头来，远远地朝钦差望了两眼。 怪了，他一定是眼花了，他怎么会觉得这个钦差有点眼熟呢？ 肯定是眼花了，他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见到京城里来的官啊！ 见陶继往回走了，黄修连忙迎上去说道：“钦差大人，您看您巡视的也差不多了，咱们要不要回去？” 陶继点点头，“行了，咱们走！” 他已经看完了，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 听到黄侍郎说话，工地管事的不由得朝这边看了一眼。 毕竟他这么卖力的在这里表演，就是为了表演给这位钦差看的呀！ 结果这一看之下，这管事的顿时愣住了。 那、那不是那个曾经在工地上干活，还被他训斥了好几回的人吗？ 是不是看错了？ 正准备再仔细看一眼，结果那钦差就已经转过了身去，他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看不见脸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管事心中就一直有些不安。 那个钦差，到底是不是当初工地上的那个人？ 到了夜晚，这管事的思来想去，还是去找那地方官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也不敢确定，就是觉得像，若是能看清楚正脸，小的就能确定了。” 这地方官顿时觉得这事有点非同小可，连忙带着他去见了黄侍郎。 黄修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紧皱。 “这样，今晚我再请他吃顿饭，到时候给你个机会，你好好看清楚了！” “是，小的一定看仔细了！” 陶继再次接到邀约，顿时觉得心累。这饭一天天的，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可是没办法，眼下还是只能与他们虚与委蛇。 陶继去赴约了。 一名小二上了菜，又匆匆离开。 出去之后，一名地方官就守在那里。 “这次看清楚了吗？” “看清了！”这管事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是他！就是他！” “我抽打过他，不过我抽过的人也多了……但是有一次是他那天说他上工满十日了，问我要工钱，我还斥责了他！” 第二百八十章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到了发工钱那日，他问我钱数为何不对，明明是五文为什么变成了三文。所以经过这两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 听了管事的话，那地方官顿时心惊了起来。 他连忙又问道：“他在工地干了多长时间？” “就干到我们发工钱那日。”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不对不对，发工钱后，接着就下了那场大雨，他应该是下雨之后走的！” 那地方官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完了！全完了！” 钦差大人竟然在他们的工地上已经干了一个多月的活了？ 那他们今天表演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人家钦差知道他们矿上吃的是什么，什么时候发工钱，更是知道下雨的时候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此时这位官员已经是焦急不安，等待着那边晚宴的结束。 刚一结束，他就急匆匆的去找那些人了，赶紧跟其余人说了那管事的刚才所说的话。 “黄侍郎，您说，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工地上是什么情况，他其实是一清二楚的！”他焦急说道。 另外一个地方官连忙说道：“你先别急，不要自己吓自己。就算他知道我们工地的情况又怎么样？反正他现在已经上了我们的船了，上来了还想要下去不成？黄侍郎，您说是不是？” 众人都看向了黄修。 黄修却是面色严肃，眼睛微眯，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越是不说话，其余人就越心惊越焦急。 “黄侍郎你倒是说话啊！咱们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其余人心中坠坠不安地朝着黄修问道。 良久，黄修才终于开口，“恐怕，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黄侍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其余几个连忙问道。 “是啊是啊，他收了我们这么多钱，就算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也不会说什么？” 黄修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你们是不是傻？”黄修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也不想想，如果这个钦差真的也是奔着捞钱来的，为什么会微服出巡，一声不吭地在工地上干了一个月？ “工地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也都知道，那种辛苦劳累就连普通人都受不了，何况他一个翰林！ “所以说，他这是真正的来考察了！” 其余几个人一听这话，顿时是慌得有些六神无主了，连忙问道：“那、那他为什么还收下了我们的钱？” 听到这话，黄修就又沉默了下来。 突然他头一抬，立刻说道：“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些钱还在不在！” 其余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可不好打听？毕竟是钦差房间里的事情啊！ 但是看了看黄侍郎的神色，他们知道这是无论如何这是也是必须要办的了！ 只能赶紧去想办法。 各种渠道的打听，还真是让他们打听出来了一点东西。 给陶继送去的那么多箱子的钱，竟然真的都不见了！ “黄侍郎，这说明了什么啊？”那几个地方官又向他问道。 黄侍郎眯着眼睛说道：“这悄无声息地将钱给送走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毕竟是来路不正的钱，所以不敢让人知道，悄悄运走也是在情理之中？”一人连忙说道。 黄修看他一眼，“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想这些侥幸的事情了！遇到事情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黄侍郎，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如果说这个钦差真没有被咱们收买住，这事情如果被他报上去，我们可就死定了！” 这事情如果东窗事发，那可不是降职，坐牢之类的就完了！ 大齐缺钱，在贪污这种事情上绝不姑息，若是陛下知道了，他们就死定了！ “先找证据。”黄修说道，“先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欺骗了我们。如果找到了证据……” 下面的话不言而喻。 “那如果咱们没有发现呢？” 黄修眼睛一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毕竟，别人死，总好过他们死啊！ 陶继回到自己房间后，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么总觉得今日上菜的那个小二有点眼熟呢？ 因为只是一个上菜的小二，所以陶继当时并没有对他过多留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所以才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既然觉得不对，陶继便开始详细的回忆起那小二来。 突然，陶继眸子一抬。 他想起来了！ 那不是什么店小二，那是工地上的那个管事！ 只怪他太掉以轻心，当初没把那小二当回事。若是多看两眼，他当时就能给认出来！ 一个工地管事，竟然跑来做小二？ 陶继明白了，自己这是被怀疑了啊！ 看来是那日上工地巡查的时候，他被那管事的给认出来了！所以黄修等人才安排了今日的晚宴。 陶继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这样一来，恐怕他们是不会再相信自己了。 那么接下来…… 虽然说他来到这边的时间还不长，但总归是没有辜负皇上的期望，事情算是办了个差不多。 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幸亏他们给自己送来的那些钱他已经悄悄运送走了，不至于成为他离开路途上的绊脚石。 这些钱可都是这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当然是不能丢弃。 陶继不准备等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再离开，估计那时候就来不及了，要走，现在就走！ 陶继飞快地收拾好了东西，趁着夜色正浓，赶紧牵了匹马，准备离开。 黄修既然说是要找证据，自然就派了人盯着陶继了。 发现陶继深更半夜离开，这人自然赶紧回去报告给了黄修。 黄修一听，连忙问道：“你怎么没跟着他！” “小的、小的这不是赶紧回来向您汇报么？” “废物！”黄修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对方，还是在骂自己当初没多派点人手去盯着。 问题是他也没想到陶继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干脆，说走就走啊！ “赶紧追！必须追到！”黄修厉声说道。 其余几个人也通知到了，众人立刻派人，赶紧去追！ 第二百八十一章 凭空消失 这些人都是地头蛇，手下自然是有点可用的人手的。 很快，陶继就听见了追在他身后的哒哒马蹄声。 陶继顿时心中一紧。反应这么快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此刻陶继感叹，若是他当初好好跟他那二弟练练骑术就好了，又或者，有他妹妹那匹汗血宝马也好啊，跑得快，就不容易被追上了！ 甩了甩头，陶继又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丢掉。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脑里的东西越多，跑的就越慢。 陶继只能快马加鞭。 不行，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被追上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而且这个时间用不了多久！ 不能在大道上继续跑了，这太容易被追上。陶继一咬牙，将马掉头，跑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里！ 这条小路看起来是通往山林的，也许到了山林中，还能阻挡他们一下！ 本来就是晚上，再加上树林茂密，视物就更加困难了。 一行人追入树林之中，在林中骑马就比那大道上不方便多了。 “没事，我们骑马困难，他难道就不困难？我们肯定能追上！”追逐中的一人说道。 “没错，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都能看见那马在林中奔跑的身影了！” 终于，他们追上了！ 可是追逐的这些杀手却全都傻了眼。 马上空无一人！ 他们以为自己在追人，实际上他们追的只是一匹马！ “糟了，被那小子给骗了！”一个杀手怒骂了起来。 夜这么黑，林子这么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时候下马的！ “这可怎么办，回去如何交差？”一人问道。 “回去？你还想着回去？”看起来像是为首的那人说道，“找不到人，咱们回去了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惩罚，必须把人找到！ “现在，大家分头去找！” 这些人立刻分散开来，在这密林中寻找了起来。 此时陶继正躲在这片林子之中。 虽然说用马匹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但是马离了人之后毕竟跑不了多远，所以陶继此时隐蔽的地方还是挺危险的。 在这深夜中，弄出一点点动静都会非常的引人注目。所以陶继需要一边躲藏，一边小心翼翼地进行转移。 陶继的心跳很快，他自己都已经能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了。他简直怀疑，自己的心跳声是不是会把人给引来。 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陶继第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事情。 以往他的生活太平淡了，就是读书读书，到了可以考试的年纪就去考试，然后一举就考中了。 接着就在朝中当值，每日做着差不多的工作。 这一次出来办事，对他来说也是一次历练。 本以为历练的只是他处理事情的能力，可没想到锻炼的还是他逃生的本领啊！ 比起他那妹妹来，陶继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太平淡了，就连老三他都比不上啊！ 不过现在，陶继觉得自己笔直的水平线一般的人生，终于有了起伏了。 借着月色的反光，陶继看到那些人的身上都带着兵刃呢！没想到他们还真敢杀人啊！ 山林中行走困难，他的这身衣服也不是很方便，经常就被缠住了。陶继将袍子系在了腰间，可是行走依旧还是不便。 突然，咔嚓一声！ 陶继不小心撞断了身边灌木的一根树枝。 脆响声在这夜空中响起，显得格外清楚。 “在这里！” 一个离着陶继最近的人听到了，连忙朝着其他人大喊，召唤他们过来。 陶继心中一惊。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行走了。行动的太慢，这些人就该把他包饺子了！ 所以陶继连忙大踏步的跑了起来。 裤子、袍子，包括他身上的包袱都被身边的树枝给划破了，就连他的脸上和手臂上也都是伤口。但陶继却顾不得这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 而这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可比陶继的体力要好多了。陶继骑马骑不过他们，在这林间奔跑更是比不过！ 即便他都已经将身上的包袱扔掉来减轻重量了，那些杀手却依旧是离他越来越近。 突然，陶继脚下一空！ 几位杀手追到了这边，都是一脸疑惑面面相觑。 “人呢？” “刚才明明在这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难道真有什么神仙救了他？” “头，咱们现在怎么办？怎么回去交差啊！” “能怎么办！再找找，找不到再说！” 几个人立刻从这个地方又向四周分散开来，在周围找人。人从这里消失，肯定不会走远，一定还在附近！ 但是这些人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没办法，只能无功而返。 陶继混入工地中干了一个多月的活后，还没去见那些官员，便给皇上写去了奏报。 凤铭看着陶继诉说的那些内容，顿时怒火中烧！ 他将太子也叫了过来。毕竟，这钱可是太子出的。 太子看完了陶继的奏报，脸色也顿时冷若冰霜。 他媳妇辛苦给他挣来的钱，竟然就被这些蛀虫给弄到了自己手里！ “这些人，该死！”凤稷厉声说道。 “我们大齐对于贪腐，绝对是不能容忍的，这些人，朕一定会收拾了！” 凤稷点了点头。 大舅哥这次还真是给他出力了啊！ 接着又过了两天，几箱子钱也悄悄送回了京中。 看到这些钱，凤稷和凤铭就更加生气了。 能分给陶继的就已经有这么多了，那可想而知其余人手中还有多少！ 凤稷的想法是要修全国的国道，而现在这才修了多少就出来这些事情。可想而知这路修到后面，又会被贪污下多少！ 为什么这些贪官污吏就是杀不尽呢！ 凤铭还在等着陶继的下一封奏报。 已经查出来了这么多东西，又得到证据，不知道陶继是准备继续往下查，还是回京复命。 可是不知道为何，这等啊等啊，下一封奏报就是等不到了。 凤稷一直关心着这事呢，也总是到父皇这里来询问。结果却得到陶继没有奏报传回的消息。 第二百八十二章 陶家知道了 “这不应该啊！”凤稷皱着眉摇头说道。 “引之的奏报向来及时，时间也固定，为何这次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凤铭也没有说话，父子俩沉默了下来。 即便沉默，父子俩之间也是心意相通，在用意念交流。 终于两人抬头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跟自己相同的想法。 两人都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念头，陶引之不会是出事了？ “这个事，你可先别跟陶婉芯透露。”凤铭对凤稷说道。 “这……” 之前陶继的汇报凤稷也没有跟陶婉芯说过，毕竟是觉的一切顺利，还不如等陶继回来了再说。 可如今有可能是出事了，这若是再不说，岂不是不太好？ 凤铭一眼就看穿了凤稷的心思，说道：“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呢？现在告诉她，岂不是让她白白担心？” 凤稷知道父皇说的有道理，可是又担心如果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却没有早早的告诉陶婉芯，事后被她知道，她一定会生大气的！ 凤铭继续说道；“我们要先稳住阵脚，先派人去查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再做决定。” 凤稷也只能同意了，他想了想说道：“父皇，派暗卫去！这一次不再有明文传下，估计能查出更多的东西来！” “可以。”凤铭点头同意了。 暗卫是非常难培养的，如果光从皇上或者光从太子这里出人，那剩余的人在保卫安全方面就会增加许多困难和压力。 所以，凤稷和凤铭的麟卫和影卫各出了几人，协同合作。 在暗卫传回消息前的这些日子里，凤稷这心中一直隐隐都有些担忧，甚至连信都有些不敢跟她写了。 隐瞒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这种感觉，一直到麟三传回消息。 御书房中，麟三对皇上和太子说道：“回陛下，回太子殿下，我们查到，本来陶大人是跟黄侍郎及那些地方官员虚与委蛇的，后面却是暴露了。陶大人逃入山中，那些追杀陶大人的人却在山内失去了陶大人的踪迹。” “失去踪迹？什么叫做失去踪迹？”凤铭拍案而起。 “回陛下，据我们抓到的那个杀手交代，他们在山中顺着陶大人的身影追了过去，可是陶大人的身影却突然在他们眼中消失。他们又在山中找了很久，却依旧没有发现。” 凤铭和凤稷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地神情。 一个大活人，就突然消失了？ “所以，暗卫众人让我先回来向陛下和太子殿下汇报，而他们还在那边继续寻找。” 凤铭点点头。 凤稷看向了自己父皇，说道：“父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要瞒着陶家了！” 凤铭沉重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该说了。” 凤铭将陶庆给叫了过来，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陶庆心中一惊，接着就感觉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幸亏凤稷及时扶了一把，这才没让陶庆倒在地上。 “陶卿家先不要急。”凤铭连忙说道，“人只是消失，这不是比被抓住杀掉的结果要好吗？起码这代表着还有一丝希望。” 陶庆两眼无神的点点头。 原以为他这辈子只需要为两个人操心。 一个是他那个舞刀弄枪的二儿子，整天想着要从军，战场那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啊！ 另一个就是他那小女儿。她如此纨绔，真怕有一天她会惹了什么他都解决不了的麻烦，又或是有看她不顺眼的直接给她套了麻袋拖到暗处，暗杀得了。 可没想到，二儿子没上战场，闺女也越来越出息，倒是这最不让他担心的大儿子今日却是出了事！ “陛下，老臣求您一定要派人去寻找引之，一定要将他给找回来啊！”陶庆回过神来后，便连忙对凤铭喊道。 “这个陶卿家放心。引之是替朝廷办差才遭此劫难，朕自然不会放弃他的！朕这就派一队军队前去寻找！” “多谢陛下！”陶庆连忙说道。 陶庆一知道消息，那陶家上下就全都知道了。 陶夫人又一次的泪如雨下。 上一次女儿坠崖，就让她这颗心差点蹦出来了，没想到这一次大儿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陶健得知这事，连忙回了宫里。 上一次妹妹掉崖，他知道消息慢了一步，陛下已经派出人手去了，派的不是他的那一队，陶健没来得及请命。 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让上次的事情重演，这一次他必须要亲自去找他大哥！ 农庄的陶婉芯也得知消息了。 一听到这话，陶婉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要去马厩里牵马了。 凤仪和秦煜在她身后追了过来。 看着追过来的两人，陶婉芯对他们说道：“凤仪，子轩，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凤仪就帮我多看着点农庄和学堂，子轩要管的事毕竟太多。” 凤仪点点头，“你放心去做你的事！这里交给我们。” 眼下是紧急情况，凤仪也不像平日那般，让她做点什么都要先拿个姿态了。 “不过你这样是不是走的太急了？什么都不带能行吗？”凤仪接着又赶紧说了一句。 陶婉芯这才发现这不是她前世的时候，只要拿着一部手机就能行走天下了。 秦煜立刻转身，“我去吩咐厨房准备点干粮。” 凤仪也拉着陶婉芯的手往屋里走，“走，我们赶紧收拾一下行礼。” 陶婉芯包袱里装的几件都是骑马装，简便易行。凤仪又塞了好几串铜钱在包袱里。 陶婉芯撇撇嘴。这个时代别说数字货币了，连纸币都没有，这些东西真是太沉了。 收拾的速度很快，毕竟陶婉芯太心急，很快就拎着包袱出门了。而此时秦煜也拎着东西过来了。 一个水袋和一些油纸包好的吃食。 “时间太紧了，所以只能做了几个三明治，还有一些饼子。”秦煜说道。 “可以了。”陶婉芯把吃的东西塞进了包袱里，水囊在手中拿着。 去马厩牵出马来，就把这水袋挂在了马的身上。 “好了，我走了！”陶婉芯一扬马鞭。 她一刻钟都不想耽误，就这么一会工夫，就已经让她心急如焚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找到一个洞 皇上没有理由不同意陶健的请求，让他带队去了。 而此时陶婉芯也已经骑着她的枣红马狂奔在了去山州的路上。 两个子女的消息同时传回家中。 陶庆感叹一声，“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让伯安带上她妹妹一起的。” 陶夫人说道：“健儿定然是就没想让她妹妹去的。毕竟这一路辛苦，健儿又怎么舍得她妹妹吃苦。” “别说伯安了，如果跟芯儿说让她跟她二哥一起走，她定然也是不愿意的。她说不定还嫌他二哥跟大队人马一起走太慢，不愿意一起呢！”陶庆说道。 如今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他们心中都觉得空落落的。 虽然说平日里也是这样，大儿子去查看修路了，二儿子总在宫中当值，三儿子行商一走就是半年，女儿更是整日都在农庄。家中有这么多孩子，但是府内却是空荡荡的。 可他们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心中是安定的，因为他们知道孩子都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都不在家，那是因为他们身处危险之中啊！这跟平时的心态可就大不一样了。 家人们都在为这些孩子祈祷，希望每一个都平安无事。 从京城到山州，那路程可就不是一天半天，而是很远了。 陶婉芯这才庆幸凤仪和秦煜拉住了当时冲动立马就要走的她，给她收拾了行李，否则她这一路上可就艰难了。 准备的那点吃的东西自然是吃不到山州的。不过幸亏还有凤仪塞她包袱中的钱，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可以买点了。 陶婉芯一路快马加鞭，即便陶婉芯的这匹马是难得一见的千里宝马，也是被累得够呛。 终于，陶婉芯进入了山州地界。 可进了山州之后，陶婉芯又犯愁了。 她不知道大哥失踪的那座山到底是哪座山啊！这该去哪里找？ 果然是冲动了。 就在陶婉芯犯愁的时候，身后一人一骑也过来了。 陶婉芯起初并没在意。毕竟大路朝天谁都能走，她也没有心情去注意别人。 可谁知那一人一骑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陶小姐。”那人出声对她说话。 追着自己来的？ 陶婉芯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人，五官没有什么辨识度，很是平凡。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 看出了陶婉芯的疑惑，那人拱手对她说道：“在下麟五，奉太子命陪陶小姐一起寻找陶大人！” 本来他说自己是“麟五”，陶婉芯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名字，不过当他说出“太子”的时候，陶婉芯就知道他是谁了。 “太子暗卫？”陶婉芯问道。 “是。”麟五说道。 “太子得知您一个人出来寻找陶大人，怕您不知道地方，于是派我前来，一是为了保护您，二也是为您带路。” 陶婉芯顿时松了一口。 她正犯愁这事呢，这下有人带路就好了。 麟三给陶健他们那队人带路去了。凤稷得知陶婉芯自己走了，便让麟三将详细路线告诉给麟五，让他一路陪同陶婉芯去寻找。 麟五心中嘀咕，太子对这个未来太子妃可真是不一般。 如今护卫在太子身边的暗卫本就减少了很多，他却还是把自己派出来保护未来太子妃，真是把她的安危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啊！ 麟五带着陶婉芯去了陶继最后消失的那座山。 “我大哥是在什么地方消失的？”陶婉芯问他。 “麟五摇摇头，在下不知具体未知，只知一个大概。” 如果是麟三在这里，他就清楚了。毕竟他们拎着那个杀手亲自来指认过。但是告诉他，口述就只能告诉一个大概位置了。 “不过陶小姐不必担心，到了那附近，应该还有暗卫，他们知道具体的地方。” “那我们就先去那个‘大概’的地方。”陶婉芯说道。 麟五带着她去了。 到了那边，果然又冒出了一个暗卫来。 麟五看了看他，对陶婉芯说道：“是影丁。” 接着对影丁说道：“影丁快带陶小姐去陶大人最后消失的地方！” 影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带路了。走了一段之后影丁又再次停下了。 看来就是这里了。 陶婉芯看了看周围。 其实除了花草树木，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她目光又重新移到了影丁身上。 “你们在这里又找了几日，发现什么了没有？”陶婉芯问他。 影丁没有出声，不过却是往前走了几步，扒开了地面上高高的草丛。 陶婉芯凑过去一看，这地上竟然有一个洞！ 陶婉芯顿时明白了！ 山体中有空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这里有个洞，却又被茂密的草丛给挡住了，大哥当时应该是掉到了洞里，因此在那些人看来就像是大哥突然消失了。 也幸亏当时月黑风高，否则那些杀手再找的仔细一点，应该就会发现大哥了！ 陶婉芯想到这些，立刻就要往下跳！ 影丁一把就拉住她。 “我们已经下去看过了，没有人。” 陶婉芯这是第一次听到影丁开口说话，但是她也顾不上人家说了什么，将影丁往旁边一推，还是要往下跳。 她当然已经猜到大哥不在下面了，既然影丁他们已经找到这洞了，怎么可能会不下去看？如果大哥在下面，早就被影丁他们给救上来了。 但是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她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影丁连忙再次一把拉住，“不能这么跳，洞很深。” 正准备去找个绳子什么的，陶婉芯却直接将腰间的鞭子给解了下来，一头塞到了麟五和影丁的手中。 “抓紧了！”说着自己就抓着鞭子的另一头跳下去了。 洞真的是挺深的。 陶婉芯抬头看了看上面，大哥就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 那这掉下来，就大哥那身子骨岂不是摔坏了？ 陶婉芯在地上看了看，细心观察之后发现，果然是看到了一抹暗红的血迹。 陶婉芯的心突然就抽抽的疼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大哥留下的？ 陶婉芯真是不敢想象，大哥到底被摔成了什么样子，现在身负重伤的他又在哪里呢？ 第二百八十二四章 哪点比不上陶引之 突然，陶婉芯发现这洞壁上还有一个小洞！ 虽然说看着不大跟个狗洞似的，但是应该可以让人通过！ “喂，影丁！”陶婉芯仰头朝着上面喊道，“这下面有个洞，你们看过了没有？” 影丁的脑袋从上面探下来，“我们看过了，这个洞通往一条小溪边，洞内无人！” 虽然已经听到了“无人”这两个字，但是陶婉芯不亲自看一眼，还是不甘心的。 于是陶婉芯把鞭子从他们手里抽了回来，重新缠在了腰间，然后朝着那个洞里钻了过去。 洞并不大，让人直不起身子来，一路只能匍匐前前进。 陶婉芯在这爬过来的一路上，又发现血液的痕迹了。 有些地方明显有被蹭过的痕迹，估计是暗卫下来查看的时候给蹭掉的。 大哥当时就是带着重伤的身体从这里爬出去的吗？ 上面的两人一看这情况，没有办法，只能也跟着跳了下来，然后钻洞了。 麟五那是太子交代了，必须要好好保护这位主的，而影丁毕竟从那洞里钻过一次，知道情况，他不跟着也是不行的。 爬了好久，陶婉芯终于钻出去了，就像影丁说的那样，洞的附近有一条小河。 麟五和影丁也跟着从她身后的洞里钻出来了。 影丁一副“你看我说的是真的，还不信非要来看看”的模样。 陶婉芯望着这周围，顿时更加迷茫了。到了这里，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陶婉芯不知道的是，有一人在她离开农庄后，也踏上了她走过的路。 这人正是上官诺。 陶继失踪的事情除了相关人员，并没有闹到人尽皆知。 上官诺本来是去农庄，想要找陶婉芯玩的——或者说，是找个借口，让陶婉芯约她大哥出来玩的。结果到了陶婉芯的农庄得知她不在，接着就听说了陶继失踪的消息。 上官诺听容德公主说完这个消息后，顿时就像是挨了一棒子，有些懵，慌得六神无主了起来。 这一瞬间，上官诺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父亲总在外面打仗的时刻，她和娘亲就是这样悬着一颗心的。 如今天下太平，战事少了，父亲回京。她还以为这种感觉再也不会有了，可没想到今天却是又一次出现。 容德公主看着上官诺的这幅样子，都比得上陶婉芯了！顿时知道了上官诺对陶继到底是有多么上心了。 上官诺慌张了片刻之后，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她对凤仪拱手说道：“还望公主告知，陶婉芯到底是去哪里找陶大哥了。” “这个……”凤仪犹豫了一下，她也不清楚啊！ 突然就反应过来，陶婉芯也是就这样匆匆跑了，她知道到哪里去找人吗？ 不过看到这不过才一转眼的工夫，上官诺的眼睛和嘴角都红了起来，可见是因为太过着急，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情人遭遇这种生死离别，凤仪这心中也是不忍。 好，她就多管个闲事了！ “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谁知道！走，你跟我进宫，我带你去问问父皇和太子哥哥！” 上官诺顿时充满了感激。 所以，即便公主坐马车速度有点慢，她恨不得将公主从马车中拉出来，拽到自己的马上，一路狂奔去皇宫，可是却也不得不忍住了。 她不像陶婉芯，有着白玉兰玉佩，是随时都可以进宫的。 终于，两人到了宫中。 能不去麻烦父皇就不去麻烦父皇，所以凤仪带着上官诺去找了她二哥了。 凤仪一进宫，皇后这里就得到了消息。 得知女儿回宫，没有来她这，却是带着上官诺去找太子了，顿时心生疑惑，她这个女儿又是在搞什么呢？ 凤稷得知凤仪带着上官诺来了，心中也是疑惑，便赶紧见了她们。 “二哥，你这里有没有陶大哥的最新消息？赶紧告诉我……我们！”凤仪连忙说道。 凤稷看了一眼上官诺那焦急的神色，顿时想起了一些事情，连忙点了点头。 “知道。” 影丁他们后来查到的那个洞，那个通道，那条河，已经都上报到了皇上和太子这里。 上官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连忙匆匆要离开皇宫了。 凤仪看她那副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当初陶婉芯离开农庄时的样子。 “上官诺你别急的什么都忘了。可别就这么直接就跑去了，行李收拾好了，钱带够了你再走！” 上官诺脚步一顿。 她还真是差点忘了，连忙回头赶紧地对凤仪感激说道：“多谢公主提醒！” 接着赶紧出宫。 凤仪摇摇头，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只留下凤稷和凤仪还在东宫。 “婉芯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凤稷向凤仪问道。 “可不是么！”凤仪无奈说道，“也是急得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往外跑。” 突然间，凤仪想起了一件事来，盯着她的二哥一直打量。 凤稷被他看得发毛，问道：“怎么了？” “二哥，你哪点比不上陶家大哥陶引之了？”凤仪问道。 凤稷疑惑，“为何这么说？” “你看啊，当初上官诺参加选妃，那是一百个不乐意。可现在却对陶引之如此上心，这是不是说明你没有陶引之好啊？” 凤稷：“……” 半晌，他才无奈说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想到这些问题！” 不过说实话，凤稷也没想到上官诺会喜欢上陶引之。毕竟这两个人差别也太大了！ 只能说，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就像他从前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上陶婉芯啊！ 可是现在他要担心了，如果陶继真出点什么事，婉芯会不会生他气，不原谅他了？ 若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被看管的太严，否则他现在都已经去了山州了。 上官诺回到家，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了些钱，就要离开。 就在她牵着马离开家的那一刻，上官雄进家门了。 “闺女，干嘛去？”上官雄喊了一声。 “爹爹，我要出去一些日子，这些日子我不在家，您照顾好自己！” 接着话不多说，立刻上马就走。 第二百八 十五章 推荐的物品 上官雄还没反应过来，女儿就已经像一阵烟一般地跑得不见了。 上官雄站在家门口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女儿刚刚说的一句话。 出去一些日子？ 也就是说，女儿这次不是像往常一样，只是出去跑一会，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回家，她这次是要出去很久？ 她这是要去哪啊？ 再往门外望望，女儿早已不见了影子，就算是追都无从追起。 他只好回府，向着女儿的侍女问道：“小姐干什么去了？” 小丫头怯生生地看着将军说道：“老爷，小姐……小姐她……她找陶公子去了？” “什么？” 上官雄知道陶继在山州失踪了的事情，毕竟有军队调动，上官雄作为将军怎会不知。 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也会去找陶继！ 这一刻，上官雄的心情复杂极了。 看看刚刚女儿那副魂不守舍心急如焚的样子！就知道她对陶家那小子有多上心了。 自己的女儿对另一个男子上心，这让哪一个当爹的都不舒坦，心中竟然有点吃醋！再加上山州那么远的路途，女儿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的，她这次自己离开，让他如何能放心的下！ “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上官雄嘟囔了一句。 但是人已经跑了，总不能再给追回来！没办法，上官雄只好派了几个亲信去追上自己的女儿，一路保护。 安排完这些事情又有些生气。 陶家那小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当个钦差都能当初这么多事情来！ 还害得他女儿也要为他操心！ 陶婉芯顺着河边找了一圈又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接下来的几日，上官诺和陶健他们也到了。 陶婉芯看到他们，心中憋着一口郁闷之气。自己比他们早到，可是却依旧一无所获。 越晚一点找到大哥，大哥可能就越危险啊！ “初步判断，大哥肯定是来到河边了。所以我们的范围就从这河边开始。”陶婉芯对众人说道。 她既然在附近搜不到，那就只能扩大范围了。 人多了好，不然想扩大都没有办法。 陶婉芯不是没有想过，大哥会不会到了河边，被水给冲到下游去了。 可是她也在下游找过啊！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现啊！ 一脸找了好几天，陶婉芯的火气也是越来越大，嘴上的泡就没有下去过，菊花茶和金银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但是这个火就是打不下去。 因为扩大了范围，所以陶婉芯跟其他人也不能经常见到面了，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是如何了。 上官诺骑着马，几乎是不眠不休，日夜寻找。父亲派来的亲信也被她支使开，就为了扩大范围。 山中既然找不到，那就往山外的地方找。 山林周围有很多村落。或许这些村落中有人见过陶继呢！ 人手的分散，也是因为如此。 上官诺进了一个村落之中。她拿着一副画像，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画像上的人。 问了一个又一个，鞋子都磨坏了，可是还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一个村子没有，她就再走进下一个村子，继续打听继续问。 陶婉芯、陶健，都是如此。 其实不仅陶婉芯在着急上火，秦煜也在着急上火。 毕竟陶婉芯的产业太多，一样又一样的。 秦煜从前总觉得，陶婉芯找来自己来，就是为了自己偷懒的，什么活都让自己做了。 可现在陶婉芯一离开，彻底不管这边的事情之后，秦煜才发现陶婉芯是多么重要。 其余的地方就不说了，陶婉芯找的这些管事还算不错，比如女工工坊的苏嫣，仙来酒楼的绿竹，还有学堂的——容德公主。 秦煜头痛的主要原因，都在于那个工地。 对于那工地上的一道道程序，他是真的弄的不是很清楚。所以工地上的人一来找他，秦煜就感觉头大。 什么地基已经打好了，问是不是可以建承重柱了。承重柱他们第一次建没有经验，需要陶婉芯看着点之类的。 秦煜几乎要崩溃，他也不会看啊！虽然跟着上了几次工地，但是他不专业啊！ 心中祈求着，大公子还是快点找！让他们两个都赶紧回来！ 陶婉芯都已经快崩溃了，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陶婉芯的心中不得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她一想到，如果她那重伤的大哥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倒下了，至今无人发现，可能身体都已经凉了，更甚者，已经腐烂，被老鼠、虫子当成了食物…… 每每一想到这个场面，陶婉芯就忍不住发抖，有时候还会从噩梦中惊醒。 “系统，我大哥到底在哪里啊？” “宿主，本系统为兑换系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陶婉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好，系统你有没有什么能寻人的东西可以推荐？” 陶婉芯一早是没有对系统抱什么希望的。就算是她买了个卫星，可她大哥身上也没有定位啊！所以她从来没有跟系统交流过。 可是现在，陶婉芯想不出任何办法了，所以就这么问了一句。 “推荐物品已列出，请宿主自行查看。” 听到系统的这句话，陶婉芯差点蹦了起来！ 什么？ 还真有？ 陶婉芯连忙打开系统面板查看。 一，杰克的罗盘（魔幻物品）。它指向的方向，是你内心最想拥有的东西。兑换值：九十八亿三千六百万。 二，寻人符（仙侠物品）。将所要寻找者的东西跟此符一起燃烧，它的烟所指引的方向就是此人所在之处。兑换值：三百八十八亿七千九百万。 三，血缘指南针（仙侠物品）。将你的血滴在指南针上，指南针便可指出一切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存在。兑换值：三百八十八亿九千一百万。 四，轮回境（神话物品）。传说中的地府之镜，可以看见人的前世今生，也可用于寻找转生之人所在哪里。兑换值：一万亿整。 陶婉芯：“……” 一口老血吐出来。 系统，好，你很好。 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寻人物品是？ 我记住你了！ 又是魔幻又是仙侠又是神话，那兑换值是我能拥有的吗？ 第二百八 十六章 陶继的消息 陶婉芯觉得，自己努力一辈子，也赚不到以上物品的所需纨绔值的一个零头！ 毕竟这些东西，又是魔幻又是仙侠的，是一个真实世界应该拥有的吗？ 不过这倒是让陶婉芯明白了，她的这个系统是真的万能啊！只要兑换值足够，什么都能给你兑换出来！ 陶婉芯很怀疑这系统来错地方了。你去个仙侠世界，那里的人寿命长地图广人口多，才有可能给赚来这么多的纨绔值！ 系统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只能指望人力啊！ 陶婉芯之前也使用过猎犬，可是从那山洞钻出去之后，到了河边，大哥的气味就消失了，因此线索也断了，无法再寻找下去。 不然的话，陶婉芯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来询问系统了。 算了，出去找人！ 上官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鞋子又磨破了。一同磨破的还有她的脚，已经有血迹渗了出来。 因为在村庄里一家一户的询问，所以她不可能一直骑在马上，必须下来走路。路走的多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见到有人过来了，上官诺赶紧拿着画像上前询问：“这位老乡，请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上官诺已经习惯了失望了，她已经做好了再次被回答“没见过”的准备。 谁知这个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有点眼熟。” 上官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已经失望太久了，所以这突然有了一丁点的消息，让上官诺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她希望得到陶继的消息，可是因为失望太久，又有点不敢相信她真的打听到了。 而且她更加害怕只是白高兴一场，万一这不是什么准确的消息呢？ 虽然心情复杂，但上官诺还是紧张地盯着那人，听着他接下来会说出的话。 那人对着画像看了一会，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到底是在哪见到过呢？” 上官诺的心情就更紧张了。 可千万别想不起来啊！ 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线索，可千万不要再断掉了啊！ 在上官诺的紧张注视中，那人突然“嗷”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好像……好像是在邹大夫那里见到过一个病人，似乎模样跟这个人长得差不多。” 上官诺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连忙问道：“邹大夫在哪里？” 这邹大夫就是这村里的大夫，所以这个村民给她指了路，上官诺就赶紧顺着过去了。 等走近了的时候，即便顺着药味，上官诺也能找到地方了。 说是医庐，实际上也就是两间草房而已。 上官诺一边打量着这里，一边走了进去。 一个白胡子老头看了上官诺一眼，疑惑说道：“这位姑娘，你是有哪里不舒服？”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像不是我们村的人？” 邹老头知道自己的医术水平如何，还达不到让别的地方的人都慕名而来的地步。这个村子和附近村子里的人他也基本都认识，从没见过这个女子。 所以对于这张陌生的脸孔，心中不免有几分疑惑。 上官诺连忙拿出了画像来，“邹大夫，您看看这个人，您是不是救治过？” 原来是来找人的。 那邹大夫接过画像，端详了两眼。 上官诺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真是太紧张了。 那邹大夫看了两眼，又看了看上官诺，摇摇头道：“没有，姑娘，我没见过这个人。” 上官诺的心顿时就像是沉入了冰窖之中。 怎么会这样？ 原以为是找到了线索，结果却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如果说一直没有线索的话，上官诺还能撑着一口气，继续寻找下去。可是这猛地给了她希望，却又再次让她失望，上官诺顿时感觉像是全都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站都要站不住。 上官诺站在那里缓了好一会，这才像是又有了一点精神，对邹大夫说道：“邹大夫，我能看看您这里的病人吗？” 那邹老头立刻眼睛一瞪，喊了起来：“那怎么能行？我这里都是病人，病人就是不能被打扰的，何况要尊重病人的隐私，我怎么能让你乱看？” 上官诺被拒绝，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行了姑娘，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快走，赶紧去别的地方找找！”邹大夫又说道。 上官诺只能失望地离开了。 这上官诺走了之后，邹大夫先是朝外面望了望，这才掀开了连接着前屋和后屋之间的那一道帘子，钻到了后屋去。 他对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说道：“果然有人找到这里来了，不过我按照你说的，没有跟任何人说出你的存在，你就安心在这修养！” 床上的男子露出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容，“多谢邹大夫了。” 若是上官诺此时站在这里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床上的这个人，就是陶继！ 陶继是邹大夫上山采药的时候，从河边捡回来的。这家伙摔得不轻，不仅有外伤，内伤也很严重。肋骨断了一根，左腿也断了，捡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为了把他带回来，邹大夫的这把老骨头都要累散架了。 邹大夫这几日是费心费力的又给他治外伤，又给他治内伤，好不容易是把他的命给保下了。 陶继醒来后，陶继先是对邹大夫道谢，接着嘱咐邹大夫万万不可将他在这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他担心找来的是那些要杀他的人，所以一点消息都不敢透露。 邹大夫答应了，也做到了。 邹大夫摇头不解，“不过小伙子你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你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不放过你？” “不过是一些贪官污吏罢了，他们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虽然声音虚弱，但是陶继的气势却是很足的！ ““对了邹大夫，刚才来找我的是什么人？”陶继想了想后又问道。 “是个姑娘。” “姑娘？” “对啊！长得还挺好看的。” 陶继突然想到了点什么，突然着急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对邹大夫问道：“邹大夫，那姑娘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点？说没说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