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异端裁判所开始》 序 异端裁判所 奥伦帝国的人都知道在荒无人烟的落难山脉有一座金碧辉煌罗马式建筑。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建筑的用途，因为那些试图靠近一探究竟的人都消失在群山之中，再也没有在俗世出现过。 有人说那是神的住所，去往那里的人都受到了神的恩赐，上了天堂。 也有人说那是奥伦帝国的自由皇帝用来享乐的皇宫，皇宫内有数不清的宝藏堆放在宝库内，从各地搜罗来的美女们穿着用柔滑的东方丝绸制作而成的纱幔，泡在满是白葡萄酒的酒池中，皮肤白皙的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霜，等待皇帝的临幸。 只有那些教会的高层人士知道，这些来自于市井的传言有多荒谬。 教会的异端裁判所可不是什么天堂或者皇帝用来享乐的场所，这里关押着对于教会来说最凶险的异端，稍有不慎就会沉沦，堕落，成为最黑暗的物种。 云山雾罩！ 凌冽的暴雨击打在大殿前的青石地板上，用来支撑大殿前拱的十二根根罗马石柱一字排开，上面雕刻的花纹威严庄重，大殿的巨型半拱形橱窗上刻画着富有浓烈宗教气息的油彩画。 站在大殿前的枢机主教克罗恩回头摆摆手示意。 马车上下来四名圣殿骑士，身着代表教会武职人员的白袍，白袍被风吹的鼓涨，肩头绣着的金色鸢尾花醒目威严，腰侧佩剑闪烁着冷厉的光。 四人小心翼翼掀开马车的帘子，伸手将车上长一米，高一米的精铁箱子拖下来，精铁箱子被手臂粗壮的铁索束缚上锁，铁索上贴了封条，封条上同样刻画着鸢尾花图案以及一行小字。 【奥伦—001—不死生物】 四人各执精铁箱子四角一根铁索抬起，铁索崩的铮铮作响。 枢机主教克罗恩点头示意，踏着殿前的繁复无尽的青石台阶拾阶而上。 到了门前伸手取下头上罩着的红色斗篷，刀削斧劈一样的面庞布满疲惫。 从圣城赶到这里不太容易，群山之间的蜿蜒小路几乎快要将他的身子骨颠散了。 伸手推开门，进入大殿内。 大殿内八尊巨型石像双手握着石剑尖抵在地面上，怒目而视。 克罗恩朝着八尊石像单膝跪下，右手放在左肩肩头微微颔首之后起身，走到大殿后门推开。 一条深入地下的台阶绵延无尽，台阶两侧因为潮湿布满苔藓的墙壁上烛台火光摇曳。 顺着台阶缓步前行，一直到底。 早已迎候在底部的教会异端裁判所看守半跪在地上虔诚行礼。 “克罗恩主教，异端裁判所所有成员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克罗恩皱眉看了一眼因为久居地下而面色苍白的看守，抬手示意起身，压着嗓音沉声询问。 “怎么样，有进展吗？” 看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神色紧张，凑上来神色谄媚。 “我们用了所有的刑具，可他……可他……一个字都没说，按理说进了异端裁判所，哪怕是地狱的魔鬼也只有如实交代的份儿。” 克罗恩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答案，否则圣城也不用派他过来处理。 顺着异端裁判所的狭长昏暗的过道前行，过道两侧的铁门不时发出怪异的声音。 到达地牢最尽头的一所铁门前，伸手推开，血腥和臭味扑鼻而来。 无数的刑具摆放在室内，铁娘子，火刑台，口梨等最可怕的刑具一应俱全，每一样刑具上都挂满了残肉沫和鲜血，以及秽物，让人看一眼都不由自主打颤。 正如看守所言，在这些可怕的刑具面前，别说是异端，就算是地狱的魔鬼也得如实交代。 但现在有个例外！ 刑架上束缚着的身影残破不堪，双手被砍去，眼球破裂，杂乱的发丝被混染的血液凝结成一块，已经看不出人样。 克罗恩端详一阵，回头走到已经被放在地上的精铁箱子面前，低声提醒。 “马略卡，给我想要的，还你十天自由。” 之后低声默念，从腰上解下一把钥匙，插入锁孔扭动。 打开锁，去掉束缚的铁索，揭开箱子，一名个头低矮的怪物以反关节的奇怪姿势蜷缩在里面，青紫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怪异的伤口。 这就是那些刑具残留下来的印记。 四名随性的圣殿骑士手指放在腰侧的剑柄上，神色警惕。 马略卡抬起头，从箱子中爬出来，像食尸鬼一样，残破的嘴唇已经无法掩盖生疮的牙床，牙根裸露，嘴角咧到了耳后，桀桀发笑。 “劣迹斑斑，有失信前科的教会如何值得我信任？” 克罗恩皱眉，压低声音。 “接受条件或者继续关押在圣城内的囚室内，你选一样。” 马略卡畸形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恐惧，忙乖乖跪在地上俯首行礼。 “我再也不想回该死的囚室里和耗子以及蟑螂为伍。” 他站起身，佝偻着腰到了被束缚在刑架上，观察着奄奄一息的身影，桀桀发笑。 “如果再来迟点我也无能为力，万幸他还没死。” 而后张开嘴，将畸形的手指放进喉咙内，不断深入，喉咙内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这一幕让看守胆寒，不由自主的退到了门口，撇过头去。 克罗恩皱眉，强忍着反胃感，眼睁睁看着怪物将一根手臂完全放入了喉咙中，青紫色的腹部一涨一缩。 “呕……” 马略卡那根手臂从喉咙中拔出来，紧随着一大坨秽物从口中涌出来，撒了一地。 能够看到还没有完全被消化的老鼠尸体，蟑螂以及臭虫，在秽物中爬动。 他弯腰在那坨秽物中翻找了一阵，拿出一颗掌心大小黑色的物体，志得意满介绍。 “我的胆囊，能救命的圣物，味道鲜美。” 转身将所谓的胆囊塞进刑架上身影口中，一只手按住那人的脑袋，用另外一只手的狭长锋利的指甲刺入头皮划动，直至头盖骨被取下，里面的软体冒着热气。 马略卡舔了舔残破的嘴唇，口中默念着什么，手臂上的黑山羊图案泛着微弱红光，手指放入软体搅拌。 片刻后他回头，狞笑一声。 “这位是伟大海盗所罗门·礁石的大副，帝国的舰队联合叛徒击败了所罗门·礁石的黑金舰队，但出现了漏网之鱼，这位大难不死的大副抱着所罗门子嗣，以及命运指南，旧日船舵和宝藏地图逃到了海岸线……” 克罗恩向前一步，神色阴戾，急切询问。 “然后呢？” 马略卡抽回手指放入口中舔了舔，笑而不语。 克罗恩注视许久，示意圣殿骑士让开，独自走在前面，回到了地面上，直至到了大殿外。 随后的马略卡冲进倾盆大雨中跪在地上，将青石板上的雨水捧起来灌入口中，捂着脸低声抽泣。 片刻后起身回头望着大殿前的枢机主教。 “费伦两公里以外的海岸线上，那里有一处山崖，山崖上有一处石洞，就在那里。” 说罢他在倾盆大雨中夺路狂奔，诡异的笑声弥漫在黑夜中。 看着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克罗恩提醒跟出来的四名圣殿骑士。 “跟着他，十天后送他回圣城。” …… 诺大的港口城市费伦任何时候都热闹，距离两公里外的海岸线附近的永夜镇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沉寂冷清，显然发达的费伦经济没有惠及这里。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镇子上的夜风酒馆，不少在费伦港口上从事体力劳动的汉子回到这里之后都喜欢来这里喝上一杯在这里才会有的海星酒，味道一般，但胜在足够便宜。 站在酒馆门口回头看了看远处的两道身影，乘着夜幕钻进了夜风酒馆，站在吧台前。 “镇子上有没有牧羊人？” 酒馆的大胡子侍从性格爽朗。 “萨利赫就住在镇子东头，最破的那家就是。” 马略卡从怀中摸出来一枚镌刻着山羊图案的项链放在柜台上。 “我从后门走，无论谁问就说没见过。” …… 从后门离开，马略卡一路狂奔，才下过雨的泥泞道路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但不碍事。 一路到了镇子东头最破旧的房子前敲门。 不久之后门打开。 马略卡不等对方开口，就闯了进去，焦急询问。 “婴儿呢？” 老实又怯懦的牧羊人萨利赫看着披着泥泞斗篷，连面孔都看不清的陌生来人，吞吞吐吐。 “我……我抱回来他就不行了，现在应该快死了，就在床上。” 马略卡冲到床前，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婴儿，他给枢机主教只说了一半真话，但谎言应该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被揭穿，他的时间紧迫。 抚摸着婴儿的皮肤，端详一阵，回头提醒。 “关上门，等我死后，烧毁我的身体和衣服。” 马略卡将婴儿身上的羊皮拿开，弯着腰用指甲划开自己的左腿皮肤，鲜血撒了一地。 萨利赫已经吓瘫了，坐在地上，双眼圆睁注视着这一幕。 用双手将腿部的伤口扒开，一只手伸进去，掏了半天之后拽出来一颗鲜红的心脏。 “扑通扑通” 心脏还在跳动，上面镌刻着一只黑山羊图案。 双手捧着心脏，马略卡狞笑。 “教会的蠢材想不到马略卡不死的秘密就在小腿上。” 他狞笑着用沾满鲜血的手划开即将死亡的婴儿左胸口，将婴儿的心脏挖出来，然后将自己的刻着黑山羊的心脏放入。 当心脏放入婴儿的胸腔，他狰狞的面孔开始萎缩，皮肤快速皱起来。 将手放在婴儿胸口的伤口上，暗红色光芒浮现，伤口快速愈合。 “记住，你叫唐宁·礁石，是有仁慈灯塔之称的伟大海盗所罗门·礁石的子嗣，法恩隐修会不死圣贤马略卡的唯一继承人，你为复仇而生，记住你的……使命，先贤与你同在！” 婴儿停止哭泣，嘴角上扬，稚嫩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看到这一幕，马略卡已经皱成一团的面孔浮现满足，身体从床边滑落，不久之后只剩下泥泞斗篷和松软的皮囊。 萨利赫看着床上恢复活力之后挥舞双臂的婴儿，跑过去将婴儿抱起来，看着地上的斗篷和皮囊，回过神走到桌前举起油灯，点燃了斗篷和皮囊。 火光摇曳！ 第一章 费伦港 作为奥伦帝国海岸线上的第一大城市，费伦拥有奥伦帝国最大的海港，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商船都会在这里靠岸，将来自于世界其他地方的货物送到这里来，例如丝绸和茶叶，再将奥伦帝国特产的葡萄酒带到世界各地去。 因为发达的海运，费伦港用了仅仅四十年，就发展成了仅次于奥伦帝国第一大城市渥伦特的大都市。 当然，因为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水手和客商云集，这里的治安问题层出不穷，所以需要更多的治安人手。 巡逻队队长坎特腰间挎着一把燧发枪，领着一堆巡逻队成员，才处理完一起水手打架斗殴事件之后在海港内游荡，他注意到了海港内聚集的一伙人。 皱着眉头走过去分开人群钻进去，看到站着的年轻人正抬起手臂，眼前一枚鹅卵石悬空。 他不满警告。 “唐宁，别再炫耀你那些小把戏了。” 年轻人皮肤白皙，嘴角上扬，收回手臂，悬空漂浮的鹅卵石掉在地上，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坎特队长，帝国法律没有规定不准变魔术。” 坎特队长神色不太友好，一只手按住腰侧的燧发枪上，压低声音。 “当然，但聚集的人群会有治安隐患存在，你最好祈祷别出问题。” 看着转身带着巡逻队离开的坎特队长，有人催促道：“别管他，快点，我们还在等你的魔术呢。” 唐宁将目光从坎特的背影上收回，打了个响指，扫视众人。 “如果你们真想看我的戏法，可以做我的船员，到时候免费表演，你们都知道我需要经验丰富的船员。” 有人讥笑。 “你说的是港口那艘破到连港口都开不出去的三桅帆船吗？” “如果用那艘船的话还不如跳到海里去海里喂鱼实在点。” “何况戏法不能当饭吃，没有人会蠢到放弃生计，只为看你的戏法。” 一群人嘲弄着四散离开。 唐宁望着离开的身影，耸耸肩，盯着那艘停靠在港口内的破旧三桅帆船，又看看一旁那艘船大百倍的远洋货轮。 最后目光停留在只有远洋货轮一半大小，但更令人生畏帝国舰队梭鱼号战列舰。 突然有人跑过来大喊。 “唐宁，我叫来了凯文，文森特，勒克莱尔，他们都愿意给黑山羊号当船员。” 唐宁回过神，收回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只有十五岁的霍华德，以及剩下的三名看起来还不足十五岁的小家伙。 他们有一个不太动听的共同称呼：野种！ 大量远洋归来或者远道而来的船员们等船靠岸卸货的日子无所事事，都会选择在费伦的酒馆中找那些流萤寻欢作乐，打发日子，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这种行为难免擦枪走火，留下生命结晶，但大多数漂泊无定的船员们可没有打算承认这些孩子的身份，给自己找麻烦。 而那些连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无法保障的可怜流萤也无力抚养，何况留一个孩子在身边会给自己的生意造成影响，毕竟那些船员都喜欢未生育过的女孩，所以只能大量遗弃。 后来一些人性还未完全泯灭的客商们在费伦捐赠了一所孤儿院，来收容养育这种孤儿，但也仅仅到十岁，十岁之后会被赶出孤儿院，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些孩子大多数在困苦中死亡，尸体被野狗叼走，而最终万幸长大的女孩只能去那些风月场所继续从事皮肉生意，至于男孩则只能流浪在港口上，到处找活计，苟活到现在。 这是个死循环！ 这些孩子虽然勇气可嘉，但是带着毫无航海经验的水手出海，无异于送死。 更何况那艘卖了父亲所有羊才买来的破旧三桅船是否能够远洋还得打个问号。 唐宁神色无奈，看向一旁空地。 “马略卡叔叔，看来我没得选择，只有这些船员。” 马略卡捡起空地上的鹅卵石，用锋利的指甲划过，火星四溅，他的声音温和。 “亲手培养的船员更值得信任。” 勒克莱尔环顾四周，目光回到唐宁身上，神色疑惑。 “您是在跟我们说话么？我们这里没人叫马略卡。” 霍华德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此，失声惊叫。 “快看，鹅卵石飘起来了，好像着火了。” 突然……海港内传来巨大的嘶喊声。 大量船员开始快速登上停靠在港口内的梭鱼号战列舰。 “梭鱼号要出港了。” 有人大喊。 这意味着有商船在附近海域遭到了海盗的攻击。 唐宁回过神，摸了摸高挑的笔尖，嘴角上扬。 “现在……我们登船。” 黑山羊号随着海浪上下起伏，船舷与港口摩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简单指导了一番，几名小船员生疏的升起破旧的船帆。 唐宁把控着因为年久失修有点生硬的船舵，紧随着梭鱼号后面出港。 …… “我们真的出海了。” 霍华德兴奋大喊。 唐宁回头语气严肃。 “叫我船长，霍华德，我任命你为黑山羊号大副，过来操控船舵，跟着梭鱼号。” 霍华德一怔，稚嫩的面庞立刻也变得严肃起来，之后行礼，走过去接过比他还高的船舵。 唐宁继续发布命令。 “凯文你担任二副，文森特你担任三副，勒克莱尔担任水手长。” 三人欣然领命，各自就位。 有人问：“船长，报酬怎么算？” 唐宁打开甲板上的小仓库，从里面拿出黑色的盒子，盒子上镌刻着金达莱花图案，随口回应。 “所有收益我们均分。” 不久之后海平面浮现火光。 梭鱼号和那艘海盗船已经交火，被海盗盯上的商船冒着火光，船身倾斜。 第二章 复仇之旅 商船的船员像下饺子一样掉落到海里，大声呼救。 但正在酣战的梭鱼号没有功夫去救助商船上那些落海的船员们。 “我不想死。” 作为商船的老板，他紧紧攀附着跳入海洋的时候抱着的一块木板，但木板的浮力似乎无法承受他肥硕的身体，快要下沉。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根船桨伸到了他的面前。 老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船桨，看清身旁的三桅帆船舷上握着船桨另外一端的年轻面孔，他兴奋大喊。 “唐宁，别松手，快拉我上去。” 听到呼救，唐宁没有急着将船桨拉上来。 “你认识我？” 老板紧紧抓着船桨。 “你在港口变了三个月的戏法，前些日子我在港口看到过，我还嘲弄过你。” 唐宁“哦”了一声，手臂用力，船桨下压。 老板被沉入水中，连续被淹没了数次，喝了不少海水。 “抱歉，我力气不够。”唐宁偷笑一声之后解释。 折腾了一会，唐宁趴在船舷上，伸出手。 “我们商量商量，我得给我的船员们支付报酬，而且在这个时候出海是需要冒巨大的风险，所以你得付出一点。” 精明的生意人怎么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老板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布袋丢上去。 “你倒会趁火打劫，快拉我上去。” 唐宁捡起布袋看了看，大量的金币璀璨夺目，大约有300枚，按照比索计算，应该达到了3000比索，数额不菲。 唐宁迅速将老板拉上船。 用这样的方式，救了大约二十人的时候收入达到了7000比索。 这也是他此前冒险出海的原因。 财富往往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要不然那些商船绝不会冒着被海盗打结的危险跨越一望无际的大海，唐宁深知这条准则。 战斗已经结束。 海盗的船只被击毁，火焰将天际染成红色。 梭鱼号终于展开救援，当然，也得收取一定的报酬，这些收入当然归战舰上的那些船员水手们，算是一笔外快。 看到这一幕的老板突然要求。 “送我去梭鱼号。” 唐宁伸出手，颠了颠。 老板见状皱了皱眉，从脖子上揪下一枚翠绿色的石头吊坠递上去。 “来自于东方的宝石，价值不菲。” 唐宁接过来，本着诚信经营的准则毫不犹豫的通知大副。 “霍华德，送这位先生去梭鱼号。” “遵命，船长。” 黑山羊号在华特·亨得利的操控下，摇摇晃晃的靠近巨大的梭鱼号，梭鱼号放下了舷梯。 一群水手和老板顺着舷梯爬了上去。 站在梭鱼号的船舷前，看了一眼正在远离的黑山羊号，老板立刻要求。 “让班森舰长过来，就说他的老朋友巴奈特找他。” 不久之后一身戎装的大胡子从船舱过来，笑逐颜开。 “老朋友，你的这趟旅行不太走运，但还不算太糟糕。” 巴奈特寒暄了几句，脸上镀上了一层阴霾，指着逐渐远去的黑山羊号。 “看见没，我出10000比索，给我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强盗们。” 班森舰长拿出已经磨得发亮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片刻后收起望远镜，伸出有点粗糙的右手。 “成交。” …… “看看，我们的收获，7000比索现金外加一颗来自于东方的绿色宝石，这样我们可以修缮一下黑山羊号，这样我们就可以远洋。” 唐宁清点着收入，兴奋莫名，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关于那张宝藏地图，那才是他的目标。” 一旁双目散发着绿光的水手长勒克莱尔揉搓着双手。 “今晚可以吃烤羊腿，我要去黄莺酒馆，克里斯汀一定等不及了。” 作为和勒克莱尔一同被孤儿院赶出来的女孩，克里斯汀已经成为费伦港内最著名的酒馆流萤之一，跟她睡一觉至少需要100比索。 三副文森特搂住勒克莱尔的肩膀，笑着揶揄。 “克里斯汀今天的客人应该排满了了，你这个痴情的野种估计得等到明天早上。” 勒克莱尔气怒推开。 “滚开，她是个好姑娘。”之后捋了捋一头湿润的红色秀发，因为风吹日晒而通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望向海港方向。 突然站在船尾的二副凯文惊叫。 “船长，快看看，梭鱼号靠过来了。”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船尾，看着这艘被称之为帝国舰队最快战舰的梭鱼号疾速驶来。 “你看，船上有人向我们招手。”二副凯文抬手挥舞致意。 三副文森特兴奋道：“该不会是因为我们的英勇表现，他们想要将我们纳入梭鱼号的船员编制吧。” 唐宁可不这么认为，眉头紧皱，打开手中的黑色盒子，拿出磨得发亮的黑色船舵，走到船舵前推开霍华德，取下原有的破旧船舵，将刻着金达莱花的黑色船舵装上，双手紧握，回头看向黑山羊号猎猎作响的船帆，压低声音。 “马略卡叔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正坐在船帆桅杆上的马略卡“桀桀“发笑。 “复仇之旅开始！。” 第三章 年迈的枢机主教 夕阳余晖洒在嘈杂的大街上，费伦又有了新的谈资。 城市主干道上的水手之家酒馆中，船员们高声喧哗。 “奥伦帝国海军舰队的梭鱼号被击沉这件事情有点诡异，你们不觉得吗？” 一名喝的醉醺醺的水手一只脚踩着板凳，举着酒杯，红着脸蹙着眉头，像某位不知名的私家侦探一样开动脑筋分析。 “我的一位朋友在费伦海岸卫队任职，先前才从事发海域勘探回来，说是除了梭鱼号的碎片，找不到任何梭鱼号船员的尸体。” 所有人都停止喧哗，聚精会神的望向那名水手。 大概是因为获得了不为人知的第一手消息，红着脸的水手神色得意。 “他们认为有脏东西作祟，据我那位朋友透露，费伦海岸卫队已经通知了位于费伦的教会，一并参与此次事件调查。” 酒馆内沉寂无声，很快又被一声嘲弄笑声打破。 “你的那位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这种故弄玄虚的故事我们听多了。” 随即酒馆内传出一阵疯狂嘲弄笑声。 红脸水手面色尴尬，想要解释却又被嘲弄笑声淹没，他失落坐在位置上，小声嘟囔。 “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并非所有人都他所说的信息当成笑话，酒馆角落中一名身着发黄的白袍的男子起身走到了水手身旁。 “除了这些信息之外还有什么？” 听到声音，水手望向身旁来人，个子高挑，身材健硕，精神矍铄，要不是脸上的皱纹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还以为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白色罩袍下腰侧挎着一柄磨得发亮的剑鞘，剑柄上镌刻着鸢尾花，栩栩如生。 他像是找到了知音，流露出一丝激动。 “你相信我？” 来人神情毫无波动，坐在一侧空出来的位置上。 “不全信，但你得告诉我更多信息，以此取得我的信任。” 水手望着身侧的人犹豫再三摇了摇头。 “不行，剩余的消息是机密，我不能出卖我的朋友，那会害他丢了工作。” 来人抓住水手桌上端着酒杯的那只手，强健有力，双目如炬。 “难道你就愿意让唯一相信你的人失望？想想看，你在这里透露的消息只有我知道，就算传出去海岸卫队也不一定能够查到你朋友的头上，除非……你真的是骗子。” 面对循循善诱和激将法，水手脱口而出。 “我不是骗子，都是真的，听我的朋友说，那些负责下海打捞海盗尸体的海岸卫队成员精神出现了问题，变得危险，富有攻击性。” 听到消息，来人起身迅速离开了酒馆。 看着离去的背影，水手猛然醒悟，懊悔的拍着脑袋。 “老朋友，我不该说出去的，但愿这事不会传出去。” 酒馆外披着发黄白色罩袍的高挑男子在傍晚的费伦主干道上健步如飞，神色激动，口中默念。 “克罗恩，在这里守了十七年，你的坚持和努力没有白费，马略卡出现了。” 没错…… 这位跻身费伦小酒馆的男子就是曾经奥伦帝国教会权势显赫的枢机主教克罗恩，原本才三十岁，就在教会八大枢机主教中排第一顺位的他距离教宗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办妥了最后一项差事，这件事情基本板上钉钉。 可惜的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件差事却成为了他事业生涯的滑铁卢。 不但没有找到命运指南和旧日船舵以及宝藏地图，还有所罗门子嗣，甚至还弄丢了马略卡的踪迹，他在教会内的声望由此一落千丈，被对手抓住了机会苛责，最终被教会驱逐，剥夺了一切权利和身份。 他不甘心，在马略卡行踪最后消失的地方呆了整整十七年，他发誓要一雪前耻，拿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现在终于有眉目了！ 一路赶到了位于主干道尽头的罗马式建筑前，他抬头望了一眼半拱式的大门，顾不上因为走的太急而沾染在白袍上的泥点子，拾阶而上，推门而入。 “克罗恩，我不管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信息，你已经不是教会成员，没资格参与调查。”费伦教廷大堂内，当地的主教面红耳赤，歇斯底里咆哮。 “将教会最大的罪人从圣洁的教廷大殿赶出去，快点。” 教廷最初级的武职人员见习骑士们严正以待，手指按在腰侧的剑柄上，目光锐利，形成一道人墙步步逼近。 克罗恩被逼到了门外，大门重重关上。 看着冰冷的大门，克罗恩拳头紧握，沉寂许久紧握的拳头松开，转身离开。 …… 夜晚的费伦港口同样热闹，让这座港口不分昼夜运转的奥秘是数之不尽的财富，以及人性的贪婪。 克罗恩站在港口上看着忙碌的水手身影，目光最终落在了新近停靠在港口上的奥伦帝国海军舰队的旗舰之一玛丽·罗斯号。 打定主意走到玛丽·罗斯号的登船舷梯前想要上船。 一名身着帝国海军军服的水手伸手拦住。 “老头儿，离远点。” 面对出言不逊的玛丽·罗斯号水手，克罗恩手指放在剑柄上摩擦鸢尾花图案，双目灼灼。 水手双眼的戏谑逐渐演变为柔和，继而被无尽的恐惧替代，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述说着自己的罪行。 “阿迪斯，请宽恕我对你犯下的错误，我本该有机会救你，因为我的私心，你被海盗击杀，请原谅我。” 克罗恩顺着舷梯登舰！ …… 帝国海军玛丽·罗斯号船长卡佩罗身着戎装，坐在舰长办公室内，眉头紧蹙。 梭鱼号被击沉，他临危受命带领玛丽·罗斯号赶到费伦港口严正以待，因为这件事情中被证实有神秘力量作祟，所以他得等待教会的人赶到，才能赶往出事海域调查。 门外突然传开嚎啕大哭的声音。 凭借着职业军人的警惕性卡佩罗起身，才走到门口，舱门被推开。 “卡佩罗，你还好吗？” 面对问候，卡佩罗端详门口身影白色斗篷下的那张脸，继而发笑。 “克罗恩，真的是你，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门口的克罗恩取下头上的白色罩帽，上前相拥。 两人寒暄了一阵，进门落座，卡佩罗特意从舰长室的柜子中拿出来一瓶葡萄酒倒上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克罗恩面前，揶揄打趣。 “能够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登上玛丽·罗斯号的人我早就应该想到只有你，老朋友，万幸你不是海盗的盟友，否则帝国海军舰队已经完蛋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克罗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神色凝重。 “卡佩罗，看在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你得带我一同前往事发海域调查。” 教会数百年历史上，从来没有人从教会武职一路爬到枢机主教的位置上，后来克罗恩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记录，在帝国海军舰队配置的教会人员中，从见习骑士，裁决骑士，再到光明骑士，圣殿骑士，直至最后成为异端裁判所的审判骑士才离开了大海和一同从水手成长为帝国海军优秀舰长的卡佩罗，回到圣城之后就接受了由教宗亲自主持的加冕礼，成为八大枢机主教之一。 当话音落下的时候，有人推开门，两名教会裁决骑士神色凝重立在门口。 “卡佩罗船长，我们是教会派来协助调查费伦157号神秘事件的人员，玛丽·罗斯号的船员怎么回事？” 梭鱼号沉没事件已经被教会命名为费伦157号神秘事件。 卡佩罗看向克罗恩耸耸肩。 克罗恩手指轻敲桌面，泛白的光以指尖为圆心扩散，泛起涟漪，玛丽·罗斯号甲板上的忏悔声归于平静。 第四章 教会怪物 事发海域已经被封锁，离开和进入费伦港口的商船都需要绕行。 黑夜下微波荡漾的海面上除了海盗船的残骸和海盗的尸体，梭鱼号的船员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 玛丽·罗斯号上放下的小船靠四名水手划桨移动，随波荡漾。 “靠近点。” 站在小船船头上的两名裁决骑士严正以待，依靠手中的火把提供的些许光亮注视着海面上漂浮的一具海盗尸体。 卡佩罗需要提防有海盗突然发动攻击，留在了玛丽·罗斯号上。 并不太受教会人员欢迎的克罗恩站在小船船尾，如果不是卡佩罗求情，他甚至连登上这艘小船的资格都没有，他注视着距离小船最近的那具海盗尸体。 靠近之后两名提着渔网的玛丽·罗斯号船员齐心协力，将海盗尸体打捞了上来，拖到了小船上。 火光摇曳，视野受阻，克罗恩稍微向前靠近了一点。 海盗尸体被海水泡的发涨，面孔和裸露的手臂部位泛着白，要不是海水富含盐分，在这个气候炎热的季节应该已经开始腐烂了。 “闲杂人等后退。” 一名裁决骑士察觉到了身后某人的举动，头也不回抬起手。 “别妨碍调查。” 船员们对这些来自于教会，总是一副高人一等姿态的家伙们一向不太喜欢，嘟囔了几句之后退到了小船船尾。 克罗恩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两步，尽量伸长脖子观察尸体。 两名裁决骑士端详尸体许久之后默契的单膝跪地，将右手放在左肩上祈祷。 祈祷结束之后，两人上前想要剥开尸体上的衣衫。 “等等，以防万一，你们最好做好防护。” 克罗恩提醒两人。 面对提醒，两名裁决骑士连头都没有回，对视之后发出轻蔑笑声，然后一同上手，将衣服剥开，露出胸口的皮肤。 作战时候留在胸口的伤口因为泡的肿胀而外翻。 两人检查了许久，也没有任何收获，同时起身，一人语气冷傲回头吩咐。 “打捞一些梭鱼号的残骸之后回去。” 克罗恩很想亲自检查，但两人并没有打算给这个机会，就守在尸体前，戏谑打量着这位原本有机会成为教宗的教会弃徒。 检查完残骸之后回到了玛丽·罗斯号上。 走出船舱的卡佩罗走上来询问。 “有什么收获吗？” 一名裁决骑士冷言冷语。 “卡佩罗船长，你只需要配合就行，其余的事情没必要过问。” 另外一名裁决骑士补充。 “关于你允许教会弃徒跟随调查船只的事情……等回去之后我们会写一份详细报告递交给教会的外事联络司，由他们递交给帝国外交大臣审议。” 有船员神色不满，望向这边。 卡佩罗面色阴沉，点点头，回头吩咐。 “返航，回费伦港。” 克罗恩没有回船舱，一直站在玛丽·罗斯号的船舷上，望着逐渐远去的事发海域，心有不甘。 “克罗恩，抱歉，只能帮你到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卡佩罗来到了身旁，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神色抱歉。 克罗恩刚想说点什么，船舱内传来惨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迟疑的冲向了声音传来的船舱处。 推开船舱，惨状映入眼帘。 两名裁决骑士背对着两人，趴在地面上已经倒下的水手身上，似乎在搜寻什么。 卡佩罗想要上前。 克罗恩拦住，一只手按在腰侧磨得发亮的鸢尾花剑柄上，踏入船舱内，走近到两人身后，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那名裁决骑士回过头，模样让人诧异。 嘴唇和牙齿沾满了鲜血，眼眶深陷，眼球掉出来半挂在脸上，如同钟摆晃动，像石油一样的黑色粘稠液体从眼眶中流出，双颊颧骨突起，腮部下陷。 两只手同样沾满了鲜红色的血液，其中一只手还抓着人体的某种器官。 嘴角上扬，笑容诡异。 至于地面上的水手，胸部被抓烂，身体内脏散落在周围，面容惊恐，死状十分凄惨。 饶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卡佩罗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秒…… 两名被惊醒的裁决骑士转身扑向克罗恩。 克罗恩身子一侧，早已经放在腰侧剑柄上的手指迅速移动到剑柄一侧的银质匕首上熟练一勾，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匕首赫然在手，径直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另外一名裁决骑士扑空，没有停留，顺着船舱内的墙壁像蜘蛛一样灵活，爬到了船舱的顶部，四肢像带了吸盘一样倒吸在上面快速移动，口中发出桀桀笑声。 “卡佩罗，关上门，等我提醒再开门。” 克罗恩抬头看着船舱顶部的裁决骑士，更准确的说是怪物提醒。 卡佩罗担忧看了一眼老朋友，之后将舱门关闭。 怪物腹部鼓起，嘴一张，一团黑色脓液击翻了放在桌上的烛台，室内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舱室顶部噔噔噔的移动声音。 下一秒室内亮起微弱的光，一柄银色长剑刺入舱顶，光芒来自于剑身。 光芒下…… 怪物在舱顶到处乱窜，寻找漆黑的地方，躲避光芒。 克罗恩半跪在地上，口中默念。 以插入舱顶的剑锋为圆心，光芒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遍布舱顶，将整个舱室照地如同白昼。 怪物的四肢被光芒波及，发出凄厉惨叫，从舱顶掉到了地面上。 克罗恩起身，步步逼近。 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的怪物发动反击，歇斯底里扑向克罗恩。 克罗恩皱眉，右手探出，带着微弱光芒的手准确扼住怪物的喉咙，重重将怪物按在地面上，垂首默念，光芒从右手掌心散发。 怪物的面庞逐渐恢复正常，挣扎的四肢归于平静，许久后脸上浮现安详笑容，归于平静。 克罗恩起身，屏气凝神看着裁决骑士的尸体，半晌后大口喘着粗气，胸膛急速起伏。 “克罗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你已经不再年富力强，只不过是解决一点小问题就没办法让呼吸平静。” 自我调侃了一番，将舱顶的剑拔出还回剑鞘内，又从另外一具尸体上拔出银质匕首擦拭了一番还回去。 最后从白袍下摸出只剩下少许液体的小瓶，拔出瓶塞，将液体涂抹在已经死去的两名裁决骑士面部。 做完终敷礼！ 克罗恩回头敲了敲门，门打开，卡佩罗握着已经上膛的左轮手枪，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吩咐船员们将两具尸体放入已经预备好的棺材中拖走。 棺材上用金色火漆描绘着鸢尾花，这是为随舰教会成员准备的，在清理海上发生的一些神秘事件过程中有教会成员殉难就会使用这种特制的棺材。 “我不方便出面，他们的尸体由你转交给教会。”克罗恩走到舱室一角的海盗和梭鱼号残骸前蹲下去，提醒老朋友之后用银质匕首刺入海盗尸体胸口，右手紧紧握着银质匕首的柄，低声默念。 “你所想即我所想，你所见即我所见，你所听即我所听，以教宗的名义。” 银质匕首上的鸢尾花闪烁光芒。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画面，克罗恩起身神色凝重。 “梭鱼号没有和海盗同归于尽，他们击沉了海盗船，证明梭鱼号沉没另有原因，海战中还有一艘看不清的三桅帆船。” 第五章 海底航行 海底的世界远比海表绚烂的多。 狮子鱼擦着黑山羊号的船帆游过，环形山满布形态各异的水草，随海底的暗流涌动。 经历了数天航行，黑山羊号的船员们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黑山羊号正航行于海底。 负责掌舵的大副霍华德伸手触摸着从身旁游过的一条从未见过的鱼，新奇刺激。 一旁的二副凯文显然还无法接受这种有悖于正常人类生活的状态，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船舷，惊恐抱怨。 “昨晚我又做噩梦了，梦见黑山羊号沉入海底，一只鲨鱼追着我们……” 三副文森特嘲弄大笑。 “现在我们就在海底，那些鲨鱼见了我们都得绕道，怎么可能吃了我们。” 水手长勒克莱尔同意这个说法，拍了拍凯文的肩膀，安抚道：“船长会带我们解决所有问题，就像解决梭鱼号一样。” 船舱内，唐宁正在考虑为黑山羊号招募新的船员。 霍华德这些小船员们可以驾驶黑山羊号，但不代表可以与以后要遇到的敌人作战，血与火都需要适应。 原本没必要这么匆忙远洋航行，完全可以用救人挣到的钱做充足准备，但是梭鱼号事件打乱了安排，只好临时改变计划。 黑山羊号潮湿的船舱内布满青苔，通过狭窄的船舱过道，到达船尾舱室推开门。 “放我们离开。” 船舱内，披枷带锁的梭鱼号船长班森怒吼，梭鱼号的其余船员俱都在列，挤成一团，包括那名奸商巴奈特。 唐宁目光聚焦在一身帝国海军装束的班森身上，笑容戏谑。 “如果想离开，随时……”他侧身让开舱门。 商人巴奈特第一个冲了出去，有了表率，其余船员也都鱼贯跟上。 “这该死的地方我受够了。” 巴奈特叫嚣着穿过狭窄的船舱过道，到了舱门口，迫不及待的推开冲了出去。 突然…… 他的身体化作一团血雾，溶于海水中不见踪影。 拥挤的船员们缩在狭窄的过道内，神色惊恐，望着舱门外一条才游过的深海鱼，止步不前。 班森看着到有人缩回来，急问道：“怎么回事？” 挤回舱室内的船员神色惊恐，吞吞吐吐。 “船……船长，我们好像在海底。” 班森显然并不太相信，怒骂道：“胡扯，没有船能够在海底航行。”他迫不及待的挤过人群，到了舱室口。 舱室口一条金枪鱼游过，印证了船员不合常理的说法。 狭窄的船舱传来幽幽声音。 “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有一种叫做潜艇的玩意儿能够在海底航行，像深海鱼一样不受影响。” 唐宁回头戏谑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船员们，露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解释。 班森气冲冲返回，愤怒大吼。 “你想做什么？” 唐宁双臂抱在胸前，靠着长满青苔的舱室内壁，笑容玩味。 “我们做笔交易，就像你跟巴奈特一样。” 班森怒不可遏，片刻后无力低下头。 从船舱出来，关上舱门，唐宁伸手逗弄一只经过的狮子鱼，坐在船帆上的马略卡皱眉质问。 “传授海洋知识的时候，我可不记得向你说过什么潜艇，那是什么？” 唐宁耸耸肩，从怀中摸出宝图展开，拿出背后镌刻着八爪章鱼的命运指南鼓捣。 “我乱说的，要不然怎么让那些梭鱼号的船员们替我作战。” 坐在船帆上的马略卡像幽灵一样，瞬间到了唐宁身旁，伸长脖子看着地图，用长长的指甲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终点是海底的某个地点，画着一个小宝箱。 “沿着这条线，不久之后就能够找到地图标识的第一笔宝藏了。” 唐宁看着宝藏地图上指尖掠过的那条航线，莞尔一笑。 “只可惜不是。” 这句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 …… 三天后…… 舱室门被推开，稚嫩的大副霍华德冲了进来，面庞通红。 “船长，我们到了标定地点。” 唐宁看着坐在对面正在整理手中昆特牌的班森，将手中的昆特牌放下，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环顾潮湿的舱室墙壁。 “我得去干活儿，祝你们玩得愉快。” 走出舱室，关上舱门，站在船舵前。 将那封完全不同于海面航图的宝藏航图打开，对照了一番确认地点无误之后拿出命运指南。 “干得不错，霍华德，你距离成为伟大船长的成就又近了一步，其余的小伙伴们也是。” 得到称赞的霍华德和其余小伙伴们手舞足蹈，好奇心驱使的水手长勒克莱尔望着没有指针的命运指南询问。 “船长，我们在找什么？” 唐宁望着正确名称为马里亚纳海沟的海底断崖，逆时针转动，目光端详命运指南盘面。 “寻找宝藏。” 当转向某个方向的时候原本没有指针的命运罗盘上浮现一道光芒，像指针一样指向某个方向。 收起海图和指南，唐宁揉了揉手腕，站在船舵前，亲自掌舵。 “霍华德，带大家去舱室内。” 霍华德带着疑惑催促小船员们钻进了舱室内关上舱门。 唐宁紧握黑色的船舵，用手指擦拭着舵盘上的少许泥沙，舵盘上的金达莱花闪闪发光。 黑山羊号继续深潜下沉。 “马略卡叔叔，我需要一双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的眼睛。” 坐在黑山羊号船舷上的马略卡双手五指交叉，口中默念。 早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海底浮现光明，视野开阔，狭窄的海底峡谷入口险峻诡异。 紧握船舵让黑山羊号避开坚硬的海底峡谷岩石。 现在看来黑山羊号体型娇小不再是劣势，反而变成了难能可贵的优势。 前行许久，进入海底峡谷深处，胸口传来剧烈的震颤。 伸手从震颤部位将命运指南拿出，命运指南的指针光芒达到了鼎盛，将指南反转，背后的八爪鱼图案闪烁暗红。 “宝藏地点到了。” 马略卡出现在唐宁身旁，神色兴奋。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伟大的海盗王所罗门留下了什么宝物。” 唐宁收起命运指南，固定船舵，走到船舷前放下手臂粗壮的绳索，顺着绳索爬到了峡谷底部，踩着礁石前行。 到了一块巨型礁石前驻足，巨型礁石表面崎岖不平，布满了生命力顽强的青苔，不过其中有一片大约9平方米的地方十分平整，就像是人工打磨过一样。 唐宁迟疑许久，伸手触摸平整表面，附着的泥沙和青苔被扫去。质感强烈的金属光泽散发。 将平整处的青苔和泥沙全部扫去，整片的金属版面显现在眼前，就像是镶嵌在这块巨型礁石中，上面锈迹斑斑，金属板面的中央焊接了一枚圆环，圆环锈蚀在铁板上。 第六章 海沟宝箱 “是宝箱，宝箱里面一定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有了这些金银珠宝，我们可以购买巨型战舰。” 马略卡就像是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一旁发表看法，憧憬未来。 唐宁嘴角扬起，从怀中拿出一枚匕首，用匕首将锈蚀在圆环上的铁锈一点点剥离，让圆环能够活动。 将粗壮的绳索穿过圆环，拖着绳索一头回到了黑山羊号上绑好。 走到船舵前，唐宁轻轻转动，黑山羊号缓缓上浮。 穿过圆环的绳索绷得笔直，铮铮作响。 礁石上出现一些裂隙，裂隙逐渐延伸向四周不同方向，片刻后巨型礁石碎裂，四方四正的铁箱被黑山羊号拖着急速上浮。 半个小时后，黑山羊号重回海面上。 海面蔚蓝，巨浪拍打在黑山羊号的船头甲板上，船身剧烈颠簸。 固定船舵，唐宁回到舱室前打开舱室门。 “伙计们，出来干活。” 五分钟后，甲板上沾满了船员水手，全都是来自于梭鱼号。 霍华德几个小伙伴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唐宁站在船尾，看着在海水中拖拽的绳索。 班森重见海面风光，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皱眉询问。 “我们干什么？” 唐宁伸手指着拖拽的绳索。 “班森船长，吩咐你的船员将绳索拖拽的东西拉上船。” 在班森的指挥下，船员们齐心协力，将绳索上拖拽的精铁铸造体拉上了黑山羊号，围在精铁铸造体前打量。 除了安装有铁环的那一面因为长时间海水腐蚀的关系有些铁锈，铸造体的其余五面比镜子还要亮，光滑坚硬。 唐宁围绕着转了一圈，拿出那张被认为是宝图的旧世界航图，用笔在刚才海底寻找过的位置画上一个叉，将海底航图收起来。 “班森，吩咐你的人将东西拖到船舱里面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开。” 他向同样在观察铁盒子的梭鱼号舰长下达命令。 “你跟我来，我们得商量点事。” 班森收回目光，望着蔚蓝的海面出神片刻后跟着年轻人到了船尾，看着年轻人打开从梭鱼号拿到的帝国海军航海图皱了皱眉，看见那玩意对于他来说是巨大的耻辱。 “如果你打算让我出卖帝国舰队的其余船只秘密，那你不如杀了我，别浪费口舌。” 唐宁惊叹了一声，注视着前梭鱼号舰长，神色温和。 “哇哦，帝国海军会因为曾经拥有你而感到骄傲，放心，我不会向你主动询问这些，除非你被我的魅力所折服，要主动谈论。” 班森硕大的鼻子发出冷冷的哼声，嗤之以鼻。 唐宁指着航海图。 “这条航线所经过的区域现在属于谁？” 班森走上前，聚焦在年轻人手指所指的地图航线上，皱了皱眉。 “这里属于红胡子海盗卡瓦拉的海域，这家伙一向以凶残著称，所有经过那片海域的船只都会遭到攻击，船上的所有船员都会被杀死，货物他们会通过自己的白手套送到帝国港口出售。” 白手套！ 是一种代理人的身份，海盗打劫商船，获得货物需要换成金钱，而他们自己的身份显然无法在帝国港口靠岸销售，这催生了一种灰色职业，一种专门替海盗倾销货物的商人，俗称白手套。 而且来自于海盗的货物通常比市场价低三分之一，所以深受那些需要这种货物，但又无法负担高昂费用的民众喜爱。 当然，奥伦帝国也组织了专门的执法部门来打击这种行为，但因为身份鉴别困难，所以收效甚微，之后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做的别太过分就行，甚至有时候有些地方官员还会私下和这些白手套们合作，一起发财。 唐宁对于售卖货物显然不感兴趣，开口打断。 “我要听不是这些，介绍一下红胡子卡瓦拉的战船。” 班森略一思索，目光深邃。 “我在别的船上担任二副的时候跟他们交过手，他有两艘船，其中有一艘树神号，船身上总是附着着一种藤曼，这种藤曼能够快速生长复原，给船只提供强大的防御力，所以就算被攻击，也难以快速击溃，当时随行的教会人员也难以找到什么好办法解决这种魔法。” 唐宁狞笑。 “魔法吗?” 顿了顿，他目光灼灼。 “班森，你的船员能够击败卡瓦拉的水手吗？” 听到这个问题，班森信誓旦旦，挺了挺胸膛。 “当然，只要近距离接驳，梭鱼号训练有素的船员会击败那些海洋的渣滓，那些家伙都是些三流货色而已。” 才说出口前梭鱼号船长的面色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环顾这条三桅帆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吃惊。 “你的意思是……打算用这艘破烂去跟红胡子卡瓦拉的树神号对决吗？除非你疯了，树神号可不是梭鱼号这种木质战船，只需要一门炮就足够让我们葬身大海。” 面对班森的质疑，唐宁安抚。 “别激动，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去船舱吧。” 班森面色涨得通红，嘟囔了一句“但愿你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转身离开。 唐宁转身看向蔚蓝的海面，海风咸湿。 “马略卡叔叔，你有什么看法？” 坐在船舷上的马略卡晃动着双脚，神色戏谑。 “他说的没错，用这艘三桅帆船去跟树神号对决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至于他说的树神号，按照他的描述可以判断，那艘船应该有属于大地之母教派的力量存在。” 唐宁摸了摸下巴，语气好奇。 “大地之母教派？” 马略卡目光深邃。 “没错，大地之母教派，胆小鬼的老巢，教派成员温和，小范围传播，自认为破解了生命的奥秘，肩负拯救未来的妄想家，虽说如此，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妄想家的确在古代语魔法上有所成就，要想靠梭鱼号的船员们击败受大地之母教派力量护佑的树神号船员可不容易，何况梭鱼号的船员们是否值得信任还不确定，保险起见，打开海底捞上来的那枚宝箱，所罗门·礁石肯定收集了不少的好东西，拿到岸上足够换取一艘强大的新式战舰，招募更可靠的船员才有把握。” 唐宁走到马略卡身旁，趴在船舷上。 “万一我的父亲跟我们开了个玩笑，里面是腌制好的海鱼呢，海鱼腌制后通常比较美味。” 晃动着双脚的马略卡表情一滞，皱着眉头。 “我总觉得你有点奇怪，从小的时候就是如此，跟别的孩子不同，总是说一些连我都听不懂的东西，现在的你比以前的状况更加严重。” 唐宁将船舷外面一只附着的藤壶扣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拜你所赐，我的确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和举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马略卡略一思索，点点头。 “说的没错，看来是我想多了，应该是某种心脏转移后的后遗症吧。” 唐宁将手中的藤壶丢入大海，转身走向船头操控黑山羊号的大副身旁，将航海图交给霍华德，指着红胡子卡瓦拉所统治的海域。 “朝这里前行，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会，除非见到别的船只，否则别来打扰我。” 霍华德现在已经完全进入角色，接过航海图打开了一眼之后敬了个礼。 大多数的梭鱼号船员留在甲板上吹海风，晒太阳，顺便打昆特牌，班森船长则坐在船舷上望着费伦港口方向出神。 进入船舱内，唐宁走进船舱，站在放在角落的宝箱前，自言自语。 “在海底度过了12万9600多年，希望现在你还能用。” 第七章 奥古斯汀 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克罗恩就有了新的收获。 “你说三桅帆船？” 港口上一名从事搬运货物的搬运工表情戏谑，回头看向其余同伴。 “伙计们，这里有人打听港口上这两天有没有三桅帆船出港。” 其余搬运工发出哄笑声，就像是看白痴一样。 克罗恩不明白，这个看起来相当正常的问题，为什么会引来这种反应和目光。 搬运工看到克罗恩疑惑神色，诧异道：“你真的不知道？” 克罗恩摇头。 “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告诉我。” 搬运工这才解释。 “费伦港除了巨型商船，还有战舰之外，剩下的船只中有一艘船只最引人注目，不是因为那艘三桅帆船有多漂亮或者强大，实在是那艘船太破了，一阵风就能够让它解体，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那艘黑山羊号的船主在港口太过于出名，他叫唐宁，这家伙在港口表演了三个月的魔术小把戏，试图吸引优秀船员为他效力，不过没什么进展，但是前两天他出港了，哦，就是梭鱼号沉没那天。” 克罗恩默念着克罗恩的名字，匆忙追问。 “他就住在附近吗？” 搬运工来活了，回头走向码头顺便不耐烦回应。 “永夜镇的牧羊人萨利赫是他父亲。” …… 永夜镇一如既往的穷，克罗恩知道打听消息要去哪里。 踏入夜风酒馆内，走到柜台前，放下一枚比索。 “够买点什么随便来一杯就行。” 肥胖的酒保捡起比索，放入柜台抽屉，转身打了一杯海星酒推到来客面前，上下大量。 “你不是本地人吧？” 克罗恩喝了一口海星酒，苦涩的味道令人上头，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咽下去开口。 “萨利赫在哪里？” 酒保神色戏谑。 “你说的是那个所有羊都被那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卖掉的可怜人萨利赫？就在镇子的东头，你得快点，去晚了他可能就会被下葬。” …… 镇子东头最破的小屋旁边有简易的羊圈，散发着浓烈的羊腥味和臭味，不过里面没有半只羊的影子。 小屋大门紧闭，克罗恩上前敲门，但无人应答。 犹豫了一下伸手推门，门没有锁，被轻易推开一条缝隙。 克罗恩低头看了一眼门槛上繁杂的脚印，眉头紧皱，直接推开门进入室内。 狭小昏暗的室内散发着尸臭味，一张床放在室内最深处，微弱的光线导致无法看清床上到底有没有东西。 一步步接近，直至看清。 床上放着羊毛毯，摸上去松软暖和，除此之外没任何东西。 在房子内转了一圈，房间内东南侧角落向下的楼梯引起了注意。 克罗恩顺着木质楼梯走下去，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像是剧院的交响乐一样。 一直到底，黑暗无光，什么都看不清。 克罗恩一只手按住腰侧的剑柄，手指头灵活的就像是在弹钢琴一样。 才走了几步，一道寒光刺眼。 前枢机主教毫不迟疑，毫秒之间拔出长剑，双手紧握剑柄横起来举过头顶。 “叮……” 脆响接踵而至，璀璨的火花从头顶滑落。 克罗恩身躯微曲，脚步急速后移，直至后背紧紧靠着能够提供一点亮光的地下室楼梯。 “咚” 一声闷响，有人落在了地板上，与此同时火光浮现。 地下室内一名金发碧眼的高挑男子举着点燃的蜡烛，另外一只手提着剑，身上披着的紫袍边缘绣着金边，左肩头固定白袍的三颗金色钉扣闪烁着光亮，左侧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露出令人舒适的微笑。 “前枢机主教，克罗恩的手端一直为人称道，哪怕已经被逐出教会多年，教会内还是有你的传说存在，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克罗恩看清之后皱眉，将手中的剑还回腰侧剑鞘中，隐藏在白袍下的握剑手掌微微颤抖，深感力不从心的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轻松一笑。 “进门的时候门槛上脚印出卖了你。” 听到答案的教会来人释然，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一旁的桌上，环顾四周。 “这里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带回异端裁判所，包括原本睡在上面的牧羊人在内，你来的有点太迟了。” 克罗恩脸上浮现失望，走到放置蜡烛的桌前，盯着摇曳烛光。 “看来这一次教会的动静很大，竟然派了一位审判骑士过来，看你的年龄三十多岁，在这个年纪能够到这个位置，你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你叫什么？” 面对赞美，来人脸上浮现一丝得意。 “奥古斯汀，感谢赞美，比您到达这个位置的时候年轻一岁，如果不出意外，我会打破您创造的纪录，已经目睹过您的真容，我得先离开了。” 克罗恩站在桌前，听着木制楼梯传来的声音，眉头紧皱，猛然间伸手拔出腰侧的金色匕首，插入桌面。 “砰……” 震荡的气流扩散。 “轰隆……” 地下室某个黑暗的角落中再度传来闷哼声，原本正在从楼梯离开的奥古斯汀回头，神色略微有些诧异。 片刻后闷哼传来的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弯着腰捂着胸口，模样狼狈，身上的金色描边白袍也被撕开一道口子。 奥古斯汀刚想开口，克罗恩已经发声。 “这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表明有人半个小时前抽过烟，抽烟的人身上通常会有无法祛除的烟味存在，而你身上没有烟味，显然……不是你。” 香烟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稀有物，奥伦帝国有两个地方以此为产业，发展壮大经济。 奥古斯汀愕然，回过神之后右手放在左键的三颗金色钉扣上微微弯腰行礼，然后转身离开，那名圣殿骑士匆忙跟上。 到了屋子外面，圣殿骑士揉着胸口，心有余悸。 “他真的好强。” 奥古斯汀回头看着屋子，双手紧握，暗自低语。 “我会证明我比你更强，更优秀，超越你所达成的成就，走着瞧。” 地下室内克罗恩没有继续检查，教会异端裁判所的人搜刮过的地方别期望有什么遗留，不过他对事件已经有了大概的脉络。 当初马略卡骗了自己，然后赶到这里，找到了所罗门遗留的婴儿以及其他物品，现在十七年过去，婴儿长大，想必已经从马略卡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然后使用和马略卡一起使用那艘三桅帆船出海了。 所以击沉梭鱼号的凶手已经确定，就是马略卡和所罗门的子嗣。 理清头绪之后的马略卡有点难受，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目标就在眼皮子底下十七年，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克罗恩，看来你并没有人们传颂的那么优秀。” 不过当下更紧要的是出海！ 第八章 皇帝野望 奥伦帝国的帝国皇宫像璀璨的明珠一样镶嵌在这座大陆的腹地，位于黑铁城的正中央位置。 平日里过着奢靡生活，只知道饮酒作乐，继承了父亲自由皇帝名头的新自由皇帝巴尔德斯二世难得的在皇宫议事大厅内召开了一次会议。 起因是《黑铁邮报》报道的一条消息：梭鱼号于费伦港近海被击沉，传说有秽物作祟。 巴尔德斯二世红色的头发梳得发亮，应该是摸了棕榈油之类的东西，肥胖的身体让翘着二郎腿坐在议会厅内一端宝座上的他看起来有点滑稽，就像是一坨肥肉被强行塞进了位置不太宽敞的椅子里面。 他用手抚摸着精心修剪的一撇小胡子，举着手中的《黑铁邮报》。 “关于今天《黑铁邮报》的今日头条，诸位有什么意见发表吗？” 列会的奥伦帝国大臣们互相观望，面对这个比他的父亲还要白痴，残暴，自大，奢靡的新皇帝，大家都奉行不点名不开口，被点名就称颂英明的光荣传统。 但有人明显坐不住了，因为报纸行业由他管。 坐在会议桌左侧中部位置的奥伦帝国的宣传大臣奥斯陆匆忙用枯瘦的手掌擦了擦汗水，神色紧张，犹豫半天才开口。 “《黑铁邮报》的建立初衷是赞颂您的福音，让民众知晓您为了国家殚精竭虑，但那些该死的记者总是无孔不入，撰写一些莫须有的事件引起民众恐慌，抹黑您的英名，我现在就去下达命令，关闭报社总部，抓捕那些言论反动的记者，将他们投入大牢，对于给您造成得困扰我深感抱歉。” 说罢他想要起身逃之夭夭。 巴尔德斯二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起身的宣传大臣奥斯陆，将手中的《黑铁邮报》放在桌上，手掌重重落在了擦得像镜子一样明亮的会议桌上。 “啪” 巨响让所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同时替同僚奥斯陆担心起来。 奥斯陆回头忙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身体不住的颤抖。 “陛下，请您责罚我的罪责，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认为比父亲更英明的巴尔德斯二世身子前倾，看着跪在地上的瘦高老头。 “你们真把我当成了蠢猪吗？除了暴力，你们就不会用脑子办事吗，取缔《黑铁邮报》，民众会怎么看我？坐在皇宫中的独裁者因为几段文字恼羞成怒？” 会议室内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奥斯陆已经开始为自己以后在大牢内的日子默哀了！ 巴尔德斯二世扫视沉默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左手第二个位置上的中年男子身上，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 “理查叔叔，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作为把巴尔德斯二世的亲叔叔，奥伦帝国的亲王，理查位置尊崇，但他脑袋似乎天生缺一根弦，除了吃喝玩乐，一事无成，这也是巴尔德斯一世临死前处决了其余亲兄弟，为儿子继承大位扫清障碍的过程中放过他的原因。 理查正在玩弄着手中的鱼钩，听到声音之后因为惊慌，手中尖锐的鱼钩穿过了食指，鲜血冒了出来。 他忙起身，顾不上疼痛，跪在地上。 “尊……尊贵的陛……陛下，我……我该死。” 其余人看着这位游手好闲的亲王，都幸灾乐祸，总算有人能够替其余人挡枪解围了！ 巴尔德斯二世对这位有点痴傻的叔叔总是有更多的耐心，温声细语。 “叔叔，我刚才说大家伙有点累，你有什么提神解乏的主意？” 理查略一思索，立刻抬起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陛下，我前些天在街上看到一只猴子，学了一段舞蹈。” 他起身，扭动着身体，就像是供人取乐的猴子一样。 看着这段滑稽的舞蹈，巴尔德斯开怀大笑，其余大臣也跟着笑了起来。 片刻后巴尔德斯二世示意停下，理查回到座位上，垂着双手，低着头，就像是听话的乖孩子一样。 这只是个小插曲，巴尔德斯心情愉悦。 “奥斯陆，奖励《黑铁日报》的所有记者和编辑，感谢他们在娱乐民众方面做出的贡献，并要求他们开辟一片专栏出来，专门刊登我的讲话，专栏的版面越大，得到的奖励越多。” 奥斯陆忙起身去办。 接下来会议继续。 巴尔德斯二世抬起手晃动，一旁的侍从立刻将一封信递上来。 火漆已经被撕去，他用肥胖的双手将里面的信函弄出来，传给在座的所有人看了一遍。 等信回到手中之后巴尔德斯扫视众人，高调宣布。 “我的父亲没有找到海盗王所罗门的那批宝藏，现在这玩意有可能重现人间，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在我的手上画上句号。” 他试图起身，但卡在了椅子里面。 侍从忙上来伸手搀扶，巴尔德斯二世起身，高调宣布。 “国防大臣汉考克，下令帝国海军与教会通力合作，全力征绞海盗，直至找到宝藏。” 国防大臣汉考克忙领命。 会议结束，巴尔德斯二世离开会议室，走在宫殿长廊中，目视远方，心中暗暗得意。 “只懂消遣娱乐并不是巴尔德斯二世真正的样子，以前只是因为无事可做而已，现在……我要干一番伟大的事业，我的名字将载入史册，受万世景仰。” 会议室内众大臣散去，亲王理查在人群中将被刺破的手指放在口中吮吸，像婴儿一样，甚至还喊着疼“嘤嘤哭泣”，一些大臣上来假意安慰，实际上揶揄取笑，就这样走出巨大的皇宫，到了门口坐上华贵的马车。 当马车的门关上的一刹那，理查瞬间变了个样子。 端正坐在马车位置上，眉头紧皱，将手伸过去，面色冷静。 已经坐在马车内披着黑袍的消瘦身影忙起身，单膝跪在马车内，伸出枯槁的双，握住受伤的那根手指。 手指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我的那位侄子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所罗门之子和【奥伦—001—不死生物】出现了，还有所罗门的宝藏。”理查抽回已经复原的手指，面色沉静缓缓开口。 已经重新坐在马车另外一侧位置上的黑袍身子一颤，嗓音低沉沙哑。 “如果能够找到宝藏，还有所罗门之子，以及马略卡，计划中缺少的资金，还有教会这个最大阻碍就能迎刃而解，恭喜亲王阁下。” 理查不动声色，闭目养神，片刻后再度开口。 “你确定【奥伦—001—不死生物】能够抗衡教会?” 黑袍迟疑许久，给出答案。 “至少把握更大。” 理查放在腿上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片刻后松开。 “派足够信任的人去海上，无论他们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第九章 树神号 “班森船长，你知道藤壶还有几种做法吗？” 唐宁将盘子内最后一块藤壶肉放入口中，在围裙擦了擦手。 班森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盘子，意犹未尽的将手指放入口中嗦了嗦，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随口回答。 “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这玩意能吃，味道会如此鲜美，要不然清理梭鱼号船底藤壶的工作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船舱的门被推开，水手长勒克莱尔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嘴。 “船长，我们发现了船只身影。” 唐宁迅速起身，将围裙摘下，提醒班森。 “吩咐你的人准备好作战。” 然后跟着勒克莱尔钻出船舱，站在船舷边上拿起单筒望远镜观察，这玩意也是从梭鱼号上缴获来的。 望远镜的镜头下，数海里外两艘船在海面上颠簸。 能够看清其中一艘船上布满绿色，不出意外就是那艘树神号。 放下望远镜，唐宁转身走向船舱，同时吩咐。 “保持航速，等他们接近。” 迅速钻进了船舱内，班森和其余的船员已经拿上了武器，一个个精神亢奋。 唐宁走到船舱深处，站在那枚宝箱前，伸手握住锈迹斑斑的圆环，手腕转动。 片刻后锈迹斑斑的圆环所在的宝箱平面上一片圆形区域被顺带着拧下来。 圆形缺口内有一枚类似于保险箱的圆形旋钮，唐宁伸手将圆形旋钮拧动，拧了几周之后旋钮所在的宝箱平面弹出。 此刻班森以及其余的船员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一幕。 唐宁起身示意。 “班森，把它弄开。” 当宝箱弹出的一面被众人挪开，宝箱内的东西映入眼帘。 唐宁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一枚手掌大小的蓝色方块，按了几下上面的几个按钮，然后又从里面翻出一套衣服，外加一把手枪。 没有如愿看到金银珠宝，只有这么一个小方盒子，一旁的马略卡相当诧异，班森同样如此，好奇询问。 “这是什么？” 唐宁耸耸肩。 “一种神奇的秘密武器，理解这种东西的用途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才行，不过可以用简单通俗的说法解释，这玩意能够测试出来敌人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面对这个解释，众人半信半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位年轻船长。 唐宁倒是无所谓，拿着这玩意走出船舱，到了船头位置。 “船长，他们发现我们了，正在全速靠过来。” 负责掌舵的霍华德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毕竟这才是他第二次战斗，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斗。 唐宁站在船头上鼓捣着方块上的按钮，提醒霍华德。 “保持航向不变，让船身尽量稳定。” 将手中的方块左上方的天线抽出来，对准了正在快速靠近的树神号海盗船。 屏幕上浮现一行省略号！ “船长，他们好像要开炮了” 负责观察周围情况的水手长勒克莱尔指着驶来的树神号惊叫。 唐宁握着方块，不断摇晃，目光盯着树神号。 不久之后第一枚炮弹落在了黑山羊号的二十米外，爆炸造成的巨大的波浪让船身倾斜，几乎要侧翻。 二副凯文和三副文森特尽量调整船帆的方向，借助海面的风力总算将船身稳住，两人累的面色通红，脸上流露着恐惧。 第二枚炮弹又一次落在了距离更近的船头位置，溅起的海水拍打在船头上，打湿了船头的唐宁。 但手中的方块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省略号！ “距离还是不够，但是如果继续接近，说不定真的要去大海里面喂鱼了。” 唐宁迅速收起方块，走到船舵前推开霍华德。 “去帮凯文和文森特。” 说话间他已经将旧日船舵猛的旋转了一圈，船舵中心的金达莱花闪烁微光。 船身急速倾斜！ 下一秒耳边陷入沉寂，水流声簌簌。 黑山羊号已经翻入海底，不断下潜，深达三十米之后黑山羊在海底疾驰。 “你想从海底撞击树神号船底，像击沉梭鱼号一样？” 一旁闲庭信步的马略卡笑容玩味。 “树神号有大地之母教派的力量护佑，就算从船底撞击，树神号也不会像梭鱼号一样散架。” 唐宁充耳不闻，继续向前，单手掌着船舵，另外一只手从怀中摸出方块，心中暗暗庆幸。 “幸亏这玩意做过防水处理。” 片刻后负责协助二副三副调整船帆的霍华德抬起头看着上空惊叫。 “快看，树神号的船底，我们在它下方。” 黑山羊号正上方的粗壮藤蔓盘根错节，藤曼上枝繁叶茂，将树神号船底包裹的严严实实，许多素食鱼群紧随着那些大象大腿粗壮的藤曼叶子，享受美味，也形成一道外围的壁垒。 唐宁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看着手中的方块，一串省略号已经变成了数字。 “辐射量406伦琴，9级辐射源。” 确认了数字之后唐宁迅速将黑山羊号继续下沉，紧随着树神号以及另外一艘海盗船。 “霍华德，去船舱通知班森，船只第二次上浮的时候出舱作战。” 霍华德回过神，跌跌撞撞去了！ 黑山羊号在海底转移到了另外一艘海盗船的下方。 唐宁迅速回转黑色船舵。 黑山羊号急速上浮，数秒后长长的桅杆径直戳进了正上方的船底中。 巨大的冲撞力在海底卷起一阵阵暗流，上方发出剧烈的碎裂声，当黑山羊号完全浮出海面的时候红胡子卡瓦列的一艘战舰已经断裂成两半，大量的海盗水手落入海中，惊慌失措大叫。 唐宁继续转动黑色船舵，快速下沉，加速前行。 溺水的海盗船员沉入水中，看到了海底的幽灵，眼神惊骇。 当船只到了树神号底部之后，唐宁抬头望向上空，看着树神号诡异的船底，扶着船舵的手紧握。 总是很冷静的马略卡看到年轻人的举动神色终于有点慌张了。 “你真的打算撞击树神号？你会害死你自己，害死这里的所有人，先离开，我们还可以寻找更好的机会。” 唐宁神色平静，转动黑色船舵，船舵中央的金达莱花熠熠生辉。 黑山羊号对准树神号的底部开始上浮！ 第十章 我开的战斗开始！ 班森船长挂彩了，坐在树神号的甲板上，正在接受简单包扎，不过脸上洋溢着兴奋。 剩余梭鱼号船员们站在船舷上欢呼庆祝，少部分人负责看守蹲在甲板上的树神号海盗船员们。 现在…… 树神号上盘根错节的粗壮藤曼已经顺着树神号的船舷伸出手，搭载了紧挨着的黑山羊号船舷上。 两艘船被藤曼紧紧束缚在一起，藤曼还在快速疯狂生长，想要将两只船融为一体。 站在黑山羊号船舷前的霍华德观察那些奇怪的藤曼，神色畏惧。 水手长勒克莱尔匆忙转身跑进了船舱内。 “船长……战斗结束了。” 话才说完，他诧异看着船舱内的奇怪生物。 唐宁穿着从铁箱内找到的那套白色的防护服，带着特种材料制成的漆黑防护面罩，背着氧气管，正在检查是否能够正常运转，看起来有点像是怪物，听到声音回应。 “你们留守在黑山羊号上。” 说实话勒克莱尔等人有点失望，毕竟那艘在海洋上久经战阵的树神号就在面前，谁不想上去瞧瞧。 但命令得服从！ 检查完之后唐宁将那把手枪拿出来上膛，走出船舱，到了船舷相接的地方，将核辐射探测仪放在延伸出来的藤蔓上。 “1140伦琴，9级辐射源。” 霍华德和二副文森特以及二副凯文，三副文森特站在一旁好奇看着，有人忍不住询问。 “船长，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手里面那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一直跟着唐宁的马略卡也神色疑惑。 “我和他们一样好奇，你父亲没给你金银珠宝，留下的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 唐宁抓着藤蔓爬向树神号，顺便回应。 “一种秘密武器。” 要给这些人解释这些科技产物，恐怕费力不讨好，毕竟这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索性随口糊弄。 爬到了树神号上，所有的梭鱼号船员们都望过来。 班森迅速起身，同样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走过来的怪物，手里抓着在刚才战斗中已经有点卷刃的佩刀，神色警惕。 “干得不错。”怪物走过来称赞。 听到声音班森松了一口气，谦虚回应。 “是你的功劳，我以为你会像撞击梭鱼号一样从底部撞击树神号，没想到你竟然紧挨着树神号船舷上浮，让两艘船瞬间接驳，创造了完美的登船条件，以前击败这艘船难度就在于无法接近，大多数战船在接近对方之前就已经被火炮击沉。” 如果不是黑山羊号能够进入海底，唐宁也不敢这么冒险。 走到被俘虏的那些海盗船员前，扫视一圈。 大多数的船员长得奇形怪状，已经畸形，无法用语言进行描述，完全看出来曾经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也许还相貌英俊。 班森走过来提醒。 “他们船长我单独派人看守，就在船尾。” 唐宁点头，用手中的方块随意测试了几名海盗成员。 “5422毫西弗，3322毫西弗……” 人体长期遭受辐射源辐射，吸收了并不足以致死的辐射量，导致这些人基因突变，都变成了现在的怪物。 弄清楚情况，唐宁走向船尾。 船尾，单独被绑在船尾的卡瓦列已经看不清脸，面部被鲜血浸染，光秃秃的脑袋长满了大小不一的肉瘤，一条腿肿胀腐烂。 班森拦住还要接近的唐宁。 “他的攻击性极强，安全起见，还是保持距离，何况这里没有教会的人，他应该拥有某种神秘的魔力。” 唐宁接受建议，站在原地，端详俘虏。 “卡瓦列船长，树神号上的藤曼种子你从那里得到的？” 卡瓦列喉咙中发出尖锐的讥笑声，两颗从眼眶凸出的眼球转动。 “可怜虫，你想知道树神号的秘密？” 看起来应该问不出来什么，唐宁摆摆手别过头去，望向大海。 “马略卡叔叔，帮个忙。” 班森还在好奇马略卡叔叔是谁，接下来就看到被束缚的海盗头子畸形的光头上莫名其妙出现一条血线，然后头盖骨被揭开，里面的东西似乎被某种东西搅动。 他腹腔内翻江倒海，负责看护的几名船员也被吓了一跳，匆忙退后，退到认为安全的距离神色恐惧。 唐宁虽然背着身，但也觉得不太舒服，皱眉询问。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知道他脑海中的秘密吗？” 马略卡用手指搅动，神色兴奋，耸耸肩。 “当然有，剁成碎块，丢进锅里煮熟，美餐一顿之后就能够知道他脑海中的所有记忆。” 唐宁无语。 “那还是这个吧。” 班森听着年轻人自言自语，终于想通了，他应该是在跟某种神秘力量的神灵交流。 马略卡尝试了许久之后将手指抽回来，。 “在一座岛上，没想到大地之母教派竟然转移到了海岛上。” 唐宁拿出两张地图，一张来自于梭鱼号，一张是那封海底航图。 马略卡走过来，看着梭鱼号的地图，在地图上指了指。 “就在这里。” 唐宁将两张地图进行对比，最终目光聚焦在了海底航图上的某个点上，那里写着nz（国家简写，大家可以查）两个字母。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12万9000多年前这里并不是有核国家，怎么会是这个辐射源的来源？” 整理好心情，收起两张地图，唐宁叮嘱。 “你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在甲板上呆着，别靠近船舱，我的战斗才开始，得进船舱去瞧瞧。” 班森点头，神色隐隐流露出担忧。 “要不要我派两人保护？虽然普通船员对于对付神秘力量没有什么作用，但至少能够作伴壮胆。” 唐宁深吸一口气，走向船舱入口，不忘打趣。 “不必了，只会减少无畏的伤亡，何况……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死吗？现在机会来了！” 看着年轻人说完之后走到船只中部钻进船舱关上了舱门，班森愣在原地，数秒后回过神之后眉头紧皱，拳头紧握。 “该死，班森，你在想什么，这家伙害的大伙从帝国海军的战士变成了海洋的流浪者，你竟然对这家伙大发善心，关心对方的死活，你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暗暗祈祷。 “说的没错，你最好死在船舱内。” 第十一章 你的下场 ！ 燥热，口渴。 不知道是因为辐射太强，还是说这套防护服密封性太好。 至于黑暗，有马略卡存在，视野不受影响。 唐宁站在船舱内观察船舱布局，这艘海盗名舰注定要被喜好游历的吟游诗人写进自己的游记中，然后青史留名。 船舱两层设计，上层船舱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是海盗船员们的住所以及放置酒桶和水果，以及食物的仓库，水果当然以桔子为主，能够预防败血症。 其中海盗船长卡瓦列室内放了不少的名酒，还有几枚宝箱，宝箱内满是各种金银珠宝，没有找到藤曼的根系所在。 关上箱子，继续搜寻，在仓库位置终于有所发现，找到了通向下层的暗门，暗门已经上锁。 “马略卡叔叔，开锁。” 唐宁退后一步，下一秒锁弹开，马略卡坐在还未揭开的暗门前，神色严肃。 “搞不好下面会有大地之母教派的神祗存在，打起十二分精神。” 唐宁用脚尖将暗门挑开，探头往下面看了看，刺鼻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但不太好闻。 下去的过程中肥胖的防护服反而成了累赘，但辐射源存在的情况下也无法摈弃笨重的防护服。 好不容易挤到下层船舱，唐宁目视前方。 漆黑环境中映入眼帘的狭长过道上布满了交错的藤曼枝条，藤曼枝条上有一些鲜红色的液体。 还有一些人体部位散落在四处，例如变形的人手臂，脚掌，明显有被撕咬过的痕迹，上面皮肉外翻，腐烂不堪。 那么不用说，那些鲜红色液体应该是血液！ 从腰侧将早已经上好膛的手枪握在手中，推开保险，顺着狭窄的船舱过道前行。 二层船舱的构造跟一层类似，中间是过道，两侧分布着不少的房间，这些房间的门或半开，或者掉落，或者紧闭。 走到第一个门已经掉落的房间前驻足。 房间内地面上布满了杂草，一脚踩上去湿漉漉的，跟过道一样，因为潮湿木质墙壁和杂草发霉，应该是牢房。 这个时代的战船都会将环境最差的船舱下层当成牢房，用来关押人质，奴隶，或者背叛者。 其中一坨杂草隆起，似乎有东西藏在里面。 唐宁看着隆起的草垛，摆动枪口。 “去瞧瞧。” 原本已经挂在屋顶的马略卡跳下来，上前拨开草垛，白色的蠕虫圆滚滚的，就像要即将炸裂的气球一样，个头几乎跟长棍面包一样，趴在只剩下胸腔骨架和一部分残肉的残骸上大快朵颐。 “明显受到了大地之母教派力量的波及，蛆虫才会变得这么大。” 马略卡下了结论。 唐宁看了一眼，也懒得纠正这种说法，转身离开，继续顺着过道前行。 才走了几步，面前的过道地面上一些液体掉落，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液体看起来有一些粘性。 目光上移。 过道顶部一颗人头悬挂，左右晃动，头发像杂草一样散开，看不清面容。 脖子部位的伤口粗糙，似乎是啮齿类的动物咬断的，不过啮齿类的动物没有本事将人头悬挂在过道顶部。 而且这颗人头是自己刚才进入第一间房间的时候才挂上去，有人故意挑衅自己！ 唐宁站在原地，看着马略卡倒悬在屋顶上观察人头。 片刻后马略卡将人头取下来，神色疑惑。 “按理说我能够察觉到大地之母教派的力量痕迹，但现在全无作用，难道这些年大地之母教派的力量有所增强？” 唐宁定了定神，继续前行，到了第二道门前。 第二道门紧闭，门上用血写了一行字。 “欢迎加入。” 血水还未干涸，明显都是刚才写上去的！ 唐宁沉声叮嘱。 “马略卡叔叔，你观察后面。” 之后右手枪口对准门口，伸出左手轻推木门，木门吱嘎吱嘎，缓缓开启。 室内景象映入眼帘。 大量的碎尸块废弃在里面，重度腐烂，尸块已经严重变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没有什么重要发现！ 退出房间，继续顺着过道前行，脚下的木板踩上去吱嘎吱嘎。 到了第三个房间前，唐宁看到了门上才写上去的文字。 “恐惧，惩罚，罪恶。” 伸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屋顶上的吊笼，锈迹斑斑，血水凝固粘结在上面，正好一人高。 不过现在里面放置着几只老鼠，几只老鼠的个头几乎跟河豚没什么区别，腹部都割开一条长口子，内脏流出来，鲜血淋淋。 辐射造成的变异能够作用于所有活物。 唐宁看了几眼退出房间，继续向前。 当走到第四个门口，门上写着“你的下场！” 唐宁用脚尖踢了踢半掩的门，一名畸形的怪物被束缚双臂，倒掉在顶部，不过依稀能够看出来应该是人，只是因为辐射变异。 脑袋被割走，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身上趴着一些海豚大小的老鼠，正在撕咬，发出啮齿类动物吃东西时候特有的噬咬声。 突然一只老鼠转头，双眼通红。 下一秒径直扑向门口的唐宁。 只是还未接近唐宁，在面前的空气中爆裂，炸裂成碎片落地。 “谢谢。” 唐宁看着早已经挡在自己面前的马略卡叔叔，说了一声之后继续向前，他无意寻找跟自己玩游戏的家伙，只想尽快找到藤曼的根系。 继续深入，才走了几步，后方传来剧烈的声响。 “糟糕，舱门被关上了。” 马略卡提醒！ 唐宁当然知道，继续深入！ 此时过道上的藤曼根系变得十分粗壮，发达！应该接近藤曼的根系了！ 加快脚步前行，将过道两侧的门推开，这一次门上没有文字，显然，为了关闭舱门，那东西已经去了另外一侧，无暇继续故弄玄虚。 门内一片狼藉，尸体不少。 当到达过道最深处的房门前，唐宁终于确认了藤曼根系所在。 这处房子的木门已经被延伸出来的粗壮藤曼挤破，木门无法正常开合。 伸手尝试将木门拉开，门把手被拉断，发出脆响。 “糟糕，门坏了，想办法帮我把这扇门打开。” 唐宁提醒马略卡，与此同时船舱顶部发出噔噔噔的声音，正在由远至近，快速接近，像急促的鼓点！ 望着船舱顶部，唐宁紧握手枪，食指挪到了扳机上！ ps：感谢书友“宇飞凝”500起点币打赏，待会我再写一更出来，如果喜欢这本书的话请大家收藏！多发书评，我会回应的！ 第十二十章 船舱魅影 当船舱顶部发出的声音抵近至距离不足两米的时候戛然而止。 唐宁皱眉，紧盯着噔噔噔最后响起的地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弄开这玩意需要点时间。” 马略卡变得严肃不少，同样看向声音消失的地方。 “也许这扇门打开之后才是真正棘手的麻烦，我建议先解决到处乱窜的家伙。” 唐宁打断。 “别废话，你只需要打开门。” 突然，前方某个房间中丢出来一块碎尸在过道中滚了几圈，房门吱嘎吱嘎作响，内部传出钢铁碰撞的声音。 唐宁缓步向前，接近房门吱嘎吱嘎的地方驻足，只要再向前走一步，就会遭遇发起捉迷藏游戏的对手。 定了定神，唐宁猛地一步跨出去，迅速转身面对门口方向举起枪。 室内没有活物，原本室内屋顶倒吊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墙壁上一条血线延伸向了屋顶。 见状唐宁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向上，扣下扳机。 “砰……” 枪响的同时，屋顶一坨黑影扑了下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唐宁身体迅速闪开，黑影重重落地之后爬起来还想攻击，但枪声再度连续响起来，吃痛的怪物迅速转身逃窜，钻进了其中一个房间消失。 回过神，唐宁缓缓跟上去，地面上遗留下的黑色液体痕迹黏糊糊的，散发着怪味。 到了房屋前，推开已经关上的门。 地面上的黑色粘液痕迹延伸到了某个墙角，在墙角那头受伤的怪物正在将一根从藤曼枝干上揪下来的叶子放入口中咀嚼。 看到门口身影的瞬间，怪物高高跃起，像爬虫一样熟练从屋顶逃走。 “受伤的怪物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唐宁这么想着回到了马略卡所在的地方。 “木质门已经腐朽，只需要轻轻一碰就行。”马略卡收回手掌询问。“大地之母教派的信徒解决了没？” 唐宁摇了摇头，触碰木质门，木质门立刻化作灰烬散落在地面上，门内的情形映入眼帘。 藤曼发达的根系扎根在船底，直径足足有接近两米，上面坑坑洼洼，有一些被啃食过的痕迹存在。 马略卡对这玩意显然兴趣不大，更关心逃走的怪物。 “大地之母教派的家伙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一会它就会恢复，先解决那家伙再说。” 唐宁更关心这颗藤曼，充耳不闻，左手从怀中拿出方块测试。 “2700伦琴，八级辐射物，藤曼种子受辐射之后种在这里，最终造就了这艘防御力强大的树神号。” 搞清楚辐射源的等级之后，唐宁转身离开，是时候解决那头怪物。 马略卡还在孜孜不倦的介绍大地之母教派的力量缺陷。 但唐宁没有兴趣，在过道上来回走了几遍，理清了黑色的液体在过道上留下的那些痕迹，痕迹末端延伸其中一个房间内。 到了这间房间前，唐宁看着半掩的房门，举起手枪，一脚踹开木质房门。 那道身影蜷缩在房间内一角，还在啃食藤曼枝条。 门被踢开的瞬间，怪物想要窜上墙。 这次……唐宁没再给机会，瞬间扣下扳机。 “砰砰……” 原本已经爬到墙上的身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掉在了杂草堆中，剧烈翻滚。 挣扎了许久，最终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唐宁踏入房间内，将枪口对准怪物脑袋，这才有暇观察。 怪物长着三条手臂，腹部巨大的肉瘤隆起，脑袋畸形，嘴部还残留着鲜血，牙齿脱落了不少，，头发已经完全脱落，双腿细长，有点像是蜘蛛的腿，脑袋上唯一的眼睛呈墨绿色，眼球凸出，布满了黑色的丝状物。 经历了长久的辐射之后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其余的死者应该都是这家伙造成的。 怪物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亵渎者，你会受到惩罚。” 他用尽力气抓住过道中的藤曼枝干，脑袋紧紧贴着枝干，如婴儿躺在母亲怀中。 唐宁嘀咕了一句“我被弄到这里来，跟你们打交道已经是最严厉的惩罚。” 食指扣下扳机。 怪物的脑袋炸开，黑色的液体四溅，失去动静。 马略卡看到这一幕神色诧异，喃喃自语。 “大地之母教会的信徒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解决？” 继而看向唐宁手中的那把枪，疑惑道：“你手中那玩意是什么魔法，属于哪个派系？” 唐宁转身走出房间，到了出口位置用枪托猛砸了几下，将舱门打开，顺着舷梯爬上去，关上手枪保险，将进入底层船舱的舱门重新封死，莞尔一笑。 “这是来自于未来的高等魔法，胜过现在的所有种类的教派魔法，比金银珠宝更珍贵的宝藏。” 马略卡愕然。 走出船舱，班森迅速走过来。 唐宁发布命令。 “你来担任树神号船长，派人清理一下上层船舱，作为船员们的住所。告诉所有人，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底层船舱，包括你在内，除非有人想变成怪物。” 班森欣喜领命，能够驾驶这艘传说战舰，是他的荣幸，跟在年轻人旁边。 “我会将最大的舱室腾出来，作为您的住所。” 唐宁走向船尾，听到这个提议之后摆手。 “不必，我住在黑山羊号，你吩咐人将黑山羊号和树神号船舷之间连接的藤曼砍掉，让两艘船分开。” 班森虽然不明白年轻人为什么放着舒适的大船船舱不住，但这样一来最大的船舱就属于他了，所以得了好处的他也没有追问原因，举手行了个军礼。 到了船尾，唐宁看着树神号已经死去的船长卡瓦列。 “这具尸体和其余海盗你打算怎么处置？” 跟在后面的班森不假思索回应。 “全部吊死在桅杆上，尸体丢在船舱内，等靠岸之后将尸体掩埋。” 大概帝国海军以前就是这么干的，唐宁扬扬手。 “吊死之后直接将尸体点燃焚毁，将骨灰撒入大海，不用带他们回陆地掩埋。” 站在旁边的班森对此明显有意见。 “虽然他们是海盗，但某种意义上我们跟他们是同类，都是海洋上的战士，只是立场不同，我们死亡之后希望能够在陆地安葬，他们也一样，这是对对手最基本的尊重。” 唐宁回头皱眉。 “他们都被感染，除非你打算让你和你的船员被污染，最终都变成像他们一样的怪物，还有，我是这只舰队的统帅，你得学会无条件服从。” 吩咐完一切后回到黑山羊号上，唐宁看着那些在不远处树神号上兴奋庆祝的船员们暗自低语。 “抱歉，构建美好世界总得有人牺牲，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你们离开那艘严重污染的船只。” 这个时候内心早已经充满怨气的某人鼓起运气走过来不满质问。 “我们的水平不足以成为树神号的船员，但是连登上树神号参观的资格都没有吗？” ps：感谢所有人的打赏，这几天的打赏挺多的，我会逐渐加大更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