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王妃要逆天》 第一章 大婚上的命案1 大晟国,永和八年。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之时,高大气派的镇南王府张灯结彩,门庭上大大的喜字尤为亮眼,锣鼓声鞭炮声齐呜,震耳欲聋,一派喜气。 今日是镇南王百里羲奏旨迎娶吏部尚书之千金宁琬琰的大婚之日,全朝文武几乎都来祝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百里羲一身红袍坐于大位上,俊美绝伦的面容上凝聚着霜华,浓密的剑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彰显桀骜不驯,他低垂着眼帘,高挺的鼻子下薄唇紧抿,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摇曳着一只盛着殷红果酒的琉璃盏。 倏然,他抬眸,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眸迸射着戾芒,看向满堂宾客。 骇人的煞气让喜笑颜开的宾客渐渐收敛了笑容,不觉背脊发寒。 他们都知这桩亲事是尚书千金宁琬琰哭着闹着去求太后,死活要嫁给镇南王,太后非常疼爱宁琬琰,便叫皇上下旨赐婚,而这宁琬琰却是出了名的泼货。 阎罗王一般的镇南王对上泼货宁琬琰,朝臣们都在脑补着这两人的结合,将是怎样的滔天大战。 “杀人了,杀人了……” 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传来,让喜乐的气氛戛然而止。 一婢子一脸惊恐,跌跌撞撞从后院跑来,扑跪在镇南王面前,气喘吁吁的说:“王,王爷,不,好了,王妃,王妃她,她把表小姐,杀死了……” 一语惊得四座惶然,刚还联想这对新人婚后的生活将怎样惊天动地,不曾想,那泼货还真没叫人失望,在大婚当天就无法无天的杀人了。 就在宾客在惊愣时,一道黑影掠过,百里羲已纵身而起向后堂跑去。 彭! 百里羲一脚将婚房大门踹开,看到跪坐于地上,身着大红喜袍头戴凤冠一脸惊恐的宁琬琰,她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表妹方莹莹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她娇艳的鹅黄色罗裙上浸染大片鲜血,血流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宁琬琰惶恐之极,看着镇南王使劲摇头说:“不,不是我,我没有杀她……” 百里羲冲过去伸手去探查方莹莹的气息,她的脸颊冰冷惨白,已没有呼吸。 “宁琬琰,你个毒妇。” 百里羲怒喝一声,抬脚将宁琬琰踢飞出去。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宁琬琰的头重重撞在床榻上,鲜血立时从她的额头蜿蜒流下,她看着似狂猛野兽的百里羲,充满恐惧的眼中瞳孔渐渐放大,身子软软倒下。 百里羲抬起铁拳要打向宁琬琰,亲卫凌风抱住他,急声说:“王爷,您冷静些,宁琬琰就是有天大的错,也不能死在您的手上。” “欺人太甚,本王偏要杀了这贱人,看皇上能把本王如何?” 百里羲暴怒狂吼,英俊的面容因愤怒而显狰狞可怖。 凌风死死抱着他不放:“王爷,不可,不可……” 一个俏丽的身影冲进婚房中,身着华服容颜娇美的丞相千金廖姝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方莹莹,她泛着泪光的美眸尽是惊恐。 “莹莹,刚才还和我好好说话的,怎么转眼就……,还死的如此凄惨……宁琬琰!” 她咆哮一声冲过去,使劲的扑打宁琬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莹莹,难道就因为前几日莹莹不让你与羲哥哥成亲,你就杀了她,你怎么可如此狠毒……” 宁琬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廖姝儿一脸茫然,头痛欲裂。 廖姝儿抓住宁琬琰的手捂在她的脖子上,使劲将宁琬琰带着倒向地上,她大叫:“啊……,宁琬琰,你杀了莹莹,还想来杀我,你,丧心病狂,你放开我,羲哥哥救我,救我……” 宁琬琰想抽回手,而她无力的挣扎,在百里羲看来,却是她正在用力要掐死廖柔儿。 百里羲上前一拳砸在宁琬琰的头上,掐住她的脸颊,极至冰寒的皓眸中怒火汹涌,说:“早闻你刁蛮跋扈,无法无天,竟敢在本王面前杀人,你找死……” 第二章 大婚上的命案2 宁琬琰忍痛瞪着他,从口齿间迸出几个字:“你瞎吗?看不出她是装的?”她额头上流下的血沾染在百里羲的手上,他凛冽的寒眸泛上厌恶,放开手,从怀中掏出丝帕擦拭着手上的血,随之将沾了血的丝帕丢掉。 “杀你,脏了本王的手,本王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凌风,给她用刺刑。” “是。”凌风应声走向宁琬琰。 刺刑,是要以银针刺入手指中,十指连心,这种刺刑几乎看不到伤,却是会让人痛不欲生。 宁琬琰沉声低喝:“我没有杀方莹莹,再者,我乃皇上亲封的镇南王妃,你们不能对我用刑。” 百里羲冷笑,说:“你既嫁给本王,那你的命便攥在本王的手上。” 凌风抓住宁琬琰的手,将一根银针深深刺入她的手指里。 “啊。” 钻心的痛由手指传入四肢百骸,宁琬琰紧咬着红唇,目呲欲裂瞪着百里羲:“百里羲,这是想屈打成招,诬陷我。” 凄然啜泣的廖姝儿怒喝:“宁琬琰,你杀害莹莹,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敢狡辩,你真是无药可救!” 百里羲斜睨着宁琬琰,冷声说:“还有力气反咬本王,凌风,你的力度不够……” “是。” 凌风应声,取第二根针时,宁琬琰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冲向廖姝儿。 “啊,羲哥哥……。” 宁琬琰挟持廖姝儿,拔出手指里的银针,抵在廖姝儿的太阳穴上,廖姝儿被吓得娇颜失色。 百里羲紧蹙剑眉,眸中杀意尽现:“放开她。” 宁琬琰手指微微向前,锋利的针尖刺进了廖姝儿娇嫩的皮肤里,一滴血珠溢出,沿着她的脸颊向下流淌。 “方莹莹不是我杀的,给我一盏茶工夫,我可自证清白,不然,让你这小美人与我一起陪葬。” “你敢威胁本王?”百里羲微眯起眸子,强大气场带着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来。 宁琬琰豪无惧意与他对视说:“别磨叽,你只说行还是不行。” “羲哥哥,你不必管我,就让她把我杀了,她连害两条人命,太后与皇上再难护她,羲哥哥从此就可摆脱掉她这个大麻烦了。 羲哥哥,姝儿想你快乐幸福,姝儿不要你被任何人束缚,你就让她杀了我。” 廖姝儿满含深情看着镇南王,晶莹的泪扑漱漱的滴落。 宁琬琰蔑然冷笑:“好一朵我见犹怜的白莲花,你即想为爱献身,那我便成全你。” “住手。” 百里羲低喝一声,寒眸更为凛冽,说:“好,本王便给你一盏茶时间,本王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自证清白。” 宁琬琰手指翻转,银针突然刺进了廖姝儿的眉心,廖姝儿瘫倒在地上,娇颜上呈现痛苦之色。 “贱人,你敢出尔反尔!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断。”百里羲凝紧剑眉,杀意骇人,拔出腰间的软剑冲向宁琬琰。 “她没死……” 宁琬琰急声说,看着就距自己分豪锋利的剑尖,她的背脊冒出涔涔冷汗,面上却强作淡定:“为了防止你变卦,我将银针刺入了她的死穴,没我为她解穴你的小美人活不过明天,所以,你最好……听话,马上去叫个医馆来助我。” 她推开百里羲的剑,深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恐慌,迈步向方莹莹走去,蹲身仔细的检查她的死状。 第三章 自证清白 百里羲看着她微微凝起剑眉,凌厉的眸子里盈满了狐疑,他看向凌风:“叫个医官过来,将此案报于……大理寺。”“是。”凌风应声走出婚房。 一刻钟后,一名医官被带来。 宁琬琰看向医官招手说:“过来帮我一下……” 医官走过去,按她的吩咐协助她验查方莹莹的尸身。 片刻后,她终是抬头看向百里羲,说:“方莹莹是被一刀毙命,伤口正中心脏,这一刀极为准确,刀口平整,要知道心脏左右由胸骨保护着,平常人极难一刀刺入胸骨缝隙直刺心脏,这凶手一定是个练家子,还有从伤口上看,刀口向右,说明凶手是个左撇子,而我不是。” 百里羲沉声说:“也许你故意用左手。” 宁琬琰挑了挑眉,拿起方莹莹的手,说:“这第二个疑点,方莹莹的指甲里有新鲜的皮肉组织,应该是她被杀时抓住了凶手的身体某处抠下来的皮肉,现是春季穿的衣裳较厚,抓伤应该在手上,脸上,脖子上,抓痕应该较深非常明显。” 她说着,拍了拍脸和脖子,又撸起了袖子露出洁白的藕臂,说:“我身上无伤。” 百里羲微眯起晧眸,抬手轻抚下颌,沉吟不语。 宁琬琰又拿起一个小瓷瓶,说:“最关键的是……” 她从小瓷瓶中取些许药膏涂在脸上,从鼻子到嘴巴渐渐呈现浅浅的蓝色。 宁琬琰指着自己变蓝的脸说:“我的脸变了色,这种现象只有一种,那就是当拍花子遇到百毒清时会变成淡蓝色,也就是说,有人用拍花子迷昏了我。 还有,我身上的血太多了,依方莹莹的伤口,不会喷溅这么多的血,喷溅的角度也不对,这更象被人扬洒上的,我对这起凶杀案的结论是,有人事先用拍花子迷昏我,再把方莹莹引来杀害,嫁祸于我。” “你的结论,不无道理,但也不排除你欲盖弥彰,不能证明你没有杀莹莹。”百里羲沉声说。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不错,我说这些不能完全洗脱我的嫌疑,所以,我只能是嫌疑人而非杀人凶手。 那拍花子是违禁品,顺这一条线应该能查到凶手。但凡凶杀案,除临时起意杀人,大多都有其目的和想得到的利益,杀方莹莹再嫁祸于我,那最终的受益人就是凶手。”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晧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华。 传闻她刁蛮跋扈,又愚蠢粗劣,可面前的她一举一动都彰显着精明与果断,传闻和现实中的宁琬琰简直判若两人。 “本王自会查清真相,现在,你立刻为她解开死穴。”百里羲说。 宁琬琰得意一笑,上前小心翼翼的取下廖姝儿眉心上的银针。 “嗯。”廖姝儿嘤咛一声醒来,看到宁琬琰立现惶恐,一把将她推开,满眸盈泪娇滴滴的唤一声:“羲哥哥。” “凌风,扶廖小姐去找丞相,把喜宴撤了,将所有宾客都送走。”百里羲说。 “羲哥哥,姝儿不走,姝儿想留下来陪……” 廖姝儿看到百里羲眸中的凛冽,她改口说:“莹莹的死定会让太妃娘娘极伤心难过的,我想陪太妃娘娘。” “不必,本王自会宽慰母妃的,你还是随丞相回家去。”百里羲说着看向凌风。 凌风走向廖姝儿,说:“廖小姐,请。” “羲哥哥,就让姝儿留下来……” 廖姝儿凄婉恳求,可百里羲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 她太知他的脾气,不敢忤逆他,她翩翩一礼,依依不舍的转身走出婚房。 廖姝儿离开,宁琬琰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百里羲那一脚真的要了她的命,她是强撑着一口气为自己自证清白。 她看到百里羲那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过来,那张英俊绝伦的脸,渐渐化成修罗厉鬼……。 第四章 逃之夭夭 宁琬琰再次睁开眼睛,已身处在昏暗简陋的房间里,鼻翼间萦绕着潮湿霉气还有难闻的臭味,她凝起黛眉,微微动了动身子,床板发出吱吱哑哑的响声。“王妃,您终于醒了。”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她转头看到娇小的身影走过来,一身粗布衣衫的少女跪在床边,她脸色黝黑,脸蛋上有两道错落的疤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异常明亮,带着怯懦笑看着她。 “你是谁?”宁琬琰问。 少女颤声说:“我叫小秋,我是负责打扫农舍的婢子。是太妃娘娘叫嬷嬷们把您送到这里来的,说,说以后,叫您和我一起干活。” 她看到小秋眼中的恐惧,说:“你别怕,我没有杀人,不然早被抓走了。” 小秋点了点头,说:“刚刚来了圣旨,说案子存在很多疑点,让王爷查案,还王妃清白。” “让镇南王查案?”宁琬琰冷笑。 小秋看她沉吟不语,她说:“王妃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拿吃的。”说罢起身走出房间。 房门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灌入,晃得宁琬琰睁不开眼睛。 宁琬琰抬手挡住眼睛,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她嗤笑一声:“穿越,还真是匪夷所思。” 现在的宁琬琰身体中,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她叫白夭夭,是名医生,再去国外参加医术研讨会时,飞机失事而亡。 醒来她穿越到大晟国,成了吏部尚书千金宁琬琰,这宁琬琰是刁蛮脑残女,人品极差。 大晟皇帝赐婚她与百里羲,在大婚之日摊上了人命官司,被百里羲一脚踢死了。 百里羲,是叱诧沙场战功卓著的铁血王爷,在大晟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 如此强者竟还是大晟国第一美男,尤其他的冷傲绝艳让大晟国女人为之疯狂痴迷,无不想成为他的王妃,只要能看到他,那怕做他的奴婢都心甘情愿。 如此完美之人,皇上竟赐婚他于脑残女宁琬琰。 她从宁琬琰的记忆中找到,在出嫁之前,皇上让她好好监管百里羲……。 她了然,自己陷入了两位强者权利斗争的夹缝中,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老天爷给她穿越重生的机会,却让她陷入死局,这是想让她做开剧就领盒饭的炮灰? 还是老天爷认为,她能与那些玩弄权谋奸险狡诈老狐狸拼得起智商吗? 呵呵,还真是高看她了。 现在她被凶案缠身,好在她曾被调去做过三年的法医……,她的脑海中浮现那个温婉端庄的丞相千金廖姝儿,她是标准的白莲花。 这朵白莲花一出场就搞事情,想激怒镇南王来杀她,这个心机婊。 她敏锐的直觉认为,这廖姝儿极有可能是刹害方莹莹的真凶。 廖姝儿钟爱镇南王,德太妃也很喜爱她,是最有可能成为镇南王妃的。 而自己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妒火中烧,便杀了方莹莹再嫁祸宁琬琰,一食二鸟,将两个情敌都除掉,再稳当当的成为镇南王妃,如此深的心机,还真是阴险狠毒。 宁琬琰长长一声叹息,她的穿越人生一开始便前有狼后有虎,怎么都逃不了一死。 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再做短命鬼,这镇南王府绝不能呆。 夜幕降临,宁琬琰看了看身边睡熟的小秋,悄悄起身走出屋子。 月夜下的镇南王府,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偌大的王府中摸索前行,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一会儿又隐于婆娑树影中消失不见。 良久后,她翻着白眼看着浩瀚的夜空……,这镇南王府太大,她迷路了。 正郁闷时,突然走来几个护卫,她急忙躲进一个院子。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蹑手蹑脚的向外走。 “来人!啊……” 房屋中传出痛苦压抑的声音。 她转身看着透出烛光的窗子,轻轻捅破窗纸看进去。 第五章 仇做大了 见一男人披头散发蜷缩在床榻上,很是痛苦的样子,突然男人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出于医生看到病患的第一反应,她冲向房门,抬手推门时顿住了动作。 你可是在逃命啊,别管闲事了…… 她转身走出月亮门,然,下一秒她又折回来冲进了屋去。 她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虽遇险境,却不能见死不救。 进到寝殿中,男人倒在床上,银白色的袍子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象极了妖冶的血色玫瑰。 她坐于床边,握住男人的手腕。 “心厥!” 她好看的黛眉紧紧凝起,扶男人躺好,男人那张英俊绝伦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惊讶的瞪大美眸。 “百,百里羲,不会这么巧。” 她起身想走,可是看着气若游丝的百里羲,她心中又在做着斗争。 救,她就走不了了,不救,他现在情况十分危急……。 她咬了咬牙,:“百里羲,希望我没救错人。” 她跳上床去,将百里羲身上的衣服扒开,露出他强壮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而吸引她目光的却是百里羲胸前几道狰狞的伤疤,每一处都是致命伤,可见他多次九死一生,徘徊于鬼门关。 她拔下发髻上的金钗在床边烛火上划过,刺入男人手腕处的神门穴,手指轻轻捻针颤动……。 随之又在男人的内关穴,鸠尾穴及背后的至阳穴先后施针,半个时辰过去,男人还没有醒来,她解开男人的裤子,将金钗刺向了男人的下腹上的关元穴。 百里羲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人在摸他……,他抬头看到自己赤身裸体,宁琬琰正在摸着他小腹下方。 他明亮的晧眸立迸射着狠戾,一拳打向宁琬琰:“无耻贱人。” 宁琬琰被打飞出去,重重的撞在桌案上,桌上的东西乒呤乓啷砸落在她的身上。 “来人,来人……” 百里羲眸中尽是嗜杀之意,亦如狂暴的野兽瞪着痛苦的宁琬琰,狂声大吼。 凌风冲进来,看到地上的宁琬琰,他惊讶的说:“宁琬琰,你怎么在这?” “蠢货,你们都在干什么?竟让这个贱人跑到本王的房间里来,将今日守卫的人统统丢去狼山喂狼。”百里羲怒吼。 “王爷,您息怒,属下刚去给您拿药,许是护卫换岗时被她偷偷溜进来了……” “本王不想听这些废话,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百里羲吼道。 “是。”凌风惶然应声,急忙放下手中的药,走去抓宁琬琰。 宁琬琰看着怒意汹涌的百里羲,她的眸中充满了愤恨,咬牙切齿的说:“百,里,羲,我就不应该救你这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还不将这贱人带出去,给本王打死她。”百里羲恨恨的说。 宁琬琰被拉出去,按在刑凳上,护卫抡起木杖便打。 木杖一下下落在宁琬琰的身上,每一下都打得她皮开肉绽,痛得她目呲欲裂,俏丽的面容上青筋暴跳,紧咬着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充血的眸子噙着倔犟的泪,瞪着映在窗上那道身影。 第六章 阴险白莲花 凌风看着宁琬琰,竟被她眼中那滔天的恨意给震惊到了,他吞咽着口水。“别打了,把她送回农舍去。” 护卫停下来,拖起浑身是血的宁琬琰向外走。 “百里羲,你给我等着,今日之痛,我必会让你十倍百倍还回来。” 凌风听着宁琬琰沙哑低沉的吼声,竟让他毛骨悚然。 宁琬琰被送回农舍,惊醒了睡得正香的小秋,她看着被侍卫拖进来浑身是血的宁琬琰,吓得瑟瑟发抖。 凌风将金疮药放在桌上,对一脸惊恐的小秋说:“好好照顾她。”说罢,转身走出屋子。 小秋看着血糊糊的宁琬琰,惶然无措,带着哭腔说:“王妃,刚不是在睡觉的吗?你何时出去……,还被打成这样?” “别问了,快给我上药,我要疼死了。”宁琬琰颤抖着说。 “哦,哦,你忍一下,我去洗手,马上给你上药。” 小秋跑去洗了手,又急急跑回来,看到宁琬琰身后血肉模糊一片,她颤抖着手极小心的将烂成一条条的衣衫拿开,动作极轻的为她擦去血污,然后又小心翼翼的上药。 剧烈的痛让宁琬琰的额头上滴落豆大的汗珠,黛眉紧紧的拧成一团,她的眼中怒火熊熊。 她颤声说:“小秋,明天你去花园中帮我多采些月季花回来,越多越好。” “哦,好的,天一亮我就去采。”小秋应声。 这一晚,她被剧痛折磨的无法入眠,小秋一直陪着她,照顾着她,也没再合过眼。 雅兰轩。 德太妃坐于软榻上,廖姝儿依在她的怀中,嘤嘤哭泣着。 “太妃娘娘,从那日回去我便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我好想莹莹妹妹,您一定很难过,本来,姝儿想留下来陪您的,可是羲哥哥非让我随父亲回去,您那么疼姝儿,在您伤心难过时却没能侍奉您左右,姝儿愧对太妃娘娘的疼爱……” 德太妃噙泪的凤眸满是忧伤,轻拍着怀中哭泣的廖姝儿。 “莹莹走了,哀家这心象被刀割一样疼,整日象失了魂似的,你们两个小姐妹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莹莹她……,就这么走了,哀家……。”德太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廖姝儿抬头为德太妃拭着泪水,潋滟美眸中尽是悲苦,红唇轻颤,凄凄楚楚的样子,叫人我见犹怜。 “太妃娘娘,姝儿要来陪着您,姝儿想侍候照顾您一辈子。” 德太妃幽幽一声叹息:“你这傻孩子,哀家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你还是豆蔻年华,还有大把好日子,不要虚度在我这老太婆身上。” 廖姝儿说:“太妃娘娘,您别这么说,您还风华正貌,姝儿想,想以后一直陪在您和羲哥哥的身边……” “哀家明白你的心意,你与羲儿是哀家最看好的一双璧人,可现在羲儿已大婚了,你贵为丞相千金,会有很多王孙公子向你寻娶的,你一定会有好归宿的。”德太妃啜泣着说。 “太妃娘娘,姝儿此生,非羲哥哥不嫁,姝儿不在乎名分,姝儿爱羲哥哥。”廖姝儿盈泪恳求着说。 德太妃将她抱在怀中,叹息着说:“你可是丞相贵女,嫁于羲儿只以为侧妃,太委屈你了。” “只要能留在羲哥哥身边,姝儿便不委屈,姝儿为羲哥哥做什么都行。”廖姝儿说。 德太妃盈泪笑说:“好孩子,你能为羲儿如此哀家很是感动,你放心,虽然你是侧妃,哀家会以隆重的正妃之礼迎娶你,让世人都知,你才是羲儿真正的正妻。” “谢太妃娘娘,谢太妃娘娘……” 廖姝儿欣喜之极的拥着德太妃,潋滟美眸中泛起阴狠。 宁琬琰,羲哥哥是我的,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七章 百里羲的疑惑 隐玥阁。百里羲慵懒斜依在软榻上,闭着双眼,长长的睫羽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暗影。素白锦袍松散的披在身上,露出他健硕胸膛,充满力量与野性的美散发着无尽的魅惑。 凌风走进来,向他拱的一礼,说:“王爷,我从黑市查到了拍花子的线索,那贩子说是前几天有一身高七尺的男子来买过拍花香,那个是左撇子,是个官院护卫。” 百里羲睁开双眼,伸出修长好看的手端起几案上的白玉茶盅,浅浅的呷了口,说:“官院护卫?怎么可能正大光明去黑市买东西?” “那人是乔装去的黑市,应该是鞋子忘换了,被贩子看到他穿官靴。”凌风说。 “真是愚蠢,可知是何官院中的护卫?”镇南王问。 凌风靠近镇南王低声耳语,镇南王倏然抬眸,粲然星眸变得锐利,说:“一定要抓住那个护卫。” “是。”凌风应声,又道:“宁尚书来求见王爷,按您说的打发了。还有,太后叫王爷王妃入宫。” “你只回王妃惊吓过度,等精神好些了再进宫去。” 百里羲闭上眼眸,懒懒的依进软垫里,他抬起长长的手指,轻点着眉头,说:“宁琬琰,现在如何?” “她在农舍养伤,那天,她,好象不是……”凌风欲言又止。 那天王爷犯了心疾,不待他拿药来,王爷便醒了,他觉得很可能是宁琬琰救了王爷。 “她会医术?”百里羲抬眸看向凌风。 凌风摇了摇头,说:“没听说她会医术,可她会仵作之术,又精通点穴之法,想来会医术也不是不可能。 那日,她只是略查看了下表小姐的尸体,便说出很多的疑点来,应该是极为精通仵作之术,您一直为二十年前的案子寻找合适的仵作,却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要不要让她试试。” “宁琬琰是皇上硬塞给本王的人,敌友未明,本王怎么可能让她知道二十年前的案子,不过,想办法先让她接触到那起白骨案,探探她的底,若是可用,本王才好设局请她入瓮。” 百里羲微挑剑眉,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白玉茶盅,脑海中浮再宁琬琰临危不乱,又倔强的样子,他的嘴角不自觉微扬泛上迷人的笑意。 这两天,他的脑海中时不时的会跳出宁琬琰,许是她跟传闻的反差,有种未知的神秘,让他好想去探知。 “王爷,太妃娘娘来了。”殿外传来护卫的声音。 百里羲站起走出寝殿,看到由婢女搀扶着走来的德太妃。 他快步走上前,微微一礼,说:“母妃,您身子不适,有何事叫儿臣过去便是。” 德太妃精致的容颜上泛着欣喜笑意,说:“羲儿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母妃不必担心。”百里羲看着德太妃笑容明媚,问道:“母妃笑容满面的,不知是何事让母妃如此开心。”他说着搀扶着德太妃走进寝殿中。 德太妃坐下来,迫不及待的说:“姝儿来了,哭着与哀家说,此生非你不嫁。” 闻言,百里羲晧眸中的笑容收敛,变得晦暗。 第八章 白莲花又来搞事 德太妃见他沉了脸,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说:“你与姝儿的亲事之前就是要定下的,都因你的犹豫拖延,才让皇上赐婚横插一杠子,生生将一对鸳鸯折散了,哀家着实难过好一阵。姝儿说对你的心意未变,不计较名分,愿意做你的侧妃。 她贵为丞相千金,能为你做如此牺牲,可见她对你的心意多么的真切可贵,哀家想为你二人办大婚。” 见儿子低眸不语,德太妃皱起黛眉,现出愁容,说:“你都二十六了,与你一般大的,都有好几个娃了,你竟连一个通房都不要,哀家只当你眼光高,没有遇到可心的女子。 从姝儿来,哀家见你与之相处甚好,说起你们的婚事,你却总推三阻四的。 现在,姝儿都不介意做侧妃,这么天仙般的人儿哀家都觉得委屈了她,你还有何不满意的。 你不说话,哀家就当你同意了,这便叫人去筹办婚事,你赶紧成家,为哀家生个大胖孙子,不然,哀家怕是要等不及了。” 百里羲还是闷声不吭,她气呼呼的说:“你若不答应哀家就绝食给你看,哀家只愁,死都无颜面见姐姐……” “好,儿臣就依母妃。”百里羲神情淡然的说。 德太妃惊喜的瞪大眸子,说:“你,你这是答应了?” “是,婚礼之事就由母妃看着办。”百里羲笑说。 “好好,这可太好了,羲儿放心,母妃定把你的大婚办的风风光光的。”德太妃开心之极的说。 “母妃,别太过操劳了,这婚宴叫总管去忙便好。”百里羲说。 “不行不行,这次的婚宴哀家定要亲手操持,你不必担心哀家的身子,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哀家好的很,得,哀家不与你说了,哀家这便去准备了。” 德太妃笑着拍了拍百里羲的肩膀,由婢女扶着喜笑颜开的走出隐玥阁。 凌风愕然看着镇南王,说:“王爷,您,真的答应娶廖小姐了,您不是不喜欢她吗?” 镇南王冷睨他一眼,说:“白痴。” 凌风看着走进内寝的镇南王,一脸郁闷的挠着头。 他确定王爷不喜欢廖小姐,而王爷的反常之举,难道是心中有什么谋划了。 农舍。 “王妃,我回来了。”小秋挽着竹篮,笑意盈盈走进院子。 宁琬琰抬头看了看她,笑说:“东西,她收了?” 小秋点头,笑说:“我与她说那熏香有极好的助眠养心作用,正对王爷的心疾,又给她那么大只金镯子,她二话没说便收了?” 闻言,宁琬琰微勾嘴角,邪肆一笑。 “小秋,我给你做了些药膏,可祛你脸上的疤痕。” 她招呼着小秋过来坐下,舀了些黑乎乎的东西涂在小秋的脸上。 “王妃,您用月季花能做出那么好闻的熏香,不知这药膏又是什么做的?”小秋乖巧的问。 宁琬琰笑说:“我逮了些蜈蚣,水蛭还有蝎子做的。” “啊,王妃,您……”小秋瞪大眼睛,一脸惊恐。 “咯咯咯……,看把你吓的,那些毒虫可是上好的药材,对活血去疤效果很好,不出几天你的脸就会变得光洁玉润,肤若凝脂,白里透红的。”宁琬琰笑说。 “毒虫还能去疤啊,王妃您懂得可真多……。”小秋怯然笑说。 “宁琬琰,不要脸的贱人,给我出来。”屋外传来刘嬷嬷那破锣嗓子。 “遭了,刘嬷嬷来了,王妃,您在屋里呆着别出去,我出去看看。”小秋说着要站起。 宁琬琰拉她坐下,说:“你别动,脸上刚敷的药膏可不能白瞎了,你就老实坐着,我出去看看。” 说罢,她站起走出屋去。 院中站着四个身宽体胖的嬷嬷,她们的身后是高贵华美的廖姝儿。 “哟,是白莲花来了。”宁琬琰笑说,看这阵仗,便知这白莲花又来搞事情了。 第九章 虐她 她坐于石桌旁,翘起二郎腿,蔑然笑看着廖姝儿,说:“怎么,有何贵干啊?”廖姝儿以丝帕掩着口鼻,可农舍中难闻的味道还是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紧凝着柳眉,看到悠然自得的宁琬琰,她的潋滟美眸中泛上厌恶。 “宁琬琰,听说你前日偷偷潜进了我夫君的寝殿,欲行不轨,我特来教训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夫君之谁,我今晚就去对他欲行不轨去。”宁琬琰笑说。 廖姝儿鄙夷一笑,说:“我的夫君自然是镇南王,羲哥哥已给我下了婚书,不日我们便会以最盛大隆重的婚礼完婚。” “看你这嘚瑟的样子,还以为你做了皇后呢,原来你嫁的是镇南王,可有我这皇上亲封的镇南王妃在,你不过就是个侧妃,你一个小妾,在我面前嚣张个屁啊。”宁琬琰揶揄笑说。 廖姝儿一脸娇怒瞪着宁琬琰:“真是粗劣不堪,你不过占个名分,羲哥哥根本就不认你这个王妃……” “不认,便是抗旨欺君,这罪责是你担,还是他担?”宁琬琰看着脸色越发不好的廖姝儿,笑容更加灿烂。 廖姝儿被气得娇颜泛白,怒声说:“宁琬琰,你害死了莹莹,又想去害羲哥哥,我岂能容你。” “害死方莹莹的人,不是你吗?”宁琬琰收敛笑意,明眸中升腾起冰寒。 廖姝儿一怔,潋滟美眸中泛现惶然,怒喝:“贱人,你胡说什么?” “你慌什么,是心虚了吗?”宁琬琰笑看着廖姝儿。 廖姝儿被她一双凌厉的眸子盯得心慌意乱,好似看穿了她所有心事。 她气极败坏的喊:“刘嬷嬷,给我狠狠教训这个贱人。” 宁琬琰冷笑,看向上前的刘嬷嬷,说:“你个狗奴才,最好别来惹我。” “贱人,还在摆王妃的架子,进了王府,王爷不认你,你就连个屁都不是,她杀害太妃娘娘的侄女,今天就让你尝尝皮鞭的滋味。” 刘嬷嬷一脸凶恶,手中的皮鞭猛的抽向宁琬琰。 “别打王妃。” 小秋冲出来,一把抱住宁琬琰。 “啪” 皮鞭结结实实的打在小秋的后背,痛得她小脸拧成一团,单薄的身子颤抖不已。 “小秋,不是让你别出来吗?”宁琬琰扶着小秋,心疼之极。 “不开眼的小贱蹄子,出来讨打,那就和那贱人一起挨鞭子。” 刘嬷嬷呼喝着,又举起皮鞭。 宁琬琰抱着小秋一个转身,皮鞭抽打在她的身上,皮肉好似被撕裂的痛,让她愤怒之极。 她突然转身伸手点向刘嬷嬷肋下的穴位,刘嬷嬷身子一麻,就这一瞬的迟顿,她手中的皮鞭已被宁琬琰夺去。 宁琬琰紧握皮鞭,狠狠抽打向刘嬷嬷。 “哎呀妈呀,你个贱人,敢打我,来人,快,快把她拉开……啊啊……” 站在一旁的几个嬷嬷皆上前,想把宁琬琰拉开。 “真当我好欺,今天我便好好教训你们这些老刁奴……” 宁琬琰怒喝,扬鞭发了疯的抽打着几个嬷嬷,将几人打得四处逃窜,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她突然转身冲向廖姝儿,:“你一做妾的,敢对正室叫嚣,这叫宠妾灭妻,让我来好好教你何为礼数。” 第十章 睚眦必报 廖姝儿万没想到宁琬琰会扑向她,她惊叫着转身,清脆的鞭声在廖姝儿耳边响起,手臂和后背接连挨了皮鞭,剧烈的痛让她尖声惨叫。“啊啊……宁琬琰,你,敢打我……啊……” “你自己来找虐,这可怪不得我了……” 宁琬琰明眸中尽是狠戾,笑容邪肆,手中的皮鞭频频扬起,用力抽打向廖姝儿。 “啊啊……来人,快把她拉开,啊……” 廖姝儿抱着头奔逃,却怎么也逃不开那让她身体好似撕裂般痛的皮鞭,她凄惨尖叫。 “王妃快走,这贱人疯了……” 几个嬷嬷冲上前扶着廖姝儿,跌跌撞撞的逃出农舍去。 宁琬琰看着抱头鼠窜的廖姝儿,她阴鸷一笑。 “我不与你们斗,你们还真当我懦弱可欺,从此,我便让镇南王府鸡犬不宁,让你们知道招惹我的后果。” 夕阳西下,瑰丽的晚霞让人炫目,万道金红色的光芒为镇南王府蒙上了迷人的面纱。 几个女使提着食盒走进寝殿中,将食盒中的饭菜摆在八仙桌上。 大女使走进寝卧中,看着在桌案后埋首看文卷的百里羲,水盈盈的杏眸中有着爱慕,翩翩一礼说:“王爷,请用晚膳。” 百里羲收了文卷,走出寝卧,坐于八仙桌前用晚膳。 大女使走到香案前,从腰间香囊里拿出熏香,点燃放在香炉里,立时有袅袅的烟雾飘摇而上,房间中立飘散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正吃饭的百里羲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大女使问:“这是什么香?” 大女使与百里羲对视,她娇羞一笑,说:“这是月神香,这香有极好的安神养心作用,对王爷的身体是极好的。” 百里羲点了点头,说:“馥郁清香,味道很好闻,以后就常用这个香。” “是。”大女使欣喜应声。 她做王爷的大女使已近一年,这还是王爷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小秋没有骗她,这香果然可取乐王爷。 王爷位高权重,还英俊绝伦,大晟国女子无不趋之若鹜,想成为镇南王妃。 她是身份卑微的奴婢,不敢妄想妃位,只想能成为王爷的通房丫头,她便知足了。 “啪嚓” 她正做着美梦,突然传来瓷碗落地碎裂的声音,她抬头看到王爷抚着胸口,紧蹙剑眉,现出痛苦神情。 她大惊,立跪于闻人矅脚边,惶然说:“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叫萧医师来,快……” 百里羲声音压抑,心脏好似被撕扯般的痛,额头上浸出豆大的汗珠。 大女使急忙冲出去,叫人去请萧医师。 凌风冲进来,看到痛苦之极的镇南王,将其抱起走进寝卧。 片刻后,萧医师匆匆来到隐玥阁,他一进来便闻到浓郁的芳香,惶然大叫。 “谁点了阎王香,快,快去灭掉。” 大女使闻言,吓得瘫软在地上。 凌风冲过去打翻了香炉,冲惶恐的婢女们喊:“快把窗子打开。” 婢女们立手慌脚乱去开窗。 萧医师走到床榻边,看着抚着胸口痛苦不堪的镇南王,他脸色凝重,拿出银针对其施针,却是让镇南王全身痉挛起来。 “不好,王爷,怕是不行了……” 第十一章 你敢吗 “怎么这样,您再想想办法啊。”凌风焦急的说。“是谁点的阎王香?找到这人,王爷许还有救。”萧医师大叫。 “是谁点的香……” 凌风瞪向惶恐的婢女们,几人皆颤抖着手指向瘫坐在地上的大女使。 凌风冲过去,一把拎起大女使,怒喝:“贱婢,你敢害王爷……” “不不是的,我,我我,怎敢害王爷啊,是,小秋,这香是农舍的婢女小秋给我的,她说这香可养心安神,正对王爷的病,我,……” “蠢货。”凌风怒骂一声,向外大喊:“来人,速去农舍将小秋给我抓来。” 农舍。 宁琬琰悠然坐于院中,绚丽的霞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俏丽的容颜更为明艳动人。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大门口,自语:“应该差不多了。” “王妃,您说什么?”正在喂鸡的小秋回头看向她。 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护卫们气势汹汹的涌进农舍。 “谁是小秋?” 小秋看着凶神恶煞的护卫,吓得小脸煞白,磕巴着说:“我,我是……” 宁琬琰拦于护卫面前,神情淡然的说:“想来百里羲是用了阎王香要不行了,那香是我做的。” “宁琬琰,你敢谋害王爷,你好大的胆子……” “你再废话,你们家王爷就死翘翘了。”宁琬琰笑说。 “把这二人都带走。”护卫怒喝着,推搡着宁琬琰与小秋离开农舍。 宁琬琰被押进隐玥阁中,凌风看到她立现杀意,:“宁琬琰,又是你。” 宁琬琰嗤笑一声,明眸中盈满霜华,淡淡开口:“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谁让我疼,我自然要他加倍还回来。” 凌风向她伸出手,说:“拿来解药。” “没有。”宁琬琰昂着头,不以为意看着凌风。 凌风一把抽出腰间配剑抵在宁琬琰的脖子上,低喝:“宁琬琰,快交出解药,不然,我必杀你。” “你敢吗?”宁琬琰撇嘴,一脸不屑。 “凌风将军,不可,万万不可,救王爷要紧……”萧医师上前,惊慌失措的拦着怒意汹涌的凌风。 “你……,到底想怎样?”凌风瞪着宁琬琰低吼。 “羲儿,羲儿……” 慌乱的声音传来,德太妃被廖柔搀扶着进来,众嬷嬷与婢女们紧随其后进了庭院中。 廖柔儿发丝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华丽的衣裙上有多处鞭痕,显得有些狼狈,她忿然瞪着宁琬琰。 宁琬琰暗笑,看来这白莲花在农舍被打离开便跑去德太妃那告状了。 德太妃看到宁琬琰,心中顿感不妙,抓住萧医师问:“怎么样,我羲儿他,怎么样了?” 萧医师一礼说:“禀太妃娘娘,有人点了阎王香,那阎王香常人闻了无事,可对有心疾者的人有致命危害的,王爷已陷入昏迷。” “是你,一定是你……” 德太妃眼中盈满愤恨,冲向宁琬琰扬手狠狠打了一耳光。 “你杀了莹莹,又来害我的羲儿,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狠毒之人,哀家今天就与人拼了这条老命去……” “太妃娘娘,您息怒,这贱人何劳你亲自动手……” 廖柔儿抱着盛怒的德太妃,柔声劝慰着。 “来人,抓着这贱人,给我狠狠的打她,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毒妇,娼妇……” 德太妃指着宁琬琰狂声怒骂,她刚失去疼爱的侄女,现儿子又遭不测,她再不顾及高贵身份。 膘肥体壮的嬷嬷们,穷凶极恶的冲向宁琬琰。 第十二章 让他多痛会儿 “住手。”凌风厉声喝止嬷嬷们。廖柔儿瞪着凌风:“凌风,你要干什么,你还要护着她不成?” 她看向德太妃,:“宁琬琰这贱人杀了莹莹,还要害羲哥哥,太妃娘娘再不把她杀了,这镇南王府的人都要被她杀光了。” 凌风看着扇风点火的廖柔儿,微微蹙剑眉,向德太妃一礼:“太妃娘娘,萧医师说只有下了阎王香的人才能救王爷,现当务之急,得让她救王爷。” 德太妃恍然,指着宁琬琰说:“贱人,你,马上救我的羲儿,若我羲儿有一分散失,我定剥人的皮,抽你的筋,将你千刀万剐。” 宁琬琰抚了抚火辣辣的脸颊,斜睨着愤怒的德太妃,冷声说:“德太妃,你是长辈,也念及你心疼儿子的心,我便不与你计较。 你儿子有今天皆因他恩将仇报,才有此报应。” “宁琬琰,你个狂妄无礼的东西……” 德太妃想冲向宁琬琰,凌风拦住她,说:“前几日王爷犯了心疾,极可能是宁琬琰救下了王爷,而王爷误会了……” 听着凌风的话德太妃愤怒的眸子里有一丝惊讶,她所知道的宁琬琰是个粗蛮无礼的草包,怎么就会医术了。 她看向淡然自若的宁琬琰,这贱人会那么好心救自己儿子吗?她看向被宁琬琰护在身后的小秋。 “把那丫头抓住。”德太妃厉喝一声。 嬷嬷们立冲向小秋。 小秋吓得瞪大泪眸,惶然不知所措。 “别过去……”凌风喝道,他看到宁琬琰拔出头上的簪子,狠刺向冲在最前的嬷嬷身上。 “啊。” 一声惨叫,那嬷嬷捂着肩膀,肥胖的身子倾然倒下,神情痛苦之极。 宁琬琰手握染血的簪子,冷冷怒视着却步的嬷嬷们:“你们敢动她一分,我便让百里羲与她陪葬。” 凌风又看到凌厉如刀锋的眼神,象极了自家王爷。 他上前拦下德太妃,说:“太妃娘娘,一切还以王爷为重。” 德太妃为了儿子,只得强忍下怒火,挥手让嬷嬷们都退下去。 宁琬琰扶住站不稳的小秋,俏丽的容颜上泛着和煦的笑容,说:“小秋,别怕,由我在,谁也不能再伤你。” 凌风向宁琬琰拱手一礼:“那日的事是我误会了,我向您赔礼道歉,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王爷。” 前几天宁琬琰夜闯王爷寝殿的事,他与王爷心中都有疑惑,而今天阎王香的事,让他确定,宁琬琰真的会医术,而且医术竟比萧医师还要高深。 她是个聪明的,杀害王爷她也活不成,她应该是想要他们就前几天的事道歉认错,只要他态度诚恳,她应该会消气,救自家王爷的。 宁琬琰瞥了眼盛气凌人的德太妃,神情淡漠的说:“求人,便有求人的样子,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可是吓坏了我的小秋……” 凌风向小秋一礼说:“刚刚吓到了小秋姑娘,我向小秋姑娘赔礼。” 小秋惶然摆着小手,怯声说:“不敢,可不敢,是我,是我不好……” 宁琬琰看向凌风说:“把属于我的都还于我。” “这是自然的,我即刻告知总管,王妃您以后就入住凤阳阁。”凌风说。 “嗯,这几日住在农舍中,一身脏臭,我要好好洗个澡,你叫婢子们准备热水,侍候我沐浴……” “王妃,王爷情况危急,还是先救治王爷。”凌风急声说。 宁琬琰看着凌风冷漠一笑,说:“这阎王香不会立刻要了他的命,他赏我那顿板子,我可是生生承了五日的痛,且让他多痛会儿,等我心情大好,再说要不要给他医治。” 第十三章 蠢货变聪明了 说罢,她拉着小秋向外走去。“宁琬琰,你给我站住……” 德太妃要追上去,凌风说:“太妃娘娘,您还是去看看王爷。” “哼,宁琬琰,你个狂妄自大的东西,哀家早晚会收拾你。” 德太妃愤然冷哼,转身走进寝殿中。 廖柔儿看着宁琬琰的身影消失于大门外,她潋滟美眸中泛着阴狠,紧紧攥着拳头,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愤懑。 这个蠢货,怎的变聪明了? 大婚那日,她那么完美的设计,竟落空了。 镇南王妃本应该是她的,可现在,她只能委曲求全做一名侧妃,这让她恨得牙痒痒。 宁琬琰怎么可能会医术? 羲哥哥的心疾,是多年前战事中胸口中了毒箭,那毒极为霸道,毒虽清,毒素却已损伤心脉,请了很多名医都没能医好,后来寻得萧医师才得以保住性命,然,羲哥哥每每发病之时,都是痛不欲生。 她一直在苦苦寻觅着良医和治心疾的奇药,羲哥哥若知道她的一片苦心,定会被她感动,接纳她的。 宁琬琰又一次挡了她的路,一想到以后宁琬琰为羲哥哥医病,二人朝夕相处,若生出情意来…… 不可以,她绝不能让这事发生,宁琬琰绝不能让她活着。 她转头看向婢女清月,小声说:“你出王府去寻王泽,问他人可找到了,若找到了立刻带来见我。” “是。”清月翩翩一礼,转身快步走出隐玥阁。 凤阳阁中。 富丽华美的房间中氤氲着水雾,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陶醉。 色彩艳丽栩栩如生的孔雀屏风后,朦胧可见宁琬琰坐于飘着玫瑰花瓣的大浴桶中,她闭着双眸,嫣红娇美的小脸上泛着迷人的笑靥,伸展着一双如藕玉臂,随着她哼的清音小调,摇曳轻舞。 浴桶的另一头,小秋清秀的小脸红扑扑的,瞪着清灵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以为自己在作梦。 刚才,王妃拉着她走进凤阳阁中,然后来了好些婢女带她们来到沐香室,侍候着她们脱衣沐浴。 她被婢女们搞得围围转,最后晕乎乎的泡在香气扑鼻的浴桶中,眼中的富贵华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她晃了晃头,让自己美好中清醒过来,告诫自己就是个粗使婢子,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终是要回到农舍去的。 她看向恣意享受的宁琬琰,淡淡一笑,说:“恭喜王妃,您终回到属于您的地方了。” 她的笑容中有一丝怅然,伤感于此后她又是一人了。 宁琬琰睁开眼睛笑看小秋,说:“是我们,是我们回到了属于我们的地方。” “王妃,我可不敢,我就是个粗使婢子……”小秋懦懦摇头。 宁琬琰趴在浴桶边上,笑看着小秋,说:“小秋,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照顾我,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小秋何德何能……” “来,我帮你搓背。”宁琬琰拿起白巾,轻轻的给小秋搓背。 “王妃,还是我来侍候您……”小秋起转身。 “别动。”宁琬琰温柔的喝斥她。 小秋捂着脸,不好意思的说:“王妃,我身上,很脏……” “脏?哪里脏,是这里吗?这里?” “咯咯咯……王妃,别,咯咯……好痒,您别抓我痒啊,咯咯咯……” 两人笑闹着,将大大的浴桶中搅起层层晶莹的浪花,银铃般的笑声给奢华的房间中带来了温馨。 一个时辰后,二人穿好衣衫走出沐香室,小秋抚摸着身上柔软亮滑的衣裙傻傻的笑着。 王府总管神情倨傲走进来,宁琬琰看到他收敛笑容,冷声问:“何事?” 第十四章 不是省油的灯 “王妃,这是您的嫁妆清单,请您过目。”总管将一本册子递给宁琬琰。宁琬琰接过册子,看向小秋,笑说:“快把头发擦干,别着凉了。” “是。”小秋乖巧的应声,拿了白巾包在头上,又拿了一条过来给宁琬琰擦头发。 宁琬看着册子上的帐目,凝了凝黛眉,说:“这些是我所有的嫁妆吗?” “就这些,我按宁夫人送来的单子清点过了,一件不少,您若不信可叫人回宁府问宁夫人。” 总管撇了撇嘴现一丝嘲笑,心中暗忖,堂堂一尚书千金,就这么点子嫁妆,还好意思问。 宁琬琰抬眸看到总管的嘲笑,她的眸色泛上阴寒,总管低下头去。 她看着手中的嫁妆清单,紧凝眉头。 宁琬琰可是尚书千金,外公是太师,当朝太后是她的姑姥姥,光这二位就为她的大婚备了很多嫁妆的,加之宁家备的嫁妆,绝对是极为丰厚的,可这单子上。 她看了看一脸傲慢的王府总管,现在她拿捏着百里羲的小命,这总管应该不敢骗她。 宁夫人……,她的生母在生弟弟时难产而死,那时她八岁,之后父亲便将妾室姚氏扶正,就是现在的宁夫人。 印象中,这位继母是个极温柔贤惠,对她是千依百顺极为宠爱。 回顾宁琬琰过往的记忆……,宁琬琰的刁蛮跋扈,愚蠢傲慢,粗劣无礼,泼货这个名头的,都是拜那位继母溺爱所赐。 她不自禁想到一个词,捧杀。 她摇头苦笑,恐怕这位继母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不管是谁,但凡属于她的,她都会让他们一一都吐出来。 “王妃可还有吩咐,若没有,我便去忙了。”总管说,冷漠的语气中微有不耐。 这位王妃,一进王府就闹出人命案,现又给王爷下了药,如此下作艰险小人,他实在没好心情对她。 宁琬琰没有在意总管的冷遇,她说:“没有了,你去忙。” 总管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小秋怯怯的说:“王妃,您在王府中孤立无援,可得千万小心。”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我不可那么好拿掐的,再者他们王爷的命攥在我的手上,他们不敢怎样。” “王爷的病总有好的时候。”小秋说。 “在他好之前,我们就会离开这里,我得多搞些钱财,以保我们余生无忧。”宁琬琰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册子。 “您怎么还想逃啊,您忘了上次逃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而且我是王府的奴婢,出了王府我就是逃奴,抓到会被杀头的。”小秋惶然说。 “我会让凌风去府衙消去你的奴籍,此后你就是自由人。”宁琬琰说。 “真的吗?我,我真的能消除奴籍吗?”小秋瞪着大眼睛说,倏然使劲摇头,说:“不行,还是不行,您可是镇南王妃,是皇上御赐的王妃,您要走就是抗旨,万万走不得……” “管他御不御赐,我已想好离开的法子,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宁琬琰笑着轻掐小秋的鼻子。 “王妃对我这么好,我死都不会背叛王妃的。”小秋举着小手发誓着说。 宁琬琰拥着小秋,笑说:“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保证让你吃香喝辣,逍遥又快乐……” 百里羲承受了三日痛不欲生的折磨,凌风终从宁琬琰求来一颗药丸。 百里羲吃下药后,剧烈的痛渐渐减轻,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听凌风的诉说他中了阎王香的事,他没说什么。 他早预感是宁琬琰救了他,他却狠打了她一顿,确实是他恩将仇报,有此一劫也是他自作自受。 他暗笑,这丫头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 而宁琬琰大婚前后的转变太大,让他心头的疑惑更甚。 吃过午膳后,凌风扶着他下床,走去书房中。 他搬动多宝阁一件玉瓶,开了一道暗门,凌风给他披了件裘皮大氅扶着他走进去。 通过一段长长的甬道,来到宽敞的洞室,立时寒气扑面。 室中由巨大的冰块铺砌而成,好象水晶宫,冰壁上挂着磷火灯,那幽幽冷光让洞室更显阴森。 正面冰壁上挂着一幅美人图,画中美人一袭红衣,青丝挽成高髻,带着九尾凤钗,面容绝美,盈盈含笑,如天上神女高贵圣洁。 画下放置一口冰馆,隐约可见一具尸体躺在里面。 第十五章 百里羲的秘密 他抬头仰望着画中美人,明亮的晧眸尽是极至温柔,薄唇微微勾起粲然笑容。暮然,他的眼前浮现一片火海,那熊熊火焰张扬着冲天而上,似要毁天灭地。 大火囚困着一位绝丽的红衣女子,女子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潋滟美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脸上泛着可倾倒众生的美丽笑靥……,无情的大火渐渐将女子吞噬……。 他抬手抚上闷痛的心口,刚还温柔似水的目光瞬间变得凛冽,充满骇人的杀意,汹涌的恨让他俊美的容颜变得阴森可怖。 心上的刺痛越来越剧情,他深深呼吸,极力压制心中磅礴的愤恨。 他闭上双眸,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溢出,缓缓沿着他的脸颊流下……,沧桑与悲凉萦绕于他,他傲然挺拔的身形,显得那么的孤寂落寞。 凌风摆好供品,燃了三只香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脸上有泪,凌风不禁也红了眼眶。 “王爷,您上香。”凌风将香递给百里羲。 百里羲睁开眼睛,晧眸又中一片清冷,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接过香走去向冰棺前的香案……。 廖姝儿带着婢女清月来到隐玥阁,得知百里羲去了书房,她又转向书房。 她来到书房,被守在门外的护卫拦下:“廖小姐,您不能进去。” “放肆,你们竟敢拦侧妃娘娘。”清月怒瞪护卫喝道。 护卫神情肃冷,说:“王爷有要事处理,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书房,还请廖小姐见谅,请回。” “你们……” “清月。” 廖姝儿喝止清月,脸上泛上一丝愁苦,说:“这怎么才好就去操劳公务,这病还如何好得了。” 她幽幽一叹,看向护卫们温婉盈笑,说:“我刚为王爷熬了些滋补的药,这药得趁热喝,你们帮我送进去,等着王爷处理完公务我再过来。” 护卫歉然一笑,说:“廖小姐,很抱歉,这药我们不能给您送……” 廖姝儿凝了柳眉,俏颜上有丝不悦,说:“为何?难不成你们还怀疑我这药中有毒。” 护卫忙摆手说:“我们可不敢这么想,只是,今日,任何人都不能进到书房中,就连我们也不行……” “你们都不行,王爷到底在做什么?”廖姝儿问。 “这个……” 护卫犹豫了下,对廖姝儿小声说:“您即将是王爷的侧妃,这事您迟早都会知道,您要记得以后每月初九这一天万不能进王爷的书房。 这一天,王爷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曾经有一个武将因军中有急务来找王爷,直接冲进书房,竟被王爷一剑刺死……” “什么?竟有这种事?这是为什么?”廖姝儿惊讶的问。 “我们也不知为什么,总之,每逢初九这天,王爷的脾气都特别的暴躁,您以后可小心着些。”护卫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廖姝儿说罢看向清月,清月识趣的拿出钱袋取了两张银票给两个护卫。 “辛苦你们了,这就算是我替王爷打赏给你们的。”廖姝儿温婉笑说。 “不可不可……”护卫说什么也不收银票,还催促着她们赶紧离开。 廖姝儿与清月走出庭院,她回头看了看,美眸中充满深深的疑惑。 清月撇着嘴说:“这镇南王府的护卫是傻子不成,给谁银子都不收。” “这更显出羲哥哥带兵纪律严明,手下都忠心耿耿。”廖姝儿笑说。 只是这样,她想从护卫们口中探知羲哥哥的秘密是行不通了。 初九,这是怎样特殊的日子? 第十六章 毒皇墨琛 廖姝儿回到自己的住处,栖嫣阁。一进到寝殿中,就看到一个婢子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描眉画眼。 廖姝儿立现怒容,喝道:“大胆奴婢,竟敢……你?” 那婢女转过头来,一张足可妖惑众生的脸呈现在廖姝儿的视线中,她瞪大美眸,惊讶不已。 “廖小姐,好大的脾气?” 婢女一开口,竟是低沉中带着磁性极好听的男声,他那双充满邪魅笑意的单凤眼,好似能勾魂摄魄一般,让人瞬间迷失。 廖姝儿欣喜的走过去,笑说:“原来是墨宫主,您,怎的一身女子装束,我还以为……,姝儿失礼了。” “本座听说,有人对百里羲用了阎王香,还轻易解了香毒,本座颇感兴趣,特来瞧瞧是怎样的人。”男子摆弄着一只珠花,慢条斯理的说。 闻言,廖姝儿的美眸中泛上一丝狡黠。 这位是她千辛万苦为百里羲寻来的神医,罂罗宫的毒皇,墨琛。 他精能毒术,同样也是一位绝世神医,只是性情古怪,阴晴不定,加之他杀人于无形的毒术,无人敢靠近他。 一年前她找到了墨琛,可,不管她许下什么利益都没打动墨琛,她一直为之苦恼。 墨琛好与人斗医,好胜心极强,萧医师又说宁琬琰的医术恐在他之上,她便以此把墨琛引来,让这位毒皇与宁琬琰斗法,那宁琬琰必死无疑,也免得她费力去除掉宁琬琰了。 墨琛拉过廖姝儿,两人同框于菱花镜中,他手捻兰花抚上妖艳的脸颊,说:“本座美吗?” 廖姝儿看着镜中阴柔邪魅的墨琛,佯装娇羞,垂眸笑说:“墨宫主惊世绝艳,真真是不给我们女子活路了。” “哈哈……” 墨琛爽朗大笑,倏然,笑脸变冷脸,将廖姝儿推开,扯掉头上的珠花,脱去婢女的衣裙。 廖姝儿无奈苦笑,暗道,这位还真是阴晴不定。 看着墨琛卸去妖魅妆容,一身月白长袍玉树临风的墨琛,她笑说:“墨宫主能来,真是太好了,镇南王的心疾就靠您妙手回春了。姝儿先安置您休息,等晚膳时带您去见镇南王。” “本座来的目的不是镇南王,而是那会制出阎王香的宁琬琰,若本座心情好时,到也可随手医治一下。” 墨琛伸手撩了下廖姝儿的下颌,邪魅一笑,尽显狂狷不羁。 廖姝儿被他大胆的举动撩得俏脸微红,羞赧的向后退了两步,有些尴尬的说:“那个,墨宫主,姝儿过几日便要大婚了,那宁琬琰刁蛮霸道,必会来搅扰婚礼,您能不能教姝儿个法子,别让她出现。” 墨琛丢给她一个药瓶,说:“这是慢性毒药,这算是本座给宁琬琰第一个考验。” 一条翠绿的小青蛇从他的衣领抓出来,盘坐于他的肩膀上,赤红如血的小眼睛紧盯着一脸惶然的廖姝儿,吞吐着舌信子。 “本座乏了……” “哦,清月,赶紧带墨宫主去休息,好生侍候着。”廖姝儿说。 清月应声,怯然看了看墨琛和他肩头上的小蛇,与之保护着合适的距离,引着他走出寝殿。 翌日,宁琬琰带着小秋走进隐玥阁。 萧医师见她立上前,笑说:“王妃,您终于来了。” “嗯,休息这几日,心情舒畅得很,出来走动走动。”宁琬琰笑意盈盈的笑说着,迈步走进寝殿中。 第十七章 以身相许 百里羲虚弱无力的坐于软榻上,看她进来,淡淡的瞄了眼,又垂下眼帘。宁琬琰坐于床榻边上,伸手轻抚在他的手腕,看着他极差的面色,她收敛笑容,黛眉微微凝起。 萧医师一脸愁苦的说:“王妃,王爷他……” 宁琬琰抬手制止萧医师的话,伸手撩起百里羲的下颌,眼波流转,妩媚一笑。 “瞧瞧,我大晟国第一美男子,这柔柔弱弱的病娇模样,竟是别样的凄婉绝美,真真的叫人疼在心肝上呢。” 她大胆的举动和轻浮的话语,吓得凌风与萧医师目瞪口呆,也让百里羲愤怒不已。 百里羲一把抓住她的手,晧眸森寒,说:“宁琬琰,你找死。” 宁琬琰却顺势直接将百里羲扑倒在床榻上,抚摸着他苍白如纸的脸颊,和乌紫的嘴唇,娇笑着说:“那日我救了你,你这白眼狼竟打了我一顿,今天我要你……以身相许。” “无耻贱人……你,滚开……滚……” 百里羲低声咆哮,用力推着宁琬琰,双手却被宁琬琰钳制住。 宁琬琰那清瘦娇小的身体好似一座大山压着他,动弹不得。 他太过虚弱了,虚弱得竟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气愤之极的低吼着。 “哎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萧医师看到二人暧昧的叠加举动,老脸一红转过身去。 凌风也懵了,王妃这,这是有多饥渴啊,竟要当着他们的面和王爷,行房? “凌风,把这贱人,拖走……” 听到王爷的怒吼,他冲上前,想拉却又觉得不妥,说:“呃,那个,王妃,王爷不喜欢被人触碰,您,您,还是把手放开。” 宁琬琰狠瞪着凌风,说:“不想让我救你家王爷了是不是,给我滚开。” 凌风愕然杵在那,前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宁琬琰捧着百里羲的脸,一脸迷醉,:“你都被我看个精光了,还害羞什么,来,先香一下……” 说着,她嘟起红唇靠近百里羲。 “啊……你们……” 廖姝儿走进寝殿,就看到床榻上宁琬琰压着百里羲在亲……立时血气翻涌,差点没晕倒。 “宁琬琰,你个贱人,你放开羲哥哥……”她发疯的扑过去。 凌风急忙去拦住廖姝儿,说:“廖小姐,王妃正在给王爷医病,不可打扰,不可打扰……” “胡说,哪里有这样看病的,你给我让开,让开……” 凌风生拉硬拽的将廖姝儿带出寝殿去。 “啊,本王要杀了你……” 百里羲俊脸暴红,他狂吼一声,用尽所有力气推开宁琬琰。 胸腹间传来一阵巨痛,一股腥热涌上,“噗”喷出一大口黑血。 “呀,这是心头的淤血,终于吐出来了,太好了。”萧医师看到床榻上那滩黑乎乎的血激动大叫。 宁琬琰淡淡瞥了眼软倒在床上的百里羲,:“衣服脱掉。” 虚脱的百里羲狠瞪着宁琬琰,颤声说:“贱人,你,敢动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萧医师上前,说:“王爷,您误会了,王妃应该是诊出您淤血堵住了心脉,故意激怒您,让您吐出了淤血,今早我给您施针想逼出淤血,却没能……,很是惭愧。” 宁琬琰手捻银针坐于床边,说:“你六邪入体,寒毒太盛,加重心脏负担,心脉堵截,从上次救你,我便知你不喜别人碰触,就想以此激怒你,让你吐出心脉中的淤血。” 她一把扯开他的衣衫,银针缓缓刺入百里羲的穴位,感觉到他的紧绷,她冷睨着他,说:“不必紧张,我对你那小花生米,没兴趣。”她说着,挑眉瞥了眼他的下面。 第十八章 奇耻大辱 “你……”百里羲恶狠狠瞪着宁琬琰,咬了咬牙,将头转向一旁。 他活二十六岁,一直洁身自好,不想竟被该死的宁琬琰看个精光,还被她嘲笑是,小花生米。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凌风站在门边,茫然看了看自己的下面。 他可是看过自家王爷那雄壮的龙阳啊,王妃说王爷的是小花生米,那他的……可还行! 半个时辰后,宁琬琰施完针,百里羲已沉沉睡去,她为他盖好被子。 她开了剂药方给萧医师,萧医师立刻去抓药。 她与凌风说:“心疾最忌冷,万不能让他受寒,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不能受寒……凌风想到昨日,王爷在地下冰窑里呆了半日,虽穿了厚厚的裘氅却还是受了寒。 他再看宁琬琰,炯炯虎目中带着信服。 “好,我定记好王妃的话,再不让王爷受寒了。” 宁琬琰又道:“你派人去官衙,把小秋的奴籍给消了。” “啊?哦,好好,我即刻派人去办。”凌风点头笑说。 “王妃。”小秋嘟着小嘴,汪泪的大眼睛里尽是感动,扯住宁琬琰的衣角。 她只当王妃随意说说的,不想,竟真的这么做了,她活了十几年,生她的人将她卖掉,成为奴隶更是受尽委屈,王妃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给予她温暖,并真心对她好的。 宁琬琰莞尔一笑,为小秋拭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来之前我叫人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回去就有得吃了,走。” 说罢,她牵着小秋的手离开了隐玥阁。 凌风看着二人离开,释然一笑,:“王妃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小秋可是有福气了。要是,王妃也能这般真心对王爷,那就好了。” 然,想到自家王爷对王妃的态度…… 他回头看向沉睡的自家王爷,摇头叹息着说:“王爷,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他从小跟着王爷,就没见王爷多看哪个女子一眼,真是太清心寡欲。 “宁琬琰,你给我站住,无耻下贱的东西,竟玷污我的羲哥哥……” 他听到外面廖姝儿的咆哮声,翻了翻白眼,立冲出去。 凤阳阁。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宁琬琰笑看吃得开心的小秋。 “嗯,好好吃,王妃,你也吃啊,不然,都被我吃光了。”小秋捧着桂花糕,鼓鼓的小脸上沾着点心渣子,眉眼笑得弯弯的。 “我不吃,你都吃了。” 宁琬琰说着,突然抬眸看向四周。 这些日子,总莫名的感觉有以眼睛在盯着她,看过去却一片寂静。 她站起身,头沉甸甸的,心口也有点闷,她抚上心口,明眸变得沉郁。 连着几天宁琬琰都称身体不适,没有来给百里羲医病。 入夜,百里羲心绪纷乱,辗转难眠。 宁琬琰让他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大婚前后不过半月,她却有着极大的反差,他觉得,现在这个宁琬琰不是真正的宁琬琰。 她,莫不是皇上派到他身边的细作? 还有那个人,他的死对头,也一直想要他的命。 宁琬琰是谁,她到底想做什么? 各种猜测在他的脑海中疯长…… 睿智沉稳的他,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他非常不喜欢这种难以掌握的感觉。 第十九章 泼货闹婚1 胸口闷闷的,他披上外袍走出寝殿,走进迷人的月夜中。他走上高高的阁楼,看到凤阳阁还亮着烛火的窗子,紧蹙剑眉,似寒潭眸子幽深晦暗。 七日后,天还没亮镇南王便门庭大开,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将王府披红挂彩。 一缕晨光倾洒向大地,将朱漆大门上大红喜字映照下红通通的。 很快,镇南王娶丞相贵女为侧妃,满城皆知。 百姓们更为好奇那位泼货正妃,自己大婚时闹出人命,今儿她又会闹什么幺蛾子,还是从此妥妥被打入冷宫了。 镇南王府再次迎来满朋宾客,这一次是德太妃亲自操办,席间所有用度都是最好的,可谓是一场极为盛大隆重的饕餮盛宴。 门外响起震天的鞭炮声,有人喊:“新娘子到门了。” “快,羲儿,快去接新娘子。”德太妃喜笑颜开的催促着百里羲走出王府大门。 百里羲一身红袍,身姿挺拔威武,俊美的面容上神情淡漠。 两次大婚都没能让他展颜一笑,好在众人都已习惯他的矜贵冷傲,不过,这一次总好过上次,没有一脸阴郁。 百里羲站于花轿前,脑海中浮现宁琬琰一身大红嫁衣,笑容滟滟的样子。 “王爷,快踢轿啊。”喜婆提醒着百里羲。 百里羲回神,将廖姝儿接出花轿,牵着她的手走进王府大门。 廖姝儿看着牵着她的那只温暖大手,娇颜上泛着喜悦与娇羞,潋滟美眸中盈动着泪光。 终于嫁给羲哥哥了,多年的夙愿终如愿以偿,她激动至极。 一对新人在众宾客的祝福声中走进礼堂,雍容高贵的德太妃与宁丞相坐于上位,一脸慈爱笑看着走来的新郎新娘。 德太妃看向总管笑说:“可以拜堂了。”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慢着,这场婚礼少了我的祝福,可是不成的。” 宁琬琰一身云锦服华,头挽高髻,凤头金钗被珠花环绕,珠光宝器衬着她更加明艳照人,她温婉盈笑,举止高贵大方,尖尖手指轻撩裙裾缓缓走进礼堂。 她一出现,喜庆的场面立时引起骚动,皆一脸兴奋的看着她,准备看一场泼货大闹婚礼的好戏。 德太妃见她,精致的妆容立现怒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来做什么?” “我亲爱的婆婆,我身为镇南王妃,王爷娶侧妃,我这正妃若不出现,岂不被人笑话没了礼数。” 廖姝儿听到宁琬琰的声音,美眸中立泛杀意,紧紧攥成拳头。 她竟解了墨琛的毒? 宁琬琰莲步轻移,走到百里羲与廖姝儿面前,翩翩一礼:“恭喜王爷纳得佳人。” 百里羲剑眉紧蹙,晧眸沉沉看着她,:“你不是身体不适吗?不好好养身子,出来做什么?” 宁琬琰娇柔一叹,抬手抚上额头,微凝黛眉,愁容满面,柔声说:“我正为此事愧疚不已,本来王爷娶侧妃妹妹的婚事,应由我来操办的,却因我这不争气的身子,竟劳动年迈的婆婆操劳,我这心中好生难过。” 德太妃看着娇娇柔柔的样子,翻着白眼,心中怒火蒸腾。 众人看着这泼货竟做出弱不禁风的样子,都撇着嘴,一脸的讥讽笑意。 “丢人现眼,马上滚回去。”百里羲冷冷看着宁琬琰,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第二十章 泼货闹婚2 宁琬琰轻扯百里羲的衣袖,眨着美眸撒娇着说:“我知王爷疼惜我,王爷大婚,我总要尽些心意才好,我可是为王爷和侧妃妹妹准备了礼物呢。”“不必……” “王爷,你快把妹妹的喜帕揭了,想来宾客们都想一睹侧妃妹妹的绝世容颜呢。” 宁琬琰直接抓着百里羲的手,一把将廖姝儿头上的喜帕揭下来。 喜帖似一片红叶,徐徐飘落在地上,众人皆瞪大眸子,惊艳于廖姝儿闭月羞花的绝世容颜。 “姝儿见过姐姐。”廖姝儿强忍着怒火,嫣然一笑向宁琬琰飘飘下拜。 宁琬琰扶住她,笑说:“妹妹不必多礼,瞧瞧,这一身大红喜袍衬得妹妹花容月貌,美得让人心醉。” 她抚摸着那大红嫁衣,带笑的眸子却泛着寒芒。 廖姝儿向后退却,生怕宁琬琰趴了她的喜服,她娇颜上呈现愧色,娇声说:“姐姐定是怪妹妹逾越,妹妹也说不该着大红嫁衣的,可王爷和太妃娘娘……” 宁琬琰抓住廖姝儿的手,笑说:“王爷做的对,妹妹是丞相贵女,却心甘情愿为妾,我看了都感动呢,我若是王爷定要搬下王母娘娘的盛会来,才不枉你的一片真心啊。 以后,你我姐妹共侍一夫……” 妾,共侍一夫,字字诛心,纵使廖姝儿再好的涵养,也阴沉了脸色。 她紧咬着红唇,抬起盈泪的眸子,可怜无助的看向百里羲。 百里羲微眯起眸子,看着自说自话的宁琬琰,说:“够了……” “不够!”宁琬琰挑眉仰着小脸,一脸娇蛮的看着百里羲。 “小秋,把我准备的礼品拿上来。” 小秋应声,捧着一精致的锦盒走来。 宁琬琰笑对廖姝儿说:“这是一套红宝石头面,是太后赐给我的,瞧这红宝石多艳红瑰丽,正好送给妹妹做新婚之礼,来,姐姐给你戴上。” 她拿出镶嵌着红宝石的金凤头钗给廖姝儿戴上,然后的项链、手链,众宾客们看到鲜艳夺目放射出绚丽华彩的红宝石,无不惊叹这套头面的价值连城。 她最后拿起红宝石耳坠,看着廖姝儿阴鸷一笑,靠近廖姝儿的耳边小声说:“敢给我下毒,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手上微一用力,耳丁错过耳洞刺透了廖姝儿的耳垂。 “啊。”廖姝儿轻声尖叫一声,娇颜上现痛苦之色。 她想要躲开,却是被宁琬琰拉回来,用同样的手法为她带上另一个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耳坠。 廖姝儿的两只耳垂都溢出血,沿着红宝石耳坠缓缓流下,没入在大红喜袍上,混成一色。 “这点小痛就受不了吗?这才刚刚开始呢。”宁琬琰阴恻恻笑看着廖姝儿。 廖姝儿看着她,感觉象被一只毒蛇盯着,她的潋滟美眸中尽是惶恐。 宁琬琰笑看廖姝儿说:“瞧我这笨手笨脚的,不过,妹妹带着这套头面是真的很好看,这红宝石,红的象血一样。” 她的看着廖姝儿忍痛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加粲然。 宾客们都在赞叹着这套红宝石头面给新娘子锦上添花,只有百里羲看到了廖姝儿滴血的耳朵。 廖姝儿盈泪凄楚可怜的看着他,她忍着痛,她没有叫出来,是不想让宁琬琰这贱人搅了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大婚,也想借此,让她的羲哥哥更讨厌宁琬琰,更为她的隐忍与大度而感动与心疼。 “还不快滚。”百里羲低声喝斥宁琬琰。 “夫君莫急嘛,我还为夫君准备了礼物呢。”宁琬琰笑着挑了挑眉,喝道:“小秋,快去把人叫上来。” 小秋立刻跑出礼堂,冲外朝了朝手,顺之带着几个头罩喜帕,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走进来。 一、二、三……六位新娘子……众人皆愕然,不知宁琬琰这是要闹那样。 “宁琬琰,你给本王滚出去。”百里羲怒喝。 看到着红衣的女子们进来,他已猜出宁琬琰想要做什么。 “夫君,你别发火啊,这个礼物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王爷您马上入而立之年,还没有子嗣,婆婆着急的很,我就想着,多些人进府中侍候你,这样王府中热闹些,更有望快点有子嗣。 她们是我精心挑选的瘦马,琴棋书画,歌舞唱曲无一不通,还有两个能吟诗作赋的,而且她们个个都是完璧之身,绝对的清白,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我都想好了,她们六人加侧妃妹妹七人,正好一周天数,此后她们就每人一天去侍候王爷,我想,不出三年,我们王府便会有十个二十个孩童,人丁兴旺,想到娃娃们嬉戏玩闹的画面我就好开心呢。 王爷,延绵子嗣您可是责任重大呢,您要加油哦!” 宁琬琰双手攥着粉拳给百里羲加油,她笑得娇俏可爱,人畜无害。 “宁琬琰,你当本王是头公猪吗?”百里羲从牙缝中迸出几字,恶狠狠的瞪着她。 宁琬琰豪不介意他的愤怒,目光却是看向脸色难看到极点,咬牙切齿的狠瞪着廖姝儿,她笑得无比惬意。 你个妒妇想我死,那我便把场面闹大了,让百里羲夜夜笙歌,我气不死你。 廖丞相拍案而起,怒声说:“宁琬琰,你这泼货,你明摆着就是来搅闹我儿的婚礼,我儿甘愿为侧妃,却不能如此被你羞辱,这婚不结也罢。” 德太妃忙拉住廖丞相,说:“亲家,你莫急,莫气,她说的话都不作数的,你知哀家疼姝儿的,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婆婆,我这可是为王府的繁荣着想……” “你闭嘴。”德太妃喝斥宁琬琰,:“给哀家滚出去。” 宁琬琰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婆婆莫气,我走便是了。” 她转身看向几个红袍女子,笑说:“今儿是王爷与侧妃的大喜日子,我们就不耽误他们办喜事了,改日我再带你们见王爷。” “是。”几个红袍女子应声。 宁琬琰笑意盈盈看着百里羲,翩翩一礼说:“那我就告退了。” 她向百里羲抛了个媚眼,便带着几人离开礼堂。 “羲哥哥……”廖姝儿依进百里羲的怀里,低声啜泣。 百里羲轻轻拍抚着她,算无声的安慰。 “气死老夫了,不行,这婚万不能结了……”廖丞相被气得跳脚,想去拉女儿走人。 德太妃拦着,:“亲家,这王府哪里论得到她说话,你且信哀家……” “父亲,女儿不走,求您成全女儿。”廖姝儿凄然落泪,顾不得羞涩紧紧抱着百里羲。 廖丞相看着爱女哭泣,心如刀绞。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宠在心尖上的,那泼货宁琬琰大婚之上便如此欺压女儿,这以后的日子他如何能放心。 可是,这些年女儿的心全都系在镇南王的身上,可叹二人有缘无份,想着镇南王被赐婚女儿就打消念头了,却不想,竟宁愿做妾也铁了心要嫁。 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他再担心,再心疼,还是要撒手的,但愿,镇南王真是女儿的良人,能疼她惜她爱她,做她一生守护者。 宁琬琰出了礼堂,心情大好的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笑得那叫一个娇艳动人。 “跟我斗,我虐不死你。” “宁琬琰!” 身后传来呼喊声,她转头望过去。 第二十一章 撑腰 宁琬琰转过头看着来人嫣然一笑,:“大表哥,大表婶,你们也来祝福镇南王纳侧妃啊?”英俊潇洒的葛铭携着妻子秦氏急步走来,他满脸关切的打量着宁琬琰,说:“琬琰你可还好?” “表哥放心,我很好。”宁琬琰温婉笑说。 他们身后的嬷嬷与婢女,皆双眸盈泪跪在她的面前。 宁琬琰认出,她们是前主的贴身婢女与乳娘钱嬷嬷。 婢女武灵儿哭着说:“小姐,可算见到您了,您受苦了。” 钱嬷嬷握着宁琬琰的手,哽咽着说:“小姐,老奴没有照看好您,老奴罪该万死。” “你们快起来。”宁琬琰把二人扶起来。 秦氏拥住宁琬琰,姣好的面容上泛着忧苦,说:“我们怎么可能祝福镇南王,我们是为你而来,自大婚那日闹出方莹莹被杀的事,镇南王把所有陪嫁的下人都赶出王府,爷爷和姑父几次来镇南王府见你,都被镇南王拒之门外,太后还传话让镇南王带着你进宫去,镇南王回话说你受了惊吓不易出行婉拒,我们都非常担心你。 前几日我们听说镇南王又要纳侧妃,都气愤之极,不过,到是可趁参加婚宴来府中看你,刚才正想如何去后庭见你,你就来到礼堂。” 葛铭拍了拍宁琬琰的肩膀,笑说:“琬琰,你刚刚做的好,那镇南王竟敢在娶你半月后就纳侧妃,就应该好好收拾他,你莫怕,由我们葛家和太后为您撑腰,镇南王他不敢把你怎样。” 宁琬琰挑了挑眉,呵呵一笑。 镇南王不敢?真正的宁琬琰早被百里羲一脚踢死了,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我白夭夭。 她粲然一笑,说:“大表哥,大表嫂,这里太吵,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去我的院子。” 葛铭应声,几人便随着宁琬琰向后庭而去。 来到凤阳阁,宁琬琰请葛铭与秦氏进入奢华的厅堂坐下来。 “外公和舅舅舅母的身体可都好?”宁琬琰笑问。 “都好着呢,就是担心你,若知道你一切安然,几位老人家都会很高兴的。”葛铭笑说。 小秋端着茶点进来放在几案上,提起茶壶为葛铭与秦氏倒茶。 秦氏看到小秋的手,皱着眉头说:“你这婢子怎么会有一双如此粗糙的手,这可不象在内院侍候的,镇南王府竟叫粗使丫头来侍候王妃吗?” 小秋闻言,惶然无措,说:“我,我……” 宁琬琰拉过怯懦的小秋,笑看秦氏说:“大表嫂真是心细如尘,小秋确实是粗使婢子,我见她聪明乖巧,便将她收到身边,我已叫人消了她的奴籍,她现在是我的干妹妹。” “哦,你这丫头能得我妹子青睐,可是有福之人。”秦氏浅浅一笑,放开了小秋的手。 秦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宁琬琰,心中暗忖着,一个粗使婢子得主家喜欢,主家晋升她的品级带在身边,这无可厚非,消去奴籍,一般都是奴婢对主家做过重大贡献的,例如,曾舍命救过主家,主家便为其消去了奴籍。 当然,这要遇到好心主家才行,而她这位小姑子,以往对下人非打即骂,可是从不把奴仆当人看的,何以做出如此好心的事。 她很好奇,宁琬琰因何为小秋消去了奴籍。 心思慎密的她,更发觉宁琬琰没了往日乖张傲慢,反到变得温婉端庄淡然恬静,只是短短几天,从泼货蜕变成淑女,宁琬琰在镇南王到底经历了什么,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葛铭品了口茶,看向宁琬琰开口说:“琬琰,镇南王可有难为你?告诉表哥,表哥定为你出气。”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没有,我好的很,且不说我有外公和姑姥姥及几位表哥的庇护,我可还是御赐的王妃,镇南王再嚣张,也得给皇上几片薄面的。” “我还生怕镇南王因李铁龙的事迁怒于你,见你安然,表哥这颗心终放下了。”葛铭笑说。 “李铁龙?何事?”宁琬琰不解的问。 葛铭皱起剑眉,说:“你竟不知李铁龙,难道你还不知大婚凶案已破?那李铁龙就是杀害方莹莹的凶手,他就是宁府中的护院。” “宁府的护院?这……,是谁抓到凶手的?”宁琬琰问。 “当然是镇南王啊,你大婚第三日李铁龙就被抓住了,他也供认不讳……” “这么快,不对啊,那李铁龙为何要杀方莹莹?”宁琬琰满眼疑惑不解。 葛铭看着宁琬琰,叹息一声说:“起因是你,你可记得半年前,你身边一个婢女因偷了你的金簪,被你赶出府去,那个婢女被管家卖给了牙婆,牙婆便把人卖去了妓馆,那婢女不堪受辱便上吊自缢了,那婢女就是护院李铁牛的妹妹,李铁牛与你父亲从外省回来,不见了妹妹,当知妹妹已死对你心生恨意,想在你大婚之日为妹妹报仇。” 宁琬琰凝眉回想着那位被赶出府的婢女,似乎有些印象,她摇头说:“为妹妹报仇?大可直接杀了我,何至于引来方莹莹杀掉再陷害我,这其中多了太多的风险,他傻吗?一定有人指使他的。” 葛铭看着宁琬琰,剑眉微蹙,朗目中氤氲着不解,:“李铁龙只供出他因报复你而杀人,然后就畏罪自杀于狱中了。” “畏罪自杀?呵呵,我就说嘛。”宁琬琰冷笑。 “我们也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所以才着急要见到你,镇南王却避而不见,我们很担心你是不是有何不测,好在你一切平安。” 葛铭看宁琬琰垂眸沉思不语,他又说:“大婚闹出人命,现在丞相之女廖姝儿又纳为侧妃,你在镇南王府的日子必不会太平,以后,你莫要任性冲动,万事要三思而行。”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嗯,我知道了,大表哥不必担心,想欺负我可没那么容易的。” 秦氏看向武灵儿,说:“灵儿,你去把那几个武婢都叫进来。” “是。”武灵儿应声,向宁琬琰娇俏一笑便跑出去。 秦氏笑看宁琬琰说:“爷爷就怕你在王府受了委屈,特意向太后要了几个武婢,有这几个武婢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们也放心很多。” “表嫂替我谢谢外公,我过几日就去看他老人家。”宁琬琰笑说。 第三十八章 宁琬琰中毒 “您是说宁琬琰会找我来报仇吗?我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可这些日子,她一直没什么动静,我想她应该是怕了。”廖柔儿笑说,那笑容中有一丝得意。墨琛睨了她一眼,妖魅的眸子里尽是不屑与鄙夷,说:“本座累了,马上去为本座安排住处。” “好,我亲自去为您安排。”廖柔儿温婉一笑,吩咐了清月好好侍候墨琛,便转身离开。 墨琛抬手,修长好看的手指一下轻点着鼻头,妖孽的容颜上泛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宁琬琰,那鬼蚀骨可是本座研制了三月才成功的,竟让你这么容易就解了,还真有些本事。 可是有好久没人敢与本座斗医了,本座正感孤独,你的出现,让本座又斗志满满,好不兴奋呢。” 他的袖口探出一只小小的绿色蛇头,吞吐着舌信子,血一样鲜红的眼睛看向墨琛,缓缓爬出他的大袖,盘在的手心里,用舌信子舔着他的手。 “怎么,又饿了吗?”墨琛勾唇一笑,妖魅的眸子里尽是宠溺,长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绿蛇。 他从发髻上拔下簪子,用尖处在自己的手指上刺了下,立冒出殷虹的血珠。 小绿蛇欢喜的扭动着身子,连忙去舔食他手上的血。 小绿蛇喝饱了血,舔了舔嘴,从他的大手上爬向糕点盘中大口吃起了糕点。 “你这贪吃的小家伙。” 墨琛说着,将手指上还向外浸的血滴在糕点上,晕开一点点腥红,到让糕点显得更加的诱人。 小绿蛇吃完糕点,又立起身子在茶盏中喝了茶水,而那茶水沾到它嘴边的血,立时变成了紫色的。 小绿蛇终吃饱喝足后爬回墨琛的大手上,盘成一团,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墨琛将变紫的茶水倒在地上,竟冒起一团紫色的泡沫,升腾起袅袅的烟雾。 清月瞪大清眸,一脸骇然,能有此反应的必是毒性剧烈,那小绿蛇好可怕。 烟雾中带着馥郁芬芳萦绕于她的鼻中,她感觉有些头晕脑胀,连忙捂上鼻子。 墨琛看了看她,冷笑:“这点毒烟不会致命,那盘糕点拿去倒掉,万不能吃了。” “哦。”清月应声,先拿了新的茶盏给他到了茶水,然后端起糕点走出房间,看到站于门外的婢女,说:“这糕点不能吃了,去倒掉,盘子和茶盏定要仔细多清洗几次。” “是。”婢女接过糕点,转身离开。 婢女走出寝殿,看着盘中精美的糕点,只是被吃去一个小小的角,那糕点香甜的味道,还有那一点点鲜红勾得她好想吃,舔了舔嘴唇笑说:“这么好的糕点倒掉多可惜啊,不如……” 她看着四下无人,拿起糕点咬了一大口,美美的咀嚼着,眉眼笑成了新月。 突然,胸腹中传来尖锐的痛,脸上的笑容被痛苦代替,她抚上心口。 “啪嚓”糕点盘子落地,四分五裂。 “噗”婢女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身子剧烈抽搐着,下一秒,她便僵直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手中还未吃过完的糕点,死不瞑目。 廖柔儿为墨琛安排好住处,与几个婢女回来,看到石径小路上倒着个婢女,她说:“那是谁啊,怎么躺在哪了?” 她身后的婢女跑上前去看,见倒地的婢女七窍留血,双目圆瞪,吓得浑身颤抖。 “啊,她,她死了……” 廖柔儿急急走过去,看到死去婢女吓人的死状,捂住嘴,当她看到婢女手中的糕点。 这是给墨琬上的糕点,这糕点有毒?怎么会? “快去叫墨宫主。”廖柔儿说。 有个婢女应声,急忙向前院跑去。 墨琛到来,看到婢女手中的糕点,回头看向清月:“不是和你说这糕点万不能叫人吃的吗?” “我,我说了……”清月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啊?”廖柔儿一脸惶然看着墨琛。 墨琛看了看都吓得一脸惶恐的几人,说:“本座常年试毒尝毒,身体中侵染了巨毒,特别是是血液中,刚刚那糕点上沾了本座的血,定是这婢子嘴馋给吃了,以后,本座所用的之物不可乱碰,特别是吃食必须倒掉。” “哦,是,是,我知道了。”廖柔儿的潋滟美眸中尽是恐惧,强作镇定的应声。 自己这是招来个全身巨毒的毒物啊,以后可得万分小心,别没害死宁琬琰,一不留神自己到被这墨琛给毒死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了,廖柔儿便说是春季蛇多,婢女不慎被蛇咬到中毒而亡,叫人抬出王府丢去了乱葬岗。 好在,知道婢女真正死因的皆是廖柔儿陪嫁来的,很是忠心,她不担心那婢女的死会泄露出去。 她没想到墨琛要留下来,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寝殿中藏匿着一位男子,更怕再出意外,严令栖嫣阁之外的下人绝不许靠近她的寝殿。 夜幕降临,墨琛一身黑袍,手握一把折扇走出寝院,看了看静寂的四周,他纵身一跃跳上屋脊,几个纵身消失去月色中。 他来到凤阳阁,寻到了宁琬琰的寝殿,刚要进去,就见一个腰间配剑的女子走出来,很是警觉的朝四下张望着。 他纵身越上屋顶,象只蛰伏的毒蛇静静的趴在屋脊上。 听着女子离开,他打开手中折扇,轻轻的扇了扇,微光下有细细的闪亮星点随着清风飘落而下。 站于寝室门外的昭平和良玉,本是精神奕奕,那细细的星点悄无声息飘落在她们的身上,二人打了几个哈欠,缓缓闭上双眸。 见两个守门神闭上眼睛睡着了,墨琛落于庭院中,象个幽灵般飘进寝殿中。 宁琬琰没在房间,他借着淡淡的烛光看着这间卧房,一阵阵幽香钻进他的鼻子里,他随着香气走到床榻边,床两边的花架上各放着一株鬼爪兰。 “她竟搞到了鬼爪兰。”他自语着,感觉怀中小绿蛇的躁动,他远离了鬼爪兰。 这鬼爪兰的香气是毒气毒虫的克星,有这花在旁,毒瘴都不会沾身,但这花极为稀少。 他环视了一圈,这房间中除了那两株鬼爪兰,再没有和医术有关的东西,他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放置的一本手札,他走去拿起翻开。 “穿越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人命案……,穿越,是何意?”他读着手札,妖孽的面容上尽是不解。 手札上写的字有些怪,他看得一知半解,但他确定这手札是宁琬琰每天都会碰到的。 他突然抬头看向窗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将一些粉沫倒在手札上,轻轻的抚匀,合起手札放回去,迅速离开房间,纵身跳上了屋脊。 宁琬琰和木兰婉贞有说有笑回到寝殿,看到昭平和良玉站在那里闭着眼,她走到面前了,两人象两座雕像一般,没一点反应。 她推了推二人,二人立刻惊醒,眨着惺忪的睡眼,说:“王妃,您回来了。” “你们是有多困啊,站着就睡着了?”宁琬琰笑说。 昭平不好意思笑说:“就是磕睡了一下。” 宁琬琰看着四人,幽幽一叹,说:“这些天晚上你们不是替我照顾小秋她们,就是为我守夜,太辛苦你们了,今儿谁也别在这守着,都好好的睡觉休息。” 木兰说:“你们三个去睡,我不困,我来给王妃守夜。” 宁琬琰摇头说:“谁都不许守夜,你们几个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有什么事立刻就能过来,你们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我都紧张兮兮的,赶紧的,你们都回去休息。” 她说着,分别把几人都推回了房间中。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中,脱了外袍,洗漱后走到桌案边将烛火拔旺了些,坐下来,拖着腮发了会呆,垂眸看到桌案上的手札。 她微微凝了凝黛眉,伸手将歪了的手札拔正,抬头看着房间,一切如常。 她有强迫症,特别对自己放置的东西,必须放得规规整整,歪一点她看着都难受,刚刚,这本书是歪的。 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并且碰了她这本手札。 她看着手札好一会儿,伸手翻开,看似极轻的动作,却是将页面上的极细的粉尘扬起,随着她的呼吸,进到了她的鼻子里。 喉咙中突然有灼烧的感觉,随之喉咙好似被什么死死堵住无法呼吸。 她捂着脖子,嘴张得大大的想吸入一丝空气,可那窒息的感觉让她痛苦之极。 她跌撞着冲向床榻,从床头的小柜中翻出一个小盒子,颤抖的手打翻了盒子,里面的小药瓶都滚出来,她抓住一根针管,狠刺向自己的喉咙。 那针管深深刺进她的喉咙,空气从针管进入她的呼吸道,窒息感立刻消失。 鲜红的血沿着脖子流淌而下,扎在喉咙上的针管迫使她昂着头,看到屋顶瓦片被揭开,一张惨白的脸正看着她。 她一把推倒了床头的花架,上面的鬼爪兰掉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彭。” 几乎是下一秒房门猛的被推开,木兰第一个冲进来,看到宁琬琰脖子上刺着针鲜血直流,吓得她惶恐大叫。 “王妃。”木兰扑到她的面前,其后三人都冲进房间,看到她皆一脸震惊与骇然。 宁琬琰说不出话来,指着房顶,昭平抬头看到被揭去瓦片露出星空的房顶,她立冲出屋去,良玉随之而去。 第二十二章 新婚之夜 很快,武灵儿带着四个武婢走进厅堂,几人见过宁琬琰,便一脸肃冷的站在一旁。葛铭与秦氏坐了一会儿,便说爷爷还在家等着他们的消息,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凤阳阁。 二人上了马车,秦氏便拉着葛铭的手,说:“夫君,你觉不觉得琬琰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葛铭点头,眸中深沉,说:“是变了很多,这丫头往日若受了气,必要闹得天翻地复的,大婚之日被冤枉杀人,她平静如水的说什么事都没有,还真不象她的脾气。” “我说的是,琬琰变得聪明了,你想想婚宴上她所做的,竟让镇南王和廖姝儿吃哑巴亏啊,她如此胡闹,镇南王好似在隐忍……,十分奇怪不是吗?”秦氏说。 闻言,葛铭笑了,说:“这不就是那傻丫头胡搅蛮缠的性子吗?不过这次到用点脑子,想来到镇南王府后遇到了危机开窍了,人在逆境时往往会激发出潜能的。” 秦氏看着夫君,淡淡一笑。 她很想说,你那妹妹就是个混货加白痴,绝无可能变聪明……,她怎么莫名的感觉,她看到的宁琬琰不是宁琬琰,她有些凌乱……。 宁琬琰把二人送走,转身就被武灵儿抱住,:“小姐,灵儿好想你呢,小姐这些日子是不是受了很多苦,灵儿好心疼呢。” 钱嬷嬷上前轻打武灵儿,说:“怎么还叫小姐,没规矩的丫头,要叫王妃才是。” “王妃。”武灵儿抬头笑看宁琬琰。 宁琬琰抬手轻弹着她的额头,说:“你这丫头,几日不见到是比之前胖了些,看来没我在的日子,你可是过的很滋润呢。” “呃,我哪有胖啊,王妃,灵儿真的很想您,很担心您呢。”武灵儿放开了宁琬琰,讪讪的笑说。 宁琬琰看着一脸慈爱笑意的钱嬷嬷,说:“钱嬷嬷来得正好,我懒得管院中这些丫头,以后您就帮我代劳了。” “有老奴在,王妃您就放心。”钱嬷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宁琬琰:“这是之前嫁妆里带的银两,还有这次舅老爷和老太爷又给了些,一共三万两银子。” “哦,还是钱嬷嬷帮我管着。”宁琬琰笑说。 她看向直直杵在那的四个武婢,说:“你们不必这般拘束,随意些。” “是,王妃。”武婢们应声,依旧故我的站在那。 宁琬琰无奈一笑,看到站于檐廊下的小秋,她走过去牵着小秋的手。 武灵儿冲过来,挤开小秋,挽着宁琬琰的手臂,笑说:“王妃,我今儿一大早起来,给您做了最爱吃的松子百合酥,王妃要不要尝尝。” “好。”宁琬琰笑着点头。 武灵儿开心的跑去提了一个食盒过来,打开将一盘松子百合酥放在几案上:“王妃,您快吃。” 宁琬琰拿了一块,递给小秋说:“小秋,来,你尝尝,灵儿做糕点的手艺很不错,可堪比御厨的。” “还是王妃您吃,我不吃。”小秋笑说。 宁琬琰拉着她的手,将糕点放在她的手上,说:“叫你吃你就吃。” 小秋接过,感觉有人盯着她,她看过去见武灵儿狠瞪着她,她捧着点心,懦懦的低下头去。 宁琬琰自是把武灵儿的小情绪看在眼中,她拥住小秋,对几人说:“现在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小秋,我在镇南王府这半月里可谓九死一生,幸得有小秋的照顾,你们才能看到我安然无羔站在这里,小秋是我的妹妹,希望你们对小秋如对我一样。” “我就说,发生那么大事,镇南王怎么可能善待王妃,王妃,都是老奴不好,老奴没能保护好王妃。”钱嬷嬷一脸愧然看着宁琬琰。 武灵儿嘟着小嘴,盈泪说:“王妃,您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刚才为什么不和表少爷说呢,老太爷一定会为您出气的。” 宁琬琰摇头,说:“外公年事已高,我不应该再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心操劳,更不能让葛家与镇南王因我敌对。” “王妃,您长大了。” 钱嬷嬷说着,向小秋微微颔首说:“小秋小姐,谢谢你为王妃所做的一切,以后有事尽管吩咐老奴。” 武灵儿也上前一礼,说:“谢谢你救了王妃,灵儿愿听小秋小姐差遣。” “不敢,可不敢的。”小秋摇着头,说:“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我自知身份卑贱,哪里做得王妃的姐妹,钱嬷嬷您是长者,我更不可能让您为我做事,以后我们就一起侍候王妃。” “你们以后好好相处,今儿新添了这些人,我们也热闹一下,小秋去厨房叫些好酒好菜来,再把那几个瘦马,呃,叫瘦马着实不好听,叫诗画她们几个过来。”宁琬琰笑说。 “是,我这便去。”小秋笑着应声,快步走出厅堂。 武灵儿回眸看着小秋的背影,清灵的眸子里有一丝憎恶。 夜幕降临,大地仿若被涂上浓墨重彩,色调低沉而凝重。 微熏的宁琬琰抬起头来,美眸迷离,嫣红的面容上泛着娇媚迷人的笑容,她指着几个穿红袍的女子,说:“天黑了,我们该,出手了,你们快去准备一下。” “是王妃。”几人向宁琬琰翩翩一礼,便起身离开。 “王妃,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钱嬷嬷问。 “去,闹洞房。”宁琬琰摇摇晃晃的笔划着说。 “闹洞房,好啊好啊,王妃,我与你一起去。”武灵儿拍着手笑说。 小秋扶住宁琬琰,清眸中尽是担忧:“王妃,您喝多了,还是算了。” “不行,必须得闹,那廖姝儿敢下毒害我们,我此生就和她扛上了。”宁琬琰说着,带着小秋踉跄前行。 钱嬷嬷无奈的摇头,眸中却尽是宠溺,看向武婢们说:“你们可好生护着王妃,万不能让她有事。” “是。”武婢应声,上前扶住宁琬琰。 宾客早已散去,廖姝儿坐于新房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百里羲。 “侧妃娘娘,这个是墨宫主给您的。”清月将一个药瓶递给廖姝儿。 廖姝儿揭开喜帕,看到清月手中的药瓶,她绝丽容颜上现娇羞笑容,伸手拿过,打开药瓶将里面的药水洒在自己的身上,立有奇异的芳香萦绕着她。 百里羲对她的态度一直冷冰冰的,她担心新婚之夜,会自己一人独守空房,便向墨琛要了可让激起男人欲望的药。 宁琬琰虽然是镇南王妃,可大婚到现在一直没能与百里羲圆房,她要成为百里羲第一个女人,不,是唯一的女人。 她曾听母亲说,父母亲在成亲之前从未谋面,第一次见面就是新婚夜,完全陌生的两人,共度春宵一夜后,两颗心便紧紧系在了一起,之后便是如胶是漆,恩爱甜蜜。 她相信只要自己成了百里羲的女人,他必会疼她如珠如宝,他们定会幸福美满,是人人都艳羡的神仙眷侣。 正幻想着未来的美好,清月急急走过来,欣喜的说:“来了,来了,王爷来了,娘娘,快把喜帕蒙上。” 廖姝儿激动至极,立刻蒙上喜帕,抚着狂跳的心,羞赧的侧耳倾听着渐渐临近的脚步声。 第二十三章 耍酒疯 百里羲进到新房中,入眼一片喜红,他清冷俊逸的面容被映上一丝嫣红,神情淡漠看向坐于大红喜帐的廖姝儿。“参见王爷。”清月行了一记女儿礼,将金灿灿的称杆递向他。 他接过,慢慢走到床榻前,用金称杆挑起蒙于廖姝儿头上的喜帕。 廖姝儿抬眸看向他,美眸流转,顾盼生辉,羞涩一笑千娇百媚。 他看到她还戴着那对染血的红宝石耳坠,他说:“为何还戴着这对耳坠。” 廖姝儿凄然一笑,楚楚可怜的说:“这是姐姐送我的,我得戴着。” 她一直戴着,就是要提醒他宁琬琰有多么的野蛮粗劣,而她才是顾全大局,最值得他爱与怜惜的。 百里羲伸手轻轻为她拿下那双红宝石耳坠,一股幽香因绕着他,让他有些心神荡漾,他看着微微凝眉忍痛的廖姝儿说:“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只要能和羲哥哥在一起,姝儿不怕受委屈,姝儿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清月端来酒水,说:“请王爷娘娘饮合卺酒。” 廖姝儿先拿了一杯递到他的大手里,然后自己拿一杯与他交腕,笑说:“今天姝儿终成了羲哥哥的妻子,姝儿好高兴。” 二人喝下合卺酒,那奇特的幽香更为浓重,随着那辛辣的酒水,直冲他的大脑,立刻意识有些混沌,他晃了晃头。 随之身体中窜起一阵阵的燥热,身子有些绵软无力。 “咚。”酒盏从他的手中脱落掉到地上。 廖姝儿扶住他,看着他的寒眸渐变迷离,她欣喜不已,娇滴滴说:“羲哥哥,你喝多了,姝儿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百里羲心跳加速,廖姝儿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让他体内的躁动更为狂热,他推开她,冲去洗漱架,用冷水撩向脸上。 廖姝儿竟敢给他用药,一般的药用清水便可激醒,然,他这么做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那药效更为狂肆的蚕食着他的意识。 廖姝儿从后面抱住他,娇声说:“羲哥哥,姝儿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我相信过了今晚,羲哥哥也会象我爱羲哥哥一样爱我的,我们就是天生一对,羲哥哥,姝儿爱你,姝儿真的好爱你,姝儿要与羲哥哥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百里羲转过身推开廖姝儿,声音压抑的说:“你,竟对本王用药?” 闻言,廖姝儿一脸委屈,娇声说:“羲哥哥,我,我是有点紧张,就用了些可令我们放松下来的药,这药不会伤害羲哥哥身体的……,” “夫君,我来为你和侧妃妹妹助兴,你要加油哦。” 屋外传来宁琬琰的叫喊声,百里羲一怔,迈步向外走。 廖姝儿一把将百里羲拉回来,:“羲哥哥,不必理她,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得好好疼姝儿……” 她扶着他跌坐到床上,听着外面宁琬琰的叫声,气愤之极。 这个该死的宁琬琰又来捣乱了,她得尽快和百里羲行房。 她顾不得女儿的娇羞,慌乱的拉扯着百里羲的衣衫。 外面,醉熏熏的宁琬琰由小秋扶着,她笑呵呵的指着几个红衣女子,说:“来,弹奏一曲激烈的,就,就,十面埋伏,对,就十面埋伏,这个气势磅礴,振奋人心,来,走起。” 她一声令下,红衣女子们尖尖手指跳动于琴弦间,弹奏出悠扬顿挫,气势雄伟激昂的十面埋伏。 那乐曲把那场旷世的楚汉之战完美呈现,好似身临那血雨腥风,马革裹尸的战场中,让人热血沸腾、振奋不已。 宁琬琰拔出武婢腰上的剑,一边舞,一边狂声大喊:“好,哈哈,好,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呜呼哀哉……” 站于新房门口的凌风,看着宁琬琰跌跌撞撞耍酒疯舞剑,捂着嘴偷笑。 王爷猜的真准,王妃还真来闹洞房了,没想到,竟闹得这般别出心裁,有趣,着实有趣。 洞房外奏十面埋伏,若王爷此时真与侧妃在行房,还不被这激昂的旋律吓得挺不起来才怪。 “彭”房门被撞开,百里羲衣衫不整摇摇晃晃的冲出来。 “王爷!”凌风大惊连忙上前搀扶。 “羲哥哥!”廖姝儿追出来,看到凌风她立转过身去整理零乱的衣衫。 正耍剑的宁琬琰模糊间看到百里羲冲出来,她丢掉剑冲过去,一把抓住百里羲,说:“百里,羲,你,你怎么出来了,今天可是你,和白莲花的洞房花烛夜,你快回去,可不能让白莲花独守空房,我还得给你们加油打气呢,快,快回去,乖……” 百里羲呼吸到新鲜空气,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他一把推开宁琬琰,:“滚开。” 宁琬琰踉跄着向后倒去,武婢上前扶住她。 “百里羲,你个混蛋,我好心给你加油,你不领情,你竟敢推我,你,你别走,我和你没完……” 宁琬琰冲过去,猛的一窜扑到百里羲的背上,象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的吸在他的身上。 “宁琬琰,你给本王下去……” “我,就不下去,百里羲,你这个白眼狼,不知好歹,我今天就和你死磕到底了。” “宁琬琰,你找死……” “你个嘴笨的家伙,张口闭口就会这一句话,你找死,你就不能再换句别的……” “羲哥哥……” 廖姝儿整理好衣衫追出来。 百里羲也顾不得背后的宁琬琰,飞奔着逃开。 凌风在后面跟着,看着背王妃狂奔的自家王爷,偷笑到肚子疼。 “羲哥哥……” 廖姝儿看着瞬间跑没影的百里羲,气得直跺脚,耳边那磅礴的乐曲成了致命的噪音,她气急败坏的大喊。 “滚,滚开,你们这些贱人,都给我滚……” 百里羲背着宁碗琰回到了隐玥阁,回手点在她的头上,身后的八爪鱼倒在软榻上。 咚,她的头撞到了榻边,“啊,疼,好疼……,百里羲,你个王八蛋,你把宁琬琰撞死了,你还想撞死我,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百里羲愤然看着倒在软榻上耍酒疯的宁琬琰,怒声说:“叫人把她抬回凤阳阁去。” 凌风应声,走出去看到小秋和武婢站在外面,立叫了她们进来:“把王妃带回去。” 两个武婢上前扶宁琬琰,宁琬琰一顿乱踢乱打,紧紧抱着榻柱不放手。 武婢一脸无奈,小秋怯然看着百里羲,说:“王爷,要不,等一会儿王妃睡着了,我们再把王妃带走。” 百里羲狠瞪一眼闹腾的宁琬琰,拂袖走进内寝去。 凌风讪然一笑,指着宁琬琰说:“王妃这是喝了多少。” 小秋苦着小脸,举起两根手指,说:“就喝了两小杯,王妃,着实不会喝酒。” “两小杯……呵呵。”凌风笑着摇头,他看向内寝自家王爷的身影,狡黠一笑,摆了摆手与小秋等人走出寝殿。 百里羲脱去外袍,坐于八仙桌旁,想到刚才廖姝儿竟对他用药,晧眸迸射着戾芒。 “水,水,我要喝水……” 外面传来宁琬琰的声音,他瞥了眼,不予理会。 “水,给我拿水来……” 宁琬琰叫得他心烦,他站起走出去推开房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刚想喊人,就感觉身后有响动,他转过身就对上扑来的宁琬琰。 宁琬琰扑进他的怀里,闭着眸子,一脸醉意憨笑,紧紧抱着他,用小脸在他的胸膛上使劲的磨蹭着,象极了一只乖巧惹人怜爱的小猫。 百里羲张着的双臂缓缓落下的抱住怀中的小猫,低着头看着她俏丽嫣红的小脸,娇嫩欲滴,吹弹可破,两道好看的弯眉不描而黛,闭起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向上弯翘着,小小的又直又挺的琼鼻象玉的一般,嘟起的小嘴,象极了鲜美可口的果子。 他想着,若是咬一口定是鲜美多汁的……,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轻轻的咬了下,那软软柔柔的感觉,好好。 “嗯” 宁琬琰嘤咛一声,皱起眉头。 百里羲惊慌失措,想推开她,看到她睁开眼睛,大大的明眸中闪烁流光异彩看着他,他定在那里,好似被那双眼睛勾走了魂魄。 “你真好看!”宁琬琰笑弯了眉眼,捧着百里羲的脸,深深吻上他的微凉的薄唇。 第二十四章 断片了 百里羲瞪大晧眸,心跳加速,忘记了呼吸……。在那柔软的红唇碰到他的唇时,仿若全身的细胞都为之激动活跃起来,让他的身心都无比的愉悦,好奇怪又美妙的感觉。 他不禁紧拥住宁琬琰,闭上双眸,从蜻蜓点水到深入的吻。 吻越来越热烈,可他还觉得不够,他的吻变得狂热且贪婪。 “嗯,疼……” 意识迷离的宁琬琰感觉到痛,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中出现百里羲那张绝代风华的脸。 他这是……,在亲她。 她倏然睁大眼睛,醉意立时散去大半,明眸中立现怒意,狠狠咬紧银牙。 “呃!” 美好的感觉被剧烈的痛瞬间取代,百里羲闷哼一声,睁开眼睛看到宁琬琰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百里羲,你个臭流氓,你敢亲我。” 宁琬琰狠瞪着百里羲,含糊不清的说。 百里羲窘迫之极,他抬手掐住宁琬琰,让她张开了嘴。 可下一秒,他的脸就遭到了宁琬琰的重击,他痛呼一声,一把抓住宁琬琰又打来的手。 他低吼:“是你先亲我的。” “放屁,我怎么可能亲你这个渣男,敢非礼我,我打死你丫的……” 宁琬琰对着百里羲玩命的拳打脚踢,百里羲狼狈的退避,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何就鬼使神差的亲了她,是中了邪不成。 宁琬琰的发疯让他不胜其烦,他钳制住宁琬琰,可宁琬琰还要使劲的挣扎用脚踢着他。 “你个臭流氓,你放开我,敢占姑奶奶的便宜,我废了你……” “疯女人。” 百里羲骂了声,将她推到软榻上,跨坐在她的身上……。 见状宁琬琰有些慌了,她大叫:“百里羲,你敢碰我,我非杀了……呜呜……” 不知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随后,她听到布帛破裂的声音,她真的害怕了。 百里羲将她的手脚都绑住,就在她yy着百里羲是不是个变态,想要和她玩虐那啥……。 他拎起她,好似拎一只小鸡,下一瞬,她的身体以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庭院中。 “凌风,立刻把这疯女人弄走。” 一声咆哮,随之房门重重关上。 凌风和小秋冲进庭院中,看到宁琬琰被五花大绑,嘴被堵着,象一只大虫子在地上蠕动着。 “王妃。”小秋惊叫一声,冲到宁琬琰的面前。 “呜呜呜……”宁琬琰使劲晃着头。 小秋把她嘴里的布拉出来,:“这,这是怎么了?” 宁琬琰冲着屋里喊:“百里羲,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凌风无奈笑说:“王妃,您还是别闹了,王爷真怒了,可没您好果子吃。” 这些日子他感觉王妃蛮不错的,特别是王妃对一个有恩于她的小婢女,知恩图报温柔以待,他觉得王妃比廖侧妃好,刚刚突然就想,若王爷与王妃能修成正果也挺好。 可这对,最终的结果都是以激烈的战争结束,看来,王爷和王妃真是不对盘啊。 “是啊王妃,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小秋说着,为宁琬琰解开手脚,与武婢扶着她向外走。 “百里羲,你给我等着……”走出隐玥阁,宁琬琰恨恨的说。 凌风再次看到王妃那凶狠的目光,惶然扯了扯嘴角,想到之前王妃报复王爷。 王妃如此记仇……,他的自作主张,岂不是害了王爷。 他转头讪讪的走进房间,看到房间里一片混乱,他可想到,刚才王爷和王妃必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尴尬一笑。 走到内寝看到背坐于床榻上的百里羲,起伏的背脊彰显着王爷正处于盛怒之中。 “王爷,您……” “滚!” 一声怒吼,吓得凌风一哆嗦,立转身快步走出去,关好房门,惊魂未定的站在那里,抚了抚狂跳的心。 宁琬琰被众人扶回凤阳阁,连着喝了两大壶水,她气呼呼的坐在床榻上,咬牙切齿的说:“百里羲,这个王八蛋……” 小秋苦着一张小脸说:“王妃,您可别再想报复王爷了,您刚才……,爬到王爷的身上,可是把我们都吓坏了,还好王爷没有怪罪……” “什么,我爬到他的身上?”宁琬琰说。 “您刚叫诗画她们去闹洞房,然后……” 听着小秋的话,宁琬琰一个头两个大,使劲回想着刚才的事。 她想到摆了酒席与大家一起喝酒,心情大好的她开始就连着干了两盅酒,之后……,好象就断片了。 就两小盅,还不到二两酒,这,就这……,就醉了。 她可是出了名的好酒量,怎么可能喝这点就醉……,她猛的一拍脑门,想到她已不是酒量很好的白夭夭,而是滴酒不沾的宁琬琰,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恍惚的记忆里,她,赖在百里羲的身上,……她在他的隐玥阁耍酒疯,然后……,她好象真的,亲了他。 “我去……,我的初吻。” 她捂住脸悲嚎,扑倒在床上,一阵扑腾尖叫,抓过被子蒙住头。 小秋让武婢去休息,端了水盆来,揭开被子为宁琬琰细心温柔的擦脸擦手,看着她闭着眼睛嘴嘟得老高,那气呼呼的样子,小秋摇头笑了。 翌日一大早,廖姝儿带着婢女走出栖嫣阁,她由少女的发髻改成了妇人发髻,那鹅蛋脸显得丰润了些,多出少妇迷人的风韵,一身金粉云锦袍服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尽显雍容华美。 只是,她美丽的娇颜上尽显憔悴,美眸肿肿的,还挂着一圈黑眼圈。 昨晚,她一夜未眠,她没有上妆遮去倦容,故意让自己凄惨些,要去向百里羲负荆请罪。 给百里羲用药的事,她后悔之极,明知道羲哥哥最讨厌受制于他人,她却自作聪明的给他用了药,不但让自己新婚夜独守空房,还让羲哥哥对她心生怨怒。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几个水灵灵的大泡,这是她一早去小厨房为百里羲做早膳时故意烫的,但愿能博得百里羲一丝怜惜,原谅她。 来到隐玥阁,她看到凌风站于房门外, “凌风见过姝妃娘娘。”凌风向廖姝儿恭敬一礼。 廖姝儿温婉盈笑,说:“王爷可起身了,我为王爷做了早膳。”说罢,她走上檐廊。 凌风伸手拦住她,说:“姝妃娘娘,王爷还没有起。” “我进去等王爷醒来。”廖姝儿笑说。 “姝妃娘娘,王爷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凌风说。 廖姝儿微微凝眉,幽幽一叹:“王爷定是在生我的气……” 她的美眸尽是忧苦之色,转身在庭院中跪下来。 “姝妃娘娘,您这是为何?”清月一脸惊愕,扶着廖姝儿。 廖姝儿推开清月,说:“你不要扶我,是我做了错事,自要有认错的态度,我就跪在这里,请求羲哥哥的原谅。” “姝妃娘娘,王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您还是先回去,等过几日王爷气消了您再来。”凌风说。 廖姝儿跪在哪里,垂眸不语,一副娇弱凄婉的样子,叫人心升怜惜。 凌风看了看廖姝儿,也不再说什么,身姿挺拔的站于房门前,目不斜视。 一个时辰后,廖姝儿额头上渗出汗珠,一脸的倦容,清瘦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她是千金贵女,在闺中更是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她身子摇晃着,终是支撑不住倒下去。 “姝妃娘娘。”清月连忙扶住她,说:“娘娘,您都跪这么久了,想来王爷已知您的心意,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栖嫣阁。” “不,我定要等羲哥哥说原谅我。”廖姝儿微垂着眼眸,气喘吁吁的说。 “不必在跪了,你回去。”屋里传出百里羲低沉的声音。 “羲哥哥,姝儿知道错了,姝儿再不敢了,请羲哥哥原谅姝儿?”廖姝儿欣喜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你一向知书达理,怎得也学着宁琬琰下作的手段,以后你谨记自己的言行,再有下次,本王绝不饶你。”百里羲冷声说。 “是,姝儿真的知道错了,羲哥哥您别生气,哦,姝儿一大早起来给羲哥哥做了早膳,姝儿这便进去侍候羲哥哥用膳可好?”廖姝儿一脸期盼的说。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屋里有回应,廖姝儿看了看身边的清月。 清月会意,说:“王爷,姝妃娘娘一晚没睡,一直为昨晚的事懊悔不已,今儿天没亮便去了小厨房给您做早膳,姝妃娘娘的手都烫了好几个大泡呢,不信您看看。” 清月将廖姝儿长出水泡的手举起,看着紧闭的大门,依然一点动静没有。 廖姝儿推开清月,美眸中盈泪,期期艾艾的说:“看来,羲哥哥还是没有原谅我……”她轻声嘤嘤的哭泣着。 “早膳留下,本王一会儿起来再吃,你走,别吵本王睡觉。”百里羲说,冷冷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悦。 “哦,那姝儿就不打扰羲哥哥睡觉了,姝儿把早膳放在这了,姝儿过一会儿再来。” 廖姝儿说罢,由清月扶着起身,她跪的太久了,腿麻木的没了知觉,她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缓了好一会儿,才被清月搀扶着走出隐玥阁。 凌风见人走了,他拿起食盒走进寝殿中。 他放下食盒,透过璀璨的水晶珠帘看到百里羲坐在桌案前。 “王爷,您起来了。”他走进去看到百里羲,惊讶的瞪大双眼。 第二十五章 入宫 此时的百里羲披着一头青丝坐于宽大的黄花梨桌案后,而垂下的青丝没能掩住他嘴边一大片乌青。“王爷,您这是,被王妃打了?” 凌风说完便后悔了,随之他看到自家王爷比刀子还锋利的眼神,他抬手狠抽自己几个嘴巴,讪讪笑看百里羲。 百里羲狠瞪他一眼,沉声说:“去萧医师那拿些化瘀的药膏来。” “是,我这就去。”凌风说。 “等等,就说是你受了伤。”百里羲又给了凌风一记刀眼。 “哦,您放心,我绝不会说是您被打……,呃,我,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凌风捂住嘴。 “蠢东西,滚。”百里羲低喝。 凌风苦笑,转身走出去。 听到关门声,百里羲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嘴角的乌青,沉沉一声叹息,:“该死的女人。” 他英俊的面容上盈满愠怒,看着镜中自己的嘴唇,想到昨晚那个妙不可言的吻。 剑眉微微拧起,晧眸中闪动着异样光华,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薄唇。 他自认是清心寡欲坐怀不乱的,怎么就对那个疯女人……,难道,是自己真的需要女人了? 一连几天百里羲都没有走出寝殿,廖姝儿的三天回门,没回成,百里羲以身体不适推迟了。 她知道,百里羲还在生她的气,她想尽方法去讨好他,还跑去德太妃那求助,德太妃去请百里羲,他都没有现身。 她担心,百里羲是不是又犯了心疾,叫人去请墨琛。 提起墨琛,她更生气,什么毒皇,他的药那么轻易就被宁琬琰给解了,这贱人果然来扰闹她的大婚,还毁了她的新婚夜。 她心中憋足了气,想着找茬收拾宁琬琰,可宁琬琰这几日却异常的安静,好似与百里羲说好了一般,都龟缩在寝殿中不出来。 她的婚后生活全然没有期盼的那么美好,百里羲似乎比她没嫁进王府更冷淡,她倍感落寞无肋。 好在,今天一大早,德太妃把她叫去雅兰轩,当着王府总管与所有下人宣布,她就是王府当家主母,掌管王府一切事务。 她要让宁琬琰知道,她才是镇南王府的当家主母,也要向百里羲证明,她才是配得上他的妻子及贤内助。 第二天,太后宫中的大总管亲自来到镇南王府,宣读了太后懿旨,命镇南王立刻携镇南王妃进宫参见太后。 之前太后传过两次口谕,都被镇南王婉拒了,今天竟让大总管亲自带了懿旨来,这懿旨一下就不容拒绝了。 好在百里羲脸上的乌青已淡去,吩咐凌风去告诉宁琬琰,一个时辰后,二人上了华丽的辎车离开镇南王府。 廖姝儿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马,她美丽的面容上凝结了冰霜。 宁琬琰不过是个刑部尚书的女儿,自比不得她丞相贵女的身份尊贵,怎奈,宁琬琰的母亲是太后的侄女,她真搞不明白,就宁琬琰那粗劣的泼货,太后怎会把她宠在心头上,还对她有求必应。 但不管宁琬琰有何靠山,敢与她抢男人,就别想活于这世间。 辎车沿着大道向皇宫而行,车里坐着百里羲与宁琬琰,二人都很沉默,互不看彼此,也不敢看。 他们心中都在因那个意外的吻而别扭着。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压抑尴尬的气氛。 宁琬琰身着华丽繁复的王妃朝报,头上沉重的凤冠,让她不敢低下头来,生怕一歪头会随着那凤冠而重心不稳。 她偷偷瞄向一旁的百里羲,他身着蟒龙紫袍,头戴金珠冠,正襟危坐,一脸肃冷,不怒自威。 他的侧脸完美的无懈可击,不得不说,百里羲是那种360度无死角的绝世美男子,就连那该死的傲慢冷酷都充满了极至的魅惑。 想到那个意外的吻,她抿了抿唇,翻了翻白眼。 对宁琬琰来说,再好的男子,不爱她,不是她的,她都无感。 突然,车子猛的一晃,宁琬琰身子一歪,头上沉重的凤冠将她带着歪向一旁。 “啊。” 她惊叫一声,撞向了百里羲。 百里羲转头看向她,晧眸森寒,一脸厌恶。 “你瞅啥?我又不是故意的。”宁琬琰扶着头冠,狠狠给他一个白眼。 “哼。”百里羲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她。 宁琬琰想到大表哥说案子破了,她说:“我听说,你抓到了杀害方莹莹的凶手,你不会就这么结案了,这件事明摆着是有人指使铁牛去做的。” “你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事吗?聒噪。”百里羲冷冷的说。 “你……,百里羲,你好好说话会死吗?”宁琬琰愤愤的说。 百里羲正视她,眸光锐利,盯得宁琬琰心慌意乱,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总阴沉着一张脸,象谁欠他八百吊钱似的。 可她却越发觉得,他这酷酷拽拽的样子更有魅力呢……,完了,是不是被宁琬琰传染变得脑残,竟开始对他犯起花痴了。 “一会儿入宫,别乱说话。”百里羲说。 宁琬琰冷哼一声,说:“对一贯任意妄为的泼货,你还是不要抱有期待的好。你最好别以威胁的语气与我说话,我若不爽,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你别以为能给本王医病,就想拿捏住本王,你若得寸进尺,本王必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百里羲说。 宁琬琰俏皮一笑,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敢对我不利,你就是天王老子,我自有本事让你不好过。” 百里羲蹙眉,眸色沉郁看着她。 她得意的笑着,清丽的面容象绽放了花,唇角边上那浅浅的梨涡,更显她的娇俏可人。 他那一潭死水的心境轻轻一颤,荡漾起层层涟漪。 眉头蹙的更深,寒眸更为阴沉,转过头去。 宁琬琰撇了撇嘴,也将头转开。 两人又恢复沉默,安静的车箱再度气氛压抑。 终于到了大晟皇宫,武婢扶着她下了车,她看着雄伟壮观的宫殿赞叹不已。 这便是无上皇权的象征,也是这世间最奢华美好的幻梦之城。 前世她看过很多的宫斗戏,对她来说这皇宫是这世间最为华丽的牢笼,笼中关着最美丽的女子们,她们个个光鲜靓丽,却是凶猛无比的困兽……。 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都争着抢着一个男人,狼多肉少,不打翻了天去才怪,这便是封建社会女人的悲惨。 她跟随在百里羲身后,行走于皇宫中,沿途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如画一般的景致。 远远的,宁琬琰看到未央宫外站着一群衣衫艳丽华美的女子,皆簇拥着雍容富态的葛太后,都向他们张望着。 宁琬琰暗叹,这葛太后竟站于宫门外翘首以盼着她的到来,这般宠爱可见一般。 葛太后是宁琬琰的外公,葛太师的妹妹,是宁琬琰的姑姥姥。 太后对宁琬琰的宠爱皆因她的母亲葛欣,葛欣是葛太师的幺女,自小与未出阁的葛太后极为亲近,几乎是葛太后带大的,葛太后极疼这个侄女。 后来葛欣对状元郎宁志远一见钟情,下嫁宁志远,婚后美满幸福,宁志远借殷亲得到很好的仕途,在宁琬琰八岁那年,葛欣生下小儿子血崩而亡,年仅二十五岁。 葛欣的死,让葛家和葛太后都悲痛万分,至此便把那份遗憾都贯注于宁琬琰的身上,对她倍加疼爱,也助长了她的娇蛮任性。 “来了来了,太后娘娘,小小姐来了。”总管刘林一脸讨好笑看着葛太后。 葛太后绝美的面容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虽已年近五十,皮肤依然细腻嫩滑,保养得极好。 一双妩媚的凤眸带着慈爱的笑意看着渐渐走来的宁琬琰,说:“哎哟,可算把这丫头给盼来了,这孩子定是吃了很多苦。” 刘林笑说:“我今儿早上看到小小姐了,小小姐气色很好,到是比之前更漂亮了。” 葛太后笑着睨了眼刘林,说:“不可再叫小小姐了,碗琰现是镇南王妃了。” “呵呵,老奴叫惯小小姐,竟一时不好改口了,以后可得记着要叫王妃了。”刘林笑说。 太后身后的娇美艳丽的嫔妃们也都笑着逢迎,她们脸上都带着温婉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却参杂着冷蔑之意。 心中腹诽着,一个王妃竟也劳动她们来亲自迎接。 太后让她们来,就是为了给镇南王妃撑场面,震摄一下镇南王,别亏待了王妃。 镇南王可是历过血雨腥风的战场,岂是能被几个女人就吓到的。 她们站在那里,心不甘情不愿,却必须强装笑颜,万不敢得罪了这位老祖宗。 “儿臣参见母后。” 百里羲上前向葛太后恭敬一礼。 “姑姥姥。”宁琬琰扑向葛太后,在太后的脸上唧亲了一口:“琬琰好想您啊。” “哎哟,你这丫头,都结了婚的人,怎么还象跳脱的小孩子。”太后抱着宁琬琰,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琬琰不管多大,在姑姥姥面前都是小孩子。”宁琬琰笑说。 记忆中宁琬琰一直唤太后姑姥姥,这叫法任性,却是多了一份真切的亲情,更得深居后宫见不得亲人的太后的喜欢。 第二十六章 他象受气的小媳妇 “这话说的不错,走走,快进屋去,姑姥姥可是叫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点心。”说罢,葛太后牵着宁琬琰走进未央宫去。按理宁琬琰应该向嫔妃们行礼,然她们早就习惯宁琬琰的目空一切,皆有说有笑的随之走进去,独留下百里羲。 他抬眸,神情淡淡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太后与宁碗琰,迈步跨过高高的金色门槛。 众人进入大殿中坐下来,太后拉着宁琬琰坐于正位上,宁琬琰看着坐于最未位的百里羲,此时,他竟有些象受气的小媳妇。 他正好抬头看向她,现在她有太后撑腰,这里是她的地盘,现在轮到他百里羲受虐了,她向他挑衅的扬起眉梢,得意一笑。 百里羲却是无视她,垂下眼眸优雅的品茶。 “快让姑姥姥看看,是不是瘦了……” 太后捧着宁琬琰的脸打量着,旋即蹙起了眉头,瞥了眼百里羲,沉声说:“瘦了,看来琬琰在镇南王府过的不顺心啊。” 一位嫔妃轻摇着绢扇,潋滟美眸瞟向镇南王,阴阳怪气的说:“大婚不到一月就纳侧妃,这心情能好就怪了。” “是啊,镇南王,可不是本宫说你,琬琰妹妹可是太后的心肝宝贝啊,你要纳侧妃怎么也得征求一下太后的意见不是,就这么先斩后奏的办了,你这明显是没把太后入在眼中啊。”另一个嫔妃更是不怕事大,扇风点火着。 宁琬琰看着嫔妃们七嘴八舌的挤兑着百里羲,微微凝着黛眉,美眸沉沉环视着嫔妃们。 她喜欢给百里羲添堵,看他不开心,她才高兴。 可此时,众人为讨好太后而围攻百里羲,却是让她很不爽。 百里羲毕竟是她的男人,她打得骂得,却容不得别人慢待。 嫔妃都是心细通透的,看到宁琬琰那不善的目光,都会意的闭了嘴。 太后看着一直不语的镇南王,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她说:“镇南王,哀家问你话,你为何不答,是觉得哀家不配你给个交待吗?” 镇南王站起,拱手一礼,说:“回母后,纳个侧妃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敢叨扰太后为儿臣费心。” 太后一拍几案,美丽的面容上泛现怒意,冲百里羲喝道:“百里羲,你竟说纳妃是小事,你明知哀家疼爱琬琰,你才大婚就纳侧妃,你分明就是故意伤琬琰的心,也是借纳妃之事向皇上和哀家示威……” “儿臣不敢。”镇南王淡然的说。 “你……” “姑姥姥,您莫气。” 宁琬琰依进太后的怀里,嘟着嘴撒娇说:“姑姥姥,琬琰后悔没有听您的话,要不您再去与皇上说说,让我和百里羲和离。” “胡闹。” 太后轻打宁琬琰,佯装生气的说:“你这丫头,越发的胡闹,之前你寻死觅活的非要嫁,现在又要和离,圣旨下了万不能更改,君无戏言,绝不可儿戏。” 她小嘴撅着老高,一脸沮丧的说:“即然不能和离,那我只能和他好好过日子了,您放心,我一定把他管的服服贴贴的,您就别担心了。” “哦,原来和离是假,怪哀家委屈你夫君是真。”太后皱着眉头说。 “嗯~~,我知道姑姥姥最疼琬琰的,姑姥姥最好了。”宁琬琰娇笑着说。 太后嗔怪的戳着她的额头,又看向镇南王,说:“虽然琬琰不让哀家说,但哀家还是要叮嘱镇南王,你可给哀家记住了,若你再让琬琰受半点委屈,哀家绝不饶你。” 百里羲微微颔首,说:“儿臣谨记母后之命,之后必善待王妃。” 他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宁琬琰一眼。 他以为进宫来,她必会向太后哭诉在镇南王府所受的苦,说他对她如何如何的不好,她定会乐见太后教训责骂他,没想,她竟在太后面前为他说话了,还有,她以凌厉的目光警告嫔妃的目光,他看得真切。 他坐回到位置上,晧眸中的情绪微有复杂。 太后拥着怀中的宁琰说,:“此后,你要常进宫来,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告诉哀家,哀家定会为你出头的。” 说罢,将一块雕刻着栩栩如生凤凰图案的玉佩放在宁琬琰的手上。 宁琬琰看着玉佩,这可是象征太后的凤佩啊,有此物,入皇宫就如进自己家门一般随意,不过,这皇宫是非多多,她还真不稀罕进来。 “哇,凤佩哎,谢谢姑姥姥。”她欣喜的笑着,在太后的脸上又唧亲了下,开心的笑弯了眉眼。 太后也开心不已,看向总管说:“去吩咐御膳房,晚上备下家宴,叫皇上皇后和各宫嫔妃都来,今儿好好热闹热闹。”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刘林点头哈腰的应声,转身倒着小碎步走出大殿。 “行了,你们先都回各自的宫中歇着,等晚膳时再过来。”太后与嫔妃们说。 “是。”嫔妃们应声,纷纷站起向太后行了礼后向殿外走去。 “这屋子里闷得慌,与哀家到园子里坐坐去。”太后说着,拉着宁琬琰起身向后殿而去。 宁琬琰回头看了看孤自坐于殿中的百里羲,想开口叫他,想想太后对他的态度,若让他跟着必免不得太后苛责的话,到不如让他留在这里更随意些。 宁琬琰陪着太后在园中说话,太后为她准备了很多果点。 她吃着果点,听着太后絮叨着宫中的事,还教她如何拢住丈夫的心……。 看着慈爱的太后,她想到前世,在她三岁时父母就离异了,之后她便再没见过妈妈,她是被爷爷带大的,可说没有感受过母爱。 此刻太后的碎碎念让她心暖暖的,她很喜欢这位姑姥姥。 春天的太阳暖意融融的,不似夏天那般炙热,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太后说着说着便打起了瞌睡,缓缓闭上眼睛。 柳嬷嬷拿了毯子,宁琬琰接过轻轻给太后盖在身上,她抚上太后的手腕,听着平稳有力的心跳,她盈盈一笑。 想到百里羲,她站起身向大殿走去。 然,她来到大殿却不见百里羲,问了宫女,说百里羲出了未央宫。 她走出未央宫,看着庞大的皇宫,不知去往何处寻百里羲。 旋即她暗笑自己,皇宫是百里羲从小居住的地方,他又是让人畏惧的铁血王爷,何需担心他。 看着眼前光看着怡人的风景,她使劲伸展开双臂盈盈一笑,迈开步子,她要好好在大晟皇宫中游览一番。 她走到高处的阁亭,想着一览皇宫的全貌,却看到不远处有片湖泊中盛开着莲花,她欣喜的明眸闪亮,盈起粲然笑意。 她酷爱莲,特别喜欢莲花的清雅圣洁,时值春季不是莲花开花的时节,却是在这里开了盛放的莲花,她颇感觉奇怪,立刻跑下亭阁向那片湖泊而去。 来到莲池边,看着片片绿叶覆盖在池面上,托举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睡莲,好像一个个清冷圣洁的仙女盘坐于从面上,美得让人心醉,美得让人不敢去亵渎。 池中的莲花有多种颜色,是非常罕见名贵的品种,有些是她只听闻却从未见过的,这让她兴奋不已。 莲池边有一朵紫莲正含苞待放,她走过去蹲在池边,伸手轻轻抚摸那朵紫莲,美眸泛着潋滟光华。 池水触手的温热的,原来这池水是温泉,难怪会在春季时开花了。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她刚要转头,却被一股大力推向莲池。 “啊……”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宁琬琰落进了温泉池中……。 第二十七章 太子百里玦 “宁琬琰,凭你也配嫁给羲皇叔。”娇声刻薄的话语响起,嫡公主百里景怡一身淡紫色绢绣着朵朵玉兰花的迤逦曳地长裙,身姿妖娆,一头青丝挽成流云髻,一只金丝飞凤钗插于正中,旁边衬着几朵珠花,斜鬓间一朵赵粉牡丹,娇艳无比,映得百里景怡娇美的容颜更加明艳照人。 她居高临下看着在莲池中挣扎的宁琬琰,红唇微挑,剪水秋眸中尽是鄙夷与憎恨。 她是皇后嫡女,深得父皇与母后的宠爱,是真正的天之娇女。 从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很是骄纵的性子,万千宠爱的她,却独独不得太后皇祖母的喜爱,因为,皇祖母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不如她高贵,又一无是处的宁琬琰。 而那宁琬琰也仗着太后的宠爱,竟敢逾越身份与她对着干,她二人只要一见面必会有一场恶斗。 说是恶斗,其实也不过就是拌嘴吵架,当宁琬琰求太后指婚与百里羲,百里景怡真正恨透了宁琬琰。 因为,她一直暗恋着皇叔百里羲,这是永远都无希望的禁忌之恋,她不敢向任何人言说,也因爱而不得痛苦万分。 大晟国喜欢百里羲的女人太多了,若是有绝顶出色的女子成为他的妻子,她到也心甘情愿的祝福皇叔的幸福。 最终竟是处处都不如她的宁琬琰成了百里羲的妻子,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从百里羲大婚,她便一直呆在宫中,终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得知今天太后招了百里羲与宁琬琰进宫来,她心中的怒火蒸腾,她要去痛骂宁琬琰一顿也算解解气。 她路经睡莲池看到宁琬琰蹲在池边,她妒火中烧,直接冲上来将宁琬琰推下了莲池。 “宁琬琰,你去死。”百里景怡恶狠狠的说。 “公主,这这,这是要出人命的,快是赶紧把人救上来,若被太后娘娘知道可是不得了。” 几个随行的婢女惶乱的看着河中扑腾的宁琬琰,都吓得手足无措。 “要你们多嘴,都给本宫滚一边去,本公今天就是让她死,本宫就不信,皇祖母还会杀了本宫不成。” 百里景怡喝斥宫婢,转头阴狠又看向宁琬琰,咬牙切齿,冷笑着说:“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那恶心的样子,竟恬不知耻的向皇祖母去请婚,你也就配烂在莲池中,做睡莲的肥料……” 突然,宁琬琰从池水中窜起,一把抓住站于池边大石上的百里景怡,与她一起落进了睡莲池中。 “扑通!” 二人一入水,将盛放的美丽睡莲打得七零八落,炸起巨大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的水花折射出七色光芒,无比的绚丽夺目。 “啊,啊,救,救……” 百里景怡落水大呼救命,被宁琬琰拉进池底,使劲按压着她的头向池底。 百里景怡拼死挣扎着,巨大的压力将她按压向池底,清澈的池水被搅动掀起泥沙,变得浑浊不堪,灌进她的口鼻。 她被水呛得胸腔生疼,无法呼吸,那窒息的感觉让她体会死神的来临,极度恐惧与绝望。 宁琬琰死死按压着百里景怡,美眸中迸射着骇人杀意。 想要害她,她必让其加倍尝尝自食其果的痛。 她刚才触不及防落水,池水中水草与莲枝纵横交织缠住了她的脚,她好不容易挣开了水草与莲枝,便用尽全力冲出水面将推她落水的百里景怡拉下水来。 亏得她水性极好,不然,落入这水草杂生的池水中,换个人定是要挂了。 感觉到百里景怡挣扎的力度减弱,报复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够了,她欲拉着百里景怡游出水面。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带出水面。 “哗啦……” 一出水面,她看到一俊美的少年拥着她,一脸焦急,:“琬琰,你怎么样?” “玦哥哥,是你,我还好,景怡她,……”宁琬琰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说,回头看向被她抓着昏厥过去的百里景怡。 “别怕,没事的。”少年说着,将她二人推到岸边,冲岸上的婢女喊:“快,快搭把手,把她们拉上去。” 婢女们应声,使足了力气皆七手八脚的将二人拉上去。 少年跳上来,扶住宁琬琰,用湿湿的长袖抚着她的脸颊,担心的说:“琬琰,你可还好?” “我没事。”宁琬琰虚弱的说。 她落水这一阵折腾,着实是疲惫不堪了。 她看着少年,水盈盈的眸子里氤氲着欣然笑意。 少年碧鎏金冠束发,一身明黄蟒龙袍湿淋淋的,俊美如画的脸庞上也挂着晶莹的水珠,一双蕴含着璀璨繁星的明眸充满关切与怜惜温柔似水看着她。 他由内而外散发着清逸绝尘和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他就是大晟国的太子,百里玦。 他与百里景怡是龙凤胎,他为兄长。 宁琬琰从母亲过世后,太后便常宣她进宫来,有时一住就一年半载。 与她年龄相仿的百里玦,百里景怡一起长大,百里景怡也是娇纵的性子,她二人互看彼此不顺眼,从小打到大。 百里玦善良温和,听说她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对她很是怜惜,象个大哥哥一样呵护疼爱着她,还总让百里景怡对她好些。 宁琬琰虽刁蛮,却也知谁对她好,她视做为兄长,十分尊敬爱戴他。 两人相处的极好,可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太后很乐见她和百里玦玩在一起,按太后的意愿,很想让她嫁于太子,想她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样即为她寻得爱护她的好夫君,也巩固了葛家的地位。 然,宁琬琰这个傻丫头,放着如阳光温暖的太子百里玦不要,却偏偏爱上了冷酷无情的百里羲,结果送了小命。 “景怡这次太过份了,亏我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等她醒来,我定好好教训她。” 百里玦清俊的面容上剑眉微蹙,灿如星辰的眸子看着宁琬琰尽是心疼与温柔。 “公主,公主,您醒醒啊,公主,您快醒醒……” 婢女慌乱的呼唤着人事不省的百里景怡。 “玦哥哥,扶我过去。”宁琬琰说着,由百里玦扶着走过去。 她跪在百里景怡的面前,双手按在百里景怡的胸前,为其做起心脏复苏急救。 百里景怡想她死,她却不能让百里景怡死,即便她可以旁观,但百里景怡若死了,皇后娘娘必会把丧女之仇记在她的身上。 她穿越的人生遇到百里羲,已是不太平,若再得罪了大晟国最有权利的女人,那她再有本事也离死不远了。 第二十八章 他的守护 “噗……”百里景怡吐出积在胸腔中的水,缓缓睁开眼睛。 “活过来了,公主活过来了,太好了……”婢女们又哭又笑的叫着。 “赶紧背公主去就近的奉先殿。” 百里玦说罢,抱起宁琬琰迈着大步急急向奉先殿走去。 宫婢们背起百里景怡,也随之而去。 不远外假山上的小亭里,一袭紫袍的高大身影屹立亭中。 百里羲眸光清冷,看着被太子百里玦抱走的宁琬琰,薄唇微抿。 凌风看了看自家王爷,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说:“我这便去把王妃带回来。” “不必。”百里羲沉声说,转身走出小亭。 凌风默不作声在后面跟着,看着自家王爷那笔挺的背影,竟觉得有一丝萧索落寞。 他与王爷看到了王妃来到莲池,看到景怡公主将王妃推下莲池,那时,王爷身子一颤,垂于两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王爷是在紧张王妃……。 他想跑去救人,王妃竟冲出池水将景怡公主拉进了池水中。 看到景怡公主被自家王妃按在水中,他拍手叫好,看到了王爷嘴角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妃打破了自家王爷对女子诸多的禁忌,他觉得王妃对自家王爷,是与众不同的,是可伴终生的良人。 然,下一瞬,自家王爷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太子跑来跳到池中将王妃救上来,还不避嫌直接抱着王妃跑了。 看来,自家王爷有情敌了。 “白骨案得提上日程了。” 正思忖的凌风听到自家王爷沉沉的话语,他尴尬一笑说:“这事,我一直不知如何牵到王妃身上。” “小九,瑞王最近总往刑部跑,对各种离奇的案件颇感兴趣,他多次叫人去刑部打听白骨案,你把宁琬琰在大婚凶杀案自证清白一事传给小九,有胡搅蛮缠的小九,自会把宁琬琰扯到白骨案上去。”百里羲说。 凌风释然一笑,说:“王爷英明,我这便叫人去传话。” 百里玦抱着宁琬琰冲进奉先殿暖阁中,将她放在软榻上,立吩咐着小内监们点上炭火盆,叫婢女拿衣衫、熬姜汤。 炭火一点着,暖阁中很快变得暖意融融。 宁琬琰由婢女服侍着换了衣衫,婢女为她擦干头发,要为她梳头。 “不要梳了,就这样散着。”她笑对婢女说。 婢女看着她想说什么,终未敢开口。 古代女子那花样繁多的发髻是很好看,可这美要付出痛为代价,她宁可不美。 “琬琰,来,快把姜汤喝了。” 百里玦端着一碗姜汤走来,他换了一身水蓝色的云锦袍子,更显他的清雅高贵。 他将姜汤放在宁琬琰的面前,催促着说:“趁热喝,发了汗去除寒气,才不会得风寒。” 看着温润如玉的百里玦,宁琬琰心中荡漾着阵阵温暖。 如此温柔深情的百里玦,给人踏实可靠安全感,他才是宁琬琰最佳良配才对。 “谢谢,玦哥哥。”她嫣然一笑,捧起姜汤。 “慢点,别烫到了。” 百里玦笑看着她,满眼满心的宠溺。 被人关怀与重视,总是非常受用的,更何况面前是个绝品美男。 宁琬琰乖乖的把姜汤都喝完,放下碗,说:“景怡怎么样了?” “刚御医来看过了,说肺里呛了些水,到是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会好的。我都听婢女们说了,是她把你推下莲池中,现在这样都是她自作处受,我要代她向你道歉。”百里玦柔声说。 “那我就看在玦哥哥的份上,不与她计较了。”宁琬琰笑说。 百里玦拿起梳子为宁琬琰梳头,说:“你还象小时一样,不爱梳头,小时你任性没什么,现在你可是……” 他顿了顿,星眸中有丝黯淡,淡淡一笑,说:“如今你可是镇南王妃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自己的仪容礼数,莫给你的夫君丢了颜面,你要多为你的夫君着想,莫要冲动任性,你们夫妻才能相处得融洽。” 宁琬琰看着菱花镜中,他修长好看的手很是熟练灵巧的给她挽了一个发髻,很好看,也不会勒得她头皮疼。 他将几个珠花与小金钗装饰于她的发间,看着简约却不失高贵的她,笑说:“好了,这样琬琰又美美的了。” 宁琬琰看着百里玦,想到从小到大,他无数次为她梳头,每一次的样式都不会重复,而且也不会弄痛她,她最喜欢让他梳头。 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见对她的事是极为用心的,他,定是爱惨了宁琬琰。 宁琬琰却看不到他深沉的爱意,真是愚笨之极,她又何德何能得他如此怜爱,她莫名的心疼百里玦。 “玦哥哥,我很笨,又一无是处,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宁琬琰问。 百里玦粲然一笑,温柔的说:“琬琰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善良纯真,勇敢,不虚伪,会帮助弱小,是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利用了你的善良,是他们不好,在玦哥哥心中,琬琰很好,你真的很好。” 宁琬琰低下头,心中象梗住了一块石头,堵得生疼。 她梳理过宁琬琰所有记忆,她是任性却不跋扈,之所以被挂上泼货的标签,是有很多人利用她,把她当枪,当成炮灰……。 她之所以被利用,是因为想保护她在意的人,比如看似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继母,妹妹……,比如帮别人打抱不平……。 从小被保护的太好的她,太过单纯,看不出人心的险恶。 百里玦看到了她的纯真善良,这在处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皇宫中,是多么难能可贵的。 似乎在宁琬琰履次闯祸后,大多都能看到百里玦的身影。 宁琬琰这傻丫头不懂,她却揣摩明白了,他一直在为她善后,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她。 他既然这么爱宁琬琰,为何不娶她为妻,为何放手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她抬起头,向百里玦俏皮一笑,说:“玦哥哥,你真好,也不知哪位女子有幸会成为玦哥哥的妻子,她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百里玦淡淡一笑,温柔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他的妻子,曾经他以为,能伴他一生的只有宁琬琰。 在他懂得男女情爱之事时,便确定自己已深深爱上了宁琬琰,他欣喜的找到母后,他想让宁琬琰成为他的太子妃,让母后去向宁尚书提前。 一向极为宠爱他,和蔼可亲的母后,突然变了脸色,告诫他,宁琬琰不但不能成为他的太子妃,就连他的妾室都不可以。 若他不听话,必会不择手段让宁琬琰无生无息的死掉。 他没想到母后会如此强烈的反对,无法与自己深爱之人在一起,他绝望到想要轻生,母后再一次的警告,让他彻底清醒。 最终他不得不妥协,他害怕他的爱会带给宁琬琰伤害,也看清皇权下是不存在任何情感的,他只能把对她深深的爱藏起来,他渐渐疏远她,只能在暗中默默关注守护着她。 当知道她喜欢上皇叔百里羲,他痛不欲生,他终是与她错过了。 他最想疼爱的女孩,要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他安慰自己,她远离他,远离这藏污纳垢的皇宫,和她爱的男人在一起,这是她最好的结局。 第二十九章 葛太师相求 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把富丽的皇宫装点的更加金碧辉煌,壮观唯美。一辆辆华丽辎车驶进了皇宫大门,向永乐大殿而去,这些都是应太后邀请来参加宫宴的大晟国皇室宗亲。 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永和大殿前,与皇家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小厮跳下马车,弯身跪于车前,威严肃穆的葛太师踩着小厮下了马车。 深灰色素雅袍服包裹着他如松柏挺拔的身姿,面容上积淀着岁月的沧桑与霜华,周身萦绕着上位者的孤傲凛然气质,叫人望而生畏。 他抬头看向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的永乐大殿,炯炯瞳眸尽是刚毅果决,迈步走进传出悠扬乐曲的大殿。 小内监引他坐到在席位上,有王候看到他,皆上前与他寒暄。 他从不喜参加这种宴席,今日只为外孙女宁琬琰而来。 之前,镇南王纳侧妃,他派长孙葛铭去参加婚宴,长孙回来说宁琬琰一切安好,他放心了些许。 今日的宫宴,太后说的是想与宗亲们聚一聚,实则是为琬琰撑面子,向镇南王施压,他很不赞同太后如此做法。 但凡是个有骨气的男子,受到妻子娘家的威压,必会心升怨怼,这夫妻感情如何能好得了。 更何况,那位是铁骨铮铮的镇南王,太后这么做到是起了反作用。 说起镇南王,年仅十五岁便战功赫赫,英姿卓然,深受先皇器重宠爱,本以为他会继承先皇的王位,却不想,先皇崩世留下的遗诏竟是皇长子继承大统。 得知噩耗的镇南王急急从南疆回来,在先皇的葬礼上吐血昏倒。 新君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是让镇南王留在京城休养。 这道圣旨看似新君疼爱兄弟,他却知道,新君这是怕镇南王回到南疆举兵造反,便把镇南王软禁在了京城中。 葛太师看向自斟自饮矜贵冷傲绝代风华的镇南王,幽幽一声叹息。 先皇没有立镇南王为新君,应该是因为……她。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走向镇南王。 “老臣见过镇南王。”葛太师恭敬一礼。 百里羲见他,站起微微颔首,淡淡一笑,说:“老太师鲜少出现在宫宴中,今日得见到是稀奇。” 葛太师谦和一笑,说:“老臣上了年纪是不爱热闹,今日前来,实是为了我那顽劣的外孙女。” 顽劣! 百里羲莞尔,葛太师不愧是高风亮洁,虽然宠爱却能正确认识宁琬琰,不象太后豪无底线的溺爱。 “看来,葛太师也担心本王亏待了您的孙女啊。” 葛太师面有讪然,说:“说来惭愧,琬琰这孩子早早便没了母亲,因此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她溺爱了些,让她养成了任意娇纵的性子,但琬琰本性纯真善良,特别是对喜欢在意的人,更是死心眼的好。 老臣要拉下这老脸来,求镇南王对琬琰多一些耐心,您定会看到琬琰的好。” 说罢,他再向百里羲拱手一礼。 百里羲是个军人,兵家行事讲的是先礼后兵,他就以一位疼爱晚辈的心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诚恳的相求百里羲。 他给足了百里羲面子,若他再敢亏待自家的丫头,他会让镇南王知道,他葛家也不是吃素的。 百里羲绝美的面容上微有错愕,葛太师一世浮华,荣辱不惊,竟为了一个后辈向他低头相求,还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百里羲扶住葛太师,笑说:“老太师如此,到叫本王颇为惭愧,老太师放心,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善待的。” 葛太师欣然一笑,:“那老臣就多谢谢王爷了,哦,老臣敬王爷一杯。”说罢,拿起席案上的酒壶要为百里羲倒酒。 百里羲拿过他手中的酒壶说:“您为长辈,本王为晚辈,这酒还是本王为您倒。” 他为葛太师斟酒,然后为自己倒满,带着谦和笑意向葛太师敬酒。 二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葛太师与百里羲聊了几句,便告辞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从宁琬琰及笄,太后便有意让琬琰与太子成亲,他坚决反对宁琬琰嫁入皇家。 就琰的性子,有他们护着还好,若有天他们离世,琬琰必会死于后宫中残忍的斗争中。 他欲在忠心的下属中寻找可做琬琰夫婿的,想着在他葛家的庇护下,可保她一世荣华,平安顺遂。 不想,琬琰这丫头竟对镇南王一见钟情,还跑求太后赐婚,皇上得知此事竟顺着琬琰的意,下旨赐婚。 皇上是个自私自利心胸狭窄的伪君子,他非常忌惮文韬武略全能的镇南王,这些年把镇南王软禁于京城中,时时都想着至镇南王于死地。 而他们葛家,就是另一个让皇上忌惮的。 皇上的生母早亡,后被过继到无子嗣的太后名下。 他葛家几代都是大晟重臣,到他这一代,妹妹成了大晟的皇后,葛家更是权势滔天。 自皇上登基,便重用皇后与淑贵妃母族,深谙世事的葛太师感觉到皇上在暗中打压葛家,他告诫族人们都尽可能的低调行事。 即便这样,恐怕太后仙逝后,皇上必会对葛家下手,几百年的葛家大族,大厦将倾。 他有了想辞官隐退的想法,皇上忌惮的就是葛家手中的权利,若交出权利应该可保族人安然。 琬琰被赐婚于镇南王,这他暗叫大事不妙。 镇南王府与葛家结成姻亲,那一方出事都会被牵连,皇上这是想将两个心腹大患,一举歼灭。 他微凝花白的眉头,一脸凝重,不由看向镇南王,二人正好对视,他向镇南王举了举酒杯,释然一笑。 他叹息一声……,风雨欲来,大晟国将要动荡不安了。 叱诧宦海一生的他,这一次要不择手段护家人族人平安无恙。 “皇上驾到!” 一声喝唱响起,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冕旒王冠的皇上搀扶着太后,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宁琬琰被太后牵着手行于另一侧,她微垂着头,婉约娇美。 雍容高贵的皇后由太子百里玦搀扶着,走在后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离开席位,跪地山呼万岁。 皇上扶着太后坐下来,他笑看跪着的众人,说:“今日是太后设的家宴,即是家宴就都随意些,不必多礼。” 他笑容和煦,是温文而雅的白净书生型,给人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宁琬琰向太后行了一礼,便走到她的夫君百里羲身边坐下来。 侍候他们的宫婢要给她倒酒,百里羲伸手拦下,看向宫婢说:“去拿些梅子酿来。” 宁琬琰看向他,大大的明眸中尽是疑问。 他瞟了她一眼,说:“在家丢脸也就罢了,还想丢到外面吗?” 呃…… 宁琬琰知他说之前那次醉酒,向他翻了个大白眼。 第三十章 吾为我妻荣 太后一脸和煦笑容看着众人,说:“今儿镇南王和王妃进宫来了,他二人新婚燕尔,佳偶天成,可喜可贺,哀家想着,皇室宗亲也有好久没聚上一聚了,就借此由头请大家来热闹热闹。”皇上看向百里羲温和一笑,说:“皇弟与王妃大婚是朕赐婚的,朕却因国务繁忙没有去道贺,朕就借今日,祝贺镇南王和王妃新婚大喜,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百里羲与宁琬琰皆站起,百里羲举杯向皇上:“蒙皇上赐婚,臣弟才得以贤妻佳偶,臣弟感念圣恩,也谢太后的恩宠。” 说罢,他饮下杯中酒,宁琬琰随之。 众人看镇南王的表情都颇为微妙,竟把那泼货说贤妻佳偶,也真是够了。 把鄙夷与嘲笑都藏在心底,纷纷向一对新人祝福敬酒。 有了酒的烘托,宴席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百里羲心知肚明,太后摆下这盛宴的目的,意外的是太后并没有任何向他施压的言行,他转头看向葛太师,葛太师也正看着他,回以他谦和笑意。 他释然,葛太师经历两朝国君从未犯过任何错处,是个谨言慎行心思极沉稳通透的,应该是向太后告诫了什么。 太后向刘总管招手说:“去,把太乐坊人叫来助助兴。” “不必叫太乐坊了。” 一直未说话的皇后开口了,太后看向皇后,皱起眉头沉了脸色。 皇后温婉盈笑,向太后微微颔首,笑说:“母后,即是家宴,不如由我们自己来些娱乐节目,就来行飞花令,若是哪个说的不好就惩罚喝酒或者表演才艺,这样席间气氛会更活跃,您看可好?” 皇上笑看太后说:“好,飞花令好,儿臣可是记得母后最喜欢这游戏的。” 太后欣然一笑,说:“不错,哀家到是好久没玩飞花令了,好,就玩这个。” 皇后站起看向众人说:“我们现在来玩飞花令,每人都要说出以花为题的七言句,不可重复,若说不出者,自认罚酒三杯或者表演才艺,之后淘汰,最后胜出者为花令王,即有胜出自然要有彩头的。” 皇后说着,摘下自己手腕上一杖金镶玉镯子,说:“就以本宫这镶金血玉镯为彩头。” 宴席间的皇室贵女们看着皇后手中的镶金血玉镯子,那可谓价值连城,美眸都绽放潋滟光芒。 皇后向太后一礼,说:“那就由母后先为我们起个花首令。”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开口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好,牡丹为花中之王,最配太后母仪天下的雍容尊贵气质,太后说的太好了……”众人都拍手叫好。 太后指向皇上,皇上摇着头吟诵:“春光无限好吟味,唯有草兰王者香。” “好好……好一个唯有草兰王者香……,真真太映景了……” 宁琬琰看着拍手叫好的众人,不禁暗笑,这群捧臭脚的。 几个老辈的亲王都吟了花令,在喝彩声罢,皇后看向镇南王笑说:“镇南王该你了。” 镇南王看着手中的酒杯,莞尔,淡淡开口:“生在深山意不孤,一丛淡雅倚幽隅。” “好一株孤芳自赏的兰君子。”皇后笑说,目光转向宁琬琰说:“镇南王妃,到你了。” 众人皆看向宁琬琰,眼中尽是讥讽之意。 无人不知她是个不学无术的泼货,每每行酒令只能自罚酒,而不善饮酒的她都以各种丑态丢尽了颜面。 太后微微凝起眉头,懊悔光顾着自己玩乐,竟忘了琬琰这丫头最不擅这游戏的。 别人说不出飞花令来,可表演才艺,可自罚三杯,独自家这丫头,啥啥都不成,她竟不知如何为丫头解围。 太后这边忧心不已,就连一项平静如水的镇南王百百羲都凝起了眉头看宁琬琰。 他放置在桌上的手放下,借长袖的遮盖以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腿上写出一句七言。 宁琬琰看了看百里羲,嗤笑一声,打开他的手,看向都盯着她的众人,嫣然一笑,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哎哟,好诗,好诗啊……” “以往行飞花令从未听王妃吟诗,看来,成了婚受镇南王熏陶,也变得有才情了。” …… 听着众人的话,宁琬琰的脸抽了。 就这……,也夸? 宁琬琰,你是有多白痴啊,连几首七言绝句都不会。 接下来几轮,宁琬琰都轻松自如吟出不同的花令绝句,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宁琬琰暗笑,小时爷爷便教她背诗,倒背如流的不下几千首,这什么飞花令简单就是信手拈来。 而众人惊讶的是,宁琬琰念出的诗有些他们不知出处,竟以为是宁琬琰现场发挥自创的,不由对宁琬琰的才华惊叹不已。 太后听到众人越发激烈的掌声与赞扬声,笑开了花,欣慰于琬琰这丫头终是出息了。 百里羲与葛太师皆一脸疑惑看着宁琬琰,好似在看陌生人。 皇后看着频出绝句,败退众人的宁琬琰,脸色沉沉。 下午时她得知女儿与宁琬琰发生争执,双双落入莲池中,宁琬琰安然无恙,自己的女儿现还躺在床上。 宁琬琰有太后的庇护,她自不能把宁琬琰怎样。 但女儿受了委屈,她这当娘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她便想借飞花令让宁琬琰在众人面前丢丑,却不想,这白痴竟接下飞花令,并且每句都是惊艳的诗句,占尽了风头。 最终,宁琬琰看着黔驴技穷的众人,挑眉得意一笑,:“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一语惊得众人瞪大眼睛,那一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是在嘲笑他们吗? 难道,这些年宁琬琰的装疯卖疯是假的,世人都被她欺骗了吗? 那宁琬琰,得多有心机啊。 皇后心中充满怨恨,却不得不装出一脸笑意,将镶金血玉镯交到宁琬琰的手上。 “镇南王妃今日的表现,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宁琬琰接过皇后递来的镯子,温婉笑说:“皇后娘娘过讲了,琬琰知夫君文才过人,想着能得夫君喜欢,便勤学苦读,不想,才学了几首七言就派上了用场,还得了皇后这无价之宝,琬琰受之有愧呢。” “你为镇南王之心,诚为可贵,镇南王得你为妻也是有幸了。”皇后笑说。 “琬琰啊,快过来。” 太后欣喜的向宁琬琰招手,宁琬琰向皇后一礼,便走向太后。 太后拉她坐在身边,抚着她的脸蛋,欣然笑说:“琬琰懂得敬夫君,爱夫君,懂得为妻之道,终是长大了。” 她转头看向百里羲,笑说:“你听到没有,你可要知道丫头的好。” 百里羲淡淡一笑,说:“吾为我妻荣。” “噗……”宁琬琰喷笑。 第三十一章 桃花精 她心中腹诽:吾为我妻荣……,百里羲,你还能再虚伪点吗?“哈哈……”太后开心的笑着,拥着宁琬琰说:“瞧瞧这恩爱甜蜜的一双人啊,哀家再不担心你们这小日子过不好了。” 飞花令后,众人都意犹未尽,有人提议玩击鼓传花。 这种游戏参加的大多是皇族中年青子女,特别是女子,都可借此游戏使尽浑身解数展示自己多才多艺,想得到众长辈们及皇子们的青睐。 宫宴,在宁琬琰看来,就是皇族中适婚子女的相亲大会。 宁琬琰对歌舞没有兴趣,注意力全在太后席面上的美食。 热烈的掌声响起,她抬头看到跳舞的丹阳郡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的让人眩目。 众人无不惊艳于丹阳郡主的美,和她曼妙唯美的舞姿。 宁琬琰发现,这丹阳公主那撩人的美眸,一直在瞟向百里羲看。 她又发现,用这种充满爱慕的目光看向百里羲的,不只丹阳公主,还有宴席上不少贵女们……。 她看向百里羲,他低垂着眼帘,优雅怡然的品着美酒,清冷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笑意,还真是该死的好看。 她暗骂,桃花精,真是无时无刻不招桃花。 乐曲停止,丹阳郡主舞完,高贵大方的向众人行礼,美眸不经意瞟向百里羲,他依然没有抬眸看她一眼。 她微微凝起好看的黛眉,明眸中有些许黯然。 她的舞姿,自认无人媲美,却不足以让他动容?她有些沮丧,更有不甘。 她向太后翩翩一礼,笑说:“太后,丹阳愿再以琴技,为您老人家助兴。” 太后点头笑说:“好好好,每次宴会中,就属你的才艺最叫人惊艳,今日哀家又有耳福了。” “能得太后喜欢是丹阳的荣幸,丹阳这便献丑了。”丹阳郡主嫣然笑说。 乐师为她摆到了一架古琴,丹阳郡主走过去坐下来,尖尖手指轻轻拔弄琴弦,立时传出悦耳之极的琴音,引得众人一片赞叹声。 悠扬婉转的琴音,在丹阳郡主的指间倾泻而出,一首《凤求凰》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好似感同身受着司马相如对卓文君思之如狂的心境。 皆人皆醉,宁琬琰看着一手抵着额头,神情淡漠的百里羲,他仿似在聆听,又仿似置身室外。 百里羲睁开眼睛看向她,二人对视,静默不语,而后颇为默契的淡然一笑。 这一举动,被弹琴的丹阳郡主看到,她美丽的面容上升起一丝怨毒。 她一直暗自爱慕着镇南王,觉得自己多才多艺,是皇族中最优秀的贵女,只有她才配得上完美的百里羲。 可先是宁琬琰被赐婚与镇南王,后又有丞相之女为他的侧妃,她气愤之极,更痛恨抢了正妃之位的宁琬琰。 骄傲如她,刚刚的飞花令竟输给了愚蠢的宁琬琰,如何能甘心,想以美妙的舞姿与精湛的琴技搬回一局,打动百里羲,可是,百里羲始终没有看他。 她看着百里羲对宁琬琰笑,她无比的妒嫉。 她极力稳住心神,完美的完成了演奏,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优雅的行礼。 她看向宁琬琰,盈盈一笑,说:“刚飞花令时丹阳输给了王妃,王妃可真是深藏不露,不知,王妃可会歌舞琴技否?” 此时的宁琬琰正塞进嘴里一大块牛肉,听得问话,她撅着嘴鼓着腮帮子看向丹阳郡主。 众人见她极为不雅的吃相,都皱起眉头,嘲讽的眼神又出现。 宁琬琰吞下牛肉,差点噎到,她抻了抻脖子喝了口茶水,说:“我不会跳舞……” “王妃只说不会跳舞?看来王妃是会演奏乐器的,那就请王妃为大家献上一曲可好。”丹阳郡主笑看宁琬琰。 宁琬琰摆手说:“我不……” 皇后抢着开口,说:“镇南王妃,你就别谦虚了,今日这宴会可是太后专为你与镇南王设下的,你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心意的。” “皇后娘娘,您就别让她丢人现眼了。” 娇柔悦耳的声音传来,淑贵妃领着九皇子,由众婢女簇拥着走进永乐大殿。 淑贵妃身穿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绝美的容颜,倾国倾城,举手投足间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勾人心魄。 皇上见淑贵妃,立现笑容,起身急步迎上前,握住她的手,满眼关切的说:“鸢儿,你有孕在身,怎么不好好在宫中歇息。” 淑贵妃娇媚一笑,说:“臣妾本不想来的,是小九非拉着臣妾来凑热闹的。” 她说着,伸手轻戳了下九皇子的额头。 九皇子看着皇上讪讪一笑,说:“父皇,儿臣听御医说过的,有身孕也是要适当的活动,不能总窝在宫里休养,不利于生产的。” “本宫怎就不信你有此孝心,你这心中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呢?”淑贵妃嗔怪的说。 “小九说的也对,适时的出走一下也好,只是千万小心。”皇上说着,扶着淑贵妃与他一起同坐于大位上。 小九拉着淑贵妃的衣角,坐在淑贵妃的身边,一双清灵的大眼睛怯怯的看向阴沉着脸的太后,又看向镇南王……身边的宁琬琰。 下首的皇后,看着皇上带淑贵妃与九皇子同坐于大位上,这一家三口亲密无间,却是让她这正宫国母居于下位,她脸色阴沉之极。 淑贵妃笑看向皇后,说:“皇后莫不是忘了,宁琬琰不学无术,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您让她表演什么才艺,真真要笑死妹妹了。” 太后冷声说:“淑贵妃,你怀有龙嗣,要时时刻刻谨记言行,莫教坏了腹中的龙子。” “哎哟,我又惹得太后不开心了,可我说的也是实话啊。”淑贵妃不以为意的说。 她潋滟美眸流转略过宁琬琰,停留在百里羲的身上,眸色渐寒。 皇后淡淡一笑,说:“妹妹有所不知,今儿镇南王妃在刚才玩飞花令中得了冠首,可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呢。” “飞花令得了冠首,怎么可能,想来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咯咯咯……” 淑贵妃娇笑着,笑声似银铃般清脆好听。 “淑贵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太后震怒,瞪着淑贵妃喝道。 “母后莫气,鸢儿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您别与她一般见识。”皇上笑着安抚太后,责备的轻推淑贵妃。 淑贵妃依在皇上的怀里,娇声说:“哎,我终体会朝臣们忠言逆耳的感觉了,太后即不愿听我说话,那我就闭嘴好了。” “镇南王妃,看来大家都不相信你会才艺的,那你便向大家证明你的才能,本宫很是期待你还能给大家怎样的惊喜。”皇后笑看宁琬琰说。 丹阳郡主笑看宁琬琰,说:“王妃,您用什么乐器,我帮你去准备?” 宁琬琰看着一个两个都长着欠捧脸的女人们,还有一脸看好戏的众人,她不屑一笑,:“要看我的才艺,那可要被打脸的,你可敢?” 她抬起手指,指向离自己最近的丹阳郡主。 皇后与淑贵妃还有丹阳郡主都在欺她,她奈何不了前两位,那只能拿后面这位解气了。 “打脸?什么意思?”丹阳郡主沉下小脸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看我的才艺是要付出代价的。”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面色沉郁看着她,小声说:“你现在所为,丢得可是本王的脸,你适可而止。” 宁琬琰向他抛了个媚眼,娇俏一笑,说:“夫君刚说吾为我妻荣,人家好感动呢,夫君且看妻为你争光。” 凡阳郡主把二人的举动看作秀恩爱,她气愤之极,说:“好,你的才艺若真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与喝彩,我便自行掴掌二十。反之,你若不行,你就自打二十。” 宁琬琰就是个自不量力,又愚蠢之极的泼货,她才不信,宁琬琰会什么才艺。 “好,一言为定。”宁琬琰说。 太后看不懂宁琬琰这是要闹哪样,大不了赌输了,她随便寻个理由不让宁琬琰打自己就好。 “乐师,为镇南王妃备下乐器。”皇后说。 “不必,乐师所用的乐器都没什么难度,没意思。” 宁琬琰说罢,看向皇上行了一礼说:“皇上,我记得年前番邦曾向我大晟进贡了一架凤头琴,可否借我一用?” “哦?你竟会弹那胡人的凤头琴?”皇上惊讶的看着宁琬琰。 “会。”宁琬琰点头。 “快快,去把那架凤头琴抬来……” 皇上欣喜的喊着,看向宁琬琰说:“那凤头琴还是番邦进贡时弹奏了一次,那琴音柔美清澈,比之古琴更为空灵大气,朕听过后便久久不能忘怀,可惜我大晟国无人会弹奏,还想着向番邦寻个乐师来,你若会,那朕可是有耳福了。” “皇上想听,琬琰随时都愿为您演奏。”宁琬琰笑说。 大殿上所有人皆神色各异,大多是不可置信的,花个把月背出几百首诗词是有可能的,可是乐器,那至少得有几年的功底才行啊,他们更不相信宁琬琰会弹那大晟国没人会的凤头琴。 想到宁琬琰飞花令最后的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莫不是宁琬琰,真的深藏不露? 丹阳郡主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她冷冷笑看宁琬琰。 宁琬琰,这一次你不但要丢尽颜面,还要被打脸,这是你自作自受的。 第三十二章 一鸣惊人 很快,凤头琴被几个小内监抬到大殿上。宁琬琰走到凤头琴面前,抬手轻轻抚摸着那琴,眼中盈动着泪光。 在前世,这琴叫箜篌,是爷爷最喜欢的乐器。 爷爷是个极温和可亲的人,他是医术精湛的中医,爷爷所有的喜好都与古人一般无二。 爷爷博学多才,更善音律,会多种乐器,特别擅长的就是箜篌。 她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耳读目染,爷爷极为耐心的把他所会的一切教给了她。 在她真正成为医生那年,爷爷病逝,她伤心欲绝。 看着这架凤头琴,与爷爷相处的日日夜夜,历历在目,无尽感伤涌上心头,泪溢出眼眶。 她闭上火辣的双眸,让悲伤的心绪渐渐沉静下来。 再睁开眼,一片清冷,她的手指在弹弦中划过,叮叮咚咚的音律响起,随之她仔细调节了琴音。 丹阳郡主看懂宁琬琰在调音,那手法竟非常的熟练专业,宁琬琰她怎么可能……,她吞咽着口水,有些慌乱。 片刻后,宁琬琰跪坐于凤头琴边,看向关注着她的众人,温婉一笑。 她抬起双手,柔美白皙的手指在琴弦间轻拔慢弹,悠扬的音符缓缓萦绕于大殿。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黄,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妩媚,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恋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卷珠帘是为谁,啊不见高轩,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她开口,那绕梁的歌声伴着唯妙的乐曲,立时沉醉了大殿中所有的人。 百里羲愣愣看着跪坐于凤头琴旁的宁琬琰,明眸中闪烁着璀璨的星芒。 此时的她浑身泛着淡淡的光晕,微仰着娇美的面容,闭着双眸,黛眉间有淡淡的忧伤,一滴清泪溢出她紧闭的眼眶,缓缓落下……。 她在为谁忧,为谁愁? 他的心紧紧揪起,晧眸中泛一层水雾。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悄悄唤醒枝芽,听微风耳畔响,叹流水兮落花伤,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一曲终了,宁琬琰缓缓睁开满是忧伤的眼眸,幽幽一声叹息。 静寂,整个大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宁琬琰收敛伤感心绪,一只大手伸向她。 她抬头看到不知何时站于身边的百里羲,看了看他,还有他的大手,伸出手去握住,他手中的温暖瞬间传进她的心里,抚平了她落寞伤感的心绪。 他将她带起,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哗……” 如雷的掌声响起,吓了宁琬琰一跳,看向正卖力鼓掌的众人,她释然一笑。 “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好,太好了。”皇上欣喜的拍手说。 “余音绕梁,歌声更似天籁。” “老夫活到古稀之年,能听得如此唯美音律,不白活啊……” 众人都激动的离席围向宁琬琰。 皇上走向宁琬琰,笑说:“以后我大晟也能听到如此动听的音律,真是太好了,朕就将这架凤头琴赐于镇南王妃了。” 宁琬琰翩翩一礼,笑说:“谢谢皇上赏赐。” 太后走过来,笑中泛着泪,拥住宁琬琰说:“丫头,你真真是吓到姑姥姥了,你何时偷偷学了这么好的琴艺啊,你好似变了个人,姑姥姥都不敢认你了,好啊,太好了,以后看谁还敢嘲笑哀家的琬琰,丫头真真出自息了。” “姑姥姥,以前我太任性,都是您护着我,我却总给您丢脸,我就暗暗下决心,要多学些东西,让姑姥姥开心,现在看到您笑,我也好开心啊。”宁琬琰笑说。 “哎哟,哀家的好琬琰,可是有心了,哀家没白疼丫头啊,弹得那么好,丫头定是吃了不少苦的。”太后哭着轻抚宁琬琰的脸颊,笑得无比欣慰。 “不苦,一点不苦,只要姑姥姥开心,什么都值得的。”宁琬琰笑说。 “好,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太后激动的又哭又笑。 皇后笑说:“镇南王妃琴技精湛,真是一鸣惊人啊。” “一鸣惊人,皇后娘娘说的太对了……” 宁琬琰被声声赞扬包围着,众人看她的目光都是信服与崇拜,再不是嘲笑鄙夷。 包围圈之外,有四人各怀心事。 第一个是丹阳郡主,她紧咬着红唇,一脸羞愤,她在担心在害怕,要如何面对自罚。 第二人,是葛太师,他凝着花白眉头,炯眸中尽是疑惑,突然变得如此优秀的宁琬琰,真的是他的外孙女吗? 第三人,是太子百里玦,他看着宁琬琰眼中有陌生,有惊艳,有茫然……,他以为,他是这世间最了解她的人,竟不知,她有这么多是他不知的,她与百里羲站在一起好般配,他的心好痛。 第四人,是坐于大位上的淑贵妃,微眯着凤眸看向人群中的宁琬琰,寒意凛冽,心意未明。 围聚的人渐渐散去,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饶有兴致的说谈论着刚才的乐曲。 百里羲与宁琬琰也坐回到席们上,她看到对面席位上低着头的丹阳郡主,笑说:“丹阳郡主,你要打脸喽。” 丹阳郡主低头不语。 “怎么,想赖账不成?”宁琬琰说。 百里羲冷冷看着丹阳郡主,说:“愿赌就要服输。” “我……” 丹阳郡主抬眸看向百里羲,潋滟美眸汪着泪,委屈之极。 他与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要逼她自罚。 他怎么可以维护宁琬琰,他与宁琬琰成婚,就是皇上下旨逼婚,他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个蠢货。 要她在他面前自罚掴掌,不如让她去死。 淳王见女儿受委屈,笑看百里羲,说:“镇南王,刚刚不过是玩笑话,不必当真的。” “本王没有开玩笑,有胆挑衅本王的王妃,就得付出代价。”百里羲沉声说。 “都是自家人啊,何必这么不近人情。”淳王很是不悦的说。 “人情?本王从不讲人情,淳王若心疼女儿,可代她自罚。”百里羲说。 “你,百里羲,你别欺人太甚。”淳王气得大喝。 皇上见状,沉着脸色看向淳王说:“淳王,丹阳即是立下了赌约,便有义务履行,不然,岂不成了言而不信之人。” “皇上……” 丹阳郡主拉住淳王,说:“父亲,女儿愿赌服输,女儿不要做无信之人。” 淳王气愤冷哼,低下头生闷气。 丹阳郡主不甘心,可皇上都开口了,她不想让父亲的维护引得皇上不满,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必须吃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总会找到机会报复宁琬琰的。 她看向宁琬琰,深深呼吸,抬起手狠打在自己的脸上。 火辣辣的痛,她咬住红唇,美眸中盈着泪,一下下的打着自己的脸。 “行了,意思下就成了。”宁琬琰惬意笑说。 丹阳郡主忍着心中的怒火,向宁琬琰颔首,抚着微有红肿的脸沉声不语。 “你叫停,她也不会领你的情,妇人之仁。”百里羲冷睨着宁琬琰说。 宁琬琰给他一大白眼,说:“真不会怜香惜玉。” “与本王无关,本王为何要怜惜。”百里羲说罢,倒了杯酒。 宁琬琰撇了撇嘴,看着那杯酒唧着嘴,不禁伸过手去。 “啪。” 百里羲打开她的手,说:“不许喝。” 宁琬琰瞪向百里羲,他给她倒了梅子酿,:“以后一滴酒都不许沾。” “你谁啊,管我?”宁琬琰愤愤的说。 “本王是你的夫君。”百里羲说,举杯将酒一饮而尽,挑眉瞟了她一眼。 “屁啊,自大狂!”宁琬琰狠瞪他一眼,小声嘀咕着。 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到宁琬琰的面前,说:“你是不是会仵作之术?” 宁琬琰看着男孩,他大概七八岁,一身闪亮的云锦华服,头戴金冠,脖子上带着金灿灿的长命锁,男孩长得漂亮之极,特别是那双清亮的大眼睛,好似清澈的泉水。 她笑着点头说:“会啊,九皇子为何有此一问?” “你去帮我破个案子。”九皇子眨着明眸说。 第三十三章 小小提刑官 百里羲伸手向九皇子弹了一个响亮的脑崩。“啊,七皇叔,你干嘛打我,好疼啊。”九皇子抚上生疼的脑门,嘟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百里羲。 “臭小子,没大没小,不知她是你什么人吗?你啊你的,不是找打?”百里羲冷声说。 “呃……。”九皇子瘪了瘪小嘴,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宁琬琰,说:“皇婶婶,您能帮小九去查个案子吗?” “查案子?”宁琬琰笑看九皇子,又道:“你这么小,要查什么案子?” “皇婶婶,您别看我小,我可是提刑官呢,我破过好几个案子呢。”九皇子拍着小胸脯,一脸骄傲的说。 “就你,提刑官,我信你个鬼哦,咯咯咯……”宁琬琰捂着嘴笑说。 九皇子嘟起嘴,一脸气愤,说:“皇婶婶莫瞧不起人,哼。” “哎哟,奶娃子生气了……”宁琬琰笑着说,伸手去掐九皇子胖乎乎的脸蛋。 九皇子打开她的手,看向百里羲说:“刚还说我没大没小,看看你这不懂事的媳妇,还不管管。” 百里羲淡淡一笑,看向宁琬琰说:“有一次宫中死了一个宫婢,他看着仵作验尸,自此就着了魔似的总往提刑司跑,还软磨硬泡的求皇上封他做提刑官,皇上磨不过他,就封了他个挂名的提刑官。” “挂名的,我就知道,咯咯咯……”宁琬琰笑着又伸手去掐九皇子。 九皇子躲开,撇着小嘴,气呼呼的说:“挂名的怎么了,你们别瞧不起人,我是真破过案子的,你们不信去问提行司的人,你,别笑了,还笑,不许笑……。” 他叫着,伸手去捂宁琬琰的脸。 百里羲打开他的小手,说:“又没规矩。” “光说我,你怎么不管你媳妇啊……”九皇子看着宁琬琰,转了转明眸,说:“那传闻定是骗人的,就她这傻样,怎么可能会仵作之术,更不可能破得了案子,哼。”说罢,他起身便要走。 “哎,你个小屁孩子,你给我站住……”宁琬琰一把抓住九皇子,戳着他的头说:“你说谁傻,你没看到刚才我有多威风,连你的父皇都在夸赞我。” 九皇子推开宁琬琰,双臂环抱着小胸脯,一脸骄傲的说:“不过是背了几句诗词,弹了个曲子,傻子认真也能学会的,破案子那可是高智商的人才能做的,就你,还是算了。” “小屁孩子,你这是在激我,到是有点脑子,好,这会儿我心情好,把你那案子说来听听,我若感觉兴趣,说不定会出手帮帮你。”宁琬琰笑说。 她的逃跑计划需要出王府筹备一切,可百里羲一直监禁着她,也许帮九皇子破案到是能如愿出得王府大门去。 九皇子挑了挑眉头,一脸不屑的看她,说:“就你那智商,行不行啊……” 宁琬琰将他按坐下来,说:“收拾你指定没问题,还不快说。” 九皇子得逞一笑,清咳了两声,小大人似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一起白骨案,已搁置了一年多没有破案,话说一年前的春天,有一农夫掏自家茅坑时发现了一具残缺的骨骸,仵作检验后说是一具男尸,可查了一年都没查出死者是谁? 我听说你在大婚之日,检验死者,为自己自证清白,七皇叔用你给的线索没几天就抓到了凶手,听着挺厉害的样子,那你能不能验白骨啊?” “验白骨,毛毛雨了?”宁琬琰笑说。 “毛毛雨是什么意思?”九皇子好奇的问。 “就是小事一桩。”宁琬琰说。 百里羲神情淡淡的说:“自不量力,你给本王好好呆在家里,别出去丢人现眼。” “你……”宁琬琰狠瞪百里羲,然后看向九皇子,说:“想让我帮你,先帮我收拾他去。” “哦。” 九皇子乖巧的应了声,蹭到百里羲身边,抱住他,说:“七皇叔,行行好,你就让皇婶婶帮我去破案,七皇叔最好了,七皇叔最神勇无敌,小九最崇拜七皇叔了,七皇叔……” 宁琬琰笑看着象狗皮膏药黏着百里羲的九皇子,她笑得好不惬意。 最终,百里羲禁不住九皇子软磨硬泡,只得答应让宁琬琰去帮九皇子破白骨案。 九皇子开心之极,与宁琬琰说好,三天后他去镇南王府找她,便连蹦带跳的跑回他母妃身边去了。 宁琬琰看着淑贵妃看着他们,那不善的目光,她笑看百里羲说:“嗳,淑贵妃一直在瞪你呢,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有一腿?何意?”百里羲不解的问。 她靠近他,小声说:“有一腿就是,你睡了你嫂子……” “宁琬琰,你,粗鄙不堪!”百里羲低声怒喝。 “我粗鄙,你装什么假正经啊,你们若没什么事,她干嘛总恶狠狠的瞪着你,男女之间无非就是情啊爱啊那点事,你敢说不是?”宁琬琰撇着嘴说。 “不可理喻。”百里羲瞪她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才对她有些好感,她又显出泼货本性了,真真叫人厌恶。 “老臣又来到绕镇南王了。”葛太师笑呵呵的走到二人面前。 百里羲敛去怒意,莞尔:“老太师您客气了。” “外公。”宁琬琰微有怯然的唤了声。 她之所以怯然,是因为前身宁琬琰很怕这位外公,这种敬畏是渗透到宁琬琰的骨子里的。 葛太师是大晟国德高望重的老臣子,为人刚直不阿,那双可洞察一切的无比犀利的眼眸,和威严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不比她前世的爷爷温柔和善,很好亲近。 葛太师看着宁琬琰欣然一笑,说:“琬琰,今天的你很出彩,外公为你骄傲,你母亲若知道会很欣慰的,你现在是镇南王妃了,要与夫君好好相处,好好孝顺德太妃,家和万事兴,这是你为人妇的本份,你要时刻谨记。” “是,外公。”宁琬琰温婉笑说。 葛太师笑着点头,看向百里羲,说:“镇南王,老臣就将孙女交托给您了,以后请您对她多包荣,善待她。” “老太师放心,本王定会好好对琬琰的。”百里羲笑说。 葛太师点头,深深看着宁琬琰,眸中渐盈水雾,抚了抚她的头,笑说:“好孩子,你好好的,过几日回葛府一趟。” 说罢,他向百里羲深深一礼,转身大步离开。 “外公……” 宁琬琰看着那伟岸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阵酸楚涌上,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眼中滚落而下。 葛太师眼中的泪,显示他是个内心极柔软温暖的人,他把对宁琬琰所有的疼爱都藏在了心底,就好似很多的父亲,那种含蓄的爱。 外公……爷爷……不同性格,都有着深爱她的心,久违的亲情,让她热泪盈眶。 “别哭了,过些日子,你可回去看老太师……” 百里羲看着哭得伤心的宁琬琰,一丝心疼涌上,他抬手轻轻的拥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宁琬琰依着他低泣,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醒,宴会结束,我们要走了。” 睡梦中的宁琬琰听到有人在唤她,她很是不悦的呓语着,直接栽倒进百里羲的怀里继续睡。 宴席上的人渐渐散去,太后看着两人相依相偎,很是高兴,吩咐了刘总管几句,向二人走去。 百里羲看到走来的太后,微微颔首:“母后。” 他推了推宁琬琰,她皱起眉头,闭着眼睛低吼:“再吵我,废了你。” 太后一脸慈爱宠溺看着宁琬琰,说:“瞧把这丫头困的,哀家叫人为你们备好了寝殿,你们快去休息。” “母后,就不劳烦您了,儿臣这便带她回王府去了。”百里羲说。 “这丫头起床气可大着呢,就别叫醒她,今儿就留下来。” 太后说罢转身,感觉百里羲没有跟上来,她笑说:“还不抱起琬琰,与哀家一起回寝宫去。” “哦,儿臣谨遵母后之命。” 百里羲无奈叹息,抱起宁琬琰,跟着太后走出永乐大殿。 太子百里玦看着抱宁琬琰远去的身影,他俊美的容颜上尽是黯然神伤……,心如刀绞,蚀骨的痛,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忍受。 回到太后的未央宫中,百里羲抱宁琬琰走进寝殿,将宁琬琰轻轻放在床榻上,为她掖好被子,叫婢女们都退出去。 他看了看沉睡的宁琬琰,起身走出内寝,坐于软榻上,他微蹙剑眉,想着今天宴席上的她。 从大婚那天宁琬琰面对凶案不惊不慌,自证清白,这绝非平常女子能做到的。 她就象个谜团,他拔开层层迷雾,每每都发现不同的她,给他的惊喜不断,她到底是怎样的宁琬琰? “嘤……”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他起身走进内寝,看到躺在床上的宁琬琰闭着眼睛在哭。 “宁琬琰!”他唤了声,她没反应,还一直在低声哭泣。 “这是被梦魇住了。”他自语着,伸手轻轻的拍抚着她:“别怕,有我在,安心的睡。” 他的声音轻柔好听,晧眸氤氲着绵绵温情,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为她拭着脸上的泪。 “爷爷,夭夭好想您,爷爷……,夭夭想回家,爷爷带夭夭回家……” 听着宁琬琰的梦中呓语,他的手僵在她的脸前,剑眉紧蹙:“夭夭?你到底是谁?” 第三十四章 白莲花作死 “白夭夭!”睡梦中的宁琬琰缓缓吐出几个字。他缓缓起身,看着安稳睡去的宁琬琰,晧眸中泛上一丝凛冽,转身走出内寝。 次日,镇南王府。 廖柔儿坐于大殿正位上,她身穿金丝织锦袍,梳得利落的高髻上装饰着名贵的钗环,贵气逼人。 她的面色沉郁,精致的妆容没能掩住苍白与憔悴,美眸中氤氲着怒意,看着站于大殿上王府所有下人。 下人们承受着来自廖柔儿的低气压,个个都心惊胆战的。 昨晚王爷和王妃要留宿太后宫中,没有回王府。 姝妃盛怒,把寝殿乒呤乓啷砸得稀巴烂,几个近身侍候的婢子都被姝妃给打了。 下人们皆小心翼翼生怕惹到姝妃生气,若挨一顿板子,不被打死,也要去半条命的。 “去把凤阳阁的下人都叫来,以后她们得跟着一起开早会。”廖柔儿沉声说。 清月看了看她,小声说:“王妃,那几人只受宁琬琰管束,恐怕她们不会来。” “放肆,我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受王爷之命管理王府内务,难道她们不是王府的人吗?叫几个嬷嬷一同去,把她们带来,若敢违令就重责五十大板。”廖柔儿怒声说。 “是。”清月应声,唤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一起走出大殿。 廖柔儿扫视着皆垂首恭立的王府下人,昂起头,不可一世的傲慢。 昨晚一夜,她辗转未眠,一闭眼便是百里羲与宁琬琰翻雨复雨,缠绵欢好的画面,她嫉妒愤恨的发狂。 真的想冲进皇宫去,杀了宁琬琰那个贱人。 一定是太后那个老不死的,逼着羲哥哥与宁琬琰生米煮熟饭,她在心中各种恶毒的诅咒着。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她怒气难消,看着王府的下人们,就想到了凤阳阁侍候宁琬琰的下人。 那几个小贱人,仗着宁琬琰,不把她放在眼中,今天就拿这几人出口恶气。 宁琬琰让她不好受,她也不能让宁琬琰过的舒心了。 没一会儿,清月与嬷嬷们押着钱嬷嬷,小秋和武灵儿来到大殿上。 武灵儿挣扎着,瞪着廖柔儿大喊:“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我们是王妃的婢女,你无权管束。” 小秋看向武灵儿,说:“灵儿,你好生与姝妃娘娘说话。” 武灵儿瞪小秋,说:“你闭嘴,你就是个窝囊废,我才不会象你时时处处都要忍着,她说好听是侧妃,不好听就是妾室,我们是正室王妃的人,她就是无权管我。” 钱嬷嬷低喝:“灵儿,你还不闭嘴。” “你们谁都别拦着我,从这侧妃当了王府的家,就处处针对我们凤阳阁的人,你们一直都在叫我忍忍忍,我家小姐是何性子,何时忍过谁,我就是不忍,我就要说,我不听小妾的话。”武灵儿尖声大叫。 一声声的妾,扎在廖柔儿的心上,她看着武灵儿心中怒火蒸腾,她咬牙切齿的说:“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今天我就打得你再也说不出话来,来人,给我掌嘴,先打烂她的嘴,再拖出去重责五十大板。” “你敢,我是王妃的婢女,你若敢碰我一手指头,王妃回来定杀了你……” “好啊,本妃就等着,看宁琬琰会不会为了你个婢子来杀本妃,给我打,狠狠的打。”廖柔儿冷笑着说 小秋冲开嬷嬷,紧抱住灵儿,向廖柔儿祈求着:“不要,不要……,姝妃娘娘,灵儿是性子急了些,她并无恶意的,我替她向您磕头赔礼,您饶了她,要不您打我,您打奴婢,灵儿她,受不住的……” “哼,还没见过抢着挨打的,不必着急,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掉,都给你打。”廖柔儿怒声喝。 “住手,快住手……”钱嬷嬷扑通跪下,向廖柔儿说:“姝妃娘娘,家和万事兴,你打了我们王妃回来必不会善罢干休的,王爷把打理王府的重任交给您,若是您与王妃闹僵起来,惊动惹怒了王爷,王爷必会生气责问您。 灵儿不懂事,我叫她给您赔礼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奴求您放过她。”说罢,连连向廖柔儿磕头。 廖柔儿怒然指着钱嬷嬷说:“你个老奴才,还拿王爷来威胁我,王爷来责问我,也是你们先对我不敬,宁琬琰敢对我蛮横无礼,就叫王爷把她再丢去农舍养猪喂鸡去,和你们一起永远做个低贱的下人。你们,还不给我打,杵在哪干什么?” 一群嬷嬷上前制住钱嬷嬷,小秋,武灵儿,左右开攻,狠狠扇几人耳光。 “啪啪啪……” “啊啊……” 一时间,大殿上尽是响亮的耳光声和尖声惨叫。 小秋拼命挣开嬷嬷的束缚,冲过去将挨打的武灵儿与钱嬷嬷都拉过去护在身后,她们的鼻子和嘴巴都流了血来,发鬓散乱,很是狼狈。 小秋瞪着廖柔儿,说:“姝妃娘娘,你觉得你能做得了王爷的主吗?你别忘了,王妃可是救过王爷的,王爷的心疾未愈,绝不可能把王妃送去农舍,灵儿刚才对您不敬,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此作罢。” 廖柔儿微眯着凤眸,阴森森看着小秋,冷笑说:“没看出来,最低贱的粗使丫头却是个有主意的,我不能左右王爷的心思,却也不必在意你们几个的死活,把她们拉出去,每人五十大板。” “廖柔儿,你这是谋杀,王妃回来,一定会杀你的。”武灵儿惶然大叫。 小秋与钱嬷嬷互相看了看,都面色沉沉,被嬷嬷们拖出去。 她们是奴婢,人微言轻,就是被廖柔儿打死了,王妃也不能杀了廖柔儿为她们报仇,她们更不想给王妃添麻烦。 廖柔儿听到外面传来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美丽的容颜上终泛现得意的笑容。 “现在各部开始汇报。”她惬意的依在软软的靠垫上,看着规规矩矩的下人说。 几个管事嬷嬷所惶惶然上前,小心翼翼的禀报各部的事务。 清月凝着眉头,不时看向殿外,钱嬷嬷三人身上一片血红,那叫声让她心慌意乱,她姣好的面容上尽是担忧。 她看了看闭着双眸,听着管事禀事的廖柔儿,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 惨叫声从大到小,最后没了动静。 清月终是开口,说:“姝妃娘娘,这人都没动静了,可别闹出人命啊。” 第三十五章 白莲花作死2 廖柔儿睁开眼睛,看了看清月。清月怯然退后,再不敢说话。 “行了,让他们住手,告诉这几个不开眼的,再敢忤逆我,下次可不只是挨板子,我会把她们卖去妓馆,叫她们受尽凌辱,生不如死。”廖柔儿说,美眸中泛着狠毒。 “是。”清月应声刚要转身。 “回来,我差点忘了,还有那几个瘦马,统统给我打一顿,送去妓馆。”廖柔儿说。 “是。”清月点头,便急急走出去。 皇宫中。 百里羲与宁琬琰辞别太后,坐上马车向宫外而去。 经过乾清宫时,大内监林总管拦下了他们的辎车。 “镇南王妃,皇上召见。”林总管的公鸭嗓很有特点。 宁琬琰撩开车帘,看向林总管说:“皇上召见我?林总管可知为何事?” 林总管笑意盈盈的说:“皇上有几本凤头琴的乐谱,想交给您,请您快着些,莫让皇上久等了。” 宁琬琰微微凝眉,眸中有一丝狐疑,她应声:“哦,好的。” 百里羲与宁琬琰一同下了马车,林总管向他一礼,笑说:“请镇南王稍等,王妃很快就回来的。”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他正看着她,蹙着剑眉,眸色沉郁晦暗。 “王妃您请随老奴来。”林总管引着宁琬琰向乾清宫而去。 宁琬琰被林总管带到了大殿旁的暖阁中,立时温暖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至春天,户外艳阳高照,暖意融融,屋里却阴凉的很,富裕人家此时还是会在暖阁中生些炭火来取暖。 林总管向坐于榻上低头看奏折的皇上一礼说:“皇上,镇南王妃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她翩翩一礼。 皇上抬起头,看向宁琬琰淡淡一笑,:“镇南王妃来了,快平身,赐坐。” 宁琬琰坐下来,温婉一笑,说:“林总管说皇上有凤头琴的乐谱要交于臣妾。” 皇上点了点头,指着几案上一个金色锦盒说:“就是这个。” 宁琬琰伸手拿过金色锦盒,看向皇上,说:“臣妾会好好学乐谱上的曲目,来日弹给皇上听。” “好。”皇上说。 “那,皇上若没什么事,臣妾便告退了。”宁琬琰说。 “打开锦盒看看。”皇上说。 宁琬琰看了看皇上,轻咬红唇,将锦盒打开。 金色的锦盒中除了两本乐谱,还有一个小瓷瓶,那瓷瓶上面写着【鸩沙】。 “皇上,这是何意。”宁琬琰看向皇上,明眸浸满霜花。 她就说,几本乐谱,让林总管交于她便是,叫她一人前来,明显就是有话要与她说。 单单一个鸩字,她便知这瓷瓶里的东西是巨毒之物。 想到大婚之前,皇上曾让她监视百里羲,看来,皇上不止让她监视,这是想让她去下毒害死百里羲的。 皇上瞟了她一眼,说:“有机会将瓶中的药下给百里羲。” “皇上……” “什么都不要问,就按朕说的去做,不然,死的就是你自己。”皇上冷声说。 宁琬琰抬头看着皇上,嫣然一笑:“皇上,您就这么叫我一人前来,你觉得百里羲不会怀疑吗?之后不会防备我吗?这毒,我如何下得。” “如何下毒,那是你的事,回去,别让你的夫君久等了。”皇上说罢,又低头批阅奏折。 “王妃,您请。”林总管谦恭笑看宁琬琰。 宁琬琰嗤笑一声,盖好锦盒,将那瓶鸩沙放进袖中,与林总管走出暖阁。 她回到辎车上,百里羲慵懒的依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马车启动,宁琬琰看着百里羲,他一直闭着眼睛,似乎豪无波澜,也没有开口问她。 聪明如他,他应该已经猜到皇上要她做什么,而且已认定她是皇上的人了。 她成了皇上与百里羲间的夹心饼,这是她一穿越就认知的。 她斗不过弄权者,她不想死,她还想好好享受穿越人生,一定要尽快逃离这盘死局。 她的右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她抚了抚,心道:糟心的事还真是不少。 一路两人都各怀心事,沉默无语。 终回到镇南王府,百里羲先下了车。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廖柔儿早早便等在王府门前,看到百里羲下车连忙扑进他的怀里,眸中泛着泪,说:“王爷,我听说,您被太后责怨了,我好担心您啊,太后怎么能当着皇室宗族那么多人,不给您留颜面呢,真是太过份了。” 她说着,瞪向宁琬琰说:“姐姐,王爷可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不护着王爷呢,怎么可让王爷受他人白眼挖苦呢,姐姐,我看你就没把王爷放在心上……” 宁琬琰眼皮一直在跳,跳得她心烦,又见廖柔儿那贱样,她冷哼一声说:“娇娆造作,恶心之极。” 说罢,她迈步走进王府大门。 “王爷,你看她,什么态度啊,王爷,柔儿好担心您,好心疼您啊,下次,您一定要带着柔儿去,柔儿拼了命也要护着王爷的。”廖柔儿期期艾艾的说。 百里羲看着她,想到宁琬琰的话,到是很恰当,他推开廖柔儿,走进王府大门。 廖柔儿急急跟着他,对他驱寒问暖的话,和分离一天的相思之苦。 她有些欢喜,因百里羲与宁琬琰两人互不理睬冷漠的态度,好象比离开王府时更不好了,看来,昨晚他们虽然留宿宫中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依百里羲的性情,太后的作法定是让百里羲极为反感,更厌恶宁琬琰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害她担心痛苦了一晚,再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墨琛过两日就会来,这一次,她才不要什么慢性药了,她要宁琬琰立刻消失。 宁琬琰向自己的凤阳阁走去,身后跟着四个武婢。 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和百里羲回来,廖柔儿跑去府门外等,小秋,武灵儿,钱嬷嬷,为什么一个人都没出现? 她加快了脚步,急急向凤阳阁而去。 一进到凤阳阁院中,她便大叫:“小秋,钱嬷嬷,灵儿,你们在干什么,我回来了,也不知去接我?” 一个婢女急急从偏厅跑出来,向她一礼,怯声说:“王妃,您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钱嬷嬷,嬷嬷怕是不行了。” 宁琬琰抓住婢女,急声问:“什么,什么叫不行了,人在哪呢……” “在,在耳房中。”婢女说。 宁琬琰放开婢女,急奔向耳房,四个武婢紧跟而去。 到耳房她推门而入,先是看到躺在软榻上的小秋,听到动静小秋转头看到她。 “王妃。” 宁琬琰看到小秋趴卧在榻上,脸上红肿不堪,鼻子嘴角都有血,神情充满痛苦,还有地上几件侵染着鲜血的血衣。 她扑上去,说:“小秋,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王妃,您别问了,快,快去看看钱嬷嬷。”小秋哭着说。 宁琬琰点头:“你忍一下。” 说罢,她又冲进屋里,看到床榻上躺着武灵儿与钱嬷嬷,两个婢女正为给二人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上药,她们的情况比小秋更为凄惨。 看着满地的血衣,宁琬琰愤怒之极。 她冲到床榻边,为二人检查着伤情,之后,叫婢女去萧医师处抓药。 她从衣柜中翻出一个锦盒,打开来,取出里面的紫参,用小刀切成片,塞进了人事不省的钱嬷嬷和武灵儿口中。 一边为二人清理伤口,一边听着婢女说今日廖柔儿责打钱嬷嬷她们三人的事。 萧医师与两个婢女急急回来,萧医师看着血肉模糊的三人,皱着眉头说:“这,这是犯了多大的错,竟给打成这样。” “别废话了,赶紧给我搭把手。”宁琬琰说。 “好。”萧医师应着立刻帮着宁琬琰救治三人。 忙活了大半天,钱嬷嬷与武灵儿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宁琬琰走出内室,瘫坐在软榻边握住小秋的手。 “对不起,我说过再不让人伤你的,我,失言了,对不起……” 小秋挤出很难看的笑,说:“王妃,我没事的,不疼,我一点都,不疼,你,别去找姝妃娘娘……” 宁琬琰看着强忍痛苦的小秋,她噙泪的眸中盈满强烈的恨意,红唇轻颤,轻轻按揉着小秋的虎口,说:“小秋,别撑着了,你睡会。” “好。”小秋缓缓闭上眼睛,才舒展的眉头又紧紧凝起,反反复复着,好一会儿,她终于沉沉睡去。 宁琬琰站起,抚去脸上的泪,看向萧医师,说:“萧医师,麻烦你好好看护她们,我出府一趟。” “哦,好,您放心,我定好好照顾她们。”萧医师说。 宁琬琰走出耳房,回头看向跟着她的武婢,指着两人说:“你们留在这里,除了萧医师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王妃。”武婢应声。 宁琬琰看向另两个,说:“你们两个,跟我出府去把诗画她们带回来。” 说罢,便带着两个武婢大步向外走去。 她冲去马厩,拉过三匹马,与武婢翻身上马,向王府大门奔去。 守在大门的护卫看到急急奔来的三人,上前喊:“王爷有令,没王爷的允许谁也不许出府去,快快下马。” “拦我者死。”宁琬琰大吼。 她一声令下,后面的武婢纵身飞起,拔出腰间长剑,几道银光闪现,护卫们皆重伤倒地。 武婢将王府大门大开,宁琬琰冲出王府去,两个武婢上马随之急驰而出。 第三十六章 撒泼耍赖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跑了……”护卫着急忙慌跑进隐玥阁。凌风皱着眉头说:“干什么大呼小声的,惊扰到王爷,小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护卫苦着脸说:“凌将军,王妃,刚刚跑出王府了,还打伤了好些兄弟。” “什么,王妃跑了,怎么可能?”凌风瞪眼说。 “真的,与王妃随行有两个婢女,特别厉害,属下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还不等他说完,凌风已不见人影。 百里羲听罢凌风的话,剑眉微凝,放手白玉茶盅,说:“宁琬琰身边四个婢女,是太后的暗卫,自然不是尔等能敌的。她不可能跑,定是有什么事,去查一下。” “是。”凌风应声,转身离开。 百里羲又拿起白玉茶盅优雅啄品,晧眸清冷。 没一会儿,凌风匆匆回来,说:“王爷,凤阳阁的小秋武灵儿还有钱嬷嬷被姝妃娘娘以刑杖打成了重伤,还有那六个瘦马,被姝妃赶出王府,听说被卖去了妓馆,王妃出府去找那六个瘦马了。” 百里羲挑了挑剑眉,勾唇一笑,:“终于忍不住了。妓馆龙蛇混杂,你带人去寻宁琬琰,把她们,平安带回来。” “是。”凌风应声急急出了寝殿。 百里羲看着手中温润细腻的白玉茶盅,唇边荡开邪魅笑意:“白夭夭,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 她不是宁琬琰,而是白夭夭,她是皇上派到他身边的细作,这便可以解释,一个白痴突然变聪明,又多才多艺的原因。 而有些事还是让他看不清真伪,比如她看到葛太师离开时,满眼不舍与忧伤,泪流满面……,这种悲伤的情绪太真切了。 宁琬琰,白夭夭……让他的思绪时而清晰,时而混乱,似乎还有很多迷团没能解开。 热闹的街市上,三匹快马急纵而驰,吓得行人们慌乱退避。 “吁!” 宁琬琰拉紧缰绳,骏马止步于一间华丽的楼宇前,门前几个装扮妖艳的女子卖弄风骚招揽着客人,看到突然而来气势汹汹的三人,她们的动作僵住,好象被定格了一般。 宁琬琰与武婢跳下马,冲进妓馆。 一个揽客的女人恍神指着门口的小厮,说:“快,快去找妈妈,又有人来抓奸了。” 小厮答应了声,连忙跑进妓馆中。 揽客的女子抚着心口,一脸惶恐的说:“哎哟,好吓人啊,这几个,比之前的都要吓人呢,也不知是哪位大爷家的母老虎呢。” 宁琬琰冲进去,缠绵柔美的乐曲入耳,色彩艳丽奢华的厅堂中有很多男客一脸醉态拥着娇艳的女子,举止放浪,淫词浪调不绝于耳。 宁琬琰环视大堂,大喊:“谁是这里管事的,给我出来。” 一声大喊,引得沉醉与酒色中的人看向她。 其中竟有人认出了她,一脸嘲笑的指着她:“哎哟,这不是泼货宁琬琰吗?怎么着,你家镇南王来这里找姐儿了?” “这就是泼货宁琬琰啊?”一名到这个名号,众人都一脸好奇看着她。 泼货来妓馆抓奸,那可有好戏看了,所有人都抻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宁琬琰一把扯过一名小厮,问:“这里是不是新来了六个姑娘,她们在哪里?快说。” “有有,她们,被李妈妈带到地库去了……” “给我带路……” “哎哟,这是哪位女贵客啊,这般凶神恶煞的,可别吓了我的客人啊。” 娇媚的声音传来,嫣香楼管事的李妈妈一身大红锦袍,脸上画着浓浓的妆容,摇着绢扇笑意盈盈的走来,她身后跟着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打手。 小厮挣开宁琬琰跑向中年女子,说:“李妈妈,这位是,镇南王妃。” 听闻小厮的话,李妈妈笑眯眯的眸子瞪大,一脸愕然看向宁琬琰。 宁琬琰眸色凛冽,说:“镇南王府送来这里的六个女子在哪里?立刻把她们交给你。” 李妈妈听到宁琬琰的来意,又泛上笑脸,说:“王妃,您这是怎么话说的,送人的是你们,转眼又来要人……” “少废话,立刻把人交给我。”宁琬琰说。 武婢拔出腰间配剑指向李妈妈,李妈妈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长剑,笑容渐冷。 她一生混于江湖见过太多的风浪,早就练就她沉稳且油滑的性子,她挑了挑浓浓的柳眉,刁滑一笑,说:“虽然您是王妃,也不能欺负我们这小百姓,王妃想从我这里带走人,那就得依我们这的规矩办事,您交了她们几人赎金,十万两银子,我立刻把人交给您,否则,是万万不行的。” “十万两?”宁琬琰冷笑,说:“她们几个是我从楚馆买来的,不过才六千两银子,你要十万,你这心也太黑了。” “王妃,此一时彼一时,能在我嫣香楼的姑娘身价最底也得万余两啊,我们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不挣钱,且不是要喝风去。”李妈妈摇着绢扇傲然浅笑。 “挣钱也得讲点良心,我出一万两,把人带走。”宁琬琰说。 李妈妈冷笑,说:“王妃,您这价压得也是够黑的,没这么办事的,人即到我走,价格自然有我定。您一手交钱,我一手交人。” “你即这样,我还一分都不给了。”宁琬琰说。 李妈妈沉了脸,说:“王妃这是想明抢,还没人能从我嫣香楼抢人的。” “没人抢,那我就来破这个先例。”宁琬琰说罢,冲武婢喝道:”给我动手找人。” “是。”两个武婢应声,首当其冲。 “镇南王妃要杀人了……” 李妈妈大喊,向身后的穷凶极恶的打手一挥手。 打手立冲上去拦住武婢,武婢与之打斗起来。 打手人虽多,看着无比凶悍,可没一会儿就被武婢打得落花流水,倒在地上痛苦大叫。 宁琬琰抓着小厮带路,与武婢冲开人群。 李妈妈看着倒地一片的打手,还有因打斗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大堂,她愤然大吼:“去报当家的,派更多的人过来。” 宁琬琰冲进地库中,看到诗画六人被关在一间铁笼中,她们的身上都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王妃,王妃来了……”诗画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宁琬琰,绝望的眸中里有了希望,泪潸然而下。 “王妃……” 其它人都哭着爬向宁琬琰,哭声一片。 “对不起,让你们因我受累了。”宁琬琰看着几人说:“你们都能走吗?” “能。”诗画点头说。 “好,我带你们回去。”宁琬琰与武婢扶着几人站起,带她们走出铁笼。 当她们回到大堂,嫣香楼里的宾客都不见了,只有黑压压一片打手站于堂上,面目狰狞的瞪着她们。 李妈妈上前,说:“王妃,今儿您不拿银子,休想把人带走。” “怎么,是想把我也留在这里吗?”宁琬琰说。 “我们可留不起王妃,她们几个没有十万两赎金,绝不能离开,您还是先回王府去,等筹够银子,再来赎人,就别难为我这小百姓了。”李妈妈笑说。 这几个瘦马不仅是绝色胚子,还个个都多才多艺,更主要的个个都还没开过苞呢,就这几人的初次梳拢就能为她挣得盆满钵满,绝不止是十万两银子。 她身后有权势滔天的东家撑腰,又占了个理字,自不怕宁琬琰的。 宁琬琰看着李妈妈,若真是她口中的小百姓,必会怕她王妃的身份,但李妈妈态度强硬显然她有靠山。 李妈妈狮子大开口,十万两赎金自己拿不出来。 若是硬闯,她和两个武婢带着受伤的六人,对面前几十个打手,豪无胜算。 要怎样从刁滑的李妈妈手中,平安把诗画她们带走呢? 她怪自己思虑不周,来时都没给自己找个后路,现在都无法把自己因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她从王府中闯出来,百里羲此刻应该知道她出逃的事,可他,应该巴不得她死在外面,他就能扶正他的小美人廖柔儿……。 想到廖柔儿,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向李妈妈步步逼近,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 “王妃,你,你,要干什么?”李妈妈看着宁琬琰的笑容,感觉毛骨悚然,连连向后退。 宁琬琰一把抓住李妈妈,猛的撞向她的头。 “啊!” 李妈妈尖声大叫,被宁琬琰推倒在地上。 所有人愕然看着滚成一团的两人,特别看到宁琬琰一脸血,都吓坏了。 那才那一撞,不出宁琬琰所料她的鼻子流血了,她胡乱的抹了把,搞得满脸是血,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啊血,流血了,好你个刁民,你敢打本妃,本妃要你的命……” 被搞得懵圈的李妈妈,听到尖叫声这才看到宁琬琰一脸的血,吓得她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打的,我没有……” 刚才的情况有些混乱,她却是清楚自己绝有没有伤到宁琬琰,但看着那一脸的血,她要如何解释。 她有靠山,却不敢真的伤了宁琬琰,这些打手想吓宁琬琰知难而退的,没想,她真是低估了宁琬琰那泼货的名头。 “你大晟律法藐视皇族就是杀头的大罪,我乃皇室宗亲,你敢伤我,我定叫皇上将你凌迟,不,将你车裂而死。”宁琬琰指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李妈妈恶狠狠的说。 李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王妃,您不能这么陷害我呀……”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传来,一位浑身珠光宝器,衣着极致奢华的英俊男子浅浅而笑,拍着手从长长的楼梯走下来。 “镇南王妃,您这撒泼耍赖的工夫是练到家了。” 宁琬琰看着穿着极其烧包的男子,冷声说:“大胆,你敢说本妃耍赖?你是何人?” 烧包男子走到近前,微微一礼:“在下凤冥羽,见过镇南王妃。” 第三十七章 闯妓馆砸场子 “你就是富可敌国的皇商,凤冥羽?”宁琬琰问。“有幸镇南王妃能知道在下。”凤冥羽笑说。 “哦,看来你就是这鸨儿的靠山了,怎么,奴才不顶用,你亲自出面了?”宁琬琰说。 凤冥羽微微皱了皱眉头,苦笑说:“镇南王妃,您别箭拔弩张的,在下没有恶意,这几个瘦马您尽管带走,一分赎金都不用交。” “十万两银子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是豪横,不愧是皇商。然我不喜欢白拿人的东西,她们几个我是五千两买的,今天我给你一万两银子为她们赎身。”宁琬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万两的银票递向凤冥羽。 凤冥羽看着银票笑了笑,说:“我也是一言九鼎的君子,说不要就不要,就算凤某交镇南王妃这个朋友,朋友间给予的馈赠应该没问题?” “凤老板即这么说,我也不磨叽,日后有用得到我的,您尽量说话,只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绝不推辞。”宁琬琰笑说。 “轰”一声巨响,紧闭的大门轰然倒下,众人皆被吓了一跳,望向大门口,看到凌风带着一群护卫冲进来。 凌风在众人中寻找着宁琬琰,当看到那一脸血的人,他愤然怒喝:“你们竟敢伤镇南王妃,真是不想活了,给我上,统统都杀了。” 打手们看到王府的护卫,都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住手。”宁琬琰大喝一声,走向凌风,说:“别动手,一场误会而已。” 她说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污,对凌风笑说:“我没事,这是我自己抹上去的。”说罢,她嫣然一笑。 凌风看着自家王妃,不禁苦笑。 凤冥羽笑着走来,说:“这是镇南王贴身亲卫凌风将军啊,镇南王能派将军来找王妃,看来王爷与王妃的感情不似传闻中那么……。” 宁琬琰看向凤冥羽,说:“家中还有事这便告辞了,改日有空,我请凤老板吃酒去。” “好,凤某随时恭候。”凤冥羽拱手一礼,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李妈妈,说:“赶紧去备两辆马车,送几位姑娘回镇南王府去。” “是。”李妈妈应声,连忙爬起来去吩咐下人。 马车很快准备好,宁琬琰与武婢扶着诗画几人上了马车,她再向凤冥羽道了谢后,便上马离开了嫣香楼。 李妈妈看着远去的马车,长长吁出一口气,她看向凤冥羽一脸愧然的说:“我混迹半生,今儿竟折在这泼货的手上。” 凤冥羽轻笑说:“听说她的大婚之日行凶杀人,她自证清白,瞬间将死局逆转成生局,刚才又制住你这个老狐狸,她不象传闻中如市井泼妇粗蛮愚蠢啊。 就为几个瘦马闯妓馆砸场子,对瘦马还关怀备至,到是有情有义。还有……” 还有……,昨天他进宫去给淑贵妃送头面,淑贵妃很满意,九皇子来求淑贵妃去参加酒宴,淑贵妃便叫他也一同前去。 淑贵妃似乎很不喜欢宁琬琰,一直出言为难,他才注意到温婉高贵的宁琬琰。 当她弹奏凤头琴时,那精湛的琴艺,天籁般的歌喉,和她绝代芳华,顿让他心生爱慕。 从皇宫中回来,他的脑海中皆是宁琬琰的一颦一笑,没想,第二天,他又看到了她。 这一次,他看到骑着骏马英姿飒飒,和撒泼耍赖的她,他阅女无数,却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身上看到反差极大的多种性情,这个女子很有趣,他很为之着迷。 他看着娇小清瘦的身影远远消失,才转过身对李妈妈说:“把那件金霞七彩锦袍还有那对鸾凤金钗送到镇南王府给宁琬琰。” “啊,东家,您莫不是疯了,她可是镇南王妃啊,您送她这些,镇南王还不来拆了嫣香楼啊。”李妈妈一脸惶然的说。 “叫你送就送,别多话。”凤冥羽说着,背起手走进嫣香楼。 李妈妈无奈摇头,随之而去。 宁琬琰回到镇南王府,直接回了她的凤阳阁中,诗画六人身上都有伤,她与萧医师又开始忙碌。 凌风回来向百里羲禀报,百里羲淡淡一笑,说:“这泼撒的到是聪明,行啊,没受伤便好。” “王妃不但让八面玲珑的鸨儿吃瘪,还和凤冥羽成了朋友,王妃还真是厉害。”凌风笑说。 百里羲微眯起眸子,说:“凤冥羽本是身份低下的商贾,也不知用上什么方法搭上了淑贵妃成了皇商。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他与宁琬琰结交,必是有什么心思,此后他若没有出现就罢了,若再出现仔细盯着他。” “是。”凌风想了想,又道:“姝妃娘娘打了小秋她们,王妃恐怕要大闹一场了,您……” “本王即把王府内务都交于姝妃,她便应该有解决一切事的能力。”百里羲说。 “是。”凌风点了点头,拱手一礼转身走出寝殿。 翌日,护卫捧着一大一小两个锦盒送到了凤阳阁中。 宁琬琰听说是凤冥羽送来的礼物,她打开来,大礼盒中是一件炫彩华服,小礼盒中是一对鸾凤金钗,这两份礼物都是极为昂贵的。 她挑眉一笑,说:“送女子衣服首饰?还是给一个已婚妇人送,他这是存着怎样的心思?这胆子够大的。” 武婢笑说:“王妃不必多想,凤冥羽常给后宫中的娘娘们送这样的礼物,太后也常收到的,不过就是巴结讨好的心思。” “哦,那是我多想了。”宁琬琰撇了撇嘴笑说。 四个武婢上前跪在她的面前,宁琬琰愕然,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几人一口同声说:“请王妃为我们赐名?” 宁琬琰闻言,她欣然而笑。 凡奴婢跟着新主后,便不再用之前旧主给起的名字了,这也表示以后只忠心于新主。 “你们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宁琬琰问。 “我们没有名字,我们都是孤儿,是军营中特别为皇室培训的暗卫,后来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太后,从没人叫我们的名字。”武婢说。 “哦,我这些天忙东忙西的,到是忽略你们了,你们的名字……”宁琬琰看着四人思忖片刻,嫣然一笑,说:“木兰,昭平,良玉,婉贞,这是我能想到的巾帼英雄的名字,你们看可好。” “谢谢王妃赐名。”四人齐齐向宁琬琰磕头:“此后我四人便以王妃马首是瞻,誓死效忠王妃。” 宁琬琰翻了个白眼,笑说:“听你这话,之前是不认同我这个主子了。” 昭平讪然一笑说:“也不是不认同,太后之命我们自是绝对服从的,这些日子与王妃相处,王妃从没把我们当下人,对我们极好,特别王妃去救了诗画几人,如此重情重义,让我们都为之感动,现在是真心实意认您为主,而不是单纯的服从太后的命令。” “好,看在你们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了。”宁琬琰笑说。 “王妃,要不是我们把姝妃抓来?”木兰问。 “不着急,先让小秋和诗画她们把身子养好再说。”宁琬琰笑说,她拿起一个鸾凤金钗搜在发鬓间,笑问:“怎么样,我美吗?” “美,王妃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良玉笑着竖起大拇指。 廖柔儿得知宁琬琰又把六个瘦马给带回来了,还是闯去了妓馆把人救出来的,如此粗蛮行为也就宁琬琰能做出来,但她有些害怕了。 她分别跑去德太妃和百里羲哭泣,说武灵儿小秋钱嬷嬷仗着宁琬琰,不把她看在眼中,还当着王府从下人辱骂她,她忍无可忍的才打了几人。 百里羲只说让她自行处理。 德太妃当然倾向着她,说她应该好好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奴婢,不必手软。 百里羲没有责难她,这让她很是欣喜,也让她更有底气。 一天天过去,她预想宁琬琰来找她算账并没有发生,凤阳阁这些天一直紧闭着大门,只有小婢女几次进出,再无动静。 她有些沾沾自喜,觉得她这一次彻底打灭了宁琬琰嚣张跋扈的气焰,再不敢与她对抗。 这一日,她正在看账册,视线中有人影晃动,她抬头看到一身黑袍墨琛,象个幽灵似的站在面前。 “墨宫主,您来了。”她欣喜笑说,起身请墨琛到八仙桌坐下来,给他倒了杯茶:“您一路辛苦了,请喝茶。” 墨琛面色阴冷,长长的手指捏住茶盏,说:“我上次的药,被宁琬琰给解了?” “可不是吗?那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她跑去我的婚礼上大闹,可是气死我了,墨宫主您这一次,要给我直接让她死的药才行,我再不想忍这个贱人了。”廖柔儿美眸中泛着恶毒说。 “听说,你打了她的婢女?”墨琛问,狭长的凤眸瞟向廖柔儿。 廖柔儿只感透骨的寒意,她的身子一凛,怯然一笑,说:“是啊,宁琬琰总是欺我,连带着她那几个婢子也不把我放在眼中,真真欺人太甚。” 墨琛看着一脸委屈可怜的廖柔儿诡异一笑,说:“此后,你恐怕不太平了,我会住在这里一阵。” 第三十九章 夺权 木兰盈泪看着宁琬琰脖子上扎着的针,慌乱不已,说:“王妃,您,撑一下,我这就去叫萧医师来。”宁琬琰拉住木兰,借她之力站起,在床榻上散落的瓷瓶中抓起一个交给木兰,然后她走到桌案,手指沾着茶水,写:把药用水化开给我灌进嘴里。 “好。”木兰应声拿着药瓶去化药丸。 婉贞轻轻擦着宁琬琰脖子上的血,又心疼又焦急,低声哭泣着,说:“王妃,我们若坚持为您守夜,就不会发生这事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针扎在喉咙里,她觉得王妃定是活不成了,她哭得非常伤心。 宁琬琰握住婉贞的手,勉强一笑,手沾了水又写到:别怕,针是我自己扎的,这是急救的方法,我不会死的。 “王妃。”婉贞轻轻拥着宁琬琰,啜泣不已。 “来了来了。”木兰端着化开的药水急急走来。 宁琬琰昂起头,木兰一点一点的把药水缓缓灌入她的口中。 片刻后,堵在喉咙中的药水起了作用,喉咙慢慢的消肿,宁琬琰将针管小心拔出,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终,是活,过,来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木兰和婉贞为她轻轻抚着胸口,为她顺气。 良玉和昭平跑回来,气喘吁吁,看宁琬琰脖子上的针没有了,问:“王妃,您怎么样?” “我,没事。”宁琬琰笑说。 良玉说:“我们出去,连个人影都不见了,我们在王府找了个遍,还叫护卫们去找,也没找到,王妃您可看清那个人了吗?”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我,只,看,到一张,白脸。” “王妃喉咙有伤,还是别说话了。”木兰说。 婉贞抽泣着说:“王妃,可还要我们做些什么吗,您别说话,写出来就好。” 宁琬琰摇了摇头,木兰为她处理着脖子上的伤口,上了药后用绑带包扎好,扶着她到床榻上躺好。 “还不让我们为您守夜,我们才走就出事了,以后断不能听您的话了。”良玉哭丧着脸说。 宁琬琰才想到那本手札,说:“手札,不要动,有毒,有人进,来过。” “王妃是说之前有人进来房间,在您的手札上下了毒,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守在门外啊,更没听到房间中有动静啊。”昭平说。 “我回来时,你和良玉睡,着了,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你们睡着时那人,进来的。之前,我和小秋,中过慢性毒药,这人,是制毒高手。”宁琬琰说。 “制毒高手,这岂不是防不胜防,王妃,你懂医术可有办法对付那人?”婉贞说。 “我之前做了乌厥丸,可解百毒,就在药盒里,你们把药吃了,明天再发给其它人。” 宁琬琰喉咙上被两种药物侵蚀,火辣辣的疼,她忍着痛。 想她死的无非就是廖柔儿了,这个下毒高手很可能与廖柔儿有关。 她看向昭平,说:“昭平,你暗中盯着栖嫣阁,看看有何异常情况回来报我。” “好。王妃,您好好休息。”昭平看着她,清眸中尽是担忧,转身快走出房间。 “王妃,真的不用请萧医师过来吗?”木兰关切的问。 “不用,放心,我没事,睡一觉就都好了,你们也去睡。”宁琬琰说。 “出了刚刚的事,要被吓死了,我们哪里还能睡得着,您就是打死我们都不走了,就在这守着您。”良玉撅着嘴说。 “是啊,王妃,您快睡,我们若困了,就在软榻上打盹,您别担心我们了。”婉贞说。 “好,你们也别太辛苦,困了就去睡。”宁琬琰扯了扯唇角,缓缓闭上眼睛。 木兰,婉贞,良玉一脸愁苦的看着睡着的宁琬琰,想想刚才的事,仍是惊魂未定。 隐玥阁。 百里羲一拍桌案,愤然瞪着凌风,声音低沉的说:“蠢货,王府进了刺客你都不知,你是怎么做事的?” “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凌风跪地低垂着头。 “一会儿自领五十鞭刑。”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 “宁琬琰,怎么样了?”百里羲紧蹙剑眉,面色沉沉。 “我刚去打听,王妃中了毒,还好被王妃及时发现解了毒,现已无大碍。我派人细细搜查王府每个角落,未见异常,那个刺客,应该已经离开了,王府已加强守护,王爷请放心安寝。”凌风说。 百里羲沉吟不语,好一会儿后,他看向还跪着的凌风,说:“去领罚。” “是。”凌风应声,站起,深深一礼转身走出寝殿。 百里羲呆愣好久,他的心越发的不安,起身拿了外袍披上,走出寝殿。 守在门外的护卫见他出来,说:“王爷,府中还在搜查刺客,您还是不要出去了。” 百里羲不理会护卫,径直走出隐玥阁,一队护卫跟在他的身后。 他来到凤阳阁,在大门外迟疑了片刻后,终迈步走进去。 进到寝卧中,守在床榻边上的木兰,婉贞和良王看到他,都站起行礼,小声说:“参见王爷。” 百里羲走到床榻边上,看着沉睡的宁琬琰,见她脖子上包扎着洁白的绑带一抹血红,他剑眉紧蹙,晧眸中泛着狠戾。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宁琬琰,什么也不说,俊朗的眉宇间凝结着浓郁的忧色。 他心中纠结,明知她是皇上派来的细作,他为何要来看她。 为何要凌风去查刺客的事,她若死了,便少一只眼睛盯着他,岂不是更好。 可是,看到她受伤,他竟然,很愤怒……。 他幽幽一声叹息,蕴满星光的晧眸浮现一丝柔情,静静的看着安睡的她。 更鼓敲了三下,木兰上前一礼说:“王爷,天不早了,要不,您就在这里休息。” 百里羲转头看了看木兰,说道:“好好照顾王妃。”说罢,迈步走出寝殿。 三人送走百里羲回到寝卧,婉贞说:“王爷似乎也挺在意王妃的。” 良玉撇了撇嘴,说:“现在在意没用了,他一顿板子打去王妃半条命,到是把王妃打醒了,王妃不要他了,眼瞎啊,这么好的王妃都不好好珍惜,以后有他后悔的。” “夫妻之事劝和不劝离,你别与王妃瞎说话,我觉得王爷和王妃就是了解的少,许以后会日久生情的,镇南王是个铮铮男儿,若喜欢上王妃,会是王妃最好的归宿。”木兰笑说。 “好归宿?那得把总作妖的姝妃赶走才行,要不没好日子过。”良玉说。 婉贞叹息一声,说:“先是小秋诗画她们的事,后又派人来给王妃下毒,新仇加旧恨都是姝妃搞出来的,姝妃虽是侧妃,可她是丞相之女,想收拾她不好办,不知王妃要如何处置这姝妃。”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无奈的摇头。 镇南王府遭了刺客,府中护卫增加了很多,巡查的比之前更严。 廖柔儿知道是墨琛跑出去给宁琬琰下毒,毒是下了,宁琬琰依然好好的活着,她很生气,心中暗骂墨琛,还说自己是毒皇,左次三翻下的毒都被宁琬琰轻易解了,就是个废物。 当然,她只敢在心中腹诽,对墨琛还是一如即往的恭敬,她不懂医术,万不敢得罪了墨琛。 她敬着供着这位大爷,同时要非常谨慎的防备王府的人发现墨琛,她很心累。 她想劝墨琛离开,可墨琛似乎被宁琬琰激起了斗志,那张妖孽的脸怒意汹涌,誓要与宁琬琰斗个你死我活。 他主动去害宁琬琰对她是好事,可是墨琛是她无法掌控的,她很怕他会为自己闯出什么祸事来。 可悲的是,她都不敢开口让他离开。 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这一天,卯时,廖柔儿照例来开早会。 王府的内务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条,下人们都很恭敬听话,这让她颇感欣慰。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她看着众人说:“行了,大家都忙去。” “王妃到。” 一声高喝传来,宁琬琰坐于轿椅上,被木兰四人抬着走进大殿,后面跟着小秋,钱嬷嬷、武灵儿,与诗画六人。 廖柔儿见宁琬琰,心下不由一颤,绝美的面容上泛上一丝慌乱。 王府的下人们看到宁琬琰,皆退出一旁,心想两位女主子的大战终于要爆发了。 轿椅放下,小秋和灵儿扶起宁琬琰。 宁琬琰今天精心打扮过,上身穿了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身是曳地百褶凤尾裙,外罩百羽霓裳披风,发髻高挽,一双鸾凤金钗戴在正中,两边步摇垂下的珠串,随着她走动轻轻摇曳着。 廖柔儿看着宁琬琰,气色红润,全然没有中毒的样子,那身材到是比之前婀娜曼妙许多,整个人雍容华美,高贵典雅,让她嫉妒不已。 宁琬琰笑意盈盈向她走来,她不想起身,可是,她为侧妃,见正妃不能不遵礼节。 她起身迎上前翩翩一礼,笑说:“姐姐,好些日子不见姐姐了,听说姐姐身子不爽利,你现在可好些了?” 宁琬琰看着廖柔儿,挑了挑黛眉,温婉盈笑,说:“侧妃放心,本妃命大着呢,死不了。” 说罢,她越过廖柔儿,直接坐在正位上。 廖柔儿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宁琬琰,皱了皱眉头,面有不悦,她看向下人们,挥了挥手:“都散了,去做自己的活技。” “慢着,本妃到此,侧妃不是应该问问本妃有何吩咐吗?怎么急着把下人都屏退?你这是不把本妃放在眼里啊。”宁琬琰斜睨廖柔儿说。 廖柔儿讪然一笑,说:“姐姐误会柔儿了,柔儿可是很敬重姐姐的,姐姐此来有何吩咐?” “廖柔儿,你听好了,打今儿起,王府内务不需要你管了。”宁琬琰看着廖柔儿,俏丽的容颜尽是冷傲绝然。 廖柔儿冷下脸,说:“姐姐,您这是何意,掌管王府内务是王爷和太妃交于柔儿的,姐姐您无权过问。” 说罢,她看向身边的婢女清月。 清月会意,拉着一个婢女悄悄的退出大殿去。 宁琬琰冷冷一笑,说:“我可是皇上赐婚的镇南王妃,不必谁来让,我亦是镇南王府的当家主母,哪个敢有意见,就是抗旨不遵。 之前是因我身子不适,王爷便把事务交给你代为打理,现在本妃身体康健,自要主理王府内务的。 说我无权过问,你个妾,也敢质问忤逆正妃,自不量力的东西,立刻给我滚,不然,本妃对你不客气。” 廖柔儿最听不得妾这个字,宁琬琰还当着所有下人面叫她滚,叫她如何忍得。 她怒声大喝:“宁婉琰,若不是你不知廉耻的求皇上,镇南王妃哪里轮得到你,你个蠢货,连做王爷的妾都不配。” “放肆,敢辱骂本妃,来人,给我掌嘴。”宁琬琰拍案怒喝。 木兰与婉贞上前,抓住廖柔儿,扬手狠狠抽打向她娇嫩的脸蛋上。 第四十章 打你没商量 一个个用足了力气的耳光让廖柔儿脸颊火辣辣的痛,两眼冒金星,打得她意识涣散。她拼命的挣扎,可是抓着她的武婢力气极大,死死按压着她,她只能任这些低贱的奴婢虐打。 她愤然咆哮:“宁琬琰,我是镇南王侧妃,是皇上侧封诰命,你敢打我……” “我想打便打了,你能怎样?” 宁琬琰看着被打得鼻口穿血的廖矛儿,邪肆一笑。 廖柔儿狠瞪着她,喝道:“你,你分明是因我责打小秋与武灵儿之事报复于我,她们忤逆本妃,你不好好管教她们,竟来责打本妃。” “我身边的人即是有错也只有我来处罚,敢动我的人,就应该想到有此结果。我这人最是恩怨分明的,你给予小秋她们怎样的处罚,今天你都一一尝一尝滋味。”宁琬琰不屑一顾的笑说。 “啊……,宁琬琰,本妃要去向皇上告你……。”廖柔儿痛得狂声大叫。 “去皇上那告我?好啊,一会儿打完了我与你一同去,好好与皇上说说,你趁我不在把我的人打成重伤,还将我为王爷纳进府中的妾室们都买去妓馆,想来,那妒妇的名头非你莫属了。 善妒可是七出之条之一,我要让皇上为我做主,定要休了你这个令家宅不定的祸害。”宁琬琰冷笑说。 “宁琬琰,你血口愤人,是你指使奴婢激怒于我,你陷害我,其心恶毒之极……” 木兰狠狠扇了廖柔儿一个耳光,厉声说:“你个妾室敢直呼王妃名讳,该打。” 廖柔儿只感觉头昏目弦,眼前发黑,身子软软倒下去,她再承受不住这种虐打,闭上眼借此装昏。 她想过宁琬琰各种来找她算账的方式,不想,宁琬琰一来就是不管不顾的开打,还是当着王府所有下人的面,让她颜面无存,她对这泼货更是恨之入骨。 痛在脸上,可她觉得浑身无处不痛,她暗暗祈祷着,希望清月快点把王爷与德太妃请来,替她主持公道。 “王妃,人昏过去了。”木兰说。 宁琬琰不以为意,一脸粲然笑意看着手指上鲜红的丹蔻,说:“就这样便昏了怎么行,端盘冷水来浇醒,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 隐玥阁。 寝殿的庭院中,清月跪于桅廊前,姣好的小脸是尽是焦急看着紧闭的房门。 “王爷,您快去看看,王妃去了大殿,因前些天姝妃娘娘责罚小秋一事,要责难姝妃娘娘,还说,以后不让姝妃娘娘管理王府内务……”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百里羲的回答,清月越发着急,说:“王爷,请您快去看看,王妃带了武婢去,王妃胆大包天,指不定要对姝妃娘娘做出什么事来。” “放肆。” 站于门前的凌风厉声喝斥,瞪着清月说:“你一个奴婢竟敢对王妃出言不敬,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清月错了,清月是过于担心姝妃娘娘,故此失言,请将军去告诉王爷一声,求王爷去救救姝妃娘娘,去晚了,姝妃娘娘恐怕会有危险……” “能有何危险,这光天化日下王妃还会杀了姝妃娘娘不成,简直荒唐,还不速速退去。”凌风冷声说。 “求求您,求您让我进去见见王爷……”清月苦苦哀求。 “聒噪。”寝殿内传来百里羲低沉的声音。 清月紧爬几步到房门口,连连磕头说:“王爷,求您去救救姝妃娘娘,王妃向来行事……,哪里是柔弱的姝妃娘娘能阻止得了的,若万一王妃伤了姝妃娘娘,那就不好了,还请王爷前去主持公道。” “内务之事全权交由姝妃管理,若她事事都来求本王主持公道,那还要她何用,凌风,将人赶出去,再来吵本王鞭刑处置。”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走过去一把拎起清月。 “王爷,王爷,求您去救救姝妃娘娘……” 凌风将清月扔出大门,冷声说:“闭嘴,再敢吵嚷,定要你尝尝鞭刑的滋味。” 清月一脸愁苦,缓缓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忧然看着隐玥阁无奈一叹,转身向德太妃的雅兰轩而去。 她刚走几步便看到护卫抬着德太妃,一行婢女跟在后面,走在最前面的是她遣去请德太妃的小婢女。 她欣喜不已,没请到王爷,有太妃娘娘也可救姝妃了。 清月跑过去,翩翩一礼,盈着泪说:“太妃娘娘,您快去救救姝妃娘娘。” “不必说了,赶紧去大殿。”轿椅上雍容高贵的德太妃沉郁的脸色尽是怒意。 清月拭去脸上的泪,脸上绽开笑容,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 廖柔儿被木兰几人拖出大殿外,按压趴在刑凳上。 她再无法装昏,使劲挣扎着,愤然大喊:“宁琬琰,我是一品诰命,你敢打我就是欺君罔上,是杀头之罪……” 良玉死死压住廖柔儿,说:“王妃说了,今日之事论的是家事,你犯了七出之条,别说是诰命,就是宫里的娘娘们犯了错,也免不了受责罚。” “宁琬琰,你害我,是你故意叫那些贱奴才激动我的,你陷害我的,我不会放过你……” 廖柔儿的挣扎对于木兰几人来说没有一点作用,很快便把她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刑凳上,一动也动不得,只能绝望的嘶吼着。 婉贞拿过刑杖,笑看吓得瑟瑟发抖的廖柔儿,说:“姝妃娘娘,王妃让我告诉您,人在作,天在看,希望这顿板子能让你长点记性,从此一心向善,再敢有害人的心思,可就不止是挨顿板子了。” 说罢,她看向对面的良玉,二人举起刑杖重重的打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荡于镇南王府中。 刑杖打在廖柔儿的身上,痛得她目眦欲裂,她感觉好似被抽筋剥骨,痛不欲生。 王府所有的下人们皆垂手恭立着,大气不敢喘,听着侧妃娘娘的惨叫声,让他们心惊胆战。 侧妃怎么也是丞相之女啊,这就么,说打就打了,真敢下手,真狠啊。 若是他们犯了错,指定小命直接就没了。 “住手。”一声高呼传来。 第四十一章 与白莲花杠上了 德太妃坐于轿椅上急急而来,她远远的就听到了廖柔儿的叫声,叫得她心慌意知,心疼之极。她下了轿椅,几乎用跑的冲向廖柔儿,看着她红肿不堪的脸,皱着眉头心疼不已,伸手轻轻捧着廖柔儿的脸,满眼怜惜的说:“哎哟,我可怜的孩子啊,哀家来晚了一步啊……” 廖柔儿抬头看到德太妃,满是泪的眸中盈满希望,好不的凄惨的哭着说:“太妃娘娘,柔儿好痛啊,您救救柔儿啊……” “别怕,有哀家再,再没人敢伤你。”德太妃说。 清月跪在廖柔儿的身边,哭着说:“姝妃娘娘,您受苦了。” 木兰与婉贞几人互看了看,皆跪于地上:“奴婢参见德太妃。” “大胆奴才,竟敢打镇南王侧妃,你们是不想活了,来人,将她们几个杖毙。” 德太妃怒喝,护卫冲上前围向木兰几人。 良玉与婉贞用手上的刑杖轻松放倒几个护卫,冷声说:“你们都不是对手,别做无谓的牺牲。” 护卫们知道王妃身边这几个武婢是绝顶高手,但他们是镇南王的属下,主家有命,明知前路是死路,他们出不会退缩。 “都给我退下。” 娇声喝斥传来,宁琬琰走出来,小秋与武灵儿随在她的身后。 护卫与木兰等人住了手,都站于两旁。 “宁琬琰,你竟把柔儿打成这样,你真是无法无天,今天,哀家便好好教训你……,抓住她,给哀家打。”德太妃怒然指着宁琬琰说。 “上前者死。”木兰与婉贞站于宁琬琰的面前,眸中迸射着骇人的杀意。 宁琬琰轻推开二人,笑对德太妃说:“太妃娘娘,您即是长辈就得有长辈的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这说得过去吗?” 德太妃说:“宁琬琰,镇南王府可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今天哀家便叫你知道知道规矩?” “规矩,您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廖柔儿犯了七出之条,按规矩该打。”宁琬琰笑说。 “柔儿温婉贤惠,尊夫重孝,为王府之事尽心心力,你竟说她犯了七出之条,简直是胡说八道。 到是你宁琬琰,就是个野蛮跋扈的泼货,无法无天,你立刻把柔儿放了。”德太妃说。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德太妃,上了年纪最忌动怒,您要心平静气才好,这样才能长寿……” “哀家现在命令你放人,你不尊长辈,你才犯了七出之条中,对长辈不敬不孝之罪。”德太妃说。 宁琬琰缓缓绕着德太妃走,笑说:“太妃娘娘,若是有人趁你不在家将你的人打成重伤,事后未有任何的解释,你当如何? 我是正妃,她是侧妃,她敢如此对我,就是对我的挑衅,是宠妾灭妻。 还有我为王爷精挑细选的几个妾室,她也未经我允许卖去了妓馆,她又犯了善妒之罪。 她两条罪证在此,我不应该处罚她吗? 您却让我将她放了,德太妃是全然没顾及到我的感受,那我又何必听太妃的话呢?” 德太妃瞪着她说:“明明是你的奴婢对姝妃出言不敬,这便是忤逆主家,别说打她们一顿,就是杀了也不为过。 说起那几个妾室,你存着怎样的心思当哀家不知吗?我儿镇南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即便是妾室也得是高官之女,你搞来几个瘦马,那就是些下贱低俗的风尘女子,只会污了我镇南王府的门楣,妓馆才是她们最好的去处。” “哦,德太妃说的到是有些道理,王爷的妾室得是高官之女,比如丞相之女。”宁琬琰挑眉看向廖柔儿鄙夷一笑。 闻言,德太妃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阴沉之极,她说:“宁琬琰,你别与哀家胡搅蛮缠,哀家这便把柔儿带走,哀家不信你敢动哀家。” 宁琬琰的武婢着实厉害,即打不过,那她只能带着廖柔儿赶紧离开,与宁琬琰这粗俗的东西多说一句话,都有失她的身份。 宁琬琰勾唇冷笑,说:“您一味偏袒廖柔儿,这让我更为不爽,这人,我今天打定了,您老人家还是赶紧回,别一会儿被那血乎乎的画面给吓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你……” 德太妃气呼呼的瞪着宁琬琰,这泼货全然没把她当长辈,她是打也打不过,骂又不好使,面对这滚刀肉,她竟豪无办法。 “宁琬琰,你竟敢顶撞忤逆德太妃,王爷不会绕了你的。”廖柔儿强忍着巨痛喊道。 宁琬琰蔑然笑看廖柔儿,说:“廖柔儿,你有何怨恨都可冲着我一人来,可你越界了,你伤了我在意的人,这是我不能原谅的,今儿就是亲爹亲妈来了,都不好使,良玉婉贞,给我打。” “是。”良玉与婉贞应声,走回去推开清月,举起刑杖打向廖柔儿。 “啊啊……”廖柔儿再次承受着钻心的痛,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叫得人毛骨悚然。 “住手,快住手,你们……,宁琬琰,快给我住手……” 德太妃看着痛苦之极的廖柔儿,愤然冲宁琬琰大喊,可是,宁琬琰冷冷的笑看着她,不为所动。 “你……,你……” 气血上涌,德太妃只感觉一阵眩晕,她身子一软昏厥过去。 嬷嬷立扶住德太妃,一边慌乱的叫着,一边掐着人中。 “还不扶太妃回雅兰轩去。”宁琬琰沉声说。 那冷冷的目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让嬷嬷们心中惧意,手忙脚乱的扶着德太妃坐上轿椅,匆匆离开。 廖柔儿看着德太妃被抬走,她充血的眸子里充满极度的愤恨,嘶吼:“宁琬琰,我要杀了你,要将你,碎尸万段……” “好,我随时恭候,对了,告诉那个人,别总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毒物,对我不起作用,若他再敢来,我必送他一份大礼,保证他不虚此行。” 宁琬琰看着痛得青筋暴跳的廖柔儿,她冷蔑一笑。 镇南王府对她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她一心想着要离开,懒得与廖柔儿玩勾心斗角的游戏。 小秋等人被她所累受伤,还有这一次被下毒,她险些死掉,她愤怒了。 从此她就与廖柔儿杠上了,她要把廖柔儿在意的一切都抢过来,让她为自己的恶毒而自食恶果。 第四十二章 逆袭的小秋 清月跪在宁琬琰的脚下,满脸是泪,合着两只小手,作揖祈求:“王妃,奴婢代姝妃娘娘向您道歉,您就放过姝妃娘娘,求您……,奴婢,愿为姝妃娘娘带过,您打奴婢……”宁琬琰看了看哭得极伤心的清月,冷笑,:“廖姝儿竟有你这么忠心的婢子,还真是难得,行啊,你能挨几下板子,廖姝儿就少打几下。 以后要常告诫你的主子,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这才是真正的忠心,若是同流合污,我绝不饶你。” 清月还想说什么,宁琬琰转身走开,她凄然哭泣,行了一礼:“是,奴婢谢王妃……” 宁琬琰向大殿中走去,小秋紧走几步上前挽住宁琬琰,小声说:“王妃,要不您就放了姝妃娘娘,姝妃娘娘尊贵娇弱可禁不起打的,若是打坏了,王爷定会责怪您的,我等不过是卑贱的奴婢,不值您为我们出头的。” 武灵儿白了小秋一眼,撇着嘴说:“什么叫不值为我们出头啊,我们虽是奴婢,却也是王妃的脸面,姝妃打我们,就是打了王妃的脸。 王妃若不好好教训姝妃,赶明儿姝妃定要骑到王妃头上去,王妃必须要让姝妃知道谁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你这个没见识的丫头,别在这里烂好心。” 小秋一脸委屈,说:“王爷发怒可是极吓人的,我就是怕王妃再被赶去农舍,又要受很多罪的。” 王妃前些日子被人毒害,险些丧命,王妃要夺回王府的内务之权,她是绝对支持的。 王妃直接霸气夺了权,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没想王妃竟要打姝妃娘娘,刚是耳光,这回又挨板子,这是在为她出头啊。 她受什么委屈都没关系,却不想王妃有一点事,她害怕王妃再次惹怒了王爷,象上次一样被打得皮开肉绽。 宁琬琰拉住小秋的手,温柔笑看着她,说:“小秋,你不是奴婢,你是我的好妹妹,我说过,不会叫人伤害你的,不必担心,我心中自有分寸的。” 小秋无奈看着固执的宁琬琰,叹息着点了点头。 武灵儿见宁琬琰对小秋的温声细语,撅起了嘴,清亮的眸中有着浓浓的怨怼瞪着小秋。 宁琬琰走进大殿坐于正位上,小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武灵儿上前把她挤开,端起盛着茶水的茶杯,笑意盈盈的递到宁琬琰的面前,说:“王妃,刚跟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费了半天口舌定是口渴了,您快喝口茶,润润喉。” 宁琬琰向武灵儿淡淡一笑,接过茶水浅啄了口。 武灵儿站于宁琬琰的身旁,十分得意的瞥向小秋,不屑一笑。 小秋识趣的退向一旁,看着宁琬琰,清秀的小脸上还有着担忧。 宁琬琰放下精致的白玉茶盅,看向垂头不语的王府下人们,娇美的容颜泛上肃冷,徐徐开口说:“打今儿起,王府所有内务由本王妃掌管,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们做好自己的本份之事,便好。 哪个敢挑事的,可以回头看看姝妃娘娘的下场。” 下人们听着她的话,都噤若寒蝉,诚惶诚恐。 姝妃娘娘说打就打了,若是她们这些奴婢犯了错,哪还有命在啊。 “小秋你过来。”宁琬琰向小秋招手。 小秋看向宁琬琰翩翩一礼,走到她的身边。 宁琬琰握住小秋的手,她站起,看向低头的下人,说:“大家都把头抬起来。” 众人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宁琬琰一脸的惶恐。 “我已消去了小秋的奴籍,现在她不再是奴婢,是我的妹妹,你们要称呼她为小姐,管理王府内务的事以后就由小秋代我执掌,你们可有不服?”宁琬琰美眸冷冷,傲然环视着众人。 “我等谨遵王妃之命,必听众小秋小姐的话。”王府总管先开口,随之众人齐声应和。 下人们的心五味杂陈,小秋是王府中最低下的粗使婢子,任何人都能欺她踩好,万没想到,有一天这丫头竟一步登天成为主家的妹妹,成为了她们的主子。 那些欺过小秋的掌事嬷嬷与奴婢们都无比的忐忑,她们想反对,可是,耳畔还响着姝妃娘娘的惨叫声……。 武灵儿惊讶之极,她立开口喊:“不行,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粗使婢子,怎么可能当得了王府的家……” 宁琬琰转头瞪向武灵儿,武灵儿被她无比冷厉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立刻闭了嘴,低下头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对她极好,几乎是她说什么小姐都听信的,有几次与小姐去参加官眷宴会,她被几位官家千金训斥,小姐直接上手打了那几个千金贵女,为她出气……。 大婚后的小姐只对小秋好,对她越来越疏远,她很伤心,感觉自己的地位被威胁了,心中更是气愤之极。 她几次怒呛小秋,都被小姐严厉训斥,说再敢对小秋不敬,就把她送回宁府去,她便不敢无礼。 现在……,小姐竟把王府内务交于小秋代理,这怎么可以,这等的殊荣,应该是她的,小秋,她就是个最低贱的婢子,她怎么配……。 武灵儿看向小秋,清亮眸子里渐渐盈满怨恨。 “王妃,可使不得。” 小秋无比震惊看向宁琬琰,半晌恍过神来,她使劲摇头。 “有何使不得的,连姐姐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宁琬琰温柔笑看小秋。 小秋为难之极的苦笑,她说:“我怎么敢是您的妹妹,我……,哪里有本事管得了王府的内务,王妃,我只想在您身边侍候着……” “不会可以学。” 宁琬琰说着,看向钱嬷嬷说:“钱嬷嬷,您经的懂得多,以后您就从旁帮衬着小秋,把王府内务做好。” 钱嬷嬷立上前,恭敬一礼,笑说:“是,老奴谨遵王妃之命,一定扶助好小秋小姐。” 小秋揪着宁琬琰的手袖,说:“王妃求您,就别让我丢人现眼了,我真的做不来的,让钱嬷嬷管,我来做嬷嬷的帮手,这样才合理啊。” 钱嬷嬷笑看小秋说:“小秋小姐,王妃让您管,您必是有这能力的,您还是听王妃的。” 小秋哭丧着脸说:“我哪里有什么能力,我真的不行……” 宁琬琰抬手轻轻掐了掐小秋的脸蛋,然后看向王府下人,说:“小秋代我理事,你等都好好的协助,特别是各坊的掌事嬷嬷们……” 各坊的嬷嬷听闻这话,皆纷纷表态一定会好好支持和协助小秋的管理。 她们讨好的笑容颇显生硬且尴尬,心中都是千万个不情愿,却万万不敢得罪了王妃。 宁琬琰收敛美眸中冷冽,渐变得柔和,笑看众人说:“我与小秋在农舍那几日,让我看到了下人的不易,我决定,从这个月起你们每人的月银都长一倍……” “哇……,这是真的吗?” 众下人们听闻,皆惊喜的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琬琰笑说:“当然是真的,但,前提是都得给我好好的做事,若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到,那便不必在王府做事了。” “王妃恩德如山,王妃仁德慈善……” 宁琬琰听到众人豪不吝啬的赞美,不禁冷笑,钱真是个好东西,一瞬间她便从泼货变成财神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夺回王府内务之权,就是不让廖姝儿好过,把王府内务交于小秋,是她在农舍时,看到小秋非常勤快,会把农舍整理井井有条,对她的照顾是即细心又周到,象极了勤俭持家的小主妇。 她想以此锻炼小秋,若有一天小秋离开王府,不管有没有她,小秋都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王府总管叫掌事嬷嬷把各部的事务薄与账薄都交给了小秋,经宁琬琰同意后便都喜笑颜开的散去了。 木兰几人走进大殿,向宁琬琰一礼。 木兰说:“姝妃挨了二十板就昏过去了,清月只打了十板,已被婢女们送回栖嫣阁去了。” 钱嬷嬷有些紧张的看向木兰说:“你们可有分寸?二十板子啊,姝妃娘娘怎样了?” 婉贞笑说:“这点大可放心,保证伤不到骨头,只是皮开肉绽,想养好伤,至少也要一个月。” “这下姝妃娘娘应该会有记性了。”钱嬷嬷笑说。 宁琬琰嗤笑一声,心中暗忖:一个会设计谋杀他人的人,一顿板子,只会更激起她的杀意。 她已设好了局,就等着廖姝儿进入她的瓮中。 宁琬琰看向诗画几人,笑说:“从今天起你们几个轮着班去侍奉王爷,把你们的手段都亮出来,我就不信气不死她廖姝儿。” 几个高大的身影闪进来,众人望过去,见以凌风为首几个护卫站于大殿上。 宁琬琰等人看到凌风一脸肃冷,她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王爷有命,王妃对德太妃不敬,立刻去雅兰轩跪请谢罪,没得到太妃娘娘的原谅,不得起身。” 第四十三章 罚跪 “我去,我代王妃跪请太妃娘娘原谅。”小秋上前急声说。钱嬷嬷推开小秋,说:“你要管内务事,你不能去,我去,老奴代王妃去求太妃娘娘原谅。” “好了你们,请求太妃原谅就在于诚意,若叫人代,太妃这气如何能消得了,你们都去忙,我自己去就好。” 宁琬琰说罢,看向凌风说:“走。” “王妃……” “你们都不必跟来,不然我要生气了。”宁琬琰头都没回的随凌风走出了大殿。 “王妃为什么要去啊,王妃又没做错什么,去了雅兰轩,德太妃会不会打王妃啊。”武灵儿怯怯的说。 钱嬷嬷拍了拍武灵儿,凝重的面色有了些许的缓和,她说:“太妃娘娘不会打王妃的,其实王妃打了姝妃娘娘,我一直提心吊胆着王爷会来责罚王妃的,现在王爷只让王妃去向太妃跪请谢罪,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来是太妃向王爷告状,王爷便叫王妃去赔罪,王妃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事就是德太妃太偏袒姝妃娘娘,怎么要王妃去谢罪呢,王爷也是个偏心的。”武灵儿气呼呼的说。 钱嬷嬷狠瞪武灵儿,说:“你给我闭嘴,我们被姝妃娘娘打,还不是因你这张无节制的嘴,现在还没脸,又来说太妃和王爷的不是,你是想让王爷杀了你不成。” “我,我……”武灵儿吱唔着,想到骇人冷冽的镇南王,吓得再不敢说话了。 “我们别多想了,王妃一会儿就会回来,走,都回凤阳阁。”钱嬷嬷说罢,拉上小秋向大殿外走。 木兰几人随之跟上,独留武灵儿悻悻的走在后面。 她看着被钱嬷嬷拉着的小秋,心中忿忿不平。 先是小姐,现在是钱嬷嬷,她们本来都对她极好的,为什么,一下子都变得厌恶她了,她做错了什么? 她归结为是小秋的出现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心中更加的恨起了小秋。 雅兰轩。 宁琬琰跪于庭院中,行了大礼,双眸炯然看着紧闭的房门,说:“儿媳刚才对母妃不敬,特来请罪,请母妃原谅。” 等了片刻,她又行了一礼,说:“请母妃消气,莫伤了身子,儿媳精通医术,可否让儿媳进去为母妃诊治?” 依旧没有人理睬她,她干脆就跪在那里不说话了。 今儿的事,她就是说尽好话德太妃都不会原谅她的,叫来她就是故意罚她跪的,那就跪,跪到老人家开心为止。 这个百里羲……,她顶撞了他老娘,他出于孝道叫她来给老娘跪请谢罪,到也合理。 但,就仅此而已吗? 原以为她打了他的小美人,他会立刻跑来护着拦着,许会象之前要暴打她一顿,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的……没想,他竟没有出现。 她凝着眉头思忖着,百里羲和廖姝儿大婚之夜被她搅黄了,之后这两人好象没圆房? 若这样,百里羲也没那么在意廖姝儿啊。 这一个个的都上赶着想爬上百里羲的床,百里羲象个大冰块,有什么好的…… 想到百里羲那张好看到妖孽的俊脸,还有他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健硕身材,她挑了挑眉,舔了舔嘴唇,还真是叫人禁不住想入非非啊…… 她跪了好久,腿从疼到麻了,到完全没有感觉。 从没想过罚跪也是一种极痛苦的刑罚,再这样下去,她都怕自己的腿要跪废了。 可是,她不能起来。 今天的事百里羲只是让她跪,这应该是很大的让步了,她若再闹,真把德太妃闹出病来,那事就真大了。 说实话,她有那么一丢丢的害怕百里羲,能不把这魔王惹急了,那是再好不过的。 我忍,我忍,我继续忍…… 今天天气出奇的热,火一般的大太阳在炙烤着她,她流了好多的汗,汗水都浸透了她的衣衫,头又昏又沉。 她需要补充水分,可是现在,是不可能有人给她水喝的。 夕阳西下,金红色霞光披洒向大地,让人间变得绚彩迷离。 宁琬琰依然跪在那里,闭着眼睛,脸色通红,嘴唇起皮干裂,气息微弱。 她已经跪了一天了,又累又饿又渴,身体已到了极限,却还倔犟的挺直脊背。 德太妃走到窗前,面色沉沉的看着跪于院中的宁琬琰。 她身边的张嬷嬷向外看了看,柔声说:“太妃娘娘,王妃都跪一天了,可见王妃请您原谅的诚心了,要不就叫王妃起来。” “多嘴,她这点苦痛相比于姝儿重伤趴在床上,算得什么。” 德太妃说着,又瞪向宁琬琰气呼呼的说:“不过就求了哀家两句,便再没声音了,哪里来的诚意?她跪在哪里,明明心里赌着气呢,就让她跪着去,谁也不许管她。” 张嬷嬷看着德太妃,无奈一笑,便不再说什么。 隐玥阁。 诗画提着食盒来到隐玥阁,她看到凌风娇怯一礼,说:“凌风将军,我为王爷做了晚膳,来侍奉王爷用膳。” “把食盒给我。”凌风说着便伸手去拿食盒。 诗画将食盒挪到身后,笑说:“凌风将军,我是奉王妃之命来侍候王爷的,午膳您没让我进去,晚膳我再不好好侍候王爷,王妃会怪责于我的。” “不必。”凌风有些粗鲁的拉过诗画,从她的手中夺过食盒转身走进寝殿中。 诗画娇美的容颜上有着焦急与恼火,她冲着屋里说:“王爷,王妃去太妃娘娘那一天没回来,求您向太妃娘娘说说情,饶了王妃。”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诗画愁苦的叹息,转身悻悻然而去。 凌风把饭菜摆好,看向依在竹椅上看书的百里羲:“王爷,请用膳。” 百里羲瞟了眼,放下书起身走到八仙桌看了看丰盛的饭菜,说:“不愧是经过多方训练的瘦马,厨艺竟如此精美可口。” 他坐下来端起碗,将所有的菜色都尝过,点头说:“手艺不错,不知明天来的手艺会如何。” 宁琬琰要几个瘦马轮流着侍候他,今天来了个叫诗画的,虽然没能进到他的寝殿中,却是在院外为他弹奏了半天的琴,琴技高超,听得人如痴如醉。 做的午膳与晚膳,色香味俱佳,他对吃食是个极挑剔的人,可瘦马送来的竟都很合他的胃口。 早听扬州瘦马天下闻名,不但多才多艺,还精于厨艺,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受男人们的欢迎。 他,对人没兴趣,琴技与厨艺到是让他颇为赞赏。 “菜做的不错,赏十个金叶。”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瞄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百里羲,片刻后说:“王妃,应该还跪着呢,都一天了。” 百里羲抬眸看了眼凌风,说:“怎么,你也想陪着跪吗?” “呃。”凌风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吃过饭后,百里羲又坐回竹椅上去看书,凌风将饭菜收拾起来出了寝殿。 房门一关上,百里羲的眼睛离开了书本,剑眉微微蹙起,抿了抿薄唇。 “这个倔巴子,定没有好好哄母妃,活该她受罪。” 他自言自语着,却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天终于黑了,百里羲早早便安寝,打发走了凌风。 床上的他象锅里的饼,翻来复去。 夜,终于静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转身下了床,扯过外套穿好,又拉过披风走出寝殿。 “王爷,您还未安寝啊?” 门外的护卫见他,恭敬行礼。 “今晚吃多了,出去散散步,你们不必跟着。”百里羲说罢大步走出寝殿。 他急急向雅兰轩而去,一进到寝殿院子,月光下见到一人趴在地上,他大步上前蹲身将宁琬琰扶起。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惨白惨白的,紧闭着双眸,没有一点生气。 他好象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他有些慌,呼吸变得微重。 缓缓伸手抚在她的鼻子前,轻轻的气流吹在他的手指上,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真是个蠢女人。” 他骂了句,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包裹住她,将她抱起,转身走出庭院。 宁琬琰微微睁开眼睛,朦胧月色中,感觉自己躺在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怀中,好温暖。 跪了一天的她,真的累极了,就连睁开眼看看这个男人的力气都没有。 鼻翼间是那男人身上淡淡的轻香,让她无比的安心,她将头依里男人的臂弯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回到隐玥阁,护卫们见他抱着宁琬琰,先是一怔,随之立刻为他打开房门。 百里羲将宁琬琰放在床榻上,宁琬琰的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看着她瘦瘦的小手,涌上一丝心酸。 他的两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感觉到暖意,她的小手渐渐松开,被他包围在手心中,他看到她惨白的小脸上泛起一丝粲然笑意。 在看到她干裂的嘴唇,蔓延酸楚的心紧紧的揪起,有些痛。 “来人。”他轻唤了声。 护卫进来,拱手一礼,:“王爷,您有何吩咐?” “先给我倒杯水来,然后去取些热水来。”百里羲说。 护卫很快倒了杯水递到他的手上,他轻轻扶她依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把水喂给她。 可是她牙关紧咬,喂的水都流出来。 他想了想,将她放在床榻上,拿起水杯喝了口,然后俯身向她,将水缓缓喂进她的口中。 第四十四章 来而无往非礼也 护卫端着热水进来,就看到自家王爷在亲王妃,这画面……,让护卫大惊,又尴尬之极。就在他决定退出寝殿时,听到百里羲淡淡的说:“把水端过来。” “是。”护卫应声,低着头走到百里羲的身边,将水盆放在床头案上。 “王爷,还有何吩咐?” “让萧医师过来一趟。”百里羲说。 “是。”护卫应声转身走出寝殿。 百里羲看了看沉睡的宁琬琰,目光移到她的腿上,他伸手掀开她的裙摆,挽起她的中裤。 他看到宁琬琰大片红肿青紫浸出丝丝血的双膝,他的心紧紧的揪起,脸色阴沉之极。 从床案小抽屉里拿出药膏,轻轻的为她上药。 上过药后,他投洗了汗巾,轻柔的为她擦脸。 “叫你去跪请谢罪,你真就一直跪着,你何时这么听话,你不是很聪明的吗?就不会想别的法子去哄母妃的吗?真是够蠢……” 他小声埋怨着,晧眸中有着疼惜。 为她擦过脸和手后,他摘下她头上的首饰,放下了她高挽的发髻,想她睡得更舒服些。 上次参加宫宴时,她便一直撅着嘴嫌弃凤冠霞帔太累赘,她的不喜欢他记住了。 他惊讶自己对宁琬琰自然而然的亲近,许是他亲吻过她,许是他的身体早被这个女人看光光了……。 她是第一个碰于触碰他的,他竟一点不反感她,有时竟还有些期待着去靠近她。 他有鸿鹄之志,心系国家百姓安危,从不被儿女情长束缚牵绊,觉得自己的冷情冷性也不会爱上哪个女人,女人对他来说不过就是繁衍后代,除此再无其它意义。 萧医师到来,为宁琬琰诊了脉后,看向百里羲说:“王妃只是有些疲累,好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百里羲蹙着眉宇点头,看了眼萧医师,走出寝殿。 萧医师跟出来,百里羲转身问他:“本王叫你制的解毒药丸,如何了?” “哦,已经熬制好了,明日就能给王爷送来,只是……。” 萧医师看着百里羲,面有愧色,又道:“王妃不管是医术还是药理毒理,都远胜于我,若她真想给王爷您下毒,我的解毒药恐怕防不住,还请王爷多加防备。” 百里羲看向萧医师,眸光凛冽,萧医师惶恐的低下头,:“在下不才,愧对王爷,请王爷责罚。” “你回去。”百里羲摆了摆手。 “在下告退。”萧医师深深一礼,提着医箱快步离开。 百里羲走回寝殿中,看着沉睡的宁琬琰。 他已查出,皇帝叫她来给他下毒。 他把侍候他起居的婢女都遣走了,现在身边都是他可信的亲卫,寝殿也加强了守护,就是为防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下毒害他。 然,快一个月过去了,她一直没有动静。 他微眯着眸子,幽幽一声叹息,:“你为何迟迟没有动手?你真的是白夭夭吗?那真正的宁琬琰在哪里?” “嗯~~” 宁琬琰嘤咛了声,黛眉扬了扬,有要醒来的迹象。 百里羲慌了,猛的跳起窜到床榻旁,用帷幔挡住自己。 好一会儿,他预想的没有发生,他悄悄的探出头来,看到翻过身去沉沉睡着的宁琬琰。 他吁出一口气,抚着慌乱的心自嘲的笑了。 这世间还从未有他怕过的事,不想今日,他竟被一个小女子给吓得失魂落魄的逃窜,好不狼狈。 他的失态是因为,不想被人看到他的在意,更不喜欢事情失去他的掌控。 他走出来去桌案边点了可助睡眠的熏香,然后回来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柔软的小手,晧眸中无尽的宠溺与柔情,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在她红润的唇上蜻蜓点水一吻。 他上了床榻,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躺下来。 心,从未有过的安稳与愉悦,他的唇角弯弯,现迷惑众生的笑意,缓缓闭上双眸。 这一刻,他不想再纠结她是谁,只想安安静静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和她在一起,享受这短暂的,岁月静好。 …… 天边刚刚现出一丝鱼肚白时,百里羲醒来,他看了看窝在怀里还睡得香甜的小女人,欣然一笑。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从她的身下抽出来,整个手臂已麻木的没有一点知觉了,他伸展着双臂,让血迅速的流通。 他走去打开房门,与门外的护卫说:“去准备有软榻的马车来。” “是。”护卫应声立刻跑开。 百里羲回到房间中,为她穿好外袍,还有他的披风……。 片刻后,他抱起她走出寝殿,将她小心放进了有软榻的车里,满眸柔情的看了看她,才转身下了马车。 “行的慢些,不要惊醒王妃。”他吩咐护卫。 “是。”护卫行了一礼,拉着马车缓缓走出隐玥阁。 百里羲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晧眸中晦暗不明,幽幽一声叹息,眉宇间有一丝怅然。 凤阳阁。 木兰和小秋蹲守在大门口,皆是一脸愁容。 宁琬琰昨天被带去太妃的雅兰轩,一直没回来,她们去看望,却被护卫拦在门外,她们只有焦急的等待着。 她们决定,天亮后王妃还不回来,拼了命也要冲进雅兰轩去,把王妃带出来。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二人探头望过去。 “王妃回来了。”护卫看到二人说。 小秋看着马车,吓得小脸惨白,颤声说:“这,这怎么用马车送回来,难道……” 二人连忙冲向马车,猛的撩起车帘,看到安然睡着的宁琬琰。 “不必担心,昨日德太妃见王妃有些累了,就让王妃留宿在雅兰轩了。”护卫说。 木兰轻推着宁琬琰,说:“王妃,王妃……,王妃为何睡得这么沉,太妃娘娘到底对王妃做了什么……” “嗯~~,别吵我,滚开……”宁琬琰闭着双眸烦躁的推开木兰,翻身又睡。 听到宁琬琰说话,二人终放下悬着的心,小秋苦笑着说:“看这样子应该没事,赶紧把王妃背进去。” 小秋帮着把宁琬琰扶到木兰的背上,她们下了马车走进凤阳阁。 两日后,宁琬琰坐于庭院的竹桌旁,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武灵儿端着水果走来,将水果放在桌上,拿了一个鲜嫩的水果递给宁琬琰,笑容滟滟的说:“王妃,来吃些杨桃,可甜了。” “我不吃,你吃。”宁琬琰说着,还继续鼓捣着手中的玩意。 武灵儿抓起一个杨桃,美滋滋的吃着,看到宁琬琰手中的东西,她说:“王妃,你这是做的什么啊?” “我在做弹弓。”宁琬琰笑说。 “弹弓?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您做这个干什么呀?”武灵儿说。 宁琬琰挑了挑眉,笑说:“它虽是小孩子玩的,却也是极好的防身武器哦。” “王妃您身边有木兰她们,哪里用上得这小东西啊。”武灵儿说。 “让别人保护,不如自己有防身的能力,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一边玩去,别打扰我做弹弓了。”宁琬琰说。 闻言,武灵儿撅起了嘴,以前王妃最喜欢和她说话的,现在,她没说几句王妃就对她一脸不耐烦,王妃是真的变了,一点都不喜欢在意她了,她好不失落。 她哀怨的看了看宁琬琰,宁琬琰只注意手中的弹弓,全然不知她在生气。 她站起,气呼呼的走开了。 很快,宁琬琰终于做好了弹弓,她欣喜的拉着弹弓,四处的瞄准着。 突然,她看到院墙外一棵高大的树上,好似有张人脸,白白的…… 她的脑海中浮现那张惨白的脸……,这是给她下毒的人。 她不动声色,转身从腰间拿出小药瓶,将一粒铁弹丸沾了药膏,站起身看似不经意的四处瞄准,遽然,她急转身冲着掩于大树中那张白脸,用力拉紧牛筋,将弹丸发出去。 “呃……”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随之她听到了重物砸落向地上。 她飞跑出凤阳阁,来到那颗大树下,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她向四处张望。 “跑得还真快,哼,来而无往非礼也,你也尝尝我制的毒。”宁琬琰得意一笑。 “王妃。”木兰和良玉急急追来,看着她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宁琬琰晃了晃手上的弹弓,笑说:“我刚才看到给我下毒的人了,我用弹弓打中了他。” 木兰瞪眼说:“下毒的人又来了,良玉你照顾王妃,我去追……” 宁琬琰拉住木兰,说:“不用去了,我追过出来人就没影了,指定抓不到了,不必费力去找,我的弹丸上涂了毒,他中了毒,不死,也会烂掉半张脸去。” 良玉一脸愕然,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大白天的,竟在王府来去自如,若死了到好,若没死,以后……” 宁琬琰看向良玉,说:“上次让你去监视栖嫣阁,你可有什么发现吗?” 良玉凝眉想了想,说:“除死了一个婢子,也没什么异常。” “死了个婢子,怎么死的?”宁琬琰问。 “说是春天蛇多,有蛇进到婢子房间中,被蛇咬到中毒死了。”良玉说。 “王府之前洒了药粉驱蛇虫的,不可能还有蛇进到王府中的,我觉得那个制毒高手一定就在栖嫣阁,你这几天就还是去监视栖嫣阁。”宁琬琰说。 “是,我这就去。”良玉应声,转身走开。 宁琬琰与木兰回到凤阳阁,就听身后传来小秋的喊声:“王妃,可不好了!” 第四十五章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怎么了这是?”宁琬琰笑问小秋。小秋抱着个木匣子来到她的面前,说:“王妃,您快看。” “什么啊。”宁琬琰接过木匣子,沉甸甸的,她险些没有拿住。 打开来是满满一匣子银两,看样子足有近千两。 宁琬琰看向一脸愁苦的小秋,不解的问:“这银子……,有什么问题吗?” 小秋拧巴着小脸,说:“王妃,这些,都是掌事嬷嬷们给……我的,她们说让我以后关照些她们,这么多钱……,我还从未见过,我可不敢收,我要退给她们,她们竟一溜烟的跑掉了,我只好拿来给王妃。” 宁琬琰释然一笑,说:“你急三火四的跑来,我当是发生什么大事,她们即给,你收着便是了。” 木兰笑说:“小秋,你现在代王妃管理内务,那些嬷嬷自是要巴结讨好你的,这再正常不过的。” 小秋摇头,撅着嘴说:“可这钱我收不得,收了,我就是受了她们的贿赂,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以后我还如何管内务啊,更对不起王妃的信任啊。” 宁琬琰抬手抚上小秋的脸蛋,笑说:“你这几日在与钱嬷嬷查看王府中的账目,查得怎样了?” “我和钱嬷嬷都发现好些账目有问题,必是掌事嬷嬷手脚不干净,亏空了王府的银钱,送我这些钱就是为了让我隐瞒她们的罪责,当我傻不成。”小秋嘟着小嘴,翻了个大白眼。 宁琬琰说:“你查出来要如何处置呢?” “当然是把她们统统都赶出府去,这些蛀虫可是留不得。”小秋果断的说。 “你如此做,想来那些掌事嬷嬷没一个能留下来的,你可想好要如何善后吗?”宁琬琰问。 小秋迟疑了下,抿了抿唇,说:“我会再从府中选出有能力的嬷嬷做掌事的。” 宁琬琰点了点头,握住小秋的手,温柔笑说:“你可能保证,你选出的人就再不会有贪念的吗?” “这个……,我会勤查账目,她们应该就没机会贪了。”小秋精亮的双眸有着坚定。 宁琬琰笑着摇了摇头,说:“若依你说的,王府那么多的账薄可有得你忙了,还有,你一上来就将王府掌事大换血,这会让奴婢们人心惶惶,对你以后的工作会很不利。” 闻言,小秋叹息一声,沮丧的说:“钱嬷嬷也如此说,那,我要怎么做才好啊。” 她抚了抚小秋的光洁的发鬓,笑道:“小秋啊,查账为的是让你更熟悉了解王府的情况,是你管理内务工作的一部分,你的眼光要放开些,不要仅限于此。 对于贪,你心中要有个界限,若是谁过了这个界限,你就要将她揪出来狠狠的收拾,如此你可杀一儆百,警告其它人收敛贪欲,她们紧张害怕了才会更仔细小心的做事。 人的贪欲你是无法杜绝的,小小的贪你大可睁一眼闭一眼,你要知道水清则无鱼的道理,你明白吗?” 小秋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哦,我明白了。” 随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王妃,您懂那么多,干嘛非让我这不经世事的小丫头管事啊,您这明明是赶鸭子上架,能不能别叫我管了。” 宁琬琰笑着摇头,说:“我是个懒的,也做不来那么枯燥繁琐的家务,你呀就给我好好学习如何管家处事,我以后可要指望着小秋给我管家呢。” 小秋撅着嘴说:“指望我,怕是要饿死您了。” “为何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我是相信小秋,未来可期。” 宁琬琰把装着银两的木匣子交还给小秋,笑道:“把这些都收好了,这可是建造我们未来之家的资本。” “未来之家?”小秋拧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狡黠一笑,说:“我们不说这个了,这几天你和钱嬷嬷挺辛苦的,我叫小厨房做了你们娘俩爱吃的菜,一会儿把钱嬷嬷叫过来,我们中午好好吃一顿。” 说罢,她拥着小秋走进了内堂。 一道黑影好似幽灵般飘落进栖嫣阁,踉跄着隐进了一座庭院中。 那黑色幽灵冲进房间,坐于梳妆台,菱花镜中映出一身黑袍,带着一张破裂的白色面具的人。 墨琛抬手摘下白色面具,露出那半边流淌着鲜血的妖孽面容。 啪嗒,一颗铁珠子从面具下滚落在他的身上。 他那双邪魅的眸子缓缓看向那颗铁珠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拿起那铁珠子,看着上面沾染着他的鲜血和淡黄色的药膏。 他知道,这应该是宁琬琰回敬他的毒药了。 他额头被铁珠子打了个洞,血缓缓的向外流着,可是,他竟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是这药止住了伤口的痛……,他自不会认为,宁琬琰打伤了他还会好心的为他止痛。 他没有理会额头上的伤,将铁珠子上的药膏剥离下来,置于鼻前仔细的闻着,看着……,以味道分辨这药膏都是些什么成分,竟不知宁琬琰的毒药是何草药制成的。 然,下一秒,他就眼见着自己额头上的伤不再流血,渐渐泛白,只是眨眼工夫,本就红豆粒大小的伤口开始溃烂开去……。 他急忙从怀中拿出药粉,洒在额头上,立时犹如锥心刺骨的痛由额头蔓延开去,痛得他浑身颤抖不已。 可溃烂还在蔓延,除了蚀骨的痛,他还能闻到一股子酸酸的味道,他用了好几种药粉,均对额头上的溃烂没有丝豪的作用。 生平第一次,他对毒束手无策。 看着无法扼制的伤口,他有些慌了,若再不处理,自己整张脸都会烂掉。 他愤怒的低吼一声,最终颤抖着手从腰间拔出匕首,生生将已溃烂的半边额头刮下大片皮肉,直至露出森白的头骨。 痛,极至的痛让他痛不欲生……,他吞下一颗药丸,又上了些药粉,伤处终没再溃烂。 看着自己露出森森白骨,和半边血淋淋的脸,好像嗜血的魔鬼,他发出桀桀怪笑。 “好你个宁琬琰,你一出手就毁了本座最珍视的容颜,很好,很好,本座能遇到你这般强颈的对手,本座,很,开,心。”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谁?” 他低喝一声,邪魅的眸子充满骇人杀意看向房门。 “墨先生,姝妃娘娘醒了,请您过去一趟。”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知道了,本座一会儿过去。”墨琛沉声说。 “是,奴婢告退。” 婢女的声音落下,便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墨琛处理了自己的伤,换了件紫色的衣袍,又拿出一张新的白色面具戴上,转身走出房间。 廖姝儿昏迷了三天,终于醒来。 她趴卧在床榻上,憔悴的面容上盈满极至的愤恨,赤目如血,咬牙切齿。 “宁琬琰,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婢女走到床榻边抚住廖姝儿的手,跪在她面前,说:“姝妃娘娘您息怒,万不能扯动了伤口啊。” “息怒,我的心都要被怒火烧尽了,那个贱人差点把我打死,我要让她死,让她立刻去死……,要你去请墨宫主,人呢?”廖姝儿愤怒的喝道。 “墨宫主说马上过来,您……一会儿控制一下情绪,可别惹怒了宫主才好。”婢女说着,拿着丝帕为廖姝儿探试着额头上的汗珠。 廖姝儿推开婢女,喝说:“惹怒?我花着重金请来他,好吃好喝,恭恭敬敬的供着他,他却一直没有弄死宁琬琰,还说自己是毒皇,我呸,他若再不能让宁琬琰死,我定要……” “要杀了本座吗?” 低沉的声音传来,墨琛一身紫袍,带着白色的面具现身。 廖姝儿看到他,那惨白面具浸透着阴森恐惧的气息,让她毛骨悚然。 她满是怒意面容上迅速转变成惶恐,美眸立泛了泪花,悲悲怯怯的说:“姝儿怎么敢,墨宫主,请原谅姝儿一时气愤的口无遮拦,这些日子我一直奉您如上宾,绝无不敬之意。 宁琬琰这个贱人,竟然胆大妄为,狠毒到了极点,我差点生生被打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您帮我杀了她,我可以答应您一切条件。” 墨琛看着廖姝儿,此时的她,面容消瘦苍白如纸,发丝散乱,盈满泪的眸子里尽是凄然悲苦,再不似往日那风姿绰约高贵典雅的姝妃娘娘。 她再可怜,都激不起他一丝怜悯。 之前他给予宁琬琰的不过是试探,宁琬琰给予他的回敬,激怒了他,也让他很是兴奋,终是遇到了绝好的对手,现在,他要正式开始与宁琬琰斗医。 他幽幽一声叹息,说:“宁琬琰一定会死在本座的手上,找个理由,让我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镇南王府中,不可暴露本座的真实身份。” “好好,只要能让宁琬琰死,您说什么都可以……”廖姝儿欣喜笑说。 墨琛将两个药瓶放在桌案上,转身大步离开。 婢女拿过药瓶,欣然笑对廖姝儿说:“姝妃娘娘,墨宫主愿出手,必会如娘娘所愿的,奴婢给您换药,您的伤多亏墨宫主的药……” 廖姝儿安静的趴着,美眸中氤氲狠戾……,此仇不服,她誓不为人。 第四十六章 烧焦的尸体 翌日清晨,宁琬琰还没有睡醒,就感觉有人在用力推搡着她,随之耳边响起武灵儿的声音:“王妃您快起来,九皇子来了,您再不起,他就要闯进来了。”“滚,谁也别吵我睡觉。” 起床气极大的宁琬琰一脚将武灵儿踹开,紧皱着眉头闭着双眼,翻了身又睡。 武灵儿揉着生疼的小腹,眼泪汪汪的:“王妃,您怎么踢灵儿,您不是最疼灵儿的吗,您真的讨厌灵儿了吗?” 现在的王妃不但越来越疏离她,更让她越发的陌生,小腹上阵阵的痛,让她倍加委屈。 “皇婶婶,快起床……” 九皇子百里澍稚气的声音传来,随之,他小小的身影冲进了寝卧中。 武灵儿见他,大惊:“九皇子,这是王妃的寝卧,您不能进来……” “去去去,没用的丫头,叫个人都叫不醒,要你何用。” 象个瓷娃娃的九皇子推开武灵儿,走到床榻前,看着睡得正香的宁琬琰摇了摇头说:“这女人,不光泼,还懒成这样,皇叔娶她做妻子,真可怜……” “滚!” 一声怒喝,随之一个枕头飞砸向九皇子。 九皇子一把抱住枕头,小脸上现出怒意:“皇婶婶,你快起来,你答应帮我去破白骨案的,不许睡,快起来……” “啊……” 宁琬琰终不胜其烦,低吼一声坐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傲气十足的九皇子。 “我可是你婶婶,还敢闯进我的卧房,你找抽啊你。” 九皇子昂着小脸,掐着他圆滚滚的腰,说:“一月前你就答应帮我去破案的,之后差人几次三番来请你,你不是说没空,就说病了,你这一天天事啥这么多,我不管,今天我亲自来了,你必须和我去破案,不然,我就叫人天天卯时来吵你睡不得懒觉。” 宁琬琰下了床榻,抬手给了九皇子一个脑勺,说:“百里澍,你个小兔崽子,破个案子什么时候不能破,你非一大清早来。” “啊,你敢打我。”百里澍捂着头,气呼呼的看着宁琬琰:“宁琬琰,你答应的事就得做到,不然就是言而无信。”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敢直呼长辈名字,你皮紧了是不是。”宁琬琰抬手做势要打向他。 “那还不是你先出尔反尔的,你这是为老不尊,哪里还值得小辈尊重。”百里澍不服气的说。 这臭小子,还给她整出为老不尊了。 这小九最是胡搅蛮缠的,她想睡懒觉是不可能了。 她揉了揉还有困意的眼睛,叹息一声,:“好,小祖宗,我服了,你老人家移步出去,我要洗漱换衣服,成吗?” 闻言,百里澍稚嫩的小脸现出粲然笑容,满意的点头说:“这还差不多,我出去等皇婶婶,你可快着点。” 房门关上她又倒回床上,呆呆看着房顶,想着,也是时候为跑路做些准备了。 片刻后,寝卧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玉肤玉骨、清新俊逸、品貌绝佳的绿衣少年。 百里澍很是惊喜的围着宁琬琰打转,精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欣奇。“哇,……,好个如玉公子啊,竟一点看不出,是皇婶婶哎。” 宁琬琰轻摇折扇,傲然扬着小脸,说:“要叫我宁公子……,还不快走。” “哦,宁公子,您走着……”百里澍笑呵呵相请,然后屁颠颠的在后面跟着出了凤阳阁。 终出了镇南王府,马车走到热闹的街市上,宁琬琰撩开车帘,看到热闹的街市两旁林立古香古色的商铺,道边上货郎叫卖着玲琅满目小商品,以及各种街头杂耍卖艺……。 穿越而来的她对眼前一切充满了新奇,她干脆叫停了马车,悠哉悠哉的逛起了街市。 百里澍跟在她后面撅着小嘴,又气又急,却不敢闹脾气,生怕宁琬琰生气不帮他破案子了。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府衙。 下了马车,百里澍便迫不及待拉着宁琬琰冲进府衙大门。 “咦,堂上有人,好象在审新案子啊,太好了,我们去看看。”百里澍看到大堂上聚满了人,他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泽,拉着宁琬琰跑向大堂。 “瑞王爷到。”护卫一声大喝,引得堂上的人都看过来。 正在堂上审案的知府看到百里澍,立与一众官吏起身上前,跪地叩拜。 “下官参见瑞王爷。” “免礼,免礼,本王今儿来的巧了,快与本王说说,你们在审什么案子。”百里澍一脸兴奋的说着,大眼睛却看向摆放在堂上蒙着白布的尸体。 “回瑞王爷,死者家中不慎失火,当时死者正在午睡未能及时逃出来,结果被烧死,然,死者弟弟状告是长嫂害死兄长,下官正在审理。”知府恭敬的说。 百里澍走向尸体,一把掀开白布露出被烧得一团焦黑的尸体。 “咋咋咋……”百里澍咋舌,皱着小眉头仔细看了看,说:“都被烧成这样了,要如何查啊。” 宁琬琰惊讶,这百里澍也就七八岁的孩子,看到尸体竟一点不害怕,这胆子,可是够大的。 百里澍看向仵作,说:“仵作有何结论啊。” 仵作立上前跪地,说:“回禀瑞王爷,死者确系被烧死,并无异样。” “哦,那就没得验了。”百里澍说,揉了揉小鼻子,有一丝失落。 死者的弟弟跪趴过来,哭着向百里澍磕头,说“王爷,我兄长身体康健,即便睡觉时着了火,也不可能睡得那么死,直到被活活烧死啊,求王爷为我兄长平冤昭雪啊。” 百里澍看着哭得伤心的男人,拧着小眉头,说:“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他又看向仵作。 仵作说:“王爷,看死者的状态,应该是在睡着时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导致昏厥,最终被火烧死了。” “哦。”百里澍点头,看向死者弟弟,象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本王能理解你无法接受兄长过世的悲痛,但还是接受仵作的检验结果。” “王爷,不会的,我兄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呀……”死者的弟弟悲痛欲绝的大哭。 百里澍一脸同情看着死者弟弟,无奈摇了摇头。 “这位仵作,你真的检验仔细了吗?”宁琬琰冷冷看向仵作问。 百里澍看向宁琬琰,见她正蹲身看着烧焦的尸体,他明眸一闪,立来了精神,笑看宁琬琰说:“你可看出什么?” 宁琬琰看向仵作,又问:“我问你,你可看仔细了吗?” 仵作看了看她,说:“小人确实仔仔细细的查看过了,绝对是被烧死的,无疑。” “死者的嘴为何紧闭?”宁琬琰看着仵作,她面色沉沉,眸似寒潭。 “呃,这个……,死者牙关紧咬,无法张开,但从鼻孔看,确实吸入大量的烟尘。”仵作说。 “无法张开?” 宁琬琰眸色更为森寒,看着仵作冷声说:“连尸体的嘴都撬不开,你如何成为仵作的?” “我……”仵作被问的哑口无言,有些慌乱。 闻言,百里澍更来了兴致,满眼兴奋看着宁琬琰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快说啊。” 宁琬琰抬手从发髻上拔出一根银针,刺向死者的下颌,立时死者的嘴缓缓张开。 众人看到死者外唇已全然焦黑,而口中却完好无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烬。 知府虽不懂仵作之术,却也多少了解一些,若是被烧死的人,口鼻都会吸入大量的黑烟,附着很多的灰烬,而这个死者的嘴里却一点灰烬都没有,明显仵作检验不到位。 随之,宁琬琰在仵作的工具中拿出长长的银针,刺进了死者的胸腔中,片刻后抽出的银针已呈现黑色。 宁琬琰举起变黑的银针,说:“死者是被下毒害死的,被毒死的人死相太过明显,凶手为掩盖毒杀事实,造成被烧死的假象。” 她看向吓得魂飞魄散的仵作,说:“你即撬不开死者的嘴,又没为死者验毒,你到底在检验什么,你如此是玩忽职守,还是受了他人的贿赂,虚假检验?” 仵作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脸色煞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知府怒瞪着地上如一瘫泥样的仵作,说:“大胆李强,你为何如此,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饶命,是她……”仵作指着缩成一团的死者妻子,说:“是她勾引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说谎……” “你身为仵作,也是执法之人,竟受贿做伪证,知法犯法,本官岂能容你,来人,将他打入大牢,听后发落。”知府愤然大喝。 “大人,小人错了,求您饶小人一命,大人,饶了小人……” 几个衙役上前,拉着吓得魂飞魄散的仵作走出大堂去。 知府向瑞王深施一礼,愧然的说:“下官没有管理好属下,是下官失职,险些铸成大错,亏得王爷带了高人前来,才为死者平冤昭雪。” 知府说着,又向宁琬琰恭敬一礼。 百里澍笑对知府说:“赵知府,这位就是本王请来破白骨案的高人。” 知府一脸惊喜,笑看宁琬琰,说:“真的吗?哎哟,王爷您可是救了下官啊,那白骨案可是压在下官心头一年多了,刑部已下了最后通牒,若再不破案,恐怕下官的乌纱不保啊,您真的请来了高人,这可真是太好了。” “行了,你赶紧把这案子给结了,好马上审那白骨案。”百里澍搓着小手笑说。 第八十七章 疯狂的百里羲 宁琬琰匆匆来到隐玥阁,看到躺在华丽床榻上人事不省的百里羲紧蹙着剑眉,脸色腊黄,唇色发紫,她坐于榻边上,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好冰,她微微凝起黛眉,仔细倾听着他的心律。 片刻后,她看向凌风说:“去拿些酒来,还有准备热水沐浴,把我上次开的药方熬一剂。” “是。”凌风应声,连忙去准备。 宁琬琰脱掉鞋子上了床榻,跨坐在百里羲的身上,脱去他的上衣,为其施针。 百里羲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宁琬琰正在为他行针,他微微勾起唇角。 心被紧紧压迫着,好痛,很难受,但看到她,那些痛中竟有一丝甜密。 他要好好利用这次的苦肉计。 凌风拿来酒,看到宁琬琰豪放的坐在自家王爷的身上,他尴尬的笑着头转向一边。 “王妃,酒拿来了。” 宁琬琰将银针收起,说:“将酒点着,烧温了。” “是。”凌风应声,立拿出火折子将酒点着,酒上跳跃着蓝色的小火苗,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他熄了火,将酒碗递给宁琬琰。 宁琬琰坐回到床边上,接过酒碗试了下温度,用勺子舀了些酒喂给百里羲,可他牙关紧咬,酒水全都沿着他的嘴角流下。 她看了看百里羲,干脆自己喝了一大口酒,喂向百里羲。 装昏的百里羲的唇角忍不住的轻轻抽搐着,心中狂喜不已,。 凌风转过身去,捂住脸拼命憋着笑。 他心想,自家王爷的苦肉计,太值了。 热辣的酒水从喉咙流入肺腑,让百里羲冰冷的身体窜入阵阵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他缓缓睁开眼睛,满眸柔情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看他醒来,黛眉凝得更紧,冷声说:“百里羲,我就奇了怪了,现已是初夏,你是如何把自己冷得四肢都僵硬的。” “又麻烦你了。”百里羲笑意盈盈,满眼宠溺看着她。 宁琬琰没好气瞪他一眼,说:“你若不听医嘱,十条命也不够你霍霍的。” “下次不会了。”百里羲温柔笑说。 一个婢女垂首走进来,说:“热水已准备好了,请王爷沐浴。” “沐浴?”百里羲不解的皱起眉头看宁琬琰。 宁琬琰说:“你大寒入体,得先驱出寒湿,泡个热水澡才可彻底除去湿寒,不去寒,用仙丹也无用。” “哦。”百里羲看着她乖巧的应声。 宁琬琰看向凌风说:“还杵着干什么,还不扶他沐浴去。” “呃……”凌风瞟了眼正瞪他的自家王爷,他笑说:“那个,王爷从不让我们侍候沐浴的……” “你是傻的吗?平时不让,他今天病着,你还那么听话啊。”宁琬琰瞪凌风。 “本王不喜欢他人碰触,你,侍候本王沐浴。”百里羲撑着坐起,沉重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啊,好沉啊……”宁琬琰身子一栽,抬头看向一脸痛苦的百里羲。 “还不让人碰触,我不是人吗?这么拽,你就应该自己去沐浴。”她嘟嚷着。 “你是医师,本王现在身子虚弱得很,你应该从旁照顾本王,还不赶紧扶本王去沐浴。”百里羲催促着说,他眼底尽是得逞的笑意。 “真是欠你的。”宁琬琰瞪他一眼,扶他下了床,向香沐房走去。 凌风看相拥的二人,双手使劲攥成拳头,无声的喊 :“王爷,加油。” 香沐房中,蒸气缭绕,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醉,宁琬琰感觉这气氛有些,旖旎暧昧,她有些不自在。 她的手指在触碰到他的身体,感觉到他的温度,好似有丝丝电流通向她的身体中,她的心跳在加速,看着散发着野性与雄性力量的恫体,她象在高烧,热得她心慌意乱。 她的手触碰过太多的身体,从没有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宁琬琰,你竟然这时犯了花痴,还是对百里羲,你找死不成,赶紧醒醒。 她用力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转过身去,说:“好了,赶紧进去。” 百里羲看到她的羞涩,这让他欣喜不已,抿着嘴笑,说:“穿着衣裳怎么泡,你……这是害羞了?你不是说本王的身子,你都看过,无感吗?” 宁琬琰转头瞪着他,说:“你还真难侍候啊,之前是谁扭扭捏捏的,好,我给你脱光光……” 她说着,便伸手去扒他的衣裳。 百里羲抓住她的手,笑说:“好,听你的,就这么泡。” 说罢,他扶着宁琬琰迈进浴桶中。 他坐在浴桶中,看宁琬琰走向一边坐下来,他淡淡一笑,闭上双眸。 热气蒸腾,也让他身体中的血液沸腾,苍白的面色很快泛上浅浅的绯红,让他的俊美增添了妩媚,更加让人学醉。 他本想就这样与她静静的呆一起就好,可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宁琬琰赤身香艳,妩媚妖娆的样子,让他欲望满满,憋涨的难受之极。 他极力克制着,然越是克制,那欲望就更为汹涌。 他睁开满是情欲的眸,看向依坐在软榻上打瞌睡的宁琬琰,吞了吞口水,说:“你过来,给本王擦背。” 宁琬琰转头看向他,说:“只是让你泡泡,你还真当沐浴啊。” “少废话,赶紧过来。”百里羲沉声说。 宁琬琰无奈翻着白眼,起身走到浴桶前,拿起汗巾,拉下他身上的中衣,为他擦背。 她的一只小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只是如此简单的接触就让他兴奋不已,他的呼吸微有急促。 宁琬琰随便擦了几下,说:“好了,差不多得了,出来。” 百里羲看着她,说:“你这是在敷衍本王,重新擦,上下左右都擦到了……” “百里羲,我不是你的奴婢。”宁琬琰气呼呼的说。 “你是本王的妻子,侍候夫君就是你的本分。”百里羲说。 “妻子?屁呀,我们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搞搞清楚,你的小娇妻是云睿……” 百里羲眸光咄咄看着她诱人的红唇,身体好似有火在烧灼着他,他说:“你是在怪责本王至今都没与你行夫妻之事,好,今天本王就成全你……” 他的大手抓向她,宁琬琰吓得大叫:“啊,不,不是,百里羲,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开……,你这个混蛋,啊……” 百里羲一把将她拉进了浴桶中,溅起大片的水花,他急切的吻上她娇嫩的红唇,凶猛的采撷她的甘甜。 磅礴的欲望让他变得疯狂,他象只野兽,想把怀中香软的人儿生吞入腹,彻底与他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宁琬琰承受着百里羲疯狂的虐吻,她拼命的挣扎着,却被他禁锢越发的紧,紧得她都要透不过气来。 他的吻,没有任何美好的感觉,只是让她疼,口腔中充满了血腥味,她想到了百里羲见血发狂的病,她有些害怕了。 她愤怒之极,拼尽全力挣扎,却遭到他更为粗鲁的对待,耳边是衣裳破裂的声音……,他的大手所过之处带给她的都是极痛,此刻,她就是他待宰的羔羊……。 此刻她真正见识了他的狂暴,她害怕极了,凄然的双眸盈满泪水,她在祈求着他。 百里羲,不要,求你停下来,别让我恨你。 百里羲闭着双眸,完全沉浸在疯狂的欲望中,无法自拔。 第八十八章 告白 宁琬琰闭上双眸,泪如决堤般溢出眼眶。 当她亲身经历,才知百里羲的暴戾是多么可怕,她不再反抗,极度的愤怒与绝望让她的身体抖若筛糠。 贪婪索取的百里羲,感觉到怀中人儿剧烈的颤抖,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闭着双眸的宁琬琰,满脸是泪。 她在哭?那么倔强的她,竟然哭了。 她娇嫩的红唇破裂流出鲜红的血,与晶莹的泪水融在一起缓缓从脸颊滚落,衣裳被他撕扯得衣不蔽体,雪白丰韵的胸膛上,肩头,手臂上有几处血痕,血蜿蜒而下划入水中,晕染出一片血色。 他的心紧揪成一团,闷闷的痛,他紧蹙起剑眉。 自己都对她做了什么,看着好似破落布偶的宁琬琰,他懊恼之极。 “你,别哭!”他的声音微有颤抖,抬手抚上她的红唇。 此刻她定把他当成只为发泄欲望的禽兽,她更讨厌他,更恨他了。 宁琬琰睁开眼睛,泛着泪的双眸充满愤怒与惶恐,狠狠的瞪着他。 “我……”百里羲看着恨意满满的宁琬琰,他内疚,自责,慌乱……,各种情绪交织着。 他说:“对,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我……” 宁琬琰用力推开他,要跃出浴桶。 “不要走……” 百里羲一把将她拉回来,“别走……” 宁琬琰转头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上,她发了狠的咬着,大滴大滴的泪溢出眼眶。 百里羲抱着她,任她咬着,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极至温柔的说:“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住,以后再不会,再不会伤到你。” 腥腥甜甜的血流进了宁琬琰的喉咙中,她觉得有些恶心,松开口,说:“放开我!” 她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深深的愠怒。 百里羲拥着她,不敢放手。 他伤了她,做了错事,他怕一放手,她就更会不理他了。 “百里羲,你放开。”宁琬琰抬头怒瞪着他说。 百里羲看着她,幽幽一声叹息,皓眸中尽是愧然,说:“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不会碰你了,你这样如何能出去。” 宁琬琰才想到自己的身体几乎光裸在他的面前,她抱紧自己转过身去。 百里羲看着她起伏的肩膀,知她气愤之极,他上前,轻轻抱起她。 “你干什么,百里羲,你再敢碰我,我死给你看。”宁琬琰低吼。 “我不碰你。”他把她抱出浴桶,拿过汗巾给她擦脸上和头上的水,为脱去她身上撕坏的衣裳,拿了他的干净衣袍为她穿好……。 宁琬琰任他摆弄着,刚才的挣扎已费尽了她所有力气,她再不一丝力气反抗百里羲了。 她曾学过防身术,还会可一招致命的三十六死穴,自信足可保护好自己。 然,在百里羲面前,她就变成了任他拿捏的弱鸡,他,比她想象的要强大,要更可怕。 可怕到,连她这个睚眦必报的,都不敢再动报复的念头了。 这就是他说的,狠绝,到敌人不敢报复。 走,一定要离开镇南王府,远离百里羲。 百里羲看着她安静的一语不发,他的心很是慌乱。他知道她非常生气,他想她哭出来,想她骂他,闹他,打他,怎样对他都好,这样安静的她,让他很担心。 他抱着宁琬琰走出香沐房,看到凌风和婢女,说:“都出去。” 凌风看了看脸色阴沉的自家王爷,颔首,叫婢女一同出去。 百里羲将宁琬琰放在床榻上,说:“我去拿药水……” “不必了。”宁琬琰推开他,起身便向外走。 百里羲拉住她,轻声说:“别走……” 宁琬琰头都不回,说:“你的心疾已稳定了,一会儿喝了药,就没什么事了。” 百里羲握住她的手,说:“宁琬琰,留在隐玥阁,之前是本王不好,以后本王会好好待你……” 宁琬琰抬眸看向他,美眸布满寒霜,说:“王爷这话是何意?你莫不是与云公子负气,又想利用我气云公子?” 百里羲苦笑,说:“你误会了,本王与云睿是莫逆之交,不是你说的断袖,本王心怡之人是,是,是……” “与我无关。”宁琬琰推开他的手,向外走。 “本王心怡的是,你,是你宁琬琰。” 百里羲情急之下,终于说出憋在心中好久的话,他揽住宁琬琰纤细的腰枝,将她拥在怀中,说:“别走,这几日我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在……想你。” 宁琬琰冷笑,说:“看来镇南王是想女人了,可我是个不解风情的,怕会扫了王爷的兴致,王爷还是找别的……” “不,本王除了你,谁都不要。”百里羲紧紧抱住宁琬琰。 宁琬琰感觉他的怀抱起来越紧,刚刚那种窒息与绝望的感觉又涌上,她微眯起寒眸,凄然一笑,:“你当我是什么?发泄的工具吗?” 百里羲连连摇头,说:“不,不是,今天的事是本王错了,以后若你不愿,本王绝不逾越。” 宁琬琰看着他,沉吟片刻,说:“好,我留下来。” 百里羲皓眸中绽放着流光华彩,笑说:“好好,本王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拥着她走到床榻坐下来,说:“你先坐下,本王去拿药。” 说罢,他起身去拿药箱。 宁琬琰看着他,娇颜沉沉。 百里羲就是个疯子,她不能激怒他,只要再挺几天,她就能永远逃离这里了。 百里羲拿了药水来,满眼温柔看着她,说:“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他轻轻撩起她的下颌,小心翼翼的将药水点在她的红肿的嘴唇上。 “嘶!” 药水蛰得宁琬琰一颤,娇俏的小脸拧成一团。 百里羲握住她的手,满眼疼惜看着她,说:“好了,好了,马上就不疼了。”说罢,他又给她身上的伤都涂了药,然后轻轻的向她的伤口上吹气。 宁琬琰看着他,叹息一声,转身倒在床上:“我累了,我要睡觉。” 经过刚才生死挣扎,她真的累极了,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留在百里羲这个疯子这里,她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但愿自己还有命活着离开这里。 “好,你睡,本王陪着你。”百里羲为她脱去湿湿的鞋子,用汗巾擦干她的小脚丫,拉了被子为她盖在身上。 第八十九章 机关算尽 他坐在床榻边上,一只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另一支大手轻拍着她的背。 宁琬琰许是真的筋疲力竭,她很快便睡沉了。 百里羲看着她美丽的睡颜,她的嘴辰上还有丝丝血渗出,他皱了皱眉头,伸手用袍袖拭去她唇上的血,俊美绝伦的脸上泛上心疼与怜惜。 他终于向她告白了,一直郁闷的心绪倏然变得舒畅愉悦。 他认定了她,此生,她将是他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心上传来丝丝刺痛,痛感越来越强烈,他方想起自己的心疾。 就在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凌风的声音。 “王爷,您的药已热了好几遍了,您把药喝了。” 百里羲放开宁琬琰的手,大步走出内寝,打开房门,从凌风手中接过药,几口喝下递回药碗,门关上。 凌风看着自家王爷一气哈成的举动,释然一笑。 刚他可是听到香沐房中动静不小,还有王爷抱着王妃出来,他看到王妃穿得是王爷的衣裳,看来两人终成为真正夫妻了。 王爷这苦肉计,太值了,真是可喜可贺。 百里羲又回到床榻坐下来,静静的守着宁琬琰,怎么看都看不够,眼中的爱意更渐浓郁深沉。 宁琬琰直睡到黄昏都没醒,晚膳时百里羲叫她,她暴躁的将枕头被子都丢向他。 他好脾气的笑看着四仰八叉睡着的宁琬琰,把枕头放在她的头下,盖好被子,任她性子去睡。 吃过晚膳后,百里羲依在榻边看书,不时看向还呼呼大睡的宁琬琰。 “这丫头,都睡了一下午了还不醒,晚上可还能睡得着吗?”他宠溺的笑着自语。 “王爷,有客来访。”屋外传来凌风的声音。 百里羲放下书,给宁琬琰掖了掖被子,站起身走出寝殿。 他看着凌风问:“是何人?” “回王爷,是廖丞相,听说了姝妃的事。”凌风说。 百里羲迈步向外走,凌风跟在后面走出隐玥阁。 他来到大殿,丞相见他,连忙站起,深深行礼,说:“老臣见过王爷,老臣得知姝妃之事,特来请罪。” 百里羲绕过他,缓缓走到正位上坐下来,婢女上前给他斟茶,他拿起茶杯,用杯盖撩了撩飘浮的茶叶,吹了吹,浅浅的呷了口。 廖丞相看着他又是一记大礼,说:“王爷,老臣有错,老臣未能教好女儿,老臣罪该万死。” 百里羲抬眸,冷冷看向廖丞相,说:“廖丞相,你是来为女儿求情的?姝妃杀害本王的表妹,陷害王妃,之后又毒害太妃,欲杀害王妃,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罪无可恕。 本王意欲将姝妃之事报于皇上,交于内狱处置。” “王爷不可啊,求王爷开恩啊。”廖丞相连跑几步到百里羲的案前,哭着跪于地上,说:“王爷,老臣本无颜面向您求情的,可是老臣膝下就这一女啊,求王爷开恩,可否不让皇上知晓此事,从轻发落。” 廖丞相痛哭流泣,好不可怜。 对于女儿痴蛮镇南王,廖丞相真是操碎了心。 他堂堂丞相的千金,即是做太子妃都是可能的。可女儿迷了心窃,非要嫁给镇南王为妾。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儿是个有主意的,竟背着她做出杀人害命的事,要杀王妃不说,还敢毒害德太妃,真是要把他肺都气炸了。 知女莫若父,女儿是何智商一般,却是有包天的胆子,敢在镇南王眼皮低下使心机,杀人害命,女儿真是找死,愚蠢啊,愚蠢之极。 女儿再作,再该死,还是他的骨血至亲,是他唯一的女儿,不管如何,他都得想办法求镇南王开恩,对女儿的事从轻发落。 万不能让女儿做的事报于皇上,不然,他这丞相的乌纱帽恐要不保,毒害婆婆大逆不道之罪,女儿定也要被处于极刑。 百里羲饮下杯中茶,看了看老泪纵横的廖丞相,说:“你想保你女儿,也不是不可,只需要为本王办件事。” “您说,不管什么事,老臣想尽办法也为王爷去办。”廖丞相说。 “本王手下有几个有为俊才,想举荐给廖丞相,就让他们去海南三郡去做个盐官。”百里羲说。 “去海南做盐官?”廖丞相一脸惶恐看着百里羲。 皇上是最忌讳皇族宗亲这些王爷接触到盐与铁的事务,镇南王竟让他,直接把手下安置做盐官,镇南王这是有了反意不成? 谋反,这可是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大罪啊。 “王爷,您这……”廖丞相惶然看着百里羲。 百里羲冷蔑一笑,说:“让丞相安置几个官司,这对丞相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吗?实话与丞相说,本王这家大业大的,想着盐官是油水最多的,便想捞些钱花花,廖丞相一向办事周密,定能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 “这,这……”廖丞相颇感为难。 “看来廖丞相是不愿帮本王这个小忙了,那好,就当本王没说。” 啪,百里羲将茶盖扣在杯上,冷声说:“凌风,送客。” “不不不,王爷,您容老臣再想想……”廖丞相双手合十,苦丧着脸说。 百里羲轻蹙剑眉,冷眸廖丞相,寒眸中是不可拒绝的凛冽。 廖丞相收回手,沉沉一声叹息,说:“王爷,此事就交于老臣,老臣定为三个俊才安置妥当的,只是,可否让老臣把姝妃娘娘接回我府中住上几日。” 百里羲勾唇邪肆一笑,说:“丞相是担心本王会亏待了你的女儿吗?” “老臣不敢,自姝妃娘娘嫁入王爷,老臣一直未与姝妃娘娘见面,老臣与内人都甚是想念,望王爷开恩,让我们一家团聚几日。”廖丞相说。 “好说,待丞相把本王交待的事办好,本王会让姝妃回家与你们二老团聚的。本王有事忙,就不陪廖丞相了,凌风,送阁。”百里羲说罢,站起身拂袖而去。 “王爷,您慢走。” 廖丞相连忙起身,深深一礼,再抬头百里羲没了踪影。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气愤的砸着地,:“姝儿啊,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蠢笨的事啊……” 这个女儿,就是他的讨债鬼。 早前,德太妃便有意让女儿与镇南王结亲,他不愿意。 因为,他看得出皇上与镇南王的明争暗斗,他做为臣子明哲保身,万不能站队参与皇权内斗。 好在德太妃的心意,一直没有得到镇南王的同意,女儿就是再心怡,也是无用的。 然,宁琬琰被赐婚给镇南王之后,德太妃又向他求娶,他怎么可能让女儿为妾,没想,这次镇南王竟同意了。 最终,他耐不过女儿寻死觅活,只得如女儿所愿。 他在家中,一直忧心女儿在王府中的日子,却不想,女儿竟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丧心病狂的事。 现在镇南王要他做事,他不同意,不站队都不行了。 他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 他这是被镇南王给设计了……。 方莹莹被杀,皇上交由镇南王审理,结果是宁琬琰的护卫为妹报仇,想杀方莹莹陷害宁琬琰的,抓到李铁牛后,他畏罪自杀了……。 他听到这这案子时,便觉得有古怪,他万没想到,竟是自己女儿所为。 镇南王是何等聪明的人,连他都看出有问题,他岂会不知。 镇南王必是怀疑女儿是杀害方莹莹的幕后主使者,便假意娶了女儿,抓住女儿的罪证,最终目的不是为方小姐报仇,而是用女儿来威胁他,为其谋事的。 镇南王所求之事,他若不做,女儿就得死,即使他牺牲了女儿,镇南王即把这事告诉于他,恐怕也不会让他活着。 他是没得选择的,从此,就被攥在百里羲的手中,到死都得受制于百里羲了。 愚蠢的女儿,不止把他拉下水,全族的命运都系在了百里羲的手上。 谋反那是容易的事吗?一定百里羲的野心,有一点蛛丝马迹显露出来,就将万劫不复。 镇南王一倒,他们全族二三百口人,都得随之陪葬。 然,一切,他都悔之晚矣。 百里羲匆匆回到隐玥阁,看到宁琬琰还睡着,他轻蹙起眉头,说:“这丫头睡太久了,不会是病了……” 他想是不是晌午时,他把她吓坏了,他走出去与凌风说:“立刻把萧医师叫来。” 凌风应声离开。 百里羲回到床榻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额头,看着她的呼吸,听着她的心跳,似乎一切正常,可她这么睡,他真的很担心。 萧医师走进寝殿,百里羲站起身,急声说:“快来给王妃看看,她从晌午就开始睡,这都大半天了,还不醒。” “王爷莫急,我马上为王妃诊脉。”萧医师放下医箱,坐于床凳上,抬手给宁琬琰诊脉,看到她嘴上的伤,说:“王妃受伤了?” “呃……”百里羲有些窘迫,不知如何回答。 萧医师听过脉后,说:“王妃心律正常,也没有发烧,许是身子太过疲乏,需要好好休息。” “真的没事吗?可她睡太久了。”百里羲说。 “王爷不必担心,我听小秋小姐说,王妃很爱睡觉的,有一次从头天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呢。王妃也与我说过,睡觉可以让她忘掉不开心的事,是缓解压力最好的方法。”萧医师说。 “忘掉不开心的事?”百里羲皱着眉头看着宁琬琰。 今天他对她那样,把她吓到了,让她非常生气,她是在用这种方法忘记吗? 突然心中酸楚不已,紧咬着嘴唇,皓眸中尽是愧疚。 萧医师走了,他又坐回到床边,附身轻轻吻上她的脸颊,柔声说:“对不起,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他庆幸今天没有要了她,不然,她恐怕再不会原谅他了。 凶残成性,是他从小养成的,后来上阵杀敌更激发了他的暴戾,这样的他会让人闻风丧胆,他觉得这样很好,是强者应该有的样子。 可现在,他不能让狂暴的自己再吓到她,伤到她,他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戾气。 他躺下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笑得粲然。 几天没有睡好的他,这一刻,心无比的踏实,很快便睡着了。 他刚睡着没一会儿,就感觉怀中宁琬琰在动,他睁开眼睛,看到怀中的她,紧凝着黛眉,似乎有些痛苦。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她凝着川字的眉心,为其舒展开,她动了动,窝进他的臂弯里继续睡。 怀中的人儿,象极了可爱的小猫,让他怜爱之极,他笑得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儿,宁琬琰又动了,这一次,她翻了身,背对着他,身子蜷缩着,嘴里嘤嘤着,不知在呓语着什么。 他撑起身子,看到她紧皱着眉头,他叹息一声,觉得一定是今天他吓到她,让她做恶魔了。 他轻轻的拍着她,在她耳朵温柔的说:“乖,不怕,不怕,有我在,我在……。” 象是得到了安慰,宁琬琰安静下来。 他怕她再惊醒,不敢再睡了,就一直轻轻拍着她。 “疼,好疼……” 过了一会儿,宁琬琰又动了,这一次,她脸上的痛苦之色更重,不停喊着疼。 百里羲看她这样,不再是象做了恶魔,到象那里不舒服了。 他有些慌乱,轻声说:“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你醒醒,你醒醒……” “啊,啊,疼,好疼啊……” 下一秒,宁琬琰便蜷缩着身子,痛苦之极的喊着。 “这,这是怎么了……” 百里羲起身想将她抱在怀里,却摸到一手的血,他看着宁琬琰衣服上和被褥上的血,他吓得大叫:“来人,来人,叫萧医师,快去叫萧医师来,快去……” 第九十章 来月事了 “是。”屋外传来凌风的应答,随之是奔跑的脚步渐渐消失。 “疼,好疼啊……” 怀中的宁琬琰缩成一团,痛得全身颤抖。 “宁琬琰,你醒醒,快醒醒,你到底哪里疼,告诉我……” 百里羲抱着她,心疼不已的轻唤着她,可是她一直紧闭着双眼,象是被恶梦魇住了,怎么叫都不醒。 被褥上的血,让他好慌乱,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想找到伤口在哪,却没有找到。 他努力回想,是不是中午时他无意伤了她。 听着她一直呼痛,他心急如焚,却一直温柔的哄劝着她。 好一会儿,他冲殿外大喊:“怎么还不来……,去看看,萧医师怎么还没有来……” 终于,寝殿大门被推开,萧医师冲进来,看到百里羲抱着痛苦不堪的宁琬琰。 “王爷,快把王妃放下来,让我看看。”萧医师说。 百里羲把宁琬琰轻轻放下来,下了床,萧医师坐于床边上为宁琬琰诊脉。 百里羲心慌意乱,说:“她,流了好多血,本王没有看到她的伤口在哪里,她,是不是有内伤?” 萧医师诊了脉后,看到宁琬琰裤子上及被褥上的血,表情有些尴尬。 他又仔细的检查一遍后,向百里羲躬身一礼,说:“王爷,您别担心,王妃,这是,……来月事了。” “什么?你说什么?”百里羲瞪着萧医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未接触过女人,对女人知之甚少,对于女人的月事,他是知道的,女人每月都有的生理现象,女人有月事后才可生育,如此而已。 萧医师看着百里羲的惊讶的神情,他的脸色更为怪异,心道,王爷不会连女人月事都不知道。 他清咳了声,讪讪一笑,说:“回王爷,王妃身体无恙,是,来月事了。” 百里羲一脸懵的说:“这……,这,月事怎么流这么多血,……,她,她一直在喊疼,你看她极其痛苦的样子,你确定她是来了月事,而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吗?” “王爷,我很确定王妃身体绝对没问题,这女子月事是会走血,会腹痛,这叫痛经,一般不会痛这么厉害,应该是王妃体质过寒凉,来月事会更加腹疼难忍,请叫来王妃的贴身嬷嬷,她们知道如何照顾王妃月事的。”萧医师说。 百里羲听着萧医师的话,表情从惊讶到尴尬,再从尴尬到不可置信,颇为复杂。 他看着床上呼痛的宁琬琰,说:“月事?这,月事怎么象要人命一般。” “是的,女人月事是很不好受的,象王妃这种痛经严重的,不亚于女子落胎的痛苦。”萧医师说。 “那,就这么看着她疼,没有办法吗?”百里羲问。 萧医师说:“可叫人熬些红糖浓姜汤来给王妃暖身祛寒,会有些许缓解,切记月事时不能让王妃着冷 ,更不可同房,不然,对身体损伤很大。” “我们没有同房……”百里羲有些窘迫,抬头看向凌风,见其正捂着嘴憋笑,他眸色一凛,吓得凌风立神情肃然,向他一礼:“王爷,有何吩咐?” “叫人去熬红糖浓姜汤来,烧两个炭火盘拿进殿中来,还有,马上去叫钱嬷嬷过来,快点。”百里羲急声说。 “是。”凌风应声,转身急步离开。 凌风一走,萧医师更感尴尬,他说:“王爷,月事是女子生理之事,不是病,熬过前两天就没事了,您大可放心,那个,若没别的事,我便回了。” 百里羲黑沉着脸看了看窘然的萧医师,一挥手:“去。” 萧医师行了一礼,提起医箱便走出寝殿。 百里羲看着痛得直打滚的宁琬琰,心乱如麻,他坐下来将她拥住怀中。 “疼,好疼啊,好疼……”宁琬琰闭着双眸,凄楚可怜的嘤咛着。 百里羲无奈叹息,用被子严实的裹住她,轻声哄着:“乖,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真的是对女人一窍不通,竟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他向小秋询问了她的喜好,看来以后他要更细心些,他要知道她的所有事。 有下人端了两个炭火盘进来,百里羲叫放在床边。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钱嬷嬷和小秋冲进了寝殿中,凌风跟在她们身后。 “参见王爷。”钱嬷嬷与小秋齐声向百里羲行礼。 “你们快来,看看王妃,如何让王妃减轻些痛苦。”百里羲说着,将宁琬琰放在床上,他起身让向一旁。 钱嬷嬷看到百里羲身上的血,一脸惶然,说:“哎哟,这月水怎么蹭到王爷身上了,可是不吉利啊,您快,快点脱下衣裳……” 百里羲皱起眉说:“不要管本王,先去看王妃。” 钱嬷嬷叹息一声,说:“那,请王爷去外室,我们先给王妃净身。” “哦,好。”百里羲应声,伸手握了握宁琬琰的手,说:“别怕,本王在这里。” 说罢,他轻吻了下宁琬琰的手,迈步走出内寝。 他坐在外寝等待着,看着婢女们拿着血衣,端着一盘盘血水走出去,他的眉头越蹙越紧,脸色越发的阴沉。 这若是在战场上受伤,流这么多血,人还有的活吗? 她,真的没事吗? 虽然萧医师保证,她的身体无事,可他还是为她紧张担心着。 好一会儿,钱嬷嬷走出内寝,捧着一件衣裳向他行了一礼说:“王爷,您还是快把染了月水的衣裳换下来。” “王妃可好些了?”百里羲说着,脱掉衣袍,伸手拿过钱嬷嬷手中的衣袍换上。 “王妃得痛上两天的。”钱嬷嬷说。 “可给王妃喝下姜汤了,屋子里还不够暖和吗?”百里羲问。 钱嬷嬷说:“回王爷,女人来月事正常都是会痛上一两天的,王妃的身子特殊,要三月一回月事,每次月事王妃都疼得死去活来,极其遭罪的,也因此月事的日子总是算不准,让王爷沾了晦气,老奴带王妃向王爷赔罪,请王爷不要责怪王妃。 我已叫婢女给王爷备了柳叶水沐浴,您一会儿去泡一下,明儿再叫个道士来,做个法事,万不能让月水的晦气冲了王爷才好。” 闻言,百里羲沉声说:“本王上战场杀戮千万,一身血煞,怕什么晦气,你可有办法不让她痛吗?” “这个,其实只能干疼着,挺过第一天就会好些的。”钱嬷嬷说。 “这么个疼法,又无法止疼,这怎么受得住。”百里羲担心的说。 这时,几个婢女抬着竹架进来,百里羲看到,问:“这是干什么?” 钱嬷嬷说:“王爷,女人来月事是不能与夫君同房的,这不吉利,王妃月事这些天便回凤阳阁去住,等王妃的身子干净了,再回隐玥阁来。” “什么不吉利,王妃正痛苦之时,本王怎将她弃之一旁,置之不理,你们都退下,本王会照顾王妃的。”百里羲说罢走向内寝。 钱嬷嬷连忙阻止,说:“王爷,万万不可啊,女人月事同房,对家主不吉利,可是大忌讳啊。” “本王不会与王妃同房的,本王更不信那些巫邪之说。”百里羲推开钱嬷嬷,拂袖走进内寝。 小秋跪于床边,给宁琬琰喂着姜汤,见百里羲进来,她起身:“王爷,您不应该进来的。” 百里羲没有理小秋,坐于床榻上,看着微眯着眸子,仍是一脸痛苦的宁琬琰,说:“还那么疼吗?可有好一些?” 宁琬琰微微抬眸看了看他,无力的耷拉下眼帘,娇俏的小脸上,尽是病容与羸弱。 小秋说:“王妃喝了热姜汤,稍好些了。” 百里羲拿过小秋手中的姜汤碗,说:“本王来喂,你们都退下。” “王爷,这不妥……” “退下。”百里羲不耐烦的低喝。 小秋与钱嬷嬷面面相觑,一脸为难与担心。 百里羲看着不动的二人,说:“你们今晚就睡在偏殿,有事本王会唤你们的。” 闻言,小秋与钱嬷嬷向他行礼,便走出寝殿。 百里羲舀了姜汤喂给宁琬琰,宁琬琰缓缓摇头,眉头紧凝,俏颜上尽是痛苦。 “听话,再喝几口。”百里羲温柔的哄劝。 宁琬琰张开嘴,喝下姜汤。 “百里羲,你,就不能,放过我……” 听着她细若蚊蝇的话语,百里羲的心是紧紧揪起,她是把他当成只会纵欲的禽兽吗? 他明亮的皓眸泛着一丝哀愁,幽幽一声叹息,说:“宁琬琰,别把我想那么坏,我只想照顾你。” 他又将勺子递到她的嘴边,她扭头躲开,手紧紧抚着肚子。 百里羲将姜汤放到几案上,上了床榻,将她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大手抚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揉着。 他无声的举动,让宁琬琰潸然泪下。 她记起前世,第一次来月经11岁,她属于很早熟的,也象现在这样很疼,她很慌,很害怕,初为少女的她如此私密的事不好意思和爷爷说,就自己忍着。 细心的爷爷发现了,便把她拥在怀里,轻轻的给她揉着肚子,笑着说:“我们夭夭长大了……” 百里羲看着隐忍哭泣的宁琬琰,心疼之极,他拢紧了手臂,薄唇摩挲着她的额头说:“疼就大声哭出来,别憋着……” “好疼……呜……”宁琬琰窝进他的怀里,嘤嘤哭泣着。 第九十一章 老狐狸的魅惑 听着宁琬琰的如小猫般柔弱凄凄的哭声,百里羲的心软成一滩水,拥着她,极至温柔的哄劝着……。 他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慰,让痛苦中的宁琬琰舒服很多,她哭着哭着渐渐沉沉睡去。 百里羲看她睡着,沉沉一声叹息,轻吻她的额头 ,柔声说:“安心睡,有我在。” 这一夜,宁琬琰反复醒了几次,百里羲都极有耐心的安慰着她,快天亮,宁琬琰才睡得安稳些。 天刚亮,小秋与钱嬷嬷便来敲门,百里羲放她进来,他退出内寝。 艳阳高照,宁琬琰睁开双眸,鼻翼间是萦绕着淡淡幽香,她深深呼吸,这是安神极好的楠木香。 “王妃,您睡了?肚子可还疼吗?”坐于床边上的钱嬷嬷,看她动了,忙上前关切的询问。 “我……,还有点疼。”宁琬琰微微凝眉,抚上还有丝丝痛感的小腹。 “姜汤温着呢,我给您拿来再喝些……”钱嬷嬷说着从火炉上端下温着的姜汤。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喝姜汤,我饿了。” 钱嬷嬷笑说:“哦,那我立刻叫婢子给王妃拿膳食来,王爷一大早便派人去万福楼请了做药膳最好的厨子,以后就专为王妃做药膳,调理身子。” 百里羲! 昨晚宁琬琰来月事疼得她死去活来,神志却是清醒的,她流了好多血,搞得象凶杀现场一般。 百里羲这家伙,竟然连她来了月事都不知道,大呼小叫的招来了萧医师,搞得她跟得了重病似的,现在恐怕全镇南王府都知她来了月事,也知道他家的王爷,竟然连女人的月事都懂。 百里羲,你也是小三十的大男人了,可真是出息啊。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照顾了她一晚。 “我心悦的人是,你,是你宁琬琰……” 她想到他说的话,微微凝起黛眉,他说的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很厌恶她的,他莫不是又有什么算计? 钱嬷嬷捧着新衣裳放在床边,侍候她换下又染了血的衣裳,然后抱着脏衣裳走出内寝。 宁琬琰看着床边放着的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些绣了花纹的锦绸做的布带,还有一块块棉布,这便是古代女人做的月事巾。 做工精细高档,可相比于现代的卫生棉,是又厚又不舒服,真如骑马一般,很难受。 好在她是富贵人家,有用不尽的月事巾,若是家境不太富裕的,只能用布包上草木灰和木草,如此……,让她很是无语。 好在她三个月来一回月事,到是少受些罪了。 可若以后想要孩子,三个月一回月事,却是个不太容易怀孕的体质。 这一次月事只能先用这东西对付,之后她得想办法做卫生棉,不然,这月事巾可有她烦的了。 女人,就是麻烦。 婢女拿来了膳食,钱嬷嬷盛了碗药膳放在她的面前,笑说:“萧医师说王妃是大寒体质,这药膳都是对症您的体质做的,您快尝尝,可还合口胃?” 宁琬琰喝了口汤,这汤极为香浓,少见的竟没有药味,她对草药极为敏感的味觉,还是从中嗅出了汤中放的草药。 她点头,笑说:“这汤做的药膳都是温养身子的,正对我的寒性体质,这厨师竟能把药味去掉了,这手艺还真是一绝。” “是啊,王爷也说了,这厨师做的药膳极好,又养身又好喝。”钱嬷嬷笑呵呵的说着,看宁琬琰把汤喝了,又给她盛了些,又道:“昨晚,王妃来了月事,月水都染到王爷的衣袍上了,我担心王爷会责怪王妃的,要带王妃回凤阳阁的,王爷不让,说王妃正痛苦,他不能置之不理,王爷这话说的,老奴听着都极暖心的。 女人的月事是最污秽的,王爷竟一点都不介意,王爷对王妃是真的好呢,我们王妃的眼光好啊,为自己选了个极品好夫君,老奴看着都欣喜之极。” 宁琬琰淡淡一笑,昨晚,百里羲拥着她,为她揉肚子,很暖心,让她有一丝感动。 可想到他与云睿,想到他昨天差点强了她,她黛眉微微凝着,美眸中尽是寒意,她绝不能成为百里羲发泄欲望的工具。 吃过膳食后,钱嬷嬷扶她躺下来,之后拿了脏衣裳走出寝殿。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潜进寝殿中,走到床榻边上。 闭着双眸想事情的宁琬琰,感觉到光线暗下来,她以为钱嬷嬷回来了,睁开眼睛,被眼前一袭黑袍的人吓了一跳。 “墨琛!你是鬼吗?一点声息都没有,想吓死人啊。” 墨琛挑了挑眉,弯身伸手轻抚宁琬琰的脸颊,桀骜不驯一笑,说:“王妃这月事来的,惊天动地啊。” 宁琬琰避开他冰冷的手,白他一眼,说:“叫你准备的事,如何了?” “放心,本座允你的事,自是万无一失的,你且安心等到那一天便好。”墨琛笑说。 宁琬琰幽幽一声叹息,美眸中泛现一丝黯然。 墨琛说:“今日本座来,是问你要那硫酸?”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药没戴在身上,我告诉你配方,你自己做,它的主料绿矾……” “绿矾?那不是除虫用的药吗?”墨琛凝眉看着宁琬琰,又说:“可有解药?” “解药就是石灰粉。”宁琬琰说。 “就这么简单?”墨琛轻蹙剑眉,疑惑的问。 宁琬琰笑说:“就是这么简单。” 墨琛斜勾唇角,现邪恶笑意,说:“这药做好,本座要找廖姝儿去好好试试药去,敢利用本座,本座定要她好好尝尝这后果。” 他伸手撩了下宁琬琰的下颌,桃花眸中尽是魅惑,笑说:“王妃,好好养身子,本座走了。” 宁琬琰看着墨琛离开,她勾唇,美眸中泛着戾芒。 廖姝儿,竟敢利用墨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虽然不了解墨琛,但她看得出墨琛是个医痴,很渴望她的医术,所以有求于她的墨琛,对她不存在危险,她可暂时借助墨琛,等逃出镇南王府她再另做打算。 百里羲匆匆而回,进到寝殿中,走到床榻边上看到凝眉沉思的宁琬琰,他笑着将手中捧着的纸袋子放在宁琬琰的手上,笑说:“回来的路上听到叫卖烧红薯的,小秋说你很爱吃的,便买了些,还热着呢,快吃。” 宁琬琰抬眸看向百里羲,他明亮的皓眸柔情似水,粲然笑容充满魅惑让人迷醉,她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狂跳,低下头看向手上的烤红薯,那热热的温度穿透她的手,缓缓涌流向她的心上。 百里羲脱去外袍搭到衣架上,笑看沉默不语的宁琬琰,说:“本想好好陪着你的,一大早军营来报有紧急军情,本王处理完便立刻回来了,你可好些了,肚子还疼吗?” 宁琬琰淡淡开口,说:“好多了,我这根本不算病,王爷应该以正务为重。” 百里羲想到昨天,他窘然一笑,说:“虽说不是病,可昨天你那样真把本王吓到了,对了,药膳可吃了?那厨子是万福楼的药膳师,手艺极好,你可喜欢……” 宁琬琰听着他温柔关切的话,鼻子有些酸,心上一揪一揪的,莫名的委屈感涌上。 这感觉就象小时,她病了,爷爷关心的话语,会让她更觉委屈想哭。 百里羲,突然从冷峻狠戾变得极致温柔……,不管他对她是何用意,她绝不能被这老狐狸给迷惑了。 第九十二章 药人 百里羲坐于床榻边,轻握住她的小手,说:“若不喜欢,本王去叫御厨……” 宁琬琰抬眸,潋滟美眸中尽是淡漠,说:“不必,这个药膳师很好。” 百里羲莞尔,说:“那便好,怎么,不吃红薯?” “我,刚过完饭,很饱。”宁琬琰将手中的烤红薯放在床畔的几案上,幽然一叹,说:“有些困,我想睡会儿。” “哦,好。”百里羲说着上了床榻,拥着宁琬琰躺下来。 “你……,趟下来干什么?”宁琬琰瞪着惊惶的美眸看着他。 百里羲看她象受惊小兽的样子,他不禁责怪自己。 昨天,他真是把她吓坏了,此刻她心中是认为他禽兽到连她月事都不过放吗? 他勾唇魅惑一笑,说:“你痛了一晚,本王守了你一晚,我们都没睡好,一起补眠。” 说罢,他拉了锦被,将宁琬琰温柔的拥在怀中,嘴角弯弯噙着欣然笑意闭上双眸。 依进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强颈有力的心跳,宁琬琰的心荡起层层涟漪。 莫名的,他的怀抱让她有被爷爷拥抱的感觉,那般的安心,温暖。 她抬头看向他精致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睫毛长长的微有弯翘,鼻子好挺好真,红润润的唇泛着诱人的光泽,嘴角微勾出一丝温柔的笑弧,全然看不到往日的冷冽肃杀不可亲近的样子,此刻的他,到象是邻家亲切和善的大哥哥。 他的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睛,与她的目光对视,她一怔,立闪躲开他的目光,将头窝进他的怀里。 看到她的娇羞,他心悦的笑了,大手轻抚上她的头,用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柔声说:“乖,睡。” 宁琬琰抚上狂跳的心,紧闭着双眼……,很快在他温暖的怀中睡着了。 入夜,黑色的夜幕象是给人间覆上了一层面具,掩盖了一切浮华与罪恶。 一束月光打进阴暗的地牢中,静谧的空间回荡着断断续续凄凄惨惨的低泣声,更显阴森恐怖。 墨琛如鬼魅飘荡到一间铁牢里,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廖姝儿。 “风光无限,盛气凌人的姝妃娘娘,此时,哭得好不凄惨啊。” 廖姝儿听到说话声,猛然抬起头看到黑暗中一张妖孽森白的脸阴森森的笑看着她,她惊叫着向后退去,当看清是墨琛,她又冲过来抱住他的腿,哭着说:“宫主,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我出去,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您……” 墨琛捏住廖姝儿满是泪痕的俏颜,笑得邪恶,说:“你利用本座,还想杀了本座,到还妄想着本座能救你出去,你难道不知本座的出现是为何吗?” 廖姝儿连连向他磕头,颤抖着说:“宫主,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您饶了我,救救我,我父是一国丞相,您救了我,我父定会满足您一切需求的。” “你父亲?他给不了本座想要的,你呀,也别寄希望于你那个丞相父亲了,他有来过镇南王府,但被百里羲赶走了,你将永远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墨琛邪魅笑说。 “不,不会的,我是父亲唯一的孩子,父亲一定会来救我的,宫主,求您留我一条狗命,姝儿愿做您的奴婢,任您驱使……” 墨琛拍了拍廖姝儿的脸颊,说:“你本应该死的,可眼下本座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做本座的药人,这也是对一个会反咬主人的狗奴才,最好的惩罚。” 他一翻手,手心中出现一个瓷瓶,勾魂摄魄的桃花眸中尽是阴绝狠戾。 “不,不要,宫主,求您,饶了姝儿,求您……” 廖姝儿墨琛手中那精致的小瓷瓶,汪眼的美眸中尽是恐惧,药人,她不用深想,便知那将是怎样的痛苦折磨,她放开手,连滚带爬的向后退。 “想逃,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墨琛伸手一把将廖姝儿拉回来。 “啊啊啊,救命,来人,救……” 廖姝儿惶恐大叫,墨琛点中她的穴位上,她便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充满惊恐与祈求的转动着。 墨琛笑看廖姝儿说:“有胆忤逆本座,就应该有承受一切后果的觉悟……” 说罢,他打开瓷瓶取了少许药膏涂在廖姝儿的脸上。 那药膏刚涂在廖姝儿的脸上,是丝丝凉爽,有淡淡的酸味钻进她的鼻子里,她想到之前那个馋嘴婢子无比凄惨的死相,她害怕的瑟瑟发抖,泪眸充满祈求看着墨琛。 随之,被涂上药的脸开始火烧一般的灼痛,痛感越来越强烈,由脸传至她的四肢百骸,那极致的痛让她生不如死。 她想叫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承受着巨痛折磨的身体僵硬的剧烈颤抖着。 墨琛瞪眼看着廖姝儿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肉眼可见被药膏腐蚀得血肉模糊,渐渐溃烂……,他兴奋之极。 他又拿出另一个药瓶,倒了些粉未在廖姝儿的脸上,仔细观察着廖姝儿脸伤的变化。 粉沫果然很快阻止了药膏的腐蚀,他有些惊喜:“这石灰粉果然好用。” “呃……”一声极其压抑的低吼声从廖姝儿的喉咙中发出,她翻着白眼,浑身痉挛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墨琛蹲下看着她的脸,刚洒的粉沫也开始腐蚀着皮肉,他摸着下颌,说:“似乎石灰粉的量多了些,下回得少用些……” 尚有一丝清醒的廖姝儿绝望的闭上双眼,晶莹的泪珠滴滴划落而下。 她的肠子都悔青了,她以为她的敌人是宁琬琰,却不想,一切皆是百里羲在算计着她,她如何是百里羲的对手。 这就是她深爱着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对她的一片深情。 她恨百里羲,恨宁琬琰,更恨极自己的愚蠢。 现在父亲都救不了她了,难道,她真要被永远关在镇南王府的地牢中,永远做墨琛这个魔鬼的试药人吗? 老天啊,谁能来救救我……,廖姝儿无声的向天悲号,却求救无门。 翌日一早,几个嬷嬷走进凤阳阁中,其中一位傲然昂头看着站于寝门外的木兰,说:“太妃娘娘宣王妃去雅兰轩请安。” 木兰冷眼一凛,说:“王妃还未起,待王妃起来后再去请安。” 闻言,嬷嬷瞪眼说:“什么,这都日上三竿还在睡觉,这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王妃叫起来……” 婉贞看着嬷嬷,冷声说:“你,不是镇南王府的人,你是何人?” 第九十三章 送上门的未来侧妃 “我,我乃太妃母族的人,你们,还不快去告之王妃。”嬷嬷神情倨傲的说。 “不管你是何人,不许打扰王妃休息,速速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木兰说。 嬷嬷瞪着眼,指着木兰怒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连太妃娘娘的活都不听了,反了你们这些小贱蹄子……” 宁琬琰被寝殿外的声音吵醒,她凝起眉头,不悦的说:“外面在吵什么,烦死了。” 武灵儿上前小声说:“王妃,是太妃娘娘派人来叫您过去请安。” “请安?不去。”宁琬琰气呼呼的说,转身闭眼又要睡。 武灵儿苦着小脸,说:“王妃,太妃娘娘唤您去雅兰轩,也许是与病情有关的,您还是起床,灵儿侍候您洗漱。” 宁琬琰睁开眼,自给太妃娘娘做过手术后,她便把德太妃交于萧医师了,若是太妃病情的事,萧医师会第一时间来找她。 她又一次救了德太妃,德太妃却派如此盛气凌人的嬷嬷来唤她去请安,果然这母子俩最擅长忘恩负义。 不知这位太妃又闹什么幺蛾子,但不管怎样,德太妃毕竟是长辈,她若不理不睬,到是她不尊敬长者了。 她翻身坐起下了床,武灵儿忙侍候着她。 雅兰轩。 德太妃躺在华丽的床榻上,一头华发梳理的光洁利落,发鬓间插着几只名贵的珠钗,苍白的病容掩不住她雍容气质。 一位穿着很是华丽的贵妇人坐于床榻边上,握着德太妃的手,以丝帕掩面嘤嘤哭泣着。 这位便是德太妃弟九媳,周李氏。 “我就说来王府中倍伴姐姐,您却偏不让,若我来了,又怎么会发现这种事,一听说姐姐病了,真真把我急死了,您说,这若是姐姐有个什么好歹,让老爷与我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闻言,德太妃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别总死啊死的,哀家不爱听这话。” 德太妃很厌烦这位弟媳市侩贪婪的秉性,但也就是这性子到是可帮自家木讷的弟弟在宦海中逢迎周旋,便就默认了。 “哦,是我失言了,请姐姐原谅。我就是自责,若是早些日子来看姐姐,绝不会发生被廖姝儿毒害的事。”贵妇人说。 德太妃狠瞪周李氏,说:“够了,别说了,咳咳……” 站在一旁的张嬷嬷连忙端了琉璃盏,说:“太妃娘娘,您喝些果汁压压咳,可不能扯到伤口了。” 贵妇人叹息一声,说:“你说这廖姝儿看着那么端庄高贵的千金,怎么有那般歹毒的心思,真真可怕,姐姐万幸躲过这一次劫难,姐姐就是贵人福相,遇难总能逢凶化吉,不是那些艰险小人能害得到的。” “你是嫌哀家不够心堵,偏要在哀家面前提起姝妃吗?”德太妃凝着眉头,沉声说。 当她醒来,张嬷嬷便把一切都告之了她,她十年的心胃旧疾,一直保养的蛮好的,突然的病情加重,原来一切都是廖姝儿的算计与毒害。 那廖姝儿为了除去宁琬琰,竟不择手段的对她下毒手,害她差点殒命,廖姝儿太过阴险歹毒,枉她真心实意见的将廖姝儿当成亲女儿来疼爱,她心中气愤难平,也因为伤透她的一片真心。 她叹自己活过大半辈子,却识人不清,才受此报应。 “好好好,我们不说那晦气之人,现在,王爷没了侧妃,姐姐以后给王爷选侧妃,可得多考验一番才好,不然又是家宅不宁啊……” 德太妃看着在旁喋喋不休的周李氏,不悦的皱着眉头:“王爷选侧妃自有王妃操心,哀家才懒得管。” 周李氏一脸谄媚,握住德太妃的手,笑说:“姐姐,您可不能不管啊,儿子是您亲生的,媳妇可是外姓人,您把儿子大事交于外人来管,那如何能放心呢。 要我说,姐姐应该为王爷选几个知根知底的,若是亲家联姻,亲上加亲不说,也是最为踏实可靠的,姐姐您说对。” “亲上加亲?”德太妃冷冷瞟向周李氏,心下已知周李氏这话里有话。 周李氏笑说:“是啊,眼下我便有个极好的人选,就是我兄长的小女儿,宝瑜,她小时我还抱她来王府看过您呢,姐姐还奔宝瑜很是可爱。 宝瑜今年刚及笄,出落得标致水灵得很,虽说不是一等一的美人,却也是个娇美可人的美人胚子,最主要的是性情极温柔,保证乖巧听话,若能成为王爷的侧妃,我们不正是亲上加亲吗? 我今儿来,就随便把宝瑜带来给姐姐瞧瞧,您若看着不错,便把这事定下来,如何?” “你欲让你娘家与王爷联姻,你到是会为你娘家铺路。”德太妃说。 “姐姐,瞧您说的多见外啊,您与周家、李家还有王爷我们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亲啊,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姐姐说是也不是?”周李氏笑说。 德太妃闭上眼睛,说:“你若有意让侄女嫁入王府,还需与王妃去说,现在她才是王府当家主母。” “哎哟,王妃还不得听您这位婆婆的话,这事啊,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姐姐若不反对,那我便认为姐姐许可了……”周李氏笑看德太妃,象是在等待回答,却抢先开口,说:“即是德太妃同意了,我这便派人去把王妃请来,姐姐与王妃说,王妃一准同意的。” 周李氏说罢,便起身乐呵呵的走出寝殿,吩咐了人去请王妃。 宁琬琰来到雅兰轩,走进寝殿中,看到一柔美可人的少女,娇娇怯怯的坐于八仙桌旁,见她进来,少女立起身,含羞带怯的翩翩一礼,:“见过王妃。” 宁琬琰淡淡一笑,伸手扶起少女,说:“不必多礼,你……” 她刚要问少女是谁,传来德太妃的声音:“你来了。” 宁琬琰转头看到床榻上的德太妃与一贵妇人说话,走过去行了一礼:“琬琰见过太妃娘娘。” 德太妃看了看她,说:“免礼。” 宁琬琰站起,转身便坐在一旁。 周李氏见德太妃连个正眼都没看她,她心中气愤,便说:“哎哟,想想我们为儿媳的,在婆婆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在旁服侍着,婆婆未让坐,哪里敢坐啊。 姐姐心慈面善,又是身份尊贵,本应该是好人有好报的,怎么竟遇到不知好歹不知礼数的媳妇呢,您这般忍着,我这做弟媳的却看着心疼之极呢。” 她说着,冷眼瞟向宁琬琰。 德太妃听到周李氏的挑拨的话,微凝起眉头。 宁琬琰闻言,抬眸看向周李氏,正与她冷蔑的目光撞上。 “这位是?”宁琬琰问。 德太妃说:“这位是哀家的弟媳,周李氏。” “哦。”宁琬琰淡淡一笑。 “怎么,王妃这一声哦是何意啊,是看不上我这位长辈身份低微,还是不把太妃娘娘放在眼中啊。”周李氏说。 宁琬琰看着周李氏的目光越渐冷凝,:“即是自知身份低微,为何见本王妃不行礼,还不如个小辈懂得礼数。而所谓长辈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棒,挑拨离间,这符合你长者的身份吗?” 周李氏怒不可恶,说:“你,竟敢顶撞长辈……” “好了。” 德太妃喝斥住盛气凌人的周李氏,看向宁琬琰说:“叫你来,有一事问你,周李氏有意将侄女许于王爷为侧室……” 周李氏抢着说:“儿女的婚姻大事皆由父母说了算,刚我与太妃娘娘已商定好了,太妃已同意宝瑜为王爷的侧妃了,王妃,应该不会忤逆太妃的意愿。” 宁琬琰嗤笑一声,说:“太妃即同意,那就没必要叫本王妃来了。” 德太妃叹息一声,说:“你是王爷的正室,总还是要听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就依太妃之意好了。”宁琬琰站起,说:“太妃娘娘可还有其它事吗?若是没有,我这便去吩咐总管为王爷筹备纳妾一事。” 周李氏终展颜一笑,站起走向宁琬琰,说:“原来王妃是个孝顺的,刚才我是听说廖姝儿毒害太妃一事,一时气愤对王妃语出不敬了,还请王妃不要介意才好。” 宁琬琰冷睨周李氏,说:“我可没闲工夫与不值当的人计较。” “你……”周李氏怒瞪着宁琬琰。 宁琬琰向德太妃行了一礼,:“琬琰还有事,这便告退了。” 说罢,转身走出寝殿。 “这,这般跋扈刁蛮,是要上天了,太妃娘娘,您若不好好管教,定要骑到您的头上去了。”周李氏愤愤的说。 “你若想侄女好生另在王府中,便闭嘴,莫再得罪了王妃。”德太妃厌恶的瞪了眼周李氏。 周李氏眉开眼笑看着德太妃,说:“有太妃您在,那宁琬琰怎敢对宝瑜不好,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德太妃冷笑,说:“你是不知宁琬琰是个泼货吗?” “有您与王爷在,怕她个泼货何来。”周李氏不以为意的撇嘴笑说。 能与皇室结为姻亲,这于她的母族是极为荣耀的事,若宝瑜争气给镇南王添个一男半女的,此后,她李家必会飞黄腾达,永享富贵了。 周李氏走去牵住宝瑜的手,笑对德太妃说:“姐姐,王妃即同意了,那从今儿我便让宝瑜留在镇南王府了,我去让王妃给宝瑜安置住处,可不能委屈了我们宝瑜。” 说罢,她行了礼便拉着乖巧的宝瑜走出寝殿。 “唉。”德太妃幽幽一声叹息。 张嬷嬷说:“周夫人哪里知道王妃的厉害,恐怕以后宝瑜小姐要吃苦头了。” “吃苦头也是她自找的,自以为聪明的蠢货。以前哀家觉得她是个玲珑八面,心思透通的,觉得她会助弟弟更好处事为官,这两年官升的快了,她这脾气也长了,竟变得目中无人,狂妄不可一世,也适时候有人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德太妃又是一声叹息,说:“哀家这看人的眼光,真是差极。” 周李氏带着宝瑜来到凤阳阁,未见到宁琬琰,她知小秋是代宁琬琰管理王府务,便与小秋说:“宝瑜是太妃娘娘选给王爷做侧妃的,你,马上为未来的侧妃选一处最好的宅院居住。” 闻言,小秋凝起了眉头,心道,刚去了姝妃,又来了送上门的未来侧妃,就不能让王爷与王妃过上甜蜜的二人世界吗? 她心中不快,但有太妃娘娘允诺,她自不敢忤逆,便对钱嬷嬷说:“钱嬷嬷,烦您带宝瑜小姐去湘竹院,再选几个得力的婢女去服侍。” “好。”钱嬷嬷应,她也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 “等等,湘竹院距王爷的隐玥阁太远了,你得安置近一些的。”周李氏傲慢的说。 “距王爷的隐玥阁近的便只有凤阳阁与栖嫣阁了,若不然就叫宝瑜小姐住栖嫣阁去。”小秋说。 “栖嫣阁,那是廖姝儿住过的地方,她如今已是弃妃,如此不吉利晦气的地方,怎可让我宝瑜去住。”周李氏瞪眼说。 钱嬷嬷看着颐指气使的周李氏,气不打一处来,她说:“那与隐玥阁近的只有凤阳阁,这是王妃的居处,其实湘竹院很好的,很是清静雅致。” 周李氏不理会钱嬷嬷,四下打量着凤阳阁,笑说:“我看这凤阳阁就不错,反正王妃也不住在此了,宝瑜住在这里很合适。” 钱嬷嬷怒喝:“放肆,凤阳阁是正室正妃居处,一未过门的侧室竟敢逾越,这是想宠妾灾妻,大逆不道吗?” “你一下贱的老妈子,竟敢与本夫人无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你打这个老刁奴。”周李氏指着钱嬷嬷叫嚣。 几个婢女上前,钱嬷嬷怒吼一声:“我看哪个敢上前……,真是反了你们了,这里是镇南王府,岂容你等外人在此撒野。” 婢女被钱嬷嬷的气势震摄住,都不敢上前。 周李氏狠瞪婢女,她冲向钱嬷嬷,说:“你个老贱奴,敢说本夫人撒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伸手过去,却被钱嬷嬷一把抓住甩向一边,周李氏受不住大力,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啊,反了,反了,你个狗奴才,敢打本夫人,我定告诉王爷杀了你……”周李氏指着钱嬷嬷怒骂。 “你让本王杀了谁?” 阴沉沉的声音传来,百里羲一袭月牙色锦袍,金冠束发,俊逸绝然,缓缓走进凤阳阁中,一双凛冽寒眸斜睨着周李氏。 第九十四章 配合演戏 周李氏看到百里羲眸中绽放喜色,她收敛倨傲,展现出贵妇人的端庄温婉,毕恭毕敬一礼,说:“参见王爷。” 她感觉到宝瑜站在那里没动,立拉了拉瞪着美眸一脸惊艳的宝瑜:“宝瑜还不快给拜见王爷。” 宝瑜正被百里羲的绝代风华而惊艳,周李氏的提醒让她恍神,俏丽的小脸上立泛上羞赧的红霞,向百里羲摇摇下拜:“宝瑜参见镇南王。” 百里羲看了看二人,神情肃冷,他微眯起皓眸,冷声说:“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本王的府邸叫嚣杀人?” 闻言,周李氏满脸讨好笑意瞬间冷凝,她颇为尴尬,说:“王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太妃娘娘的弟媳,周李氏,听说太妃娘娘病了,特来探望。” “哦,是母妃的娘家人来了,即是来看望母妃的,为何跑到本王王妃的寝殿来吵嚷?”百里羲说。 周李氏一脸谄媚,说:“我们在此,是太妃娘娘让我们来的。” “太妃让你们来凤阳阁,何事?”百里羲问。 周李氏拉住含羞带怯的宝瑜,说:“王爷,这是我兄长的小女儿,名唤宝瑜,她小时我曾带来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很是喜欢宝瑜的。 这几日宝瑜住在我家中,今日得知太妃病了,我十分担心着急,宝瑜也很是忧心,便与我一同来看望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见到宝瑜很是喜爱,闲话家常间便问宝瑜有没有婚配,太妃娘娘有意让宝瑜做王爷的侧妃。 哎哟,我们虽是太妃娘家,也自知门第低微,不敢有奢望高攀的心思,可太妃娘娘说,之前为王爷选廖姝儿为侧妃,不想竟走了眼,差点害了性命,太妃说觉得愧对王爷,看来廖姝儿的事到成了太妃娘娘的心结,想着要找个知根知底女子给王爷做侧妃。 太妃娘娘还真是雷厉风行的,立刻便叫了王妃去雅兰轩,与王妃说想将宝瑜纳为王爷的事,王妃是个孝顺知理的,自是同意了太妃娘娘所愿。 太妃娘娘想让王爷与宝瑜多多相处,便让宝瑜留在王府中,叫我帮着给宝瑜在王府中任意选处喜欢的别院住下,刚挑来挑去没见合适的,我想着王妃与王爷住在隐玥阁,凤阳阁一直无人住,便想着让宝瑜在此暂住几日。 那知,这几个下人竟无礼顶撞于我,我很是生气便与她们争执了几句,不想惊扰了王爷,是我失礼了,请王爷责罚。” 周李氏说着,向百里羲深深一礼。 百里羲神情淡然的听完周李氏的话,说:“你说,刚太妃唤了王妃去问?” “是的,王妃已吩咐总管去筹备婚事了。”周李氏说。 “哦。” 百里羲点了点头,挑了挑眉,盈满星芒的皓眸看向宝瑜。 宝瑜正怯怯的偷瞄着百里羲,见他看向自己,心猛的狂跳,娇颜泛起情窦初开的红霞,羞涩的低下头,紧张的小手微颤绕着丝帕。 百里羲又看回周李氏,淡淡的说:“即是想与本王好好相处,那便与本王一同住在隐玥阁,也省得跑来跑去的麻烦。” 闻言,周李氏可是乐开了花,作揖着说:“哎哟,与王爷住在一起,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宝瑜还不快谢谢王爷。” 宝瑜行礼,娇怯怯的说:“宝瑜谢王爷。” “走,与本王一同去隐玥阁。”百里羲说罢,转身迈着大步离开。 周李氏立拉着宝瑜,欢喜之极的跟在后面,离开了凤阳阁。 “恭送王爷。” 小秋看着百里羲乘轿椅离开,清秀的小脸上布满了愁云,她看向身后木兰几人,说:“把手上的活技都放放,我们也去隐玥阁。” 说罢,几人便匆匆出了凤阳阁,绕着近道向隐玥阁跑去。 百里羲回到隐玥阁,坐于大殿的正位上,傲然看了看跟进来的周李氏与宝瑜,说:“你们坐。” “是。”周李氏应声,拉了宝瑜坐下来,她欣喜之极。 她以为宝瑜能住进凤阳阁便已是最好了,没想王爷直接把宝瑜带来了隐玥阁,这是不是说,王爷全然不在意宁琬琰这个王妃;是不是说,王爷非常喜欢宝瑜,以后有机会代替宁琬琰成为镇南王妃……。 她沾沾自喜的想着,脸上的笑容将她的欢喜表露无疑。 宝瑜眨着明眸看着富丽华美的殿堂,这与她的家,简直天壤之别,这便是皇家的气派了。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她将是真正的皇室之人了。 她的父亲不过五品官员,父亲觉得她能嫁入候门便是最理想的归宿了,做梦都不敢想嫁于皇族,这是光宗耀祖,何其的幸运。 而自己要嫁的是风华绝代的镇南王,这可是大晟国所有女人的梦想,有如此完美的夫君,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此美好的事好不真实,感觉象是在梦中。 她的小手轻轻掐了下手腕,真实的痛感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低下头,抿着嘴窃笑着。 “凌风,去把王请来。”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出大殿。 寝殿中。 小秋几人皆愁眉苦脸,看着气定神闲坐于软榻上吃着果点的宁琬琰。 “王妃,您怎么能同意那个宝什么进门啊?是不是太妃娘娘强迫您的。”婉贞问。 木兰叹息一声,说:“王妃,刚王爷把宝瑜带来隐玥阁了,您快去与王爷说您不同意王爷娶侧妃。” 武灵儿嘟着小嘴说:“这个宝瑜有什么好的,没屁股没胸的,长得也一般,还不如我……们诗画呢,王爷怎么就把她留下了。” 小秋上前,一把夺下宁琬琰手中的果点,说:“王妃,许是之前王爷所为叫您伤心了,可这几日王爷如何对您我们都看在眼中,王爷是在意您的,王爷是您执意要嫁的夫君,您不能轻易放弃。 那周夫人很是刁滑傲慢,若王爷真纳了宝瑜为侧妃,您以后的日子甭想太平了。” 钱嬷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神情淡漠的宁琬琰,紧凝着眉头,眸中带着疑惑。 宁琬琰拍掉手上的糕点渣子,昂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几人,说:“百里羲要娶谁,是我能阻止得了的吗?比如廖姝儿?你们就别瞎操心了,不管谁进门我都无所谓。” 木兰说:“这怎么能无所谓呢,王妃您……” “王妃,王爷请您去大殿。”寝外传来凌风的声音。 “哦,知道了。”宁琬琰应了声。 小秋握住宁琬琰的手,小声说:“王妃,您别去,赶紧卧床装病,许是王爷一心疼便不纳宝瑜了……” “小秋,你们看到百里羲对我的关爱,都是假的,他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算计,我对他,也没得感情,他爱娶谁纳谁,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宁琬琰掐了掐小秋粉嘟嘟的脸蛋,盈盈一笑,起身向外走。 钱嬷嬷听着宁琬琰的话,紧凝的眉头舒展开,神情也变得释然,她迈步跟上宁琬琰。 她已年近半百,从葛家到宁家经历多位主母,对贵族豪门的妻妾斗争看得太多了。 谁能不被情爱所迷惑,才能时刻保持着清醒理智的头脑,才能在众妾室中立于不败之地。 宁琬琰是她从小带大的,从大婚宁琬琰的转变太大,再不是任性妄为,让她处处都操心担忧,完全是变成了让她陌生的另一个人。 她有时都怀疑宁琬琰是不是被鬼附身了,若是如此也好,她希望宁琬琰可以强大到再无人能伤害到。 宁琬琰走进大殿,看到威严冷峻的百里羲坐于大位上,周李氏与宝瑜坐于一旁。 宝瑜依然是娇娇怯怯的,站起身向她行礼,:“宝瑜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宁琬琰温婉一笑。 周李氏见宁琬琰进来,端正了坐姿,昂头看着她,以长者之势面带着慈爱笑意:“王妃来了。” 宁琬琰收敛笑意,没有理睬周李氏,姗姗走向百里羲。 她翩翩一礼,淡淡的说:“见过王爷。” 百里羲看着她,满眼宠溺,勾唇浅笑,向她挥了挥手,柔声说:“过来!” 宁琬琰走到他的身边,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微一用力将她带着坐在他的腿上。 宁琬琰微有惊愕,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百里羲,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皓眸,看一眼便叫人无限沉沦。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笑说:“今天的药膳吃了什么?” “嗯,今天吃的蹄花汤,很好喝。”宁琬琰笑意盈盈的说。 “喜欢就好。”百里羲笑说,轻轻抚弄着她的发鬓,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王爷请的厨子还会配药膳,这两天的都是很补气血的食材,还色香味俱全,若是这样吃下去,没几天我便要吃得圆滚滚的了。”宁琬琰笑说。 她很乖巧的回应他,对于百里羲与她如此亲近的表现,她认为是做给宝瑜看的, 那她便配合他演戏。 她看不懂他和云睿,但,他应该是不想把宝瑜留下来,只是,宝瑜是德太妃定下来的,不知,他要如何过德太妃这一关。 她全然把自己摘出来,认为宝瑜留与不留,都与她没一点关系。 第九十五章 先为奴再为妃 “你太瘦了,要胖些才好看。”百里羲修长好看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宁琬琰娇嫩的脸蛋,皓眸中情意绵绵。 “王爷才叫绣娘为我做了好些衣裳,若是胖了就都穿不下了。”宁琬琰笑说。 “几件衣裳而已,以后本王每月都叫尚衣局的人来给你量身定做便是。”百里羲说。 “如此,恐怕要有人说王爷您色令智昏了。”宁琬琰说。 “色令智昏?你这话说的该打,本王宠爱自己的王妃是天经地义才对。”百里羲笑着轻掐宁琬琰的琼鼻。 宝瑜看着百里羲极至温柔的对待宁琬琰,她无比的羡慕,想着若有一天,百里羲也能这样对她,她心跳加速,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周李氏看着王爷与王妃恩爱甜蜜,脸色阴沉,却感觉碍眼之极,她清咳了声。 百里羲看了眼周李氏,他脸上的粲然笑容瞬间不见,皓眸渐寒,吓得周李氏低下头。 “本王听说,刚刚母妃唤你去雅兰轩了。”百里羲看着宁琬琰问。 “是啊,太妃告诉我,想为王爷纳侧妃,就是这位宝瑜小姐。”宁琬琰说。 “你同意了?”百里羲问。 “当然,这是太妃的意愿,我自是在遵从的。”宁琬琰笑着点头。 百里羲点了点头,他抚着她脸颊的手微微有力,似带着惩罚一般。 “嗯,即是母妃的意思,那本王也无异意,不过……” 百里羲看向宝瑜,说:“宝瑜。” 宝瑜听到唤她,立站起,娇声说:“是,王爷。” “既然太妃和王妃即都说你不错,那你先留下,只是,之前廖姝儿身为妾室却对王妃不敬,还妄想谋害王妃,为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本王需要考验你的心性。 你先以大女使的身份侍奉在王妃身边,让你时刻记得遵从王妃,不得忤逆。 若王妃有一点不妥,本王就要家法处置你,一年后,你的表现若都得本王与王妃的满意,你便可成为本王的侧妃,你可愿意吗?”百里羲说。 宁琬琰一直瞪着美眸看着神情冷傲的百里羲,他这干的是人事吗?叫人家尊贵的千金大小姐为奴婢,还不能有一点忤逆,这谁受得了啊。 “王爷,我……。”宝瑜声音微颤,清澈的眸中泛着泪光,紧咬着红唇很是委屈可怜。 “王爷,宝瑜是太妃为您选的侧妃啊,可不是来做奴婢的。”周李氏沉着脸,一脸的愠怒。 百里羲看向周李氏,说:“周李氏,刚刚王妃到来,你为何没有向王妃行礼?” 周李氏看到百里羲阴沉沉的脸色,她有些害怕,压抑着心里的不悦,讪然一笑说:“看我,真是年纪大了,连礼数都不周了。” 她站起向宁琬琰行了一礼,说:“周李氏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罢了,都是自家人,无需那些虚礼的。”宁琬琰笑说。 “谢王妃。”周李氏说罢,便要坐下来。 “王妃可要你坐下了吗?”百里羲冷声说,微眯的寒眸充满危险的气息。 “呃,我……我……不敢。”周李氏结巴着,微弯的身子僵在那里,手足无措。 她可仗着太妃的势,却不敢惹到镇南王,而现在,镇南王是在故意找她的茬了,她很惶恐。 “王爷,周夫人可是太妃娘娘的弟媳,是您的舅母,您可不能对长辈无礼哦。”宁琬琰笑看百里羲说。 她看着劝解的话却充满了调笑,她不喜周李氏的狗仗人势,自是乐见于她被百里羲修理的。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温柔一笑,握着她的小手,说:“长辈?做错了事,也是需要提点的。” 他看向周李氏,瞬间变脸,说:“周李氏,你借着本王的势,欺上瞒下,贪污舞弊,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怎么,官场耍足威风的你,现在开始管起本王的家事了,你的胆子可是不小啊?” 扑通,周李氏跪在地上,脸色惨白,颤抖着说:“王爷,我,我没有……我不敢……” 她吓得语无论次,自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逢,镇南王是如何知道的? 但,镇南王那般笃定的语气,是十拿九稳有了她的罪证的,她不敢有一丝狡辩反驳。 百里羲轻蹙剑眉,说:“没有?是本王冤枉你不成?” “没没,不敢,我,我……,再不敢了,求王爷饶命……”周李氏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回去,把你做过所有的事都处理干净,若中有点不妥,本王不会顾忌亲情,绝不姑息。”百里羲说。 周李氏连连磕头,说:“是是是,我,我一定处理好,绝不会连累到王爷……” “光嘴上说说,是不会长记性的,你即是长辈,便不对你施鞭刑了,凌风,掌嘴两百,然后带去雅兰轩罚跪,没本王的允许不许起来。”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招手叫护卫进来。 “王爷,我错了,求您饶了我,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看在太妃娘娘的份上,您就饶我这一回……”周李氏哭嚎着冲向百里羲,却是被凌风拉回去。 护卫上前,一个压制着她,一个抡起大手掌,啪啪啪……,重重的扇在周李长的脸上,两三下便让她鼻口流血。 “啊啊,王……,爷,饶……啊……” 宝瑜听着周李氏凄厉的惨叫声,吓得瘫软在地上,捂着脸低泣,不敢哭出声来。 她是事事顺意,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何曾见过如此可怕血腥的场面。 宁琬琰看着周李氏满脸血的凄惨样,摇头冷笑。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跳梁小丑! 百里羲看向被吓得颤抖不已的宝瑜,冷声说:“宝瑜,刚刚本王说的可听清楚了,你可愿意啊?” “我,我……呜……”宝瑜吓得只剩哭了。 宁琬琰从百里羲的怀里站起来,走向宝瑜蹲下来,轻拍着她的背,说:“王爷只是气你姑母做错了事,与你无关,你别怕。” 这宝瑜就是个不经事世的天真的少女,又对她无不敬,看她被吓成这样,不免有些怜惜。 宝瑜满眼是泪看着宁琬琰,委屈之极的瘪着小嘴,娇声啜泣。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说:“王爷,这婚姻大事还得由父母来做主,不如先让宝瑜回家去问过父母再说。” “王妃说的是,那本王便写封信由宝瑜带回去。”百里羲勾唇邪魅一笑,看向凌风,说:“凌风,叫人准备车马派人送宝瑜小姐回去。” “是。”凌风应声,走向宝瑜,说:“宝瑜小姐,请顺我走。” 宝瑜求助的看着宁琬琰,她生怕下一刻,是遭遇到可怕的事。 “别怕,回家,好好与父母商量,放心,没人会强迫你,嫁不嫁都由你,去。”宁琬琰安抚着害怕之极的宝瑜。 宝瑜啜泣着,向宁琬琰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向外走。 她几乎是用逃的,不敢看姑母的凄惨,更不敢看如野兽般狠戾的百里羲。 宁琬琰转身看向百里羲,说:“王爷,我身子不适,若没别的事,我便告退了。” 百里羲起身走向她,微弯身将她轻盈抱起,温柔笑看她,说:“本王与你一同回去。” 宁琬琰对他说抱就抱颇感无奈,小声说:“你的目的已达到了,无需再演戏了。” 百里羲抱着她走出大殿,蹙着剑眉看她,说:“本王没有演戏,本王到是在生你的气。” “生我什么气?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何来的不满?”宁琬琰翻着白眼说。 “母妃问你宝瑜的事,你为什么要同意?”百里羲沉声说。 “切……”宁琬琰嗤笑一声,说:“百里羲,拜托,那是你母妃下的命令,命令你可懂?你想追究也应该去问你母妃大人,别拿我来出气。”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有权不同意。”百里羲说。 “我为什么不同意,再说,我不同意有个鸟用,廖姝儿不就是个例子,我才不会自讨没趣。”宁琬琰说。 “你……,就是一点都不在意本王。”百里羲说。 “笑话,你我是何关系,你心知肚明,何来在意一说。”宁琬琰冷笑。 百里羲狠瞪着她,皓眸中盈满怒火。 宁琬琰见他怒了,她有些怂了,苦笑着说:“那个,我……” 百里羲突然低头,一口咬在她的红唇上。 “唔,百里羲,疼,疼,放,放开,好疼,啊,混蛋……呜……” 宁琬琰的嘴唇前两天被百里羲咬破了,这才结痂又被他咬上,痛得宁琬琰五官拧成一团,捧着他的脸,含糊不清的叫着,他却咬着她的唇不放,最终,他狠狠的吻上她,象要把她生吞一般。 好久后,百里羲终于放开宁琬琰。 宁琬琰气喘吁吁,狠狠瞪着他。 百里羲看着她双颊绯红得娇艳迷人,心中涌动着强烈想要她的渴望。 她猛的挣开他,摔落向地上。 “啊。”她痛呼一声。 百里羲一惊,弯身去扶她。 “滚开。”宁琬琰打开他的手,迅速站起,飞快的逃离这个魔鬼。 百里羲看着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剑眉微蹙,皓眸中充盈着伤感,:“宁琬琰,你还要本王如何做?” 第九十六章 雨夜杀戮 晴朗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被阴云覆盖,乌云重重压向大地,那沉重的压抑感让人的心情也沉闷不已。 临近傍晚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朦朦胧胧间,烟云缭绕氤氲着,有诗一般的意境。 因为天气,往常生意很好的街市,寥寥无几的人影,天刚一黑,商铺就早早关了门休息。 灯一盏盏的熄灭,空空的街道变得一片黑暗,静谧得可怕。 雨雾中,一点光亮的闪烁着,渐渐看清楚,是一辆马车穿行于安静的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声,敲击着雨夜的宁静。 马车不急不徐,沿着街市走了好久,最后停在一处华丽的大宅前。 披着蓑衣的车夫撩开车帘,一人下了马车。 暗夜中,可见这人一身如血般妖艳的红衣,一张金色面具闪着诡异的光泽,头上一只怒放的金鸢尾花发冠,他抬头看向大宅的门楣上写着【章府】。 又一辆马车停下来,马车帘撩起现出两双绿森森的光点,两道黑影飞跃而下。 那两道黑影窜上门庭,借着门下灯笼的光,那两黑影竟是两只巨大的黑兽,二者安静的跪坐在红衣人的身旁。 红衣人抬起手,去轻叩闪亮的门环。 那双手由红衣和灯光映衬的,惨白惨白的。 “在大晚上的,谁啊。”门内响起不耐烦的问话。 红衣人没有回应,又叩了叩门。 “来了来了,别催了……” 话音刚落,大门动了动,吱嘎一声打开,一小厮瞪着眼看向门外。 他看到一戴着金色面具,一身红衣的人站在门前,被这般怪异吓退了不耐烦,他磕巴着说:“你,谁啊,找谁?” “这里,可是章善的家?”红衣人问。 “哦,章善是我们老板,那您是哪位啊?找我们老爷有何事?” 小厮问,听到呼噜噜的低吼声,他纳闷之时便见到从黑暗中现身的两只巨大黑兽,他惊恐的瞪大眼睛。 “啊……,救命啊……” 小厮转身想逃,可黑兽比他的动作迅猛,一个飞扑,张开血盆大口咬断了小厮的脖子,小厮瞪着眼直直的倒向地上,血蜿蜒从他的身下蔓延开。 “鬼叫什么?”门房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了小厮被黑兽咬住脖子,他大叫一声:“来人,快来人……” 另一只黑兽飞扑向中年男人,也是一口结束了这人的性命。 红衣人缓缓走进章府,他的身后涌入一批蒙面黑衣人,冲向章府,很快没于黑暗中。 静寂中,传来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兽吼声,哭嚎声,声声不绝于耳。 红衣人负手傲然屹立于华丽宽阔的庭院中央,微微抬头,任细雨淋在他的脸上,深深呼吸着潮湿的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味。 一刻钟后,两只黑兽回到了他的身边趴下,伸着大舌头舔着嘴边的鲜血。 蒙面黑衣人从各方回归,向红衣人恭敬一礼,规矩的站于在他身后。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两个黑衣人提着一个老男人回来,将老男人扔在红衣人的面前。 老男人蓬头垢面,一身狼藉,他哭得泣不成声,向红衣人使劲磕着头,说:“你们,到底是何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是我哪里得罪了好汉,我给您赔罪,我给你们钱,把,把我所有的家产都行,江湖有规矩,祸不及妻儿,你们,怎么能如此残忍冷血的屠我满门……” “章善,你也配质问我的残忍,你忘了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吗?””红衣人问。 “二十年前……,灭门惨案?我,我我……”老男人惶恐的眸子里现出极度的恐惧。 “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你是受了何人的命令?说。”黑衣人狠踹了老男人一脚。 老男人惨嚎着,说:“我,我,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二十年前那事,不光是我啊,那次有十位江湖顶极杀手参与的,我,我也是受人引荐的,当时我们都听一个叫霍爷的话,我们这些做杀手的,就是拿赏金杀人,其它的都不能问的,这也是杀手行的规矩啊。”老男人说。 “你可知那个霍爷的消息?”红衣人问。 老男人哭着说:“那霍爷从二十年前那事后便消失了,后来,道上有人说在常州看到过他几次,再,再就没有了,英雄,好汉,大爷,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我们干杀手的,就是受雇杀人的,您应该找雇主报仇才对啊……” 红衣人叹息一声,说:“杀了。”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两只黑兽乖顺的跟着他,走出章府大宅。 “啊,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啊……” 黑衣人手起刀落,一道血光乍现,老男人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拉着老男人的尸体,将其吊在门楣上,所有黑衣人撤出,关上了大门。 红衣人撩起车帘,看向朦胧雨雾中的华丽大宅,沉沉一声叹息,说:“回去。” 马车缓缓启动,黑衣人散去,很快消失于黑沉沉的雨夜里。 轰隆! 一道紫色电芒撕裂了沉寂的夜空,道道惊雷震得地动山摇。 宁琬琰被雷声惊醒,她捂着狂跳的心,转头看向身边空空床畔。 百里羲还没有回来……。 是因为白天的事,说她不在意他,而与她生气吗? 一个大男人,真是矫情。 她不是爱到脑残的宁琬琰,不可能在意他。 他有云睿…… “我与云睿就是莫逆之交,不是你想的断袖,我真正心悦之人是你……” 她又想起百里羲的话,她冷笑,他的话有可信度吗? 即使是真的,他的爱,她不需要。 她闭上眼睛想再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竟有点想念,百里羲温暖的怀抱。 她笑自己,明明很讨厌他,排斥他,可每每在他的怀里,她睡得无比香甜与踏实。 因为他的怀抱象极了爷爷的,让她好想念。 翻来复去怎么都睡不着,心思更加的烦乱。 她拍了拍脸,自语:“白夭夭,你搞搞清楚,他是百里羲,不是爷爷。” 轰隆! 又一记响雷,吓了她一跳,她气呼呼的骂了声,用被子紧裹住自己。 寝殿的门打开,百里羲悄然走进来,看到床上包着被子缩成一团的宁琬琰。 他坐在床上,轻轻拍了拍被子,说:“你害怕打雷?别怕,我在。” 宁琬琰听到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心一窒,缓缓拉下被子,看向百里羲。 她敏感的嗅觉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微凝黛眉,:“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又杀人了?” 百里羲低头吸了吸鼻子,看向宁琬琰,伸手轻捏她的鼻子,笑说:“你是狗鼻子吗?这么灵?” 宁琬琰打开他的手,狠瞪他一眼,说:“你才是狗,就喜欢咬人。” “那我们正好是同类,很般配。”百里羲上了床抱住她,头窝进她的脖颈,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他迷醒的闭上眼睛,勾起唇角现灿烂笑容。 “你放开我……”宁琬琰挣扎着说。 “别动,我有点累,让我抱抱。”百里羲柔声说,闭上双眸。 昏黄的烛光中,宁琬琰看着他,他好看的剑眉微蹙着,似有化不开的愁绪,她不禁抬起手,点在他的眉心上。 他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轻轻的吻了吻,然后放在他的心口上。 “睡,明天要给你外祖父祝寿的。” 第九十七章 论如何制起床气 第二日清晨,百里羲醒来,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宁琬琰,笑着轻吻她的额头,说:“醒醒,小懒猫。” “嗯,滚开,别吵我……”宁琬琰推开百里羲,将头埋于枕头里。 “我们要去参加你外祖父的寿宴,不好去晚了,乖,快起来。” 百里羲好脾气的哄着她,伸手把她抱过来。 “嗯,还早着呢,让我再睡会儿……” “你要梳妆的……” “我不要梳妆。” “平时里可任你性不梳发,不着正装,今日是你外祖父的寿宴,大晟国的名门望族都会去参加,葛家可是最注重礼仪的书香门第,你可别给外祖父丢脸。”百里羲说。 宁琬琰闭着眼,眉头紧皱着,不悦的嘟着红唇,还是不想起。 “你再不起,本王要吻你了……” 他看着懒在怀中的宁琬琰,邪魅一笑,低头便要吻上她。 宁琬琰突然睁大眼睛,看到他临近的俊脸,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的逃下床。 “小心……” 百里羲看乖乖去洗漱的宁琬琰,粲然一笑也下了床。 宁琬琰最讨厌束发,要梳很久,梗得她脖子都僵直了,梳好后,她有头悬梁的感觉,头皮揪的好疼。 百里羲坐在一旁一边品茶,一边悠然看着被婢女侍候梳妆的宁琬琰,她竟然在打磕睡。 在他眼中,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怎么看都是那般的可爱,他唇角的笑意尽是宠溺与温柔。 终于,完成妆发,她看着菱花镜中雍容美丽的自己,幽幽一叹。 如此遭罪的美,她真的不屑拥有,还是喜欢现代随意散发的自由与洒脱。 两个时辰后,百里羲拥着她上了华丽的辎车,离开镇南王府。 葛府与镇南王府不算远,不到一刻钟便到了。 百里羲下了车,刚要回身去扶宁琬琰,便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 “镇南王爷,没想到您也来参加葛太师的寿宴了。” 百里羲转身看见福亲王向他们走来,福亲王是先皇的兄长,是他颇为尊重的长辈。 他向福亲王一礼,谦和笑说:“羲参见皇叔。” 福亲王淡淡看了眼宁琬琰,微微一笑,说:“无需多礼。” 他拍了拍百里羲的手臂,又道:“你是个孤僻的性子,最不爱参加宴会的,看到你还真是难得。” 百里羲笑说:“羲是个不喜热闹的,但,葛太师是三朝元老,品格高尚,羲应该尊重,再者,葛太师是内子的长辈,羲更应该来尽一份孝心的。” “哈哈,说的不错,能见你这般温和的样子,到是稀罕了,走,我们一同进去。”福亲王笑着握住百里羲的手臂走向台阶。 宁琬琰下了车,百里羲已和福亲王走进了葛府,她一人显得有些孤单。 她抬头看到葛家气派的门庭装点得很是喜庆,大大金色寿字挂在影壁墙上,极为醒目。 门庭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辆辆的马车停在府门前,前来的宾客与家眷,皆盛装出席。 男宾客互相招呼寒暄着,各家的女眷相熟的也三五成群的簇拥着走上葛府大门。 宾客们看到宁琬琰,皆向她礼貌且疏离的向她颔首,然后迅速离开,似乎唯恐避之不及。 想来,这些自诩清高的人,很不屑与她这个泼货为舞。 “镇南王妃。”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宁琬琰转头,看到一长相姣好的千金贵女向她跑过来。 女子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欣喜光芒,向她翩翩一礼:“参见王妃。”。 “你是?”宁琬琰看着陌生女子,努力回想有关于这女子的记忆。 女子嫣然一笑,说:“王妃,您不记得我了,我叫齐紫娴,王妃可还记武定坡曾救过一个女子?” “武定坡?”宁琬琰恍然,终寻到那段记忆,美眸闪亮,笑说:“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差点被歹徒截走的齐小姐。” “对,王妃,您是我的救命恩人。”齐紫娴笑说。 “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宁琬琰讪然一笑。 那是三年前,宁琬琰去武定坡的慈缘寺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被山匪打劫的齐紫娴,她叫护卫救下了齐紫娴,并将其平安送回家中。 这个宁琬琰也有做好事的时候,她的人生到不算太遭。 一位贵妇人走来,气质温婉高贵,向宁琬琰恭敬一礼,说:“参见镇南王妃,感激王妃救了我的女儿。” “夫人您客气了,不管是谁遇到歹人做恶,都会出手相助的。”宁琬琰笑说。 齐夫人笑说:“现在这世道能做到见义勇为的人少之又少,我儿能遇到王妃,是万中之幸。” 齐紫娴点头,娇声说:“是啊,若不是王妃出手,紫娴保不住清白必是死路一条的,那时,我被吓得魂不附体,都未来得及向您道谢,问及您的姓名,紫娴想报恩却找不到您,一直耿耿于怀。 没想,来葛太师祝寿竟见到您,更没想到我的恩人是镇南王妃。” 齐紫娴说着退后一步,跪于地上,向宁琬琰行大礼。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宁琬琰忙去扶她。 齐紫娴推开她的手,郑重的行完礼,说:“紫娴感谢恩人相救,滴水之恩,紫娴定结草衔环,报答恩人的大恩大德。” 宁琬琰有些不好意思,把齐紫娴扶起来:“你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必如此,快起来。” “王妃,您怎么还在门外啊……” 秦氏出了府门,她一身鹅黄色华服,高高的发髻上点缀着闪亮的钗环,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垂于脸颊旁的布摇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着。 她笑呵呵的迎上来,拉住宁琬琰的手,说:“老爷子一直在问你来了没,刚见镇南王进去却不见你,你竟在这里闲聊,快与我进去给老爷子拜寿去。” 宁琬琰拉住秦氏,对齐夫人与齐紫娴,说:“这是我的大表嫂,表嫂,这位是齐夫人和齐小姐。” 齐夫人向秦氏温婉一笑,说:“我们是常州刺吏齐恒的女眷,我夫是葛太师的学生,特来为恩师拜寿。” “您是齐夫人,那这位就是紫娴小姐了?”秦氏眸色闪亮,带着惊喜与审视打量着齐紫娴,欣喜笑说:“早便想见见齐小姐的,今日一见紫娴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蕙质兰心,不错,不错,我们家老二可是有福气了。” 此话一出,齐紫娴立羞红了脸,低下头。 宁琬琰看向笑得灿烂的秦氏,说:“大表嫂,你这话是何意?” 秦氏抿嘴一笑说:“你忘了,你二表哥从小便被老爷子给定了亲事,面前的齐小姐就你的二表嫂。” “啊,二表嫂,这也太巧了。”宁琬琰惊讶笑看羞赧不已的齐紫娴。 齐夫人笑说:“这门亲事,我们一直觉得高攀了。” 秦氏笑说:“齐夫人可不要说这么生分的话,齐大人可是老爷最得意的门生,大晟国谁人不知齐大人为官清正廉洁,刚直不阿,为人更是光明磊落,德厚流光。父亲如此,女儿定是差不了,我们葛府能迎得齐大人之女,是我们的福气呢。” 宁琬琰牵住齐紫娴的手,笑说:“原来我救的是二表嫂,我得找二表哥要彩头去。” “王妃,您就别取笑我了。”齐紫娴轻扯宁琬琰的衣袖,娇羞的脖子都红了。 秦氏笑说:“我来寻你,到是与你们在大门外闲聊起来了,走,我带你们去见老爷子,二弟若见到齐小姐,定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几人随着秦氏,有说有笑的走进葛府大门。 墨琛站于高高的阁楼上,看着对面下方门庭若闹的葛府,他妖孽的容颜上泛着邪魅笑意。 第九十八章 葛太师寿宴 走进葛府中,大宅中处处都充满浓重的书香气息,和低调的奢华。 风景如画的庭院中,传来咿咿呀呀的黄梅戏,众多宾客看着戏台上的表演,时而喝出响亮的叫好声,随之响起热烈的掌声。 好静的宾客则寻了静寂的角落,三五成群的亲切攀谈着。 宁琬琰对葛府是即熟悉又陌生,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来到葛府中。 随着秦氏绕来绕去的终是来到了葛太师居住的枫清阁,厅堂中,葛太师坐于正位上,儿子葛云哲和儿媳将氏坐于下首。 秦氏带几人走进厅堂 ,宁琬琰从紫鸢怀中抱过世辰,向葛太师行礼:琬琰给外祖父拜寿,祝外祖父福如东西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小世辰与双手作揖,说:“世辰祝外祖父,鹤语寄春秋 古柏参天四十围。” “哈哈,好好!都是乖孩子。”葛太师捋着胡子开怀大笑。 宁琬琰向舅舅舅母行礼:“琬琰给舅舅,舅母请安。” 小世辰奶声奶气的,说:“舅舅,舅母好。” 葛家主母的将氏站起,笑着走向宁琬琰,从她怀中接过世辰,抚着他胖胖的小脸,说:“世辰,好乖。” 她看向宁琬琰,说:“刚镇南王先来给老爷子祝寿,却不见你,我们都在担心,你们小夫妻是不是不和睦了。” 宁琬琰笑说:“我与镇南王很好的,不信你们问世辰,这一阵世辰一直住在镇南王府的。” 世辰很认真的点头,说:“是的,姐夫对姐姐可好了, 姐夫对世辰也极好,为世辰买了一屋子的玩具呢。” 将氏轻掐着世辰的红彤彤的脸蛋,笑说:“如此以是极好的。” 葛云哲笑看宁琬琰姐弟,眼中都是宠溺,说:“琬琰,葛家就是你的家,若有人为难你,你就回葛家来,舅舅一定给你撑腰。” 葛太师看向儿子,说:“她那娇纵的脾性都是被你们惯出来的,这出嫁了,你们还纵容她往娘家跑,这怎么行。就这丫头的性子,不欺负了别人就是好的。” “我可一直很乖哦,没给外祖父丢脸。” 宁琬琰说着从武灵儿手上拿过画卷,放在葛太师的手上,说:“这是琬琰给外祖父准备的寿礼,您打开看看可喜欢。” 葛云哲笑说:“哟,终是不再云牌糊弄你外祖父了。” 宁琬琰紧着鼻子,讪然一笑,说:“我从没有糊弄过外祖父啊,即便之前都送的玉牌,也都是我精心为外祖父选的。” 葛太师打开画卷,眸中现惊喜,笑说:“这是苏大家的松鹤图啊。” 宁琬琰指着画,说:“是啊,我想起外祖父总爱临摹苏大家的画,我便寻来了这幅松鹤图,您瞧,画风色彩都极为精湛,特别是展翅的白鹤画得多传神啊。松与鹤都是长寿,最适合给您做寿礼了。” 葛太师抬手抚上宁琬琰的头,一脸慈爱笑说:“从你嫁了人,似乎一下就长大懂事了,祖父很是欣慰。” 宁琬琰向葛太师娇俏一笑说:“外祖父,我到府门外遇见两位贵客,您可知她们是何人?” 她说着指向站在一旁的齐夫人与齐紫娴。 葛太师看向二人,凝起花白的眉头,说:“这二位……,老夫还真不认得。” 齐夫人带着女儿上前,恭谨的行礼,说:“齐温氏携女儿齐紫娴给老太师行礼,祝老太师洪福齐天,长命百岁。” “哎呀,你们是齐恒的夫人与女儿,看我老眼晕花的,竟没有认出来,真是抱歉啊。”葛太师惊喜的说。 齐夫人温婉笑说:“我见老太师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时光荏苒,我的容颜也改变了很多,不怪老太师认不出了。” “齐恒没有来吗?”葛太师问。 齐夫人说:“老爷本是要一起来给老太师祝寿的,常州昨儿一夜发生多起灭门惨案,老爷赶去探查了,便叫我与女儿来给老太师祝寿。” “多起灭门惨案,怎会如此?”葛太师深凝着眉头。 齐紫娴双手奉上一个锦盒,说:“这是我父为老太寿礼,一方极品端砚。” 将氏把世辰交给紫鸢,走过去接过齐紫娴手上的锦盒,笑说:“这便是紫娴,我们正盼着你们来呢。” 齐紫娴向将氏一礼,说:“紫娴见过葛夫人。” “好孩子。”将氏笑看沉静秀气的齐紫娴,心下便极满意这个未来儿媳了。 秦氏上前拥住紫娴,说:“我刚见到紫娴便感觉亲切,这是不是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将氏笑看齐夫人,说:“你们来了,可是多住些日子,我叫铮儿陪你们好好玩玩。” 听到铮儿,齐紫娴又娇羞的低下了头。 宁琬琰的挽着葛太师,说:“外祖父,我与紫娴可是有极大的缘份呢。” 葛太师笑着摇头,说:“紫娴住在常州,你在京城,你们何来的缘份?” 宁琬琰嘟了嘟嘴,说:“若不是我,你们可能就见不到二表嫂了呢。” 齐紫娴抬头,清秀的面容上尽是羞涩,说:“三年前,我曾去武定坡的慈缘寺,回去的路上遇到山匪,万幸遇到王妃出手相救。” “哦,你们还有如此机遇。”葛太师惊讶笑说。 “哎哟,琬琰啊,你这可真是积了天大的德行了。”将氏笑说。 宁琬琰笑看将氏,说:“舅母是不是应该大大的奖赏我啊。” “奖奖,你要什么,舅母都应了你。”将氏笑说。 “哈哈,等我想想再告诉舅母。”宁琬琰笑说。 “好,随你开口,舅母绝不吝啬。”将氏笑说。 宁琬琰笑看众人,她被这一家人和睦亲各,其乐融融的气氛包围着。 葛家人的和善可亲,是她最渴望想拥有的家的温暖,她很喜欢葛家人。 想到自己要离开,要远离葛家人了,她有些不舍。 寿宴开始,众人都向后花园的花溪走去。 葛家是书香门第,开的宴席不是普通的酒席宴,而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高雅的曲水流觞。 就是一众宾客坐于溪水旁,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顺着溪水飘流到每位客人面前,客人可用长长的筷子去夹取。 这种宴度会让客人有极其高雅的享受之感,客人的坐位也更为讲究,上位的客人自是身份最尊贵的,作到最未尾的,应该就是身份最低微的。 古代男女是不同席的,这曲水流觞分两条相对的男女席面。 葛家的水曲流觞,是大晟国最大最讲究的席面。 将氏安排了齐夫人与齐紫娴坐在上位,齐夫人自知身份,还是带着女儿走去了溪尾去做。 将氏看着释然坐于溪尾的齐氏母女,觉得二人心思沉静,不受诱惑,很是赞许。 “太子殿下架到。” 一声喝唱,众人转头看到太子百里玦走来,皆站起行礼。 葛太师与葛云哲急忙上前,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老臣不知太子殿下架临,未曾远迎……” 百里玦急步上前,扶住葛太师,笑说:“老太师,本宫是来给您祝寿的,您今日可是老寿,本宫可当不起您这一礼啊,快免礼。” “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随老臣放席。”葛太师相请着百里玦走向曲水流觞。 “就冲老太师家的曲水流觞,本宫都要来的,最喜欢这般雅质的喜庆场面。”百里玦笑说。 他转头看向女宾席面上,到宁琬琰,见她在看他,他冲她粲然一笑。 宁琬琰回他娇俏一笑,向他轻摆着小手。 百里玦看到她笑,象有蜜汁涌入了心中,让他心悦之极。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每天都在期盼着,她能走出镇南王府,他想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为见她一面,他便满心欢喜。 然,见到她,也变成了他的奢望。 百里羲看到二人的亲切的互动,他脸色阴沉,眸色深沉的看着女宾席上笑容明媚的宁琬琰。 此刻的她笑靥如花,那般的好看,这笑容在他面前却从未有过。 他才是她的夫,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他不允许任何男人与他分享她的美好,绝不允许。 宁琬琰随意吃了些,便放下了筷子,施着腮看着缓缓流水上飘过的精美菜肴。 这曲水流觞,在现代也有这样的主题餐厅,却没有这种纯露天的溪水有意境。 她看着席间女宾个个端庄高贵,而说的话,无非就是些闲话家常,说白了就是张家长李家短的那些事。 嚼舌根子,能让她们如此优雅大方的呈现,她真是佩服这些长舌妇。 都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必多,还真是不假。 她抻着脖子看向溪尾,想寻到齐紫娴,却看到后面未出阁的贵女们,一边窃窃私语着,一边与男宾席上的世家公子眉来眼去,暗送着秋波。 这宴度好象大型的相亲会啊,她敢说,等宴席结束后,定将成就几对美满姻缘。 身后传来悠扬的琵琶声,她转头看过去,见不远的小亭里坐着两人,怀抱琵琶,开口唱起了委婉柔美的评弹。 “镇南王妃。” 听到有人唤她,她转回头看到对面的淳王妃,淳王妃的身边是丹阳郡主。 丹阳郡主,就是太后为她办的宫宴上,挑衅她,最后却被打脸的那位。 淳王妃笑看宁琬琰,说:“我昨儿听说一件事,传说镇周王妃立下规矩,凡要做镇南王侧妃的,必须要给镇南王妃做一年的女使才行,要先为奴再为妃,我听着象是个笑话,不知可有这样的事吗?莫不是有心术不正的人诋毁王妃,王妃可要警醒了。”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淳王妃,你为何这般热心于镇南王纳侧妃的事,您莫不中有意让丹阳郡主做镇南王的侧妃?” “宁琬琰,我不过与你闲话几句,你为何污我儿做妾室。”淳王妃气愤的说。 “我不喜欢说闲话,也奉劝淳王妃不要热衷于别人的家事,这有失您尊贵的身份。”宁琬琰说。 她可没耐心与这些长舌妇去逢迎,直接怼回去,也免得她们得寸进尺。 不过,这先为奴再为妃的话明明是百里羲说出来的,现在到让她背这锅。 而且,昨天才发生的事,竟这么快传出去了,搞得好象在镇南王府埋了眼线似的。 “镇南王妃,淳王年长你很多,你怎么连对年长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秦王妃冷声指责宁琬琰说。 宁琬琰看向那位王妃,说:“你又算哪根葱?” “你,你真是粗蛮无礼。”秦王妃气愤之极的瞪着宁琬琰说。 “宁琬琰,你身为皇族中人,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如此粗劣的行为,是有损皇家威仪的……” “不止丢了皇家的脸面,身为葛太师的外孙女,也是让葛太师丢脸……” 宁琬琰看着纷纷开口指责她的贵妇们,她蔑然冷笑,刚要开口回怼。 “淳王妃所说的事,确定是镇南王府的家事,若好心提醒镇南王妃,应该私下去说,而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询问镇南王妃,这岂不是把人家的家事拿来当谈资,这本身就是很失礼的,镇南王妃出言反击也没什么不对,你们指责镇南王妃,岂不是是非不分。” 众人寻声望向说话的人,见溪水最未端有一俏丽的女子不急不徐的说着,清澈的明眸中有着淡然与沉稳。 “自不量力的东西,竟敢说本王妃失礼。”淳王妃冷声说。 “彭” 坐于主位上的将氏,将酒杯顿在桌案上,优雅从容的脸上挂着不失礼貌的笑意,眸中却泛着冰冷。 她见众人都看过来,她端起杯子,说:“今日是我公公葛太师的寿辰,感谢大家前来祝贺,来,我敬大家一杯。” 将氏说罢,举起酒杯豪爽的先干为敬,然后笑看众人。 众人皆举杯,一饮而尽。 将氏的话是提醒了她们,此刻是身在葛家的寿宴中,不是她们可为所欲为的地方。 她们虽然都是尊贵的王妃,可是却不敢得罪了葛家人,皆鸣金息鼓。 “紫娴,来,你到我这里来。”将氏温婉笑着各齐紫娴招手。 齐紫娴起身走到将氏的身边,将氏拉着她的手,笑看众人说:“我与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葛家未来的二少夫人,齐紫娴,这门亲事是老爷子定下的,预计在半年后,便要迎娶紫娴进门了,今日紫娴与各位认识一下,以后,还请各位夫人,王妃,多多照拂着些。” “哦,原来是葛二公子的未婚妻啊,葛家将要喜事临门,真是可喜可贺呢……” “即是葛太师亲自定的亲,那人选定是极好的,不知齐小姐令尊是何人啊?”淳王妃问。 齐紫娴看向众人,说:“我父亲是常州刺吏,齐恒。” “哎哟,原来是大晟第一清官的千金啊,那还真是失敬了。”秦王妃笑容妍妍,眉目间却尽是不屑。 宁琬琰起身牵着齐紫娴的手,说:“如此雅质的曲水流觞,被几只聒噪的雀儿搅了兴致,真是晦气,紫娴,走,我们去别处走走。” “你……”淳王妃愤然狠瞪着走开的宁琬琰。 将氏再举杯,笑说:“来,我再敬各位贵客……” 宁琬琰拉着齐紫娴离开女席,齐紫娴说:“那个淳王妃似乎与恩人有仇。”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之前在宫宴上,她的女儿丹阳郡主挑衅,与我比才艺,结果输了被打脸,淳王妃今儿想为女儿出气的。” “恩人会什么才艺?”齐紫娴问。 “呵呵,不瞒你说,我会的还真挺多的。”宁琬琰笑说。 齐紫娴,说:“恩人的大名我略有耳闻的,看来传闻是真不可信的。” 宁琬琰笑看齐紫娴,说:“你别总恩人恩人的,叫的我好老的样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二表嫂了,你就和兄长一样,叫我琬琰。” “不行,得叫您王妃。”齐紫娴说。 宁琬琰翻了翻白眼,说:“你个小迂腐,随你。” 齐紫娴见宁琬琰带到走向男宾席,她拉住宁琬琰,说:“你这是要带我去男宾席吗?” 宁琬琰俏皮一笑说:“对啊,我还你去找二表兄。” “啊,不,不我不去,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齐紫娴甩开她的手,连跑带颠的逃掉了。 宁琬琰看着象逃命兔子的齐紫娴,她无奈一笑,转身走向男宾席位。 “四位兄长,好久不见,可有想我啊。”她挤坐在三位表哥中间。 大表兄葛铭皱着眉头,看着她,说:“你怎么跑到男宾席上来了,没规矩,赶紧女宾去。” 宁琬琰突然委屈的啜泣着,说:“大表哥,有人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去。” “是谁,敢欺负表妹,表哥帮你打他去。”葛铎举着拳头说。 “还是三表哥对我好,呜~~”宁琬琰装哭。 葛铮伸手弹了宁琬琰一个脑瓜崩,笑说:“谁能欺负得了你。” “二表哥,你要好好感谢我哦?”宁琬琰笑看葛铮说。 “是,谢谢你。”葛铮抿嘴笑着,英俊的面容上泛上一丝羞涩。 “二哥为何要谢谢表妹?”葛铎问。 宁琬琰笑看葛铎,说:“我救了他媳妇,他当然要感谢我了。” “媳妇?齐家小姐,齐紫娴吗?你何是救的?我怎么不知道?”葛铎说。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就觉得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没想,救下的竟是未来的二表嫂,还真不是一般的神奇缘份呢。” 宁琬琰看到葛铮脸上羞涩的笑意,她伸手着他的下颌,调笑着说:“哟,二表哥这是害羞了,你可有看到二表嫂吗?” 葛铮点头笑说:“刚看到她与你说话了。” “哦,原来二表哥一直在偷看二表嫂呢。”宁琬琰笑说。 “琬琰。”太子百里玦走过来。 三位表哥皆要站起,却被百里玦阻止,说:“不必多礼,随意些。” 百里玦看向笑容妍妍的宁琬琰,说:“你都是成亲的人了,还与哥哥们撒娇,小心你夫婿不高兴。” “我就是享受被哥哥们疼爱,就是喜欢和哥哥们撒娇,他敢生气,我就不理他了。”宁琬琰笑说。 每个女孩子都想有个疼她爱她宠她的哥哥,她也不例外。 她很羡慕宁琬琰,有这么多人爱她,她就是个团宠啊。 她将代替宁琬琰接受哥哥们的疼爱,这真是无比幸福的事。 突然,腰上被一股大力揽住,她撞上了坚实的胸膛上,她抬头看到百里羲冰冷又带着怒意的目光。 第九十九章 只有本王敢要你 “你不在女宾席,跑男宾来胡闹。”百里羲沉声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胡闹了,我是来找表哥说话的。”宁琬琰想推开他,却被他紧锢在怀里,她忿忿的向他翻着白眼。 “说完了便回去。”百里羲说。 “那群眼高于顶的王妃,我看着就烦,我才不回去。”宁琬琰说。 闻言,百里羲微凝起眉头,说:“她们为难了你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明明是你说的什么先为奴再为妃的话,现在竟让我背这个锅,还传得满城风雨了……” “是本王叫人传出去的。”百里羲说。 宁琬琰讶异的瞪着他,说:“你这什么嗜好,你干嘛诬陷我。” “反正你是有名的泼货,正好借此堵了那些想做本王侧妃人的路。”百里羲。 “百里羲,你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宁琬琰忿然骂着,张口狠咬上百里羲的手臂。 百里羲伸手握住她的小脸,邪魅笑看她,说:“本王就是想让你的名声坏到再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坏到只有本王敢要你。” “百里羲,你……”宁琬琰看着百里羲,如此腹黑的话,她怎么听出一丝良苦用心。 三位表哥听到百里羲的话,皆低头窃笑,心道,自家妹子,竟把镇南王这座冰山给攻克了,真真小瞧这丫头了。 百里玦明眸中盈满忧伤,看着相拥的二人。 镇南王看宁琬琰的眼神中充满绵绵深情,他很宠她,应该是她最好的归宿,这也是他一直期望她拥有的幸福。 他恨,恨自己,给宁琬琰幸福的那个人不是他。 心,象是被撕扯着,那极致的痛传至他的四肢百骸,刺入骨髓……。 一股热辣冲向鼻子,泪涌入眼眶,他低下了头。 “这小两口甜的想齁死谁啊?老古板,你是越发会哄小王妃了。”云睿摇着折扇走来,依然是他那副浪荡不羁的样子。 宁琬琰推开百里羲,看向云睿,说:“云睿,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给葛太师祝寿很奇怪吗?”云睿笑说。 葛铭笑看宁琬琰说:“云家,葛家,齐家是大晟国三大世家,一直互通往来的,爷爷每年寿辰云公子都代表云家有来拜望的。” “哦。”宁琬琰挑了挑眉。 “大家都别站着啊,坐下来。”葛铭笑看众人说。 百里羲拉着宁琬琰坐下来,见百里玦要坐她的身边,他绕到百里玦下首,说:“太子请上座。” 百里玦看了看宁琬琰,莞尔,明眸中氤氲着黯然,在百里羲上首坐下来。 宁琬琰被百里羲和云睿夹在中间,三位哥哥做为主人,自是坐在下首去。 刚才宁琬琰与表哥们有说有笑的,现在有百里羲在,她不太想说话了。 几人都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云睿笑看宁琬琰,说:“小王妃,你可知现在,你的极乐净土可是让红颜坊的生意红火的不得了啊,你可还会别的舞蹈不。” “舞蹈?琬琰不会跳舞的。”葛铎说。 “谁说不会,你是没看到,小王妃那曼妙的舞姿简单惊为天人。”云睿说。 “不可能,琬琰小时候学过舞蹈,那叫一个笨啊,把舞师都气昏过去了,哈哈……”葛铎笑说。 宁琬琰凝眉瞪着葛铎,说:“小时不会,不代表我现在不会啊。” “你会跳舞?我还真不信了,你来跳个我瞧瞧。” 葛铎说。 “王妃的舞姿只能本王看,你就别想了。”百里羲神情淡漠,昂头喝下杯中的酒水。 “镇南王,您这醋意太大了,我可是琬琰的兄长……” “是男人都不行。”百里羲说。 “成,您这占有欲,我服了。”葛铎无奈笑说。 宁琬琰看到百里玦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笑看说:“玦哥哥,我们来猜拳好不好。” “好。”百里玦连忙应声,温柔笑看宁琬琰。 “本王与你玩。”百里羲挡住他二人的视线。 宁琬琰看了看百里羲,说:“那大家一起来玩。” “猜拳,会吵到客人的。”葛铭说。 “不会,我们小声些,我教你们一个新玩法,象这样,五,十,十五……”宁琬琰教着几人。 她说:“我们带点惩罚的,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不许耍赖,否则就学狗叫。” “好。”几人笑应。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说:“我们俩先玩,来,准备好。” 她举着两个小拳头,狡黠笑看百里羲,说:“十……,二十,哈哈,你输了。” 百里羲看着自己的手,无奈的咬牙,但看到宁琬琰笑的开心,他便释然了。 宁琬琰看着他,笑说:“你输了,要愿赌服输哦。” “好,你说,要本王如何?”百里羲笑说。 “我要你,一刻钟内不许说话, 不许动,不然,就学狗叫。”宁琬琰说。 百里羲瞪着她,他感觉中了这丫头的诡计。 随之,便见她笑对百里玦说:“来,玦哥哥,到你了,准备,五……” “十五……,五,……,二十,啊,你输了。”百里玦笑指输掉的宁琬琰。 宁琬琰嘟着小嘴,说:“那玦哥哥,要我做什么呢?” 百里玦看着可爱娇俏的她,想了想说:“这个挺好玩的,那你就再陪本宫玩一次。” “好,来喽,这一次,我一定赢你,准备……” “十五……十……哈,琬琰你又输了……”百里玦开心的笑着。 宁琬琰看着他,说:“手气不佳,玦哥哥,要不我给你跳个舞。” “不行。”百里羲说。 “哎,你不许说话的,你要学小狗叫。”宁琬琰指着百里羲说。 “不能跳舞。”百里羲瞪着她说。 百里玦满眼宠溺笑看宁琬琰,说:“琬琰,你就自罚一杯,你喝不了酒,喝茶便好。” 宁琬琰轻叹,看着百里玦盈盈一笑,端起茶杯喝下。 百里玦,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她却知道他有太多难言苦涩与无能为力,若可以,她想力所能及的,让他开心一些,哪怕只是片刻。 宁琬琰瞪了眼百里羲,转头看向云睿,:“来我们玩。” 接下来几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输给了宁琬琰,百里羲看明白了,这丫头就是成心的,成心输给百里玦,她竟敢逗别的男人开心,他暗暗咬牙。 她笑看云睿与葛铭,说:“你二人就解下身上最名贵的饰物给我。” 云睿与葛铭很听话的照做。 她又看葛铮和葛铎,说:“你们二人是文武状元,就给宾客们来点才艺助兴。” 两兄弟站起向众宾客拱手一礼,葛铮说:“各位宾客,感谢今日来为我祖父祝寿,我兄弟二人给大家添点乐趣,我愿献上诗画一副。” 葛铎笑说:“我为众宾客们舞剑助兴。” “能看到葛家双杰展现才艺,是我等的幸事……”有宾客喊道。 葛铎走到桌案,开始作画。 清俊秀气的葛铎,接过下人递来的宝剑,虎眸圆瞪,浑身立充斥着凌人的肃杀之气。 他一个纵身,一道银芒划出漂亮的弧度,手中的长剑挽出朵朵银花,招式如闪电般迅猛,势如破竹,凶猛如虎……。 “好好……武状元威武!” 宾客们不时响起叫好声,和热烈的掌声。 云睿轻摇折扇,唇角微勾,闪烁着异样光华的凤眸看着舞剑的葛铎,充满猎艳的韵味。 “这葛铎看着就象个不经世事的小娃子,一但拿起剑,瞬间竟变成了猛虎,有意思。” 百里羲转头看向他,说:“他可是以一敌百的武状元,怎容小觑,你……,莫要打他的主意。” 云睿瞟了他一眼,说:“就许你和小王妃天天恩爱,不许我寻找小情郎吗?” “你还是养听话的小男宠,别犯贱。”百里羲说。 “有难度的才有意思,小葛铎应该可以让我重温一下,当年追求你时的快乐。”云睿笑说。 “找死。”百里羲嫌弃的瞪他一眼。 葛铎一套剑舞罢,向宾客抱拳行礼:“现丑了。” “好,这套剑法行云流水,每招每式都虎虎生威,霸气。”宾客情绪激昂的喝彩。 葛铎走向宁琬琰,笑说:“表哥的剑舞得可还行?” 宁琬琰竖起大拇指,笑说:“三表哥你真是帅爆了。” 此时,葛铮也做完了画,有下人拿起他的画,向众人展示。 一副竹兰画承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众多的叫好与赞扬声。 福亲王看着竹兰图,捋着胡须笑看葛太师,说:“你这二孙子,就如竹兰一般的谦谦君子,他可婚配啊?” 葛太师笑说:“看来福亲王是看中我这孙儿了,只可惜啊,我这孙儿早便定下了亲事,我已把他的未婚妻接来了,不出半年就会为他们完婚的。” “哎哟,晚了一步,可惜了。”福亲王笑说。 淳王笑说:“那不是还个小的吗?武状元,也是难得的俊杰啊。” 福亲王看着葛铎,笑着点了点头,说:“嗯,这个也不错。”他看向葛太师,说:“本王先定下了。” “哈哈……”葛太师开怀大笑着,看着两个孙儿,他是满脸的自豪与得意。 葛铮走回来,宁琬琰笑看着他,说:“二表哥,你应该把这画送于紫娴。” “这……”葛铮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二哥,你还不快去讨好媳妇。”葛铎推着葛铮笑说。 葛铮看着众人鼓励的神情,他长吁一口气,拿着画向齐紫娴走去。 齐紫娴见他走向自己,立羞涩的手足不措。 葛铮到近前,微微一礼,说:“此画,我想送于齐小姐,望齐小姐笑纳。” 齐紫娴羞得不敢抬头,齐夫人笑着推了推女儿,说:“别让葛公子举着,还不快接过来。” 齐紫娴娇怯怯看了葛铮一眼,二人对视,又羞赧的迅速躲开,她伸手接过画,说:“紫娴多谢葛公子赠画。” “哦,佳偶天成,百年好合……”宾客们起哄的叫着笑着。 在一片欢闹的气氛中,一个身影匆匆而来,那是凌风,他神情肃冷凝重。 他急步走到百里羲的身边,与之耳语几句。 百里羲的笑容渐渐收敛,皓眸泛上寒霜。 他站起走向宁琬琰,说:“本王有事要先离开,你一会儿自己回王府。”说罢,转身走向葛太师,与之辞行后,便匆匆离开了葛府。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的身影消失,释然一笑,自己也应该行动起来了。 第一百章 逃之夭夭 她回眸看到百里玦,只要她回头,总能看到他的关注。 她盈盈一笑走向他,解下腰上的禁足,说:“玦哥哥,我编了个平安扣,送给你。” 百里玦从她手中接过红色平安扣,和煦笑看她,:“谢谢你,琬琰。” “从小到大,都是玦哥哥在保护着我,我却不能为玦哥哥做什么,希望这个平安扣能让玦哥哥平安顺意,就象琬琰陪在玦哥哥身边一样。”宁琬琰说。 “琬琰,你能想着玦哥哥,玦哥哥很开心……”百里玦笑看着宁琬琰,明眸闪烁着熠熠光华。 他们间无需要过多话语,她是明白他心中的无奈,她有记挂着他,这便足够了。 琬琰,玦哥哥会一直守护你的,你要幸福,加上玦哥哥的那份,你要永远幸福下去。 宁琬琰冲百里玦嫣然一笑,转身向女宾席走去。 她叫了秦氏向葛家寝院走去。 二人来到听雪阁,宁琬琰看到紫鸢正在喂世辰吃饭,她走过去将世辰抱起来,笑说:“世辰吃的什么好香呀,给姐姐吃点,好不好?” 世辰嘟起小嘴,说:“姐姐在外面吃席面,都不带着我。” 宁琬琰笑说:“哟,我们世辰生气了,是姐姐不好,世辰打姐姐手板。” 世辰抱住她的手,咯咯的笑了,说:“世辰和姐姐说笑呢,世辰不会生姐姐气的。” 宁琬琰亲了亲世辰,说:“世辰,你在外祖父家住些日子,过些天我再来接你可好?” 世辰嘟了嘟小嘴,说:“我不想离开姐姐,但,姐姐让世辰在这里,世辰会听话的。” “世辰好乖。”宁琬琰轻掐世辰的小脸,她看向秦氏,说:“大表嫂,我想请你照顾一阵世辰。” 秦氏微凝黛眉,说:“琬琰啊,自大婚后你怎么变得越来越生分了,我们都是你和世辰的家人,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宁琬琰莞尔,说:“我之前回宁家,那天……” 秦氏握着她的手,说:“你没发现,今天宁家的人没有来吗?” 宁琬琰一怔,说:“哦,我还没注意到,这么说,外祖父知道了?” “姚氏想毒害世辰,这么大的事怎能不知,只怪我们知道的晚了。你去宁家后第二天,老爷子就去了宁府,将那一家人狠狠教训了一顿,说从此与宁家断绝关系,那个姚氏真是太可恨了,万没想到,她竟如此歹毒。 都怪我,之前去看望世辰,不够细心,让世辰受苦了,还差点……唉。”秦氏惭愧的说。 “表嫂与表哥已很尽心了,都是姚氏太狡猾了,这怪不得你们的。”宁琬琰说。 “那之后,我们想去镇南王府接世辰的,是老爷子说先让你们姐弟俩好好相处一阵,等过寿这天把世辰留下来。”秦氏说。 “我过一阵会来接世辰的……” “不要,你不能带着弟弟去婆婆的,世辰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尽管放心,我再不让他受委屈的。”秦氏说。 宁琬琰没再说什么,她不想让逃离的事节外生枝。 总之,弟弟,她绝不会丢弃不管。 她又陪了弟弟一会儿,便向秦氏先别。 走回到曲水流觞,她向外祖父及舅舅舅母道别后,便带着木兰几人离开了葛府。 近黄昏时,百里羲回到王府,一进门总管便一脸讨好笑说:“王爷回来了。” “嗯。”百里羲应了声。 总管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说:“王妃没与您一同回来啊?。” “本王是从军营回来的,没与王妃一起。”百里羲说罢,大步走进庭院。 他回到隐玥阁,凝眉想着今天军营中发生的事,有黑衣人潜进了军营中,烧了军需库,还好救的及时,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 当值的兵士中了毒,发现起火时救下二人,好在还有一丝气息,据军医说,是下毒高手所为。 而这把火放得莫名其妙,搞不明白,潜入的人要做什么? 他看向窗外,天色暗下来,剑眉微微凝起,他想到宁琬琰。 她还没回来,想着她被几位表哥还有太子围绕着,他心中不是滋味。 “叫总管过来?”他说。 总管很快到来,向他行礼:“王妃可有传话回来?” “没有。”总管说。 “没有?”百里羲皱起眉头。 嫁出的女儿回娘家,必须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婆家的,可现在天色渐晚,人还没回,若葛太师把人留下,应该会叫人来传话的。 “凌风,带人去葛府把王妃接回来。”他说。 “是。”凌风应声,转身要走。 “等一下。”百里羲站起,说:“本王亲自去。” 他想着,宁琬琰跟葛家人很亲,从出嫁便没回去过,许是她想在葛府多留几日,不愿回来了。 该死的是,没有她在身边,他睡不着,那便陪她在葛府住几天,这样应该会让她开心。 他出了府门,再坐上马车向葛府而去。 到了葛府,他直接来厅堂,看到所有葛家人围绕着葛太师说话,见他进来,都颇为惊讶。 “王爷,您怎么这时来了……” “老太师,本王来接王妃的?”百里羲笑说。 葛太师懵然看着百里羲,说:“琬琰,早就回王府了。” “本王从王府来的,琬琰没有回王府,本王接她……”百里羲皱起剑眉看着葛家人的诧异。 秦氏说:“王妃走了,王爷走没一会儿,王妃便回王府,我送的王妃。” “可是,她没有回王府……”百里羲皓眸渐寒,沉声问:“太子何时走的?” “太子?”秦氏想了想,说:“和琬琰前后脚走的……。” 百里羲脸色黑沉之极,感觉自己头上一片绿油油。 宁琬琰敢背叛他,他定将这对狗男女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葛太师听百里羲问太子,立刻明白他心中所想。 “王爷不必着急,琬琰这丫头贪玩,以前总爱跑出去玩的,老夫这便派人去找她。” 百里羲看向凌风,沉声说:“速派人沿路寻找王妃,还有,叫人进宫去打探太子在做什么,快。” 第一百零一章 被绿了吗? “是。”凌风应声,转身离开。 葛太师站起,看着百里羲说:“王爷这是怀疑琬琰与太子有染吗?不可能,琬琰虽然任性,但她绝不会做出格的事,老夫以性命保证。” 百里羲脸色黑沉之极,沉默不语。 葛家人都面面相觑,齐紫娴怯声说:“会不会是,王妃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歹人。” 她对几年前的经历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葛铎腾的站起,说:“我带人去找表妹。” “我们一起去。”葛铭与葛铮都站起。 “对,你们赶紧多带些人,都出去找。”葛云哲说。 “祖父,父亲,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把表妹找回来的。”三兄弟说罢,转身快步走出厅堂。 将氏抚着心口,一脸惶然的说:“天啊,可千万别出事啊。” 齐夫人安抚着将氏,说:“不会的,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葛家的人能派出去的都出去了,剩下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都无比煎熬的等待着,祈祷能有平安无事的消息传回来。 一个时辰后,有护卫回来向百里羲报:“王爷,太子殿下从太师府离开就回皇宫了,之后就一直在内阁,与大臣商议国务,现在还没从内阁离开。” “知道了。”百里羲说。 葛家人皆松了一口气,可是,依然没有琬琰的消息,还是让他们担心不已。 终于,凌风匆匆而回,他向百里羲说:“王爷,在远离官道的小路上发现了王妃的马车,还有昏迷的车夫。车夫说,当时官道被堵了,王妃便叫他走了小路,然后遇到了一群黑衣人把车夫把昏了,王妃和木兰四人都不见踪影。” “天啊,真的遇到歹人了,这可如何是好,琬琰,老天保佑,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将氏惶恐的说。 百里羲看向葛太师,微微颔首,说:“葛太师,本王要亲自去找王妃,告辞。”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葛太师紧皱着花白眉头,眸中盈着泪,拳头砸着几案,颤声说:“老天,真要如此残忍,让我再次送黑发人吗?” 葛云哲跪在父亲面前,说:“不会的,琬琰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让琬琰平安回来……”秦氏双手合十,泣声祈祷着。 齐紫娴依在齐夫人的怀里低声啜泣着,齐夫人拍着女儿的背,说:“王妃是慈善之人,好人有好报,会逢凶化吉的。” 百里羲带着手下找了一天一夜,他把京城翻遍了,都没寻到琬琰的踪迹。 从来无所谓惧的他,生平第一次害怕了,想到她此刻可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与痛苦,他的心如刀绞般痛。 更害怕找到的是她冰冷的尸体,他以暴躁掩饰着恐惧。 云睿与萧医师找到他,看到他双眸赤红,浑身充盈着骇人的杀气,象随时暴起的野兽。 云睿心疼不已,掏出手帕为他擦脸:“老古板,你别急,小王妃一定不会有事的。” 百里羲推开云睿的手,看了眼萧医师,说:“本王没事,你们别在这里碍事。” 萧医师说:“王爷,军医解不了两个中毒兵士的毒,便请我过去,我发现,两兵士中的毒是罂毒,那是罂罗宫的才有的毒药,您可还记得,姝妃请来的王医师,他便是罂罗宫的宫主,墨琛。” 百里羲转头瞪着萧医师,说:“罂毒?那两个兵士是被墨琛下的毒?” “是的,我听师傅说过,之前墨琛一直与师傅斗医,但一连失败,他很不服气,我大胆猜测,会不会王妃的失踪与墨琛有关。”萧医师说。 百里羲想到军营中的大火,将他从宁琬琰的身边引开,然后好对宁琬琰下手,好一招调虎离山。 他勾起唇角,笑容狰狞,大喊:“凌风。” “在。”凌风冲到他面前。 “给本王找罂罗宫,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出来。”百里羲冷声,他的皓眸中迸射着狠戾,浑身杀气蒸腾。 “是。”凌风应声,转身离开。 罂罗宫。 宁琬琰看着福地洞天,笑对墨琛,说:“这里好象神仙洞府,蛮不错的,百里羲应该找不到这里?” 墨琛洋洋自得的说:“这里是我上山采药无意间发现的,除了我和几个忠心的教丛,再没人知道,你尽可放心呆在这里。” “我想,百里羲也就找个几天的心气,估摸最多半月也就没事了,到时我便寻一处地方,平静的了此一生。”宁琬琰看向墨琛,说:“这次行动,你没有杀人?” “放心,仅记你的命令,本座都手下留情了。”墨琛握住宁琬琰的手,邪魅一笑,说:“留在我罂罗宫不好吗?你若能把手术教给本座,本座愿把宫主之位让给你坐。” 宁琬琰看着他,说:“宫主之位我才不稀罕,你的毒术天下无敌,为什么不以毒医人,弃恶从善,我们联手绝对是最好的搭档。” 墨琛叹息一声,说:“这个世界善代坏人,却对好人无比的苛刻。” 宁琬琰凝眉想了想,说:“我竟无言以对,我是医师,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与你的理念相悖,不会入你的罂罗宫。” “无妨,你只守信教我手术便好,你永远都是我罂罗宫的上宾。你先休息,我要去看看药人了。” 墨琛转身向外走,到洞门他转身看向宁琬琰说:“从东侧那个洞口出去,可见一山谷,风景不错,还可泡温泉。” “哦,那可真是不错,你过的真是神仙的日子。”宁琬琰笑着点头。 “好好享受,希望你能迷上这里不想走了。”墨琛说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木兰几人上前,说:“王妃,您也太有主意了,逃跑这事一点都没透个口风给我们。” “是啊,这么跑出来,葛太师定要急坏了。”良玉说。 婉贞说:“王妃您就这么信任这个罂罗宫主啊,您忘了,他可是几次给您下毒,差点害死您呢。” 昭平摇头叹息:“王妃,您说您好好的王妃不做,荣华富贵不享,为何跑出来受这苦呢,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您有太后为您撑腰的,何事解决不了的,您非要逃跑。” “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紧张害怕,露了马脚,当初我一骂二闹三上吊要嫁给百里羲,皇上答应了赐婚给我,而条件是让我杀百里羲。” 她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说:“这就是皇上给我的毒药,皇上与百里羲明争暗斗的,我将成为他们的牺牲品,这个局面不管是太后还是外祖父,都无法帮我,我不想死,也不想牵连疼我爱你的亲人们,只能想办法逃跑。” “您是爱镇南王的,皇上还叫您杀镇南王,这不是傻,就不怕您与镇南王说吗?皇上是怎么想的。”婉贞说。 宁琬琰苦笑,说:“当年,五子夺嫡时,我外祖父拥护太子,结果太子被刺客身亡,之后先皇把王拉传给了现在的皇上,皇上一直介怀祖父没有选择他,加之外祖父在朝中威望太高,皇上已对葛家起了杀心。 同时皇上也忌惮百里羲手上的兵权,把我赐婚给百里闭,是想激怒他,若他抗旨,或者做出过过激的行为,皇上便可名正言顺的收拾了他。 皇上还有一个打算,他觉得我就是个祸头,引我犯罪可把葛家与百里羲一起牵连进来,或者至少除去任一一方。 我不够聪明,玩不起权谋,怕掉进皇上设好的坑里,为了葛家人我只有逃跑。” “原来王妃心中藏了这么多秘密,真是苦了王妃了。”木兰说。 “你们就委屈些,与我先在这里藏几天,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不在人世了,我会离开这里,去开个小医馆,平稳的活上小日子,我想,外祖父知道定会支持我的。”宁琬琰笑说。 “王妃您做的对,我们都支持您。”良玉笑说。 “对,我们都支持您。”木兰几人都笑对宁琬琰说。 “墨琛说后面山谷有温泉,走我们去泡温泉去。”宁琬琰笑着,拉几人走进东侧的洞口。 出了洞口,看着如仙境的山谷,几个都欣喜奔跑于迷人的美景中,欢声笑语在山谷中传荡回响。 “哪里有温泉啊,一直也没看到啊。”木兰几人四处寻找着。 宁琬琰也四下张望着,见一处矮树丛有淡淡的云雾缭绕,她说:“那有雾气,应该是那边了。” 她说着向矮树丛走去,到近前,看到一位白袍老者坐于一面椅盘前,捋着花白的胡须,在凝思苦想着。 第一百零二章 老神仙 宁琬琰走过去看向老者,他满头银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被清风吹拂着轻盈飞舞,面如满月,两道白眉斜挑入鬓,带着一股霸气凛然,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盯着棋盘,白袍素雅,飘飘若仙,不染凡尘。 老者坐在那里神情淡然,浑身却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让人不敢靠近。 “老先生!”宁琬琰轻唤了声。 老者全神贯注于棋盘上,全然不知有人靠近他。 宁琬琰看向棋盘,她盈盈一笑,双臂环胸,说:“此棋局以全局观,设局者很是巧妙,大抵利用盘征、死活、手筋、杀气等方面的技巧,波及全局,引人入胜……,不过,有些刻意炫奇的痕迹了。” 老者这才抬头打量着宁琬琰,说:“你这女孩子,看得懂这棋局?” 宁琬琰娇俏一笑,点头说:“自然看得懂,这棋局名为珍珑棋局。” 闻言,老者炯亮的眸中现一丝欣喜,说:“女娃子,你可会解这残局。” 宁琬琰得意的仰着头,笑说:“小菜一碟。” “哦,那快告诉我,如何解得。”老者笑说。 “我为老先生解了这局,老先生能给我什么好处呢?”宁琬琰笑说。 “只要你能帮我解了这局,条件随你开。”老者说。 “好,您可记得说过的话哦。”宁琬琰俏皮的眨了眨眼,指着棋局说:“其实这局很好破的,但若心性要强的人却成了死局,因为它就是死而复生的局。” “死而复生?”老者微起眉头,捋着胡须又看向棋局:“这明明就是死局,何来生机,你这女娃不老实,竟哄骗老夫。” “老先生,博弈为的是什么?”宁琬琰问。 老者皱起眉头,有一丝不耐烦,说:“当然是为了输赢,竟说些废话,一边玩去,别与老夫这胡闹。” 宁琬琰看着老者,抿嘴一笑,伸手拿了枚白子下在棋盘上。 “哎哎,你这女娃找打,怎可乱我棋局。” 老者怒喝,抬手要打宁琬琰,却见女娃的手在棋盘上迅速的拿掉一排的黑子,刹时,棋局的死局起死回生。 “哈哈,柳暗花明又一春啊。” 老者开心拍手笑着,抬头看向洋洋自得的女娃,说:“这一手可有名头?” “不是和您说了,死而复生吗?”宁琬琰笑说。 “死而复生,哦,老夫似乎明白女娃的话了。”老者看着棋局说。 “博弈最为考验心性,一般棋手与老先生一样都想尽方法赢,这珍珑棋局就是看破了世人这个弱点,心性要强的人不会把活眼变成死眼,便走不了这个死局。 到是心性淡薄的人,不在乎得失,以死眼激活棋局,反到成就了胜局。”宁琬琰说。 老者满脸笑意,说:“老夫年近古稀,却不如你这小女娃活的通透了,惭愧,惭愧啊。” “老先生谬赞了,我是初出茅庐的小辈怎敢与人生阅历非富的老先生相比,您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宁琬琰笑说。 闻言,老者一脸赞许的点头,笑说:“刚老夫说了,你若能解了这棋局,老夫便任你提条件,说说,你想要什么?” 宁琬琰嘟了嘟嘴,说:“我刚刚是与您说笑呢,不必当真。” “哎,一言九鼎,说,想要什么?”老者笑说。 宁琬琰挠了挠头,说:“我好久没有下棋了,看到这棋局这手到是有些痒了,要不,就请老先生与我博弈一局,若我赢了,再向老先生提条件,可好。” 老者立现惊喜,笑说:“好啊,听小友的话,定是个博弈高手,老夫可要好好领教一下,来,我们来一局。” 他说着,便坐下来收拾贱局。 宁琬琰坐下来一起收敛棋子,手下那凉凉滑滑的黑白棋子,让她无比的亲切。 前世,爷爷是个博弈高手,她耳濡目染,也十分酷爱博弈。 年幼好胜心强的她,总是想尽方法要赢爷爷,为此,她在电脑上与人下棋,想锻炼棋艺,没多久她便杀败了好多国内外的棋手,她以为自己足够厉害了。 再与爷爷对弈结果又是输,爷爷说她心性浮躁,她就是不服气,后来,她慢慢明白了,棋局观人性,也最磨炼心性。 收拾好棋子,宁琬琰恭敬的向老者一礼,说:“老先生执黑子,您先手。” 老者笑着点头,说:“好。”说罢,执起一枚黑子下在棋盘上。 宁琬琰手指夹起一枚白子,看着老者,美眸中泛着自信的光泽,执棋稳稳下在棋盘的中间点上。 老者看她下的棋子,惊讶的瞪大眼睛,说:“天元开局,小友,你竟如此自信的吗?” “老先生,您准备接招,我可要大杀四方了。”宁琬琰笑说。 “好啊,这第一手就可见小友的杀伐果断,这一局杀的必是极痛快的。”老者笑说着,拿起棋子很是慎重的落子。 木兰四人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她们不懂博弈,却从二人激昂的情绪看出,这局棋必是搏杀的精彩之极。 “哈哈……,老夫输了,但输得心服口服,这局杀的太爽了,小友的棋艺让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哈哈……” 老者爽朗大笑着,向宁琬琰竖起大拇指。 宁琬琰向老者拱手,笑说:“老先生承让了。” 老者一拍大腿,笑说:“小友这一局的下法老夫记下了,回去我定把那老匹夫杀个片甲不留。” “老匹夫?”宁琬琰凝眉笑说。 老者指着棋盘,说:“老匹夫就是给我设下刚才贱局的,这回有小友,我定好好收拾他。” 宁琬琰嫣然巧笑,说:“刚才的棋局您不一定能胜过您的朋友,我教您一个贱局……” 她说着,与老者细细讲解着,老者瞪着炯亮的眸子,听得极为认真。 老者向她拱手,说:“今天遇到小友真是受益匪浅,老夫谢了,对了,小友刚赢了老友,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不过就是个游戏,老先生不必当真的……” “不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什么说,老夫可不喜欢欠人情。”老者笑说。 “那……”宁琬琰想了想,看到老者手指上黑曜石扳指,想到爷爷也喜欢戴板指的,便指着那扳指说:“那我就要您这个扳指。” “你要这个?”老者一怔,抬起手。 宁琬琰感觉到老者的迟疑,笑说:“这个若是对老先生是很重要的东西,那我就……” “好,这个给你。”老者从手上脱下黑扳指,交到宁琬琰的手上。 见老者这般痛快,她心中那丝顾虑没了,晃了晃那黑扳指,笑说:“这个,算是我帮老先生收着,您何时想它了,我再把它还给您。” “给了你,它便是你的,此前从未见过小友,这山谷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小友是如何来此的?”老者问。 “我,有朋友住在前面的山洞里,我来看望他的,他与我说这山谷中有温泉的,我寻来未见温泉,却是遇见了老先生,您一身仙风道骨,我还以为遇到了神仙呢。”宁琬琰笑说。 “哈哈,老夫若是神仙可就好了,小友能来到此,到是与老夫有缘份啊,以后小友可愿常来此,与老夫下棋啊?”老者笑说。 “好啊,棋逢对手很是难得,我一定会再来看老先生,再讨教棋艺的。”宁琬琰笑说。 老者点头,说:“小友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宁琬琰想着自己在逃期间, 不好告之她是宁琬琰,便说:“我叫白夭夭。” “白夭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名字。”老者笑着点头,抬手指着一方,说:“你要找的温泉在南边,你去。” “谢谢老先生,那我就告辞了,我们改日见。”宁琬琰向老者恭敬一礼,转身带着木兰四人离开。 老者捋着胡须看着渐行渐远的宁琬琰,脸上的泛着慈祥和煦的笑容。 一名身披银甲的男子走到老者身边,拱手一礼说:“主上,您怎么能把蛟龙令给她。” “老夫也没想到,一个女子会要老夫手中一个黑石头,但说出的话自是要守信的,派两个人暗中跟着她,保护好蛟龙令。”老者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今晚全场消费由镇南王买单 翌日,宁琬琰被嘤嘤的哭声吵醒,她皱着眉头,不悦的说:“大早上的,谁在哭?” “大姐,您可醒了,我们好担心您啊。” 听到说话声,宁琬琰睁开眼睛,转身看到跪于床边上的宁婉仪和宁婉柔姐俩,正娇娇泣泣的哭着。 “怎么是你们,干嘛跪在我床前哭?”宁琬琰说。 “大姐,我们听说镇南王遇刺,大姐受了重伤,我们好担心您,就来王府看大姐?”宁琬仪盈着泪凄凄然看着宁琬琰。 “我没事,你们赶紧起来。”宁琬琰说着也坐起来。 宁琬仪与宁琬柔相携站起来,坐于一旁,看着宁琬琰说:“大姐,我做了大姐爱吃的桂花糕,大姐可要尝尝?” “我给大姐煲了汤。” 姐妹俩说着,打开各自的食盒将食物端到宁琬琰的面前。 “谢谢你们,先放下,我洗漱后再尝。”宁琬琰说着,下了床去洗漱。 武灵儿过来侍候她,轻扯着她的衣襟,向宁氏姐妹撇了撇嘴,小声说:“她们早早就来王府了,围着王爷好一阵献媚,有那么个狠毒的娘亲,她们肯定也没按什么好心,王妃您要小心些。” 宁琬琰坐于梳妆台前,武灵儿为她梳头。 宁氏姐妹走来,在一旁夸赞着宁琬琰,那一脸谄媚,象极了她们的母亲姚氏。 这对姐妹的出现,宁琬琰才不会相信,她们真的担心她。 想来,外祖父与宁家断绝关系,这几月,宁志远和宁家都不太好过。 便借着探病,来向她献殷勤,想与她改善关系,实则是想依附镇南王这棵大树。 宁琬琰梳好妆,走去坐于八仙桌旁,宁氏姐妹立将膳食放在她的面前。 “大姐,您快尝尝,看妹妹的手艺如何。”宁琬柔笑说。 宁琬琰端过汤,喝了口,说:“这汤……” “如何?”宁琬柔一脸期待的问。 “你,不知我不吃姜的吗?这汤里姜味好重啊。”宁琬琰凝着眉头说。 “那大姐尝尝我的桂花糕。”宁琬仪笑着递上糕点。 宁琬琰拿起一块糕点,小小的咬了口,立刻吐出来,凝着眉头,说:“你这是放了多少糖啊,要齁死了。” “啊,很甜吗?”宁琬仪说着,捏了一小声放在口中,怯然看着宁琬琰说:“我尝着正合适啊。” 宁琬琰看着二人,说:“你们也不必掩饰了,说,此来有何事?” “大姐,妹妹真的是来看望您的,妹妹初次下厨,手艺不精,我们回去定好好改进,明天来看您,定会做出大姐喜欢的。”琬仪说。 “明天?你们这是想以后天天来王府看我吗?”宁琬琰笑问。 “是啊,上次的事,母亲对世辰做出那种事,我们很愧疚,很对不起大姐和世辰弟弟,我们很想念大姐的,很想来看您,却又怕大姐还生我们的气,不愿见我们,昨天听说大姐受了重伤,我们好担心啊,终鼓起勇气来看大姐,却没进来,我们为表诚心今天又来了,还好,王爷放我们进来了。 得知大姐无碍,我们很高兴,我们想以后就陪在大姐身边,侍候大姐,也算弥补母亲对大姐的亏欠。”琬柔期期艾艾的说。 “你们的心意,我谢了,你们母亲做的事,与你们无关,更无需要你弥补什么。”宁琬琰说。 “大姐这么说,还是对我们心有芥蒂,我们是真心实意想关心大姐的,大姐您别拒绝我们好不好,我们好伤心的。”琬仪说。 “大姐,您别不认妹妹啊,妹妹会听您的话,再不让您伤心的。”琬柔说。 宁琬琰看着二人哭哭啼啼的,说:“行了别哭了,你们即不说来意,那随你们,我要出门,你们先回去。” “哦,那我们就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望大姐。” 宁氏姐妹说着,站起,向宁琬琰行了一礼,拿起食盒走出寝殿。 武灵儿看着两人的背影,撇着嘴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宁琬琰睨着武灵儿,说:“你说我是鸡?” 武灵儿吐着舌头,俏皮一笑,说:“呵呵,我这不打个比方,王妃,您别吓我。” 凌风走进来,看她行礼说:“王妃,王爷吩咐我保护您,您若要出去就唤我一声。” 宁琬琰微凝黛眉,说:“墨琛他怎么样了?” “昨天叫萧医师给他治了伤后,就放他走了。”凌风说。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了云睿去红颜坊的,你去备车。”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出去。 昨晚,她痛快的发泄了一场,可她的心似乎更堵了。 她是真的逃不开百里羲了吗? 她叹息一声,用力晃了晃头,理不清的思绪便不要想它了。 一个时辰后,宁琬琰来到红颜坊。 花丛中,一夜宿醉的云睿长发披散,长袍松散露出精妆的胸膛,闭着双眼,唇边带着邪魅笑意,懒懒的依在一个娇艳女子的怀里,听着女子动声的歌声。 “女公子来了。”鸨儿的声音引得云睿睁开眼睛,看到走进大殿的宁琬琰。 “小王妃,你终于来了。”云睿眼眸迷离看着一身男装的宁琬琰。 宁琬琰走到近前,睥睨着象一滩烂泥的云睿说:“你还活得起吗?整天混在这红颜坊中,云家有多少家底让你败啊。” 鸨儿笑看宁琬琰说:“云公子就是我们红颜坊东家。” 宁琬琰瞪眼,嗤笑一声说:“好,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小王妃,你那日没跳完就被老古板给带走了,不过瘾,不过瘾,一会儿你要把好舞跳完,气死老古板。”云睿笑说。 “我今天就是来教姑娘们跳舞的。”宁琬琰笑说。 “我还以为小王妃早把这事忘了。”云睿说。 “我即答应了,便会来的。”宁琬琰看向鸨儿,说:“霞姐,你把姑娘都叫来,我现在就教她们。” “好好,我就去叫姑娘们。”鸨儿笑着向她一礼,转身快步离开。 云睿站起来,摇晃着走出花丛,宁琬琰伸手去扶他,他笑着说:“小王妃,你,是个妖精,是个迷人的小妖精,呵呵……” “咦,这一身酒味,你每天都这么喝,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宁琬琰说着,扶他走去后堂。 百里羲从军营中出来,得知宁琬琰去了红颜坊,他也改道向红颜坊而去。 他直接来到后堂的练舞厅,看到宁琬琰正在教姑娘们跳舞,他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跳舞的她,一颦一笑都那么的迷人,他看得入了迷。 宁琬琰看着姑娘学的差不多了,她叫乐师奏起乐曲,站于旁看着姑娘们跳。 有人递来一杯水,她接过笑说:“谢谢,我正渴着呢。” 她几口喝光杯里的水,转头看到站在身边,笑意盈盈的百里羲,她脸上的笑容收敛,转开目光。 百里羲轻扯她的衣角,轻声说:“还没消气吗?昨晚我都与你赔一晚上不是了。” “不必,受不起。”宁琬琰说。 百里羲大手揽住她纤纤细腰,撩起她的下颌,笑说:“生气时都这么可爱。” 宁琬琰打开他的手,凝着黛眉,说:“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你要不要脸。” “若能让你不再生气,我便不脸了。”他说着,低头要吻上她。 “你……”宁琬琰推开他的嘴,一脸羞愤说:“你个登徒子……” 百里羲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心,她收回手,羞的俏脸嫣红,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他捞着她的脖子,吻上她的唇。 “喔噢,老古板威武!”云睿看着拥吻的二人,欢呼着,吹着口哨。 百里羲深情投入的吻着宁琬琰,感觉着她一点点的放松下来,直到情不自禁的回应着他,他开心不已。 他想了一夜,想到云睿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要与她重新开始,他要向她展开猛烈的追求,他要为她低入尘埃中,他要得到她的心,她的一切。 入夜的红颜坊,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宁琬琰与百里羲、云睿坐在雅阁中,看着舞台上精彩的表演,那是她今天教给姑娘们的舞蹈,受到了宾客们热烈的掌声和不绝于耳的叫好声,让她蛮有成就感的。 下面响起《舞娘》的乐曲,宁琬琰兴奋的站起,随着乐曲兴奋起舞。 百里羲欣然笑看她,另一只大手却捂住了云睿的眼睛,气得云睿大叫。 《舞娘》再现,让宾客们彻底的沸腾了,都站起来冲台上的姑娘们欢呼叫喊着。 如动感强颈的韵律,让所有人身体中的兴奋因子疯长,气氛嗨到爆。 宁琬琰冲着下面大喊:“各位,今晚全场消费由镇南王买单!喔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冰山为你融化了 下面的看客听到这句话,皆抬头看向雅阁,看到一随乐曲舞动的清俊小生,小生身后的男子一身王者霸气凛然。 有纨绔认出了百里羲,大声呼喊着:“是镇南王,镇南王威武!” “哗!”刹时,响起如雷般的掌声,“镇南王威武……”沸腾的欢呼声及刺耳的口哨声似要掀翻了红颜坊的房顶。 云睿瞪着眼说:“老古板,你还不快阻止这败家的小妖精。” 百里羲一脸宠溺笑看欢呼笑跳的宁琬琰,说:“不过几万两银子而已,随她开心就好。” 云睿嗤笑一声,说:“我去,你这是想把她宠得上天去啊。” 百里羲笑看云睿,挑了挑眉,说:“本王的女人,要上天揽月,本王都会如她所愿。” 云睿向他坚起大拇指,说:“好,好,如此盛宠,更奠定了你惧内的潜力。” “本王愿意。”百里羲笑说。 云睿看着满眼爱意的百里羲,摇头苦笑。 老古板情窦初开时,就象个浑身都冒着傻气的愣小子。 宁琬琰悄悄瞄着百里羲的表情,他只满脸柔煦笑容看着她,没有一丝要生气的样子。 看来,百里羲是会给女人一掷千金的,她浪费的这点小钱还入不得百里羲的眼。 宁琬琰看向下方欢腾热烈的气氛,想到前世灯红酒绿喧闹的夜场,不管在那个时代,人们都是需要宣泄的。 她想,若是能在古代开个蹦迪的夜场,应该会很火爆很挣钱。 此后的几天,宁琬琰象云睿一样长在了红颜坊,白天教姑娘们跳舞,晚上便尽情的嗨。 红颜坊被她加进了很多前世夜场的元素,更能刺激起宾客们的神经,每晚都兴奋到暴。 第七天的黄昏,云睿冷脸看着她和百里羲说:“马车已给二位准备好了,你们赶紧回镇南王府。” 宁琬琰不解的看着云睿,说:“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云睿皮笑肉不笑,说:“你看出来了,真聪明,那就请。” “云睿,你这是想卸磨杀驴吗?”宁琬琰忿忿的瞪着他。 云睿咬牙切齿的说:“小妖精,你一连几晚都向宾客们喊:今晚全场消费由镇南王买单,我要被你折磨疯了。”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你疯什么,难道是镇南王没给你钱……” 她转头看向百里羲,笑说:“你不会一直没给云睿钱,你这长得溜光水滑的,怎么竟不干人事呢,亏你还说与云睿是莫逆之交,太不地道了,人家云睿不容易,你赶紧把钱给云睿。” 百里羲抬眸笑看她,说:“你无需管这些。” 云睿笑着点了点宁琬琰,说:“小妖精,你就一败家娘们……” “云睿,聒噪。”百里羲瞪着云睿说。 云睿瞪向他,说:“你给我闭嘴,宠媳妇也没你这么宠的。” 他看着宁琬琰,说:“红颜坊真正的东家是他,你的夫君镇南王,因你一句话,这几天损失了百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你的夫君砸了百万两银子,只为看你开心,看你笑。 红颜坊是他名下的产业之一,就算倒闭了以镇南王的财力,也算不得什么。 可红颜坊对我意义非凡,这里一切都是我的心血,我更要对几百个姑娘负责。 老古板,你想宠着小妖精,到别处玩去,别霍霍我的红颜坊,走走走,赶紧给我走,再别来了。” “呃,那个……”宁琬琰看着一脸怒意的云睿,尴尬的笑着。 百里羲拥住宁琬琰向外走,柔声说:“我们回家不必理他。” 二人出了红颜坊,坐上马车,宁琬琰沉默不语。 百里羲握住她的小手说:“云睿就是说笑的,你不必介意。” “云睿,好象真生气了,百万两,哇,不过六七天,红颜坊就有这么大的收入,厉害了。”宁琬琰说。 “不会的,他不会生你气的。” 百里羲抚了抚她的娇嫩的脸颊,笑说:“云睿这个人看似留恋花丛,放荡形骸,其实他是最懂怜香惜玉,最重情重义的。 几年前,他曾被一群土匪绑上山,遇到被土匪抢上山近百名良家女子,本王救了他,他把那些女子一同带下山,送女子们回家,并给每个女子一百两银子,安顿好了她们。 可这些女子都被土匪玷污,回家后竟多数都被卖去了妓馆。 云睿去妓馆遇到救过的女子,才知她们已身在风尘,他很难过,便与本王商量如何收留这些女子,本王便出资让他开了红颜坊,红颜坊算是那些苦命女子的栖身之所。” 宁琬琰听罢,一脸不屑,说:“从妓馆到红颜坊同样是沦为风尘,还敢说救了她们,不过变相为你们挣钱,也是方便云睿这个渣男。” 闻言,百里羲蹙起剑眉,说:“你不要这么说云睿,他没有你想的那么浪荡。你在红颜坊这些日子,不知那里的女子分为艺妓,茶妓,与角妓吗?只有角妓是做皮肉生意的,其它的女子从不接客,云睿都是尊重女子自己的选择分类培养的。” 宁琬琰美眸流转,嘟了嘟嘴,说:“这还差不多。” 百里羲捧着她的手,眸光咄咄看着她,说:“你是如何看本王的?” “我……”宁琬琰看了看他,说:“我没什么看法,这也不重要。” “不,很重要,本王想知道,在你心中,本王是何种样人?”百里羲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你,是一座冰山,是一个权谋者,就这样。” 听着他的话,他的心中有些闷,冰山,权谋者,也就是说他冷酷无情,世故阴险。 自己之前对她做的事,不怪她这样想他。 他将她的手抚在心口上,说:“本王这座冰山已为你融化了,心中的谋略也是想如何护你一生无恙,你会知道本王不是无情之人。” 他的目光那般炙热,她讪然闪躲,心,象欢脱的小兔,乱蹦乱跳。 她知道他与云睿只是她的误会,也开始相信他是真的心悦她,可她不想接受他的爱。 她一定要远离皇上与百里羲的皇权斗争,要带着弟弟离开,另辟蹊径,想把葛家人也带离京城,最好他们一家人可以过上平静而温馨的生活。 若爱上百里羲,她就走不了了,那就是自掘坟墓,她要管好自己的心,绝不能沦陷在百里羲的爱里。 然,现在的百里羲,那么温柔,那么深情缱绻,如此完美的男神,要她如何扛得住……。 宁琬琰哀叹:我太难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女共侍一夫 绚丽的晚霞映照得气派富丽的镇南王府金灿灿的,宁琬琰被百里羲抱下马车,她看着那高大的门庭,幽幽一声叹息。 百里羲低眸看向她,见她眉宇间那缕忧色,他轻蹙起剑眉。 她就这么不愿回到他们的家吗? 总管颠颠的跑来,殷切侍候着二人回到隐玥阁中。 庭院中,小秋与钱嬷嬷武灵儿在说话,见二人,立站起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百里羲说,看向总管说:“快叫厨房准备晚膳。” “是。”总管应声,向二人行礼,急忙离去。 百里羲笑看宁琬琰,说:“本王从宫中请来了御厨,以后你可尝尽天下美食了。” 宁琬琰看着他,咧嘴一笑,说:“谢王爷宠爱,琬琰铭感五内。” 百里羲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宠溺笑着摇了摇头。 小秋端来果点放在宁琬琰的面前,笑说:“王爷王妃这么晚回来,竟没有吃饭,若是饿了,先吃些果点垫垫。” 武灵儿也拿了茶壶给二人斟了茶,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说:“王妃,您可回来了,若再不回来……。” “王爷,王妃,太妃娘娘请二位去雅兰轩。”有护卫走进庭院报告。 “哦,知道了。”百里羲应声。 宁琬琰将果点塞进嘴里,诧异的说:“一回来就叫我们过去,这是有何急事?” “去了就知道了。”百里羲抬手为她擦去嘴角的果点渣子,温柔一笑,牵着她的手向外走。 武灵儿看二人走出去,小嘴嘟得更高,揪着小秋的衣角,说:“准是为了那两个不要脸的……” 小秋凝眉摇头,说:“灵儿,不可无礼。”说罢,她皱起眉头,轻叹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个消停的时候了。” 百里羲与宁琬琰走进雅兰轩寝殿,竟看到宁琬仪与宁琬柔坐于床榻边上,一个喂着太妃水,一个帮太妃轻轻捶着腿,娇俏的笑容中尽是讨好与谄媚。 宁琬琰看到二人,微凝起黛眉。 百里羲行了一礼:“儿子见过母妃。” 宁琬琰也随之:“琬琰见过太妃娘娘。” “大姐回来了。” 宁琬仪一脸娇俏笑说,随之与宁琬柔象两只艳丽的花蝴蝶翩翩而来,向他二人行礼,嫣然笑说:“琬仪,琬柔参见王爷王妃。” 二人抬头一双剪水秋眸皆瞟向百里羲,秋波荡漾着无限爱慕与绵绵情意。 “你们怎么在太妃娘娘这?”宁琬琰凝眉看着二人问。 琬仪笑说:“大姐莫不是忘了,前些日我们来看大姐,说过以后会好好侍候大姐,以弥补母亲对大姐犯下的罪过,我们第二日来不见大姐,我们是真心实意想为大姐做些事的,便想到还病卧床榻的太妃娘娘,想着帮您来尽尽孝心也是好的,就自作主张来到雅兰轩,太妃娘娘知我们来意,说我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便把我们留在了雅兰轩陪她老人家了。” “帮我尽孝,呵……” 宁琬琰看着姐俩冷笑,说:“这孝道让别人帮我尽,岂不更显我虚伪,你们真的是在帮我吗?” 琬仪一脸委屈的说:“大姐,我们为母亲的罪过而痛心疾首,是真心实意想为大姐做些事的,若我们做错了,大姐你别生气,您想我们怎样,我们都听大姐的。” “瞧瞧你们这话,说的我多么不近人情,真象个刻薄跋扈的悍妇,可是委屈了你们。”宁琬琰笑说。 “大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想大姐开心,我们……”宁琬柔低头啜泣。 “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也不想揣摩你们有何心思,回宁府过你们自己的,从此我们互不干扰,就是对我最好的,回宁府去,不要再来了。”宁琬琰说。 “大姐,我知道你因母亲做的事而怨我们,您可以生我们的气,却不要不理我们,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是亲姐妹啊。” 宁琬仪与宁琬柔皆可怜兮兮跪在她的脚下,嘤嘤低泣。 依于床榻上的德太妃皱眉看着宁琬琰,脸色沉沉,说:“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们的母亲有错,与她们无关,她们念及姐妹情意来求你,你不领情,也不必对她们冷言冷语,咄咄逼人。” 琬仪看向德太妃,说:“太妃娘娘,是我们不好,我们未经姐姐同意,自作主张,是我们的错……” 宁琬琰看向德太妃,又看向楚楚可怜的姐俩,嗤笑一声,自己到成了恶人了。 百里羲看到宁琬琰眸中的忿然,他对姐妹俩说:“王妃回来了,尽孝一事就不必你们做了,你们听从王妃的话,回宁府去。” 姐俩听百里羲下逐客令,轻咬红唇,凄凄然看向德太妃。 德太妃笑看百里羲,伸出手,说:“羲儿啊,母妃唤你来有事与你说,你过来。” 百里羲看了看宁琬琰,走过去握住德太妃的手,坐在床边上:“母妃有何事吩咐儿子的,尽管说。” 德太妃一脸慈爱笑意,说:“这一阵,哀家一直为廖姝儿的事,对羲儿心中有愧……” “母妃,儿子懂您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儿子好,那廖姝儿善于伪装,心思歹毒,您不必以她的错折磨自己。”百里羲轻声说。 德太妃叹息一声,说:“若不是母妃极力撮合你们,也不会有后来的恶果,哀家是自作自受啊……” “母妃,您别这么说。”百里羲说。 德太妃摇了摇头,双手握着百里羲的手,眸中盈着愁绪,说::“母妃老了,竟做些不讨好的错事,前些日子你舅母带了宝瑜来,母妃就不应该信她的话,终是又惹得你不高兴了。 哀家就是听你舅母说,选侧妃要找个知根知底的才好,母妃就又犯糊涂了。 说起你舅母,这几年她的性子变了,是应该好好收拾收拾的,不然,早晚给你舅舅惹麻烦。 这几日,琬仪与琬柔姐俩一直细心照顾哀家,哀家感觉她二人挺不错的,更主要,她们是王妃的姐妹,她们一心为王妃好,这是姐妹间很难得的,哀家想就让她们留在王府,你们慢慢相处,如果可以过一阵便纳了她姐俩为侧妃,亲上加亲挺不错的。” 百里羲淡淡一笑,说:“母妃,她们可是琬琰的姐姐,留下她们,您不是让她们姐三妹共侍一夫,这传出去岂不成了他人的笑谈。” 德太妃摇头笑说:“若是平常人家此种做法自是有失颜面的,可我们是皇家,能嫁入皇家在世人眼中就是光耀门楣的。” 百里羲说:“母妃,儿子不想……” 宁琬琰听着母子俩人的话,她终是明白了,宁琬仪宁琬柔这姐妹俩来向她献殷勤,是为了镇南王侧妃而来。 百里羲把先为奴再为妃的话传出去,还传扬她收拾了丞相千金廖姝儿,现她不只是人尽皆知的泼货,还是悍妇妒妇。 这让那些有心做镇南王侧妃的人,望而却步。 两姐妹打起了侧妃的心思,她们是以为有亲情在,她不会为难她们,还真是和她们那歹毒的娘一样,尽是心机。 德太妃听儿子不愿,她凝起眉头,说:“哀家不与你说。” 她看向低头沉思的宁琬琰说:“王妃,你身为妻子要时刻想着夫君,要做对夫家有益的事,特别是传宗接代尤为重要,哀家听说你月事三个月来一次,这种情况可是不易怀孕的,你理应为王爷多纳妾室,早日开枝散叶才好。 哀家可是听说外面传你是悍妇,妒妇,这可是女子七出的罪责,是要被世人唾弃的,你应该不想葛太师为你抬不起头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想给她添堵 百里羲沉声说:“母妃,您这哪里是征求琬琰意见……” 德太妃轻拍百里羲的手,苦口婆心的说:“哀家说的都是为王妃好,更是为羲儿好。” 百里羲看向宁琬琰,他才不需要别的女人,但,他心中对她有一丝期许,希望她的回答,能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 宁琬琰听德太妃把话推给了她,她看向一脸期盼看着她的琬仪琬柔姐俩,盈盈一笑,说:“我自是要听的王爷的,王爷可是说过的,想做侧妃就先为奴再为妃,我自然会夫唱妇随。” 百里羲蹙起剑眉看着她,脸色越发黑沉。 德太妃欣然一笑,说:“夫唱妇随,王妃这话说的极好,琬仪,琬柔可听到了,你们二人此后可要好好侍候王爷和王妃才是。” “是。” 琬仪与琬柔欣喜不已,向宁琬琰行跪拜礼,:“谢谢大姐。” 琬琰娇俏一笑,说:“你二人不必谢我,你们虽是我的姐妹,我却要把丑话说在前头,王爷定的规矩先为奴再为妃不可破,从今日起,你们就先做王爷的大女使,侍候王爷左右,若是做不好,你们就识相的回宁府去。” “我们一定不负大姐的期望,尽心尽力照顾王爷和王妃,哦,还有太妃娘娘的。”琬仪很是认真说,琬柔也乖巧的点头。 百里羲咬了咬嘴唇,忍下心中怒火,站起向德太妃一礼说:“母妃,儿子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您好生休养着,明日再来看望您。” 说罢,不待德太妃回应,便迈大步走出寝殿去。 宁琬琰看着气喷而走的百里羲,她勾唇一笑。 她向德太妃说:“太妃娘娘,您若没什么事,我也回了。” “去,你与王爷好好相处,切记,一切都以王爷为重,记得家合万事兴,这是为妻的本分。”德太妃笑说。 “是,我记下了。”宁琬琰说罢,看向琬仪与琬柔说:“你二人今日就住在雅兰轩,明天我再安置你们去隐玥阁,你们要侍候好太妃娘娘。” “是,我们会听大姐的话。” 宁琬琰向德太妃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出寝殿。 德太妃看宁琬琰离开,对两个姐妹说:“你们快起来,这些天侍候哀家没少操劳,定是累了,今日就早些回房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好去隐玥阁照顾王爷,下去。” “我们姐妹谢太妃娘娘恩典。”两姐妹向德太妃叩拜,欣喜之极的退出寝殿。 自出了母亲毒害世辰的事,宁家先是失去了宁琬琰这个依靠,随之葛太师上门痛骂父亲一顿,并与宁家脱离关系。 父亲失去葛家的扶持,在官场上被人排挤,诸事都不如意。 母亲害继子的事不经而走,这让宁家的境遇更是雪上加霜。 本是受官家千金追捧的她们,一夜间成了被人唾弃的艰险恶毒的小人,失去了往日的殊荣与优待,她们只能窝在宁府中不敢出门。 待事态渐有平息,姐妹二人才敢出门去逛街,她们去了金饰坊看到往日相熟的千金贵女们,她们不敢上前打招呼,害怕再遭人白眼,就窝在角落里,却是听见千金贵女们说镇南王府选侧妃要“先为奴再为妃”的话。 她们立时想到英俊绝伦的镇南王,宁琬琰回门她们初见镇南王,便对其一见钟情,爱慕痴迷不已,想到可做他的侧妃,她们激动之极。 千金贵女们都说惧怕宁琬琰是泼货,是母老虎,谁进镇南王府便是去送死,即使爱慕镇南王却不敢去尝试。 这事对她们却没什么可怕的,她们自认太了解宁琬琰,虽然有母亲的事,她们却有信心能拿捏得了宁琬琰这个蠢货,还梦想着将来会成为镇南王府的女主人。 她们与父亲说了心中的打算,父亲想着能抓住镇南王这棵大树,自是非常赞同的。 她二人怀揣成为镇南王府女主人的野心,来到镇南王府,不在意宁琬琰的轻视,不在意下人们对她们的白眼,厚着脸皮来到雅兰轩,耐着性子侍候德太妃,将她们心思巧妙的透露给德太妃,没想,德太妃如此识相帮助她们达成心愿, 想到拥有了大晟国最完美男子为夫君,更成为镇南王府的女主人,她们沾沾自喜。 德太妃看着二人离开,勾唇轻蔑一笑:“这两个痴心妄想的蠢货,还想利用哀家,哀家到要看看宁家三姐妹,怎么打得头破血流。” 做女红的张嬷嬷抬眸看向德太妃,手中的针轻轻在发鬓间划了划,温和一笑,说:“您何苦让王妃不痛快。” 德太妃挑眉,撇了撇嘴,说:“哀家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就想给她添堵。” 张嬷嬷笑说:“您可真是的,王妃可是救了您啊……” 德太妃瞪向张嬷嬷,说:“你个老东西,不许再说是她救了哀家,她不过讨好羲儿,她才没那好心救哀家呢。” “我知您是对王妃从前对您的无礼很气愤,可谁没有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呢,王妃现在不似从前了,您就别太计较小辈的过错,如您说的家和万事兴多好。”张嬷嬷笑呵呵的说。 “宁琬琰从小受太后耳染目濡向来都眼高于顶,从不把我们这些嫔妃放在眼中,哀家可记得清楚,那年新上身的极品云锦袍子,就被宁琬琰故意泼上了墨汁,让哀家成了众人的笑话。 她嫁于羲儿,就从没给我这个婆婆请过一次早安,听听她唤哀家什么,从始至终都是太妃娘娘,她就从未认过哀家是婆婆。 如此狂妄自大,刁蛮无礼,即是救了哀家,哀家也喜欢不起来她。”德太妃忿忿的说。 “您记恨王妃也就罢了,也不好惹王爷不高兴,不是。”张嬷嬷说。 闻言,德太妃凝起眉头,说:“羲儿,从大婚后对我这个母妃,越发不重视了。” “您这话可是冤枉王爷了,谁不知王爷是极孝顺的。”张嬷嬷说。 德太妃摇了摇头,说:“哀家还是自知身份的。” 她幽幽一声叹息,眸中盈起一丝忧伤,一层水雾氤氲在眼中。 宁琬琰回到隐玥阁,走进寝殿没有看到百里羲,这人定是因留下琬仪和琬柔而生她的气,他最好气的再不理她才好,释然一笑。 她脱去外袍搭在衣架上,走去洗漱架洗漱。 刚弯下身子,突然一股大力将她捞起,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抵在雕花大柜上,双手被一只大手钳住举过头顶。 百里羲高大的身体紧紧挤压着她,一双寒眸氤氲着浓浓怒意瞪着她,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她的脑海中浮现他与她深情拥吻的画面,她的心狂跳,身体中窜起一波波的躁动。 “宁琬琰,你想到本王推给别的女人……” 他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愠怒,却带着极好听的磁性。 宁琬琰闭上眼眸,定了定心神,片刻后再睁开向他嫣然巧笑,说:“王爷,您可是冤枉人家了呢,我留下琬仪与琬柔,可是权宜之计。” 她的娇声轻语撩得百里羲心猿意马,带着怒火的眸子里泛上迷离,看着娇小的她。 她看到他丰润的红唇缓缓临近,微挑黛眉,潋滟美眸勾魂摄魄,转头躲过他的红唇,伸头轻咬在他的耳垂上,然后娇媚淡笑着。 百里羲看着妩媚撩人的宁琬琰,身体中的欲望在疯长,他吞着口水,声音吵哑的说:“宁琬琰,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你以为本王不敢要了你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智者不入爱河 “你敢吗?”宁琬琰冲他抛个媚眼,美眸中盈满诱惑与挑衅。 百里羲看着如此生动娇媚的她,此时的她与往日颇有不同,可他的身与心都在为她疯狂,已容不得他深思她的怪异。 他明亮的眼眸变得迷离深邃,低声说:“宁琬琰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落,他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不似之前那般的粗鲁莽撞,他已知痛惜她,极尽温柔的讨好着她,耐心的引领着她进入忘我的深吻中。 她的唇甜甜的,软软的,糯糯的,让他迷恋不已……,她的贝齿在轻咬着他,让他兴奋之极……。 他的手不自觉的放开了她的双手,滑下轻抚着她的脸颊,更深入的吻着她。 美好的感觉让他意乱情迷,心甘情愿的沉沦着。 双手得到自由的宁琬琰,微眯着眸子,看着全情投入吻着她的百里羲,一双小手轻抚他强健的身躯,一路向下……。 他感觉到她的抚摸,心雀跃狂跳,更为兴奋的热吻着她。 “呃” 他的身体猛的一颤,吻戛然停止,感觉着握住龙阳的那只小手,他的呼吸急促,盈满迷情的眼眸尽是惊喜看着笑靥如花,娇俏可人的她。 极度的兴奋让他有微微颤抖着,:“我,可以吗?啊啊……” 突然那处传来极致的痛,他惨叫一声,推开宁琬琰,捂住裆下,俊美的五官痛到扭曲,高大的身躯弯曲成了虾子。 宁琬琰抹了下嘴唇,举起小手,紧紧攥成拳头,勾起一丝坏笑看着痛到跪地上的百里羲。 她走到百里羲面前蹲下来,轻拍他的肩膀,说:“百里羲,你竟在指望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会在意你,侬的脑子瓦特了吗? 自古婆媳关系是最难维系的,我顺了她的意,家合万事兴有何不对。 你竟希望我逆了太妃的意思,然后太妃以不敬尊上,不尽孝道,反正就是各种理由来闹你处罚我,看到我难堪,你会很有成就感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百里羲抬头看她,隐含着痛,沉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无需要他人,你做的足亦伤我,就如‘先为奴再为妃’这句话让世人认为我是悍妇妒妇,这对我本就是一种伤害了,而你的霸道是我最大的困扰,我若爱上你,结局定是伤痕累累,这样的爱,我不敢要。”宁琬琰说。 “我……不会……”百里羲伸手想抓住她。 宁琬琰推开他的手,娇美的容颜上尽是寒霜,她说:“百里羲,我觉得你并非爱我,许是因为我之前哭着闹着要嫁你,后来突然不在意你了,你觉得失落了,也激起了你的征服欲,你会错了意以为爱上了我,其实不过是你们男人的自大心理在作祟而已。 我可是很清醒,你是个权谋者,应该有着极大的野心,你这种人就应该是灭情绝爱的。 对我的情愫,不过是你们这些强者偶尔愉悦心情的美酒,美味,嗯,应该就是这样。” 她看着他眼中的迷茫,微微一笑,抬手轻拍他的脸颊,笑说:“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情所困。我们都做个智者!” 她冷静到可怕的话语,象一根根针刺进百里羲的心上,痛,是那么的清晰刻骨。 看着她洒脱转身,让他深深陷入沉思,他何尝不想做个智者。 他曾努力的挣扎过,想把她从脑海中剔除掉,她好似毒液无声无息随着他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身体中,他越是挣扎,她的毒浸入的越深,现在的他,已药石无医。 宁琬琰看着满桌的美食,神情漠然。 武灵儿走进来,看着她说:“王妃,王爷说有事处理,不吃晚膳了,让您一个人多吃些,有不合口味的告诉厨房,重新为您做。” 宁琬琰点了点头,端起饭碗开吃。 她大口的吃着,菜肴都是皇宫中御厨做的,应该是极美味的,可她却感觉味如嚼蜡,她只是机械的将食物送进嘴里,吞入腹中。 她刚才的话,对一个陷入爱情中的人,应该是无情残忍的。 百里羲是聪明的,应该能明白她的话,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入夜,宁琬琰一人躺在大大的床上,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她的心空落落的。 她抚着心口,喃喃自语:“这不过是习惯使然,不可能是别的……” 她紧紧闭起眼睛,屏蔽一切杂念,强迫自己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她终隐入沉睡,眉头却微微凝着,一缕哀愁挥之不去。 一连几日,她都没见到百里羲,她心中那份驿动也平息下来,她庆幸,她的话百里羲听进去了,他们终恢复到互不干扰的状态。 这一日,碧空如洗,艳阳高照,清风徐徐吹来,隐玥阁的庭院中那棵怒放的和欢花树被吹得摇曳生姿,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泌人心脾。 树下,宁琬琰躺在竹椅上,长长的青丝散于脑后,她一只手轻托着白皙娇美的小脸,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低眸看着手中的书。 武灵儿与钱嬷嬷在一旁,一边做着女红,一边轻声说话。 “咯咯咯……” 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传来,引得三人抬头看向门口,见小秋笑容靥靥走进庭院,怀中抱着一个锦盒。 宁琬琰笑看她说:“何事把你笑成这样?” 武灵儿乖巧的眨着明眸,笑说:“小秋小姐总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今儿这是怎了,笑成这样,是有何美事,快说来也让我们乐呵乐呵。” 小秋掩着嘴,笑说:“我刚从王爷的书房过来,看到,看到二小姐被凌将军扔出书房,还将一盘水泼在二小姐的身上,王爷叫二小姐收起所有的水,不然,今天就不许吃饭。咯咯咯……,正所谓覆水难收,今儿二小姐又是没得饭吃的一天,好不凄惨。可我竟觉得大快人心!” 宁琬琰指点着小秋,笑说:”小秋,你变坏了,哎,什么叫今天又是没饭吃的一天,她们这些天,常吃不上饭吗?” 这几天她一直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竟忘了宁琬仪与宁琬柔这两货了。 她们嘴上说的好,会尽心尽力侍候王爷王妃,她这位王妃却好几天未见二人的影,可见,她们全然没把她当回事,只专心于攻克百里羲。 钱嬷嬷笑说:“二小姐和三小姐想攀高枝,想做王爷的侧妃,这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她们娇生惯养的,哪里做得来奴婢的伙计,没几日她们定受不住离开了。” 武灵儿撇着嘴,笑说:“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做奴婢挨打受骂的,这不是犯贱吗?” 小秋扯了扯武灵儿的衣角,武灵儿立捂住嘴,怯然看向宁琬琰:“我,我又失言了,我错了,其实我也是为王妃不甘的。” 宁琬琰白了她一眼,佯装怒意,说:“你这些张嘴,再不长记性,我便叫钱嬷嬷给你缝上。” 武灵儿吓得向后缩,忙作揖说:“不敢了,我再不敢了,王妃饶命。” 小秋说:“二小姐已有三天没有晚膳吃了,这照比三小姐还好些,三小姐第一天去书房,就打碎了王爷的砚台,被打了二十板子,那惨叫声整个王府都可听到,这些天一直趴在床上起不来。 两人明显的清瘦了许多,要不我暗中给她们送些饭食去?” 宁琬琰听着小秋话,“惨叫声整个王府都可听到”,她却一点都没听到,可见这几日她的神游天外有多‘逍遥忘我’。 她摇头苦笑,说:“不必,她们总是要为自己的异想天开吃些苦头,殊不知,她们渴望的高枝其实就是龙潭虎穴,希望她们能早点离开。” 凌风走进庭院,向宁琬琰行了一礼,说:“王妃,刚宫中传来消息,太后身体抱恙,传话让王爷和王妃进宫侍疾。” “哦,我知道了。”宁琬琰应声,儿说:“侍候我梳妆打扮。” “是。”武灵儿扶起宁琬琰,几人一起走进寝殿中。 半个时辰后,百里羲与宁琬琰上了辎车离开镇南王府。 车箱中,百里羲慵懒的依在软枕上,头戴金珠冠,一身紫金蟒龙袍,玉带束腰,俊美逼人,一手拖着额头,看着穿戴冠服的宁琬琰,她低垂眼眸,神情淡然,高贵端庄。 几日未见她,他想尝试她说的,他们都做个智者。 可是,短短几日,那入骨的相思,如凌迟般折磨着他。 不管他如何努力想远离,想忘记,终在见到她那一刻,土崩瓦解。 宁琬琰没有看他,却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她极力保持着淡定,可是,她终装不下去了。 她看向他,清冷的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不成?” 百里羲淡淡一笑,那笑中有一丝凄凉,他:“宁琬琰,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遇你难做智者 他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轻吻,说:“遇你……难做智者,本王,甘愿沉沦。” 挣扎的宁琬琰,突然僵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伤,她的鼻子一酸,眼眶热辣辣的。 她低下头,压抑着心中酸楚,说:“别爱我,没结果。” “有无结果,你都是本王的妻,你逃不掉的。” 百里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头窝在她的脖颈间,张口咬上她的脖子。 “啊,好痛,百里羲,你是狗吗?”宁琬琰气愤大叫。 百里羲放开她,得逞的笑看着一脸娇怒的她。 “你个混蛋……”宁琬琰气极的打他,用脚踢着他。 他看着闹腾的她,唇角微扬,尽是温柔与宠溺。 宁琬琰,今生今世,你都别想逃了。 入得皇宫,辎车直接来到未央宫。 未央宫总管刘林已等候在宫门口,见二人的辎车到来,他的脸上泛上欣喜笑意。 百里羲扶着宁琬琰下了辎车,刘林躬身一礼,:“老奴参见镇南王,镇南王妃。” “刘总管不必多礼。”百里羲说。 “太后得了什么病,现在如何了?”宁琬琰紧张的问。 刘林掩嘴而笑,说:“其实就是一些旧疾小病,主要就是想念王妃了。” 宁琬琰松了口气,无奈笑说:“姑姥姥真是,想我便说想,干嘛说病了,竟吓唬人。” “王爷,王妃,请随老奴入殿,太妃正等着二位呢。” 刘林说着,引着二人走进未央宫中。 进入寝殿,不待刘林报唱,宁琬琰甩开百里羲手,先奔进去。 “姑姥姥,琬琰来看您了。” 太后正病恹恹依在贵妃榻上,听到声音,她立来了精神,一脸期盼的看向垂着水晶珠帘的房门。 珠帘撩起,叮咚作响,现出娇俏可人的宁琬琰,太后立现欣喜笑脸,伸出双手。 “哎哟,哀家的小心肝啊,你总算来了。” 宁琬琰扑进太后的怀里,紧紧抱住太后,笑说:“姑姥姥,都要被你吓死了,以后可不许谎称自己有病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敢说,未结婚前,你都隔三差五的来宫中看哀家,一住就一月有余,打你婚后,你只宝贝着你的夫婿,哀家若不说病了,恐怕你都想不起哀家了。”太后抱着宁琬琰,轻拍着她的背,笑弯了眉眼。 “太后骗人,还不讲理,琬琰那有不理您啊,以后您若想我了,就派人去说一声,我立马就进宫来看您。”琬琰笑说。 “好好,哀家也知你是有家的人了,不能像之前那般自在。就是时日一长见不到你,哀家是真的想你。”太后笑说。 宁琬琰坐起,拉着她的手腕,说:“来,我给姑姥姥瞧瞧。” 太后一脸慈爱笑看她说:“你外祖父前几日进宫来说,你会医术,你这孩子何时偷偷学的医术,哀家竟一点不知道,这本是好事,你何故瞒着。” 百里羲走进寝殿中,看到闭着眼眸为太后诊脉的宁琬琰,他清冷的目光中盈动着似水柔情。 他向太后行礼,说:“参见太后。” “罢了罢了,快过来坐。”太后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谢太后。”百里羲微微一笑,走过去坐下来,说:“听传话的内监说太后身体抱恙,不知太后哪里不舒服?” 太后摇头笑说:“哀家其实没什么病,就是这几日腿有些疼,这是陈年旧疾了,穿得暖和些疼痛就会减轻,不碍事的。” 宁琬琰听过脉象,睁开眼眸,笑说:“嗯,姑姥姥的身体挺好的,只是血脉微有阻塞,您腿疼就是这个原因,我给您施几针。” “不急,不急,哀家刚吃了药,这会儿没觉得腿疼,哀家先与你们说说话。”太后笑说。 “好,那我先陪姑姥姥说话。”宁琬琰笑说。 太后笑看二人,说:“你外祖父说你们同去为他祝寿,说你们恩爱和睦,哀家很为你们高兴。 过几日就是百花节,宫中每年都要设宫宴的,哀家便提前叫你们前来,想着可多陪哀家几天。” 百里羲见太后看向他,他笑说:“太后想琬琰就叫人传个话,琬琰随时都可来看您的。” 太后点头笑说:“哀家是巴不得这丫头能天天陪在身边的,若真如此,哀家不就成了拆散你们恩爱小夫妻的老糊涂了,哀家可不能那般无趣,所以,叫你们夫妻二人同来,白日里镇南王如有军务就去忙,忙完就回到未央宫中,哀家就把丫头还你。” 百里羲笑说:“太后您说笑了,以后每月,我与琬琰就来未央宫小住几日,可陪陪您老人家?” “好好,看你们夫妻出双入对哀家也开心,这样极好,极好。”太后欣然看着百里羲说。 她本对百里羲没什么好印象,但他是琬琰那丫头选中的人,现他对琬琰宠爱有加,此刻,她看百里羲,便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如意了。 百里羲与太后说了会儿话,便以军中有事为由离开了未央宫。 宁琬琰陪着太后用过午膳,便扶着太后回到寝殿。 雍容富态的太后斜依在榻上笑看挑选草药的宁琬琰,满眼的宠爱。 宁琬琰抬眸笑看太后,说:“我刚看了御医给姑姥姥的方子,若再加上这几种草药,医您的腿疾会更好。” 她拿着几种草药给女官,嘱咐了几句后,女官拿着草药向太后一礼,走出寝殿。 她走向太后,坐于软榻上,乖巧的依进太后的怀里。 太后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幽幽一声叹息,说:“你真的是哀家的丫头吗?” “姑姥姥何出此言啊?”宁琬琰抬眸看着太后,她轻咬着嘴唇,有一丝心虚。 她当然不是真正的宁琬琰,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经的白夭夭,她没有刻意去学宁琬琰,展现的都是自己的样子,这怎能不让熟知宁琬琰的太后有疑惑。 太后笑说:“你此前就是个混世魔王,打从大婚后就如脱胎换骨了般,总让哀家感觉即熟悉又陌生。” 宁琬琰揪着太后的衣角,撒娇着说:“以前的我是挺混的,因为有您的宠爱,我懒得懂事,更认为,我越是胡闹,姑姥姥和外祖父就越是疼我,我便任性的肆意妄为。 但私下里,别人嘲笑的话我还是很在意的,我就暗暗学诗文,学琴,机缘巧合又学了医术。 大婚后,离开您二位的庇护,发生了很多事,让我一夜之间明白了很多事,我不想再让姑姥姥和外祖父丢脸了。” “好孩子,你长大了,姑姥姥很是欣慰,如今的你,足以让姑姥姥以你为荣了。”太后轻抚她的头笑说。 宁琬琰坐起来,说:“姑姥姥,你躺好了,我给您施针。” “好。”太后躺下来。 宁琬琰解下腰间的香囊,拉开绳子,针包和黑扳指掉出来,她拿起针包,取了一根银针给太后施针。 太后感觉宁琬琰的行针,每下一次针,她都感觉身体中好似有缓缓的暖流涌动,她笑说:“哎哟,丫头这针一下去,身上暖暖的,腿上的痛立刻没了,真舒服。” 宁琬琰笑说:“我这针法可是先无古人,后无来者哦,呵呵……” “你这丫头,夸你几句你就要蹬鼻子上脸了。”太后宠溺的笑说:“不过,确实是好,比御医的手法好多了。” 二人有说有笑,半个时辰后,宁琬琰取了银针,扶太后起身,说:“您起来活动活动,看看还有何不适的。” “好。”太后笑应,正在下榻,手按到硬硬的东西,她抬手看到是一个黑色的扳指,眉头紧凝,眸中现惊讶。 她抓了黑扳指举起左看右看,看向宁琬琰问:“丫头啊,你这扳指哪里来的?” 宁琬琰收好银针,转头看向太后手中的黑扳指,笑说:“哦,这是我和一个老神仙下棋赢来的。” “老神仙?”太后诧异的看着宁琬琰说。 宁琬琰俏皮一笑,说:“不是真正的老神仙了,就是这位老者白发白须,一身白袍,看着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样子,就象个老神仙,其实,他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只是与他对弈了两局。我赢了,他便把这扳指给了我。” 太后仔细看手中的黑扳指,眸中充满惶色。 “姑姥姥,您怎么了,这曜石扳指有何不妥?”宁琬琰问。 “这……,哀家不好确定,若是哀家想的东西,那人不应该这般轻易给你,可它又,太象了。”太后说。 “象什么?”宁琬琰看太后一脸凝重,有些不解。 太后看着黑扳指凝眉沉思片刻,她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许是哀家认错了。” 宁琬琰从太后手中拿过黑扳指,看了看说:“当时,我觉得它不过是很普通的曜石,便向老神仙要了,老神仙想都没想就给我了,一定不会是贵重之物的。” 太后摇头说:“这物虽是曜石,却非一般的贵重,你一定要收好它,若有朝一日再见那人一定要将这物还于他。” 宁琬琰把玩着黑扳指,说:“真的很贵重吗?那我改天去一趟山谷,把它还给老神仙。”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宫斗 太后凝眉看着宁琬琰手中的黑扳指,摇头轻叹,说:“快把它收好,切记,别丢了,更不要拿出来给别人看到。” 闻言,宁琬琰疑惑的说:“不能给别人看?姑姥姥,您刚说这东西像什么?” “你莫要问了,只管听哀家的话,快些收好了。”太后说。 “哦。” 宁琬琰一脸的问号,但太后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把黑扳指收进香囊中。 太后抬手抚了抚宁琬琰的头,满眼慈爱,说:“你已为人妇,要多留在家中照顾夫君和婆婆,没事别向外跑,若在外遇到生人,不可豪无防备……” 宁琬琰握住太后的手,乖巧的笑说:“姑姥姥派了木兰她们四人跟着我,我不会有事了。” “你啊,向来是个爱惹事的,你要知道,你再不似从前了,以后行事可要三思而行。”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是是是,我会谨记姑姥姥的话。”宁琬琰撒娇的抱住太后。 太后拥着宁琬琰,慈祥的面容上尽是宠溺,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太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总管刘林拿了薄被给太后盖上,小声笑说:“太后往日吃过午膳就会睡了,今儿与王妃说了这么久的话,太后见您是真心高兴啊,王妃,您也眯一会儿。” “我不睡,我去院中看看姑姥姥种的兰花去。”宁琬琰说罢,站起身走出寝殿。 宁琬琰走到院中一侧,那里摆放着大片的花架,架上摆满了众多品种的名贵兰花。 那一盆盆俏丽的兰花,妩媚清雅,摄人心魄。 有的象挺拔高贵的君子,有的则像温婉娇柔的少女。 不管那种,兰花都不必有华丽的色彩装饰,依然有着高洁而俏丽的独特魅力,更让人喜爱,让人留恋。 她泛起甜美笑容,拿起小剪子,给兰花剪去残花与多余的枝条。 “瑾妃娘娘,您来了。” 身后响起总管刘林的声音,宁琬琰转头看过去,见一位绝色女子,盈着浅浅笑意,娉娉婷婷的走进庭院。 女子眉眼如画,唇似涂丹,一头乌亮的秀发梳成垂云髻,髻间插着一对金丝凤钗,几点小巧的珠翠布摇环绕髻间,随着她的走动,珠窜流苏轻轻的摇曳着。 她身穿一件浅紫色的对襟宫装,其上绢绣着紫金丝的蝶恋花图案,精巧而唯美,衣裙的剪裁很是合体,更显她体太丰腴,明艳照人。 “这位就是镇南王妃。”女子淡淡开口,绝美的容颜上泛着嫣然笑意,显得亲和温婉。 “正是,正是。”刘林笑说,看向宁琬琰,说:“王妃,这位是瑾妃娘娘,与太后同为爱兰之人,瑾妃娘娘常来看望太后。” 宁琬琰向瑾妃翩翩一礼,笑说:“琬琰见过瑾妃娘娘。” 瑾妃连忙扶住宁琬琰,笑说:“王妃不必多礼,总听太后提起王妃,每每说起王妃,太后眼中都充满无尽宠爱,让本宫很是羡慕呢,今日可算见到了。” 她看宁琬琰手中的剪刀与兰花叶子,又道:“王妃也喜爱兰花吗?” 瑾妃身上的淡淡的香甜味道飘进宁琬琰的鼻子里,这香气让人心情瞬间愉悦。 宁琬琰笑看瑾妃,说:“我是个没耐心养花的人,就是之前看太后侍弄花草学会了些,太后正在午睡,我闲来无事,看这兰花有些贱花枯枝便打理一番。” 瑾妃看了看兰花,笑说:“看王妃对兰花的修剪,就知是个真正懂兰花的,王妃谦虚了,以后本宫可与王妃探讨养兰的心德了。 说起来,本宫答应太后好好照顾这些兰花的,这些天身子一直不爽利都没有过来,今儿身子舒服些,便过来看太后。” 刘林皱着眉头笑看瑾妃,说:“娘娘怀有身孕应该好好养胎的。” “御医说了,适当的走动对胎儿是好的。”瑾妃笑说。 听闻瑾妃怀孕了,宁琬琰微微凝眉,观其脸色,又观她的窈窕的身姿,说:“瑾妃娘娘怀胎几月了,娘娘这身姿竟一点看不出来。” 瑾妃抚上肚子,温婉一笑,说:“本宫已怀胎四个多月了,本宫本就清瘦,不太显怀。” 宁琬琰看着瑾妃平平的肚子,笑说:“瑾妃娘娘,请进偏殿说话。” “好,王妃一起。”瑾妃挽了宁琬琰的手臂,并肩走向偏殿中。 二人坐下来,刘林叫婢女上了水果与糕点。 “呕,呕……” 瑾妃捂住口鼻,连连作呕,面有痛苦之色,她指着糕点说:“本宫,闻不得这糕点的味道。” 宁琬琰拿起糕点递给婢女,说:“赶紧把糕点撤下去。” 婢女连忙上前,把糕点拿走。 “呕呕……”瑾妃依然干呕不止,娇颜惨白,很难受的样子。 宁琬琰站起握住瑾妃的手,轻轻的揉着她手腕上的内关穴,很快,瑾妃感觉翻腾的胸腹舒服很多,不再干呕。 她看向宁琬琰说:“谢谢王妃,您这是何方法,蛮有效的。” 宁琬琰笑说:“以后你若再孕吐,就轻按手腕上的内关穴,就是这里,这是专门止吐的穴位。” “哦,这可太好了,本宫从怀上龙嗣孕吐很厉害,有时感觉心都要吐出来了,真是难受之极,女人怀孕真真不易。”瑾妃虚弱的说。 宁琬琰看着瑾妃,她的眸色暗沉下来,沉吟了片刻,说:“我闻瑾妃娘娘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娘娘寝殿中可是养了夹竹桃和桂枝?” “是啊,那夹竹桃虽然有毒,但香气浓郁,令人心旷神怡,特别是本宫的孕吐时,闻了那花香就舒服很多。”瑾妃笑说。 “娘娘……” 宁琬琰欲言又止,夹竹桃有毒,误食可致命,这很多人都知晓,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的香气对孕妇是有危害的,特别是与桂枝放在一起,两者的香气叠加可导致孕妇滑胎流产。 前世看过太多宫斗大戏,现在让她亲眼所见了。 夹竹桃和桂枝同时出现在瑾妃的寝宫中,这,一定是某人不想瑾妃生下孩子,这是两条人命,她身为医师不能不管,可要管,也得想办法别给自己惹得一身骚。 “王妃,你要说什么,是那夹竹桃有何不妥吗?”瑾妃看着她问。 宁琬琰凝眉思忖,片刻后看向瑾妃莞尔,说:“娘娘,夹竹桃和桂枝这两株花树是您一直养在宫中的吗?” 瑾妃摇了摇头,绝美的容颜上现出一丝不解,说:“不是,这两株花树……,好象是从本宫怀孕后才搬进寝宫中的,有何问题吗?” 宁琬琰说:“娘娘,夹竹桃和桂枝的香气都对孕妇不益,若两者放在一起,香气叠加效果更重,可致孕妇滑胎流产。” “啊……,这这……怎么会这样?”瑾妃听得宁琬琰的话,吓得娇颜失色。 宁琬琰说:“娘娘莫慌,这两种花树若不是你自己要养的,那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到您身边的,目的不用我说,娘娘自是明白了……” 瑾妃腾的站起,一脸娇忿,说:“是谁如此恶毒要害本宫,本宫,这便去告诉皇上,让皇上彻查……” 宁琬琰拉住瑾妃,轻抚她的背,说:“娘娘,您听我一句劝,此事还是不要生张的好。” 瑾妃头摇的象波浪鼓,慌乱的说:“有人要害本宫,害本宫孩子,本宫怎能忍……” “娘娘,您揭穿此事,可能保证抓到害您的人吗?若是抓不到,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觉得,那夹竹桃和桂枝您不要动,一如往常什么事都没有,我有办法让您不受其害,漫天过海,平安生下小皇子。”宁琬琰说。 瑾妃抓住她的手,泫然欲滴看着她,说:“王妃有何办法,快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要的爱你给不起 宁琬琰盈盈一笑,扶着瑾妃坐下来,说:“我先给娘娘诊下脉看看。” 瑾妃诧异的看着她,说:“王妃会医术?” 刘林躬身笑对瑾妃说:“瑾妃娘娘,王妃不但会医,医术还很高明呢,您可知萧神医,现可是王妃的徒弟呢。” 瑾妃惊讶笑说:“萧神医的大名本宫当然听说过,真没想到,竟是王妃的徒弟。” 宁琬琰摇了摇头,笑说:“萧神医的医术不是我教的,我们就是互相探讨医术,来,我给您听听。” 她说着,拉过瑾妃的手,轻抚在手腕上,闭起双眸认真的听其心脉。 瑾妃瞪着美眸,很是紧张的看着她。 片刻后,宁琬琰睁开眼睛,向瑾妃浅浅一笑,说:“腹中胎儿挺好的,只是您的身子有些虚弱。” “是的,御医也这么说的,只是,本宫现在吐的厉害,根本吃不下什么,很是煎熬。”瑾妃娇颜上泛着愁苦说。 宁琬琰笑说:“娘娘吃不下东西,是夹竹桃和桂枝香气导致您的食欲不振,加之胎儿吸收你身体中的营养,造成您营养不良的体虚。若再继续下去就有滑胎的危险,即使不滑胎,以您的体力在生产也绝难撑过去。” 闻言,瑾妃一脸惶然,美眸汪泪,期期艾艾的说:“那,要怎么办?” 宁琬琰说:“若娘娘相信我,我会给您开一剂保胎药和一份孕期食谱,娘娘按我的医嘱不出一个月,定叫你您恢复健康的身体,孕吐也会减轻很多。” “信,本宫当然信王妃的,请王妃赶紧给本宫开方子。”瑾妃焦急的说。 宁琬琰笑着点头说:“除此之外,我再给娘娘调制一种薰香,这香可克制夹竹桃与桂枝的香气,对娘娘的身体不会有任何的危害。” “好好,这可真是太感谢王妃了……”瑾妃盈着泪看着宁琬琰,感激不已。 刘林说:“瑾妃娘娘,万幸您今日来看到王妃,若不然您与小皇子就都危险了。王妃说的对,此事您不要生张,您回寝宫去后要装着病弱的样子,那暗中害您的歹人以为得逞了,您才可安然生下小皇子。” “是啊,王妃真是本宫的贵人,本宫要好好感谢王妃的……” 瑾妃说着,撸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塞到宁琬琰的手上,说:“这是皇上赐于本宫的,送于王妃,日后本宫平安生下小皇子,定要重礼相谢王妃。” 宁琬琰把翡翠镯子又给瑾妃戴上,笑说:“瑾妃娘娘,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为世人解除病痛是我的天职,您不必如此,说起感谢,我到要谢瑾妃娘娘常来看望姑姥姥,如今我已成家,不能再象以前随意来宫中陪伴姑姥姥了,还请娘娘有空就来与姑姥姥说说话。” 瑾妃说:“这个,不必王妃说本宫都会来的,对本宫来说太后不但是尊敬的长辈,我们同为爱兰之人,也是有着共同的爱好的知已,在这深似海的后宫中,太后也是本宫的精神支柱,本宫是真心把太后当成亲人的。” 宁琬琰笑说:“娘娘以后可常来太后宫中住住,两人都有个陪伴不说,还可避开有心之人的窥视。” 瑾妃娇颜上泛现怒意,说:“本宫定要查出,是何人害本宫……” 宁琬琰看着瑾妃,轻叹一声。 一夫多妻,古代女人的悲哀……,特别是深宫中的嫔妃,她们为家族走进这华丽的牢笼中,却有几人能被皇上临幸,给家族挣得权利与荣耀。 她们表面上看光艳靓丽,却要耐得住一生的孤寂,还要能挡得住残忍的阴谋陷害,尔虞我诈……。 而大多的女子,皆是……经年不见君王面,落日黄昏空掩门,凄凄惨惨的境遇……。 若是她,宁愿落发为尼,也不愿踏入宫门。 入夜,太后有早睡的习惯,宁琬琰回到她的寝院。 她坐于檐廊下,慵懒的趴在靠背上,一手拖着腮,看着淡淡的月光下朦胧的宫阙,娇俏的容颜上泛着一缕忧思。 皇宫,拥有无上权利,有极尽奢华的富贵,却让她感觉到压抑的透不出气来。 不管有多大的权利,走进这里都会被其束缚,失去了自由。 今天瑾妃的事,她嗅到了血腥与腐朽的味道,莫名的总感觉背后阴嗖嗖的凉,好象有人用冰冷的刀剑指着,她不想呆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转头看到百里羲走进来。 月下的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亦如神祇临降人间。 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坐下来,抬手抚了抚她的垂于脸颊上的发丝,淡淡一笑,:“怎么坐在这里?” 宁琬琰没有回答他,只是神情淡漠的看着他。 月光映在他的脸上,那俊逸的五官更显立体,明眸好象深不见底的寒潭,深邃晦暗,更有迷一样的魅惑。 她抬手抚上他俊美的脸颊,莞尔,:“百里羲,爱一个人什么感觉?” 百里羲轻蹙剑眉,思忖片刻,他说:“不自觉的脑海中全是你,想靠近,看到你,就会非常开心,见不到,就说不出的不对劲,好象病了,哪里都难受。” 他说完,低下头,感觉自己的脸颊泛上一阵热潮。 “那你觉得,爱一个人能爱一辈子吗?”宁琬琰问。 百里羲歪头想了想,抬眸目光灼灼看着她,说:“爱一个人,不就是一辈子在一起的吗?” 宁琬琰嘟了嘟红唇,俏皮一笑,说:“对哦,你们古代人,不管爱与不爱,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 “我们古代人,说的你好象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百里羲说。 宁琬琰懒懒趴在靠背上,说:“对啊,我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百里羲摸着她的头,宠溺笑说:“你又说胡话……” 她挑了挑眉,笑说:“我告诉你,据统计,爱情的保持期最长就两年,爱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两年之后就会爱上别人,爱情啊,是这世间最靠不住的,而爱过之后的痛苦,却可能陪你一生。 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呢?” 百里羲看着她,她眼中的清冷叫他心疼:“你为何如此悲观,为什么不能相信,爱一个人,是可以爱一辈子的。” 宁琬琰不屑一笑,说:“悲观?那是因为我曾看到的爱情,都没有好结果。而且,你们这个时代是一夫多妻的,几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这更不可能有好结果啊。 若有一天我也无法免俗,爱了,我要一世一双人、绝对忠诚、至死不渝的爱情,如此纯粹的爱,你给不起。” 她站起身,要走进寝殿。 百里羲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带进怀中,将她的头轻按在胸前,温柔的说:“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绝对忠诚,至死不渝,本王给得起。” 宁琬琰仰头看着俊美的他,美眸中尽是嘲笑。 百里羲低头吻了下她的红唇,:“本王在此立誓,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宁琬琰推开他,冷笑,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百花宴 百里羲看着形单影支走进寝殿的娇人儿,眸光熠熠,:“你一定会爱上我。” 百花节这一天,大晟皇宫的御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衬托得金碧辉煌的宫阙如仙境,美不胜收让人眩目。 这一天也是皇室聚会的节日,尊贵的人们皆身着盛装来到皇宫中,由内待引领着来到御花园中心的永和大殿上。 华美的大殿上,宫婢拖着精美的果点,来往穿梭布置着席位,侍候着已就位的尊贵主子们,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宁琬琰梳妆好走出寝殿,百里羲坐在院中的小亭中等候着,见她出来,他看向她,眼中有着惊艳。 今日的宁琬琰,一身玉兰花的银白色迤逦地长裙,身姿苗条,柳腰纤纤,头戴着银凤衔玉拢丝,将一头青丝拢成流云髻,旁侧斜插着一朵翠玉嵌珠花。 如远山黛眉,精致小巧的琼鼻,丰润诱人的樱唇,一双秋水明眸盈动着潋滟波光,顾盼生辉。 她的清雅动人,娇俏可爱加之一身的富贵华丽的装扮,叫人赏心悦目,是难得一见的天姿绝色。 百里羲看着她的明艳照人,心涌动着愉悦,他和煦一笑,站起缓缓走向她。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他今日没有穿朝服,是一身云锦白袍,头束白玉冠带,走动时,腰间垂下的紫翡禁步左右摇曳,一身白色更显他的风华艳代,尊贵清雅。 今日的他,不似往日的冷冽霸气,距人于千里,多了一丝儒雅温和。 她向他盈盈一笑,说:“镇南王真不愧是大晟第一美男子,不论何时都这么帅,帅翻天了。” “本王特意选了与你相配的衣裳。”百里羲笑问。 她挑了挑眉,挽上他的手臂,笑说:“走,莫让姑姥姥等急了。” 百里羲握住她挽着他的小手,满脸温柔宠溺,带着她走出寝殿。 来到前院太后的寝殿,总管刘林告诉二人,太后昨晚没有睡好,现还没有起身,不去参加宴会了。 宁琬琰给沉睡的太后诊了脉,知身体无碍,便与百里羲离开了未央宫。 殿中的宴席还未开始,大多人都聚在偏殿,女眷都聚在殿中,男宾都聚在庭院中说话。 宁琬琰与百里羲走在长长的檐廊下,听见殿中传出阵阵女眷的欢笑声。 “泼货对活阎王还真是天生一对,哈哈……” “……人家小公爷不过好奇看了宁琬琰几眼,就被镇南王给打成了废人,世间怎么有如此冷血残暴之人……” “听说,他当场就把厉司农的二千金给打死了,如此草菅人命,皇上怎么不把他抓起来……” “皇上对他疼爱有加,他却从未把皇上放在眼中,赖在京城十年,不带兵不打仗,还好意思握着虎符不放,如此做为很难不让人怀疑他,野心勃勃,居心叵测……” “福亲王妃,这种话可说不得……” “怕什么,我这人最讨厌嚣张跋扈又贪得无厌的人,我要是皇上早就杀了他……” 听着殿中人的话,宁琬琰转头看向百里羲,他却神情淡淡,象没听到一般。 “这帮长舌妇,真是讨厌。”宁琬琰说。 百里羲脉脉含情看着她,勾唇一笑,说:“即知她们是长舌妇,便不要理会。” 从廊下绕出来,百里羲与宁琬琰分开,宁琬琰走进偏殿,百里羲则在庭院中坐下来。 宁琬琰进入偏殿,看到坐于正中宝位上的大晟皇后,一身金银丝混织牡丹彩蝶大红锦服,头戴掐丝含珠金凤,雍容华贵,娴静高雅,温婉盈笑听着几个王妃在嚼舌根子。 正说话几人看到宁琬琰进来,都住了嘴,自恃清高的王妃们微有尴尬。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宁琬琰向皇后翩翩一礼。 “镇南王妃来了,来,坐这里。”皇后娘娘笑着指了指下首的位子。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臣妾不敢,臣妾还是坐在这里。”她说着,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来。 皇后看着她笑说:“一早听说母后身子不适,本宫正忙着筹备宴会,便派了人去看望,说是没什么事,不知现在怎样了。” 宁琬琰笑说:“太后身子无碍,只是昨晚没睡好,上了年纪,熬不得夜了。” “哦,那便好,等一会儿闲下来,本宫去看看母后。”皇后笑说。 她见宁琬琰坐在门口的位置,颇为诧异,这若是以前,宁琬琰都会陪着太后坐在正位上,连她都要坐于下首位上去,也因此,她特别的讨厌宁琬琰。 而现在的宁琬琰是高贵典雅的,全然不是之前那个乖张粗鲁的泼货,大婚后,她好似蜕变成另一个人了。 “逼出胭脂汁子之后,又用赤金箔加胭脂数,珍珠末四分,大红珊瑚四分,血珀四分,梅花冰片各一分……” “……我这身绵服是以妆花丝加了织金……,其中还镶嵌了珍珠和碧玺……” 宁琬琰听着身边几位王妃洋洋自得聊制胭脂,显摆衣裳,她轻叹一声,无聊之至。 她转头看向院外,见满院的男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攀谈,只有百里羲一人落单的坐着,他到是一脸享受,悠然自得的优雅品着茶。 似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头看向她,向她粲然一笑。 宁琬琰笑着白他一眼,转过头来,再看向殿中一团一簇的女眷们,她与百里羲到是一样的境遇,都是被孤立的。 “皇婶婶。” 一声响亮的喊声传来,一个小人影窜到她的面前。 “百里澍。”宁琬琰看着小脸圆嘟嘟很是可爱的九皇子百里澍,她盈盈一笑,抬手抚上他的头:“好久不见了,小帅哥。” “皇婶婶,想见你一面好难哦。”百里澍坐在她身边,趴在桌上笑呵呵看着她。 “有何难的,你想见去镇南王府就好了。”宁琬琰笑说,她正感无聊,小家伙出现到可为她解闷了。 百里澍嘟起红润润的小嘴,说:“还说呢,皇叔好可恶啊,我去了好多次了,皇叔就是不让我见皇婶。” “哦,我一点都不知道。”宁琬琰说着,抬眸看向院中的百里羲,见他正与外祖父说话,他也不再孤单了,她释然一笑。 “说好的,帮我去破案的,就破了那一次,就再没见到皇婶了……” 宁琬琰收回目光看向一直崩着小脸埋怨的百里澍,说:“你还不去拜见皇后?” “哎哟,一天见八百遍,哪那么多礼数啊。皇婶婶,你听说没有,常州发生多起灭门惨案,我们去看看好不好。”百里澍一脸兴奋的说。 “你母妃应该不舍得让你离开京城的。”宁琬琰说。 “我们可以偷偷去的……” “你这混小子,敢不经本宫同意偷跑,本宫定打烂你的屁股。” 娇声细语传来,宁琬琰抬头看到淑贵妃已站在面前。 淑贵妃一身绛红妆花纱袍服,上面以金丝绢绣着牡丹百蝶穿花图案,体态丰腴,艳光逼人……。 宁琬琰看着那衣袍上的牡丹百蝶图,竟和皇后的一般无二,这牡丹是皇后的专属图案,淑贵妃竟……,这可是逾越,是以上犯上,大不敬之罪。 宁琬琰暗笑,淑贵妃对皇后的挑衅如此明目张胆,看来两人间明争暗斗定是极为激烈的。 这后宫中,真是无处不见勾心斗角。 她起身行了一礼:“见过贵妃娘娘。” “镇南王妃不必多礼,一直听澍儿说起王妃,澍儿这孩子性子刁钻,显少见他夸赞谁的,唯独对王妃,可见他真的很喜欢王妃,但愿他没有烦扰到王妃。”淑贵妃温婉笑说。 “瑞王很可爱,又聪明,我很喜欢瑞王的。”宁琬琰笑说。 “这混小子是有点机灵,也是太过顽皮,但他对你不同,应该会听你的话,若有机会王妃替本宫管束一下他。”淑贵妃说。 “您是瑞王的母亲,瑞王自然喜欢与您撒娇的,在外面,瑞王的沉稳不比成年人差。”宁琬琰说。 “听王妃如此说,本宫到很是欣慰。”淑贵妃说着,伸手抚摸百里澍的头又道:“你与王妃说话,不要顽皮。” “母妃快过去,儿臣会和皇婶皇婶好好说话的。”百里澍乖巧的笑说。 淑贵妃看向宁琬琰微微颔首,宁琬琰恭身一礼,抬头淑贵妃已走向她的位置。 皇后与淑贵妃一个正位,一个侧位,两人眼神中的暗潮汹涌宁琬琰尽收眼底。 “……皇婶婶,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百里澍扒拉着她,嘟着小嘴一脸不悦的说。 “啊?你说什么?”宁琬琰说。 百里澍叹息一声,说:“我说,我们去常州……” “哦,去常州可以,但你必须经淑贵妃同意,不然我可担不起拐带瑞王的罪名。”宁琬琰笑说。 “好,皇婶婶同意就好说了,我明天去求母妃,只是,皇叔叔会让你去吗?”百里澍说着,靠近她小声说:“皇叔叔脾气太臭了,他是不是常打你啊,要不要我去求求皇父让你们和离,然后,你和我在一起,我肯定不会打你,我们一起破案,一起玩,我觉得,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哈哈……,你个小鬼头……”宁琬琰开心的笑着,伸手轻掐着百里澍的小脸。 二人说话时,瑾妃走进偏殿中,看到宁琬琰盈盈一笑,先走去向皇后行了礼,聊了几句后,她走向宁琬琰。 宁琬琰见她,站起一礼:“瑾妃娘娘……” 瑾妃扶住她,笑说:“与本宫,王妃就别多礼了。”她笑看百里澍说:“瑞王,淑贵妃叫你过去呢。 “哦。”百里澍应声,看向宁琬琰,说:“皇婶婶,我先过去,一会儿过来找你。” “去。”宁琬琰说,见百里澍蹦跳着离开,她嫣然一笑。 瑾妃坐下来,看着跑开的百里澍,说:“九皇子好可爱啊。” 宁琬琰看瑾妃说:“你的孩子将来也会这般可爱的。” 闻言,瑾妃微凝眉,美眸中盈动着一丝忧伤,说:“有人惦记着本宫的孩子,还不知他能不能顺利生下来。” “会的,一定会的。”宁琬琰笑说。 “借王妃吉言。”瑾妃笑说。 “还以为你不会参加百花宴的。”宁琬琰说。 “在宫里呆了好几天实在无聊了,出来捧个热闹。”瑾妃说。 一位尚宫走进偏殿,向皇后恭敬一礼:“皇后娘娘,宴席已备好,可以入席了。” 皇后站起,笑看众人,说:“走,我们一起去大殿入席。” 说罢,众嫔妃与女眷们皆起身,随着皇后娘娘向外走去。 宁琬琰看向瑾妃说:“不要急,等人都出去我们再走。” “好。”瑾妃点头笑说,她看着向外走的人流,眉宇间的忧色更为凝重。 众人都走出去,宁琬琰扶着瑾妃起身,缓缓向外走。 要下台阶时,瑾妃怔怔看着台阶,一动不动,宁琬琰笑说:“别怕,我扶着你慢慢下。” 她扶着瑾妃,感觉到瑾妃的手在微微发抖,美丽的容颜上尽是惶色。 她刚要开口再安抚瑾妃,瑾妃推开她的手,纵身倒向台阶。 “啊……” 一声尖叫,引得所有人看向她们。 宁琬琰惊讶之极看着倒在台阶上的瑾妃,双手还呈现想去抓瑾妃的姿势。 “啊,瑾妃摔倒了……”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众人都一脸惊慌围过来。 重重摔倒的瑾妃,身下缓缓流出鲜红的血,她绝丽的容颜上泛着痛苦之色,转头颤抖着手指向台阶上的宁琬琰,:“镇南……王妃,你,你,你为何推本宫,你……”话未说完,人便昏厥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 慎刑司 宁琬琰听到瑾妃的话,懵愣得目瞪口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瑾妃推开她,自己跳下去……。 瑾妃在诬陷她,还是以自己腹中的孩子为代价在害她,这是有着怎样深仇大恨。 难道又是宁琬琰这个泼货以前曾伤害过瑾妃吗?还是怎样……? 她努力回忆,记忆中搜寻不到瑾妃这个人。 她可是救了瑾妃母子两条性命,瑾妃怎可恩将仇报? “宁琬琰,光天白日你就谋害性命,你真是丧心病狂……” 福亲王妃气愤之极的指着宁琬琰大喊,其它人皆愤怒不已的指责她。 皇后急急走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瑾妃,吓得脸色惨白,喊 :“快,快去请御医,……你们,赶紧的把瑾妃抬进偏殿,快……” 婢女与嬷嬷们走忙脚乱上前,抬起瑾妃向偏殿走去。 宁琬琰被撞向一旁,她看着地上滴滴鲜血,微微凝起黛眉。 她不在揣摩瑾妃为何害她,而是想着,当下这种情况,她要如何自救? 皇后指着宁琬琰,怒喝:“来人,把她给本宫抓起来。” “是。”御林军一声应和,冲上台阶。 木兰几人突现宁琬琰面前,手持长剑挡下上前的御林军。 婉贞一脸纳闷看着面色阴沉的宁琬琰说:“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大胆,皇后有命,还不速速就擒。”御林军卫大声喝斥。 皇后从下方看着,大声喝道:“宁琬琰,你这是想造反吗?” 宁琬琰从木兰几人身后绕出来,看向御林军说:“不必为难她们,我跟你们走。” 木兰着急的喊:“王妃……” 宁琬琰被御林军抓住,她看向木兰几人说:“我没有推瑾妃,是她诬陷我的,这是个阴谋,你们不许妄动,不要让有心人抓到把柄,不要惊动太后,去找镇南王还有我外祖父,叫他们想办法。” 木兰几人看着她被押走,脸上都盈满担忧,木兰与其它三人耳语几句后,几人分两路跑开。 皇后怒瞪被压制跪在面前的宁琬琰,说:“宁琬琰,枉本宫以为你改过自新,不想你竟无法无天到胆敢残害皇上子嗣,你真是畜生不如,冷血到令人发指。” 宁琬琰抬头看向皇后,神情坚毅,说:“皇后娘娘,我没有推瑾妃。” “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狡辩。”皇后怒声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她心中气愤救了个白眼狼,而当下她被受害者亲口指证,她是百口莫辩。 皇后喝道:“来人,将她送去慎刑司,等候皇上发落。” 宁琬琰被御林军拉起离开,她的耳边尽是众人憎恶的指责与谩骂声。 “大家都去永和大殿,宴会要开始了……” 身后传来皇后的声音,宁琬琰苦笑,差点闹出两条人命来,这些尊贵的人们还能怡然自得的玩乐,这些人的心何其凉薄。 宁琬琰被送进了慎刑司,这里是专门惩治犯错宫人的地方,听说,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了。 昏暗的空间中,随处可见耸立的粗粗的刑架,冰冷的铁链,墙上挂着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 有几个内侍在用水冲涮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地上汪着一滩滩血色水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宁琬琰看着周遭的一切,她神情淡然,心中却恐慌不已。 那些刑具,脑海中全是自己被严刑拷打的画面,每一样用在自己的身上,都是生不如死,她咬着嘴辰,害怕极了。 “钱掌事何在?”御林军喊道。 一位身材魁梧穿着内待服的男人走过来,那蓝色袍服上侵染得血迹斑斑,撸起袖子,露出长着茂密汗毛的手臂,满是横肉的脸上,一双阴鸷的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宁琬琰,说:“来的是何人啊?犯了何罪?” 御林军说:“她是镇南王妃,残害皇嗣,皇后命将此人关押到此,听候皇上发落。” “残害皇嗣,哼,真是活腻歪了。”钱掌事阴冷笑看宁琬琰说。 御林军将宁琬琰交给钱掌事,便转身离开了。 钱掌事抬起沾着血污的大手,掐上宁琬琰的脸颊,如此近的距离,令人恶心的臭汗味和血腥味钻进宁琬琰的鼻子里,让她几欲作呕。 宁琬琰看着钱掌事那恶心的大手来扯她的衣裳,她打开他的手,环抱着自己,怒喝:“你要干什么?” “啪”钱掌事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得宁琬琰两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 钱掌事再次掐上她的脸,满脸凶恶瞪着宁琬琰,说:“臭娘们,到了这里还一逼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给爷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说罢,又去扯她的衣裳。 “放开,我……”宁琬琰低吼着,手指狠狠戳向钱掌事的肋下。 “啊!”钱掌事痛叫一声,放开了宁琬琰,抚上肋下,恶狠狠的瞪着宁琬琰。 “臭娘们,还敢动手……” 他扯下腰上的鞭子,抬手发了疯的抽打向宁琬琰。 “呃……” 宁琬琰抱着头,任无情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身上,身体好似被撕裂的痛让她颤抖不已,她紧咬着牙关极力隐忍着。 几个涮地小内侍上前,拉住疯打宁琬琰的钱掌事,说:“头儿,别打了,皇上可还没发落她,万一……” 钱掌事推开小内侍,怒吼:“残害皇嗣还想走出去,痴心妄想,给我过去,扒下她的衣袍,摘了她的头面。” “是。”小内侍应声,走向缩成一团的宁琬琰。 痛极的宁琬琰想反抗,可被几个男人按压得她动弹不得,很快,将她身上华丽的外袍扯下来,还粗鲁的将她发髻上的头面及身上的饰品都扯走,生生耗掉她大把的头发。 小内侍将衣袍和头面首饰放在钱掌事的面前,钱掌事看着沾血的锦袍,一脸嫌弃的丢在地上,然后拿起头面,满是横肉的脸上扯出丑恶的笑容,说:“这一阵来的都是些小婢子,都穷得叮当响,今儿可来个大户,瞧这……,单这枚小小的珠花,就够我好吃好喝一年的,不错。” “呵呵,头儿,您也可怜可怜小的呗。”小内侍们看着金灿灿的头面,满眼的贪婪。 钱掌事将手中的珠花丢给小内侍,说:“这个给你们,当成银两自己分去。” 小内侍捧着珠花,笑开了花,连连作揖,说:“谢头赏赐。” “别杵着,把这娘们扔进铁牢里去,不识相的贱货,到这里还敢对爷动手,给我早晚各招呼她一遍,让她多吃些苦头。”钱掌事捧着头面乐呵呵的说。 “好嘞。”小内侍应着,走过去扯着宁琬琰的手臂,生拉硬拽的丢进了一间铁牢里。 宁琬琰趴在草席上,洁白的里衣上浸染了一道道的血红,她的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紧咬牙关,强忍着身上剧烈的痛。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过着刚瑾妃倒下台阶的画面。 她与瑾妃无怨无仇,而且前几天她才救了瑾妃,瑾妃不可能会害她的,可为什么? 而做为一位母亲,更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孩子去害一个与已无关的人……。 是有人在指使瑾妃吗?那背后之人是谁?为何要害她?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妃出事了 木兰与婉贞勿勿来到永和大殿,想将刚刚的事报于镇南王,可是驻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却不让她们进入。 木兰咬牙狠瞪御林军,却无济于事,她想了想,突然转身跑开,婉贞急急追向她。 二人跑出后宫寻到了凌风,告之一切,凌风神情冷峻,出示令牌带着木兰二人进了后宫。 百花宴上,百里羲坐于席位上,一边自斟自饮着,一边看着优美的歌舞。 凌风现身于殿中,悄然来到百里羲的身边,:“王爷,王妃出事了。” 百里羲看向凌风,凝起剑眉,眸中泛着寒芒:“怎么回事?” 凌风与之耳语……。 刚刚他有些政事要与葛太师说,偏殿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便与葛太师离开了偏殿,说罢事后二人便直接来到了永和大殿,对瑾妃摔倒之事一无所知。 听得凌风的话后,他转头看向坐于九龙大位上的皇上,寒眸微微迷起,遽然起身离开席位。 百里羲刚走出大殿,皇后被众宫婢簇拥着而来。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喝唱,让席间众人皆站起,躬身行礼相迎:“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雍容端庄的皇后未常往常一般,温婉笑着向众人免礼,她的脸色沉郁,微凝着黛眉,快步走到九龙大位前,向皇上翩翩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可是姗姗来迟啊,今日的歌舞甚是好看,快来与朕共赏。”皇上笑着伸手去皇后拉的手。 皇后眸中盈着忧色,推开皇上的手,跪下说:“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 闻言,皇上一脸不解,看着皇后说:“皇后这是何故啊?” 皇后沉沉一声叹息,说:“皇上,刚刚在偏殿……,镇南王妃将瑾妃推下台阶,经御医救治……,未能保住龙嗣,臣妾有罪。” 彭,皇上拍案而起,瞪着皇后说:“你说什么,瑾妃被推下台阶,朕的孩子……没了?” 皇后跪于地上,愧然说:“是臣妾没有照顾好瑾妃,请皇上责罚。” 皇上只感一阵眩晕,大总管连忙扶住皇上。 皇上想到自己的孩子没了,痛心疾首,面前的歌舞升平刺痛了他的眼,他怒吼:“滚,都给朕滚下去。” 这一声吼让乐曲与歌舞戛然停止,所有人皆惶恐看向突然盛怒的皇上。 皇上瞪着皇后说:“瑾妃现在何处?” “在偏殿东暖阁。”皇后说。 皇上一甩袍袖,愤然离席而去。 皇后起身,急急跟上去。 看着前后匆忙离开的皇上与皇后,有人一脸懵,有知晓事情的则是摇头叹息。 百里羲来到慎刑司,守于门前的军卫举手拦下他:“此乃慎刑司,没有皇令不得进入……” 百里羲抬起一脚军卫踢飞,直接冲进慎刑司。 “大胆……”其它军卫皆拨刀上前阻拦,凌风出示令牌,说:“镇南王探望王妃,尔等勿要多事。” 随之,凌风与木兰婉贞急急走进慎刑司。 军卫们眼睁睁看着冲进去的几人,皆一脸惶恐,镇南王,大晟何人不知其威名,敢拦镇南王那不是找死。 军卫长指着一军卫,说:“快去报知皇上。” 百里羲进到牢房中,钱掌事与小内待们看到他,皆一脸惶恐跪下,:“奴,奴才参见,镇南王。” “本王的王妃在何处?”百里羲阴寒着脸,冷声说。 钱掌事惶然的问:“王,王爷,您可有皇上的手谕……” 凌风冲过去,抬手狠扇铁掌事一耳光,:“王爷的话没听清楚吗?” “我,我……”钱掌事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唧唧的说:“在,在后面的铁牢……” 铁掌事感觉一道颈风,百里羲已没了影。 他万没想到,镇南王敢闯进慎刑司中,若看到王妃被他打成那样,他还有命活吗? 想着,他悄悄的向外爬去……。 百里羲冲到铁牢,看到宁琬琰浑身是血的趴在草席上,寒眸立升腾起汹涌怒火,:“是谁打的?” 几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内侍,皆指向正向外爬的钱掌事。 凌风冲向他,一把将他拎起:“敢动镇南王妃,找死。” 钱掌事连连磕头作揖,连哭带嚎的求饶:“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不敢了,再不敢了,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百里羲走进铁牢里蹲身看着昏迷的宁琬琰,他想伸手将她抱起,可她身上的血淋淋的伤痕,让他无从下手。 他的明眸迸射着狠戾:“皇上未定罪,你们,竟敢对王妃用刑,凌风,慎刑司所有刑罚,都让他承受一遍。” “是。”凌风应声,拎着钱掌事走向刑驾。 “不要啊,不要,王爷,饶命啊,饶命……啊啊,救命,救命……” 钱掌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他被凌风绑在了刑架上,看着凌风从刑具中拿起刺鞭,满是泪水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木兰与婉贞看着宁琬琰,泣不成声,轻声唤着:“王妃,王妃……” “你们身上可有药?”百里羲问木兰。 木兰方恍然,抹了把泪,说:“有,有的。” 她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小瓷瓶,哭着说:“这……,是王妃给我们特制的最好的金疮药,说我们练武常受伤,没想,这药却是王妃先用了。” 百里羲拿过瓷瓶,说:“你们去外面守着。” 木兰与婉贞盈泪点头,说:“是。” 说罢,二人起身走出铁牢,守在门口。 百里羲伸手轻轻的截去宁琬琰后背的里衣,单薄的里衣被血贴边着身体,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伤,让他心的紧紧的揪起,寒眸中氤氲起一层水雾。 他经历太多的战场,看到过太多比这更为惨烈的伤势,眼前的伤不屑一顾,更不会有一丝的动容。 然,这伤在宁琬琰的身上,那却是比在他的身上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呃……” 药膏涂在伤口上有刺锐的刺痛感,宁琬琰一声嘤咛睁开眼睛,视线中是熟悉的白色锦袍,抬头看到跪在她身边的百里羲。 痛,让她微凝眉宇,钱掌事杀猪一般的叫声传来,她说:“你别闹出人命来,别因我的事连累了你。” “别说话。”百里羲说。 宁琬琰听到他的话语中些许哽咽,她玩笑着说:“还好了,没你的刺鞭刑痛。” 这句话,让百里羲的心如刀剜一样的疼。 新婚夜,她救了他,他却赏她刺鞭刑,他看着她背上因刺鞭刑留下的一道道浅浅的疤痕,他上药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赤红的眸子里一滴泪滑落。 曾经的他带给了她多少致命的伤害,他懊悔不已,对她更是心疼之极。 泪滴在宁琬琰如凝脂的肩头上,缓缓划落,宁琬琰看着晶莹的泪滴,她转头看向百里羲。 百里羲将脸别开,沉声说:“本王告诉过你离那些嫔妃远点,你为何不听话。”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吁了口气,说:“那瑾妃,前几日我救她一命,哪知她会恩将仇报啊。” “你救过瑾妃?为何没与本王说过?”百里羲紧蹙着眉头看向宁琬琰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羲沉声问。 “那天,瑾妃来看太后,我得知瑾妃怀有身孕,而我闻到她身上有夹竹桃和桂枝的香味,我就告诉她,这两种花树的香气可置孕妇滑胎……” 宁琬琰将那天的事说与百里羲。 百里羲听着她的话,剑眉凝拧成川字,叹息一声,说:“你自以为做的不为人知,却不知宫中人的手眼通天,她们的心思比你是想的更阴险恶毒,你若早些与本王说此事,定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宁琬琰翻了翻白眼,说:“好了,现在就别埋怨我了,你可有办法让我脱罪吗?” “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百里羲说。 他将她身上的伤都涂了药膏,脱下身上洁白的云锦白袍,轻轻裹有她的身上,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 “凌风。”他唤了声。 正在收拾钱掌事的凌风听到呼唤,他立丢下手上的刑具,跑过来,拱手一礼:“王爷有何吩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处以缢刑 “马上去查,瑾妃寝宫中的夹竹桃和桂枝树,是何人叫送去的。”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拱手一礼,转身向外走。 药膏发挥了药力,宁琬琰感觉身上剧烈的痛渐轻,她凝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她看向百里羲,说:“瑾妃怎么样了?她那么一摔,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而她的身子虚弱,滑胎对她的身体损伤太大。” “她诬陷于你,你还担心她作甚。”百里羲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她定是受人威逼,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管是何理由,她都死有余辜。”百里羲冷声说,看向木兰与婉贞,说:“你二人去拿狐皮褥子和王妃的衣裳,再备些吃食来。” “是。”木兰与婉贞应声,也离开了铁牢。 宁琬琰看着神情肃冷的百里羲,说:“百里羲,我是谋害皇嗣的嫌犯,不要为我兴师动众,你来看过我,知我平安就离开,你去向皇上请罪,皇上应该不会以擅闯慎刑司这等小罪处罚你的,然后你赶紧想办法救我出去。” 百里羲抬眸看了看她:“即知是小罪,本王何须低头。” 宁琬琰摇头说:“你可是打伤了慎刑司的掌事,这事可大可小,你应该知道,皇上正愁无理由降罪于你,你赶紧离开……” “你是在担心本王?”百里羲眸中盈动着一丝欣喜。 宁琬琰凝眉,这百里羲此时还在考虑她是不是在意担心他,脑子里进水了,果然,陷入爱情里都会变傻。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随之铁牢中涌进众多身披黑甲的将士 ,个个手执长剑,威风凛然。 一位将领随后走进铁牢前,看了眼挂在刑架上气息奄奄的铁掌,走到铁牢前行了一礼:“镇南王,皇上有旨,镇南王妃谋害皇嗣,赐以缢刑,请镇南王离开,不要妨碍我等施刑复命。” 宁琬琰瞪大眸子,愤然吼道:“我没有谋害皇嗣,此案尚有很多疑点,皇上还未召见我,怎可连问都不问就定了我的罪,我要见皇上,我可向皇上证明清白。” “瑾妃娘娘指证,无须再有旁证,来人,将镇南王妃带出来。”统领说。 “是。”御林军上前推开铁牢门,便要冲向宁琬琰。 “滚。”一声怒吼,震得铁牢微微颤动。 御林军及统领皆面有惶恐看着脸色黑沉,一身煞气的百里羲。 统领怯声说:“王爷,我等是奉命行事,请您不要阻拦,不然,不然就是……抗旨不尊。” 百里羲站起身,缓缓走向御林军统领,凛然霸气叫人胆战心惊,统领连连后退着。 百里羲从腰间解下玉牌,递给统领,说:“你把这个交于皇上,本王相信王妃是清白的,恳请皇上给本王一天的时间,本王定可抓住真正要谋害皇嗣的凶手。” “这……,请王爷莫让我等难做。”统将面有难色的说。 “你且按本王说的去回复皇上,若皇上依然如此,本王便尊从皇命。”镇南王冷声说。 统领看着百里羲阴冷冷的眸子,就好似被嗜血的野兽盯着,让他毛骨悚然。 只僵持一瞬,他彻底被百里羲绝然气势和强大的气场击败,他行了一礼说:“那,好,未将去回禀皇上。” 说罢,统将向百里羲一礼,命御林军留守在这里,他支身离开铁牢。 宁琬琰双拳狠砸向狐皮褥子上,气愤的说:“这是不想给我活路。” 皇上叫她害百里羲,她却迟迟没有动手,瑾妃的诬陷,她猜测可能是皇上主使的,可想想虎独不食子,皇上不可能以自己的孩子为代价要她的命。 想着只要不是皇上,她尚可有一线希望,但现在,皇上连问都不问她,便下了旨,要将她缢死。 不管此事是不是皇上所为,有一点她明了,那便是皇上对她动了杀心了。 百里羲看着咬牙切齿的宁琬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说:“别怕,有本王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宁琬琰甩开他的手,心中叨咕,还不都愿你,好好做你的王爷不行吗?非要与皇上斗,连累得我跟着遭殃。 她狠瞪他一眼,说:“一天之内找到凶手,你好大的口气,那人能让瑾妃牺牲自己的骨肉害我,必是权力滔天的,那人会让你这短时间内破案?” 百里羲将她拉回怀中,以唇摩挲着她的额头,说:“本王与你承诺过会不离不弃,若破不了案,大不了本王与你共付黄泉好了。” 宁琬琰推着他说:“百里羲,恋爱脑不适合你,拜托,你别以这种方法向我表爱意忠心,很白痴。” 百里羲勾唇邪魅一笑,说:“你才是小傻瓜,那人权势滔天,难道本王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别说不是你做的,即便你惹出天大的娄子,本王都帮你担着,保你安然无恙。” 看着他带笑的眸子里的高傲与自信,宁琬琰有些许的安心。 镇南王,能让皇上忌惮这些年,绝非软柿子,她且信他一信。 百里羲拥着她,笑说:“敢动本王的女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宁琬琰依在他的怀里,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无比的暖心与贪恋。 前世,只有爷爷才会给予她这种感觉。 她嘟了嘟红唇,明眸中秋波潋滟,笑着说:“自大狂。” 百里羲带笑的眸子渐渐氤氲开深不可测的晦暗,薄唇紧紧抿着,神情越渐冷厉。 皇上并非真要杀宁琬琰,应该是听说了他来到慎刑司看宁琬琰,皇上在试探他。 试探,宁琬琰是不是他的逆鳞。 他一直是钢铁战神,敌人找不到他任何的破绽,完美得无懈可击。 所以这些年,对他杀心四溢的皇上未能找到任何的机会除掉他。 他来护宁琬琰,也就向敌人亮出了他的软肋,逆鳞就是宁琬琰。 然,他必须来,不然,皇上那道将宁琬琰缢死的圣旨就变成真的了。 她是他的女人,他会以生命来护她一生平安!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地牢里的诺言 片刻后,木兰与婉贞回来,良玉与昭平也一并来了,她们抱着狐皮褥子,衣裳,拎着食盒……。 几人放下东西,将狐皮褥子铺在了草席上,满脸担心看着百里羲和宁琬琰,被御林军催促着离开了铁牢。 百里羲将宁琬琰放坐在狐皮褥子上,她抚摸着亮滑柔软的狐皮,手被温暖包围着,她笑说:“王爷这身娇肉贵的,何必与我受这份苦。” 百里羲将御林军都喝斥退出铁牢,他帮她脱去身上染血的衣裳,为她换上干净的新衣,温柔笑看她说:“你本就体寒,这慎刑司的潮湿会让你身体中的寒气更甚,这狐皮是隔绝潮寒最好的。” 宁琬琰看着他,嫣然一笑,说:“还蛮细心体贴的。” 百里羲释然一笑,说:“本王在认识你之前,从不知体贴二字为何物,它是为你而生。” 宁琬琰挑眉笑说:“哎哟,冰山镇南王好会说情话啊,云睿还说你是个感情白痴,看来他也被你骗了。” 百里羲眸光灼灼看着她,说:“此前本王从不知爱情为何物,从你出现后,很多本王认为不可能的事,就那么无师自通的发生了,本王也感觉很奇妙,但它真的因你悄然而生的,本王从不打诳语的。”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他俊美绝伦让她迷醉,满眼柔情爱意撩动着她的心弦,加之甜言蜜语的诱惑,这,这谁能招架得住,啊……,真是要血命了。 她紧闭着双眸,转头躲开他,说:“好,您说是就是,随您老人家开心。” “本王说的是真的,你为何不信本王……,还有,本王很老吗?为何总叫本王老人家?”百里羲披过她的脸,很认真的看着她。 “啊,脖子,你是想把我的脖子拧断吗?”宁琬琰痛叫。 果然,能完美打破他自己营造的浪漫的,就是他的粗鲁。 “呃,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是认真的。”百里羲轻轻的揉着宁琬琰的脖子,英俊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有一丝羞涩。 宁琬琰不敢再看他,却小声低估:“我造了什么孽,承蒙活阎王爱上……” “你说什么?”百里羲问。 “呃,我,我说我有点饿了。”宁琬琰讪讪的笑说。 “木兰她们拿了吃食,我喂你吃。” 百里羲伸手拎过食盒,打开来,端了汤盅出来,舀了勺喂给她,看她的明眸中满是宠溺。 宁琬琰真是受不了他赤热的目光,她夺过他手中的汤盅,自己喝着。 百里羲看着她勾唇浅笑,伸手轻柔的为她散开零乱发髻,从怀中拿出一把木梳,轻轻为她梳理着长长的青丝。 她柔亮顺滑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杏仁幽香,这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每每闻到都会让他意乱情迷。 他从玉带中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将她的秀发割断一小搓来。 宁琬琰看到他的举动,诧异的问:“你割我头发做什么?” 随之看到他抬手解下自己头上的头冠,松开了束发,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斜而下。 他将自己的头发也割下了一小搓,与宁琬琰那搓头发拧结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好两人的发结揣进怀中。 他将木梳放在一脸愕然的宁琬琰的手中,笑看她说:“这个是我做的,给你。” 宁琬琰看到百里羲俊逸的面容上竟有一丝羞涩,她嗤笑一声。 阵阵幽香飘来,她举起木梳闻了闻,看着手中的木梳,简单到一点修饰与花纹都没有,她说:“紫檀木梳,这是你送我的定情物吗?做工也太简单……太粗糙了。” 其实,那木梳虽然简单,却做的极好,触手滑滑的,每一个梳齿都细润的泛着亮光……,她更知百里羲刚刚那一番举动和送她木梳,是何含义,平静的心湖荡漾起层层涟漪。 百里羲笑说:“本王已将这梳子打磨得很精致,样子确是简单了些,是因看你平日里的喜好都是简单朴实的,便没有雕什么花样,若你不喜,本王再重新做一个。” “不必了,这个,我也不想要。”她说着,将木梳又塞回到百里羲的手中。 百里羲再放回她的手中,说:“这个你必须收着,这本应该在我们大婚时给你的,现在补上,木梳为我们的定情物,加上你我的发丝,喻意我们,以梳为礼,接发同心。” 宁琬琰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指着阴暗的铁牢,说:“以梳以礼,接发同心,如此幸福美好又诗情画意的时刻,你竟与我在暗无天日的铁牢里,百里羲,你还真是个另类。” “患难才见真情。”百里羲说。 宁琬琰笑着向他竖起大拇指,说:“您老人家说什么都有理。” “不许再叫本王老人家。”百里羲佯装怒意说。 宁琬琰伸手撩着他的下颌,说:“你大我十岁,按礼我就应该叫你叔叔的,怎么不是老人家……” 也看到他越渐黑沉的脸色,她捂住嘴,笑弯了眉眼。 入夜,一束月光从小小的铁窗射进来,照在一对相拥的人儿身上。 百里羲闭着双眸拥着宁琬琰躺在狐皮褥子上,他们身上盖着他宽大的外袍。 宁琬琰眨着明眸,无一丝睡意。 她低头轻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欣然笑意。 有他温暖的怀抱,暗阴的地牢竟变得温馨浪漫,他就是有这般的魔力,即使此刻她身在地狱,只要有他在,都能让她豪无畏惧。 她轻轻抬头看向他的脸,月光让他的俊颜梭角更加的分明,突显出男人的魅力。 她看得入了迷……。 百里羲突然低下头,吻上她的鼻尖,小声说:“若不是怕被他人看到你娇媚的模样,本王现在就要了你,快睡。” 宁琬琰羞涩的缩回头,闭上双眸,偷偷的笑着……。 次日一早,当啷一声响,惊醒了正睡得香甜的二人。 百里羲低头看着凝着眉头,闭着双眸,嘟着嘴气呼呼哼唧的宁琬琰,转头瞪向走进铁牢的御林军统将。 统领心下一惊,尴尬的避开相拥的两人,拱手说:“皇上有旨,御书房召见镇南王妃。”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是真凶 闻言,宁琬琰没了睡意,突然的起身,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她呲牙咧嘴。 “看你,急什么。”百里羲轻蹙剑眉,温柔的埋怨着她。 他看向统领,说:“你们先下去,本王要给王妃上药,之后就去见皇上。” 统领为难的说:“王爷,不可让皇上久等……” “出去。”百里羲厉声说。 “是。”统领无奈应声,转身走出铁牢。 百里羲小心仔细的给宁琬琰上药,宁琬琰心中焦急,一直催促着他,他却不急不徐,很是淡定。 半个时辰后,百里羲背着宁琬琰走出慎刑司,凌风与木兰几人皆站在大门口,见二人出来想上前,木兰几人拥上前:“王妃,您怎么样?” 宁琬琰看着被御林军挡下的木兰等人,摆了摆手,嫣然一笑说:“别担心,我很好,没事的。” 百里羲看向凌风,凌风向他点了点头,百里羲勾唇会心一笑,背着宁琬琰在众多御林军的护卫下向御书房而去。 奢华中带着书卷气息的御书房中,皇上坐于龙案后,正低头批阅着奏折。 “皇上,镇南王和王妃来了。”林总管进来禀报。 “叫他们进来。”皇上头都没抬,沉声说。 林总管走出来,笑呵呵看着百里羲,说:“王爷王妃请。” “你莫不是要背着我去晋见皇上?放我下来。”百里羲背上的宁琬琰小声说。 “别动。”百里羲语气中尽是命令与霸道。 宁琬琰撇了撇嘴,也不再与他争辩,也自知争辩不过。 皇上听到脚步声,终从奏折抬起眼眸,看到百里羲背着宁琬琰走进来,他微微凝起眉头,眸中尽是寒意。 百里羲走到龙案前,才把宁琬琰放下来,扶着她向皇上一礼,说:“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之他看向皇上又道:“王妃昨日在慎刑司被掌事无故虐打受伤,不能向皇上行礼,还望皇上见谅。” 宁琬琰看了看百里羲,这老狐狸,是在向皇上叫板吗? 这时,他还这么硬气,莫不是真的查出谋害皇嗣之人了? 宁琬琰扯了扯嘴角,向皇上低首行礼,说:“臣妇,见过皇上。” 皇上看都没看宁琬琰,只盯着百里羲,说:“昨日朕下旨处以宁琬琰缢刑,镇南王却以军令要朕一天的期限,镇南王是以军令命令朕吗?” 百里羲微微颔首,说:“臣惶恐,臣怎敢要挟皇上,臣出示军令玉牌是请求皇上给臣一点薄面,让臣为妻洗脱清白。” “瑾妃亲口指证镇南王妃行凶,还有何狡辩?难不成,你们想说瑾妃诬陷你的王妃不成?”皇上冷声说。 “臣不敢,王妃绝不可能害瑾妃,谋害皇嗣的真凶另有其人。”百里羲说。 “不可能害瑾妃?以王妃的习性什么刁蛮无礼的事做不出来,镇南王为何如此肯定?”皇上凝着眉头问。 “因为,在前几天,王妃曾救过瑾妃及腹中胎儿,若王妃有害人之心,这一救岂不是多此一举?”百里羲说。 “救过瑾妃,这是怎么回事?”皇上问。 百里羲看向宁琬琰,说:“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于皇上,皇上定会为你做主的。” 宁琬琰点了点头,看向皇上微微颔首,说:“回禀皇上,前几日镇南王与臣妇进宫来给太后侍疾,恰巧遇见瑾妃来未央宫看望太后,臣妇听说瑾妃怀有身孕,而臣妇闻出瑾妃身上有夹竹桃和桂枝树的香气,告之瑾妃这两种花树的花香可导致孕妇滑胎,臣妇为瑾妃开了解毒和调理身子的方子。 当时瑾妃很是气愤,臣妇劝瑾妃先不必声张,可暗中寻机抓到歹人。 此事有未央宫的刘林总管为证,还有瑾妃的贴身宫婢也知道的,若臣妇有害瑾妃及皇嗣之心,大可以药物神不知鬼不觉为之,何须在众目睽睽下将瑾妃推下台阶去,还请皇上明鉴。” “还有这等事……”皇上眸色深沉看着宁琬琰,揣摩着她的话。 她上次进宫,她的一切言行就与之前大不相同,这已让他颇感奇怪。 这一次,若她说的是真的,她竟不让瑾妃声张,暗中查找歹人,心思如此沉稳,这绝不是愚蠢的泼货能做到的。 宁琬琰……一个人也许因遇到某些事突然性情大变,可从愚蠢的泼货,到多才多艺,会医术,及睿智沉稳……这怎么可能? 百里羲说:“皇上,想害瑾妃与皇嗣的人应该知道花树未能得逞,又记恨上了本王的王妃,便想了一举两得的法子,即能害死瑾妃的腹中子,又报复了王妃。” “这些,不过是你们的片面之词,不足以为证,想自证清白,除非找到你们说的真凶。”皇上说。 百里羲拱手一礼,说:“皇上,臣已找到了想以花树让瑾妃滑胎的人。” “哦,他是何人?还不快带上来。”皇上说。 “皇上,请传臣的亲卫凌风晋见,他会给皇上答案的。”百里羲说。 “小林子,传镇南王亲卫凌风上殿。”皇上说。 “是。”林总管应声,连忙转身捣着小碎步走出去。 皇上看着宁琬琰,说:“朕也有听说,王妃突然会了医术?王妃师承哪位神医?为何之前从未提及过会医术的事?” 宁琬琰低着头,说:“臣妇未拜过师,就是小时候生过一场病,父亲请了医师,我对医师治病挺有兴趣的,便随性看了些医书,有时医师给予一些讲解,时日一长便会了些医术药理。” “哦,那王妃算是无师自通,这也算是天赋异禀啊。”皇上笑说,看着宁琬琰的眸子里疑惑更深。 “天赋异禀臣妇不敢,也就是颇爱专研医术罢了。”宁琬琰说着,习惯性的转身看向百里羲。 百里羲向她柔和一笑,似在安抚她。 皇上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互动,他微眯起眸子。 片刻后,林总管进来,看着皇上笑说:“皇上,凌风已来到殿外。” “叫他进来。”皇上说。 “是。”林总管急步出去,唤:“凌护卫,快进来。” 凌风拱手一礼,挺胸昂头,雄赳赳的走进大殿中。 他跪于殿上,行大礼:“末将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说,见凌风起身,又道:“镇南王说你知谋害瑾妃及皇嗣的人是谁,快说说,他是何人?” 殿上几人皆看向凌风,眸中盈满期待与好奇,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凌风看着皇上,说:“末将昨日去瑾妃寝宫中询问过花匠,夹竹桃和桂枝两株花树是一个多月前由上林苑的林衡署赵掌事叫人送来的,末将又去林衡署找到赵掌事,赵掌事开始只说是按例调换新旧花树,后来我与之说这两株花树会导致瑾妃娘娘滑胎,他才交待,是辰妃娘娘告诉他两株花树可减轻瑾妃娘娘的孕吐,他才搬去了瑾妃宫中的。” “辰妃?辰妃一向胆小娇弱,又吃斋念佛,连蚂蚁都不会踩死,怎会是害瑾妃的人?”皇上一脸愕然,不可置信的问。 百里羲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辰妃以伪善欺瞒了皇上与众人。” 凌风向皇上拱手一礼说:“未将已将林衡署赵掌事带来了,请皇上亲自询问。” 皇上脸色阴郁,说:“把人带上来。”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向殿门唤了声,:“赵掌事,进来。” 早就候在殿外的赵掌事,瑟瑟发抖着走进大殿中,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说:“奴才参见皇上,奴,奴才愚昧无知,不知两株花树竟能害人,更不知辰妃娘娘存着害人之心,求皇上饶命啊……” 看着连连磕头的赵掌事,皇上眸色越发冷冽,他说:“大胆奴才,你这是为脱罪而诬陷辰妃……” 闻言,满脸是泪的赵掌事连连摆手说:“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诬陷主子啊,是辰妃娘娘说,说她在怀小公主时,孕吐很严重,就是闻了夹竹桃的香气,才缓解了孕吐的。 辰妃娘娘的宫中就养着一株夹竹桃花树的,奴才想着辰妃娘娘是信佛之人,平日对我们也是慈善谦和的,奴才便信了辰妃娘娘的话。 再就是,瑾妃娘娘正得皇上盛宠,而娘娘寝宫中一直未定下总管内监,内务府中掌事都盯着这个位置,奴才,也也想去侍候主子,想博个好的前程,就想以两棵花树去巴结瑾妃娘娘。 花树送去瑾妃娘娘宫中,娘娘闻到花香,果然心情大悦,还打赏了奴才,奴才,万万想不到,那两株花树竟能害娘娘滑胎啊,皇上,奴才自知愚蠢,却绝不敢有害娘娘的心啊,皇上饶,饶奴才一条狗命……” 宁琬琰看着凄凄惨惨的赵掌事,说:“辰妃养夹竹桃,是她知单单一株不会对孕妇有多大的影响,而夹竹桃与桂枝树放在一起,混合的香气功效与毒性就增强百倍,如此深谙香气作用,若我没有猜错,这辰妃娘娘应该是个制香高手。” 赵掌事连连点头说:“对对对,辰妃娘娘宫中的香都是自己调制的,从不用内务府发放的,有不少娘娘向辰妃娘娘要自制的熏香的,说是比内务府的好,也是因此,奴才才对辰妃的话深信不疑的。” 皇上沉声问:“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何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赵掌事连忙说:“当日奴才带了两个内侍一起去的,他们都有听到,还有,还有辰妃娘娘身边的苏嬷嬷,奴才,若有半句谎言,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上看着举手发誓的赵掌事,厉声喝道:“速去将辰妃和苏嬷嬷带来。” “是。”林总管应声,急步走出去。 “皇上,奴才万不敢害瑾妃,更不敢谋害皇嗣啊,求皇上饶命,饶命啊……” 皇上瞪着颤抖不已的赵掌事,:“没脑子的东西,留你何用,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啊,皇上,不要,不要啊,皇上饶命……” 御林军上前,拉起哭嚎的赵掌事便向外走。 宁琬琰凝着眉头,心中忿然,赵掌事是愚蠢被人利用,他却并无害人之心,就此要了他的性命,这真是过份了。 她看向皇上刚欲张口说话,手被百里羲握住,他向她微微摇头。 宁琬琰咬了咬牙,忍下愠怒。 她悲叹,这是个人分三六九等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的生命在强者眼中就似草芥一般的任意践踏。 而此刻的她,就是被强者随意拿捏的弱者,自己已自身难保,又能救得了谁。 也许下一刻她就成为第二个赵掌事,她的眸中盈满悲凉。 不,她不甘心,她不要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更不会让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们放开本宫……”片刻后,殿外传来娇声怒喝,随之,一身素白清雅靓丽的宫妃走进了大殿。 “皇上……”辰妃美丽的容颜上泛着凄楚可怜,轻盈的步伐带起裙裾翩翩飞舞,仙气飘飘不染尘埃。 随后,御林军架着一位老嬷嬷也走了进来。 辰妃扑过来跪于皇上脚下,纤纤玉手掩面,期期艾艾的说:“皇上,这些大胆的奴才竟说臣妾是害瑾妃妹妹的歹人,臣妾无端受辱,臣妾不想活了。” 皇上弯身,伸手掐住哭得伤心的辰妃,说:“贱人,朕竟没有看出,你有一颗如此恶毒的心。” 辰妃美眸盈泪,楚楚可怜中带着惶恐,说:“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是信佛之人,一心向善,从不与人争抢,怎就落得恶毒一说,皇上,您难道也不相信臣妾吗?” “你借赵掌事的虚荣之心,让他将夹竹桃与桂枝送到瑾妃的宫中,你敢不认?”皇上怒声问。 “皇上,臣妾从不曾说过这样的话,臣妾冤枉啊……”辰妃抓着皇上的手,娇声哭泣着,那凄楚模样叫人我见犹怜。 宁琬琰微凝眉头,辰妃死咬自己是冤枉的,还真是拿她没办法,毕竟,她没有亲自动手。 她看向百里羲,眸中微有埋怨,怨他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如何为自己证得清白。 百里羲向她释然一笑,转头看向辰妃说:“辰妃娘娘,让本王提醒你一件事,半年前,您生下小公主后恢复侍寝,皇上点了你侍寝,当晚你备好晚膳等待皇上的架临,可是,皇上却被婉贵人半路截走。 你因此记恨上婉贵人,几日后你在御花园中遇见婉贵人,你知婉贵人贪婪又跋扈,说话间故意把玩炫耀皇上赐给你的菩提念珠,你说曾对菩提念珠祈求怀上龙种,之后便怀了上小公主。 能诞下龙嗣是后宫嫔妃都极度渴望的,婉贵人相信了你的话,以为这菩提念珠很灵验,便非与你要,你便大方相送了。 没多久婉贵人果然身怀有孕,然,婉贵人日渐消瘦,怀孕不足五月便滑胎了。” 百里羲说罢看向凌风,凌风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串念珠,百里羲接过念珠,说:“昨晚凌风将查到有关辰妃的事告之本王,说到辰妃送婉贵人念珠一事,让本王有一丝怀疑,便叫凌风去找婉贵人,要了这串念珠。” 辰妃看到百里羲手中的念珠,美丽的面容上立现惶恐。 百里羲的手指微一用力,一颗念珠碎裂开,从珠子里洒出黑色的粉末,他举到宁琬琰的面前,说:“闻闻看。”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明眸闪亮,会心一笑,凑过去轻轻闻了闻,笑说:“这就是夹竹桃和桂枝做的香料。” 林总管也上前闻了闻,看向皇上点头,说:“还真的是夹竹桃和桂枝的香味。” 凌风说:“末将拿着这串念珠去找了御医,经御医确认,这珠子里的黑色粉末就是夹竹桃和桂枝制成的香料。” 皇上怒然瞪向惶恐不已的辰妃,抬起一脚踢向她,怒声说:“贱人。”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害婉贵人,是,是他们诬陷臣妾啊,皇上……”辰妃爬过去抱住皇上的大腿,哭喊着。 皇上抬手狠抽辰妃一记耳光,吼道:“你这个毒妇,竟敢履次残害朕的孩子,朕要把你千刀万剐……” 辰妃被打得扑倒在地上,鼻口穿血,她哭着说:“皇上,臣妾错了,臣妾是太爱皇上了,您就是臣妾的天,臣妾的一切,臣妾看到您宠幸她人,臣妾的心如刀绞。 臣妾一时糊涂,求皇上原谅臣妾……” 皇上抓住辰妃的发髻,吼:“原谅你,你这个虚伪之极的贱人,朕真是瞎了眼,被你蒙骗这么久,朕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要让你生不如死。” 辰妃痛得抱住头,大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再不敢了,臣妾是爱您的,臣妾是因为爱您啊……” 皇上再次踢开辰妃,盛怒的他从桌案上随手拿起一物就砸向辰妃。 “啊……”辰妃一声尖叫,一个砚台落地四分五裂。 辰妃捂着流血的额头悲声哭泣,倏然,她狠瞪向宁琬琰,恶狠狠的说:“宁琬琰,你扒出本宫害瑾妃的事,是想本宫替你背下谋害瑾妃与皇嗣的罪,你妄想,你推瑾妃下台阶至其堕胎,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本宫死,你也别想活。” 宁琬琰凝着眉头说:“一切都是你对我的报复……” 辰妃大笑:“哈哈……,是你亲手推的瑾妃,你难不成想说本宫可象神仙一般操控你吗?真是可笑,哈哈……” 百里羲寒眸森森看着辰妃,说:“本王有人证。” 话落,他指向一直跪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苏嬷嬷,说:“苏嬷嬷说说,辰妃是如何指使你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祸水东引 苏嬷嬷向辰妃深深一礼,说:“辰妃娘娘,老奴不想背叛主子,可是您的作为,让老奴深受良心的谴责。” “苏嬷嬷,你个老贱奴,胡说什么……”辰妃怒吼着冲向苏嬷嬷。 凌风上前一把抓住发疯的辰妃,辰妃指着苏嬷嬷,怒喝:“你个老刁奴,本宫对你不薄,你竟敢诬陷本宫。” 苏嬷嬷向皇上磕头,说:“回皇上,辰妃娘娘不只给婉贵人菩提念珠,给瑾妃娘娘送去可至滑胎的两株花树,还曾将以麝香做的香薰送给其它的嫔妃,要知道女子常带麝香是无法有孕的,老奴一直觉得这是极损阴德的事,曾劝过娘娘,可每每都遭到娘娘的责罚。 前几日,娘娘得知镇南王妃解了瑾妃的毒,便让老奴寻机害瑾妃,并报复王妃。 昨日宫宴开始,皇后带着众人离开偏殿时,老奴看到镇南王妃与瑾妃娘娘落了后,便悄悄跟在她们后面。 要下台阶时,老奴在后面突然推了把瑾妃娘娘,看瑾妃娘娘摔下台阶,老奴急忙离开。 老奴命贱,也知忠臣不事二主,老奴奉主命犯下弥天大罪,不想昧着良心苟活,老奴……,要以死谢罪!” 苏嬷嬷说罢,突然起身冲向一旁的方鼎。 彭,一声闷响,苏嬷嬷的头重重的撞在方鼎上,鲜血瞬间染红她的脸,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啊……”辰妃看着满头满脸是血的苏嬷嬷,捂着脸惶恐大叫。 惊愕不已的宁琬琰急忙上前救治。 好一阵折腾,她颓然坐在地上,一声叹息,闭上盈满悲伤的双眸。 皇上愤怒之极瞪着瑟瑟发抖的辰妃,说:“连你贴身的嬷嬷都不耻你的狠毒,以死明志,你还有何话说。” 辰妃连滚带爬向皇上,:“皇上,您别听苏嬷嬷胡说,臣妾真的没有叫她去害瑾妃和镇南王妃啊……” “滚。”皇上狠狠一脚踢开她。 辰妃趴倒在地上,哭着说:“皇上,臣妾是有犯过错,可瑾妃这次堕胎真与臣妾无关的,皇上,小公主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臣妾的,求您,看在小公主的份上,饶了臣妾,臣妾定痛改前非,一心向佛,再不敢为恶了。” “到此时,你还在狡辩,你不配做公主的母亲。” 皇上看向林总管说:“传旨,辰妃祸乱后宫,废黜所有名份,赐白绫,处缢刑,即刻执行。” “遵旨。”林总管深施一礼,一招手,几个内侍上前拉起辰妃。 “皇上,不要,您与臣妾夫妻一场,您怎可如此绝情,皇上,不要,臣妾不想死,不要啊……” 辰妃的叫声渐远,宁琬琰看着死去的苏嬷嬷,从悲伤的思绪缓过来。 不对,不是辰妃……。 辰妃作恶多端,但瑾妃此次摔倒不是辰妃所为。 她与瑾妃是最后离开偏殿的,她很确定,身后没人。 死掉的苏嬷嬷在说谎…… 若按苏嬷嬷所说,站于她的身后推得瑾妃,她不可能看不到苏嬷嬷。 苏嬷嬷是想死无对证吗?这与瑾妃指证她,何其相像,她们都被人操控了。 而这人,绝非辰妃,她没这个能力。 神秘的幕后人是冲她来的,瑾妃倒霉受了她的牵连。 苏嬷嬷临死的证词,是那幕后人,想祸水东引到辰妃身上……。 皇上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威严的神情上带悲伤与倦意,叹息一声,看向宁琬琰说:“事情已水落石出,冤枉镇南王妃了,之前为瑾妃解毒有功,朕赐镇南王妃黄金万两,一双玉如意。” “谢皇上,那些都是臣妇应该做的,无须赏赐。”宁琬琰说。 皇上看着宁琬琰,眸中浸满寒霜,说:“朕有些不舒服,镇南王妃即会医术就给朕看看,其余人都退下。”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莞尔,似在给她吃定心丸,旋即向皇上一礼,说:“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告退。” 说罢,与凌风转身走出大殿去。 林总管叫人把苏嬷嬷的尸身抬出去,小内监迅速将地上的血都收拾干净。 皇上对宁琬琰说:“你,与朕去偏殿。” “是。”宁琬琰应声,跟在皇上身后走。 她幽幽一声叹息,皇上哪里是不舒服,这是想单独与她说话,应该是要责问她为何一直不对百里羲动手。 从进宫,就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此时又让她切身体会了,伴君如伴虎,战战兢兢的,脑袋掖在裤裆里的感觉。 时刻都会丢小命的感觉,真让她烦透了! 皇上坐于软榻上,慵懒的依在松软的垫子上,长吁短叹。 宁琬琰坐于小榻上,伸手抚上皇上的手腕,仔细听着他的心律。 “你被关进慎刑司中,百里羲急忙奔去,还陪你在慎刑司一夜,这是生怕你被人害啊。他爱上你了?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所以,你便忘了朕给予你的命令?”皇上闭着双眼,淡淡的说。 宁琬琰说:“皇上的命令做的那么明显,狡猾的百里羲岂会看不出来,他从不曾让我靠近,臣妾根本没机会对他下手。 皇上看到他重视臣妇,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皇上若信,就上他的当了。” 皇上睁开眼,眸色阴寒看着宁琬琰,说:“假的?” 宁琬琰收回手,微微颔首,说:“皇上心律中有急频,是早博现象,这是操劳过度的所致,皇上日理万机劳心劳力,要适当的休息才好。” 皇上凝眉充满探究看着她,说:“宁琬琰,你大婚后两次进宫,都让朕惊艳不已,朕是说你深藏不露,还是说,你非宁琬琰……”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皇上,臣妇有太后与外祖父宠着,自是任性娇纵了些,但臣妇并非不懂情理,嫁人后自然要收敛。” 皇上释然一笑,说:“之前的命令作废,你且与镇南王好好相处。” “皇上您身心倦乏,要好好休息,若没什么事,臣妇便告退了。”宁琬琰说。。 “好,去。”皇上说便闭上双眸。 宁琬琰恭敬一礼,转身走出偏殿。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骂着百里羲。 你们缺德带冒烟的百里羲,你爱就爱了,为什么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我的在意,你可知,你的爱陷我于危险,你真的爱我吗? 她与皇上说,百里羲去慎刑司陪她,是百里羲想离间她与皇上……,可皇上会信吗? 此刻,我已成皇上砧板上的鱼肉,是可拿捏百里羲的把柄, 这将比死更可怕。 林总管送走了镇南王与王妃,走进偏殿中,见皇上睡在软榻上,他拿了薄被悄然盖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五彩的房顶,象是在自语:“朕把宁琬琰嫁于镇南王,想着百里羲定不地好好侍宁琬琰,如此会让疼爱宁琬琰的葛家与百里羲生出仇怨,最好二者互相打压才好,那便省得朕动手了。 然,现在看着好象……朕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葛家与镇南王要结盟了,这可绝对不行。 朕是想借宁琬琰这个祸水,激起千层浪,朕的局想的万全,却独独没想到,宁琬琰这蠢货变聪明了,此局……废了。” 林总管卑躬屈膝着,笑呵呵的说:“但老奴未见皇上有失望,皇上是又想到别的法子了?” 皇上嗤笑一声,说:“是想到一个法子,这个法子应该更好用。” 未央宫中,太后坐于大殿中黑沉着脸,不时看向殿门口。 木兰跑进来,笑说:“回来了,王爷和王妃回来了。” “啊?人呢,在哪,在哪呢?”太后连忙起身奔向大门口,向外张望着。 “呐,王爷背着王妃过来了。”木兰指着走过来的二人说。 “这,怎么还背着,是琬琰这丫头受伤了,是哪个混账东西,敢动丫头,哀家定不饶他。” 太后说着,由刘总管搀扶着迎上前去。 宁琬琰看到走来的太后,她笑着招手,说:“姑姥姥。” “哎哟,琬琰,可怜的丫头啊,你伤到哪里,疼不疼啊……”太后到近前,满眼疼惜,抬手轻轻抚着宁琬琰的脸颊。 “姑姥姥,我没事,您别担心。”宁琬琰笑说。 “还说没事,这都背着回来的。”太后愁苦着说。 “真的没事,我可以下地走的,是他非要背着。”宁琬琰笑指百里羲说。 太后这才意识到百里羲背着宁琬琰,她欣然一笑,说:“这丫头可是不轻,别把镇南王累坏了,快,快回殿中坐。” 几人走进大殿中,百里羲将宁琬琰轻轻放在软榻上,太后坐在她的旁边,说:“快让哀家瞧瞧你的伤?” 宁琬琰推开太后的手,笑说:“都说没伤了,不必看。” 太后沉着脸,说:“你骗哀家是三岁小孩子?哀家还能不了解慎刑司吗?进去不管有罪无罪,必会打得遍体鳞伤。” 太后转头狠瞪木兰几人,说:“她们几个不长心的,这么大的事竟瞒着哀家,哀家刚才知道,真真要把哀家气死了。” “是我不叫她们告诉姑姥姥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有镇南王,他是不会让我有事的。”宁琬琰娇俏笑说。 太后也笑了,将宁琬琰散开的发丝捋到耳后,看向百里羲点头,说:“嗯,哀家听说了,镇南王一直在慎刑司陪着你,能见你们如此恩爱,哀家很是欣慰,丫头的眼光真真不错,为自己寻了这么好的夫君。” 太后因皇上儿子一直很讨厌百里羲的,但从宁琬琰大婚后,她看到百里羲对宁琬琰的好,她开始慢慢接受百里羲。 “哀家刚听说了,是辰妃设计谋害瑾妃,又报复你,真想不到,那么敦厚善良,温柔娇弱的辰妃,心肠竟如此狠毒,皇上赐她缢刑,哀家都觉得轻了,应该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太后恨恨的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恶人终得恶报。”她看向百里羲,说:“我想去看看瑾妃。” 百里羲轻蹙剑眉,说:“看她作甚?” 太后握着她的手,说:“哀家刚才去看瑾妃,掌事嬷嬷说她精神状态很不好,谁也不见。唉,她那么看重那孩子,结果没了,她定是伤心之极。 你去了也见不到她,先别去了。” “我要去,有些话我想问问她。”宁琬琰说,美眸中泛着阴郁。 百里羲看着她的坚决,释然一笑,说:“好,本王带你去就是。” “你这丫头,才回来便要走,你就不能让哀家省心些,好好在哀家这里将养身子?”太后说。 宁琬琰抱住太后,撒娇着说:“我是怕姑姥姥担心,就先回来报个平安,我就过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的。” 太后无奈摇头,笑说:“真是拿你没办法,木兰,去多拿些软垫子给你家王妃……” 百里羲抱起宁琬琰走出未央宫,坐上太后的凤辇,向瑾妃的寝宫而去。 宣若宫,宫婢急急走进寝殿中,垂手恭立,说:“禀瑾妃娘娘,镇南王妃求见。” 躺在床榻上目光呆滞的瑾妃闻言,空洞的眸子里现出一丝惶然,转头看向宫婢,摇了摇头,虚弱的说:“不见,本宫谁都不见。” “忘恩负义,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娇声传来,百里羲扶着宁琬琰走进寝殿。 第二百九十五章 魔障的血爵 木兰四人冲进来,看到宁琬琰皆一脸惊喜上前。 “王妃,您还好吗?”木兰道。 宁琬琰抓住木兰:“木兰,你为什么放光哨?” “我没有……”木兰很是窘迫,跪在她面前,道:“王妃,对不起,有人潜入我的房间,偷了光哨,您责罚我。” “有人偷了光哨?难道百里羲知道子太给了我光哨?”宁琬琰叹息一声,又道:“我被百里羲带到这里,都不知呆了多久,龙隐军,他们不会都被百里羲杀了?” 婉贞道:“据龙隐军离开有一个时辰,我们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应该是王爷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龙隐军,我们都担心您,要出门才知被锁在了屋里。 是良玉用了您给的麻毒,射昏了护卫,将我们都救出来,然后我们听灵儿说,龙隐军带着您逃出王府去了,我们正要去追,就听到您在喊我们,我们就立刻跑过来了,原来,您没有被龙隐军救走,那龙隐军带走的是谁啊?” 宁琬琰叹息一声,道:“龙隐军救走的是假宁琬琰,只有这样,百里羲才能追踪着龙隐军找到血爵。” “那,您要怎么办?”木兰问。 良玉道:“我觉得王妃既与血爵没有关系,那这件事,您还是别管了,不然,您与王爷更说不明白了。” 婉贞点头:“良玉说的对,血爵是王爷的杀母仇人,您能有什么理由去劝说王爷不杀血爵呢?您不去就彻底消除王爷心头对您的怀疑,如此王爷还会象以前一样,宠您爱您的。” 木兰看了看几人,:“你们说的王妃怎会想不到,王妃那么爱王爷,不管做什么都应该是为王爷好的,我们做为武婢,就是服从王妃一切决定,和职责保护王妃。” 宁琬琰叹息一声,道:“我上次被龙隐军带走,遇到了苏老先生,他和我说了些二十年前的事,苏先生是德高望众的师长,我相信他不会说谎的。 我觉得百里羲与血爵的仇怨,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在我查清楚之前,我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彼此。”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不让他们打起来,这可能吗?”昭平说。 “不可能我也得让他可能,走,你们陪我回隐玥阁取些东西。” 宁琬琰说罢,站起身便向外走。 木兰四人虽心中有很多的不解与质疑,但她们毅然决然跟着宁琬琰。 宁琬琰从未把她们当成奴婢,她把她们当姐妹,亲人,对于她的决定,她们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与服从,会拼了命去保护她。 出了皇城子太看向后面的追兵,让副将带着宁琬琰先离开,他与几个龙隐将士阻断了追击的玄甲军,之后确定再无追军后才匆匆向回而去。 子太一回到山庄直奔后殿,看到两名医师正在救治受重伤的宁琬琰,他询问了情况,医师都阴沉着脸说伤势太重,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晏满脸愁云看着子太:“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被人劫杀,这次竟伤得这么重,这一次两次的,镇南王在干什么?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不是说他很宠爱王妃的吗?” 子太沉沉一声叹息道:“爱王妃,我看就是假象,上次劫杀和这次都是镇南王所为。” “你说是镇南王害王妃的,这,怎么可能?他为何对自己的发妻下如此狠手?”苏晏瞪着眼,不可置信的问。 子太沉声说:“我听王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好象说百里羲与主上有仇,知道王妃上次被我们救了,便怀疑王妃是主上的人,就百般折磨王妃,可能是想问出主上的藏身之地,王妃不说,便就被……” “有仇?镇南王与老王爷从未谋面怎会有仇?”苏晏不解的问。 “我也想不明白,这个只能等王妃醒来再问了。”子太道。 苏晏看向床上浑身是血的宁琬琰,摇头道:“就是与老王爷有仇,也不能把王妃伤成这样,亏老王爷一直夸百里羲是国之石柱,他竟是如此残忍冷血的人。” “应该是镇南王发现王妃手上有蛟龙,没想到,无形中这蛟龙令到害了王妃,早知如此,我应该早早把蛟龙令收回来的。”子太道。 “谁也未卜先知的本事,这便是命啊。”苏晏叹道。 “小友在哪里?小友在哪里?” 血爵一身宽松的白袍,白白的长发披散着,满脸病容,被两位将士搀扶着走进来,苏晏见他连忙上前:“哎,你才好些,还不能下床的。” “我刚听说小友受了重伤被带来这里,怎么回事,她人……” 血爵说着就看到躺在床上血淋淋的人,他瞪大双眼:“这,这是……小友吗?” “是她,伤得很重,您别过去捣乱医师救治她。”苏晏道。 “是谁将她伤成这样,你们这群废物,竟把她保护成这样。”血爵怒斥子太。 子太愧然垂头,拱手道:“属下自知有错,一会儿就自罚去,请主上息怒,万不能牵动病情。有一事属下不明,主上您可曾与镇南王有仇吗?” “你说什么?本王与镇南王有仇,本王认不认识镇南王,你不知吗?你这个废物,脑子也不好使了,留你何用。”血爵怒声道。 子太无奈,把他知道的与血爵说了一遍。 血爵愕然看了看苏晏,又看了看子太,一脸的疑惑不解。 自己已隐世二十年了,从未见过镇南王,何来的……。 血爵猛的拍了下头,道:“本王知道了,他是想为他老子报仇的。” “王爷是说先皇?”苏晏问。 血爵点头,眸色沉沉,道:“他老子的死是本王一手造成的,镇南王颇得他老子的宠爱,许是那小人临死前告诉了他,是本王害的。” 苏晏瞪着眼,惊讶的说:“王爷,您说先皇之死是您所为?” “不错,从楚泷离世,本王懊悔之极,每每回忆过往,就越发恨起了百里颂,他不配楚泷的一片真情,若当初百里颂不为皇位放弃她,一心一意爱她,本王也不至于……。 本王那时魔障了,想着楚泷即那么爱百里颂,他怎么能享有三千后宫,活的那般姿意,就让他去陪楚泷,让她在地上不孤单,本王也能赎罪。 本王就派傲天去杀百里颂,几次刺杀虽然没杀死百里颂,却都让他受了伤,最后一次让他中了巨毒,不到三月百里颂就死了。” 子太道:“那时我知傲天师傅总去完成秘密任务,原来是去刺伤先皇了。” 苏晏一脸震惊看着血爵:“王爷你,真的疯了,竟然刺杀皇上,您这是弑君反叛的大罪……先皇即知王爷刺杀,怎么从来不抓王爷呢?” 血爵冷笑,浑浊的眸子里泛着凛冽寒芒:“傲天行事从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百里颂自然抓不到本王的罪证,即是抓到了本王,本王手上有父皇赐于的丹书铁卷,免死金牌一出他定本王死罪,他奈何不了本王。 而且,他更惧怕本王手上的龙隐军,怕彻底撕破脸,本王会夺了他的江山,所以,他只能忍着。” 第二百九十六章 势不可挡的百里羲 苏晏摇头叹息:“王爷,您怎么能因个人情绪,去刺杀一国之君,动摇国本,这件事您真是大错特错了。” 血爵冷哼一声,道:“杀百里颂本王从未后悔,更未觉得有错,本王到是后悔劝父皇立他为太子。 百里颂曾向本王立誓会成为一代明君,可他登基之后便千方百计的想除掉本王,挑起内乱,本王一直克守臣子分份,也为了泷儿对他各种忍让……泷儿不在了,本王无需再忍,百里颂这个小人根本不配坐上至尊无上的王位上。” 他幽幽一声长叹,闭上盈满痛苦的双眸,沉吟片刻后,又道:“泷儿的死是本王终生之痛,现在本王又多了一件憾事,那便是把蛟龙令给丫头,本来她和百里羲会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是本王害了丫头……” 子太看着血爵,:“属下觉得,镇南王可能早知道主上把蛟龙令给了少主,早在常州灭门惨案之前。” 血爵突然眸色一凛,:“如此……,那本王被泷儿刺伤,是镇南王设计的杀局?” 子太点头:“属下知道镇南王与主下有仇,就猜测出常州那次刺杀,必定是镇南王所为。” 闻言,血爵猛的站起,看了看床榻上的宁琬琰,:“立刻准备离开山庄。” 子太道:“主上放心,属下已灭掉所有追兵,确定再无追击者才回来的。” “你低估了镇南王,快去准备离开,快。”血爵厉声说。 “是。”子太应声便要转身离开。 “王爷,您快来看。” 这时,正在救治宁琬琰的医师大叫了声。 所有人都看过去,就见医师缓缓从宁琬琰的脸上揭下一张面皮,现出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容。 子太惊讶大叫:“上当了。”说罢,他转身跑出去。 “这这……”苏晏看着医师手上的面皮,震惊不已。 “快,快与本王走。”血爵拉上苏晏的手向外走。 半个时辰后,血爵与苏晏乘上马车准备离开山庄,就听到“彭彭彭……”沉重的撞击声。 血爵撩车帘问:“怎么回事。”他如此问着,心下已预感到了危机的来临。 一个将士跑来,拱手:“山庄外来了大批军将,在撞山庄大门。” “百里爵,快快出来受死。” 镇南王百里羲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了山庄。 苏晏愕然:“镇南王真的来了。” 子太看向将士:“你带着一队人马去拦住前门。” 随之他走去马车前,将血爵与苏晏扶下来,吩咐将士:“背起主上和苏先生,赶紧随我走密道。” 将士立刻背起血爵与苏晏,急急跟着子太向后院跑去。 片刻后,在山庄外的山林中,子太第一个出了密道,与将士护着血爵与苏晏迅速走进山林深处。 很快,身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子太转头望过去,就见身着亮银甲的镇南王百里羲带着大批玄甲将士快速追击而来。 他对身边的副将道:“你快带着主上和苏先生走,虎队狼队跟我去阻击敌人。” 话落,龙隐军分成两波,一波护着血爵苏晏飞奔向山林,一波与子太一字排开,拦下了后面追兵的去路。 骑着战马疾行的百里羲,从马侧身抓起长枪,炯亮的双眸紧盯着前方的血爵,一马当先冲向龙隐军阵营中。 他扬起银色的长枪,接连着挑飞阻挡他的龙隐将士,以势不可挡狂猛之势冲过障碍,带着滔天的杀气奔向血爵。 子太见百里羲轻易冲过去,他调转马头向百里羲冲去。 百里羲看着越来越近的血爵,邪肆一笑:“百里爵,你还往哪里逃,受死。” 他说着,放下长枪,拿起弓箭,拉弓搭箭,微眯着寒眸对准了血爵的后心……。 “嗖” 锋利的箭矢带着破风之声,直直向血爵射去。 护着血爵的副将反身举剑打飞射来的箭矢,向将士喊:“护主上走。” 他调转马头冲向百里爵,同时举起弓弩,发射向百里羲。 百里羲敏捷闪身,躲过了致命的箭矢,抓起长枪发出如龙吟虎啸般的狂吼,冲向副将。 “锵” 百里羲的长枪与龙隐军副将的大刀相撞,发出耀眼的电光火石,副将面色一紧,握着大刀的手因巨大的重力微微颤抖,虎口处微微裂开一道细细的伤口,有丝丝鲜血渗出。 百里羲接连举枪刺向副将,每一招都又狠又猛,招招致命。每一下如有泰山之势的重击,都让副将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连身下的战马都受不住重力连连后退着,让他完全借不上力。 他紧握着大刀的手,虎口上的小裂口变大,鲜血沿他的手流到了大刀上。 “嗷” 百里羲狂吼一声,面目狰狞,再举枪猛的刺向副将。 “锵” 副将举大刀再接,可百里羲那强大的力量压得他颤抖不已,他低沉嘶吼着,承受力已到了他极限…… 子太冲过来,挥起手中金锏,用全力挑开了百里羲压制着副将的长枪。 副将见子太,狰狞的脸上抽了抽,气喘吁吁:“将军……” “你缓一下,与我一起对战镇南王,绝不能让他追上主上。”子太说罢,举起双锏迎向百里羲。 副将应声,看了看自己颤抖不已流着鲜血的手,从腰间拉出绑带,将手紧紧缠住,然后握住大刀又冲向百里羲。 百里羲被龙隐军中最强的两位强将缠住,他冷峻的面容上无比坚毅,从容淡定的迎战,不时看向渐渐远去的血爵,一双寒眸迸射着骇人的戾芒,手中的长枪更为快速的翻飞,逼得子太与副将连连后退。 宁琬琰与木兰四人骑快马来到山庄,看到战况激烈的玄甲军与龙隐军,她担心悲剧已发生。 若是如此,那她将永远隐藏心中的猜测,绝不能让百里羲知道真相。 “住手,都给我住手。”她大叫着冲进了战局中。 “王妃驾到,闪开,王妃驾到,还不快快闪开。”木兰和良玉护在宁琬琰两旁,高声大喊,手中长剑为其挡开危险。 两方军团看到突然现身的宁琬琰,皆停下了战斗。 “百里羲,百里羲在哪里,他在哪里?”宁琬琰急声大叫,她首先想知道他的平安。 混战中,她即没看到百里羲,也没寻到血爵,子太……,她惶恐的心微微放松了些许。 “少主,主上已从密道向后山而去,镇南王可能追去了,我带您去。”一个龙隐将士上前说。 一玄甲军拉马拦在宁琬琰面前,怒目而视:“王妃,您要背叛王爷吗?” 宁琬琰举起手铳对着玄甲将士的马,“彭”开了一枪。 战马一声惨鸣,重重摔倒向地上,玄甲将士也随之翻向地上。 宁琬琰用手铳指着玄甲军及龙隐军:“我不会背叛与偏袒谁,百里羲与血爵都是大晟脊柱,绝不可因私仇自相残杀,那会动摇了国本,会让对大晟国虎视眈眈的邻国更为猖狂来袭。 而二十年前楚泷之死,另有隐情,我身为镇南王的王妃,会查出当年的真相,绝不会让百里羲铸成大错。 你们若想拦我,我必,势死突围。” 她娇弱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美丽的小脸上是不可违逆的绝然。 “你们不许再打架了,都随你来。”宁琬琰大喝一声,扬鞭打马,冲出山庄大门,木兰四人随之而去。 龙隐军与玄甲军面面相觑,皆纵马追随而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杀血爵 副将双眸满是震惊看着贯穿他胸口的长枪,旋即震惊转化为愤怒,他扔掉大刀,双手紧紧抓住长枪,不让百里羲将枪从他的身体中拔出去。 他大声狂呼:“将军,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子太无比悲愤看着被刺穿身体的副将,怒喝一声,举起双锏砸向百里羲。 百里羲冷冷嗤笑,双手紧握长枪猛的把副将抬起,然后用力一甩。 子太眼看自己的副将被甩飞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一动不动,他双眸赤红,怒吼着冲向百里羲。 百里羲坐于高高的战马上,霸气凛然,亦如威严赫赫的天神,他傲然冷睨着子太,举起长枪迎击。 刚才子太与副将两人力战百里羲,现在没有副将,子太明显落于下风,几次险险躲过百里羲致命的长枪。 百里羲不但出招狠戾,他还力大无穷,招招都让子太难以招架。 百里羲被两个龙隐军拖了太长时间,他有些不耐烦。 今天是千载难逢杀掉血爵的机会,他一定得成功,若这次杀不了血爵,就形同打草惊蛇,再难有机会逮到血爵了。 他必须马上结束这场战斗,去追杀血爵。 他的招式更为狂猛,用足了全力,很快子太在他的强攻下显出力不从心,在他动作微有迟缓之时,百里羲另一手从腰间抽出翎羽扇,按下机栝,一只银色翎羽飞射向子太。 “啊!”子太一声痛呼,一只闪亮的翎羽深深刺进他的后心上,他愤然吼道:“百里羲,你暗箭伤人,胜之不武。” 百里羲无视子太的叫嚣,长枪狠狠刺向子太,子太急忙躲闪,但还是被长枪刺穿了肩膀,随之他被一股大力挑离了战马,飞摔向地上。 子太痛得目眦欲裂,他抬头见百里羲已骑着战马狂奔而去,他忍着身上的巨痛,连滚带爬向自己的战马。 “子太!” 宁琬琰骑马奔来,看到上身侵满鲜血正努力上马的子太。 “少主,百里羲去追主上了,快去救主上,快去救……” 宁琬琰看向身后的龙隐军将士:“照顾好他。” 说罢,她扬鞭猛抽战马,疾奔向山林中。 百里羲一路狂奔,终于看到由龙隐军守护着的血爵,他拿起弓箭,对准了血爵放出一箭。 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又有几个龙隐将士停下来,挡下了百里羲射来的箭矢,与瞬间飞驰而来的百里羲战在一起。 百里羲看着血爵,盈满恨意的寒眸赤红如血,他再不恋战,几乎是一枪一个,上前的龙隐将士瞬间死于他的枪下。 血爵转头看到令人恐怖之极,亦如杀神的百里羲,他好象看到,当年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自己,他有些震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百里爵,受死。”百里羲狂声大喝,举着长枪冲向血爵。 “彭” 一声雷霆巨响,百里羲的马突然倒下去,他灵活飞跃而起,诧异的看向倒在地上痛苦嘶鸣的战马,战马的后臀上有一个血洞,鲜血汩汩的流出来,随之他听到一声娇喝。 “百里羲,你不可以杀血爵。” 他转头看到纵马狂奔而来的宁琬琰,一双寒眸中盈满熊熊怒火。 宁琬琰跳下马,将手铳收进腰间,冲过去一把抱住百里羲:“老公,你听我说,你不能杀血爵。” 百里羲一扬手,狠狠抽打在她娇嫩的小脸上。 “啊。”宁琬琰只感觉眼前一片金星,天旋地转摔向地上。 百里羲愤怒之极的瞪了宁琬琰一眼,转身冲向血爵。 宁琬琰晃了晃头,感觉黑影从她的身边掠过,她抬头凶神恶煞的百里羲又向血爵奔去。 她想起身,脚上传来尖利的痛,她又跌坐在地上,大喊:“木兰,快,快拦下他……” 木兰几人纵身飞奔,拦在百里羲的面前。 此时的百里羲,看着近在咫尺的仇人,已杀红了眼,才不管拦在面前的是何人,他抡起手上的长枪刺向来人。 木兰四人全力围堵百里羲,可是她们哪里是杀神百里羲的对手,被杀的节节败退。 宁琬琰忍着痛站起,一瘸一拐冲向百里羲:“百里羲,你快住手,快住手,啊……” 她眼见良玉被百里羲一枪刺穿,身体被挑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她惶恐尖叫。 “不……” 她不顾疼痛奔向良玉,良玉胸前一个大大的血洞,身体抽搐不已,她的双手用力压着良玉胸前不断涌出的血,哭着大喊:“良玉,良玉,你挺一挺,你会没事的,我会救活你的,你,你,你别死……” 良玉抓住她的手,:“王……妃,别哭,良玉,不,不能保护,您了,对,对,对不起,来,生,我要要做您的姐妹……” “不,不不要啊,良玉,不要……” 宁琬琰看着良玉缓缓闭上的双眼,宁琬琰紧紧抱着良玉,悲声大哭:“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百里羲,你这个疯子……” 她转头看向百里羲,见他手中的长枪又刺向木兰,她掏出腰间的手铳。 “彭” 一声巨响,百里羲手中的长枪脱手,从木兰脸前陷陷掠过,掉落地上。 百里羲转头狠瞪向宁琬琰,低吼:“贱人,你再敢拦着本王,本王就让你和血爵一起死。” 话落,他举起翎羽扇,对准了血爵。 “百里羲!” 宁琬琰不顾一切冲过去,发疯的打着百里羲,:“你杀了良玉,你个这疯子……” 百里羲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举起,:“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百里羲,你怎么可以如此冷血无情,你与食人的野兽有何区别,杀,你杀了我……” 百里羲双眸血红瞪着痛哭的宁琬琰,大手渐渐用力…… “住手。” 一声大喝,血爵缓缓走过来,他皱着花白的眉头,一身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直视着暴戾的百里羲:“杀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放了他们,本王随你处置。” 百里羲丢下宁琬琰,微挑眉梢,矅眸迸射着凌人杀意,大步走向血爵。 第二百九十八章 绝望 百里羲突然抬手打向血爵的面门,血爵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扯唇角淡淡一笑:“本王征战沙场从无敌手,听闻镇南王所向披靡,今日,本王便来领教你这后辈有何本事。” 血爵一闪身与百里羲错开,发出迅猛的招式,两人旋即展开大战。 “良玉,良玉,你别睡,你醒醒……” 婉贞,木兰昭平围抱良玉,悲声呼唤着,哭得泣不成声。 宁琬琰拖着虚软的身子,跌跌撞撞冲到良玉的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来的,是我自不量力,以为,可以说服他……对不起。” 气若游丝的良玉努力睁开双眼,噙泪看着伤心之极的宁琬琰:“王妃,保护您是良玉的职责,良玉,有幸遇到您,良玉不能在陪着您了,您,您要好好的……,王爷他,是爱您的,您也深爱着王……王爷,您别因为我……恨王爷……” 她看着木兰几人:“木兰姐,婉贞,昭平,你们也别哭,我们身为暗卫,早就预见自己有这一天的,我,我,我……很舍不得你们,可我……要走了,你们,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王妃……” “我们会的,会好好保护王妃,你,放心……”木兰几人点头,皆泪如雨下。 良玉看着几人,她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鲜血不断从她嘴里涌出,她的眼中充满痛苦与不舍,大滴大滴的泪划下她的脸颊……。 宁琬琰不停的为她擦着血,绝望之极:“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百里羲那一枪正正的刺穿了良玉的心脏,她就是济世神医也无法让良玉起死回生,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让她痛不欲生。 她何止害了良玉,她的自以为是,自不量力还害死了几十位以命护她的毒宗的教众…… 她渴望得到爱情,可是她的爱情绝不应该是以牺牲别人的性命换回的,百里羲,他就是个魔鬼,这份爱充满了血腥,她何以面对……。 本来就是无结果的爱,她不应该贪恋那份幸福与美好……,她是个罪人! 良玉颤抖的双唇微微扯出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泪沿她的脸颊划落。 “良玉!”宁琬琰紧紧握着她的手,悲恸之极的低吼。 木兰,婉贞,昭平皆悲声痛哭…… 另一边,百里羲步步紧逼,招招致命的攻向血爵。 血爵是无敌的强者,但他因久病缠身,身体大不如前,在身强力壮的百里羲面前没接几招,便节节败退。 百里羲一个擒拿手抓向血爵,突然两道黑影闪现,一力道十足的拳头有泰山之势打开了他的手。 那拳头的力气很大,生生将他逼退了好几步,他抬头看到,有两位黑衣人护在血爵的面前。 “傲天,飓风!”百里羲看着二人,俊脸现出惊讶,银牙咬着薄唇,眼中的杀意更盛。 来的这二位是血爵的副将,真正武功盖世绝顶高手,……不是说他们已离世了吗? 他觉得与一人交战应该还有自信胜出,可力战二人……,他终是错过了杀血爵最佳时间吗? 血爵就在眼前,他绝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拧下血爵的狗头来祭奠娘亲。 他微眯起寒眸,猛的飞窜过去,与两位高手战在一起。 血爵看着百里羲力战两大高手,全然无畏,他亦如下山猛虎,那王者霸气将傲天与飓风的气势压了下去。 他虽然离开了军营,但营中还有曾与他征战沙场的老部将,偶尔遇见与他说起军营中的事,最多的话题就是这位千年难遇的战神百里羲。 出于爱才之心,血爵对百里羲的印象很好,今天莫名的,他对百里羲……打心里感觉亲切与喜欢。 百里羲虽然骁勇,但对战两大绝世高手,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就在他动作微有迟缓之时,傲天闪电出手点中了他的穴位,他感觉胸口传来剧烈的刺痛。 “呃!”他低吼一声,巨痛传至他的四肢百骸,身子酸软,他单腿跪于地上,神情尽是痛苦。 飓风扬起大大的手掌打向百里羲的头。 “住手。” 血爵一声厉喝,叫停了飓风的杀意。 百里羲抚着剧烈疼痛的胸口,盈满汹涌恨意的矅眸狠瞪着血爵。 血爵看着百里羲,:“百里羲,你不必费心找本王报仇,本王已时日无多,命不久已,你是大晟的脊柱,好好保卫大晟才是你的职责。 你,千不该万不该辜负了琬琰,她是那么好的女子,你定会后悔的。” 他摇头一声叹息,转身缓缓走向宁琬琰,蹲身轻拍她的肩膀:“丫头,我以为把蛟龙令给你,可以保护你,却不想给你带来了厄运,对不住,对你造成的一切,我深感觉愧疚。” 宁琬琰抱着良玉已冰冷的身体,呆滞的面容上尽是悲绝。 血爵又是一声叹息:“丫头,你与百里羲的误会已深,你,和我走。” 宁琬琰抬头看向血爵,空洞的眸子渐渐盈满悲凉,她摇了摇头:“我不走,您好好保重身体,我们后会无期。” 血爵满脸担忧:“你是还寄希望他能好好待你吗?不可能的,你……” 宁琬琰低头,轻抚良玉的脸颊,:“已没有希望可寄托了,只是不想再连累他人,您别再让龙隐军跟着我了,不需要,您,走。” 血爵点了点头,:“好,那你保重。” 他深深看了宁琬琰一眼,转身由傲天搀扶着离开。 百里羲看着走掉的血爵,他想冲过去,可是全身无力让愤恨之极,他发狂咆哮:“百里爵,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宁琬琰解下披风,给良玉裹在身上,她起身去拉过马,与木兰几人合力将良玉拖于马上,她也上了马,抱住良玉。 她扬鞭打马带着良玉,与木兰几人向山林外奔去。 百里羲听到马的嘶鸣声,转头看到宁琬琰绝然而去,他因仇恨而剧烈狂跳的心,突然停了一拍,空荡荡的……,赤红的眸子里盈满忧伤与惶然无措。 她,丢下了他,走了,再没看他一眼……她,不要他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酒后吐真言 荒芜的山野中,百里羲骑在战马上,身后是千人的玄甲军,他满眸悲戚看着不远外的山丘,几个女子跪在一座新起的孤坟前。 宁琬琰机械的将一张张黄纸放进火盆中,黄纸很快被火焰变成一团团黑色的灰烬……,火随风张扬飞舞燎向了她的手,她好似没有痛觉,苍白的娇颜上没有一丝表情。 上好香的木兰回身看到宁琬琰手在火中炙烤,她连忙蹲身拉过宁琬琰的手:“王妃,您的手……” “没事。”宁琬琰抽回手,继续烧着黄纸。 木兰又拉过她的手,盈泪的眸子尽是忧色,:“王妃,您别这样,良心看到您这样,会难过的。” 婉贞与昭平围过来,皆眼泪汪汪看着她。 “王妃,您不要再自责,这不怪您的,我们从小被培养成暗卫,就是随时准备为主家付死的,这就是我们活着的使命,良玉,她完成了她的使命。”婉贞泣声道。 “每一条鲜活的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不应该为谁牺牲,良玉的死,就是我的错,是我太愚蠢……我就是个罪人。” 她看着已被烫得红肿一片的手,冷笑:“我这点痛算什么,何以弥补良玉的生命。” 昭平吸了吸鼻子,道:“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良玉与我们的心境,您从未把我当奴婢,待我们似亲人,我们为您做什么都心甘情愿,都是甘之如饴的。 您别再折磨自己,我们很心疼您,良玉也会如此,她好好的,不然,良心如何安心长眠于地下呢。” 宁琬琰长长一声叹息,闭上已干涉无泪的双眸。 她错了,她深深的懊悔。 早在常州墨琛要带她离开时,她就应该走的,那时,她对百里羲还没有情根深种……,如果走了,一切悲剧便不会发生。 管他什么百里羲,管他什么血爵,……这些大人物,都不是她一个人微言轻小女子可动摇的,是她自不量力,却让那么多人为她的愚蠢付出富贵的生命。 她不是圣母,可身为医者,无法漠视每个鲜活的生命陨落,更是因她的错……,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深深的自责。 山风凛冽,已让柔弱的她冰寒透骨,她瑟瑟发抖着,依然跪在良玉的坟前,忏悔! “王妃,天太冷了,您本就体寒,万不能冻坏了身子,回。”木兰柔声劝着她。 听着“回”二字,宁琬琰突然眼泛热泪,眸中尽是忧伤看刻着良玉的石碑,颤声说:“等等,再等等,我想再陪良玉一会儿,我,不想留她一人在这里……” 木兰几人闻言,皆低声哭泣起来。 百里羲缓缓走来,看着哭得全身颤抖不已的宁琬琰,他心疼之极。 冷静下来的他,才知他杀了良玉,她在意的人,让她伤心绝望之极,他害怕了。 他蹲身将她抱起,她转头看到他,立用力挣扎。 他柔声道:“这么冷的天,你不怕冷,也要木兰她们陪你在寒风中冻着吗?” 她看了看在风中颤抖的木兰婉贞昭平,又看了看良玉的孤坟,那般的不舍与心痛,她低下头忍声啜泣着,任他抱着离开。 他抱着她骑于马上,用狐裘大氅将她严实的裹住,以他的体温暧昧着她冰冷的小身子。 战马缓慢行走着,他的大手握着她已不再冰冷的小手,可她靠着他的小身子一直在发抖,好似他怎么暖都暖不过来……,他的心越来越慌。 他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跟血爵走……,她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她对他,心中有怨有恨,但还是爱他的,只要她在,他一定可以再捂热她的心。 回到镇南王府,宁琬琰出奇的安静听话,就象个提线木偶任百里羲的排布着。 这样的她,让百里羲更加的害怕。 他无心其他的事,每天都呆在王府中,只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做各种她喜欢的哄她开心……,她一直平静漠然,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兴趣,她再没笑过。 他很害怕,也很生气,可他一直隐忍着,告诫自己,只要她留在他身边,怎样都好。 这一天,他为她准备好膳食,看到厨房角落放着的陈年佳酿,想到曾经酒后失态的宁琬琰,他扯起唇角,笑得粲然。 回到寝殿中,将食盒交于婢女,他走进内寝笑看慵懒依在贵妃榻上的宁琬琰。 “用膳。”他将她轻轻抱起,宁琬琰微微睁眼看了看她,乖巧的应了声。 他把她放在桌旁坐下来,莞尔一笑说:“今天做了几个新菜式,你尝尝可喜欢。” 他说着给宁琬琰布菜,宁琬琰拿起筷子慢条丝理的吃着。 他看着她,此时的她终有千金贵女的大方得体的仪态了,可他却无比想念,她全无形象的吃相,幽幽一声叹息。 看她吃的差不多了,他拿过酒壶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今天我们喝点酒。” 宁琬琰抬眸看了看他:“你,不是不许我喝酒吗?” “我是不许你在外面喝,在家,在我面前可以。”他说着,举了举杯。 宁琬琰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看了看杯中清澈的酒水。 醉倒也是一种享受,至少不必再这么累了,她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下。 辛辣的酒水如一团火,从她的喉咙一直烧到胸腔中,那火辣辣的感觉竟如此的痛快。 她将酒杯递到他面前,清亮的眸子眨了眨的看着他,红唇微勾一丝笑靥,似乎在说,再来一喝。 她笑了,那久违的笑容,让他无比的想念。 他觉得让她喝酒,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以后可以尝让她喝一点。‘ 他欣喜一笑,为她倒了杯:“再给你一杯,不能再多了,不然,你又要发酒疯了。” 他如此说着,心中却极期盼着,她能放肆的与他发一次酒疯。 很快,宁琬琰一杯倒的酒量,便如他所愿了。 他看着俏脸嫣然,双眸迷离,微醺的宁琬琰,憨憨傻傻笑看着他,他爱极了如此生动的她。 轻轻吻上她红润润的唇,极致温柔的摩挲着……喜爱之极的挑逗着她的热情。 他的眼中满是情色,脉脉含情看着娇憨的她:“老婆,谢谢你没有走,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宁琬琰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笑得娇媚迷人:“嘻嘻……你,说的不对,我,我其实,很想走啊,……我,我是不敢啊,我害怕,我走了,你要是发疯,不知又要杀死多少人,我已背了那么多条人命了,我是个罪人……是我害死他们的,我好累,我再背负不起更多人的性命……我不敢走……我不能走……” 百里羲猛的站起,眸中柔情尽退。 第三百章 至死不渝 他紧抓宁琬琰的双肩,沉声道:“你,想离开我,你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吗?你,又骗我。” 宁琬琰憨憨的看着他,迷离的美眸中突然溢满泪,:“我不想啊,可是……良玉死了,你杀了她,你还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不知怎么面对你,你,就是个杀人狂魔……。 我,我去追你,想说服你,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血爵,他不应该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你给我住嘴。” 百里羲怒喝,一把推开她,指着倒地的她:“当年,我亲眼看到百里爵站在被大火焚烧的我母亲面前,他狂肆大笑,说烧得好,死的好,他要杀光整个山寨的人,他做到了,全寨几千人都被他和龙隐军屠灭杀尽,你还在为他狡辩。” 宁琬琰看着因仇恨而狰狞的百里羲,她无力瘫软倒下,:“你亲眼所见,而我没有证据……根本无力说服你,明知是徒劳,光凭一腔对你的爱去挑战你对血爵的恨之入骨,结果……。” 她深深的自责与绝望让百里羲恐慌,他大吼:“良玉,毒宗的人死在本王手上就是他们的宿命,你是本王的王妃,尊贵的皇族,为何要为那些卑微的蝼蚁的死而感觉到自责与内疚。” “他们不是蝼蚁,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你无权掌控别人的生死,是我把他们推向你这个杀人狂魔,是我害死了他们……我,罪孽深重。”她抬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头。 百里羲抓住她的手,瞪着她:“你一直在指责我乱杀无辜,说我是杀人狂魔,可造成这一切的是百里爵,是他惨绝人寰的杀戮,他与我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报,谁也不能阻拦我……。” “所以,你应该杀我啊,你怎么可以杀良玉呢?我现在真的好希望,凤虞山被劫杀时死掉就好了,死了,就一了百了,良玉就不会死了。” 她仰着头傻傻笑看激愤的百里羲,泪,止不住的划下她的脸颊,她抓住他的胸襟,凄然一笑:“百里羲,你真的爱我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爱了。” 百里羲一拳砸在桌上,:“你的心被狗吃了吗?我因为你报不了仇,却还要小心翼翼的照顾你,我连军营都不去,只在这里守着你,你还要问我……” 宁琬琰抬手捂住他的嘴,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憨笑着摆手:“算了,算了,不要爱了,我好累,心好痛啊,我不想要了,不想了,我,不配。” 她站起,摇摇晃晃的走向内寝。 百里羲愤然掀翻八仙桌,上面的盛着饭菜的盘碗飞落地上……一片狼藉。 他冲向寝殿,发出如野兽般的怒吼声,吓得护卫们惶恐不已。 凛冽的寒风吹打在暴起青筋的脸上,赤红的眸子迸射着杀意。 她想离开,她不想爱他了,不要他了…… 心,憋闷的不行,他用力捶着胸口,用力的呼吸着,缓解着那种窒闷感。 眼前跳跃出她跪在良玉坟前,瑟瑟发抖,凄楚可怜的样子。 他颓然叹息,转身慢慢走进寝殿,来到床前。 床上,宁琬琰蜷缩着小小的一团,她睡着了,可眉头拧成了川字,消瘦的小脸上写满悲伤。 杀了毒宗之人怎样,杀了良玉又怎样,他就是杀尽天下人都不会动容。 可在她出现那一刻,他的心乱了,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杀血爵,……就是这份心乱让他错失了杀血爵最好的时机。 宁琬琰,我们曾对彼此许诺,此生都不离不弃,所以,不管你是谁,不管爱还是恨,那怕是互相折磨,我们都要在一起,至死不渝。 他躺下来,将宁琬琰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胸口,说:“乖,不疼,不疼……” 一行清泪划下他的脸颊…… 自那天后,宁琬琰再没看到百里羲,她不必在他面前隐忍,只是,心越来越空,似乎,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总感觉心慌意乱。 百里羲住在书房,本就象冰山的他,最近变得喜怒无常,一点小事便可让他暴跳如雷。 因为他的情绪,王府好似被笼罩了一层无形的阴霾,很是压抑沉重。 全府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行事,特别是护卫们都极仔细的做好分内事,然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触怒了心情不加的王爷。 但有一人,却是暗自窃喜着,那便是武灵儿。 她没想到初九那天的事,渐渐竟发酵出两人视为仇敌的结果。 她听护卫说宁琬琰不是宁琬琰……,大婚后宁琬琰的转变简直判若两人,她曾怀疑过,但她侍候宁琬琰沐浴时,看到宁琬琰屁股上那块浅浅的一模一样的胎记,她便打消了怀疑。 这事,把宁琬琰带大的钱嬷嬷也知道,嬷嬷让她对王爷说,解开对王妃的误会。 她才不会告诉王爷去,离间王爷和宁琬琰,可是她一手促成的。 王爷视宁琬琰为仇家,将其监禁起来,但王爷每天都询问她宁琬琰的情况,王爷心中还是在意宁琬琰的,难免哪天,王爷心一软便又去找宁琬琰,她可不想看到王爷和宁琬琰重归于好。 她要趁此时,想办法彻底除了宁琬琰。 对一个假宁琬琰,她这位忠心的小姐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为过的。 她打开梳妆台上的小抽屉,拿出一个小瓷瓶。 她看着手中瓷瓶,阴鸷一笑:“宁琬琰,这是你给我防身的,那时我还笑说,谁会害我一不起眼的小婢女,你万万想不到,我会把这毒用在你的身上。” 夕阳西下时,钱嬷嬷提着食盒走进寝殿中,木兰迎上去接过了她手上的食盒,婉贞与昭平上前,沉默的与木兰将饭菜摆放好。 钱嬷嬷走进内寝,坐在床边上,轻轻拍了拍睡着的宁琬琰:“王妃,用晚膳。” 宁琬琰睁开眼睛看到钱嬷嬷,她微扯唇角,浅浅一笑:“钱嬷嬷,怎么麻烦您来送晚膳了。” “王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来就是侍候您的。”钱嬷嬷说。 宁琬琰瘪了瘪嘴,道:“现在王府中人都说我不是宁琬琰,不是王妃,是王爷的仇人,都对我避如蛇蝎。” 钱嬷嬷幽幽一声叹息:“别人不懂乱说,我是看着王妃长大的,怎会不知王妃是真是假,说实话,您在大婚后真的……很不一样,我心中也曾有很多的不解,后来王妃沐浴时我看到您身上的胎记,我便再不怀疑了。 王爷误会您,我想与王爷解释的,可我总见不到王爷,灵儿到是见过王爷,我叫她与王爷说,王爷知道误会王妃后,定会来找您的。” 宁琬琰神情黯然,摇头:“不必说了,无所谓的。” “这怎么能无所谓呢……” 宁琬琰笑道:“嬷嬷,您也没吃,与我一起吃些。” 说罢,便牵着钱嬷嬷的手走向外室。 宁琬琰与钱嬷嬷坐下来,也叫了木兰几人一起用膳。 钱嬷嬷盛了碗汤放在宁琬琰的面前:“我做了王妃最爱喝的牡蛎汤,可是用老母鸡熬了好久,味道很是浓郁鲜香,王妃快尝尝。” “好。”宁琬琰盈盈一笑,端起汤碗用勺子舀了汤。 汤刚送到嘴边,那浓郁的鲜香味道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她微微皱起黛眉。 第三百零一章 宁琬琰中毒 汤里有……毒,有人想毒死她。 这个人,不会是百里羲,他若想她死,不屑用这般卑劣的手段,现王府中都知她不是宁琬琰,关键她不是王妃,想来有向百里羲讨好卖乖,表忠心的狗奴才。 “你们也都尝尝……” 她看到钱嬷嬷也给木兰几人盛了牡蛎汤,她站起,将钱嬷嬷才盛的汤都倒回金钵中,端到自己的面前,看着有些讶异的几人,笑道:“这汤还不够我一人喝的,你们不要喝了。” 几人笑着点头,但笑容有些尴尬与不解。 王妃,可不是吃独食的人,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会先叫她们吃的,今天王妃这是怎么了。 宁琬琰无视几人的疑惑,拿起筷子将盘中所有的菜都吃过,心中了然,除了这牡蛎汤其它的都无毒。 牡蛎汤是她的最爱,这下毒之人还真是懂她。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间,毒宗的人和良玉都因她而死,她是应该偿命的。 现在,死,于她来说已是解脱,她死了,百里羲也算解脱了。 她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将汤喝下……。 钱嬷嬷看她的急切,担心的说:“王妃,您,慢点喝,没人与您抢的,可,可别呛到了。” 木兰几人也是一脸的担扰,今天的王妃太反常了,她们隐隐有些不安。 木兰起身,拦下喝汤的宁琬琰,:“王妃……” “你别动!” 宁琬琰以为木兰要抢她手中的汤,她一把推开木兰,更急更大口的喝着汤。 “王妃,别喝了。” 婉贞与昭平也感觉不对劲,皆上前,将宁琬琰手中的汤碗抢过去。 “王妃,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木兰面色凝重的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看着她,盈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就是好久没喝牡蛎汤了,有点馋,你快给我。” 木兰发现宁琬琰说话时,紧紧盯着她手上的汤碗,她垂眸看了看汤,抬到嘴边…… “别喝,你别喝。” 宁琬琰猛的站起,一把打掉木兰手中的汤碗。 汤碗落地,啪嚓,摔得支离破碎。 “这汤一定有问题。”木兰眸光坚毅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摇头苦笑,:“你们别大惊小怪……” 突然,胸腔中传来剧烈的痛,她微微皱眉头,尽量不动声色,缓缓坐下来。 她从中就被爷爷泡在草药里,尝遍百草,可说对每一味药的味道都极为熟悉。 这汤中的毒,就是她制的鬼兰毒,毒性剧烈,碾成粉沫扬洒出去,被人吸入鼻子里可瞬间昏厥,若是服食,不出半刻便毒发身亡。 她把这鬼兰毒分给过木兰几人,还有小秋,武灵儿,叫她们防身的。 武灵儿! 胸腔中好似被刀剜似的痛,她极力强撑,可脸上已难掩痛苦之色。 木兰见她咬牙隐忍,她大叫:“不好,这汤定是有毒,婉贞,快去拿解毒丸来。” “是。”婉贞应声就冲进了内寝中,直奔着药箱而去。 “快,快点。”木兰急声催促。 “来了。”婉贞奔过来,将一颗药丸塞向宁琬琰的嘴里。 宁琬琰躲开:“你们,走开……别管我。” 她随手打掉了婉贞手上的药丸,这时,胸口一股热辣涌上,“噗”吐出一口鲜血。 “王,王妃,这,是怎么了?” 正有些懵的钱嬷嬷见宁琬琰吐血,吓得双手颤抖,惶然不知所措。 木兰压制住宁琬琰,:“快,快把药给王妃喂下去。” 婉贞又倒出一丸药,硬塞进了宁琬琰的嘴里,她看向为宁琬琰轻抚着胸口的昭平:“昭平,快去叫萧医师。” 昭平应声便向寝殿外跑。 毒性发作的很快,宁琬琰吐过血后,便不省人事了。 木兰紧握宁琬琰的手,颤声说道:“王妃,您明知有毒,为什么还要喝,您如此,怎么对得起良玉……” 钱嬷嬷被吓坏了,她颤抖着,一脸惶恐看着躺在床上,满嘴鲜血的宁琬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妃,怎么了?” 婉贞看向钱嬷嬷,:“王妃中毒了,是那碗牡蛎汤。” 闻言,钱嬷嬷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头摇的跟波浪鼓:“不可能,汤,是我,那汤是我做的,我,我怎么可能害王妃呢,我……” “您不可能害王妃,一定是有人盯上了您给王妃做的汤,嬷嬷,除了您还有何人接触过这汤?”木兰问。 “我……”钱嬷嬷惶然思忖,:“除了我……哦,做汤时我想着王妃最近都胃口不好,想着给王妃做些酸萝卜,应该很爽口的,就去菜架那拿萝卜,我,我叫厨娘帮我看着汤,难道是那厨娘?” 木兰看向婉贞,:“你立刻去厨房找那个厨娘,将此事问清楚。” “好。”婉贞应声离开。 “哎哟,是我害了王妃,我,做什么酸萝卜啊,王妃要是有个好歹,我也没脸活着了……” 木兰看着坐地上大哭的钱嬷嬷,她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宁琬琰,从腰间掏出丝帕,为其拭去嘴上的鲜血。 “不会有事的,王妃一定不会有事的……” 昭平找来萧医师,这便惊动了百里羲,他急忙赶来寝殿,看着脸色惨白,嘴唇乌紫的宁琬琰,寒眸中侵满惶色。 他紧紧握着宁琬琰手,心中祈祷着,她定要平安无事。 当他听木兰说,她明知汤中有毒,却毅然喝下……,他的心紧紧的揪起。 死,这是她离开他的方式吗? 他狠狠瞪着昏迷的宁琬琰,咬牙切齿:“宁琬琰,你别想离开我,死也不行。” 萧医师一阵忙碌过,他抚去额头上的汗,终疏了口气,:“好在你们第一时间给王妃喂下解毒丸,不然,真是大罗神仙都不成了。” “进去。” 一声厉喝传来,一厨娘被婉贞推搡着走进寝殿中。 厨娘一进到殿中,她颤抖的双腿再支撑不住她的体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连连磕头:“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啊。” 百里羲专注看着宁琬琰,声音沉沉:“是何人指使你毒害王妃。” 第三百零二章 武灵儿为主报仇 厨娘怯声道:“是,是,灵儿小姐,灵儿小姐说,说王妃是假的,说假王妃害死了真王妃,灵儿小姐要给真王妃报仇,叫我,帮着在钱嬷嬷做的汤里投毒,我,我也不敢啊,可灵儿小姐说,若不听她的,便找人牙子来将我那家生子的闺女给发卖了去,我,也是没办法,求王爷,饶命啊。” 钱嬷嬷惊愕不已看着武灵儿,:“灵儿,这婆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你叫她毒害王妃的吗?” 武灵儿低着头不语。 “你到是说话啊,你与王妃情同手足,你怎么可能害王妃叫经,定是这婆子诬陷你的,对不对。”钱嬷嬷摇着武灵儿说。 百里羲寒眸凛冽瞪着期期艾艾的武灵儿,:“武灵儿,王妃视你为姐妹,扶持你执掌王府,你竟敢对王妃下毒?竟养出你这白眼狼。” 白眼狼! 这是宁琬琰常骂他的话,他闭上双眸,沉沉一声叹息。 武灵儿跪下,小腰板挺得笔直,抬头不卑不亢看着百里羲:“不错,是我,是我叫厨娘下毒的,可我不是白眼狼。 王爷,她不是王妃,不是宁琬琰,更不是待我如姐妹的小姐,是她害死了我家小姐,冒充了我家小姐之名,成为您的王妃,她是血爵的人,是您的仇人。 她害了我家小姐,现在又想来害王爷,我要杀了她,为我家小姐报仇。” 百里羲斜睨着武灵儿,眸光森冷。 武灵儿承受着百里羲强大的气场,和野兽一般的审视,她的心已恐慌之极,却极力克制强作镇定着。 此时,她是为主家报仇的忠仆,绝不能有丝豪怯场。 宁琬琰的身份被质疑,老天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正大光明的杀了宁琬琰,她要做得大义凛然。 王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她相信自己的忠心为主,定能博得王爷的刮目相看。 “好个忠义的武灵儿。”百里羲冷哼一声。 武灵儿听着他的话,欣喜不已,王爷这是要夸讲她了。 钱嬷嬷抬手狠打了下武灵儿:“灵儿,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说王妃是假的。” 武灵儿看向钱嬷嬷,清亮的眸子里泛上泪光:“钱嬷嬷,您别再自欺欺人了,您不能因为她为您脱去奴藉,为您安顿了族人,您便认她为主,您,这是背叛,您这是卖主求荣。 她就是给了灵儿天大的富贵,灵儿也不会忘记小姐,我一定要给小姐报仇。”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钱嬷嬷气得直哆嗦,指着武灵儿:“王妃就是王妃,无有真假,王妃身上的……” 武灵儿大声吼:“她就是假的,灵儿与小姐一起长大,是最了解小姐的人,小姐对灵儿也最为疼爱,平日便是灵儿任性了些,小姐从未骂过我一句,可从大婚之后,我们回到王府,小姐便不是小姐了,她不光性情大变,对灵儿更是极为冷漠,总因一点小事便打骂灵儿,那时,您不也怀疑过吗? 现在,我终于知道,她不是小姐,她是王爷的仇人,是来害王爷的,我可怜的小姐,在哪里,她都对我的小姐做了什么?我不敢想,我一定要杀了她,为我家小姐报仇。” “不,不对,不是的……”钱嬷嬷惶然看向百里羲:“王爷,灵儿说的不是真的,王妃是真的,王妃是我一手带大的,王妃的屁股上有块胎记……” “嬷嬷,她就是假的,她都冒充小姐,还差搞出一块胎记吗?您带大小姐,那您应该知道小姐最不爱诗书,你何曾看过小姐会背诗,何曾会跳舞,何曾会弹琴,还有那一手精湛的医术,小姐何时与你学的,与谁学的?”武灵儿问。 “这……”钱嬷嬷被问懵了。 她相信宁琬琰是真的,可武灵儿一边串的质问,那些什么诗,舞,琴,还有医术,绝对是和宁琬琰沾不上一点边的。 “所以,她是假的,所以,我要为小姐报仇,我有何错。”武灵儿昂着小脸,瞪着盈满泪的眸子,一脸的绝然。 百里羲幽幽一声叹息,转头看向武灵儿:“本王告诫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你却始终不长记性。本王的王妃,是真是假,岂轮到你过问?” 武灵儿以为会得到百里羲的夸讲,而等到的竟是斥责她的话,她愣愣看着他。 “大胆奴才,敢谋害王妃,将她带到大殿外乱棍打死,叫王府中所有下人都来观刑,再有犯上者都是她这个下场。”百里羲冷声道。 “王爷,您怎么可以……我是为我家小姐报仇,她,不但害死我家小姐,她还是您的仇人啊,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 啪! 凌风上前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武灵儿的脸上,厉声喝道:“敢辱骂王爷,找死。” 武灵儿捂着脸,呆呆看着威严赫赫的凌风,她的眼中现出惶恐。 事情全然不按她想的……,王爷怎么会偏向假宁琬琰,她不是王爷的仇人吗? “拖下去。”百里羲道。 “是。”凌风应声,一把抓起武灵儿,象拎小鸡似的向外走。 “不,王爷,您不能杀我,灵儿没有错,您不能这么对我,……她可是血爵的人,是您的仇人啊,您不杀了他,她定会帮着血爵杀您的……王爷,饶命啊……” 就在凌风抓着惊声尖叫的武灵儿向外走时,一高大身影冲进了寝殿中。 “把人给我放下!” 百里羲抬头,看到葛家三少葛铎冲进来,英俊的面容上怒火腾腾,他一把推开凌风,从他手上抢下武灵儿。 随之,葛大少葛铭和葛二少葛铮搀扶着葛太师走进了寝殿中。 看到葛太师,百里羲站起身。 葛太师到近前,向百里羲拱手一礼:“老臣参见镇南王。” “老太师免礼,凌风快给老太师看茶。”百里羲说罢,请葛太师坐下来。 葛太师脸色沉沉,看了看躺要床上的宁琬琰,道:“老夫无心品茶,来此只想问问,老夫那不省心的外孙女何在?” 第三百零三章 葛家来要人 葛铭和葛铮走向床边,仔细看着昏睡的宁琬琰,二人面面相觑,又一脸疑惑的看向葛太师。 百里羲见葛家人的举动,心中已猜出八九,他勾了勾唇角,笑看葛太师:“老太师请放心,琬琰并无大碍。” 葛太师沉声道:“老夫听说,此王妃非老夫的外孙女宁琬琰,王爷对此,做何解释?” 今日一早,便听下人说武灵儿传信来,说镇南王妃不是宁琬琰,是个假冒的,是镇南王仇人派来的细作,他很是诧异。 本应是无稽之谈,但,想到宁琬琰自大婚后那逆天的变化,他不得不再次正视一直埋藏于心底的疑惑。 大婚之后的宁琬琰,背得出上百首的诗词佳句,还以弹奏凤头琴惊艳所有人……,还有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神奇医术。 这哪里还是他那位蠢笨粗劣的外孙女。 他心中曾有那么一瞬间的猜测,会不会是大婚那日,自己那外孙女被盛怒下的镇南王杀害了,然后找了个替身…… 然,他见到外孙女时,看到宁琬琰对他怯然的样子,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还有暖心的亲昵,这是亲人间装不出来的情绪,他信了宁琬琰的解释,欣喜于外孙女的深藏不露。 宁琬琰是个假的,是镇南王仇家派来的细作…… 武灵儿绝不敢骗出这样的瞎话,如果武灵儿的话是真的,那他的亲外孙女宁琬琰现在哪里,是否安然。 百里羲面对葛太师的质问,他挑了挑剑眉:“老太师,您听哪个不开眼的,说出如此荒诞的谎言。” 他不在乎宁琬琰是真是假,已勒令王府所有人不得再议论真假王妃的话,没想到武灵儿会跳出来闹这么一出,还把葛太师搬了出来,葛家人若知宁琬琰是假,那必会对宁琬琰不利,要保住宁琬琰,他只有违心否认。 “王爷,这个假王妃可是您的仇人啊,您怎么还偏袒于她,她可是来害您的。”武灵儿泣声喊着,她趴跪向葛太师,声泪俱下:“老太师,这个假王妃害死了小姐,您快为小姐报仇啊。” 钱嬷嬷上前跪于葛太师面前,道:“老太爷,您别信灵儿的话,王妃是真的,老奴敢用性命保证。” “不,不是的,她就是个假的,钱嬷嬷,你不能因这个假王妃给你消了奴藉,安置了你的家人,小姐可是你一手带大的,小姐被害死了,你不为小姐报仇就罢了,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她是小姐,我的小姐好可怜啊。” 武灵儿哭得撕心裂肺,匍匐在葛太师的脚下,凄声祈求:“老太师,灵儿是下毒了,灵儿要为小姐报仇,灵儿死不足惜,老太师定要为小姐报仇啊。” “大胆武灵儿,王妃待你不薄,你忘恩负义毒害王妃,还敢编出如此可笑的谎言来欺骗老太师,凌风还不将她带下去,乱棍打死。”百里羲厉声道。 “是。”凌风应声便上前抓武灵儿。 “住手。” 葛太师一声厉喝,葛铎立冲上前一掌推开凌风,将武灵儿拉起来护于身后。 葛太师花白眉头紧皱,沉声道:“武灵儿是我葛家之人,若有错处也得我葛家发落,不劳王爷废心。” 说罢,他站起缓缓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的宁琬琰,他心绪沉沉。 从外貌来看,这就是宁琬琰分毫无差,想到她的言谈举止,还有多才多艺,没一点可与他那顽劣的外孙女联系到一处。 他想到可怜早逝的女儿,难道外孙女也与女儿一样,早早都香消玉殒了吗? 心紧紧的揪起,传来阵阵闷痛。 她若是假的……,可这孩子救过他一命,若她真的害死了自己的外孙女,他当如何? 武灵儿口口声声说她是镇南王的仇人,那镇南王为何执着隐瞒他们? 摒弃心中所有疑惑,现在首要的是,他要知道外孙女的下落,他要把她带走。 他向百里羲拱手一礼:“王爷,老夫要把她带走。” 百里羲摇头:“老太师切勿听信了武灵儿的话,现王妃中毒不宜走动,待她身子好些了,本王会带王妃去拜望老太师的。 王妃需要静养,本王定会好好照顾王妃的,老太师不必担尽,您,请回。” 百里羲下了逐客令,葛太师眸色沉郁看向他:“若老夫非要把她带走呢?” “老太师,您不必废那工夫了,没人可以在我镇南王府把人带走,老太师还请相信本王的话,莫伤了两家的和气才好。”百里羲说,矅眸中已渐渐泛上骇人的杀意。 葛铎上前对上百里羲,英俊的面容上泛着狠戾:“镇南王,祖父是三朝元老,连皇上都礼让三分,祖父更是你的长辈,你竟威胁祖父,不尊长者。 还有,我们是宁琬琰的娘家人,接她回家小住几日,你凭什么不让,你如此霸道跋扈,我们这便上殿面君,叫皇上给评评理去。” 百里羲道:“宁琬琰已嫁于本王,就是本王的人,别说你一个外亲,就是宁家来人本王说不让,谁来都不好使。” 葛铭上前,道:“镇南王,武灵儿说这个假宁琬琰,是你仇家安置到你身边的细作,你为何还偏袒于她?” “本王说过,她就是本王的王妃,一向明事理的葛家,竟会听信一个婢子的话,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百里羲已没了耐心,他推开葛铎,厉声喝道:“凌风,立刻杀了这个多嘴的贱奴才。” 凌风应声,抽出腰间匕首就刺向武灵儿。 武灵儿看着冲来的凌风,吓得抱头惊声尖叫:“老太师救命啊。” “凌风,住手。” 沉沉的喝止声传来。 “王妃,王妃您醒了。”站于床边的萧医师看到撑起身的宁琬琰,惊喜上前,将她扶着坐起来。 百里羲狠绝的眸子现一丝喜色,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疼惜不已,迈步走向她。 宁琬琰虚弱无力的抬头看他:“不要再杀人了。” 百里羲道:“是武灵儿对你下了毒……” 葛太师上前,看着宁琬琰:“你到底是谁?” 闻言,宁琬琰看向葛太师,看到他浑浊的眸子里那丝伤痛,她闭上干涩的双眸,沉沉一声叹息。 面对葛家人,她不敢说,她不是宁琬琰,他们都那么疼爱宁琬琰……,她怎么能伤他们的心。 她睁开双眼看向葛太师,扯出一丝笑容:“外祖父,我是琬琰,是您最疼爱的琬琰啊。” “你不是,你是假冒了小姐之名,你害死了我的小姐,我要为小姐报仇。”武灵儿大喊着冲向宁琬琰。 第三百零四章 去鬼门关走一遭 凌风一把抓回武灵儿,狠扬手一巴掌将武灵儿打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她想起身,浑身痛得她五官扭曲,一动都不敢再动。 “你到底是谁?”葛太师又上前一步,咄咄逼问着宁琬琰。 百里羲道:“老太师,本王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她就是本王的王妃……” 葛太师摇头,盈满悲伤的眸子紧紧盯着宁琬琰:“不,你不是我的外孙女宁琬琰,你把我外孙女怎样了,还不快说。” 宁琬琰看着葛太师,还有情绪复杂的葛家三兄弟,一股心酸涌上,她泛上泪光,柔弱的说:“我是宁琬琰,我可以证明我就是宁琬琰。” “以何证明?”葛太师问。 “滴血认亲。”宁琬琰道。 “不行,据老夫所知,医师可有不同的药水让本无血亲的血相融,你身为医师在我们面前作弊太容易了。”葛太师道。 宁琬琰沉沉一声叹息:“我这个法子不用药水,是直接将我的血与宁家人的血融入,绝无作弊可言。” 葛太师看着宁琬琰沉声不语。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我父被调去了地方,请把他接回京城来,我要与之滴血认亲。” “你确定要如此?”百里羲眸光灼灼看着她。 宁琬琰毅然点头:“我确定。” 她所说的滴血认亲,其实就是输血,在常人看来是最直接验证自己身份的方法,可她是现代的医者,现代科学对血液已有了更深的研究与了解。 直系亲人之间也不是都可以输血的,有很多的案例,亲生的母父不能给孩子输血,是因为孩子的血型与父母的不同,比如,父母的血型分别为A、B型,而孩子是O型,一般父母得知孩子与自己不同血型,会认为孩子不是亲生的。 其实,血型为A、B型的父母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的,但要输血时,因为血型不同便不能为孩子输血了。 在医资匮乏的古代,宁琬琰无法确定自己的血型与父亲的一样,一旦将不同的血型输入体内,哪怕是一点点,都会有生命危险,她不想死,所以,她不敢那么验证自己。 但现在,她想试一次,如果结果是好的,她到是可以消除百里羲和葛家人的怀疑。 这就好比撞大运,反正她刚从鬼门关回来,若失败了,不过是再去鬼门关走一遭而已…… 百里羲看向凌风:“立刻去邻城把宁志远带回来。” “是。”凌风应声离开。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紧抿着薄唇,眸色晦暗。 葛太师看着他:“王爷,老夫想与琬琰说说话,可否行个方便。” 百里羲看了看虚弱的宁琬琰,点头道:“好,但她身子虚,不好激动,太师要拿好分寸。” 说罢,不待葛太师回应便向外走去。 “百里羲,你等等。”宁琬琰喊。 百里羲回头看她:“何事?” 宁琬琰看向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武灵儿:“不要杀她。” “好。”百里羲应,深深看了眼宁琬琰,走出寝殿。 随之有护卫进来将武灵儿拖了出去。 宁琬琰勉强挤出笑容,看着葛太师:“外祖父,您坐。” 说罢,又看向木兰:“木兰,快去沏茶,外祖父爱喝大红袍的。” “是。”木兰应声,走去沏茶。 葛太师看着她,脸色沉沉:“丫头,我能相信你吗?” 宁琬琰想伸手去握葛太师的手,可她身子太虚弱了,这一动,一只手臂再支撑不住身子直接趴下去。 “快躺下来。”葛太师连忙上前,坐在床边,轻拍她的肩膀。 即便她是假的,他对她竟升不起一丝恨意来,过往的一幕幕,无法让他将其联想成为杀害亲孙女的凶手。 “你,救了我,你还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那么多染了恶疫的常州百姓,你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若不是宁琬琰,请你告诉我琬琰的下落,她现在可安好?我会想办法帮你离开镇南王府。” 宁琬琰抬头看葛太师,:“外祖父,我就是宁琬琰,这一点毋庸置疑。” “多么希望这句话是真的……”葛太师的话语有些哽咽,他压下悲伤的心绪,又道:“武灵儿说你是镇南王的仇人,我相信她不敢说这样的谎话,那你,何故成为镇南王的仇人?” “这事,说起来话长。”宁琬琰长长吁出一口气,欲要开口,一旁的婉贞道:“老太师,王妃太虚弱了,还是由我来告诉您原委。” 葛太师点头,他听着婉贞说着宁琬琰如何结识血爵,赢得了血爵手上黑玉扳指蛟龙令,后在常州又见血爵与苏老先生……直至镇南王发现黑玉扳指,引出血爵与楚泷二十年前的恩怨情仇,然后镇南王几次利用宁琬琰引出血爵,最终良玉死于镇南王之手,宁琬琰深深自责,在武灵儿为其下毒,一心求死。 “我就猜镇南王是楚泷的孩子,果然如此。”葛太师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紧蹙,手捻着花白的胡须。 “外祖父如何猜出,您见过楚泷吗?”宁琬琰问。 “楚泷是玄月国公主居于大晟,楚泷每年生辰皇上都会派人送去寿礼,在楚泷及笄那年是老夫奉旨前去送贺礼的,老夫看到了楚泷,简直惊为天人。” 葛太师眸中泛着流光异彩,但很快便暗淡下来,:“镇南王入宫那年,老夫就看着他那双眉眼,简直与楚泷像极了,加之先皇与楚泷有过一段情,便猜测镇南王可能是楚泷与先皇的孩子。” 看来,当年爵王爷发现楚泷与先皇有了孩子,爱不得,嫉妒成狂,便痛下杀手。” “不,血爵并不知百里羲的存在,他到现在都不知,百里羲是楚泷的儿子。”宁琬琰说。 葛太师皱眉:“不知道?若不知那爵王爷应该不会杀楚泷,毕竟爵王爷可是为楚泷放弃王位,那么深爱……” 宁琬琰眸光一闪:“外祖父知道血爵放弃王位,扶助颂王成为太子之事?” 葛太师点头:“那时老夫还是翰林大学士,蒙皇上圣宠总会招老夫去殿前讲书,那日爵王爷突然闯进御书房,嚷着让皇上立颂王为太子,皇上大怒,狠狠的斥责爵王爷,将爵王爷关进了奉先殿中,跪先祖静思几过。 皇上是非常宠爱爵王爷,是想让爵王爷继承大统的,但他为一个女人放弃家国天下,皇上非常生气,爵王爷武功高强,奉先殿的护卫自是看不住的,他便三天两头来御书房与皇上闹,皇上彻底失望了,便应了爵王爷会立颂王为太子。” 第三百零五章 以性命验证 宁琬琰听到葛太师的话,心下有丝欣喜。 血爵为楚泷放弃王位,而先皇为王位放弃楚泷,这明显两者谁更爱楚泷,如此深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杀害,现在有葛太师这个证人,应该可以此说服百里羲。 宁琬琰紧凝黛眉,不是不管他的事了吗? 就是有葛太师的说辞又何用,也难推翻百里羲的亲眼所见。 血爵就是百里羲的死穴,她每次去碰,都会付出巨大而惨痛的代价,她这是不长记性吗? 她真的累了,再不想管他的事了。 葛太师看宁琬琰闭上双眸,又紧皱着眉头,以为她很难受,他不想再打扰她,站起身悄然走出内寝。 坐于外室的葛家三兄弟见葛太师出来,皆站起,葛太师向他们挥了挥手,坐下来黯然叹息。 葛家三兄弟见状,心情更加的沉闷,宁琬琰大婚前后是判若两人,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现在这个,聪明机灵,善解人意的宁琬琰,若她是假的,若是她害了表妹……,他们不敢想那个结果,心中都祈祷着,一会儿宁琬琰的滴血认亲一定要成功。 临近黄昏时,凌风带着宁志远回到镇南王府。 宁志远一进到寝殿中,便看到肃冷威严的葛太师,他尴尬一笑上前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葛太师仿若没听到,眼皮都不抬一下。 宁志远很是尴尬,他看向葛家三兄弟讪讪一笑,三兄弟虽不想理他,但自己是晚辈,便都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宁志远面对葛家人如此轻慢,只能敢怒不敢言。 他被调去邻城,都是拜葛家所赐,他在邻城处境艰难,觉得是葛家在落井下石,他对葛家人痛恨之极。 写信求助于女婿镇南王,可信出去好似石深大海,他心灰意冷,以为从此就悲惨的了此一生。 凌风突然到来让他欣喜不已,他以为女儿终还是惦记他这位老父亲的,念及这骨肉亲情的。 他满心欢喜回到京城,心中发誓一定要好好讨好女儿和镇南王,留在京城再不要回邻城去做那人人都可拿捏的小通判。 内寝中,百里羲看着欲下床的宁琬琰,:“你不要动,叫婉贞把人都请进来就好。” “不必,我可以的。”宁琬琰说罢,由钱嬷嬷和婉贞搀扶着下了地。 百里羲对她的冷淡与不听话很是不爽,他上前一把将她抱起,走出内寝。 宁琬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紫檀清香,心荡漾着阵阵涟漪,这样的怀抱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心中涌上强烈的酸楚,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终是无福之人,不配拥有美好的爱情。 宁志远看二人出来,立上前深深鞠躬:“下官参见王爷,王妃。” 当他看到镇南王把一脸病容的宁琬琰放坐在椅上,他立现愁苦:“儿啊,我的琬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憔悴啊,为父看着好不心疼啊……” 宁琬琰看着宁志远那一脸虚伪,淡淡的道:“我没事,今日寻父亲来是有一件事,一会儿,你只按我说的做便是。” “好好好,琬琰说什么为父都好好听着。”宁志远笑得只哈巴狗。 宁琬琰看向萧医师,萧医师将医箱拿到她面前。 她装好针管,叫宁志远撸起袖子,抽了一管血。 她看着那鲜红的血,沉沉一声叹息,环视着众人。 “人身体中的血液各有不同,会分出不同的型号,理念中至亲之人的血是相同的,其实不尽然,即便是血亲也会有完全不同的血。 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大家,我与父亲虽然是至亲,却无法确定是不是同样的血型,而不一样的血打入身体中,必死无疑。 我有一半的希望成功,一半是失败,但这并不说明我不是宁琬琰……” 她的目光落在百里羲的脸上,淡然一笑:“大婚之日,我为自己自证清白,今日,我便赌上自己的性命验证,我,就是宁琬琰。” 说罢,她拿着针管对自己手臂的血管。 百里羲一把拉住她,冷厉的目光中有一丝惶然:“你不必如此,本王没有让你证明。” 宁琬琰的话,还有她眼中的绝然,想到她明知汤里有毒,毅然喝下一心求死,他很害怕,他不能让她死。 葛太师与葛家三兄弟都站起,一脸紧张看着她,却不知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宁琬琰推开百里羲,笑看葛太师:“我不能告诉您宁琬琰的下落,因为,我就是宁琬琰。” 说罢,她转身走到木兰与婉贞身后,手中的针管打入手臂中。 “不可以,本王不许你这么做。”百里羲冲过去,看到针管中的血已缓缓没入她的身体中,他惶然看着她的脸。 宁琬琰看着血缓缓进入自己的身体中,她坐下来闭上双眼,平静的等待着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愣在那里,瞪着双眸紧张之极看着宁琬琰。 房间中静寂得落针可闻,时间太漫长,长到让人感觉到绝望。 半个时辰后,宁琬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站于面前的百里羲,她浅浅一笑,眸中溢满泪光。 “我成功了。” 百里羲长长吁出一口气,转身便向外走去。 宁琬琰看着他的背影,美眸中的笑意消散,一脸的怅然。 “太好了,琬琰,可把我们吓坏了。”葛家三兄弟第一时间跳到宁琬琰的面前,欢喜不已。 葛太师松了口气,脸上也泛现笑容。 钱嬷嬷激动的抹着泪:“王妃当然是王妃,我从小带大的王妃,怎么会不知,王妃的屁股上有块胎记,一直都有的,一定不会错的。” 葛铎一脸无奈看着钱嬷嬷:“您这是马后炮啊,刚才怎不说胎记的事。” “我有说啊,我一直都有说,是武灵儿那丫头……” “快扶琬琰进屋去休息。”葛太师道。 木兰与婉贞搀扶着宁琬琰走进内寝,宁志远也要进去,葛太师推开他:“你就别进去了。” 说罢,他走进内寝中。 宁志远恨恨的瞪着葛太师,不也发作。 宁琬琰躺在床上,葛太师笑看着她:“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宁琬琰盈盈一笑:“我知道,您对于我的突然转变心存疑惑,这些,您只当我机缘巧合的掉进了山洞里,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将所有神力传授于我。” 葛太师笑道:“嗯,如此说法甚好,哦对了,老夫想起,你遇到爵王爷,还见到了老夫的恩师,眉山居士苏大家是不是?” “是的,苏老先生的紫翡还在我手上。”宁琬琰看向木兰,木兰从腰间取出紫翡玉佩递给葛太师。 葛太师双手捧着玉佩,无比恭敬。 “哎哟,恩师这些年行踪很是神秘,都被你遇见了,你身上再有什么奇迹老夫都是相信的。”葛太师开心的笑弯了眉眼。 他虽是苏大家的学生,却是众多学子中的很是普通的一员,学堂之上只是远远的看着老师讲课,从未近距离接触过。 自己这外孙女竟得恩师的青睐,还被赠予了代表其身份的紫翡玉佩,这真真不是他能羡慕得来的,他很为外孙女感觉自豪。 百里羲冲出寝殿,迅速回到书房中,他抵在房门上,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 刚才,他害怕极了,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绝望。 随之,他笑了,笑得眼中带泪。 她安然无恙通过了这次的验证,她不是血爵的孙女…… 第三百零六章 生死一线 喜悦过后的葛家人,想到百里羲与血爵的仇怨,即便宁琬琰已证明自己的身份,可血爵将蛟龙令给了她,这层关系匪浅,他们怕百里羲再次利用宁琬琰去找血爵,决定把宁琬琰带回葛府去。 宁琬琰拒绝了葛家人,她不能离开镇南王府,不能离开百里羲,她太怕百里羲这个疯子,将杀戮再次带给葛家人。 葛太师对坚决要留在镇南王府的宁琬琰,很是担心,最终她因情绪过于激动而气喘吁吁,他不忍见她难受之极的样子,知无法说服她,只能作罢。 葛太师告别了宁琬琰,带着兄弟三人离开寝殿。 一走出寝殿,葛太师叫三兄弟先出王府,他转头向书房而去。 他来到书房外,对守在门外的凌风:“我要见王爷。” 凌风微微颔首,转头报道:“王爷,葛太师求见。” “进来。”书房中传出百里羲低沉的声音。 凌风打开门,葛太师迈步进入。 坐于桌案后的百里羲放下了文卷,站起迎向走进来的葛太师。 “老太师请坐。” 葛太师摆了摆手,:“不必了,老夫只说句话便走了。” “老太师即来了,应该多陪陪琬琰……” 葛太师脸色凝重,看着百里羲,深深呼吸,:“王爷,老夫知道了您与血爵的恩怨,也知您几次利用琬琰去找血爵报仇,现在琬琰这孩子因良玉的死自责不已,同时,您的利用也深深伤了她的心。 老夫本想将她带走,远离您与血爵的恩怨,可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走,老夫知道,她很爱您,即便您一次次的伤她的心,她都不愿弃您而去。 与血爵的仇恨,那是您自己的事,请不要把无辜的琬琰牵涉进去,这对她不公平。 如果您爱她,请您务必善待她,不要伤了她那颗纯粹爱您的心,不要让她爱你爱到伤痕累累,筋疲力尽至绝望 。 若您不爱她,老夫请您高抬贵手,让我们把她带回家去,我自家的孩子,我葛家自会拼尽所有去爱护。” 百里羲低着头,沉默不语,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爆起了青筋,葛太师的话对他是,字字诛心。 他本不想利用她的,可是……他却鬼迷心窍的,一次次伤了她。 一切都因血爵,二十年前血爵让他家破人亡,二十年后,他又出现来破坏他与宁琬琰,这个魔鬼一直与他如影随行,此生,他必杀死这个恶魔。 他深陷在懊悔与仇恨中,都没在意葛太师何时离开,当他恍神,看着书房空荡荡的,倍感孤寂。 “不要伤了她那颗纯粹爱您的心,不要让她爱你爱到伤痕累累,筋疲力尽至绝望 ……” 葛太师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宁琬琰,将会变成怎样……,他不能没有宁琬琰。 他迈步走出书房,匆匆向寝殿而去。 一进到寝殿中,他便看到惶然忙碌的木兰几人,他皱起眉头急步走进内寝中,见萧莫寒正在解宁琬琰的衣襟。 他一把拉过萧莫寒,怒目而视着萧莫寒:“你找死。” 焦急的萧莫寒顾不得害怕,道:“王爷,您快放手,王妃发高烧了,很危险,我在救治王妃。” “危险?怎么会有危险……”他放开萧莫寒,转身看向床上躺着的宁琬琰。 她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好看的黛眉紧紧的皱起。 “怎么会这样,她刚才还好好的?”百里羲道。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滚烫的温度叫他惶恐,心紧紧的揪成一团。 萧莫寒为宁琬琰解开衣衫,露出胳膊,然后拿出一只盛着药水的针管,就要扎向宁琬琰。 百里羲再次看到针管,想到宁琬琰将宁志远的血输入她的身体,他一把握住萧莫寒的手:“你要干什么?” 萧莫寒一脸急色:“王爷,这是王妃交待我的,是救命的药,您别再拦我了。” 说罢,他推开百里羲的手,给宁琬琰打针。 打过针后,萧莫寒看着宁琬琰,沉沉一声叹息,眸中泛着泪光。 “王爷,王妃所谓滴血认亲,真的是以自己的生命在博,在做验证之前,王妃告诉了我输血后可能会出现的不良反应,第一个就是会发高烧,王妃给了我个针剂,这是王妃新制出的药。 若是幸运,只会出现发高烧,反之,高烧才刚刚开始,之后会有更加危险的反应,王妃把所有不良反应都告诉了我,也教我如何应对,但,王妃所说的医术太过高深,我都听不懂,更没有信心,我……我可能会害了王妃……” 闻言,百里羲眼中尽是茫然,道:“不是说输了血后没事,就成功了吗?” 萧莫寒颓然叹息:“王妃的验证方法,形同于古医书上的换血大法,这个方法非常的危险,我曾经以此法救治大出血的产妇,说白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我用此法五次,只救活了一个妇人。 我与王妃说起这事,王妃说人的血型不同,将不同血型输入体内就必死无疑,必须相同的血型才能输入。 即便是血型相同,输血后还是会有不同程度的排斥与不良反应,反应严重者,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他双手合十,向天祈祷:“老天保佑,王妃只是发高烧,万不要有其它的反应……”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她灼热的温度如烈火般炙烤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他愿替她承受这份痛。 短短几天里,他一次次尝到了将要失去她的绝望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的不信任,是他的被仇恨蒙了心智,将她一次次推向深渊…… 看着紧闭着双眸,浑身颤抖不已的宁琬琰,他心疼的无以复加,紧紧握着她的滚烫的小手,含泪祈祷着她的平安。 她的高烧一直持续不退,百里羲心急如焚,也惶恐之极。 两个时辰后,萧莫寒给宁琬琰打了第二针,然后拿了烈酒与纱布要给宁琬琰做物理退烧,百里羲抢过东西,亲自细心的为她做着物理退热。 折腾了几个时辰后,宁琬琰依然没有退烧,百里羲双眸赤红,那种绝望已让他临近崩溃的边缘。 凌风突然想到,他腰受伤后曾发高烧,王妃叫他泡了药浴很快就降温了,他说于百里羲,百里羲立叫下人去准备药浴。 很快,药浴准备好,百里羲抱着宁琬琰泡进大浴桶中。 他抱着她,紧紧贴着她滚烫的身子,他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赤红的眸子里噙满了泪。 “求你,好起来,求求你,别离开我,你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别死,我错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死,虽那么残忍,不要……” 他一遍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她依然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反应,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绝望的啜泣着。 第三百零七章 解不开的心结 “热,好热……” 轻轻柔柔的声音在百里羲的耳畔响起,他松了松手臂,愕然看着怀中柔弱的娇人儿。 宁琬琰的睫羽无力的扇动着,娇娇弱弱的说:“水,我,我要喝水……” “呃,好,好,我给你拿水。” 他惊喜之极,伸出大手拿过浴桶边的衣袍,裹在宁琬琰的身上,抱她出了浴桶。 坐在八仙桌旁,倒了杯水递到宁琬琰的唇边。 “慢点,慢慢的,别急……慢慢喝……” 百里羲极致温柔,看着她一点点将水喝下,他道:“还要喝吗?” 宁琬琰虚软的身子歪倒在他的怀里,微微晃了晃头。 百里羲抚了抚她的额头,适宜的温度让他欣喜若狂,他的矅眸中泛着泪光:“退烧了,你没事了,没事了,太好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回到内寝,轻轻躺在床上,亲吻着她微有汗湿的额头,笑得粲然。 第二天,宁琬琰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你醒了,是不是饿了……” 她看到略显憔悴的百里羲,他的眼中……是她甚是怀念的宠溺与温柔。 “我叫人备着你爱喝的百合粥,要不要喝一些?”百里羲柔情似水看着她,薄唇一下下轻吻着她的手。 如此温柔的百里羲,终于又回来了吗?还是,她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她抬手抚上他英俊的脸颊,强烈的委屈涌上,大滴大滴的泪溢出眼眶。 “老婆不哭……,老婆,对不起!”百里羲抱住抽泣的宁琬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拍着她的背,不停的亲吻着她的额头:“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都是我不好,我错了。” 百里羲的话让宁琬琰心中的委屈彻底的释放出来,她埋于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的百里羲终于回来了吗?她有将他从深深的仇恨中拉回来吗?会不会下一秒,他又变得冷血无情? 她哭了好久,百里羲一直温柔的哄着她,极致耐心。 哭声终于停止,百里羲撩起她的下颌,为她擦拭着满脸的泪,:“怕你醒来会饿,百合粥一直在炉上温着,要不要吃些?” 宁琬琰抬眸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 百里羲将她放下来,走去火炉盛了粥,回来坐在床边,轻轻拔弄着滚热的粥,舀了一小勺,吹了吹,试过温度才喂给宁琬琰。 宁琬琰吃着香甜的粥,看着温柔的百里羲,感觉仿若在梦中,好怕这个梦会醒来。 很快,她便知道这不是梦。 百里羲又象以前一样对她宠爱之极,对她百依百顺,她用生命换回了他的爱,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在战场上那个暴戾残忍,视人命如草芥的百里羲,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了,特别是良玉的死。 看到百里羲,她便不自觉的想到,他一枪贯穿了良玉的心脏……,那把银亮的枪就好似刺进了她的心上,痛得她牙眦欲裂。 她的沉默,让百里羲心慌,他是真的让她伤心了,他更小心更细致的照顾着她,希望消除他带给她的阴霾,再次对他敞开心扉。 几天后,总管拿着一本账目走进寝殿中,笑呵呵向宁琬琰行礼。 “王妃,就要过小年了,小年那天是皇族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这是大典所有物资账目,请您过目。” “为何让我过目,灵儿呢……” 她突然想到武灵儿之前给她下毒,之后她请求百里羲不要杀灵儿,也不知百里羲如何处置武灵儿。 “灵儿现在怎样了?”她问。 总管道:“灵儿小姐,被禁足了,王爷说等您发落。” “哦。”宁琬琰低头思忖片刻后,看向总管:“以后王府的内务就由你管,不必问我。至于灵儿,给她拿二百两银子,送她离开王府。” “是。”总管应声,向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昭平为她提了提散落的毯子,道:“武灵儿做出毒害王妃的事,可见她的心有多狠毒,就应该处死她才对,您只将她放走,王妃真是仁慈。” 宁琬琰叹息一声:“好歹她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再不想有人因我而死。” 木兰几人闻言,都想到良玉,眼中都盈满伤感。 没一会儿,宁琬琰感觉有些困倦,她躺下来闭上双眸。 她先是中了毒,后又因输血承受高烧,她的身子象被掏空了般,虚弱之极。 想彻底恢复,怎么也得静心养上一两月才行的。 “王妃,灵儿错了,灵儿不要走,是灵儿该死,灵儿不应该鬼迷心窍给王妃下毒,求王妃不要把灵儿赶出去,王妃您别不要灵儿啊……” 宁琬琰睡得正香,被吵闹声惊醒,她皱了皱黛眉,很是不悦:“吵死了,是谁?” 木兰走到床边,轻声:“王妃,是武灵儿,她跑来闹非要见您。” “武灵儿?不是叫总管送她走吗?”宁琬琰揉了揉眼睛。 “总管是要送她走的,可她死活都不走,我这便出去把她赶走。”木兰说罢便要走。 “等一下。”宁琬琰叫住了木兰,抚了抚额头,道:“你把我那套绿翡手镯还有那套金丝头面拿给武灵儿,我曾承诺把这些给她当嫁妆的,我们主仆一场,这些算给她留些念想。” “是。”木兰应声,走去梳妆台拿了首饰头面,走出寝殿。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武灵儿,道:“这是王妃给你的头面,王妃说,算是给你的嫁妆,你别再闹了,赶紧走。” 武灵儿满脸是泪,使劲摇头:“不,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留在王妃身边,是我错了,我要向王妃赎罪,我不走……” 木兰眸光冷厉:“你对王妃下毒,还好意思留下来吗?拿了东西赶紧走人,再胡闹就别怪我不客……” 武灵儿一把抓住木兰的手:“木兰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让我见见王妃,我要见王妃……” “不行,王妃不愿见你。”木兰将头面塞进武灵儿的手上,转身推门。 武灵儿趁木兰转身,用力将木兰撞开,她冲进了寝殿中。 “唉,你给我站住……” 武灵儿直接冲进内寝,跪在床前,哭着连连磕头:“王妃,灵儿错了,灵儿罪该万死,灵儿鬼迷心窍,竟以为您是假的。 您,变得那么不一样,变得不是灵儿认识的小姐了,灵儿心中一直有些怀疑,直到听王爷的护卫说,您是假的,我便信以为真了,我恨极了,我以为假王妃杀了小姐,我就想为小姐报仇啊…… 王妃,灵儿很蠢笨,分不清王妃真假,可我却也出于一片忠心,才想着下毒为小姐报仇的法子……” 第三百零八章 利用与伤害 婉贞抓着她,便向外拉:“不管你是何心思,你能用毒害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见你的心术不正,别废话了,快滚。” 武灵儿使劲挣扎:“不,我不走,王妃,灵儿知道错了,灵儿听说您与老爷滴血认亲了,您就是小姐,您还好好的活着,灵儿好高兴,灵儿又好悔恨,差点害死了王妃,灵儿真是该死。 灵儿真的错了,灵儿与王妃一起长大,王妃就是灵儿唯一的亲人,我不要离开王妃,死都不要……” 宁琬琰斜睨着武灵儿:“我也没怪责你什么,不管你出于何心思,我都无法让对我下毒的人留在身边,你还是走,你出王府可以去找凤老板,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收留你的。” “不,王妃,我不要走,我死都不要走。”武灵儿说着,用力推开婉贞,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王妃,别赶灵儿走好不好,您若真不要我,那我也不想活了。” 说着,她手上的匕首向用力压了压,她娇嫩的脖子上立渗出一道血流。 宁琬琰急声道:“你别动,千万别动。婉贞,快把匕首夺过来。” 婉贞刚伸手,武灵儿急急向后退,瞪着婉贞:“你不许过来,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木兰抱胸看着武灵儿,冷笑:“想死啊,好啊,你毒害王妃本就是死罪,你到是有自知自明,赶紧动手,若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她缓缓迈步走向武灵儿,武灵儿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 木兰看着武灵儿的惶恐,一脸不屑,突然伸手点中武灵儿的穴位上,武灵儿立感浑身绵软无力,手中的匕首掉落,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哭唧唧看着宁琬琰:“王妃,求您,别把灵赶出去,我要侍候王妃,我绝不离开王妃,您把我留下来,哪怕当个粗使的婢子,灵儿都愿意,王妃,求求您啊……” 钱嬷嬷急匆匆走进来,跪在宁琬琰面前,:“王妃,灵儿做出毒害王妃,此等大逆不到的事,我本不应该多嘴的。 可我是看着您与灵儿一起长大的,你们亲如姐妹,我更是把你们当做我的孩子。 灵儿她就是一直犯浑,以为您是假的,以为您被害死了,才会做犯下大错,其实她本心是爱您的。 她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您叫她出去,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活不成的。 老婆子我想厚着脸皮,想向王妃要下灵儿,我老了,有些事都不中用了,可不可以把她留下来帮衬我,老婆子谢谢王妃了。” 宁琬琰起身下地,扶起钱嬷嬷:“您快起来。” “王妃,您就允了老婆子,让灵儿留下来。”钱嬷嬷恳求着说。 宁琬琰微微一笑:“您都开口了,我怎会不答应呢。” “王妃,您答应了,真的答应了?”钱嬷嬷欣喜的笑看宁琬琰。 宁琬琰点头:“我答应您,把灵儿留给您了。” 钱嬷嬷转头拉呆愣着的武灵儿:“傻丫头,还不谢王妃。” 武灵儿撇着嘴大哭,磕头说:“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灵儿……错了,真的错了……” “好了,别哭了,嬷嬷为了我们一生无后,一直把我们当女儿看的,以后你要替我照顾嬷嬷,好好孝顺嬷嬷。”宁琬琰道。 “是,我一定好好孝顺钱嬷嬷,也一定一定好好侍候王妃。”武灵儿抱住钱嬷嬷痛哭流涕。 “钱嬷嬷快把灵儿带走,她搅了我的好觉,我还要再睡会儿去。”宁琬琰笑说。 “好好,我这就带这丫头走,王妃您好好休息。”钱嬷嬷拉武灵儿站起,两人向宁琬琰行礼,互扶持着走出寝殿。 宁琬琰收回视线,看向扶着她的木兰:“以后多注意灵儿,若她再有什么诡心思,就偷偷将她送出王府去。” “是。”木兰应声,扶着宁琬琰走到床边。 宁琬琰躺下来,闭上双眸,疲惫之极。 她只是走去将钱嬷嬷扶起,如此简单轻松的动作,就让她耗尽了全力,她这身子真是虚透了。 木兰为她拉好被子,看着很快沉睡的宁琬琰,眉宇间还有化不去的愁绪。 她叹,王妃从良玉不在了,就再没笑过了,良玉已成了王妃挥之不去的心结。 “醒醒,要吃晚膳了……” 耳边是温柔好听的声音,宁琬琰微微凝眉,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懒猫,要好好吃饭才行啊……” 百里羲将她轻轻拉起,为她披上棉袍,抱着她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来。 宁琬琰懒懒的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吃着他送到嘴边的饭菜。 百里羲笑看她:“这天下间也就你能做到一边睡觉一边吃饭的,小心,别呛到了。” 宁琬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还不是你,不让我睡饱,好困。” “你的身子太虚了,得好好吃饭才能快快恢复。”百里羲夹了一大块鱼肉,仔细拔去鱼刺,喂给宁琬琰,看她乖乖的吃下,他满意的笑了。 “听说你把武灵儿留下来了?” “是钱嬷嬷不忍她出去受苦,我就让灵儿留下来照顾钱嬷嬷,嬷嬷年轻也大了,也应该有个人照顾她了。”宁琬琰看了看他:“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叫人把灵儿赶出去便是。” 百里羲给她擦了擦嘴角:“灵儿是你的人,当然由你来处置,不管是灵儿,整个王府以后都由你说了算,连我也会听你的话。” 宁琬琰苦笑,:“我怎么敢叫你听我的话?” “真的,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只要你高兴。”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认真看着他,片刻后她说:“你可愿听我说说血爵?” 百里羲立凝紧剑眉,脸上的笑容收敛,低下头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宁琬琰。 “我再不会把他与你联系在一起,再不会利用你去抓他,我不想再让这个人横在我们之前,以后我们好好的,再不要提及这个人,好不好?” 看着他充满恳切的目光,宁琬琰释然。 他能放弃用她去抓血爵,他不想他们之前再有利用与伤害,他是在乎她,爱她的。 她点头,盈盈一笑:“好,我们以后好好的,我再不会提及血爵。” 第三百零九章 暖心闺蜜墨琛 百里羲见她答应,欣喜的握着她的手,道:“再也不要见血爵,可以吗?” 宁琬琰嘟了嘟唇,心道,这家伙得寸进尺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百里羲有些着急,:“为什么要犹豫,你和血爵没一点关系的。” “那你能不能……” 宁琬琰想说,那你能不能不去报仇……,杀母之仇啊,怎么可能不报,她如此说就是不近人情,强人所难了。 她不能阻止他报仇,但她要在他找到血爵之前,确认血爵与百里羲是不是父子关系,DNA检测仪器……,就全靠马克了。 “你想说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百里羲道。 宁琬琰微微一笑:“我是想说,希望你不要再喜怒无常,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面对,不要乱杀无辜。” 百里羲看着她,矅眸中有丝失落,但他扯了扯唇角现迷人笑弧:“好,全听你的。” 在她的心中,他终逃不过杀人狂魔这个恶名。 良玉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暗卫,为主家死就是她忠心与使命,他征战沙战见惯生死,一条人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而在宁琬琰的理念中,再卑贱的奴隶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也是值得被尊重的,这也许因为她是一名医者,但不管因为什么,她不喜欢的,他便不去做好了。 宁琬琰看着他娇俏一笑,嘟了嘟红唇:“我想喝蛤蜊汤。” 百里羲满眼宠溺,道:“你之前喝了有毒的蛤蜊汤,以为你心里会有阴影的,你是有多爱喝蛤蜊汤,你先吃饭,我叫人立刻去做,很快就好的。” 他给宁琬琰夹了菜,便去吩咐凌风叫厨房做蛤蜊汤来。 这一餐饭,宁琬琰又象丧失自理能力的孩童,全程都是百里羲投喂侍候着,她又回到了之前被宠溺无度的状态。 现在的百里羲比之前多了小心翼翼的呵护,但凡是宁琬琰微微皱一下眉头,他都会紧张检讨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真正成为了妻奴。 可宁琬琰有些苦恼,因为百里羲整天都陪在她的身边,对她体贴入微,她想有一点自己的时间都不成。 最终她只得说,想吃百里羲做的菜,百里羲便乐不得的跑去厨房给她做菜,终是离开她的视线。 她立刻利用这有限的时间,赶紧画DNA检测仪结构图,还有检测所需的材料,几天下来,她终于将图纸画好,叫木兰送去了凤虞山。 翌日,百里羲一大早便进宫去了,这下没人敢叫宁琬琰起床,她便肆意的睡懒觉,连中膳都没有起来吃。 木兰回到王府,听婉贞说王妃还在睡,她无奈的笑了。 她走进寝殿,坐于床边上笑看睡得四仰八叉的宁琬琰:“王妃,您是睡神吗?你这个睡法叫人看着害怕。” 宁琬琰微睁开美眸,看到木兰,她打个了哈欠,含糊的说:“信送去了,小秋她好吗?” “你光问小秋,都不关心我一下的吗?亏我大老远来看你,没良心的东西。” 墨琛身披黑亮的裘皮大氅,一脸冷傲走进来,看着床上惊讶的宁琬琰,挑了挑剑眉,邪魅一笑。 宁琬琰坐起来,笑看他:“你就是个狡猾的毒蛇,哪个能伤到你。” 墨琛咬牙瞪着她,:“再狡猾,也难逃百里羲那奸诈的猎人。” 他说着,走到床前,拉开自己的衣襟,出现他的锁骨上有两个鲜红外翻的圆疤,他指着疤痕:“看看,百里羲叫人用索命钉钉进了我的蝴蝶骨,这世间还有比他更狠毒的吗?” 宁琬琰讪讪一笑:“他那时……精神不太正常。” “对,他就是个疯子,他百里羲就是我今生的奇耻大辱,他给予我的,我定让他加倍还回来。” “呵呵……”宁琬琰翻了翻白眼,心道,你叫的号子蛮响的,可那次不是被百里羲虐的很惨。 想想,自己这么说朋友,有点不厚道啊。 “都说他是个疯子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百里羲一般见识了。” 宁琬琰拉着他宽大的袍袖,:“快告诉我,小秋怎么样了,那天她被冻坏了,我一直很担心她。” “这都多久了,等你关心,人早死翘翘了。”墨琛白了她一眼,又道:“有我墨琛在,怎么可能让她有事,放心,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好得很呢。” “从那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我一直被……”她顿住,不想再回忆起痛心的事,她幽幽一叹又道:“我画的图纸给马克了,他怎么说,可不可以做得出来?” “这老杂毛,我听不懂他说话,他又不好好学我们的语言,整天叽里呱啦的,吵得我脑仁疼,他拿到你给的图纸,他就一直笔划着……” 墨琛伸出三根手指,:“ok,ok,ok,什么脑子,啪不拉什么的,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噗,哈哈……那是No problem,没问题的意思。” 宁琬琰笑的很开心,她万分庆幸遇到了马克这个物理学家,人才果然是宝藏,如果将马克的所有知识用于生活中,那对这个世间将是突飞猛进的进步。 墨琛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宁琬琰:“这里有两粒回天丸,吃一粒。” 宁琬琰接过,打开瓶子取出药丸闻了闻,道:“哇,你这是十全珍啊。” “十全珍算什么,我在十全珍的基础上又加了六味极为珍稀的名药熬制的,不说起死回生也差不多了,木兰说你中了毒,身子虚得很,你只要吃上一颗不出三天你就能恢复体力。 我一共就做出五丸,就留着救命用的,给了你两丸,你要保存好,怎么样,你有我这朋友,是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墨琛得意洋洋的说。 宁琬琰看着墨琛,这个朋友确实是她的福气,总会让她很暖心。 她拉着他的手,笑得灿然:“墨琛,有你真好。” 墨琛挑了挑眉,妖孽的脸上泛上魅惑人心的笑意。 有朋友来总是让人欢喜的,宁琬琰与墨琛畅聊着凤虞山的事,和未来她期望的发展。 墨琛听她聊到凤虞山,满眼浑身都放着光,他又开始鼓动她离开镇南王府,去专心搞事业,将来她定是比楚泷都霸气的“女中豪杰”。 宁琬琰当然想去凤虞山,建设她的理想家园。 可现在不行,她不放心百里羲,她要解开他的心结,与他一起去凤虞山,那里,是属于他们的世外桃园。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快到黄昏时,宁琬琰不敢再留墨琛,怕百里羲回来,这两个冤家再打起来,便催着墨琛赶紧离开。 墨琛翻着白眼,对百里羲骂骂咧咧的,最后还不忘叮嘱她,不要委屈自己,有事一定要告诉他,他为她撑腰。 送墨琛离开,宁琬琰的心情大好,一扫这一阵沉积心里的阴郁。 宁琬琰回到寝殿,就看到武灵儿从寝殿中出来,见她立笑得灿然如花,:“王妃,您回来了,快用晚膳,我亲手做了您爱吃的膳食。” 宁琬琰黛眉微凝,走进寝殿中坐下来,看了看殷勤侍候的武灵儿:“你不在钱嬷嬷身边侍候着,跑我这来干什么?” 闻言,武灵儿怯怯的看着她,:“我去厨房学着做膳食,钱嬷嬷的我已送去,这些是我做给王妃的,我就是,想为王妃做些事,毕竟之前我做错了事,我想表示些悔意,想侍候王妃。” “你不要忘了,是钱嬷嬷要了你,你才能留下来,你要好好侍候的是钱嬷嬷,而不是我,而且我身边不少人侍候,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走进隐玥阁。”宁琬琰冷声说。 “王妃,您还在怪灵儿,灵儿真的知道错了。”武灵儿低泣着说。 “我说过不怪责你,但不代表原谅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会不顾钱嬷嬷将你立刻赶出王府。”宁琬琰道。 “王妃不要……”武灵儿跪在宁琬琰面前,委屈巴巴的哭泣。 宁琬琰不耐烦,看向木兰:“把她带出去,不许她再出现在隐玥阁。” “是。”木兰应声,一把拉起武灵儿便向外走。 “王妃,灵儿真的知道错了,王妃您别生气……” 宁琬琰叹息一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都菜拿去喂猪。” “是。”昭平应声,将饭菜收进食盒中,拎着出去。 “啊。” 武灵儿被木兰推出隐玥阁大门,摔倒在地上,木兰吩咐了护卫再不许她靠近,转身走回去。 武灵儿站起,抚了抚身上的尘土,看着护卫们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她凄然抽泣,转身一瘸一拐的走掉。 转身之即,她盈泪的眸中便升起狠戾。 心中恨意汹涌,她毒害宁琬琰,以为宁琬琰不死于巨毒,也会被葛家人当成杀害宁琬琰的凶手除掉。 没想到,她的妙计却成了让宁琬琰自证身份的机会,她气愤之极。 她暗暗发誓,定让宁琬琰死得无比凄惨,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三日后,大殿上,百里羲拥着宁琬琰坐于大位上,观赏着浓妆艳抹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喝着大戏。 宁琬琰打着哈欠,全无兴趣。 百里羲看了看她:“不喜欢这出戏吗?那就换别的?” 宁琬琰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个挺好的。” “叫他们来是给你解闷的,看来你不喜欢听戏,要不,我云睿把红颜坊的姑娘叫过来表演歌舞,你一定爱看。”百里羲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看,只想睡觉。”宁琬琰窝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 百里羲看怀中柔柔软软的她,他就喜欢被她依偎的感觉,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个小懒猪,整天就知道睡觉。” 他一挥手:“别唱了,下去领赏。” 戏子们停下表演,皆行礼退下。 百里羲刚要抱宁琬琰起来,就见总管带着两个宫中内侍走进来。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总管道。 两个内侍深深一礼:“奴才参见镇南王,王妃。” 百里羲皱起剑眉,看了看怀中闭着眼睛的宁琬琰,轻声道:“何事?” 一个内侍道:“奴才来传皇上口谕,淑贵妃产后大出血,情况危险,传镇南王妃即刻入宫。” 第三百一十章 特赦令 百里羲轻蹙剑眉,矅眸中立现冷冽,他的大手将欲抬头的宁琬琰轻轻按回自己的胸前,傲然斜睨向内侍道:“本王王妃身体抱恙,身子虚得站都站不起来,无法去给淑贵妃医治,还请皇上另请名医。” “王爷,宫中御医对贵妃娘娘已束手无策了,就指望神医王妃了,请王妃快与我们走,若耽误了娘娘的救治,那可是抗旨啊。” “抗旨?本王说了王妃重病在身,皇上还要强人所难吗?”百里羲冷声说。 内侍苦着脸,扑通跪下:“王爷,贵妃娘娘命在旦夕,求您,赶紧让王妃进宫,再晚,真就来不及了。” 百里羲漠然叹息一声:“都说王妃病着呢,就这身子去了恐怕也无能为力,万一贵妃有个好歹,王妃可担不起这份罪责,除非皇上有特赦令……” 宁琬琰听着百里羲与内侍的对话,她暗自发笑,这个百里羲,这都人命关天了,还悠哉悠哉的要求免责问题。 她心中清楚,他是为她好,他知道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他不想她被宫中的暗潮汹涌侵害,要给她要一张免死金牌,多一份保障。 想到淑贵妃,在她大婚后进宫去看太后时,淑贵妃刚怀有身孕,这一晃就十月过去了,真的好快,然,她进宫几次见淑贵妃完全没有显怀,以至于她都忘了淑贵妃有孕在身的事。 她想说话,可是百里羲的大手捂在她的脸上,这个祖宗,真的不拿任何人的命当回事啊。 “……王爷,您就别难为奴才了,还请先让王妃随我们进宫去,特赦令得与皇上说才行……” 内侍双手颤抖,急得都快要哭了。 宁琬琰拉下百里羲的手:“王爷,我身子再不适,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请让我进宫去。” 她再不说话,要耽误了救治淑贵妃最佳的时间,一条人命,就是皇上不降罪于她,她就违背了医者的医德与责任。 百里羲叹息一声:“你这身子本王担心,唉,本王陪王妃一同进宫去。” 内侍激动的说:“好好,请王爷王妃立刻随奴才进宫。” 片刻后,百里羲把宁琬琰穿戴得象个蚕宝宝,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起她上了辎车,随宫中的马车离开镇南王府。 一路急驰奔到大晟皇宫,马车未停直接到淑贵妃的寝宫中。 下马车前,百里羲看了看宁琬琰,伸手将她的头发抚乱,她打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吗?” “傻丫头,一会儿你要装得非常虚弱,非常憔悴。” 他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面粉往她的脸上抹。 宁琬琰翻着白眼,任他摆布着:“百里羲,你不是很霸道,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这样,有必要吗?” “这样不用过多的话就能让小人闭嘴。”百里羲道。 “呵呵,你长的帅,你说什么都有理。”宁琬琰很是无奈的笑说。 百里羲为她戴好围帽,抱起她下了辎车。 进到寝宫中,就大殿中跪了一地的御医,皇上急得来回踱步。 “都这么长时间了,镇南王妃怎么还没有来,去,叫御林军去,把人给朕绑过来,快去。”皇上焦急的大喊。 内侍急急冲进大殿:“皇上,皇上,镇南王妃到了,王妃到了。” 皇上立出惊喜看向大殿门口,却未见宁琬琰,他问:“人呢,镇南王妃人在哪里?” “在后面,马上就到了。”内侍说着跑到门口,冲慢慢走着的百里羲招手:“镇南王,您快着点,皇上等着呢。” 百里羲抱着宁琬琰刚走进大殿,皇上指着他说:“镇南王,王妃何在,快叫她去医贵妃。” 百里羲不急不徐向皇上微微一礼:“臣弟参见皇上,王妃身染重疾,不能向皇上行礼,请皇上见谅。” “重疾,怎么就得了重疾了,王妃不是神医吗?怎么会病?”皇上满脸急色。 百里羲冷笑,道:“皇上您这话说的,医者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啊,是人就难免会生病的。” 皇上厉声说:“早不病晚不病,怎地偏在这时病了,不管怎样,人没死就立刻给朕去救治贵妃?” 闻言,百里羲阴下脸色,欲开口,宁琬琰拍了拍他道:“王爷,快将我放下来。” 百里羲忍下心中火气,将宁琬琰放下来,搀扶着她。 宁琬琰揭开围帽,露出苍白的脸,微乱的头发,她这样子不用装便已很虚弱憔悴了。 她向皇上微微一礼,:“蒙皇上信任,臣妾一定会尽全力救治贵妃娘娘。” 皇上看宁琬琰这病怏怏的样子,阴沉的脸色难掩怒气。 他着实恼火宁琬琰病的不是时候,可全体御医都已对贵妃的情况无能为力,他只能寄希望于神医宁琬琰。 “好好,你快与内侍去寝殿,一定要医好贵妃。”皇上说。 “臣妾这便去。”宁琬琰说。 “等等。”百里羲开口,他冷冷看着皇上:“皇上,其实,臣弟不想让王妃为贵妃医治,因为的王妃现身有重疾,万一没能医好贵妃,贵妃有个好歹,臣弟与王妃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 “百里羲,你想说什么,你想要抗旨不遵吗?”皇上怒声喝道。 “臣弟当然不敢抗旨,臣弟就是想为王妃求个保障,贵妃的情况全体御医都没办法,臣弟的王妃也不一定能救治得了,况且王妃有病在身,臣弟想求皇上给个特赦令,万一贵妃不治,可保王妃一命。” “你……,这是在威胁朕?”皇上厉喝。 “臣弟不敢,请皇上快些做个决定,好让王妃尽快去医贵妃。皇上放心,王妃医德高尚,绝对会对每个病人负责,会尽心尽力去医治的。”百里羲说。 皇上咬牙瞪着百里羲,挥手:“好好,朕保证不管王妃对贵妃的救治结果如何,都不予追责,朕金口玉言,绝不反悔,这下行了。” “有皇上这句话,臣弟便放心了,臣弟这便送王妃去贵妃的寝殿,臣弟告退。” 百里羲邪肆一笑,抱起宁琬琰向殿外走去。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与皇上对持已是心急如焚,但他如此做都是为她好,她不能不知好歹的打断他。 一出大殿,她便催促百里羲:“快,快点。” “别急,反正皇上已金口玉言免责于你,死了也与你无关。”百里羲冷漠的说。 “你……,还真是冷血。”宁琬琰无奈之极。 临近寝殿,便听到叫人揪心的惨叫声,那声音惨烈中是绝望而无力的嘶吼,凭声音她已感觉到贵妃情况的危急,她直接从百里羲的怀里跳下来,踉跄的跑进了寝殿。 第三百一十五章 独一无二 百里羲抱宁琬琰上了辎车,辎车启动,驶出了淑贵妃的寝宫。 宁琬琰依在百里羲的怀里,想到刚才他强硬的带她离开,如此如此的霸气侧漏,这极致给力的男友力,简直太有魅力,太迷人了,她被迷的神魂颠倒。 她的小手从裘皮大氅里伸出来,与他的大手十指相扣,美眸泛着流光异彩看着他:“其实我可以留下来,你如此强硬的反抗皇上,对你很不利的。” “不可能,你是的我宝贝,怎么可以去照顾那些虚伪,别有居心的人。皇上一直针对我,也不怕这一件,他有胆抓我,就来,我一定奉陪到底,不过,他一直怂的很。”百里羲冷笑,一脸不屑与鄙夷。 宁琬琰深深呼吸……,瞧瞧他那傲慢又臭屁的样子,咋就这么可爱呢,她满眼小星星看着他。 百里羲轻搓着她的小手,又抚向她的脸蛋:“冷了?” 宁琬琰嫣然一笑:“你把我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怎么可能会冷啊。” 他将她的手揣进怀里,以自己的温度暖着她的手:“可你的手很凉。” 他的举动让她的心暖暖的, 她笑弯了眉眼:“我就是寒性体质,手脚总会这样冰冷的,其实我感觉这个温度已很好了,自然比不得你这傻小子火力壮啊。” 他盈满星芒的矅眸现一丝惊喜,她在与他说笑了。 这一阵她表面温顺,他为她做什么,她都表现出很开心幸福的样子,他却在她的眼底看到刻意粉饰太平与一丝疏离。 他心疼她的隐忍,更害怕她的疏离,他好想念那个活泼俏皮豪无隐藏的宁琬琰。 她能与他开玩笑,是放下心结了吗?他的丫头又回来了! 他努力克制着激动的心绪,拉着她的手置于唇边亲吻着,矅眸中盈满温情与微不可察的试探:“嗯,我最近确实火力太旺,老婆你得负责给老公泻火了。” 宁琬琰咬了咬红唇,现一丝娇羞,白了他一眼:“人家明明好好说话,你……你这一天天的,脑子只想着这点事,不知羞。” 百里羲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托着她的后脑,温柔的亲吻了下她的唇,满眼柔情:“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不想些不知羞的事,便不正常了。” “你……就没见过把不要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唔!” 百里羲低头吻上她,堵住了她要说的话,极尽温柔的亲吻着她,挑逗着她,将他心中浓浓的缱绻爱意倾注于热吻中。 宁琬琰被亲的意乱情迷,自解开误会,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从不敢逾越一丝。 每晚,他抱着她睡,她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欲望……,但他为她隐忍着,她知他忍的很辛苦。 她有时想回应他的,可是每每这时就会想起良玉,她总自责的认为,她的幸福是以良玉的惨死为代价,她再笑不起来。 可她原谅了他,若对良玉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们便走不下去了。 良玉,对不起,我想好好爱他,想拥有与他的幸福,我欠了你的,来世,我一定还给你。 她环上他宽厚的背,紧紧抱着他,热情的回应着他越来越狂野的吻。 热情似火的二人,一路的温存让他们更加的渴望彻底的拥有对方,辎车刚停在镇南王府门前,百里羲便抱着宁琰跳下来,急急走进王府大门。 回到寝殿,已欲火焚身的二人迫不及待的扑向华丽的大床上,疯狂的滚起了床单……。 夜深人静时,寝殿中终于风消雨歇,满是的旖旎,令人意乱情迷。 百里羲一脸餍足,矅眸迷离看着怀中不断嬌喘着的宁琬琰,他邪魅一笑,撩起她的下颌,深深吻上她娇艳的红唇。 “嗯~~,不要再来了,好累,受不住了……” 宁琬琰将脸藏进他的臂弯里,娇声软语的令人浮想联翩。 “老婆,你好甜,好香,我非常喜欢。”百里羲紧紧抱着她,回想着刚刚的激情四射,还是亢奋不已。 宁琬琰抬起头,妩媚妖娆的看着他,:“老公,你好棒,我, 好喜欢,嘻嘻……” 她羞赧的娇笑着,紧紧抱住他,又将头藏起来。 “老婆,有你在真好,你说的,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你要说话算数。”百里羲道。 宁琬琰枕着他坚实的手臂:“我们说过的,不离不弃,至死不渝,老公,我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很爱,很爱。”百里羲亲吻着她的额头,矅眸中放射着流光异彩。 高大的他将娇小的她包裹住,感觉到她冰凉的小脚丫,他给她盖好被子,坐起来,握着她雪白的小脚丫抵在他的温暖的小腹上捂着。 他们回来便一直窝在寝殿中爱爱,沉浸于欢爱中的他们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火笼中的炭火早就灭了,寝中变得很冷。 “凌风,换火笼。” “是。”寝外的凌风立刻应声。 凌风的声音刚落下,寝殿门便被推开,几个小厮提着泛着耀眼炭火红光的火笼走进来,将灭掉的火笼换掉,房间中立刻温暖起来。 随之,凌风与几个婢女提着食盒走进来,他看向随性披着长袍的百里羲:“王爷,您与王妃用些夜宵。” “好,拿个小几来,把夜宵放到床上去。”百里羲道。 “是。” 凌风应声,吩咐着婢女们放好夜宵,之后,便带着婢女们撤出了寝殿。 藏于锦被下羞于见人的宁琬琰,听到寝殿又恢复平静,她拉下被子露出头,晶莹的美眸俏皮的眨啊眨,鼻翼间萦绕着香香的味美,她看到转眼潋滟美眸看向小几上放着夜宵,她欣喜的笑了。 “哈,有夜宵哎,我真的饿了。” 她要起身,被百里羲按下,:“你等一下起来,我去把你的衣襟烘暖些给你穿。” “哦。”宁琬琰乖巧应声,美眸随着高大强壮的百里羲流转。 对全世界都冷若冰霜的百里羲,唯独对她柔情似水,宠溺无限,她欣喜自己是百里羲的独一无二。 百里羲抱着烘暖的衣袍回来,给她穿好,然后,端起夜宵要喂她。 “不要,你一定也饿了,不要喂我了,我们一起吃。”宁琬琰甜甜笑看他。 百里羲粲然一笑,说:“好。” 两人深情对望着吃着夜宵,随着他们的心情,感觉这顿夜宵是他们吃过最最美味的膳食。 吃过夜宵后,百里羲拥着打饱嗝的宁琬琰,笑得一脸恣意。 “老婆,你喜欢什么花?”他问。 宁琬琰看了看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百里羲吻了吻她的额头:“之前走在花园中,看着满园鲜花总会想到还不知你喜欢什么花,我想,明年开春,把花园都种上你喜欢的花。” “哦,我喜欢马蹄莲。”宁琬琰笑看他:“不过,大晟没有这种花,应该胡人的国度有它。马蹄莲有很多种颜色,我只喜欢清新淡雅的白色马蹄莲,你知道这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是什么?”百里羲问。 “是忠贞不渝。”宁琬琰满眸深情看着百里羲。 百里羲莞尔:“忠贞不渝,好,明年我要让后园中开满马蹄莲。” 宁琬琰嘟着嘴摇头:“你不必为一园子的花兴师动众,其实种什么都好,哦,我想到一个,你可还记得带世辰去寒山放风筝,我们在山里过了一夜,夜深人静时,你为我点亮了一片星空……” 第三百一十六章 自私的父亲 “星空?你说的是我为你引来了莹火虫?”百里羲道。 宁琬琰点头,笑道:“对啊,那个画面已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时常想起那美好的画面,你不必很麻烦的搞马蹄莲,你不是说莹火虫很喜欢栖息在豆田里吗?可以在花园中种一片豆田,到夏天我便能看到成群的莹火虫,我好喜欢这个。” 百里羲莞尔:“那很容易的,我保证明年夏天的每晚都能让你感受身临星容的美好。” “老公,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我很幸福。”宁琬琰抻头吻了吻他的唇,娇俏一笑。 百里羲满眼宠溺吻她,:“老婆,因你我的世界不再是灰色,你就是我的小太阳,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有你,我才是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谢谢你,我爱你。” 两人深情对望,缓缓的,四片唇瓣重叠在一起,温柔缱绻,旖旎浪温的氛围在持续升温……。 翌日,宁琬琰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木兰几人侍候她洗漱用膳。 “王妃,下官求见王妃。”寝外传来宁志远的声音。 宁琬琰微微凝眉,自语:“他不是应该回邻城了吗?怎么还在?” 昭平道:“听总管说宁大人昨天就来王府,等了您大半天,总管说您在宫中为贵妃医病,可能要在宫中留几天,宁大人才走的,今天又来了。” 宁琬琰叹息一声,宁志远赖在京城无疑是想借镇南王势利,想再次成为京官,成就他的仕途与富贵。 她穿越到宁琬琰的身上,可以说对宁琬琰的亲人没什么感情。 对世辰,她出于母性的怜爱,也更因她前世儿时的遗憾,她愿意承担守护世辰的责任。 对于葛家人和太后,是他们对她真心的宠爱,人心换人心,她自然要对葛家人好。 相比之下,她这位亲生父亲,她除了冷漠,还有鄙夷。 因为世辰被姚氏虐待迫害,当她揭露事实,这位父亲没有心疼儿子,更没有为儿子讨回公道,却一心想着自己的仕途想息事宁人……。 相比于狠毒的后母姚氏,他这位父亲更为可恶不可原谅。 所以,不管宁志远在邻城多么的窘迫,都激不起她一丝的怜悯。 她叹,活了两世,她都没能遇到称职的父母,终是她不配有一个完美的家啊。 她看向木兰:“我不想见他,叫他赶紧回邻城去,若是迟迟不回去,小心他看不上眼的小通判都没得做了。” 木兰应声,转身走出寝殿,看着站庭院中的宁志远,拱手一礼:“宁大人,王妃无意见宁大人,王妃叫您赶紧回邻城去,别耽误了通判的公务。” 宁志远瞪着眼道:“你胡说,我是王妃的父亲,大老远把我接来,王妃怎么能不见我呢……” “宁大人,王妃身子不适在休息,王爷警告全府上下不可打扰王妃静养,您如此大吵大闹的若被王爷知道,定会责难大人,大人还是快些走。”木兰说。 闻言,宁志远狠瞪木兰:“你竟敢驱赶本官,胆大包天的贱奴才,等我见到王妃,定叫王妃将你赶出王府去。” 他说着,便要推开木兰进寝殿。 木兰拦住他,:“宁大人,您不能进去。” 宁志远无法通过木兰的防线,他气愤之极抬手打向木兰,木兰轻轻一挡,宁志远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木兰这看似轻飘的拦挡,却是让他踉跄后退摔倒向地上。 “你……好你个贱奴才,竟敢欺主,真是反了天了……”他坐在地上,象个泼妇指着木兰大吼大叫,然后又冲寝殿大喊:“琬琰啊,你快出来看看,这个下贱的奴婢,她在打你的父亲啊,你再不出来管管,父亲要被她打死了……” 殿内的宁琬琰听着外面的吵闹,微微凝眉,瞟向昭平:“叫护卫把宁志远扔出去。” “是。”昭平应声走出去。 昭平出去,立响起宁志远的大喊大叫。 “……你们滚开,我是王妃的父亲,是镇南王的老泰山,你们敢动我,就是忤逆犯上,大逆不道……琬琰啊,我知你还在因世辰的事怪我,父亲知道错了,父亲一时糊涂啊,父亲已为此付出了代价,你可知,父亲在邻城受尽了欺负与白眼,我说我的女儿是镇南王妃,他们都笑我,这明显就是没把我儿和镇南王放在眼中啊…… 宁琬琰听着宁志远大喊大叫,脸色沉下来,喝道:“叫他闭嘴,烦死了,赶紧把人送出王府去。” 她话落,外面的吵闹声没了。 沉沉一声叹息,她依进软榻里,抚着额头,闭上双眸假寐。 片刻后,昭平回到寝殿中,一脸愁苦看着与木兰说话的宁琬琰。 宁琬琰瞄了她一眼:“这嘴撅的都能拴头驴了,人还没走吗?” 昭平一脸委屈:“人不但没走,竟然……,真的叫人气愤之极,宁大人,他竟跪在王府大门外,喊着要见女儿,女婿……” 木兰愕然:“父亲在门外跪着求见女儿女婿,这不是叫世人认为王妃是个六亲不认的不孝女,宁大人怎么可以叫世人妄议王妃和王爷呢,这真的是亲生父亲吗?” 婉贞冷笑:“宁大人,他长没长脑子啊……”她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失礼,怯然看着宁琬琰,讪然一笑:“我是想说,宁大人如此是损人不利已啊,王妃和王爷毁了名声,于他不是更不利吗?” 宁琬琰翻着白眼:“他就是极致自私的人,但凡他有点做父亲的良知,我也不会不管他。” 昭平苦丧着脸,道:“那要不把大人叫进来,他这样跪在王府,叫世人如何看王妃啊。” 宁琬琰不耐烦的说:“叫他滚,若不离开就将他无视嫡子被后母毒害的事传出去,看谁占在理上。” “是。”昭平应声再次走出寝殿。 护卫正在与宁志远纠缠,就见百里羲的辎车驶来,停在了王府大门前。 宁志远推开护卫冲到辎车前,一脸谄媚笑看下车的百里羲:“王爷,您回来了。” 百里羲淡淡睨了他一眼:“你还没有回邻城吗?” “哦,王妃病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宁志远讨好笑道。 一护卫走到百里羲面前,耳语几句,百里羲微眯起矅眸,冷冷看向宁志远:“你竟敢诋毁本王王妃,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即不想走,那便别走了,来人,把他送进地牢去。” 宁志远吓的瞠目结舌,连连摇头:“不不不,王爷,我没有,我,我这就走,我这就……” 护卫上前,一左一右将他驾进了王府。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凶是一朵花 百里羲神情淡漠看着两个女人,说:“现在不是你们愿不愿意的事,皇上命葛太师重审慕容谦的案子,本王受葛太师之请相助破案。 任何与本案有关的人与事,都要接受调查,敢违反者就是死罪。” 尹夫人吓得瘫软在地上,只会嘤嘤的哭泣了。 凤喜惧于百里羲的威严,却故作镇定的说:“我们是妇道人家,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抗旨不遵,更不敢干涉王爷办案,可凡事都得讲个理字,我不明白我夫有何罪,要遭死无全尸这种惨无人道的待遇。” 百里羲冷蔑一笑,说:“你个无知的妇人,要对尹郎中解剖是怀疑他被人谋杀,而杀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操控陷害慕容谦的幕后之人,尹郎中的死是可查出幕后之人的线索,你不可再胡搅蛮缠。” 凤喜说:“我虽是妇人,却不无知,王爷您还是没有拿出真凭实据,证明我夫与慕容大人的案子有关。再者,查案子在很多种法子,为何非要让我夫死无全尸,王爷应知,死者为大,望王爷收回成命,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贱命,也要去告王爷枉顾国法,以强权欺压我们孤儿寡母。” 宁琬琰听着凤喜这番辩解,真佩服她面对百里羲,还能思路清晰,不卑不亢。 “还真是伶牙俐齿。” 百里羲看着凤喜,傲然一笑,伸出手去。 一旁的护卫将一个册子递到他的手上。 百里羲看着手中的册子,漫不经心的说:“好,那本王就与你讲这个理字,你夫之前不过是铸造司主事,慕容谦之案后,他无功无绩竟连生了三级,一跃成为了库部之首。 这个册子记录了他这一年中所有经手的账目,其中有几笔账出入不详,光凭这一点,本王便可查他。 还有就是……” 百里羲修长的手指指着屋里所有人,又道:“你是个精明的,你告诉本王,你们这一大家子所有的吃穿用度,是尹郎中那点俸禄能承担得起的吗?” 凤喜妖媚的容颜上泛现一丝慌乱,说:“光靠夫君的俸禄自然不够,但,祖上传下多家店铺生意还有良田,还有我的茶楼,京城人都知生意红火,日进斗金也不是问题。” 百里羲将手中的册子丢向凤喜,砸得她一趔趄,看着地上的册子上的字,她的手在发抖。 “本王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查你的夫君只需要片刻,你应该是识字的,这册子上已把你夫君的一切写的一清二楚。” 尹夫人听着镇南王的话,她更害怕了,她哭着说:“王爷,我夫不会触犯国法的,不会的……” 百里羲看向护卫,说:“把她们都带出去,若再敢多言,一律按妨碍办案依法处置。” “是。”护卫应声,上前将厅堂中的妇人们都驱出去。 凤喜看了看冷傲威严的百里羲,无可奈何的与众人走出去。 宁琬琰走向百里羲,抬手轻抚他的胸膛,娇俏一笑,说:“挺威风啊,不愧是镇南王。” 他握住她的小手,笑说:“琬琰喜欢就好。” 宁琬琰甩开他的手,嘟着嘴,说:“谁喜欢了,臭美。” 她走到尹郎中面前,看向百里羲说:“那我可开始了。” “好。”百里羲点头,看着她的眼中盈满柔情。 他很喜欢行仵作之术的她,感觉她浑身散发着致命的魔力吸引着他。 宁琬琰手持术刀,手法娴熟快速将尹郎中的胸膛一层层的剖开,仔细的检查着内里的脏器……。 百里羲看着两只小手满是鲜血的宁琬琰,她是那般娇柔弱小,却做着令人极度恐惧的事。 她那么淡定专注看着血淋淋的尸体,美眸泛着异样的光华。 她的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仿若地府中可断生死的判官,让狰狞的恶鬼都匍匐于她的脚下。 他太着迷于此刻的她了! 片刻后,她举着血淋淋的手,抬眸看向百里羲,说:“找到了。” 百里羲连忙上前,看着被开了膛的尹郎中,一股腐朽的味道冲进鼻子里,他的胸膛中一阵翻涌,想要作呕。 他清咳了声,看向泰然自若的宁琬琰,真的佩服她,如何受得了如此恶心的味道。 宁琬琰瞟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有一丝不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叫人取些大蒜来,可去腐尸味。” “不必,我经历无数战场,什么样的没见过。” 他说的不错,比这现血腥的画面他都见过,可是象这样将死掉的人开膛,还真没经历过,更因那味道而难受不已。 “这人才死,还没腐烂怎么就这么大味道?”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人一死,身体中的真菌就会极快速的疯长,会散发出异味,现在还好,若等到腐烂那味道,才是真正叫人窒息的。” 她指着血淋淋的胸腔中的心脏,说:“这就是人的心脏,没有任何病变的症状,还有这是肺,比之正常的有些干瘪,这是在人极度缺氧的情况下将肺里的气体抽没,就变小了,从这里一直向上是呼吸道,这里……” 她的手停在尹郎中的喉咙上,微微扒了扒,就见呼吸道至喉咙紧紧贴在一起,已没有一点缝隙。 宁琬琰指着黏连在一起的喉咙,说:“喉咙已充血肿涨的封住了,导致尹郎中无法呼吸,窒息而死。” 百里羲说:“尹郎中的暴毙是窒息而死,这能说明什么?” 宁琬琰指了指厅堂,说:“尹郎中有嗽喘病,他这种嗽喘比较特殊,平时好人一个,但遇到花时会引他发病,因为他对花粉过敏,若将花粉吸入呼吸道中会引发嗽喘,会让呼吸道瞬间肿起来,肿得一丝缝隙都没有,让人无法呼吸窒息而死。” 她的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下,笑说:“真凶其实是,一朵花。” 百里羲轻蹙剑眉,说:“这便是尹府还有铸造司从不摆放鲜花的原因,那他何以吸入花粉的?你在铸造司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我在尹郎中的书房中查看,看到书房窗外的花圃中,有两株串红。” “串红?是什么花?”百里羲问。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又占我便宜 “是极普通的花,开花成一串串火红火红的,它虽普通却是对花粉过敏者的死神,因为它的花粉极多,那花就在窗外,花粉顺风飞进书房中,被尹郎中吸入呼吸道,然后……,就没然后了。 铸造司的官吏看到串红,还很是惊讶是何人种上去的,看来,有人知道尹郎中对花粉过敏,就偷偷将两株串红给种到了花圃中。”宁琬琰说。 “世间还有这样可怕的病症,我立刻叫人去查是谁种了串红。” 百里羲转头要叫护卫,宁琬琰拉住他,说:“我已叫昭平去查了,应该快回来了。” 他看着她粲然一笑,伸手撩起她的下颌,说:“我的琬琰真聪明。”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说:“要你说。” 她看向护卫说:“去把尹夫人,还有那个凤喜叫进来。” 护卫应声走出去,很快带着哭哭啼啼的尹夫人,和阴沉着脸的凤喜进来。 宁琬琰叫二人过来,尹夫人刚一抬头看到血乎乎一片,就吓得昏厥过去。 凤喜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 “叫你们进来,就让你们看你夫君的真正死因,你夫君对花粉过敏,他在铸造司的书房窗外被人种了串红,他吸入了过多的花粉导致无法呼吸,窒息而亡,你看看他的喉咙……” 宁琬琰仔细讲解着,可凤喜压根不敢看尹郎中被开了膛的尸身。 宁琬琰写了仵作笔录,把尹夫人唤醒,叫她和凤喜都签了字。 凤喜垂眸,沉声说:“现在可以将夫君的尸身还给我们了。” “不行,你夫君是被人谋害的,他的尸身自然就成了证据,要带回御史台去,你放心,等案子破了,我会还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夫君。”宁琬琰说。 “都被开膛破肚了,还叫什么完整?”凤喜低着头,小声低估着。 百里羲看了看她说:“你若真的在意你夫君,就应该配合调查,好好想想,你夫君可曾与你们说过有关慕容谦什么事,或者与朝中那位官员走得较近,本王也好早日破了案子,为你们的夫君报仇。” 凤喜摇头说:“夫君从不与我们说公务上的事,即是说,我们妇道人家也听不懂。” 百里羲挥了挥手,护卫将尹夫人和凤喜带了出去。 “这个凤喜,百般阻拦不让给尹郎中解剖,她一定有问题?”宁琬琰说。 百里羲微眯起寒眸,说:“她是秦楼瘦马,是其中出类拔萃的,最初被宁王买去,后来宁王将她赏给了宁国候,宁国候离世后,她被侯爵夫人赶出候府。 本应落魄的她竟在城中开了间茶楼,她很善交际,更懂如何取悦男人,茶楼的生意非常红火,朝中很多官员都慕名去她的茶楼,而且多与她有染。 一年前,她与尹郎中打得火热,没多久便迎她进门,给了她名份,尹郎中对她言听即从,宠爱之极。 这个女人擅于周旋于官场男人中,自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定知道尹郎中所有的事,说不定她知道是谁杀了尹郎中。” 宁琬琰扬了扬黛眉,说:“本应落魄的她,竟开了茶楼?你这句话有点意思,还有,这尹郎中长的其貌不扬,一年前他不过是铸造司的主事,被贵胄男人们众星捧月的凤喜怎会甘心做他的妾室?有问题!” 百里羲欣然一笑,说:“我的琬琰,真的是有颗玲珑心。” 她昂着小脸得意的哼了声,推开他,说:“油嘴滑舌,一边去,我要缝合尸体了。” 百里羲退后,一脸欣赏笑意看着她。 宁琬琰将尹郎中的尸身仔细的缝合好,百里羲叫护卫把尹郎中的尸身抬走。 他看着她清理好自己,上前一把将她抱起。 “喂,你干什么?”宁琬琰被吓了一跳,小脸尽是惶色,紧紧抱着他。 他笑得粲然,:“刚刚站那么久,一定累坏了,我抱你。” “这叫什么累啊……” “我就是想抱着你。”百里羲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满眼深情与宠溺,说:“琬琰,你知道吗?你真是太可爱了,可爱到我想把你捧在手心里,一刻都不想放开你。” 宁琬琰一激灵,小脸拧巴着,说:“咦,百里羲,你能正常说话?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真的,好恶心。” “哈哈……”百里羲看着她,开怀大笑着。 两人上了马车,宁琬琰缩去角落,却还是被百里羲拉进怀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又抽什么疯啊,你放开我……” “不放,你就想抱着你。” “好热啊,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琬琰,就让我放肆一会儿,抱你一会儿……,我,从来不知喜欢一个人,会不知所措,都不知怎么对你好了,那感觉应该怎么说呢?……,我嘴笨,不知如何表达。” “爱不择手。”宁琬琰嘟囔。 “对,就是爱不择手的感觉,怎么看你都看不够,明明你就要我面前,还是看不够,怎么都不够,这种感觉,抓心挠肝的……” 宁琬琰翻着白眼。 “琬琰,我,中意你,心悦你,喜欢的想把心淘给你。” 百里羲情难自控,低头吻向她。 宁琬琰抬手捂住他的嘴,抿嘴一笑,说:“百里羲,你放开我,我让你看样东西?” “等会儿再看。”他说着,拉开她的手又吻向她。 然,他看到宁琬琰狠瞪着他,他一脸委屈的退开,说:“就亲一下,还不行吗?” 宁琬琰推开他,从香囊里拿出一张小纸片,找开来,里面是小米粒大小黑红色的颗粒。 百里羲蹙着剑眉,说:“这是什么?” 宁琬琰说:“这是我从尹郎中的指甲里取出来带血的皮屑,你仔细闻一下,还有什么味道?” 百里羲仔细的闻着,他摇了摇头说:“除了有丝血腥味,没别的味道。” 宁琬琰闻了闻,说:“我闻这皮屑中有丝琼脂的香气,许是我从小就闻沉香的味道,对这味道很是敏感。 我知琼脂极难得,它绝不是尹郎中的身份能拥有的,想到你说窝里反,这香会不会是那幕后人用的?” 百里羲曜眸一闪,说:“你确定是琼脂的味道吗?” “我确定。”宁琬琰很是笃定的点头,见他眼中的惊喜,她抓住他的手,说:“你知道什么?” 百里羲捧住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下,笑说:“琬琰,你真是太可爱了。” 宁琬琰被他吻的一怔,娇羞中又带着一丝嫌弃,说:“呸,你个大色狼,又占我便宜……还不快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利用 百里羲将她拥在怀里,下颌摩挲着她的头顶,笑说:“你说的不错,琼脂是极为难得的,喜欢用此香的,全大晟只有三人,一位是太后,一位是辰妃,另一位则是辰妃之子,宁王百里钥。” “宁王?你刚刚说,宁王是将凤喜买下的人,这应该不是巧合?”宁琬琰说。 百里羲邪肆一笑,说:“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宁琬琰凝起黛眉,思忖着:“宁王百里钥……,哦,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姑姥姥总接我进宫去,每每都能遇到百里钥,他就爱欺负我,玦哥哥为了保护我,总被他打伤,这个可恶的家伙,要是再让我看到他,定要他知道我的厉害。” 闻言,百里羲微蹙剑眉,醋味十足的说:“又是玦哥哥,叫的还真是亲呢。” 宁琬琰伸手狠掐他,说:“我被人欺负,你身为夫君不气愤,不想着为我出头,竟吃起玦哥哥的醋来了,你脑子进水了吗?” 百里羲痛得脸抽了抽,说:“这仇为夫一定为你报,醋更不能不吃。”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又道:“我记得,百里钥十二岁时进了军营,我还挺高兴再不受这家伙的气,几年没见,他竟封王了。” 百里羲说:“百里钥,他这几年在军营中磨炼的不错,立了不少军功,十六岁时,皇上便将他封了宁王,他到是个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是众皇子中最有出息,也是最受皇上赏识的。 他去年初以为皇上过寿为由回到大晟,寿礼让皇上龙心大悦,便让其先留在京城。” 说罢,他挑眉看了看宁琬琰说:“百里钥战功卓著,又受皇上宠爱,朝中很多大臣都有意巴结,风头正劲,这可对你的太子玦哥哥很是不利。” 宁琬琰凝眉,说:“玦哥哥有皇后母族的支持,柳家权倾朝野,岂是他动摇得了的。” “哼。”百里羲冷哼一声,说:“权倾朝野?这四字对皇上来,成也是它,败也是它。皇上不可能让一家独大,权衡利弊,便要再培植一个能与柳家抗衡的家族来。 百里钥年纪青青就有了军功,皇上每每都破例晋封奖赏,让百里钥手握重兵,并开始扶持辰妃的母族,就是为了正好遏制柳家。 百里钥与朝中官员走动频繁,行事果敢大气,又出手阔绰,众朝官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相比之下,到显太子性子温吞柔弱,朝中已有臣子担心太子难当大任。 百里钥的野心已不言而喻,夺嫡之争再所难免,最后谁来继承大统,难说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就知道他一出现准没好事。”宁琬琰气愤的说。 她感觉到凛冽的目光,抬眸看向百里羲,眸中有一丝狡黠,说:“恐怕百里钥威胁的不止是玦哥哥,手握兵军的他,恐怕还是你这三军统帅的忌惮。” 百里羲不屑一顾的笑了,他摇了摇头说:“你不必为你的玦哥哥祸水东引,本王在军中的地步岂是百里钥这个毛头小子能取代的,他还太嫩了些。” 宁琬琰撇了撇嘴,心道:自己才说一句,便被这老狐狸看穿心思了,真真狡猾。 她小声嘟囔:“把自己夸得跟个酱碟似的,还不是被困在京城寸步难行。” 百里羲揽住她的纤纤细腰,他的唇在她的耳畔摩挲,说:“这世间没人能困得住本王,只看本王愿不愿意留下。”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充满了魅惑,让她有些意乱情迷。 他赤热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她敏感的一哆嗦,脸上立泛上嫣红,她推拒着他想逃离,腰上的大手却将她拉得更近。 她娇怯怯看着他盈满星光的眸子,心跳如鼓,他的唇一点点的靠近……,她慌乱的闭上眼睛,想着他曾给过她的吻,她又羞又渴望,情不自禁的昂起头,等待着他的狂热……。 然等了片刻,期待的热吻没来,她诧异,微微凝眉,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到,他正看着她,英俊无比的脸上盈着邪肆的坏笑。 “你……,滚开。”宁琬琰又羞又怒,一把推开他,背过身后。 她抚着烫人的脸蛋,暗骂自己不值钱,让这老狐狸看了笑话。 “哈哈……”百里羲轻笑,伸手拉她,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打开他的手,怒声说:“我什么也没想,你给我滚开,敢碰我,我毒死你。” 越想越气的她,抬脚狠踹向百里羲。 “啊,哈哈……” 百里羲揉着被踹疼的腿,心情大悦的笑着。 这个丫头,明明爱他,需要他,却总是口不对心,他到要看她能逃避到几时。 此后,他就有些后悔刚刚捉弄她了,她就象个炸毛的小野猫,他一靠近,她就呲牙咧嘴,连踢再咬的……,他怕真把她惹急了,只得老实的坐在一边,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二人回到太师府,昭平已等候在此。 她上前一礼:“昭平见过王爷,王妃。” 宁琬琰笑看昭平,问:“可有查到什么?” 昭平说:“我找去种下串红花匠的家,人已死在家中,邻居说是误食了耗子药,已报了官,除此没能找到别的线索。” 宁琬琰冷笑,说:“呵,意料之中。” 百里羲看了看昭平,转身对护卫说:“去把守在尹府外的人撤离。” “是。”护卫应声离开。 宁琬琰看着他,说:“为什么要撤离,你不监视凤喜了。” 百里羲说:“我的人都是男子,女眷的内宅是进不去的,要监视多有不便。” 他看向昭平,说:“你是太后的暗卫,应该精通易容术?” “回王爷奴婢最精易容。”昭平说。 “你悄悄去尹府,易容成府中的婢女,密切关注凤喜,府门外会有本王的暗卫随时接应你。”百里羲说。 昭平看了看宁琬琰,见其点头,她应了声转身走开。 宁琬琰看着昭平的背影收回目光,看向百里羲,说:“你不派人去盯着百里钥吗?” 百里羲说:“百里钥是武将,身边会有很多高手保护着,不容易近身。凤喜,应该是百里钥拉拢朝臣的工具,她一定会去找百里钥,盯着她就好。” 宁琬琰瞪向百里羲,:“臭男人,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出来打一场,只会利用女人,恶心,龌龊……” “哎……,本王没有……。” 利用女人……,这句话百里羲没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身在皇权下,无欲无求者只能沦为被强者诛杀命运,想生存便要不择手段让自己变成强者。 钱,女人,权利,就是这不择手段最有效且实用的。 特别是女人,虽然柔弱,却是牵制强悍男人最好的工具。 百里钥让凤喜开茶楼诱惑拉拢朝官,他有红颜坊,那是用女子为他收罗信息的天罗地网,虽然没有强迫,却也避不了‘利用’之嫌。 还有对宁琬琰,他一开始懵懂无知对她的感情,想要利用她,想让她为他所用的。 利用女子达成自己的目的,对擅于权谋的他从不以为然,可现在宁琬琰那深恶痛绝的样子,他有些恐慌。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先礼后兵 宁王府,风景如画的庭院中传荡着欢快的乐曲声,还有阵阵女子的娇笑声……。 富丽堂皇的大殿上,身穿艳色舞衣的舞姬们随着乐曲翩翩起舞,摇曳生姿,叫人赏心悦目。 披着一只白额虎皮的大位上,宁王百里钥慵懒的依在一名娇媚的女子身上,狭长的眸子微眯着,看着女子薄如蝉翼的纱衣下那隐约可见被红色的肚兜紧紧裹挟着的傲人峰峦,嘴角噙着邪肆的笑意。 女子娇艳的容颜上盈着妩媚的笑靥,纤纤玉手从果盘里拿起一颗红艳艳的果子,放在樱唇间,低头喂给百里钥。 百里钥吃下果子,看到女子媚眼含春,充满挑逗看着他,他一把将她揽过,狠狠的吻上女子。 “啊,王爷,轻点,……,您好坏啊……咯咯咯……”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昨晚本王还没喂饱你吗?还这般浪……,看本王不好好收拾你……” “咯咯咯……,王爷威武,奴家怕了您,绕了奴家……” 女子娇滴滴的求绕更激起了百里钥的征服欲,他撕扯着女子的衣衫,眸中是强烈的欲望。 一位武将走进大殿,拱手一礼:“王爷,尹郎中的死因已被查出,镇南王的人将铸造司的人都带走了。” 闻言,百里钥猛的坐起,看着武将,说:“你说什么镇南王?他为什么带走铸造司的人?” “回王爷,镇南王与镇南王妃得知葛太师遇刺前去看望,镇南王妃已将生命垂危的葛太师救治过来了,葛太师求助于镇南王,镇南王答应相助于葛太师审理慕容谦一案。 镇南王与王妃去了尹府,王妃给尹郎中做了尸验,查出尹郎中是因花粉过敏窒息而死,之后就把有关慕容谦一案有关的人,还有账目都带走了。” “镇南王,他,何时爱管闲事了……”百里钥阴绝有面容上泛上一丝惶恐。 香肩半露的女子缠上百里钥,娇声说:“王爷,您神勇无敌,又得皇上盛宠,那镇南王如今就是个闲散王爷,您何惧于他呢。” 百里钥反手给了女子一记耳光,虎目圆瞪着惶恐不已的女子,说:“愚昧的妇人,你知道什么,镇南王虽被父皇软禁在京城,可他仍是三军统帅,一声令下便可号令三军,傲慢之极的他从不屑于朝臣为舞,更不参于政事,他竟答应帮葛太师。” 武将说:“是因镇南王妃,镇南王很是宠爱王妃。” 百里钥说:“就宁琬琰那个蠢东西,怎会得镇南王宠爱?刚刚你说什么,宁琬琰给尹郎中做的尸验,她,怎么会仵作之术?” 武将说:“镇南王妃自大婚后摇身一变,成了多才多艺,又身怀精湛医术,全然大变样了,特别去常州一趟,帮齐刺史出谋划策实施了新政,还阻止了恶疫传播,皇上下旨给了赏赐……” “怎么可能?”百里钥紧皱眉头,武将的话让他不可置信。 宁琬琰自小从皇宫中长大的,他常以欺负她为乐,这丫头可是蠢的可以……,这几年不见,竟脱胎换骨了。 虽心存怀疑,他全然没把宁琬琰放在眼中,他怕的是镇南王,百里羲。 本以为杀了葛太师,再没人敢提慕容谦的案子,却不想,镇南王参于了慕容谦的案子,那对他可是大大不利的。 他脸色阴沉,抚着紧皱的眉头,:“镇南王出手,这事真不好办了,难道要本王与百里羲正面交锋吗?” 他这几年虽然战功卓著,多是靠身边的猛将为他冲锋陷阵,若论起来骁勇善战,镇南王是他遥不可及的。 百里羲在军营将士眼中就是战神的存在,他再狂妄,可骨子里他是怕镇南王的,绝不想面对这位强敌。 武将拱手,说:“王爷,不到万不得已您不可与镇南王正面交恶,属下觉得可先礼后兵,可在镇南王妃身上想想法子化解。 如今镇南王非常宠爱王妃,葛太师也极疼爱这个外孙女,若能哄得镇南王妃开心,加以收买,此事应该会有转机。 若实在收买不得,我们再想法子,将这对夫妻除之而后快。” “你是要本王去讨好宁琬琰那蠢货,不可能……”百里钥拍着桌案,怒喝。 自小他就常欺负宁琬琰,现要他去与宁琬琰低声下气,那个蠢货是个得寸进尺的,定会借机报复他,不把他折磨得半死才怪。 再者,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可向女人服软。 武将说:“王爷不必亲自出面的,让辰妃娘娘想法子去找镇南王妃,女人与女人间最好说话的。” 百里钥勾唇阴鸷一笑,说:“你说的不错,此事母妃出面最为合适,你,立刻去备轿,本王要进宫去见母妃。” “是。”武将应声,转身走出大殿。 百里钥转眸看到缩在一旁,抚着通红脸颊低声啜泣的女子,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更想去蹂躏,他一把将女子抓过来压在身下,无情的撕扯着女子的衣衫……。 镇南王府,库房。 宁琬琰看着账本,一项项与小秋点兑……,一个时辰后,两人才放下账本坐下来。 小秋看着满库房的嫁妆,苦笑着说:“王妃,您是想把王府搬空不成。”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这都是我的,与他镇南王府没一点关系,我也没多拿他一分钱。” 小秋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我一平凡小女子结婚,您给我这么多嫁妆,王爷一定会起疑的。” “什么平凡小女子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金兰姐妹,你出嫁我当然要绝对的重视,放心了,按我们的安排绝不会出纰漏的。”宁琬琰俏皮的扬了扬黛眉。 她让小秋与墨琛结婚,就是想把自己的财产转移出去,等她离开镇南王府,她有足够的家底安享余生。 她见小秋清秀的小脸上有一丝忧伤,她拉起小秋的手,说:“你与墨琛的大婚不作数的,离开镇南王府你可以自由寻找喜欢 的人,我保证绝没人阻拦你的。”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姐姐您。”小秋说。 宁琬琰拥着小秋,说:“我很快就去找你们了,此后,我们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了,我获得自由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我的小秋找个可相守终生的男子。” 小秋娇羞一笑,:“我不要嫁人,我就想陪着姐姐。” “那怎么行,我们小秋一定要幸福……” 小秋听着宁琬琰为她设想的未来,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凌风的样子……,可是,他不喜欢她。 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又何来的未来与幸福? “王妃。” 武灵儿笑意盈盈的跑进库房,递给宁琬琰一个金锦书,说:“刚宫中来人给您送的请柬。” 宁琬琰会心一笑接过金锦书,:“定是姑姥姥又催我进宫的。” 她打开锦书,一眼看到落款【辰妃】二字,她微凝黛眉,美眸中泛上霜花。 第一百九十五章 设计打脸 武灵儿说:“我看来的内监有些眼生啊,不是太后宫里常来的。” “是辰妃,邀请王爷和我,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时去碧涛湖观灯会。”宁琬琰说。 “辰妃?从未听姐姐说起过。”小秋说。 “我从未与辰妃有过交际,她这邀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哼!”宁琬琰冷笑。 这些天,百里羲获得了很多冤枉慕容谦的证据,宁王百里钥定是坐不住了,这是想借着灯会要讨好她和百里羲吗? 百里钥,你还真会做梦。 你是不是陷害忠臣的贪官污吏,我不在意,我只知,你是派人暗杀我外祖父的幕后主谋,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宁。 武灵儿读不懂宁琬琰眼中的冷意,她说:“碧涛湖的中秋灯会,不是皇上带嫔妃皇子们一家子团圆节日吗?怎么会请您和王爷去呢?我听说这皇家灯会好看极了,象人间仙境一般,还真想去看看呢。” 宁琬琰笑说:“想去,好,那天带你们二人一起去。” “哇,太好了,王妃万福。”武灵儿开心的抱住宁琬琰。 “姐姐带灵儿去,我看家就好。”小秋笑说。 “这家有什么好看的,一起去,你都没好好玩过。”宁琬琰说。 小秋摇了摇头,说:“我从未进过宫,不懂宫中礼仪,不想给姐姐丢脸,再者,面对那些贵人,我会感觉不舒服,我还是不去了。”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我也不喜欢看那些虚伪的人,若不得不去,我也不去的。 中秋那天,你也别在家闷着,可以和钱嬷嬷带上世辰与慕容姐弟去街上玩玩,坊间的灯会也很好看的。” “好。”小秋笑应。 中秋佳节,临近黄昏时,一身云锦白袍,俊逸非凡的百里羲携盛装雍容华美的宁琬琰坐上了辎车,离开镇南王府。 半个时辰后,辎车停在了碧涛湖畔,立有内侍上前侍候着二位下了车。 宁琬琰不时偷瞄着百里羲,心中暗叹,这个男人长的,真是该死的迷人。 百里羲低眸看向她,邪魅一笑,说:“为夫好看否?”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撇着嘴说:“自恋,臭美。” 百里羲看着她,笑得惬意。 “镇南王!” 一声呼唤传来,引得二人齐齐转头望去,就见文国公满脸堆笑的走来。 “老臣见过镇南王,王妃。”文国公行了一礼。 百里羲清冷一笑,神情傲然,说:“文国公也来参加灯会啊?” “是啊,有幸收到请柬,这一下马车就见到镇南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真真羡煞旁人啊。”文国公笑说。 “让文国公见笑了,你先请。”百里羲笑着指了指前路。 刚要开口再说话的文国公,见百里羲下了逐客令,面上有一丝尴尬,笑着拱手一礼说:“好,那老臣就先行一步了。” 宁琬琰看着走开的文国公,说:“你把他儿子搞得半死不活的,他竟能对你笑得出来,还真是佩服他。” 百里羲说:“之前他把我当敌人,可现在他们柳家最大的敌人是就要动摇太子之位的宁王,文国公应该从这案子中嗅到什么,现正积极帮我查案,已提拱了不少的线索,他想借我和老太师之手,彻底毁了宁王。” 宁琬琰笑:“这便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二人走下岸,上了巨大的龙船,宁琬琰看到船上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她说:“我还以为单单请了我们呢,原来有这么多的外客。” 百里羲说:“现朝中都知本王在帮老太师办慕容谦的案子,辰妃单单请我们,岂不是不打自招,辰妃是个处事很圆滑的人。 这种聚会无聊的人很多,你不必忍着,不喜就直接打回去。” “呵,这还真附合泼货本质。”宁琬琰笑说。 “泼也好,蛮也罪,别让自己受委屈就好,别怕,有本王在。”百里羲笑说,伸手轻掐她的脸蛋。 宁琬琰撇了撇嘴,但他的话,让她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华丽的船舱中,男女宾客分成两堂而坐,百里羲与宁琬琰下到舱中,也分道而行。 宁琬琰带着武灵儿向女宾客舱走去,临近门口就听里面有人说:“听说还请了宁琬琰来。” “是啊,一想到她仗着太后耀武扬威的,就讨厌之极。” “你们可有听说,前不久,镇南王竟为宁琬琰入厨房做膳食,结果将厨房烧了,你说这镇南王鬼迷心窍了不成。” “竟有这等事,这宁琬琰竟让天一样的丈夫下厨房,这是有违纲常,是大不敬,犯了七出之罪……” “说来也怪,镇南王本是极讨厌她的,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把镇南王管的服服贴贴的,镇南王都要把她宠上天去了……” 宁琬琰听着屋里尊贵妇人集体嚼她的舌根子,她不屑一笑。 武灵儿嘟着小嘴,一脸气愤的小声说:“这些人,竟背后说王妃的坏话,真是太可恶了。” 宁琬琰笑看向武灵儿,说:“今日,让我看看你嚣张的性子。” 闻言,武灵儿怯怯的低下头,说:“不敢,我再不敢多嘴,不敢任性了。” “不,今天例外,你可随着自己的性子,不用怕,想怎样就怎样。”宁琬琰说着,与武灵儿耳语几句。 “哦,我知道了。”武灵儿抿着嘴,狡黠一笑,扶着宁琬琰迈步走进厅堂。 屋里的人见她进来,立刻都禁声不说话了,看着她的神情都充满了傲慢与讥讽之意。 她环视堂上全是王妃和一品夫人,不见一位后宫嫔妃,看来今日正主们还未到。 所有人都盯着她,因为,除了主位再无空位,众人都暗笑她将如何选择。 但这些无知的妇人忘记了,宁琬琰就是目中无人的泼货。 她迈步径直走向主位坐下来,神情傲慢看着众人,看到福亲王妃时,她微微凝起黛眉,娇俏的面容上现一丝不悦,向灵儿招手:“灵儿,过来。” “是,王妃。”武灵儿来到她身边。 宁琬琰从发髻上拔出一只金丝步摇,插在武灵儿的鬓间:“这个步摇更适合你。” 福亲王妃见状,脸色好似布满乌云,阴沉之极,她冷哼一声。 宁琬琰这个贱人,竟把与她一模一样的金丝步摇戴在婢女的头上,这不是暗指她福亲王妃与奴婢一样。 她气愤之极,可又不好发作,只能生生憋着。 宁琬琰见福亲王妃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嫣然一笑,说:“刚刚在门外听得大家谈笑风声的,这会儿子怎的都不说话了,是不是我扫了大家的兴致,我刚刚好象听到有人说到七出之罪,不知,是何人呢?” 众人神情各异,却没一人答她的话。 武灵儿笑说:“我前些日子到是听到些犯了七出之条的事,好象是某位御史夫人,因丈夫在府外养了外室,心中妒恨,跑去外室连打带骂,搞得全京城无人不知她的夫君养了外室,好不丢脸……咯咯咯……” 武灵儿掩嘴轻笑,看着一位脸色发青的贵妇,灵动的眸子里泛着鄙夷。 那贵妇被一位奴婢奚落,气愤之极,外室之事被她闹得人尽皆知,已让夫君颜面扫地,而此刻可是皇家的聚会,若她再闹恐怕夫君的仕途都要被她闹没了,她,只能忍着。 武灵儿说:“我还知道一个不孝顺公婆的,此人算是下嫁,自觉身份高贵,傲慢不可一世。进门后,从未对公婆行过礼数与孝道,还将公婆和夫君当成奴婢一般的使唤。 七出中说的好,女子出嫁之后,孝顺尊重丈夫的父母要更胜过自身父母,不然就是违背孝义道德,连我这奴婢都知的道理,这位贵人却全然无视,真真太过份了。” “贱人,你竟敢暗讽本宫,你找死。” 一位贵妇站起来,指着武灵儿怒喝。 武灵儿怯生生看着贵妇,说:“哎呀,我怎敢讽刺长公主呢,长公主,您品格高尚 ,不好与那无知妇人对号入座啊。” “你这个小贱人,还敢说,看本宫不撕烂你的嘴。” 长公主怒气冲冲而来,欲抓住武灵儿。 “啊,王妃救我。”武灵儿尖叫着,躲到宁琬琰的身后。 长公主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奴婢指桑骂槐,气得她怒火汹涌,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宁琬琰拦下长公主,漫不经心笑看着她。 “宁琬琰,你还不好好管教你的奴婢。”长公主怒声说。 “长公主,她是个奴婢,您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岂不失了身份。”宁琬琰笑说。 “宁琬琰,你们主仆就是一丘之貉,看本宫好好教训你们。” 长公主抬起另一手,狠狠打向宁琬琰。 宁琬琰抓住她的手腕,她立感手臂酸麻不已,使不上一丝力气。 “宁琬琰,你,快放了本宫,不然,本宫定叫你负出代价。”长公主咆哮着。 长公主突感一股大力将她拉走,随之,她看到百里羲那张冷冽骇人英俊绝伦的脸,她的脸上立现惶色。 百里羲将她甩开,她扑倒在地上,怒瞪着百里羲敢怒不敢言。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本王的王妃。”百里羲瞪着长公主说。 他轻蹙剑眉,脸色浸满冰霜,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叫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宁琬琰笑着说:“我不过与长公主闹着玩的,您一来搞得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百里羲拉宁琬琰入怀,说:“这里太无聊了,为夫带你去上面看灯去。” 说罢,他抱起宁琬琰就向外走,武灵儿颠颠的赶紧跟上。 宁琬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长公主,勾唇一笑,充满了鄙夷与蔑视。 长公主,我很期待你的后续表现,可别让我失望哦!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中秋灯会 从舱中上到甲板上,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婢女与内侍忙碌着将船上的彩灯点亮,各种形态的彩灯绚丽耀眼,映得龙船更华丽唯美。 “哇,好美啊。”武灵儿欣喜的跑向彩灯,灯光照在她俏丽的小脸上,那笑容更加的明艳动人。 “王妃,快来啊,这花灯好美啊。”武灵儿向宁琬琰招着手。 宁琬琰推了推百里羲,说:“快放我下来,我要去看灯。” 百里羲走到灯前,将她放下来。 宁琬琰扬头看着千姿百态的灯,美眸泛着潋滟光芒,勾起唇角现如花笑靥。 “哎, 这个灯上有灯谜。”宁琬琰指着一盏彩灯,读道:“一只小小虫,自己做灯笼,躲进灯笼里,变成飞仙女,这不就是蚕嘛,这个,麻壳子,红里子,里面住着个白胖子,这是花生啊……” 百里羲看着自问自答,娇俏可人的宁琬琰,他笑得粲然。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偶尔会微微嘟起,太诱人了,好想亲上去,他舔了舔嘴唇,压下那丝臆想。 宁琬琰转头看向百里羲,见他笑呵呵的看着她,她说:“你看我干嘛,看看这些灯谜,你也来猜猜。” “什么都没你好看。”百里羲笑说,看着她的眸中尽是宠溺。 这句话,他是发自肺腑,从知道自己的心意,他的心里就只有她,眼中只看得到她,视线只追随着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宁琬琰娇嗔的打了他一下,扯他过来,说:“不许贫嘴。” 她拉他过来,指着一个灯谜,说:“这个适合你,你听着,小小诸葛亮,独坐军中帐,摆成八卦阵,专抓飞来将,打一虫,是什么?” 百里羲莞尔,说:“蜘蛛。” “嗯嗯,答对了。”宁琬琰笑说。 “我答对了,是不是应该有奖励?”百里羲笑说。 “奖励,那你得问皇上要去。”宁琬琰看着他笑说。 绚丽灯光下的他,更显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神采,只需这一眼,便让她沦陷。 特别是他眼中的柔情似水,那绵绵情意,叫她如痴如醉心荡神驰。 他看到她潋滟光华的美眸中泛着迷醉,知她在为他动情,他心悦不已,大手轻揽她纤纤柳腰,情不自禁低头吻向她红艳的朱唇上。 宁琬琰的心一颤,理智告诉她,这是在皇家灯会上,有很多人在,应该马上推开他,可是,她的身体好似被他的吻控制了,软绵绵的依在他的怀里,任他采撷着。 “王妃,快来猜这个……,哎呀妈呀……” 武灵儿转头喊宁琬琰,却看到两人亲在一起,立羞得她捂着小脸。 闻声,百里羲与宁琬琰慌乱分开,两人都一脸羞赧,不知所措。 宁琬琰逃也似的跑向武灵儿,百里羲目光追随着娇小的身影,红彤彤俊脸上泛上迷人的笑弧。 “灵儿,你叫我何事?”宁琬琰问武灵儿。 她抚着仍在狂跳的心绪,还未全然从那个吻中收回心神。 武灵儿娇怯怯的偷笑着,指了指挂着的灯,说:“这个灯谜,我猜不出来,想问王妃是什么字?” 宁琬琰抬头看向彩灯:“命中注定靠一人?打一字,这个……” 她想着这个灯谜,刚才的吻在她的脑海中绕来绕去,完全无法聚中精神,她烦乱的拍了拍头。 船上这么多人在看灯,她与百里羲就那么……,她真是服了自己。 她不敢看周边人,那些古代人定都在骂她,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前世时,她若看到当街热烈激吻的情侣,还听说有在大街上就那个的……,她为之不屑,这两人要饥渴到何种程度? 她只感觉恶心! 而刚才,她与百里羲的那一吻,开始还有一丝理智,之后大脑一片空白,全然是忘我的境界了,若不是武灵儿叫了一声,还不知她和百里羲在众目睽睽下做出怎样丢人现眼的事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陷入爱情中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的境界吗? 天啊,太可怕,可丢不起这人。 百里羲走过来,看了看武灵儿指着灯上的谜语,笑说:“是叩字。” 宁琬琰转头见百里羲正深情款款看着她,她脸上才退去的嫣红,腾,又通红一片。 百里羲看羞赧得低垂头的宁琬琰,她的耳根都通红,伸手牵住她的小手,感觉到她的颤抖与抗拒,他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怕什么,我们是夫妻,如此恩爱只会让人羡慕。” 宁琬琰娇嗔的瞪他,说:“老流氓,不要脸。” 她想挣开他的怀抱,他却锢得她更紧,笑说:“我只对你流氓,还乐此不疲。” 宁琬琰咬牙切齿瞪着他,她与他紧紧靠在一起,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吻,身体不受控制的窜起一阵阵的燥热,她在心中哀嚎着,自己被这老流氓给带坏了。 “怎么是叩字?”武灵儿不解的问。 百里羲目光不离宁琬琰,说:“命中注定靠一人,命字去掉一人,不就剩叩,叩首的叩吗?” 他低头靠近她的耳边,小声说:“我就是你命中注定要靠的一人。” 宁琬琰又羞又恼瞪着他,说:“靠你这老狐狸,得死。” “幸福死。”百里羲笑说。 “幸福个屁。”宁琬琰推着他说:“你离我远点。” “我不,我就赖着你。”百里羲将宁琬琰抱个满怀,带着撒娇的语气说。 “百里羲,这么多人,你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宁琬琰低声怒喝。 “与你,要什么脸面。”百里羲坏笑着说。 “皇上驾到。” 一声喝唱响起,身披银甲的御林将士们先涌上龙船,随之是一身明黄龙袍威严赫赫的大晟皇帝,身后跟着一群华美高贵的嫔妃,被众内侍与宫婢簇拥着而来,那气势排场尽显皇家威仪。 船上的众人齐齐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笑看众人,说:“平身,中秋佳节乃团圆之日,往年都是朕带着众嫔妃皇子们在此游湖观灯,团聚于此,今年辰妃向朕提意,说想让嫔妃们也有与家人团聚的机会,以解思亲之苦。 朕觉这提意不错,这便请了你们来,今日,便是大团圆之日,卿们不必拘束,都玩得开心些。” “谢皇上隆恩。”众人皆高声呼喝。 宁琬琰看到太子百里玦,正笑盈盈看着她,她向百里玦摆手,笑得粲然。 百里羲曜眸泛现戾芒,伸手扳过她的脸…… 第一百九十七章 暗潮汹涌的宫斗 “你的眼中只能有我。” 宁琬琰抓住他的手,说:“你这个老流氓,有什么看头。” 百里羲瞪着她,说:“你竟说我老,我哪里老,我怎么就没看头,我可是大晟第一美男……啊,你……” 她狠咬他的手,痛得他低吼,一把将她抱起。 “你放我下来……” 百里羲怒声说:“你再看别的男人,我就当众亲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好,你敢,你个老流氓……” “把老字去掉……” “流氓,还不放我下来……” “乖!” 百里羲释然一笑,将她放开。 宁琬琰冲他呲牙咧嘴,他笑得更加惬意,抚了抚她的头,笑说:“你这象炸毛小野猫的样子,最是可爱。” 百里玦看着二人的打情骂俏,他笑得欣然。 镇南王为王妃下厨之事已传得满城皆知,百里羲真的对琬琰宠爱之极,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他为琬琰的幸福而真心的高兴。 此生,他只能以兄长的身份爱着她,不容有任何别的情绪,他也不配,因为,他太懦弱了,给不了她保护。 他很羡慕百里羲,只有强大无敌的百里羲,才配得上他的琬琰妹妹。 一个身影窜过来,撞了下他,他轻蹙剑眉看向百里钥,清亮的眸中泛上厌恶。 百里钥扶住百里玦,笑说:“哎哟,不好意思,撞到太子殿下您了。” 说罢,他向百里玦拱手一礼,阴鸷的眸中却充满了挑衅。 百里玦拂了拂肩膀,冷声说:“宁王已是带兵打仗的将帅了, 怎么还是这横冲直撞的性子。” “这带兵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气势,就是一上阵就要以绝对强的气势压倒敌人,瞧我说这个干嘛,太子殿下您不懂的。”百里钥鄙夷一笑,越过太子向皇上走去。 百里玦漠然一笑,自语:“百里钥你应该知道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百里钥走到皇上面前,深施一礼,笑说:“父皇,儿臣陪您去观灯。” “好啊,辰妃今年的灯会办提好,比去年好看,更有新意,辰妃用心了,来,与朕一起观灯。”皇上笑说,伸手向辰妃。 辰妃伸出纤纤玉手搭在皇上的手上,温婉笑说:“皇上将中秋灯节的重任交于臣妾,那是对臣妾的信任,臣妾自要尽心竭力将之办好的。一会儿的烟火会更好看,都是钥儿帮臣妾操办的。” “好好好,哈哈,今年的团圆佳节这么多人团聚一堂,更有佳气的气氛,更有家的温情了,这都是你们母子的功劳。”皇上笑说。 百里钥笑说:“能让父皇开心,这便是儿臣最大的心愿……” 落于后面的皇后看着前面的辰妃与百里钥,带笑的面容却有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情,她看向太子,见他满眼宠溺笑意看向宁琬琰,她沉沉一声叹息。 皇后的贴身女官看了看皇后,小声说:“皇后娘娘又为何事烦心?” “哼。”皇后冷笑,:“本宫叹,自己的儿子不如人家的争气啊。” “娘娘您别这么说,太子勤于朝政,这是有目共睹的,前儿还听文国公夸赞太子呢。”女官说。 皇后摇了摇头,说:“知子莫如母,太子聪慧,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政务上,唉,本宫有些后悔了。” 儿子钟爱宁琬琰,只对宁琬琰的事上心,全无心事在继承大统上,她才断了儿子对宁琬琰的心思,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她主理后宫,看尽人心,竟一点没看出宁琬琰是个懂得藏拙,是个极有心机的女子。 宁琬琰变了,从人人厌恶的泼货变成有勇有谋,懂政事,医术精湛的奇女子。 若早知宁琬琰是这样,她绝不会阻止儿子与宁琬琰在一起,宁琬琰绝对是扶持儿子早登大位最好的助力。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宁琬琰已和镇南王伉俪情深,琴瑟和鸣,传闻,镇南王更是把宁琬琰给宠上天了。 宁琬琰这个女人,若没有心机,如何能把无敌战神百里羲收得服服帖帖。 悔,之晚亦! 辰妃的笑声传进她的耳中,她冷冷瞟了眼。 女官说:“辰妃办的灯会,让皇上很高兴。” 皇后蔑然一笑说:“笑,好好笑,你们母子也没几天欢乐了,过不了几天就是你们母子的死期。” 女官说:“真没想到镇南王会帮葛太师,凭镇南王的杀伐果断,这个案子应该很快结束的,太子这下安稳了。” 皇后叹息一声,说:“宁王不过是皇上一粒棋子,没有宁王,太子之位仍不安稳。” 皇后转身看向坐于船首昂头观灯的淑贵妃,倾国倾城的她冷艳孤傲不好亲近,她很安静,却不容人忽视。 淑贵妃才是她真正的敌人,因为,淑贵妃是皇上真心爱的女子,是让皇上唯一动过废后念头的女子。 那时,柳家使出全力联合各方势利阻止皇上废后,但皇上心意已决,形势对她与柳家极为不利。 然天助她柳家,淑贵妃在军中的两位兄长,竟接连战死于沙战,淑贵妃的父亲连丧两子,深受打击一病不起,从此淑贵妃母族的势利大减,柳家借机逼迫皇上立下太子,她的后位也得以巩固。 皇上恨她柳家,一直想办法要制衡柳家,宁王小小年纪在战场上立了战功,让皇上看到希望,开始大力扶持辰妃母族崛起,就是为与柳家抗衡。 宁王得皇上宠爱,朝中都觉得太子之位不稳,儿子的太子之位即使没有宁王也从未稳过,因为,最终得到皇位的,恐怕会是淑贵妃的孩子。 若她是皇上,不能让自己深爱的女人为后,必会想尽方法让她的孩子继承自己的皇位。 有一次她给皇上送甜汤,从窗外看到皇上竟把玉玺放在瑞王小小的手上,还温柔的对瑞王说:“捧好了,这是父皇给澍儿的江山。” 她猜对了,她的心如刀绞,对无望的前路更加的迷茫与慌乱。 皇上在等,等他和淑贵妃的孩子瑞王长大,皇上在一步步的谋划着让瑞王继承皇位。 不管是她们柳家,还是辰妃宁王母子,都是皇上的棋子,是为瑞王长大后成为大晟皇帝铺砌的垫脚石。 她看向围着宁琬琰笑闹的瑞王,美眸迸射着狠戾,自语:“绝不能让瑞王长大。” 不然将是她和儿子及母族柳家的灭顶之灾。 “宁琬琰,你个贱人,你敢欺负本宫的婆婆,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 一声怒喝传来,引得众人看过去,就见昭庆公主怒气冲冲的向宁琬琰奔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坐山观虎斗 皇后看着来人向宁琬琰冲去,她释然冷笑说:“有好戏看了。” 女官笑说:“看来是出大戏呢,那娘娘您寻个安静的地方,坐山观虎斗。” “如此甚好。”皇后傲然一笑,由女官搀扶着走开。 船尖处,优雅高贵的淑贵妃正眺望着湖面上的如点点繁星的灯光,听到喧哗声转头看过去,她微微凝起黛眉,向贴身婢女勾手:“去把瑞王带过来。” “是。”婢女应声急急走过去,将瑞王从宁琬琰身边带走,瑞王一脸不高兴的坐到淑贵妃的身边。 淑贵妃拥着儿子,手中轻摇绢扇看向宁琬琰,绝美的面容上泛着一丝恣意笑容,也是一脸看戏的悠然。 武灵儿伸开双臂挡下冲来的昭庆公主,说:“你想干什么?不许对我们王妃无礼。” “啪。” 昭庆公主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打在武灵儿的脸上,指着倒地的武灵儿,怒声说:“你个贱奴才,敢挡本宫,不想活了你,来人了,给本宫打。” “放肆,我的人谁敢动。”宁琬琰喝了声,一身凛然霸气,瞪向上前的婢子们,婢子们被她的气势吓得不敢上前。 宁琬琰扶起武灵儿,抚了抚武灵儿被打得通红的脸颊。 百里羲要上前,宁琬琰拦下他,美眸中泛上寒意瞪向昭庆公主。 “昭庆,你今天若说不出个理来,本妃绝不恕你。” 昭庆公主傲慢之极看着宁琬琰,说:“宁琬琰,平日里你仗着太后嚣张跋扈,今日你竟辱骂身为长辈的长公主,你这个泼货,还敢质问本宫有没有理,看今日本宫不好好教训你。” 她说着,抬手又打向宁琬琰。 宁琬琰将武灵儿推给百里羲,抬手抓住昭庆公主的手腕,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昭庆公主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美眸中的不可置信很快转变成汹涌的怒火瞪着宁琬琰。 “你,你敢打我,我杀了你……”她再次冲向宁琬琰。 宁琬琰伸手掐住昭庆公主的脖子,昭庆公主想挣扎却感觉全身无力,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宁琬琰看着愤怒的昭庆公主,冷然一笑,抡起手:“啪啪……” 一连几个耳光打在昭庆公主娇嫩的脸颊上,眼见昭庆公主的鼻子和嘴角都溢出血来。 昭庆公主从懵愣中恍神,愤怒的尖声大叫:“宁琬琰,你这个贱人……” “啪啪啪……” 宁琬琰又是接连着几个耳光,美眸中泛着冷冽,说:“臭丫头,说我不敬长辈,你的脑子装的都是屎吗?竟忘记我是你父皇赐婚于镇南王的王妃,是你的婶婶,你非但对我大呼小叫,还想殴打长辈,你这何止是大逆不道,我看你是想被天打雷劈。” “啊……” 昭庆公主大叫一声,用力推开宁琬琰,:“你,你敢打我,我要告诉父皇,杀了你这个贱人……” 宁琬琰撸了撸长袖,泛着冷笑步步逼近昭庆公主,说:“这天地间不管是何人都要重于礼孝,你那长公主婆婆傲慢无礼做出不孝不尊长者之事,说她的何止我一人,你能堵得住全天下人的嘴吗? 你今日对我这位皇婶婶的不敬,你与你那婆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窝子不知礼数的东西。 皇上是最尊礼重孝的,若知你这副德行,你可知你会有何下场。” 昭庆公主怒瞪着宁琬琰喝:“何人不知你个泼货,是如何恬不知耻成为镇南王妃的,本宫从未承认你是长辈……” 宁琬琰冷笑一声,说:“还敢骂本妃,好,那本妃便替你的母妃好好教训你一顿。” 她说着,抬手又狠狠扇向昭庆公主。 百里羲看着虐打昭庆公主的宁琬琰,她眼中迸射着狠戾,娇小的她浑身萦绕着杀意。 他的小女人动怒了。 想到她第一次动怒,是她救了他,却被他误会赏了她一顿鞭刑,她为他下毒,那时,她就是全身杀气腾腾的。 第二次是前几天葛太师被刺杀,受重伤时……,这一次,她却是隐忍不发,这样的她到更叫人感到可怕。 想到她为他下毒那次,他叹,这个可怕的小女人,绝对是不死不休那种极难缠的角色。 昭庆公主的无礼,被宁琬琰发了狠的虐打,她这反应看似有些过分了。 他却看得清楚,她这是想借昭庆公主向宁王正面宣战,她是想为葛太师报仇。 他轻蹙剑眉,他很确定她非真正的宁琬琰,可每每看到她对葛家人流露出真挚且深厚的情意,又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却不知哪里错了。 他一直说不必在乎她是何人,可是,她是谁?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他,成为他心中纠结的迷团。 “镇南王妃,别打了……” 旁观者有开呛想劝阻的,却被百里羲一记凌厉的刀眼给吓退了。 所有人只能默默看着宁琬琰虐打昭庆公主,再无人敢上前劝说阻拦的。 因为,无人敢去招惹镇南王,只能暗叹狂妄自大的昭庆公主这次真是倒大霉了。 “住手!”一声狂喝传来,宁王百里钥从船舱下窜上来。 “放了昭儿……”宁王一把将昭庆公主从宁琬琰手中拉过来,抬手便要打向宁琬琰。 “嗯!” 带着警告的哼声从百里羲的喉咙中发出。 百里钥看向镇南王,被一身煞气的镇南王震摄住,他强压怒火放下手,低沉的唤了声:“皇叔。” “昭儿,昭儿……”辰妃由婢女们搀扶着急急走上来抚住女儿,看着女儿娇嫩的小脸上已红肿一片,鼻子与嘴角都溢出血来,心疼的潸然泪下,轻声呼吸着。 她满眸怒火看向众人,喝道:“谁,是谁胆大包天,敢打本宫的昭儿?” 昭庆公主缓过神来,看到辰妃和兄长宁王,她紧紧抱住辰妃哇哇大哭,:“母妃,兄长,宁琬琰她打我,你们要为昭儿报仇啊……” 听着女儿的哭声,辰妃心如刀绞,她万没想到打女儿的人竟是宁琬琰。 第二百八十七章 廖姝儿的杀心 宁琬琰猛的站起,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廖姝儿。 “啊。”廖姝儿尖叫一声,被踹得踉跄后退,一个倒栽葱重重的落在地上,痛得她绝美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宁琬琰冲过去,骑坐在廖姝儿的身上,双手成拳,一下下狠狠的打在廖姝儿的头上,身上…… “找死的东西,凭你个弱鸡也敢欺负姑奶奶,正好姑奶奶今儿气不顺,就拿你来好好顺顺气。” 她将满腔的愤怒化成力量,对廖姝儿玩了命的虐打,打得手疼了,又站起,狠狠的踢……。 廖姝儿被打得嗷嗷惨叫,没一会儿,便满脸是血,全身蜷缩成一团,一直哀声求饶着。 宁琬琰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狠踹了廖姝儿一脚,气喘吁吁的狠瞪着廖姝儿。 廖姝儿绝丽容颜变成了血淋淋的猪头,悲声哭泣着,拖着巨痛的身子,一点点的远离暴戾的宁琬琰。 痛打廖姝儿让宁琬琰热血沸腾,驱走了身体中的寒冷,郁结在心头的愤懑舒缓了些许。 她转头看向黑黑墙壁上唯一小小的窗口,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繁星点点……心中升腾着无尽怅然。 百里羲,把她丢进了地牢里了……他恨她! 本以为,她回来见到他,他会消气,会听她解释,会相信她……自己高估了她在他心中的重要,也高估了他的爱。 她有些失望,但心中也能理解他背负仇恨的痛苦,要怎样让他冷静下来,听她说说心中的疑惑呢? 拖着疲累的身子躺在铁牢里唯一一张单薄的小木床上,紧紧身上的棉衣。 想到百里羲象只野兽般狂暴无休止的折腾她,豪无怜惜,直至她昏过去……,他对她,已不再有一丝怜惜与温柔了,她很害怕这样的百里羲。 她闭上双眸,一行清泪划下脸颊。 她累极了,想好好睡一觉,真想这一觉再不要醒来,她很不想面对他的冷血与残忍,更怕,他的爱会消失。 他那么偏执,她能说服他吗?前路一片渺茫……。 廖姝儿窝在草堆上捂着脸哭泣,她从手指缝偷偷看着宁琬琰。 刚才宁琬琰被护卫们丢进铁牢里,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好一会儿她才敢上前。 当她看到宁琬琰人事不省,她开心的大笑,武灵儿终于得手了,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可,没想到,宁琬琰醒来……,把她痛打了一顿,这该死的宁琬琰,都沦落这种地步还那么彪悍,她是魔鬼吗? 她想到从此,自己会一直和宁琬琰关在一起,那不是可能每天都要受宁琬琰欺负,天啊,她岂不是没活路了,天理何在啊。 她心中悲号不已,看向好象睡着的宁琬琰,想着应该趁宁琬琰睡着,掐死她……。 她刚爬了两步又停下来,充血的眸子泛着惶然,万一,万一宁琬琰没有睡熟,万一失手,宁琬琰恐怕不只给她一顿毒打了。 她退回到草堆上,凄苦的抽噎两声,将干草往身上盖了盖缩成一团,闭上双眼。 翌日。 铁牢的大门打开,传来哗郎朗的铁链声,廖姝儿醒来,看到护卫将饭食放进铁牢中,之后转身离开。 她看了看小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宁琬琰,迅速爬过去,抓了馒头便大口吃起来。 牢房中多了一个人,可这饭食还是一个人的,她得趁宁琬琰醒来吃完,不然,她不但要挨打,还要挨饿。 吃的太快,太多, 噎得她直翻白眼,她使劲捶着胸口,忍不住咳了两声,吓得她怯然转头看向宁琬琰,宁琬琰依然没动,她捧着馒头小心翼翼的吃着。 这一天,廖姝儿过的胆战心惊,好在宁琬琰一直睡着……,直到黄昏,她又将牢饭都吃掉,宁琬琰还没有醒来,她很是疑惑,终于大着胆子走向宁琬琰。 到近前,她才发现宁琬琰脸色通红,喘息有些粗重,紧凝的眉头,好象非常痛苦难受的样子。 她伸手探向宁琬琰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在炙烤她的手,她缩回手,她心下一喜,试探的唤了声:“宁琬琰,你,醒一醒?” 她推了推宁琬琰,没反应,她又用力推,依然没反应。 “哈哈,宁琬琰,这就是天要亡你啊,你把我害这样,我定叫你加倍还回来……” 她说着,转头看了看小小的铁牢,看到小木桌上的油灯,油灯是铁铸的,很沉,这一下下去定能砸爆宁琬琰的头。 她握紧油灯,一步步逼近宁琬琰……。 她想到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连丞相父亲都放弃了她,后她落在墨琛的手上,把她当成了药人,用她的身体中养那恶心之极的盅虫,让她痛不欲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武灵儿被关进地牢中,她看到了契机,利用武灵儿的贪婪,她要步步为营,她要报仇,要让宁琬琰死,要毁了百里羲和整个镇南王府。 她看着宁琬琰,猪头一般的脸上泛上狰狞的笑容,猛的举起油灯…… 咣当 铁牢大门突然打开,一道身影闪进来。 廖姝儿一愣,那身影已窜到她跟前,她就感觉胸口好似被铁锤锤中,胸口传来剧烈的钝痛,一口鲜血喷涌出来,身体象轻薄的叶片飞出去……。 百里羲脸色黑沉狠戾,蹲身看着躺在木板床上深度昏迷的宁琬琰。 那渗满寒意的眸子里盈上疼惜,他伸手抚上她红润的脸颊,才感觉到她灼人的温度。 他拉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裹起来,抱起转身大步走出铁牢。 凌风站于地牢口,正担心自家王爷会不会对王妃做什么,可王爷不准他下去,他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百里羲突然冲出来,眼尖的凌风看到主子怀中昏迷的王妃,他立吩咐护卫:“快去唤萧医师。” 他们急急回到了隐玥阁,百里羲将宁琬琰放在了床上,看了眼一脸焦急的凌风,低喝:“出去。” 凌风看着两位主子,满眼担心,却只得拱手一礼,退出寝殿。 第二百八十八章 白莲花的悲惨下场 百里羲找了药箱过来,从里面拿了绑带和酒,将酒倒在绑带上…… 他脱去宁琬琰身上的衣衫,将浸了酒的绑带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额头,脖子,手心,胸口……,他很熟练的做着这些。 宁琬琰曾给术后高烧的德太妃这般退烧,她说这是物理退烧,他现如法炮制着为她退烧。 他,终是对她下手了。 邬泰先斩后奏想用她引出血爵,但邬泰的方法不可行,玄甲军与龙隐军可说势均力敌,在外打起来玄甲军不占一点优势,只会两败俱伤。 而且闹的动静太大,皇上已派人去军营向他问责。 邬泰虽有错,但也提醒了他,不能因女儿情爱,忘了杀母大仇。 他要用宁琬琰将龙隐军引进机关重重的王府中,瓮中捉鳖。 这样,他有八成的胜算,事情若被皇上知道,他可说有人进王府中行刺他。 所以,他狠心将她丢去了地牢……,然后这一天一夜,他都魂不守舍,如坐针毡……。 脑子里全是她在冰冷的地牢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她那么怕冷……,他的心很疼,象有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剜着。 晚膳时,他看着满桌的菜,无形中他竟让厨房做了她爱吃的菜,他再坐不住跑到地牢来。 结果,他看到廖姝儿手举着油灯正在砸向宁琬琰,他不顾一切冲过去,若再晚那么一点点,他便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以为,以宁琬琰的强悍,廖姝儿根本伤不到她半分,万没想到,她发烧得昏迷不醒。 拿着绑带的手在颤抖,他真的害怕了。 他咬着薄唇,又后怕又懊悔……再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萧医师匆匆赶来,百里羲坐到床里边,一直握着宁琬琰的手,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忙活了一夜,天边现出一丝鱼肚白时,宁琬琰烧才退了下来,萧医师终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百里羲,小声说:“王爷,王妃没事了,您一宿没睡,去歇息一会儿。” 百里羲只专注看着宁琬琰,不说话。 萧医师轻叹一声,收拾了医箱:“王妃的身子很虚弱,我去叫厨房做些滋补的药膳来。” “去。”百里羲道。 萧医师行了一礼后转身走出了寝殿。 百里羲伸手抚了抚宁琬琰的额头,有薄薄的汗,他自语:“出汗就好了……” 他似想到什么,抬头眸光冷厉看向站于外室:“凌风!” 凌风立上前:“在,王爷有何吩咐?” 百里羲沉声道:“通知丞相府,就说姝侧妃发疯自缢了,叫他们来收尸。” 凌风一怔,旋即恍神:“是,我这就派人去传话。” “还有,把看地牢的几人统统杖毙。”百里羲道。 “这……” “还不快去。”百里羲沉声喝道。 “是。” 凌风应声转身离开,他挥手带了一阵护卫向地牢面而去。 进入地牢,他看着几个毕恭毕敬的牢卫,沉沉一声叹息:“将他们几个拿下,拖出去乱棍打死。” 牢卫惶然跪下,:“凌将军,不知我们犯了何错,为,为何要……” “你们还问我为何,昨晚若不是王爷出现,王妃就要被姝侧妃给害死了,你们看管不利,还有脸问为什么,来人,把人带出去。” 凌风一声令下,护卫们冲上前,将几个哀嚎求饶的牢卫生拉硬拽的拖出去。 廖姝儿听到铁牢外传来惨叫声,吓得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铁栏。 她的嘴角有长长一条干涸的血,那是昨晚受了百里羲一拳,她的胸腹受了严重的内伤,现在还在剧烈的痛着。 百里羲抱走了宁琬琰,他不是不要她了吗? 怎么还会来救她,武灵儿这个蠢货,她在干什么…… 胡思乱想过后,她开始害怕了。 百里羲即然还在乎宁琬琰,那他看到她要杀宁琬琰,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要怎么办? 她提心吊胆了一宿,天刚一亮,凌风便来了,听着外面的牢卫要被杖毙,她绝望之极。 凌风推开铁牢门,走进来,居高临下看着抖若筛糠的廖姝儿。 “听说,你总叫喊着想见丞相,要回丞相府,今天你可以回去了……” 廖姝儿拼命摇头,瞪大一双惊恐的血眸,看到了凌风手中缠绵的白绫,拖着痛极的身子向后退缩着。 “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上封的侧妃,你们不能杀我……,你不要过来……” 凌风冷笑:“王爷有命,姝侧妃发疯自缢,叫丞相府来收尸。”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滚开,给我滚开……救命,救命……啊……” 两名护卫抓住她,将她死死的按住,看着步步逼近的凌风,看着他中手雪一样白的丝绫,对死亡的恐惧让她绝望的尖叫……。 凌风一抖手,白绫的一头绕到了廖姝儿的脖子上,又将白绫另一边甩到铁牢之上横梁上,微一用力,动作利落的将廖姝儿拉离了地面……。 廖姝儿想抬手去抓勒在脖子上的白绫,不知为什么,她怎么也抬起手来,那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比恐惧,拼命的挣扎着,那白绫就象一条紧紧缠在她脖子上的蛇,她越是挣扎,那蛇缠的越紧。 凌风仰头看着从剧烈挣扎到渐渐一动不动的廖姝儿,冷笑一声:“好死不如赖活,你却偏偏找死。” 等了片刻后,他感觉人死透了,叫护卫把人放下来,吩咐:“把人收拾得体面一些。” 护卫应声,但看向脸肿得象猪头的廖姝儿,瘪了瘪嘴,心道:就这……,如何能体面啊。 宁琬琰被哭天抢地的痛哭声吵醒,睁眼看到华丽纱幔,还有奢侈的家私,她仿若在作梦。 自己不是在冰冷潮湿的地牢里吗? 带着温暖的馨香阵阵飘入她的鼻中,那是她最喜欢的茉莉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身在隐玥阁百里羲的寝殿中。 哭声越来越大,震得她头疼,她皱了皱眉,转头看到坐在床边上婉贞拿着花棚子在绣花。 “好吵,谁在哭,出什么事了吗?” 婉贞听她说话,放下手中的花棚子,盈盈一笑:“王妃,您醒了,外面,是丞相府来人给姝侧妃收尸的。” “廖姝儿,收尸……,我,我把她,打死了?” 宁琬琰愕然,回想在地牢里,她把廖姝儿毒打了一顿,莫不是手下的太重,将那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莲给打死了,可,那时,廖姝儿除被她打肿了脸,好象没多严重啊。 婉贞道:“是王爷,叫凌风勒死了廖姝儿,然后通知丞相府来收尸,说是姝侧妃发疯自缢了,丞相府来人看到廖姝儿满身的伤,便闹起来了,说是王爷害死了女儿,闹得要去告御状呢。” “勒死了廖姝儿……百里羲为什么这么做?”宁琬琰不解的问。 婉贞道:“听凌风说,王爷把您从地牢里抱出来,您就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萧医师救治了一宿,你才退了烧,萧医师一走,王爷便叫凌风去处死了廖姝儿,还杖毙了看护地牢的几个牢卫…… 据凌风猜测说,定是姝侧妃想趁您高烧时想害您,正好被去看您的王爷发现……” 听着婉贞的话,宁琬琰苍白的小脸上泛上欣然笑容。 百里羲,他终是舍不得她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家贼难防 她猛的想起,在她和百里羲联手揭开廖姝儿是杀害方莹莹主谋时,廖姝儿曾说,是有人教廖姝儿以方莹莹之死陷害她……,百里羲说会追查那个人。 她那时一心想着逃离镇南王府,追查之事她便没放在心上了。 现在想想,教唆廖姝儿与指使婢女小红的,会不会是一个人? 都是来自那位宫中的大boss? 会是谁呢,这么执着的让自己死…… 百里羲一直没找到那人,外祖父说百里羲在大晟可是手眼通天的,找出宫中那个神秘boss,对他来说那么难吗? 即便大boss隐藏的很深,也不会一点线索都查不到,还有,婢女小红的死……足会引起百里羲猜测与怀疑? 可她怎么感觉,百里羲对婢女小红的死,豪不关心。 还有,在皇宫中她以宁妃鬼魂想引出大boss,他冲出去追那黑衣人,待她们赶到,他说,黑衣人跑掉了。 她当时就觉得,这世间还有比百里羲这战神身手更好的人吗? 心中本就有不解疑惑,在她的细细揣摩下放大,她隐隐的有些不安。 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摆在庭院中央,廖姝儿静静的躺在里面,她身穿奢华的殓服,一头青丝梳理成高高的发髻,上面带满了闪亮的钗环……,一切尽显雍容,只是那张脸,惨的不忍直视。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儿啊,我的姝儿啊……” 丞相夫人瘫坐在棺材前,悲痛欲绝的大哭,随行几个嬷嬷与婢女跪地一片,低声哭泣着。 “百里羲,你还我女儿啊!” 大殿里传出一声悲嚎,丞相举着手中的玉圭便要打向百里羲。 凌风上前,一把将丞相拎起,甩开。 做为文官的丞相自承不住凌风的出手与大力,向大孩子 翻滚着摔向地上。 他爬起,满脸是泪,颤抖着手指着坐于宽大的桌案后的百里羲。 “百里羲,你以姝儿威胁老夫,为你做了那么多事,老夫都一一照办,只求你好生待我的姝儿,可你,你,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害死她,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啊,今天,老夫就和你拼了这条老命去……” 悲愤交集的丞相站起,又冲向百里羲。 凌风要上前阻拦,百里羲一挥手,凌风止步,手紧握腰间配剑,一双虎目狠瞪着廖丞相。 廖丞相冲到桌案前,高高举起玉圭,一把嵌满宝石的匕首举到他的眼前,他一怔。 百里羲抬眸,淡淡道:“你拿玉圭打本王不痛不痒的,当中用这个……” 他将手中的匕首推向廖丞相,廖丞相接住,愤怒之极瞪着百里羲。 百里羲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直刺进去,你便如愿为你的女儿报仇了。” 廖丞相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靠近百里羲的胸前……,据离那心脏越近,抖得越厉害,他用另一只手握住颤抖着的持刀的手,猛的发力,大叫一声…… 当啷 匕首落在地上,廖丞相在匕首就要刺进百里羲心脏瞬间,松了手,他颓然低下头,悲声痛哭。 百里羲蔑然一笑:“你们这些无用的文官,刀都送到你手上了,却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还敢跟本王叫嚣。” 他顿一顿,又道:“你的女儿设计杀害本王表妹,后又毒害太妃,本就是死罪,她早死晚死,总归逃不过一死。而丞相最是看中家族的,这一刀下去就是杀害皇族的大罪,不光你死定了,你的家族也会因你遭殃,繁荣尽毁。 你这大家主,自是不可能为女儿拼上所有的。” “姝儿啊,姝儿啊,父亲对不起你啊,父亲应该早些接你回家的,呜~~~” 廖丞相懊悔之极,早知女儿是这个结局,当初他就是打折女儿的腿也不会答应她嫁入镇南王府,然,一切都晚了…… 他是朝中重臣,即是做了错事,皇上也会念及他的功绩免他死罪,他真正怕的是百里羲。 百里羲已看穿他所有的心思,他就是粘板上的鱼肉。 而这块粘板上的鱼肉不止是他…… 因为女儿,他为百里羲大开方便之门,将诸多的年青官员送到了六部中当职,这些小官吏都非常的优秀,为他做出很多政绩,让他深得皇上的赞许与嘉奖。 然,皇上不知的是,百里羲已然悄悄的掌控了大晟的朝政,更是以盐政捞得盆满钵满,加之他是大晟统领三军的战神,几乎天下间已尽归他所有,若他想造反,皇上绝无反击之力。 他在为百里羲办事,最是知道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就在三月前,户部侍郎携家小去寺庙进香,结果遭遇歹徒劫杀,一家二十几口一个活口没留……,别人不知,他却清楚这位户部侍郎及家小的死,皆是百里羲所为。 原因是,户部侍郎阻了百里羲派去户部官员的晋升之路,便被屠了满门。 若他刚刚伤了百里羲,百里羲绝对会让他,神不死鬼不觉的消失于这世间,而且必会连作他的全族,无一生还。 他恨,恨极了,可是,他却连为女儿报仇的能力都没有,他挫败,悲愤,痛苦之极。 “本王不会消了廖姝儿皇族户籍,她依旧是本王的侧妃,这是看在你一直忠心为本王办事的情面上,带廖姝儿回家去,好好安葬她,若再闹,那就休怪本王……” 百里羲神情淡淡看着悲痛不已的廖丞相,语气缓缓,却有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廖丞相起身,收敛悲伤,掸衣整冠,握着玉圭:“谢王爷为小女保留最后的颜面,下官告退。” 说罢,深深一礼后,转身走出大殿。 廖丞相一出去,很快外面的哭声便停止了,随之便听到总管吆喝着将棺材抬走。 人都散去,恢复平了往日的平静。 百里羲闭着双眸,手撑额头,坐于桌案后好久都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像般。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百里羲闭着的双眼,睫毛轻轻的颤动。 凌风转头看到萧医师走进大殿,二人相视微微颔首。 “王妃如何了?”百里羲没有睁眼,声音沉沉的问。 萧医师一礼:“王妃刚刚醒来,烧已完全退了,很快就能好起来,王爷不必担心。” 百里羲点了点头,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萧医师:“你还有何事?” 萧医师颔首:“王妃有些担心小秋小姐,王妃问可否让木兰出王府去一趟凤虞山……” “不可,让她给本王安生呆在王府中,再有半分诡心思,本王就拿她身边的四人开杀戒。”百里羲冷声说。 “是,我这便回王妃去。”萧医师说罢,拱手一礼后退出了大殿。 萧医师走出殿门,便与武灵儿碰上,武灵儿嫣然巧笑着:“萧医师……” 则萧医师直接走过她,没给她一个眼神,这让武灵儿气极,她狠狠剜了眼萧医师。 “臭医师,你傲气个屁……” 她声音极低,看着萧医师的背影,还不解恨的啐了口。 转头,她长长吁出一口气,重新泛上娇美的笑颜,拖稳手上的拖盘,摇曳着曼妙身姿走进大殿。 “灵儿见过王爷。” 她翩翩一礼,缓缓走到桌案前,手上的拖盘放下来,将上面的白玉碗递到百里羲的面前:“王爷,您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我特意叫厨房炖了老鸡瑶柱羹,您尝尝。” 百里羲只淡淡的应了声,没有理会。 淡淡的杏仁香飘进他的鼻子里,他转头看向武灵儿,这丫头……粉嫩嫩的脸颊,红润润的唇,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一身淡雅却是低调的奢华的衣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那般丰润诱人,娇美可人。 他轻蹙眉头:“你涂了杏仁蜜?” 武灵儿盈盈一笑:“是啊,王妃做的面膏里就属这杏仁蜜最好了,王妃给了我和小秋姐一些,我们都不舍得用呢。这几日我脸上起了癣,便用了些。” “以后不许用。”百里羲冷声说。 在他认为这淡淡的杏仁香,是专属于宁琬琰的体香,他不想其它人有这个味道。 武灵儿一愣,王爷不是最喜欢王妃身上的杏仁香吗?她是特意抹了,想引得王爷喜欢的……。 她的小脸立现怯意,点了点头:“是,我这便去洗掉。” “把汤端走,以后不必给本王送这些,王妃是你的主子,你更应该多去照顾关心王妃。”百里羲道。 武灵儿眸中盈泪,一脸委屈:“我刚从王妃那边来,我想着您与王妃这阵不堪和眭,想为王妃……” “不必多言,出去。”百里羲声音越发冷厉。 “是。”武灵儿屈膝一礼,收了汤羹,转身走出去。 她走出很远,回头看着大殿,叹息一声。 廖姝儿一直在为她出谋划策,让她在掌家一职中捞了不少油水,更是让她成功的离间了王爷和宁琬琰。 若不是廖姝儿告诉她,每月初九任何人不可入王爷的书房,入者即死。 然后,她收买了隐玥阁侍候宁琬琰起居的婢女小红,初丸那天将宁琬琰引去了王爷的书房,结果宁琬琰虽然没被王爷杀死,却是成功离间了两人。 之后,宁琬琰被禁足,然后宁琬琰跳跑,回来又给丢进地牢……一切都令她颇为满意。 可是,才一天宁琬琰又被王爷抱回隐玥阁了,她想再找廖姝儿出主意,却不想,廖姝儿被王爷处死了。 她没了好帮手,也顿觉孤军奋战,再无望弄死宁琬琰了。 幽幽一声叹息,她垂头丧气的向前走。 “灵儿小姐。” 身后传来唤声,她回头见看门小厮跑来。 她傲然昂头,:“何事?” 小厮憨憨的笑,将一个布包递给她:“灵儿小姐,刚有个妇人来说,您前日去她铺子里选货,将帕子遗落在她店中了,她说这是女子贴身之物,万不可遗失了,特来送还。” “我遗失了帕子?”武灵儿疑惑的凝眉,伸手接过那布包打开来,她立展颜一笑:“不错,正是我的……帕子。” “灵儿小姐,小的回了。”小厮哈腰一礼,转身跑开。 武灵儿抚摸着那方精美的帕子,唇角的笑意泛着一丝阴鸷。 第二百九十章 他要杀我 宁琬琰再次被禁足了,这一次,她心态很平和,安安心心养病,闲暇时看看书,画画,学学绣花,日子过的很是姿意安然。 百里羲本就是个极固执的,在血爵的事上他更为偏执,只相信二十年前他看到的。 人总会把亲眼看到的视为真相,没有足够推翻他所认知的真相的证据,是无可能说服他的。 关于二十年前,血爵,楚泷,先皇三人的纠葛,她全凭自己的推理与猜测。 她的推理就是说出天花来,没有证据都是无意义的。 他把她认定为血爵的亲人,但他从地牢里救她出来,他还爱她,还在意她,她要冷静等待他来找她。 等他消气了,不再禁锢她,她再去为他寻找二十年前的真相。 一晃半月过去,宁琬琰有些烦躁,暗骂,百里羲这王八蛋,气性还真是大,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来找她。 这天夜里,宁琬琰睡下的很早,因为太过无聊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古医书。 突然一个黑影闪进来,吓得她刚要张嘴尖叫,就听:“少主,是我。” 宁琬琰这才看清是龙隐军的首将,子太。 宁琬琰坐起身,愕然看着子太:“你,怎么来了,可不能让百里羲发现你,他会杀了你的,你快走。”宁琬琰急声道。 子太仔细打量着她:“少主,您没事?” “我,没事啊……” 宁琬琰道,她看到子太的担忧,想到之前自己是在生命危急之时他才会出现的,那他这时出现…… 子太道:“镇南王府突然戒备森严,我无法随时进入保护少主,向出入王府的下人打听您的消息,皆都缄口不言,我很担心您,便进来看看,确保您的安全。” “我挺好的,你快走。”宁琬琰急声道。 子太点头:“您没事,我就放心了。”说罢,他将一个锦袋递给宁琬琰:“少主,这是光哨,您如遇危险将它点亮放出,我即刻便到。” 宁琬琰接过光哨,催促道:“哦,好好,行了,你快走,让百里羲发现可不得了,快走。” 子太颔首,刚转身又道:“对了,少主,我查了上次劫杀您的黑衣人,那些人可能是百里羲的玄甲军。” “不可能,百里羲绝不会杀我的。”宁琬琰坚决的摇头:“走,你快走,快走。” “少主您小心。”子太说罢,转身消失去黑暗中。 宁琬琰吁出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喃喃:“绝不可能,百里羲就是恨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那些黑衣人是宫中那位大boss,对,一定是那个神秘人。” 百里羲站于高高的望星阁上,傲然俯瞰着似黑色闪电穿行于镇南王府的夜行者……。 凌风上前:“王爷,出手吗?” 百里羲微勾唇角,犀利的眸子里泛着戾芒,“此刻在王府外的龙隐军,应该不过几个零星将士而已,派人跟上去,要密切盯紧他们。” “是。”凌风应声,向身边一护卫扬了扬下巴,护卫会意离开。 凌风看了看百里羲:“王爷,您不应该放消息给龙隐军,说劫杀王妃是您做的,明明是邬泰自作主张……” 百里羲看向着那黑色闪电消失于夜幕中,转头瞟了眼凌风,沉声道:“只有宁琬琰陷于危险中龙隐军才会有动作,这一次,本王定要寻到血爵的老巢,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骇人的杀意自他身上释放而出,凌风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些年,他与主子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他都有点忘了,主子暴戾弑杀的样子。 曾经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王爷亦如杀神血屠千里,令多少敌军吓破了胆,丢盔卸甲,溃败而逃。 凌风皱起剑眉,:“可如此,王妃知道是您劫杀,王妃恐怕……。” “知道亦如何,他能欺骗本王,就应该承受后果。” 百里羲眸光凛冽,嘴上说的硬气,心中却是万万不想她知道劫杀之事的。 只有让她知道,他要杀她,她陷于绝望中才会招龙隐军,才会逃离王府,才会想回血爵的老巢……。 报仇,一直是他的执念,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报仇。 然,有那么一刻,他因她竟有那么一丝想放弃报仇的念头,虽然很快被他掐灭了。 如此血海深仇不服,他枉为人。 报仇与她,他都要,即便她恨他,此生也别想离开他半步。 凌风轻咳了声,:“王爷,那个邬泰,他在军营前跪两天两夜,这大冷天儿的着点没被冻死,现在还高烧不退呢,他说,死也不会离开您,不离开军营,您要不原谅他,他真是一心求死呢,您就看在他追随您多年的份上,您就饶他这一回。” 百里羲轻蹙剑眉,:“即离不开军营,那等他病好,去军营养马。” “呃!……我带邬泰谢王爷开恩。” 凌风苦笑,堂堂一上将军要去当个马官……,好在是留下来了,邬泰,我也只能帮到你这了,王爷还让不让你回来就靠你自己了。 翌日。 宁琬琰与木兰四个围坐成一圈与钱嬷嬷学绣花,别人都有说有笑的,宁琬琰却是心不在焉,心情重重的。 她还在想昨天子太临走时,他说劫杀她的黑衣人是百里羲的玄甲军。 她当时很坚决的反驳绝不会是百里羲,可子太走后,她的心里有些打鼓了。 她反向思维着,如果自己是百里羲,很可能会利用自己将血爵引出来……。 眼前浮现飞驰而来锋利的箭矢,每一只都是致她于死地的索命箭,护在她身前的毒宗教众纷纷倒在她的脚下,血红一片,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闭上双眸,不想再回忆那修罗战场。 “王妃,王妃……”钱嬷嬷推了推她。 宁琬琰睁开眼睛,看到钱嬷嬷满脸的紧张:“哦,怎么了?” “您怎么了,好象很痛苦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钱嬷嬷关切的问。 “没,就是刚不小心扎到手了。”宁琬琰敷衍的说。 “扎手了,快让我看看,那个木兰,快拿药箱来……” 宁琬琰推开钱嬷嬷伸来的手,:“不,不用,只是绣花针扎了下手,嬷嬷您别搞得我跟受重伤似的。” “王妃,您有心事吗?刚就看您些闷闷不乐的。”木兰问。 不待宁琬琰说话,婉贞挽住她的胳膊,笑道:“王妃是想王爷了,明明两人都在意彼此的,却在那拗着谁也不和谁说话,要我说王爷是男子总会要些面子的,王妃您就先低个头嘛。” 钱嬷嬷笑道:“婉贞说的对,王妃就去向王爷撒个娇,王爷定消气了。” 木兰叹息一声:“王爷把王妃认做仇人,就是在意,心里那道坎也不好过啊,此时说什么做什么都太刻意了,到不如都先不见面,等这事淡下来再做打算。” 众人闻言,皆都叹起气来。 武灵儿跑进寝殿中,慌乱的把门关上,跑到宁琬琰的面前,俏丽的小脸上尽是惶色。 她拉住宁琬琰的手,:“王妃,您立刻马上离开王府,再不走就没命了。” 宁琬琰一脸愕然:“灵儿,你在说什么?” 武灵儿使劲拉宁琬琰:“王妃,来不及多说了,您快与我走,我们赶紧回葛府去,回到葛府王爷就不能杀您了。” “杀我,你……”宁琬琰一把将武灵儿扯过来坐下,沉着脸:“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武灵儿急的不行:“哎呀,我们先走,我路上告诉您……” “不,你不说我不走。”宁琬琰道。 “就是,就是,今日是给王府中护卫发月钱的日子,我便去了武房,走在檐廊下,我听到屋里的护卫说话,开始说有人中毒了,中的竟是王妃您的毒药,然后他们就说到前些天劫杀王妃的事,他们还说,是是是王爷派邬将军去的劫杀您的。 可把我吓死了,我立刻跑回来告诉您,王爷,王爷要害您啊,您得立刻离开王府,回葛府去,有葛太师在王爷便不敢把您怎样的,王妃,我们快逃。” 说罢,武灵儿又拉宁琬琰。 “这,这怎么可能,王爷,那么爱王妃,怎么会做出劫杀王妃的事?”钱嬷嬷惶恐的说。 宁琬琰推开武灵儿的手,美眸沉沉看着她。 武灵儿急的不行,搓着小手:“王妃,您快跑,再不跑,真要被王爷害死了……” “王妃。”木兰几人,眸光灼灼看着她,只等她一声令下。 宁琬琰低下头,:“你说,有护卫中了我的毒?” “是啊,是萧医师给医好的,王妃,快走,好不好,我,好害怕啊。”武灵儿瘪着小嘴,噙泪的眼中尽是惶色。 宁琬琰想到那场劫杀中,在走投无路时是用了自己制的毒。 那人在没解药的情况下,必死无疑,武灵儿说百里羲的人中了她的毒……他,真的想杀她? 心,一下沉落向万丈深渊。 她木然站起,走去衣架拿了大氅披在身上,缓缓走出寝殿。 她开始向武房走,但很快改了方向。 她不敢去找那个中毒的护卫求证,她还寄一丝希望,定是武灵儿听错了。 她走的很慢,武灵儿,钱嬷嬷及木兰四人在后面跟着她,武灵儿着急的想去拉她,被木兰阻止。 她要去求证,除了那个中毒的护卫,还有一人,那便是除了她,唯一有解药的徒弟萧医师。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扇百里羲耳光 浓郁的药香弥漫于空气中,宁琬琰觉得药香是世间最香的味道,也是最能令她感到安全的味道。 然此刻,她看着前方飘散出药香的药坊,却停步不前,美眸中盈满悲凉。 还需要去求证吗? 其实,子太与她说劫杀是百里羲的玄甲军时,她心中已然明了,还要去求证什么呢? 求证之后呢?去质问百里羲……爱不爱她? 现在的百里羲对她充满了仇视,必定会以最伤心的话回答她……,她让自己冷静这些天,不就是不想去面对他的冷酷绝情吗? 为何要去自取其辱? 她不能问,她更怕自己积压这些天的情绪爆发出来,会和百里羲闹得更僵,也许……再无也许。 在爱情里卑微如尘埃……,这是张爱玲小说中,最为经典的一句话。 以前她不懂,但现在她身有体会,其过程竟是如此的心酸。 心,隐隐的痛,她低头刚要转身…… “师傅,您来了?” 听到萧莫寒的声音,她抬头,见萧莫寒微笑着站于大门前,他身着藏青色长袍,领口与袖口用金丝线绣着简单好看的花纹,显得低调的奢华,玉簪束发,眉眼清俊,温文儒雅,俨然谦谦君子典范。 宁琬琰浅浅一笑,:“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 “哦,师傅快请进屋。”萧莫寒笑着请宁琬琰。 宁琬琰深深呼吸,收敛心绪,走进药坊。 坐于厅堂上,萧莫寒兴致勃勃拿了些药方来给宁琬琰看,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师傅?您,有心事?” 萧莫寒紧凝眉头的宁琬琰,他清俊的面容上有些许担心。 宁琬琰沉吟片刻,似下了决心般,:“我问你一事。” “哦,您说。”萧莫寒道,他清澈的眸中有一丝慌乱。 “你,是不是为一个玄甲军解了……我的毒?” 宁琬琰眸光冷厉看着萧莫寒。 萧莫寒低头不敢看宁琬琰,无措的握紧了双手,:“师傅,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看来,你只忠心于镇南王,你我的师徒缘份到此为止。”宁琬琰说罢,站起便要走。 萧医师扑通跪下:“师傅,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我是不想您与王爷……” “你只说,是与不是。”宁琬琰沉声道。 “你不必逼迫他,有何疑问直接来问本王。” 身后转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宁琬琰闭上双眸,压抑着心中的愤懑,和不争气的泪。 百里羲走进厅堂 ,来到宁琬琰的面前,看着她紧闭着双眼,他抬手撩起她的下颌。 “怎么,不想看到本王吗?” 宁琬琰拧过脸,转身背对着他。 她想他,无时不无刻不想见到他,可她宁愿忍受着断肠的相思之苦,也不愿看到他对她充满恨意。 百里羲捞过她的脖子,强迫她正视着他。 她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刺动了她的心,强忍的泪还是不争气的划落。 百里羲冷笑:“如你心中所想的,劫杀你,确实是本王派人去的,可惜那次失败了,还好你回来了。” 宁琬琰一双泪眸渐渐充斥着愤怒,狠狠瞪着他,猛的推开他。 “百里羲,你这个疯子。” 百里羲步步紧逼,:“不是你说的,你会为本王找出血爵,为本王报仇的吗?原来,都是空话。” “百里羲……”宁琬琰紧闭双眸,再睁开已尽是伤痛,她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微微颤抖。 “我是说过为你找出血爵,帮你报了这血海深仇,我逃出王府就是想帮你的。 可你呢,命令你的将士用锋利的箭射向我,每一枝都是至我死地的夺命之箭,这已成了我每晚可怕的梦魇。 若不是毒宗的教众拼死保护我,你还能在我面前发你王爷的威风吗? 你想以我的性命引出血爵,好啊,这条命你要就拿去好了。 可毒宗教众,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三十条性命尽数被你屠杀,你怎么如此冷血。 你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豪无人性。 我宁琬琰瞎了眼,爱上你这个白眼狠,你要杀我,我,我还巴巴的跑回来,给我虐,我,是有多贱啊,哈,哈,哈哈哈……。” 她边哭边笑,全身颤抖着,悲恸的笑声,是被劫杀时的恐怖及对他所有愤怒的宣泄。 百里羲眸色沉沉,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宁琬琰,寒眸中闪烁点点水光,他转过身去,抬手紧紧抵在心口上。 “你即嫁于本王,命自然就是本王的,如何处置你,那看本王心情如何,你只能认命。” “百里羲,你这个混蛋……” 宁琬琰冲过去,抬手用尽全力狠狠抽了百里羲一个耳光。 “王妃。” 所有人皆大惊失色。 萧莫寒上前拉住宁琬琰,使劲摇头:“王妃,劫杀您的不……” 百里羲一把推开萧莫寒,掐住宁琬琰的脖子:“贱人,你竟敢打本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凌风,把她带回寝殿关起来,不许给她膳食,就让她自生自灭,若谁敢靠近她,格杀勿论。” 他将宁琬琰推向凌风,凌风扶住宁琬琰,无奈的应了声。 木兰几人围住凌风,:“放开王妃。” 良玉拔出腰间的配剑,剑尖直指向百里羲:“放人。” 百里羲闪电出手,打掉良玉手上的剑,一掌拍开她。 他可以挨自己女人的打,旁人他不会容许一丝的敌意。 “大包天的奴才,竟敢要挟本王,找死。” 良玉抚着巨痛的肩头,对上杀意尽现的百里羲无所畏惧,抽出腰间的短匕,想再次冲过去。 “都住手。”宁琬琰开口,沉重的一声叹息,看向百里羲:“你若还想用我引出血爵,就放了她们,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为我失去生命。” 她看向木兰几人:“你们是姑姥姥的人,回皇宫,姑姥姥答应我会恢复你们的自由身,你们若愿意在姑姥姥的身边,姑姥姥会封你们做女官,衣食无忧也蛮不错的,若不愿,可离开皇宫自谋生路去。” “不,王妃,我们不会离开您的。”婉贞含泪道。 “听话,走,我,不需要你们了。” 晶莹的泪溢出眼眶,迅速从宁琬琰的脸颊划落,她推开凌风,转身走出厅堂。 木兰几人跟着她,眼神坚定。 百里羲看着黯然离开的宁琬琰,他紧抿薄唇,寒眸中浮过一缕忧伤。 回到隐玥阁寝殿,宁琬琰将自己反锁在屋中,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过锦被蒙住头,睡觉。 前世,很小的她就要承受着父母因感情破裂而无休止的争吵,小小的她就躺进被子里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后难过与不开心就会忘记。 久而久之躲进被子里睡觉,成了她自我消化伤心难过的方式。 后来,父母终是离婚了,她被爷爷带回乡下,没了爸爸妈妈的她时常躲进被子里哭。 爷爷就把她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她,逗着她,给她讲故事。 她渴望被宠爱,所以她更喜欢钻被子,因为这样爷爷会立刻出现,用那暖暖的宠爱为她驱赶所有的不开心。 可是现在,没有爷爷的宠爱,更没有其他人温暖的怀抱,一切的苦与痛只有她自己承受,消化。 她什么都不想,专注的催眠着自己睡觉……,可是这份痛苦太强烈了,她怎么催眠都睡不着,心上好似被压了巨大的石头,压抑的痛和沉闷的窒息感,那种痛,让她这位神医无力之极。 她竟期盼着死亡的来临,以此结束那剜心蚀骨的痛。 她早就预见,爱上他将是何种凄惨的结局,她逃,她躲,最终却心甘情愿的跳进了深坑中,无法自拔。 心伤了,她还在劝自己不要恨他,还在为他辩解,他被仇恨折磨了二十年,他才是真正痛苦的,自己这点痛相比于他,根本不算什么。 不择手段,冷血残忍,灭绝人性……不管他做什么,都不是出于本意的,他是被恨蒙了眼…… 可是他要杀她,以她的生命为代价……,她要原谅他吗?还要爱他吗? “百里羲,求你,别那么残忍,我想好好爱你的,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求你别让我绝望……” 前世没有经历爱情的她,痴情女对渣男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表示万分的不屑。 现在自己就是那个痴情女,她终感同身受,当真正深爱一个人,即便知道那个男人很坏,很渣,却还是会为编制出一万个继续爱他的理由,不想放手。 能放手的,只能说明爱的不够深,情不够坚。 卑微的爱情,已将她的洒脱与个性消磨的没一丝棱角了。 不想恨他,可心还是会很痛,很痛。 她哭了很久,哭得双眼红肿得睁不开,终是哭累了,不知不觉的睡去。 静寂的深夜,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寝殿庭院中,向站于寝殿门口的护卫挥手。 护卫颔首,转身离开。 百里羲站于庭院中,看着黑暗中的寝殿,眸色沉沉。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她相信他的爱 他能想到,此刻她定蜷缩在被窝里哭…… 白日里,她盈满泪的眸子带着质问与失望看着他,象在凌迟着他的心……,他,让她打了他,让她解恨……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爱她,爱的疯狂,可是,每每看到她,都会出现血爵那张脸,他告诫自己她是无辜的,却再无法象以前那样对她。 看着她的难过伤心,他心疼得不得了,多么想念她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可惜,也许此生再也看不到了。 他,扼杀了她的幸福。 寒风带着哨声盘旋在他的身侧,他轻轻开口:“屋里可放了足够的火笼?” 凌风上前:“王妃回来就把门从里面锁了,我们,进不去,想来屋里的火笼早就熄灭了。” “不行,她最怕冷了,赶紧去拿几个火笼来。”百里羲道。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开。 半个时辰后,几个护卫提着火笼走进庭院,凌风小心翼翼的拨开门栓,与护卫们轻手轻脚的进了寝殿中。 百里羲走到寝殿中,屋里没有燃着的火笼,温度与外面也好不到那去,他紧蹙剑眉,悄然走到床边,看到包裹得鼓囊囊的锦被。 如他所想,她心情不好就会窝进被子里,哭。 屋里摆了三个火笼,很快便暖和起来,凌风挥手示意护卫们离开,他看了看站在床边的王爷,无奈轻叹,也走出去。 百里羲感觉温度上来了,才伸手轻轻的揭开锦被,看到宁琬琰缩成一团,披散的长发乱遭遭的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呼吸声,显示睡得很沉。 他很小心,很轻柔的拔开她的头发,看到她红肿不堪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有一汪泪还积在眼窩里。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一大滴泪溢出他的眼眶。 他坐在床边,低下头,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大滴大滴的落下。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难过,对不起……我带给你痛苦,我不能放开你,请您原谅我的自私,因为,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唯一的亲人了…… 他轻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带泪的矅眸充满怜惜与温柔看着熟睡的她……。 两天后,凌风推门走进寝殿,举起手上的食盒欲放在八仙桌上,看上面摆放的膳食,又是一点没动,他摇头苦叹。 王爷说,不给王妃膳食,让王妃自生自灭,不过是给外人听的,为的就是让王府外的龙隐军知道王妃有危险。 而实则,每日三餐,王爷都亲自为王妃安排,对王妃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关心着。 然,王妃,一直在睡没有醒来,他担心的告之王爷,王爷只说一切随王妃意愿便好。 他把食盒放在一旁,走到内寝看床上鼓鼓的锦被,又是一声叹息。 王妃,已经睡两天了,王妃嗜睡那便睡,可一直不近水米,这可怎么得了。 “王妃,您醒醒,吃些东西再醒……王妃……” 他又尽量提了些声量唤了几次,王妃一动不动,他无奈,只得转身走出去。 近黄昏时,百里羲走进寝殿中,见凌风垂头丧气。 “王妃,还没有吃饭吗?” 凌风苦着脸:“没有,现这样睡下去,都怕醒不过来了。” 他看到王爷突然凌厉的目光,捂住嘴,尴尬一笑:“我不是诅咒王妃 ,我是担心……” 百里羲不理他,直接走进寝殿,抻头看了看床上鼓起的被子,矅眸中泛起温柔。 他将厚重的外袍脱去,又走去火笼将自己身子烘暖,拿了食盒走向床边坐下来,盛了饭菜。 一把揭开被子,将她粗鲁的拉起来。 “滚。” 宁琬琰被打扰,闭眼低吼一声,伸脚踢过去。 百里羲稳如泰山,看着发起床气的宁琬琰,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她的起床气很凶,他没少挨她的小飞脚。 睡觉,是她逃避痛苦的方式,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永远睡着,不要承受苦痛才好。 可,她不能不吃饭,他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他伸手又将她拉起,看着立现的怒容,他莞尔:“你若不好好吃饭,我便叫木兰挨鞭刑。” 宁琬琰突然睁开眼睛,恨恨的瞪着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慢点吃,你要是噎到了,我就打婉贞五十鞭子。”百里羲神情淡淡,却说出了杀伐果断的意味。 宁琬琰突然停止吃饭,木木的看着碗中的饭。 他们之间,以后都在以威胁关系存在了吗? 泪不知不觉划下…… “你再哭,我就打良玉……” 宁琬琰倏然扬手,将饭碗用力摔向地上,瓷片迸烈飞溅的到处都是。 “好,你喜欢杀人是,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杀啊,你都杀了……” 她冲下地,随手抓起床边的小几扔向多宝阁,稀里哗啦,多宝阁上价值不扉的古董承不住重击,七零八落。 百里羲神情淡然看着暴躁不已,见什么砸什么的宁琬琰,他微微一笑。 她终是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了,甚好! 只是,看到她赤着的小脚,脚底有鲜血,他凝起剑眉。 好一阵,宁琬琰终于住了手,她砸累了,气喘吁吁看着乱七八糟的寝殿,清亮的眸子里尽是茫然无助。 百里羲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走回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坐下来。 他转身去取了药箱回来,半跪在她的面前,抬起她赤着的小脚,用袖子轻轻扫去她脚板下的脏物,看到两处流血处扎着瓷片,他极小心轻柔的取下瓷片。 宁琬琰面无表情看着他,为她擦干净脚,取瓷片,上药,包扎……,她的心,又酸,又痛,又暖…… 她是相信他爱她,才有勇力留下来受他的折磨,她没看错,他爱她,很爱的那种。 如果他以折磨她为乐,那她愿意为他做个受虐狂,谁让她也爱惨了他! 希望她的隐忍,能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百里羲又重新盛了饭,递给她:“好好吃饭。” 宁琬琰接过,乖乖的吃着。 他看着她,她低头沉默的吃着……,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他们都怕开口说话,又开始剑拔弩张,怕打破这份平静。 凤阳阁中,武灵儿哭哭叽叽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木兰皱起眉头,不耐烦的道:“灵儿你能不能老实会儿啊,晃来晃去,让人心烦的很。” 武灵儿苦着脸:“我愿意晃吗,我这不是担心王妃吗?这都快三天了,我们连隐玥阁的边都靠不上,王爷这是真想让王妃自生自灭啊,再这样下去,王妃定要被活活饿死了,你们,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你们就冲过去救王妃啊。” 婉贞叹息:“我们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冲不进隐玥阁的,我觉得,王爷是气王妃动手打了他,说让王妃自生自灭就是一时的气话,王爷应该没那么狠心的。” “什么没那么狠心啊,我都向护卫打听了,真的没人给王妃送膳食啊,太后让你们来保护王妃,王妃危在旦夕,你们还能坐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有心吗?对得起为你们脱奴籍操心的王妃吗?”武灵儿带着哭腔说。 钱嬷嬷也眼含热泪:“再不能等了,一定要想法子救王妃了。”她看向木兰:“你们可有把握出王府去,出去进皇宫找太后救王妃啊。” 良玉道:“你们以为我们不着急吗?我们每晚都试图着出王府,可都被抓回来,现在王府戒备森严,连飞鸟都逃不出去。” “完了完了,那只有等死的份了,呜~~”武灵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木兰道:“你们放心,王妃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王妃才行,若王妃真有危险,我有办法救王妃的……” 武灵儿跳起,道:“你有办法,是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她见木兰不语,气呼呼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故作深沉,要是王妃有个好歹,我就,与你们拼命。” 木兰实在烦吵个不停的武灵儿,从腰间香囊中拿出光哨,:“这个,是龙隐军给王妃留下的,龙隐军正在暗中保护着王妃,情况危急时吹响光哨,龙隐军会立刻出现求王妃的。” “有这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武灵儿欢喜的凑上前,伸手夺过光哨,便要吹。 木兰一把夺走,瞪了眼武灵儿:“这光哨可是吹着玩的,灵儿,王府中事务那么多,你去忙。” 武灵儿嘟了嘟嘴,:“有法子救王妃,我就安心了,我出去再探听一下,看能不能想法子见到王妃。” 说罢,她小跑着出了房间。 木兰看武灵儿消失,道:“灵儿自掌管王府内府变得很稳重,这几日怎就变得出奇的毛躁。” 钱嬷嬷道:“她与王妃从小一起长大,形同姐妹,王妃有难,她是关心则乱。” 木兰点了点头,将光哨收起:“王妃在忍,我们也得稳住不能慌,龙隐军,不到生死悠关绝不能引进王府,不然,王爷和王妃,就真的完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偷天换日 夜,柔和的月光倾洒向雄伟富丽的镇南王府,好似为其蒙上了一层的面纱,更显它的威严壮观。 凤阳阁,武灵儿出了自己的屋子,清亮的眸子流转,观察静寂的四周,旋即快步向后院而去。 她隐于暗处,看着前面渗出烛光的屋子,象只蛰伏的小野猫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等了好一阵,她冻得搓着小手,咬着牙隐忍着…… 终于,烛光熄灭,周遭陷于黑暗中,武灵儿从暗处悄悄走出来,蹑手蹑脚的靠近窗子。 她伸出舌头沾湿了窗纸,将一个竹管伸进去,用力一吹。 然后,她蜷缩成一团蹲在窗根下……,片刻后,她戴上面纱,轻轻打开窗子,进到屋里。 她走到床边,看了看沉沉睡着的木兰,清亮的眸子里泛上一丝阴鸷,随之快步走向衣柜,在木兰衣裳里寻找着白日见到的‘光哨’。 终于,她在一个香囊里翻出光哨,她欣喜不已,握在手心中,翻窗离开了木兰的房间。 武灵儿跑出木兰的寝院,看了看手心的光哨,紧抿着红唇,用力拧开…… 啾! 一道火光冲天而上! 隐玥阁中,宁琬琰趴在床上,瞪眼望着房棚,心中思绪纷乱,她转头看向坐在桌案后看书的百里羲。 一天了,他们没有对彼此说过一句话,就这样默契的享受只有他们才懂的温馨,谁也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可是,她不能为了迎合他,一直和他玩默契游戏。 她要把心中对血爵,对楚泷之死的疑惑告诉他,虽然这样又要激起他汹涌的愤怒……,但要解决的问题不能再逃避。 她坐起,他的目光随之看向她,两人静默对视。 宁琬琰心里在打鼓,这一刻的他还是温柔宠溺的,只要她一开口说话,他定会变得暴怒……她深深呼吸。 “我想和你说些事,你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完,不要发火……” 百里羲眸中柔情立敛,俊脸阴沉下来,:“即知会让我发火,那便不要说。” 宁琬琰跳下地,冲到他面前,拉着他宽宽的袍袖,:“我必须得说,你也必须得听我说,关于二十年前的事有太多的疑团,你听我一点点分析给你听……” 她看到他盈满星辰的眸子,愈见冰寒,她怯然闭了嘴,:“百里羲,你要相信我,我爱你,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的。” 百里羲沉沉一声叹息,压下涌上的怒意,将她抱起走到床前,放在床上,捂了捂她已冰冷的小脚,为她盖好被子。 “睡。” “不。”宁琬琰拉住他,娇美的小脸上泛着委屈与祈求:“老公,你听我说好不好,有些事我拿不出证据,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亲眼看到的不是真相。” “闭嘴。”百里羲闭上双眸,低喝。 宁琬琰抱住他:“好好,我不说,老公不要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她的娇声祈求让百里羲僵硬的身子软下来,她感觉他的放松,她也放开了他,嘟了嘟红唇:“呃,那个,要不我说说,我是谁,我之前与你说过,我是穿越而来的……你肯定不明白这话是何意,我给你慢慢解释,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啾” 窗外闪起道耀眼的亮光,带着尖利的哨声飞冲向夜空中。 宁琬琰看着那亮光大惊失色。 这,不会是子太给她的救命光哨? 她转头看向百里羲,看到他寒眸中瞬间升腾起的恨意,还有他唇角那丝阴鸷的笑,证实了她的猜想,那飞上天的亮光,就是光哨。 她根本没打算离开王府,更不能让龙隐军进王府来,她怕光哨被百里羲发现,便交给了木兰保管着。 木兰没她的允许,万不会放光哨的,可在天上绽放的火花,是什么? 百里羲听到哨声,这对行军打仗的他来说,自然知道这哨声是什么,他看向宁琬琰笑了。 宁琬琰看着他阴森可怖的笑,俏脸上尽是惶恐,紧紧抓着他,:“百里羲,我不会走,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去,别去……” “你即把人叫来了,我自然要出去会一会,早听说龙隐军战无不胜,我颇为好奇他们有何本事。” 宁琬琰抱住他:“百里羲,别再杀人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帮你解开你母亲之死的迷团,你就听我一次,我们先真相弄,你再报仇不晚……” 百里羲嗤笑一声,笑得阴冷邪魅,他抬手一拳击在她的头上,看着她软到在怀里,抬手抚上她俏丽的脸庞。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最喜欢对我吟诵《白头吟》,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们永远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说罢,将她用被子包裹住,抱起她大步离开寝殿。 潜伏于王府外的龙隐军,看到从王府中发射出的光哨,子太虎眸灼灼,低吼一声:“少主有危险,冲进镇南王 府,不计代价救出少主。” 他话落,龙隐军如一道道闪电冲出,刹时间已沿出镇南王府中。 他们刚落地,便有大批的护卫围过来,立时陷于激烈的搏杀中。 龙隐军很擅于集体作战,分工更为明确,他们看似被围困,却是很快将护卫的包围圈子撕出一个缺口,子太带着几个龙隐军径直向宁琬琰居住的寝殿而去。 一踏进寝殿,迎接他们的是更多的护卫,子太与龙隐军们奋力厮杀,上前的护卫在他们的刀下,皆被一剑封喉…… 四溅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殷红的光芒,浓重的血腥味四溢,子太从血雾中跳出来,纵向冲破寝殿的窗子。 子太进到寝殿中,看到躺在华丽锦被上,全身血淋淋,布满狰狞可怕伤口的宁琬琰,他心下一沉,:“少主。” 他冲过去,伸手探向宁琬琰的脖子,感觉到她微弱的脉搏跳动,他冲去衣架扯下棉袍,将宁琬琰包裹严实,背在背上,便冲出寝殿。 他向搏杀的龙隐军大喝:“龙隐军,随我撤离。” 说罢,他先纵身飞跃,将轻功施展到极致,飞檐走壁,瞬间消失于夜幕中。 龙隐军纷纷脱离战局,追随着太子撤离。 王府外不远外高高的阁楼上,百里羲一双似鹰隼般锐利的矅眸,紧紧盯着带宁琬琰急急撤离的龙隐军。 他微微勾起唇角,:“血爵,你的龙隐军果然是训练有素,难得一见的精锐军团,今日,本王不但要毁了你的龙隐军,还要冲进你的老巢,取你的项上人头。” 他一挥手,低喝一声:“追。” 一声令下,隐于阁楼上的玄甲军速度向龙隐军追击而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宁琬琰上吊自杀 宁琬琰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立浮现刚看到飞上天的‘光哨’。 “百里羲?” 她唤了声,一片寂静只有她的回声,借着暗淡的月光下了地,摸索着来到桌案前点上了蜡烛。 烛光照亮了房间,她快步冲到门口,用力推着房门,回应她的是咣当作响的铁将军。 “来人啊,快来人啊……木兰,婉贞,良玉,昭平……你们听到没有,快点过来救我……” 她呼唤了半天,还是没人来回应她,她焦急万分。 自己身在的房间很陌生,她不知自己还在不在镇南王府中,龙隐军看到光哨一定进王府来救她了,他们,是不是都被百里羲给杀了……。 或者结果更遭, 百里羲追踪着龙隐军找到了血爵,已经手刃仇人……。 百里羲,你不能杀血爵,他,可能才是你的亲生父亲,若是如此,你就是弑父。 命运已对他很残忍了,若让他知道自己手刃的仇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会绝望的,她绝不能让百里羲背负上弑父的罪名。 她之所以有这个想法,除对二十年前案情的推理,还有出于医师的判断,血爵有血毒病,而百里羲有见血发狂的病,这,很可能是血亲遗传病。 百里羲,血爵,先皇都是亲人,想知道百里羲到底是谁的孩子,必须要经过精密仪器的检验,现在她没办法,好在她得到了马克这个物理学家,做出测DNA仪器不难。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说服因仇恨疯狂的百里羲,现在,他跑去杀血爵了……,她得出去阻止他,绝不能让这两人打起来。 她看了看房间,抓起凳子使劲的砸向窗子……。 彭彭彭,她一下一下的狠砸着……,她太柔弱,没砸几下已筋疲力尽的累瘫到地上。 “啊!”她大叫一声,用尽完力将椅子扔出去,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王妃,您别再闹了,我们奉王爷之命看守您,是绝不可能放您出去的。”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 宁琬琰心下一喜,只要有人在就好。 “我现在哪里?还在王府吗?百里羲呢,他在哪里?……”她一股脑把心中疑问问出来。 “王妃,您无需知道这些,您只老实呆在这里,等王爷回来自会来看您的。” 她拍着房门大喊:“你们,马上把门打开,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半晌,外面都没有回应,她环顾着空空荡荡的房间。 她本想找个尖利的东西划伤自己吓唬外面的护卫,可是房间中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就剩她了,她总不能去撞墙。 不行,撞墙把握不好分寸把自己撞昏了,可就悲剧了。 正苦闷之时,她盯上那张大床上垂挂着的帷幔,她起身奔过去,用力将帷幔拉扯下来。 “刺啦……”她将帷帽撕成几份,然后系起来,看了看高高的房梁柱,登上桌子将帷幔条扔过梁柱,打成结……。 她站在椅子上,抓着‘上吊绳’向窗外喊:“你们不放我出去,我就自吊自杀,看你们怎么向百里羲交待。” 外面依旧没有回应,她咬了咬牙,紧紧抓住‘上吊绳’,踢倒了脚下的椅子。 椅子倒地,发出咣当声响,宁琬琰的心也一沉。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垫在下巴下,双腿使劲的踢蹬着……,努力和真的上吊一模一样。 她怕护卫正在看着,不得不做的逼真些才好把护卫吓进来。 这就好比做引体向上,若她体质很好的情况下至少可以坚持两分钟,现在这该死的娇柔的身体,才吊上去,手臂就已酸痛到不行了。 人生中,她第一次数着秒过,短短一分钟漫长无比,手已累到抖得厉害,她焦急的瞟向紧闭的房门,暗道这护卫怎么还不进来,是她演的不像,还是真不在意她的死活? 门外两名护卫听到撕布的声音,正揣摩王妃不会真的想上吊,旋即传出椅子倒地的声音,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了。 他们有些慌,悄悄的将门上的锁打开,从门缝向里看。 就见屋里吊着一人,吓得他们急忙奔进去。 “王妃,王妃,您怎么来真的……” 两人冲进去,一人飞出匕首割断了上吊绳,一人接住了掉下来的宁琬琰。 就在护卫接住宁琬琰时,她颤抖着手,用尽全力点在护卫的穴位上。 护卫身子一抖,带着她一起倒向地上。 另一个护卫见状,立刻伸手去扶宁琬琰。 他们奉王爷命看护王妃,王爷可说了,不可让王妃有丁点闪失,不然他们就小命不保,他们很是愁苦这差事不好做。 宁琬琰眯着眼看护卫来扶她,她又故技重施,想点了护卫的穴。 然,护卫反应非常敏捷,直接躲开宁琬琰的手,苦着脸看她:“王妃,您别为难我们。” “放我出去,我就不为难你。”宁琬琰费力的爬起来,身体摇晃,瞪着护卫。 “那您杀了我。”护卫道。 宁琬琰咬牙切齿瞪着护卫,她低头看到地上的护卫,蹲身拔出他腰间的长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你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抹脖子。” 护卫双手抓住房门,哭丧着脸:“王妃,您刚才就拿自杀来吓我们,现在故技重施,不好使了。王爷有命不让您离开王府,您要走出去,我必死无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着我呢,您就可怜可怜我。 你若执意要走,那就杀了我,这样我才不算忤逆王爷,我死,王爷会善待我的家人,我的死也值了,您杀了我……” 宁琬琰无奈一笑,被滚刀肉的护卫气得翻白眼,突然大喊:“木兰,木兰,婉贞,良玉,昭平,我在这里,你们,快来救我……” 护卫闻言,嬉皮笑脸的道:“王妃,您别喊了,木兰她们都被关起来了,不可能来救您的。” 宁琬琰一屁股坐下来,气呼呼的狠捶桌子,发泄的大叫:“啊啊啊……” 护卫撇了撇嘴,道:“王妃,您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们。” 说罢,他拉起昏倒的护卫,便要向外走。 突然一道暗影闪现,护卫一惊,还不待他转身,就感觉肩头传来一点刺痛,随之,强壮的他直挺挺的倒下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欲又野迷死人 百里羲看着她,明眸中袭上寒意,沉声说:“让本王穿女子的衣服,又描眉画眼,这成何体统,你不要无理取闹。” 宁琬琰梗着脖子,说:“我无理你也得满足我,我闹你也得顺着,不然何以对得起镇南王所说,这世间只在你能容忍我的泼。” 小秋端着华丽锦袍走来,一脸担心看着宁琬琰,说:“王妃,要不,小秋来帮您试妆。” “不用。” 宁琬琰看着面色黑沉的百里羲,神情坚决,说:“我就要看镇南王试妆。” 百里羲沉沉一声叹息,忍下心头的怒意,说:“琬琰,你在挑战本王对你的耐心吗?。” “是啊,怎么,就这样你就没耐心了吗?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爱我,哼,尽是屁话。”宁琬琰撇着嘴说。 百里羲沉吟片刻,说:“本王知你心中有气,本王可以别的方法补偿你……” 宁琬琰抓过小秋手中的衣袍,说:“你不是想哄我开心吗?现在,我想看你穿女装,就要看你上妆,想想那画面,我就蛮开心的,你……,穿给我看,马上。” 百里羲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让人如堕冰窟。 他压抑着愠怒,声音沉沉,说:“宁琬琰,看来本王是太宠着你了,叫你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宁琬琰冷笑,说:“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我自小就带着的标签,可不是你给予的,我的泼,更不是你宠出来的。 百里羲,我可不是你用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住的傻女人,更不是你随意捏圆搓偏的弱女子。 我只说出叫你穿女装你便受不了了,就这点耐心,还敢大言不惭说爱你,爱我,你就得无条件的服从我,不然,我劝你还是省省,姐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你在激怒本王……” “是啊,怎样,你要打我吗?来啊,是想对我用刺鞭?还是杖刑?尽管来,姑奶奶要是叫一声,就是你百里羲养的。”宁琬琰扬着脖子,冷冷看着脸色铁青的百里羲。 “你……”百里羲气极,扬起大手。 盛怒的百里羲看着宁琬琰清丽的小脸上不屈服与挑衅,他的肺真要被气炸了。 心道:自己怎么就遇到这么块滚刀肉,蒸不熟煮不烂的……,真想一巴掌将她打飞,眼不见心不烦。 “你打,你打啊,你不打,你就不是男人……”宁琬琰将看书的小脸扬送向他,还用自己的身体撞着他。 百里羲怒火翻涌,心一阵阵的绞痛着,他推开宁琬琰,腾的站起就冲出寝室。 宁琬琰看着愤然离去的百里羲,撇了撇嘴,得意一笑。 “切,小样,还跟要斗……” 百里羲不在,她浑身都轻松了,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她美滋滋的走去八仙桌坐下来,抬起一脚踩在另一个圆凳上,姿势豪迈,抓起盘中的果点大大的咬了口。 小秋一脸愁苦,叹息着说:“王妃,王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你让王爷穿女子的衣裳,这不是难为人吗,王爷对您那么好,您整天却绞尽脑法的想把王爷推开,您这是何苦,与王爷和睦相处,不好吗?” “不好,我早晚要离开的,他整天盯着我,我哪里走得脱。”宁琬琰说。 小秋挽着她,苦丧着脸,说:“王妃您怎么还想着要跑啊,现在的王爷多好啊,真的把您捧在手心里宠着,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这大晟国,王爷可说是只手遮天,您跑到哪里,都会被王爷找到的,您还是别闹了。” “哎哟,你不懂了。”宁琬琰推开小秋的手,低头抚弄着珐琅盒子。 单纯的小秋哪里知道,她的存在就是百里羲与葛家灭亡的导火索,她逃掉了,皇上便少了拿捏二者的机会。 经过这些日子,她相信百里羲是爱她的,他本是无敌的存在,可陷入爱河的百里羲,变得不再理智,有了弱点,他的敌人应该很乐见这样的他。 不管她爱与不爱他,她都感谢他给予的那份爱,她不想他有事。 小秋叹息着说:“镇南王您都不要,也不知怎样的男子如您心意。” 百里羲愤然冲出隐玥阁那一刻,心猛的一阵刺痛,他停下脚步,抚上剧痛的心口,面色沉郁之极。 他知道,她是想激怒他,想把他气走,他竟真的如她所愿了。 那他曾说过,会爱她一生一世,宠她宠上天去,对她不离不弃,至死不渝,岂不真成了一句空话,可笑之极。 她本就不相信爱,他这般,不是更验证了爱,是不可靠的。 他转过身,看着隐玥阁的大门,又无法迈出脚步。 可是回去,他就得穿女装,描眉画眼……,这个臭丫头……。 他在门前走来走去,俊逸的面容尽是难色,片刻后,他终沉沉一声叹息,下定了决心。 丫头,是自己的女人,宠着,不管她要怎样,都得宠着……,不过就是穿女装吗?又不会掉块肉,一会儿,关起门来看穿给她看,也不算丢人的。 想着,他终是走进了隐玥阁的大门。 他走进寝殿,看到宁琬琰坐于八仙桌旁,笑容靥靥的吃着果点,小秋一旁拿着铜镜描眉。 “小秋,出去。”百里羲沉声说。 听到话语声,宁琬琰猛的抬头,将嘴里含着大口的果点硬吞下去,难受的咳嗽着。 小秋连忙站起,看到他小脸立现惶然,行了一礼,说:“王爷,您,您息怒,王妃刚刚与您说笑的。” 她以为,定是王爷气极了,回来找王爷算账的,她很害怕,更为宁琬琰担心。 她看向宁琬琰,微微摇头,示意宁琬琰不要再顶撞王爷了。 “你,回来,干嘛?”宁琬琰扶着被噎得生疼的喉咙,全神戒备的看着走进来的百里羲。 百里羲看着小秋,再次冷声说:“出去。” 小秋扣通跪下,惶恐的说:“王爷,小秋愿代王妃受罚。” “本王何是说要处罚王妃了,赶紧出去,不然就把你赶出王府去。”百里羲说。 宁琬琰看着一脸不安的小秋,说:“小秋,你先出去,放心,他不敢动我的。”说罢,她向小秋眨眼,摆了摆手。 小秋不放心,却也没理由留下来,只得一步一回头的走出寝殿。 宁琬琰扬头,桀骜不逊看着百里羲,说:“怎么着,回来收拾我吗?不想死,你尽管来。” 百里羲瞟了眼她,伸手解着自己的衣袍。 宁琬琰瞪眼,说:“你,你干什么?光,光天,白白日的,百里羲,你丫的,敢动我,我……” 她正语无伦次时,就见脱去衣袍的百里羲,又拿起了八仙桌上的女装穿在身上。 “我,你……” 宁琬琰指着百里羲,一脸茫然。 百里羲有条不紊的穿好女装,坐到宁琬琰的面前,低眸看了看桌上散乱的珐琅盒子,说:“不是要试妆吗?来。” “你你你,你要化妆?” 宁琬琰诧异之极,不可置信的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头,说:“你,是百里羲吗?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是你说的,想看本王穿女装,想看本王化妆,本王说过,宠你爱你,会言出必行,来。”百里羲说。 宁琬琰看着身着艳丽女装的百里羲,那一脸视死如归的绝然样子,她简单被惊掉了下巴。 这真的是那个,冷冽如冰霜,刚烈威猛,傲慢自负的……百里羲吗? 百里羲握住她的小手,说:“只要你开心,本王可以。”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 宁琬琰见百里羲笃定的点头,她挑了挑眉,娇俏的小脸泛上一丝坏笑,伸手拿起珐琅盒子。 “来来来,把头扬起来,让姐给你画个美美的妆容……,嘻嘻……” 看到她开心的笑了,百里羲微勾起唇角,笑得释然。 古有为博红颜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她不过想看他扮成女人的样子了,想看他出糗,那他便如她心意,反正,此事只有他二人知晓。 半个时辰后,她给百里羲化好了妆容。 她瞪着美眸,一眨不眨看着他。 她给英俊神武的百里羲,画了最浓的妆,烟熏妆。 本以为,画出来会是那种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伪娘。 然而,面前的他,竟变得又欲又野的男人,完全与‘娘’挂不上一丝边。 特别是那双冷冽的双眸,勾魂摄魄的眼神杀,简单就致命的魅惑,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被其迷醉的无法自拔。 宁琬琰抬手抚上他极美的脸,满眼陶醉看着他。 “画好了吗?”百里羲问。 “呃。” 宁琬琰被惊醒,尴尬一笑,又看了看他,咬了咬唇,说:“还没有,现在我给你梳头。” 百里羲轻蹙眉头,说:“不是就穿女装和试妆吗,怎么又梳头?” “做戏当然要做成套的,不然不伦不类的,哪里能看出效果来。”宁琬琰嘟着红唇说。 百里羲看着她,心下又涌上一丝邪火,想想,一张脸都被她画花了,何惧发式,算了,就让她开心个够。 不过,他镇南王也不是好欺负的,今晚他定要这丫头好好侍候他。 想着,他粲然一笑,说:“好,你怎么喜欢怎么来。” 宁琬琰看着他,他这般顺从,她总觉得他背后定憋着什么坏心思的。 反正,他折磨自己,她自然不能让他好过就是了。 “那,我给你梳个最高端贵气的发式,嘻嘻,好期待镇南王变成贵妇的样子。” 宁琬琰说罢,便起身摘掉他头上的金冠……。 她不太会梳头,高端大气的发式是不可能了,只能梳了个简单的。 “哈,终于大功告成了,哇,好美啊,活脱脱一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 她说着,将铜镜举到百里羲的面前。 百里羲看着镜上的自己,老脸一红,哭笑不得,大手掩住自己的脸,:“你这个小妖精,竟把本王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下你可开心了。” “哈哈,开心,真是开心之极啊,哈哈……” 她整蛊百里羲穿女装,没有笑出来,她不得不佩服百里羲的可塑性,女装也能驾驭得如此完美与惊世绝艳。 可他此时那无比尴尬的表情给逗笑了,笑得恣意,笑得痛快。 百里羲无奈看着她,说:“出气了,还不帮本王把妆容卸去。” “不行,我还没看够呢,不许卸。”宁琬琰笑说。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百里羲说,语气中尽是宠溺。 宁琬琰看到他斜挑唇角,那丝邪魅的坏笑,看迷了她的眼。 妆容下的他,才是人间妖精,太欲,太迷人了。 百里羲见宁琬琰盯着他满眼的痴迷,还吞咽着口水,他万没想到,自己这副丑样子竟得美人欢心,特别是她眼中明显的迷恋,让他心情大好。 他的大手揽住她纤细的柳腰,带入怀中,在她的耳边低语。 “你竟然喜欢这种怪样子,若本王每晚都这样,你可愿自动献身?” 宁琬琰想推,却推不开他的禁锢,只得低下头掩藏住她嫣红的娇颜。 自动献身?对着他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她好想生扑上去好。 “宁琬琰,宁琬琰,你给我出来……”殿外传来喊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也喜欢我 “这个臭小子怎么又来了?”百里羲拧着剑眉说。 宁琬琰瞄了百里羲一眼:“我出去看看。”说罢,转身走出寝殿。 “在这里,宁琬琰,你抬头看这里啊……” 刚站于庭院中的宁琬琰听到喊声,循声看去,就见不远处高高的围墙上,趴着一粉嫩嫩的男孩子。 她看墙头上圆滚滚的百里澍笑问:“瑞王殿下,好好的大门你不走,怎爬人家墙头啊?” “还不是那个霸道的百里羲,他不让我进来,我都来好几回了,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爬墙头了。” 胖嘟嘟的百里澍眉眼笑得弯弯的,无奈的摊了摊小手。 宁琬琰摇头笑着,看向一旁站着的凌风:“凌风,快把瑞王抱下来,可别摔着了。” “是。”凌风应声走到墙下,伸手将跳下的百里澍接住,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宁琬琰走过去,抚了抚百里澍的头,笑说:“你来找我作甚?” 百里澍不悦的皱起小眉头,说:“宁琬琰,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常州破灭门案的吗?你怎么给忘了?” 宁琬琰想到百花宴那天是答应他过几天去常州,主要她也想去常州看看齐紫娴这位未来的三表婶的。 她笑看百里澍说:“你难道不知百花宴那天我出了事?现在正养伤呢?” 百里澍嘟起小嘴,说:“我知道啊,我好担心你的,还叫母妃去求父皇放了你呢,却被父皇狠狠骂了一顿。 好在你平安无事,这百里羲真是没用啊,他怎么去那么晚,害你挨了鞭子,要是我,时时刻刻都陪着你,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宁琬琰微凝黛眉,笑说:“百里澍,你胆儿肥了,对百里羲不叫皇叔,敢直呼其名,要他听到定要讨一顿打去。” “哼。”百里澍不服气的哼了声,说:“起初本王还敬他是条汉子,可他对你不好,百花宴又对你保护不周,我不喜欢他了,我就说你不要跟着他了,他保护不了你,你与我私奔去常州,我能救你出苦海。 我带你去游览大晟无限风光,岂不美哉。” 宁琬琰眨着大大的美眸,笑说:“游览大晟风光,这个听着不错。”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跟着我,保证你吃香喝辣,再没人敢欺负你的。”百里澍牵着宁琬琰的手笑嘻嘻的。 “可百里羲不能放我走啊,要不你和他决斗,你把他打败,我就能跟你走。”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一本正经摆着小手,说:“本王还太小了,与他决斗不公平,不过你别怕他,本王有这个。” 他抬起小胖手,手中握着一面玉牌。 “这是什么?”宁琬琰看着他手中的玉牌问。 “这是可调用御林军的御令,这一令在手,京城十万御林军都得听本王号令的,再不用怕百里羲的,怎么样,牛不牛?”百里澍得意晃着小脑瓜。 宁琬琰点头,笑说:“厉害啊,那我以后全靠小九了。” “小崽子,竟想拐走本王的王妃,皮痒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百里澍身子一颤,小胖脸上立现惶然,一下钻到宁琬琰的身后,歪着小脑瓜看向寝殿。 只见一个极美的女人走出来,却不见百里羲。 百里澍茫然挠头,说:“我明明听到皇叔说话,是我幻听了吗?” “你没幻听,他就是你的皇叔,百里羲。”宁琬琰指着那极美的女人笑说。 “啥,你,你说啥,她……是百里羲……” 小百里澍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身穿女装,又画着浓艳妆容的女子,不敢相信的从宁琬琰的身后走出来,围着百里羲转来转去。 “好象有那么一点点像,但不可能,绝不……啊啊啊……” 百里澍被提着衣领揪起,他吓得大叫,再转头看那极美女子,那亦如狂狮的狠戾的目光,让他毛骨悚然,他大叫:“妈呀,鬼啊,百里羲变成女鬼了……” “小崽子,敢说本王是鬼,找打……” 百里羲说着,大巴掌伦圆了打向百里澍的小屁股。 “啊啊啊,疼,疼,疼死我了,皇叔怎么变成女人了,妈呀,好可怕啊,……” 宁琬琰看着狂声哭嚎百里澍,还有女装大佬的百里羲,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凌风瞪着自家主子,彻底凌乱了。 自家王爷竟然,变成女人了……,他好似被万道天雷劈中,劈得他外焦里嫩。 还有几个守隐玥阁的护卫,与他一样,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一时消化不了这天灾一般的打击。 “哈哈……,我的天啊,我要被你们笑死了,哎哟喂,肚子,都笑疼了……” 宁琬琰全无形象笑趴在地上,小手拍着地。 百里羲看到呆若木鸡的凌风与护卫们,才意识到自己是身穿女装的,他的脸抽了抽,尴尬化为愤怒,大吼一声:“滚,都滚出去。” 凌风与护卫被这一声狮吼惊醒,看到百里羲怒瞪着他们,几人立转身急步走出庭院。 “皇叔,小九错了,小九不和你抢女人了,我不私奔了,饶了我,啊……您手下留情,放小九一马,啊啊,屁股好疼啊……”百里澍连哭带嚎着。 “小崽子,本王不狠打你一顿,你不会长记性。”百里羲再抬起大巴掌打向百里澍。 宁琬琰终是笑够子,起身走到百里羲面前,抓住他的大手,憋着笑,说:“好了,别打了,你没轻没重的可别把九皇子打出毛病,淑贵妃和皇上会心疼的。” “本王怕过谁。”百里羲怒喝。 “知道你厉害,他童言无忌,你身为长辈要要与小孩子计较了,好了,快放手。” 宁琬琰硬是将百里澍从他的手中拉出来,百里澍紧紧抱着她,委屈之极的大哭:“疼,好疼啊,我的屁股是不是被皇叔给打烂了,啊……” “没有,你的小屁屁好好的呢,一会儿就不疼了。”宁琬琰哄着说。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温柔以对,看着百里澍紧紧抱着她,他心里不是滋味,伸手一把将她拉起来,推开百里澍。 “闭嘴。” 一声怒喝,吓得大哭的百里澍立停止哭声,小身子一抽一抽怯怯看着一脸凶恶的百里羲。 “你干嘛这么凶,吓到他了。”宁琬琰又想去抱百里澍。 百里羲紧紧抱住她,说:“他都能破案了,还懂拐别人的妻子,哪里还是小孩子的行径,凌风。” “在。”凌风急急应声跑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把瑞王送回宫去,告知淑贵妃好好管教。”百里羲说。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宫去……” 百里澍抚着自己的小屁股,满院子乱跑乱窜。 “赶紧带他走。”百里羲吼。 凌风终把百里澍抓住,抱起就向外走,百里澍大喊:“皇叔,母妃要是看到我的小屁屁被打烂了,母妃会极心疼的,定会找皇叔来算账的,皇叔让我留下来休养几日……” 凌风抱着他走出院门,他使劲抓着大门叫:“我不走,我不走,皇叔,你若不让我留下来,我就,我就把你是女人的事说出去,叫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还敢威胁本王,看来是本王打得轻了。”百里羲就要冲过去,宁琬琰拉住他,说:“小九说的也对,淑贵妃若知小九被打,必不会善罢干休,不要再惹麻烦了,就让他留下来住几天。” 她挣开百里羲,走向大门,将百里澍从凌风手中解救下来,抚去他小脸上的泪,笑说:“小九别哭了,你可以留下来,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辰宴,你最喜热闹的一起来参加,然后我就与你去常州。” 闻言,百里澍破泣为笑,说:“嘻嘻,我就奔着你的生辰宴来的,可我没接到你的请柬。” “你这小人精,我真高估了你的天真,童言无忌真不适合你。你瑞王殿下若想来我的生辰宴,谁能拦着你呀。”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呵呵’两声,怯然看了看盛怒未消的百里羲,他乖巧一笑,说:“皇叔,我一定乖乖的,再不和你抢女人了,你扮女人的事我也绝不会说出去,我要是说出去,我就是小狗。” 百里羲狠瞪他一眼,叫了凌风,说:“把他送去冷月轩住,不许进隐玥阁来。” 百里澍小脸拧成一团,嘟着嘴说:“皇叔,我想住在这里,我会乖的……” “小九,我还是带你去凤阳阁,那里有人多热闹些。”宁琬琰牵上百里澍的小手说。 “好啊好啊,走,我们快走。”百里澍笑容灿烂,拉着宁琬琰连蹦带跳的走出隐玥阁。 宁琬琰带百里澍来到凤阳阁,与小秋武灵儿,钱嬷嬷及木兰一众人欢喜笑闹,好不热络。 百里羲站于院墙外,听着那阵阵笑声,入他耳的,只有宁琬琰的笑声。 他来是想把她带回隐玥阁的,听着她愉悦的笑声他不忍心进去打断她的快乐。 如此悦耳的笑声,何时会因他而存在呢? 幽幽一声叹息,他转身闲庭信步于偌大的王府中,形单影支,尽显寂寥。 入夜,宁琬琰本想住在凤阳阁中的,凌风来请她回去,她只得悻悻然回到隐玥阁。 走进隐玥阁,微弱的烛光透出窗子,她走进寝殿中,静谧之极。 百里羲平躺在床榻上,微光下,他睡得安然恬静,没有了白日里的冷峻与傲慢。 她站于床边上看着他,想到画了妆后的他,又妖又美,又欲又野,与如此美男朝夕相处谁能扛得住这致命的魅,而不动心呢。 她的心砰砰的乱跳着,有些意乱情迷。 天啊,白夭夭,你要淡定,你不要被美男诱惑。 心绪纷乱,她不敢再看他,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来,耷拉着头。 一声叹息,吓了她一跳,带着惊惶的美眸看向床上的百里羲。 他完美的侧颜……,吸引着她又走到床边坐下来,尖尖手指凌空勾勒着他脸部轮廓。 长长的睫羽又弯又翘,有丝俏皮,鼻子挺的刚毅,他的唇微微嘟着,有些萌……。 看着他,她的唇角渐渐弯出美丽的弧度,渐渐困袭来,她小心翼翼靠着他躺下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百里羲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小鸟依人的宁琬琰,他粲然一笑,溢满星光的眸子笑出弯弯的弧度,轻轻将她圈在怀里。 她如此,是代表对他有些许依恋吗?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对她的好,她应该不是全无感觉。 还有她偶尔看他时迷恋的目光,还有此刻她主动的靠近,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他唇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直到笑得身子微微轻颤,……她也会喜欢他……,他开心之极,那是无以言表的愉悦。 今天被她捉弄,他本想晚上好好折腾她一顿的,当她轻轻依偎着他,他不想打破这份快乐,这份欢喜比情事更让他亢奋,最终,他静静的拥着她,一夜未眠。 几日后是宁琬琰的生辰,百里羲与她乘马车来到红颜坊。 到达奢华的红颜坊,百里羲扶宁琬琰下来。 宁琬琰看到红颜坊宽阔的门庭一旁设了一个功德棚,棚前已有好多百姓排起了长队,各个都梗着脖子看着棚翘首期盼着。 棚里长长的桌子上垒起一堆堆寿桃小山,那寿桃白白胖胖的,桃尖上粉红色,十分可爱讨喜。 棚的两边各架着两口大锅,锅里咕嘟着白白的米粥,浓浓的米香飘散开来,让百姓们垂涎欲滴。 几个小厮费力的搅打着大锅中的米粥,不时冲排队的百姓吆喝,排好队,守好规矩。 “哇,好香啊,好想吃。”百里澍跳下马车,欢天喜地的跑向功德棚,抓起一个寿桃就吃。 百里羲与宁琬琰也走过去,忙活的小厮看到他们,立放下手中的活技行礼:“参见镇南王,镇南王妃。” “免礼。”百里羲说。 小厮笑看棚外的百姓,指着宁琬琰说:“这位就是镇南王妃,今日的寿星,这功德棚也是王妃体恤百姓而设,想得膳食,必须向王妃道句吉利话,不然不给。” 百姓们都看向宁琬琰,眼中有着质疑。 如今的镇南王妃不就是那臭名昭著的泼货宁琬琰吗?大晟国谁人不知她的胡作非为,刁蛮跋扈……。 “说什么吉利话,即是功德棚就是无条件奉送的。”宁琬琰说。 她看着棚中只有寿桃与米粥,摇头说:“云睿真小气,还说会办得妥妥的,果然不能相信他。小厮,立刻去各大酒楼定十桌的流水席面摆在棚前,保证这一天席面不要断,不管谁来都可随意吃。” 小厮一脸惊讶看着她,心想,十桌流水席,一天不要断,所谓流水席,就是花钱如流水啊。 “还不快去。”百里羲说。 “是。”小厮应声,立颠颠的跑掉。 “镇南王妃豪气,祝王妃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个百姓突然举着手大声的喊着。 这叫声引得震惊的百姓恍神,皆举手笑着喊:“祝镇南王妃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教训龟儿子 宁琬琰看着欢呼的百姓,暗道:呵呵哒,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她微有尴尬,看着百姓摆了摆小手,说:“那个,大家……吃好喝。” “谢王妃恩典……”百姓们大喊着。 “走,我们进去。”百里羲拥着宁琬琰柔声说。 二人向红颜坊走去,突然听得身后传来少女的尖叫声。 “救命,救,救命啊……” 宁琬琰转头看过去,就见大街上一衣不蔽体的少女大声哭喊狂奔而来,她的身后有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追赶着。 少女这般形态,不用想也知,必是遭到了凌辱虐待。 她满脸是泪,一边跑一边向沿街的行人们求救,可是,路人竟当她是瘟疫般的躲避着。 少女突然摔倒在地上,她急忙爬起来,却再次摔倒,她抚着一只脚,满是泪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回头看向越来越近的大汉们,凄惨又绝望的大哭:“求求你们,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宁琬琰看到漠然的人们,美眸中尽生寒意,急急奔向那羸弱无助的少女。 到近前,她脱下冰纱外袍披在少女的身上,轻声说:“别怕。” 说罢,她去看少女受伤的脚。 “谢谢夫人,夫人今日之恩,若兰来世再报,您快离开……” 少女无比感激这位贵夫人伸出援手,可她见贵夫人形单影支,绝望的她怕贵妇因她遭遇厄运,果断的推开宁琬琰,强撑着站起,一瘸一拐的向前跑着。 “站住,小贱人,给我站住……” 大汉们追过来,狠瞪了眼倒在地上的宁琬琰,狂声呼喝着冲上前,将艰难前行的少女抓住。 气喘吁吁的大汉扯着少女的头发,抬起大手狠狠扇向少女娇嫩的脸颊。 “跑,我让你跑,不识抬举的东西,李公子看上你,就是你的造化,你还敢伤李公子,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他说着,又举起手要打向少女。 “住手。”宁琬琰大喝一声,她冲向大汉,一指点在他的小腹上。 “啊啊啊……”大汉捂着脖子,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随之而来的几位大汉见状,皆面露凶相冲向宁琬琰。 当他们要打向宁琬琰时,就见几道银芒闪耀,他们的手微感凉意,随之尖利的刺痛袭来,再看自己的手腕皆被划出一道血口子,鲜红的血顿涌出,他们的手筋已被挑断无力的耷拉着,大大的血珠子砸向地上。 几人皆握着手惨叫:“啊,我的手,我的手……” 木兰,婉贞,良玉,昭平四人护于宁琬琰身前,她们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鲜血,怒目而视着惨叫的大汉。 宁琬琰走向少女,蹲身扶住她,柔声说:“你安全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少女怯然看着宁琬琰,又看了看她身后武功高强的四个武婢,心晓,这位夫人身份必不是一般的尊贵,她的泪眸中盈动着一丝希望。 百里澍跑过来也蹲在少女的身边,胖嘟嘟的小脸上尽是好奇与兴奋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看过少女的脚,说:“还好,只是扭伤,并无大碍。” 少女跪于宁琬琰的面前,颤微微的行了一记大礼,泣声说:“夫人,求夫人救我。” 宁琬琰扶着少女,说:“我即出手自会护你安然,你可以站起来?” “可,以。”少女说着,握住宁琬琰的手缓缓站起。 有一大汉见宁琬琰要把人带走,他大喊:“这女人是我家公子的人,你们少管闲事,快快把人还回来,不然,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百里澍手中掂着寿桃,撇着小嘴笑说:“好大的口气,说来听听,你家李公子是何许人也?” “我家公子是……” “我乃平安候之子,李烈是也,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管本公子的事。” 慵懒嚣张的话语传来,就见乌涣涣二三十壮汉族簇拥着坐于轿椅上身着华服的贵公子走来。 少女见来人吓得瑟瑟发抖,怯怯看向宁琬琰。 宁琬琰感觉到少女的害怕,冲她莞尔,将她推给木兰说:“把人带进红颜坊去。” “是。”木兰应声,扶着少女缓缓走开。 宁琬琰目送少女离开,回眸时看到站于红颜坊门庭下,傲然鹤立的百里羲,他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白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家伙。”百里澍撇着小嘴笑说。 “平安候?是何人?”宁琬琰看向百里澍问。 百里澍小脸上泛上得意,与宁琬琰说:“大晟有三大神将,第一是血爵,第二是你的夫君,第三就这小子的爹,平安候,都是驰骋沙场,叱咤风云,所向无敌,为大晟立下悍马功劳的功臣,这几位连我父皇都礼让三分的,而且这平安候还是你夫君的师傅,这小子是平安候老来得子,溺爱的不得了。 这小子目中无人的很,我听说,那小子有虐女的嗜好,死在他手上的少女不计其数。 皇婶婶想从他手上救人,可不太容易,要不,您就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闻言,宁琬琰瞪向百里澍,抬手给他一脑勺,说:“他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罔顾国法,恃强凌弱。” 百里澍灵动的大眼睛闪亮,竖起大拇指,笑说:“哈,皇婶婶牛气,我就知道,与皇婶婶在一起乐趣多多。皇婶婶尽管大胆出手收拾这杂碎,出什么事由我给您担着。”说着,他晃了晃手上的玉牌。 宁琬琰不屑一笑,看向仍慵懒坐于轿椅上,傲慢不可一世的李烈,她说:“别与姐提人,姐不识这套,我只看到十来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少女,今日是我的生辰,是行善之日,自是看不得有人作恶的,你识相的退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烈坐起,奸猾的嘴脸上泛上怒意,说:“臭娘们,与你好生说话,你是不要脸是,你们上去把她给我抓住,刚刚本少爷没有玩爽,就拿她耍耍。” 他一声令下,一群壮汉冲向宁琬琰。 婉贞以长剑指着上前的人,怒声喝道:“放肆,此乃镇南王妃,不想死的都给我退下。” 闻言,壮汉们停下脚步,一脸凶相立现惶色,不知所措看向李烈。 李烈一怔,他叫抬轿的人落下,他下了轿走到壮汉之前,微眯着阴鸷的眼眸看着宁琬琰,冷冷一笑,说:“呵,你就是大晟国无人不知的泼货啊,死皮赖脸非要嫁给镇南王的宁琬琰,你还真是贱啊,哈哈……”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你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的杂碎,有何得意的。” 李烈怒然,道:“你敢骂本公子杂碎,你找死,你们上去给我打,出了事我担着,去,给我狠狠的打。” “是。”壮汉应声,眼中又露凶光冲向宁琬琰。 婉贞不待他们上前,先冲过去,手中长剑连挑了几个壮汉的手筋,立时响起声声惨叫声,其它壮汉见状再不敢上前。 “你们几十人还打不过一个娘们吗?你们给我上,上啊……”李烈推搡着壮汉们,见人都不敢动,他愤怒指着宁琬琰说:“宁琬琰,那个贱人是本公子买的奴婢,你敢私藏逃奴,这是犯法的,你把人给我还回来,我便不与你计较。” 宁琬琰看着李烈冷蔑一笑,说:“你还知有国法在吗?你说那少女是奴婢,好,这人我要了,开个价。” “你,你当本公子缺你那点臭钱吗?我要人,把人还我,不然,本公子便与你没完。”李烈跳着脚怒喝。 “不给,就是不给,你能耐我何?”宁琬琰昂着小脸,笑嘻嘻看着李烈。 “你,你……”李烈气极败坏,大叫:“去,去给我爹传信,就说有人欺负我了,叫我爹派兵来屠了这个嚣张的臭娘们儿。” “哟,打不过就喊老子了,龟儿子,你可真有出息啊,哈哈……”宁琬琰爽朗大笑。 “你,你敢羞辱于我,我要杀了你……” 暴怒的李烈从腰间拔出匕首,就冲向宁琬琰。 婉贞抬腿踢掉他手中的匕首,一个擒拿手将李烈压制住。 “啊啊啊,你这个泼货,等我爹来了,定将你碎尸万段。”李烈大叫。 宁琬琰走到李烈面前,伸手撩起他的下颌,勾唇冷笑,说:“泼货?也是你能叫的?你老子不管你,今日姑奶奶就好好教训你这龟儿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罪奴 宁琬琰抓住李烈的衣领,转头看向红颜坊下的百里羲,勾唇冷冷一笑,扬起手狠狠扇在李烈的脸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李烈眼冒金星,他大叫:“啊,你个臭表子,我要杀了你。” “还敢骂我,我叫你骂……” 宁琬琰左右开攻,一边扇着李烈耳光,一边骂:“你个龟儿子,仗着你老子的权势,欺男霸女,暴戾恣睢,为非作歹,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 李烈痛得尖声惨叫,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过这般虐打,没几下就痛哭流泣的求饶。 突然,宁琬琰的手被人握住,她回头看到百里羲来到身侧,她瞪着他,说:“怎么,你想拦我教训这龟儿子吗?” 百里羲轻轻抚摸着她的小手,说:“傻丫头,打人是要他疼,而不是搭上自己的痛,这样的事以后叫下人做便是,别脏了你的手。”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别当我不知道,你这是变相为你师傅的儿子求情的。你刚刚可听到他说什么,他要把我抓去耍耍,你竟能忍,你还是男人吗?” “镇南王,你来的正好,你快杀了这个女人,不然,我就告诉我爹去。”李烈看着百里羲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 百里羲看向李烈,寒眸凛冽,吓得李烈直哆嗦,眸中尽是惶然。 他抬手抚上李烈的头,说:“你要本王杀妻?若是他人说这种话,本王定会将他凌迟,然后丢去乱坟岗喂野狗。 本王看在老候爷的份上饶你一次,以后,但凡遇到本王和王妃的地方,切记绕道走,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可听清?” “我,我听听,听清了。”李烈颤抖着说。 “很好。”百里羲莞尔,抚着李烈头的手缓缓向下,到脖颈下手指轻轻一按,李烈身子猛的一颤,昏厥过去。 宁琬琰看到百里羲的手法,她抬眸看向神情淡然的他,美眸中尽是恐惧。 她对人体穴位极为精通,刚刚百里羲按在李烈后脖梗上,那里有个穴位叫满月伤,那个穴位被点上,每每月圆之时身体就会如剥皮剜骨般的痛,那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这点穴之法,要求极有力道,她虽然知道这种点穴法,却手力不够,做不来。 李烈中了满月伤,若找不到深谙穴位之人解穴,那这种痛将伴随一生。 以此种残忍的方法对付视人命为草芥的李烈,到是再合适不过。 而老狐狸,表面上看老候爷面子放了李烈一马,实则腹黑之极,心狠手辣之极。 她联想到自己,若有一天,百里羲对她失去耐心了,他将要怎样报复她呢?光想着,她就毛骨悚然。 “凌风,将李公子送回候府去,告之老候爷,李烈对本王王妃不敬,叫他老人家给个说法。”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扶过昏迷的李烈走出人群。 看着李烈与众打手渐行渐远,宁琬琰叹息一声,微微凝眉看向百里羲。 她想学宁琬琰的样子,随意惹祸会让百里羲不悦,没想到却让她看到他阴险的一面。 他若想一个人死,一定有很多种方法,而每种死法都不会叫人怀疑到他的身上,他真是奸诈狡猾的老狐狸。 她有些同情他的敌人,面对他真的是极度可怕的事。 “嘻嘻,一出好戏,好看,太好看了,嘻嘻。”百里澍拍着小手笑说。 宁琬琰嗤笑一声,说:“你小子,原来好吃瓜这一口。” “吃瓜?我不喜欢吃西瓜的,我喜欢吃桃子。”百里澍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寿桃,他撞了撞宁琬琰,眉眼弯弯,说:“皇婶婶,我发现你好忙啊,你身边总有那么多事发生,好有趣啊,我决定以后跟着你混了,总有好戏看,真好玩,呵呵。” “忙?呵呵,你到说出了精髓,我确实很忙,从来到这里一桩一件的破事就没闲过。”宁琬琰苦笑。 “王妃万福,王妃万福……” 突然响起百姓们的呼喊声,她看过去,原来是订酒席的小厮回来了,好几辆马车上下来好些堂倌,忙碌着架桌子铺席面,空气中飘散着美味佳肴诱人的香气。 想到刚才百姓们对少女求救的冷漠,宁琬琰没了好脸色。 她能理解百姓的胆小怕事,可还有人记得邪不压正,她幽幽一声叹息,转身走进红颜坊。 “宁琬琰,你个败家娘们……” 刚走进大堂,就听到云睿的尖叫。 宁琬琰翻着白眼,从百里澍手中夺过寿桃,向冲来的云睿温婉一笑,见他开口之时,突然将寿桃用力塞进了云睿的嘴里。 “呜……”云睿怔然看着宁琬琰。 百里澍看吞寿桃的云睿,滑稽之极,拍着手大笑:“哈哈,这嘴比蛤蟆还大,好好笑,哈哈……” 云睿拔出寿桃,瞪着宁琬琰说:“十桌流水席,一天不能断,宁琬琰,你可真豪气啊,你知道那要多少钱吗?”他又看向百里羲说:“你还不管管,还等她把你的家底败光不成。” “聒噪。”百里羲沉声说。 云睿翻着白眼,气呼呼的说:“知你是俱内的,我嘴真欠。” 宁琬琰摸了摸鼻子,冷然看着云睿,说:“外面那么多人,我觉得十桌太少了……” 闻言,云睿立换上笑脸,说:“不少,一点都不少,这样刚刚好,我的祖姑奶,可不能再加了。对了,叫你给葛家送的请柬,你可送了,这人怎么还没来啊。” “着什么急啊,时间不还早着呢,刚叫木兰带进来的少女在哪里,我去看看她。”宁琬琰说。 云睿粲然一笑,说:“这事你办得极好,我到要夸夸你呢。” “对,救美人,甚和你心意,我可告诉你,别打什么歪主意。”宁琬琰说。 “我是什么样的人,小王妃你不知吗?走,我带你去看她。” 云睿搀扶着宁琬琰,百里羲一把推开他,揽住宁琬琰的腰。 百里澍伸出小手,笑看云睿,说:“本王就赏脸叫你相陪。” 云睿笑说:“还是瑞王殿下善解人意。”他牵上百里澍的小手迈步向后堂而去。 宁琬琰来到雅质的阁楼,走上阁楼的二层,正遇到端着水盆走出房间的木兰。 “王妃,您来了。”木兰将水盆放下,连忙给她打开房门。 宁琬琰进到房间看到坐于床上的少女,少女见她,立撑着下床要跪下。 “你别动。”宁琬琰急急上前扶住少女,让她坐回到床上。 “民女参见王妃,谢王妃相救,若云愿为奴为婢,当牛做马还报王妃的大恩大德。”少女说。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记挂在心上。”宁琬琰笑看少女说,轻抚在少女的手腕上,低眸倾听着她的心脉。 少女看着宁琬琰,她一张清丽的小脸还有着些许稚嫩,清澈的明眸有着坚毅与沉静,如樱的红唇畔下,一颗美人痣引人遐想。 她身上已换了干净的衣裳,只是她太过瘦弱显得有些松垮。 宁琬琰放开手,盈盈笑看少女,说:“除有些气虚,无大碍,你安心在这里静养。” 少女眨着明眸,说:“给王妃添麻烦了,那李烈可是……” “放心,李烈再不敢来了。”宁琬琰笑说。 “王妃……” 少女清澈的眸子里泛起泪光,张了张嘴,又紧抿的红唇,欲言又止。 “你放心,凭李烈还不敢动我的,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等你脚伤好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宁琬琰说。 少女低头抽泣,说:“我,我叫慕容若云,我家住在凉州,可如今,我已无家可归了。” 云睿看着少女,眸中有着惊讶,说:“凉州,姓慕容?凉州有铸兵世家就是姓慕容的,几个月前慕容家主慕容谦因贪没铸造款被斩头了,你莫不是……”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拐卖人口 少女低垂着头,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轻颤,极力隐忍着心中强烈的愤怒与委屈。 随着声声抽泣,大滴大滴的泪砸在她的手背上,她带着哭腔,说:“是的,我爹就是慕容谦,可我爹没有贪没铸造款,是我爹清廉不愿与兵部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就被那些贪官陷害,联名上奏折弹劾,皇上都没有派御史来核查此事,就下旨将我父给斩了。” 百里羲叹息一声,说:“慕容谦,本王略有耳闻,却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可惜了。” 听得有人为自己的父亲说话,少女再忍不住悲伤,捂着脸痛苦的呜咽起来。 宁琬琰轻抚她颤抖的背脊,无声的安慰着她。 慕容若云抬头看着宁琬琰,啜泣着说:“王妃,您心地善良,若云可否再求您一事,求您……救救我弟弟,弟弟是我慕容家唯一的继承人,若云愿用命来换弟弟。” “你别哭,你的弟弟在哪里?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宁琬琰问。 慕容若云抹去脸上的泪,深深呼吸,道:“我家本是五口之家,我父遇难,慕容家被抄,母亲得知父亲死迅当场暴毙,悲愤之极的大哥要为母亲下葬与官员理论,却被活活打死,姐姐得知自己要被送去教坊司做官妓,绝望自缢,只剩下我与弟弟慕容博。 我是豆蔻之年,未到做官妓的年龄,我和弟弟要被送去罪奴司,上路时被迫与弟弟分开,下车时才知我到一家乐馆中,成了瘦马。 今日清晨李烈来到乐馆,他看中了我,这个畜生竟当着众人的面就想……,情急时我用簪子刺伤了他逃跑,慌不择路间跑到了红颜坊,万幸遇到了恩人王妃。 我与弟弟分开时他染了病,弟弟才九岁,我听说罪奴司环境极其恶劣,我好担心弟弟,求王妃,求您救救我弟弟。” 宁琬琰看向木兰,说:“你和良玉立刻去一趟罪奴司,把慕容博回来。” 木兰与良玉皆拱手一礼,说:“是。” 百里羲将一块玉牌递给木兰说:“为防有变数,你们带着本王的玉令去,罪奴司自会交人的。” 慕容若云向百里磕头,说:“谢王爷,谢王爷!”旋即她看向木兰:“拜托二位姐姐了,一定,一定要把我弟弟带回来,若云给你们磕头了。” 木兰连忙扶住慕容若云,说:“使不得,慕容小姐。” 良玉说:“慕容小姐,我们行武者,无不以手握慕容先生铸造兵刃为傲,先生是忠良,一生光明磊落,人品高洁,是我等之楷模,我们一定为慕容先生护好他的后人,你放心。” 说罢,二人离开了房间。 云睿凝着眉头,说:“慕容小姐本应该在罪奴司,竟成了瘦马,这事蹊跷。” 百里澍拧着小眉头,说:“说起瘦马,我到想起一件事,我每日都会翻阅各城案卷,找感兴趣的案子,发现近半年,各地都有好多少女走失,我叫人去查,竟查到一个养瘦马的乐馆,那乐馆叫,叫秦楼。 楼里的人说是人牙子将人卖给他们的,他们对姑娘的来路并不清楚,当我说要送走失的姑娘回家,那姑娘却死活不回家,说是被双亲狠心抛弃卖给人牙子的,说若回去还是被卖的命运,不如留在条件优渥的秦楼。 再之后也没查出什么来,就不了了知了。” “对,我就是从秦楼里逃出来的。”慕容若云说。 “这个秦楼有问题。”宁琬琰说。 百里羲沉声说:“时下养瘦马可是一本万利的事,而官奴无端成为瘦马,这是欺君之罪, 这背后不简单。” “多地走失少女,官奴变瘦马……” 宁琬琰微凝黛眉,想到前世听说过很有规模的贩卖人口组织,她看向百里澍,说:“你叫人暗中盯着秦楼,我怀疑,它是人牙子的老窝,逮个可疑之人严加拷问,应该可寻到些蛛丝马迹。” 百里澍笑说:“好好,可有的玩了。” “云公子,葛家人来了。”房间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闻声,云睿一个高跳起,:“哎哟,可算是来了。” 宁琬琰看着欢天喜地跑出去的云睿,一脸疑惑:“葛家人来怎把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她看向慕容若云,笑说:“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能看到你弟弟了。” “对了,今日是王妃的生辰,若云祝王妃花灿金萱福寿双全”慕容若云又想再磕头。 宁琬琰扶住她笑说:“你的祝福我收下了,不许再磕头了。” 慕容若云讪笑,搓着小手,说:“大恩不言谢,若云会深深记在心中,他日王妃有用得着若云的,若云愿为您赴汤蹈火。” 宁琬琰拧着眉头,掏着耳朵笑说:“再说耳朵都要起茧了,行了,你休息,我们走了。” “走。”百里羲挤开百里澍,揽住宁琬琰的纤纤细腰,向外走。 百里澍看着百里羲,不服气的撇着小嘴,抢先一步跑出房间,向百里羲做了个鬼脸,又急急跑掉了。 慕容若云看着镇南王与王妃相携而走,眸中盈泪深深鞠躬,:“王妃,王爷,慢走。” 红颜坊最大的雅阁中,三位葛家兄弟正与云睿说话,百里羲与宁琬琰的出现引得众人站起,恭敬的行礼。 百里羲莞尔一笑,说:“三位兄长不必多礼,今日是琬琰的生辰宴,也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些。” 老三葛铎听百里羲这声兄长,他惊喜的瞪大眸子,笑说:“镇南王竟叫我兄长了,听到没有?托琬琰的福,我也是长辈了,哈哈。” “被人叫老了,你还挺高兴。”宁琬琰笑看葛铎说。 葛铮笑说:“我们到红颜坊见门口的功德棚摆了十桌流水席,好不热闹,那吃席的百姓都对琬琰口口称赞,说琬琰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体恤百姓,还说,琬琰怒惩纨绔,为民除害,听着这些话,我好不错愕,心中疑惑这说的可是我的表妹宁琬琰?” 百里澍举起小胖手,眸光闪亮,说:“你们没看到我皇婶婶刚刚扇李烈耳光的样子,那叫一霸气十足,好不威风呢。” 葛铎拍案而起,一脸兴奋的说:“琬琰打了李烈,好啊,打得好,这个小王八崽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说罢,他转头瞪了眼葛铮说:“都怪二哥慢腾腾的,不然我们也能赶上打李烈了,我定狠狠踹他两脚。” 葛铭无奈叹息,笑说:“前几日我还欣慰琬琰婚后转性变乖巧了,没想这爱惹祸的性子依然没改,还请镇南王爷多多担待。”他说着向百里羲拱手一礼。 百里羲听葛铭话中似有着责备,但细听那语调尽是宠溺,他莞尔:“本王的王妃有任性的资本,琬琰看似泼,时则她心中自有分寸。” 葛铭欣然一笑,说:“看来,王爷甚懂琬琰,如此我们便真的放心了。” 宁琬琰冷哼一声,说:“我现在后悔摆流水席了,他们面对慕容若云的求救竟如此冷漠,叫人寒心,世风日下啊,云睿可以撤了吗?” 云睿轻摇折扇,桀骜一笑,说:“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百里羲看了看宁琬琰,笑说:“本王到觉得这席面摆的好,经过今天的事,此后,琬琰在世人的眼中再不是刁蛮跋扈的泼货,而是心性纯良,好打报不平的仗义王妃,一日流水席换回好名声,这钱花的,很值。” 宁琬琰瞪着百里羲,说:“我本是可怜京城中的那么多乞丐与穷得吃不上饭的百姓,却被你说的心机深重,怪不得你一直站在面后看好戏,你才真真狡猾。” “哈哈……”葛铭爽朗大笑,指着宁琬琰说:“以后有镇南王护佑,琬琰是掉到福窝里了。” 宁琬琰瞪着几位兄长,气呼呼的说:“你们不要被他的伪善蒙骗了,你们不知他对我……” 她想说,他强迫她做恶心之极的事,可这事如何启齿,她深切感觉,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了。 葛铎伸手敲了下她的头,说:“你这不识好人心的丫头,以后要好好对你夫君。” “你们还是不是我的兄长啊,都向着他说话……哼。”宁琬琰真是有苦难言,只能气愤的冷哼一声。 百里澍悄悄扯着她的衣襟,贼眉鼠眼,小声与她说:“我懂你,我懂你……” 宁琬琰叹息一声,小声说:“你懂有个屁用。” 百里羲宠溺笑看宁琬琰,大手握住她的小手,:“遇到琬琰,是本王的福份。” “呵呵!”宁琬琰拖着腮,白眼翻上了天。 悠扬的乐曲飘荡而来,众人看向下方的舞台开始了精彩的歌舞表演。 百里澍开心的跑到窗口,有模有样的学着舞姬们又跳又扭,逗得众人笑声连连。 小厮们络绎不绝摆上满桌的真肴美味,百里羲带头与众人举杯,齐祝宁琬琰生辰快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发的和睦温馨。 宁琬琰凑近葛铮,笑说:“二表哥,我与小九说好,明后天就去常州了,你有没有想未来的表婶啊,可想一起去?” 闻言,葛铮脸色微红,笑说:“爷爷正与我商议该给齐家下聘了,那我就与小妹同行,也可帮表哥做个证婚人。” 百里澍拍着小手,笑说:“嘿嘿,去常州还能讨杯喜酒喝,不错不错。” 宁琬琰敲着百里澍脑壳,说:“别光想喝喜酒,瑞王殿下你可要为我二表哥准备一份拿得出手的贺礼。” “这个我懂,本王随意一件玩意都是人间极品,到时多拿几件让你二哥二嫂选。”百里澍笑说。 “这还差不多。”宁琬琰笑着点头,转眸间看到云睿与三表哥勾肩搭背在说话,那一脸春意荡漾,那满眼的痴迷,还有不经意的身体碰触……,她凝起眉头。 心里嘟嚷着:云睿这一脸花痴样,他莫不是见百里羲无望,将目转移到我三表哥的身上了……,这该死的断袖云睿,可别污了可爱单纯的三表哥。 她起身,美眸冷冽,红唇紧抿,向云睿走去。 第一百四十章 生日惊喜 与葛铎交谈甚欢的云睿,突感后脖领被人揪住,他转头看过去,见宁琬琰皮笑又不笑的看着他。 “云睿,你来,我也你有话说。” 说罢,她揪着云睿离开宴席走出雅阁。 “哎,我说小王妃,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般粗鲁,你现在的行为越发像老古板了……” 宁琬琰猛的一推云睿,将他壁咚于墙角,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宁琬琰,云睿怂怂的笑着:“小王妃,你别害我,我们这样若被老古板看到,他那个大醋缸一定会杀了我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宁琬琰瞪着他说。 云睿嘻皮笑脸的说:“小王妃,咱别闹了……” 宁琬琰一指点在云睿的笑穴上,云睿表情怪异,笑得比哭还难看,:“呵呵,呵呵,小王妃,呵呵,手下留情,不知云睿哪里做的不周……” “你就是做的太周道了,周道的都敢打起我三哥的主意了。”宁琬琰说。 “嘿嘿,你看出来了,嘿嘿,我保证一定会对他好的……” “我呸,就你那朝三暮四的浪荡性子,你再招惹我三哥,信不信,我让你再不能人道?”宁琬琰说。 “我呵呵,我,我保证呵呵……,这次一心一意,若有失言天诛地灭,呵呵……” 宁琬琰看着云睿,美眸一转,唇边现了一丝狡黠笑意,说:“云睿,我知道你喜欢百里羲,我的出现让你觉得没希望了,才转移向我三哥,这样,我帮你得到百里羲。” “你帮我,呵呵呵呵,得到老古板,呵呵,小王妃,你,呵呵,要如何帮我得到……” 宁琬琰得意一笑,说:“我若想下毒,这天下没人防得住,改日我选个黄道吉日,就让你们俩人生米煮成熟饭,了却你多年夙愿,如何?” “生米煮成熟饭,这个法子不错……” 宁琬琰听到说话声,身子一颤,机械般的转头,看到百里羲气场强大,眸色森森的盯着她。 她放开云睿,尴尬的傻笑着,:“呃,呵呵,那个,我,我是在教云睿,怎么怎么,得到三哥的,我……” “噗……呵呵,呵呵呵呵……”云睿看着神情怪异的宁琬琰笑得欢。 宁琬琰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痛呼一声,捂住流血的鼻子。 宁琬琰看着步步逼近的百里羲,她咧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顺着墙挪向一旁,然后拔腿就想逃。 “想逃?”百里羲一把将她捞过来,夹在腋下转身就向外走。 “啊,百里羲,你要干什么?”宁琬琰象只活蹦乱跳的鱼儿,拼命挣扎着。 “回王府,煮饭。”百里羲冷声说。 “不,不,百里羲,你,你别冲动,你听我解释……不,不要啊……” 转角时,她死死抓住柱子,百里羲抬手一克便叫她松了手,随之裹挟着她大步向楼上走去。 云睿抚着胸口苦笑着,看着走掉的二人,:“哈哈,小王妃,哈哈,你完了,哈哈,你完了……” 他回到雅阁中,直接扑向葛铎,说:“哈哈,快,快,哈哈,帮我解穴?” 葛铎看着他,俊脸尽是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云睿抓住葛铎的手向他身上胡乱的抚摸,说:“快,解穴啊,哈哈,我被点了笑穴……啊,难受死了……哈哈!” “你被点了笑穴?这是在搞什么。”葛铎伸手解开云睿的穴道。 云睿就势软软依在葛铎的怀里,象虚弱之极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镇南王和王妃,他们夫妻二人一天天的就以欺负我乐……唉,我这心好苦啊……” 他抱住葛铎,假意委屈着,实则感觉着葛铎厚实的胸膛,他欣喜之极。 百里羲与宁琬琰不告而别,云睿解释说镇南王为王妃准备了惊喜,众人欣然理解。 华灯初上时,百里羲抱着宁琬琰走出寝殿,他低头看了眼依在怀里抽泣的人儿,勾唇邪魅一笑。 “今日看在你生辰的份上,本王饶你一次,若你再敢将本王推给别人,或存着坏心思,本王定新账老账一块与你算算。” 宁琬琰抬头,汪着泪的眸子狠瞪神情气爽的他说:“你个禽兽,刚刚是谁换着花样变本加厉的欺负个够,还敢说饶了我。” 百里羲粲然笑看她,说:“你这话是不满意我没有与你把饭煮熟吗?那好,我们重新去煮。” “哎哎……”宁琬琰紧紧抓着百里羲,咬牙切齿的叫:“百里羲,我死给你看。” 看着抓狂的宁琬琰,百里羲心情大好的轻声笑着,脚步更加的轻盈矫健。 宁琬琰看他在王府中闲逛,她不解的问:“天黑了,你在外面闲逛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百里羲故作神秘的说。 结果,百里羲抱着她上了望星阁。 宁琬琰记得,他第一次带她上望星阁,是他与她合作引诱廖姝儿,上来扮恩爱的。 这一次,他带她来,又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很累,我想睡觉。”宁琬琰不耐烦的说。 百里羲将她放下来,轻吻她的脸颊,柔声说:“宁琬琰,生辰快乐!” 宁琬琰翻了大大的白眼,说:“快乐个屁。” 百里羲粲然一笑,从腰间解下玉笛,置于唇边轻轻吹奏。 流畅悠扬的韵律环绕,宁琬琰听着听着弯起唇角,陶醉于美妙的乐曲中,片刻后,她禁不住随着那乐曲翩翩起舞。 百里羲吹着玉笛,看着仿若月下仙子的宁琬琰,他的心荡漾着的欣悦的悸动,眸中满满的爱意。 “彭”一声炸响,把正慢舞的宁琬琰吓了一跳,百里羲放下玉笛将她抱在怀中,指着天空那点炸开的火花,说:“看那边。” 宁琬琰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黑色的夜幕中绽放了一朵朵璀璨的烟花,须臾间整片天空盛开起了火树银花,层层叠叠,五彩斑斓,象怒放的百花,争奇斗艳,绚丽无比。 宁琬琰笑看满天空的烟花,潋滟美眸中慢慢盈满喜悦的泪光,唇边洋溢着嫣然笑靥。 “喜欢吗?”百里羲问。 “喜欢,我最喜欢烟花了。”宁琬琰笑说,一滴泪划落脸颊,她抹掉那滴泪,又道:“只可惜,它们盛放的时间太短了。”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晚都放给你看。”百里羲说。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最绚丽与短暂的美,就是烟花的宿命。” “还好你喜欢,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我不懂女人,我问了云睿,他说女人都会首饰,漂亮的衣裳,烟花,我见你平日极少带首饰,衣裳都穿样式简单的,觉得烟花你一定会喜欢。 我在努力了解你,等明年你的生辰,我一定能送你最喜欢的。”百里羲说。 宁琬琰看向他,看到他熠熠星眸中真挚的爱意,她的心一窒,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低下头,轻声说:“你有心了,我很喜欢烟花,谢谢。” 百里羲撩起她的下颌,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水光,轻轻吻在她的眼睛上,说:“琬琰,谢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宁琬琰紧紧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听到他强颈的心跳声,一下下敲击着她紧闭的心门。 滚烫的泪一滴滴划落,她昂起头看向天空中美丽的烟花,笑容灿烂。 这一世的她,变得很爱哭,特别是在他面前,屁大点事就感觉委屈得不得了,她感觉自己太没出息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总有那么多莫名奇妙的委屈与心酸。 烟花放了好久,她懒懒的依在他的怀里,缓缓闭上双眸。 百里羲感觉怀中的人儿身子一矮,他低头看到睁开惺忪睡眼的宁琬琰,宠溺一笑,轻轻将她抱起来,说:“睡,我抱你回去。” “嗯。”宁琬琰嘤咛一声,深深依着他安然睡去。 如果,她不是宁琬琰,他不是镇南王,她是不是有勇气,与他一起去尝试一下至死不渝的爱情呢? 两日后,宁琬琰坐上了瑞王百里澍的辎车,带着木兰四人,还有凌风和一队护卫离开了镇南王府。 宁琬琰微微撩起车帘,看着渐渐远离的镇南王府,百里羲还站于门庭下目送着她的离开。 心突然酸楚不已,又空荡荡的,好似丢了什么东西。 一只小手抓住她的手,说:“皇婶婶这是舍不得皇叔吗?你不是很讨厌皇叔,巴不得离皇叔远远的吗?” “你哪只眼睛看我舍不得他了。”宁琬琰掩视着心中的酸楚。 “唉,你们大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就象我母妃,说不想父皇来,可父皇若去了别的嫔妃那,母妃就会不开心,女人的心海底针,难以琢磨。”百里澍象个小大人似的说。 宁琬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以为想去常州,过百里羲这关不容易,即使让她去,他也会跟着她,把她看得死死的,没想,他帮她准备好了出门的一切事宜,还叫凌风带着护卫为她保驾护航,他说会在家中等她回来。 她终自由了,她应该高兴之极的,可,她有些郁闷,心中在猜测着,他是不是军营中的事很忙,还是说,他之前对她的好,一切都是假象,他是另有目的的,还是,趁她不在家,他去找云睿,去找别的女人……。 她胡思乱想着,自己折磨着自己,突然,她尖叫一声。 “我的妈啊,皇婶婶你抽什么疯啊,好可怕。”百里澍被她吓了一跳,红扑扑的小脸尽是惊恐。 她看了看百里澍,长长吁出一口气。 白夭夭,你这是在犯残吗?与百里羲在一起时,你烦得不得了,现在他给你自由了,你开始想他……,想他? 我为什么要想他,白夭夭,你清醒清醒,你与他是不可能的,你是不相信爱情的,男人的鬼话不能信的,你别犯傻……。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强行除去心中纷乱的思绪,睁开眼眸瞬间,再回归清冷沉静的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常州之行 百姓闹事 五天后,宁琬琰与百里澍加之葛铮三人终到达了常州。 进得高高的城楼门,百里澍嘟着小嘴说:“之前我去哪里,必会当地所有的官员与乡绅前呼后拥的相迎,皇婶婶为什么不让我叫人通知常州的剌史,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本王去见他。” 宁琬琰瞟了眼他,说:“你小小年纪架子到是不少,这常州刺吏清正廉洁,是真正的良师忠臣,你应该懂得礼贤下士。” 百里澍撇了撇小嘴,说:“好,好,我礼贤下士。” 他伸手撩起车帘看着热闹的街市,特别看到街上各种杂耍他双眸闪亮,眉眼笑得弯弯的。 辎车停下来,宁琬琰问:“怎么停下来了?” “回王妃,街市人多有点拥堵,要稍微等一下了。”车夫回话。 听到人声吵杂,宁琬琰与百里澍都从车窗探出头去张望,看着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 “看这热闹的市场就可知常州在齐刺史的治理下,兴旺昌盛,欣欣向荣。”宁琬琰说。 “皇婶婶,要不我们下车去逛街,我想去看杂耍。”百里澍笑说。 “好啊,即来了常州就是逛逛。”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欣喜之极,先跳下了辎车,宁琬琰唤了他一声,也跳下去,牵住他的小手说:“你可不许乱跑,若丢了,你母妃非杀了我不可。” “哎哟,皇婶婶,我在京城每天都混迹街市的,这里我可比您熟。”百里澍笑说。 “不行,我必须得牵着你。”宁琬琰死死拉着他,生怕他跑掉。 “琬琰。”葛铮也下了马车向她们走过来。 “二哥,我们走动走动,也看看常州的风俗民情。”宁琬琰说。 “我也正有此意呢,走。”葛铮笑说。 话落,宁琬琰与葛铮牵着百里澍的小手,悠闲的游走在热闹的街市中,凌风带着一丛护卫不远不近的护着几位主子。 他们先应百里澍去看杂耍,之后,宁琬琰饶有兴致的看着街上商贩卖的小玩意,随意买了几样。 前方传来激愤的呼喊声,三人随声看去,就见好多人围着一处在高声叫嚷着,有几个黝黑的农夫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官兵们手中持刀与农夫们对持着,似乎一场战争随时暴发。 “要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百里澍兴奋的大叫着,硬拉着宁琬琰跑过去。 “年前刚刚遭了灾,今年地上粮食还未收上来,你们就要增税,这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 宁琬琰听着闹事百姓们的叫嚣,大概明白是因官府加了税收,可依齐刺史的为人,应该不会不体恤百姓疾苦,而是对雪上加箱啊。 她看到前面有个告示板,上面贴着一张告示,她念道:“伏维伏羲设兮,神家教民稼穑,舜承尧德,文王肇易……我去,这写的什么玩意,一句看不懂啊?” 她身后的葛铮,说:“这告示是齐大人向皇上献的税制改革的法子,意思是说,因年前灾事,凡去年受灾城市的人丁税都不必交了,但是这份税要融入土地税中,每亩要多交出一些银钱,田多的多交,无田的不交,其实,出这税钱的就是土地主,而拥有土地的人都是各大世族。 齐大人深知百姓多为大世族的佃农,没有自己的土地,一年就靠地主赏得那点粮食过活,若再交人丁税那就活不起了。 然,各大世族都有深厚的背影,齐大人想在各大世族嘴里抢食,谈何容易啊,我听这些百姓话中意思,他们看不懂告示上的意思,以为又要增加人丁税了,这事,十有八九是大世族们故意使坏曲解告示,鼓动百姓来闹的。” “哦,如此晦涩难懂的告示,别说百姓们,我都看不懂,这事齐大人有责任。二哥,你与百姓们说清楚去……” 葛铮摇了摇头说:“这种情况我说话没用的,百姓就是要齐大人一个交待,我们还是快去见齐大人。” “好,那我们赶紧走。”宁琬琰说罢,牵着百里澍,三人挤出人群。 他们无法坐马车,只得靠两只脚一路疾行赶到刺史府。 看门的小厮得知他们,一个是镇南王妃,一个是瑞王殿下,另一位则是大学士,吓得小厮们瑟瑟发抖,立跑去禀报主家。 百里澍一屁股坐在地上,翻着白眼,气喘吁吁的说:“不行了,不行了,我可走不动了。” 宁琬琰抚去脸上的汗,看着百里澍说:“这一路不是内待背着你,就是凌风背着你,你还敢叫累了。” “他们走这么快,颠也要被颠死了。”百里澍说。 “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赶紧起来,跟上。”宁琬琰说着,又迈步向深深庭院走去。 几人没走几步就见齐紫娴急急走来,她看到走在前面的葛铮,脸颊一红,以丝帕掩住羞涩。 宁琬琰笑着向她招手,:“紫娴,我来看你了。” 齐紫娴到近前,翩翩一礼,:“紫娴参见王妃,王妃您怎么来了,怎的不知会一声,我好叫人去接您啊。” 宁琬琰握住她的手笑说:“想了你呗,我是陪二哥来给你下聘的,你要真正成为我二嫂子了,开不开心。” “王妃,您就别取笑我了。”齐紫娴羞赧的说。 葛铮向齐紫娴拱手一礼说:“齐小姐,多日不见,可还好?” “我,挺好的。”齐紫娴含羞带怯的说,却不忘仪的回了一礼,说:“几位一路辛苦,快与我去堂上坐。” “紫娴,齐大人何在,我刚在街市上看到在百姓在闹事,想与齐大人说说那事。”宁琬琰说。 闻言,齐紫娴娇颜上泛起愁苦,幽幽一声叹息,说:“我父亲,病了,病的很重。”说着,她潸然泪下。 “病了?是不是之前你说的,咳嗽不止。”宁琬琰说。 齐紫娴啜泣着说:“父亲的咳病越来越重,就在前几天父亲得知百姓们闹事前去解决,不想,被石头砸伤了,一直昏迷着尚未醒来,我与母亲彻夜守护,不想着,若父亲再不醒我就要写信给王妃,求您来医治父亲了。” “那快走,快带我去看看。”宁琬琰说。 葛铮柔声说:“别担心,有琬琰在齐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齐紫娴点了点头,相请着几人向后堂走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常州刺吏 一行人来到寝卧,坐于床边守着夫君的齐夫人见来人,立站起行礼:“臣妇参见瑞王殿下,镇南王妃。” 宁琬琰上前扶住齐夫人,说:“齐夫人快别多礼了。” 百里澍直接瘫倒在软榻上,向齐夫人挥了挥小手:“免礼。” 葛铮向齐夫人一礼:“晚生见过齐夫人。” 齐夫人勉强一笑,说:“葛公子也来了,我这光顾着夫君的病,对几位尊客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葛铮说:“我们突然造访,是我们失礼才对。” 宁琬琰笑看齐夫人说:“齐夫人我先看看齐大人。” 齐夫人笑说:“哦,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昨日紫娴就与我说,想请王妃来,可我们的身份怎敢劳动王妃大老远前来。” 宁琬琰笑说:“齐夫人,我们就快是一家人了,您这话说的太见外。” 说罢,她走到床榻前坐下来,见齐恒头上包着洁白的绑带,红光满面,微微拧起花白的眉头显痛苦之色。 她伸手抚在齐恒的手腕上,细细倾听心脉。 众人都看着她,脸上尽是担忧与有期盼。 宁琬琰松开手,看向齐夫人说:“齐大人红润的脸色,这是肺结核最大的特点,心脉有杂音,加之咳血我确定,齐大人就是患了肺结核,病情有些严重。” “肺结核?这是什么病啊,可能治得好吗?”齐夫人关切的问。 “肺结核亦是肺痨,齐大人心火旺盛至病情加重,这病比较难缠得慢慢的养,我先给齐大人开个方子。” 宁琬琰站起,走向书案拿起毛笔书写了药方,交于齐紫娴说:“紫娴,你马上去药铺抓药。” 她向葛铮使了个眼色。 葛铮会意,看向齐紫娴说:“我陪齐小姐去抓药。” 齐紫娴娇羞一笑,说:“公子一路辛苦,怎么好劳动您。”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小两口快去快回。”宁琬琰笑呵呵的将二人推在一起。 葛铮与齐紫娴冷不防的撞在一起,皆脸色通红,羞涩不已,葛铮相请着说:“齐小姐,请。” 齐紫娴微微一礼,便与葛铮一前一后走出寝卧。 宁琬琰笑看二人消失于门外,收回视线看到仍满脸愁容看着夫君的齐夫人,她说:“我来看看齐大人头上的伤。” “哦,您请。”齐夫人让开了位置。 宁琬琰轻轻解下齐恒头上的绑带,他的额头上红肿淤青大片,中间的皮肉血糊糊的,周边贴着些药粉。 “伤势不轻,下手够重的。”宁琬琰说,她从床边的药箱中取了药水,为齐恒清理伤口。 齐夫人轻轻啜泣,说:“夫君顶着那么多的压力只为造福于民,可这些百姓竟不分清红皂白对我夫下这么重的手,他们的心都是黑的。” 宁琬琰清好伤口后,从腰间香囊里拿出药,轻轻的涂在齐大人的伤口上。 她看向啜泣的齐夫人,说:“我们来到常州,一路走来有听百姓说到齐大人是清官好官,可见百姓也不是不知齐大人的好。 眼下税制改革的事,应该是被有心人蒙骗了,只要齐大人把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齐夫人幽幽一叹,说:“他啊,性子太耿直刚烈,来常州五年把所有官吏与世族都得罪光了,他这官做的困难重重,也是步步惊心。 他要一心为百姓,可是,关键时候百姓又能帮到他什么?他却总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可偌大的常州可用之人聊聊无几,他几乎每件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一年他的病越来越严重,总拖着病体东忙西忙的,从不为自己想一分,更不知家人担心他,他,就是个傻的。” “公道自在人心,齐大人所为一定会有回报的。”宁琬琰说。 “唉,我真是老糊涂,怎可与王妃说这些不妥当的话,若是夫君听到,又要说我多嘴了。”齐夫人说。 宁琬琰为齐恒上好药,重要包扎好。 她向齐夫人温婉一笑,说:“齐夫人这是没把我当外人,我欣喜着呢,我知您是心疼齐大人的,你放心,等一会儿齐大人醒了,我帮你劝他以后定要爱惜身子才行。” 齐夫人释然一笑,说:“王妃真是善解人意,您先是救了小女,现又为我夫君医治,您就是我齐家的贵人。” “您快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宁琬琰撒娇的挽住齐夫人,她从怀中掏出针包,又道:“我有一套针法,以此针法配合我开的药方,对齐大人的病有奇效,我教给您。” 齐夫人诧异的指了指自己,说:“王妃是说教我针法,我能学得会吗?” “您必须得学会,以后常以此针法给齐大人行针,对齐大人的身体极好,别担心,没您想那么难的。” 宁琬琰叫齐夫人解开齐大人的衣裳,一边行针一边给夫人讲解着。 齐大人缓缓醒来,看到为自己行针的女子,他有丝不解看向齐夫人:“你们这是……?” “老爷,您可醒了。”齐夫人见夫君醒来,喜极而泣,即而又道:“哦,老爷,这位就是救了紫娴的恩人,镇南王妃。” “镇南王妃?”闻言,齐恒便要起身,宁琬琰轻按他,说:“齐大人,您身上有针,先别动。” “微臣不能与王妃见礼,还请王妃恕罪。”齐恒说,他对这位王妃充满好奇。 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听着言谈举止端庄温婉,哪里象市井泼货,真不知是何人恶意编排王妃。 “外祖父每每提到您都一脸骄傲与自豪,上次齐夫人与紫娴给外祖父祝寿,我没能看到齐大人庐山真面目,还颇感觉遗憾呢,今日我是慕名而来。”宁琬琰笑说。 “老师谬赞了,王妃救过小女,一直未得空闲向王妃表示感谢,今日又劳您医治,微臣万分感激。”齐恒说着向宁琬琰拱手作揖。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宁琬琰取下齐恒身上的银针,说:“大人试着起身活动一下。” “哦,好的。”齐大人应声,由齐夫人扶着下了地,缓缓的走着。 他抚上心口,欣喜的说:“我这心口没那么堵,呼吸也通畅了很多,王妃的医术果然精湛,微臣谢王妃。” 话落,他深深向宁琬琰鞠躬。 宁琬琰连忙扶住他,说:“齐大人,别计较那些繁文缛节,就如自家人相处,您是长辈,我就叫您齐叔叔,您就叫我琬琰就好。” 齐大人摇头说:“王妃可随意,但老夫不能不分尊卑,不顾礼数呢。” 宁琬琰对齐大人迂腐固执颇感无奈,只能随他开心。 齐大人由夫人扶着坐于八仙桌旁,看着宁琬琰说:“真是劳烦王妃了,我本不让她们请您来的,她们定是见我昏迷,乱了方寸。” “齐叔叔,您这可冤枉齐夫人了,我来到常州是陪着二表哥来向齐小姐下聘的,同来的还有瑞王。”宁琬琰说着看向软榻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百里澍,笑说:“这小子,一路累着了。” 齐恒看到百里澍,抓了被子给齐夫人,齐夫人讪然笑说:“瞧我,竟忘了还有瑞王殿下了。”说着,她拿过被子走过去给百里澍盖在身上。 齐恒笑看宁琬琰,说:“老师与我写信说要尽快为小女与葛二公子完婚的,我这忙起来就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你啊,心里只有你的百姓,那还记得有家人,我看你就出家做和尚去,到是更轻松自在。”齐夫人笑看夫君埋怨。 “不得无礼,也不怕王妃笑话。”齐恒柔声训斥夫人。 “哪里有笑话啊,看您老两口逗嘴,还蛮好玩的。” 宁琬琰笑看这对老夫妻,他们的眼中都是彼此,每个眼神,每个笑容都是那么的默契和谐,浓浓的爱意包围着他们,好温馨,好浪漫,这便是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看到这对老夫妻,她相信这世间有永远的爱,然,这样幸福完美的爱情,不会降临在她的身上,她,从来都不是个幸运儿。 “葛公子何在啊?”齐恒问。 齐夫人笑说:“刚王妃给开了药方,葛二公子陪着紫娴去药房抓药了。” 齐恒看着齐夫人说:“你别守着我了,快去为客人准备茶点,赶紧叫人把后面的院子收拾出来给贵客住。” 齐夫人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儿真是失了分寸,招呼不周了,王妃您坐着,我这便给你们收拾住处去。”说罢,便向外走。 “夫人不必忙,我们有个地住就好。”宁琬琰笑说。 “有远客到,岂可敷衍了事。”齐恒笑说。 宁琬琰说:“我们来到常州城看到百姓正在闹事,听表哥说了您在旅行税制改革的事,遇到了很多的困难。” 齐恒叹息一声说:“唉,此事是老夫处理不当。” “您别这么说,我听二哥说了大概,您所出的税制改革是正确的,可是动了老世族的饭碗,真是佩服您的胆量。 府衙门前贴的告示好难懂啊,百姓不明白您的赤城之心,这是主要原因。”宁琬琰说。 “老夫知道,都是那些老世族在背后作梗,买通了官吏写出那样的告示,百姓看不懂就听信了老世族歪曲事实,与百姓们以为要增加人丁税,他们很生气都来找我询问,我去与百姓们解释时,被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头打伤,昏迷了好几日。 若不是王妃到来唤醒老夫,还不知这事要如何发酵下去。”齐恒说。 “那齐叔叔心中可有办法?”宁琬琰问。 “唉,百姓目不识丁这真是个问题,老夫尚未想到如何让百姓知晓税制改革的真正意义。”齐恒说。 “齐叔叔,我到是有个主意。”宁琬琰笑说。 第二百零七章 凤喜逃了 “快起开,糟老头。”宁琬琰用力推着百里羲。 百里羲看着身下的小女子,悻悻的翻身坐到一旁。 宁琬琰整理了下自己,说:“进来。” 随之,木兰带着凤喜走进寝殿中。 凤喜翩翩下拜:“凤喜拜见镇南王,王妃。” 此时的凤喜已焕然一新,未施粉黛的她容华似桃李,清纯可人,一身锦白素袍包裹着她曼妙身姿,衬着她娇俏玲珑。 此前那艳俗的风尘气息荡然无存,她纯洁的就象一朵优雅沉静的玉兰花,叫人心旷神怡。 宁琬琰站起走过去将她扶起,看着她说:“好美,这才是真正的你。” 凤喜淡淡一笑,说:“王妃谬赞了。” “过来。”宁琬琰牵着她的手坐下来,:“还尝尝我家的祁门红茶。” 她说着拿起茶壶,凤喜连忙站起伸手拿过茶壶,说:“怎好劳动王妃为我倒茶,还是我来。” 凤喜倒了两杯茶,先是端了杯承于百里羲,:“请王爷喝茶。” “放下。”百里羲语气冰冷的说。 凤喜微抬眸看懒懒依着软榻的百里羲,他微眯的眸子看着她,那眸光如浸了极寒的利刃刺向她,吓得她一颤,手中的茶盅差点没拿住。 她稳了稳心神,将茶盅放在百里羲身边的小茶桌上,回身又向宁琬琰敬了茶。 宁琬琰看出她的惶恐,笑说:“你别怕,他不过是只纸老虎,只会冷着脸吓唬人的。” 凤喜愕然,纸老虎?只会吓唬人? 她怯然看向百里羲,见他蹙着眉头,英俊的面容尽是无可奈何看着宁琬琰,彰显了他对王妃的宠爱。 凤喜在心中暗叹,传言不虚,镇南王果然对王妃极为宠爱的。 想到自己,那么努力想得宁王一次笑颜都难,她不禁伤感。 她讪然一笑,说:“王爷是何等人物,大晟人无人不晓,凤喜有兴竟看到镇南王温柔的一面,这皆为王妃,王爷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真真羡煞旁人啊。” 宁琬琰握了握她的手,笑说:“你也很好,你若想也会遇到只对你温柔的那人。” “我……”凤喜幽幽一叹,俏脸盈满忧色。 百里羲有些不耐看了看凤喜,说:“说出你知道百里钥的罪证,本王定护你周全,不然,即刻把你丢出王府去。” 宁琬琰瞪向他,说:“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她看向凤喜,笑说:“你放心,我把你带回来,我就会保护你的,刚才的事,你也应该看清百里钥,不是你的良人,你应该死心了,好好为自己想想。” 凤喜沉吟片刻后,说:“百里钥让尹郎中贪没铸造款,还用白口铁充当精铁打造兵器,我知道他们进白口铁的来源。” “彭” 百里羲一拳拍在小茶桌上,小茶桌瞬间支离破碎。 “哎哟妈呀。”宁琬琰被吓了一跳,抚着扑通狂跳的心,一脸惶然看向百里羲。 他眸中迸射着狠戾,说:“混账东西,百里钥身为军中主将,他怎么会不知用白口铁打造兵器,经不住敲打最易断裂,他这是让将士们去送死。” 宁琬琰看向凤喜,说:“你快说,那白口铁的来源于何处?” “就是邻城的北门镇,铁大户,他是专供宁王白口铁的。”凤喜说。 “来人。”百里羲喝了声。 寝外的护卫进来,拱手一礼:“王爷有何吩咐?” “速去邻城的北门镇将铁大户抓起来,控制那里的一切。”百里羲说。 “是。”护卫应声转身离开。 百里羲看向凤喜,寒眸凛冽,说:“白口铁是重大发现,但没有确凿指证,百里钥还是可逃脱罪责,你手中应该不止这些。” 凤喜怯然看向百里羲,说:“王爷说的不错,宁王所有贪污的款子都是经我手,我手中有一本账薄,很详细的记载着所有款项的源来与去向,上还有宁王亲笔签名,但,现在我不能拿出来。” 她站起身,郑重的向百里羲与宁琬琰行了大礼,说:“王爷,王妃,凤喜感谢相救之恩,凤喜深陷宁王贪污案中,若没有王爷相助,凤喜必死无疑。 凤喜想用这本账薄换一条生路,凤喜不是信不过王爷和王妃,实是,凤喜一生皆在被人利用,凤喜……,不得不防。 请王爷马上派人送我出城去,等我平安离开,自然有人把那本账薄交以王爷的手上,请王爷给凤喜一个将重新做人的机会。” “哼,就知道你会如此,好,本王答应你。”百里羲说。 宁琬琰扶她起来,看着她说:“你很精明,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也能如此冷静通透,再不要为情所困,记住,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好好为自己活着。” 凤喜眸中泛泪,释然而笑,说:“王妃的话,如醍醐灌顶,余生我再不会被人左右。” 她看向二人,深深一礼说:“王爷王妃恩情,凤喜永记于心,若有来生定结草衔环相报,凤喜在拜别,愿王爷王妃真爱永存,恩爱终生,白守不相离。” 说罢,转身走出寝殿。 百里羲叫了护卫来,吩咐其送凤喜离开……。 宁琬琰看着洒脱转身的凤喜,幽幽一声叹息,:“她解脱了。” 自己的解脱之日是何时呢? 她回头看向与护卫说话的百里羲,心中竟有隐隐的酸楚与闷痛。 翌日宁王府。 天刚蒙蒙亮,静寂无人的街道上一人骑着骏马狂奔疾行,最终到宁王府门庭前,马上人纵身跃下,急急奔过去叩响朱漆大门。 宁王百里钥光裸着上身睡在华丽的大床上,左右各躺着一位娇美的女子,如此香艳的画面让人浮想联翩。 彭彭……,突然传来房门被大力敲击的声音,随之传来急切的话语:“王爷,王爷,您快起,出大事了。” 百里钥不悦的皱起眉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身边嘤咛扭动的女子,低吼:“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王爷,北门镇的铁大户被抓了,还有,凤掌柜逃了……” 第二百零八章 她动摇了 “什么?” 百里钥猛的坐起,跳下床去打开房门,一把抓住门口的护卫,说:“凤喜,怎么会逃,铁大户……,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说:“王爷,昨天,辰妃娘娘派了暗卫去杀凤喜,结果没成功,凤喜被镇南王妃救走了,鬼刹潜入镇南王府想把凤掌柜带回来,却是受伤而回。 随之我派人监视镇南王的人来报,说镇南王派人去了邻城,还有,入夜时镇南王的人带着凤掌柜离开了京城……” “出这些事,你们为何才来告之本王?”百里钥冲护卫怒声吼。 护卫一脸惶恐,说:“我我……和您说了,昨天王爷您,喝多了,醉得厉害,全然不听属下的话,属下只得自作主张,先请鬼刹去镇南王府救人,还派人去监视镇南王府的动向。 王爷,刚传来消息铁大户被抓回来了,恐怕镇南王就要来抓您了,您立刻收拾一下,得出去躲一躲。” “啊,废物,一群废物……” 百里钥一巴掌打在护卫脸上,他愤怒的狂吼,:“母妃,说了不让您动凤喜的,为何不听儿臣的话,儿臣要死在您的自以为是上了。” 凤喜这个女人看着柔弱,却不是个逆来顺受的。 她豆蔻年华便跟了他,是他一点点调教长大的,如今的她心智绝不在他之下,更可能比他更会算计,他身边需要这样聪明的女子。 他与她很像,想要什么一定会不择手断去得到,若得不到便会将其毁掉。 她爱他,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付出,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昨天,她去了登云轩看到他与尚书千金,他把她赶走,他知她伤心了。 因为,他承诺过,他会纳她做侧妃的。 他叫来了鬼刹,让其去安抚凤喜,可……,母妃竟去杀凤喜,母妃激怒了凤喜……。 百里羲抓了铁大户,一定是凤喜供出了所有。 “贱人。” 他怒吼一声,一拳砸向八仙桌,桌上的茶具皆被震碎。 他瞪向护卫,说:“马上备车,本王要去都邑山。” “是。”护卫应声急忙跑开。 他有想过东窗事发的结果,他不过就是捞些钱财,父皇会制他的罪,却不会杀他。 遇上百里羲却不成了,他现在军中的地位是百里羲的威胁,再者,他派人刺杀葛太师,宁琬琰已向他喧战,要他的命。 自己若落在镇南王夫妻手上,必死无疑。 他只能夹着尾巴逃了,逃到他的大本营去先暂避一时。 他穿戴好走出寝殿,看到鬼刹,他想了想眸泛阴狠,说:“你调一批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本王要百里羲与宁琬琰的命。” “是。”鬼刹应声。 百里钥急急走出王府坐上马车,马鞭响亮,疾驰而去。 镇南王府。 玄甲武士站于寝殿门口,垂首恭立,说:“王爷,属下去宁王府拿人,宁王跑了。” “跑了,怎么让他跑了呢。”宁琬琰瞪眼急声说。 百里羲不急不徐的说:“不必担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知他在哪里。”说罢,舀了勺汤喂给宁琬琰。 宁琬琰瞪向他,说:“你还不快带人去抓百里钥。” “不急,吃过早膳再去不迟。”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看了看面前的盛着汤的勺子,说:“百里羲,我不是孩子,你让我自己吃不好,你这样搞得我象不能自理的残废似的,你快去抓百里钥,要是抓不到,我跟你没完。” “放心,我一定会把百里钥给你抓回来的,等把你喂饱就去,乖,张嘴。”百里羲笑着将勺子又递到她的嘴边。 宁琬琰翻了翻白眼,张嘴喝下汤。 一只鹰隼飞进寝殿中,落在了鹰架上,冲着百里羲“啾啾”的叫了两声。 百里羲听得那声鹰啼,看向武士,说:“去告之葛太师,让太师写折子奏报皇上,缉拿百里钥。” “是。”武士应声离开。 宁琬琰说:“你要奏报皇上,那是拿到凤喜的账薄了?” “拿到了。”百里羲说。 宁琬琰点头笑说:“凤喜还算讲信用。” “与本王做交易,容不得反悔。”百里羲说。 宁琬琰笑说:“狂妄自大的百里钥万没想到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所以呀……” 她指着百里羲,说:“千万不能做渣男,不然就会象百里钥一样,万劫不复,死的很惨。” 百里羲粲然一笑,抓住她小手,柔情似水的看着她,说:“总听你骂云睿渣男,今日我似乎能明白它的意思了,我即便做渣男也只渣你一人。” 宁琬琰苦着脸看他,说:“百里羲,你真的理解渣男的意思了吗?我犯贱才被你渣。” 百里羲笑说:“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话,着实让我一头雾水,没关系,你应该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宁琬琰看了看他,想到凤喜,说:“其实凤喜真的挺可怜的,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过的开心顺意。” “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百里羲邪魅一笑,夹了菜又送到宁琬琰的嘴边。 “哎呀,都说别再喂我了……”宁琬琰气呼呼的说着,却还是吃下了百里羲的投喂。 百里羲说:“案子马上就收网了,你这几日安份在家呆着,哪都别去,防止百里钥狗急跳墙,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来。”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嗯,你放心,我就乖乖呆在家里哪都不去,绝不会给你和外祖父添乱的。” 百里羲一把捞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笑说:“乖,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糖果。” 宁琬琰推开他,撅着嘴说:“又把我当小孩子。” 百里羲莞尔,摸了摸她的头,说:“好了,我去给你抓百里钥。” 他站起身,走去衣架。 宁琬琰跑过去,从衣架上拿过他的外袍,笑说:“来,今儿我侍候你更衣,你要早去早回。” 百里羲穿好衣袍,将她揽在怀里,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说:“今日颇有小娇妻的觉悟嘛。”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我是鼓励你,快点把百里钥抓住,不然,不让你进家门。” “好,为夫一定不负娇妻所愿。”说着,他捧着她的小脸,发了狠的亲了下她,满眼不舍笑看她,又道:“不舍得你,怎么办?” “快走了,再磨蹭都要黑天了。”宁琬琰娇羞的推开他。 “才亮天,还有大把时间,让我再亲亲。”百里羲又要亲向她。 “啊,百里羲你这个粘人精,别得寸进尺,快滚了。”宁琬琰推着他,直将他推出寝殿,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听着脚步声渐渐变小,她转身打开一道小缝,见百里羲走出庭院,她打开门奔出去,呆呆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依依不舍。 她说百里羲是粘人精,她又何尝不是,她很想,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身边,有他的陪伴她就会很开心,即便两个人不说话,心中也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原来爱情是如此令人愉悦,如此的甜蜜幸福……如此的妙不可言。 自己还要逃吗? 可是她都把小秋‘嫁’出去了,自己的财产都转移到凤虞山去了。 一想到要离开他,她的心便涌上酸楚,好不舍……她的心开始动摇了。 没有百里羲在的寝殿空荡荡的,空旷得让人发慌。 她性子孤僻,最喜欢一个人独处,可现在,她竟害怕一人个,害怕没有他的寂寞。 一上午,她象个游魂一般在寝中游来荡去,百无聊赖。 吃中膳,没有他的投喂,她没一点食欲,随意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叫婢女把饭菜撤下,她走向内寝,无聊的只想睡觉。 她躺下来,翻来复去,没有一丝困意。 她跟觉最亲的,现在没他在身边,不能依进他的怀里,她都睡不着了。 “王妃,葛家少奶奶来了,说有很重要的事找您。”寝殿外响起木兰的声音。 “大表嫂来了。”宁琬琰拿起衣袍穿上。 中秋十五那天,世辰与小秋等人出去看灯,遇见大表兄大表嫂听说外祖父受伤,世辰便随表兄表嫂回了葛家看看望外祖父。 大表嫂今日来,许是把弟弟世辰送回来了。 她穿戴好,看了看菱花镜中的自己,便走出去开了门。 就见秦氏一脸急切的冲进庭院,一把抓住她,说:“琬琰啊,世辰不见了……” 第二百零九章 世辰被绑 “啊?世辰怎么会不见了?”宁琬琰问。 秦氏期期艾艾的说:“我也不知道啊,都怪我,怪我,我没有看好他们,我,我……” “大表嫂你别急,慢慢说。”宁琬琰柔声说。 弟弟不见了宁琬琰的心中焦急万分,但见表嫂更急的说不出话来,她只得好声安慰。 秦氏抚了抚心口,颤声说:“我送世辰回来的路上,世辰看到街市上有面人好玩,就说要买,我就还他下车去买,我就给钱的工夫,世辰,他,他就不见了,我找了好几条街也没找到,……,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没看好他……” “大表嫂你别哭,这不能怪你,世辰他……” 宁琬琰说着,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抚上额头,自语:“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 “不会是谁?琬琰,你知道是谁带走世辰吗?你快点多派些人手,去找世辰。”秦氏焦急的说。 “哦。”宁琬琰转头看向木兰说:“你快把王府中所有人都调出去找世辰,快去。” “是。”木兰应声急忙跑出庭院。 “哎哟,世辰那么小,若遇到不坏人,这可如何是好啊,世辰要有事,我,我也没脸活着了。”秦氏捂脸哭着。 “表嫂,你别急,别哭,世辰,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宁琬琰安慰着秦氏,可她此刻心里也没底了。 世辰很乖,绝不会自己乱跑的,很可能是有人把他带走了,这个人…… “王妃。”一个护卫奔进庭院,将一个纸卷递向她说:“王妃,小少爷是被人抓走的,您看看这个?” 宁琬琰看着那纸卷心揪成一团,她打开纸卷,上面写着:你的弟弟在我手上,速到城郊五里坡来,只许你一个人来,不然就杀了你弟弟。 护卫说:“我已叫人去军营通知王爷了。” 秦氏一脸惊恐的说:“这,这是何人如此大胆,还要你一个人去,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不管他们要什么,我决不能让世辰有事。”宁琬琰说罢,便向外走。 护卫跟上她,说:“王妃别着急去,我先派人去五里坡查看一下,您未出现小少爷就是安全的。” “不,世辰落在他们手中,就无安全可信,我得立刻去。” 宁琬琰突然停下脚步,凝眉思忖着,看着护卫说:“你把所有人都调出来,远远跟在我后面,木兰四人躲在车里随我一起去。” 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垂挂的暴雨梨花针,美眸中泛着绝然与杀意,带着众人急步向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宁琬琰的马车停在了五里坡,她下了车看了看空旷的山野,一个人缓缓走进山木中。 “我来了,放了我弟弟。”宁琬琰边走边环顾着静寂的山林。 林中只有被风吹起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没人回应她。 “百里钥,我知道是你,你抓了我弟弟要我前来,我来了,说说你要怎样?出来,是男人就别做缩头乌龟。”她继续喊。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吗?那我便让你知道知道。” 随着说话声,一道利箭飞射向宁琬琰,噗,深深刺入她的手臂上。 宁琬琰只感觉手臂尖利的痛,她紧咬牙关,看着山林怒喝:“百里钥,你给我出来。” 百里钥从大树后走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大弓,身后背着箭羽,一脸邪肆坏笑看着痛苦的宁琬琰,说:“宁琬琰,从小我就以欺负你为乐,现在,这种感觉依然很爽。” “放了我弟弟,你想怎么欺负都随你。”宁琬琰说着,一步步向百里钥靠近,她的手看似揪着裙裾,实着手心里握得的是花苞开型的暴雨梨花针。 百里钥离她太远了,不够暴雨梨花针的射程,她要靠近,再靠近……。 百里钥微眯眸子,一脸淫邪笑意,说:“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了,当年那个又黑又瘦的臭丫头,竟出落得如此闭月羞花了,你能得镇南王的宠爱,想来床上……的滋味一定很不错,本王还真想尝尝,这镇南王的女人是何种销魂。” 他说着,迈步向宁琬琰走去。 “你想玩,好,我陪你玩,我弟弟在哪,让我看看他。”宁琬琰咬着牙说。 “陪我玩,呵呵,有点意思,你若哄得本王开心了,本王便让你看弟弟。”百里钥笑说。 宁琬琰美眸盈满汹涌怒火,大声喊:“世辰,你在吗,你别怕,姐姐来了,姐姐带你回家。” 她瞪着越来越近的百里钥,已到了暴雨梨花针的射程,可是,她没有看到世辰,若先伤了百里钥,无法保证世辰安全,忍一忍,再忍一忍。 “呵呵,还真是个好姐姐。”百里钥越看忍痛倔强的宁琬琰越有趣,他紧走几步,上前一把将宁琬琰拉进怀里。 宁琬琰猛的用力将手臂上的箭拔下来,抵在百里钥的脖子上,说:“百里钥,放了我弟弟,不然,我捅死你。” 百里钥看着凶狠的宁琬琰,舔了舔嘴唇,笑说:“臭丫头,还挺野的,够味,本王就喜欢征服烈性的。” 他突然伸手抓向宁琬琰受伤的手臂。 “啊。”宁琬琰痛得浑身痉挛。 百里钥趁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箭,抵在她的喉咙上,笑说:“小野猫,想要挟本王,你还太嫩了点,让本王教教你,什么才叫凶狠。” 他说着,伸手去扯宁琬琰的衣裳,却是见宁琬琰一个纵身骑跳到他的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啊……,你个该死的臭丫头,啊,你给我松口,松口中……” 百里钥大叫着,大手成拳,一下下狠狠砸在宁琬琰的身上。 宁琬琰好似被铁锤重击,身体疼痛无比,越是疼,她越是发了狠的咬着百里钥。 “啊啊,松口,你,你快给我松口……” 百里钥痛得惨叫,也顾不理打宁琬琰,只想把她甩掉,可她却似粘在他的身上一样,怎么也拉不下来。 “把那个小崽子带上来。”他咆哮着。 几个黑衣人现身,一人手中拎着昏迷的世辰。 “放开宁王,不然就杀了你弟弟。” 宁琬琰终是松了口,她满嘴鲜血,抬头看到了黑衣人手中的弟弟,大声叫着:“世辰,世辰,别怕,姐姐来救你了,姐姐会带你回家,啊……” 百里钥将她抓起,重重摔向地上。 宁琬琰被摔得浑身巨痛,全身骨头似散了架,痛得她蜷缩成一团。 百里钥抹了把耳朵,宁琬琰已将他的耳朵咬裂成两半,他愤怒咆哮,抽出腰间的长剑刺向宁琬琰。 “铿” 金属碰撞,发出耀眼的火花,与清脆的响声。 百里钥向后退了两步,看到一把银扇落在地上,他转头看过去,见百里羲杀意腾腾向他走来。 “百里钥,你是想自行割下头颅,还是让本王碎尸万段。” 百里钥被百里羲骇人的杀意震摄,面现惶然,他吞了吞口水,说:“百里羲,今天这个局就是为你而设,你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他向后退去,一挥手,说:“都给本王上,杀了百里羲,本王赏黄金百两。” 他话落,从山林中涌出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呼啸着向百里羲冲去。 第二百一十章 别怕,有我在 “尔等受死!” 百里羲一声狂吼,如龙吟虎啸震荡得山野为之颤抖。 他手持长剑,一身骇人杀意,纵身跃起,宛如一条狂龙迎向敌阵中,还未落地,手中长剑翩翩飞舞时,嫌弃片片血色长虹。 黑衣人惨叫声声,一片片倒下……。 宁琬琰抚着巨痛的手臂,紧张的看着被无数黑衣人围杀的百里羲,然,百里羲的骁勇让黑衣人无法近身,她终放心些许,她伸手将地上的银扇捡起,插在腰间。 转头看向山坡上抓着世辰的黑衣人,隐痛站起向山坡冲过去,黑衣人纷纷来拦阻她。 暴雨梨花针一次次在她的手中绽放,飞射出道道金芒,成扇型飞射向黑衣人。 眼见大片黑衣人倒下在她的面前,她惊叹这暴雨梨花针的霸道与无比的威力,她的血液在沸腾,俏脸上泛着狠绝,勇往直前。 退回到高坡上的百里钥紧紧盯着下面被黑衣人围困的百里羲与宁琬琰,百里羲英勇好战黑衣人不得近身也就罢了,没想到柔弱的宁琬琰不知用的什么武器,将黑衣人一片片的击杀,竟也是势不可挡。 “放箭,给我放箭。”百里钥大喊。 “王爷,放箭会伤到我们的人。”一个黑衣人看着百里钥说。 百里钥一脚踢向黑衣人,怒喝:“哪那么多废话,快给本王放箭,杀了百里羲,今天他必须死。” 黑衣人颔首,一挥手:“放箭。” 刹时间,一排排弓弩手上前,齐齐发射。 箭矢如雨,飞射向激烈的战局中。 宁琬琰看到箭雨大惊失色,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随之,她被抱住。 百里羲看着怀中一脸惊惶的宁琬琰,柔声说:“别怕,有我在。” 他一手紧紧抱着宁琬琰,另一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着,挡去飞来的箭矢。 宁琬琰昂头看着风华绝代的百里羲,他是那般的坚毅自信。 她的鼻子一酸,美眸中盈满了泪,笑着依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给予的安全与温暖。 百里钥看着被困于箭雨中相拥的两人,他狂声大笑:“百里羲,今日的局就是为了杀你,我还怕你不会来,没想,你还真是在意宁琬琰那个泼货,竟真的赶来救她。 枉你是神勇无敌的战神,枉我把你当做强敌,你却为一个女人来赴死,你还真是愚蠢之极。 我调了所有的暗卫来,今日的五里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就是战局一面倒之时,百里羲突然纵身跃起,大声喝道:“众将听令,给本王杀,一个不留。” 电光火石间,无数的玄甲武士从天而降,手中的弓弩连连击射向放箭的黑衣人。 声声惨叫不绝于耳,黑衣人接连着倒下。 百里羲抱着宁琬琰,踩踏着黑衣人的头向山坡飞去。 百里钥看到瞬间反转的战局,惊的目瞪口呆。 他大意了,看到百里羲只身前来,他高兴过了头,光想着立刻把百里羲解决掉,把所有的人都叫出来击杀百里羲,才让敌人有机会在外围包抄。 刚刚他还叫放箭,这无疑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自己带来的近三千人所剩不多,被玄甲武士如切菜般的屠杀,他愤恨的咬牙切齿。 急功近利,是将帅最大的忌讳,然,他悔悟的晚了。 兵败如山倒,最贴合此刻的场面。 这三千人,可是他从军营中精心培养的精兵强将,在百里羲的玄甲武士面前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啊!”百里钥痛心疾首的大叫。 一个黑衣人看着飞奔而来的百里羲,惶然大叫:“王爷,镇南王过来了,我们快撤。” 百里钥一巴掌呼在黑衣人脸上,他看到另一个黑衣人手中抓着昏睡的孩子,世辰。 他一把抓过世辰,高高举起,喊:“不想他死,都给我住手。” “世辰。”宁琬琰看到百里钥手中掐着的世辰,惊声大叫。 百里羲抽了宁琬琰腰上的银扇,按动扇上的机栝,嗖,两道银芒飞射而出。 两只银色的翎羽不偏不倚的刺在百里钥的心口上。 “啊。” 百里钥被刺中,身子重心不稳向后退去,抓着世辰的手向后一扬,世辰从他的手中脱离,从高高的山坡上掉落下去。 与此同时,百里羲和几个玄甲武士落在山坡上。 宁琬琰见弟弟掉落山坡下,她推开百里羲,不顾一切的奔向世辰,从山坡上滚下去。 “琬琰。”百里羲大叫一声,也随之跳出去。 山坡很陡,宁琬琰疾速翻落,她看到弟弟小小的身子碰撞在石头上,她的心好似被刀剜了般的痛。 “世辰。”她凄声尖叫。 一股大力将她捞起,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 她看到百里羲,她盈着泪,颤声说:“世辰,快救世辰。” “别怕。” 百里羲抱着她,猛的纵身奔向世辰,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世辰。 由于惯力,特别在陡峭的山坡上,他无法停下来,只能一直向下奔去。 好在他轻功了得,抱着宁琬琰和世辰依然能自如的飞跑在崖坡上。 片刻后,他终是冲到了崖坡下。 他微喘着笑看宁琬琰,说:“没事了。” 宁琬琰眨着泪眸看着他,说:“谢谢,谢谢你,救了世辰。” 他满眸宠溺笑看她,说:“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谢,世辰也是我的弟弟啊。” 宁琬琰瘪着嘴抽泣,笑着点了点头。 百里羲扶着宁琬琰坐在地上,环顾着陡峭的山坡,说:“我们在山谷下了,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找路回去。” 宁琬琰看着怀中的世辰,抚上他的小手腕,心律没有异常,又仔细检查世辰的身体,没有发现中毒,应该只是中了迷香昏过去了。 要醒来得等药效过后,或者用水淋醒。 她看了看四周,未见水源,只能让世辰这样睡着。 她轻抚世辰的胖胖的小脸蛋,无比欣慰的说:“好在没事。” 这一次,算是虚惊一场,可这虚惊却也差点让她没命。 吃一堑长一智,暴雨梨花针还不够,她要有更厉害的武器防身,最后,她能练就一身本事,就象百里羲一样的强悍。 百里羲坐在她的身边,从她腰间的香囊中拿出药瓶,轻轻拉开她的衣裳,露出手臂上的伤,小心翼翼的给她下药。 看着她的伤,他心疼的紧皱眉头,柔声说:“很疼,坚持一下,药效起作用就不疼了。” 上好药,他又轻轻拉好她的衣裳,将她轻拥在怀时在,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吓坏了?” 宁琬琰看向他,美眸中盈动着异彩,心道:你来的那一刻,我的心便安稳,什么都不怕。 她嘴上却说:“今天很危险,你为什么会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离不弃 百里羲紧蹙剑眉,掐了下她的脸蛋,带着嗔怪的语气,说:“你能问出这种话,是有多么不信任我,你给我听好了,你就是我的命,是我誓死要守护的人,你再也我说如此生分的话,我一定把你屁股打开花。” 强烈的酸楚涌上,宁琬琰感觉鼻子一阵热辣,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低下头啜泣着。 “别哭啊。” 百里羲捧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为她轻轻拭去泪水,疼惜的说:“我就是说说的,哪里会真的打你。我疼你还疼不过来呢,别不相信我,你对我很重要,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宁琬琰眼泪汪汪看着他,用力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我千算万算,却忘了世辰,是我的疏忽,以后再不让你们陷入危险中。”百里羲说。 “百里羲!”宁琬琰唤了声。 “嗯?”百里羲看着她。 “百里羲!”她又唤了声。 “嗯?是伤口很疼吗?”百里羲关切的问。 她笑着摇头,眸光闪亮看着他,说:“没有,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想听你答应我。” 百里羲粲然一笑,说:“我有时有也这种感觉,不为什么事,就很想叫你的名字,可是又怕你烦。” “咯咯咯……百里羲,百里羲……” “哎,我在,哎,哎……” 宁琬琰一遍遍叫着他,他一遍一遍笑着应。 她笑看他,说:“百里羲,你相信这世间有不离不弃的爱情吗?” “有,我相信。” 百里羲用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说:“我是个不会爱的人,你是个不相信爱的人,我们的遇见是天注定的,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说实话,我不知我们的结局是怎样的,但我相信有不离不弃的爱情,我想努力,不是我们一起努力让我们的爱情不离不弃,至死不渝,可好?” 宁琬琰笑看着他,眸中尽是温柔。 前世父母离异,还有孤寂悲伤的童年,让她不相信爱情,远离爱情。 这一世遇到他,是穿越了时空的缘份,有如此奇迹存在,她为何不相信美好的爱情呢? 和他一起努力,也许他们会有完美的结局,即便没有,努力爱过了,应该了无遗憾。 而做为成年人,应该有能力承受各种伤痛与打击。 要相信,命运多舛,还可遇见柳暗花明。 她点了点头,说:“好,我们一起努力,不离不弃。” 百里羲欣喜的捧着她娇俏的小脸,轻轻吻上她的红唇,温柔之极的辗转摩挲着……。 两人皆沉浸于甜美的爱意中时,宁琬琰怀中的世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亲吻的两人,他眨着清澈的明眸,:“姐夫,你干嘛咬姐姐。” 两人遽然分开,宁琬琰羞赧的俏脸通红,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百里羲也红着脸,看着一脸好奇的世辰,窘然笑说:“没,没有,我没咬你姐,我……那个,世辰,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世辰摇了摇头,说:“没有。” 视线中看到的景致让他有些疑惑,他说:“这是哪里,我刚刚明明和大表嫂在街市上买面人的,怎么……,和姐夫姐姐在一起了,大表嫂呢?” 百里羲笑说:“大表嫂回葛府了,我和你姐带你出来玩,半路上你睡着了。” “啊?不是,我……” 小世辰一脸问号,努力回想着刚才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看了看空寂的山谷,说:“这山不是我们去过的山,现在也不是放风筝的季节啊,怎么就我们三个人啊。呀,姐姐,你流血了。” 世辰看到宁琬琰袖子上大片的血,他惊慌叫着。 宁琬琰忙说:“姐姐没事,就是刚刚爬山是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 “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疼?”世辰可怜巴巴看着宁琬琰说。 “不疼,上了药一点都不疼了。”宁琬琰笑说。 “那姐姐要小心,再别被树枝划伤了。”世辰说。 宁琬琰点头说:“嗯,不会了,再不会了。” 她看了看百里羲,俏脸又泛起红晕,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百里羲看着她的娇羞,心情大悦,将世辰抱过来,说:“天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家去,不然就得在山里过夜了。” 随之,他的另一手将宁琬琰抱起。 “哎,我能走的,你把我放下来。”宁琬琰说。 “别动,老实呆着。”百里羲说,语气是命令的,却是满眼温柔看着她。 宁琬琰娇嗔的瞪他一眼,含羞带怯的搂住他的脖子。 百里羲便一边大,一边小,抱着二人在山中寻觅着出路。 走了好一阵,也没能走出山谷,宁琬琰看到百里羲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她掏出丝帕为他擦汗。 “你放我下来,休息一下。” “不用,得赶紧出去。”百里羲看了看四周,说:“这山谷很怪,到处都一个样,象迷宫似的。” “姐夫,我好饿。”世辰捂着脖子,嘟着小嘴说。 宁琬琰指了指前面亮光,说:“那边好象有水,去那里休息一下,喝点水再走。” 百里羲抱着姐弟两走到水塘边,将她们放下来,世辰笑着说:“我早就渴了,咦,这有小鱼哎,呵呵……,我要抓小鱼。” 宁琬琰看了看开心的世辰,盈盈一笑,回头看到揉胳膊的百里羲,她伸手轻轻为他按摩着:“走了这么久,累坏了。” “还好,你们姐弟也没多少斤两的,还不如军营里一个沙袋重呢。”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笑说:“逞能。” 他没那么累,却很是享受她为他按摩的待遇,他笑呵呵看着她,心情无比的愉悦。 今天的事,有惊无险,却是意外让她正视了他们的感情。 她不再逃避了,她真正接纳了他,他非常的开心。 这是他二十五年人生中,最开心快乐的一天。 “啊啊啊……疼疼,姐姐,救我,好疼啊……” 世辰的叫声引得二人看过去,就见世辰的小手上提溜着一只黑黑的大虫子。 百里羲几大步跑过去,一把拉掉世辰手上的虫子,看着世辰流血的手指头,轻轻的呼着。 “没事,别怕。” 世辰眼泪汪汪,咧着小嘴,举着流血的小手,说:“姐姐,好疼啊,快给世辰上药,太疼了。” “世辰不哭,姐姐给你上药,马上就不疼了。” 宁琬琰拿出药,给世辰上药,然后能丝帕把他的小手包好,笑说:“上好药了,可不许再玩水了。” 世辰撅着小嘴,说:“我还没捉到小鱼呢,却被可恶的大坏虫给咬了,它还在那里,姐姐快去给我报仇。” 他抱着丝帕的小手指着水塘边上。 宁琬琰笑着回眸瞥,看着在稀泥里慢慢爬行的‘大虫子’,她惊喜大叫:“啊,小龙虾。” 她跳过去,抓住那只肥肥的小龙虾,开心手舞足踏。 百里羲与世辰一脸懵看着她,同声问:“什么是小龙虾?” 宁琬琰跑回来,将小龙虾举到二人面前,说:“这可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百里羲看着那黑黑的一身硬壳又很丑的虫子,皱着眉头说:“就这,最美味,看着很恶心。” 世辰苦着小脸,说:“黑黑丑丑的,身上还全是泥巴。”说着,他的小嘴撇成了月牙。 “不要看它丑,它真的很好吃,你们等着,我再去找些来,我做给你们吃,你们一定会爱上它的。” 宁琬琰从世辰身上取下小挎包,将小龙虾装在里面,然后脱掉鞋子,走进水塘里,沿着塘边的稀泥捉起了小龙虾。 “哇,这里有好多啊,天啊,今天可中大吃一顿了。” 宁琬琰一只只的捉着,开心之极。 在前世,小龙虾就是她的最爱,几乎每天都要吃,什么蒜蓉,清蒸,辣炒,酱爆……,想想她都已经流口水了。 没一会儿她就捉了好多,提着满满的布袋,她欢喜的上了岸,笑看一脸不解的二人,说:“百里羲,快起火,起火,我给我们做超级美味的小龙虾吃。” 百里羲实在无法认同这黑黑的看着很恶心的东西可以吃,但见宁琬琰那开心的样子,他只能舍命相陪。 他把世辰放在一边,去收了些干柴回来点了火。 他看向在水塘里洗石板的宁琬琰,说:“有了火,没有锅,你如何做?” 宁琬琰捧着洗干净的石板,说:“就用这个啊。” “用石头,这,你在开玩笑吗?”百里羲看她手中的石头苦笑。 “你就瞧好。”她说着,将石板放在点着的火上。 然后,她开始收拾抓回来的小龙虾。 世辰蹲在她面边看着,说:“姐姐,这个,真的能吃吗?黑黑的,不会有毒。” 宁琬琰将手上的水弹向世辰的小脸上,世辰捂着脸笑说:“姐姐好坏。” 宁琬琰笑说:“你姐姐可是神师,这个就是有毒也不怕的。” 她看世辰撇着小嘴,她咯咯笑着,说:“放心了,没毒的。” 百里羲看着开心笑闹的姐俩,抬头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释然一笑。 难得她如此开心,也难得他们有如此平静简单的快乐,就陪着她在山中留一晚。 将来,这也算是他们特别而美好的回忆。 “洗好了,来,开始展示我的厨艺。”宁琬琰笑着提着洗好的小龙虾走到火推前,将小龙虾一个个整齐摆放在石板上,滚烫的石板立发出滋滋的响声,升腾起了团团白烟。 第二百一十二章 美味的小龙虾 宁琬琰解下腰间的香囊,拿出几个小小的瓶子,将里面的粉沫洒在小龙虾上。 百里羲吸了吸鼻子,笑看她说:“这是上次你在山上烤肉用的孜然,你还随身带着调料?” 宁琬琰笑着点头,说:“是啊,我习惯带些调料。” “习惯?”百里羲无奈一笑,说:“你这嗜好还真是特别。” 宁琬琰看着他嫣然一笑,前世的她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常会在野外露营,看到调料总习惯性的收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对百里羲来说,他已习惯了她各种的古怪行为,到也没觉得什么,只要她是开心的就好。 “哇,姐姐,快看,这些黑虫子变红了耶。”世辰瞪着清澈的明眸,惊讶的指着由黑变红的小龙虾。 “这样看着是不是很好看,很有食欲了?”宁琬琰用树枝拔弄着石板上的小龙虾,美眸闪亮,舔了舔嘴唇。 “是啊是啊,这样很好看呢……”世辰吸了吸鼻子,说:“哇这味道,真的好香啊,姐姐,好了没有,我好饿,好想吃啊。”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呵呵,我也等不及了,好久没吃了,都要馋死了,斯哈……” 宁琬琰看着红彤彤的小龙虾,吸溜着口水。 百里羲看着姐弟两,一脸宠溺笑着说:“你们姐俩……,活脱脱两只馋嘴的小野猫。” 宁琬琰笑看他,说:“待会你吃过你就知道它有多么的好吃了。” 百里羲摇了摇头说:“我可没兴趣,还是你们享用。” 宁琬琰看了看他,娇俏一笑,说:“我刚还担心,凭你的饭量怕抢不过你呢,你不吃太好了,哈哈,这些足够我和世辰吃个饱了。” “你这话说的,好似我平时就和你抢饭吃,从没让你吃饱过一样,实际,我什么不先可给你吃啊。”百里羲笑说。 “嘿嘿,你这点还不错。”宁琬琰笑说。 “姐姐,还没好吗?这味道越闻我越饿,我要馋得受不了了。”世辰捂着肚子催促着说。 “别急,我先尝一个。”宁琬琰拿起一个小龙虾,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嘟着小嘴,拧巴着小脸,小龙虾在她的手上扔来扔去的。 百里羲接过小龙虾,笑看她说:“都烫成这样,都不舍得撒手,你是有多爱吃,先放一边晾一下。” 宁琬琰俏皮一笑,眨着明眸瞪着被放在一旁的小龙虾,撅起小嘴使劲的吹着气。 世辰也学着她的样子,过来向小龙虾吹气。 百里羲一脸无奈的笑看这对姐弟,心中荡漾着无尽爱意。 宁琬琰点了点小龙虾,说:“应该可以了。” 说罢,她拿起小龙虾,一边拔着虾壳,一边伸着小舌头。 百里羲看着她在嘴唇上舔来舔去的小舌头,身体中窜起阵阵燥热,喉咙上下翻滚着。 “哈哈,可以吃了。”宁琬琰将剥好的龙虾肉咬了一小块,美得她眯起了眼睛,手攥成小拳头,一脸极致享受:“啊,我的小龙虾,太好吃了……” “姐,给我,我也要吃。”世辰看着她,馋得直咋巴嘴。 宁琬琰把手上的龙虾尾递给世辰,世辰一口吃下,嚼了几口,瞪着大眼睛,笑说:“嗯嗯,好吃,好吃……” 他指着石板上的小龙虾,激动的说:“姐姐,我还要,我还要吃。” “哈哈,没骗你,真的超级好吃的,真没想到,摔下山竟能吃上如此美味的小龙虾,让我再摔一次也愿意,哈哈……” 宁琬琰说着,将石板上的小龙虾拔到大叶子上,然后又在石板上放了一批生的。 世辰迫不及待的去抓刚取下来的小龙虾,被烫得直抖小手。 “哈哈,小馋猫,你不会剥,还是我来。”宁琬琰说着,不怕烫的拔剥起小龙虾。 世辰吃着剥好的小龙虾,眉眼笑得弯弯的,还一边吃一边晃着小脑袋,美的不得了。 宁琬琰一连吃了好几个,也一脸美滋滋的,回眸看到瞅着她笑的百里羲,她快速剥了一只,递到他的嘴边,说:“来,你尝尝……” 百里羲推开她的手,笑说:“我不吃,你吃。” 宁琬琰嘟了嘟嘴,笑说:“吃,刚才与你说笑呢,我抓这么多,足够我们三个人吃的,来,快吃。” 百里羲看了看她手上的虾肉,微微蹙起剑眉,一脸嫌弃,紧紧抿着薄唇。 “你这什么表情啊,这小龙虾真的很好吃的,不骗你,乖,张嘴,吃啊。” 她象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可他拧巴着脸,紧闭着嘴说什么都不吃。 “你不吃,我要生气了。”宁琬琰撅着嘴,恶狠狠的瞪着他。 百里羲怂了,他委屈巴巴的说:“你别生气,我吃就是了。”说着,他张开嘴。 宁琬琰娇俏一笑,将虾肉塞进他的嘴里。 “我不会骗你的,真的非常非常好吃。” 百里羲闭着眼睛咀嚼着虾肉,那样子仿若吞了苍蝇般。 然,虾肉入口,满口溢满鲜香,肉质也很有弹性,口感极好,他睁开眼睛,挑了挑眉,说:“这虫……,味道还真不错。” “小龙虾,它叫小龙虾,别叫虫,会影响食欲的。”宁琬琰娇嗔着说。 百里羲莞尔,说:“我还要吃,再来一个。” 宁琬琰笑看他说:“看,我没骗你,这小龙虾你吃一个保准上瘾。” 她说着,又剥了一只递给百里羲。 百里羲点头笑说:“嗯嗯,不错,真的很好吃,来,再来,多给我剥些,真好吃。” 宁琬琰抓了一把放在他的手上,说:“自己剥去,我还要吃呢。” 百里羲拱了拱她,撒娇的说:“我喜欢你剥给我吃,快点,等不及了。” 宁琬琰气呼呼瞪着他,手中却极快的剥给他吃。 百里羲张嘴,含住她拿小龙虾的手指,用力嘬了下,满眸赤热看着她。 宁琬琰的脸刹时变得嫣红,又羞又恼的瞪他一眼。 百里羲爱极了娇羞迷人的她,更是故意逗她,说:“我要,我还要吃你……” 他的话,让人无法不想入非非,听得宁琬琰羞涩不已,说:“自己剥。” 百里羲可怜巴巴看着她,她无可奈何的叹息,说:“最后一个。” 她剥好一个,刚抬手递给他,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嘴里,用力的嘬着。 宁琬琰俏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潋滟美眸中尽是柔情春意,狂跳的心被浓浓爱意与幸福填得满满的。 吃的正香的世辰抬头看着二人,大眼睛中充满好奇,说:“姐夫,我姐姐的手很好吃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失败者 “呃……” 百里羲放开了宁琬琰,笑得一脸尴尬,看了看已羞得无地自容的宁琬琰,他说:“当然了,你姐姐剥的小龙虾更好吃。” “是吗?我没觉得啊。”世辰看向宁琬琰,眨着大眼睛,说:“姐姐,你的脸和小龙虾一样,红彤彤的。” “呵呵!”宁琬琰窘迫之极,接过世辰手上的小龙虾,快速剥好塞进他的小嘴里。 世辰细细品着姐姐喂的小龙虾,皱着小眉头说:“都一样啊,都很好吃啊。” “不一样,就是你姐姐剥的好吃。”百里羲笑看宁琬琰说:“我要吃你……剥的。” 宁琬琰的心一颤,转头看向他,那英俊绝伦的脸上泛着邪魅笑意,足可迷倒众生,也让她迷失了。 她鬼使神差剥着了小龙虾,又喂给他。 他一边吃,一边得意看着她。 如此乖巧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那是因为爱他,他心情愉悦之极。 他也剥了一只喂给她,说:“你也吃。” 宁琬琰吃下他的投喂,慢慢的咀嚼着,很神奇的发现,似乎真的比自己剥的好吃,她抬眸看向百里羲。 百里羲似读懂了她心中所想,笑说:“你剥的有爱的味道,所以,更好吃。” 宁琬琰满脸幸福的笑了。 爱情,原来是如此甜蜜美好,怪不得人人都向往它。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自信的认为可杜绝这种只会带来伤害的情感。 现在她才明白,那是爱情没有眷顾她,当爱降临时,它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激活了她心中爱的种子。 当她发现时,种子已长出茁壮的根与茂盛的枝叶,并开出了绚丽的花朵。 那是一朵以生命灌溉的花朵! 如果有一天,爱消失了…… 前世造就了她的悲观,总喜欢把事情想到最坏,所以,她才一直排斥爱情。 此刻,她想勇敢去爱,想和百里羲在一起,想去拥有美好与幸福,这一世,她想有圆满的人生,再无遗憾。 她想到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当百里羲及时出现,当她看到他豪不犹豫的随她跳下崖坡……,她心中的爱再无法隐藏。 她不再逃避,她想勇敢的爱百里羲,她会与他一起面对她最讨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各种阴谋陷害,和更多象今天这般的刺杀。 她不怕什么皇权斗争,只是怕麻烦,现在让这一切都见鬼去。 她要守护爱人,这场爱恋将是一场豪赌,赌注就是她的生命,若能博得一个完美的未来,她心甘情愿。 三人吃的开心,欢声笑语回荡于山野间,不知不觉太阳已落山,天色渐暗。 光线暗下来,宁琬琰才后知后觉的喊:“呀,天黑了,我们岂不是要在山上过夜了,这山中不会有狼。” “有狼?那我们快回家。”世辰的小脸上尽是惊恐。 百里羲笑说:“别怕,有我在,什么野兽都无法近你们的身。” “看把你能的。”宁琬琰笑着,向他嘴里塞了个小龙虾。 “王爷,王爷……,王妃,……” 静寂的山林中传来声声呼喊。 宁琬琰惊喜的四处张望,喊:“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哇,太好了,有人来接我们了,我们可以回家了,不会被大灰狼吃掉了。”世辰开心的蹦跳着。 很快,山林中闪烁着点点火光,一批护卫涌进山谷中,跪于百里羲的面前。 “王爷,属下来迟了,请王爷责罚。” 木兰四人奔到宁琬琰面前,关切的说:“王妃,您怎么样?” “我没事。”宁琬琰举了举手中的小龙虾,说:“到是因祸得福,我寻到了美味,来你们也尝尝。” 说着,她抓了把小龙虾给木兰几人。 百里羲将剥好的小龙虾喂给宁琬琰,看向护卫,说:“起来,本王在这山里绕了一大圈也没走出去,你们能找来已是不易,百里钥可抓到了?” 护卫垂头说:“属下无能,未能抓到宁王,让其跑了。” 百里羲用丝帕擦了擦手,神情淡然的说:“他跑不了。” 他看向宁琬琰,说:“你身上有伤,现已入秋,山里晚上会很冷,我们还是快点回去。” 宁琬琰笑着点头说:“好,听你的。” 百里羲莞尔,用丝帕给她擦了擦嘴和手,叮嘱木兰照顾好世辰,他抱起宁琬琰由护卫们引领着离开了这片萦绕着小龙虾香味的山谷。 夕阳余辉下,都邑山氤氲着淡淡的金色迷雾,如梦似幻。 深山中修葺着一座紫竹宅院,被山雾萦绕着,仿若幽静素雅的神仙居所。 然,就是如此幽静的仙居中传来阵阵好似野兽的咆哮声。 院中,百里钥赤着的臂膀上缠着绑带,鲜红的血已大片沁透了绑带,条条血流从他精壮的胸膛上流淌而下,他抡着一根粗粗的竹杆,狂声怒吼着,击打着一切可见之物,美丽的景致被他毁得狼藉一片。 狼藉中,有几个黑衣人躺在地上,豪无生机,躲在角落里隐约可见有人探头探脑,那都是百里钥的部下,他们生怕与地上那几人一样,成为发狂的百里钥手下的冤鬼。 “百里羲,你毁了本王,本王要杀了你,本王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眸色赤红如血,充满了汹涌的愤恨。 今日的刺杀,就是他孤注一掷,然,他失败了。 等着他的不光是营私舞弊,贪污之罪,还有以下犯上刺杀皇叔之罪,这些足以把他送上断头台了。 他没有后悔去杀百里羲,只恨自己太急于求成,他本有宁世辰这张皇牌,可一手好牌却让他打得稀烂,与百里羲相比,他终是棋差一招。 他抓起桌上的酒壶,举起猛的灌入口中。 辛辣的酒水从他的喉咙流进胸腔中,他的心中好似燃烧起了熊熊烈火,让他的怒火更加的汹涌。 他想发泄,想杀人。 再次举起酒壶,已空空如也,“啊!”他狂吼一声,将酒壶扔出去,砸到竹墙上,精美的白瓷酒壶迸裂成无数碎片,飞溅四处。 “酒,拿酒来……”半晌都没有人回应他,他大喊:“人呢,都死哪去了,废物,一群废物,都给本王滚出来……” 一个婢子端着茶盘翩翩而来,走到百里钥的面前,为其倒了一杯,双手奉于他。 “王爷喝酒伤身,奴婢为您沏了解酒茶,您请用。” 听到声音,醉醺醺的百里钥抬头看向递茶的婢子,迷离的眸子泛着惊喜。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最毒不过妇人心 他一把握住婢女的手,说:“凤喜,你没走,本王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本王的,你是爱本王的……” 凤喜冷冷看着百里钥,说:“宁王殿下,凤喜的爱对您,何其廉价。” 百里钥微凝剑眉,醉眼中泛着一丝狠戾,大手紧抓凤喜单薄的肩膀,怒声说:“你这个贱人,本王对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服,背叛本王,本王落得这个如此,都是被你害的。” “啪。” 他狠狠打了凤喜一记耳光,凤喜摔倒在竹榻上,她转过头来,鼻子与嘴角都流出鲜血,美眸盈满愤怒瞪着百里钥,见他举起拳打来,她尖声嘶吼:“百里钥,你可还记得承诺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会纳我为侧妃,你却要娶别的女人,是你先背叛了我。” 百里钥一把拎起她,面目狰狞的说:“你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想做本王的侧妃。” “哈哈……”凤喜凄声大笑,美眸中盈着悲伤的泪,说:“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你终于说出口了,可你我这一身的污浊还不是拜你所赐。是你来求我助你登上太子之位,是你让我周旋于那些恶心的朝官中,成为人尽可夫的娼妓。 我做这一切,皆因我爱你,想着你将来你能给我一个温暖的依靠,可你对我做了什么? 其实,我自知自己卑贱,也不敢奢望能成为你的侧妃,只要你是爱我的,我什么都愿为你去做。 可你,不但背弃对我的承诺,竟然要杀我,我对你来说,已是一枚无力的废棋了是吗?我跟你这些年,为你费心谋划算计,到头来,竟换来你的杀戮,百里钥,你良心何在?” 百里钥将她甩开,吼:“我没有要杀你,那是母妃自作主张……” 凤喜说:“是辰妃,哼,那你明知辰妃要杀我,却没有出手护我,更没有告诉我防备,你这是想借辰妃之手除了我,百里钥,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百里钥说:“我狠?我是应该心狠手辣,把你和尹郎中一起弄死的,那便不会毁在你这个贱人手上……” 凤喜突然冲向百里钥,一根针刺进他的身体。 “啊。”百里钥痛叫一声,一拳将凤喜打飞出去。 “臭表子,你敢杀本王,本王要刮了你……不,让你痛快的死太便宜你了,本王要将你赏给将士们,让他们玩死你,来人,来人……” 凤喜看着大叫的百里钥,笑得悲绝。 她抚着闷痛的胸口,抹去嘴角的血,看着百里钥,说:“把我赏给你们的将士,很好,你又在我的心上插了一把刀。 百里钥,你是高高在上的宁王殿下,天之骄子,而如今你身负贪污之罪,又刺杀镇南王夫妻,更是罪加一等,你死定了,我就是要毁了你,毁了你所有骄傲,哈哈……” 百里钥狂吼:“疯女人,本王就是一无所有,也是尊贵的皇子,岂是你这个破货能诋毁的……来人,来人……” 他突然捂住心口,身子软软的倒下,惶然看着凤喜,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喜缓缓走向他,轻抚着他惨白的脸庞,说:“我是走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所有,你说过爱我的,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我怎么能一个人离开呢。 要走也得把你一起带走,可你是高高在上的宁王啊,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带走呢,我想着,得先把你从高处拉下来,我就把你贪污的罪证都给了镇南王,只有这样才能把你从高高的神台上拉下来。 当初建造这个竹院是我一手经办的,我叫人悄悄打了个地道,可通向山下,那时是想着,万一有一天遇到危险可以从这地道逃生的,没想,却成了我回到你身边的捷径。 我要把你带走,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你欠我的太多了,我要你用一辈子偿还……” 百里钥全身无力,只能愤怒的瞪着凤喜,吼道:“贱人,贱人,你不能把本王带走,本王还没有输,父皇不会不管我的……” 凤喜站起,居高临下看着瘫软成一团烂泥的宁王,冷然一笑说:“你死了这条心,我刚刚刺进你身体中的药针,里面有可致人瘫痪的药水,你再不是宁王,你将是个一无所有的废人,是我凤喜的夫君,我们会过上平凡且幸福的小日子,恩爱到白头。” “啊……贱人,我要杀了你……”百里钥狂声咆哮着,愤怒的眸子里尽是恐惧。 即便是一无所有的庶民,他也有翻身的机会,可若成为残废,那他便真的毁了。 凤喜,这个女人竟为了得到他,把他变成残废,她太可怕了,他还是低估了她的狠毒。 “来人。”凤喜喝了声。 有几个蒙面人走进庭院,向凤喜拱手一礼。 凤喜看了看百里钥,说:“堵上他的嘴,把他抬上马车。” “是。”蒙面人应声,上前抬起百里钥。 百里钥惶然大叫:“不,你们放开本王,你们不能把本王带走,凤喜,本王错了,你叫他们放开本王,本王这就与你写婚书,要你做本王的侧妃,本王一定好好对你,唔唔……” 凤喜冷笑,说:“镇南王妃与我说,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还真是精辟,我错就错在把所有希望寄于你,从今往后我再不依靠任何人。” 说罢,她转身走出庭院。 百里钥被蒙面人抬出竹院,他看到站于院外的手下,立眸光闪亮,:“唔唔唔……” 他再命令,求救,然,那些手下,每人手中握着鼓鼓的钱袋,一脸木然看着他,他绝望的低吼,却无人上前救助他。 这些人都被凤喜给收买了,失败的他,已身背数项大罪,再不是尊贵的宁王殿下,他们自是不会听从于他了。 他绝望的闭上双眼,任蒙面人把他丢上了马车。 “快走,要赶在宵禁前出城。”凤喜说。 马车启动,快速驶进阴森森的山林里。 刚一下山,就被一群玄甲武士拦住去路。 一玄甲武士指着凤喜说:“镇南王允你一条命,把宁王留下,你可自行离去。” 凤喜清丽的面容上有着惊讶,说:“你们,一直跟着我?” 玄甲武士说:“镇南王早料你不甘心会回来找宁王,派我们一直暗中跟着你,你果然折返回来了。劝你不要反抗,不然,杀无赦” 凤喜瞪着玄甲武士,说:“不可能,我绝不会把他交给你们。” “哼,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上。”玄甲武士一声厉喝,他身后的玄甲武士立冲向凤喜。 蒙面人拔刀迎战,却是被玄甲武士如切菜一般,一击必杀。 凤喜看着瞬间停止的战斗,她眸中盈满悲伤与绝决,回眸看着躺在车里的百里钥。 她趴在他胸前,柔声说:“钥,我爱你,我绝不能把你给别人,我们一起死,好不好,我们一同赴死,一同去阴曹地府,一同转世轮回,来生我们要做一对平凡恩爱的夫妻,好不好。” “唔唔唔……”百里钥拼命摇着头,充满祈求看着凤喜。 凤喜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百里钥的胸膛,看着他惊恐的双眼,英俊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她笑着,说:“很快就不疼了……” 百里钥的头斜向一旁,死绝身亡。 凤喜从百里钥胸膛中拔出匕首,狠刺向自己的心脏,泛着美丽的笑靥趴在百里钥的身上。 玄甲武士撩开车帘,见倒在一起的二人,冷声说:“王爷果然神机妙算,这个女人真是狠啊。” 另一个玄甲武士抻头看了看,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啊,千万别得罪了女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东桑国师 东桑国师见内侍们疑迟着不动弹,他抓起酒壶就砸向内侍,怒喝:“找死的奴才,拿本座的话当耳旁风吗?” “国师恕罪,我等只是小小的内侍,哪里能唤得动镇南王,我……” “那你便敢忤逆本座!”东桑国师怒喝一声,抬起带着手套的左手,那只手发出丝丝电芒,突然延伸出一道闪电击向内侍。 “啊……”内侍全身被电芒包缠住,剧烈的颤抖,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下一刻,内侍便倒地身亡了。 殿中所有内侍见此景象,都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国师息怒,国师饶命……” 东桑国师傲慢的环视着跪地了一片的内侍狂声大笑,“哈哈,你们这些如蝼蚁的凡人,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就不知本座的神威。” 他指向身边一个内侍说:“你们那皇帝老儿,把本座放置这里便不闻不问了,他不知自己身陷何种境地吗?还与本座摆高高在上的皇帝驾子,你马上去告诉百里擎,让他马上立刻送上降书顺表,不然,我就杀进他的皇宫去,让他承受雷霆之痛。” “是是是,奴才这便去。”内侍战战兢兢应声,急忙起身跑出大殿去。 大晟皇帝百里擎得到消息,他是即愤怒又惶然,马上招来了大臣们,商议如何应对东桑国师的逼降。 然大臣们全都低垂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他们能说什么呢,他们面对的可是神仙啊,神仙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啊,他们只能五体投地的俯首称臣啊。 百里擎看着垂头丧气的大臣们,他向苍天悲嚎,:“老天真的要亡我大晟吗?” 太子百里玦上前,深鞠一躬,说:“父皇,镇南王与王妃在想办法了,您且放宽心。” 百里擎说:“他百里羲不说了对战东桑国没有胜算的吗?连这最好的指望都不成了,你让朕如何宽心?” 百里玦说:“父皇,镇南王妃说了,她有法子克制东桑国师……” 百里擎说:“百里羲都没信心的事,宁琬琰一个小女子,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说了疯话,你也敢信,愚蠢,真真愚蠢。” 他痛心疾首的捶着龙案:“难道我大晟真的要完了,几百年的基业就在断送到朕的手上了。” 福亲王上前,一礼,说:“东桑国师前几日在行宫中不是挺享受逍遥的吗?那我们便再多送金银珠宝,美女,投其所好,再好好与之商议议和之事。” 户部尚书苦着脸说:“这几日 ,每天都给将大量的珍宝送去行宫给东桑国师,国库都要掏空了,再无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百里玦看着面色阴宙的百里擎,说:“父皇,儿臣这几日多去陪同东桑国师,他一直不满您未去……拜见,儿臣都说国务过于繁忙,儿臣看得出东桑国师已有不悦,想来,这是故意找茬要您见他的。” “他一个国师……”百里擎住了口,不胜其烦。 他何尝不知,两国交战,大晟已成了劣势之国,他这位国主是应该放下尊严前去参拜东桑国师,可是,他还是低不下这个头,矮不下高高在上的皇帝颜面。 可事到如今再不是他能装傻的了,他沉吟片刻后,说:“礼部尚书,立刻筹办隆重盛大的宴会,恭迎东桑国师。” “是。”礼部尚书应声,急急离开了大殿。 百里擎看向众朝臣,突感茫然无助,他说:“传镇南王,叫他做好最坏的打算,来保护朕。” 他最忌惮百里羲这个功高盖主的弟弟,但眼下的形势,他也只能寄希望于百里羲。 虽然百里羲也不是那位神人国师的对手,至少应该能为他争取一些逃离的时间。 他心惊胆战着,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永远也不要到和东桑国法见面的时刻才好。 一个时辰后,大晟皇宫的永乐大殿摆下了隆重的盛宴,大晟的皇帝和满朝文武皆在场,都忐忑的等候着东桑国师的到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如阴云密布,都在猜测着这场盛宴,会不会是大晟国最后的国宴,也是他们生死之宴。 坐于大晟皇帝下首位的太子,他不时看向一旁坐席上的百里羲与宁琬琰。 二人满脸笑容,有说有笑的,与众人的忧心忡忡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琬琰迎向他的目光,她笑得更加粲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小手攥起拳头。 她在暗示他,她的胸有成竹,百里玦释然一笑,紧张的心绪平缓了些许。 “东桑国师到。”一声喝唱传来,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大殿门口。 就见,十六人抬的龙辇进了大殿,上坐的东桑国师,傲慢不可一世高昂着头,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 几十名东桑将士护卫在龙辇左右,个个身材魁梧,面似凶煞瞪着大殿上的人。 百里玦起身走上前,恭身一礼说:“欢迎国师,今日是特意为国师办的迎客宴,以表我大晟之盛情。” 东桑国师环视大殿上的人,最后目光定在大晟皇帝身上,说:“好你个百里擎,把本座请进城,你却迟迟不露面来拜见本座,怎么,你是觉得本座不值得你的拜见吗?” 百里擎对东桑国师愤怒且畏惧,想到太子与大臣们描述的东桑国师大现神威的画面,他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悦。 他站起走到东桑国师面前,拱手一礼,笑说:“国师误会了,这几日国务实在繁忙,一直脱不开身,便叫太子替朕相陪于国师几晶,今日,朕便特意为国师办下了这隆重的宫宴,欢迎国师的到来,您请!” 东桑国师冷笑说:“你已战败国的国君,还能有什么可忙的,别与我那么多借口,现在马上写下降书,本座不想再等了,若敢违逆,本座这便把你变成一团焦炭。” 百里擎极力隐忍着,深深吸了口气,笑看东桑国师,说:“国师神威我等自敬畏的,这降书……不急,就等今日盛宴结束,朕便心甘情愿向国师递上降书,现在请让朕对国师进进地主之谊。” 林总管看向殿外,拍了拍手,立有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涌进大殿中,围于龙辇前向东桑国师翩翩一礼,说:“恭迎国师驾临,奴婢们侍候国师放席。” 东桑国师看到国色天香的美人,笑得一脸淫邪,他抬起手笑说:“有美女在总是赏心悦目的,那本座就先来享受一下大晟的盛宴。” 美女们将东桑国师扶下龙辇,东桑国师却直接走向大晟皇帝的大位。 “国师……” 太子想出言阻止,百里擎拦住太子,小声说:“不要多言,万不能惹怒了国师。” 太子剑眉紧蹙,转眸看镇南王与王妃,这二人还在恩爱甜蜜的窃窃私语着。 琬琰啊,你真的如此笃定,一定能制服这位太阳神国师吗?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于你身上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东桑国师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九龙大位上,皇帝却坐在了下首之位,朝臣们都震惊不已,却无人敢说话。 宴会开始,歌舞升平中传出东桑国师狂声大笑。 百里擎频频向东桑国师举杯,太子与朝臣们也纷纷上前敬酒,想让东桑国师感到他们的盛情。 想得把这位神仙哄得开心了,也许能让东桑国师同意与大晟议和,那他们不必成为亡国之奴了。 被众月捧月的东桑国师极为狂妄嚣张,指着百里擎说:“看在你今天孝敬本座的份上,你写了降书后,本座允你带着妻小留居一处封地,哈哈……” 百里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是大晟的皇帝,是九五之尊,何是受过如此侮辱。 可眼下,他还能以何去抗一位神仙呢? 他闭上双眸,忍下心中强烈的愤懑。 “哎,我想起来了,百里羲呢,百里羲,你给本座滚过来。” 东桑国师从众人寻找到百里羲,见百里羲正与一女子饮酒,他阴鸷一笑,说:“百里羲,无敌战神,本座今天就要见识一下,是你这战神厉害,还是本座神威无敌。” 他冷睨着百里羲,然,百里羲淡淡瞟了他一眼,依然与身旁女子说话喝酒,一副全然没把他放在眼中的傲然。 东桑国师怒喝:“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百里羲,竟敢不把本座放在眼中啊,来人,把他身边的女人给本座带过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克制闪电 他话落,立刻有几个身材彪悍的东桑将士冲向宁琬琰。 百里羲将宁琬琰护在怀里,他翻手间银扇绽开,扫向冲来的东桑将士。 就见冲在最前的东桑将士,被他手中的银扇直接割破了喉咙,立时,血如注般的喷射而出,东桑将士双手使劲捂着自己的脖子,瞪得大大的眼睛中尽是绝望与对死亡的恐惧。 百里羲神神情淡漠看着缓缓倒下的东桑将士,他手中的银扇上却不沾一滴血迹。 瞬息间发生的事,让所有人都所料不及,皆震惊且惶恐看向凛然霸气的百里羲。 东桑国师也目瞪口呆,他早知百里羲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如今他亲眼所见百里羲举手投足间便杀了他东桑最强的将士,着实让他震惊不已。 他拥有了神力,让他成为了东桑国真正的王,更催生出他更大的野心,他想统一整个大陆,成为唯一的大主宰。 在这个大陆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国家,若一个个去打太费力,他的神力也吃不消。 他需要一场战争,可让世人都知道他就是太阳神,世人对神明的崇信都是盲目的,一定认定他是信,便会无条件的服从他。 这场战争,他就选定了拥有无敌战神的大晟国,他就是冲百里羲来的。 再没有比打败无敌战神,更能让人信服他的神威。 这一战后,他定会声名大噪,定会让其它的国家自动俯首称臣,完成他统一整个大陆壮专雄心。 他看着百里羲,百里羲的泰然自若中有着绝然的杀意,他有一丝怯然。 他定了定心神,微眯着三角眼,冷声说:“百里羲,你敢杀本座的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本座这便让你尝尝雷霆之击。” 说罢,他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指向百里羲。 众人看到他的手伸展出丝丝耀眼的电芒,渐渐变粗,变长,带着令人恐惧的嘶鸣击百里羲击去,皆惶恐之极抱头趴在地上。 “国师,不可,国师勿要动怒……”太子百里玦想冲过去,却是被百里擎一把拉住。 就在那闪电马上要击中百里羲时,宁琬琰站于百里羲身前,手中举起一块木盾,挡下了那道致命的闪电。 宁琬琰冷冷笑看东桑国师,说:“狗屁太阳神,你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 东桑国师大惊,这个小女子竟知道木可以克制他的神力,他的眸中有一丝慌乱。 他将电力开到最大,再次向那小女子发出闪电。 然,宁琬琰手中的木盾,接连着挡下了东桑国师发射来的闪电,东桑国师心道不妙。 百里羲冷然一笑,说:“看来你的神力不灵光了。” 东桑国师故作镇定,说:“本座有惜才之心,才对你手下留情,若你乖乖归顺本座,待百里擎写下降书,本座便将大晟赐为你的封地,封你为晟王。” 百里羲说:“到此时你还在痴人说梦,敢犯我大晟者,神来杀神,佛来杀佛。若你想安然离开大晟,那便写下降书,从此你东桑归顺我大晟,若不然……” “无知的凡人,竟敢与本座叫嚣,那便别怪本座手下无情了。” 东桑国师举手又想发射电芒,百里羲却快他一步扣动了银扇发动机栝,一只银色的翎羽疾速飞射向东桑国师。 东桑国师大惊,抬手挡下飞来的翎羽。 翎羽打在他戴着手套的手上,发出耀眼的电花。 百里羲微眯着寒眸,铿锵有力的喝道:“将此人拿下。” 他身后几位内侍,突然扯下身上的袍子,现出一身玄甲,手持长剑向东桑国师冲过去。 东桑国师面现惶然,抬手向冲来的内侍射出闪电。 玄甲武士抬起手臂,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个小小的木盾,挡住了东桑国师射来的闪电。 东桑国师彻底慌了,冲一旁的将士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保护我。” 东桑将士正诧异他们的太阳神国师,怎么神法不灵了,听得国师喊,他们立冲过去挡住玄甲武士。 百里擎看着突然逆转的形势,惊喜之极,看来百里羲真的找到了可克制东桑国师的办法了。 他见百里羲的玄甲武士与东桑将士势均力敌,他将大叫:“御林军,还有出手,更待何时。” 早就藏于暗处的御林军从大殿各个角落冲出来。 东桑国师见状,突然转向惊愣的朝臣们发射出闪电,接连着倒下几个朝臣,他拉过一位身穿紫袍的朝臣,大喊:“都给我住手,不然就我杀了他。” 御林军停下来,百里擎大叫:“快上去,杀了东桑国师,杀了他。” 百里玦急声说:“父皇,不可,福亲王还在他们的手上。。” 百里擎说:“福亲王为国牺牲,朕自会给他一个交待,但今日若不杀了东桑国师,我大晟国无法脱险,绝不能让东桑国师出城去。” 东桑国师冷笑,说:“看看你们的皇上,为了杀本座豪不顾及你们的性命,如此冷酷无情的君王真是叫人寒心啊。” “你给我闭嘴,御林军,快给朕杀了他。”百里擎狂声大喊。 他见识了死于东桑国师神力下的朝臣,这让他更为恐惧,必须马上杀了东桑国师,以防有所变数。 为此,别说牺牲掉一个福亲王,就是牺牲了满朝文武,他都在所不惜。 百里羲大喝:“都给本王退下。” 如龙吟虎啸的声音,震慑得所有人停止了争战。 “百里羲,你干什么,你敢抗旨?”百里擎拍着龙案怒吼。 百里羲看了看百里擎,说:“皇上,不可以牺牲福亲王为代价,如此会让朝臣们的寒心的,臣弟保证,东桑人一个都跑不掉。” “不行,必须立刻杀了东桑国师……”百里擎咆哮着。 百里羲不理会百里擎,看向东桑国师,说:“你可以走了,到城门时把福亲王放了,不然,你也别是想走出城门。” 他看向玄甲武士,说:“你们护送东桑国师出城。” “是。”玄甲武士应声,推开御林军缓缓带着东桑国师及将士离开了大殿。 百里擎恶狠狠瞪着百里羲,他竟全然不理会自己,更恨他震慑御林军听命于他,这便是越俎代庖。 他一拳砸在龙案上,怒声说:“镇南王,你竟敢忤逆朕的话。” 百里羲拱手一礼说:“皇上莫急,臣是故意放东桑国师离开的,臣已有办法克制东桑国师的神力,他绝对出不了大晟。” “你若做不到,朕定治你个欺君罔上的死罪。”百里擎说。 “臣若有半句失言,臣自当领罪。”百里羲说。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真神VS神棍 百里玦看着镇南王夫妻二人,问:“本宫看皇叔已克制了东桑国师的神力,为何不立刻将其拿下,放回去,东桑国师必会再发起战争,不然皇叔有何打算?说来听听,也让父皇心安些。” 百里羲笑着牵住宁琬琰的手,说:“办法是本王王妃想出来的,其中的道理还是让王妃给大家说说清楚。” 所有人都看向宁琬琰,她盈盈一笑,说:“其实东桑国师根本不是什么神,他所发出的闪电皆是科学现象,克制那闪电的就我手中的木盾便可。 东桑国师以此术法自称为太阳神,欺骗世人,若是我们刚刚把他击杀于大殿中,必会激怒奉他为神的东桑国人,若东桑常来进犯我大晟,那边境的百姓将会苦不堪言。 为了一劳永逸,先放他离开,然后我们做一场戏,以真神降临来揭露东桑国师自称太阳神的骗局,如此可让东桑人知道真相,也让世人知道我大晟才是真神庇佑的,这样,也可打消觊觎我大晟的其它国家了。” 百里玦一脸不解,问:“何为真神降临?” “就是找位真神,收拾了东桑国师。”宁琬琰笑说。 百里玦苦笑说:“镇南王妃你真是开了天大的玩笑,真神,去何处找啊?” 宁琬琰笑说:“不必找,真神就近在眼前啊,那,就是我们大晟的真龙天子,更是紫薇神君下凡的皇上啊,是名正言顺的真神啊,皇上出城迎战,更能鼓舞我大晟军中士气。” 百里擎面色阴沉看着宁琬琰,这个泼货越发的大胆了,把他说成真神,却是给他设了一个出城迎战的大坑。 他若死于战场上,岂不是给了百里羲夺权的好机会。 然,他却不能说出不去的话,他转头看向丞相使了个眼色。 丞相会意,上前一步连连摆手说:“不可,这万万不可,皇上是真龙天子不错,可是那东桑国师那闪电极为可怕,万一让伤到皇上,那便是动摇了国本,这绝对不行。 依我看,镇南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宁琬琰美眸立现凛冽,瞪着丞相说:“丞相,你要镇南王前去,是何具心,你难道不知,此事一经传出去,世人定会奉镇南王为神明,岂不冲撞了皇上的龙威。 你这么大的年纪这点道理都不懂的吗?我看你是想让我大晟国永无宁日?” 闻言,丞相面色惨白,忙向皇上行了一礼说:“皇上,老臣惶恐,老臣绝无此意啊。” 百里擎沉声说:“朕知丞相无心,那,就由朕出城……” “不行啊,皇上,皇上乃一国之君,伤一发则动全局,老臣看,要不就选个合适的人来代皇上出城迎战。”丞相说。 宁琬琰说:“其实,丞相不必这么紧张的,我做了防闪电的衣服,绝对不会伤到皇上的。不过,丞相您的顾虑也不无道理,皇上是万金之躯可不能有事的,只是何人能代皇上呢?” 她故作思忖的样子,却美眸流转,瞟向太子百里玦,嘟了嘟嘴。 百里玦看到她的暗示,向皇上一礼说:“父皇,儿臣愿代您出城迎战。” “这……”百里擎忧心忡忡的叹息说:“不行,太子是未来继承大统之人,不行。” “父皇,儿臣以往也曾代您处理一些事,儿臣是最能代表您的,若是我这个太子没了,您还可再立太子,但大晟国绝不能没有您,儿臣愿代父皇前去,请允了儿臣的一片孝心。”百里玦说。 “唉。”百里擎深深一声叹息,说:“玦儿孝心可佳,让父皇颇为感动,你为大晟之心,更让父皇欣慰,父皇可放心将来把皇位交于你,好,那便由你代朕前去。” 他看向宁琬琰,说:“镇南王妃,你定要保证那个法子绝对的安全,万不能让太子受一点伤才好。” 宁琬琰笑说:“皇上放心,臣妇的法子,绝对万无一失的。” 百里羲说:“东桑国师快出城了,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准备了。” 百里擎点头,说:“去,去,切记,定要万分小心,定要护好太子。” “臣妇以性命保证,皇上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宁琬琰说。 她与百里羲,百里玦三人向皇上一礼,合转身离开了永乐大殿。 百里擎看着三人离开,他剑眉紧紧蹙起,眸色更为晦暗。 这个宁琬琰,从大婚后一出一出的,他越发看不透她了。 若她真的能解决了东桑国师的神力,她已心系百里羲,她绝不能再留了。 城门口,东桑国师放了福亲王,与众将士走出城门。 城门咣当关上,他回眸阴狠的瞪着高大的城门,咬牙切齿的说:“给本座列阵,本座要屠了这大晟京城。” 永和大殿上,他的闪电被木盾挡下了,却决计挡不住他战车上那高强的电压。 “百里羲,枉你为无敌战神,却敢放虎归山,等本座攻进城中,定叫你炮烙,凌迟,车裂所有疾刑都尝试一遍。” 片刻后,咚咚咚的战鼓敲响,东桑的将士嚣张之极的指着京城城楼叫阵。 东桑国师看着城楼之上,脸上泛着阴森的狞笑,他已将手中权杖的电力开到最大,权杖上的铁球闪现丝丝紫色的电芒,那嘶嘶的电流声,让人恐惧之极。 百里羲拥着宁琬琰走上城楼,看了看城下叫嚣的东桑将士,二人相视一笑。 二人看向身后的太子,他披着一件由铜丝制成的长袍,将他从头到脚都包裹住。 宁琬琰拍了拍他,笑说:“放心,我绝对不会拿玦哥哥的生命开玩笑的,此一战后,你有神祇加身,朝中再无人非议你,也再无人可撼动你的地位。” 百里玦欣然一笑,说:“琬琰,从小我都说要保护你,你长大了,却在保护我,谢谢你为我想这么多。” “从小到大玦哥哥为我做的太多了,琬琰都深深记在心里,我们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我是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玦哥哥的。”宁琬琰笑说。 “谢谢你,我的琬琰,真的大长了。”百里玦笑说。 “好了,下面开始骂阵了,来是快点准备。”百里羲沉着脸说。 宁琬琰唤来了太子的八名亲卫,说:“你们非要跟太子去,可我只做出一件防电服,至于你们的,我无法确定一定有用,你们可能……” “镇南王妃,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必须守护在太子身边。”亲卫说。 “那好。”宁琬琰抬手,有将士抬来了几个大桶。 “将这糖水涂到他们身上去。”她说。 几个将士立刻七手八脚的将浓浓的糖水涂抹在八个亲卫身上。 片刻后,百里羲看了看几个,一挥手,说:“出战。” “呜~~~” 牛角号响起,那低沉而有些压抑的声音传出好远好远,仿佛在震慑敌军的心。 城门大开,太子百里玦站于一辆金色战车上,由八名亲卫护卫着缓缓出了城门。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显神威 东桑国师看着金色战车出了城门,战车上的太子百里玦披着大大的金色袍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那样子真如神祇降临于人间,神圣而威严。 他撇着嘴冷笑,说:“怎么是你,本座念你这几日侍候得周到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去去去回去,去把百里羲给本座叫出来,他狂妄自大的向本主叫嚣,本座要让他知道自不量力的后果。” 百里玦神情冷峻,看着东桑国师说:“本宫前来就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能归我大晟,本宫便既往不咎,放你们安然离去,否则……。” “哈哈哈哈……” 东桑国师狂声大笑,指着百里玦说:“就你个窝囊废能耐我何,你们这些自不量力的凡人,今日本座便叫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神威。” 他说着,便举起手杖。 随行于金色战车旁的八位太子亲卫,齐齐挡在战车前,呼喝着:“敢进犯我大晟者,死。” 太子百里玦见几人,面现担忧之色,说:“刚才琬琰说,不让你们出手,你们快站到一旁去,本宫相信琬琰的防电服,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名亲卫回头神情坚定看着百里玦,说:“不,我们誓死守卫太子。” “誓死守卫太子。” 八名亲卫齐声呼啸着,神情坚毅,视死如归的绝然。 突然有两人纵身跃起,举剑就向东桑国师飞去。 东桑国师蔑然一笑,说:“到是忠心,那本座就成全你们,叫你们和窝囊废太子一起死。” 说罢,他高举起手中的木杖。 木杖上的铁珠子发出丝丝电芒,带着令人恐惧的嘶鸣声击向两名亲卫。 立时,两名亲卫被闪电击中,抖如筛糠的身体被丝丝电芒包裹着,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百里玦见亲卫被霹雳闪电炙烤成两具黑黑的尸体,他的俊颜上尽是痛惜之色,无能为力的叹息一声,闭上双眸。 “哈哈,这便是自不量力的下场,百里玦,下一个就是你。” 东桑国师张狂大笑着,再次举起木杖指向百里玦。 金色战车下六个亲卫看到闪电击来,皆毅然决然的挡在百里玦的面前,为其挡下了骇人的闪电。 闪电击在一人身上,随之闪电化成丝丝电芒,象个大笼子一般将六人全罩在了里面……。 在众目睽睽下,本以为会和之前两人一样,变成几具黑炭般的尸体,可那电网只是把几个罩住,并未将几个伤到。 百里玦离得近看得清楚,身前六位忠心的亲卫虽没有被闪电击死,却也浑身颤抖不已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有些不知所措,转头望向城楼,宁琬琰笑着向他比了个手势。 他用力一掌将几个亲卫推开,几人皆瘫倒在地上。 东桑国师见几人没有被他的高压闪电击死,震惊不已,看了看手中的木杖,:“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没死?” 百里玦看着东桑国师,喝道:“东桑国师,你不过一普通凡人,却以神棍之术诳骗世人你是太阳神,真乃荒谬。 本宫是真龙神血脉,岂是尔等那些欺诈人的伎俩能伤到的,劝你马上束手就擒,本宫便留你一条狗命。” 百里玦桀桀怪笑着,:“真龙神,呵呵,俗话说的好,天上龙骨,地上驴肉,今儿本座就大发神威,烤了你这条龙,来尝尝这龙肉是何等美味。” 说罢,他再举起木杖,将电力开到了顶点指向百里玦。 丝丝电芒聚成更粗壮的闪电向百里玦击去…… 百里玦看着闪电向自己而来,他恐惧之极紧紧闭上双眼。 然,好一阵,耳边响着闪电的嘶鸣声,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处,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所有人惊讶无比的目光。 此刻的他,一身金色外袍被丝丝电芒包裹着,就好似降临于人间的神仙,浑身都闪着神光。 他张开双臂,电芒竟从他的手指间迸射着丝丝电芒,可汇聚成一道道粗壮的闪电延伸开来。 他即震惊又好奇,将手指向前,看着那令人恐惧的淡紫色的闪电,他惊喜的看向城楼上的宁琬琰。 宁琬琰冲他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东桑国师。 他欣喜而笑,将凝聚着闪电的手缓缓指向目瞪口呆的东桑国师。 粗大的闪电疾速延伸出去,直击向东桑国师。 “啪” 一声跪响,东桑国师被闪电击中,炸出一道瑰丽而璀璨的电火花。 东桑国师还来不及多想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被闪电击出好远,重重落于东桑的军阵中,他胸前被击穿了一个黑黑的深坑,瞪着大眼睛死不瞑目,一命呜呼。 城楼上的百里羲,转头看向一脸自信的宁琬琰说:“太子那一身铜丝衣真的不怕闪电,你竟真做出可抗拒天神雷霆的衣服,不知这是何道理?” 宁琬琰笑说:“金属是导电的,例如这铜铁最易导电,我以铜丝做成防护罩,里面再上不导电的棉质的,击过来的闪电会在身边外部的铜导流动,然后传导到地下,不会导电的棉质就很好隔绝了电会传到身上,那个……你可懂?” 百里羲皱着眉头,说:“导电?隔绝,似乎听明白了,但似乎还没搞明白是何道理,” 宁琬琰挠了挠头,苦笑说:“这个就是电力科学,对你们这些古代人是有些深奥,以后我好好给你上一课。” 她笑意盈盈依偎着百里羲,他拥着她释然一笑,二人转头看向城下。 东桑国师的死,让东桑军阵一片哗然,他们的太阳神国师,就这样被大晟国的太子,一击之下,死了。 国师么恐惧的神力,难道是假的,真的是神棍的骗术吗? 东桑人的脑子里皆是一片混乱,而当下战局,他们没了领头人,都开始慌乱躁动起来。 就在他们惊惧,恐慌,迷茫之时,大晟京城的城门大开,骑着高头骏马的百里羲带着玄甲将士冲出来。 带着骇人杀意与震人心魄的呼喝声将还在惊愣中的东桑人包围。 百里羲向东桑人高声喝道:“尔等胆敢来犯我大晟,本王应一个不留,赶杀殆尽,念你们是受国师蒙骗,愿降服着可饶其性命,若想反抗者,杀不赦。” “杀杀杀!”玄甲将士们高举手中的武器,皆狂声咆哮着。 东桑人皆惶恐的看向首将,他们就仗着国师是有很厉害法力的神人,才带了万把的人来攻打大晟的。 现在,国师死了,让他们这一万来人如何能与大晟十几万的大军抵抗。 首将为保住这一万人的性命,只得无奈的跪下投降。 首将如此,众军士皆跟着跪下一大片。 百里羲笑看有点惊魂未定的太子,微微颔首,说:“太子殿下辛苦了。” 百里玦苦笑着叹息一声,说:“幸不负使命。” 说罢,他紧张的蹲身去看倒在脚下的亲卫。 “你们怎么样?” 亲卫一脸痛苦,虚弱无力的说:“太子殿下,我们没事。” “玦哥哥。” 宁琬琰小跑到百里玦面前,笑弯了眉眼,:“玦哥哥,让他们缓一会就好了,不必担心。玦哥哥你刚才好威风啊,就如真神降临般的强大神圣呢。” 百里玦皱着眉头,笑说:“这神不好当啊,我的腿现在还是软的。” 宁琬琰扶他站起来,说:“我都说了,不会拿玦哥哥的生命开玩笑的。” 百里玦伸手轻掐她的脸蛋,笑说:“我知你不会骗我,只是当时……,真的很叫人恐惧,你是从何而知这稀奇古怪的法子。” “呵呵,我不告诉你。”宁琬琰娇俏的笑说。 她说着,转头看向东桑战车上那座黑山,看到木兰与婉贞押着一个金发的男人走回来,她狡黠一笑。 第二百三十五章 醋坛子 正在指挥着收拢战俘的百里羲,转头看到百里玦与宁琬琰相互搀扶着,百里玦还摸了她的脸,她竟没有抗拒,他脸色顿时黑沉下来,调转马头冲到宁琬琰身边,一把将她捞起来挂在马背上。 “啊,百里羲,你干什么?”宁琬琰挣扎着大叫。 百里羲抬手‘啪啪’两下打在她的屁股上,说:“你给我老实点。” 他看向百里玦,说:“太子殿下,你虽与宁琬琰从小一起长大,但你们并非亲生兄妹,现在,她是本王的王妃,也就你的皇婶,你再有逾越的言行,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说罢,他带着宁琬琰调转马头离开。 百里玦看着离开的二人,会心一笑。 他没有气百里羲的训斥,也确实是他逾越了,他心中一直没把宁琬琰当成皇婶,他担心她,他对她有执着的爱幕之情,因为他的放不下……。 现在,他看到皇叔这般在意宁琬琰,他很欣慰,他不必担心她会受委屈。 他一直在暗中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再不受他人的束缚,想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能力保护她。 然今天的事向他验证,宁琬琰真的变了,似乎一息间她就变成强大无比,她都有能力来保护他了。 今天这一出戏,她不但除了东桑国师这个祸害,还让他有神祇加身,从此再无人能撼动他的太子之位,她为他铺平了前路,也让大晟国平安度过前所未有的危机,大晟未来几年或者是几十年都不会被其它国家觊觎或有战乱发生。 他与宁琬琰一起长大,对她的一切,没人比他更熟悉了解的。 可在她大婚后宛如换了个人似的,琬琰妹妹变得通音律,懂医术,又懂得政务……,还有今天她以如此神奇的方法击退了来势汹汹的东桑国师。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他都匪夷所思的事,加之今日的事终让他想明白,有神祇加身的是琬琰,她才是上天派下来保护他大晟的神女,她的强大,已是他遥不可及的,他再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了。 趴在马上的宁琬琰,头被空的充血闷痛不已,她捂着头娇声说:“啊,疼,好疼,我的头好疼啊。” 百里羲连忙将她扶着坐好,为她抚着头,带着责备的语气说:“以后你给我记得自己的身份,再肆意妄为,我绝不饶你。” 宁琬琰撒娇着说:“老公,以前你没自信,说我没能完整的给你,我现在人和心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自信的。” 百里羲皱着眉头,说:“你为百里玦想的太多了,我不舒服。” “你啊,醋颈太大了,都和你说八百遍了,玦哥哥就是哥哥,你再吃醋我可要生气了。”宁琬琰伸手捏着他的鼻子说。 百里羲叹息一声,说:“我怎么就爱上你这个小妖精,整天就知道气我。” “呵呵,就你自己瞎生气,人家那有气你,你都成气包了。”宁琬琰说着,拉住百里羲的手,说:“老公,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什么人?不会又是男人?”百里羲一脸不悦。 “是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宁琬琰说着,从他的怀里跳下去。 “哎,小心。”百里羲看她跳下,心一惊,也连忙跳下马,扶住她。 百里羲心中还有些许火气,但被她的笑容与撒娇驱散了许多,便顺着她意向城门走去。 “王妃,这里。”木兰站在一扇房门前向她招手。 宁琬琰回头笑看百里羲,说:“老公,快点,是时候向你揭晓秘密了。” “到底是见谁,高兴成这样?”百里羲阴阳怪气的说。 “到了你就知道 。”宁琬琰笑着说。 她叫木兰抓来了给东桑国师制造成闪电的人,那个人,绝对和她一样也是穿越来的。 百里羲虽然没说,可他心中对她是宁琬琰存有疑惑,她想告诉他,她是穿越而来的,可是,他一定不会相信。 现在发现一位和她一样穿越来的人,她想带他去见见,让他相信她的真正来历,从此消除他的心中的疑虑。 宁琬琰来到那间房门前,有点小激动,她深深呼吸后,推开了那扇房门走进去。 一个金发男人被绑着跪在地上,一脸的惊恐看着他们。 “放……了……我,我,我是……被逼,不要……杀我。” 宁琬琰听着男人蹩脚的发音倍感亲切,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男人清澈明亮的蓝眼睛,她说:“你是穿越来的对不对?你来自哪里?” 金发男人惶然看着她,不知所措。 宁琬琰说:“呃,那个,Hello,where are you fr.”(你好,你来自哪里?) 金发男人听到宁琬琰说英语,惊讶的瞪大眼睛,说:“Can you speak English?”(你会说英语?) 宁琬琰笑着点头,说:“yes,yes,where are you fr.who are you?”(是的,你来自哪里,你是谁?) 金发男人激动不已,一双蓝眼睛里汪着泪,说:“Oh, my god, I'm y name is mark……,Oh, my dear girl,I am very very very excited……”(哦,我的上帝,我是英国人,我叫马克,哦,我亲爱的女孩,我非常非常非常的激动……) 金发男人一把抱住宁琬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宁琬琰大方的与之相拥,她感同他的身受,此刻两人就象他乡遇故知,分外的亲切温暖。 百里羲看两人叽里呱啦不知说的什么,正搞得一脸懵时,看两人抱在一起,他立时火气上涌。 他上前一把将她拎起来,狠狠抽了马克一个大耳光,把马克打得连滚带爬。 百里羲瞪着宁琬琰:“宁琬琰,你在戏耍于我。” 宁琬琰急忙辩解:“不是,百里羲,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拥抱就是他们国家表示礼貌友好的礼节……” “胡说八道,哪个国家会有如此下流的礼节,来人,把这人给本王拖出去杀了。”百里羲吼。 宁琬琰看向冲进来的将士怒喝:“我看谁敢。” 将士们见王妃怒了,停下脚步看向百里羲。 “你还护着他,本王就亲手杀了他。”百里羲话落,伸手就抓向瑟瑟发抖的马克。 宁琬琰从后面紧紧抱住百里羲,吼:“百里羲,你这个醋坛子,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 “放开,你再不放开,信不信本王把你一块处置了。”百里羲怒声说。 宁琬琰放开他,从腰间掏出小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瞪着百里羲说:“百里羲,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他死我也不活了,有本事你就一起杀了。” 百里羲说:“好啊你,宁琬琰,你刚与百里玦亲亲我我,这会儿又与这人不清不楚,还敢要挟于我,你真当我宠你,宠得一点底线都没有?真当本王不敢杀你吗?” “你当然敢,你镇南王最是冷酷无情了,这世间就没你不敢杀的,来,想杀就杀,我要是眨一下眼,我就不姓宁。”宁琬琰倔犟的瞪着百里羲说。 “你,你……”百里羲恶狠狠的瞪着宁琬琰,气得全身颤抖。 木兰怯然看着百里羲,说:“王爷,您误会王妃了,这个人就是为东桑国师制造出闪电的人。” 宁琬琰气呼呼的说:“不用给他解释,在他眼中我就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人,可以随便什么男人都去勾搭,即是这样,何必委屈镇南王和我在一起,休了我便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吵架 百里羲突然冲过去,打掉她手上的匕首,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咬上她的脸……。 “啊,百里羲,你这个疯狗。”宁琬琰痛得哇哇叫,使劲在他怀里挣扎着。 屋里所有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再不敢看二人的闹剧。 他从肆虐的啃咬到温柔的吻,宁琬琰一直狠瞪着他。 他抬起头,眸色森寒看着她,大手磨蹭着她的红唇,冷声说:“这世间,除了我,不许你对别的男人笑,更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你,一根头发都不行,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我的,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我就是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我想对谁笑就对谁笑,不要你管。百里羲,我告诉你,少跟我这耍大男子主义,姐不吃这套,你若再这般专横霸道,姐就换个听话的男人去。”宁琬琰捂着被咬的生疼的脸,明眸中汪泪。 “你还想换男人,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那我就让你再下不了床……” 他将宁琬琰夹在腋下,冲副将邬泰喝道:“邬泰稳妥处理好战场和后续,再向皇上禀报。” “是。”邬泰拱手一礼,再抬头,王爷已抱着王妃消失不见。 一旁的将士指了指地上跪着的马克,说:“邬将军,这人怎么处理啊?” “傻瓜,你不怕被王妃杀了全家,你就去处置他。”邬泰说。 将士看向正瞪着他们的木兰与婉贞,撇了撇不敢再吱声了。 邬泰叹,这两主子,刚在城楼上还甜哥蜜姐的,好不恩爱,转眼,这便闹起来了,还真如凌风说的,两位主子就是阴晴不定的二月天,得小心侍候着。 他和凌风是王爷的左右副将,凌风一直跟在王爷的身边,他则在暗中保护听命于王爷。 闲暇时,凌风曾与他说起王爷和王妃的事,说王爷变了很多。 他一直在外,到也没见王爷怎么个变化。 至到凌风受伤卧床,他接替凌风跟在王爷身边。 才知凌风受伤,是因王爷为王妃做膳食炸了大厨房,他惊呆了。 然,之后跟在王爷身边,眼见为实,把他惊得哑口无言。 如一座冰山的镇南王,虽长得俊美无比,却从来都不苟言笑,他的冷冽的更是叫人胆寒,不敢靠近。 可最近,他时常看到王爷脸上有笑容,还时常见他偷偷的傻笑。 从不把女人当回事的王爷,竟将一个女子捧在手心里,宠爱之极。 以往王爷处理完军中事务,会与他们这些部下小酌几杯才回王府的。 现在,王爷一处理完公务,就急匆匆回王府陪王妃,对王妃那个宠,那个好就不用说了,王爷活脱脱成了王妃的跟班,彻彻底底的黏人精。 说起来,王爷这醋颈可真够大的,这两人回去可有得闹了。 之前他疑惑王爷怎么就被一个泼货给降住了,今天他才知,王妃是泼辣,却是凭真本事的拿住自家王爷的。 这一仗,他对王妃佩服的五体投地,也就是如此睿智卓然的女子才配得起自家王爷。 他与将士们,押解着东桑的降军进了京城,城中百姓听说把东桑打败了,都跑出家门,敲着锅盆欢呼雀跃。 太子与邬泰进了皇宫向皇上汇报了情况,皇上龙颜大悦,下旨,大晟举国同庆三日,庆贺此战告捷。 皇上命人传颂这场战事,是太子神祇加身打败了邪恶的东桑巫师,就如宁琬琰说的,整个大陆各国都将有个震慑,此后,得到消息的各国都纷纷送来昂贵的贺礼,皆表示了友好之意。 宁琬琰救了大晟,皇上给了最丰厚的赏赐,皇上心中却是越来越忐忑不安。 原是想借宁琬琰这个泼货,搞出点什么事,好连作到百里羲,正好把这心头大患给除了,却不想,宁琬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现在两人强强联手。 一个百里羲已让他很难对付了,两人联合哪里还有他的活路,他一定得尽快想办法拆散百里羲与宁琬琰,或者是杀了宁琬琰。 林总管走进御书房,躬身一礼,双手拖着一个雕花竹筒,说:“皇上,这是老人家给您的。” “哦。”皇上伸手接过竹筒,打开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卷,展开看了看,他唇角微扬,晦暗的眸子里泛上一丝阴邪。 翌日中午,宁琬琰终于醒来,扶着酸痛之极的腰,恨得咬牙切齿。 昨天,百里羲直接把她扛回王府,象头疯牛似的折磨她到大半夜,直至她昏厥过去。 “百里羲,你个挨千万的,你对我发誓说再不会做伤我的事,你这张嘴只会放屁,这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一次我要原谅你,我就是你养的。” 她艰难的下了床,穿好衣裳唤了声:“木兰。” 木兰推门而入,看到她一脸痛苦,立上前扶住,说:“王妃,您没事? “死不了。”宁琬琰坐下来,倒了杯水几口喝下肚,说:“你把马克安置在哪里了?” “我把他带回王府了,就安置在凤阳阁中。”木兰说。 “去备车,我要去凤虞山。”宁琬琰说。 木兰迟疑着,说:“王妃,您别怪王爷,当时我们看到您抱那个叫马克的,都吓了一跳呢,王爷那么在意您,心里一定非常难受的,您与王爷有什么话好好说。” 宁琬琰气愤的说:“我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就他那醋坛子,就是没有马克,他也没少因为玦哥哥给我脸子,我和玦哥哥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玦哥哥护我疼我,他不感谢反到处处都针对玦哥哥。 如今玦哥哥这太子当的难,我帮衬他一把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和着我这一天天只围着他转,心里脑子里只能想着他,如此没有自我,我做不到。 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明明就不相信我,难道在他心里我是见男人就扑的下贱女人吗?死男人,臭男人,就不能惯他臭毛病,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木兰悻悻的应了声,转身要走。 “等一下。”宁琬琰叫住木兰想了想说:“不去凤虞山了,我要去红颜坊,我要好好逍遥快活去,我看百里羲是不是敢杀尽全天下的男人。” 木兰愁眉苦脸的说:“王妃,您这样和王爷置气好吗?” “你甭管了,赶紧去备车。”宁琬琰说。 木兰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离去。 “百里羲,姐就不信治不了你,哼,你给我等着。”宁琬琰气呼呼的说。 第二百三十七章 神一样的队友 片刻后,宁琬琰被木兰陪同着走出镇南王府,坐上马车。 她一上马车就看到坐在上面,战战兢兢的马克,她微微一笑,用英语说:“嘿,马克,你好吗?” 马克点了点头,怯然的说:“好,我挺好的,你的,丈夫没在?” 宁琬琰笑说:“别怕,他不在。” “哦,他,好可怕。”马克说着,抚了抚肿起的脸颊。 宁琬琰这才注意他一边脸肿起来了,还有手腕和脚腕上都包着洁白的纱布,她说:“不好意思,我老公有点爱吃醋,其实他人很好的。” 马克苦笑说:“他的好,只是对你而已。” 宁琬琰说:“我听木兰说,你身上有很多伤,是东桑国师打的?你说你,连闪电都造得出来,还怕他一个小神棍。” 马克叹息一声,说:“我,生性懦弱,我,若反抗他,他会打得更厉害,为了活下去,我也是没办法。” 宁琬琰看着愁眉苦脸的马克,说:“别怕,我们同为穿越人,我再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马克说:“穿越?对,你让我的闪电失败了,你用的什么方法,我离的远,没有看得清楚?” 宁琬琰说:“我做了件用铜丝做的袍子,把电引到了地下,铜丝内以一件棉袍阻隔了电流,不会转导到人体,然后,在东桑国师将闪电击到太子时,用产生的特斯拉线圈击回向东桑国师。 你懂制造电,应该知道在高压电线上操作的工人,所穿的防电服,我做的铜丝袍就是这个原理。” 马克笑说:“防电服,聪明,那几个护卫,他们你用了什么方法?” 宁琬琰讪然一笑,说:“他们几个,我有点惭愧,我只来得及做出一件铜丝袍,几个太子亲卫,我就是将他们身上浇上了高浓度的糖水,我想着糖水是不导电的,许能有用,可惜还是死了两人。” 马克摇了摇头,说:“死的那两个人不怪你,是他们举剑上前,铁剑触到电肯定活不成的。 糖水是不导电,可毕竟其中有大量的水,水对电来说是不稳定的导体,不足够安全,好在可让电力减弱,不至于当时被击死。 你应该用盐水,盐是导电的,与水溶在一起确定了水导电的稳定性,用盐水的安全性会更好些。” 宁琬琰欣喜的瞪大美眸,说:“哦,受教了。” 马克看着宁琬琰,欣慰一笑,说:“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宁琬琰说:“马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马克又是一声叹息,说:“我是一位物理学者,主要研究太阳能电力,我一位同窗是华夏民国官员,他邀请我去到华夏做一项电力工程,在一次实验中出了事故,等我再睁眼就到了东桑国,身在一个小渔村……” 宁琬琰惊讶的问:“你说……民国,那是二十世纪末啊。” “对啊,二十世纪。”马克点头。 “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落到东桑国师手上的。”宁琬琰问。 马克说:“我穿越后,因为长着金头发,蓝眼睛被村里的人当成怪物,把我丢进了海里,万幸我被一个出海打鱼老渔民救了,他收留了我,我就帮他打渔。 这个渔村靠海为生,极缺淡水,每天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水,非常的辛苦,我就做了个水车,用竹竿将水引到了渔村里,村民们就不用走很近去挑水了,从此,村民也就接受了我。 之后,我又做了风车,想以风车发电让渔村用电照明,一次做试验时,产生了特斯拉线圈,将附近的一头牛给电死了。 这一幕被东桑国师看到,哦,那时,他不是国师,就是渔村中人人都厌恶的无恶不作的混混,他看到我做的,就问我,如果那头牛是人会怎样,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说那我就杀人了。 然后,他就把我给抓走了,从那之后,他就叫我给他做更厉害的可杀人的闪电,我开始不愿意,他就用各种方法打我折磨我,我受不住了,我只能听他的话。 经过他提供的物资,我做成了太阳能发电板,他就用高强电到处杀人,说自己是太阳神,一步步的成为东桑国国师,我一直在向主忏悔,可是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罪孽深重。 现在,东桑国师死了,我马上也要下地狱了。” 说着,他捂着脸嘤嘤的哭泣着。 宁琬琰轻拍他的背,说:“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被逼迫的。你是位伟大的科学家,是人类的财富,你可愿意做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以你的学术为这里制造也完美的世界。” “我……,你也想让我去杀人吗?”马克哭丧着脸说。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坏事的,你应该看出,这个大陆与我们之前的世界落后千年,我想把这里打造成美丽和平的全新世界。”宁琬琰握住他的手,恳切的看着他,说:“凭你的智慧和这双神奇的手,一定可以的。” 马克哭泣着说:“我想,可是,我活不了多久了,东桑国师怕我背叛他,给我吃很恶心的虫子,他说叫什么子母蛊的,他若死了,我很快就会死的。 我被下了蛊,但凡有一点不如他心意的,他也不知用什么法子,不打不伤我,我就会感觉五脏六腹钻心的疼,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我想死,东桑国师抓了救过我的老渔民,威胁我敢死就杀了老渔民,老渔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虽软弱却不能忘恩负义,让老渔民陪我一起死,我真是,想死都死不了。”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这个你放心,我有一位朋友,他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毒医,你身体中的盅,他一定能帮你解掉的。” “真的?”马克抹掉泪,激动不已看着她,说:“那,只要你不让我做坏事,我都听你的,我会把我毕生所学所会,帮你打造出美丽和平的新世界。” “不是帮我,是为我们一起为未来的家园努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现在,正式欢迎你的到来。” 宁琬琰向他伸出手。 马克想去握她的手,伸出手突顿住,脸上出一丝尴尬,说:“还是不握手了,真怕你的丈夫。” “哈哈……,看把你吓的,没事了,他不在的。”宁琬琰笑说。 马克笑着与她握手,说:“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宁琬琰挑了挑眉,娇俏一笑说:“我与你不一样,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生穿,我是魂穿的。” “生穿?魂穿?什么意思?”马克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宁琬琰笑说:“生穿,就是你整个人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而我,是灵魂穿越到这个世界里,以灵魂重生于这具身体中,我在原来的世界叫白夭夭,是个医生,到这里我变成了宁琬琰,镇南王妃。” “哦,是这样啊。”马克点了点头。 “怎么穿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国,比你的世界先进哦。”宁琬琰得意的说。 “二十一世纪,我的上帝,那个世界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快与我说说。”马克惊喜的说。 宁琬琰仰起下巴,笑说:“你在二十世纪做出太阳能电板应该是最为尖端科技,可在二十一世纪,太阳能各项科技都已普及到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了。 你们那时出行乘坐的是有斩电车,现在我们出行乘坐的是磁悬浮列车……” “磁悬浮?是什么原理?”马克一脸好奇的说。 宁琬琰一脸自豪的说:“就是使用两组磁铁,一组用来排斥列车并将其推离轨道,另一组利用摩擦力使“浮动列车”高速向前移动,它的速度可与飞机比肩。” “哦,我的上帝啊,这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啊,真想去看看未来的世界,太令我向往了。你再与我说说,还有什么……”马克看着宁琬琰,一双清澈的蓝眸里闪烁着激动与欣喜的泪光。 宁琬琰说:“那可太多了,恐怕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呢,以后有时间我再与你好好说,你身上的盅刻不容缓,我让人把你送到我朋友那里去,他会好好医治你的,你就好生养身体,然后再学学这里的语言,很快就会有你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好,我听你的。”马克说着,用手在身上笔划着十字,双手合十,说:“我万能的主啊,您没有抛弃我,让我在这里结识了如此善良豁达的朋友,从此我会以我的所有行善,回报主给予我的恩赐,阿门。” 宁琬琰笑看马克祈祷,她问:“马克,你多大了?” “我今天三十岁。”马克举手笔划着。 “你才三十岁?”宁琬琰惊讶的看着他,看他一头一脸过于发达的毛发,无奈笑说:“长得着急了点,不过,你三十岁就能去研究当时最尖端的科技,你绝对是个天才。” 马克拍着胸膛,笑说:“在别的方面我不行,可在电力学术上,我可以拍着胸膛说,我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我相信,我相信。”宁琬琰笑说。 她看着马克,她很开心。 她曾想,如果能建成风力发电,让凤虞山用电照明,那是再好不过的,只是,她对电力这块的知识,知之甚少,可说是匮乏。 没想到,老天竟给她送来了马史这个物理学者,电力专家,这可是神一般的队友啊,老天果真对她不薄,给了她如此大的惊喜。 有了马克,她未来的家园将会更完美,更梦幻浪漫。 好想现在就丢掉所有,和马克一起去凤虞山,开始创建他们美丽的家园。 到了红颜坊,她下了马车,看着车上的马克,说:“别怕,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过一阵,我会过去看你们。” 马克有些不舍,说:“好,希望能快点见到你。” 宁琬琰嫣然一笑,看向车前的良玉与昭平,说:“你们二人把马克送到凤虞山,交待好墨琛与小秋,我不日会去凤虞山的。” “是,王妃放心,我们定把马克大人平安送去凤虞山的。”良玉说。 宁琬琰点头,冲他们挥了挥手,看着马车缓缓驶离,她的美眸中泛着流光异彩,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 “小王妃,可有日子没见了,这已为人妇,果真是不一样,可是凭增了更迷人的风姿呢。” 云睿一身淡金色绢绣着唯美花纹的云锦华服,一头青丝利落的梳成发髻,被一根白玉束着,一圈毛茸茸的狐狸毛领拖着他肤白如玉的俊脸,笑意缱绻的走向宁琬琰。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专治他的霸道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我哪象你这般自由清闲,从常州一行回来一桩一件的事就没闲着,可说你,与百里羲好的跟连体婴似的,怎么,镇南王府起火你都没回去看看,你竟对你的宝贝小古板漠不关心了,是不是又有新欢了。” 云睿摇头苦笑,说:“什么新欢啊,不回王府,还不是小古板这没良心了,他不让啊。” 宁琬琰不解的看着他,问:“他不让你回王府,为何?” “还不是为了小王妃你,不近女色的小古板认定了你后,他真是把重色轻友表现的淋淋尽致,我是倍受冷落。 他还与我说,不能看到你身边有任何雄性的出现,不然,他就有杀人的冲动,你听听,多可怕,多绝情啊,我便别自付没趣,赶紧离开王府,好让你们小两口有足够的时间空间单独相处。” 说罢,云睿皱着眉头,一脸无奈。 宁琬琰美眸圆瞪,说:“他连你都……,这个百里羲,霸道之极,真是太可恨了,非治治他不可。” 云睿看宁琬琰一脸娇怒,释然笑容中多了些许的浪荡,说:“怎么听着小王妃这语气里,充满了怨气?你们不是已经好到一个被窝里去了吗?” 宁琬琰瞪他,说:“云睿,你真的是学识渊博的大才子吗?满嘴的粗劣之言。” “我只是不拘小节的说了实话,这与我是不是大才子有何冲突?”云睿笑着摇头,说:“小王妃这气性还不小,是小古板惹你生气了,我真是服了你们这对冤家,我都躲出来了,还是躲不过被你们拿来撒气,我还真是命苦。”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说:“我可不是来找你的,姐今天是来找男人的,我要气死百里羲这王八蛋。” 说罢,她迈步走进繁华热闹的红颜坊。 云睿指着自己:“我不是男人吗?哎,我说小王妃,你这话充满了侮辱……”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他粲然一笑,转头看向小厮,说:“派人去军营,告诉镇南王,小王妃来红颜坊找男人了。” 小厮愕然,续尔颔首应声。 云睿刚要转身,又回头叫住小厮,说:“同样的话,也传给葛将军知道知道。” “是。”小厮应声转身离开。 云睿挑了挑剑眉,坏笑着自语:“小古板与小王妃相爱相杀的大戏要上演了,自己看太无聊,多个人来看才好玩,哎哟,我的葛将军小可爱,好些日子没见着了,甚是想念呢。” 说罢,他昂起头,大摇大摆的走进红颜坊。 宁琬琰走进红颜坊,看了看富丽堂华的楼阁间许多嬉戏笑闹,缠绵暧昧的一对一双……,她嗤笑,这销金窝就是男人的天堂啊。 大白天的,生意都是如此的红火繁荣。 鸨儿满脸笑容走过来,向她一礼,说:“见过王妃,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姑娘们很是想念您呢。”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我今日是来消遣的,赶紧在大堂摆下几桌的席面,我要请客。” “是,王妃您请到雅阁中稍等片刻,马上为您办好。”鸨儿笑说。 宁琬琰:“我就在这里便好,你叫人去通知所有客人,就说我请客,见者有份。” “啊?您,您说要请这里所有的客人?这……”鸨儿满脸诧异的看着她。 宁琬琰:“你没有听错,去办,还有,叫姑娘们过来表演才艺,我会赏她们每人一片金叶子。” “哦,好的。”鸨儿点了点头,带着疑惑不解走开。 云睿走到她身边,笑说:“王妃还真是慷慨啊,若小王妃多与小古板生几回气,姑娘们就要发财了。” 宁琬琰瞥了他一眼,走到一张八仙桌坐下来,很自然的翘起二郎腿,抓起桌上的果子便吃。 云睿看着她豪放的作派,笑得惬意。 他看惯女子含羞带怯,含蓄矜持的,宁琬琰的随性大胆,肆意洒脱是女德操守所不容的,他到是觉得她真实,不造作,很是可爱。 他指着她上下打量,说:“小王妃最好去换上男装,会玩的更尽情些,若被人认出来,可就不好玩了。” 宁琬琰眸光一亮,笑说:“有道理,我这就去换装。” 说罢,她快走向后堂而去。 很快,大堂中摆好了席面,客人们听说有人请客,自是乐于前来凑个热闹,没一会儿,席面上便坐满了人。 一身男装俊逸非凡的宁琬琰与潇洒倜傥的云睿来到大堂中,他们走到主席位上。 宁琬琰端起酒杯笑看众人,说:“今日我请大家吃酒,不为别的,只想与诸位交个朋友,来,我们先干了些杯。” “多谢公子慷慨相请!” 所有人皆杯举,笑容满面的向宁琬琰道谢。 饮罢杯中酒,宁琬琰挥手,说:“姑娘们来,为我们献艺助兴。” 乐曲响起,一群身着艳丽舞衣的妖娆女子飘然而来,翩翩起舞,引得众人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 众宾客们欢喜的欣赏着歌舞,心中都在猜测着这位请客的俊秀男子是何人? 出于礼貌他们皆来给宁琬琰敬酒,宁琬琰来者不俱,皆与之豪放痛饮。 众人不知,她喝的是白开水,今天这一出她就是要气百里羲的,就自己那一杯倒的酒量,不做点假,定把她喝回姥姥家去。 宁琬琰见身边几人摇头晃脑故弄风雅的行着酒令,她笑说:“吟什么诗作什么赋啊,无聊之极,来,我教几位兄台玩个游戏。” 她拉了几人,说:“我们来玩,老虎,棒子,鸡,这样玩……” “哈哈哈哈,这个好玩,来来,我先来……” “棒子!” “鸡!” “哈,你输了,喝,快喝……” “来,再来……” 云睿看着与一大群男人玩得不亦乐乎的宁琬琰,他笑得恣意,不时看向大堂门口,笑容中泛着狡黠。 宁琬琰喝了太多的水,她捂着肚子与众人说:“不行,我得出恭去,你们先玩着。” 她挥了挥手,转身跑开。 她刚冲进茅厕,就听着外面传来脚步声,随之有人说:“给你这药,你一会儿把它下在茶壶里……” “这么做不好,我听说红颜坊的后台东家是皇族之人,若是出了事,我们不会小命不保?” “胆小鬼,红袖就是个低贱的舞女,本就是供客人消遣的玩意,那皇族东家还能为一个小贱人,质问我们的为太傅的父亲吗?再者,女子失身哪个敢叫人知晓的,定是打掉了牙往肚里咽啊……” “我还是觉得不成,云公子撂过话,不许打艺妓的主意,我们还是找几个角妓。” “哎呀,你就听我的,不会有事的,嘶哈~,我一想到红袖那水蛇般柔软的小腰,和丰韵的小屁股,我就心痒难耐,兴奋之极。 可是往日,只能看红袖在高高的台上表演,想够都够不到,可是馋死我了。 亏得今天那个宁公子,竟把这群看得到摸不着的艺妓们请来跳舞助兴,我们才有接近红袖的机会,若今日不下手,便再难找机会了。 一想到一会儿我们两人可一起享用美人,我的心都兴奋的颤抖了,好了,不说了,走,你回房间去做准备,我想办法趁乱把红袖带去房间,走走,快走……” 听着脚步声渐远,宁琬琰连忙站起,看到两人一黑一红的背影。 她整理好衣衫,出了茅厕,急急追过去,却寻不见了两人。 她回到大堂上,在众人中着。 “宁兄,快来。”一青衣男子上前拉着宁琬琰回到了席位上。 “老虎!” “鸡!” “哈哈,你又输了,喝,快喝!”一男子指着一人得意的笑着。 青衣男子拉着宁琬琰,笑说:“宁兄,你来玩,我们都输给这厮了,你快帮我们报仇。” “哦,好,那个,你们可认识太傅家的公子?”宁琬琰问。 “就是那个,坐在角落里,穿红衣的。”一人伸手指给她看。 宁琬琰抬头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身穿红衣,尖嘴猴腮的男子,正色眯眯盯着跳舞的红袖。 “宁公子,快,快来玩啊。” “好,我来杀他……” 宁琬琰笑着,与满脸得意的男子玩起了游戏。 “棒子。” “老虎!” “哈哈,输了,输了,还是宁公子厉害,看你还嚣张不,喝,把这一大壶都喝了……” 宁琬琰左右的男子,欢喜的与她勾肩搭背,笑的好不开心。 “找死。” 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喝传来,身材魁梧脸色阴沉之极的百里羲,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宁琬琰的面前,两只大手各抓住宁琬琰身边两个男子的脖子。 两个男子被高高举起,离地的双脚使劲的踢蹬着,盈满痛苦的脸上尽是恐惧与绝望看着盛怒的百里羲。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心有灵犀 小秋抬头看到他,忙走上前,双手合十,说:“凌风将军,求您去救救灵儿。” “灵儿,她怎么了?”凌风问。 “她,顶撞太妃娘娘,被关进了地牢中,太妃娘娘不让任何人去地牢,这都好几天了,都不知灵儿怎样了,我想求王爷,可是王爷一直在昏睡,我在此等了好久。”小秋拉住凌风的手臂,说:“凌风将军您能救灵儿出来吗?” “灵儿是吃了熊心豹胆吗?竟敢顶撞太妃娘娘,她是又犯了跋扈的性子。”凌风说。 小秋苦着脸说:“是的,是她的错,她也挨了打了,关也关了,就放了她!” 凌风摇头说:“即是太妃娘娘下的命令,我不能违背,依我看就关她几天,让她长点记性。” 小秋扯着凌风的袖子,嘟着嘴说:“哎呀,凌风将军,灵儿她本心不坏的,她都被关好几天了,您就兴兴好,想个办法放她出来,若不放出来,那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她。” 凌风看着小秋嘟嘴的样子,觉得蛮可爱的,他粲然一笑,说:“你求我真没用,不过,等王爷醒来,我帮你说一声,若王爷发话她自是能出来的。” “好好,如此甚好,那凌风将军一定记得和王爷说哦。”小秋说。 凌风笑说:“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说的。” “谢谢,太谢谢凌风将军了,那我有事先去忙了,若王爷有话,请您叫人告诉我一声。” 小秋再次相谢凌风后,转身小跑着离开。 凌风看着那清瘦的象个小兔子般蹦跳着离开的小秋,他笑说:“这个傻丫头。” 王妃被世人称为泼货,可他看到的王妃是沉稳内敛又聪慧善良的,反到武灵儿将泼辣与嚣张跋扈诠释的淋漓尽致,他都怀疑,是这丫头带坏了王妃的名声。 武灵儿不知死活敢顶撞太妃娘娘,活该被责打,就应该让她多在地牢中呆些日子,让她彻底的长记性,认清自己的身份。 小秋与武灵儿正好相反,她是个憨厚朴实,有些又有些愚笨得可爱的小女子,说她愚笨,她却把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展现出她精明果敢的一面,王妃真是眼光独到。 武灵儿虽然不受待见的,可她是王妃的婢女,他若与王爷说,王爷应该爱屋及乌放了武灵儿? 一个时辰后,百里羲醒来就问凌风可有去葛府,凌风与他说了葛太师与葛家人的态度,但未见到王妃。 百里羲沉沉一声叹息,说:“葛家人很护短的,不过他们应该看到本王的证意了,只是那丫头,唉……” 他一声叹息,充满苦涩与无奈。 之前他热切的追求着她,她都是充满抗拒的,出了宁氏姐妹的事,他即使解释清了,恐怕在这丫头心中有了阴影,想哄好她,绝非那么容易的。 然,错在他,他会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是道歉,不管多难,他都不会放弃她。 头很疼,他抬手抚了抚额头上的鞭伤,紧蹙起剑眉。 凌风看自家王爷头上的伤,谁能想到,无敌的镇南王竟被妻子打,还不敢有一丝怨言,王爷,您就是惧内的命了,他很不厚道的偷笑着。 “邬泰回来了吗?”百里羲问。 “刚回来,我去叫他进来。”凌风说罢,快步走出去。 “嘶!”百里羲碰到了额头上的伤,好似有尖利的针刺进了他的脑袋里,痛得他头要炸了。 “这丫头,下手可真狠。”他说,无血色的唇微扬,欣然一笑。 凌风带着一个面色黝黑,身体高大魁梧的武将走进来,他便是百里羲的暗卫统领邬泰。 邬泰向百里羲行了一礼:“邬泰参见王爷。” “可找到了吗?”百里羲闭着眼睛问。 “属下无能,人跟丢了,请王爷责罚。”邬泰说。 凌风说:“不是说王爷刺了他心口一剑,就是活着,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百里羲睁开眸子,阴冷绝然,他说:“死了?本王也要见到他的尸体,如此才能确定大仇得报。再多派些人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是。”邬泰应声。 百里羲挥了挥手,邬泰释然,深深一礼后离开。 凌风看了看又闭上眼睛的百里羲,说:“王爷,有一件事……” “何事,吞吞吐吐的。”百里羲问。 凌风说:“那个,就是武灵儿因顶撞太妃娘娘,被打了一顿关进地牢了,我刚叫人去看了看,她被打的不轻,这几日没医没药的,伤口化脓挺严重的。 我听说武灵儿是因那日,不满太妃娘娘答应宁氏姐妹做您的侧妃,为王妃打抱不平才顶撞了太妃娘娘的,若王妃回来知道武灵儿……恐怕,又会发火了。” 百里羲想起那日,他把宁婉柔当成宁琬琰,是武灵儿进来惊醒了他,后来他吐血昏迷。 太妃叫宁氏姐妹为侧妃,武灵儿那性子定会出言不逊的。不管怎样,她是琬琰的贴身婢子,他自不会让她有事。 “你去,把人带回来,叫萧医师好好为她医师。”百里羲说。 “好嘞,我这便去。”凌风说罢,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百里羲看着瞬间没影的凌风,微凝眉头,:“这家伙,这么紧张武灵儿吗?” 三日后的清晨,睡得香甜的宁琬琰被秦氏硬拉着起了床,洗漱后坐于梳妆台上任由婢女们给梳妆。 秦氏看她还闷闷不乐的样子,说:“那天的事爷爷已经去确认过了,确实是宁氏姐妹作死,你误会了镇南王,误会都解释开了,你怎么还郁郁寡欢的。 今儿可是爷爷专为你办的庆功宴,来了好些人,你可别垂头耷脑的,来,表嫂给你梳个当下最流行的发式……” 宁琬琰无精打彩的坐在那里,全然屏蔽了秦氏的喋喋不休。 误会是都澄清了,可是她却一直沉浸在因遭受背叛后的痛苦与疯狂中无法自拔。 葛家人都知她回镇南王府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必在隐藏与掩饰,窝在被窝里睡了两天,象乌龟一样缩进自己的壳里。 前世,有一次医院有一个女人疯狂的追打着丈夫与三儿,引得好多人来围观这女人撒泼,女人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她暗笑太没有素质,太丢人现眼,怪不得她丈夫不要她。 结果,现世报来了。 她前日所为,比被她嘲笑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当爱遭遇背叛时,那一刻人是会丧失理智,完全被强烈的愤怒操控着。 那种痛是会痛到骨子里的绝望,直到现在,她的心还在隐隐作痛,难道这就是刻骨铭心吗? 这就是爱情吗?原来爱情是可以把自己逼疯的,她不要这样,她极度讨厌那个疯狂的自己。 百里羲有没有背叛她,已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再不想经历那刻骨铭心的痛,她不要这样的爱情,她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做回那个沉静睿智的女子。 “好了,看看,哎哟,我们琬琰就是仙女下凡啊,美得叫人心醉。”秦氏笑看菱花镜中的宁琬琰。 宁琬琰看了看自己,高挽的发髻几朵圆润的珠花,簇拥着中间九尾金凤钗,长长的珍珠流苏垂挂于额前,微微摇晃着。 “高贵典雅,却是显得呆板了些。”宁琬琰说着,从绒花盒中拿出三只水红色的海棠花,插于鬓间,立时为她增添了娇俏与活力。 “如此到更衬得琬琰娇美动人了,甚好,甚好。”秦氏笑着说。 宁琬琰看着婢女拿来的金丝绣蚕丝袍,她说:“不要这件,将那件藕荷色的冰丝袍子拿来。” “是。”婢女应声,去拿了衣袍回来,为宁琬琰更衣。 秦氏看着宁琬琰一身淡雅清新却不失高贵的装扮,赞不绝口。 然,宁琬琰美丽的面容上,凝结着一层寒霜,让她颇为担心,这丫头还未从那日的伤心走出来。 “姐姐。”宁世辰跑进来,他穿着一身火红的丝袍,前后胸各以金丝绣着大大的福篆,那火红色衬着他的小脸粉雕玉琢般好看。 “世辰,别跑,你的腿才好些,还不能这样乱跑的。”宁琬琰扶住弟弟。 宁世辰漂亮清澈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宁琬琰,笑说:“哇,姐姐今天好漂亮啊。” 宁琬琰笑着轻掐他的鼻子,说:“姐姐哪天不漂亮了?” “呵呵,姐姐天天都漂亮,姐姐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宁世辰抱住宁琬琰笑弯了眉眼。 “琬琰!”一声温柔的呼唤,百里羲不知何时走进寝室中,泛着迷人的笑靥,脉脉含情的看着她。 他一身淡紫色的长袍,俊美绝伦,飘逸绝尘,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秦氏笑看二人,说:“王爷与王妃今天的装束好般配啊,本来我给王妃准备的是金丝绣蚕丝袍,王妃自己选了耦合色的冰丝袍子,这就是心有灵犀。 你们二人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真真是绝配啊。” “姐夫!世辰好想你!”世辰笑嘻嘻伸小手握住百里羲的大手。 “姐夫来接你回王府住,好不好?”百里羲说。 “好好,我又可以住在有玩具的房间里了。”世辰笑说。 宁琬琰看了看他,微勾唇角,说:“你来了。” 她在笑,可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是冰冷的,冷的他的心一紧,他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说:“琬琰,对不起。” 宁琬琰抽回手,低垂着眼帘,淡淡说了句:“无所谓。” 她牵着世辰的手绕过他,向外走,头也不回的说:“走,宴会快开始了。” 一句‘无所谓’好似一根钢针刺进百里羲的心上,他微凝剑眉,眸中盈满伤情,深深呼吸缓解心中的痛,转身跟上她的脚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庆功宴 宁琬琰来到前堂,看到宽阔的堂上坐满了宾客,她惊讶的看向秦氏,说:“外祖父怎么请这么多人啊,看样子,这是把全朝堂的人都请来了。” 秦氏盈盈一笑说:“是啊,你在常州做的事可是为我葛家露脸了,爷爷是真的很高兴……” 她靠近宁琬琰耳语,说:“齐刺史上奏给皇上的折子,爷爷先看到了,上面写了你对常州出了很多力,意在皇上给予嘉奖。 可是皇上只说齐刺史下旨封赏了齐刺史,全然无视了你的功绩,爷爷很生气,从朝堂上回来便叫下人向百姓们去宣扬你的事,在你回来那日设了粥棚,还高调的带着众葛家人去城门口接你。 爷爷的意思是,自家孩子做了利国利民的善事好事,别人不夸,自家人绝不能委屈了孩子。” 宁琬琰微微凝起黛眉,说:“外祖父如此,不是公然与皇上唱了反调,大可不必为了我……” 秦氏小声说:“这件事本就是皇上不对,皇上一直暗中针对葛家,皆因在皇上还是皇子时,想爷爷扶持他做太子,被爷爷拒绝便记恨上了。 自登基后,就开始报复我们葛家,真是小人得志,鼠肚鸡……” 宁琬琰急忙摇头,美眸中泛着一丝惶然,说:“大表嫂不可说,爷爷总夸你性子最是稳重的,没想你竟说出这般胆大妄为的话。” 秦氏咯咯笑说:“我到要说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却变得小心翼翼了,这可不像你哦。” “唉,我从前是不懂事,刚刚的话大表嫂不管跟谁再不要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宁琬琰说。 “放心了,这也就是与你,换第二人我都不会多一句嘴的。”秦氏笑说。 世辰听不懂姐姐与大表嫂说话,他颇感无聊,回头看向落单的百里羲,他挣开宁琬琰的手,跑向百里羲,牵住他的大手,说:“姐夫。” 百里羲勾唇一笑,说:“世辰你的腿好了。” “是啊,我终于可以走路了。”世辰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说。 百里羲蹲下来看着世辰说:“世辰之前说喜欢马,姐夫给你选了一匹小马,等回王府姐夫教你骑马。” “哇,太好了,谢谢姐夫。”世辰开心的笑说,他眨着清灵的大眼睛,嘟了嘟小嘴,说:“姐夫,你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姐姐这两天一直呆在屋里不出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百里羲苦笑,说:“被世辰看出来了,是姐夫不好,今天特意来哄你姐姐的,可是你姐姐不理姐夫,世辰能不能帮姐夫说几句好话啊。” 世辰抬小手拍了拍百里羲的肩膀,笑说:“姐夫放心,世辰一定帮你哄好姐姐,只是,姐夫要下不为例哦。” 百里羲笑说:“嗯,下不为例。” 世辰伸出小手指,说:“我们拉勾勾,不许说话不算数。” 百里羲笑着与世辰拉勾勾。 宁琬琰回眸看到百里羲与世辰说话,他的笑容是那么粲然温柔,她的心一窒,又开始隐隐的痛,鼻子涌上一股酸意,她深深呼吸压下那丝酸楚,与秦氏说:“我们去找外祖父。” 葛太师正被众同僚围绕着,从来不苟言笑的他,今日却少见的盈着和煦的笑意。 他的生活简朴而低调,今天却特意为宁琬琰设了丰盛的宴席,更是几乎请遍了朝中官员。 他如此做,一是对皇上无视宁琬琰功绩而愤慨,气愤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心胸狭窄,睚眦心态,不知赏罚分明。 二他是护短的,不想委屈了自家的好孩子,还有看到宁琬琰的成长,他真心高兴。 他叫人满世界宣扬宁琬琰在常州做的事,都以为他终是扬眉吐气了,然,宁琬琰从小到大让他丢脸的事太多,但他从未真正的责怨过她,之所以这般高调的宣扬,他是想为宁琬琰摘去泼货的污名,想让世人知道宁琬琰心地善良,聪明睿智,医术高明,还医德高尚。 他就是典型的,外表冷厉威严,内心却炽热如火,默默为子女操碎心的老家长。 他看到宁琬琰走过来,微微颔首说:“老臣见过镇南王妃。” 众朝官闻言,皆转身向走来的宁琬琰行礼。 宁琬琰温婉端庄的与朝官们寒暄,朝官多是问她在常州的事,她都谈吐大方的回应。 她几次参加宫宴与朝官们见面,他们看似对她恭敬有礼,其实眼中却充满了不屑。 这一次,她真切的在朝官眼中看到了尊重。 宁琬琰,你应该可以摘下泼货这个标签了。 葛太师看到百里羲领着世辰走来,他立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老臣见过镇南王。” “老太师不必多礼。”百里羲放开世辰,双手托住葛太师的手臂。 葛太师见百里羲脸色苍白,他微蹙眉头,说:“王爷的身体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了。”百里羲说罢,微有愧然,又道:“之前的事,让老太师见笑了。” 葛太师笑说:“王爷错就错在,不应该将存有歹念的人留在身边,那终将是隐患。” 百里羲讪然一笑,说:“老太师说的是,以后本王再不会让此类事发生的。” 从来都高高在上桀骜不逊的镇南王,在皇上面前都从不会低头,然此刻对他却是谦卑晚辈的态度,英俊的面容上尽是悔意,心中再有气,也被他的诚意打动了。 宁琬琰那丫头看中镇南王,他心中着实觉得,自己的孙女配不上镇南王。 百里羲在大晟是神一般的人物,文治武功无不精通,又生得玉一般的模样,简直是大晟镇国之宝,而自己的外孙女不但名声不好,才情上更是一言难尽。 他自诩一生识人极准,却被自家外孙女打了脸,原来他并不了解她。 大婚后的琬琰,简单脱胎换骨,宫宴上弹奏凤头琴,多才多艺一鸣惊人,而且她还会医术,一次常州之行,她帮着田丁税,这是还懂得政务……,这丫头还真是会藏拙。 现在看镇南王与自己那外孙女,怎么看怎么般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镇南王那心疾,是他一直担心的, 但愿琬琰的医术高超到可治愈王爷。 “圣旨到!” 高声喝唱传来,众人看向厅堂大门,涌进一群内侍,身着蟒袍的大内监林总管昂着头,傲气十足走进来,他手中拖着明黄色的圣旨。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在吃醋 一个小身影扒拉开林总管,笑呵呵跑到宁琬琰面前,说:“皇婶婶,本王来了。” “见过瑞王殿下。”众人向百里澍行礼。 百里澍随意扬着小手,:“免了。” 他笑看宁琬琰,说:“皇婶婶,我与父皇说皇婶婶在常州的事,父皇说你有功,就下了旨嘉奖你。”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看来,还是瑞王殿下的面子大啊,那便谢了。” “不用谢,不用谢,说来这常州一行皇婶婶确定立了大功了,应该重赏的。”百里澍说。 “镇南王妃,请接旨。”大内监林总管高举圣旨喝道。 “臣妇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琬琰与众人皆跪地大礼叩拜,只有百里羲傲立于众人中,浑身散发着凛冽气势,让人不敢不臣服的王者霸气。 他看着大内监林总管,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让人感觉极度危险。 大内监林总管挑眉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宁琬琰,一脸傲慢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镇南王妃助常州刺史解决疫情有功,镇南王妃的仁心仁术令朕心大悦,特赏赐金丝七彩孔雀翡翠屏风,红宝石十枚,珍珠……,另外还有龙骨一套,砭石一套,伏羲九针一套,望镇南王妃大医精城悬壶济世……,钦此!” “臣妇深感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宁琬琰行大礼。 大内监林总管将圣旨交到宁琬琰的手上,笑说:“镇南王妃,咱家为太后给您带个话,太后听说您在常州的事很高兴,说您辛苦了,等您休养几日后进宫去看看她老人家,太后另有封赏。” “是,臣妇遵旨,不日便进宫去看望太后。”宁琬琰说。 “圣旨已送到,那咱家就回了。”林总管说罢,他向葛太师和镇南王一礼后,一扬浮尘带着一众内侍走出厅堂。 朝官们皆来恭喜宁琬琰得到皇上赏赐,葛太师捋着胡须,他的笑容中有丝晦暗。 葛太师今日为宁琬琰大摆宴席庆功,对于没有表态的皇上来说,必定以为葛太师这是在向皇上抗议。 皇上若不下这道圣旨,会让世人揣度,为何不封赏对国有功之人,皇上这旨下的心不甘情不愿。 葛太师想到当初,皇上还是庆王时,求他这个舅父扶持登上太子之位,然,正直的他知庆王心胸狭窄,多疑善妒,不是做皇帝的料便拒绝了,他想妹妹与庆王远离残酷的皇权斗争,能平安顺遂的生活下去。 妹妹也是个与世无争的,知儿莫如母,自然同意兄长的想法。 可不想有一日,缠绵于床榻的老皇帝传他们几位老臣晋见,说要传位于庆王,葛太师闻言为大晟未来堪忧,便劝说老皇帝传位一事还需慎重考虑。 也就是这一句进言,被新帝怀恨在心了。 他身为人臣,要尽忠报国,一切皆以国之大义为先,自不会为已谋私,更不会趋炎附势。 皇上自登基后,未做过对大晟有益之事,更验证平庸无能。 皇上恨葛太师,想打压他,他不恼不怒,却无法认同皇上把镇南王软禁在京城不让回南疆去的作法,曾几次上书让皇上放镇南王南归。 皇上却说镇南王手握兵权,存着谋反之心,将其软禁于京城,想除之而后快。 真是愚蠢啊。 南方的蛮夷一直觊觎大晟,却因非常惧怕镇南王,而不敢妄动。 若镇南王有事,蛮夷必来进犯,到时,还有何人能挡住得野蛮彪悍的蛮夷。 大晟被灭国,皇上还何来的皇位,真是目光短浅,且自私自利。 他叹,如此昏庸之人,怎能配坐在那九龙大位上。 今日的庆功宴与圣旨,让他与皇上的关系更加僵化,他葛家的未来更加堪忧。 他看向百里羲,为了葛家,为了大晟未来,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将氏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礼,说:“公公,宴席已就绪,请各位宾客入席。” 葛太师看向众宾客,笑说:“好,大家请往后院的曲水流觞……” 百里羲低头看世辰,见世辰牵着百里澍的手,两小只欢快的向后院跑去。 正欲迈步,后背被拍了下,他回眸看到云睿,笑盈盈的看着他:“老古板,听说你惹小王妃生气了?” 百里羲白了他一眼,小声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睿嗤笑一声,说:“看你这样就知你没能把小王妃哄好。” 百里羲叹息一声,说:“她本就不愿接受本王,出了宁氏姐妹的事,她现在连看都懒得看本王一眼,是更加讨厌了,本王不知如何才能哄好她。” 云睿看着他愁眉苦脸,笑得姿意,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老古板,真是太不懂女人的心了,她若讨厌你,就是亲眼看着你与别的女人云雨,会是不关已事的冷漠。 我听凌风说,那日小王妃发了疯的打宁氏姐妹,还打了你,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她自然生气了。”百里羲说。 “那何止是生气啊,那是她心中有恨,恨即是爱的反面。 当爱遭遇背叛时,就会转变成恨,也就是说,小王妃虽然抗拒爱情,可她不是无心之人,你这一阵子对她的好,她入了心了,她喜欢上你了,所以,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亲近,她吃醋,嫉妒,她恨得失控了。” 百里羲瞪着云睿,说:“她吃醋?琬琰,喜欢我?” “是的,我很确定,小王妃那天疯狂的表现,不止是喜欢,她应该是爱上你了。”云睿说,他看百里羲还一脸不可置信,他浪荡一笑,说:“你这个傻儿,想想,之前小王妃和凤冥羽吃酒,还有小王妃和墨琛私奔,你是怎样的心情?” 百里羲低头思忖着,他不能容忍她的眼中有别的男人,特别他以为宁琬琰与墨琛私奔那次,他想杀人,愤怒的想把墨琛千刀万剐……,那天她的疯,与他一样,是嫉妒,是愤怒,是恨,多种交织的心绪。 他记起,那天她瞪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恨意。 “她,爱上我了……”百里羲自言自语,欣喜苦狂的一把抓住云睿:“她,是真的爱上我了!” “嗷,疼疼疼,快放手。”云睿痛叫着,推开兴奋不已的百里羲,无奈笑说:“两个小傻瓜,本可以甜甜蜜的家情,竟让你们搞得如此复杂苦涩。” 百里羲转身,几乎是飞跑的向后院冲去。 “哎,等等我啊,你个小没良心的,又抛下我不管了。”云睿一边喊 ,一边急急的追过去。 百里羲来到宴席上,他伸手将宁琬琰的身边百里澍拎起扔向一旁,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兴奋不已的看着她。 “皇叔,你干嘛。”百里澍嘟着嘴看着百里羲,敢怒不敢言。 宁琬琰冷眼看向他,说:“请王爷回男宾席位上去。” 世辰拉住百里羲,说:“姐姐,是我请姐夫挨着我坐的。”说罢,机灵的冲百里羲眨了眨眼睛。 百里羲笑看世辰,伸大手抚了抚他的小脸。 “这是女席,莫叫人笑话,赶紧离开。”宁琬琰冷声说。 百里羲抓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看着她,说:“你那日见我与……别的女人在床上,是不是吃醋了……” 他的话一出,清冷漠然的宁琬琰,明眸中却盈起怒意,咬了下红唇,很明显的压抑情绪。 她说:“王爷,你想多了,我说过无所谓。” “你明明就是吃醋了,你,吃醋那便证明……” 云睿突然扑来,将他挤向一边去,笑嘻嘻看着宁琬琰,说:“小王妃,我给你带了两个人来。” 宁琬琰深深呼吸,稳住想暴走的心绪,看向云睿,说:“什么人?” 云睿招手说:“来,你们过来,见过镇南王妃。” 第一百七十章 宝藏男孩 宁琬琰回头看去,见一个清秀的少女领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走过来。 少女娇怯怯的向宁琬琰行了一记女儿礼,说:“若云参见镇南王妃。” “若云,你是慕容若云,哈,你比之前胖了些,更好看了,差点没认了你来。”宁琬琰拉住慕容若云欣喜的打量着她。 “若云是来谢谢王妃,谢谢您救了我弟弟。” 慕容若云拉着小男孩子跪在宁琬琰的面前,欲磕头。 “别,别,你们快起来。”宁琬琰扶起一双姐弟,她推开云睿,:“你们都去男宾。” 云睿看向百里羲,撇嘴笑了笑。 宁琬琰让若云和小男孩坐在身边,笑看姐弟两,若云今日的装扮像高贵又可爱的小淑女,全然没有在红颜坊救她时的落魄与消瘦。 再看向小男孩,小男孩一直低着头,有点认生,男孩子靠近她的左侧小脸蛋上赫然有着一条狰狞的疤痕。 那疤痕长长的,嫩红嫩红的,这是刚刚才愈合的伤口,让她想到自己曾受的鞭伤。 她凝起黛眉,说:“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是何人如此狠心,竟下得去手。” 云睿说:“罪臣之子进到罪奴司,都不被当人。” “唉,天可怜见儿的。”宁琬琰轻轻的抚摸着男孩子脸上的疤,看着他胆小怯懦的小样子,叫人好不心疼。 他本是官宦家锦衣玉食的小少爷,父亲遭奸臣陷害,被伦为罪奴,她都不敢想象小小的他承受了多少残忍的折磨与痛苦。 男孩子怯生生的抬眸看向宁琬琰,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水光。 看着男孩清灵的大眼睛,她鼻子有些发酸,拥住男孩,说:“别怕,再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有我在,你脸上的伤我会给你治好,一定看不出疤痕的。” 男孩长得很好看,象个玉娃娃,只是那道疤大煞风景。 “谢谢。”男孩怯然小声说。 世辰凑过来,向慕容博伸出小手,笑说:“你好,我叫宁世辰。” 男孩看了眼世辰,又看向姐姐慕容若云。 慕容若云笑看弟弟,说:“小博,这是王妃的弟弟,宁家小少爷。” 男孩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说:“宁少爷好,我,我叫慕容博。” 世辰笑说:“不要叫我少爷,我想和你做朋友,小博,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男孩怯声说:“可,可我,是罪奴,您是少爷……” 宁琬琰拥着慕容博说:“小博,你出了罪奴司,你不再是奴隶了。” 她拉过世辰的小手,和慕容博的小的握在一起说:“以后你们就是朋友了。” “喔,我终于有朋友了,太好了。”世辰开心的抱住慕容博。 “哎哎哎,宁世辰你刚说和本王是朋友,怎么转身就和他是朋友了,宁世辰,你至本王于何地。” 百里澍跳出来,拉开世辰与慕容博,一脸敌意瞪着慕容博。 慕容博胆怯的低下头。 世辰看向百里澍,嗔怪的说:“瑞王殿下,你不要这么凶,都把小博吓到了,你是我的朋友,小博也我的朋友。” 说着,他一手拉着百里澍,另一手拉着慕容博,笑嘻嘻看着两人:“我们三人可以做好朋友,朋友多了才好玩啊。” 百里澍瘪了瘪嘴,昂着小脸,傲慢看着慕容博,说:“好,本王允许你成为本王的朋友。” “来来,我们坐在一起。”世辰拉着两人要坐下来。 慕容博松开世辰的手,从腰包里掏出一物,两只小手捧举到宁琬琰的面前,:“镇南王妃,这个给您,谢谢您,救了我,和姐姐。” 宁琬琰嫣然一笑,伸手拿过他手中银色花骨朵,看了看,说:“这银色花朵含苞待放的,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呀?” “这是,暴雨梨花针。”慕容博说。 “暴雨梨花针?让本王看看。” 不等宁琬琰说话,百里澍一把抢过来,兴奋的说:“这真的是暴雨梨花针吗?这玩意怎么使啊?” “不要碰。”慕容博大叫一声,清澈的大眼睛尽是惶恐,伸手去夺,却是被高大强壮的百里澍推向一旁。 百里澍也不知碰了哪里,银色花骨朵突然开放,一个身影如疾风闪电掠过,将他手中的暴雨梨花针夺走。 “谁……”百里澍刚要吼,看到站在面前的百里羲,他立怂了,缩着头退后两步。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暴雨梨花针是暗器之王,花开噬命,那里是你能玩弄的东西。”百里羲狠瞪着百里澍。 百里澍缩到宁琬琰的身后,撅着小嘴,眼中泛上泪光,委屈巴巴的。 “暴雨梨花针,这种暗器是真的存在吗?”宁琬琰满眼好奇,看着百里羲手上的银色花朵。 前世,在少女时代,她迷上了武侠小说,上面多有描写到暴雨梨花针,那是特别厉害的暗器,她以为那不过是写小说的编纂出来的武器,却不想重生这一世,竟让她亲眼得见这暗器之王。 百里羲看着暴雨梨花针,说:“暴雨梨花针,之所以为暗器之王,是因它其中的机括极为精巧,如鬼爷神工,银针细小,却根根致命,这世间只有慕容家才能做得出来,二十年前本王曾见过一次,但不是这个样子。” 慕容若云笑说:“这个是小博改良过的,他说即是给王妃的,要做的更美观更容易携带才好。” “这个,是你做的?”百里羲将暴雨梨花针递给慕容博,很是诧异看着慕容博。 慕容博接过暴雨梨花针,诺诺的点了点头。 慕容若云笑说:“王爷,小博从两岁时就看着父亲制作武器,三岁时他就能将零件很熟练的组装成成品武器,五岁时就把家中祖传的铸兵书籍都倒背如流,还能设计一些新奇的小武器,父亲说小博是武器天才,一直将弟弟带在身边用心培养着。 小博从罪奴司回来,我告诉他是镇南王妃救了我们,他就说要感谢王妃,然后他就做了暴雨梨花针。” 宁琬琰惊讶之极看着慕容博,说:“哇,小博,你太厉害了,你这么小,竟然能做出这么精巧的暗器之王来。” 慕容博抿着小嘴笑了,说:“王妃,我教您怎么使用这暴雨梨花针。” 他轻点含苞待放的银色花骨头,啪,花朵绽放,露出里面的细密的花蕊,他指着花蕊说:“花蕊就是六十根细针,机括中存着三百根银针,可连续发射五次,全方位散发,二十米之内近距离射杀,弹无虚发。针入体,会在身体中游走,瞬间让人痛苦之极失去战斗力。 这个比老式的更精美,王妃可把它当饰物带在身边,遇到危险时,绝对是近身的致命绝杀武器。” “天啊,小博,你真的太厉害了,你真是个宝藏男孩。”宁琬琰抱住慕容博,欣喜之极。 慕容博有些不好意思,小脸蛋泛着红霞:“王妃能喜欢,小博很开心。” 宁琬琰放开慕容博,说:“我可以试试吗?” 慕容博指着地上厚厚的蒲团,说:“那就在这上试一下。” 宁琬琰一脸兴奋,按慕容博教的,对着一块蒲团按下机括,“刷”从花心飞射出几十根细小的银针,深深没入蒲团中。 “咦,针呢?”宁琬琰拿起蒲团,看到几十根细小的银针刺入了石板半截。 “哇,都射进石板中了,好大力啊。” 她离蒲团的距离很近,射进石板中的细针却散射成好大一片,这若是随意射击,方圆二十米上下左右都无人幸免。 “小博,这暴雨梨花针我真的太喜欢了,谢谢,谢谢你。”宁琬琰抱着慕容博,在他的小脸上唧亲了口。 慕容博害羞的低不头,弯起的唇角,笑得粲然。 宁琬琰将暴雨梨花针收到,拉着慕容博的小手说:“来,过来吃好吃的……” 世辰与百里澍都凑过去坐在慕容博的身边,两人看着慕容博,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羡慕与崇拜。 百里澍从脖子上解下金锁,递到慕容博的手上,说:“小博,这是本王从小戴的长命琐,给你,你可以给本王做个暴雨梨花针吗?” 慕容博摇了摇头,把金琐还给百里澍:“我不要。” 百里澍瞪起眼睛,说:“怎么,你这是瞧不上本王这金琐吗?那你说想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 “不是的,我可以给瑞王殿下做暴雨梨花针,但不能要您的东西,因为我们是朋友。”慕容博说。 “哈哈,你说的对,我们是好朋友,你小子还挺仗义的,来而无往非礼也,你给本王做了暴雨梨花针,本王也得回馈你些东西的。”百里澍敲着脑袋想了想,大眼睛一亮,伸手拿下头上的金冠,将上面三颗金色大南珠用力耗下来,将两颗珠子给慕容博和世辰一人一颗,自己手中攥着一颗,笑说:“这个就是我们三人的定情之物了。” 定情之物……! 宁琬琰看着笑着天真无邪的三小支,也笑得粲然。 百里羲看她笑了,他的脸上也泛着迷人的微笑。 想到她是在意他的,是爱他的,他的心又开始澎湃,真想上前将她拥在怀中,热烈的亲吻她,以行动告诉她,他更爱她,爱得无法自拔,无药可救。 他拉住她的手,温柔的说:“琬琰,我有话想与你说……” 宁琬琰凝起黛眉,很不耐烦看向他,说:“你想说你被人设计了,那是你愚蠢,你想说你很冤枉,你活该!你想说,你的心里只有我,我信你个鬼! 就你那无处不在的烂桃花,真的让我不胜其烦,我这人很懒的,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我拜托你老人家离我远点,谢了,慢走,不送!。” 她向他抱拳,见他脉脉含情看着她,:“你不走,成,我走!”说罢,她翻了翻白眼起身离开。 百里羲想拉住她,却被云睿拦住,说:“你没看出她在极力控制着不发火吗?你再逼她,她真要怒了,那葛太师的庆功宴可就遭殃了。 你不要急于去确认她对你的心意,她是不可能给你想要的答案的,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宠她,想尽一切方法宠她爱她疼她就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 娶小秋 百里羲看着远去的曼妙身影,想着她今日起的很早,恐怕没吃早膳,刚入席这又与他置气离开,他若在这里,她便不会回来好好吃饭的,他轻叹一声,转身走回到男宾席位上坐下来。 云睿也随他坐下来,与他勾肩搭背,笑说:“你这个老古板,与你十年的相处,你的冷漠曾一度让我认为,你此生都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当你说用美男计色诱小王妃为已所用时,我就知道,你已陷进爱河中了,你的性子比较偏激,好在你听了我的话,宠着小王妃,那你就应该一宠到底,只有这样才能软化小王妃那颗冷硬的心。” “知道了。”百里羲应声,他迈步要走。 云睿又拉住他,说:“哎,你等下,有一件你得帮着办妥了。” “何事?”百里羲问。 云睿指了指慕容若云,说:“若云的卖身契还有小候爷李烈的手上,这个有点麻烦,这事只能你给解决一下。 不过我听说,小王妃把李烈打了,老候爷非常生气,你这个徒弟上门时可要小心了。” 百里羲思忖片刻,他招手唤来了凌风,说:“老候爷的新宿子快立成了?” “啊?哦对,已经起脊了,再有半月就能完全建成了。”凌风说。 “你去铜坊,叫人抓打造一对两米高的铜狮,送去老候爷的新宅。”百里羲说。 “啊?这个不妥。”凌风皱着剑眉说。 “叫你去就去,少废话。”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一脸不解的走开。 “哈哈,你个老古板,你这么做可是不太厚道啊,老候爷有你这个徒弟,还真是倒霉啊。”云睿笑说。 百里羲回眸看了看三小只中的慕容博,曜眸中泛着一丝晦暗,说:“在红颜坊隐秘的设个小铸造坊给慕容博,再叫几个可靠的铸师去,慕容家的铸武技术不可荒废了。” 云睿邪邪一笑,撞了下他,说:“没想小王妃的多管闭事,到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为你解决了一大心忧。” 百里羲夹了大块肉塞进云睿的嘴里,说:“吃,别多话。” 他看到宁琬琰与秦氏回到了席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笑,他微勾唇角现迷人笑弧。 但,想到她的世界里没有他,顿时又倍感有些失落。 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宁琬琰的身边,百里羲眸中立现戾芒,微微眯起。 墨琛蹲在宁琬琰的身后,邪魅一笑,说:“琬琰,可有想我?” 宁琬琰与秦氏同时回到,秦氏看到很陌生的墨琛,他一身的邪气让她充满警惕,问宁琬琰:“这位,你认得?” 太师府也是有众多府兵守卫着的,这个陌生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到太师府中,她感觉这人浑身都渗透着诡异与邪恶感,不象好人。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他是墨琛,我的朋友,常州疫情他也出了不少力。” “墨琛!”秦氏听这个名字,眸中立现一丝惶色,她想到坊间流传的那句话,毒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她不愧为大家闺秀,心中再慌,面上还是淡定自若,她看着墨琛不失礼貌的微笑颔首,说:“原来是墨宫主,失敬了。” 墨琛将秦氏眼中的惶恐看得真切,挑了挑眉笑说:“葛少夫不必担心,本座是宁琬琰的知已,是不会毒自己人的。” 秦氏微有尴尬,笑说:“呵呵,早听闻墨先生毒术天下无敌。” “唉,本座这天下无敌的毒皇,遇到宁琬琰就不灵光了。”墨琛说着,指了指他额头上淡淡的疤痕。 秦氏说:“墨宫主请稍等,我这便为您安排坐席。” “葛少夫人不必,本座不是来吃席的,就是想找琬琰说几句话而已。”墨琛笑对秦氏说。 “你找我有事?”宁琬琰问。 墨琛看着她,魅惑的凤眸里闪着光彩,得意一笑说:“你猜我这几日去了哪里?” “这我哪里猜得出啊,你快说,别卖关子了。”宁琬琰说。 “我去了趟凤虞山。”墨琛笑说。 “凤虞山?那,不是楚泷的山寨吗?”宁琬琰说。 “是啊,昔日武林第一山寨,现已破落的不成样子,真真可惜啊。”墨琛摇头叹息着说。 “你去哪里干什么?”宁琬琰问。 墨琛盘腿坐下来,说:“我的老巢被你夫君给毁了,想着再找个地儿让教众落脚,在常州时提到凤虞山,我便想如果以那里做毒宗,应该很不错。 回到京城与你分开后,我就马不停蹄去了凤虞山,那里虽然处处都荒芜且破败,却是易守难攻最佳地势。 难怪楚家能驻守山寨百年为匪,朝庭却无法清除他们。 我想把那里好好收拾一下,做我的新毒宗,真真太理想了。” “这么好的地方,这些年为什么没人去占?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宁琬琰说。 “我也蛮奇怪的,我将那山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古怪的,我想,二十年前山寨被一夜间屠灭,死掉的近千名山匪无人去敛尸,都成了孤魂野鬼,世人害怕就没有敢上山去。 本座不怕鬼,本座可是让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毒皇,身上的煞气太重,别说是小鬼,就是神见到本座也会绕道走的。”墨琛笑说。 宁琬琰看着他,美眸划过一抹欣喜的光华,抓住墨琛,说:“好,你找的这个新毒宗太好了。” 墨琛看到她眼中的异样,又看了看她紧抓自己手臂的手,狡黠一笑,说:“你,想怎样?” 宁琬琰抿嘴隐晦的笑了,说:“一会儿叫木兰给你几万两银子,你把凤虞山好好整理一番。” “本座会缺你那点钱吗?你这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墨琛问。 宁琬琰向墨琛眨了眨眼,笑说:“我能有什么打算啊,是为你高兴啊。” 墨琛释然而笑,说:“我和你说,上了凤虞山我就好激动啊,就想着赶紧回来与你分享这份开心。以后,就凭凤虞山险峻与易守难攻的地势,本座再不怕百里羲了。” “嘘,小点声。”宁琬琰说,转头看向男席,正对上百里羲阴恻恻的目光,但见她看过去,他立对她换成温柔深情又宠溺。 他变脸的速度,让宁琬琰很是无语。 百里羲对墨琛敌意太大了,在常州墨琛要带她逃跑的事,也不知凌风有没有察觉到什么,若是百里羲知道了,恐怕凤虞山这个新毒宗也保不住了。 她起身离开席位,走到不远的水榭,坐于美人靠上,抬眸看向跟过来的墨琛,说:“你觉得小秋怎么样?” 墨琛对她突然转变的话题很诧异,说:“何故有此一问?”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你娶了小秋,小秋很能干的,一定能把毒宗内务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宁琬琰说。 “你没病?”墨琛皱着眉头,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宁琬琰打开他的手,说:“我和你说,你娶到小秋可是好处多多呢。” 墨琛瞪眼说:“宁琬琰,我想掐死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跟我回家 “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天你就跟我回王府,向小秋提亲,等凤虞山收拾好了,就给你们完婚。”宁琬琰说。 “你来真的……,你不是很疼小秋的吗?你都不问她的意思吗?”墨琛向她呲牙咧嘴。 “小秋会听我的话,你,也不许反驳。” 宁琬琰向瞪眼的墨琛俏皮一笑,说:“宴席结束后,你就与百里羲说,要去王府向小秋提亲。” “我,你……,哦,你原来是为了打消百里羲对我们的猜忌,那岂不是以牺牲小秋的幸福为代价,你这么做很自私,你知道吗?”墨琛有些激动,看着她的眸中充满了疑惑。 宁琬琰慵懒的扒在美人靠上,尖尖手指将清澈的池水,撩起层层涟漪。 她说:“小秋嫁给你,我还另有其它的打算……” 墨琛听着她的话,浓郁又满是疑问脸色渐渐舒展,最后他开心的笑起来,指着宁琬琰说:“真有你的,百里羲遇到你这个小狐狸真真倒霉。” 百里羲那边,看着宁琬琰与墨琛那么开心的说笑,他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嫉妒的双眸中盈满丝丝血红,见二人走向水榭中独处,他终是忍不住腾的站起来。 云睿忙拉住他,说:“老古板,别让小王妃更加讨厌你。” “那本王就纵容她与别的男人在那里亲亲我我,本王的颜面何在?”百里羲气愤之极的说。 “人家很正常的说话,哪里有亲亲我我,在你眼中小王妃连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行,你如此霸道只会让小王妃离你越来越远。”云睿说。 百里羲隐忍着怒火,压低声音说:“他们何止是多看一眼,你没看墨琛对琬琰浪荡轻浮的样子……” 云睿放开他,也冷了脸,说:“好,你这便过去,将墨琛杀了,看看小王妃会如何。” 百里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喷火的眸子仍死死的盯着水榭里,笑得粲然的二人。 若换个地方,他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一拳打死墨琛,可现在,他不能,这里是葛家,现在是葛太师请了全朝官员给宁琬琰办的庆功宴,他不能肆意妄为。 云睿拉他坐下来,说:“你冷静些,我与你说小王妃爱上了你,其实她对你的爱应该才有萌芽,加之她对爱情的抗拒,此时是最意动摇的。 宁氏姐妹的事已让你伤心难过了,若你再冲动莽撞,恐怕她对你才萌升的爱意,会彻底消失的。 你们两人性子都太强了,总要有一方退让的,小王妃是绝不会让着你的。 若你真的爱她,就为她退去骄傲,改掉暴戾,耐心些,只一心一意对她好,小王妃绝对值得你的付出。” 百里羲沉沉一声叹息,他是真的拿宁琬琰的倔强没办法,好,自己家的,只能宠着。 他抬眸看了看还相谈甚欢的宁琬琰与墨琛,闭上眼睛,选择眼不见为净。 宁琬琰与墨琛在水榭中说话,偶尔看向百里羲,他时而一脸高傲的与朝官们说话,时而悠然的自斟自饮……,刚才她还看到他满眼妒恨看着墨琛,这会儿怎么如此安静。 她与墨琛在水榭中独处,按他那霸气的性子,他不是应该冲过来把墨琛痛打一顿,或者将墨琛丢进池水中……,他竟没有,到是很出乎她的意料。 三个时辰后,庆功宴终于结束了,朝官们纷纷道别离开太师府。 百里羲温柔笑看宁琬琰,说:“琬琰,你是与本王回王府,还是想留在这里多陪太师几日。” 葛太师笑说:“陪我这老东西没意思的,回家去,你们都好好的,都不许任性。” 百里羲伸手握住宁琬琰的手,眸中尽是宠溺,说:“跟本王回家。” 宁琬琰温婉一笑,说:“好啊。” 百里羲听她答应了,有些意外,他已想好,若宁琬琰回答说,不回去,他便说,你在哪里,那本王就陪你在哪里。 宁琬琰笑说:“回去后,我有件喜事要告诉小秋的。” 她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墨琛。 墨琛上前,向百里羲行了一礼说:“墨琛见过镇南王,墨琛想一同去去府上。” 百里羲脸上的笑容变得冷凝,说:“你……,去本王府上作甚?” “墨琛钟情于小秋姑娘,今日想去向小秋姑娘提亲,小秋现虽不是奴婢,但居于王府中,还得请王爷成全。”墨琛说。 “你,说什么?你钟意小秋?是本王耳朵出问题了吗?”百里羲微眯眸子看着墨琛。 他会信墨琛这话才怪,墨琛之前拐走他的王妃,他可是会记恨一辈子的,墨琛说钟情小秋,这绝对是墨琛又怀着鬼心思,打他王妃的主意。 但墨琛以这个借口,他还真不好不答应。 他暗道:墨琛,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若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本王定将你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眸色晦暗,淡淡一笑,说:“即是如此,本王当然要成全,若你与小秋能成眷属,到是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葛太师笑看宁琬琰,说:“早些回王府,王爷身子还未养好,难为王爷陪你在这坚持这么久,你回去要细心为王爷调理身体,做好妻子的本份,别再任性了,知道吗?。” “知道了外祖父。”宁琬琰娇俏的笑说。 葛太师看向秦氏,说:“你陪琬琰收拾一下。” “是,爷爷。”秦氏笑着应声,挽着宁琬琰向寝院走去。 “王爷,墨先生,与老夫坐下来喝杯品品茶。”葛太师请百里羲与墨琛走向茶室。 三人落坐,葛太师与百里羲说:“以后还是请王爷多担待琬琰,这孩子,脾性燥了些。” “老太师,其实,本王很喜欢琬琰的任性,这样的她最真实,亦如她与葛家人在一起时,本王也想成为她可以信任,可依靠的亲人。”百里羲说。 葛太师欣然笑着点头,为百里羲添了杯茶,又亲切的询问墨琛常州的事。 两个小身影跑进茶室里,世辰牵着慕容博的小手,跑到百里羲面前,说:“姐夫,凌风大哥说我们要回王府了,那我可不可以带小博一起去王府啊,我很喜欢他,我想他陪我一起去玩玩具。 ” 百里羲轻抚世辰的小脸,笑说:“世辰,镇南王府也是你的家,你想带谁去都可以,不必问姐夫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世辰开心的抓着慕容博的手,笑嘻嘻的说:“小博,我请你去我姐夫家里,姐夫给我准备了放满玩具的房间,我要和你一起玩,还有,姐夫还给我买了小马,你可以和我一起骑小马玩。” 慕容博抿着小嘴,明亮的眸子中尽是期盼,说:“全是玩具的房间,小马……我真的可以去吗?” 他歪头看向百里羲,有些害怕。 百里羲伸出大手抚了抚他的头,说:“和世辰去车上等着,我们这就要回家了。” “是,姐夫。”世辰清脆的应声,向葛太师拱手一礼说:“外祖父,世辰要去姐夫家,过几天就回来陪您。” “乖,去,莫要顽皮。”葛太师笑说。 世辰应声,与慕容博向几人行了礼后跑出茶室。 葛太师看着跑掉的小身影,幽幽一声叹息:“慕容家是几代忠臣,却惨遭奸佞陷害,老夫竟无力相救,真是遗憾。好在,还留下一双儿女在这世间,只可惜,慕容家精湛的铸造工艺就这么失传了,这是我大晟最大的损失。” 百里羲放下茶盅,说:“慕容谦被斩首和慕容家被抄,发生的太突然,如此匆忙必是有人早有防备,老太师不必过于自责。 说到慕容家的铸造工艺,并没有失传。” 葛太师眸色一亮,说:“哦,是找到慕容家的铸造师吗?” “这一位可比铸造师厉害呢。”百里羲呷了口茶水,又道:“是慕容博,他虽年纪小,却是从两岁开始便受慕容家主言传身教,熟记慕容祖传的铸造术,是个铸造小神童,刚才慕容博为谢琬琰救命之恩,送了琬琰一个暴雨梨花针,那是暗器之王,算是这世间最难制造的武器,可他不但做出来了,还有了创新改良,真的非常的优秀。” “哦,如此甚好,慕容家主到可有一丝欣慰了。”葛太师眸色闪亮,旋即又变得锐利,说:“老夫相信慕容谦的忠心,绝不会贪污铸造款,老夫已向皇上奏请,重新审理慕容谦贪污一案。” 墨琛放下茶盅,邪魅一笑,说:“老太师,我有幸见过一次慕容大人,我也不相信慕容大人会贪没铸造款,可是慕容家瞬间被毁,这背后必有强权操控,您要重审这个案子,可能会吃力不讨好,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的,您啊,还是不要管了,稳当的颐养天年。” “哎,不可这样说,慕容家满门忠良,受如此诬陷太叫人心寒,老夫怎么能坐视不管,不然,以后朝中谁人还会做忠臣。”葛太师说。 百里羲摇了摇头,说:“本王的意思也不建议老太师管这个案子,不过,老太师执意如此的话,本王愿助老太师一臂之力。” 葛太师向百里羲一拱手,笑说:“老夫这里先谢过镇南王了。” 凌风走进来,拱手一礼,说:“王爷,王妃在等您了。” 百里羲与葛太师,墨琛都站起,三人皆向外走去。 宁琬琰站于马车前,与车里的宁世辰和慕容博说话,听到说话声她转过头,笑呵呵的走向葛太师。 “外祖父,您要好好吃饭,别总忙着公务废寝忘食的,您要记得,您已上了年纪,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若是病了,琬琰会生气的。”宁琬琰抱住葛太师,撒娇的说。 “好好,我一定好好吃饭,可不能惹了我家的小神医生气,哈哈……”葛太师笑说。 百里羲说:“琬琰,我们走。” 宁琬琰放开葛太师,说:“爷爷,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葛太师笑说:“好,去,快回家去,你要好好的。” “嗯,我走了。” 宁琬琰点头,看着葛太师满眼不舍,百里羲牵住她的手,扶她上了马车。 她撩开车帘,向葛太师及葛家人依依不舍挥手,马车启动缓缓离开了太师府。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动心了 马车停在镇南王府,百里羲先下了来,回身要去扶宁琬琰,她已跳下车走向后面的马车。 她将世辰和慕容博抱下车,世辰扯着她说:“姐姐,我要带小博去看小马。” “好,让木兰姐姐陪你们去。”宁琬琰说罢向木兰招手。 木兰上前,牵着两小只,欢欢喜喜的走进王府大门。 总管急急走来,向百里羲与宁琬琰行了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百里羲想牵宁琬琰的手,宁琬琰避开他,牵着慕容若云的手走进王府。 墨琛来到百里羲身边,见他眼中失落与黯然,唇角泛上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王爷,您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哪里不舒服吗?墨琛虽擅长制毒,医术也是很自信的,要不要墨琛给您看看?” 百里羲瞪了眼笑着邪魅的墨琛,迈步走进王府。 他跟着在宁琬琰后面, 发现她走的方向不对,上前拉住她温柔笑说:“光顾着说话,路都走错了?” 宁琬琰推开他的手,冷冷的说:“我没有走错,我要回凤阳阁去。” 百里羲微蹙剑眉,说:“不要闹了……” 宁琬琰嗤笑一声,看着他说:“我可没心情和你闹,隐玥阁,我嫌,恶心……” 她觉得他很恶心,她明知他没有……,他除了她,从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百里羲紧攥着双拳,极力压抑着愠怒,心上好似堵着一块大石头,沉沉的闷闷的痛,让他感觉委屈又苦涩。 他恨极了宁婉仪与宁婉柔,若不是她的妹妹,他定将这两个贱人大卸八块。 “呀,王爷,您这脸色怎么黑成这样,您真的没事吗?”墨琛跟上来假意关心的扶住百里羲。 百里羲推开他,:“滚。” 墨琛勾起唇角,坏笑着说:“王爷,我可是好心关心你啊,你却这么粗鲁,您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 “你以为有琬琰在,本王就不敢把你怎样吗?不想死,赶紧滚。”百里羲说,低沉的声音充满愤懑。 “得嘞!”墨琛爽快的应了声,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走开。 他可时刻记得百里羲捣毁他的毒宗,又差点杀了他,但他想报仇何其容易,现在能看到百里羲吃瘪的样子,心情格外的欣悦,感觉比刺上百里羲一剑还要爽。 百里羲沉吟片刻看向总管,说:“把世辰房间的玩具都拿去凤阳阁,叫些匠人来将隐玥阁翻修一遍,屋里所有的家私都换掉。还有,你悄悄了解一下,王妃喜欢什么样风格,按王妃的喜好修缮隐玥阁。” “是。”总管应声,转身走开。 百里羲看着前面的倩影,心中翻涌着百般滋味,他很想发火,可他不能。 他想到云睿的话,她那么在意那天的事,说明她心中有他,她是爱他的,这般想着他好受了些许。 百里羲看着脚下的石径,他曾与她肩并肩的走在上面,那一刻,很神奇的,他的世界变得绚丽多彩。 而此刻,他一个人……,好孤单的感觉,他的世界再次变成了灰色。 不知不觉,他已无法接受他的世界没有宁琬琰,这种感觉,丝丝扣扣的折磨着他,比他的心疾还令他痛苦。 他走进凤阳阁看到宁琬琰,墨琛坐于厅堂上再与小秋说话,他这位男主人到被孤立了。 心上的沉闷变成尖利的痛楚,他坐于庭院的石桌旁,深深呼吸着。 凌风看到他抚着心口,轻蹙剑眉,上前关切的说:“王爷,是不是心又难受了。” 说罢,他吩咐护卫去叫萧医师。 厅堂里,小秋拥着宁琬琰盈着泪,说:“王妃您回来了真好,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 “傻丫头,我说过的,除非你出嫁,不然我在哪里都会带着你的。”宁琬琰拍抚着小秋说。 “不行,我舍不得王妃,我不出嫁的。”小秋撒娇着说。 墨琛翘着二郎腿,邪魅笑看小秋,说:“不出嫁怎么行,你姐姐已同意把你嫁给我了。” 闻言,小秋瞪大美眸看向墨琛,说:“墨先生,您说什么呢?” “没听明白吗?那你听清楚了。” 墨琛微眯凤眸,一脸兴味笑看小秋,说:“本座看上你了,你的王妃姐姐已答应将你许配给本座,今天上门就是向你提亲的,小秋,你可同意啊?” “我我我,我……王妃!”小秋慌乱的看向宁琬琰说:“王妃,您真的同意了吗?” 宁琬琰点了点头,笑说:“墨琛虽然是毒皇,但他人不错的,应该会对你好的。” “我……,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一辈子,死都不嫁人。”小秋撅着嘴说。 墨琛瞟向宁琬琰,轻笑,好似在说,你十拿九稳说小秋会听你的,看看,人家不干啊,看你怎么办? 宁琬琰拥住小秋,小声说:“小秋,你一定要嫁给墨琛……” 小秋沉默的听着,愁苦的小脸渐渐缓和些许。 宁琬琰捋了捋她耳边的发丝,笑说:“你可听懂姐姐的话了吗?” 小秋乖巧的点了点头,笑说:“明白,我都听姐姐的,我愿意嫁给墨先生。” 墨琛向宁琬琰撇了撇嘴,笑看小秋,说:“现在开始,要叫我夫君了。” 小秋嘟起小嘴,说:“还没成亲呢,羞不羞啊。” “嗨,小丫头,现在就敢与本座顶嘴了。”墨琛瞪眼说。 小秋昂着小脸,说:“你要欺负我,我就告诉王妃。” “哼,可是会找撑腰的。”墨琛笑说。 宁琬琰抬眸看到萧医师走进庭院,坐在百里羲旁边,为他把脉。 她微微凝眉,他又犯心疾了吗?还是他在演苦肉计……,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百里羲的身上。 可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萧医师给百里羲吃了颗药丸,然后,从他的额头上截下一块‘皮’,那张皮上带着鲜红的血,她的心一揪。 她站起想出去,却又不知以何理由去管他的事,毕竟自己一直想与他划清界限。 百里羲微微转头,她看清他的额头有一道道血划下他的脸颊,她再坐不住了,快步走出去。 走下檐廊,萧医师抬头看到她,笑说:“王妃,您回来了。” 宁琬琰走过去,看到百里羲额头上的一道在流血的伤口,那,应该是她发疯那天用鞭子抽的,她脸色沉郁站在那里,垂与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 百里羲因额头上在流血,他闭着眼睛,听到萧医师说话,想着自己这副样子定是很狼狈的,他将头低下。 “王爷,别动,我要给您敷药,您真是,非要用易容脸皮掩住伤口,我就说了,拆下脸皮定会再撕开伤口的,您就是不听,看,现在的伤口裂的更大了。”萧医师一边给百里羲敷药,一边埋怨说。 “不遮住伤口,难不成让宴席上所有人看到本王挨了鞭子不成。。”百里羲沉声说。 宁琬琰怔怔看着百里羲血淋淋的额头,心在紧紧的揪痛着,鼻子酸酸的,有一股热辣涌上,她急忙转身走回厅堂。 墨琛看着低头沉吟不语的宁琬琰,靠近她,魅惑的凤眸变得锐利,看着她小声说:“你,动心了?” 宁琬琰抬头瞪向墨琛:“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墨琛看到她眼中的水光,他释然一笑,不在说话。 宁琬琰幽幽一叹,动心?即是动心,她也会把这刚萌升的心思掐灭。 她再不想做无法控制的疯子,更不想再承受那份,窒息的痛。 白夭夭,不能心软,很快,你就能获得自由了。 宁琬琰站起,与小秋说:“小秋,你一会儿安排好世辰小博和若云的房间,我有些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哦,我扶王妃去休息。”小秋说。 “不用。”宁琬琰说罢,转身快步离开。 墨琛看着好似逃跑的宁琬琰,他桀骜一笑,摇了摇头,自语:“但愿,你还能走得掉。” 百里羲被萧医师包扎诊治完后,他走进厅堂,未看到宁琬琰,他说:“王妃呢?” 小秋说:“王妃说有些累,去休息了。” 百里羲点了点头,对小秋说:“本王也有些累了,你把客人都安置好,以后本王就在隐玥阁的书房休息,有事你去哪里找本王。” 他本意是要小秋告诉宁琬琰,他这些天在书房休息,不会来打扰她,她若有事可去书房找他,但,恐怕她不会想看到他。 云睿要他改,那他便为她改变,首先就是不做她讨厌的事,不能整天黏着她,给她自由的空间,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他会让她慢慢看到,他的改变,他对她真诚的爱。 墨琛走向百里羲,说:“王爷,小秋已同意嫁给我,我这人最烦那些繁琐的礼数,一个月我便来迎娶小秋。” 百里羲看向小秋,问:“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你即是王妃的义妹,便是本王的义妹,本王也会为你做主的。” 站于百里羲身后凌风,听到几人的对话,他一脸惊讶,握着腰间配剑的手攥的微微发抖,眸中盈满紧张看着小秋。 小秋娇羞一笑,说:“谢谢王爷,小秋愿意。” “那好,你出嫁那天,本王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百里羲看了看墨琛,转身走出厅堂。 凌风看着小秋,眸中的惊讶与紧张渐变成忧伤,看着她脸上羞涩与迷人的笑靥,他黯然转身离开。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为她下厨 小秋看着凌风的背影,笑容收敛,幽然一叹。 翌日清晨,清脆的鸟叫声惊醒了宁琬琰。 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嘴角微微扬起,昨晚她睡得很早,一夜无梦,睡是特别的安稳。 在葛家,她虽然一直窝在寝卧中两天,其实她并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处于失眠的状态。 回到镇南王府,昨晚睡的非常好,在这里,她就是如此的安心。 “灵儿。”她坐起身习惯的唤了声。 房门被打开,木兰与小秋提着食盒走进来。 小秋将食盒放在桌上,她笑呵呵的走进内寝中,看宁琬琰坐在床榻上说:“王妃您今天醒得挺早的。” 宁琬琰瞟了眼走去衣橱的小秋,说:“灵儿呢,是不是又偷懒去了,你别总惯着她。” 小秋拿了套新衣袍走回来,说:“不是的,灵儿在养伤呢。” “养伤?怎么回事?”宁琬琰问。 小秋叹息一声,说:“又是因为您那两位妹妹,太妃娘娘要让她们做王爷的侧妃,灵儿气不过就顶撞了太妃娘娘,结果太妃娘娘叫人痛打灵儿,还将她关进了地牢里,之后王爷醒来将灵儿放了出来,她身上的伤,在地牢里没有好好治疗变得很严重,这几天都在养伤。” “德太妃,又是这个老巫婆。”宁琬琰恨恨的说着,她下了地由小秋侍候着穿好衣袍,说:“这丫头平时就爱偷懒耍滑,怎么就不识趣的去顶撞太妃呢,一会儿吃过早膳后,我去看看她。” 她洗漱后,坐在八仙桌旁,看着精致的菜肴,拿起筷子尝了口菜,美眸一亮,笑说:“嗯,好好吃。” 小秋笑说:“王爷听说您喜欢吃万宝楼的菜,就把哪里的厨子请来了,王妃,王爷真的很疼您的。” 闻言,宁琬琰没了笑容,翻了翻白眼说:“叫厨子来什么了不起的,有钱都能去请,有本事自己做给我吃,那才叫真的疼我。” 小秋瞪着眼,摇头说:“君子远庖厨,王爷身份尊贵,怎么可能进厨房呢,王妃,您这是强人所难了。” “进厨房为我做饭就是难为他,你们这里都是大男子主义,在我们那老公给老婆做饭,那才叫正理,才是真正疼老婆的样子。”宁琬琰说。 小秋给她布了菜,说:“王妃又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什么叫大男子主义啊,还有老公老婆又是什么人啊?” “哎呀,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别给我布菜了,来与我一起吃,吃完我们一起去看灵儿。”宁琬琰说。 寝殿外,百里羲站于檐廊下,听到了屋里宁琬琰的话,她的话是有些古怪,但大至他是明白了。 那就是,自己能为她下厨房,做她喜欢吃的饭菜,才是真正的爱她。 他微微勾起唇角,现一丝魅惑人心的笑意,转身负手走出凤阳阁。 宁琬琰与小秋吃过早膳后,来到灵儿的房间。 灵儿躺在床上,蓬头垢面,很是邋遢狼狈,听到声音,她睁开眼睛看到宁琬琰走来。 她空洞的眸子里现一丝惊喜,撑着想坐起来。 “不要动。”宁琬琰急忙坐在床边上,轻轻按着武灵儿躺下,看着形容憔悴的她,疼惜不已。 “你这咬尖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太妃也是你能顶撞的,你当是我们,都不与你计较的吗?” “我……”武灵儿委屈的低泣着。 宁琬琰为她拭着脸上的泪,温柔的说:“好了,不哭了,以后咱不与那老巫婆一般见识去,离她远远的。” 小秋说:“王爷都将太妃娘娘禁足了,这回王爷是真的生太妃娘娘的气了。” “禁了太妃的足?”宁琬琰说。 “是啊,王爷这次犯心疾挺重的,不然也不会让您的妹妹钻了空子,王爷那天能醒来,是凌风将军生生摇醒的,您走后,王爷又昏睡了一天才醒来,醒来就问您,得知您回葛府,非要去接您回来,那样子象不要命似的,也是把太妃娘娘吓坏了,后来王爷让太妃回雅兰轩休养,没事不要再出来,太妃娘娘都没敢反驳就听话的回雅兰轩去了。”小秋看着宁琬琰说。 宁琬琰听着小秋的话,心里泛起阵阵酸楚,她太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拿过医箱,给武灵儿清理伤口,敷药。 处理完伤口,她叫小秋拿了木梳来,要给武灵儿梳头。 “王妃不可,您怎么能给灵儿梳头呢,再说,我,已好些天没洗头了,挺脏的。”武灵儿说。 宁琬琰看向小秋说:“你叫人打些热水来,这丫头很爱干净的,不能洗澡,我们就给她洗个头。” “好的。”小秋笑应,转身走出房间。 宁琬琰温柔的为武灵儿梳理着长发,说:“灵儿,你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吃这亏多不值得,你记得不管多大的事,都等我回来再说,不要再自作主张了,我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您都没看到太妃娘娘和宁,和二小姐和三小姐一唱一合,让她们做王爷侧妃那样子,好叫人气愤的,我更怕王妃会委屈,不再受王爷宠爱,我一生气就……,我错了,我这么做,没有帮到王妃什么,反到显得愚蠢,我会记得这个教训的,以后,遇事一定三思而行。”武灵儿啜泣着说。 “你能有此感悟,挺好的,你虽然任性了些,却是一切都是为我好,这些我都看得到。我在去常州之前就叫我兄长脱了你的奴藉,以后你和小秋一样,都是自由人了,你可以选择自己将来的人生之路了。”宁琬琰笑说。 武灵儿哽咽着,说:“我,我,要一直一直留在王妃身边,我不要离开王妃。” “傻丫头,我没有让你走,脱去奴藉从此我们不再是主仆关系,而是姐妹,你想留在我身边,那当然好,你先帮衬着小秋,一个月后小秋就要出嫁了,到时你就替我掌管王府内务,你可要多和小秋学习,再不能任性莽撞了。”宁琬琰说。 “王妃,您说什么?小秋小姐,要出嫁,她嫁给谁啊?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啊。”武灵儿惊讶的说。 宁琬琰笑说:“是墨琛,昨天墨琬来提的亲,一个月后就来迎娶小秋,所以,以后你要努力哦。” 武灵儿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秋要出嫁了,她将接替小秋,管理王府内务,她的脑子里全是,她已脱了奴藉,将管理王府内务……她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她咬着红唇,怯怯的看着宁琬琰说:“我,我怕我做不来,我没有小秋小姐聪明,也没有……” “你本是很聪明的,就是没把聪明用在正地方,我相信你会比小秋做的好,好了,先不想这些,先养好病再说。”宁琬琰说。 武灵儿心中欣喜若狂,但她知道不能表露出来,她皱起眉头,说:“王妃,您真的舍得把小秋小姐嫁出去吗?而且,那是墨琛,他,很可怕的。” “你们不了解墨琛,其实他人很不错的,是个有担当的,他与小秋两人两情相悦,我当然不能拦着。”宁琬琰笑说。 “两情相悦?小秋小姐从没表现出来……” “我们不说他们了,我去拿件干净的衣裳给你换上。”宁琬琰站起走向衣橱。 见宁琬琰走开,武灵儿终是忍不住现出喜悦的笑容。 此后的几天,宁琬琰住在凤阳阁中,没事看着世辰与慕容博在院中嬉笑打闹。 之前,世辰怕她担心,总会表现很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 现在他有了小伙伴,恢复了孩童应该有的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样子,这让她很是欣慰。 小秋的婚事就在眼前,钱嬷嬷叫来几个绣活好的婢女,帮着小秋做出嫁的女红。 钱嬷嬷拿着慕容若云绣好的大红喜帕,对上面一对栩栩如生并蒂莲和戏水鸳鸯,赞不绝口,说比宫中的绣品还要精巧有新意。 慕容若云被众人夸的红了脸,她娇涩笑看众人,心中无比庆幸,遇到了心地善良的镇南王妃。 她看向一旁懒懒依在竹椅上,神游天外的宁琬琰,明眸中尽是感恩与崇拜。 百无聊赖的宁琬琰,心中正揣测着百里羲好几天没见,在干什么? 整天忙着见不到人,他的心疾养好了没? 本以为,他不在,她到是眼不见为净的,可是,她反到会情不自禁的去想他,想打听他的事……。 又是不受控制的感觉,她颇为懊恼,看来,镇南王府不易久留了。 宁琬琰烦躁的扯开衣领,抬眸看了看烈日炎炎的天空,又看了看身边冰盘里飘着的小冰块,说:“已入秋了怎么还这么热啊,冰这么快就融化了,小秋再去冰窖拿些冰块来。” 小秋看着她无奈笑说:“只是半天您就用去十几块冰了,您再嫌热,只能呆在冰窖去了。” 钱嬷嬷皱着眉头说:“不能再用冰了,王爷特意吩咐了,王妃体质湿寒过盛,不可吃寒食,不可碰寒性大之物,您用这些冰已是不应该了,您不许再任性,不然过些日子来月事,又要折腾半条命去。” 宁琬琰翻了翻白眼,:“钱嬷嬷,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百里羲的人?” 钱嬷嬷笑说:“王爷都是为王妃好,老奴自然要听的。” 小秋笑对钱嬷嬷说:“钱嬷嬷,王妃已为您脱去奴藉了,您别再自称老奴了。” 钱嬷嬷笑呵呵的说:“这习惯还真一时半会儿的不好改过来。” “彭” 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吓得众人都抱住头,一脸惊惶不知所措。 宁琬琰瞪着美眸大喝:“木兰,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书房中的秘密 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她怎么擦也擦不净。 她最讨厌哭唧唧的,可现在……,似乎一切都在朝着自己讨厌的方向发展着。 以前那个洒脱的她,变得好娇气,只是那么一点点委屈,便会被无限放大,好似受了天的冤枉。 不过两三天没见到百里羲,她就患得患失,心上好似堵了块大石头,沉闷压抑的她难受之极。 爱情,真是痛并快乐着的矛盾体,叫人又恨又爱,无法自拔。 百里羲站于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远去的马车,矜贵冷傲的他,眉宇间泛着淡淡的愁绪。 她哭了……,他的心好似遭到重击。 她为什么哭,她,是真的爱他吗? 百里羲,你在想什么,她是你仇人的孙女,不共戴天,她爱不爱还重要吗? 你应该杀了她,叫那个禽兽也体会失去至亲的痛。 可他……只看到她哭,他便心疼的想立刻冲下去,将她抱在怀里……他要拿她怎么办,怎么办? 他可执掌三军,政局上可运筹帷幄,傲然天下,却唯独拿这个小女人没一点办法。 他能忽略那滔天的仇恨,不在乎她是谁吗? 眼睛泛上热辣,他紧闭双眸,薄唇微微抽搐着。 心憋闷的痛极,他用力捶着胸口,长长吁出一口气,转身走出城楼。 凌风走进书房,将食盒放在桌案上,转身走出去,一屁股坐在檐廊下,耷拉着头,唉声叹气。 邬泰双臂环胸,神情冷淡的看了看他,:“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凌风抬头瞥了他一眼,:“我半死不活,你就是没心没肺,你看不出王爷伤心难过吗?你不担心,不心疼,还跟相没事人似的。” “我到觉得这是好事,王爷只要拿捏住王妃,便可大仇得报。”邬泰说。 凌风跳起,怒声说:“你不但没心没肺,还冷血无情到令人发指,王爷那么爱王妃,怎么可以利用王妃,若如你所说,他们便要绝裂了。” “绝裂如何,王爷何愁女人……” 凌风揪住邬泰的衣领:“王爷若能如此,便不会这么伤心了。” 邬泰皱了皱眉头,推开凌风的手:“若是王爷放不下王妃,等报了仇后,把她禁锢在身边便是。” “禁锢王妃,亏你想的出,你当王妃是吃素的吗?你别看王妃柔弱,若是想让王爷的命,你我都拦不住。” “那便更留不得。” 凌风看着邬泰眼中的杀意,气得他去掐邬泰的脖子,:“你在想什么,你万不能做伤害王妃的事,王妃可是王爷的命。” 邬泰扯开凌风的手:“凌风,你何时变得妇人之仁了,我看你也是中了情情爱爱的毒,我应该痛揍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 说罢,他举拳就打向凌风。 而凌风也不势弱,一脚踢向邬泰。 两人一边大骂,一边打斗,看得军士们一头雾水。 百里羲缓缓走来,眼帘微垂,神情漠然无视一切,径直走向书房。 打架的二人见百里羲,立停了手,溜溜的跟着走进了书房。 百里羲站于桌案后,看着桌上放着的食盒,一动不动,沉默之极。 凌风怯然看着他,:“那个,这是王妃给您送来的膳食,都是您爱吃的,王妃还说,等您回家。” 邬泰拱手一礼:“王爷,属下知您下不去手,请把此事交于邬泰,邬泰保证不会伤到王妃,还能找到血爵,让您大仇得报。” 凌风狠瞪邬泰:“邬泰,你闭嘴,事情还未搞清楚,你别自作主张。” 他看向百里羲,说:“关于蛟龙令,我觉得您应该问问王妃,也许真的有误会呢。” “凌风,你个痴儿,仇人都躺在王爷枕边了,你还说什么误会。”邬泰说。 “滚。”百里羲一声低吼。 凌风无奈一叹,:“王爷,您明天还是回去,总躲在军营也不是办法。” 邬泰揪着凌风大步向外走去。 房门关上,屋里一下静谧得落针可闻。 要去向她求证吗? 他不想听她说谎,更不怕听她亲口说出,她就是血爵孙女。 所谓求证,都是自欺欺人的,蛟龙令在她的手上,这就是事实。 百里羲伸手轻抚食盒,似乎已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定都是他喜欢吃的。 这些天,她为他下庖厨,亲手烹制菜肴,他看到她娇嫩白皙的小手上,有几处烫伤,他心疼之余却也欣喜她对他的宠。 她说,她要宠着他,做个宠夫狂魔! 她的宠让他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他爱她,更贪婪着她的爱,为她,他忘了还背负着深仇大恨。 现在,想起与她所有恩爱甜蜜过往,竟如一根根锥子刺在他的心上。 事到如今,他竟在责怨自己,那天不应该早早回王府,若是往常一般归家,他便不会发现那枚让他痛恨之极的蛟龙令。 为什么,老天非要他在宁琬琰与仇恨之间徘徊选择。 他打开食盒,可口的饭菜香味散出,他深深呼吸,脑海中泛现她巧笑嫣然的样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我都有尝过了,不好吃绝对不会拿来给你吃的……” “老公,我是不是很厉害,还不夸夸我……” “吃这个,吃这个,这个特别好吃,来,我来喂你……” 百里羲的唇角扬起怡然笑意,伸手抚上宁琬琰俏皮可人的笑脸,她却突然消失了…… 原来,不过是他幻想出的影像。 他苦笑,怅然若失,闭上双眸,沉沉一声叹息。 他拿起筷子,慢慢的咀嚼,将所有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仇,他一定要报。 而她,他不能忍受没有她,若将来他们之间只有恨,他也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入夜,百里羲回到了王府,他悄然走进隐玥阁,看着被烛光映在窗子上那娇小曼妙的身影,深邃而忧郁的眸子泛上一点晶光。 木兰将香炉点上,回眸坐于床上闷闷不乐的宁琬琰。 “您这几天都没上好,我点了安神香,今晚您定要好好休息,养好精神等王爷回来。” 宁琬琰抬头看木兰,恹恹的说:“木兰,你说明天王爷会回来吗?” “会的,会的,王爷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您一早醒来,就看到王爷在您面前,王爷定是极想您的。” “想我才怪,都好几天不回家了,有胆,他就一直别回来。”宁琬琰气呼呼的说。 婉贞笑看她,:“若王爷真不回来,王妃您定要疯了。” “疯什么疯,我离了他还不能活了,哼。” 宁琬琰说着,打了个哈欠。 “这香起效了,王妃快趁着困颈睡。” 木兰说着,扶着宁琬琰躺下来,为她盖好被子。 宁琬琰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挥手说:“好困,你们也去睡,这几天被我闹得都没睡好,今晚都别守着我了,好好睡一觉去。” “好,您睡,我们走了。” 木兰几人看了看宁琬琰,转身走出寝殿。 百里羲隐于暗处,看着木兰四人离开,等了片刻才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走进寝殿中。 走到床边,他俯瞰着睡着的宁琬琰。 好几日没睡好的宁琬琰,因安神香的作用终于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百里羲坐在床边,静默的看着宁琬琰。 她的眼睛微肿,眉头微凝,小嘴嘟起,一脸委屈愁苦的样子。 他伸手,轻轻的抚平她皱成川字的眉心,握住她嫩滑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 “老公,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宁琬琰梦中呓语着,抓住他的手,紧紧抱于胸前,勾唇笑得甜美。 “我不走,你,也别想离开。” 翌日,宁琬琰醒来,她猛的坐起:“百里羲回来了吗?” 木兰急忙进来:“回来了,听说,王爷昨晚就回来了。” “昨晚……” 宁琬琰想起昨晚的梦,梦里百里羲回来了,还温柔的抱着她……,这是真的,定是他深夜回来见她睡着了,不想惊醒她……。 她跳下床就向外跑。 “王妃。”良玉一把拉住她:“您还未穿好衣裳呢。” 宁琬琰看了看身上单薄的中衣,又跑回去:“快,快点帮我更衣。” 她急忙洗漱梳妆,穿好了衣袍便冲出去寝殿。 她正向偏殿而去,就见一个婢女上前,:“王妃,王爷叫你去书房。” “哦,好。” 宁琬琰转了方向,兴冲冲的向书房跑去。 婢女看着几人匆匆而去的背影,快步走到一旁的月亮门,一只纤纤玉手将一个锦袋交到婢女的手上。 婢女接过,打开来看到里面满满的银两,开心的说:“谢谢,谢谢您。” “马上离开,走的越远越好,不然,必叫你小命不保。” “是是,我这就走,再不回来了。”婢女翩翩一礼,便小跑着离开了。 宁琬琰来到书房外,她抚着狂跳的心,整理了下头发和衣裳,笑看木兰:“我好看吗?” 木兰笑说:“好看,王妃今天美极了,您快进去,别让王爷等急了。” 宁琬琰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竟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房门。 进了书房,她便甜甜的唤了声:“老公。” 她环顾四周,未见百里羲,她凝起黛眉,走向里间的休息室,也未见人。 “人呢?” 她走去软榻上坐下来,转眸间看到孔雀屏风后,黑黑的,她起身走过去,发现那是一道门。 “这里怎么会有一道暗门,百里羲是在那里面吗?” 她走进那道黑漆漆的暗门。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冰窖中的红衣焦尸 冰窖中,团团白色寒气弥漫,彻骨的冰寒中泛着令人恐惧的死亡气息。 凌风拿着蜡烛,将冰壁上的长寿灯一个个的点亮。 百里羲跪于冰棺前,紧闭着双眸。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眼前一片血红,耳畔是凄厉的惨叫声,满山遍野的尸体,血流成河…… 一个红衣女子被绑于石柱上,黑衣蒙面人将火把扔向女子身边堆放的木柴上。 一颗火苗瞬间绽放出熊熊烈火,张场着冲天而上,想要吞噬世间万物。 女子绝美的容颜上泛着动人心魄的笑容,潋滟美眸中滴落大滴大滴的泪,轻轻颤抖的红唇,悄然告诉着:“羲儿,你要好好的活着,勇敢的活下去……” 高处的山石上,婢女紧紧抱着一个孩童,捂着他的嘴,低泣小声说:“小少爷,不要出声,不要出声……” 孩童看着女子被大火烧成一具焦尸,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泪,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 “百里爵!” 一声压抑的低吼,百里羲紧紧抓住心口,晶莹的泪划下他的脸颊。 二十年前,他是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亲眼目睹了母亲丧生火海,全寨几千人死于惨绝人寰的屠戮,然后被滔天的大火烧得的干干净净。 这血海深仇陪着他度过了二十年,一直凌迟着他的心,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造成这一切恶孽的血爵,百里爵。 而令他万没想到的是,他爱的女人,竟是仇人的孙女。 他是上辈子做了天大的恶孽吗?今生老天要如此残酷的惩罚他。 他不怕承受这世间所有的苦痛,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这噬心之痛让他痛不欲生。 凌风看着悲恸的百里羲,眸中泛着泪光,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香递给他。 “王爷,为太夫人上香。” 百里羲接过香,向冰棺叩首,然后站起将香插在香炉上。 他提着食盒,将里面的点心膳食一一摆在供桌上,:“娘亲,羲儿来看您了,今日是您的死忌,羲儿带来了您爱吃的膳食。 您看,这是您最爱吃的松籽百合酥,这是马蹄芝麻糕,记得儿时,羲儿最爱与您抢马蹄糕吃了……” 他声音哽咽,一滴泪砸在糕点上。 “娘亲,羲儿对不起您,二十年了,还未能为您报仇雪恨,血爵隐匿的太深,羲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没想到,没想到羲儿竟娶了仇人的孙女为妻。 她,是羲儿唯一爱上的女子, 她怎么可以是仇人的孙女呢,羲儿不知怎么办了,娘亲,您告诉羲儿,我要怎么办……” 突然,百里羲与凌风同时看向身后的甬道口,眸中皆泛上杀意。 百里羲起身,与凌风迅速藏于暗处。 宁琬琰从漆黑的甬道里摸索着出来,眼前是个巨大的用冰雕砌成的殿堂,彻骨的寒意袭身,她紧了紧衣领,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冰晶宫殿。 正前方的冰壁上,一副红衣女子的画像,引得她注意。 画上的女子好生眼熟,她紧走几步来到画前,惊讶的说:“这是……楚泷?” 她凤虞山时,墨琛给她看过楚泷的画像,这副画与凤虞山的那副一模一样。 楚泷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 镇南王府,百里羲的书房下供着楚泷的画……,楚泷与百里羲是何关系? 她低头看到画下供桌燃着的香,和摆着的供品,还有排位…… “慈母楚泷神位,不孝羲儿立,这……百里羲,是楚泷的儿子,我的天!” 这惊人的发现,如一记闷雷击得宁琬琰外焦里嫩。 她美眸瞪得大大的,看着画上的绝美红衣女子,踉跄向后退去,身体被冰冷坚硬的东西挡住,她回头。 “啊” 她惊叫一声,透过晶莹剔透的冰棺,她清楚的看到,一具身穿着大红衣的焦尸躺在里面。 她看了看画上的红衣女子,又看了看冰棺中的红衣焦尸:“这焦尸,不会就是楚泷?” 常山破连环灭门惨案时,那个霍爷供诉说,楚泷是被他们烧死的……。 她看到焦尸脸上已现森森白骨,脑海中幻化出楚泷置身于熊熊烈火的画面,心头紧紧揪起,她好似能感同身受楚泷那烈火焚身的巨痛,她捂住嘴,眼中涌上泪。 “怎么会这样,百里羲竟然是楚泷的儿子?怎么可能……” “事实就如你看到的。” 阴沉压抑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宁琬琰吓得一激灵,猛的转头,看到双眸赤红,满脸杀意的百里羲。 “老公……” 她刚唤了声,百里羲突然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恨意汹涌,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会来这里,是百里爵让你来的吗?这就是你嫁于我的目的吗?” “我,呃,啊……” 宁琬琰被他掐得无法呼吸,更说不出话,窒息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她用力拉着他有力的大手,盈泪的美眸充满祈求看着亦如杀神的百里羲。 “王爷,不可,您快放了王妃,快住手啊。”凌风慌乱的喊着。 百里羲被强烈的仇恨占据了理智,眼前的宁琬琰变成了百里爵,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看着面前的人因窒息绝望恐惧,他狂声大笑着。 “百里爵,我今天就将你血祭,渡我娘亲枉死的亡灵。” 凌风用力拉扯着百里羲:“王爷,快住手,她不是百里爵,她是王妃,您的王妃……” “哈哈,百里爵,你去死。”百里羲狂声大叫着。 宁琬琰无法呼吸,极度缺氧已让她意识涣散,朦胧的视线中看着面目狰狞,穷凶极恶的百里羲,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泪顺她的脸颊流淌而下,滴在百里羲的手上。 冰冷的感觉让他的手一颤,一丝理智让他看清了面前之人,充满恨意的眸子浮现一丝惶然,倏然松了手。 宁琬琰软软的倒下去,紧闭双眼,面色惨白没一丝血色。 百里羲双手颤抖着,看着地上的宁琬琰,他惶恐之极。 他终是亲手杀了她,他杀了她……。 凌风蹲身,颤抖着手置于宁琬琰鼻前,感觉到她尚有微弱的呼吸,长长吁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气。” 百里羲踉跄后退,浑身象是被掏空了般。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理智的回归,让他更加失望与伤心。 找到他的娘亲,就是她嫁给他的目的吗? 他看向宁琬琰,眸中又充斥着愤怒,他咬牙切齿的说:“你即来了,那便一直呆在这里。凌风,走。” “王爷,您不能把王妃丢在这时,王妃会被冻死的。”凌风说。 “你敢违逆本王?”百里羲瞪着凌风说。 “不敢……”凌风怯声说。 百里羲拂袖大步离开冰窖。 凌风苦丧着脸,挠了挠头,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宁琬琰,只得转身快步追上百里羲。 百里羲出了书房,看到站于门外的木兰几人,他怒声大喊:“来人!” 木兰笑看百里羲:“王爷,王妃……” “来人,人都哪去了?”百里羲没见护卫进来,怒声大喝。 “王爷,邬泰在。”邬泰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跑进来。 “把她们绑了。”百里羲吼。 “是。”邬泰应声,立冲向木兰几人。 木兰四人迅速拔剑:“王爷为何如此?” “敢反抗者,格杀勿论。”百里羲喝道。 凌风跑出来,喊:“木兰,你们别动手,听王爷的话,千万别动手。” “我们王妃呢?王妃刚才进了书房,怎不见王妃。”婉贞问。 “王妃在里面,没事,她没事,只是,王爷与王妃有些误会,你们且跟邬泰走,万不可反抗。”凌风急声说。 “还啰嗦什么,还不把人带下去,关进地牢。”百里羲沉声说。 邬泰看着木兰几人,说:“你们最好,别让我动手。” 木兰几人面面相觑,凌风一个颈的冲她们挤眉弄眼,她们心中想,王爷和王妃应该是闹了小矛盾,她们若是动了手,反到让小夫妻两的矛盾闹大了。 她们收了剑,随着邬泰走出庭院。 百里羲余怒未消,:“把今日当值的护卫杖毙。” “是。” 凌风应声,看着愤然而去的百里羲,无奈叹息。 “不对啊,门口的守护怎么会不在?”凌风皱着眉头,指着一个护卫:“你立刻去找当值的人,叫他们来见我。” “是。”护卫应声离开。 凌风回头看着书房里,想了想,他急急跑出庭院,向雅兰轩而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百里羲的身世 雅兰轩。 张嬷嬷坐于窗下,捧着花崩子借着阳光一针一绳的绣着。 德太妃依在贵妃榻上,拖着腮,看了眼窗边眯着眼睛的张嬷嬷。 “老东西,眼睛都不中用了,还绣什么绣啊,你就省省,那眼睛还能留着时日。” 张嬷嬷抬头看向德太妃, 苦笑着说:“老了,真是老了,绣出的东西好丑,不中用了。” “哀家这嘴里不是滋味,想吃些东西,对了,王爷不是送来了些芒果吗?你去叫人拿些来。”德太妃说。 张嬷嬷放下花崩子,说:“明明是王妃送来的。” 德太妃撇了撇嘴,说:“那是羲儿叫人从南疆送来的,关她宁琬琰何事,你别什么事都替她邀功。” “那往年怎么不见王爷叫人送果子来,说到底您还不是跟王妃借了光,王妃是个懂事的,知道拿芒果来孝敬您。”张嬷嬷走出寝殿,吩咐了婢女去取芒果。 德太妃愤然瞪着张嬷嬷:“这个老东西,竟矅哀家心窝子……” 她颓然一叹,儿子虽是孝顺的,可相比于对媳妇的体贴和细心,远胜于她,真真让她吃味的紧。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救命……” 凌风冲进雅兰轩中,跪于德太妃面前:“太妃娘娘,您快去救救王妃。” 德太妃懵然看着凌风:“凌风你这是何意啊,王妃怎么了?” “王妃,被王爷关进冰窖中,您快去救人啊。” 德太妃坐直身子,面色郑重:“宁琬琰怎么会去冰窖,这不找死?” “太妃娘娘,您先别问了,再不去救人,王妃就被冻死了。”凌风说。 德太妃站起刚要迈步,又坐下来,冷哼一声:“定是她骄纵跋扈,乱闯乱入,王爷罚她应该,就冻她一会儿,叫她长些记性去。” 她心中暗爽,终让宁琬琰吃些苦头了。 “不是,不是一会儿啊,王爷不让我们管王妃,看那架势是想王妃在冰窖中自生自灭啊,太妃娘娘,王妃多次救您,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凌风说。 “自生自灭?有这么严重,羲儿不是很疼爱宁琬琰吗?宁琬琰做了何事,让羲儿如此动怒?”德太妃问。 “哎哟,太妃娘娘,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啊,您还是先救人。”凌风急得不行。 张嬷嬷进来,将披风披在德太妃的身上,扶起她:“娘娘,若事态不严重,凌将军绝不会来请您的,走走走,快去救王妃。” “哎,这这这,哀家总要知道发生何事?” 德太妃被凌风和张嬷嬷拉扯着出了寝殿。 片刻后,德太妃来到书房,凌风说:“太妃娘娘,我不能忤逆王爷,还是您自己下去救王妃。” “臭小子,你跑去请哀家,就不是忤逆王爷了。” 德太妃瞪了眼凌风,打开了暗门,张嬷嬷举着火折子,扶着德太妃进到了甬通中。 二人一下到冰窖中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宁琬琰,缩成一团颤抖不已。 张嬷嬷急忙上前,蹲身下来,看到宁琬琰紧闭着双眼,:“王妃。” 她唤了声,宁琬琰没有一点反应,:“王妃,王妃,您醒醒,醒醒啊……” 德太妃上前,一脸紧张的看着昏迷的宁琬琰,伸手掐在她的人中上。 “呃!” 宁琬琰嘤咛声,缓缓醒来,看了眼德太妃和张嬷嬷,她又垂下眼帘,虚弱不已。 “这脖子……” 德太妃看到宁琬琰脖子深红色的手印,这是明显的掐痕,她紧凝眉头:“这个羲儿,何事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动上手了。赶紧的,把她扶起来,快点上去,这里太冷了。” 说罢,她脱下身上的披风,裹在宁琬琰的身上。 二人扶着宁琬琰,艰难的走向甬道。 终于上到书房,将宁琬琰放在榻上,德太妃也累得瘫在榻上,气喘吁吁。 她看了看还在发抖的宁琬琰,:“快,快叫人再点两个火笼来。” “是。”张嬷嬷应声急忙走出去。 德太妃缓了缓,坐起来,搓了搓手捂在宁琬琰冰冷的脸颊上,眸中尽是痛惜之色。 “你这孩子怎就这般鲁莽呢,下面的冰窖是王府中的禁忌之地,羲儿不让任何人进的,你怎就冒然闯入。” 德太妃说着,又去捂宁琬琰冰冷的小手。 张嬷嬷进来,有两个小厮提着两个火笼跟进来,放好了火笼,小厮离开。 “王妃怎样了?要不要去叫萧医师啊?”张嬷嬷过来关切的问。 不待德太妃说话,宁琬琰虚弱的说:“不用,我,没事。” 德太妃说:“你这样子,还是别逞强了,还是叫萧医师来看看。” 宁琬琰勾唇一笑:“我就是医师,我知道自己没事,就是,全身没一点力气,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张嬷嬷,去倒些热茶来。”德太妃说。 张嬷嬷立刻去倒了茶,回来小心喂给宁琬琰。 热茶入喉,一股热流传入她的四肢百骸,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张嬷嬷把暖手炉放在她的手上,又给她裹了个毯子。 片刻后,她终于缓过来,有了些精神。 她一转头,脖子疼得厉害,她凝起眉头,一脸痛苦。 “很痛,这可真是的……羲儿一向宠你,即便你闯了冰窖也不应该对你动手的,对了,哀家听说羲儿好几天未回王府,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怒羲儿?”德太妃说。 宁琬琰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前几天,是,是军营中事务繁忙,他今天回来,我来书房找他,他不在,我看到,看到屏风后有道暗门,我,就,进去……” 她看向德太妃,问:“百里羲,他的生母是,楚泷?” 闻言,德太妃怅然一叹,点了点头:“你都看到了……,不错,哀家非羲儿的生母,他的亲生母亲是下面冰棺中的,楚泷,凤虞山大当家。” 宁琬琰抓住德太妃的手,:“我听说,百里羲八岁那年,您带着他入了皇宫,您是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那二十年前的火烧凤虞山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是血爵,逼迫小姐嫁给他,小姐不从,他便带兵屠了山寨,活活烧死了小姐。” 德太妃垂下头,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她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小姐?您说的小姐,是楚泷吗?”宁琬琰问。 德太妃点了点头,说:“哀家本是楚大当家的贴身婢女,与小姐一起长大,小姐待我形同姐妹,小姐生是倾国倾城,被誉为大晟第一美人,小姐武艺超群,是江湖霸主,背后还有玄月国,那时都盛传,得楚泷者得天下。 在小姐及笄后,每天都有人上山来求亲。 小姐是个武痴,放言要比武招亲,谁打败她,便嫁给谁。 来应战求娶的人很多,但无一例外的被小姐三招两式就打败了。 有一天,小姐与我女扮男装下山去玩,结识了先皇,小姐对先皇一见钟情,先皇也钟情于小姐,小姐叫先皇去凤虞山比武招亲。 小姐回到山上,期盼着先皇到来,可第二天来了一人,竟把小姐打败了,那人就是……” “是百里爵?”宁琬琰问。 “是的,就是百里爵这个禽兽,从此他便纠缠上了小姐,小姐已心有所属,说什么也不嫁他。 后来先皇来了,把小姐带下了山,先皇说要与小姐成亲,可到了王府却发现,先皇已有了两房妾室,小姐很生气,先皇承诺会遣散小妾,一生只爱小姐一人。 可是第二天,小姐不见了,先皇派人四处寻找,后来才知,小姐被百里爵给劫走了。 先皇去救小姐,却被百里爵给打伤了。 一月后,小姐逃回到山上,百里爵便三天两头在山下闹。 先皇也来找小姐,先皇对小姐很好,几月后,先皇被立为太子,许是因为事务繁忙,有好久没来找小姐。 百里爵却一如即往的来纠缠,他到没有逾举,只是在山下叫嚣。 几月后,先皇娶了太子妃却不是小姐,小姐伤心之极。 随之,边关告急百里爵带军去打仗,终于平静下来,可小姐,却怀孕了。” “孩子是先皇的?”宁琬琰问。 “当然,不然先皇也不会认回羲儿。”德太妃说。 “那后来呢?”宁琬琰问。 德太妃微眯凤眸,又是一声叹息,继续道:“五年后,先皇登基为帝,再来找小姐,说当年有太多的不得及,但从不曾忘记小姐,先皇要接小姐入宫,小姐不想入宫回绝了先皇。 紧接着,百里爵也从战场凯旋而归,派人给小姐送来了嫁衣与嫁妆,说三月后便迎娶小姐,小姐拒绝了求娶,百里爵再不似之前只在山下叫嚣,多次派军攻打山寨,威胁小姐若不嫁,就屠灭山寨一个不留。 没想到,他竟真丧心病狂的做出此事,不但屠灭了山寨,还,烧死了小姐,还把羲儿抓走,送进了杀手营。” “杀手营?”宁琬琰问。 她想到百里羲身上那些陈年旧伤,难道那些伤是他在孩童时进了杀手营受的。 天啊,一个五岁的孩子进杀手营,她不敢想象是怎样的折磨与凌虐。 “是杀手营,百里爵攻上山,危急时小姐叫我带着羲儿从密道逃跑,我和羲儿亲眼看到小姐被活活烧死,羲儿哭闹得厉害,说什么也不随我走,结果被百里爵的人发现,我中剑昏迷。 先皇带人赶来为时已晚,我有幸得先皇所救,先皇在山上找遍所有尸身不见羲儿,不光是羲儿,山上所有孩童都不见了。 先皇说,百里爵有个神秘培养杀手的基地,都是用极小的孩童从小开始训练的,先皇说一定要找到羲儿。 这一找就找了两年多,当我看到羲儿时……” 德太妃捂住嘴,隐声哭泣着:“先皇把羲儿抱回来,他就象个血葫芦似的,浑身都血淋淋的,瘦瘦小小的身上全是伤,没一处好地方,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是作孽啊……呜~~” 宁琬琰想着那画面,潸然泪下。 她总叫他大冰块,冷血无情,原来他有着如此悲惨的童年,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他怎么笑得出来。 心好痛,怎么可以对他这般残忍,她心疼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百里爵,你这个衣冠禽兽,我一定要找到你,定要帮老公报仇。 德太妃拭去脸上的泪,看着伤心哭泣的宁琬琰,说:“先皇要把羲儿接回宫里,先皇不放心把羲儿过继给其它嫔妃,便把哀家接进宫,册封了哀家,让羲儿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今天的冬月初九,二十年前的今天是小姐离世的日子,每月的初九这一天,羲儿都会进冰窖陪小姐,这一天他的情绪都会非常的暴躁。 之前有两个将士闯进书房,就被他杀了。所以,今天他这样对你,你别怪他。 哀家也看出你是真心爱羲儿,以后你们好好过,多对他好点,羲儿这孩子太可怜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琬琰抹去脸上的泪:“听您说他的身世,我已经很心疼了,那里还能怪责于他,您放心,我会好好对他,再不让他受委屈。” 德太妃握着她的手,啜泣着说:“你是个好孩子,你不计前嫌的救了哀家两次,是哀家过于任性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哀家心中有愧,就是啥不下这张老脸,今日,哀家向你道歉。” “太妃,我也有很多不足之处,一家人难免磕磕碰碰,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和和睦睦的,一起给百里羲一个幸福的家。”宁琬琰说。 “好好好。”德太妃笑着点头,叹息一声:“羲儿他,对别的事都看得通透,独对这仇恨会乱了心智,脾性会变得异常暴虐,每月这一天你尽量躲着他些便是。” “我不会躲,夫妻就应祸福相依的,我会与他一起分担,再不让他一人承受的。”宁琬琰说。 德太妃欣然一笑:“你有这份心,哀家很欣慰,羲儿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 宁琬琰想到刚刚在冰窖中,满腔仇恨的他,在她看来是那么的绝望与无助,她的心憋闷的发疼,好象……他把她当成血爵的人了。 “我要去找他。” 宁琬琰猛的站起,可身子软软的又倒在榻上。 德太妃一脸关切:“你这身子还虚的很,先好好养着……” “不,他现在一定很伤心难过,我要去陪他。” 宁琬琰固执的起身,德太妃与张嬷嬷只得扶着她向外走。 刚出了房门,凌风带着几个护卫走来。 “凌风你来的下太好了,王爷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宁琬琰急声问。 凌风剑眉轻蹙,面色冷峻,拱手一礼:“王妃,王爷叫我送您回凤阳阁,没有王爷的允许不许您出凤阳阁。” “什么?他这是要禁我的足?”宁琬琰问。 德太妃面有不悦:“羲儿真是的,他伤了王妃,是他的不对,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凌风向德太妃颔首:“王爷如此自有王爷的道理,还请德太妃回雅兰轩。” “怎么,还想禁哀家的足不成?” 德太妃泛上怒意,瞪着凌风。 宁琬琰对德太妃说:“太妃,我刚才冒然闯入让他不高兴,是我的不对,我去与他解释一下便好了,您先回雅兰轩。” 她看向张嬷嬷,张嬷嬷扶着德太妃:“太妃,我们回,王爷和王妃小夫妻的事,他们自行解决更好。” 德太妃看向宁琬琰,轻拍她的手臂:“那你和羲儿好好说话,他脾气倔,你多让着他些,等哀家看到他,再帮你骂他。” “好,太妃您慢走。” 宁琬琰勾唇扯出淡淡的笑容。 德太妃与张嬷嬷出了庭院,宁琬琰看向凌风:“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王爷,已回军营了。”凌风道。 “他又走了,那我去军营找他。”宁琬琰道。 “王妃,王爷不会见您的,请您回凤阳阁,不要难过我。”凌风说。 宁琬琰看着凌风,他的态度明显比之前疏离冷漠。 “他这到底是何意,是怪我冒然闯入冰窖吗?可是他叫我来的。” “今天我一直跟着王爷,我可确定王爷并未叫您前来,是您,让婢女迷昏了书房外的护卫,自己悄悄潜入……” “你等等……” 宁琬琰一脸懵,指着凌风:“什么叫我让婢女迷昏了护卫?” 凌风冷声道:“我刚刚在柴房寻到昏迷当护卫,他们本应该当值守卫在书房前,据他们说是侍候您的婢女小红,受您吩咐送来了鸡汤给他们,说天冷犒劳他们喝的,护卫喝了汤便昏迷过去。” 宁琬琰嗤笑一声:“我从未让什么小红去给护卫送汤啊,到是小红她告诉我,王爷叫我去书房,我才来……那个小红呢,我得找她问问。” “您还问我,不是您把小红给藏起来了吗?我刚刚找过,整个王府都寻不到小红。”凌风道。 “我藏了小红?”宁琬琰靠在梁柱上,闭上双眸,微凝着黛眉,抚着狂跳的心,捋着混乱的思绪。 她确定来时书房没有人看守,按凌风说的,那应该是婢女小红,以她的名义给守书房的护卫送汤,迷昏了护卫,然后又冒百里羲话传她去书房,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来了。 护卫不在,她顺利进到书房中,发现了暗门……然后,她被百里羲当成血爵的人,差点掐死他。 婢女小红竟……消失不见。 看来是有人知道百里羲每月初九会进冰窖,更知此时,百里羲性情暴戾,会将闯入冰窖的人杀死……。 “我中计了,有人想害我,要立刻找到婢女小红。” 宁琬琰虚弱的说,她看凌风面色沉沉,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她看了看四周:“木兰,婉贞她们呢?” “王爷已将她们关进地牢了,王妃,别再耽搁,快些回凤阳阁。”凌风道。 宁琬琰迈步走下台阶,虚弱的她一时重心不稳,身子向一旁歪过去。 凌风一把拉住她:“王妃小心。” 宁琬琰回头,看到凌风眼中那丝紧张与关心。 她站稳,:“我一定要见百里羲,我绝不是有意闯入冰窖的,我也有些事想向他求证。” “王妃不必固执,王爷,是绝不会见你的。”凌风坚定的说。 她缓慢的走着,:“我从不知王府中还有冰窖的存在,冒然闯入应该不知者勿怪,他差点掐死我,这还不够吗?还要禁我的足,而且这事明显有蹊跷,我若知冰窖,若想进去,才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更不可能在百里羲下冰窖时进去,这不是找死吗? 百里羲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却为何要禁我的足,我想不明白。” 凌风道:“也许您就是以拙劣的法子掩饰自己的无辜呢,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你是血爵的人。” “我是血爵的人?百里羲被仇恨冲昏了头,你怎么也傻了?你们凭什么说我是血爵的人?” 宁琬琰越发的想不明白,何以突然把她当成血爵的人,就因她闯入了冰窖。 百里羲,你因仇恨失去了理智,也被吞噬了思考能力吗? 凌风沉沉一声叹息:“是蛟龙令,王爷看到了蛟龙令,它现在就在您腰间的香囊里,您今天闯入冰窖中,欲探知王爷的秘密,足以说明一切。” “我说了,我不是有意闯入,那是有人要想害我……你,刚说什么,蛟龙令?” 提到蛟龙令,宁琬琰的心猛的一紧。 凌风瞪着宁琬琰一字一顿道:“前几天王爷早早处理完公务回了王府,在寝殿的桌上看到了蛟龙令,那可是血爵之物,王爷愤怒之极,我也很震惊,但我尚相信王妃,还为您百般辩解,说其中许有误会,可您今天闯冰窖这一出,再百口莫辩。” 听着凌风的话,宁琬琰越来越心慌,原来,百里羲看到了蛟龙令。 她想到去给德太妃送衣袍,换了新衣袍,便随手将身上放药的香囊都解下来放在桌上,其中就有一个香囊里放着蛟龙令。 “那个蛟龙令……” 她抚了抚腰间,扯下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黑玉扳指。 对啊,这是血爵之物。 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自己就向血爵要了这劳什子,血爵这老糊涂竟真给了她。 她哪里知道,百里羲与血爵有深仇大恨。 这下,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凌风讥讽一笑:“王妃,您还真会装疯,接下来,您是不是想说,不知此物为何物啊?” 宁琬琰看着手上的黑玉扳指,喃喃自语:“我开始我并不知那人是血爵,更不知百里羲与血爵有仇啊。 我不是血爵的人,我真不是,我发誓,这真的就是我和血爵下棋赢来的……” 她紧咬着嘴唇,更加慌乱无措,不知要怎么证明,她与血爵没关系。 血爵,这个王八蛋,真要被他害死了,此生,百里羲不杀你,我也要把你千刀万剐了。 “王妃,凌风很想相信您,可我相信没用,关键是王爷,他已把您认定是血爵至亲之人,因为这蛟龙令对血爵非常重要,绝不会赠于外人。”凌风道。 “我,我是宁琬琰,怎么可能是血爵的亲人呢……” 凌风明眸冰冷,看了看宁琬琰:“王妃,你是不是宁琬琰你心里很清楚,早在大婚那日你自证清白,王爷便已怀疑你,宁琬琰那个蠢笨的泼货,怎么可能在危急之时表现的那般镇定自若,睿智精明,还有后来宫宴上以一曲【卷珠帘】一鸣惊人,还有你那一手精湛的医术,这些绝非目不识丁的宁琬琰能做到的。 王爷以为你是皇上派来的人,但后来,王爷爱上了你,对于你是谁便不再纠结,王爷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可万万令王爷没想到,你竟是血爵的人……唉,这世道不公啊。” “我不是……,我是宁琬琰,我……” 宁琬琰见凌风转过身去,连凌风都不愿听她的解释,何况百里羲,他那么爱她,知她是血爵的人,他得多么伤心难过,定恨极了她。 怎么办啊,她要怎么让他相信,她就是宁琬琰,与血爵没半点关系,更不可能是他的亲人。 她紧紧攥着蛟龙令,姑姥姥说的太对了,这就是个祸害,姑姥姥还告诫她要好好藏起来,她怎么就随便把它放置一旁,好巧不巧的被早归的百里羲看到。 天啊,降一道闪电,劈死她得了。 她脑子里一团乱,她好似陷下了一片死局中,不知如何走出去。 凌风看着慌乱不知所措的宁琬琰,蔑然一笑。 他真的是信错了人,更可怜自家王爷,一片真心终是错负了,竟还是被自己的仇家伤得体无完肤。 “我……,真的不是血爵的人,今天的事明明有人害我。”宁琬琰变得语无论次。 “现如今的王府,还有何人能陷害王妃您?” 凌风冷冷看她一眼,向前走去。 宁琬琰无言以对。 情敌廖姝儿早被关在地牢里,半死不活的,那还有能力害她。 整个王府连她都找不出,是何人,有何理由存害她之心。 她耷拉着头,跟在凌风后面,缓缓向凤阳阁走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宁琬琰被禁足 宁琬琰回到凤阳阁,钱嬷嬷和武灵儿迎出来,见她和凌风都脸色阴沉,气氛凝重,二人一脸茫然,心下感觉不妙。 凌风离开,凤阳阁的大门被紧紧关上,几个护卫守于院中,那气势让钱嬷嬷与武灵儿更为不解。 二人问宁琬琰出了何事,宁琬琰无心解释,只告知自己被百里羲禁足了,但她们还是可以自由出入凤阳阁的。 她们面面相觑,王爷为何将王妃禁足,王爷好么宠爱王妃,怎么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见宁琬琰魂不守舍的样子,更多的担心。 宁琬琰怔怔的坐在榻上,由一开始的思绪零乱,到最后一片空白。 她虽披着宁琬琰的躯壳,却不是真正的宁琬琰,性格使然,她无法复制宁琬琰,这些百里羲即便怀疑,但他爱她,知她也爱他,所以,她是谁可忽略不计。 然她手握蛟龙令,这对他是致命的伤害,即便她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宁琬琰,他也再不会相信她,她无从辩解,陷入了死结中。 被心爱之人欺骗,此刻他定伤心之极,她想去见他。 可见了,她能与他说什么? 就那么巧合的,她闯进了冰窖中…… 有人设计陷害她,现在她首要的是必须找到婢女小红,小红说出真相,一切,应该还有转还的余地。 可是,她被禁足了,木兰几人也被关进了地牢中,她还有何办法去找婢女小红? 看似风平浪静的镇南王府中,竟然还隐藏着要害她的人。 脑海中过滤着王府中所有的人,似乎谁都可疑,又谁都没理由。 这个人,会是谁? 还是说,宫中那位幕后神秘人,已经把手伸到了镇南王府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房门被打开,武灵儿与钱嬷嬷进来,将食盒放在八仙桌上。 “王妃,您吃饭。”武灵儿走到她面前,轻拉起她的手,小脸上尽是担忧。 “不吃。”宁琬琰恹恹的说。 钱嬷嬷摆放好菜,看了看她:“不吃怎么行啊,王妃不要置气,不管发生何事,您都得保重自己的身子。” 宁琬琰推开武灵儿的手,叹息一声:“我,吃不下。” 武灵儿一脸愁苦:“王妃,我听护卫说,您闯入王爷书房,要害王爷,您怎么可能害王爷呢,定是有人冤枉您。 您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象大婚上自证清白那样,但您首先得好好吃饭,才有体力去找证据,您说是不是?” “灵儿说的对,王妃,赶紧吃饭。” 钱嬷嬷说着,硬拉着她走到八仙桌坐下来,将筷子放在她的手上。 宁琬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膳食,想到木兰几人:“木兰她们被关进地牢了,你们可有去看她们,她们可还好?” 钱嬷嬷道:“去看了,她们没事,都挺好的,王爷并没有为难她们。” 宁琬琰点了点头,端起饭碗,夹了菜放在嘴里,却是如鲠在喉,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想着,百里羲可有好好吃饭,此刻他是不是伤心难过的食不下咽…… 她看着菜肴半晌,屏蔽掉钱嬷嬷与武灵儿在耳边各种哄劝,思忖了片刻后终放下碗筷。 “去告诉凌风,我要见王爷,还有,把木兰几人放回来,不然,我便绝食。” “这……,王妃您这是何苦。”武灵儿道。 钱嬷嬷叹息一声,:“我是绝不相信王妃会害王爷的,王爷不应该不听王妃的解释,就判定王妃的罪,我支持王妃,我这便去找凌风将军说去。” 说罢,便起身向外走去。 武灵儿唤:“嬷嬷,您老怎么也跟着架秧子起哄啊……”她看向神情坚定的宁琬琰,沮丧的道:“王妃您身娇肉贵,不吃饭怎么成……” 宁琬琰回到床上躺下来,拉过被子蒙在头上。 百里羲只要还爱她,必不忍心让她绝食挨饿的。 她一定要见他,与他当面说,她与血爵没一点关系,她是爱他的,她愿意帮他把血爵引出来,帮他报了这深仇大恨。 凌风听了钱嬷嬷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钱嬷嬷悻悻的回来。 宁琬琰淡淡一笑,:“嬷嬷,把饭菜拿出去,从此刻起,都不要给我送饭了。” “好。”钱嬷嬷应声,收拾桌上的饭菜。 “嬷嬷您不能任王妃的性子来啊,王妃最怕饿的……” 武灵儿见二人坚决的,她纵是担心焦虑,也无济于事。 两天后,宁琬琰被饿得前胸贴后背,飘飘欲仙。 躺在床上的她,脑海中幻想着各种美味佳肴,唧着有些干裂的嘴唇,心中无尽哀叹。 百里羲,你这个混蛋,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呜~~,好饿,你再不来,我真要饿死了。 凌风走进来,看着宁琬琰脸色惨白,没一丝血色,双眼无神,气息奄奄。 他微微凝起剑眉,:“王爷说可放了木兰几人,您若不吃饭,便让木兰几人受鞭刑。” 宁琬琰虚弱的抬眸看了看凌风,:“我要见他。” “王爷不会见王妃的,若王妃一意孤行,钱嬷嬷与武灵儿也要一起受鞭刑,您看着办。” 凌风看向房门,:“把膳食拿进来。” 护卫提着食盒进来,将饭菜摆在桌上,向凌风颔首后离开。 “王妃用过膳后,木兰几人就会回来,不然,她们每人都要受一百鞭刑。”凌风冷声说罢,转身走出寝殿。 钱嬷嬷进来,坐于床边上,道:“王妃,您拗不住王爷,还是吃饭,再这样下去,真要饿坏了。” 宁琬琰闭着双眸,无奈的叹息。 放木兰几人出来也是好的,之后,她再想办法去见百里羲。 “嬷嬷,扶我起来。”宁琬琰向钱嬷嬷伸出消瘦的手。 钱嬷嬷扶着她下了床,披上袍子,坐于桌前,为她盛了汤:“您好几天未吃饭,先渴口汤润润胃。” 宁琬琰看着勺子里的汤,那味道是她最爱喝的海鲜汤,百里羲知她爱喝,特意向百宴楼的师傅学的,炸了大厨房那次,也是要为给她做海鲜汤。 想到温柔宠溺的百里羲,她心中酸楚不已……,张嘴喝下钱嬷嬷递来的汤。 吃过饭后,她精神了好多,木兰几人回到她身边,她欣然而笑。 木兰几人看着宁琬琰,皆是一脸疑惑与茫然。 宁琬琰凄然一笑:“看来你们也听说,百里羲怀疑我是血爵的人,不是宁琬琰。” “我们……,也不知如何说,您明明就是表小姐,可您相比于大婚前真的判若两人,不瞒您说,我们也曾有些怀疑,说其实,我们更喜欢现在的王妃。”木兰道。 “是啊,我们跟着您这么久,早被您的人品与德行很是钦佩,只是不敢想,若您不是表小姐,那真正的表小姐在哪里?表小姐可是太后的心尖宝啊,恐怕……”婉贞道。 宁琬琰笑意嫣然 ,眸光坚毅,:“谢谢你能这么说,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就是宁琬琰,绝无虚言,至于与血爵是何关系,你们当时都在场,就是你们看到的。” 木兰:“我们相信王妃。” “我们都相信王妃。”婉贞与良玉同声说。 良玉跪坐在床榻前,抬头看着宁琬琰,明眸中闪烁着一丝新奇:“王妃,我们在地牢中看到廖姝儿……” 宁琬琰:“她一直关在那里,有什么奇怪的。” 良玉道:“我奇怪的是,牢中的廖姝儿气色红润,发髻梳得利索,衣衫整齐……,全然没有之前的狼狈与落魄。” “是啊,要知道廖姝儿被关进地牢中后,墨宗主可是把她当了近两月的药人,我曾亲眼见过她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很是凄惨的样子。”婉贞道。 木兰一脸笃定:“应该是有人在照顾她。” 宁琬琰微微凝起黛眉:“有人照顾廖姝儿?而我被人设计陷害,宫中那位主儿手还真是长啊,竟在王府中安插了细作。” “宫中那位?这事可大了,我这便告诉凌将军去,一定得把这细作找出来。”良玉道。 宁琬琰摇头:“凌风不会相信我们的……” 这两天,她一直分析着那天的事,婢女小红迷昏了护卫,凭她无法把两个强壮的护卫挪到偏房去,应该有人帮忙。 百里羲身边的护卫都是他精挑细选,绝对忠诚,混入细作可能性不大。 若她是那个神秘人,想收买镇南王府中的人,应该会找在王府中有些权利的,比如说,各坊掌事,总管,武灵儿……。 如此,他可带自己的亲信,与婢女小红完成迷昏护卫并将之转移的过程。 而更重要的是,此人定是知道每月初九,不许进书房。 武灵儿是势利了些,但胆子小,不敢做这瞒天过海的事。 那就是总管和几个掌事……,所以,必须找到婢女小红,才能揪出那个细作。 她微凝眉头:“一定要找到婢女小红,我们出不去,要是能传消息给墨琛就好了。” “我觉得,可以让凌风将军帮我们去趟凤虞山。”木兰道。 “木兰,你在想什么,凌风怎么可能帮我们。”良玉道。 木兰狡黠一笑,靠近宁琬琰,与之耳语。 宁琬琰听着她的话,惊讶的瞪大美眸:“竟有这事?” 木兰点头:“之前凌风将军受伤,您叫我给去送药,我无意间听到凌风将军睡梦中的呓语。” “我竟一点都不知道……,快,去把凌风叫进来。”宁琬琰欣喜的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 求凌风送信 凌风进到寝殿中,向宁琬琰拱手一礼:“王妃有何吩咐。” 他心中虽然对王妃颇为失望,可他知道,王妃对王爷心中的重要,自然会对她礼遇有加。 宁琬琰示意木兰几人,几人会意向她颔首,转身走出寝殿。 她看了看凌风,勾唇一笑:“凌风,过来坐。”她指了指一旁的坐位。 “王妃有何话直说便是。”凌风神情冷峻,站在那里没有动。 宁琬琰看着冷漠的凌风,唇角的笑容中泛着一丝苦涩。 “凌风,王爷他,好吗?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他的心疾还好吗?告诉他不要熬夜,会熬心血,容易犯病……” “王妃不必担心,这些天王爷吃的好睡得香,萧医师一直在王爷身边。”凌风道。 宁琬琰无奈摇头:“你不必骗我,他那天那个样子,充满了愤恨与绝望,他怎么会好,我绝食,其实知道他不会见我,如此做不光是想见他,也是因为我知道他定是不好的,我想以这种方式陪他。” 她哽咽不已,低垂下眼眸,一滴泪潸然而下。 凌风看着黯然低泣的宁琬琰,冷硬的心软下来。 邬泰可怀疑王妃对王爷的爱,因为他不懂爱,更没有看到王妃冲进火海中,奋不顾身救下王爷的那一幕。 他是将王妃当时的焦急与恐惶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这是害怕失去心爱之人的恐惧,他爱上了小秋,能体会情之一字可让人不畏生死。 那一刻,无关勇敢,无关利益,更无关理智,就只是简单的想让心爱之人平安的心境。 所以,他一直相信王妃是爱王爷的,只是血爵这个巨大的障碍挡在王爷与王妃中间,生生折磨着一双有情人,他为两位主子感到遗憾惋惜。 “王爷,还好。”凌风的语气不再冰冷。 宁琬琰抬头看向凌风,美眸中盈着晶莹的泪,抿唇笑得温柔:“那日太妃与我说了他的身世,我才知他有着那般凄惨的童年,还背负着如此深仇大恨,我心疼之极,更担心他。 我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因为我手中的黑玉扳指,是血爵的,那真的是我与血爵下棋赢来的,那时,只以为那人是位隐世的老人,真不知他是血爵。 去常州破案再次见到血爵,后来我才猜测出他是血爵……” 她沉吟了片刻,又道:“若我知道百里羲就是楚泷的儿子,若我真是血爵的人,在身份被揭穿后,我应该有应对的方法,而不置于现在这般被动,茫然无措。 若我早知道一切,我一定帮他抓到血爵,帮他报仇雪恨。” 闻言,凌风眸色一亮,:“王妃,您真的想帮王爷抓血爵吗?” “当然,我与他是夫妻,他的仇人,便是我的,我想证明自己清白,那唯有帮他抓到血爵。”宁琬琰笃定的道。 “如此甚好,王爷定会相信王妃的。”凌风笑道。 宁琬琰抹去脸上的泪,长长吁出一口气,:“你把我的话传给他……” “好,我这便派人去告诉王爷。”凌风说罢便要走。 “等一下。” 宁琬琰叫住他:“那个婢女小红,王爷可有派人去找?” “这个,王爷只让我留在王府中看护着王妃,不知王爷有没有交待邬泰去找人。”凌风道。 “凌风,我求你一事,帮我去趟凤虞山。” 宁琬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小秋。” 凌风看着桌上的信,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小秋,他已有好久没见到她了,她嫁于墨琛,现在过的可还好……。 自她出嫁,他承受着病痛的同时,也承受着对她刻骨的相思之苦。 有时,他真的想跑去凤虞山,只为远远的看上她一眼便好。 理智克制着他,她已嫁人,他不应该去打扰她,也为自己保留着那么一丝尊严。 如今,他有了名正言顺去看她的理由了,他欣喜之极。 宁琬琰看出凌风那丝激动,凌风真的爱着小秋,若不是木兰告诉她,她还一无所知。 那么小秋呢,小秋可是对凌风有意? 若小秋也爱着凌风,那她的自以为是,生生的棒打鸳鸯,真是该死。 好在她知道的不晚,一切还来得及。 小秋与墨琛是假成婚,现在她还不能把真相告诉凌风,不然,很容易被凌风怀疑她别有具心,此刻的她已被误会缠身,再不能徒增烦恼,还是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凌风。 她抚上那封信:“这信中的内容,我也不瞒你,墨琛深谙江湖,消息灵通,应该能很快找到小红,找小红并非只为我自证清白,我觉得小红的出现,昭示着王府中不太平了,很可能外面的人在王府中安插了细作,这不是我危言耸听。 必须尽快找到小红,才能找到隐藏王府中的细作,才能让我和百里羲免于外人的觊觎与窥探。 其实,我若想逃出去,你们是拦不住我的,但我不会逃,镇南王府是我和百里羲的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至于我是谁,我可拍着良心说,我就是宁琬琰,等我证明自己后,我会向百里羲解释,为何大婚前后我会判若两人。 凌风,我能拜托和相信的人,现在只要你了,请你帮帮我,好吗?” 凌风本就不相信王妃会做伤害王爷的事,看着目光诚恳的王妃,他坚信,王妃定是有苦衷的。 加之他想见小秋的迫切心情,终是点了点头:“我会把信帮您送去凤虞山的。” 宁琬琰欣喜而笑:“谢谢你,谢谢你凌风。” 她说着,将信递给凌风。 凌风接过,:“王妃若没别的吩咐,那我出去了。” 宁琬琰潋滟美眸中泛着急切:“你要马上把信送去,说不定晚一步,小红就被灭口了。” “好,我这便去送。”凌风说罢向她颔首,转身走出寝殿。 宁琬琰看着凌风的背影,长长吁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凌风肯相信她。 凌风出了王府,纵身跃于马上,扬鞭策马狂奔而去。 凛冽的寒风打在他的脸上,他全然不顾那象刀子割般的痛,脑海中全是小秋巧笑嫣然的样子。 他就要见到她了,真的好想她……。 临近城门时,他看到守城的将士,突然勒住战马。 微蹙起剑眉,虎目中泛着一丝冷峻。 他差点昏了头,就这样一意孤行的想为王妃去送信,他如此可是忤逆与背叛了王爷。 骤然调转马头,向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为夫报仇 杳无人烟的荒野中,耸立着大晟京城守城军营,将士们个个威严肃穆立于墙头上,炯炯虎目注视着广阔的原野,不畏严寒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由远处飞驰来一匹快马,城上的将士看到,冲城下大喊:“凌将军来了,打开大门。” “吱呀呀”沉重的军营大门缓缓打开。 凌风纵马奔进军营,疾驰到元帅营帐纵身跳下马,将马鞭丢给过来牵马的兵士,他冲进了营帐中。 “凌风参见王爷。” 凌风向坐于宽大桌案后的百里羲拱手一礼。 看公文的百里羲抬头看了他一眼,眸色沉沉:“她,还没吃饭吗?” “王妃刚已用过膳食了。”凌风道。 “那你来,又为何事?”百里羲道。 凌风从怀里掏出书信,双手呈上,:“王妃让我送信去凤虞山,我不能自作主张,特来问王爷。” 百里羲放下公文,看了看那封信,伸手拿过,打开来看。 凌风小心观察着主子的神情:“王妃还是坚持说,闯入冰窖是受人设计陷害的,还说王府中混入了细作,必须把婢女小红抓回来,严加审问,清除隐患。” 百里羲看着信上绢秀的字迹,每个字如活了般,跳入他的脑海中,变成宁琬琰对他的娓娓诉说。 “王府中混入了细作,欲离间我与镇南王,现我蒙不白之冤,一定帮我找到婢女小红……叫墨琛发动一切关系,不择手段搜寻血爵下落,血债血偿,我要为夫报仇。” 一句“我要为夫报仇”让他的心紧紧揪起。 他想到她说,她也要守护他,要把他宠上天去,做个宠夫狂魔。 从五岁遭遇厄运,他便用小小的臂膀扛起了一切苦痛。 这世间除了母亲,她是唯一一个说要保护他,宠他的,冰冷的心涌上一丝暖流。 看着一行行娟秀的字,他有点酸楚,有点委屈,眼眶泛上一丝热辣与湿意。 她很聪明! 他不见她,她便叫凌风送信去凤虞山,她算好了,忠心的凌风必会把信拿给他看。 这信……都是对他说话的语气,短短几行字,将她的冤屈与心意写得清楚明了。 那天在冰窖中,看着她脸色惨白的倒地,他吓得落荒而逃。 若不逃,她真的会死在他的手上。 他不见她,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怕被那刻骨的恨吞噬了理智再对她下杀手,他只能窝在军营里,不敢回去。 他也想劝自己,她有可能是冤枉的,可是,那枚蛟龙令,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自欺欺人。 她是谁的人都好,绝不能与血爵扯上半点关系,这是他唯一不可触碰的底限。 只有远离她,她才是安全的,他也能平静下来,理智的分析一切。 他幽幽一叹:“邬泰正在追查婢女小红。” “那这信,我还送不送……,哦对了,王妃说,愿意帮王爷抓到血爵,帮王爷报仇,王妃,您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她绝不会袖手旁观,王妃此举,可说明王妃没有说谎,王妃与血爵无关,那枚蛟龙真是凑巧下棋赢来的。 而且,我觉得,王妃若真是血爵的人,被发现身份应该立刻逃跑才对,若王妃想逃,就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用点什么药,我们还真是防不胜防的。 但王妃说,镇南王府是您和她的家,她绝不会离开,还有,您想想,王妃闯火场中救您,若真是来害您的,她何置玩了命救您啊。”凌风怯怯的道。 百里羲看了看凌风,看出他在极力为宁琬琰说话。 凌风被百里羲犀利的目光盯得怯然低下头。 百里羲将信收好,丢向凌风:“多一个人找,也不是坏事,去送。” “是。”凌风欣喜应声,拿起信揣进怀里,拱手道:“王爷可还有吩咐?” “去。”百里羲挥了挥手。 “是。”凌风深深一礼,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百里羲看到凌风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幽幽一声叹息。 那封信确实让他感动,但不足以抹掉对她的怀疑,对他与宁琬琰的前路,他感到渺茫。 对于其它事,他都可沉稳冷静的处之,但血爵的恨,已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似熊熊烈火在灼烧着他的心和理智。 这二十年,但凡寻到一点有关血爵的,都会被他滔天的恨意虐杀。 他宁可错杀一千,绝不会放过一个。 他好怕,哪一天,他将杀戮之手再次伸向宁琬琰。 在军营这些天,他回忆着与她的点点滴滴,她多次逃跑,还不如让她跑掉,便没有今日的噬心之痛。 现在,他不能见她,却要永远的将她禁锢于镇南王府,他们的家中。 凌风得了自家王爷的许可,他一路疾驰狂奔,期盼着马上就能见到小秋,他欣喜若狂。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来到了凤虞山中的山寨前,跳下马昂头冲着高高的寨门喊:“我是凌风,镇南王妃叫我给小秋小姐送信。” 守着山寨门的毒宗教众听到,立跑去通报。 大殿里,墨琛慵懒的趴在摇椅上,闭着双眸呼呼大睡。 小秋则坐于几案后,翻看着账薄。 一教众匆匆走进来,躬身一礼:“报,山门外有一叫凌风的人,说是镇南王妃叫他给小秋小姐送信,属下来问可否放行。” 小秋手一抖,清亮的双眸瞪向教众:“凌风,你说是凌风来了?” “是的,来人自称凌风。”教众道。 不等教众说完小秋已起身,飞奔出大殿。 墨琛挑眉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瞬间跑没影的小秋,喃喃自语:“宁琬琰来也没见她高兴成这样,这丫头……诡异!” 山寨门大开,小秋跑到凌风面前,气喘吁吁,泛着嫣红的清秀小脸上满是欣喜笑意。 “凌将军,您怎么来了,您……”她上下打量着凌风。 “王妃叫我给你送信。”凌风道,他的心狂跳如鼓,浑身血热沸腾着。 小秋看他身材挺拔,又恢复了往日的威武英俊,笑道:“您的伤势好利索了吗?” 凌风一眨不眨看着小秋,强压狂喜的心情,故作淡定:“伤都好了,小秋小姐,你,可好?” “我好,我挺好的。” 小秋欣喜过后有些羞赧,垂于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着裙裾,:“那个,天儿太冷了,凌将军快随我进山寨去。” “好。”凌风应声。 小秋转身,一步一回头引着凌风走进山寨。 第二百七十八章 毒皇暴怒 一路上两人都有些局促,其实他们都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激动澎湃的心情在沉默中备受煎熬。 来到大殿前,小秋看向凌风,:“凌将军请进。” “好。” 凌风的回应很是客气,他赤热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过小秋。 “将军快坐,请稍等,我这就给凌将军沏茶。” 小秋请凌风坐下来,她走回到几案上,将原来她喝的茶倒掉,重新沏着新茶。 墨琛微眯着眸子看着满面娇羞的小秋,又看了看目光一直追随着小秋的凌风。 这两人,情意绵绵,明显的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这对‘奸夫淫妇’是一点没把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男主人放在眼中啊。 宁琬琰啊宁琬琰,亏你还拍着胸脯说,小秋没有意中人,你就是个睁眼瞎。 “哈~~”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只手肘撑着身子,妖媚邪肆笑看二人。 小秋回眸,看到他眼中的犀利,和唇边玩味的笑,她有丝不好意思。 “夫君,凌将军来了,是王妃叫他给我们送信的。” “哦?可刚才本座听到的,可是给小秋小姐送信啊,好象与本座无关啊,想来本座在这里不大方便,本座给你们腾地儿……” 墨琛说罢,起身拂了拂衣袍,便要迈步向外走。 小秋听着墨琛阴阳怪气,清秀的小脸上泛了丝红晕,偷偷瞄了眼凌风。 凌风站起:“墨宗主莫走,王妃的信是写给二位的。” 他说着,取出信递向墨琛。 墨琛看着信中写着【小秋亲启】,撇了撇嘴,将信打开。 他看到信中内容,好看的飞眉紧蹙,一脸冷寒,可凌迟人的刀眼瞟向凌风:“到底出了何事,让宁琬琰受了冤屈?” 小秋愕然,:“怎么了,什么叫受了冤屈,姐姐她出了何事?” 她清丽的上脸上尽是质问看向凌风。 “事情,是这样的……”凌风将事情的经过讲诉给二人听。 小秋听着凌风的话,看着那封宁琬琰的亲笔信,一脸愁苦。 墨琛充满邪气的妖孽面容渐渐冷凝。 宁琬琰,是他此生唯一钦佩的人,更是让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子。 他是令人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的毒皇,可宁琬琰懂他,敬他,视他为毕生知已,就如宁琬琰说,他们是灵魂伴侣。 他从不屑于世俗的情情爱爱,生平第一次,有了对一个女子的依赖与钟爱。 但他对她的爱,不是自私的占有,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她有非常远大的梦想,有大仁大爱的胸襟,她是个神一个样的女子,他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配不上她。 然,她爱上了百里羲,他反对,不是因为吃醋,是不想她为这些庸俗之人费心劳力,动情伤感。 可是百里羲,并没有好好的珍惜她,他被仇恨蒙了眼,竟委屈了为他掏心掏肺的宁琬琰……。 他的愤怒如惊涛骇浪,越加汹涌,在凌风话落时,他抓起桌案上的茶壶,就砸向凌风。 凌风一闪身躲过,他怒目圆瞪:“墨宗主,我知你关心王妃,但请你冷静。” “你在教本座行事吗?凭你也配……” 他说着,再抓起桌上的琉璃果盘打向凌风。 凌风再次闪身,精美的琉璃查盘彭一声砸在大门上,迸裂的粉身碎骨。 “今儿,本座就先杀了你,再冲进镇南王府,剐了那白眼狼百里羲去。” 墨琛说着,从腰间抽了软剑刺向凌风。 “宗主不要。” 一脸惊恐的小秋尖叫一声,紧紧抱住暴怒的墨琛。 “宗主,您别动怒,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过责,还是先按姐姐说的马上去找小红,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找什么找,本座先杀了他,然后就宁琬琰接回来,再不受那王八羔子百里羲的窝囊气。”墨琛怒喝。 “你就是去了,姐姐也不会跟你回来,姐姐那么爱王爷,信中那么坚定的说要为王爷报仇,她怎么可能离开王爷呢,再说,王爷身负血海深仇,看到仇家的东西在姐姐的手上,会怀疑会气愤也属人之常情,我们,要做的就是立刻帮姐姐去寻人,帮姐姐解开王爷的疑虑就是了。”小秋急声道。 凌风看着小秋紧紧抱着墨琛,他的心如刀绞,双拳紧紧攥成拳,虎目泛着杀意瞪着墨琛。 墨琛也狠瞪着凌风,心道,宁琬琰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就是他去王府救她,她定如小秋说的,不给他长脸,不与他回来。 他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大喝一声:“来人。” 教众冲进大殿,拱手:“在,宗主有何吩咐?” 墨琛看了看书信:“立刻集结所有人,给本座撕开网搜找逃离镇南王府的婢女小红,一定要活的,快去。” “是。”教众应声转身跑出去。 墨琛走到几案,拿起毛笔,书写了几封信,又叫了教众进来,:“把这几封信交给武林中各帮帮主,本座不管他们用何手段,必须为本座找到血爵,不然,便是与本座为敌,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是。”教众应声离开。 墨琛一屁股坐在软榻上,余怒未消,他一拳劈碎了身边的小案。 “百里羲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宁琬琰若想害他,他早死的透透的了,何至于三遍两次的救他,他有仇怎么了,就能眼瞎看不清身边人吗?我去他大爷的……” 凌风面色冷冽,声音低沉,道:“墨琛,请你自重,再敢辱骂王爷,别怪我不客气。” “呵……你奶奶个龟孙的,敢跟本座叫嚣……” 墨琛腾的站起,就想冲向凌风。 小秋拉住他,摇头祈求:“宗主,不可。” 墨琛一把掐住小秋的脸颊,怒声道:“怎么,本座吼他,你心疼了吗?别当本座没看到,你们……打一进到大殿中就眉来眼去的,你个臭丫头,是不是忘了宁琬琰是你什么人,你姐姐被镇南王那王八羔子禁锢于王爷中,你还向中着别人说话。” “我没有,此事不应该在生乱的……” “生乱又如何,本座会怕他们吗?” 墨琛推开小秋,从腰间掏出手铳,指向凌风:“本座现在有新式武器在手,百里羲他是战神如何,本座再不怕他。” 第七十九章 我带你离开镇南王府 “是廖姝儿让你来杀我的?”宁琬琰问。 “她是很想让本座杀了你,本座几次给你下毒是想试探你有没有资格与本座斗医,没想本座费尽心力研制的毒都被你轻松化解了,更没想到本座还中了你的毒,你的毒,好生厉害。”墨琛说罢,抬手抚上额头,嘶,扯下一块人皮面具,就见他妖孽的容颜上,左边额头偏向太阳穴有一块新长好的丑陋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宁琬琰她美眸凝结霜华,说:“所以,你是承认,你是廖姝儿的人,是她叫你杀了方莹莹,嫁祸给我,对不对?” 墨琛桀骜一笑,说:“不,方莹莹一案与本座无关,那是廖姝儿找到本座之前的事,她请本座来,一是为了杀你,二是给镇南王医心疾,而本座到来时,你已把镇南王的心疾医好了,本座只承认前几次去给你用毒,其它,也本座无关。 本座是罂罗宫宫主,人称毒皇,研毒制毒二十年,自信这世间没有本座解不了的毒,可你的毒,还真让本座束手无策。 你对本座用的是何毒,还有今天你说德太妃中的不是钩吻,那是何毒?你可有解毒之法?” 宁琬琰眨着明眸看着他,说:“给你用的是硫酸,是可把你的骨头都腐蚀得渣都不剩的药,关于德太妃中的毒,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是竹叶青蛇毒,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变异的竹叶青皇蛇毒,但不管是何种蛇毒,血清都可解。” 墨琛皱起剑眉,说:“硫磺,血清,本座从未听说过。” “哼,你没听的多了去了,就你懂的那点药理还想与我斗医,自不量力。”宁琬琰笑说。 墨琛看着她得意的仰着小脸,傲慢不屑的样子,他释然一笑,说:“佩服,本座很欣赏你的医术,本座知道你想离镇南王府,你与本座去到罂罗宫,绝对没人可找到你,你将是我罂罗宫的上宾。” 宁琬琰冷笑,说:“我为医者,怎会与你一个毒物为舞……” 她突然抬手,手中的弹弓拉满对准了墨琛:“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让你整张脸烂成一副白骨。” 墨琛见她手中的弹弓,想到那割皮肉的痛,他的嘴角扯了扯,说:“本座无意伤你,真的敬重你的医术,想与你做个朋友,想与你切磋医术……” “来人啊,有刺客。” 静寂的牢房中传来一声惊呼,随之,一只羽箭飞射向宁琬琰。 墨琛听到破风之声,伸手一把将宁琬琰扯到怀里。 羽箭落空了,而随之有更多的羽箭射向二人。 墨琛扯下身上的黑披风,用力甩着挡开飞来的羽箭,将宁琬琰紧紧护在怀里。 宁琬琰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美得让人心颤的墨琛,他的眼中泛着骇人杀意与绝然,他身上有淡淡的药草香味,钻进她的鼻子里。 她从小被爷爷的药澡泡大的,草药的味道是她最熟悉,也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她深深呼吸,唇角勾起一丝欣然笑意。 哗啦,两道人影与碎裂的瓦片从天而降。 “王妃,别怕,木兰在。” 宁琬琰抻头出来,看到木兰四人站在她和墨琛面前,以手中的长剑搁挡开羽箭。 墨琛低头看怀里笑得娇俏的小女人,邪魅一笑,说:“生死攸关,别的女子早被吓昏了,你却笑得灿然。” 宁琬琰从墨琛怀中钻出来,俏皮的挑了挑眉,笑说:“ 这些人来杀我的,却连你一块射,看来廖姝儿也不想你活着。” “廖姝儿这个贱人,她是猜到本座会来把你带走, 她又利用本座为她开路,这一次竟敢对本座下杀手,哼,本座岂是她想杀就能杀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墨琛冷哼一声,迷人的桃花眸中迸射着戾芒。 宁琬琰撇了撇嘴,说:“这该死的百里羲,他的人怎么还不来,是想我死吗?” “你死了,他再去找廖姝儿为你报仇,可一举把身边的女人都清除掉,一箭双雕。”墨琛说。 “对哦,他奶奶的,差点上了百里羲那老狐狸的当了。”宁琬琰瞪眼,怒意汹涌。 她的手中却捏着一根银针,若墨琛敢伤她,她便一针下去,定叫墨琛尝尝剥皮抽筋的痛。 对她来说,不管是百里羲,还是墨琛,她都不会完全相信,特别墨琛还是害过她几次,她才不会给点甜头,就忘了曾经的痛。 羽箭突然停了,墨琛说:“外面好象有打斗声……” “王妃,王妃……” 凌风冲进来,看到木兰四人身后的宁琬琰,在看到她身边的墨琛,眸光凛冽,手中长剑直刺向墨琛。 “王妃快闪开。” 墨琛机灵闪身,与凌风打在一起。 随之进来的护卫,都冲过去加入打斗。 墨琛打凌风一个还好,加进来几个护卫便有些吃力,他冲宁琬琰喊:“宁琬琰,本座可是救了你,你还不叫他们住手。” “王妃不要被此人迷惑了,是他放出奇怪的蝴蝶,迷倒了保护您的护卫,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凌风一边与墨琛打斗,一边喊。 “哦,那就快点把他拿下。”宁琬琰笑看墨琛说。 “宁琬琰,你狼心狗肺。”墨琛琰怒吼。 “墨宫主,你是廖姝儿的人,我可不敢相信你,我劝你还是别抵抗,束手就擒,免得伤了自己。” “停,本座不打了。”墨琛用力推开一个护卫,向后退去。 “把他绑起来。”凌风厉声说。 护卫要上前,宁琬琰说:“不要碰他,小心他身上有毒。” 她的话才说出口,就见墨琛扬起一团黑雾,护卫们急忙退后,黑雾散去,墨琛不见踪影。 凌风指着护卫喊:“你们快去找,一定要找到他。” 护卫们如潮水般退出去,凌风向宁琬琰拱手一礼说:“王妃您受惊了,您没事?” “没事,外面打斗声没了,想来都抓住了。”宁琬琰说。 凌风走出牢房,一挥手,几个护卫带着三个黑衣蒙面人进来。 凌风将一人的黑面巾拉下,厉声喝斥:“说,是何人派你们来刺杀王妃的?” “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黑衣人瞪着凌风,冷眸中有着坚定。 “来人,给我吊起来狠狠的打。”凌风说。 护卫上前,宁琬琰抬手喝止:“你们都下去,让我。” “王妃,此人凶悍,您莫要靠近。”凌上急忙上前挡住她。 “他都被绑成粽子了,还能怎么凶悍。”宁琬琰说罢,推开凌风走向黑衣人,尖尖的手指中捏着一根银针,看着男人,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少废话,要杀便杀。”黑衣人挺直背脊,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好,但愿你能一直这么硬气。”宁琬琰说着,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落在男人的后劲处,手指一抖,银针刺入黑衣人的后脖颈上。 针一刺下,男人身子猛的一颤,随之他瞪大双眼,紧紧抿着嘴,脸上的青筋迅速突起,身子因极致的痛而颤抖不已。 “啊啊……” 他只是忍了几秒钟,再承受不住那蚀骨的痛,张开嘴了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痉挛着。 第八十章 不见血的酷刑 百里羲走进铁牢,他炯炯皓眸在众人中寻到宁琬琰,急步上前扶住宁琬琰的肩膀,轻蹙剑眉上下打量着她。 宁琬琰冲她嫣然巧笑,说:“我们的计划大功告成了。”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确定她无恙,百里羲眸底那丝担忧隐去,淡淡的勾起唇角,旋即眸光变得清冷看向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大叫的黑衣人:“可有供出什么?” 凌风上前拱手,说:“王爷,王妃正在施刑,还未开始问话?” “施刑?”百里羲看着黑衣人身上没有任何的刑具,却痛苦之极的大叫,他挑眉看向宁琬琰:“这是何刑罚?” 宁琬琰莞尔,指着铁牢里那些令人恐惧的刑具,说:“就你们这些刑具看着恐怖,搞得血淋淋的也很吓人,却是未必好用。 我的刑具只是一根银针,可别小瞧这小小的银针哦,这可是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让人痛不欲生,又不见一滴血的酷刑,针一入穴位,直接将人的痛感升至12级顶点,这种痛是无人能忍受的,不管意志多坚强的人都顶不住这种极致的痛,是真正生不如死刑罚。” 百里羲淡笑着点头,看向凌风说:“和王妃学着点,以后省得用刑麻烦。” “是,王爷。”凌风笑说。 “痛,痛死我了,啊……停,停,下……,我,我说……” 黑衣人再坚持不住那极致的痛,眼中尽是绝望看着宁琬琰,全身抖若筛糠的求饶。 宁琬琰向百里羲得意一笑,向凌风说::“扶好他。” 凌风与护卫上前将黑衣人拉起来,宁琬琰伸手将他后颈上的银针拔下来。 针一拔出,痛感立刻消失,可刚才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好象刻进了黑衣人的骨子里,他依然痛得剧烈颤抖着,喉咙中发出低沉之极的哭声。 “还不快说,是想再尝尝痛苦的滋味吗?”凌风厉声喝斥。 “我,说……” 哭得满脸鼻涕泪水的黑衣人,缓缓抬起头,说:“是,是姝妃娘娘派我们来的,姝妃娘娘说墨宫主不听她的话,不会杀王妃,还想带走王妃,让我们盯着墨宫主,若墨宫主去地牢中救王妃,就把他当成刺客,将其和王妃一并杀掉……” 宁琬琰冷睨着黑衣人,说:“方莹莹的死,是不是廖姝儿一手策划的?” “方小姐的死……,是,李铁牛杀的……” “你别想敷衍我。”宁琬琰冷声说。 “不敢,不敢,确实是李铁牛杀的,是姝妃娘娘利用李铁牛对王妃的恨,收买李铁牛杀了方莹莹小姐,然后由我们掩护协助,做成陷害王妃杀了方小姐,可是最后王妃自证清白,设计没能成功。”黑衣人说。 百里羲皓眸泛着凶狠,说:“太妃中毒,是不是廖姝儿让你做的?” 黑衣人摇头,说:“不,不是我……,太妃下毒一事,我只听姝妃娘娘说,要以太妃娘娘的死陷害给王妃,因我不便在王府出入,所以,我并未参与。” 黑衣人说罢,抬头看向宁琬琰,眸中盈满绝望说:“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只求王妃给个痛快。” 宁琬琰回眸看向百里羲,他清冷的俊颜上已阴云密布。 “把廖姝儿带过来。”百里羲沉声说。 凌风应声,叫了几个护卫离开地牢。 棕琬琰走去木板床,伸手抚了抚还沉睡的小秋的额头,满眼的宠溺。 她从香囊中拿了药瓶取了些药膏,在小秋的人中上轻轻的摩挲着。 百里羲看着她,那么温柔的对待小秋,内心中竟有一丝醋意,好想,她的全部温柔与宠爱只给予他。 小秋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宁琬琰,有些委屈的嘟起小嘴,说:“王妃,您为何给我吃药……” 木兰笑看她说:“王妃是为了你好。” 小秋这才发现铁牢里有好多人,当她看到百里羲,连忙起身下了木板床,跪于百里羲面前说:“王爷,王妃真的没有害太妃娘娘,王妃是被陷害,被冤枉的,求王爷明查。” 百里羲冷着脸,连看都没看小秋。 宁琬琰拉小秋起来坐在木板床上,说:“王爷已知道谁是毒害太妃的人了。” “啊?真的?是谁这么狠毒?害太妃还要害王妃?”小秋问。 “是姝妃,之前我履次被害都是她所为……” 宁琬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于小秋,小秋拥住宁琬琰,又哭又笑着说:“太好了,我想不出怎么才能为王妃洗脱罪名,都要愁死了,还好,还好,王爷是相信王妃的……” “好了,你个小哭包……”宁琬琰笑着给小秋擦着泪水。 小秋嘟着小嘴笑说:“人家这是喜极而泣嘛……” “聒噪!”百里羲冷冷的说。 小秋被吓得立刻禁声,怯怯的看了百里羲一眼。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白了眼他一眼,小声与小秋说:“我们不要理他。” 栖嫣阁寝殿中,廖姝儿紧张的来回踱步,娇颜上尽是慌乱与担忧。 转身之时头上的布摇珠串打在她脸上,她气急败坏的拔下布摇,狠甩向地上,焦急看向闭着的房门。 “清月这丫头,叫她去打探,她跑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她惶然自语着,双手合十祈祷,:“老天保佑,今天的行动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杀了宁琬琰和墨琛。” 她觉得自己的设计万无一失,可是,她却心慌得不行。 “王泽是经过训练的杀手,即是失败了,应该能扛得住严刑拷打,不会出卖我的,对,一定不会的……” 她自我安慰着,可心下却越来越慌乱,六神无主的她,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乱窜着。 寝殿大门突然被撞开,廖姝儿被吓了一跳,随之看到凌风和护卫冲进来,其中一个护卫押着被堵着嘴,五花大绑的清月。 “你们……,大胆,敢擅闯本妃的寝殿,还掳了本宫的贴身婢女,你们要反了不成?”廖姝儿怒声喝斥。 凌风一身杀意出现,她便猜到今天的行动应该是失败了,可她还是佯装镇定。 “将姝妃拿下。”凌风厉声大喝。 “是。”护卫应声冲上去压制住廖姝儿。 廖姝儿的娇颜上充满恐怕与愤怒,大喊:“放肆,放开本妃,本妃要去告诉王爷,杀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狗奴才……” 凌风冷眼看向廖姝儿,说:“王爷此刻就在地牢里等着姝妃娘娘,娘娘最好不要反抗,不然吃了苦头受了罚,可怪不得我们。” 闻言,廖姝儿彻底慌了,她使劲挣扎着,惶然大叫:“你们,你们骗我,放开,放开我,我不要去……我不要……” 然,她的挣扎对于身强力壮的护卫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直接把她拎起快步出了寝殿。 她一路呼喊求救,却无一人理会她,看着渐渐临近的地牢入口,想到百里羲阴势凶残的样子,她绝望之极。 进入地牢,护卫终是放开了她。 廖姝儿看到百里羲坐于桌案后,闭着双眸,他天生强大的气场带给她致命的压迫感,那凛冽的气息让她如同堕入极寒的冰窟中,冰寒彻骨。 她害怕极了,浑身颤抖着,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扑跪在百里羲的脚下,哭着说:“王爷,这些狗奴才竟欺辱于我,我,不要活了……” 第八十一章 是谁在操控廖姝儿 “想死?好啊,我递把刀给你,一刀刺进心脏,瞬间毙命,痛苦能少些。”宁琬琰拿起一把刑刀丢在廖姝儿的面前,笑意盈盈看着哭得可怜的廖姝儿。 “姐姐,妹妹一直谨小慎微的遵从着姐姐,姐姐怎可这般狠心对妹妹?”廖姝儿啜泣着,抬头看向百里羲,又道:“羲哥哥……,是姝儿哪里做的不好吗?姝儿会改的。” “装,你使劲装,哼,你装不了多会儿了。”宁琬琰揶揄冷笑。 百里羲冷眼看向她,说:“廖姝儿,你看那人是谁?”他说着,抬手指向一旁的王泽。 廖姝儿来时已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但当她真的看到痛苦蜷缩在刑桌下的王泽,她吓得娇颜失色,浑身瑟瑟发抖。 王泽被抓,她所做的一切王爷定是都知道了,她已无从狡辩,但她才不会傻到供认不讳,她要死不承认。 自己是丞相之女,王爷应该看在父亲的份上,不会杀她的,等父亲知道她的事,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离开镇南王主府的。 拿定主意,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慌,颤声说:“他,他是何人?姝儿不认得。” 百里羲皓眸中凝结冰霜,愈加阴冷的看着廖姝儿,说:“还在嘴硬,王泽已招供,是你找李铁牛杀害莹莹,然后陷害给宁琬琰……” 廖姝儿惶恐的紧紧抱住百里羲的大腿,说:“羲哥哥,您在说什么啊,姝儿从来不曾做过对不起羲哥哥的事,羲哥哥你不要被人蛊惑了,姝儿那么爱羲哥哥,宁愿为羲哥哥的妾室……” 宁琬琰双臂环胸,撇嘴笑看廖姝儿,说:“又拿做妾室说事了,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你为了成为百里羲的女人,接连杀害他的亲人,还真是不择手段,你是个实足的蛇蝎美人。” 廖姝儿愤然喝道:“宁琬琰,你才是狠毒奸诈的贱人,一定是你向羲哥哥污蔑于我,害我,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她抓起地上的刑刀,杀意汹涌的冲向宁琬琰。 百里羲一脚踹开她,声音沉沉的说:“还敢在本王面前行凶,找死。” “羲哥哥,姝儿真的是冤枉的……”廖姝儿抚着闷痛的心口,悲悲怯怯看着百里羲。 百里羲瞪着廖姝儿,说:“杀害莹莹一案,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你当本王是很好骗的痴儿吗?本王早知你的所有罪刑,只待寻个时机让你自投落网,没想到,你竟心狠手辣毒害太妃,你何以对得起太妃对你的宠爱。 有了王泽的口供,你认与不认已无意义,本王也懒得听你的狡辩,凌风,把她绑起来,把钩吻之毒喂给她,让她好好品尝一下这钩吻是何滋味。” “是。”凌风应声,伸手一把拎起廖姝儿。 廖姝儿惶恐尖叫:“不,不要,羲哥哥,相信姝儿好不好,姝儿真的不认得什么王泽,更没有害太妃娘娘,王泽,和宁琬琰一定是一伙的,就为了陷害我,羲哥哥,你不要听信她的话……,不要,放开我,放开我,羲哥哥……” 凌风将廖姝儿扯到刑架旁,护卫上前将其结实的绑在刑架上,凌风端着下了钩吻的毒茶水,粗鲁的捏住她的脸颊,强行将钩吻之毒灌进廖姝儿的口中。 “啊啊啊……羲哥哥,我不想死,羲哥哥,给我解毒,我不想死啊……。” 钩吻那可是剧烈毒药,没有解药她必死无疑,她没想到百里羲做的这么狠绝。 药效还未发作,她已感应到了死亡的来临,恐惧与绝望在折磨着她,她终于撑不住,崩溃大哭。 “我错了,我再不敢了,羲哥哥,饶了我,我也不想害莹莹的,是有人告诉我那么做的……” 宁琬琰冷笑,说:“廖姝儿,你这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吗?你真是死不悔改,死有余辜。” 廖姝儿拼命摇头,说:“没有,我没有说谎,是真的,就是皇上派人来镇南王府下赐婚圣旨那天,我当时也在的,听到旨意我伤心之极,便辞别太妃离开王府,就要回丞相府的路上,有一人拦下我的马车,与我说若不想宁琬琰成为镇南王妃,可按他说的做,那人告诉我杀莹莹陷害宁琬琰,还告诉我找到与宁琬琰有仇的李铁牛……,就连毒害太妃,也是那个人让我做的。 羲哥哥,我爱你,我太爱你,太想嫁给羲哥哥,那人与我说的话……,让我鬼迷了心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姝儿再也不敢了,羲哥哥,饶了姝儿,姝儿不想死啊……” 廖姝儿又惊又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索了,满脸是泪看着百里羲,豆大的泪珠一双一对的从她的脸颊滑落,好不可怜。 “你说的那个人是王罙吗?”百里羲问。 廖姝儿摇头,哭着说:“不,不是王罙,他,他不叫王罙,他是罂罗宫宫主,毒皇,他叫墨琛,我找了他一年多,真是为了给羲哥哥医心疾的,他来了,我想让他杀了……王妃,他却与王妃斗医,不想杀王妃。 我指望不上他,这时那个人又出现了,告诉我利用墨琛给太妃下毒,再害王妃,若不能让王妃死在羲哥哥的手上,羲哥哥这次也不会轻饶了王妃,我可寻机会杀了王妃……。” “你说那个人来镇南王府中找你?你可知道他是何人?”百里羲问。 “是的,他来王府了,我也很惊讶,他两次来都蒙着面,我看不到他的样子,我曾问过他,可他什么都不说,只说他一直在关注着我,合适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羲哥哥,我真的错了,求求羲哥哥,给我解药,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宁琬琰紧凝着黛眉看着廖姝儿,现在的她应该不是在说谎了。 她转头看向百里羲,他察觉到她的目光,与她默然对视,两人都脸色阴沉。 他们都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背后操控着廖姝儿,她不过是个棋子,那个隐于暗处的人,似乎对他们每个人的情况都极为了解,这才是让人恐惧的。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真是防不胜防的。 这个穿越就一大大大坑,上有皇上和百里羲皇权内斗要她做牺牲品,周围还有宁琬琰这个枪王,不知得罪多少敌人,她想好好的活下去,何其容易? 看来,逃跑设计得抓紧了,不然,她再精明也防不住这么多的明枪暗箭。 廖姝儿体内的钩吻之毒发作了,极致的痛苦让她痛不欲生,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地牢传荡,更显凄厉悲绝。 本应该结束的事,最终却搞出个幕后大boss,这游戏太难玩了。 宁琬琰心烦不已,她懒得再看廖姝儿的凄惨,带上小秋与木兰几人离开了地牢。 第八十二章 热脸贴冷屁股 走出地牢暗门,宁琬琰看着寂静幽美的夜色,淡淡的花香与清新的泥土气息萦绕在鼻尖,她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离花园不远依旧灯火通明的雅兰轩。 “去看看德太妃。”她叹息一声,带着众人向雅兰轩而去。 上次她救治德太妃,结果被骂了一顿,她看得出,德太妃是真的非常讨厌她,这一次,恐怕又是热脸贴冷屁股。 她骨子里是叛逆的,很想做个坏人,想让自己讨厌的人全部都消失,特别是来到这个处处都对她充满恶意的世界。 但她是名医者,是应该怀着博爱仁心的医者,神圣的职责迫使她不能任性,她也不敢任性,因为,那代价将是一条鲜活生命的陨落,她负担不起。 来到雅兰轩,萧医师正守在德太妃的寝殿中,见她来,立喜笑颜开的迎上前,行了一礼:“王妃,您没事,我正担心您……” 宁琬琰没有理会萧医量,走到床榻边坐下来,伸手抚上德太妃的手腕,仔细诊脉。 萧医师脸上的喜悦倏然变成沮丧,说:“太妃娘娘的情况很不好,已喂下了解钩吻之毒的药,依旧无用,王妃,您一定有办法救治德太妃的对不对?” 萧医师凝着眉头,一脸愁苦,双眼盈满期待的看着她。 宁琬琰听过脉象后,神情淡然,看向萧医师,说:“太妃中的毒不是钩吻,而是竹叶青皇蛇毒,我说法子,你好好记下来,照此去做。” “是是是……”萧医师应着,急忙去拿了纸笔。 萧医师照宁琬琰说的详细的记下,他看着她,说:“我刚听说,王医师他,竟是毒皇墨琛,是来害您的,您真的没事吗?” “就他那点毒术,想害我,还嫩着呢。”宁琬琰勾唇不屑一笑。 萧医师听着她的话,讪然一笑。 心道,那可是令人谈之色变的毒皇墨琛啊,王妃竟不把墨琛放在眼中,那,她的医术要是多么的高深神奇? 宁琬琰说:“太妃娘娘经这次中毒,心胃损伤太重,明天我要为太妃做手术,你还得帮我准备手术所用之物……。” “何为手术?”萧医一脸不解与好奇的问。 宁琬琰看向萧医师,嫣然一笑,说:“就是开膛破肚,你可敢做我的助手?” “天膛破肚?这……”萧医师惊的目瞪口呆,他颤声说:“王妃说的,莫不是华佗祖师的剖肚清肠,疡医之术?” 宁琬琰释然一笑,说:“华佗确实是华夏外科手术的鼻祖了,不过我说的手术,可是比剖肚清肠还要精细高超的多呢。” 不待宁琬琰说完,萧医师扑通跪在地上,激动的双眼盈着泪花,说:“王妃,求您收我为徒!” “萧医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宁琬琰连忙去扶萧医师。 萧医师激动的说:“这疡医之术本是医圣留传的一种高深的医术,后来一些疡医治死了很多人,便被禁用,已失传已久了,我只是在老医书中看到过,我知道那些疡医治死人,是他们医术不精,却令如此高深的医术失传,我一直为之遗憾,王妃,您竟然会疡医之术,我,我想学,求王妃收我为徒。” 他说罢,重重的给宁琬琰磕了个头。 “可使不得,快起来……” “王妃若不收我,我就不起来。” 宁琬琰看着固执的萧医师,无奈一笑,说:“好好,你快起来。” 萧医师欣喜若狂的站起,说:“您答应收我为徒了,真的答应了?” 宁琬琰笑说:“你想学医术,我都会豪无保留的教你,传扬医术是好事,你不必拜我为师。” “不,一定要拜师的。” 萧医师说着,神情郑重,拂衣整冠,跪地向宁琬琰行最为正式的大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宁琬琰扶着萧医师起身,笑说:“我说些东西,你帮我准备好,我明天一早过来为太妃做手术,你就从旁做我的助手。” “是,我定准备妥当。”萧医师欣喜笑说。 宁琬琰交待了萧医师手术所需要之物后,便离开了雅兰轩。 她回到凤阳阁,叫木兰去隐玥阁把世辰接回来。 廖姝儿已抓住了,她再没必要留在隐玥阁。 廖姝儿身后的大boss,让她决定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好。 想到一周后就是外祖父的生辰,就无把世辰送去葛府住上一阵,然后她准备离开。 等她在外面稳定下来,再把世辰接到身边,她已把世辰当成唯一的亲人,她绝不会放弃世辰,此生她会好好守护他。 百里羲处理完廖姝儿的事回到隐玥阁,迈进庭院中黑漆漆一片,未见往日寝殿窗子透出的烛光,他轻蹙剑眉。 她,睡了吗? 推开房门,月光映进房间中,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狭长,寂静无音。 他放轻脚步走进内寝,看着月光打在那张空荡荡的床榻上,他的心,似乎一下空了。 她,离开了。 他借口抓廖姝儿的罪证,要她配合做恩爱夫妻,廖姝儿被抓,她就立刻离开了,她对他,真的一点点留恋与情意都没有……。 凌风点了蜡烛,房间中氤氲开淡黄色的烛光。 他转头看到自家王爷怅然若失看着空床榻,知道自家王爷在想王妃。 凌风说:“王妃应该在世辰小少爷的屋里,我去叫王妃。” 百里羲转头看着凌风走出寝殿,目光中充满期望一直看着那扇房门。 凌风很快回来,看到百里羲,讪然一笑,说:“世辰小少爷也没在房间,王妃,应该是回凤阳阁了,要不,我把王妃叫回来……” “不必了,下去。” 百里羲挥了挥手,他心中升腾着一股无名火,她是有多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他? 他压抑着怒火,走去茶案坐下来,拿出火折子点着了茶炉里的炭火,把茶壶放在炭火上。 凌风迟疑了下,还是转身走出了寝殿,关好了房门。 百里羲看着金红色的炭火发呆,脑子里全是宁琬琰巧笑嫣然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勾唇现迷人笑意。 “嘶……” 茶壶的水沸腾溢出来,滴进炭火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百里羲回神,急忙伸手去提起茶壶,却不小心抓偏了位置,手指被烫到,刺痛让他缩回手,结果茶壶歪倒在茶炉上,茶水溢出流进燃烧的炭火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升腾起团团热气。 炉中的木炭熄灭,桌上被溅了很多木炭的渣子,还有脏水……。 “呃……” 他看着茶案上一片狼藉,愤然低吼了一声,眸中盈满凶狠,怒火汹涌。 从宁琬琰的出现,便让他的生活不再安静,一切都乱了,特别是他的心,已是一团乱麻。 她象无孔不入的毒液,已渗透他的一切,他竟接受了她,并习惯她的存在。 他本是很喜欢独处与安静的,此刻的安静竟让他心慌意乱,害怕这份孤寂。 他烦躁的转身直接合衣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睡觉。 翻来复去,……辗转难眠……。 他猛的翻身坐起来,狠狠的瞪着大门,他好想冲出去,把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扛回来。 可是,她前脚走,他就巴巴的追去……,岂不是让那臭丫头知道,他没她不行! 从此,他要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不,他不要。 他又趟回床榻上,瞪着双眼,呼哧呼哧生着闷气。 结果,他瞪着眼,一宿到天亮。 宿醉的云睿回到镇南王府,一进隐玥阁,就看到在庭院中练剑的百里羲。 他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拥住百里羲,双眸迷醉看着他说:“嘿嘿,小相公,早啊。” “臭死了,滚开。”百里羲阴沉着脸,一把将他推开。 “啊。”云睿撞向石桌上,他抚着腰胯痛得俊脸拧成一团。 “小相公,你好野蛮粗暴啊,呵呵,我喜欢……” 百里羲看着贱笑的云睿,突然冲过去,一拳砸向云睿,恶狠狠的说:“本王说过多少次,不许叫本王小相公,你找死。” “啊啊啊……,百里羲,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你要打死你唯一的莫逆之交吗?”云睿大叫,紧紧抱住百里羲。 “云睿,你放开本王,你想死吗?”百里羲怒声低吼。 “不放,我不放,你个没良心的,之前你不管多生气,也没打过我,现在你有了小王妃,就嫌弃我,不要我了……” 云睿紧紧赖着百里羲,百里羲气得直翻白眼。 “哎,不对啊,你这些日子早上都不在院子里练剑的,怕吵醒你家小王妃的,你今天怎么……,还敢大声与我吵架了……” 云睿迷着眼睛看着脸色黑沉之极的百里羲,勾唇一笑,说:“你们,又吵架了?” 百里羲睨着象八爪鱼吸着他的云睿,哼了声,:“人都不在了,吵什么吵。” 云睿看到百里羲眼中的失望与黯然,他抻头看向敞开的窗子,寝殿里果然没见宁琬琰。 他一拍脑袋,眸光一亮,说:“对了,昨晚我出门时你说廖姝儿可以落网了,事成了,小王妃走了,回凤阳阁云了。” 百里羲斜了眼云睿,说:“她走的好不干脆,没一丝留恋,本王回来,人影不见,都不与本王知会一声,这就是你让本王宠她的结果。” 云睿见他一脸哀怨,释然一笑指着凌风,说:“凌风,进屋去把菱花镜拿来,让你家王爷好好看看,此刻的他就象不象哀怨的小妇人,如此的百里羲,好不精彩呢,哈哈……” 第八十三章 给德太妃做手术 闻言,凌风怯怯然看向自家王爷,紧抿着嘴憋笑。 百里羲怒瞪向云睿,抬起铁拳要打向他。 “哎,你再打我,我就找小王妃,让她永远都不理你。”云睿握住他的拳头,轻佻一笑。 “哼。”百里羲甩开云睿的手,低声嘟囔:“本王宠着她,百般示好于她,可她全都视而不见,她就是个无心的。” 云睿拍着百里羲的肩膀,笑说:“百里羲啊,你完蛋了,你真的爱上小王妃了,爱惨了,呵呵……,就应该有人治治你,我几年的苦恋啊,呵呵,平衡了。” “你还幸灾乐祸,给本王滚。”百里羲拎起他,一脚踢开。 云睿摔坐在地上,眼中充满宠溺看着百里羲说:“小相公,你之前对她的好,她全当成做给廖姝儿看的,自不会放在心上了,你若不想她走,那就追去凤阳阁好了。” “本王若是巴巴的追去,还以为本王没她不行。”百里羲气呼呼的说。 云睿站起,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走到百里羲身边坐下来,说:“你就是没她不行,你这霸道的性子,遇到小王妃就变怂了。” 他看着百里羲,摇头晃脑的吟诵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王爷可知,《关雎》这诗说的是何意?” “废话。”百里羲瞪他一眼说。 云睿吊儿郎当的笑说:“这诗,说的美丽贤淑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醒来睡去都想追求她,种种追求却没法得到,白天黑夜便总思念她。想奏起琴瑟来亲近她,想敲起钟鼓来取悦她,整首诗的意境就在两个字,追求。 王爷您要放下面子,厚着脸皮去追,死缠烂打去求,方能得拥得美人。” 百里羲一把揪住云睿的衣领,怒声说:“云睿,你竟让本王厚脸皮,死缠烂打,你明明是想看本王笑话,滚,给本王滚得远远的。” 云睿被推开,他笑嘻嘻看着怒气冲冲的百里羲,说:“小相公, 你不懂爱,更不懂怎么去爱心仪之人,当你真正爱一个人时,不管你是何身份,都愿为她卑微到尘埃里,不要和爱情说尊严,它更无理智可言,爱,只随心而动。” 说罢,他转向摇晃着走向自己的房间。 百里羲看着云睿的背影,闪耀的皓眸渐渐暗沉。 爱情,莫名其妙的让他无所适从。 用过早膳后,百里羲离开隐玥阁,向雅兰轩而去。 一进到寝殿中,就看到正与萧医师忙碌的宁琬琰,他的眼中立闪烁着熠熠光华,唇角微微勾起。 “参见王爷。”萧医师看到了,恭敬的行礼。 宁琬琰转头看了看他,:“来了,我正有事与你说。” “何事?”百里羲问,目光一直灼灼的停留在她俏丽的小脸上。 心上有一丝酸楚,喜悦,兴奋……只是一夜未见,他竟无比的想念她。 宁琬琰对萧医师说:“按我刚说的去准备。” “是。”萧医师点头,向百里羲一礼便拎着医箱走开。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说:“太妃身体中的毒已解了,可是,这次中毒让她的胃受损非常严重,我要给太妃做手术,这手术呢,简单说就是剖开太妃的胸腹,把她坏死的部分胃切除,才能保太妃活命,不然,太妃活不过几天的,你可同意,可相信我?” “剖开胸腹?”百里羲凝起剑眉,眸色复杂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对他的表情了然,她淡淡一笑,说:“但凡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我必须征求你的同意,这是唯一可救太妃的方法。” “本王相信你。”百里羲点了点头。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谢谢你能相信我,我会尽力还给你一个健康的德太妃。” 说罢,她便要转身离开。 百里羲拉住她的手,眸中盈着温柔,粲然而笑,说:“你昨晚回凤阳阁了……” “哦,廖姝儿已经解决,我们成功了,自然要搬回凤阳阁,可不好再打扰你和云公子二人世界了。”她俏皮一笑,推开百里羲的手走出寝殿。 百里羲脸上的笑容敛去,满眼的温柔渐被忧伤代替。 他想她回隐玥阁,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想每晚拥着她入眠,想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 如果真的爱她,会愿意为她卑微到尘埃中,真的要他象个无赖一样,厚着脸皮,对她死缠烂打。 宁琬琰从窗子探头看进寝殿,看到背对着她的百里羲,他挺直伟岸的背影都彰显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让人望而生畏,想到他无比伦比的俊美容颜,真是perfect! 百里羲,是所有女子的人间幻想型。 可惜了,让云睿这个渣男给拱了。 她撇了撇嘴,说:“百里羲,你叫人把德太妃抬去后院。” 百里羲转头看到她,刚扯了一丝笑容,还不等回应,她的小脑瓜消失了,他沮然一叹。 百里羲叫人把德太妃带到后院手术室,看到宁琬琰与萧医在房中忙碌着,他微微弯起唇角。 他的小王妃,在认真做事时,浑身好象渡了层光,是闪耀而绝美的。 宁琬琰看向他,挑了挑黛眉,自信坚起大拇指,笑说:“不必担心,我的医术超赞的。” “好,本王等你。”百里羲莞尔,转身走出手术室。 萧医师把手术室做了最后的消毒,站回到手术台前,沉沉一声叹息,看向宁琬琰。 宁琬琰看出他的紧张,盈盈一笑,说:“淡定,手术最忌讳的就是紧张,先给太妃施针封穴麻醉,止血。” “是。”萧医师深深呼吸,调整心态,看向术台上昏睡的德太妃,手捻银针,快速行针。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宁琬琰说:“师傅,可以开始了。” 宁琬琰看着他的封穴行针,赞许的点了点头,伸手说:“给我术刀。” “是。”萧医师拿出一把术刀递到宁琬琰的手上。 宁琬琰接过刀,纤长的手指抚上德太妃胸腹,点按在胃的位置上,锋利的小刀轻轻在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立有鲜血的血液涌出……。 百里羲坐在庭院的石桌旁,优雅的品着香茶,皓眸盈满柔情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想象着她说的剖开胸腹的手术,那么恐惧血腥的画面,男子看到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她不害怕吗? 这等手术,换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相信,但他相信她。 从她出现在他的世界中,每每都给他惊喜与惊艳。 萧医师是难得一见的神医,是可碾压御医的高超医术,然,萧医师竟拜了宁琬琰为师,可见她的医术是何其的高明精湛。 白夭夭,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护卫走进庭院中,向百里羲拱手一礼说:“王爷,文国公又来了,您可要见?” 百里羲缓缓转头,瞟了眼护卫,俊美绝伦的面容上又恢复清冷,淡淡的说:“都来了三次了,是应该见一见了。” 他挑眉,看向凌风,说:“去准备一下,送文国公一份大礼。”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开。 百里羲站起,看了看手术室,转身傲然迈步离开。 大殿上,文国公焦急的走来走去,他脸色阴沉之极,不时转头看向大殿门口。 百里羲来到大殿,文国公见他立站起冲过来,眼中泛起怒意:“镇南王,快放了我儿。” 百里羲冷睨了文国公一眼,文国公一颤,怯然退后一步。 百里羲稳稳坐于大位上,抬眸,目光森寒看着文国公,缓缓开口:“文国公,还敢跟本王要人?” 文国公压抑着怒意,说:“我儿即便是犯了法,也要交于刑部或者大理寺,镇南王怎敢私自拘留。” “彭” 一个茶碗被百里羲狠狠砸在地上,吓得文国公一哆嗦,一脸惶恐看向狠戾阴鸷的百里羲。 “柳珩,意图对本王王妃不斩,文国公你养出这么个畜生来,不向本王赔礼,却咄咄逼人让本王放人,你是觉得本王好欺吗?”百里羲沉声说。 “我,我……不敢。”文国公惶然低下头。 他听说小儿子欲对镇南王妃不斩,被镇南王抓住了,他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镇南王妃可是皇家人,儿子所为是以下犯上,侮辱皇家,是死罪啊。 百里羲就真把儿子给杀了,儿子有此罪名在,皇上即便知道也不会怪责镇南王,许还要安抚他。 百里羲那活阎王可不是白叫的,他都不敢惹,小儿子好死不死的惹了这活阎王。 他立刻前往镇南王来陪罪,镇南王却闭门谢客,之后他接连几天求见,镇南王都不见,他很火大。 依他想,他是朝中重臣,又是皇后的兄长,镇南王怎么也得给些面子,却不想,一边几天都把他晾着不理不睬,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他气愤之极。 几天不见儿子,想的全是儿子不知被百里羲折磨成什么样了,他焦急万分,心中的怒火熊熊。 一见到镇南王,再压制不住怒意,结果,镇南王一个茶碗便让他清醒,自己的是何身份与处境,他彻底的怂了。 第八十四章 空手套白狼 他忍下焦急与愤怒,向百里羲郑重行了一礼,说:“请王爷息怒,下官一听到消息就来向王爷请罪了,下官一连几天王爷都闭门谢客,请王爷可怜下官为父担心小儿的心,原谅下官刚才的言语不当,下官向王爷赔礼。” 文国公说着,又向百里羲深深一礼,又道:“王爷,小儿无知,冒犯王妃,处怒了王爷,小儿罪无可恕,是下官教子无方,您,可否给下官一点薄面,饶小儿一命,让下官带小儿回家去,下官定好好管束。” “薄面?” 百里羲清冷一笑,傲然斜睨着文国公说:“本王与文国公不熟,何来情面,柳珩胆大包天,竟想欺辱本王王妃,若这种事本王都能饶他,本王何为大丈夫。 不如就依文国公所说,你与本王一同去见皇上,让皇上评评理,看你的小儿子该定何罪,免得你说本王动用私刑。” 文国公忙摆手,急声说:“万万不可让皇上知道,下官,下官刚刚说的都是废话,王爷切勿放在心上,王爷息怒,求王爷饶小儿一条狗命,下官原将所有家财奉送于王爷,以此补偿王妃,王爷……” “哼,文国公,你这话说的,把所有家当都奉送给本王,这要让人知道,本王到成了贪财之人了。”百里羲冷声说。 文国公苦笑着说:“不会,下官心甘情愿这么做,也绝不会让人知道……” “这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本王还会少你那点家资吗?敢挑衅本王,后果只有,死。”百里羲说。 “不,王爷,求您,饶了我儿……” 文国公正惶恐之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叫声。 “父亲,父亲救我,父亲救救我啊……” 文国公瞪大双眼,双唇微颤,转身看到护卫抬着一个铁笼子进到大殿中,他的小儿子柳珩在铁笼中,脸色惨白如纸,蓬头垢面,一只手颤抖的伸向铁笼,闪亮的锦缎袍服浸染着大片污血,另一只手臂只剩半截,还在向下滴着血。 “儿啊,儿啊……”文国公悲声大叫,冲向铁笼,却是被护卫拦下。 他转头看向百里羲,说:“王爷,王爷请您饶了小儿,下官代小儿向您赔罪,求您……” 百里羲慵懒依在大位上,一只手摩挲着下颌,邪魅狂狷看着苦苦祈求的文国公,没有一丝动容。 “吼!” 一声兽吼传来,震荡得大殿颤抖不已。 文国公看到两个护卫牵着一只无比凶猛的黑兽走进大殿,那黑兽一双血红的眸子紧盯着铁笼中的柳珩,血盆大口中獠牙森白,四只大爪子用力抓着地,使劲向铁笼冲着,牵着它的两个护卫很艰难的拉着束缚它的绳子。 他恐惧之极的连连后退。 “啊啊啊,父亲,救我,救命,救救儿子啊……”铁笼中的柳珩看到临近的黑兽,缩成一团惊恐大叫。 文国公吓得全身颤抖,看向百里羲:“王爷,您,您要干什么?” 百里羲只冷哼一声,挑了挑剑眉,带着森冷笑意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护卫打开铁笼,黑兽“吼!”狂吼一声冲进铁笼中,一口咬上柳珩的肩头,使劲的晃着头撕咬下一块血肉,囫囵吞下,抬起大爪子将吓得瘫软一团的柳珩按压住,又一口咬下去……。 “不,不要,不要,王爷,求您,求求您啊,只要您放过小儿,我什么条件都答应您,求您……” 文国公惶然向百里羲大喊。 他一连几天都没能见到儿子,以百里羲的暴戾性情,他觉得儿子凶多吉少,很可能已被百里羲给杀了。 然,百里羲还留着儿子一命,还当着他的面,让儿子承受如此残忍的处罚,这明显百里羲是有意图的。 小儿子是个混的,却是他最疼爱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得把儿子救下来。 文国公扑通跪下来,哭着祈求:“王爷,求求您,快让那畜生停下来,求求您,快停下来,我愿答应您任何条件的。” 百里羲动了动手指,护卫立拿着棍子上前,将狂暴的黑兽与柳珩隔绝开,那黑兽听话的趴在角落,仍然死死盯着血淋淋的柳珩,长长的舌头伸出血口,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滴落。 “本王听说,阳荆崖开了座铁矿……” 百里羲睥睨着文国公,邪魅一笑。 闻言,文国公惶恐的脸上更加惊惧,吞咽着口水,不知所措。 百里羲伸手拿起琉璃盏,轻轻摇曳着,笑说:“文国公不必惊惶,本王是不会向皇上告密,文国公发现铁矿不上报,且私自开采的。” 文国公听到百里羲的话,彻底明白,他苦笑,颤声说:“下官愿把这座铁矿献于王爷。” “这铁矿可是文国公发现的,本王怎好独占呢,有钱还是大家一起挣才好,本王想要……,出产的六成铁矿石。”百里羲笑说。 “好,别说是六成,就是全部都给王爷,下官都愿意,求王爷,饶小儿一命,下官感激不尽。”文国公向百里羲叩头。 “本王与文国公即是携手合作,文国公开口自是要给些面子的,将小公爷放出来。”百里羲粲然一笑,大手一挥。 护卫应声,将血淋淋人事不省的柳珩抬了出来,即刻给他止血敷药。 文国公在一旁看着体无完肤的儿子,心疼的老泪纵横。 儿子伤成这样,他不知还能不能救得活,即使救活,恐怕也要成废人了,他恨得咬牙切齿。 可他急不得,恼不得,因为,百里羲抓住了他更致命的罪证,那便是私开铁矿,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铁与盐,是国之命脉,盐是民之生计,铁,是制造武器的材料,这两样只归国家开采经营,可以说,谁得这两种,便就得了天下。 他支持的是皇后妹妹,与太子外甥,这个铁矿将是扶持太子登上大位的主要财源与根基。 百里羲要铁矿石,看来,他是有叛逆的心思。 百里羲要与他合作共盈,铁矿若出事,他们谁也跑不了,从此铁矿的利润大多都到了百里羲的手中,他根本挣不到多少,还成了为百里羲开采铁矿的劳工,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百里羲跟他这空手套白狼,此人真是太阴险狡诈了。 他自认做事极为谨慎小心,百里羲是如何知道铁矿的,百里羲真是手眼通天,好可怕。 他都开始怀疑儿子惹上镇南王妃,是不是百里羲设计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受制于人。 看着半死不活的儿子,还有被讹诈的铁矿……,敢算计他,这个仇,他会记得……。 第八十五章 我带你走 百里羲笑看抱着儿子哭得伤心的文国公,说:“文国公,带令公子回去好好管教,这一次他亏得遇到了本王,若换成别人,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文国公看着百里羲,心道,若是别人,哪个敢伤他的儿子,哪个敢对他如此无礼……,然,他在这活阎王面前,只能自认倒霉,打掉牙往肚里咽,憋屈之极。 他咬牙点头,说:“谢谢王爷开恩,下官感激不尽,这便带小儿回去了,改日再登门谢罪。” 他叫了随从背起儿子,向百里羲行了一礼。 “恕不远送!”百里羲看文国公带着儿子匆匆离开大殿,阴鸷一笑。 凌风上前,笑说:“王爷英明,有了铁矿石,王爷您将是如虎添翼。” 百里羲释然冷笑,那日宁琬琰出去给葛太师选寿辰礼物,随行的凌风传消息给他,说太子带宁琬琰去了珍品堂,他气愤不已。 自从云睿口中得知,太子与宁琬琰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太子对宁琬琰呵护备至,为哄宁琬琰开心,学习她喜欢的一切,云睿还让他学学太子,这让他非常讨厌太子。 一接到传信,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来珍品堂,他看到了柳珩,想到前不久手下打探到文国公在阳荆崖发现了铁矿,正在私自开采。 他正想如何能将阳荆崖铁矿据为己有,然柳珩与厉纾菲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他不动声色隐于暗中,然后在适合的时机出现……。 让他想不到,宁琬琰对未知危险的敏锐,他很是欣赏且欢喜,这才配做他的女人。 百里羲站起,冷傲的俊颜上泛现一丝迷人笑意,说:“回雅兰轩,看看王妃的手术做的如何了。” 他昂首阔步走出大殿,沐浴在暖阳清风中,想着那张可爱的笑靥,他也泛起魅惑众生的笑。 现在的他,已是无可救药,脑里心中全都是她,无法克制因想她而傻笑,而忧愁,而沮丧,而气恼……,就像个痴儿,他却甘之如饴。 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萦绕于他的鼻翼间,他才发现走至花园中,现在已进夏季,花香满园,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他停下脚步,看着绽放的美丽花朵,想到云睿说,女人都是喜爱花的。 他走过去,蹲身挑选盛放得最好最美的花朵采摘……,片刻后,他笑看手中一大束美丽娇艳的花朵。 他笑着自语:“她应该会喜欢的。” 想象她收到他为她采的花,欣喜的样子,他莞尔,抬起头,皓眸熠熠,迈步向雅兰轩而去。 凌风一脸惊奇的跟在他的后面,自家王爷终于开窍,会哄王妃开心了。 手术室中,宁琬琰正专注的做着手术,萧医师看着如此血腥的画面,他的脸色苍白,面容上有着明显的恐惧。 他是医师,也是见惯生死的,可象这样,剖开胸膛看到里面血淋淋的脏器,特别是他要去触碰那脏器温暖的感觉,他的承受能力已达到了极限。 宁琬琰抬眸看了眼紧张惶恐的萧医师,说:“深呼吸,屏蔽杂念,记得你是在为病人治病,是在救命。” “是。” 萧医师闭上双眼,深深呼吸,平复狂跳的心绪,调整着心态,再次睁开眼,双眼中是坚毅,神情专注。 墨琛悄然出现在手术室中,缓缓走到手术台前。 感觉到人影,刚镇定心神的萧医师转头看到墨琛,一脸惊恐,忙挡在手术台前,说:“你,你想干什么,马上离开,不然我要叫人了……” “你敢叫,我立刻让你命丧当场!”墨琛阴侧侧瞪着萧医师,向他伸出大手。 “都给我安静点,别打扰我做手术。”宁琬琰冷声喝道,头都不抬做着手术。 萧医师狠瞪墨琛一眼,又回到他的位置上,专注的做着她的助手。 墨琛走过来,他那双妖媚的桃花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着宁琬琰那双满是鲜血的手拿着刀子,极快极稳隔开一道道阻碍……,他觉得那是世间最为灵活的一双巧手。 疡医之术失传已久,他自学研究多年,却无一次成功。 她是千金贵女,她怎么可能会疡医之术,不论何借口,他都不相信,除非宁琬琰是被神灵附体了。 宁琬琰的手终于停下来,她看着德太妃损坏严重的胃,叹息一声说:“还好,没有全部损坏,切除三分之二就好。” 说罢,她手中锋利的术刀极为熟练的切割下坏死的胃,将之托出放在一旁的铁盘中。 墨琛抻头看切下的胃片,已变得溃烂发黑,再与德太妃身体中留下的好胃对比……,仔细的研究。 “你把脏器切开,这人还能活着?”墨琛好奇的问。 “人体部分脏器出现病变,轻微的病变可以做修复,严重的就得切除,切除也分部分切除和全切,看脏器坏死的程度,德太妃的胃大面积损伤,但还好,可以留下一部分不至于全切除。”宁琬琰一边忙碌着一边回答。 墨琛看着她,眸中充满质疑:“脏器没了人还能活着,你说的这些,太不可思议,你确定是在救人,而不是在杀人?” 宁琬琰抬眸看他一眼,说:“我想杀人,直接一刀捅死了事,也不至于这么费力。” “你不是宁琬琰,你到底是何人?”墨琛问。 “废话。”宁琬琰白了他一眼,专心于手术,不再理他。 胃切除完美完成,她看向萧医师说:“准备缝合。” “是。”萧医师将准备好的羊肠线递给她。 随之,墨琛与萧医师便看着她那双巧手,在脏器上极快极熟练的穿针引线,没一会儿,便把打开的胸膛一层层的缝合好。 看着细润的针角,萧医师与墨琛都摇头惊叹,光是这一手,都是他们无法相比的。 一切完成,宁琬琰为德太妃检查,片刻后她说:“病人一切正常,之后就劳萧医师依我说的做了。” 萧医师抚着德太妃手腕,听着心跳非常的平稳,他激动的热泪盈眶。 之前宁琬琰与他说了手术的过程,他一直担心,怀疑,依那个过程,这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就算是他了解的圣医华佗,恐怕也不曾这样做过,但,宁琬琰的自信也给了他信心,他很渴望看到她神奇的医术。 她竟真的做到了,这是多么神奇不可思议的高超医术。 “师傅,太妃娘娘,真的还活着,这,太不可想象了,您的手术真是太神奇了。”萧医师激动不已的说。 墨琛也为德太妃检查,一切正常,他瞪着笑意盈盈的宁琬琰,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崇拜这个词。 他走过去,看着洗手的宁琬琰,说:“教我,我要学你这个,手术。” 宁琬琰抓了汗巾擦手,笑看墨琛说:“手术你观摩完了,还不走,等着百里羲抓你吗?” “教我,把你会的医术都教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墨琛急切的说。 宁琬琰看着他,嗤笑一声,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神出鬼没,不被人发现的?” 要知道这可是镇南王府,百里羲的每一个护卫都是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将士,她很费解墨琛是如何做到在高手如云的镇南王府中来去自由的。 “你想知道这个?那我用毒术与你的医术交换。”墨琛笑说。 “有点意思。”宁琬琰说着,拉墨琛走向一旁,小声说:“你上次与我说,可以把我带出镇南王府,保证百里羲找不到我,是真的吗?” “当然,我用性命担保,你想走吗?我现在就带你走。”墨琛兴奋的说。 第八十六章 艰难的追妻路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现在不行,我还有些事处理一下,嗯,一周后我外祖父过寿辰,我们可以策划一下……” 百里羲坐于庭院中,怀中一直捧着那束娇艳的鲜花,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眸光灼灼,唇角微扬出迷人的弧度。 终于,那道门“吱呀”一声打开,萧医师走出来,看到百里羲他行了一礼,说:“王爷,手术做完了。” “哦。”百里羲应声站起,大步走进手术室中。 一进去,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轻蹙眉头,大步走到手术台前,看着沉睡的德太妃,问:“太妃怎样?” “王妃说手术很成功,刚做了检查一切正常,王妃还说,术会全出现高烧反应,撑过今晚烧退就度过危险期,之后好好调理,太妃马上就会好起来的。”萧医师说。 “好,这便好。”百里羲关切的握住德太妃手,感觉到了她平稳的心跳,他释然一笑。 “世间竟真有这般神奇的医术,不可思议。”他笑说。 “是啊,王爷,您是没看到王妃做手术的样子,真的是叫人惊为天人。”萧医师激动的夸赞。 “王妃呢?”百里羲环视着手术室。 “哦,王妃在后面写药方,马上过来。”萧医师说。 百里羲点了点头,看向凌风说:“叫人把太妃抬回寝殿去。” “王爷不可。”萧医师说:“王妃说,术手后不可挪动,免得牵动伤口,等观察三日无恙后再回寝殿。” 百里羲点头,又对凌风说:“去把张嬷嬷和婢女们到这边来侍候。”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出去。 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百里羲的余光中,他转头看到娇俏可人的宁琬琰,笑容靥靥,娉娉婷婷走来。 每每她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仿似一道光照亮了他,每每都让他沉寂的心掀起片片愉悦的涟漪。 他笑着迎向她,将手中的花递到她的面前,笑说:“辛苦了。” 心没来由的狂跳,感觉耳根有些发热,他俊美的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羞怯。 宁琬琰见他送花,一怔,旋即嫣然一笑,接过花说:“谢了,你放心,手术很成功,德太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本王相信你。”百里羲笑说。 “太妃娘娘……” 张嬷嬷和几个婢女进来,盈着泪涌向德太妃。 “唉,你们先不要过去。”宁琬琰急声喊着,将手中的花丢在一旁的几案上,冲过去拦下张嬷嬷几人。 她说:“只留两人侍候太妃即可,萧医师,给她们换上无菌衣,其它人就不要进来了,若进来必须穿无菌衣。” “是。”萧医师应声,唤了张嬷嬷和一个婢女走向一旁去换无菌衣。 百里羲看着被丢在几案上的花,刚才阳光明媚的面容上瞬间阴云密布,回头看宁琬琰与萧医师说药方,全然没顾忌他的存在,他沉沉一声叹息拂袖走出手术室。 宁琬琰与萧医师吩咐完,转身见百里羲阴沉着脸走掉了,她挑了挑眉,对于他的阴晴不定,她也算习以为常了。 “王妃,太妃娘娘真的会好起来吗?”张嬷嬷一脸愁苦的看着她问。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会的,我听说,太妃娘娘的寝食起居一直是张嬷嬷很小心仔细照顾。” “这是老奴应尽的本分。”张嬷嬷说。 “亏得你,太妃娘娘的身体素质不错,应该可以撑过危险期,今晚太妃娘娘会高烧,嬷嬷您多受累仔细照顾着,有什么问题立刻差人去叫我。”宁琬琰笑说。 “是王妃您受累了,老奴多谢您为太妃医治。”张嬷嬷说。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好了,我要给太妃熬药去了,你们好好照顾太妃。” 宁琬琰说罢转身,她看到几案上的鲜花,欣然一笑,抱起花束走出手术室。 张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王妃也不似传闻中那么跋扈的,到是那姝妃,看着温婉贤淑,却是个心思狠毒的,枉废太妃对她那么好,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宁琬琰回到凤阳阁,叫武灵儿去拿了好看的花瓶来,她挑选着鲜花插于花瓶中。 小秋进到寝殿中,看到宁琬琰在插花,还神采飞扬的心情极好的样子,她说:“王妃今天心情这么好啊,看来太妃的手术很成功。” “那是自然的,我可是医学界的天才呢。”宁琬琰豪不吝啬的自夸。 婉贞眨了眨明眸,调笑着说:“王妃开心不光是为了太妃娘娘手术成功,应该是王爷送的这束鲜花。” “这花是王爷送的?”小秋欣喜的问。 “是啊,我听凌风说,还是王爷亲自在花园采摘的呢。”婉贞笑说。 宁琬琰瞄了眼婉贞,说:“他这不过是谢我救治太妃,我高兴,可是有天大的好事了……” “天大的好事,是什么?”小秋问。 “王妃快说来听听,也让我们开心一下。”木兰笑说。 宁琬琰向几人做了个鬼脸,说:“不告诉你们。” 木兰几个都嘟着嘴抱怨……。 宁琬琰看着插好的花束,美滋滋的。 她开心的是,很快,她就能逃离镇南王府这个大坑了。 她这边欢喜,百里羲那边却闷闷不乐着。 傍晚时,睡了一天的云睿走出房间,他锦衣玉带,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显尽贵公子卓然之姿。 他坐在饭桌前,看向凌风,说:“小相公呢,怎么不来吃饭?” 凌风一脸沮丧,说:“王爷,在生闷气呢,都气了一天了。” “生闷气,为何?哦,能让他生气的,也只有小王妃了,他们又吵架了?”云睿笑着自问自答。 凌风说:“没有吵架,今天王爷为王妃采摘了一束鲜花……” “什么?你说小相公采摘鲜花?呦,这可真是稀奇,看来小相公有点觉悟了。”云睿笑说。 “王爷如此我也惊讶呢,王爷把鲜花送给王妃,王妃随之就把花放在一旁忙去了,王爷就不高兴了。”凌风说。 “哈哈……,小相公一腔热忱被辜负了,我要看看小相公去。”云睿爽朗大笑,站起走向寝殿,撩起与内寝隔着的珠帘,看到沉着脸,嘟着嘴闷闷不乐的百里羲。 “哎呦喂,瞧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真是可人疼呢。” 他走进去坐在百里羲的面前,伸手去撩他的下巴,却百里羲狠狠一巴掌打开。 “滚。”百里羲瞪他。 云睿揉着手,玩世不恭的笑看百里羲,说:“小相公,对任何事都冷冰冰的你,从遇到小王妃,你这脸上多出许多生动的表情,这样的你,才让我感觉你是活着的,挺好的。” “你说本王一直是个死人?”百里羲从桌案上抓起茶杯就砸向他。 云睿歪头躲过,看着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杯子,摇头笑说:“小相公,小王妃可还误会着我与你是一对呢,你要与她说清楚,不然你对她怎么好都是无用的。 还有,她今天给太妃娘娘做手术,你送她花,她自然以为你是出于感谢的。” 百里羲睨了他一眼,不好气的冷哼一声。 云睿走过去拥住百里羲,说:“小相公你是个不懂爱的人,却偏偏选了个不相信爱的小王妃,你的追妻之路,将是充满艰辛……” “你怎知她不相信爱?”百里羲问。 云睿挑了挑眉,说:“我与小王妃几次谈话,她对爱情的态度明显很排斥,她似乎受过情伤,你想要她,就得有十足耐心去追求且等待她对你打开心扉。” “受过情伤?”百里羲凝紧剑眉。 他想到,那次他带她登上望星阁时,她曾说过,她从未指望过爱情……,她爱过?是谁伤了她的心? 翌日,这一天又是初九。 百里羲吃过早饭后,便打开书房隐藏的暗门,下到冰室中。 他上了香后,走到冰棺关,冷漠的俊脸上泛现粲然笑容看着棺中的人。 “我遇到了一个人……” 他低声倾诉着,明亮的皓眸中柔情似水,溢满绵绵情意。 良久后,凌风看着他,说:“王爷,王妃说过你不能在寒冷地方呆久,不然又要犯心疾了,您还是上去。” 百里羲看向凌风,皓眸一闪,泛着一丝狡黠。 晌午,宁琬琰正与小秋吃午膳,一护卫匆匆跑进凤阳阁来。 “王妃,请您马上去隐玥阁,王爷心疾又犯了。” 宁琬琰皱着眉头,说:“犯心疾,怎么可能,这两月不都好好的吗?他受什么刺激了?” “属下不知,还请王妃赶紧过去看看。”护卫着急的说。 “哦,知道了,我拿了医箱就去。” 宁琬琰说着,叫武灵儿取了医箱,她提上向外走,嘴里嘟囔着:“这娘俩,按下葫芦瓢起来,没一个省心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冲进火海救他 木兰进来,说:“王妃,看方向应该是大厨房的方向。” “快去看看。”宁琬琰说。 “是。”木兰应声,转身跑出去。 “大厨房……怎么会有爆炸声?”惊魂未定的小秋一拍桌子站起说:“该不会是……昨天酒坊刚送来十坛女儿红……” 她飞冲出凤阳阁,指着护卫喝道:“你们几个,去把水龙车推去大厨房,快点……” 她一边向大厨房的方向奔跑,一边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大家都拿起水盆去大厨房救火,走火了走火了……” 宁琬琰与众人出了凤阳阁,小秋已召集附近的下人向大厨房的方向跑去,她们紧随其后。 刺耳的敲锣声,还有杂乱的叫喊声不断响起,宁琬琰看着前方升腾起漫天的黑烟,心没来由的不安起来。 当她来到大厨房前,肆意张扬的火焰从窗子向外张扬飞舞着,好似张牙舞爪的魔鬼要吞噬天地一般的可怕。 好多下人手忙脚乱的端着水盆救火,小秋指挥着火龙车灭火。 那噼啪的燃烧声,还有哗哗的水声,让宁琬琰的心紧紧的揪成一团。 她大喊:“厨房里还有人吗?人都救出来了没有?” 木兰跑向她,说:“王妃,王爷还在里面,凌风刚冲进去救人了。” “什么,百里羲怎么会在厨房里?”宁琬琰惊惶的问。 木兰说:“我听厨娘说,王爷想为您做晚膳,不小心起了火,可能火星掉到了酒坛里,引起了爆炸……” 宁琬琰气愤的大叫,:“这个傻瓜,谁要他做饭了……” 看着熯天炽地的大火,她焦急万分,红唇微微颤抖着,:“百里羲,你快给我出来,你这个混蛋,你敢不出来,这辈子别想我再理你……”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只见火势更加张扬的凶猛。 “凌风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出来……”她焦急的大喊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她害怕极了,大喊:“木兰,去拿床棉被来,快去。” 木兰飞奔向一间房子,下一秒抱着被子出来。 宁琬琰掏出手帕蒙住口鼻,伸手抢过下人手中的水桶,高高举起,哗,从头到脚浇得她透心凉。 她又提了两桶水倒在地上的被子上,抓起被子披在身上,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大火中。 她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得木兰几人一脸懵,当她们恍神,宁琬琰已消失于大火中。 “王妃,王妃不要……” 木兰惶然大叫,但为时已晚,随之几人学着宁琬琰的样子,将身上倒上了水,皆都奋不顾身的投入火海中。 宁琬琰奔进火势冲天的大厨房中,里面除了炙烤人的火,还有滚滚浓烟,手帕能遮住口鼻,眼睛却是被呛得睁不开。 浓烟隔绝了她的视线,她尽量压低身子穿梭于火海中。 她四处寻找着却不见一个人影,她焦急的大喊:“百里羲,百里羲,你在哪里,你听到没有,你应我一声……咳咳……” 只要开口,浓烟就嚷入她的口中,她感觉喉咙与胸腔火辣辣的痛,但还是不停的喊着,声音很快变得嘶哑。 “百里羲,你快应我一声,百里羲……”她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颤抖的哭腔。 她披着湿淋淋的被子,很好的隔绝了灼人的温度,可是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还是被烫得生疼。 她在火场中磕磕绊绊,不知摔了多少次,她的手按在滚烫的燃物上,痛得她浑身颤抖,她又爬起来继续呼喊寻找。 “王妃。”宁琬琰听到身后有喊声。 她听出是木兰几人进来了,她喊:“我在这里,我没事,我们分开找。” 木兰与良王随着声音找到了她,护着她一起寻找着。 “啊。”宁琬琰再次被什么绊倒,她痛呼一声,正要起身时,就感觉脚踝被抓住。 “王妃小心。”木兰伸手扶她。 “有人在抓我的脚踝,是百里羲!”她惊喜的低头,看到满脸是血的凌风,他的身上压着一条梁木。 “凌风,受伤了。”宁琬琰说。 “王妃,快,王爷在,那,那……您别管我,快救王爷。”凌风满脸痛苦,指着一个角落艰难的说。 宁琬琰对木兰说:“你们两个把凌风送出去,不用跟着我。” 说罢,她向凌风指的方向奔去。 木兰和良玉抬开凌风身上的梁木,木兰把凌风背起来与良玉说:“你快去保护王妃,我送凌风出去。” 两人分开,良玉急急追向宁琬琰。 宁琬琰来到角落,看到灶台下的躺倒着一人她跌跌撞撞的奔过去。 她看到他完美的侧脸,激动不已,跪坐在他的身边,颤抖着手抚向他脖子,感觉到他虚弱的心跳,她喜极而泣,:“活着,还活着……”。 然,当她看到他英俊的脸上赫然有几个大大的水泡,她又哭又笑着说:“毁容了最好,看你还招不招烂桃花了……” 泪大滴大滴的砸在百里羲的脸上,却盈着粲然的笑容。 她将被子披在百里羲的身上,然后用尽所有力气将他背在背上。 “王妃。”良玉赶来,:“我来背王爷。” “不用,帮我拖着点,我们,赶紧出去。”宁琬琰说,咬着牙憋着一口气,一步步的向外走。 随之婉贞和昭平也寻来,一起帮扶着走出火场。 “出来了,王爷,王妃,出来了……” 小秋大叫着,立有人上前向几人身上泼水,浇灭了她们身上的火苗。 护卫将百里羲从宁琬琰的背上扶下来,放在单架上。 宁琬琰立瘫软在地上,颤抖的手拉下口鼻上的手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却不离百里羲。 “快把王爷送回书房去。”总管招呼着护卫。 “去什么书房,送去凤阳阁。”宁琬琰说。 因她那句恶心,百里羲找匠人来修葺翻新隐玥阁,她知他这些天一直住在书房里。 书房做暂时休息到是可以,可对于病人来说,却不是好地儿。 这几天,她虽不理他,却一直在担心他的病情。 她万没想到,本应日理万机的百里羲竟跑厨房给她做饭,以生命为代价的这顿饭,不知百里羲此刻,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不管怎样,如此百里羲真的让她于心不忍,再也冷硬不下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火光中的你特别美 百里羲与宁琬琰都被抬回了凤阳阁中,世辰与慕容姐弟见宁琬琰一身乌黑狼狈,都吓得眼泪汪汪的。 随之进了寝殿中,宁琬琰安抚三个孩子后,叫人把他们带出去,她走到床边给百里羲喂了颗药丸,正要施针时,萧医师匆匆而来。 萧医师打量着宁琬琰,担心的问:“王妃,您怎么样?” “我没事,你来的正好,你这手抖得厉害,你来给百里羲施针,他被震伤了心脉,你用我教你的太乙神针第九式给他施针。”宁琬琰说。 “好。”萧医师应声,急忙打开医箱,取了银针按宁琬琰的吩咐为百里羲施针。 木兰倒了杯茶给她,说:“王妃,您的嗓子都哑了,喝点茶水润润喉咙。” 宁琬琰接过一口喝下,感觉尖利刺痛的嗓子好了很多。 良玉拿了药膏来,给宁琬琰伤痕累累的手清理伤口,擦药,包扎。 宁琬琰看各向木兰,说:“凌风怎么样了?” 木兰凝起眉头,说:“他伤了腰,有点严重,萧医师已帮他处理过了。” 宁琬琰叹息一声,凌风是练武之人,腰受伤,即便伤好了一身武功恐怕也废了。 低眸间看到百里羲那白皙骨节分明的双手,都被大片烫伤,通红通红的,起了一片水灵灵的大泡,看得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再看向他的脸上面的水泡,刚刚她还有些幸灾乐祸,现在却越看越碍眼。 他是那么完美,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若是以后都看到不如此绝代风华的他,那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她从医箱取出银针,将百里羲手上脸上的水泡一一拔破,然后自己腰间的香囊里取出黑黑的药膏抹在烫伤上。 看着他脸上一块块黑药膏,就好象在他的脸上长出大块大块极恶心的黑斑,突然感觉有些滑稽好笑,她开心笑起来。 小秋走进内寝见宁琬琰瞧着百里羲的脸笑得象朵花,她无奈摇头,说:“王妃,您还笑王爷呢,您这张花脸能和泥了,我去端水给您洗洗。” 宁琬琰抹了把脸,才意识到自己一脸的泪水还未干,想到刚才在火场中寻找百里羲,她近乎绝望的大哭……,她的心又泛起酸意,庆幸,她把他救出来了。 宁琬琰摇头说:“不用了,我一会儿洗个澡。” “您的手有伤,不能洗澡。”小秋说。 “一点小伤无碍的。”宁琬琰说。 萧医师给百里羲施过针后,与宁琬琰说:“王妃,王爷就麻烦您看着,我还得去凌风将军那边去看看。” “哦,你快去啊,有什么需要我的叫人来说一声。”宁琬琰说。 萧医师行了一礼,收拾好医箱走出寝殿。 宁琬琰问小秋:“没有外面怎么样了,确定所有人都没事吗?” “火已被灭了,没有人再受伤。当爆炸声响起,厨房里的人都跑出来了,只有王爷,应该是被震昏了。”小秋说。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伸手掐了下他,说:“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跑去做饭,你做的,能吃吗?” “王妃,您说这话,好没良心啊,王爷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句,有诚意自己做给我吃。”小秋嘟着嘴说。 宁琬琰眨巴着眼睛,想起前两天确实说过,在诚意自己做给我吃,这句话。 她撇了撇嘴,说:“他竟然偷听我说话。” 小秋气呼呼的看着她,说:“王妃,您还挑这个,现在重点是王爷为给您做饭,命差点没了,王爷的心意,还不够真诚,还不够让您感动吗?您行行好,别再和王爷冷战了,不然,下次王府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臭丫头,你向着谁说话呢?”宁琬琰白了小秋一眼。 “王妃,您就仗着王爷爱您,宠你,您就肆无忌惮的无理取闹。”小秋说。 “我无理取闻?你这丫头找打啊。”宁琬琰佯装生气伸手要把小秋。 小秋轻轻握住她的手,笑说:“王妃,您的手伤着呢,不能打人。” 宁琬琰狠瞪小秋一眼,皱起眉头,说:“今天这场火太危险了,你要防患于未然,再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了?” 小秋的小脸上有丝愧然,说:“这事也怪我没多问一些,昨天送进来的十几坛女儿红,当时库房没有地方就放在大厨房的角落里,我告诉库房掌事尽快把地方腾出来把酒放进去,他竟给忘了,结果今天王爷去厨房,油锅起火,慌乱间不小心把火苗溅到了酒坛里,然后就爆炸起火了。 昨儿晚上我若再督促一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想起刚才我这背脊还尽是冷汗呢,以后我再不敢有丝豪松懈了。” “这事就怪他去作妖。”宁琬琰指点着百里羲笑说。 小秋眨着明眸看着宁琬琰,说:“王妃,您刚才不顾一切冲进大火中去救王爷,您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吗?” 这一句问得宁琬琰沉默不语,她看着百里羲,长长一声叹息。 从回京城那天,她看到他与宁婉柔躺在床上,那突然揪痛到窒息的心,已清楚的告诉她,她已爱上他的事实。 可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因为那种感觉太不好了,多日来让她郁结心头的压抑感,让她更为抗拒。 直到刚才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找不到他,真的让她好绝望,就象看着病患的生命在她的手上一点点流逝一样,她无能为力……。 当她在熊熊大火中看到他,那一刻,心上的痛,沉闷,窒息……,都豁然顺畅怡然,他没有死,她更是欣喜若狂。 然,这又怎样,她还是不想……,也没勇气要那虚无缥缈,没有结果的爱情。 百里羲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鬼画符般的小脸,他勾唇轻笑,抬起手轻抚宁琬琰的脸颊,笑说:“怎么成花脸猫了。” 她看到他眼中的温柔与宠溺,一怔,想躲开他的手,却被他的大手捞住脖子,她看到他明亮的眸子里泛着泪光。 他轻声说:“我听到你喊我,听到你在哭,可我醒不过来也动不了,我努力想睁开眼睛,被火光照耀的你,特别的美……” 宁琬琰鼻子一酸,泪止不住的溢出眼眶。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奶狗百里羲 小秋看着二人释然一笑,说:“我去叫人给王妃烧水沐浴。”说罢便转身离开寝殿。 百里羲看到宁琬琰眼中的泪,有些慌了,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柔声说:“怎么哭了,别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宁琬琰打开他的手,盈泪瞪着他,倔强的说:“我没哭,哭的应该是你,闹幺蛾子烧了大厨房,现在整个王府所有人都跟着你没晚饭吃了。” 她要起身,百里羲抓住她的手。 “啊。”宁琬琰痛叫一声,皱眉看着痛得发抖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百里羲急忙放开她的手,大手却抓着她的衣袖,一脸委屈的说:“你一直不理我,我心里着急的很,又不知怎么去哄你,那天听你说若亲手给你做饭吃才算宠你。 我就去万福楼与厨子学做你爱吃的菜,本来在那里学的好好的,想着你吃到我亲手做的菜一定会开心的,可回来自己做时,就变得手忙脚乱的,搞得一团糟,还让你为我涉险,我真的太笨了,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 宁琬琰回眸看着似委屈,似撒娇的百里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冷酷傲慢的百里羲竟会有如此‘可爱’的表情。 还有他连着说了几次的‘对不起’,这不属于霸道的百里羲的台词。 “你,你不会也被穿越了?”宁琬琰定定看着他,她觉得突然性情大变的百里羲,只能用穿越来解释。 百里羲轻轻握住她的手,曜眸中泛着一丝愁绪,说:“琬琰,这几天我很想你,可我得控制着自己不去找你,就怕你见了我又生气,怕以为我太霸道不顾你的感受。 我,不想你不开心,可你一直很冷漠,我的心很难受,只恨自己不知道怎么哄你。 我,我真的除了你,从没有别的女人,我不脏,真的,你相信我……” 说罢,他轻轻吻着她的手,将脸颊轻轻的靠在她的手心里,抬眸充满恳求看着她。 看着可怜巴巴的百里羲,宁琬琰的心都要碎了。 老天爷啊,你给百里羲施了什么咒啊,将这冰山王爷,变得可奶可欲又霸总,这准能扛得住啊,真的要她的血命了。 她抽回手,捂住脸,心中哀嚎不已。 百里羲又扯住她的袖子,说:“琬琰,别生气了,只要你不生气,你要我怎样都行。” “放开……” “我不。”百里羲微用力将她拉回去,他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以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说:“你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离开我。” “我的神啊,杀了我。”宁琬琰咬着牙低吼。 百里羲满眼伤感看着她说:“我怎么会杀你,我……,我,想爱你,想疼你,宠着你,想把一切都给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接受我的……” 宁琬琰深深呼吸,瞪向他说:“我是想说,你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哦!”百里羲粲然一笑,乖巧的看着她,说:“那,我也要洗,我的手伤了,你帮我洗好不好,好不好嘛~~” 宁琬琰猛的一激灵,这个男人,一会儿低沉压抑的象性感男神,一会儿又变成又软又糯的小奶狗,在如此反差巨大的主角中切换自如,她感觉自己的眼泪要从嘴里掉下来了。 “我,你……,我手也伤了,我为什么要给你洗。” “那我给你洗。”百里羲凑近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温情缱绻的看着她。 宁琬琰的脑海中立泛现雾气缭绕,旖旎朦胧中赤城相见的两人……,她的心狂跳,有些口干舌燥,一把推开他站起,说:“百里羲,你不要脸,不知羞耻,你你中邪了,你指定中邪了。” 她感觉浑身有点燥热,得快点离开这个要命的男人,不然,她怕下一秒会生扑上去,她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快步向外走去。 “彭”她心慌意乱的一下撞在了房门上,:“啊,嘶~~” 她窘迫的揉了揉撞得生疼的额头,气愤不已的踢了房门一下,却把脚踢得好痛,她呲牙咧嘴,听到身后的轻笑声,她回眸狠瞪他:“不许笑。”说罢,她走迈出房门。 她直冲出凤阳阁的大门,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脑子里全是百里羲那可可爱爱,委委屈屈的样子,她彻底慌了。 在葛府时,她想过千万种与百里羲对抗的方法,这,魔王百里羲竟变成一可爱的小奶狗,她被这晴天霹雳炸得外焦里嫩。 更不可思议的是,百里羲变得小奶狗的样子,竟是一点都不违和,让她这颗老阿姨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小秋提着盛满五彩花瓣的蓝子走来,见宁琬琰怔怔站在凤阳阁大门口,她问:“王妃,您要去哪里?” 宁琬琰抬头,张了张嘴,说:“我要,去沐浴。” 小秋无奈的笑说:“王妃,香淋房在里阁里呢。” “哦,哦。”宁琬琰尴尬的挠头,转身又走进凤阳阁。 百里羲躺在床上,抚着还在隐隐做痛的心口,脸上泛着迷人的笑容。 云睿与他说,男人喜欢女子撒娇,其实这招对男人也挺好用的,叫他跟的琬琰撒娇,会激发起她的母性保护欲,他当时狠踹了云睿一脚。 叫他撒娇,不如让他去死。 可他刚才,在她的面前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撒起了娇,自然到他丝豪没感觉尴尬。 这便是云睿说的,不管多成熟的男人,面对自己的女人时就会做出比较幼稚的行为,就如撒娇,这种绝然不可能发生在男人身上的事。 他终于明白,他能对宁琬琰撒娇,是他对她真情实感与依赖。 让他惊喜的是,倔强冷漠的小琬琰面对他的撒娇,却是那么的慌乱不知所措。 然,她的慌乱的眸子里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痴迷,原来,她对他的撒娇和温柔,是即喜欢又害怕的复杂情绪。 “百里羲啊百里羲,枉你自诩聪明睿智,却看不透琬琰的心思,看来你的爱还不够细心。”他自嘲着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她喂 张嬷嬷扒着凤阳阁的大门,向里探头探脑着,见宁琬琰与小秋去了香沐房,她回头向身后的德太妃招手,说:“太妃娘娘,王妃去沐浴了。” 德太妃轻手轻脚上前,向四周看了看,果没有看到宁琬琰,她轻咳一声摆出傲然高贵的架子,由张嬷嬷搀扶着走进庭院中。 张嬷嬷无奈笑说:“太妃娘娘,您何必避着王妃呢……” “哀家就是不想看到她,羲儿那么孝顺哀家的,就因为她,竟禁哀家的足。”德太妃愤然的说。 张嬷嬷说:“说起来还不是您有错在先嘛,您刚也看到了,是王妃冲进火场救了王爷,您实在不应该记恨王妃的。” “闭嘴,你这老奴才都敢教训起哀家了,越发的没规矩,赶明就把这个老奴才买给人牙子去。”德太妃瞪眼说。 张嬷嬷笑说:“我老了,怕是人牙子都不要呢。” “你还犟嘴。”德太妃伸手掐张嬷嬷。 张嬷嬷抚着被掐疼的手臂,笑说:“您慢着点,别千万别摔了。” 德太妃推开寝殿的大门,走进内寝,看到躺在床上的百里羲,她轻轻的唤了声:“羲儿!” 百里羲转头看到德太妃,他撑着坐起:“母妃,您怎么来了?” “快别起来,躺下,快躺下。”德太妃急忙上前扶百里羲,看到儿子灰头土脸,还有双手包扎着雪白的绑带,她心疼的说:“这得多疼啊,你这傻孩子?” 看着狼狈的儿子,德太妃潸然泪下,心疼之极。 儿子禁她的足,她很伤心难过,可当听到儿子身陷火海中,她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跑到大厨房,得知儿子是为宁琬琰下厨,更恨得跺脚大骂宁琬琰。 当看到宁琬琰背着儿子从狂肆的大火中出来,她的心终于归位了。 之后,她一直尾随着来到凤阳阁,不敢进来,不想看到宁琬琰。 张嬷嬷认为她还讨厌宁琬琰,其实,当她看到那么娇小的宁殡琰背着儿子从烈火中出来,她震惊了,那是不惜生命的救赎,那是无比珍贵的情意,那一刻她对宁琬琰不再有怨恨,只有无尽的感激。 她之所以不想见宁琬琰,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想着曾经自己做的事,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宁琬琰。 百里羲为德太妃拭去脸上的泪,笑说:“母妃不哭,我不疼,都已涂了药了,一点都不疼了。” 德太妃说:“你这傻孩子,怎么可能不疼呢,你是身份尊贵的王爷,怎么能去厨房……” 百里羲拉住德太妃的手,说:“母妃,儿子知您很爱我,儿子现在是真的很爱宁琬琰,您应该知道了,刚刚是她不顾一切冲进火海中救了我,请为了我接受她好吗?” 德太妃叹息一声,说:“你都如此说了,母妃还能说什么呢,母妃所求的不过就是你能幸福。” “儿子现在就很幸福,您放心,以后,我和宁琬琰会好好孝顺您的。”百里羲说。 “好好好。”德太妃盈着泪说。 德太妃看着儿子脸上灿烂的笑容,她又欣慰又心酸。 儿子从小就背负了太多,小小的他总是崩着一张小脸,有着不符于他年龄的沉稳内敛,太多事造就了他心狠手辣,狂暴狠戾,冷酷无情。 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会有一丝温柔和煦的笑容。 象现在这般洋溢着满满幸福快乐的样子,她这个母亲都从未见过。 儿子的快乐是因为宁琬琰,她身为母亲,又怎会去讨厌能让儿子快乐的人。 她想多陪陪儿子,可儿子的身体太虚弱,她怕儿子疲累,与儿子说了会儿话后便与张嬷嬷离开了凤阳阁。 宁琬琰洗过澡后,一身轻爽的回到寝殿,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想到百里羲……她后悔了。 自己为什么叫人把百里羲抬回凤阳阁,说好的要远离他呢,想到刚才这家伙一反常态,这个老狐狸改套路了,自己还和他朝夕相处,岂不是找虐吗? 她转身想走,可是,她能去哪里呢? 本是宽敞的凤阳阁,现在除的她、小秋、钱嬷嬷、武灵儿、世辰与慕容姐弟、还有百里羲,已人满为患,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让她躲避老狐狸,难不成,要去下人的‘大床’房,挤一挤? 哦,天啊,白夭矢,不作不死,你的脑子真是瓦特了。 木兰与昭平提着食盒走进庭院,就看到宁琬琰站在寝殿大门前发呆。 木兰说:“王妃,您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啊?” 宁琬琰回头看到二人,见她们手中的食盒,问:“有饭吃,太好了,刚洗澡时就饿了。” 说罢,她推门而入。 木兰与昭平把食盒放在桌上,将菜一份份摆在桌上,宁琬琰欣喜的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美滋滋的笑弯了了眉眼 “好好吃,这味道应该是万福楼的。”她说。 “是的。”木兰应。 “咦,王爷呢?怎么不在?”昭平从内寝出来,一脸问号。 宁琬琰皱起眉头看向内寝,说:“他现在虚弱的地都下不了,怎么可能不在。” “本王在这。” 好听的男声传来,百里羲由两个护卫扶着从耳房走出来,他看着宁琬琰笑得粲然。 宁琬琰见他换了干净的新衣,湿湿的长发垂于胸前,有滴滴水珠浸在他的衣袍上。 “你身上有伤不能洗澡。”她紧凝黛眉看着他说。 “我只是手上有伤,不洗手便好了,这身上一股子烤炭的味道,实在难闻得受不了。”百里羲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了看桌上的菜,笑说:“本王也饿了,可是,本王手好疼拿不起筷子,琬琰喂本王好不好。” 又来了……,宁琬琰瞪了眼央求她的百里羲,说:“我手也伤了,叫你的护卫喂你。” “不要,他们喂的不好吃,本王就想吃你喂的……” 百里羲笑呵呵的凑近她,张开了嘴。 宁琬琰一脸嫌弃看着等她投喂的百里羲,她端起碗挪了个位置,离他远远的,看都不看他,自顾的吃着。 百里羲轻蹙起剑眉,颓然叹息,说:“你不喂,那本王就不吃。” 他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又来装可怜这一套,你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吃定姐了吗? 宁琬琰冷笑,:“不吃拉倒,这些菜好吃的很,可没人与我抢了。”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吃一边看着百里羲大声的唧嘴。 百里羲的肚子很适时候的发出饮饿的声音,他伸手轻拉她的衣袖,闪亮的曜眸盈满祈求看着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御夫有术 宁琬琰指向护卫,说:“没看你们王爷饿了吗?还杵在哪干嘛?” 护卫上前要端碗,百里羲推开他们,看吃得欢实的宁琬琰真不打算管他。 他挤到她身边,抻脖子将她夹来的菜抢着吃进嘴里,然后一脸得意的笑看着她:“嗯,感觉今天这菜特别的好吃。” “喂,百里羲,你,耍无赖。”宁琬琰瞪着他说。 百里羲一脸满足的点头笑说:“别那么小气嘛,再来一口,啊~~” 宁琬琰咬着嘴辰,狠瞪他一眼,又端着碗挪向旁边的凳子,她刚夹口菜,百里羲突然上前,再次将她的菜抢吃掉。 她看着光光的筷子,忍住火气,又去夹菜,结果还是被百里羲抢着吃掉。 宁琬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百里羲,你竟有死皮赖脸的潜质。” 百里羲邪魅一笑,说:“你不喂我,我只能抢着吃了。” 他也颇为自己的所为震惊,但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他终于明白云睿说的赖汉娶花枝的真谛了。 “百里羲,你可是统领三军的镇南王,你如此,就不怕你的部下笑话你。”宁琬琰指着一旁站着的护卫。 护卫闻言,皆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百里羲看了看护卫,笑说:“即使我告诉他们,我是个俱内的,他们也一样绝对忠心于我。” “你竟还承认自己是俱内,你,就没见过象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宁琬琰说着,拿起筷子,端起盘子,一筷子一筷子将菜怼进百里羲的嘴里。 “吃,吃,我吃死你……” 百里羲嘴里被塞进满满的菜,腮帮子鼓鼓的,一个没吞咽好,“噗”,嘴里的菜都喷了出去,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那喷出来的菜,都喷溅到宁琬琰的脸上,她恶恨恨的瞪着百里羲。 “哈……咳咳……哈哈……”百里羲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宁琬琰大笑。 “哎呀,王妃。”木兰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拿出手帕给她擦脸。 宁琬琰拿过木兰的手帕,用力擦脸,狠甩向百里羲的脸上,大吼:“百里羲!你这个混蛋,就是成心戏耍我,我与你拼了。”话落,她抬手狠打向百里羲。 百里羲边笑,边承受着她的虐打。 “嘶~~” 百里羲突然弯着身子,象是很痛苦的样子。 宁琬琰住了手,满是怒火的美眸中有一丝担忧:“你少给我装,我根本没有用力。” 好一会儿,百里羲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她有些害怕了,捧起他的脸,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是心又痛了吗?让我看看。” 百里羲突然笑了,将她拥在怀里,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伤我的。” “百里羲,你果然是骗我的,你……”宁琬琰气愤的吼着,又抬手要打向他。 百里羲握住她的手,笑说:“你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又怎么忍心看着我挨饿呢,喂我吃饭好不好。” “百里羲,我救了你,你就以为吃定我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从这一刻起,我再管你,我就不姓宁……” 百里羲包扎着雪白绑带的手捂在宁琬琰的唇上,柔情似水的看着她说:“你早就不姓宁了,你是我的妻子,已冠以我的姓式,你现在叫百里琬琰。 你救了我两次,第一次是误打误撞,这一次,你可扪心自问是为什么? 从今往后,我就赖定你了,我就想做个狗皮膏药,死死的贴在你的身上,你别想再甩掉我。” “你……无赖!” 宁琬琰与他近在咫尺,看着赤热的目光,他温热的呼吸吹洒在她的脸上,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着,她想推开他,他那强有力的手臂却让她无处可逃。 “你放开我。” “不放,这辈子,你也别想让我放开你。” “你……” 宁琬琰被他盯得脸红心跳,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怂了,她举着双手说:“好,我喂你,你放开我。” 闻言,百里羲粲然一笑,说:“嗯,这才对,你可要照顾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哦。” 他放开她,拖着下颌,很乖巧的看着她。 宁琬琰耷拉着头,颓然叹息。 撒娇,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就连狗皮膏药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百里羲,你还能再贱点吗? 宁琬琰安慰自己不要生气,深深呼吸,端起饭碗,舀了一勺饭递到百里羲的面前。 百里羲张嘴吃下,美滋滋的看着她。 但见宁琬琰喂给他的都是清淡的青菜,他撅着嘴说:“我要吃鱼。” “要是不想脸上留下疤,一个月不许吃鱼和肉。”宁琬琰沉声说。 “哦,原来琬琰是关心我,那好,我听你的,绝对不吃。”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翻着白眼,说:“这是医师应该嘱咐病患的,你少臭美。” 百里羲笑意盈盈看着她,百看不厌。 今天她冲进火海中救他,他再不怀疑她对他的爱,他还可确定她的爱,绝不是云睿所说只是初爱的萌牙,而是如他一样的浓烈。 她承不承认已不重要,他已认定了她,他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宁琬琰与百里羲吃完,木兰与昭平将剩下的菜撤下。 “这菜剩了不少,你和昭平吃。”百里羲说。 “是。”木兰应声。 “是什么是?”宁琬琰瞪向百里羲说:“叫木兰昭平捡你的狗剩,你也说得出口。” “狗剩?”百里羲皱着剑眉,笑说:“这可是我们一起吃的,那岂不是说你也是狗。” “滚,你才是狗。” 宁琬琰瞪了眼百里羲,看向木兰说:“大厨房烧了,小秋如何准备你们的膳食?” 木兰说:“小秋小姐说,小厨房应该还有些青菜与白米,正在熬菜粥。” “菜粥?那哪里能吃得饱啊。再者,小厨房能有多少米和菜啊,一定不够王府几百口子人吃的。”宁琬琰说。 “今天情况特殊,随便吃一口就好,饿一顿也没关系的,明天食材就能送来了。”木兰说。 “不行,若叫人知道镇南王府连一顿饱饭都供不起下人们,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去,昭平,你立刻告诉小秋,叫她立刻派人去万福楼,要上六桌席面回来。 大家刚刚救火定累坏了,这席面就当犒劳大家的,快去办。”宁琬琰说。 昭平迟疑着说:“这万福楼的菜可是出了名的贵,一桌席面都得几十两银子呢,您这一下要六桌,就得几百两银子,太贵了,还是……别要了。” 她说着,看向百里羲。 宁琬琰拍着桌子,说:“你看他做什么,我还当不得这个家吗?再者,今天这把火都怪他,他没权说话,赶紧去找小秋。” 昭平看向百里羲,王妃这般说王爷,王爷不但不气,还满眼宠爱的笑看着王妃。 这还是令人敬畏的镇南王吗? 而且刚才王爷所为,真是让她大跌眼镜,刮目相看,绝对是宠妻狂魔没错了。 昭平笑着应:“是。”说罢,转身快步离开寝殿。 第二天,又一批匠人进了镇南王府,修缮大厨房。 随之,镇南王为王妃下厨烧了炸了大厨房的事不胫而走,京城的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聊起此事,无不羡慕宁琬琰御夫有术,竟把魔王一般的镇南王降得服服帖帖的。 七天后,从镇南王府出来几辆马车,百名威武的护卫守护着,向城郊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 你想做皇帝吗 马车停在了城郊处的山脚下,百里羲下了车,将世辰和慕容博纷纷抱下来。 世辰举着老鹰风筝,牵住慕容博的手,笑说:“快,小博,我们快上山去。” 百里羲看着两小只向山上跑去,他笑说:“小心点,别摔了。” 他转身走向后面的马车,宁琬琰已下了车,她正扶着慕容若云下车。 为了上山方便,她今天穿了一身简便的男装,长长的青丝扎成了马眉垂于脑后,靓丽秀美中又增添了飒爽,英气逼人。 宁琬琰转身看到百里羲,冷漠的撇他一眼,牵着慕容若云的手走上山路。 木兰几人向百里羲颔首,随之跟上。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俏丽娇小的背影,欣然一笑。 以前,他若受如此冷遇,必会怒起,霸道强行的将她拉进怀里。 现在,他已领悟了赖汉的精髓,也懂得进退得体,从中尝到了太多的甜头,更让乐此不疲的做着她的无赖。 从宁琬琰对他的小情绪中,终明白口是心非这句话的含义。 他感叹,爱情真是非常奇妙的,他做了太多不可能的事。 宁琬琰牵着慕容若云的手慢慢向山上走,看着在前面欢快奔跑的世辰和慕容博,她喊:“世辰,你别跑,小心摔到,你的腿刚好,不能太累的。” 世辰回头,红扑扑的小脸上盈满天真的笑容,向宁琬琰招手,说:“姐姐,你太慢了,走快点啊。” 慕容博拉住他,说:“世辰,你还是听王妃的话,不能累到。” 世辰牵着慕容博的手,笑说:“小博,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爬山,我真的好开心啊,我们快点上山,我着急要放风筝。” 慕容博笑说:“那,好,我陪你。” 两小只欢呼着携手向山上跑,好似不知疲倦,欢乐的笑声传荡于山野间,给沉寂的山林带来一丝生机。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登上了山顶,寻了块宽敞的平地,宁琬琰教世辰与慕容博放风筝。 “世辰,跑起来……,风筝举高点……” 世辰欢快的笑着,跑着,跳着,一不小心脚下被绊倒,手一松,风筝迎风起飞,他顾不上身上的痛,指着飞起的风筝大叫:“飞了,风筝飞起来了,姐姐,小博,你们快看,风筝飞起来了……” “哇,好高,好高啊,风筝好漂亮,世辰好棒啊。”慕容博拍着小手,欢喜的跳着。 宁琬琰快速放线,让风筝飞得更高,看着在高空中飞翔的雄鹰风筝,她带笑的眸子里有一丝怅然。 这风筝就好似她,她想飞得很高,很远,却被那条线牵绊着,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她渴望自由,可是……,这根线已系在了她的心上……。 “姐姐,把线盘给我,你再教小博放一下。”世辰跑回来,向她要着手中的线盘。 宁琬琰把线盘交给世辰,又拿过一个蝴蝶风筝,教慕容博放。 很快,蝴蝶风筝也飞上了天,宁琬琰将线盘交给慕容博,看着世辰与慕容博一边跑一边牵扯着天上的风筝,她笑得明媚。 和煦的轻风带着泥土青草的芳香徐徐吹拂,叫人心旷神怡。 宁琬琰深深呼吸,将那最纯净最清新的空气灌入她的胸腔中,她非常喜欢大自然中的空气,象这样深深吸上一口,就可洗涤掉身上的污浊之气。 她看着远处,云雾缭绕中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群山峻岭,那是人间最美的水墨画。 她喜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创造了数不胜数的美丽画卷。 在前世,工作之余,她会背起行囊,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去登山探险,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每每看着如此壮丽的景色,她的心就会变得无比的宽阔,会忘却所有的烦恼。 百里羲坐在一个山丘上,看着宁琬琰,他的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笑容。 她垂于脑后长长的马尾被吹得飘逸飞舞,裙裾翩翩,她的嘴角微弯,现出灿如莲花的笑靥,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映出最曼妙迷人的倩影……。 她在看风景,他在看她。 对他来说,天地万物都不及她,她才是那一道最靓丽的风景,让他深深的沉迷,无法自拔。 百里羲拿了披风走向宁琬琰,披在她的身上,说:“山上风大,别着凉了。” 宁琬琰回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着远方的风景。 百里羲看着她,她明明在笑,可他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缕忧伤。 这份似有似无的伤感,他已不止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了。 他伸手撩起她的下颌,眸光灼灼看着她,说:“你的眼中为何总有一丝感伤,不什么伤心的事吗?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宁琬琰看着他,明眸清澈如泉,她说:“百里羲,你想当皇帝吗?” 百里羲一怔,莞尔,说:“怎么,你想做皇后吗?若你想,我便为你夺了这天下,让你成为皇后。” 宁琬琰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说:“你应该做皇帝,而我,不想做皇后。” “为什么不想?”百里羲问。 “因为……。”宁琬琰凄然一笑。 因为我自私,因为我心眼太小……,无法与别人分享你! “因为什么?”百里羲问。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随便一问而已。” 她总在想,若百里羲做了皇帝,那她和葛家人便能安全了,可是,他成为皇帝,那她岂不是要接受他的佳丽三千后宫……,呵呵,扎心了。 她若与百里羲在一起,不管怎样都逃脱不了厄运,那就是一个无解的棋局。 百里羲对她的欲言又止,破感费解。 每当他以为足够了解她时,她突然的行为和话语,会让他很迷惑,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他怎样。 不,她从来都没要求过他怎样,她很固执的不愿向他敞开心扉,她不信任他,说到底还是他做的不够,没能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宁琬琰看到护卫将烤肉架搭起来,她走过去,说:“好久没吃烤肉了,今天叫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她看了看慕容若云切好的肉块,笑说:“若云的手就是巧,切的肉块都那么均匀精致。” 慕容若云腼腆一笑,说:“我也就会做这些。” 百里羲走过来看着她,笑说:“你叫人带了这些,却不让厨子跟来,原来你是想自己做,你真的会烤肉吗?别到时我们都没得吃。” 宁琬琰带上围裙,看着他得意一笑,说:“你当是你吗?自不量力炸厨房。” 百里羲摸着鼻子,讪讪一笑,:“我那是没发挥好,改日我一定叫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说镇南王,您还是省省,我可没有第二命去救您。”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揉了揉鼻子,走到她身边,说:“那个,我来帮帮你。” 宁琬琰看了看他,说:“你确定?” 百里羲点头:“你教我,我挺聪明的,一学就会。” 宁琬琰皱了皱眉,笑说:“好,你去把手洗干净。” 说罢,她从褡裢里拿出几个小瓶子,洒在牛肉块上,均匀的搅拌。 百里羲洗了手回来,吸了吸鼻子,说:“什么味道,很特别。” 宁琬琰说:“这个叫孜然,之前在红颜坊看到几个胡人有这个调料,我就与他们要了些,这个可是烤肉的灵魂。” 她味好肉,拿了一把竹签子与百里羲说:“你象我这样,将肉块一块块的串在竹签子。” “哦,好的。”百里羲拿起竹签子,学着她的样子,将肉块串在竹签上。 他串的很慢,还有点费力,眼见宁琬琰都串完十几串了,就连慕容若云都串好几串,而他一串还没有搞好,见宁琬琰嫌弃的眼神,他有些着急。 越是着急,越是慌乱,一不小心,竹签子刺进他的手指里:“啊。” 他的手指上痛出鲜红的血,他懊恼的皱起眉头。 宁琬琰扔下肉串,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狠啄着。 百里羲的心一颤 ,英俊的面容立泛上红霞,被她啄的手指如有电流,向全身快速游走着,让他亢奋不已。 宁琬琰从腰里抽出手帕给他包上,给他个白眼:“你这是一看就会,一学就废,可真是聪明啊,你别弄了,一边呆着去。” 百里羲握着包扎好的手,愣愣看着忙碌的宁琬琰,狂跳的心绪久久不能平息。 此刻,她就象为丈夫准备膳食的小妻子,温婉贤惠,他在一旁幸福的等待着,如此岁月静好的时光,他好想将这一刻永久的停留下来。 胡思乱想的他,闻到诱人的肉香,他转头看到宁琬琰已将串好的肉串放在炭火中烤着,那肉串被火烤得滋滋油,看着很是馋人。 “呐,先给你尝尝。”宁琬琰把烤好的肉串举向他。 百里羲欣然一笑,:“光闻着就很香。”他接过肉串,咬了一口,立瞪着曜眸,惊喜的说:“哦,好吃,真的很好吃,比以往吃的烤肉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 宁琬琰笑说:“这独特的味道,就是我刚说的孜然了,有它烤肉才有了灵魂。” 她将烤好的肉串给了慕容若云,慕容若云接过,很淑女的咬了一小口,清秀的小脸立绽开如花笑容,说:“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肉了。” “不错,不错。”百里羲赞不绝口,几口吃完,意犹未尽看着火中烤的肉串,舔着嘴唇:“好了没,再给我一个。” 宁琬琰又递给他一个,看着他吃得一脸满足,她笑得妩媚迷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酒后真言 很快烤肉的香味在山中氤氲开,正在放风筝的世辰与慕容博,闻到香味,他们吸着小鼻子,说:“什么味道,好香啊。” 慕容博指着帐篷那边,说:“味道是从那边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 “好,走。”世辰把风筝线盘交给木兰,他牵着慕容博的手飞跑向帐篷。 “姐姐,你在做什么这么香啊,老远就闻到了。”世辰笑看宁琬琰。 “好香,好象是这个肉的味道。”慕容博指着火架上的肉串,舔着嘴唇。 慕容若云笑说:“是王妃烤的肉串,特别好吃。” 她说着,拿了一串要给世辰。 世辰伸手去拿,宁琬琰打开他的小手,说:“看你这小手脏的,还不去洗手。” 世辰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嬉皮笑脸的说:“嘻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 “胡说?还不去洗,不然不给吃。”宁琬琰瞪眼说。 慕容博拉着世辰的手说:“快走,我们去洗手了,不然,真没得吃了。” 两小只跑去洗手,木兰看着烤肉,说:“王妃,您还有这手艺啊,您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宁琬琰昂起小脸,笑说:“还有很多等你们发现呢,静待后续。” 昭平笑说:“这烤肉看着就好馋人啊,我们快去洗手。” 世辰和慕容博急急跑回来,举着小手,说:“洗好了洗好了,快给我肉吃。” “这么快,一看就没好好洗。”宁琬琰笑说。 “我是按姐姐说的,搓了一百下,姐姐看,这小手多白啊。”世辰将小手举到宁琬琰的面前。 慕容博也有样学样举起小手。 百里羲拿了一把肉串给世辰与慕容博,说:“给,拿去吃。” “哇,还是姐夫好,呵呵。”世辰接过肉串,与慕容博跑去一边享用了。 宁琬琰瞪着百里羲,他怂怂一笑说:“他们都是孩子,别对他们要求那么多。” “就你会做好人。”宁琬琰瞪他一眼,说:“你,别光吃,过来帮我。” “哦,好。”百里羲连忙到她身边,笑呵呵看着她。 “这些肉,你勤翻着些……看我做什么,叫你看着烤肉。”宁琬琰瞪他。 “喜欢看你,很奇怪,怎么看都看不够。”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瞪他一眼,唇角微扬起一丝笑意,说:“肉麻。” 等把肉都烧好了,所人有围坐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烤肉,喝着美酒,观着美丽的山景,好不惬意。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酒杯里的酒,咋巴着嘴。 百里羲看她一脸馋猫样,他笑着将酒杯拿到她面前,说:“想喝就喝一点,有我在,不会让你胡来的。” 宁琬琰哼了声,说:“最危险的就属你。” 百里羲轻笑,小声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听说山中野和,非常……” 宁琬琰连忙捂住他的嘴,说:“百里羲,你敢。” 百里羲拉下她的手,笑说:“不敢,不敢,你御夫有术,把我降得服服贴贴的,我怎么敢做你不喜欢的事呢?” 宁琬琰伸手狠掐他一下,说:“什么御夫有术,这你也能传出去的,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你。” 百里羲举起双手,笑说:“这回你可别冤枉我,不过,本王可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 他把酒杯递给她,说:“喝,以后在我面前,你可尽兴,这保证会守着你,护着你的。” 宁琬琰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接过杯子浅浅的品了一口,一脸陶醉,说:“好酒,这有酒有肉,才是美哉,妙哉。” 世辰与慕容博吃饱后,就跑到搭好的帐篷里玩闹,没一会儿,两小只玩累了,四仰八叉躺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宁琬琰是个好酒之人,这一世她是个一杯倒,可是让她憋得很难受。 百里羲的话,到是让她颇为安心,她便放心的喝起来,一杯,两杯,五杯……,至到第十杯,百里羲终于抢走她的酒杯。 “你干嘛,抢,抢我的酒,我要喝,你说的,我可以喝的,给我……” 百里羲拥着醉醺醺的她,说:“你这酒喝的太猛,这么喝法会伤身的。” “我不,我要,我要嘛……” 宁琬琰要抢酒杯,百里羲抱起她走向帐篷。 “百,百里羲,你,你个大骗子了,是你说的,我可以喝,你给我酒,给我,你个混蛋……” 宁琬琰揪住百里羲的耳朵,使劲的扯着。 百里羲无可奈和任她闹着,温柔的说:“好好,怪我,都怪我,你若想喝,明天再喝,听话。” “我不,我要喝,我要,你给我,给我嘛……” 宁琬琰扑在他的身上,小手在他的身上乱摸着,嚷嚷着找她的酒。 百里羲将她放在被子上,安抚着她说:“乖,好好睡一觉。” “讨厌,我的酒呢,给我的酒……” 她推搡着他,猛的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在他的身上胡乱的翻找。 “别,琬琰,你别闹了,哎,别抓那里,啊,哦……” 宁琬琰的手所过之处,无不撩起百里羲的渴望,他的身子僵硬,紧咬着薄唇,吞咽着口水,享受着她给的欢愉。 身体越来越燥热,渴望在疯长,他一把抓住宁琬琰的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小祖宗,别再闹了,再闹,我要受不住了。” 怀中温软的娇躯,让他心神荡漾。 他很想,可是,他答应了她,会守护她,不会做她不愿的事。 他紧紧禁锢着宁琬琰,宁琬琰折腾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百里羲见她睡着,沉沉一声叹息:“总算消停了。” 他看着怀中的她,欣然一笑,轻轻吻了下她的软软的红唇,意犹未尽,他又吻下去。 这一吻,象燎原的星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吻温柔而深情,缱绻而缠绵,难分难舍,他真的想就此溺死在她的甜蜜里,再也不要醒来。 这个吻好长,好久,但它终有停止的时候。 他抱着她,无比珍惜,闭上双眸,微扬的唇角泛起美好的笑意。 “百里羲,百里羲……” 他睁开眼睛,看着在梦中呓语的宁琬琰,轻抚她俏丽的脸颊。 “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睡。” “百里羲,你,走开,别对我这么好,我害怕,我不能爱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要走,不然,我外祖父,葛家,还有你,早晚会因为我,因为我,死掉,我,我不够聪明,我保护不了你们,我打不过那个坏人,我,我得离开,我要藏起来……别,爱我,别爱我……,我要走……” 听着她的呓语,百里羲的心一阵阵的绞痛着,他紧紧抱着她,轻声说:“傻丫头,有我在,没人敢伤你,我不会让你走的, 这辈子我都会护你平安。” “百里羲,你走,你离我远点,你别,别跟我耍无赖,姐,不吃这套,你,撒娇,也不行……走,走开,我不要喜欢你,不要喜欢你,你,那么多烂桃花,我,我看,看到你,你和她们,……我,我的心好疼,我不要,我不要你了,太疼了,真的好疼啊……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你滚啊,呜~~” “是我不好,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了,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乖,不哭,不哭了……” “呜~~,好疼啊,爷爷,……,我好想您,我想回家,我想见您……您别走,别走……别丢下夭夭,呜~~” 百里羲轻蹙剑眉,曜眸中盈着水光,轻吻她的额头,柔声说:“不走,我不走,别哭,别哭……” 他不住的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哄劝着……,好久后,宁琬琰才安稳的睡着了。 “宁琬琰,白夭夭,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智者不入爱河,遇你难做智者。 爱真的会让人迷失自我,精明睿智的他,竟全不计较她的身份,他只想单纯的爱她,把她留在身边就好。 其实之前他有查过她,可是没一点头绪。 不管她是谁,他现在很确定,她没有害他之心,这便够了。 宁琬琰的话,他又何尝不知。 他的皇上兄长,把宁琬琰送到他的身边,她就是个隐患。 然,此宁琬琰非彼宁琬琰,她很聪明,她看出了皇上的心思,她不想因她的过失连累到葛家和他,这便是她要逃跑的真正意图。 山中的夜色很美很迷人,可偶而会传出声声兽吼,那空灵的声音显得阴森可怖。 宁琬琰被惊醒,看着漆黑一片,全然陌生的环境,她惶恐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百里羲醒来,抱住她,柔声问:“怎么了?” “是百里羲?”宁琬琰问。 今天的记忆瞬间回归她的大脑,忆起今天带着世辰来山上放风筝的,结果她喝多了,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山上露营。 “别怕,我在。”百里羲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抬手抚上又涨又痛的头,:“又喝断片了,你怎么不拦着我……” 百里羲轻笑,亲了下她的脸颊,说:“你这丫头,酒品真不是一般的差。” “你有没有对我……”她摸向自己的身上,感觉自己的衣棠都完好,终松了口气。 “你还怀疑我,是你对我占尽便宜又发酒疯,我可是忍得极辛苦啊,唉,这一晚真是心力交瘁。” “我……,那还不是你让我喝的,再者,我占你便宜,你很享受的好,辛苦个屁啊。”宁琬琰说。 “好,你说什么都对,都有理。”百里羲拍抚着她,说:“再睡会。” 宁琬琰瞪着眼睛,已豪无睡意,她象烙饼一样,翻来复去的很不安份。 “睡不着吗?”百里羲问。 “嗯。”宁琬琰应。 “天应该快亮了,想不想看日初?”百里羲问。 “看日初,好啊。”宁琬琰说。 百里羲起身,用火折子点了烛灯,拿过披风给她披上,又戴好围帽,扶着她起来走出帐篷。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你亮起一片星空 百里羲拥着宁琬琰出了帐篷,走到小山丘上坐下来。 宁琬琰昂头看了看夜空,大片的乌云遮蔽了璀璨的繁星,连月亮都被半隐半遮着。 “这么厚的云层,这是阴天了,看来没有日初了。” 百里羲抬头看了看夜空,指着空中那轮半轮明月,说:“月亮周围有风圈,一会儿会起风,会把云吹走,应该有机会看到日初的。” 宁琬琰转头看向他,说:“你还会看天气。” 百里羲莞尔,说:“看天气,是带兵打仗最基本的常识。” 宁琬琰挑了挑黛眉,笑说:“战神果然不是盖的。” “不是盖的?什么意思。”百里羲不解的问。 宁琬琰笑着撩了下他的下巴,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厉害。” 百里羲点了点头,欣然一笑。 两人陷入沉默,都抬头望向天空,看着乌云彻底将明月与星空遮住。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看来是天有不测风雨,日初看不成,连星空都没了。” 百里羲看了看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罢,他走向帐篷,没一会儿他拎着一个小布袋子回来。 他打开布袋子,从里面抓出什么,向四周扬洒着。 随后,他走回来坐在宁琬琰的身边。 “你在忙活什么?”宁琬琰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问。 百里羲淡淡一笑,说:“我要为你亮起一片星空。” “为我亮起星空?”宁琬琰嗤笑,说:“百里羲,你真当自己是神啊。” “嘘,安静不要说话,等一下马上就来了。”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看他故弄玄虚,撇了撇嘴,看着黑漆漆的山野。 突然,一个光点飘飘浮浮而来,在黑暗中,那个光点异常的闪亮。 随之,三两个,十几个……由远处不断闪烁的光点缓缓飘来,在他们面前的草地上星星点点的,聚成一片璀璨的星空,竟是那般的壮观美丽。 宁琬琰惊讶的站起,走向眼前的‘星空’,待她离近才看清楚,那是数不清的莹火虫,小小的身体闪烁着生命之光,异常的浪漫唯美。 她欣喜的回头看向百里羲,说:“这是莹火虫,你是怎么做到的?” 百里羲拥住她,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宁琬琰瞪他一眼,嘟起小嘴,说:“哼,不说拉倒。” 百里羲凑住她的脸,快速亲了她的红唇一下,看着一脸娇怒的她,他坏坏的笑着。 宁琬琰狠掐他一下,:“臭流氓。” 百里羲掂了掂手中的小布袋,打开来,抓了一把,向空中抛洒。 地面上的莹火虫,群起高飞,它们形成的微光中可看到,它们在捕捉着从高空落下的颗粒。 “你喂它们吃的什么?”宁琬琰抓住他的手,看布袋里盛的东西:“是盐?你给萤光虫喂盐?” 她很是诧异的看着百里羲。 “盐是动物们不可或缺的生命资源,萤火虫也不例外,我将盐洒在草地上,只要附近有莹火虫,它们很快就会飞过来吃。”百里羲笑说。 “我知道羚羊会冒着生命危险到悬崖峭壁上找盐吃,竟不知小小的萤火虫也要吃盐。”宁琬琰看着这片美丽的星河兴奋的说。 她从盐袋里抓了一小把盐,将手举起,很快有萤火虫飞落到她的手上。 她轻轻将手收回来,看着小小的可爱的萤火虫在吃着盐粒,那萤光映得她的笑容,明艳照人。 她小声说:“我现在就好似身临美丽的星空中,这感觉真是美妙得不可言说。等回去,我每天都在庭院中洒些盐,那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这么可爱的星空了?” “不行,萤火虫喜静,我们住的地方太过热闹,它们不会去的,不过有个方法可以将它们引去。”百里羲说。 “什么办法?”宁琬琰问。 “莹火虫很喜欢聚集在豆田里,等明年,我叫花匠在后花园种上大片的豆田,你就可以每天都看到它们了。”百里羲笑说。 “还要等到明年?”宁琬琰嘟了嘟嘴。 明年,她不定在哪里了……。 突然,山风阵阵,将萤火虫星空给吹得飘摇飞散,很快,便不知所踪。 “起风了。”宁琬琰欣喜的说。 她举起着手,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山风。 山风越见狂肆,吹得树林哗哗作响。 百里羲帮她紧紧了披风,说:“冷吗?” “不冷,我喜欢被风吹的感觉,很舒服。”宁琬琰笑看天空,厚厚的云层好象被撕开一道裂缝,再现出璀璨星空,她说:“看来我们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百里羲的大手牵住她的小手,看着渐渐显现的皎洁的明月,他笑得粲然。 宁琬琰指着夜空,笑说:“你知道吗?我们看到的浩瀚的星河,叫宇宙,我们居住的叫地球,它只是宇宙中一颗尘埃。” “尘埃?”百里羲轻蹙着剑眉。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宇宙中有无数个银河系,银河中又有无数个太阳系,我们居住的地球就在太阳系中,我们能看到的月亮,叫月球,它是唯一一个围绕着我们,守护我们的的星球。” 百里羲不太明白她说的话,却是明白了,天上那轮明月,是可守护他们的。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下,脉脉含情看着她说:“那,我就是守护你的月亮。” 宁琬琰看着他,心中荡漾着温暖幸福,她仰望夜空中那轮绽放清冷光华的月亮。 她徐徐开口,:“百里羲,我不乖,不温婉贤惠,又不安份,女德里我没一条是符合的,为什么会喜欢我,” 百里羲低头思忖了片刻,轻轻一声叹息,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你,也许早在大婚那天,你沉着冷静的自证清白时,也许在宫宴上你一曲《卷珠帘》一鸣惊人时,也许是你醉酒后发疯时,总之,你不知不觉,潜移默化悄然进到我的心里。” 宁琬琰温婉一笑,说:“宁琬琰可是对你一眼万年,你的爱,来的晚了。” “宁琬琰对我一眼万年?那你呢,你又是谁?”百里羲看着她,锐利的曜眸盈满疑问。 宁琬琰看着他,说:“我是……” 第四十七章 白骨案 “好,好,下官先去结案,王爷与高人先去后堂稍候片刻。”知府说罢,吩咐了官吏给上了好茶,便去审案。百里澍带着宁琬琰绕过屏风,走到后堂坐在一旁,官吏给二人上了茶点。 百里澍倒了杯茶,双手奉上,讨好的笑说:“皇婶婶请用茶。” “乖。”宁琬琰嫣然一笑接过,悠然的细品香茗。 “皇婶婶,您真是太厉害了,那尸体都被烧成那样了,您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来。”百里澍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崇拜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瞟了他一眼,笑说:“人在死后大多都是张着嘴的,特别是被烧死的,在极度痛苦和窒息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紧闭着嘴的,紧着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着火之前,那人便已经死了,这是验尸的基本常识,但凡是个仵作都能一眼看出来。 仵作受贿做虚假的检验,以为是已死之人,不算害人性命,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如此做,最终害的是自己。 只是这么大的府衙,怎么就一个仵作?” “皇婶婶有所不知,仵作这行当很缺人的,因为整天与死人在一起,是最辛苦最腌臜低贱的活技,不是走头无路,没有人愿做仵作的。 县衙与府衙的仵作几乎就是在义庄看守尸体的人,只懂一些皮毛的,真正有大案要案就得向刑部借真正的仵作去验尸。就刚才那个仵作,还是我向刑部借来的人呢,不想这孙子,竟是个贪财的杂碎。”百里澍忿忿的说。 宁琬琰看向百里澍笑说:“我本以为你这养尊处优的天之娇子,说去破案,不过就是远远的看热闹,听人说书一样讲案情,没想你竟敢面对尸体,竟还一点都不惧怕,胆子真大,我到是小看你了。” 百里澍被夸赞,害羞的笑了,说:“皇婶婶和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一点不泼,更不傻,反到是聪明得很,也很厉害,我很喜欢皇婶婶。” “传闻,是不可信的。”宁琬琰笑说。 “对,不可信。”百里澍点头说,他看向宁琬琰,明眸中有着异样光华,抓着她的手,说:“皇婶婶,你和皇叔和离,和我在一起。” “噗。” 宁琬琰看向语出惊人的熊孩子,嗤笑一声,说:“你这小屁孩,说什么呢你?” 百里澍嘟了嘟,笑说:“我母妃说,皇叔不喜欢你,我喜欢皇婶婶,皇婶婶要是和我在一起,我就天天带皇婶婶出来玩,我们还能一起破案子,多好玩啊。” 宁琬琰脑补着整天带着小丈夫东奔本跑,不禁苦笑。 “皇婶婶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比皇叔对你好的。”百里澍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 宁琬琰甩开他的小胖手,狠瞪他一眼:“闭嘴。” 百里澍撅起小嘴,不高兴的说:“皇婶婶,你好凶哦,女人太凶不会有男人喜欢的,女人要温柔似水,就象我母妃那样。” 这死孩子,句句话都扎她心啊。 宁琬琰翻着白眼,说:“百里澍,你再说废话,我就走人了。” “哦,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百里澍紧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向她撒娇。 宁琬琰再次甩开他的手,继续喝她的茶。 “皇婶婶,以后若有案子,我就去找你,可好?”百里澍说。 “看情况,若我没事,就当消遣到也不错。”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笑着拍手说:“那可太好了,好期待和皇婶婶一起破案,一定特别有趣,特别刺激。” 知府走进来,向百里澍行礼,笑说:“瑞王爷,让您久等了。” “无妨,本王与宁公子交谈甚欢,到也不觉得无聊,对了,刚才那案子是怎么回事?”百里澍问。 知府说:“死者的妻子已招供了,是她不堪忍受死者的打骂,冲动之下便给死者的饭食中下了耗子药,之后害怕坐牢,便寻到是老乡的仵作,她求仵作帮忙,仵作利欲熏心竟告诉她将丈夫烧死,掩盖毒死的痕迹,还答应帮她掩盖罪行。” 话落,知府向宁琬琰行了一礼说:“今日的案子,真的非常感谢高人,不然,本宫定要成为昏官了。” “大人您客气了,这便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宁琬琰笑说。 “好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案子即完结了,那就快审白骨案。”百里澍笑说。 知府笑说:“瑞王爷,现临近晌午,请您二位移置后院先用午膳?” “本王不饿,本王要立刻审白骨案,这一刻本王可是期待很久了。”百里澍兴奋的拍着手说。 “那好,下官这便叫人准备。”知府说罢,便转身去吩咐官吏。 没一会儿,百里澍与宁琬琰被请到了大堂上。 此刻的大堂上摆着一个长桌子,上面有一具不完整的骨骼残骸。 宁琬琰走过去,看着桌上那一块块森森白骨,其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两个部位,是头骨与盆骨,那是可直接区分出性别的部位。 百里澍凑过来,眸光闪亮,说:“现在就开始。” 宁琬琰先仔细看了遍尸骨,仔细到每一个骨头,好一会儿,她抬起头,说:“把之前仵作检验的结果给我。” 一个官吏将一个册子交给她,她打开看了看,又凝眉看向骨骼残骸。 宁琬琰看向知府,说:“大人,请把这具尸骨抬到太阳下,准备五斤白酒,再找个新的大红油伞。” “好的。”知府应声,立吩咐衙役去办。 骨骼残骸被抬到了院中,被强烈的阳光照耀下,泛着森白的冷光。 宁琬琰将准备好的白酒倒在白骨上,支起红伞,再次检查尸骨。 百里澍跟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动作,抿着小嘴,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好一会儿,宁琬琰终抬起头来看向知府,说:“我判定这具白骨是年龄在三十至三十五岁之间的女子,杀害后被分尸抛弃,缺少的头骨与盆骨,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女子。” 百里澍头摇得跟波浪鼓,说:“不会,当初发现这具骨骼,缺失了头骨和盆骨,不好区分的性别,只能按骨骼长短与重量判断,我怕出错,特意叫了好几个仵作验看过的,他们都说这是个男人,你何以认定为女人呢?” “这具骨骼看着粗大,很象男人的骨骼,但仔细看骨骼的表面比较光滑,而男人骨骼的表面就较为粗糙。 所以,我认定这具骨骼是女子的,从骨骼的形状上看,这女子应该是个子很高,身材不压于男子健硕的女人,还有就是这里……” 宁琬琰说着,指向一根小脚骨,说:“这个女子小脚骨上有骨裂痕迹,痕迹是陈旧性的,应该是早年不慎摔伤,造成轻微的骨裂,之后没有很好的治疗,这个女子应该是轻微的跛脚。” 百里澍依她说的,低头去看小脚骨,在红油伞映出的红光下,果然看到白骨上现出一道很细微的裂痕。 他惊喜的说:“真的,真的有裂痕。” 宁琬琰收起红油伞,说:“所以,此尸骨为不出三十五岁的女子,身高七尺,身形魁梧,有轻微的跛脚,这些条件寻一个男子不太好找,可若是找个魁梧的女子,这特征应该足够明显的。” 知府指着衙役,说:“快,立刻去抛尸地查,可有这样一位女子。” “等一下,我再说下未找到的头骨与盆骨,是想掩盖女子的事实,这说话凶手极可能是懂仵作之术的人,刚我听瑞王爷说,府衙平时的案子若需要仵作,会去义庄找人来验尸,寻找凶手可以锁定为义庄看尸人。 还有就是,从死者的骨骼非常完整,凶手应该是切割开骨缝,将尸体分割的,能找到骨缝如此熟练的分尸,那唯有屠户可做到。 按我之前所说的,凶手是即会仵作之术,又是个屠户,这应该也不难找到。”宁琬琰说。 百里澍看向衙役,说:“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抓凶手。” “快去,快去。”知府也着急的喊着。 衙役急忙转身跑出府衙。 百里澍看着宁琬琰,无比崇拜的竖起大拇指,说:“皇婶婶,若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您可真神了。” “等着,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宁琬琰自信满满的笑说。 第四十八章 缘分不浅 “喂,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审案大堂,速速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站于堂上的衙役手握腰间跨刀,喝斥着缓缓走来的凤冥羽。 知府坐于桌案后看着案卷,闻声抬起头看到富贵逼人风度翩翩的凤冥羽浅浅盈笑来到大堂上。 “不得无礼。” 知府喝斥一声,急忙离开桌案走向凤冥羽。 凤冥羽向知府一礼,说:“凤某见过知府大人。” “凤大班到此,本官有失远迎。”知府还了一礼。 这凤冥羽虽然是一介商贾,可他是皇商,更是淑贵妃的人,他小小知府自是要礼遇有加,不敢怠慢的。 “知府大人,凤某看到瑞王爷的辎车停在府衙外,特来向瑞王爷请个安。”凤冥羽说。 “哦,瑞王爷在后堂歇息,本官带凤大班前去。” 知府说罢,亲自引着凤冥羽向后堂走去。 入得后堂,凤冥羽的目光落在宁琬琰的身上,清亮的眸子盈动着华彩,微微勾起唇角。 “咦,凤冥羽,你怎么在这里?”百里澍看到凤冥羽,肤白如玉的小脸上尽是诧异。 知府笑说:“瑞王爷,凤大班来见您,您几位在此说话,下官还有公务就少陪了。” 说罢,知府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后堂。 凤冥羽深施一礼,说:“凤某见过镇南王妃,见过瑞王爷。刚路过府衙时,看到瑞王爷的辎车停在门前,想着进来向瑞王爷请个安,不想镇南王妃也在,王妃,数日不见,您可安好?” 他看着宁琬琰,笑意浅浅,眸中盈满微妙的柔情。 “好,好得很,凤老板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巧,我记得还欠您一顿酒的。”宁琬琰笑说。 “你们认识?”百里澍看着二人说。 凤冥羽笑看百里澍,说:“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又相见,看来凤某与镇南王妃的缘分不浅。” 百里澍瞪向凤冥羽,说:“大胆凤冥羽,敢与镇南王妃说缘分不浅,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 凤冥羽笑说:“是凤某失言了,请瑞王爷恕罪。” 百里澍哼了声,说:“看在你是我母妃的人,本王就放你一马,她可是本王的人,你再敢胡言乱语,本王定不饶你。” 宁琬琰抬手戳百里澍的头,说:“你个小屁孩子,什么你的人,没大没大的,越发放肆。” “呃……”百里澍揉着额头,撅着小嘴,说:“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给点面子成不成。” 凤冥羽看着宁琬琰,笑意更为粲然,拱手说:“凤某知瑞王爷酷爱审案,难道镇南王妃也有此好?” “哦,懂些仵作之术,被他叫来帮着破个案子。”宁琬琰笑说。 “哦?王妃竟会仵作之术?”凤冥羽一脸惊讶的说。 说到此,百里澍可来了兴致,他抓住凤冥羽说:“本王与你说,刚才皇婶婶可厉害了,短短时间连破两案……” 宁琬琰听着百里澍滔滔不绝的与凤冥羽说她如何验尸,如何破案,那眉飞色舞的小样子很是可爱,她不觉轻笑。 “太遗憾了,若凤某早些到来,应该会看到王妃的卓然风采。” 凤冥羽说着,看向宁琬琰笑眸中带着一丝兴味,又道:“今日难得一见,待一会儿审完案子,凤某请二位去福满楼坐坐。” “好啊好啊,本王听说最近福满楼特别热闹正要去看看呢。”百里澍拍手笑说。 宁琬琰笑说:“我正欠凤老板一顿酒呢,今日便由我来请客。” 凤冥羽摇手笑说:“不可不可,我的酒楼怎能让王妃请,您的那顿水酒就先欠着,今日还是由凤某做东。” “对,皇婶婶,凤冥羽可有钱了,就让他请。”百里澍笑说。 几人交谈正欢时,知府再次走进后堂,恭敬一礼:“瑞王爷,犯人已抓到了。” 百里澍一个高跳起来,激动笑说:“这么快。” “是啊,衙役们按高人说的去查实,很快便打听到有一个叫刘红英的女子,与高人所说的极为相似,长相与身材都酷似男人,小时从山崖上摔下来,摔跛了脚。 女子家是屠户,家底还算颇丰,因她长得丑,又五大三粗的,到了三十岁都没人娶,后来其父买下义庄看尸人的养子,入赘为婿。 听乡里说,这赘婿嫁入刘家一直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性格极为和善,与乡里都相处的很好,乡亲都说他不可能杀人,后来,衙役们在刘家找到了缺失的头骨与盆骨。”知府说。 “他为何杀妻?”百里澍问。 “这个,等下官审理询问过才知。”知府说。 “快快,快去审案子……” 百里澍说着,已撒开小短腿跑出了后堂。 知府引着宁琬琰与凤冥羽一起向大堂而去。 几人稳坐于大堂上,看到堂上跪着一个男子,男子一身素袍,面相清俊,看样子不到二十来岁。 “彭” 惊堂木一响,知府肃穆威严,看着凶犯说:“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孙祥。”男子淡然回答。 “孙祥,你可知罪?”知府问。 “草民知罪。”男子说。 “被害人与你是何关系,何故杀人?”知府问。 男子顿了顿,长长一声叹息,说:“她是我的妻,叫刘红英,我是个孤儿,被义庄看尸人收养,十五岁那年,岳父以五十两银子买下我,叫我入赘刘家,婚后一年生下一子,前年岳父过世……,之后红英渐渐夜不归宿,我问其原因,她却说要休了我。 后来,红英夜里出门,我就跟着她,发现她与村中一地痞私通,我气愤之极,可为了家为了孩子我忍了,劝说红英别再与那地痞厮混,她却写了休书赶我出门。 我自小是孤儿,很珍惜这个家,更不能将我的孩子交于一个地痞无赖的手上,我苦苦劝说红英,她都不知悔改。 我再次被赶出家门,绝望之时终横下心杀了红英,分尸抛弃时想万一被发现,便把头骨与盆骨挑出来带回家,深埋于后院中,这也全当红英依然在我和孩子的身边。” 男子说罢,抬头看向知府,眸中泛着泪,说:“大人,我杀了人,罪孽深重,可我不能死,我儿才三岁,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求大人开恩,饶我一命,我当牛做马什么都愿意,只要别让我死,大人,求求您……” 知府面对男子悲声祈求,没有一丝动容,:“你要杀人之时便应该想到有此结果……” 宁琬琰紧凝起黛眉,心绪沉重,她起身走出大堂。 第四十九章 坐怀不乱 “哎,皇婶婶,你等等我。”百里澍跳下椅子,急急追向宁琬琰。凤冥羽向知府一礼后,也随之走出了大堂。 三人走出府衙,百里澍眨着明眸看着面色沉郁的宁琬琰,说:“皇婶婶,你是在可怜那个凶犯吗?” 宁琬琰沉声说:“我没有可怜他,只是在想他三岁的孩子,将无父无母,成了孤儿……” 凤冥羽看着她眼中的忧伤,淡淡一笑,说:“王妃不必忧心,知府是位清廉仁慈的父母官,应该会妥善安置那个孩子。” 百里澍拉住宁琬琰的手,笑说:“本王会叫知府安置好的那孩子,应该能找个好人家,不会成为孤儿的,皇婶婶你就放心。” “如此甚好。”宁琬琰幽幽一声叹息。 “案子终于破了,本王可去了块心病,走,我们去福满楼庆贺一下。” 百里澍开心的笑着,拉着宁琬琰上了辎车,凤冥羽释然一笑,也上了自己的马车,两辆车向街市而去。 镇南王府,隐玥阁。 一位绝丽的女子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袅袅婷婷的走进庭院。 女子看着肃冷威武的凌风,翩翩一礼,嫣然巧笑,娇声说:“将军,奴家来给王爷送午膳。” “给我。”凌风冷冷说着,伸手去拿女子手上的食盒。 “这等小事就不劳将军了。”女子推避开凌风,手却故意去抓凌风的手,身子也向凌风倾去。 凌风的手碰到女子的手,一怔,眼见女子那香软的身子靠向他,他立刻闪身躲开。 不想那女子竟趁他的闪躲,一个灵活的转身开了寝房的门,进到了寝卧中。 “你,给我出来。”凌风厉声喝道,冲进去抓女子。 “啊,王爷,奴家奉王妃之命来侍候王爷的,王爷若把奴家赶出去,王妃定会责罚奴家的……” 女子娇颜失色,急急的跑向软榻前,跪在百里羲的面前。 百里羲慵懒的依在软榻上,以手撑额,低垂眼帘看着手中的书。 女子看到他,立被他的绝代风华而惊艳,满眼爱慕痴迷的看着他。 百里羲微微抬眸看向跪于面前的女子,又看了看追进来的凌风,他徐徐开口,说:“就让她留下。” “是。”凌风应声,看了看女子转身走出寝殿。 女子恍神,一脸娇羞,说:“谢王爷。” 她起身,从食盒中拿出精致的菜肴放在几案上。 “这是奴家亲手烹制的,也不知和不和王爷的口味,您尝尝,若是不喜,奴家再去做。” 百里羲起身,看了看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他挑了挑眉,伸手接过女子递来的筷子。 他不得不赞叹,瘦马们的厨艺都颇为精湛,这些天,他已明显感觉自己吃胖了些。 女子看他吃的可心,欣悦不已,很殷勤的为他布菜。 片刻后,百里羲酒足饭饱,女子将残羹剩饭收进食盒中,随之为百里羲烹了茶。 房间中清冽的茶香四溢,沁人心脾,百里羲心悦的点头:“好茶。” 女子得到夸赞更为欣喜,她将烹好的茶奉于百里羲的面前,看着百里羲品着茶,那英俊绝伦,那霸气凛然,无不让她心动不已。 “王爷,奴家舞姿甚佳,为您一舞可好?”女子娇滴滴的说。 “好。”百里羲被馥郁芬芳的茶香而陶醉,心情颇佳,随口应了声。 女子眉目含情,娇羞盈笑,轻盈慢舞起来……。 百里羲俊美的面容依然清冷,晧眸微微眯着,看着女子翩翩起舞,渐渐的,女子的样貌幻化成了宁琬琰的样子,他唇角微扬,现出迷惑众生的笑意。 女人见百里羲对她笑,她欣喜之极,这些天来侍候的姐妹们,都是被拒之门外的,连王爷的样貌都没见过。 她嘲笑姐妹们太过安份,今天她大着胆子冲进了寝殿,看到了这位大晟国第一美男子的镇南王。 这个男人不但有着绝世之容,还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南王,若得他喜悦,那她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做百里羲的女人,这不光是她们瘦马,也是大晟国所有女子都梦寐以求的。 而百里羲这一笑,让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她定可俘获这个男人的心。 她大着胆子靠近他,围绕着他翩翩轻舞,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抚百里羲身体,妩媚妖娆的撩拨着他。 然,跳了好一会儿,百里羲只是笑意浅浅,没有任何想拉她入怀,想温存的意思。 她干脆脱去衣袍,现出里面单薄丝滑的中衣,那凹凸有致的迷人身姿隐约可现,如此香艳的画面,叫人血脉喷张,垂涎不已。 女子环绕着百里羲,扭动着香软的身子,尖尖玉指轻抚他的脸颊,轻轻坐在他的腿上……。 百里羲微微拧起剑眉,缓缓抬起晧眸看向坐在他腿上的女子,极尽妩媚风情万种诱惑他,他眸中渐生寒意。 “王爷,您是盖世英雄,英勇神武,亦如天神降世,奴家深深爱慕着您,盼着有一日能得王爷青睐,奴家就是死也知足了……” 女子娇声软语,如玉藕臂轻轻环住百里羲,随之缓缓递向自己的红唇。 “啊……” 头发被扯得生痛,她睁开眼看到百里羲微眯着晧眸,抓着她的发髻,扯着她下了软榻,走向大门,随之一扬手,女子被扔了出去。 “啊……” 女子尖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娇嫩的皮肤被冷硬的地砖蹭破大片,鲜红的血溢出……,女子又惊又怕的脸色惨白,曼妙身子痛得轻轻颤抖着。 “百里羲,如此绝丽香艳的女子,你也能下得去手,真是个没情趣的。” 笑语传来,一位白衣男子走进庭院,清俊白皙的面容上泛着迷人笑靥,看着站于寝殿门口的百里羲。 男子走到百里羲的身边,抬起手臂搭在百里羲的肩上,桃花眸中泛着邪魅笑意,说:“我走了两个月,你这冤家竟妻妾成群了,是哪个说的,此生都不会有女人的,你如何对得起我一片真情实意。” 第五十章 挚友云睿 百里羲冷眼瞄向男子,转身走进寝殿中。凌风向男子一礼,说:“云公子,您可回来了,王爷这几天一直在念叨着您呢。” “这个老古板还知挂念我,到是难得,也不枉我大老远的给他带了武夷岩大红袍。” 男子说着,迈步走进寝殿中。 这位就是百里羲唯一的好友,云睿,是大晟国八大世族之一云家的嫡幺子,此人英俊潇洒,学识渊博却浪荡桀骜。 五年前科考高中状元,风光无限,然他不喜欢被拘束,拒绝高官厚禄,只愿肆意洒脱的畅游人间。 他喜欢沉迷声色,喜欢游戏人间,更喜欢龙阳之好。 十年前,他在百花宴上见到百里羲,对百里羲的绝代风华一见倾心,从此便想尽方法接近百里羲,越是靠近百里羲,越是对百里羲的遭遇心疼不已,几次共患生命后,他了然不可能得到百里羲的心,便与之成为了莫逆之交。 云睿走进寝殿中脱去外袍,将衣袍搭在衣架上,回眸看着依在软榻上的神情冷淡的百里羲,勾唇一笑。 他走过去坐在软榻上,将一个锦盒放在几案上,笑看百里羲说:“给你带的大红袍。” 百里羲瞟了他一眼:“本王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云睿邪魅一笑,说:“怎的,听这话好象有点醋意呢,莫不是我走了两月,你终于开窍,想我了,想做我的小相公了?” 百里羲狠瞪他一眼,说:“每次回来都沾着一身的腥骚气,赶紧滚出本王的寝殿,不清洗干净别与本王说话。” 云睿笑着摇头,伸手去撩百里羲的下颌,笑意浪荡,说:“你现在一屋子的女色,还敢嫌弃我,哎,怎么样,这鱼水之欢是不是极其销魂,美妙不可言啊……” “你当谁人都似你这万物皆可淫的无耻之徒?”百里羲冷声说。 “哈哈……,百里羲,人生苦短,就应该及时行乐……,你别告诉我,那些美娇娥你一个都没要过,这岂不白白虚度了她们的大好年华,不如都交于我……” “滚!” 百里羲怒喝,一脚将云睿从软榻上踢下去。 “呃,好痛,我说你这粗暴的性子就不能改一改……” 云睿痛得俊脸拧成一团,忿忿的看着气定神闲的百里羲。 百里羲啄了口茶,说:“别与本王说你此次,只顾着玩,一点正事没办?” 云睿站起,又坐回到软榻上,伸手抢了百里羲的茶杯一口喝下,说:“你吩咐的事,我何事没有帮你办妥当的。” “他,可在那里吗?”百里羲问。 “他确实在那里,可我找遍了,都没找到他的隐身之处。”云睿说。 “知道他在那里就好,再派多些人手去找,本王就不信找不到他。”百里羲语气沉沉,晧眸泛着狠戾。 “王爷。” 凌风走进寝殿中,行了一礼,说:“王爷,刚有护卫来报,王妃破了白骨案,现和九皇子及凤冥羽去了福满楼吃酒了。” “你说什么?”百里羲瞪向凌风。 凌风被百里羲凌厉的目光吓得一颤,说:“我说,王妃破了白骨案。” “之后?”百里羲问。 “之后就与九皇子、凤冥羽去福满楼去吃酒……哎哎,王爷……” 凌风就感觉一阵颈风刮过,自家王爷已冲出了寝殿,他连忙跟上去。 云睿看眨眼就没影的百里羲,一脸茫然震惊,自语:“这老古板,还从未见他如此紧张……” 说罢,他扯唇笑了笑,也急忙跟了出去。 福满楼。 宁琬琰坐于福满楼最为华丽的雅阁中,看着极尽奢华,金碧辉煌的楼宇,她不尽赞叹。 “这福满楼的富丽奢华都可匹敌皇宫了。” 百里澍捧着精美的点心吃着,听到宁琬琰的话,他说:“这凤冥羽富可敌国,每次进宫见我母妃,都带去好多名贵的礼物,每件都是价值连城,不过,他的一切都是我母妃给的。” 宁琬琰看了看百里澍,淡然一笑。 后宫的嫔妃不得涉政,不可结交外臣,而淑贵妃竟明目张胆的扶持商贾,绝不可能只为几件名贵的礼物。 权利斗争,就基于巨大财力的支持,淑贵妃是在利用凤冥羽大肆敛财,看来,这淑贵妃不是个安份的主啊。 她看向百里澍,……,淑贵妃是在为小九将来成为大晟皇帝捕路吗? 想到温柔深情的太子百里玦,她幽幽一声叹息。 玦哥哥,你身处明争暗斗的深宫中,可要时时小心身后的暗箭啊。 凤冥羽走进雅阁,笑看二人,说:“方才听王妃说不能饮酒,正好酒师新酿了桃花酿,它味道甘醇浓香却不醉人,极受女宾客和孩童的喜欢。” 他打开酒壶为二人倒了酒,立有房间中氤氲开浓郁的花香与酒香。 “好香啊。”百里澍开心的咧着小嘴,伸手拿起一杯桃花酿,一口喝下。 “哇,好喝,太好喝了,再来一杯……” 凤冥羽又给他倒了杯,端起另一杯递向宁琬琰,:“王妃请。” 宁琬琰接过酒杯,坐下来,浅浅的啄着香醇的桃花酿,笑着点头说:“不错,入口甘甜回香,很好喝。” 看着怀中美酒,她幽幽叹息。 前世,她的酒量很好,是个好酒之人,每每与朋友聚会都是豪爽畅饮。 穿越成宁琬琰却是个一杯倒,只能喝这小孩子喝的饮品,从此再不能象之前那么随性,让她颇感觉遗憾。 想到上次酒醉,和百里羲……,她抬手抚上额头,掩住脸上的尴尬。 很快,菜肴都上来了,看着满桌丰盛的美食,宁琬琰心情大好。 百里澍欢喜的搓着小手,说:“哇,这菜光看着就极好吃……” 凤冥羽看到宁琬琰眸中的喜色,他欣然而笑,亲自为二人布菜。 “凤老板,你不必为我们布菜,今儿即坐在一桌上就抛却身份,以朋友相处,这样都能自在开心些。”宁琬琰拉凤冥羽坐下来,给他倒了酒。 凤冥羽接过酒,笑与宁琬琰碰杯,笑说:“好,凤某有幸能结识王妃,凤某敬王妃……” “还有我,带我一个……”百里澍举起酒杯,咧着小嘴与二人碰杯。 几人推杯换盏,开心的享受美食,脸上都洋溢着灿然笑容。 这时,由外面传来悠扬婉转的乐曲。 宁琬琰听到熟悉的乐曲有一丝诧异,抬头透过水晶珠帘看向舞台上的乐师,说:“卷珠帘?他们怎么会弹……” “原来这个乐曲叫卷珠帘,这乐名到是绝美。”凤冥羽看着宁琬琰挑了挑眉宇,又道:“那日宫宴上,王妃以凤头琴弹奉这首神曲,被宫中的乐师记下了,这曲子不管是词还是曲意境都极尽唯美,现已风靡京城了。” “哦,呵呵……,那乐师记性真好。”宁琬琰笑说。 她不过随意弹了一曲,竟被誉为神曲,还真是她意外。 “这曲子我听过太多遍,却无一人能弹出王妃您的神韵来,今天王妃在此,可否再次弹唱一次,让我等再饱耳福。”凤冥羽笑说。 “好……” “不好。” 不待宁琬琰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低沉的话语,她转头看到走进雅阁的百里羲。 “百里羲,你,你也来福满楼吃酒啊,好巧……” “不巧。” 百里羲睥睨着脸颊微红,满脸笑靥宁琬琰,他晧眸盈满寒霜,心中窜起无名怒火。 凤冥羽见他,立站起身行了一礼:“凤冥羽参见王爷……” “你竟敢叫本王王妃为弹奉,你好大的胆子。”百里羲冷声说。 “呃,是凤某僭越了,凤某知错……” 宁琬琰看着怒气腾腾的百里羲,她叹,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破坏掉了。 都来这酒楼吃酒,互不干扰不好吗?干嘛跑我这来发邪火。 而眼下,若不安抚好他,只会让凤冥羽为难。 宁琬琰一把拉住百里羲的手,笑说:“百里羲,你即来了就坐下来,我们一起吃酒……” “你还敢喝酒?”百里羲怒瞪着宁琬琰说。 这个死女人,竟和别的男人私会,还敢喝酒,难道不知自己喝了酒会是什么德行吗? “我没有喝酒,这是桃花酿,不会醉人的。” 宁琬琰端起酒杯给他看,随之将他硬拉着坐下来。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为自己倒酒,放在他的手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看着她明艳的笑容,好似有甜甜的蜜汁流淌进他的心里,怒火渐退,让他瞬间感到愉悦。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进,将酒杯放在桌上,宁琬琰又乖巧的为他满上。 百里澍笑呵呵看着百里羲,说:“皇叔别生气,今天皇婶婶可厉害了,连破两个案子,我们就出来庆祝一下……” “闭嘴。”百里羲怒喝一声。 百里澍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老实的坐回去,翻腾着大眼睛怯怯看着百里羲。 其实他很怕这位皇叔的,平日在皇宫中有母妃护着他敢放肆些,可现在,母妃没在,他可不敢惹了皇叔。 凤冥羽端着酒过来,深施一礼说:“王爷能驾临我福满楼,真是令我这小楼蓬荜生辉,凤某敬王爷……” 百里羲才有些柔和的目光又现凛冽,看向凤冥羽冷声说:“何时一个低贱的商贾也配与本王说话。” “百里羲,你干什么,人家一片诚心,你怎可……” “男人说话,你一妇道人家插什么嘴。”百里羲喝斥宁琬琰。 他不理会宁琬琰的咬牙切齿,又瞪向凤冥羽,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有给本王滚。” 凤冥羽脸色难看之极,极力隐忍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敬一礼,说:“凤某不打扰王爷,这便告退。” 说罢,转身大步走出雅阁。 随之百里羲又瞪向百里澍,百里澍吓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脸惶恐的说:“我,我,要回宫去了,告退……” 他匆匆行了一礼,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宁琬琰狠瞪着百里羲,恶狠狠的说:“百里羲,你就成心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 第五十一章 与男人私会 人都走了,百里羲面色缓和许多,他倒了两杯酒,递给宁琬琰一杯,说:“现在没有外人在,你想喝就喝。”她那次醉酒让他无比深刻,想到她喝醉后可能会去亲吻别的男人,他哪里还坐得住。 然,现在就剩他们二人,他竟有些期待她醉酒后的娇憨和妩媚,即便是被打,他都觉得很甜蜜。 宁琬琰瞪着他,说:“面对你这张令人厌恶的脸,我喝不下去。” 说罢,她起身愤然离开。 百里羲皱起眉头,晧眸中盈起怒意:“令人厌恶的脸……,这个该死女人。” 他将酒杯砸在桌上,起身大步走出雅阁。 宁琬琰冲出雅阁,就见凌风与白衣男子站在门外。 “王妃。”凌风行礼说。 “给你滚开。”宁琬琰用力推开凌风冲下楼去。 “哟,脾气可是不小,这位就是寻死觅活求太后下旨赐婚的宁琬琰吗?”云睿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笑问。 “是的。”凌风说。 百里羲出来,说:“还不去拦住王妃,别让她乱跑。” “是。”凌风应声,急急跑下楼去。 云睿玩世不恭笑看脸色阴沉的百里羲,说:“你似乎很紧张这宁琬琰啊。” 百里羲不理会他,直接走向楼梯。 云睿随之,说:“百里羲,你心悦她?” 百里羲:…… 云睿:“王妃这小脾气可是够暴的,你好象拿捏不住啊……” 百里羲:…… 云睿挑了挑眉,说:“看来,终有人来收服你这个老古板了。” “聒噪。” 百里羲瞪他一眼,拂袖大步走开。 云睿笑看百里羲那笔直健硕的身影,撇了撇嘴,笑得有些诡异。 他的这位好友,是大晟国第一美男子,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大批女人爱慕与追随,这让百里羲对女人颇为反感,对女人他唯恐避之不及。 女人对他来说就是拖累和麻烦,若可以此生他都不需要女人。 他们十年的相处,他阅女无数,百里羲却洁身自好,一直孑然一身,却还乐在其中,他真的极其佩服这位唐僧老友。 现在,他看到了这位老友在因一个女子紧张,吃醋……百里羲这块顽石,终于要开花了吗? “唉,这个小可怜,也应该有个女子来陪他,爱他,疼他了。” 云睿说罢,笑着向楼下走去。 凌风冲下楼追上负气而走的宁琬琰,说:“王妃,请您上车。” “滚开。”宁琬琰怒瞪拦在面前的凌风。 “王妃,您消消气,还是上马车,要从这里回王府还有很远的路呢……” “我就是不上那个王八蛋的车,我不回王府,你给我滚一边去,再不起开,我可要动手了。”宁琬琰忿忿的说。 “你这个不知礼数的女人,竟敢辱骂自己的夫君。” 百里羲走上前,一把将宁琬琰抱起来,向马车走去。 “百里羲,你放开,你放我下来……” “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惹怒本王,可没你好果子吃。” 百里羲低喝胡乱挣扎的宁琬琰,脸色阴沉之极。 宁琬琰气愤不已,可她的挣扎是无用的,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百里羲将她抱上马车,宁琬琰立刻推开他,坐在马车一角生闷气。 马车启动,百里羲不时看向缩在一角的宁琬琰,她生气的样子,让他心头有点堵。 片刻后,他说:“你与男子私会,却还有理了?” “私会?你见过与人私会去人多眼杂的酒楼吗?还有小九在,百里羲,你想给我叩个罪名,也找个合理些的。”宁琬琰说。 百里羲睨了她一眼,说:“你与小九破完案子就应该立刻回王府,不应该招摇过市。” “招摇过市?百里羲,你真是不可理喻。”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真想抓狂,“啊……”她突然大叫一声。 百里羲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微蹙剑眉表情有些复杂。 “你是本王的王妃,一言一行都应该注意分寸,与男子去酒楼,实为不妥,以后再不可发生。” 他低垂着眼眸,语气缓和了很多。 宁琬琰瞪向他,说:“每天被关在王府里不许出来,我就是想有不妥也没机会了,你大可放心。” 百里羲抬眸看了看她,说:“以后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出王府,随时都可以。” 宁琬琰盯着百里羲,好一阵,她说:“你说我以后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了?” 百里羲点了点头,说:“是的,但为了你的安全,出门必须带着护卫。”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那我明天就要去逛街?” “好,随你高兴,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百里羲看她笑了,他垂下眼眸,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回到镇南王府,百里羲先下了马车,转身去扶宁琬琰。 宁琬琰却自己跳下马车,忽略他,笑意嫣嫣的跑进了王府。 百里羲举着手,看着欢脱的身影,轻蹙眉头,有些不悦。 云睿来到他身边,看到他眼中那丝无可奈何,还有一丝温柔看着前方那小小的身影,他摇头笑说:“你就是心悦她。” 百里羲冷睨云睿,迈步走向王府。 “这老古板,明明喜欢人家还装。”云睿笑看百里羲的背影,摇头晃脑走进王府。 百里羲回到寝殿,听得跟踪宁琬琰的护卫说了破白骨案的经过。 凌风笑说:“王妃果然厉害,一连破两个案子,特别是白骨案,那么多仵作都检验过是男人,王妃一眼便看出那白骨是体态如男人的女人,如此高超的检验技法,想来大晟国再无第二人了。” 百里羲微蹙剑眉,沉思不语。 云睿看着他,说:“宁琬琰是千金贵女,她是如何会仵作之术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凌风见百里羲沉默不语,他看向云睿说:“说起王妃,和我们知道的她完全不一样,这个王妃医术高超,又会仵作之术,而且遇事果敢机智,全然不似传闻的嚣张跋扈,愚蠢粗劣的泼货。 王爷查出皇上给了王妃毒药,要王妃毒害王爷,王爷觉得她不是真正的宁琬琰,可王妃一直没有动手,还有些事也解释不通。” “许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云睿说。 “不是的,王妃医术了得,若真下毒我们根本没得防,之前就曾给王爷下过毒,可把王爷折腾惨了。”凌风说。 “她下过毒,那证明她就是皇上的人啊。”云睿说。 凌风摇了摇头,说:“那次下毒,是之前王爷犯了心疾,正被王妃撞见,情急之下王妃救了王爷,而王爷不病王妃会医术,以为王妃要……意图不轨,就把王妃痛打了一顿,王妃气急就下毒报复王爷……” 听着凌风的话,云睿释然一笑,说:“这宁琬琰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与老古板这些年,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吃亏的时候,这个王妃挺有意思。” 第五十二章 以爱为饵 凌风又道:“白骨案是王爷想试探王妃,王爷有意设局让王妃解开那桩陈年旧案。”云睿皱起眉宇,看向沉默的百里羲,说:“未明宁琬琰的真正身份,让她接触那件旧案,岂不是很危险。” 百里羲抬眸,晧眸炯炯,他说:“本王可确定她不是宁琬琰,却又觉得她不是皇上的人,她身上有很多事,令本王很迷惑,但不管她是何人,本王要让她心甘情愿为本王做事的。” “心甘情愿?我看那丫头可不是随意排布的。”云睿笑说。 “让她爱上本王,自然会死心塌地为本王做事了。”百里羲神情淡淡的说。 云睿嗤笑一声,说:“让她爱上你?百里羲,这丫头看着你的眼神,没有一丝丝的爱意,有的只是冷漠与厌恶。 呵呵……,天下间还能有女子不被你的色相所迷惑的,还真是难得,这到说明她是极有个性,极聪明理智的女子。 爱情最大的克星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理智!你对这种人以爱为饵,行不通,特别是对爱全无经验的你,纯粹就是找虐。” “天下间就没有本王驾驭不了的。”百里羲说。 闻言,云睿桀骜一笑,说:“小相公,真是好强的征服欲,别再不承认,你真的很喜欢她? 你若真的很喜欢她,那便用真心待她,爱要纯粹,不要让它牵涉到任何利益。 你未经历过爱,不知这爱,一面天堂一面地狱,你玩不起,不要玩火自焚。” 百里羲沉吟……。 宁琬琰一个小女子,他有何驾驭不了的,可是……,她却每每都能让他失控。 他真的喜欢她吗? 他还搞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意。 他能真心待她吗? 答应当然是,不能,因为她身上还有那些未解之谜。 也许就是她的冷漠与不在意,还有她的忤逆,让他控制欲极强的他想去征服,而非喜欢。 总之,不管任何人与事都不能失控,他要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百里羲抬眸看向云睿,说:“如你所说,本王从未经历情爱,就烦请你这个情场老手,教教本王如何让宁琬琰爱上本王。” 闻言,云睿摇头苦笑:“小相公,你最好冷情冷性到底,不然,被爱反噬,那将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百里羲是大智大勇,深谋远虑的权谋者,他完全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设计宁琬琰为他所用,而他却选了以爱为饵,他真是不知爱为何物。 翌日,宁琬琰早早便起来了,百里羲答应她可随意自由出入王府了,为了跑路的大计,她有好多事要去做。 今天她依然一身男装,将长长的青丝束成马尾,干净利落,俊美卓然。 她出了寝殿,看到已着男装的木兰四人,她挥手笑说:“走着。” “王妃,王妃,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诗画等人冲进凤阳阁中,皆跪在宁琬琰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宁琬琰扶起诗画,不解的说:“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怎么了,快都起来。” “王妃,王爷要把我们赶出王府去,您救救我们呀……” “王妃,出了王府,我们就是死路一条啊,王妃别让我们走,我宁做王妃奴婢,也不想离开。” 宁琬琰看着几个瘦马哭得伤心,她更为不解,问:“你们别哭了,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瘦马满脸是泪,说:“王妃,昨天我,我去侍候王爷,给王爷跳舞,想得王爷宠幸,不想惹怒了王爷,被扔出了寝殿。 今天一大早有护卫来告诉我们,王爷让我们立刻离开王府,我们是您带进王府的,也是听您的话去取悦王爷的,现在王爷要赶我们离开,您可不能不管啊,出得王府我们无依无靠,一定又会被乐坊的人抢回去,又成为任人买卖的瘦马,王妃,求您救我们啊。” “这个百里羲,又闹什么幺蛾子,你们先进凤阳阁等着,我这便找他去。” 宁琬琰说罢,叫来了小秋照顾好诗画几人,她转身走出凤阳阁。 她气冲冲来到隐玥阁,直冲百里羲的寝殿而去。 “小相公,来赶紧洗漱了。” 一男人的声音入耳,她颇感奇怪,看到半敞开的窗子,她悄然走过去向屋里看去。 就见一个白衣男子亲昵的挽着百里羲走向洗漱架,百里羲洗脸,那白衣男子就站在一旁,满眼宠溺看着百里羲。 哇,这画面,怎么感觉有些暧昧? 百里羲洗漱好,白衣男子用汗巾轻柔的给他擦脸。 从她的角度看,两个男人挨得极近……。 天啊,天啊,那个男人捧住了百里羲的脸,他们,他们是要亲亲吗? 宁琬琰明眸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看着屋里的两个‘拥吻’在一起的男人。 这,百里羲,……他他他,竟是个断袖? 亦如晴天一道霹雳,霹得宁琬琰外焦里嫩。 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对同性一事并不排斥,可这事发生在百里羲的身上……真的让她大跌眼镜,一时无法接受。 自她穿越到现在,虽然讨厌百里羲,却看到他在男女之事上,是个坐怀不乱,极为自律,洁身自好的男子,还有点佩服他的。 却原来,他的坐怀不乱,他的洁身自好,是因为,他是个断袖。 真相了,真相了。 那个白衣男子,她之前从未见过,百里羲要把诗画她们都赶走,莫不是为了这个男人? 抚平震惊的心绪,她直接推门而入,看着房中两个举止亲密的男人嫣然巧笑。 “哟,好亲密的一对,真是羡煞旁人啊。” 百里羲看到她,下意识推开云睿向后退了一步。 “宁琬琰,不可胡说。”他沉声说。 云睿转向宁琬琰拱手一礼,说:“云睿参见王妃。” “你叫云睿?” 宁琬琰走过去围着云睿上下打量,笑意盈盈的说:“公子如玉,阴柔婉约,怪不得百里羲会喜欢。” 百里羲沉下脸,说:“宁琬琰,本王警告你,不许胡说。” 宁琬琰挑了挑黛眉,娇俏一笑,说:“好,我不说,我一定会为王爷保守秘密的。” 百里羲急着解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爷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啊,何惧人言,你与云公子是彼此的有缘人,真爱难求啊,可要好好珍惜呢。”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低声怒喝:“你这该死的女人,给本王闭嘴!” 宁琬琰撇了撇嘴,说:“好,我不说,不说什么。我来呢,是为诗画她们几人的事,请王爷收回成命。” 百里羲瞪着宁琬琰,在她推门而入看到他和云睿,他生怕她误会,却也有一丝期待她的在意,然,她的不以为意的态度,让他有些恼火。 他脸色黑沉,说:“本王从没应允过留她们在王府中,你还叫她们每日来打扰本王,扰得本王不胜其烦,本王要她们离开,无需你同意。” 宁琬琰看了看云睿,说:“百里羲,你想让她们走也行,那就给些遣散费。” “遣散费?她们是你招来的,为何要本王给。”百里羲说。 “这话说的,这几个瘦马是我专为王爷挑选的妾室,王爷你与廖姝儿大婚之日,众人都看到了。 这些日子,她们都在尽心尽力的侍候王爷,您可别提了裤子就不认账啊。” “宁琬琰,你胡说八道,本王从不曾碰过她们。”百里羲吼道。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不管怎样,她们终是进了镇南王,人人都知她们是王爷的人,她们无错无过,却王爷无故赶出王府,王爷不喜欢赶便赶了,可是您把人赶了镚子不给一个,王爷让她这些柔弱的女子如何生存下去,这事让人知道恐怕要说镇南王虐待妾室,吝啬小气,王爷脸上不好看。”宁琬琰说。 “本王说了,她们与本王无关,本王更不畏人言。”百里羲说。 “哦,王爷这般绝决,看来是没得商量喽?那好,我就只能与诗画她们说,王爷不喜欢她们的理由,让她们识趣的理开。”宁琬琰说罢,眨了眨明眸,挑眉瞥向云睿,又看向一脸愠怒的百里羲,狡黠一笑。 “宁琬琰,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胆敢胡说,本王绝不饶你。”百里羲怒喝。 “哎哟,我好怕怕呢,我要不要也立刻卷铺盖走人啊?若等着被人赶出去,可是好丢脸呢。哦对了,我还得去告知一下姝妃,别再期盼一个不可能爱她的人了,哎,可惜她一片痴心错付了……。”宁琬琰扬着笑脸就要向外走。 百里羲紧走几步,一把将她拉回来,狠瞪着她:“宁琬琰,你威胁本王……”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我怎么敢呢,我这也是为了王爷和云公子着想,没了我们这些女人碍眼,王爷与云公子能清净的享受二人世界,我要祝二位百里好合,早生……,呃,不好意思,说错话了,你们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咋咋咋,这一点还真是龙阳之好的硬伤啊……” 百里羲狠掐上她的脸颊,:“宁琬琰,你找死。” 第五十三章 地牢里的男人 云睿被宁琬琰逗乐了,这个女人,除了那小暴脾气,还是个嘴毒的。他走到僵持的两人面前,笑着拉了拉百里羲说:“王爷,王妃来找您,也是为您顾全了脸面,您就给些钱打发了人去便是。” 宁琬琰揉了揉鼻子,得意一笑说:“哎,云公子是个善解人意的,不愧得王爷垂青……。” “闭嘴。” 百里羲推开宁琬琰,恶狠狠瞪她一眼,她向他扬了扬脖子,笑容中带着挑衅。 百里羲转身走去桌案,打开抽屉里拿出几张地契和银票,摔在桌上,说:“这里有一处二进的宅子,还有一家商铺及两千两银子,足亦安置她们。” 宁琬琰走过去拿起地契与银票看了看,嫣然一笑,说:“如此甚好。那就不打扰二位恩爱了,拜拜了您呐。” 说罢,她转身,摆了摆小手,哼着小曲走出寝殿。 百里羲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俊美的面容上充满愠怒,眼神凶狠得想要杀人。 “这该死的女人,敢威胁本王,越发胆大包天。” 云睿笑着走来,与他勾肩搭背,说:“可你还是妥协了,以前的你凡不愿的事,是绝没可能让你改变的,这小王妃对你来说,是个例外,我想,很快你便被小王妃吃的死死的。” 百里羲用力推开云睿,说:“还不都怪你,以后你离本王远点,若不是被误会,本王会向她妥协吗?” 云睿玩世不恭的笑看着气呼呼的百里羲:“哦,你当真是因为她误会我们而妥协的吗?小相公,你不是让我教你如何叫她爱上你吗?首先,你就得改掉你那死鸭子嘴硬臭毛病,女人啊,得宠着。” “不许再叫本王小相公,滚,本王看你就烦。”百里羲怒喝。 云睿看着他摇头轻笑,转身走出寝殿。 宁琬琰回到凤阳阁,与诗画几人说了情况,诗画几人见镇南王心意已决,她们也不敢忤逆,好在有了她们可容身的去处,都欣然接受了。 宁琬琰与木兰几个送诗画她们离开了王府,找到了那处二进的宅子,将其安顿好。 她早晚得离开镇南王府,这些瘦马没有她的庇护,恐怕生存艰难,此时的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第二日,宁琬琰早早起来,她带上木兰四人要出王府去,却是被看门的护卫拦下,说王爷下了命令,不许她出府去。 “好你个百里羲,成心报复啊。” 她就说他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明明说的好好的,她可自由出入王府了,却因昨天她龙阳之好威胁他安置瘦马,今儿他便开始报复了。 她气愤的向凤阳阁而回,跑上遇到凌风。 凌风上前向她一礼:“王妃,王爷有请。” “不去。”宁琬琰直接拒绝,阴沉着脸快步向前走。 凌风追上来,拦在她面前:“王妃,有位病患急需您的医治,请您随我来。” “找萧医师去。”宁琬琰向凌风翻着白眼说。 “这病患中了剧毒,萧医师医不了,请王妃赶紧随我去,晚了恐怕……”凌风欲言又止。 闻言,宁琬琰说:“赶紧带路。” “是,王妃您请。”凌风说罢,引着宁琬琰向庭院深处而去。 宁琬琰被凌风带着在王府花园中七拐八拐,最后凌风在一个偏僻的小亭打开一道暗门,凌风阻止木兰四人,带着宁琬琰走下那黑洞洞的暗门。 她走在暗地天日的地道里,墙壁上有微弱的火油灯照明,鼻翼间是浓重的潮湿与霉味。 很快,她从狭窄的地道走进宽敞明亮的洞室,看到一间间巨大的铁笼 这里是地牢?何来的病患,她是不是上当了? 百里羲不会要把她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又想让她自生自灭? 百里羲,不就拿了你几千两银子一个房契和地契吗?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她心中腹诽着,凌风带她走到尽头,打开一扇铁门,请她进去。 那铁门开启时发出刺耳尖利的声音,听得她毛骨悚然,她的脑海中脑补着很多,清代十大酷刑……,更叫她不寒而栗。 “还不快进来。”铁门里传来百里羲的声音。 她一哆嗦,让自己镇定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吁出一口气,昂起头,视死如归的走进那道铁门。 一进去,就看到百里羲正襟危坐于桌案后,低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折子。 今日他一袭亮银长袍,银冠束发,那亮银色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更为英气逼人,也更突显他的清冷尊贵。 但今天的他比往日更加的冷冽,周身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肃杀,她有些心慌意乱的。 她环视这间暗室,见三面墙壁和半空挂着各种刀,钩,刺,鞭……等各种刑具,在摇曳的火油灯下闪烁着阴森的冷光,晃的她心惊胆战。 百里羲抬头看她站在门口,淡淡的说:“赶紧救人。” “王妃,就是这人,您快看看,还能不能救得活?”凌风指着 宁琬琰转过身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衣男人,脸色泛青,嘴唇已成乌紫色,嘴角溢出一道黑血。 她凝神,蹲身伸手去诊男人的脉,还有微弱的呼吸,她立刻从怀中拿出银针包,拿出一把小刀在男人的衣裳上划了个小口,刺啦一声将男人的衣裳撕开,现出男人精装的胸膛,及下面……一些毛发清晰可见。 百里羲看着她简单粗暴的运作,看着她的小手在男人身体上摸来摸去……他的晧眸凝结了寒芒,心中窜中无名怒火。 宁琬琰先以针管刺入男人五心之上放血,随之又向几外大穴施针……。 “他中了见血封喉,你们可有给他吃什么药?”宁琬琰问。 “有,给他灌了清毒水。”凌风说。 “清毒水到是可让毒性稍缓解,立刻去萧医师那多拿红背竹竿草丸来。”宁琬琰说。 “是。”凌风应声,立吩咐人前去取药。 宁琬琰跪在地上忙活了大半天,看到男人五心上的针管流出的血变成鲜红色,她拔掉了针管。 百里羲看着地上那滩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精,皓眸紧缩成一条缝,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极力隐忍着身体中的暴戾。 “王妃,您要的药拿来了。”护卫提着医箱,手中捧着一个小瓷盆急急回来,递给她。 宁琬琰看到瓷盆里已被化好的药丸水,笑说:“萧医师真是个好助手。” 她把药倒在男人的身上,后又将药水喂给男人……。 一个时辰后,宁琬琰一屁股坐于地上,抚去额头上的汗,静静的看着人事不省的男人。 “我该做的都做了,若是不醒,我也没办法了。”她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男人眼中有着期待。 摇曳的火光映在她泛着忧色的眸子,她是在怜悯一个陌生人吗? 他的心有点酸,有点堵。 “咳……” 昏睡的男人咳了几声醒过来,宁琬琰欣喜不已,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说:“你醒了,太好了。” 男人狠瞪着她,用尽全力推开她,:“滚开,为什么要救我。” 他说着,抬起手指猛的躺自己的太阳穴刺去。 “不要……”宁琬琰惶然大叫。 早有防备的凌风,势如闪电出手,点在男人的穴位上,男人动弹不得,却愤怒的咆哮:“你们,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宁琬琰听着男人的话一怔,这个男人是百里羲的犯人? “绑起来。”凌风喝道。 百里羲抬起头,皓眸变得赤红如血,他离开桌案,身子微有僵硬的走到刑具桌前,将一把薄薄的龙鳞刃攥在手中。 见护卫们把男人绑在刑架上,宁琬琰上前说:“你们要干什么?他刚解毒放了很多血,身体很虚弱,不可对他严刑拷打。” “王妃,请您退后,来人,把王妃送出去。”凌风说着将宁琬琰推向护卫。 “放开我……,百里羲……” 宁琬琰使劲挣扎着,她看向百里羲,却见他双眸变得赤红如血,杀意腾腾,如凶猛的野兽,又似地狱的索命修罗。 百里羲,这是怎么了,好可怕,这就是真正的百里羲吗? 凌风见到百里羲,眼中现惶色,紧忙从怀中掏出药瓶取出药,想塞进百里羲的嘴里,却是被百里羲推开。 “王爷。”凌风摔在地上,回头看着百里闭,眼中尽是恐慌。 百里羲一步步走向刑架上的男人,猛的扬手将龙鳞刃狠狠刺进男人的身体上。 “啊……” 男人痛得五官扭曲,却紧咬着牙关,什么都不说。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百里羲不停的低吼着,手中的龙鳞刃在男人的身上翻飞着,火光闪烁着银亮的刀花,锋利的刀在男人胸膛上切割片片血肉,如雪片飞扬而起,形成一团血雾氤氲在百里羲的身边。 宁琬琰捂着嘴,无比惊恐看着满身是血,如嗜血狂魔的百里羲。 他这哪里是用刑,明明就是在以极其残忍的方法在虐杀那男人。 “百里羲!你快停手,你这个疯子!”她大吼一声,用尽所有力气挣开护卫,冲过去推开百里羲护在男人的面前。 百里羲瞪着宁琬琰,血红的眸中迸射着强烈的愤恨,突然,他伸手掐住宁琬琰的脖子,另一手上的龙鳞刃狠刺向宁琬琰。 凌风冲上前一把抱住百里羲持刃的手,说:“王爷,您快放手,这是王妃,不要……” 第五十四章 堕身成魔 宁琬琰感觉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手冰冷无比,随着他加大力度,她已无法呼吸,缺氧与窒息的感觉让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无法呼吸憋得她小脸暴红,双眼突出,嘴张得大大的,双手用力掰着他如铁钳向的大手……。 凌风用全力抱住百里羲一只手,自家王爷的力气太大了,他顾不上去解救被掐着的王妃,他大声呼喊,想唤醒狂暴的百里羲,却无济于事。 “还不过来,把王爷拉开。”他大叫着惶恐惊愣着的护卫。 护卫立刻上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宁琬琰从百里羲手中救下来。 宁琬琰瘫倒向地上,人事不省。 “啊啊……”百里羲狂暴怒吼着,十几个护卫拼尽全力抱住他。 腾出手的凌风,一掌劈在百里羲的后颈,百里羲身子一僵,缓缓闭上血眸,昏倒在凌风的怀中。 凌风喊:“赶紧把王妃送回凤阳阁,去叫萧医师。” 凌风紧凝剑眉,看向怀中的百里羲,沉沉一声叹息。 宁琬琰回到凤阳阁便醒过来,捂着被百里羲掐得生疼的脖子,想着刚才那血腥狂暴的画面,她仍心有余悸。 百里羲,真是个嗜血狂魔,太可怕了。 她又一次差点见了阎王……,只是百里羲,他似乎有些不对颈。 不管怎样,她真要想办法快点离开镇南王府了,不然早晚死在百里羲的手上。 三天后的晚上,百里羲与云睿用晚膳,云睿见百里羲心不在焉,他给他夹了菜说:“好好吃饭。” 百里羲看着碗中的菜,依然沉默。 云睿说:“萧医师不是说了,小王妃什么事都没有,你若担心,就去看看她。” 百里羲放下筷子站起,走去床榻躺下来,瞪着眼看着房棚。 云睿吃过饭后走向他,说:“要不,我陪你去?” “出去,本王要安寝了。”百里羲说罢,翻了个身不理云睿。 云睿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寝殿。 百里羲听到云睿走出寝殿,他睁开眼睛,幽幽一声叹息。 这三天,他一直魂不守舍的,他在担心她,想去看她,可是,他差点把她杀了,他有点滴不知如何面对她。 那天的他,一定把她吓坏了……,她一定更讨厌他,更恨他了。 他翻来复去的,怎都睡不着,越想越心烦意乱。 天光现出一丝鱼肚白时,他终于困意来袭,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 他在一片迷雾中摸索前行,分不清方向,不知去向何处…… 突然一只软软的小手抓住他的手,宁琬琰那娇美的小脸呈现在他的面前,看着她明艳的笑靥。 “王爷,琬琰来陪您好不好……” “好。” 她的娇声软语让他心悦之极,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迫不及待的亲吻上她娇嫩的红唇……。 “王爷,不要,别碰这里,讨厌,你好坏!” “本王想要你,想的发疯了,给我!” “不行,你都不爱琬琰的。” “爱,我爱你……,快给我……” 他扑倒宁琬琰,呼吸急促,用力撕扯掉她的衣衫,看着怀中柔软香艳,妩媚诱人的美人儿,他的心剧烈的狂跳,身体中的欲望已膨胀满满……。 他狂猛的索取着,那欲仙欲死的美妙感觉,让他欲罢不能,爱不择手,久久贪恋着她的美好。 “呃……” 一声低吼,身体再盛不下磅礴的愉悦与美好的感觉,象洪水般倾斜而出……。 百里羲睁开眼睛,茫然看了看四周,原来,是一场梦,他轻蹙剑眉,有一丝失望。 然身体中那亢奋的感觉还未退去,他抚上狂跳的心,想着刚刚梦中无法言喻的感觉,他好渴望再拥有。 热情渐渐冷却后,他才感觉裤裆下凉凉的,黏黏的。 他坐起身,掀开被子看到裤子上大片湿湿的印记。 “啊!” 他懊恼的低吼一声,惶然看着那印记,脸突然变得暴红。 “王爷,您怎么了?”凌风冲进来紧张的看着掀被子低头看自己的百里羲。 “滚。”百里羲怒吼。 凌风一脸懵,吞了吞口水,拱手一礼转身走出寝殿去。 “丢死人了,本王怎会做这种事来……”百里羲看着自己的湿掉的裤子,手足无措。 凌风出去,一脸委屈的站回原位。 “啊……”云睿打着哈欠从房间中走出来,看向凌风问:“这一大早,老古板嚎什么呢?” 凌风摇了摇头,一脸沮丧:“我也不知,我刚进去就被王爷赶出来了。” “我去看看。”云睿迷困眼睁,推开寝室门走进去。 “小相公,你这大早上鬼叫什么,睡得香被你吵醒……” 云睿走进内寝,看到百里羲竟是一脸无助的样子。 “你,你这是怎么了?” 云睿不可置信看着百里羲,他与百里羲老友十年,从没见他这般可怜模样。 “本王,本,王……” 百里羲紧紧抓着被子,不知如何开口。 云睿抚上他的额头,急声问:“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啊,真急人。” 百里羲缓缓拉开被子,露出湿乎乎的中裤。 云睿还没看到什么,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麝香味,他瞪大的眸子现出恍然的惊喜,看向百里羲的裤子。 “啊哈哈哈……,小相公,你,你这是神游太虚去了,哈哈……” 百里羲看他笑的开怀,立沉了脸色,恶狠狠的说:“云睿,你想死吗?” “哈哈,不想死,哈哈……,恭喜小相公,你终于是正常的男人了,这些年从未见你有这种情况,我都怀疑你不行,今天看来,小相公一切正常。”云睿笑说。 “这,正常吗?”百里羲茫然的说。 云睿摇头苦笑,谁能相信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老友,男女之事上却是个小白痴。 “我的小相公啊,可见我之前给你上的课,你都这耳听那耳冒了,你这样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你都二十六岁,终于想要女人了,真是不容易,我一会儿就去给你找几个娇娘,让你好好开开荤。” 百里羲叹息一声,说:“不行,本王试过,那几个瘦马,还有红颜坊的姑娘,本王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还真够挑的,我的小相公守身如玉二十几年,我一定会给你找个极品来。”云睿拥着百里羲笑说。 “不必了,谁都不行,非她不可……”百里羲低下头,从脸颊到耳朵都泛起嫣红。 “哎哟,小相公还害羞了,这小样子太可人了,好想把你扑倒呢……”他伸手摸百里羲的耳朵,遭来百里羲凌厉的刀眼,他讪讪一笑缩回了手。 “哎,小相公,你刚说什么非她不可,那个她,莫不是宁琬琰?” 百里羲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此前,她给本王看病时,把本王看个精光,后来,她喝醉了,又强吻本王……,这个不要脸的女子,本王为何非她不可呢?” “你不是坐怀不乱的唐僧吗?就这样被她轻而易举撩到了?咋咋咋,难道,这就是天定的缘分。”云睿摇头笑说。 百里羲有些尴尬,说:“本王每每看到她,就,就会一直不停的想,那些事……,本王怀疑被她下了药。” “人家小王妃分明对你没意思,给你下什么药……” 云睿伸手拍上百里羲的肩膀,说:“哈哈,小相公,我知道了,你说让宁琬琰爱上你,你其实就是馋人家的身子啊。” 百里羲瞪他,说:“你用说这么直白吗?” “男人馋女人身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子日:食色性也,这也叫见情思色。 你去凤阳阁看看她,然后晚上就与她圆房。”云睿说。 “这种事本王不想强迫她。”百里羲说。 他也是想知道,是他只是馋她的身子,还是真的喜欢她。 行周公之礼,对他来说,就好似一生的承诺,在一起了,就会对那人一生不离不弃,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是他钟意的,而非云睿那样,只为发泄欲望。 “强迫什么,她是你的妻,你们大婚这么久没圆房,这是你对不住她,你欠她的……” “好了,你别说了,本王自有分寸。”百里羲说着下了床,走去衣柜换衣服。 “本是个霸道的性子,在感情里却是个愚钝的小白痴,唉,还是本公子帮帮你。”云睿看着单纯的老友无奈一笑。 临近中午,云睿走出了隐玥阁,来到凤阳阁。 一进到庭院中便看到宁琬琰,悠然坐在摇椅上闭着双眼晒太阳。 “小王妃,云睿厚着脸皮来蹭午膳了。”他笑意盈盈走向宁琬琰。 宁琬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不过是多加双筷子,无所谓。” 云睿无在意宁琬琰的冷淡,摇着手中的纸扇坐下来,说:“小王妃怎么闷闷不乐啊?” “你若差点被掐死,你给我开心个看看。”宁琬琰白了云睿一眼说。 “呵呵,我就是这此事而来,我替王爷向小王妃道歉的。”云睿笑说。 “向我道歉,认错得有个真诚的态度,让他自己来。”宁琬琰说。 云睿嬉皮笑脸的说:“小相公他,脸皮薄,他真的很后悔,也很担心你……呃。” 他看着宁琬琰越渐冷凝的脸色,他讪讪然笑说:“那个,其实伤到小王妃,并非王爷本意,王爷他……有病。” “心疾吗?我从医这么多年,头一回听说心疾还会让人嗜杀。”宁琬琰冷笑说。 “王爷除了心疾,还有一隐疾,那便是血狂症。”云睿说。 “血狂症?”宁琬琰充满疑惑看着云睿。 云睿叹息一声说:“王爷有见血就发狂的病,犯病的他是意识不清的,这是他小时落下的隐疾,就因这个病,他在军中还有一个绰号,嗜血狂君。 他十二岁进入军营,便打遍营中无敌手,还是个天才将领,小小的他仅带着一千精骑便屠杀了敌营中几万人,就是因为见血发疯,让他疯狂嗜杀。 他离开战场六年了,许是久不见血,再加萧医师的医治,病情已好了很多,见血已不再那么狂暴了。”云睿说。 第六十三章 病弱的弟弟 姚氏心中纳闷着,传闻,镇南王对宁琬琰厌恶之极,大婚才半月就娶了侧妃,还听说,宁琬琰在镇南王府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她心中暗自窃喜,终于有人收拾宁琬琰这个蠢货了。她是商贾之女,父亲为攀附权贵把她献于夫君为妾,入宁府没几年她接连生养两女一子,万幸的是,前宁夫人是个短命的,她续弦当上了宁夫人。 她虽然是续弦,却也是正式的宁夫人了,宁琬琰却以嫡女的身份轻看于她,一直叫她小娘。 小娘,是妾室之称,宁琬琰明明就是在羞辱于她。 而更气愤的是,她还要宠着宁琬琰,因为夫君惧怕前岳父葛太师,葛家人对宁琬琰极为宠爱,特别是太后对其更是有求必应,宠得不得了。 为了夫君的仕途,为了宁家的繁荣,她装着温婉善良的继母,还得让自己的孩子们都得事事隐忍容忍着宁琬琰,好在宁琬琰是个傻的,好哄的很,她在宁琬琰身上可是得了不少好处。 宁琬琰嫁了,她也算解脱,至此宁府她才不用看谁的脸色。 出嫁的宁琬琰不受镇南王宠爱,她很是幸灾乐祸着。 可是,今天她都看到了什么? 镇南王竟亲自陪同宁琬琰回门了,宁琬琰没有一点被虐待的样子,反到比过去更为风光富贵,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端庄,全然不是她所认识的粗愚不堪的宁琬琰了。 这个蠢货,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走到哪里都有人疼,有人宠着,看着风光恣意的宁琬琰,她心中着实不悦。 几人一齐来到厅堂上,百里羲与宁志远都坐于上位,姚氏为二人倒茶,并热情的与百里羲寒暄,可惜高傲的镇南王只是淡淡的点头回应,让姚氏颇为窘迫。 宁琬琰向宁志远翩翩一礼:“女儿见过父亲。” 宁志远忙上前扶住宁琬琰,说:“王妃不可,我虽是王妃之父,可如今王妃身份尊贵,不可再向我行拜礼的。” “父就是天,没什么比您的养育之恩大的,女儿出嫁回门,怎么能不向父亲行礼。”宁琬琰笑说。 宁志远欣然一笑,说:“哎哟,琬琰这翻话说的为父好生欣慰啊,为父还一直担心,你的性子有些任性顽劣,生怕你出嫁后会失了礼数,让王爷不悦,你回娘家,竟让为父看到你温婉贤惠成熟稳重了许多,看来,这都是王爷的功劳啊。” 百里羲看了看宁琬琰,笑说:“在岳父面前琬琰是女儿,自然对您流露亲昵与任性,嫁入王府,她是个聪明识大体的,并无不妥之处,还是岳父教导的好。” 闻言,宁志远开心的笑了,说:“王爷您真是过讲了,我这个女儿自弱丧母,为此我确实太过骄纵她了,好在她是个好孩子,能看到王爷王妃如此恩爱美满,我真的很欣慰。” “听说大姐回来了。”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宁婉仪,宁婉柔象两只艳丽的蝴蝶飞进了厅堂。 宁志远看到女儿,立皱起眉头喝斥:“没规矩的东西,家有访客未招你们前来,你们怎可来到厅堂。” “老爷,您息怒,是我叫婉仪与婉柔来拜见王爷和王妃的。”姚氏立刻为女儿们开脱。 婉仪和婉柔看到坐于上位的镇南王皆瞪大美眸,被面前这位英俊绝伦矜贵威武的男子,迷失了心神。 姚氏见状,拍了拍两个女儿,笑说:“你们快给镇南王,王妃行礼。”” “哦。”二女应声,皆一脸娇羞向百里羲翩翩一礼:“婉仪,婉柔,参见镇南王,见过王妃。” “罢了,都是自家人,不必那么多礼数。”百里羲淡淡的说。 二女娇怯怯的坐到宁琬琰的下首,满脸嫣红偷瞄向百里羲。 宁琬琰看这两个妹妹满眼春意的盯着百里羲看,全然不顾她这个姐姐,她暗笑百里羲这个桃花精,走到哪里都会招来桃花朵朵。 两个妹妹过来,她也清楚不是真心欢迎她回家来的,想必是图着她能带什么礼物。 只可惜,她什么都没带,唯一给弟弟世辰的礼物,还是百里羲给准备的。 许是婉仪与婉柔的目光太过明显,让百里羲沉下脸色,眸光凌厉的瞪向二女,把二人吓得小脸煞白,再不敢抬头了。 “凌风,把东西都抬上来。”百里羲说。 “是。”凌风应声,走到门口挥了挥手,立有几个护卫抬着两个红漆木箱走进来。 护卫把木箱放在厅堂上,打开来,现出里面名贵的瓷器玉器及细软,颇为丰富奢华。 “这是送予岳父大人的回门礼物,请笑纳。”百里羲说。 “哎哟,这……,王爷,您都说是一家人了,您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姚氏先跳起,看着木箱中礼物,双眼是掩饰不住的贪婪,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宁琬琰看着满箱的珠光宝器,瞪向百里羲。 心中暗骂,百里羲,你很有钱是不是,那都给我呀,给这一家子吸血鬼干什么。 之前她清点自己的嫁妆,样数看着很多,可是一些珠宝玉器皆是极一般的品相,因此,她还遭了王府总管的白眼。 要知道,她的东西不是太后给的,就是葛太师和舅舅表哥们给的,那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怎么就变成品相一般的货色,必是都让姚氏给掉包换掉了。 她正想着以合理由把她的东西都要回去,这百里羲又送来两大箱,看着姚氏那乐不可支的样子,她气愤之极。 她心中气,也懒得看姚氏那欢喜样子,沉着小脸站起说:“我去看看世辰。” 说罢,她也不等回应,直接转身走出厅堂。 宁志远见女儿就这么走了,有些尴尬,笑看百里羲说:“琬琰最疼世辰的,她这是急着见弟弟了。” 百里羲浅浅一笑,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心想,刚才她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不高兴了? 真如云睿说的,女人心海底针,猜不出,摸不透。 宁琬琰走出厅堂,木兰与婉贞跟在她身后。 她突然回头看着二人,问:“木兰,婉贞,你们帮我想想,有什么好方法让姚氏把贪了我的嫁妆给吐出来。” 木兰莞尔,说:“王妃,据我所知,您之前做事就是简单粗暴,想做什么直接就去了,哪里还有找理由,您就直接冲去库房查看就是了。”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姚氏吞了我的嫁妆这事恐怕连我父亲就不知道,她定把东西都藏起来了,我去查,一定什么都查不到,那便成我无理取闹?又会传出我虐待继母的罪名来。” “那,我就不知如何了。”木兰讪讪的笑说。 “我可以暗中潜入宁府,偷偷监视宁夫人,若能找到宁夫人什么把柄,就可逼她退还您的嫁妆了。”婉贞说。 “这要等猴年马月去。”宁琬琰说。 “那,我也没办法了。”婉贞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算了,先去看世辰,这事以后再说,反正,我定会让姚氏把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凭借着宁琬琰的记忆,她来到了弟弟世辰的院子,刚要进院门,就听到里面有孩子的争吵声。 “你个没人要的小崽子,还敢跟我抢,我娘说了,整个宁家都是我的,宁家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 庭院中,高个子的宁世豪抓着坐于花圃上的世辰的衣领,恶狠狠的说。 “不是,这个是我姐姐给我的,我不给你。”世辰倔强的大喊。 “我的,就是我的,给我,你把它给我,你个小瘸子,小废物,再不给我,我打死你……” 宁世豪用力抢着世辰的紧紧抱着的东西,宁世豪夺不去,抬起一巴掌打在世辰的脸上,世辰娇嫩的小脸上划了几个血淋子,鼻子也被打出了血。 世辰还是不放手,宁世豪瞪着眼,一把将世辰推到地上,用力的踹着世辰。 “叫你不给我,叫你不给我,我打死你……” “住手。” 宁婉琰冲进去,一把拉开宁世豪,蹲在地上将满身泥土的世辰抱在怀里。 世辰看到她,清澈的大眼睛立盈满泪水,委屈的抽泣着:“姐姐,姐姐……” “世辰,别怕,姐姐在,姐姐在呢。” 看着怀中弱小可怜的世辰,宁琬琰心疼之极。 世辰因母亲难产,出生就身体虚弱,小小的他每天吃药比饭多,宁琬琰对这个弟弟十分疼爱。 她即占了宁琬琰的身体,就应该帮她照顾好她在意的家人,她却把这个年幼的弟弟忘了,她觉得愧疚之极。 “大姐……” 宁世豪看到宁琬琰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向后退着:“不怨我,是他,是他先骂我的,他先打我的……” 说罢,他转身就跑出庭院。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你是不是不要世辰了。”宁世辰哭着说。 “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姐姐不好,以后再不会丢下世辰一个人了,姐姐保证。”宁琬琰紧紧抱住世辰,泪止不住的流下。 她放开世辰,拿出丝帕给世辰擦着鼻子下的血。 “大小姐,大小姐您回来了!” 惊喜的声音传来,婢女紫鸢手中端着木盆走进庭院,清秀的小脸带着喜悦看着宁琬琰。 “你是怎么看顾小少爷的,我在不,连你都敢欺世辰了。”宁琬琰厉声喝斥着紫鸢。 第六十四章 为弟弟出头 紫鸢这才看到衣袍沾了泥土的世辰,连忙将手上的药碗放在桌案上,冲过来跪在宁琬琰的面前,看着世辰眼有心疼和忿然,说:“小少爷,是不是大少爷又来欺负你了?”她看向宁琬琰,眸中泛着泪,颤声说:“小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看顾好小少爷……” “姐姐,你别说紫鸢,就她对我好。”世辰抽泣着说。 “其它人呢?”宁琬琰瞪着紫鸢问。 “她们,她们都在耳房里睡觉……”紫鸢怯声说。 “什么?这群狗奴才是要反了天了。”宁琬琰怒喝。 紫鸢啜泣着说:“小姐,小少爷一直盼着您回来,小少爷特别想你,您能不能把小少爷带走……” 宁琬琰听出紫鸢话中的隐忍,她沉声说:“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紫鸢咬了咬嘴唇,象是下了决心,开口说:“自您出嫁后,夫人就变了,对小少爷不闻不问的,院中本来有八个婢女被夫人调走了四个,我负责侍候小少爷,其它三人负责洒扫屋子院子,那三人见夫人不管小少爷不,也不尽心做事了,每天做完晨扫就都回屋去,怎么叫都不出来。” “姚氏她竟敢……,即便我不在家,她就不怕葛家来人吗?”宁琬琰说。 紫鸢叹息一声,说:“葛家……,表少爷有来过,夫人在表少爷面前对小少爷极好,表少爷很相信夫人。 表少爷每次来夫人都把我调开,后来一次,我想见表少爷可没见成,被夫人打了一顿,说我敢多事就把我卖去窑子里,我不敢再多话,我怕,我走了就没人照顾小少爷了。 就盼着您能回来的,可是您一直也没回来,小少爷很想您。现在您回来了,快把小少爷带走,别让他在这个家里遭罪了。” “姚氏,你找死。”宁琬琰微眯着眸子,恶狠狠的说。 “对了,表少爷担心小少爷的病情,请了御医来给小少爷看病,药吃了一个月,病情到是好些,可是小少爷却走不得路了,我怀疑那药有问题就停了两天,可小少爷的病又犯了,没法子就继续给小少爷吃这药,但我总感觉那药不对颈。”紫鸢说。 宁琬琰握住世辰的小手腕听着他虚弱的心脉,美眸渐变得凛冽,红唇紧抿,寒眸中迸射着戾芒:“姚氏,你连弱小的世辰都不放过,很好。” 她看向紫鸢,说:“你可知给世辰吃的药放在哪里?” “知道,放在厨房,是做药膳的嬷嬷管着。”紫鸢说。 “木兰你立刻和紫鸢去厨房,把世辰的药都拿来,还有,婉贞,我去前面叫几个护卫来。”宁琬琰说。 “是。”几人应声,纷纷离开。 宁琬琰抱着世辰,用脸贴着他清凉的小脸,说:“世辰别怕,有姐姐在,姐姐再不让你受别人欺负的。” “姐姐,镇南王是不是对你不好?”世辰眨着清亮的大眼睛看着她。 这句话问得她心酸之极,小小的世辰受着欺凌,还知道记挂她这个姐姐,这让她更感愧疚。 她淡一笑,说:“他对我挺好的。” “可我听宁世豪说的,镇南王对你不好,说总打你,还娶了别的女人,不要姐姐了。”世辰的小脸上泛起一丝愁苦。 “没有打我,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别听他瞎说。”宁琬琰说。 “世辰想快点长大,长得高高壮壮的,就能保护姐姐了。”世辰乖巧的说。 宁琬琰的心紧紧揪成一团,美眸中泛着泪,紧拥着小世辰,说:“世辰真好,知道保护姐姐了。” 前世的她父母离异,之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小的时候她被爷爷的爱包围着,还不觉得怎样,可上了学后,看到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看着同学在爸爸妈妈面前撒娇耍赖,她很羡慕。 她很想父母,曾偷偷跑去看他们,看到他们抱着小小的弟弟妹妹……。 她其实很渴望有弟弟妹妹的,可是父母从有了弟弟妹妹后,便不来看她了,都把她给忘了,她永远记得被同学笑着骂,是爸妈都不要的小孩。 这些事成了她心中解不开的心结与挥不去的阴霾。 怀里小小的世辰,让她心疼,好在他还有她这个姐姐,她会守护这个小弟弟,再不让他被人欺负,再不让他受委屈。 很快,木兰几人回来。 她查看拿回来的药,娇俏的面容上凝结了寒霜。 她向护卫说:“你们去耳房,把里面的人都给你绑了……,你两个去找宁家大少爷宁世豪,把他带到前堂去。” “是。”护卫应声,纷纷离开。 宁琬琰抱着世辰站起,冷声说:“走,去前堂找姚氏。” 木兰婉贞与紫鸢跟在她的后面,走出庭院。 凌风走进厅堂与百里羲耳语几句,百里羲轻蹙剑眉,看向还在摆弄着细软的姚氏,眸色森寒。 宁琬琰抱着世辰走进厅堂,脸色阴沉之极,众人看向她,见她抱着的世辰一身脏污,小脸上还有几道血淋子,皆惊讶不已。 姚氏见此,脸上立现惶恐。 她刚刚光顾着镇南王送的两箱礼物,怎就忘了世辰的事,特别是见宁琬琰身后的紫鸢,她更加惶然无措,想着如何自圆其说。 百里羲站起走向她,问:“怎么了,出了何事?” 宁志远也站起,一脸迷惑的说:“世辰这是怎么了,脸怎么受伤了?” 宁琬琰看了宁志远一眼,那一眼冰冷之极,意在谴责他这位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宁志远竟被女儿这一眼瞪得背脊发寒,怔怔站在哪里不敢在说话了。 宁琬琰抱着世辰坐下来,沉沉吁出一口气,冷冷的说:“把那几个欺主的奴才给我带上来。 “是。”护卫应声,将世辰院中的三个偷懒的奴婢五花大绑拖到了厅堂上。 “大小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宁琬琰看了眼哭着求饶的奴婢,说:“身为奴婢,偷懒耍滑不好好侍候主子,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给你打。” 护卫抽出腰间的鞭子,狠狠的抽向三个奴婢。 “啊啊啊……大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大小姐,饶命……” 被捆绑的三个奴婢被护卫踩着头和脚,承受着鞭痛,杀猪般的惨叫着。 “吵死了,把她们的嘴都堵上,给我往死里打。”宁琬琰冷声说。 她将世辰的小脸转向她的臂弯,不让他看,世辰乖巧的依着她,大眼睛眨巴着,看着神情冷峻的姐姐。 姐姐,好象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几个奴婢被堵住了嘴,鞭子再次无情的抽打着,她们发不出声音,却可见她们目眦欲裂,痛哭流泣。 姚氏阴狠的瞪紫鸢一眼,走到宁琬琰面前,带着关切柔声说:“世辰,这是怎么伤的呀,是这几个不长眼的奴才伤的吗?那该死,打死也不冤枉,来人,赶紧去给小少爷拿药水来。” 这时,两个护卫走进厅堂,其中一个手中拎着挣扎的宁世豪。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敢抓我,我要杀了你们……” “世豪!” 姚氏看到护卫如此粗鲁的抓着自己的儿子,她立刻扑上去,:“你们干什么抓世豪,还不放开他,放开他。” 她象只护崽的母豹,一脸凶恶,发了疯的扑打着护卫。 “木兰,把姚氏拉开。”宁琬琰说。 木兰应声立上前,一把将姚氏扯过来,压制住她。 “宁琬琰,世豪,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姚氏咆哮着。 “你不是问世辰这伤怎么来的吗?就是你的好儿子世豪伤的,据我所知,世豪几乎每天都跑去欺负世豪,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即不管他,那今天我这个当大姐的就好好管教一番,扒了他的裤子,给我打。”宁琬琰说。 “啊啊,你们这些狗杂种,啊啊,疼,疼,好疼啊,不要打我,不要,我不错了,我再不敢打世辰了,别打我,啊……娘亲,爹爹,救我啊,快救救世豪啊……” 姚氏看着儿子哭嚎心疼之极,她看向宁琬琰祈求说:“琬琰啊,不要打,不要,世豪还小,还不懂事,你就饶了他……,老爷,您快求求琬琰,快啊,世豪受不住的,老爷……” 宁志远被女儿给脸色,又闹得鸡飞狗跳的,他很生气,很想发火,可看着身边沉默的百里羲,他不敢。 他冲过去推开护卫,护住世豪,看向宁琬琰,沉声说:“琬琰啊,有话好好说,这不过就是两个孩子吵闹,过一会儿,他们又好了,你何必大题小作……” 宁琬琰看向父亲,冷然一笑,说:“父亲您这句大题小作?我全当您不知世辰现在是怎样的处境,所以,您只旁观即可。” “你……” 这个不孝女,竟连话都不让他这个父亲说了,真是大逆不道,宁志远被气得三羊胡都翘起来了。 “别愣着,给我打。”宁琬琰没再理会宁志远,大声喝斥。 护卫拉开宁志远,举起木板打向世豪白白胖胖的小屁股上。 “啊啊,疼啊,疼啊,疼死我了,不要打,不要,娘亲,世豪疼啊,救救世豪啊……” 第六十五章 贪我的都吐出来 “宁琬琰,不要打我的世豪,你放了他,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打你打我,你打我,你小小就没了母亲,是我细心照顾你看护你长大的,我这个继母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世豪一次?求你,不要打了……”姚氏大哭着祈求。宁婉仪与宁婉柔被吓得抱成一团,婉仪偷瞄向百里羲,大着胆子上前轻扯他的袍袖,娇声求着说:“王爷,您快劝劝大姐,快让她住手,世豪太小了,这样打会出事的。” 婉柔上前跪下来,哭着说:“王爷,您快说句话啊,大姐定会听您的。” 所有人都看向百里羲,他看向宁琬琰,她冰冷的目光在警告他。 他转身走回去坐下来,端起茶杯:“王妃如此做,自有她的道理。”然后,便事不关已的喝起茶来。 姚氏听着儿子的惨叫声,好似被锥子扎在心上,她向宁琬琰愤怒大吼:“宁琬琰,自小我就宠着你护着你,说起无礼跋扈你比世豪更甚,对外人的指责我一直都在袒护着你,现在世豪只不过犯了一点点的小事,你竟如此六亲不认,对小小的他下如此毒手,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你干脆把我也杀了。” “教训小孩子打几下屁股板子而已,竟被你说成六亲不认,你这张嘴啊……让我想起外界对我的传言,那些外人是如何知道我那么多事,就好象在我身边盯着我。”宁琬琰斜睨了眼姚氏。 姚氏怒声说:“你什么意思,那传言还是我传的不成?” “是不是你传的……,不重要了,等打完他们,我到有些事要好好问问你。”宁琬琰说。 姚氏停止哭泣,泪眸中现出恐惧,宁琬琰要问什么?她又都知道些什么? 三个奴婢和世豪都没了动静,皆昏厥过去。 宁琬琰说:“把人都抬下去。” 护卫将几个都抬下去,厅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百里羲微仰下颌看着宁琬琰,此刻的她,浑身充满了狠戾绝然,变极了一位杀伐果断的将军。 这个小女人,总能给他不同层面的惊喜。 他的皓眸中星芒闪烁,唇角勾起一抹欣赏的笑意。 宁琬琰看着在她怀中睡着的世辰,微勾唇角,这小家伙,这么闹都能睡得着,她轻轻抚摸着世辰苍白的小脸蛋。 “把药给她看看。”她说。 婉贞将药包打开,举到姚氏的面前,说:“夫人好好看看。” 姚氏瞄了眼那包药,神情立躲闪开,她故作镇定的说:“这是世辰的药,你让我看这药做什么?” 宁琬琰低眸看着世辰,柔声说:“这药是我大表哥让宫中御医开的,可是里面的黄莲多了很多,这是为什么?” “这……你何来问我。”姚氏怯声说。 “你觉得宫中的御医会开错药吗?”宁琬琰抬眸看向姚氏。 姚氏躲避着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说:“你到底是何意?”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我听说你为了世辰的话,有在很认真的研究药理,想帮世辰早点好起来,听起来好让人感动啊。 那你应该知道,这药中有黄莲,黄莲是大苦大寒的,有很好的清热作用,是这药中的主料,可对症世辰的热毒侵体。 而世辰是寒性体质,一到春季尤为严重,服用黄莲要绝对的适量,不然会让他体内的寒毒加剧。 你若真对世辰的病情很上心,会不知他的药中黄莲剂量加多了,而且竟服用了近两个月之久,结果导致世辰的双腿无力不能行走。”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世辰的药出事就一定是我的责任吗?你这是明明是在诬陷我。”姚氏大叫。 宁琬琰看着心虚颤抖的姚氏说:“是不是诬陷你,我会叫人去请开这个药方的御医叫来,同时把府衙的人一并叫来,让知府大人好好审审,是不是他开了过量的黄莲,若不是,那便是抓药的人做了手脚。 总之,有人想谋害世辰这事是铁定的,敢害我弟弟,我定要将他关进大牢里,让他永不见天日,痛不欲生。” 宁志远听闻女儿要请知府来审案,他首先想到的是,若真是姚氏要害世辰,那就继母要残害嫡子,这是极大的家丑,前岳父若知道必会来责问于他,若没了葛家的支持,他光明璀璨的仕途如何还保得住,他绝不能让这事闹大。 他立上前说:“琬琰,此事就交于为父,父亲定会好好彻查,绝不会委屈了世辰,今日是你与王爷回门本是喜事,就不要因家务事搅了气氛。” 宁琬琰看向宁志远,冷笑说:“家务事?您这话说的好轻松啊,这可不是家务事,是有人谋害性命,害的是您亲生儿子,您身为父亲怎会如此淡然。” “好了,琬琰,不可再任性胡来,别让王爷见笑了。”宁志远紧皱着眉,一脸的愤懑。 “呵,我任性胡来。”宁琬琰瞪着父亲,盈笑的眸子里盈满怒火,说:“我看出来了,父亲这是想息事宁人,在您心中,亲生骨肉还不如宁家的名声和您的仕途重要,是不是?” 宁志远被女儿的话戳中心思,恼差成怒,“你给我住口,竟敢指责为父,真是把你娇惯坏了,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他终是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打向宁琬琰,就在他的手要打到女儿的脸时,突然被抓住。 巨痛袭来,转头看到百里羲不知何时来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脸色阴冷的看着他。 “宁尚书,宁琬琰现是本王的王妃,你要动手,可把本王放在眼中啊。” “王爷,我,我……”宁志远被百里羲似冰锥的目光冻得寒彻心扉,他颤抖着,:“下官,不敢。” 百里羲甩开他的手,看向凌风说:“还杵着做什么,按王妃说的,去请御医和知府来。” “是。”凌风应声便要转身。 姚氏见丈夫出来护她,她还报着一丝希望,不想,王爷断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彻底绝望了。 “不要,不要去,王爷,王妃,求你们不要,我认罪,我认罪……” 她所做的事经不起推敲,知府到来只要查几个下人,她必然露馅。 她用力挣开木兰,连滚带爬到宁琬琰的面前,磕头祈求,说:“王妃,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您不能叫知府来,不要把这事传扬出去,不然老爷的仕途,还有婉仪婉柔再嫁不得好人家,世豪的将来也就完了,他们都是王妃的亲人啊,王妃怎么忍心亲人受累。 我自作孽不可活,王妃怎么处置我都行,求王妃,不要去报官,不要啊……” 宁琬琰看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姚氏,冷声说:“你到把这利害关系分析的透彻,你对世辰下手时怎么不如此告诫自己?” “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王妃,您行行好,万不能报官,不能啊……”姚氏哭得言不得语不得。 婉仪与婉柔来到宁琬琰的面前,跪下来,哭着说:“大姐,您若报了官,我们这家就完了,这定不是大姐想看到的,娘亲已知错了,就饶了娘亲这一次。大姐,您是最疼我们的,大姐……” 宁琬琰看着哭得伤心的娘三,她幽幽一声叹息,说:“是啊,我们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我自不想对亲人赶尽杀绝,可是害世辰这事不能轻易了事。” 宁志远又上前,说:“我这便将姚氏送回老家去守祠堂,静思已过,此生再不可回来,可好?” 宁琬琰看了宁志远,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位父亲为了保住宁家和自己,到是谁都能豁出去。 “琬琰,只要不报官,你说怎样都可以。”宁志远恳求着说。 “我还有一事要问问姚氏。” 宁琬琰看着颤抖的姚氏,说:“太后和葛家给我的嫁妆都藏哪了,统统都还回来。” “我,我没有……”姚氏惊讶的看着宁琬琰,惶然摇头。 宁志远不解的看着宁琬琰,说:“嫁妆,那不都随你一起送入镇南王府了吗?” 宁琬琰说:“送入镇南王府的嫁妆,大多都是仿品,想来姚氏认为我的那些嫁妆都会被尘封在王爷的库房中,即便她用仿品替换了真的,也不会有人发现。巧的是,我去清点了嫁妆。” “这,姚氏,你竟敢……” 宁志远狠瞪着姚氏,她整日与他苦穷府中日常开稍有多大,要省着花销,这个贪婪的女人,竟连女儿的嫁妆都吞了。 女儿的嫁妆一大半都是葛家和太后给的,其实大多都是极为稀罕的珍宝,连他看着都眼红的很,这个贱人竟瞒着他私藏起来。 他气愤之极,上去就给姚氏一个大嘴巴,打得她鼻口穿血,两眼冒金星,捂着脸委屈之极看着丈夫:“老爷!” “你谋害世辰还不够,竟还敢私藏了琬琰的嫁妾?你这个贱人真是胆大包天,你还做了什么?还不快说。”宁志远恶狠狠的说。 “我,我……” 姚氏哭趴在地上,现在连自己的丈夫都放弃她了,她绝望之极。 宁琬琰与宁世辰是丈夫前妻的孩子,她本不应该让这两人存于这世间。 葛家的权势对丈夫有用,她不得不对宁琬琰好,宁琬琰刁蛮任性却是个傻的,葛家与太后给了宁琬琰太多好东西,这些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特别宁琬琰大婚时,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珠宝玉器,她想据为己有,便照着宝贝做得一样的替换下来。 光是她从宁琬琰身上贪没来的东西,即便儿子将来没有走进仕途,也足够她们娘俩过上几辈子的。 第六十六章 何为亲人 而世辰,她却不能让他活着,因为宁家的家业是由嫡子来继承的,世辰是嫡子,他若活着自己的儿子就无望继承家业了。她寻了医师学了些药理,当葛家人面前说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世辰,让葛家人对她深信不疑,她却在暗中给世辰中着慢性药,保证世辰活不过十岁,便会一命呜呼。 不想,这一切都在宁琬琮回门这一天被发现了,她想狡辩,但结果,就是被宁琬琰送进大牢里,她自己一人无所谓的,却不能因自己的坏名声连累自己的孩子,她只能如实报认。 “我该死,我该死,我会一件不少的都还给王妃的。”姚氏哭着说。 “你连我的嫁妆都能动,足见你的贪婪,我不光要回我的,我要你私藏的所有。”宁琬琰说。 “我……,好,好,我全都拿出来,全都给我,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不敢了。”姚氏说。 宁琬琰看各木兰,说:“你带几个护卫去,押上姚氏一起去,把她所有私藏的所有都给我带回来。” “是,王妃。”木兰应声,上前拎起姚氏,姚氏好似提线木偶被牵扯着,走出厅堂。 宁琬琰抱着睡着的世辰站起,看了看百里羲,说:“去世辰的院子坐坐。” “好。”百里羲应声,追上她说:“本王来抱。” “不用。”宁琬琰摇了摇头,向厅堂外走。 宁志远看着走掉的二人,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心中愤懑难平,他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 婉仪与婉柔吓得一哆嗦,怯怯的说:“父亲,您真的要把娘亲送回老家吗?” “滚,都给我滚。”宁志远怒声咆哮。 婉仪与婉柔再不敢多话,急忙跑出厅堂。 回到听雪轩,宁琬琰把世辰轻轻放在床榻上,抚摸着他清瘦的小脸。 世辰已八岁了,因他的病照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很多,看着更叫人心疼。 她拉了被子给世辰盖上,看到他紧紧抱着的布偶。 这是个女娃娃样的布偶,是宁琬琰送给世辰的,世辰很喜欢。 刚才宁世豪与他抢这个布偶,他宁可被打也不放手。 她幽幽一声叹息,轻轻吻上世辰的额头,坐在床边握着他的瘦瘦的小手,静静的守着他。 百里羲看着满眼温柔的宁琬琰,今天的她,守护亲人的绝然与霸气,再次让他惊艳。 也有一丝的迷惑,她不是白夭夭吗,可她对世辰流露出的疼爱象极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他有些羡慕世辰,他也想做她在意的人。 “我要把世辰带回镇南王府去。”宁琬琰轻声说。 百里羲看着她,她说的是要把世辰带回镇南王府,而不是想,不是在征求他的意义,她是在通知他她的决定,不容拒绝。 他淡淡一笑,说:“出了今天的事,理由如此。” 宁琬琰抬头看了看,美眸盈满柔情,向他欣然一笑。 两个时辰后,世辰醒来,宁琬琰笑看他,说:“姐姐带你去镇南王府。” 世辰眨着清亮的眸子,转头看向百里羲,用稚嫩的声音说:“你就是镇南王,我姐姐的丈夫吗?” “不错,你要叫本王姐夫。”百里羲笑说。 “我听说你会对姐姐不好,我不许你欺负我姐姐,我要带姐姐去外祖父家。”世辰忽闪的大眼睛有着惶然,却倔犟的撅着小嘴。 百里羲轻蹙剑眉,笑说:“你姐姐很厉害,就像今天,谁人敢欺负她?” 世辰斜头,想到今天姐姐护着他的样子,是挺厉害的,他弯起嘴角笑说:“姐姐是很厉害。” 宁琬琰瞟了眼笑得粲然的百里羲,他眼中的温柔此刻是为谁?竟让她有一丝迷失。 紫鸢走进寝室,向百里羲一礼,笑看宁琬琰,说:“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 宁琬琰回神,应了声,扶世辰起来,说:“来姐姐给你穿衣裳,我们要走了。” 百里羲看了看宁琬琰,转身走出寝室。 宁琬琰抱着世辰离开听雪轩,看到父亲在与百里羲说话,见她来了,父亲面有尴尬,说:“琬琰啊,你今日回门,还是吃了饭再走。” “没心情,我带世辰去镇南王府,父亲,保重。”说罢,她越过两人走开。 她直接出了宁府,看到凌风,说:“去把刚才王爷送来的两箱礼物抬回来。” “啊?那是王爷给备的回门礼啊。”凌风诧异的说。 “送什么回门礼,不必,赶紧去拿回来。”宁琬琰说罢抱着世辰上了马车。 凌风看了看身后承放王妃嫁妆的三辆马车,王妃还要他把回门礼都要回来,这是想把宁府都搬空? 百里羲走出来听凌风说王妃的吩咐,他看向身后一脸窘迫的宁志远,说:“本王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的道理,算是谢宁大人养育了王妃一场。” 说罢,他迈步走出门庭,上了马车。 宁志远恭敬送走镇南王,看着随后承载着珠宝的几辆大车一并离开,他恨得直跺脚。 他明明警告过姚氏,琬琰与世辰姐弟俩就是他们宁家的依靠和财神,要好生照顾着,姚氏却财迷心窍贪了琬琰的嫁妆,还想害世兄,若宁琬琰把这事告诉了葛太师,他恐怕就玩蛋了。 绝不能轻饶了这个贱人……,他愤愤转身走进宁府。 马车里,百里羲看着宁琬琰,说:“回门礼,本王没让凌风收回来,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总得留些情面。” “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外祖父,可保他留住吏部尚书的官职,这已是我给他留得最后情面,以后,宁家人与我们再无关系。”宁琬琰说。 “毕竟是亲人,何必做这么绝?”百里羲说。 “他们若把我们姐弟俩当亲人,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我这人最是恩怨分明的,这种亲人不要也罢。”宁琬琰说。 今天来宁府一趟,她将宁府这家人差不多看得清楚了,父亲、姚氏、两个妹妹,世豪,才是一家人,都是唯利是图趋炎附势之人。 她不是宁琬琰,对于她的亲人也没什么感情,若是好的她便好好待之,若是不好,那便当陌生人。 百里羲勾唇邪魅一笑,宁琬琰到是个说一不二,爱恨分明性格爽快的,正对他的口味。 世辰坐在宁琬琰的怀里偷看他,他莞尔,伸手抚了抚世辰的头。 回到镇南王府,宁琬琰带着世辰回了自己的凤阳阁。 武灵儿走出寝殿正看到宁琬琰抱着世辰走进院子,她高兴的喊:“小少爷,小少爷来了,太好了,前儿钱嬷嬷还念叨着说想小少爷了,说想回宁府去看看小少爷呢,今儿小少爷就来了,来,我来抱小少爷,” “不用,你快去打些水来,我要给世辰洗脸。”宁琬琰说。 “好的,小少爷稍等,灵儿马上回来。”武灵儿笑着转身跑出去。 宁琬琰抱小世辰进到寝殿中,笑说:“我们到家了,看看,这是姐姐的寝殿,以后你就和姐姐住在这里,你可喜欢吗?” 世辰笑着说:“喜欢,姐姐的房间里好香啊,也好漂亮。” “世辰喜欢就好。”宁琬琰亲了亲世辰,把他放在软榻上,为他脱去外袍。 紫鸢将二人脱下的外袍接过,挂到衣架上去。 武灵儿端着水进来,随她一起的还有钱嬷嬷和小秋。 “哎哟,小少爷,您来了,可让我好生想念啊。”钱嬷嬷快步奔过来,一把抱住世辰,眼中泛着泪光。 “钱嬷嬷,我要被你抱的喘不上气来了。”世辰笑说。 “哎哟,罪过,罪过,瞧我高兴的,竟失了轻重了。”钱嬷嬷笑着,抹去脸上的泪,一脸宠溺看着世辰。 武灵儿投洗了汗巾给世辰擦脸,看到他另一边的小脸蛋有血淋子,她皱着眉头说:“啊,小少爷,你这脸……,紫鸢啊,你是怎么看顾小少爷的?”她回头瞪向紫鸢。 “我……”紫鸢叹息一声低下头。 “哪里?哪里?”钱嬷嬷轻扳过世辰的脸,才看到他另边脸上的伤,沉声说::“紫鸢,你平时很仔细的,怎么能让小少爷受伤呢?” “不关紫鸢的事,是宁世豪打的。”宁琬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美眸中泛起寒意。 钱嬷嬷气愤的说:“什么,大少爷打的,夫人都不管的吗?” 紫鸢说:“可别提夫人了,差点没害死世辰少爷,亏得小姐回去了,若晚些时日,恐怕就见不到世辰少爷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钱嬷嬷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宁琬琰。 “自我出嫁,姚氏便盘算着要害死世辰,许是怕世辰夺了他儿子的家主之位……” 宁琬琰与钱嬷嬷说了姚氏在世辰药里加料的事,钱嬷嬷气的咬牙切齿。 钱嬷嬷轻轻拥住世辰,心疼之极的抽泣,说:“世辰少爷这么乖,这么懂事,夫人怎么能如此狠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真是恶毒啊,我不应该离开宁府的,应该守着小少爷的。” “姚氏动了心思,哪里是你们能防得了的,好在,我去了,以后我会好好给世辰调理身子,让他快点好起来。”宁琬琰说。 “哎哟,我的小少爷,小小的人儿,怎么受这些苦呢,真是心疼死老婆子了。”钱嬷嬷哭着说。 世辰抬小手为钱嬷嬷拭着脸上的泪,说:“钱嬷嬷不哭,世辰没事,世辰一点都不疼。” 看着世辰如此乖巧,钱嬷嬷更是哭得伤心之极。 第六十七章 给弟弟过生辰 小秋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围着的世辰,轻声的低泣着。宁琬琰看到她,笑着拉过她说:“看你,都哭成泪人了,快别哭了。”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心也太狠了。”小秋一边擦泪,一边说。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宁琬琰说着,拉着世辰的小手,笑说:“世辰,这位是姐姐的金兰妹妹,小秋,以后你要叫她小秋姐姐。” “哦。”世辰应了声,看向小秋笑着叫道:“小秋姐姐好。” 小秋盈着泪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怎么好让世辰小少爷叫我姐姐……” 宁琬琰笑着瞪她,说:“你又来了,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是我的妹妹,世辰不叫你姐叫什么?” “好好,我不再说了。”小秋笑看世辰,说:“世辰少爷长得好清秀标志啊,长大定是个美男子。对了,小秋姐姐应该给你礼物的……” 小秋看了看身上,她眸色一亮,说:“世辰你等一下。”说罢,她站起跑出寝殿。 宁琬琰笑看小秋的背影说:“这丫头跑出去干什么?” 很快小秋手中握着一束花草跑回来,蹲跪在榻边上,笑对世辰说:“世辰小少爷,今日不知你来,也没给你准备礼物,我就先给你编个花环有草兔子玩,明日,就给你准备些小玩意来。” 她说着,手很灵巧的用花枝编了个很漂亮的花环,戴在世辰的头上,又编了个草兔子给他。 世辰看着草兔子,笑弯了眉眼,说:“谢谢小秋姐姐,小秋姐姐的手好巧,我想两只草兔子。” “好,我多给你编几个。”小秋说着又开始编草兔子。 宁琬琰看着世辰开心的笑着,抚着世辰的头,笑得粲然。 她起身去桌案写了个药方交给木兰说:“你拿这个药方去萧医师那里,抓七天的药来。” “是,王妃。”木兰接过药方,转身走出寝殿。 她回头看着被几个围着的世辰,欣然一笑。 小世辰,你是我的弟弟,姐姐会医好你,会一生守护你的。 翌日一大早,武灵儿便带着几个婢女把凤阳阁挂起了各色各式的灯笼。 武灵儿站于花圃上指挥着说:“这个挂的高些,对,……把那红绸挂于树枝上,看着飘舞的样子,更好看些……” 小秋手中捧着衣裳,带着几个男仆进来,看到武灵儿站于高处,笑说:“灵儿,你小心些,别摔下来了。” “哦,小秋小姐放心,我扶得稳呢。”武灵儿笑说。 小秋与身后的男仆说:“把小木马先放在院中,还有小枪小剑,其它小的玩意都送进屋去。” 男仆应声,各自摆放着手中的玩具。 小秋进到寝殿中,看到世辰盖着被子坐于床榻上安静的玩着草兔子,一旁是还睡着的宁琬琰。 “世辰少爷,你醒了。”小秋说。 “嘘。”世辰小手指抵在嘟起的嘴辰上,笑看小秋说:“小秋姐姐,小点声,别把姐姐吵醒了。” “我早被灵儿她们吵醒了。”宁琬琰动了动,闭着眼睛含糊不清的说。 “呵呵……,难得王妃被吵醒没有起床气,定是怕吓了世辰小少爷,对不对?” 小秋笑着说,她抖开一件新的衣袍来到床榻前,说:“世辰少爷生辰快乐,之前嬷嬷给小少爷做了好几套衣裳,今日生辰正好穿新的,钱嬷嬷手艺就是好,衣裳做的又合身又好看。” 宁琬琰握住世辰的小手,说:“姐姐今天给世辰过生辰,世辰可有什么心愿吗?” 世辰眨着明眸想了想,说:“那我想和姐姐一直一直在一起。” “姐姐自然会与世辰在一起的,这个不算愿望,许一个你非常要想的东西或者是事情。”宁琬琰笑说。 世辰嘟了嘟小嘴,说:“我出不得门,每天只能坐在院中,常看到天上飞的纸鸢,紫鸢说是有人在山上放纸鸢,我也想放去山上放纸鸢。” “放纸鸢,好,等过两天你腿好些,姐姐就带你上山去放纸鸢。”宁琬琰笑说。 “哦,太好了,我都好久没出家门了,好想出去玩啊。”世辰笑着拍手说。 “姐姐会医好世辰的病,然后世辰想去哪里,姐姐都带你去。”宁琬琰笑说。 “姐姐最好了,世辰又和姐姐在一起了,好开心啊。”世辰眉眼笑着弯弯。 “王妃,小少爷,快起来吃早膳。”紫鸢提着食盒进来,抻头看向内寝喊。 “好,起床了。”宁琬琰起身下床去洗漱。 小秋抱起世辰说:“我给世辰少爷洗漱去,吃过早膳我们去院中玩,我买了好多玩物,有小木马,木刀剑,布老虎,兔儿爷……” “那小秋姐,你快点,我要去玩。”世辰急急的催促着。 世辰急着玩,很快吃完了早膳,便被小秋抱去院中玩耍。 宁琬琰吃过后,走出寝殿中坐于庭院的花藤下,看着世辰坐在小木马上手中舞着木剑,笑得好不开心,她也嫣然而笑。 王府总管带着几个掌事嬷嬷来到凤阳阁,他们都带了礼物,说是给世辰小少爷祝寿。 宁琬琰叫小秋给他们打了赏,便让他们各自去忙了。 “世辰,看你玩的一头汗,过姐姐这来歇一会儿再玩。”宁琬琰笑着向世辰招手。 紫鸢把世辰抱到她身边,坐在竹椅上,她用丝帕为世辰擦汗。 “姐姐,我好开心啊。”世辰红扑扑的小脸上泛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开心就好,以后姐姐会让我们世辰每天都这么开心的。”宁琬琰笑说。 “哟,好生俊俏的小娃子啊。” 话语声传来,云睿笑意盈盈的走进来,百里羲随之也进到凤阳阁。 百里羲一袭银蓝色云锦华袍,身姿挺拔,玉树临风。 他看着坐于花藤下的宁琬琰,一身水红锦服衬得她更加的娇艳迷人。 “参见王爷。”小秋等人皆向百里羲行礼。 “王爷和云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宁琬琰笑看着二人说。 “不拘一格的小王妃也会说场面上话了。”云睿笑着走过来,握住世辰的小手说:“我们是来给小寿星祝寿的。” 宁琬琰见云睿轻揉着世辰的小手,黛眉微凝。 这个云睿他又好男又好女的,也许还好娈童,可不能让他对世辰有那龌蹉的想法。 她从云睿手中拿回世辰小手,笑容滟滟的说:“即是来给世辰过生辰的,礼物呢。” 云睿摇头笑看伸出来的手的宁琬琰,说:“你可是王妃啊,要矜贵含蓄,那有直接伸手与人要礼物的,不过,这样到显得真诚,我喜欢。” 他说着,笑呵呵将一个锦盒交到宁琬琰的手上。 宁琬琰打开锦盒,拿出一个金锁,说:“云公子是风雅之士,平日玩的都是新奇独特的玩意,就送这再俗气不过的金锁……。”她撇了撇嘴。 “嘿,送了礼,还被你嫌弃,真是没天礼了,不要还我。” 云睿瞪眼,伸手就要夺,宁琬琰笑着将金锁带到脖子上。 百里羲伸手抚了抚世辰的头,笑说:“世辰,生辰快乐。” “谢谢姐夫。”世辰笑呵呵看着百里羲。 姐夫! 还第一次有人如此称呼他,他光眸闪亮,心情欣悦的看向宁琬琰,她只满眼温柔看着世辰。 他笑看世辰,说:“世辰,姐夫给你的礼物太大了,搬不过来,等晚上你自己过去看。” “你都搬不动,你确定是给小孩子玩的?”宁琬琰看着百里羲说。 百里羲看着她,淡淡的说:“本王为世辰在是隐玥阁准备了一间房间,里面摆满了孩童的玩物。” “一屋子的玩具?你这手笔太大了?”宁琬琰苦笑说。 “有纸鸢吗?”世辰瞪着大眼睛问。 云睿抢着说:“有,王爷可是把街市上所有孩童玩物都买来了,真是满满一屋子。小世辰,瞧你这姐夫有多疼你啊。” 宁琬琰诧异的看向百里羲,正与他对视,他满眼的温柔,笑容也是从未有过的柔煦,她的心一颤,莫名的心慌意乱。 百里羲看到她的闪躲,晧眸中泛起一丝怅然若失。 昨天,他们从宁府回来,宁琬琰便带着小世辰回凤阳阁了。 想着她们姐弟许久没见,是应该好好相聚的。 可是,才半天一夜她不在身边,他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空荡荡的,做什么事都没心思。 才短短几日的相处,他便习惯有她在,昨晚她不在,他一夜未眠。 他与她不过相隔百米,他却如此思念她。 这就是云睿说的,面对面的相思的感觉吗? 天未亮,他偷偷跑到凤阳阁,看到寝殿的床榻上,宁琬琰拥着世辰睡得香甜。 看着她怀中的小世辰,这个小舅子抢了他的位置,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隐玥阁,呆呆的坐在庭院中很久。 云睿回来,知道他的苦恼,告诉他应该‘爱屋及乌’。 他想了想,便叫凌风去街市上买了大推的孩童玩物,都放在他寝殿的隔壁房间中,那是给世辰准备的房间。 只有世辰来到隐玥阁,她才能安心呆在他的身边。 孩童的笑声总是很能感染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愉的笑容,气氛很是温馨和睦。 廖姝儿带着婢女来凤阳阁前,听到庭院里的笑声,她美眸中充满怨忿,她收敛情绪,勾起唇角现出温婉笑意,迈步走近凤阳阁。 一进来,她便看挨坐着的百里羲与宁琬琰,而百里羲怀中正抱着一个男孩,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粲然笑容。 她极力压制着心中翻涌着怒火,笑意盈盈上前说:“姝儿见过王爷,姐姐。妹妹听说宁小公子来了,巧得今日还是宁小公子的生辰,妹妹特来看望。” 第六十八章 秀恩爱 宁琬琰见廖姝儿,微挑黛眉,现出一丝狡黠笑意。 她看着廖姝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坐位,说:“姝妃,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坐。” 廖姝儿走过去,坐下来看着百里羲含羞带怯一笑,说:“希望,我不会扫了王爷和姐姐的雅兴才好。” 宁琬琰拉着廖姝儿的手,很是亲昵的说:“看你说的什么话,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今儿正好借世辰的生辰我们聚在一起,把所有不愉快的都忘却,此后,我们姐妹好好相处,再不让王爷烦恼。” “姐姐说的极是,这也是姝儿心中所想。” 廖姝儿说着,从袖出掏出一物递给宁琬琰,说:“小公子来的急,也未能好好准备,妹妹这有块去凤鸾山请高僧开过光的灵宝玉佩,妹妹一直带在身边,就送于小公子做生辰礼物。” “谢谢妹妹,那我就代世辰收下了。”宁琬琰笑着收下玉佩。 “姐夫,我想去玩小木马。”世辰看着百里羲说。 “好。” 百世羲笑着抱起世辰,走到小木马前把世辰放下来,轻轻的摇起小木马。 “咯咯咯……真好玩……” 云睿看着百里羲说:“我竟不知,老古板这么喜欢孩子,小王妃,你们日后若有了孩子,定要被他宠上天去。” 世辰开心的笑声和云睿的话象钢针一般扎进廖姝儿的心上,她看着极有耐心哄世辰的百里羲,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温柔宠溺。 他就那么喜欢宁琬琰?对她的弟弟都这般好了,这是爱屋及乌吗? 她爱慕他这么久,一心一意对他,他连笑容都不曾给过她,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不如宁琬琰。 丰盛的宴席摆在庭院中,大家都围坐席间,宁琬琰捧着一个大寿桃,笑看向世辰,说:“祝我们的世辰,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今朝。” 世辰捧过大寿桃,在顶尖上咬了一大口,笑弯了眉眼,说:“谢谢姐姐。” 百里羲举起酒杯与大家说:“来,我们一起为世辰祝贺。” 大家都举起杯子,看向世辰,说:“祝我们的小寿星,生辰快乐……” “谢谢,谢谢姐夫,谢谢云大哥,谢谢……”世辰很乖巧的挨个道谢。 “来,大家动筷,不要客气。”宁琬琰笑着与众人说,她夹了菜喂给世辰。 百里羲拿了碟子夹了些菜,放在宁琬琰面前,柔声说:“你最近有些瘦了,多吃些。” 宁琬琰嘟了嘟嘴,撒娇着说:“我哪里瘦啊,这些天各种被你逼着吃饭,我明明都胖了,你还是少吃些的好,若是胖了,定要被你嫌弃的。” “你变成什么样,本王都不会嫌弃的,好好吃饭。”百里羲夹了口菜喂给宁琬琰。 宁琬琰娇羞一笑,张开嘴吃下,:“来而无往非礼也,我也喂相公一口。” 她说着夹了口菜喂给百里羲,百里羲看着她笑容绚烂,张嘴吃下她的喂食,眸中是绵绵情意。 云睿看着二人,皱着眉头苦笑,说:“你们这你浓我浓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不活的好好的吗?”宁琬琰笑看云睿说。 云睿摇了摇头说:“唉,老古板,与你十年好友,还从未见你对哪个女子如此情义深重,你终是找到良人了,我这位老友替你高兴,来,我敬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宁琬琰举起杯,笑说:“云睿,你是相公的十年老友,却连我们的婚礼都没参加,这祝福也晚了些,你得自罚三杯才好。” “老古板,你瞧瞧你这小娇妻,何时都不会吃亏的,不过说的也是,你的人生大事我未到场,是我的不对,那我就自罚三杯。”云睿说罢,倒上了三杯酒,一一喝下。 他再倒上一杯,向百里羲与宁琬琰说:“来,这回我敬你们,祝你们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永远恩爱甜密。” “谢了。”百里羲淡淡说了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之夺过宁琬琰手中的酒说:“她喝不得酒,这杯本王代她喝。” 宁琬琰拦下百里羲,说:“哎,人家云睿诚心祝福,我若不喝岂不失礼。” 百里羲推开她的手,将杯中酒喝去一大半,然后送到宁琬琰的唇边,说:“剩下的你喝,不算失礼。” 宁琬琰娇俏一笑,就着他的手,将杯中酒喝下。 “啧啧啧……,老古板,你一经开窍,竟变成宠妻狂魔了,搞得我都想立刻娶个妻子了。”云睿笑看二人说。 “你去找啊,又没人拦着你。”宁琬琰说着,心下却有些担心。 此刻她与百里羲秀恩爱,都是为刺激廖姝儿的,云睿可别当真,她可不想陷入说不情道不楚的感情纷争。 “算了,我可不愿被束缚,自由自在,快意人生才是我云睿所追求的。”云睿说着,拿起酒壶豪放狂饮。 宁琬琰看向身边的廖姝儿,看到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抓着裙裾,微微颤抖着。 廖姝儿,你恨吗?你的心疼吗? 你存有害人之心,是你咎由自取,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抚上廖姝儿那紧攥成拳的手,廖姝儿身子一颤,她看到廖姝儿眼中来不及隐藏的汹涌恨意。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姝妃,你怎么不吃啊,是菜不和你的口味吗?你爱吃什么,我这便叫人做。” 廖姝儿垂下眼帘,掩去恨意,勾起唇角,说:“这菜都挺好吃的,是我本就胃口小,吃得少,姐姐不必为我费心了。” “哦,那便好,你也不必客气,喜欢什么尽管与我说……” 世辰拉扯宁琬琰长袖,说:“姐姐,我们玩打手游戏好吗?” “好啊。”宁琬琰转身世辰,与他玩起了打手游戏。 姐俩玩游戏玩得开心,众人也随之喜笑颜开的。 然,小世辰每每都被宁琬琰打中小手,他气得撅起小嘴,:“不玩了,姐姐都不让着世辰的。” 宁琬琰轻掐着世辰的小脸,笑说:“世辰,要愿赌服输哦。” 百里羲抚上世辰的头,笑说:“姐夫给你报仇好不好。” 闻言,世辰拍着小手,笑说:“好啊,好啊,姐夫一定要赢姐姐。” 百里羲自信一笑,伸手向宁琬琰,说:“来,本王与你玩。” 宁琬琰眨着明眸,笑容靥靥,说:“难得相公还喜欢小孩子的游戏,不过,若是打疼了,相公可不许翻脸哦?” “不会的,来。”百里羲笑说。 “呵呵,相公小心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宁琬琰说罢,向百里羲伸出手。 她几次极快打向百里羲,都被他灵活躲过,而她手却履次被百里羲打中。 “啊啊,……啊,好疼,……啊,一个游戏,你干嘛用那么大力打我,啊!” “愿赌服输。”百里羲笑看她说。 “啊啊啊……百里羲!” 百里羲把宁琬琰的手打得通红,她气极败坏瞪着百里羲大吼,:“百里羲,你这是把我当敌人打吗?啊,好疼,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拼了。” 她扑向百里羲想抓住他的手,他却将双手背到身后,一脸惬意笑看着她。 他的笑彻底惹怒了宁琬琰,她扑过去捧住他的脸,一口咬上他的鼻子。 “呃……”百里羲愣愣的看着咬着他的宁琬琰,好似不知疼。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亲’在一起的二人,震惊之极。 第六十九章 反攻之吻 “姐姐急眼了?比世辰还输不起……”世辰看着二人说,小秋将世辰抱在怀中捂住他的眼睛,她羞赧的低下头。“呕吼,老古板,你这游戏玩的太刺激了,哈哈……”云睿乐不可支看着二人,拍手叫好着。 惊喜过后终感觉到疼痛的百里羲,抚上宁琬琰的后脑,反攻吻上宁琬琰的唇,旁若无人狂热的亲吻着她。 怒意腾腾的宁琬琰被反亲,瞬间懵了,他如此霸道强势的侵占,她心跳如雷,嘴唇上那酥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向全身……,有种难以言表的愉悦让她想沉沦。 “彭”一声响,廖姝儿猛的站起撞倒了椅子,脸色煞白,低垂着眼帘掩去眼中盈满的泪水,颤声说:“太妃娘娘到吃药的时候了,我,我先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飞快跑出凤阳阁。 她再不能隐忍,百里羲竟在她的面前,那般深情的亲吻宁琬琰,她就好象被绑在刑架上被一刀一刀的凌迟,让她痛不欲生。 她怕几近崩溃的自己会做出疯狂的事,只能慌乱的逃离。 沉浸在美好感觉的宁琬琰被声响惊醒,睁眼看到正忘情亲吻她的百里羲,她用力推开他,狠狠瞪着他。 “百里羲,你这个混蛋,你竟占我便宜……” 宁琬琰抓起面前的杯子扔向百里羲。 百里羲抬手轻松接住,他舔掉嘴唇上的血,看着宁琬琰邪魅一笑,说:“这不能怪本王,是你先来亲本王的,再者,本王赢了,应该有奖励。” “你……,不要脸。”宁琬琰气得狠咬红唇,站起转身冲进寝室去。 “得,玩急眼了。”云睿一脸幸灾乐祸的笑说,随之又撞了下窃喜的百里羲,小声说:“老古板,我这情场高手都没你会玩啊,你这一开窍竟如此惊天动地,真有你的,怎样,刚刚的滋味如何啊?” 百里羲瞄向云睿,冷声说:“你看到了什么?” 看着他不善的脸色,云睿摇头笑说:“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哈,从今住后再不能叫你老古板了,应该叫你撩妻狂魔!哈哈……” 冷情冷性的百里羲,面对宁琬琰时他已变得如此温柔深情。 百里羲最鄙夷他的放荡,而现在他竟对宁琬琰在众人面前做着他最不耻的孟浪之事,而且满心满眼都是宁琬琰,已到旁若无人的状态了。 他真的动了情,他的爱一经开花,竟如赤阳般的炽热。 看来所谓的想让她为你所用,不过是想给你自己一个去接近去爱她的借口。 他太知道百里羲的霸道与偏执,若他与宁琬琰能有个好结果,将是最美满的大团圆结果,若不然……,真不知这个阎罗王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百里羲心情很好,他抱起世辰,笑说:“姐夫帮你赢回来了。” 世辰嘟着小嘴,说:“可是,姐姐生气了,很生气。” “不用担心,玩游戏而已,她不会真的生气。”百里羲笑说。 他回想刚刚那甜如蜜的吻,还有些意犹未尽,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他没有爱过,自不知爱为何物,对宁琬琰萌生了爱意除了排斥还有些迷茫,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特别不喜欢,所以,他一直在压抑着,可心与身的诚实又让他履履逾越。 这个吻,就是随心而动的反应,到是让他瞬间明白。 他是百里羲,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怎可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能允许自己象个女子一样多愁善感。 他要绝对占据主动,不去纠结她是何人,不管她爱与不爱,想要她,她便只能是他的。 百里羲伸手抚了抚世辰的小脑袋,笑说:“世辰想不想去看看姐夫给你准备的房间?” “想,可是,世辰想去哄哄姐姐。”世辰说。 百里羲笑说:“都说你姐姐没生气了,走,我们先过去,你姐姐很快就会过来找世辰的。”说罢,抱着世辰站起便向外走。 紫鸢急忙跟上,走出凤阳阁去。 云睿笑看百里羲笔挺的身影,嗤笑一声,说:“老古板,你这是撩完就跑,真有你的。” 他站起,大摇大摆的离开。 院中还剩小秋,钱嬷嬷和武灵儿,三人面面相觑,还有点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百里羲带世辰回到隐玥阁,把他放在满是孩童玩物的房间中。 “世辰,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喜欢吗?” 世辰看着房间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物,开心之极,他使劲点着头说:“喜欢,我太喜欢了,谢谢姐夫。” “乖,那你可喜欢姐夫吗?”百里羲问。 “喜欢,姐夫一点不象别人说的,很坏很坏,姐夫对姐姐很好,对世辰更好,世辰很喜欢姐夫。”世辰摆弄着玩物,笑看百里羲,笑得天真无邪。 百里羲陪着世辰玩了一会儿,便叫紫鸢好好照顾世辰,他离开房间向书房走去。 宁琬琰火气消下去,走出寝殿,看到席面已被撤掉,小秋和钱嬷嬷坐在花藤下说话。 “世辰呢?”她环视院子都不见世辰的影子。 “王妃,小少爷被王爷抱去隐玥阁玩了。”钱嬷嬷笑说。 “该死的百里羲……”她低声骂了句,想到刚才被他强吻,她就气愤之极。 “钱嬷嬷,去把世辰抱回来。”她皱着眉头说。 “刚凌风将军来把小少爷的东西都搬过去了,说以后您和小少爷都住在隐玥阁,还叫您也快点过去呢。”钱嬷嬷说。 “谁要去隐玥阁,这个混蛋……” 小秋笑看她,说:“王妃,您在气什么啊,刚才的事可见王爷对您的心悦呢。” “他是弯的,才不可能心悦我。”宁琬琰气呼呼的说。 “弯的?王妃,您说王爷什么是弯的?”小秋问。 呃…… 宁琬琰看了看小秋,叹息一声,说:“意思就是他绝对不会喜欢我。” “怎么可能呢,最近王爷看您的目光好温柔啊,王爷主动提议陪您回门,还把您的喜好都记在心上,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小秋说。 “哎呀,你们不明白,算了,不与你们说了,我去隐玥阁把世辰接回来。”宁琬琰站起身走出凤阳阁。 钱嬷嬷皱着眉头,有些疑惑,说:“王妃这是怎么了,之前为嫁给王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现在得到王爷宠爱了,王妃怎么看着不高兴呢?” 小秋叹息一声,说:“您是没看到王妃刚进王府时受的苦,特别是救了王爷,却被打得皮开肉绽,差点没了半条命去,许是心伤透了。” 听着小秋的话,钱嬷嬷更迷惑了,:“王妃何时会的医术,我怎么从来不知?从王妃出嫁,就象变了个人。” “王妃嫁入镇南王,经历诬陷杀人,惨遭虐打,又被毒害,几次走过鬼门关,如此情况下怎么可能一点没改变呢。”小秋说。 “也是,豪门大院中是非恩怨不断,是磨人心志的。现在王爷对王妃挺好的,但愿夫妻二人能永远这样和睦才好。”钱嬷嬷笑说。 宁琬琰走进隐玥阁,看向凌风问:“世辰在哪里?” “回王妃,小少爷在偏殿。”凌风笑说。 宁琬琰向偏殿走去,一进门看到满屋子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玩物,她嗤笑一声。 为了让廖姝儿现形,百里羲还真是下血本。 她走进寝卧,看到紫鸢守在床榻边,世辰沉沉睡着。 “王妃。”紫鸢看到她轻声唤,起身翩翩一礼。 宁琬琰来到床榻前,弯身抚了抚世辰红扑扑的小脸,笑说:“这是玩累了。” “嗯,刚才王爷陪小少爷玩了好一会儿,小少爷很高兴。”紫鸢小声说。 “百里羲陪世辰玩……”宁琬琰带着疑问看着紫鸢。 “是啊,王爷对小少爷可好了,好有耐心,真象带自己孩子一样。”紫鸢笑说。 “哼,也不知他存着怎样的心思呢?”宁琬琰嘟囔着。 她坐在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世辰,他的小手上还拿着一只布老虎,她嫣然一笑,抚了抚世辰娇嫩的小脸。 好一会儿后,她有些困意,想躺下来才发觉这床,好小。 其实也不算小,对小孩子来说绰绰有余,若加个她就显得拥挤了。 她走去外室,看着屋子里的家私,好象皆是给小孩子定做的,都很小。 那软榻,她坐着还可以,想躺下来却容不下了。 她很困,想找地眯一会儿都不成,她悻悻的叹息一声,坐在软榻上,趴在几案上闭上眼睛。 百里羲处理完公务又来到偏殿,一进来就看到坐于软榻上,趴于几案睡着的宁琬琰,他勾唇邪魅一笑。 他故意叫凌风去寻到孩童定制的家具,为的就是不让宁琬琰有住在这间房的可能。 想到她抱着世辰睡,他再不会让她睡在别的男人身边,即便是年幼的小舅子也不行,她的身边只能是他。 他将她轻轻抱起,宁琬琰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他,急忙推开他。 “百里羲,你干什么?” 百里羲看着她淡然一笑,说:“自然是抱你回房间睡觉,你窝在这里怎么能睡得舒服。” 宁琬琰瞪他一眼,说:“舒不舒服,不用你管。” “怎么还为刚才的事生气?是你先亲的本王,本王是好心回应你,不然你不是很尴尬?”百里羲温柔笑看着她,唇角微扬,浅浅笑意中有着狡黠。 “谁要你回应,你明明就是占我便宜。”宁琬琰忿忿的说。 “说到占便宜,你之前还少占本王便宜了吗?”百里羲邪邪一笑说。 第七十章 老狐狸的魅惑 “你……,你就一阴险狡猾的老狐狸,一会儿世辰醒了,我就带他回凤阳阁,离你远远的。”宁琬琰说。“不许,以后你们姐俩就住在本王这里。”百里羲说。 “凭什么?百里羲,你这张嘴还叫嘴吗?之前明明说我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了,可是我每每要出门你都拦着,现在又要把我禁锢在你的隐玥阁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宁琬琰低声怒喝。 “本王是为了你和世辰的安全,廖姝儿今天的态度,如无意外她马上就要出手了,你就不怕她对世辰下手吗?他留在隐玥阁是最安全的。”百里羲说。 宁琬琰坐回软榻上,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百里羲说的对,她身边虽然有木兰婉贞她们,可是凤阳阁可没有隐玥阁守卫的严密。 上次,刺客进入凤阳阁给她下毒,好在她反应快,捡回一条命。那个刺客神出鬼没,不是木兰几人能拦住的。 她觉得那个新来的王罙医师,极可能就是毒害她的刺客,现在他就光明正大的住在王府中,这更让她防不胜防。 她可不敢拿世辰的生命开玩笑,世辰也绝不能出事,在解决掉廖姝儿前留在隐玥阁是最好的。 “好了,别与本王别扭了,你我是夫妻,你好好听话,本王自会善待你们姐弟的。”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抬眸看了百里羲一眼,心道:谁要你的疼爱,自以为意的老狐狸。 她趴在桌上闭上眼睛,假寐,不再理百里羲。 百里羲也不在扰她,也坐在软榻上,叫婢女上了茶。 他优雅的品茶,晧眸始终看着装睡的宁琬琰,以目光描绘着俏丽的容颜,视线停留在她撅着红唇,那气鼓鼓的样子,他觉得可爱之极。 又想起那个让他亢奋不已的热吻,他的眸中升腾起炽热,想着若去一品芳泽,这丫头一定要炸毛了。 入夜,宁琬琰把世辰哄睡后,看了看那只能容得下世辰小床,她突然感觉,这是百里羲故意的。 她走出偏殿,看了看亮着灯的寝殿,窗上映下百里羲的侧影,不得不说,这个老狐狸不管在任何的角度看,都是360度无死角的完美。 她走向寝殿,进屋就看到坐在几案后的百里羲,见她进来,他抬眸淡淡瞟了眼,很快收回视线到他书写的纸张上。 宁琬琰微有尴尬,之前她都不会这样的,许是因为今天那个吻,她突然觉得与他共处一室,有些别扭。 宁琬琰,你在别扭什么,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刺激廖姝儿的,不就一个吻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想着,她长吁一口气走去洗了漱后,然后到衣柜脱去外袍,只剩下中衣上了床榻,拉被子躺下来。 想了想,她起身,又拉了一床被子拦在他和她中间,看着以被子形成的分界线,觉得百里羲应该能看懂她的意思,便躺下来闭上眼睛。 总有些莫名的不安,她没有象往常一样倒床上便睡,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房间中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他听到脚步声渐渐临近,随之是稀稀疏疏脱衣服的声音,说不出的紧张,她的手紧紧抓着被子。 百里羲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将他俊逸的容颜露出窄窄的一条,更显邪魅,身上只留一件松散的内袍,露出他精壮的胸膛,那透人的弧度叫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他走到床榻边,看到拦在床榻中间的被子,微微蹙起剑眉看着紧闭双眼的宁琬琰。 从她微微颤动的睫毛,知道她并没有睡,他勾辰邪邪一笑。 抓起那道中间线,丢向床榻里边,上床……。 “哎,你不许扔。”宁琬琰跳起,抓过被他扔开的被子,又塞在他们中间。 百里羲看了看那床被子,漫不经心看向宁琬琰,说:“把它拿来。” “不,这是分界线,我们谁也不要过界。”宁琬琰看着他说。 “过界?你都能把本王踢下床去,这床被子能拦得住你?”百里羲说。 “把你踢下床?你胡说,我若真那样,你还不得杀了我。”宁琬琰白了他一眼。 百里羲靠近她,晧眸中泛着致命的魅惑,说:“你与本王第一天同床,本王就被你踢下床两次,好在后来本王找到了可不让你打把势的方法。” “方法?什么方法?”宁琬琰问。 “那就是抱着你睡。”百里羲说着,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倒向床上。 “啊,百里羲,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百里羲压制着怀中挣扎闹腾的小女人,笑说:“你最好别动,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宁琬琰挣脱不开他的禁锢,她气喘吁吁的说:“百里羲,你放开我,你不是很爱云睿吗?你这样要是被他知道,他会伤心的,唔……” 百里羲吻上她的红唇。 宁琬琰开始还剧烈的挣扎,可渐渐的他的吻让她的身体窜起欢愉的感觉,她僵硬的身子变得越来越柔软,软得无没一丝力气。 沉浸于美好感觉中的她,遽然意识到他身体的变化,她瞬间清醒,用尽全力推开他。 她向后退缩着,呼吸微重,脸颊绯红,春意荡漾的眸子里有一丝惶恐,象只受惊的小兽看着他。 这样的她让百里羲有些心疼,他压制着强烈的欲望,向她穿出手,柔声说:“过来。” “百里羲,你敢动我,我定杀了你。”宁琬琰轻喘,惶然的眸中有着绝决。 百里羲冷然一笑,突然窜起冲向宁琬琰。 “啊,百里羲,你个王八蛋……” 百里羲抓着她躺回床榻上,用他修长的四脚缠绕着她,说:“再叫,本王就真的要了你,乖乖睡觉。” 宁琬琰气愤之极瞪着闭上双眼的百里羲,但她不敢动,怕他真的把她吃干抹净了。 他不是对女人没兴趣的吗?他不是弯的,不是个断袖吗?为什么会对自己……? 她瞪着大眼睛全神戒备着,好久后,百里羲非常安静,好象已经睡着了,她微微轻了口气。 百里羲这老狐狸是个顺毛驴,应该是她的反抗激起他强烈的征服欲,不管他是不是弯的,从身体上他是正常的男人,所以凡事还是顺着他,不能与他拧着来,不然,后果真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胡思乱想着,渐渐困意袭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百里闭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怀里安睡的小女人,一个吻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释然一笑。 他想她心甘情愿,他会等,他的女人,得宠着。 第二日,吃过早膳后,百里羲与宁琬琰双双去雅兰轩看望德太妃。 她看到了王罙,他只是恭敬一礼,便像隐形人似的做着他自己的事。 萧医师拿来了他们给德太妃用的药方,还有治疗方案,王罙主张的是直接向病灶部位下药,这样比喝汤靠身体慢慢吸收来的直接也更有效,她很赞同王罙的想法。 王罙的确医术精湛高超,让她颇为欣赏,她在心中祈祷,希望他不是那个毒害他的面具人。 廖姝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娴熟,但她看出廖姝儿眼睛有些肿,绝对是哭过了。 想来,昨天她与百里羲那一吻,把她刺激的不轻。 她有些着急,这廖姝儿怎么还不快点出手,等了结了廖姝儿,她便能安心准备逃跑的计划了。 皇上叫她毒害百里羲,她迟迟不动手,她忤逆了皇上,皇上定会找理由杀了她。 而百里羲那个老狐狸,说不定心里也憋着坏呢。 总之,她是时刻都不会忘记,她是两大权谋者的夹心饼,不逃她就会被压迫的粉身碎骨。 特别是昨晚被百里羲扑倒,虽然后来没有发生什么,可她还是觉得不安。 可别到头来,她是即失了身,又丢了命。 从雅兰轩出来,她与百里羲说要去狂街,理由去给外祖父买寿辰礼物。 前天因为世辰的事,之后她也没心情再去逛街了,所以,外祖父寿辰的礼物没买成,今天正好借此出去。 百里羲竟爽快的答应了,并叫凌风带着护卫保护好她。 她坐上马车出了王府,没有百里羲在身边,她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轻松愉悦之极。 到了街市上,宁琬琰下了马车,与木兰几个的陪同下开心的逛街。 宁琬琰借故想吃城效的点心,派婉贞和良玉去买。 实则她是让两人帮她去物色一个安身之所,等她逃出镇南王府后,可隐蔽起来的可靠家园。 “琬琰!” 正在逛街的宁琬琰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回头看到百里玦,一身淡紫色的锦袍,英俊潇洒气质清贵,笑意盈盈的向她走来。 “玦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宁琬琰开心的奔过去。 百里玦满眼温柔看着宁琬琰,小声说:“玦哥哥知道你独自出王府了,特意出宫来看你。” “啊?玦哥哥,你莫不是在监视我?”宁琬琰俏皮一笑。 “之前听说你在镇南王府一些遭遇,我实在不放心,就叫人在王府外守着,若得知你有事,我的人会立刻去救你。”百里玦说着,将一个锦袋递给她说:“这里有几枚信枭,若遇危险时就放出信枭,我的人会找到你。” “玦哥哥,有你真好。”宁琬琰笑说,美眸中盈满感动。 百里玦如此做,说明他非常了解她已身陷危险中,他在默默的守护着她,他对宁琬琰那无欲无求的深情厚意,总是让她非常的心疼。 他明明那么爱宁琬琰,却从未向她表白过,她想,身在为大晟国太子的他,应该会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百里玦的爱让她非常的感动,若可以,她希望自己的丈夫是百里玦,他一定会用疼爱包围她,给她一生的幸福与安稳。 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百里玦轻抚她的头,说:“玦哥哥好久没见你,真的好想你。” “我也很想玦哥哥,对了,我今天要给外祖父选寿辰礼物的,玦哥哥正好帮我参谋一下,要送外祖父什么好。”宁琬琰笑说。 “我知道一个珍品堂,宫中的嫔妃都喜欢那里的东西,我陪你去看看。”百里玦说。 “好啊,那我们就去珍品堂。”宁琬琰说着,拉百里玦上了她的马车。 凌风看着双双上了马车的二人,他微蹙剑眉,与身边的护卫耳语几句,那护卫颔首便转身离开。 很快,马车停在门面奢华雅质的珍品堂前,百里玦扶着宁琬琰下了马车,二人走进珍品堂。 这珍品堂可不是寻常百姓能来的地方,凡到这里的皆是王公贵族。 百里玦不想被人认出来,直接带着宁琬琰到雅室,叫贴身的小内监去叫掌柜的。 掌柜的听闻是太子驾临,立刻前来。 掌柜进到雅室,便跪地大礼叩拜,:“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百里玦温文儒雅,脸上泛着和煦的笑容,矜贵却不冷傲。 掌柜的起身,卑躬屈膝的说:“太子殿下您来小店,可是有相中的东西?” “本宫没什么要买的,本宫这位朋友家中老人要过寿了,本宫带她来选件礼物,你帮着好好挑选。”百里玦说。 掌柜转身宁琬琰,一礼,说:“敢问这位贵女,是想买什么样的礼物,草民可为您推荐一下。” 宁琬琰说:“要送什么我心中也没个标准,不如你就把你店中好的物件拿来几样,我选一下。” “好,那您稍等片刻,草民这就去取。”掌柜说罢,深施一礼退出雅室去。 百里玦笑看宁琬琰说:“这里女子的头面和锦服也非常好,一会儿你为葛太师挑完了寿礼,去店里看看,有你喜欢的,玦哥哥送你。” “有人给买新衣这可是极好的,那我一会儿可得多挑两套了。”宁琬琰笑说。 很快,掌柜的拿来几件镇店之宝,最终宁琬琰与百里玦都选中了一位书法大师的墨宝。 掌柜的想把墨宝送于宁琬琰,太子可是大晟国未来的储君,能驾临他的店,是他的荣光,送一件墨宝能让太子记住他,日后若能与太子说得上话,绝对可为子孙求得一个极好的仕途。 但他的好意被宁琬琰谢绝了,她付了银子,收下了墨宝。 百里玦看向掌柜说:“你带本宫这位朋友去选些头面和衣裳。” “是。”掌柜恭敬应声。 百里玦笑看宁琬琰说:“去,不必为玦哥哥省钱,喜欢什么都可以买。” “放心,我今天定把玦哥哥的钱袋花光。”宁琬琰笑意盈盈,随之与掌柜的向前堂而去。 来到前堂,掌柜很殷勤的为宁琬琰介绍着头面与衣饰。 这时,一男一女被众人簇拥着走进珍品堂,女子雍容华美,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她娇柔淡笑着,当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收敛笑容,微眯美眸,美丽的容颜上泛起阴狠。 第七十一章 未知的危险 “纾菲,纾菲……”厉纾菲转回头看向身边的绿衣女子,盈盈一笑,说:“怎么?” 绿衣女子叹息一声,微有埋怨的说:“纾菲,你是怎么了,叫了你好久,都不理人的。” “我,刚看到一人……”厉纾菲说着,伸手纤纤玉手指向宁琬琰,说:“你看,那个女子,是不是宁琬琰。” “呀,怎么遇到这个泼货啊,真是扫兴,我看我们还是离开。”绿衣女子一脸嫌弃与忿然。 “即是她,我便更不能走了。”厉纾菲冷声说,看着宁琬琰的眸中恨意浓浓。 绿衣女子看着厉纾菲,摇了摇头,说:“纾菲,我知你对宁琬琰心中有恨,可宁琬琰就是随处乱咬人的疯狗,我们惹不起……。” “说谁惹不起啊?在这大晟国,除了皇上皇后,便没有我小公爷怕的人了,纾菲莫怕,由我在,没人敢对你不敬的。” 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的柳珩,白净的面容上泛着轻浮的笑意,傲慢不可一世的走过来,看着厉纾菲,眼中是明显的欲望。 厉纾菲抬眸看向柳珩,说:“小公爷,此人还真是惹不起呢,我们还是去别家好了。” “呵,纾菲这般说,爷到是更好奇了,你道说说他是何人,小公爷去挫挫他的锐气。”柳珩摇头晃脑着说。 “这个人……”厉纾菲指向宁琬琰,说:“是吏部尚书宁大人嫡女,宁琬琰,哦,人家现要可是镇南王妃了。” “镇南王妃?她就是寻死觅活求太后赐婚与镇南王的宁琬琰?”柳珩看向宁琬琰。 绿衣女子撇嘴一笑,揶揄笑说:“正是她,是大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泼货。” 柳珩桀骜一笑,说:“宁琬琰到是有所耳闻,不过就她那点小伎俩,何以让本小公爷回避她,看本小公爷如何收拾她。” “小公爷。”厉纾菲拉住柳珩,说:“国公爷刚解了您的禁,你若闹事,国公爷恐怕又把您关起来了。” “呃……”柳珩想到极为严厉的父亲,他面有怯然,可是当美人前,他已把话说出去了,就此怂了,岂不是很丢脸。 他微有尴尬的拍了拍胸脯,说:“不怕,你且等着,本小公爷去去就回。” “小公爷,其实让一个人难堪有很多办法的,不必当着人面做的。” 厉纾菲着说,牵住柳珩的手走向一旁,嫣然一笑,说:“小公爷,您看宁琬琰如何?” 柳珩回头又了看宁琬琰,说:“有几份姿色,不过与纾菲比却是不济万分之一。” 他邪邪笑着,拉起厉纾菲的手,置于唇边轻轻一吻,满眼的贪婪的欲望。 厉纾菲抽回手,娇美一笑,说:“小公爷,您附耳过来,我与您说。” “呵呵,好好……”柳珩乐不可支靠近厉纾菲,闻着她身上的馨香,立激荡起他强烈的渴望。 厉纾菲与他耳语,她那温温的香风吹拂在他的耳朵和脖子上,已让他心猿意马,心痒难耐。 而她说的话,让他惊讶之极,满是淫欲的眸子看着她,说:“你当真要我这样做?” 厉纾菲瞄了他了眼,美眸顾盼流转,嫣然巧笑,说:“这不正是小公爷所好吗?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让宁琬琰那泼货哑巴吃黄连,岂不是更有趣。” “好好,纾菲真真是了解本小公爷,冲这一点,你就是个识大体的,娶你进门绝对可家宅安宁。”柳珩开心笑说。 宁琬琰经掌柜的推荐,选了几件华丽的衣裙,还有几件头面。 她总感觉有人盯着她,转头与一个美丽的女子对视。 那女子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雍容华美中又显清新脱俗。 肤如凝脂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荡漾,小巧的红唇微微翘起,欲引人一亲芳泽。 只是那双媚眸,却让宁琬琰看到了浓浓的恨意。 她寻宁琬琰的记忆,似乎不记得认得此人,为何,这女子对她有着如此强烈的恨意? 难不成,又是百里羲的烂桃花? 她看向掌柜问:“掌柜,请问那边的白衣女子是何人啊?” 掌柜转头看向那白衣女子,脸上立盈满谦和笑意,向那女子恭敬一礼。 掌柜回头看向宁琬琰,说:“那位是大司农的长女,厉纾菲。” “大司农长女,厉纾菲?”宁琬琰重复着说。 “厉小姐身边男子是文国公的小公子,柳珩,小公爷,柳家与厉家有意结亲,今日应该是柳公子带厉小姐来选头面的。” 掌柜说罢,将宁琬琰挑选好的衣裳和头面递给小厮,笑对宁琬琰,说:“这位贵女,您请去一号试衣房试穿一下,有何不妥的地方,我们再给您改。” “哦,好的。”宁琬琰应声,随着小厮向后堂走去。 在撩起后堂竹帘时,她回头又看向厉纾菲,见厉纾菲还在看着她,盈满恨意的眸子里比之前多了一丝邪肆的笑意。 除此,厉纾菲身边男子,应该是掌柜说的文国公家小公子,柳珩,这个一脸邪痞的男人,正色迷迷的看着她。 这个该死的百里羲,就是个祸害人间的妖孽,她走到哪里,都深受其害。 她来到试衣房,小厮把衣裳放下向她鞠躬行礼便出去了。 宁琬琰看向木兰,说:“叫凌风与护卫退出院子,然后把昭平叫进来。” “是。”木兰应声走出试衣房。 很快木兰带着昭平一起进来。 宁琬琰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些粉沫,抹在二人的鼻子前。 “鬼兰粉?王妃为何给我们抹上鬼兰粉?” 宁琬琰狡黠一笑,说:“以防万一。” 后堂的试衣房,是为顶极贵宾豪客准备的,能来这里的人极少,所以,后堂安静之极。 柳珩来到后堂,看到镇南王府的护卫守在一桩院门前,他转身走进竹林。 他从后院墙跳下,警惕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蹑手蹑脚向试衣房而去。 快临近试衣房,他勾起阴邪笑意。 如此带着惊险刺激的猎艳,还真是让他无比期待与兴奋之极。 他来到试衣房后窗,听了听里面有人在说话,他勾唇坏笑。 老爷子将他关进佛堂吃斋念佛一个月,吃斋到是好说,可是一个月不近女色,他真是憋坏了。 出得佛堂,老爷子告诉他将和厉家定亲,叫他去厉家拜望。 他到了厉府,看到美若天仙的厉纾菲,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厉纾菲就是他未来的妻子,早晚都是他的人,正饥渴的他想着今天就她给办了。 没想,厉纾菲是个懂事的,竟给他想到这么刺激的猎艳法子。 他一脸淫笑着舔了舔嘴唇,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小心翼翼的捅进纸窗里,将竹管里的烟雾轻轻的吹进去。 他蹲在窗下,咧着嘴笑。 他抻着耳朵听着,屋里没了说话声,又等了一会儿,他将丝帕系在脸上,用匕首轻轻拔开窗子,看向屋里,见有两人倒在地上,他咧着笑着,纵身跳进了房间。 进到房间,才发现除了宁琬琰还有两个武婢样子的,都昏倒在地上。 “哈哈,三个,这回小爷可尽情的玩个爽了……” 他先是走到宁琬琰面前,蹲下将她抱起,放到软榻上,看着香艳的美人,他兴奋之极。 伸手抚上她嫩滑滑的脸蛋,吸着口水说:“嘿嘿,这小脸蛋水嫩嫩的,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这手感,真真不错……” 他的手向下划去,就要伸进衣领之时,突然发髻被抓住,随之头皮被扯得生疼,他被一股大力拉着甩飞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啊……” 他痛苦的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 “彭”一声,房门被撞开,凌风冲进房间,看到木兰与昭平以长剑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男人,宁琬琰慵懒的依在软榻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地上的男子。 “王妃您没事?”凌风问出此话便觉得多余了,自家王妃那恣意悠哉的样子,哪里象有事,到是地上那男人,好象很惨。 “你是何人,为何在王妃的试衣房中?”凌风冷声问。 柳珩浑身象散了架般疼,他痛苦的哀嚎着,全然听不到凌风的话。 宁琬琰笑说:“他叫柳珩,是文国公的小公子。” “知我是小公爷,还敢如此对小爷,你们敢如此伤小爷,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柳珩痛得扭曲着脸,愤怒的瞪着宁琬琰吼。 “这是王妃的试衣房,小公爷为何会在此?。”凌风瞪着柳珩怒声说。 “我,我走错房间了……,你们这些不长眼的,我要告诉我父亲,告诉我姑母,杀了你们这些贱人。”柳珩喊。 “你姑母又是何人?很吓人吗?”宁琬琰笑问。 “无知的贱人,我姑母就是大晟国的皇后,一国之母。”柳珩嚣张的大叫着。 宁琬琰离开软榻,走向柳珩,伸手抓住他的发髻,迫他扬起头,她说:“你父是文国公,姑母是当今皇后,哟,还真是权势滔天啊!” “害怕了,还不扶小爷起来,恭恭敬敬的把小爷送回国公府去。”柳珩说。 第七十二章 枪王宁琬琰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若论起权势,我夫是镇南王,一品王爵可比你父国公高出好几个等级呢,还有你的姑母,那是我姑姥姥的儿媳,你说她二人谁大呢?不论这些,我宁琬琰也从未怕过谁,我到要问问小公爷,你为何从后窗翻窗而入,而且还用了惑香?” 她说着,从柳珩的腰间抽出竹管,晃了晃笑说:“小公爷是想污我清白吗?” “柳珩,你竟敢对镇南王妃意图不轨,你找死。”凌风怒吼着,一把拎起柳珩,说:“把他给我绑了,带去见王爷。” 柳珩狂吼:“镇南王,我呸,别人怕他,小爷中不怕他,他不是正对宁琬琰厌恶之极吗?我睡了宁琬琰,他就可顺理成章休了她,说起来,镇南王应该感谢小爷才对……” “啪”凌风抬手一个大嘴巴子打在柳珩的脸上,打得他两眼冒金星,模模糊糊,找不到北。 “龃龉王妃,辱骂镇南王,你找死。”凌风怒喝着,拔出腰间的配剑就要刺向柳珩。 “凌风,住手。”宁琬琰喊道。 “凌将军,此事不好闹大,这对王妃的声誉不好。”木兰看向凌风说。 凌风愤然看向宁琬琰,说:“难不成还要放了这厮?” “不放他,还请他回王府养着吗?”宁琬琰嫣然一笑,蹲身在柳珩的面前,从发髻上拔出一根银针,移到柳珩的小腹上,说:“这一针下去,你就会断子绝孙,再做不得男人……” “你敢……”柳珩看着闪着寒芒的银针,惶然大叫。 宁琬琰压下银针,针尖刺透衣料,扎在了皮肤上,痛感叫得柳珩惶恐大叫:“不要,不要,求你,不要啊……” “说起来,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如此对我,是何人叫你这么做的?”宁琬琰说。 “是,是厉纾菲,是她……”柳珩大哭,针尖抵在皮肤上是微微的刺痛,可针尖下那可怕的意图,让他害怕之极。 再不能做男人……,不可以,他不要变成废人。 此时,他恨极了厉纾菲,若不是她,他怎么会来招惹了宁琬琰。 “厉纾菲?她为何如此?”宁琬琰收敛笑意,美眸中寒意氤氲,语气沉沉。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这个贱人,她,她就故意害我,求你,饶了我,我错了……”柳珩哭着说。 宁琬琰看向凌风说:“去前堂把厉纾菲带过来。”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出房间。 “琬琰!” 一声呼唤,百里玦神情慌张冲进来,看到宁琬琰,将她拉起,明眸中尽是紧张的打量着她。 “我听小厮说,你这里出事了,我就立刻赶来,这是怎么回事?” 宁琬琰娇俏一笑,指着地上的柳珩,说:“那,这个败类想对我欲行不轨,好在我堤防。” 百里玦皱起剑眉,明眸中迸射着狠戾看向地上的柳珩,现一丝惊讶。 “柳珩,怎么是你?” 柳珩满脸是泪,怯怯抬头看到他,泪眸立现惊喜,爬跪到百里玦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太子表哥,救我,救我呀……” “柳珩,你竟敢对琬琰……,你找死。” 百里玦抬腿狠狠踹开柳珩,俊脸上盈满愤怒,喝道:“来人,把他拉下去,狠狠的打。” “是。”太子亲卫冲过来,架起柳珩向外走。 “不要,不要,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太子表哥,饶了我……” 百里玦看着被拖下去的柳珩,心中气愤难平,抚上宁琬琰的肩膀,说:“幸好没事,不然,我……” 宁琬琰笑看他,说:“玦哥哥,您别什么都自责,这就是个意外,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有好个厉纾菲,这便就不是意外。”木兰沉声说。 宁琬琰看向木兰,说:“你知道厉纾菲?” “厉纾菲?” 不待木兰说话,百里玦眸光森寒,看着她说:“你说柳珩欲对你不轨之事与厉纾菲有关?” “嗯,刚柳珩说的,是厉纾菲给他出的主意,也不知我如何得罪了她,想毁我清白,这么阴毒。”宁琬琰说。 百里玦叹息一声说:“你不记得了,厉纾菲是厉纾芸的姐姐,想来她是为妹妹向你报仇的。” “厉纾芸,这个……,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啊?”宁琬琰美眸流转,努力回想着记忆中可有厉纾芸这个人。 百里玦看着宁琬琰,摇了摇头说:“你不记得了,在一年前,你带着两个妹妹去荔南洞玩,婉仪与一个女子发生争执,回来与你告状,你为婉仪出头,将那女子打得毁容,被你打的女子就是厉纾菲的妹妹,厉纾芸。 厉纾芸的父亲当时是户部侍郎,女儿被打得毁容,被退了亲事,厉侍郎便要入宫告御状,我拦下了他,答应他在一个月内让他接任户部尚书,他才平息的怒火。 那件事,其实是婉仪看中厉纾芸买下的百花粉,非让厉纾芸将百花粉让给她,两人发生争执动了手,婉仪吃了亏,便回去找你……” “哦,我想起来了……” 宁琬琰拍了拍头,苦笑。 宁琬琰啊,宁琬琰,你是枪王吗?你的智商能在线一下下吗? 她还以为又是百里羲的烂桃花,却原来,是前身的宁琬琰被当枪的经历。 宁家,只在意仕途的父亲,贪她财的继母,还有两个仗着她势,给她惹事生非的妹妹……,这一家人,真是够了。 她看向满眼关心的百里玦,说:“对不起,玦哥哥,想来之前你没少为我的事善后,以后,我再不会了。” “傻丫头,与玦哥哥无需要说那么见外的话,我之前只想让你单纯快乐,对你的所有都宠着护着,不想让你为世俗烦恼。 现在想想,我的过分溺爱却是害了你,我应该教会你分辨是非对错,教你如何看清人心,不被人利用。”百里玦说。 他看着她,眼中有无尽的柔情。 他喜欢宠着她,诸事都护着她,为她安排好一切。 他以为,可以一生都如此为她,会让她在他的羽翼下不受任何的伤害。 然,长大的他,成为太子后的他,才知,他不是那个可以守护她一生的人。 她嫁去镇南王府,他很担心她,怕她的任性伤了自己,怕她的无法无天,让她承受太多的挫折与痛苦。 早知如此,他应该对她严厉些,教会他会的所有,让她自己强大起来。 宁琬琰最看不得即深情又忧伤的目光,他真的为宁琬琰默默做了很多。 她心中酸酸的,展开双臂抱住百里玦,笑说:“玦哥哥,你最好,你是这世间最疼琬琰的,也是琬琰最爱的人。” 百里玦被她抱住,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狂猛的跳起。 小时候,他们常常会亲昵的抱成一团,长大懂得男女有别后,他便不敢再逾越,觉得那拥抱太过奢侈,他不配再拥有。 现在,她竟然拥抱了他,她说他是她最爱的人……。 他冷却的心,被她温暖着,他心悦之极。 只为她这句话,他做什么都值了。 突然,宁琬琰被一股大力拉开。 “啊。”她惊叫一声,转眸看到脸色阴沉之极,一身骇人杀意的百里羲。 他微眯起晧眸,极具危险气息看着她,:“宁琬琰,你竟敢抱别的男人?” 百里玦见他微有惊诧,忙说:“镇南王莫要误会,本宫与琬琰一起长大,只当她是妹妹的疼爱。” 百里羲瞪向百里块,沉声说:“太子殿下,你帮皇上协理国务,应该很忙?本王的家伤事,就不劳太子操心了。” 宁琬琰被他抓得生疼,气呼呼的瞪着他:“百里羲,你别这么霸道行不行……” “你闭嘴。”百里羲瞪向宁琬琰低吼。 这一眼,真好似刀子割在她的身上,说不出的痛感,她避开他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百里玦看出宁琬琰脸的痛意,他很心疼,可这时他若表现出关心,会更让百里羲生气。 他叹息一声,说:“镇南王,琬琰心思单纯,你不因这事迁怒于她……” “凌风,送太子离开。”百里羲瞪着百里玦绝然的说。 凌风上前与百里玦,说:“太子请。” 百里玦看了看宁琬琰,说:“琬琰,你与皇叔好好的,我先走了,改日去看你。” “太子还是关心国家大事,本王的妻子,自有本王宠爱。”百里羲冷声说。 百里玦向百里羲拱手一礼,迈步向外走去。 “百里羲,你还不快开,你是想把我的胳膊拧断吗?”宁琬琰痛着小脸拧成一团,用力掰着他钳制她的大手。 百里羲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掐住她的下颌,狠瞪着她说:“宁琬琰,你再敢与别的男人有一丝逾越,本王就将那男人剥皮抽筋,剁成肉酱。” 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他压散了,她气愤之极大喊:“逾越你个头,百里羲,你在说别人之前,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我宁琬琰才没你那么脏。” “脏?你说本王脏,本王一向洁身自好,哪里脏,你这个臭丫头,你给本王说清楚。”百里羲冲着她怒喝。 宁琬琰摸了把脸,倔犟的瞪着他,说:“小相公,我呸。” 第七十三章 杀了她 “你……”百里羲看着她怒意汹涌,她的脑中,他与云睿是断袖已根深地固了。这个傻女人,他就没感觉出来,他心悦她,他那么强的欲望,她就没感觉出来,他想要的是她。 “王爷,王妃,厉纾菲带过来了。”凌风上前说。 “把她放了。”宁琬琰喊。 “啊?厉纾菲陷害王妃,怎可这就么放了。”凌风说。 “我说放了就放了,你哪那么多话。”宁琬琰说,仍然狠瞪着百里羲。 “慢着,把她带进来。”百里羲说。 他拉着宁琬琰走到软榻坐下来,宁琬琰瞪他一眼,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给本王老实呆着。”百里羲沉声说。 厉纾菲被带进房间中,她神情淡然,抬起美眸看了看宁琬琰,冷哼一声。 “说,为何害本王王妃。”百里羲眸色森森看着厉纾菲。 “不为什么,就是想让她死。”厉纾菲说。 “大胆,给本王拖下去杀了。”百里羲说。 宁琬琰跳起,怒瞪着百里羲说:“你有病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 “本王这是在为你出气,不知好歹的女人。”百里羲瞪着她说。 宁琬琰见凌风上来,她一把推开凌风,喝:“你敢,给我滚出去。” 她指着百里羲说:“百里羲,你不许动她,这是我的事,你少管。” 凌风站在一旁,眼珠很灵活的看向自家王爷,又看向炸毛的王妃,象钟摆一样来回摆动。 厉纾菲看向宁琬琰,说:“宁琬琰,你要杀便杀,我恨,这么好报仇机会没能让你死,你杀了我,我死后必化成厉鬼来向你索命。” 宁琬琰看着激愤的厉纾菲,说:“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妹妹道歉……” “你一句道歉就完了?你毁了我妹妹的脸,她被退了亲事,让她再无颜面见人,她多次寻死,曾经那么开朗活泼,漂亮美好的她,如今她就如一具行尸,没有一丝生气,我恨,我好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厉纾菲瞪着宁琬琰嘶吼着。 宁琬琰蹲下去,看着她说:“你别激动,我会想办法弥补你妹妹……” 厉纾菲苦笑,说:“这一次,你想给我父亲晋升到什么官位上?这就是你的弥补,对不对。” “不是,改天我去你家看望你妹妹,敢许我能医好她的脸。”宁琬琰说。 “哈哈,医好我妹妹的脸,你知你把她伤成什么样了吗?你别再假惺惺了,杀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厉纾菲恨恨的说。 百里羲冷哼一声,:“不识抬举的东西,还杵着干什么,还不拉下去。” “是。”凌风应声上前拉起厉纾菲便向外走。 “唉,你放开她,放开……啊……” 百里羲一把将她拉回来,说:“不识实务的东西,你护她,她也不会领你的情……” “百里羲,你快叫凌风放开她,你若真杀她,我就跟你拼了。”宁琬琰使劲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上去。 “呃。”百里羲闷哼一声,捏住她的脸,让她放口,他恶狠狠的说:“臭丫头,你敢为了外人咬本王。” 宁琬琰急声说:“百里羲,你不了解事情,是我做错了事,对不住她的妹妹,她来给她的妹妹向我报仇,都是我不好,你不许动她……” “不管是何理由,敢害本王王妃,她就得死。”百里羲说。 “你,你这是草菅人命……”宁琬琰使劲推搡挣扎着。 他瞪着她,低声说:“蠢货,你若放了她,以为是对她好吗?她诱导柳珩害你,文国公会饶过她吗?本王假意杀了她,文国公便不会再难为厉府。” “啊?你……,可以这样?”宁琬琰半信半疑看着百里羲。 百里羲瞪她一眼,放开她,说:“给本王老实点,不然,办了你。” 闻言,吓得宁琬琰一哆嗦,向他呲牙。 老狐狸,这种情况下竟想这个,精虫上脑了吗? “把柳珩带上来。”百里羲说。 宁琬琰看着他,说:“玦哥哥已打过他了,你还想怎样,他毕竟是文国公的儿子……” 百里羲遽然转头瞪向她,:“不许叫别的男人哥哥。” 宁琬琰翻了翻白眼,闭嘴不说话。 这个老狐狸,不许她抱别的男人,不许她叫别的男人哥哥,他在干什么?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围着他转? 霸道专制狂! 凌风把被打了得鼻青脸肿的柳珩带进来,这位身娇肉贵的公子哥,何是受过这种苦处。 他已痛提昏昏沉沉的,象一滩烂肉堆在地上。 “你可碰到她了?”百里羲冷冷看着地上的柳珩问。 “没,有,没……”柳珩气息奄奄的说。 “什么没有,他掐了王妃的脸,还差点伸到王妃的衣领里。”木兰说。 宁琬琰看了眼木兰,嗤笑,这位,真不怕事大。 “哪只手?”百里羲沉声问。 “没,没没有……”柳珩虚弱无力的摇头,泪从他的眼中流出,与脸的血混合在一起。 “是右手。”木兰又说。 “砍了。”百里羲淡淡的说。 宁琬琰看向神情淡然的百里羲,:“你真的假的?” 在她想,柳珩这个纨绔,敢把脏心思打到她的身上,是应该狠狠的教训一顿,叫他终生难忘。 可这“砍了”,可还行。 凌风微微皱眉,没有动。 柳珩是文国公的小儿子,也是皇后侄子,王爷如此可是给自己树了大敌啊。 百里羲抬眸看向凌风,他突然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凌风腰间的长剑。 “唰” 一道寒风乍现,柳珩的右手带着喷涌的鲜血飞起,随之掉落在地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柳珩捂着断臂,痛得五官扭曲,翻来复去打着滚。 宁琬琰与木兰昭平皆无比震惊看着地上的手臂,又看向平静之极的百里羲。 凌风到是淡定,虽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但他已见惯了王爷的杀伐果断。 百里羲说:“敢觊觎本王的王妃,你就要承得起这后果。” 说罢,他将长剑扔向凌风。 凌风一把接住,在手上翻了个漂亮的剑花,入鞘。 百里羲牵住宁琬琰的手,走出试衣房。 掌柜惶恐的站在院中,看百里羲出来,他立跪下:“请王爷恕罪。” 宁琬琰怕百里羲再怪责掌柜,她先伸手抚住掌柜,说:“你何罪之事,快起来。” 掌柜起来,诚惶诚恐:“王妃的衣裳与头面都包好了,钱太子已付过了,还有,刚我看王妃对这几件古玉挺喜欢的,就将这送于王妃,算是给王妃压惊。” 今日的事不管是何故,镇南王妃确是在他的店里出事的。 镇南王是何种人啊,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啊,他可害怕镇南王迁怒于他,他不想死。 宁琬琰说:“掌柜不必如此……” “把太子的钱退回去,凌风,你随掌柜去,把所有账都结了。还有,把店中所有云锦都买下,再带上几位手艺高超的绣娘一并去,给王妃做衣裳。”百里羲冷声说。 凌风应声:“是。” 看向掌柜,:“掌柜的,请。” “哦,好好好,小老儿这就给王爷王妃安排去。”掌柜的说罢,颠颠的随着凌风而去。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撇了撇嘴。 老狐狸,这是霸道总裁犯啊,够霸道,够豪横。 她看着他,那笔挺高大的背影仍让她感觉他的寒意摄人,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他是天生的王者,在他的威严下,无从不恐惧臣服于他。 第七十四章 人有情味的老狐狸 上了马车,她看着百里羲,说:“你不应该砍柳珩的手臂。”百里羲看向她,邪魅一笑,说;“你在担心本王?”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有,你真的没杀厉纾菲,是不是?” 百里羲眸光咄咄看着她,看着她羞赧的低下头,她低声嘟囔:“看什么看。” “本王说没有就没有,你不相信?”百里羲说。 “我……,也不是不相信,就是觉得,这事本与你无关,你完全可以不管。”宁琬琰说。 她搓着小手,今天的事百里羲的处事方法让她不些不安。 百里羲握住她的手,说:“什么叫与我无关,你是本王的妻子,有人辱你欺你,本王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其实,我可以处理的。”宁琬琰说。 百里羲摇头,说:“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不管是你去处理,还是本王,文国公和皇后都会把账算在本王的头上,你我是夫妻,是你撇不清的关系。 本王能想到你会放走厉纾菲,对柳珩只是小惩一下,这种不痛不痒的不如不做,你是妇人之仁。 你太不了解那些权臣,你若不够狠,就会让你的敌人看到你的软弱,会认为你好欺,他们会得寸进尺。 这种事要做就往绝了做,绝到狠到他们害怕,不敢来反抗报复。” 百里羲看着她低头不语,他又说:“本王叫人告诉厉纾菲假死,厉家办过丧事后,以让女儿入祖坟为由,送厉纾菲回老家祖宅生活下去。 厉纾菲已死,文国公与厉尚书私交不错,应该不会为难厉府。而本王砍了柳珩的手臂,就是将文国公的恨意转移到本王身上。” “你这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啊,你这是何苦?”宁琬琰皱着眉头说。 百里羲傲然一笑,说:“你是怕他们成为本王的敌人,哼,凭文国公和皇后,他们还不够资格成为本王的敌人,柳珩对本王王妃欲行不轨,是以下犯上,藐视欺辱皇族,就是死罪。 镇南王在大晟国是怎样的存在,是光听到镇南王三个字,就会胆战心惊,本王绝不允许有人来挑衅本王。”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他,心狠手辣,冷情冷性,无情无爱的王权者,这是她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 而今天,她好象在他狠绝的背后,看到了那么一丝人情味。 因为,厉纾菲的事,他完全可以不管的,但他管了,这说明他不是冷情冷性的。 同时,她有那么点崇拜他了。 也是因为厉纾菲,如她想,她会放厉纾菲离开,却没有想到之后,厉纾菲透导柳珩会遭到文国公的责难。 他可以心思慎密,纵观全局,傲然掌控一切,不愧是玩弄权谋的老狐狸。 她觉得老狐狸,好威武! 她嫣然一笑,说:“谢谢你。” 百里羲看着她,那笑脸如此明艳动作,他也笑了,满眼宠溺的说:“傻丫头,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镇南王府,隐玥阁庭院中,云睿在逗世辰玩。 百里羲牵着宁琬琰的手回到隐玥阁,世辰看到二人,使劲挥着小手喊:“姐姐,姐夫,你们去哪里了,都不带着世辰。” 云睿回头看到二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痞坏一笑,说:“哟,这小手牵的,好有爱哦。” 宁琬琰才意识到他们在牵手,她赶紧抽回手,向云睿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们的恩爱给谁看的。” 她庆幸云睿知道他们要激廖姝儿现形,才假意秀恩爱的,不然,她真不知如何解释。 被宁琬琰放开,百里羲看着空空的手,抬眸狠瞪向云睿。 云睿挑眉惬意坏笑,装没看到他的怒火。 “姐姐,世辰不开心了。”世辰撅着小嘴说。 宁琬琰抱住世辰,说:“过几日就是外祖父的寿辰了,姐姐出去给外祖父选寿礼,你的腿还没有好,不好带你出去,姐姐不是答应你,等你腿好了,你想去哪里,姐姐都带你去吗?” “哦,那好,世辰不生气了。”世辰现出天真笑容,张天小手臂抱住宁琬琰。 凌风提着几个大锦盒进到庭院中,他身后跟着几个绣娘,进来后便垂手恭于一旁。 凌风把锦盒交给紫鸢,说:“这是王妃的衣裳和头面,你给收好。” “是。”紫鸢笑着接过,转身走进寝殿。 百里羲看向绣娘,说:“你们给王妃量身,把带回来的云锦各做一件给王妃。” “是。”绣娘应声,走向宁琬琰,为其量身。 宁琬琰被绣娘围绕着,摆着各种姿势,她看向百里羲,说:“那么多云锦我哪里穿得完啊,你花那些钱,真是浪费。” “给你做完了,再给世辰做,还有小秋,钱嬷嬷,武灵儿,木兰她们四人,这么多人呢,不会浪费。”百里羲说。 宁琬琰无奈一知,点头说:“好,你有钱,你财大气粗,你说了算。”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王府总管跑进隐玥阁,一脸惶然,气喘吁吁。 “何事如此慌乱?”百里羲凝着剑眉看着王府总管。 “太妃娘娘,又,又吐血了,萧医师和王医师正在救太妃娘娘,您赶紧去看看。” 百里羲站起:“这几天不都好好的吗?怎么又突然吐血了?” 他说着,拉过宁琬琰大步走出隐玥阁。 “怎么了,姐姐和姐夫又去哪里了?”世辰皱着小眉头问。 云睿轻掐世辰的脸蛋,笑说:“世辰乖,你姐姐去给太妃娘娘看病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和云哥哥玩啊。” “哦,好,那云哥哥和世辰玩打手游戏,不过,云哥哥不许用力打世辰啊,世辰为疼的……” 百里羲和宁琬琰急急来到雅兰轩,再次看到吐得一地的鲜血,这一次,好似比上次更严重。 “怎么回事?你们都在干什么,怎么又让太妃吐血了?”百里羲拉过忙碌的萧医师问。 萧医师看向百里羲,脸色沉沉,说:“太妃娘娘,中毒了。” “中毒?你们每天都在这里照顾太妃,怎么会中毒?” 百里羲坐于床榻边,握住太妃的手,太妃眉头紧凝,沉沉昏睡着。 宁琬琰看向王罙,美眸渐升凛冽。 第七十五章 太妃中毒 她走到床榻边,伸手抚上德太妃的手腕,仔细观察着德太妃的症状。百里羲紧张的看着她,问:“怎么样?” “嘘!”宁琬琰叫他禁声,她闭上双眼全神贯注诊脉。 “废物,竟让太妃中毒,本王要你们有何用?”百里羲低吼一声,抬手给了萧医师一个耳光。 萧医师被打得踉跄倒地,捂着麻木的脸,颤声说:“刚查过太妃娘娘吃过的东西,应该是小米花胶粥被放了毒……” “来人,立刻去查都有谁经手了太妃的膳食。”百里羲怒喝。 宁琬琰听过脉像,紧崩的神情缓和了些许,站起看向百里羲点了点头。 百里羲见此,他如释重负般长长吁出一口气,惶恐的心绪放松些许。 宁琬琰冷冷看向正给德太妃施针的王罙,说:“可知太妃中了何毒?” “应该是钩吻。”王罙答。 “何时中的毒,可有催吐?”宁琬琰问。 “一个时辰前中的毒,已喝了催吐的药,刚刚吐过。” 王罙抬眸看向宁琬琰,妖孽的面容冷漠而淡然,他又说:“我与萧医师刚商量过,想给太妃娘娘用雷公藤,但太妃娘娘心胃太虚弱,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我听萧医师说王妃医术高超,不知王妃有何想法?” 宁琬琰向王罙冷然一笑,转身看向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张嬷嬷问:“太妃喝的小米鱼胶粥呢?” “在,在这里。”张嬷嬷抹了把脸上的泪,起身从几案上端过那碗致命的小米花胶粥。 宁琬琰接过白玉瓷碗,置于鼻前闻了闻,勾唇一笑,说:“德太妃中的不是钩吻,而是……”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 廖姝儿突然冲进寝殿中,扑到床榻前,抱着德太妃痛哭:“太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快醒醒啊,我刚刚离开一会儿,您怎么就出了这等事,太妃娘娘,您醒醒,你睁眼看看姝儿啊……” 她哭得凄婉可怜,那娇声的哭泣听着人心酸不已,她转头看向王罙,哭着说:“王医师,快救救太妃娘娘啊,快啊……” 王罙拱手一礼说:“姝妃娘娘,我们正在研究医疗方法……” 宁琬琰看着哭得伤心之极的廖姝儿,冷眸中泛着鄙夷之色。 廖姝儿转身向百里羲磕头,哭着说:“王爷,你定要找到那个毒害太妃的凶手,杀了那个狠毒之人啊……” 百里羲瞟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廖姝儿,面色阴沉,冷声说:“本王叫你好好照顾太妃,你跑去哪里?” “我,我……,是姝儿的错,请王爷责罚……”廖姝儿凄然低泣着低下头。 清月跪下说:“王爷,姝妃娘娘一直在小厨房,是太妃娘娘让姝妃娘娘学着做王爷爱吃的膳食,太妃娘娘让姝妃娘娘多关心王爷,希望王爷与姝妃娘娘能恩爱和美,姝妃娘娘这几日照顾完太妃娘娘便去小厨房学做菜的。” “清月,不许你多嘴。”廖姝儿忿然瞪向清月说。 宁琬琰看着这主仆二人,暗笑,该说的都说完了,才说多嘴,而且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在百里羲面前买好,还真是虚伪。 廖姝儿啜泣着说:“王爷,还是叫人去宫中多请些御医,多个人许能多想些法子救太妃娘娘……” “进去,赶紧的。” 这时,凌风推着一厨娘和一婢女走进来。 二人都被战战兢兢,进到这寝殿中看到百里羲,亦如看到阎罗王,皆脚软的趴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我可万不敢毒太妃娘娘啊。”厨娘哭丧着脸说。 百里羲看着二人,沉声问:“粥是何人做的?” “是,是我。”一位厨娘惶恐之极的应了声,使劲摆着手,说:“王爷,不是我,绝对不是我的,我做膳食都有个习惯,那就是都会尝一尝的,若是粥有毒,我早就死了。 我可用性命保证,这粥在我手时,绝对没毒。这毒,应该是小翠,是小翠来给太妃娘娘取的粥……” “陆婆子,你怎可诬陷我,你,定是因我知你贪沿食材,你要陷害我的。”小翠惶然瞪着厨娘说。 “你,你个小贱蹄子,你敢说我贪没,我撕烂你的嘴。”厨娘被报了糗事,恼羞成怒,一脸凶恶的抓住小翠。 “大胆。” 百里羲一声怒喝,吓得两人都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他看向厨娘,说:“厨娘,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下毒之人?” 厨娘抬起头,颤声说:“我我……,其实那小米花胶粥我,我多做了几份,给太妃的拿走后,剩下的想和李婆子魏婆子吃的,魏婆子的那份因为给王爷和王妃做膳食,一直没吃,现还放在蒸锅里温着呢,王爷不信您可派人去厨房看看。” 百里羲抬眸看向凌风,凌风会意立走出寝殿吩咐人去核查。 “如果毒不是厨娘下的,那就是你了。”百里羲微眯着晧眸看着小翠说。 小翠惶然摇头,说:“王爷,小翠就是有九上脑袋也不敢毒害太妃娘娘啊,再者太妃娘娘对奴婢那么好,小翠怎么可有害太妃娘娘,王爷,请您明查啊……” “那你为太妃取膳食,可有遇到什么人?”百里羲问。 闻言,小翠惊恐的眸子一亮,说:“对了,我给太妃娘娘取粥回来的路上,我有遇到小秋小姐。” “小秋?”百里羲轻蹙起剑眉。 “我从大厨房回雅兰轩经过凤阳阁,正好看到走出凤阳阁的小秋小姐,小秋小姐把我叫住,说我的丝帕掉了,我便叫小秋小姐帮我拿了下食盒,回身去捡回丝帕……,可是,小秋小姐人很好的,不可能给太妃下毒。”小翠说。 宁琬琰走过来,厉声喝斥着小翠,说:“放肆,你看到小秋,便说毒是小秋下的,你有亲眼看到吗?” “我,我,背过身去捡丝帕,没看到。”小翠吓得缩成一团说。 “背过身去什么都没看到,你这话中之意,还是说小秋下毒,你这个贱丫头,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说实话。” 宁琬琰说着冲向小翠,抬手就打向小翠。 “啪……,啊……”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小翠的脸上,小翠连滚带爬到百里羲身边,抓住百里羲的长袍,哭着说:“王爷,奴婢没有说谎,您快救救奴婢。” 第七十六章 指证 “去,把小秋带过来。”百里羲沉声说。 凌风应声,转身走出寝殿。 宁琬琰冷冷看着百里羲,说:“你相信这奴婢的话?” 百里羲冷睨了眼宁琬琰,说:“太妃中毒,凡牵涉其中者,本王都会询问个清楚,你,最好闭嘴。” 宁琬琰忿忿看着百里羲,娇颜越渐沉寒。 廖姝儿走来,向百里羲娇怯怯的说:“王爷,您别生气,小秋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姐姐关心小秋是人之常情的,我看小秋也蛮老实的,应该不会做毒害太妃娘娘的事。” 随之她又看向宁琬琰,说:“姐姐不要怪王爷,王爷是紧张太妃才会急躁了些。” 宁琬琰看着柔弱的廖姝儿,鄙夷一笑,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在怪责王爷?” 闻言,廖姝儿泛上愁苦与委屈,说:“我……,妹妹若有说错的,向姐姐道歉。” 她说着,可怜巴巴的向宁琬琰行礼。 宁琬琰冷笑,抬手拍了拍廖姝儿的娇嫩的脸颊,说:“时刻记得你是尊贵的姝妃,而非令人恶心的搅屎棍。” “姐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廖姝儿楚楚可怜的掩面低泣。 很快,凌风把小秋带到太妃的寝殿中。 小秋看了看满屋子的人,还有跪在地上的丫头和厨娘,她姣好的面容上泛上一丝怯然。 “小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寻小秋来有何事?”小秋说着,瞄了眼宁琬琰。 宁琬琰走向小秋,牵住她的手,说:“小秋,王爷叫你来是想问你,可有给太妃娘娘下毒。” “啊?”小秋一脸惶然,扑通跪下,看着威严冷冽的百里羲,说:“王爷,何来有此一问,小秋怎么可能对太妃娘娘下毒。” 百里羲指着小翠,冷眼看向小秋说:“她说,在给太妃娘娘取膳食回雅兰轩的路上遇到了你,曾让你帮忙提过食盒,可有此事?” 小秋想了想,点头,说:“有,有的,是小翠的手帕掉了,我告诉她,她便让我帮拿下食盒……” 百里羲微眯起皓眸,冷声说:“你趁小翠捡手帕之时给太妃娘娘膳食中下了毒……” “没有,没有,小秋绝没有下毒,小秋若有欺瞒,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小秋颤声发誓。 宁琬琰昂头看着百里羲,说:“听见了吗?谁下了毒,还会给自己发如此毒誓。”她指向小翠,说:“依我看,就是这婢子居心叵测下了毒,却又歹毒的诬陷小秋。” “王妃,奴婢万不敢说谎啊,奴婢也可发誓的,若奴婢有半句假话,便让奴婢不得好死。”小翠哭着说。 宁琬琰瞪向小翠,说:“贱奴才,就是你搞的事,还狡辩,木兰,将她给我绑了,打她三十板子,看她说不说实话。” “是。”木兰应声上前去抓小翠。 小翠大哭,紧紧抱着百里羲的脚,说:“王爷,奴婢没有害太妃娘娘,王妃这是想对奴婢严刑逼供,王爷救救奴婢啊……” “放肆,给本王退下。”百里羲冲木兰怒喝。 宁琬琰拔下头上的发金钗,冲过去一把抓住小翠,以发钗抵在小翠的额头上,恶狠狠的说:“那就让本妃亲自来审审你这个伶牙俐齿的贱奴才……” 小翠看着冲她的眼睛扎来的金钗,惊声大叫:“啊……” 百里羲一把抓住宁琬琰的手,沉声说:“宁琬琰,你要干什么?是要死无对证吗?” 宁琬琰与之瞪视,说:“小秋绝不会害太妃,就是这个贱奴才搞的事。” 廖姝儿上前,娇颜上盈满急色,抚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说:“姐姐,您快放手,王爷自有分寸,姐姐不可忤逆王爷……” 宁琬琰甩开百里羲的手,看向廖姝儿,一巴掌乎她脸上,把她巴拉向一旁:“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一边去。” 廖姝儿娇柔倒地,捂着火辣辣的脸,啜泣着说:“姐姐,妹妹都是为您好啊……” 百里羲看了眼嘤嘤哭泣的廖姝儿,又瞪向宁琬琰,将她推开,说:“你说的不错,不让她们尝点苦头都不会说实话,来人,把小秋和小翠拉出去,施鞭刑。” “百里羲,你敢……”宁琬琰大喝一声,推开百里羲冲过去,护住小秋:“谁上前,我就弄死他。” 凌风与护卫不敢伤了宁琬琰,茫然看向百里羲。 这时,一个身影急急走进寝殿,王府总管向百里羲行了一礼,说:“王爷,关于太妃娘娘被下毒一事,老奴有话要说。” “说。”百里羲凝着剑眉说。 王府总管说:“刚刚有两个婢子找到老奴,说是看到了给太妃下毒的人。” “是谁,还不带上来。”百里羲说。 “是。”王府总管应声,走去门外,下一秒领进来两个婢子。 “奴婢参见王爷,王妃。”两个婢子胆怯行礼。 “毒害太妃的人是谁?”百里羲问。 两个婢子互相看了看,一人怯然抬头,说:“王爷,我们是凤阳阁的婢子,今天中午去大厨房取膳食,与小翠前后脚离开大厨房的,我们走在小翠后面,看到小翠遇见小秋小姐,小秋小姐告诉小翠手帕掉了,小翠便把膳食盒子交给小秋小姐去捡手帕,然后,我们看到,小秋小姐……,打开了食盒不知向里面放了什么……。” 另一个婢子说:“当时我们没在意,可刚刚听说太妃娘娘中毒,是膳食中被下了毒,小翠和厨娘都被抓了,我们二人这才想到,小秋小姐向膳食盒子里放什么东西的事。 我们很害怕,这让我们还想起一件事,那是王妃被太妃罚跪之后,王妃心中有恨,常常当着我们的面就辱骂太妃娘娘,还说早晚让太妃娘娘消失,然后小秋小姐说,找个合适的机会,会让王妃如愿以偿。” “大胆。”百里羲怒吼一声,目光狠戾的瞪向宁琬琰。 两个婢子被吓得趴跪在地上,颤抖着说:“王爷饶命,事关德太妃生死攸关,毒害太妃更是叛逆大罪,奴婢不敢欺瞒,更不敢妄言。” 百里羲步步紧逼向宁琬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凶狠的说:“宁琬琰,原来是你,指使小秋向母妃下毒,你的心何其歹毒。” 宁琬琰瞪着他,说:“我没有,我若下毒才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她们一定都被收买,是来诬陷我的……” “宁琬琰,曾经你不就用下三滥的方法给本王下了阎王香吗?你的无法无天,卑鄙无耻真是令人发指,本王今天就杀了你,为母妃报仇。” 百里羲说着,举起铁拳砸向宁琬琰。 第七十七章 你敢利用本座 “王爷。”凌风冲过去挡在宁琬琰的面前,结结实实的挨了百里羲一拳,他面有痛苦之色,捂着胸口,说:“王爷,您别冲动,此事还得细细彻查。” 百里羲收回手,皓眸中盈满怒意,狠瞪着宁琬琰。 廖姝儿刚庆幸宁琬琰就要死在百里羲的铁拳下,凌风的劝阻让她愤恨不已。 看着冷静下来的百里羲,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她的眼中有着忐忑。 她立上前说:“王爷,您息怒,若真是姐姐害了太妃娘娘,那就把她交于刑部去,您万不能用手。” 宁琬琰扬手就打向廖姝儿,说:“你个贱人,说我害太妃,我还说是你害的呢。” “王爷……”廖姝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怯然靠近百里羲,委屈之极。 百里羲沉声说:“先把她和小秋关进地窖里去,明日本王要亲自审理。” “是。”凌风应声,挥手招来护卫。 “百里羲,我是皇上亲封的王妃,有什么错也得报了皇上处置,你不可以禁锢我……” 宁琬琰吼着,却是被凌风硬拉着出了寝殿。 小秋被护卫推着向外走,她凝着眉头,冷静的想着这件事。 现在的局面都在针对王妃和她,她和王妃被关起来,就更没法找证据证明清白,怎么样才能自救……。 整件事的重点是,太妃中毒,给太妃解毒是目前最重要的,说起医术萧医师和王医师都不及王妃的,若是王妃给太妃娘娘解了毒,那便说明,王妃不是下毒之人。 一脚迈出高高金色门槛,她突然回头喊:“王爷,现在给太妃娘娘解毒是最重要的,您快让王妃给太妃娘娘解毒。” 她满眼期待看着百里羲,等到的是百里羲狠绝的冷眼,她忧然叹息,任护卫无情的拉着离开。 “王爷……,姐姐怎么可以伤害太妃娘娘,真是太残忍了。”廖姝儿娇柔可怜的落泪,想依进百里羲的怀中。 百里羲推开她,走进内寝,看向正给德太妃施针的萧王二人,说:“你们可有把握为太妃解毒?” 萧医师行了一礼,面有惶恐,说:“太妃娘娘中的毒有些怪异,我正在想如何解毒。” 王罙拱手一礼,说:“王爷,王罙会尽力想办法为太妃解毒,我刚刚听王妃的话,似乎有可解之法,要不让王妃来试一试。” “闭嘴,她下毒害太妃,本王怎可将太妃的性命交到那毒妇的手上,你们两个若解不了太妃的毒,本王就让你们为太妃陪葬。” 百里羲狠瞪二人,转身拂袖走出去与王府总管说:“你立刻去宫里一趟,把御医院的院首和几位医术高超的御医请来。” “是。”王府总管应声,恭敬一礼转身离开。 百里羲坐下来,紧蹙剑眉,忧心忡忡。 廖姝儿看着他,咬了咬红唇,眸中泛着狠戾。 宁琬琰被关进地牢里,绝不能让她再走出来。 一个时辰后,宫中御医院的院首带着几位御医来到镇南王府,给太妃诊看过后,都是一脸愁云。 百里羲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德太妃,守在榻边,忧心不已。 栖嫣阁的小厨房中,廖姝儿看着自己做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美丽的容颜上泛着嫣然笑意,想着一会儿百里羲吃到她做的饭菜,应该会惊艳于她的厨艺,她心悦之极。 她把饭菜放进食盒中,走去耳房换回自己的衣裳,要与清月离开时,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向她,将她又推进了耳房中。 “姝妃娘娘……”清月看着关上的房门惶然叫着。 “滚。” 低沉压抑的声音从耳房中传出来,清月听出来,那是毒皇墨琛的声音,她叹息一声,提着食盒走向门口。 耳房中,阴鸷狂狷的墨琛瞪着廖姝儿,步步紧逼。 廖姝儿连连后退,惶然笑看墨琛:“墨,墨宫主,您这是……” “明知故问,你,竟敢利用本座,你好大胆子。”墨琛眯起妖媚惑人的桃花眸子,一把攥住她纤弱的手腕。 “我我,我怎么敢……”廖姝儿娇声说,美丽的面容上尽是痛苦,她的手腕象似要被墨琛掰断了。 “不敢?本座给德太妃下毒,是为了让宁琬琰出手救治,与本座斗医,为何变成了设计陷害宁琬琰下毒?”墨琛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手中盘踞着青绿色的小蛇,慢慢的递到廖姝儿的面前。 “不,不要……”廖姝儿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小青蛇,它正在向她吐着粉红色的舌信子,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小青蛇鼻子喷出的冷冷气息,她吓得瑟瑟发抖。 “你还知道怕吗?不知好歹的贱东西,敢忤逆本座,就要知道是何下场。”墨琛说着,将手上的小青蛇放在了廖姝儿的身上。 “啊啊啊……”廖姝儿惊恐大叫着,将身上的小青蛇扑打掉。 看到小青蛇又向她游走过来,她尖叫着跳上桌子,缩成一团,崩溃大哭:“我受不了了,受不了……,我请宫主来,就是为了除掉宁琬琰的,可是,宫主几次出手都没能杀了宁琬琰,您若一直都斗不过宁琬琰,是打算让她一直活下去吗? 上一次,我差点被宁琬琰打死,你是看到的我有多么凄惨,我是丞相贵女,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您让我忍,我忍了,可我忍的结果是,那个贱人和羲哥哥圆房了,怎么可以,羲哥哥是我的,我绝不允许羲哥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若再不出手弄死宁琬琰,死的就是我……” 墨琛漠然看着痛哭的廖姝儿,说:“本座不管你是何心思,宁琬琰是本座要的人,这一次她若解不了本座的奇毒,她必死无疑,若她解了,本座会把她带走,也算让你得以清净,你,最好别自作聪明。” “我,不敢,我再不敢了。”廖姝儿美眸泛泪,抽泣着说。 墨琛从椅子上拿下努力向上爬的小青蛇,放进怀中,冷睨了眼廖姝儿,转身走出耳房。 站在门外的清月,见他出来,惶恐低下头,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急忙转身跑进房中。 她看到缩在桌上的满脸是泪的廖姝儿,忙上前,说:“姝妃娘娘,您没事?” 廖姝儿哭得一抽一抽的,闭上火辣的双眼,长长吁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一片冰冷绝决。 她抹去泪水,声音低哑的说:“告诉王铎,准备行动。” 第七十八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宁琬琰再次来到阴森的地牢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血腥味,脑海中立浮现百里羲浑身是血残忍嗜杀的样子,她微微凝黛眉。 这个画面已成了她的梦魇,午夜梦回时,她总能被这个画面惊醒,随之各种脑补百里羲那人间炼狱的童年是怎样的。 她很好奇,很想去探寻他的过往,但理智告诉她,百里羲身上的秘密不是她可触及的,对权谋者来说,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小秋扒着粗粗的铁栏,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铁门,清秀的小脸上尽是焦虑。 回头看向盘腿坐于木板床上,闭目养神的宁琬琰,她凝着柳眉,自语:“也不知木兰姐她们会不会去通报太后,来救王妃。” 宁琬琰睁眼瞟向小秋,勾唇淡淡一笑,说:“她们出不去王府的,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小秋看了看她,沮然叹息一声,说:“王妃您还真会安慰自己。” 宁琬琰伸展开双臂,做着扩胸,明眸晦暗,唇角的笑意渐变得狡黠。 “今晚应该有个结果了!” 今天的事不用想,必是廖姝儿出手了,德太妃几乎把廖姝儿当女儿一般的疼爱,她还真下得去手,这个女人为了除掉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是个狠人。 只是,今天就是她的终结了。 她有点担心德太妃,德太妃吃剩下的小米花胶粥里有钩吻之毒,然德太妃中的却是竹叶青蛇毒,这让她有些费解。 而这下毒之人,她已锁定了王罙。 她与百里羲说过,怀疑王罙就是潜入凤阳阁中毒害她的人,让他特别注意此人。 德太妃身上的毒她可以解,但为了演好这出剧,只为德太妃暂时抑制毒性的蔓延,希望今晚能把廖姝儿解决了,明日来得及去为德太妃解毒,也希望百里羲看住王罙。 “啊……” 空旷的空间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吓得宁琬琰小秋一跳,特别是小秋,直接吓坐在地上,瞪着大眼睛惊恐的看向声音来源之处。 只见隔壁的铁牢里,一个男子躺在单薄的木板床上,极度痛苦的嚎叫着,那一身华丽闪亮的锦袍彰显着他的身份不俗,只是,他的一只手臂断了大截,鲜红的血渗透华袍侵染大片血红……。 “天啊,那个人的手臂……,是被砍掉了吗?”小秋瞪大眼睛,颤声说。 听闻手臂断了,宁琬琰下了木床,木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她走到铁栏前看向惨叫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 小秋一脸惶色看向她,说:“王妃,您认得那个人?” 宁琬琰点了点头。 她怎么可能不认得,他便是昨日要玷污她清白的小公爷,柳珩。 百里羲砍了他的手臂,怎么还把他带回镇南王府了,他想干什么?是想生生把柳珩折磨死吗? 铁门当啷打开,一个护卫进来,走向柳珩的铁牢,将一颗药丸塞进柳珩的嘴里。 “你给他吃了什么?”宁琬琰问。 护卫没有回答她,喂过药后转身走出牢房,大铁门再次啷当关上。 柳珩的叫声越来越惨烈,浑身痉挛的缩成一团。 那叫声让小秋毛骨悚然,她紧捂着耳朵,小脸皱起一团。 宁琬琰看着极度痛苦的柳珩,想起百里羲说,这个柳珩因有家族的荫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身后的家族就是大晟国可一手遮天的柳氏家族,也就是皇后的母族。 这柳珩必是残害了太多的人,有此下场也是活该,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又回到木板床坐下来,闭上双眸,那叫声,从高亢渐渐就得沙哑,之后变得极瘆人的野兽低吼……,最后没有一点声音。 小秋看着柳珩,怯然说:“他死了吗?” 宁琬琰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柳珩,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冷笑:“没死。” 之后,每隔三四个时辰柳珩便会醒来惨叫,护卫进来给他喂药……,反复几次。 宁琬琰不知百里羲为什么把柳珩带回来,也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意,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只想快点离开,远离惨烈的皇权内斗,找个隐秘的地方平静安逸的过一生。 终于入夜,宁琬琰抬头看向高高的小木窗,皎洁的明月被乌云遮住,看不到一点星芒。 夜黑风高,最是杀人夜。 她从香囊中拿出一粒药,走到小秋身旁,伸手将药丸塞进小秋的嘴里,说:“吃了它。” 小秋吞下药丸,看向她,说:“王妃,你给我吃了什么?” “放心不是毒药。”宁琬琰笑说。 小秋盈盈一笑,说:“王妃给的即是毒药,小秋也会吃的。” 宁琬琰笑看抚了抚小秋的头,很快,小秋眼神有些涣散,茫然看着她:“王妃,你,你到底给小秋吃了什么……” 说罢,她闭上眼睛,窝进宁琬琰的怀里。 宁琬琰把小秋放在床上,抚了抚她姣好的小脸,笑说:“睡一会儿,可别被将要发生的事吓到。” 黑沉沉的夜幕中,墨琛一身黑袍缓缓走在王府花园中,他冷冽魅惑的眸子盯着远处一间花亭。 那花亭就是王府地牢的入口,有四个护卫保守着。 他伸出修长的玉手,一只泛着蓝色莹光的蝴蝶在他的手心中缓缓扇动着美丽炫目的翅膀。 他轻抬手,那炫彩蓝蝶扑腾着翅膀飞起,象一簇鬼火飘舞着,向花亭飞去。 炫彩蓝蝶在护卫的头上飞舞盘旋着,随着翅膀的抖动散落下微弱的莹光粉末,飘落在四个护卫的身上。 下一瞬,护卫们便晃悠悠的倒向地上,昏睡过去。 墨琛走到花亭打开了暗门机关,随着炫彩蓝蝶走进去,没入无尽的黑暗中。 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宁琬琰转头看到铁门打开,走进来一身黑袍的人,她淡淡一笑。 墨琛走进铁牢,拉下蓬帽,露出他妖孽的面容。 宁琬琰笑容靥靥看着他,说:“终于来了,可是让我好等。” 墨琛见宁琬琰没一丝惊讶,他勾唇邪鬼一笑,说:“死到临头,你还能如此淡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数来宝 齐恒眸泛欣喜,说:“王妃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齐叔叔应该知道数来宝?” “数来宝,当然知道,那是街市上乞丐们要钱时的一种手段。这个,与税制改革有什么关系吗?”齐恒满脸不解的问。 “本无关系,但很快就在关系了,您呀,派人上街去把会唱数来宝的乞儿们都叫来,把税制改革的事简单易懂的说给他们听,叫他们将税制改革编段数来宝来唱。 数来宝是最接地气的,还朗朗上口,连三岁小童都能听得明白,让官兵带着乞儿们走街窜巷的去唱,百姓不就明白了您这税收改革真正的用意吗,再经百姓口口相传,很快常州便无人不知了。”宁琬琰笑说。 “数来宝,哈哈,王妃这主意果真是好的很啊,老夫只想把告示写的简单明了,却万没想到让乞儿将数来宝把税制改革传唱给百姓们听,老夫自诩一生为民,却不如王妃了解民情,真是惭愧啊。”齐恒摇头笑说。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我哪里懂什么民情啊,就是来的路上,看到有很多唱数来宝的乞儿引得百姓围观,便想着可以试试。” “好好好,王妃不但医治老夫,又帮老夫去了块心病,您可是帮了老夫大忙了。”齐恒欣喜之极。 宁琬琰笑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的道理齐叔叔应该比我懂,您对百姓的好,也是时候让百姓团结起来帮你去对抗老世族,这样你便省很多力了,我相信您很快就能把税制改革给施行下去的。” 齐恒看着宁琬琰,锐利的眸子里充满欣赏,笑说:“老夫真是太感谢王妃了,我要写信给老师,王妃足可让他引以为荣。” 宁琬琰嘟了嘟小嘴,不好意思的说:“您可别写,我可怕外祖父拉我去读圣贤书。” “哈哈,人人都传王妃是愚蠢的泼货,在老夫看来,王妃这是大智若愚啊。”齐恒笑说。 “大智若愚可不敢,泼货这名头,也是我之前太过任性。”宁琬琰缩了缩肩膀。 “你们笑什么呢?” 睡醒的百里澍坐起来,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呆呆看着相谈正欢的二人。 “小懒猪,你是一点不受屈。”宁琬琰笑说。 齐恒向百里澍拱手,说:“老夫参见瑞王殿下。” “免了免了。”百里澍掀开被子跳下软榻,走到二人面前,看着齐恒说:“齐刺史,本王是来帮你破案的。” “破案,小殿下要帮老夫破什么案?”齐恒疑惑的问。 百里澍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木牌,说:“本王可是父皇亲封的提刑官,你们常州一夜之间出现六起灭门惨案,至今未破,本王就是来接这个案子的。” “呃……,老夫感谢瑞王殿下相助。”齐恒被一个孩子说帮,他颇感无奈与窘然。 看着宁琬琰与瑞王小殿下,感叹,时下少年俊杰倍出,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百里澍昂着头,很是得意的说:“齐刺史放心,有我这位皇婶婶在,不管多难的案子都能给你破了,可知京城搁置几年的白骨案,就是我皇婶婶破的,皇婶的仵作之术当今世上无人能比……” “百里澍,夸大其词,你给我闭嘴。”宁琬琰瞪着百里澍说。 百里澍见宁琬琰脸色不善,立嬉皮笑脸的说:“反正,在我心里皇婶就是天下第一神仵作,呵呵。” 齐恒瞪大眼睛看着宁琬琰,说:“怎么,王妃还会仵作之术吗?”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会一些,之前紫娴说您为灭门案颇为忧心,本想过来的,可我被一些琐事绊住,这次来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只是,案子太久了,不知受害者的尸身可还保存完整?” 齐恒急忙说:“完整,完整的,都放在府衙地下的冰窖里,现场也封存的很好,随时都可查验。” 他惊讶于眼前柔弱的小女子,看得懂政事,行得一手精湛的医术,还会仵作之术,心思通透又聪慧过人,真乃一奇女子。 “那明日,我与瑞王去冰窖看看。”宁琬琰说。 “好。”齐恒眸光闪亮,看着宁琬琰充满探究,这小女子浑身都透着一股神秘感,不定何时又会现在让他惊讶的身份来。 他叹息一声,说:“一夜六起灭门惨案,杀人手法极其残忍,可是,竟没找到一点线索,刑部一直在向老夫施压,要尽快破案以安民心,老夫即要分心税制,又要破案,眼见一个月过去却一事无成,加之身体不适,老夫真是焦头烂额了。” “齐叔叔莫愁,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只要做了犯法的事,就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宁琬琰笑说。 “王妃,您一来就税制一事解了老夫的心忧,若再帮着破了灭门案,老夫定会上奏皇上,为您立头功,表彰您的功德。”齐恒说。 “上奏皇上还是算了,我更想让您请我吃顿常州的特色美食。”宁琬琰笑说。 “除了美食,本王还要好玩的。”百里澍说。 “好好,都有的,老夫保证每天不重样的让两位吃到最好吃的常州特产,再叫紫娴带着您二位四处去玩玩转转。”齐恒笑说。 “足亦,足亦。”宁琬琰笑说。 片刻后,葛铮与齐紫娴回来了,见齐恒醒来,齐紫娴欣喜落泪。 齐恒安抚着女儿,与葛铮询问着葛太师的近况,谈话间对这位未来女婿温文儒雅与博学多才,很是欣赏与满意。 齐夫人亲自下厨摆下了丰盛的宴席,招待远来的客人。 所谓丰盛,其实是对寻常百姓家而言,而对每天都吃御宴的百里澍却显得寒酸得很。 她看到百里澍一脸嫌弃,立对他横眉冷对,警告他不要多话,百里澍迫于她的‘淫威’不敢再挑剔,只是很乖巧安静的吃。 宁琬琰理解齐恒清廉,生活自然也是很简朴的,这席面可能只在年节时齐家人才会有的。 吃过饭,宁琬琰便看到官兵还来了好多乞儿,葛铮帮着写了通俗易懂的数来宝唱词,与乞儿一同唱和。 嫌弃乞儿又脏又臭的百里澍坐得远远的,之后看那边热闹便凑过去,跟着一起又蹦又跳的唱起来。 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宁琬琰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心情愉悦之极。 此时,人不会分高低贵贱,皆一团和气,和谐而温馨。 特别是齐恒,齐夫人,齐紫娴幸福而温暖的一家人,是她无比向往的。 那道从前世就紧紧封闭的心门,被如此祥和的画面感动,惭惭开启。 前世她不曾有完整的家,更不曾享受父母的爱,她怕自己会走父母的老路,会让自己的孩子承受她童年时的痛苦。 她不是不想爱,是不敢,不敢去碰触对于她来说,无比奢侈的亲情与爱情。 她再承受不起那深入骨髓,又会跟随她终生的痛。 现在,她想,她开始渴望,拥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 百里羲,你能永远爱我吗? 我们可以象齐家人一样,一直团圆和美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灭门惨案1 翌日,百里澍一大早便跑来叫宁琬琰起床,结果被她的起床气给吓跑。 齐紫娴来送早膳,看百里澍坐在檐廊下,垮着小脸,撅着嘴生闷气。 “瑞王殿下,您怎么坐在这里,虽说是夏季,也小心身子,不要受了凉气。”齐紫娴说着伸手扶起他。 百里澍小嘴撅得老高,揉着他的小胳膊,说:“臭婶婶,本王长这么大,父皇和母妃都没打过我。” 齐紫娴为他拂着衣袍上的灰尘,说:“您被王妃打了,怎么会?” “本王去叫婶婶起床,她狠狠踹了本王一脚。”他说着,还委屈巴巴的挤出一滴眼泪。 齐紫娴无奈一笑,为他擦去脸上的泪,说:“哦,我之前到是有听说,王妃有起床气,那我们不去叫她,等她自己醒来。” “王妃可起来了吗?” 这时,齐恒被齐夫人扶着走进院子。 齐紫娴冲父亲摆手,刚想阻止不要喊,就听身后的寝卧中传出宁琬琰的声音:“起来了,齐叔叔,您稍等我马上出来。” 齐紫娴看寝卧中,宁琬琰飞奔下地急急跑去洗漱,她笑着摇了摇头。 百里澍气呼呼的说:“哼,臭婶婶,就知道欺负我。” “瑞王可有用早膳啊。”齐恒笑看百里澍说。 百里澍点了点头,说:“哦,有吃过,可是一点都不好吃。”他撇了撇嘴,很是嫌弃的样子。 齐恒笑说:“看来小殿下吃不惯我们的膳食。” 他看向齐夫人说:“以后每天叫人去万福楼给王妃和小殿下定膳食。” “好的。”齐夫人笑应。 “不必这么麻烦,我吃着挺好的。” 宁琬琰说着走出寝卧,她已一身清爽,头发梳成马尾,长长的青丝飘于胸后,到显得清俊飒爽。 她笑容艳艳,向齐氏夫妻颔首:“齐叔叔,齐婶婶,早。” “早,王妃早。”二人皆向她恭敬还礼。 “快吃早膳。”齐紫娴将食盒放在桌上,将早膳摆在石桌上。 宁琬琰笑看她说:“我表哥可有吃,你去叫他来一起吃。” “不必叫了,我刚刚给葛公子送去早膳了。”齐紫娴说。 “哦,看来是先想着表哥的。”宁琬琰调笑着说。 齐紫娴娇羞的嗔怪道:“你这心眼坏着呢,总找茬调笑于我。” “呵呵,对,就爱看你害羞的样子,好好玩哦。”宁琬琰娇笑着说。 齐紫娴嗔怒,夹起精致的小笼包塞进她的嘴里。 “哎,没轻没重的,莫要伤到王妃。”齐夫人喝斥着女儿,却满眼的慈爱与温柔。 宁琬琰笑说:“婶婶您别说她,我就喜欢兄弟姐妹玩笑打闹,感觉一家人好幸福哦。” 闻言,齐夫人看着宁琬琰的目光中有着怜惜。 宁琬琰虽然有弟妹,可姚氏生那几个与姚氏一样,都把宁琬琰当成财神,摇钱树,从未把她当亲人,就连她的父亲对她所做之事都让人寒心。 那唯一的亲弟弟相处少之又少,加之她年幼丧母,虽说有太后,有葛太师及葛家人的疼爱,她终是没有得到过父母双亲温暖无私的疼爱,也缺少与手足在一起的快乐,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应该是极渴望家人的爱? 她笑看宁琬琰说:“紫娴很快就要嫁去葛家了,到时你们姐俩可常常相聚,你们要互相爱护,照拂,特别是紫你比王妃大两岁,一定要多照顾妹妹才是。” “母亲,您放心,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亲情,我都会好好照顾王妃的。”齐紫娴说。 宁琬琰伸手掐了下齐紫娴,笑说:“婶婶都说我们是姐妹了,你还王妃王妃的,以后就叫我琬琰,再叫王妃,我就不理你了。” 齐紫娴抚着被她掐的手臂,拧着眉头,说:“你还真下得去手。”她说着,伸手也掐了宁琬琰一下,只是轻轻的。 “哈哈,不疼,一点都不疼。”宁琬琰向她晃着头说。 齐夫人看着小姐两笑闹,脸上盈满欣然笑意。 女儿与葛家的亲事,让她有太多的不舍与担心,虽然葛家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可她这颗为母的心,怎能不担心远嫁的女儿,现在女儿与宁琬琰相处似姐妹,她有些放心了,她相信宁琬琰的人品,也相信女儿的纯良,二人定能成为相互扶持的好姐妹。 “一会儿,老夫与王妃一同下冰窖。”齐恒说。 宁琬琰看了看齐恒说:“齐叔叔是不相信我吗?” “不不不,老夫绝无此意,老夫是想……” “齐叔叔,我先以医师的角度与您说,您的身体不能着凉,不可去。再者,您是常州的刺史,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就是铁打的身子都吃不消的,灭门案就交给我,我会尽管去做的。”宁琬琰说。 齐恒看着宁琬琰那坚定的目光,不容他的反驳拒绝,到让他心悦诚服,他笑着点头,说:“好,老夫就在上面等王妃的好消息。” “好了没有,我都等得不耐烦了。”百里澍终忍不住开口催促了。 宁琬琰瞄了眼百里澍,说:“催什么催。” 她几口喝下米粥,擦了擦手站起,敲了下百里澍的小脑袋:“杵着干嘛,还不走。” “好嘞。”百里澍开心的跳起,屁颠颠的跟着宁琬琰。 宁琬琰与百里澍坐上辎车,一路由威风凛凛的护卫队保护着,浩浩荡荡向常州府衙而去。 这一路,她们行进很慢,高调的尽显皇家威严,她要让常州人都知,瑞王殿下与镇南王妃来了,是被刺吏大人请来的。 早得到通知的常州所有大小官员都恭候在大门口,见马车前来皆行以大礼。 宁琬琰要让常州所有的官吏与世族知齐恒的面子有多大,让他们明了齐恒的靠山有多强大,让想害齐恒的人心惊胆战。 如此也帮齐恒,税制改革的顺利进行。 宁琬琰以蔑视一切的高傲姿态,带着百里澍走进常州的府衙,官员们光看着两位皇室身后威武之极的皇家护队,就被这强大的气场给震摄得惴惴不安,因为,他们害怕两位皇家主子得知他们联合排斥齐恒的事暴露,那他们可要前程尽毁了。 宁琬琰坐于堂上,接受官员们们的晋见,同时对官员们进献的‘ 心意’,叫百里澍照单全收了,贪官的钱,不要白不要,日后定会有大用处。 官员们殷勤的为二人准备好了皮草大氅,恭敬的目送二人下了冰窖。 她们走到最低层深处,看到摆放着一排排蒙着白布的尸体,宁琬琰放眼望去,大致估计足有近百具尸体。 “六起灭门惨案,在一夜间屠杀这么多人,真是骇人听闻。”宁琬琰说。 百里澍瞪着大眼睛,小舌头不时舔着嘴唇,兴奋不已。 宁琬琰先是掀开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仔细的查看着。 百里澍跟在宁琬琰的身后,崩着小脸,背着小手很认真的瞧着。 “婶婶,可看出什么了?”他问。 宁琬琰走到第二具尸体前,掀开白布……,她一个个的查看着,直到看完最后一个。 一个时辰后,百里澍已被冻得小脸发青,不停跺脚,呲牙咧嘴看着还在认真验看尸体的宁琬琰。 “我的妈啊,冻死了,冻死了,我的婶啊,你到底看出什么了,还要,看看看多久啊,阿嚏阿嚏……” 宁琬琰终于看完,她指点出百具尸体中的六具,说:“把这六具抬到上面去,准备几口大蒸笼,我要蒸尸。” 说罢,她走上台阶,百里澍急忙跟上她,小身子瑟瑟发抖:“终于要来刺激的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灭门惨案2 宁琬琰与百里澍上到地上,立有官吏殷勤的奉上姜汤,一脸谄媚的说:“请瑞王殿下,镇南王妃服用姜汤,去去寒气。” 百里澍接过姜汤,大口的喝着。 宁琬琰喝了两口,放回到木盘上,对官吏说:“之前检验尸体的仵作何在?” “早在此等着您传唤呢。”官吏说着,指向垂首恭立的糙汉子,让其上前。 仵作急步上前,跪地磕头:“草民叩见镇南王妃。” “把你对灭门惨案的检验手札拿给我看。”宁琬琰说。 仵作从怀中拿出一本手札,双手呈于宁琬琰。 宁琬琰翻看着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手札,冷睨仵作,说:“百余具尸体,十具为一刀刺中心脏毙命,五十三具乱刀砍死至血枯而亡,三十九具疑被野兽撕咬啃食而死,六具惊吓至死?你以何定性这六具为惊吓至死?” “回王妃,那六具尸体身上无一丝伤痕,草民也验过并无中毒,凭死者脸上的惊恐万状的表情,应该是遇见了极可怕的事,惊吓至死。”仵作说。 宁琬琰沉沉一声叹息,将手札丢给仵作。 仵作接住,面有惶恐:“草民,草民的仵作之术是自己摸索学到的,自知不够精进……。” 宁琬琰写了个单子,递给仵作,说:“去给我准备这些草药有用品。” “是。”仵作接过单子,恭敬行一大礼后退去。 六具尸体被抬上来,并排摆在桌案上。 终缓过暖的百里澍走向冒着寒气的尸体,上前看了看,说:“果然这几人身上没一点伤,这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可怖的骇人。” “是啊,瑞王殿下慧眼独具啊。”围上来的官吏巴结的说。 百里澍厌恶的瞪向官吏,说:“慧眼独具,你们到说说,本王哪里独具了。” 他说着,抓住一个官吏的衣领扯到尸体面前,那官吏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尸体吓得哇呀大叫,推开百里澍连滚带爬的逃开。 百里澍被推倒在地,贴身的老内侍惶然上前扶,他瞪向官吏怒喝:“大胆逆徒,竟敢伤瑞王殿下,来人,将其给我拿下。” “啊啊,不,我不是有意的,瑞王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官吏瑟瑟发抖惊恐大叫。 亲卫上前,将其抓住,一个耳光打得他鼻口穿血,身子摇晃着倒在地上。 百里澍站起来,粉白小脸盈满怒意,指着惶然的官吏,喝道:“你们这些没用的狗东西,案子案子破不了,税制改革也做不好,一天天的不做正事,专会逢迎谄媚,朝庭养你们何用,来人,给本王打,每个人各打五十大板。” “瑞王殿下,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 众官吏们皆惊惧的狂声呼冤,亲卫冲过去,不管不顾的将这所有官吏们都按在地上,举起杖棍就打。 一时间惨叫声震天,百里澍转头看向宁琬琰,挑了挑眉头得意一笑。 宁琬琰释然一笑,看着被打的官吏们美眸森然。 昨日齐夫人几句埋怨,她放在心上了。 齐恒是为百姓做实事的清官好官,她何以不帮不管。 晚间,她叫凌风请来了齐恒的亲信,从亲信的口中得知,常州所有官员从上到小是如何排斥齐恒,如何与老世族联合起来逼迫齐恒,如何的不作为,还有几次对齐恒的设计谋杀……。 听着官吏们种种恶行,宁琬琰气愤之极。 她恶名在外,不怕更泼点。 保护忠臣,这泼她撒的值。 她琢磨着今天一定要想法子收拾这些狗官。 她想出手,可她是女子,官吏为避嫌自是与她保持着距离,她想到了百里澍。 百里澍对宁琬琰的话自是唯命是从的,听闻齐恒的遭遇也很恼怒,他拍着小胸膛应了,说是要为父皇惩治这些不作为的官吏。 百里澍是皇子,收拾这些狗官再合适不过,处理的得当,皇上自然欢喜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能明辨事非。 即使有些过失,也会因年纪小,还因有淑贵妃的庇护,会安然无事。 宁琬琰坐于太师椅上,悠然的品着香茶,冷然看着鬼哭狼嚎的官吏们。 “瑞王殿下息怒。” 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几个官兵抬着齐恒走过来。 宁琬琰急忙起身走向齐恒,笑说:“齐叔叔,您不是答应我不来的吗?您又不听话。” 齐恒向宁琬琰拱手一礼,说:“老夫带一人来,他说有关案情要亲自与王妃说。” 说罢,他看了看被打的官吏,说:“不知何故要打他们?” 被打的官吏见到齐恒,皆大声叫:“齐大人,救命,大人快救救我们啊……” 百里澍昂着小脸,傲然的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就会溜须拍马,没一个办正事的,一群废物,还胆大包天伤了本王,本王要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齐恒缓缓一礼,说:“小殿下,他们皆是下官的属下,如有错,也是下官没有管理好,是下官的错,下官愿与他们同罚。” “这,这可使不得……”百里澍连连摆着小手,回头看向宁琬琰。 “齐叔叔重病在身,怎能受刑,算了,叫他们停手。”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点头,看向亲卫说:“都住手。” 他的小胖手指点着趴在地上的官吏们,傲慢十足的说:“看在齐刺史为你们求情的份上,就饶了你们,以后好好为官,做好自己的本分,要多学学齐刺吏,听到了没有啊。” “听,听见了,下官以后定鞠躬尽瘁,忠心报国……” 宁琬琰听着官吏们各种表决心,不屑一笑。 她扶着齐恒坐下来,为其斟了杯茶。 齐恒看着官兵们忙碌着搭蒸笼,他看向宁琬琰说:“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有六具尸体无伤无痕死亡原因不明,我要蒸尸,看结果再说。”宁琬琰说。 “何为蒸尸,能得出怎样的结果?”齐恒问。 “这个,本王知道。”百里澍兴奋的凑过来,大眼睛闪着熠熠光华,说:“本王从古书上看到过蒸尸,说是如果查不出尸体是何死因,又无伤无痕,就以蒸尸法,经过蒸煮的尸体,会显现出身体内部的伤或者是毒来。” “哦,还有如此作法。”齐恒说。 宁琬琰说:“齐叔叔,想让我见何人啊?” “哦。就是他。”齐恒指着一人,说:“你上前来见过王妃,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王妃。” “是。” 一名男子上前,躬身一礼,说:“草民参见镇南王妃,瑞王殿下。” “你是何人?”宁琬琰看着一身粗布衣衫的男人问。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宁琬琰阴鸷一笑。 第一百四十六章 灭门惨案3 宁琬琰看男人那张妖孽面容,美眸中泛着惊喜:“墨琛!” 墨琛挑眉,桀骜一笑,拱了拱手说:“哟,王妃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王妃利用完我,便把我抛之脑后了呢。” 宁琬琰走向他,上下打量着他,笑说:“那次一别,我一直很担心你,叫木兰去过罂罗宫,可那里已毁了,也不知你流落何处,你可还好?” “托王妃的福,除了老巢被毁,我这人到是完整的。” 墨琛说着,脱去身上的粗布衣衫,露出里面闪亮的黑绵长袍,衬得他妖孽的容颜更为惨白妖艳。 小绿蛇从他的领口爬出,向宁琬琰探着身子,伸着粉红色的舌信子。 “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宁琬琰伸手向小绿蛇,小蛇顺势绕着她手腕,伸着头向她蹭来蹭去。 “你个小吃货。”宁琬琰笑着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来,小绿蛇兴奋的抖动着头,张口咬向瓷瓶中,叼着一只赤红的肉虫,美美的吃着。 百里澍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小绿蛇,说:“嘿,这个小蛇挺好玩的,叫本王玩会儿。” 宁琬琰把手挪开,对百里澍说:“它可不是你能玩的,一边去。” “哼。”百里澍被训,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巴,一双灵动的眸子依然看着小绿蛇。 “王妃,这位是您的朋友吗?”齐恒凝着眉头看墨琛。 “哦,齐叔叔,我给您介绍一下,他叫墨琛,是我的好朋友。”宁琬琰指着墨琛说。 墨琛向齐恒一礼,说:“齐大人,请原谅我跟您说了谎话,我只是想给琬琰一个惊喜,不过,那灭门惨案我应该可以帮得上些忙的。”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下毒吗?”宁琬琰笑说。 “他们都死了,我下毒还有何意义,你要蒸尸就是想验身体中有无毒吗?这个,我一定能帮到你的。”墨琛笑说。 “也是,你快与我说说,从离开镇南王府,你去了哪里?”宁琬琰拉着墨琛坐下来,两人很热络的聊着。 蒸笼已搭好,六具尸体被放进去,官兵点燃了下面的柴火,用力的扇着加大火力燃烧。 一刻钟后,蒸笼冒出浓浓的白烟,被狂肆的火势吹得妖娆乱舞着。 宁琬琰走到盛放药材的桌案前,抓了一把大蒜走回去坐下来,将两颗塞进自己的鼻子里,与齐恒,百里澍,墨 琛说:“把鼻子塞上,不然一会儿受不住的。” 齐恒笑着摇了摇头,百里澍摇头说:“哪里有味道啊。” 墨琛却冲她一脸不屑的笑着。 她向他撇嘴,说:“有能耐一直别用。” 就在她话落之时,一股股浓郁的腐臭味飘散而出,让在场的人连连作呕。 百里澍连忙抓起几案上的大蒜塞进鼻子里,撅着小嘴喘气。 齐恒开始还淡定,之后也受不住了,也抓了蒜头。 墨琛从怀中拿出小瓶子,从里面倒了两滴汁水涂于鼻子前,得意的向宁琬琰扬了扬下巴。 “切,一会儿就啪啪打脸。”宁琬琰笑说。 那味道真是强猛之极,呛得人无法呼吸,趴跪在地上的官吏们皆跑来抓蒜头,塞进鼻子里才得以呼吸。 宁琬琰看着脸憋得紫红的墨琛,轻笑,说:“好好憋啊,千万别用大蒜。” “哦呼~”墨琛终是受不了了,伸手抓过蒜头塞进鼻子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结果全场的人皆鼻子里塞了蒜头,画面极为滑稽。 宁琬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向官兵喊:“灭火,把尸体抬出来。” 官兵立刻灭火,片刻后,将尸体抬出放回到桌按上,每具尸体身上萦绕着白色的蒸气。 宁琬琰走去草药桌,以各种草药调试药水。 百里澍爬到老内侍的脖梗上,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冒着热气的尸体,突然他眸色一亮,小手指着尸体说:“变了变了,他们的胳膊上都显出一个黑色印记。” 墨琛与齐恒上前,原来惨白的尸体上,每一人的手臂上都显现出一个黑色如龟如蛇的图腾。 “这是什么印记?可有人认得?”齐恒看向围过来的众人问。 每个人见那印记都在摇头,墨琛嗤笑一声,说:“这个图腾,是二十年前一个暗杀组织的标志,叫玄武堂,它创立起初,是由十个赏金猎人联手创下的,他们自封玄武十煞。 一般赏金猎人只抓官府缉拿的凶犯,而这十人却是什么人都杀,只要给的钱多,每一人都是杀戮极重,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皆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后来不知为什么,玄武堂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江湖中人都猜测是有世外高人剿灭了玄武堂。 没想到,这里竟发现了六个,看来当年他们都隐世了,观凶手杀他们的方式,很可能是以暴制暴,以血还血的仇杀,这仇可是够大的。” 齐恒凝着眉头,说:“玄武堂,这就难怪,老夫调查这些受害人,只查到近几年来常州经商,之前的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了,看来他们身份是伪造的。 想来是自知杀人如麻,作恶太多,隐世逃避仇家,墨公子,你可还知道其它?” 墨琛摇了摇头,笑说:“其实有玄武堂时,我还未出生,我之所以知道,六年前有一人找我解毒,为给他止痛,便叫他喝了烈酒,结果他的手臂上印记遇酒就显现出来了。 江湖人免不了打打杀杀,到我那解毒医治的人很多,因此江湖上的事我颇为了解,却是不知那人身上印记是何宗何派的,就多话问了一句。 那人便说年轻气盛时仰慕玄武堂的英雄,就想办法进了玄武堂,结果他看到仰慕的大英雄却是肆意乱杀的嗜血狂魔,只要雇主给的银钱足够多,他们什么人都杀,就连婴孩子都不放过,而且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他害怕了,就偷偷逃出了玄武堂隐姓埋名,后来玄武堂没了,他才敢再行走江湖。” “十人,现在这里有六人,凶手是只与这六人有仇,还是说,凶手还没有找到另外四人?”齐恒一脸愕然。 六起灭门惨案已是骇人听闻了,他不能再让杀戮继续,一定要阻止凶手去杀那四人。 “让一让 。”宁琬琰端着药水走来,众人都让开,她将调好的药水倒在尸体上。 沾染上药水的尸体,在肉眼可见的状态下,躯体上现出无数条蜿蜒的黑红色的线条,延伸向全身各处。 “这是什么呀?密密麻麻的好可怕。”居高临下的百里澍看到尸体上的线条,一脸惊恐,小胖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向外看。 众人看着满是黑红线条的尸体,也是一脸的惶然。 墨琛更是惊讶,他低头细细观察着那黑红色的线条,半晌他没搞明白这是何原因。 宁琬琰又一次在他认知的医术上给了他一拳,他只能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宁琬琰所知的医术,在他看来亦如神话。 他看向正带手套的宁琬琰,说:“这是怎么回事?” 宁琬琰带上自己特制的手套,轻抚上尸体,说:“大家看到的尸体身上粗粗细细,蔓延全身的线条,就是我们身体表面皮肤下的血管,血管就是有承载血液的通道。 经过蒸煮法,更洒上特殊的药水,若尸体在生前中毒就是显现出来。 现在呈现出的是皮下的血管,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中的毒,是直入血液中的,而这毒非常的奇特,是由人的血液中提取出来的,名叫血毒。” “血毒?从人的血液中提取出来的,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的血液中有毒?”墨琛问。 “其实每个人的血液中都有毒,从一出生的婴儿血中就带有毒素的,只是有的人毒素较少,不会影响健康,而有的人多,血毒不会温养身体,从小就会疾病缠身,因为血毒有腐蚀性,不清除的话,时间一长身体就会被其腐蚀,伤到脏器。 这六具尸体,应该是被人将浓度极强的血毒打进了血管中,导致短时间脏腹与身体被腐蚀,痛苦之极的死去。 若我猜的不错,这六具尸体的脏腹中已成一汪血水了。”宁琬琰说。 “天啊,那血毒岂不是和化骨水一样,可让人化得一干二净。”百里澍瞪着大眼睛说。 “到是没有化骨水那么强烈,它属慢性的,长期承受痛苦是最折磨人的。”宁琬琰说着,拿起术刀,看了看众人说:“我现在要划开尸体的胸膛。” 话落,手上的刀子轻轻一划,尸体被她开了膛。 胆小的被吓得捂着脸转过身去,齐恒微微凝着眉头,抬眸看着神情淡然,眸光坚毅的宁琬琰,她再一次给了他惊讶。 这小女子面对这般血腥的画面,竟如此淡定自若,而她极熟练的手法,好象这事她是经常做的。 她一养尊处优的千金贵女,如何做到如此的……? 宁琬琰手中的刀子一下下划开胸腔,突然哗啦,胸腔中涌出大量的血水,血水中还夹杂着块块血肉……。 “呕呕呕……” 所有人都被承受不住视线冲击,皆弯着身子大吐特吐起来。 墨琛抻头看着变成块块血肉的五脏六腹,惊讶不已。 血毒,他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种毒,他这毒皇真是名不副实。 宁琬琰看向还算淡定的齐恒,盈盈一笑,说:“因为受限于身体发肤受子父母这句话,人们即便是身体里病了,也不会选择破坏身体的治疗方法,而人死,死无全尸就更叫人忌讳,所以,仵作全都看身体表面露出的痕迹而断定死因,这样很不准确,势必会影响破案的方向。” “不错,王妃说的有道理,那老夫这就派人去查,何人有血液病。”齐恒说。 “对,有血毒病的人要常年吃清血散,从这里入手即可。”宁琬琰说。 “哎,本王知道一个人有血病的人。”百里澍眸色晶亮的说。 “是何人?”宁琬琰问。 “血爵啊!”百里澍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爵 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惧。 宁琬琰看着众人,竟连稳如泰山的齐恒都变了脸色,她诧异的问:“血爵,是谁?” “血爵,是我的皇伯伯。”百里澍说。 “皇伯伯,皇族中人,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宁琬琰问。 “皇婶婶,你这记性可真差,你生辰那天我还与你说,大晟有三元神将,第一个就是血爵。”白里澍说。 “哦,想起来了,血爵,我以为是公爵伯爵之类封号的。”宁琬琰说。 “不是的,皇伯伯名唤百里爵,因为他嗜血如命,就被叫成血爵了。”百里澍说。 听到嗜血如命,她脑海浮现百里羲,没想这世间还有一位嗜血残暴的人。 “嗜血如命,这是怎么回事?”宁琬琰问。 “就是专爱吸人血啊。”百里澍凑近她,小声与她耳语说:“我母妃说皇伯伯是个怪物,很可怕的。” 宁琬琰凝起眉头,:“那这血爵现在哪里?” 齐恒清咳一声,说:“爵亲王在二十年前就隐世了,再没人看到过他。我曾听老师说起过爵亲王,说他从小就疾病缠身,其实爵亲王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不管什么都一学就会,九岁在科考上高中状元,众多寒窗苦读二三十载的学者都写不他那样惊世文章。 老先皇极宠爱爵亲王,请遍天下的神医为他医治,后来,一位神医想到为亲王换血的法子。 就是以他人的血换于他,这个法子可短时间缓解亲王的痛苦,没多久他还会复发,十二岁的他自请去军营,从那时开始习武,十六岁第一次征战沙场,抓获敌方首将,听说当时他就抓着那首将,一口咬上脖子就开始喝血,他这一举动吓坏了敌军,皆慌乱退兵,从此便有了吸血爵王的称号,亦是血爵。 后来,老先皇驾崩,爵亲王便隐世不出了。” “哇,真真传奇人物。”宁琬琰说。 齐恒皱着眉头说:“你刚说的到是与爵亲王的情况相仿,若真是他,那这案将要不了了知了。” “齐叔叔何出此言?”宁琬琰问。 “现在没人知道爵亲王行踪,无从寻找,还有老夫听说,爵亲王有一块老先皇给的免死金牌。”齐恒摇头说。 “免死金牌!这可尴尬了。”宁琬琰说。 百里澍嘟着小嘴说:“皇伯伯就是没免死金牌,也抓不到他的,因为他有一只军队保护着,叫鬼魅军,那鬼魅军英勇无比,每一个都是可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存在。” “你们把这血爵说得神化了,六起灭门惨案,百余条生命,不管他是谁,都得让他受法律制裁。 而我更好奇,这血爵与这玄武堂的十煞有何冤仇?现在死了六煞,剩下的四煞,又将会怎样? 即血爵不好搞定,我们就先找到四煞,也许能从血煞口中得知真正的凶手是何人,若真是血爵,四煞一定能将血爵引来的。”宁琬琰说。 “王妃说的是,老夫这便派人去追查当年玄武堂十煞的事。”齐恒说。 “齐大人,说起江湖谁人也不及我熟悉,我来帮你打听消息,找到人我再通知您行动,免得您费力。”墨琬说。 “那就有劳墨公子 。”齐恒笑着向墨琛拱手一礼。 “齐大人您客气了,这就当我刚骗您的补偿。”墨琛笑说。 宁琬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还有些用。” “我就说,我能帮到你的。”墨琛笑着向她抛了个媚眼。 百里澍看到小绿蛇从墨琛的后领里探出头来,他觉得这小蛇好可爱,好有趣。 伸出小胖手去逗弄小绿蛇,小绿蛇开始躲着他,他更是来颈的逗。 小绿蛇梗着脖子,头边展开蝶翼,向百里澍吐着舌信子,意在警告,可百里澍不知危险将临还在逗,突然小蛇向他的手咬去。 “啊。”百里澍惊叫一声,抽回手。 看着手指上那小小的红点溢出似墨汁般的黑血,粉懒的小手极快的蔓延成黑色,他举着手惊叫:“啊啊,我的手黑了,皇婶婶救我,啊……” 宁琬琰抬头看到坐于老内侍脖梗上,咧着小嘴大哭的百里澍,还有紧盯着他的小绿蛇,她急忙拿出一料药丸喂给百里澍,瞪着他说:“你想死是不是,蛇也是你能逗着玩的。” 百里澍抱住宁琬琰,身子软绵的倒在她的怀里,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他委屈的抽泣着,:“好疼,皇婶婶,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宁琬琰拍着他,说:“我的解毒药对蛇毒有奇效的,你不会死的,不过会疼上一阵,你忍忍,以后再别手欠了。” “呜,皇婶婶,呜,我再不敢了,呜……”百里澍委屈巴巴的。 墨琛伸手让小绿蛇盘在手腕上,伸向百里澍,百里澍把头埋在宁琬琰的臂弯里,哭得更大声。 “好了,别再吓他了,你还不快去打探消息。”宁琬琰说。 墨琛挑了挑眉,邪魅一笑,说:“这次算我帮你,说好,你要把你所学所会的,都写成手札给我。” “我对医术从来都不吝啬,你想学什么,我都会全无保留的教你。”宁琬琰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赴汤蹈火都愿意,我去也。”墨琛向她抛个媚眼,再向齐恒行了一礼,便长扬而去。 宁琬琰看向齐恒说:“齐叔叔,您也应该回去休息了,这里的事就交给凌风,他会处理好后续的。” “老夫还想……” “您就别想了,您现在的任务就是休养身体,案子的事我会帮您做好,税制改革的事,您有什么想法尽可吩咐您的亲信,他会帮您全权处理,绝不会耽误进程的。”宁琬琰说。 “真是有劳王妃废心了。”齐恒说。 “走,我们回去,小九昏过去了,回去我还得给他扎几针,彻底清毒。” 宁琬琰说罢,与齐恒上了马车,所有官吏笑意盈盈送着二人的车马离开,终是耐不住屁股上钻心的痛,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她们回到齐府,宁琬琰就听管家说,有一位友人来看望她,她好奇,刚走了一个墨琛,又来了一位友们,这一个两个的是都知百里羲不在她身边,都跑出来见她了。 她想了想,这位友位,不会是太子,她的玦哥哥? 上次在宫门外分开,她看着百里玦的黯然神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很想见她的,可不方便去镇南王,就是去百里羲这个霸王也不会让他见的,他只能在她外出时勿勿见她一面,难道百里玦为见她,特意从京城跑到常州来了吗? 她幽幽一声叹息,对百里玦的痴情,她真是心疼又惋惜。 不管是谁,她先抱百里澍回寝卧,为他施过针后,才向前堂而去。 一进前堂,就看一身金光闪闪华服的男子坐于堂上,如此华丽烧包,她粲然一笑。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宁琬琰看着男子笑问。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红袍人 凤冥羽向宁琬琰深施一礼说:“冥羽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快请坐。”宁琬琰笑着请凤冥羽坐下来。 凤冥羽为宁琬琰斟了杯茶,说:“王妃与瑞王前脚走,淑贵妃便传信给我,叫你来常州好好照顾您和九殿下。” 宁琬琰摇头,笑说:“是照顾小九,你不必故意加上我。就说小九出远门,淑贵妃怎么会放心呢,果然派了你个得力的来。” 凤冥羽笑说:“淑贵妃是不愿九殿下来常州的,齐刺史向皇上提义税制改革,这到是个很好的治国之策,可是,触碰到老世族的利益这事可不好办,皇上便叫齐刺史以常州做示范,推行好了便全国施行,若施行不起来,法子再好也用没。 所以此时常州是多事之地,淑贵妃怕那些老世族狗急跳墙,做出偏激的事,便叫我来护着您和九殿下的。” “多事之地,还真是,我也是到这才知道,这税制改革真是困难重重,齐叔叔为此承受了很多,齐叔叔一心为民,是国之栋梁,百姓心中的好官,更是值得我们敬佩的长者,我想帮齐叔叔。 你来的正好,你们商人最是玲珑八面,处事圆滑,应该很懂与老世族打交道,就请你帮齐叔叔做个桥梁,做好与老世族的沟通。”宁琬琰说。 “这个不是问题,但我们也得做两手准备,我这张嘴再会说,可从老世族碗里抢饭,也是不好使的。”凤冥羽笑说。 “你放心,我们就先礼后兵,你就是那个礼,我就是后面的兵,你若行不通,我就是给他们来个狠的,再不敢让他们起皮。反正我一女子不必与他们讲什么君子之道。”宁琬琰笑说。 凤冥羽笑看她,说:“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仗意豪爽,快意恩仇,王妃这朋友,我凤某没白交,如若凤某一天蒙难,我想王妃定会是扶我一把的那个人。” “朋友当然要互相帮助了。”宁琬琰笑说。 “听说王妃刚刚又验尸了,灭门惨案,轰动大晟,不知可有线索吗?”凤冥羽说。 “算是有点线索了,我查出有六具尸体都中了血毒,最后指定一个凶手,血爵,你可知这人吗?”宁琬琰问。 “血爵,如雷贯耳,大晟怎会有人不知他呢,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大晟的神奇,你们认定灭门惨案的凶手是血爵,这怎么可能呢?”凤冥羽说。 “只是他的情况与我们找到的线索相近,当然不是他最好,不然,他那块免死金牌一亮,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完了。”宁琬琰说。 “即知他有免死金牌,你们还准备查出去吗?”凤冥羽问。 “暂定他是嫌疑人,还未确定,如果他就是凶手,杀了那么多人,也绝不能让他以免死金牌逃脱,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才行。”宁琬琰说。 “王妃可真是执着。”凤冥羽笑说。 “我即管了,便就要管到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宁琬琰说。 “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会尽全力帮王妃破案的。”凤冥羽说。 “案子的事到没什么可用你出力的,只要你打入老世族,给我们做个内应最好。”宁琬琰娇俏一笑。 “好,就听王妃的,我们里应外合。”凤冥羽笑说。 凤冥羽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齐府,宁琬琰目送渐行渐远的马车,站于门庭下发了会儿呆,便转身走进齐府。 齐府的大门关上,就见一黑衣人从一旁的大树后现身,冷眸森然看了看紧闭的府门,转身走向一条小巷中,来到一辆马车前,躬身一礼,说:“主上,宁小姐刚去府衙验过尸,有六具尸体中了血毒。” “血毒?呵呵,果然如此。”马车里传出底气十足,如洪钟的声音。 之后的几天,官兵带着乞儿们走街窜巷的唱数来宝,只一天的时间常州百姓了解了税制改革的真相,知齐大人是真心为民造福,而老世族刚歪曲了事实,那些被骗被怂恿去闹事的百姓又涌到齐府门前,跪着向齐大人负荆请罪。 齐恒很是欣慰,更感谢宁琬琰的帮助,此后何事都会与她商议。 官员们被打了一顿,都老实了,对刺史发布的指令都很认真的完成,全体一心的向老世族施压,收缴田丁税。 万籁俱寂的夜,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声,划破了黑夜的静谧。 一个人狂奔于荒无人烟的旷野中,不时回头满脸惊恐的看着后面。 月下映出一道纤长的身影,披着淡淡的月光,那身腥红长袍无比妖冶,金色面具泛着清冷的光芒, 之下那双寒眸紧紧盯着前面的猎物,手中长剑在地上拖行,划出耀眼的火花,不急不徐一步步的缓缓前行。 “饶了我,啊啊……救命啊……” 前面的人慌不择跑的逃着,他无助的呐喊着,可在这荒野中,哪里有人能来救他,他绝望之极。 “吼。” 一声兽吼,随之一道黑影窜向逃跑的人,将其压在身下,一双绿眸阴森森的看着他,它那森白的獠牙与他的脸只有分豪之距,野兽口中那腥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吓得他紧闭着双眼,大气不敢出,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红袍人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被野兽压着的男人,声音低沉的说:“你能逃到哪里去?” “饶命,饶命……”男人颤抖着说。 “他在哪里?”红袍人问。 “我真的不知道……” 红袍人手中长剑猛的刺在男人的肩头上,男人惨叫一声,痛得身子蜷缩得跟个虾子。 “二十年前的灭门案,我会烂在肚子里的,死都不会说出去的,求你,饶我一命。”男人声音细若蚊蝇,双手合十祈求着。 “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乱说话?”红袍人问。 “不,不,求你,不要,不要……我说,他在福川。” “就这么便说了,无趣。”红袍人冷哼一声,拔出长剑,伸出苍白的手抚了抚黑兽的头,说:“他属于你了。” 说罢,红袍人转身迎着月光缓缓离开。 黑兽扑向男人,在他的身上疯狂的撕咬着,男人凄厉惨叫声在旷野中传荡得好远好远。 “嗖”一只银光乍现,冲着正食人的黑兽飞去。 黑兽突然跳开,银色的箭羽没有射中它,它转头看向箭飞来方向,绿眸泛着凶光,低低的吼着。 “啾。”一声哨响,黑兽听到转身狂奔而去。 好一会儿,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月下映出墨琛那张妖孽的面容,他跑到男人面前,伸手抚在男人的鼻子上,还有呼吸,他立抱起男人残破的身体,向一方飞奔而去。 远远的,红袍人一直看着墨琛带着男人消失……。 第一百四十九章 换血大法 第二天,宁琬琰醒来,她转头看着溢满阳光的房间,揉了揉眼睛:“木兰,何时了?” 木兰急步进来,答:“王妃,快到巳时了。” “都巳时了,齐叔叔可有找我?”宁琬琰问。 木兰摇了摇头说:“齐大人没找您,到是墨先生一大早来找过您,说等您醒了,去他那里一趟。” “墨琛回来了,可带回什么消息没?”宁琬琰急忙起身下了床。 “墨先生没说什么,但我听凌风说,墨先生昨晚夜里带回来一重伤之人,好象是与案情有关的。”木兰说。 宁琬琰莞尔,说:“墨琛办事还是靠谱的。” 说罢,她匆匆洗漱后过,提起医箱便向外走。 木兰说:“王妃,您还没吃早膳呢。” 她话落,宁琬琰人已消失于大门口,她告诉昭平把早膳拿去墨琛的院子,便急急追出去。 宁琬琰来到墨琛的卧房,见墨琛坐于八仙桌旁,悠然的品着茶看着床榻。 墨琛看到她,邪魅一笑,说:“你这个贪睡的懒猫,终于醒了。” 宁琬琰走过去,视线中出现一片血红,她愕然瞪大美眸看向床榻上躺着的血人。 床上的男人,身体上多处外翻狰狞的伤口,肚子破裂,里面的肠子有些都溢了出来,当啷在外,真是无比惨烈,触目惊心。 宁琬琰伸手抚上男人的手腕,看着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奄奄,豪无生机,她凝紧黛眉,瞪向气定神闲的墨琛,说:“他伤这么重,你为何不医治他。” 墨琬琰漫不经心的说:“他的血都要流干了,已药石无医,你也别费那个颈了,我给他喂了紫参丹,又以银针刺在他的天灵穴上,吊住了他的小命,还能撑上一日半日,足够你问他话。” 闻言,宁琬琰伸手从男人的天灵穴上拔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向墨琛愤然怒喝:“墨琛,你这种吊命针法是在杀人。” 墨琛瞄了她一眼,笑说:“他已一脚踏进鬼门关,要不是我吊着他的命,他昨晚就死了。” 宁琬琰说:“他一息尚存,你怎可不救。我交你这个朋友,是因你本性善良,若你再这般无视人命,我便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了。” 墨琛妖孽的面容上泛现一丝愠怒,说:“宁琬琰,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可是杀人无数的嗜血杀手,你竟为这么个人渣要与我绝交,亏我这几日为你东奔西跑的打探消息,还把他从大老远的扛回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你帮我,我很感谢,可这与你帮我就是两码事,不管是什么人,身为医者天职就是救死扶伤,你不能坐视不理。”宁琬琰边说,边为男人处理伤口。 她娇俏的面容很是凝重,她处理过太多伤者,可面前男人身上的伤可谓血肉模糊,竟让她无从下手。 墨琛非常生气,他可是人人畏惧的毒皇,无人敢对他说个不字,更别说冲他吼,偏偏他在这丫头身上,履履出糗,帮她还不受待见,他真想一走了知。 可是他的双眼和双腿都不听他的,看着宁琬琰一双满是鲜血的小手在缝合伤者的断裂的肠子,手速极快,然后塞回到肚子里再将破裂的肚子,再缝合……,那般娴熟灵活的手法,他不得不佩服。 他凑过去,说:“宁琬琰,你处理伤口的手法,没个几年为医者经验是做不来的,你一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我再次验证了心中的想法,你,被神灵附体了。” “别废话,伤口太多了,赶紧帮着缝合。”宁琬琰说。 墨琛瘪了瘪嘴,虽不情愿,还是从医箱中拿出针和缝合线,为伤者缝合。 好一阵后,宁琬琰直起腰,看着男人身上如一条条血色蜈蚣的缝合,叹息一声,说:“伤处理好了,接下来,得给他输血。” 说着,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走去桌边倒了杯水,将药瓶中的药倒在水中搅拌。 “你在干什么?”墨琛问。 宁琬琰一把抓住他的手,以银针刺向他的手指,向杯中滴了几滴血。 墨琬握着自己流血的手,不解的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宁琬琰又走向伤者,取了一滴血也放进药水中,看着药水中的反应,片刻后,她看着满脸疑问的墨琛,狡黠一笑说:“兄弟,借你血用用。” “借我血用用……?” 墨琛诧异的瞪眼,就见宁琬琰在医箱中翻找出细细的管子,将连接着管子针刺进他的手臂上。 他的血流进细细的半透明的管子里,问:“你这又是什么医术,你真的能救活他吗?” 宁琬琰自信一笑,说:“这人身上的伤虽重,好在没有致命伤,身上的伤失血过多,也好在你及时止了他的血,现在需要给他补充血液,就是用你的血补给他。”说罢,她将细管的另一头扎进伤者的手臂上,血缓缓的流进了那人的身体中。 “你是说用我的血救他,他是什么东西,也配用本座的血……”墨琛非常不满的大叫,宁琬琰用力按着他的手:“别动,你别动……。” 墨琛看着她的作法,想到古书中说过的换血大法。 他曾按古书上描述的尝试过,结果被他试验的人都是极其痛苦的死掉了,他觉得那是神仙的医术,人间不可能有这种医术存在,然,宁琬琰此刻所为,不正是换血大法吗? “你竟然会换血大法?” 宁琬琰瞟了他一眼,笑说:“换血大法?还乾坤大挪移呢,我这叫输血。” “不管他叫什么,教我教我……宁琬琰,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你就是个宝藏,无时不给我惊喜,你这次来常州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我保证能带你走。”墨琛一脸兴奋的说。 宁琬琰嗤笑一声,说:“上次的教训你没长记性吗?还敢带我走,你不怕百里羲杀了你?” “我墨琛岂是胆小,贪生怕死之辈,我说了会带你走,就一定会做到,这一次百里羲那只老狐狸不在你身边,是逃跑的好机会,你与我走,我保证一心一意对你。””墨琛笑说。 宁琬琰推开他的手,笑说:“你这个医痴,你的喜欢与一心一意只是对我会的医术,我说过的,只要你想学,只要我会的,我都可以教给你,你不必以身相许。 上次的事,是我思虑不周连累了你,我一直心有愧疚,逃跑的事我想的简单了,想再离开,我必须安排万全了才行,不想再连累到任何人。” “宁琬琰,不管你做何打算,无论你在哪里,我墨琛都赖定你,一定要把你所有的医术都学来。” 墨琛说着,又拉住她的手,说:“我之前也试着换血,大致与你一样,可须臾间那人就死了,为何他没有死,你快教教我?” 宁琬琰看他恳切的目光,盈盈一笑,说:“人身体中流着的鲜红的血,看似一模一样,其实有着极大的不同,血可分为四种类型,还有几种极为罕有的血型,要输血就得找相同的血,才可以……,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输血时绝不能参进空气,空气进入人的血管中也是会致命的。” “血是不一样的,类型?那,要怎样区分不同的血?”墨琛歪着头,象极了好奇宝宝。 宁琬琰指着桌上的药水,说:“要先用这个药水测试一下……” 之前,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流了好多血,虽说后来有好好调养,却总感觉困乏无力,这就是贫血的现象。 百里羲不让她出王府,她闲着无事就鼓捣做些药和小的医疗用具,想着再受伤时可以自救。 这套输血用具,是她好不容易找起材料做成的,做的有些粗糙,却是可以用的,不想,来到常州还真用上了。 这次常州之行……,如墨琛所说,确实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百里羲这个老狐狸,在她临上马车前才说,他不与她去常州,她是一点逃跑的准备都没做,白白错过了这次的好时机。 经过上一次的失败,她再不敢冲动行事了,不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做不到叫百里羲找不到,她再不敢冒然行动。 她相信来日方长,总能找到更好的机会,让她逃离百里羲,逃离皇权斗争的大坑。 百里羲!她在来常州的路上一直在想他,特别是看到齐家人的幸福温馨,她的心在蠢蠢欲动。 这两日专心于案情和帮齐叔叔施行税制改革,到是让她就把百里羲忘得一干二净了,也让她冷静下来。 她不要爱情的牵绊,更不想成为皇权下的牺牲品,她得尽快远离百里羲,不然,她怕受不住大晟第一美男的撩拨,所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输过血后,重伤的破烂不堪的男人终被救回来了。 第二天的晚上,男人醒来,看到很多人围着他,重生的喜悦让他喜极而泣。 齐恒安抚着他,说:“我是常州刺史,齐恒,是这位墨先生从野兽口中救下了你,你不必害怕,你在这里是安全的。” 墨琛眸色沉沉看着男人,说:“你是谁,是不是玄武十煞中的一人,那晚追杀你的人是谁?你所说的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是怎么回事?”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男人的脸色随着他的问话,从痛苦变成了惊恐,使劲摇着头,吱吱唔唔的说:“我,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墨琛眸色凛冽,说:“我救你回来可不是养大爷的,你若不说,我这便把我丢出去,我想那红袍人一定在找你。” 男人全身颤抖不已,:“不,不要把我丢出去,求你们,求你们救我……” “那还不快说。”墨琛冷声说。 男人压抑着恐惧,低泣着说:“我,我叫霍达,要杀我的人……,我之前有见过,可他带着面具,我真的不知他是谁,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在二十年前,我做杀手行当,在江湖上小名气,江湖人称霍爷,一日友人来找我,说有一个大买卖,他带我去了一个极其豪华阔气的宅子,见到一身穿红袍的人,那人脸上带着黄金面具,他让我多寻几位顶级杀手上凤虞山杀楚泷……” 第一百五十章 楚泷 “楚泷?是你们杀了楚泷?怎么可能,别说你们十煞,就是大晟的军队也别想轻易进得凤虞山。”墨琛惊讶的瞪着男人。 男人吓得瑟瑟发抖,:“听到楚泷的名字,我就被吓坏了,想着推辞掉立马走人的,可那红袍人说,会有人对付山中匪人,我们只负责杀楚泷就好,后来,我看到他拿出来的万两黄金。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红袍人出的黄金足够我们享受两世的,我,我就心动了。 回去后,我很快就招集了十六位顶级杀手,又去找了红袍人。 我们十六人在华丽的院子里住了几天,一日黑甲卫叫上我们便向凤虞山而去,此一行,我们自知九死一生,都备足的家伙。 却不想,我们从凤虞山后山一条小路上了山,一路畅通无阻。 上山后,我们听到山下传来喊杀声,有人在攻打凤虞山,我们趁乱寻到楚泷。 楚泷,她好象受了内伤,可就是这种情况下,我们十七人用尽了全力围攻她,终将她杀死,然后,把她绑在柱子上点了火……。” 宁琬琰怒声说:“人都被你们杀了,你们还要毁尸灭迹,真是丧心病狂。” 男人怯声说:“我,我们也是听命于红袍人的命令才……” 宁琬琰凝着眉头说:“那红袍人在搞什么,二十年前叫你们杀人,二十年后再杀你们,他这借人灭口的反应也太慢了。” 男人说:“我们挣的就是刀火舔血的钱,因此行事都极为小心,更是谨防被黑吃黑。 我知道,这红袍人事后必会将我们灭口的,也知那红袍人身份不凡,在完成任务后就杀掉了几个黑甲卫,急忙从后山离开了凤虞山。 下山后,我劝其它人先藏匿一阵,逃避雇主的追杀,之后我们十七人分散而去,几个月后,我听说有十人在常州合作创办了玄武堂,随之而来的就是那十人中的四人被杀,其它六人知是红袍人所为,赶紧解散了玄武堂,从此隐姓埋名。” “你可还有那红袍人其它的线索吗?”齐恒问。 男人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你再想想,那红袍人的穿戴,还有住的宅子可有特别之处?”齐恒问。 “这……”男人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说:“我与那红袍人说话时,被他亲卫踹得跪在地上,我当时还暗骂,这谱摆的跟皇上似的,还很不服气,也是因为跪着,我看到红袍人的禁步是块雕刻极为精美的玉佩,上面图案好象是龙云纹的。” 齐恒叹息一声,看着男人说:“行了,你好好养着,若再想到什么,就叫人告诉本官。” 男人感激涕零的向几人作揖:“谢谢大人,也谢谢二位的救命之恩,霍达无以为报……” 齐恒对男人安抚了几句,便与宁琬琰墨琛走出寝卧,几人一起走到花厅中坐下来。 婢女上来了茶点,齐恒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端起茶杯浅浅的呷了口。 宁琬琰问:“齐叔叔,你可知那楚泷是何人?” 齐恒放下茶盏,说:“楚泷,她……,她的身世较为复杂,她即是凤虞山的匪首,也是邻国玄月国的公主。” “公主?楚泷,她,她是个女的?”宁琬琰一脸惊讶的问。 墨琛桀骜一笑说:“对,她是个女子,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当年有传闻说,得楚泷者得天下,她有倾国之容,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宁琬琰双眸迸射着光彩,一脸兴味的问:“快与我说说,这楚泷有何了不起?” 墨琛挑了挑剑眉,说:“楚泷,之所以说得楚泷者得天下,是因为她不但是凤虞山寨主,还是号令武林江湖的霸主,她的身后更有玄月国国主舅舅为靠山,手握如此大的势利,哪位皇子得了她,便就把大晟天下握在手中了。” “哇,这楚泷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啊。”宁琬琰说。 齐恒叹息一声,捋着胡须说:“只可惜,楚泷她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啊。记得她离逝那年,老夫才刚入仕途,她的死迅让大晟极为轰动。” 宁琬琰凝着眉头,问:“她是公主,又怎会为落草为寇?” 墨琛将一个果子丢进嘴里,看了看宁琬琰,说:“因为,她的父亲是土匪,却劫娶了玄月国长公主为妻。” “山匪娶公主,光听这话题就好吸引人啊。”宁琬琰瞪着美眸笑说。 墨琛说:“楚泷的祖辈世代驻扎在凤虞山为匪,到她父亲楚宇昂这一代,他不想再为匪,就下山去经商,因他性子豪爽,艺高人胆大又仗义疏财结交了江湖上好多武林豪杰,也为此给他开辟了许多发财的门路。 他下山的第二年,楚宇昂去京城会好友,遇到从玄月国而来议和队列,他看到坐于凤辇中高贵美丽的伯雅公主,便一见倾心。 伯雅公主与兄长勤王子来大晟议和,实则是来和亲的,大晟的老皇帝让伯雅公主在众皇子中选心仪的夫君,可公主却一个没看上,老皇帝让公主在大晟多住些时日了解一下各位皇子,再做决定。 而对公主一见钟情的楚宇昂,思念成灾,竟胆大包天的夜探皇宫找到了伯雅公主的寝宫,与公主相见,并对公主大胆示爱,然后就把公主给劫走了……” “把公主劫走了?哇喔,好man呐。”宁琬琰张大嘴巴笑着拍手说。 墨琛挑了挑眉,虽然不明白她这man为何意,但从她的表情上大致能明白,她的喜悦。 他又说:“公主被劫走,公主的兄长勤王子愤怒之极去找老皇帝,老皇帝雷霆震怒,派出御林军搜找公主,一时间京城闹得天翻地复。 后来,公主派人送来亲笔信,说她已经与凤虞山寨主成亲,楚宇昂就是她要和亲之人。 勤王子和虎贲将军带兵要去攻打凤虞山救回伯雅公主,兵围山城时,楚宇昂出山应战,打败了虎贲将军和勤王子,带勤王子进山与公主相见,公主与兄长言明,她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楚宇昂的,宁愿抛弃公主的身份,若非要她回去,她便以死明志。 勤王子心疼妹妹落入匪窝,却又拗不过妹妹,只得如妹妹所愿,之后勤王子选了大晟公主和亲,完成议和回到玄月国,玄月国皇帝对公主下嫁土匪气愤之极,废去公主所有封号,不认她这个女儿。 三年后,勤王子当上了玄月国主,很是想念一奶同胞的妹妹,再次来到大晟国看妹妹,恢复了伯雅公主的封号,又封楚宇昂为大驸马,将他的亲卫队留给伯雅公主,并给伯雅公主与楚宇昂所生的女儿赐名为泷,封为清泷公主,还派了玄月国的两位大学士教授楚泷。 然,老天爷总不想让人间有那么完美的幸福,在楚泷十二岁那年,伯雅公主病逝,楚宇昂思念成疾,一年后也随之而去,留下年仅十三岁的楚泷。 楚宇昂是武林盟主,他一死,几个帮派认为一个小女娃无力接掌武林盟主之位,便有人想夺权,打着强者为尊的借口招开武林大会,要重选盟主。 这些不知死活的帮主们哪里知道,小小的楚泷武功是玄月国四大高手教出来的。 结果,十三岁的楚泷一把寒月剑力战群雄,那是史无前例的高手对决,精彩之极。 有一个帮主打输了,竟向楚泷出暗器下黑手,被楚泷一击毙命。 这一天,楚泷向世人证明她的强大与杀伐果断,十三岁的她成为新的武林盟主,天下无敌的存在。” “哇,光听着她的事,就让我血液沸腾了,妥妥的大女主啊,如此强大的她……是何人有能力杀她,还攻打她的山寨?” 墨琛说:“凤虞山一夜间被屠灭,楚泷葬身火海,没人知道是何人处为。” 宁琬琰凝着眉头思忖片刻,又道:“尸验时最后的结论为血爵是最大的嫌疑人,他是大晟的神将爵亲王,他可调遣军队,足有能力屠杀凤虞山,杀楚泷的。” 齐恒面色沉沉,说:“刚霍达说,看到红袍人带着的禁步玉佩,刻着龙云纹,这是皇室才可有的图腾。得楚泷者得天下,这势必将她卷进了皇权斗争中,老夫曾听说,楚泷与先皇和爵亲王,三人间有些纠葛。” “两男一女的纠葛,一定是因为感情了,情杀!一定是情杀!应该是楚泷与先皇有情有义,帮先皇登上王位,爵亲王爱而不得,又失了王位便报复楚泷。”宁琬琰开启她天马行空的想象。 齐恒看着宁琬琰摇了摇头说:“没有证据不可随意说,特别在关先皇的。” 宁琬琰耸了耸肩,笑说:“一身血色红袍,这到很符合血爵的形象,好想看看这血爵长什么样。” 齐恒说:“先不论楚泷之死是何人所为,就说现下的灭门惨案,若是血爵想杀人灭口,应该消无声息的杀掉,怎么可能搞得轰动大晟的灭门惨案,这做法太过招摇了,不和理。 老夫到觉得……,有人故意以灭门惨案引出二十年前楚泷之死,并将所有嫌疑都指向爵亲王。” “嗯,齐叔叔说的有道理,现在破案的关键就是血爵,可能找到他吗?”宁琬琰问。 齐恒叹息一声,说:“找不到的。” 墨琛笑说:“霍达可不能白救啊。” 宁琬琰美眸一闪,笑着打了下墨琛说:“对啊,用霍达把血爵引出来。” 齐恒释然一笑,:“老夫明日就叫人传出,正在极力抢救霍达的消息,但愿能把凶手引出来。” 说罢,他站起向宁琬琰拱手说:“天不早了,请王妃早些安寝。” “好,我们都去休息。”宁琬琰笑看二人,几人一同走出花厅,向各自的寝院而去。 宁琬琰由木兰几个侍候着躺下,她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圆月,在脑海中勾勒着楚泷是怎样惊才绝艳的女子,可惜,她的结局却没有母亲的圆满美好。 楚宇昂与伯雅公主,一个是土匪,一个高贵的公主,二人应该都是一见钟情。 只是一眼,就认定是自己今生想要的人,不是很傻吗? 她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她只能说,伯雅公主是幸运的,没有所托非人。 伯雅公主离逝,楚宇昂随后也追随而去,如此生死相随的爱情,不得不说,她很羡慕。 若真能遇到与自己生死与共的爱人,她也会勇敢去爱,可她有那份幸运吗? 又想到百里羲,想到他对她种种虐待,她恨得咬牙切齿,想到他极致的温柔与宠溺,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笑靥如花。 若他的爱也象楚宇昂一样真挚,她敢不敢去接受呢? 刚平静的心绪,让土匪与公主的爱情再次搅乱了。 她烦闷的叹息一声,转过身去,用薄被蒙住头……。 一身形高大威武的身影缓缓行于夜色中,亦如无声的鬼魅来到一座高墙外,轻盈纵身跃入高墙之内。 他悄无声息的行走于庭院中,月光将他的身影一会儿拉得长长的,一会儿又拉回他的脚下,那份幽静中他更象孤魂野鬼。 他来到一扇房门前,停滞片刻后推门进入,飘然来到床榻前,看着薄被裹成一团,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伸向宁琬琰……。 第五十五章 他的温柔给了谁 宁琬琰听着云睿的话,想着那天百里羲的状态,到是和他的不正常对上了。她说:“见血发狂,这病,其实就是心理疾病,一般都是经历过巨大的打击造成的,百里羲他生于皇家,是天之娇子,他怎么会如此?” “他……”云睿沉沉一声叹息,明亮的眸子里盈满忧伤,说:“王爷的童年……,是你想象不到的人间炼狱。” “什么?人间炼狱,什么情况?”宁琬琰惊讶的问。 “抱歉,关于王爷的事我不能多说,但他绝非你想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天之娇子。世人都说他是魔王,是活阎王,可是,没有谁天生就具有魔性,都是经历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才堕身成魔的。” 云睿看着沉思的宁琬琰,又说:“那日王爷审的人,是与王爷有着刻骨仇恨之人的手下,王爷在寻找那个仇人,寻了很久了。 是汹涌的恨刺激了王爷,让他见血狂病症加重,不受控制,当小王妃护着那个男人,意识不清的王爷,把小王妃当成敌人了。” “我也发现百里羲不对颈了,只是听闻外界对他的传言,我以为那便是真正的他,做为医师,到是我疏忽了。”宁琬琰说。 云睿站起,很郑重的向宁琬琰一礼,说:“云睿在这里替王爷,向小王妃道歉了。王爷对你做的事,他心有愧疚,你知道他那冷傲的性子,从不会向人认错,所以,请小王妃原谅王爷。” “他即是无心的,又因隐疾,我自然不会怪他。”宁琬琰说。 云睿欣然笑说:“小王妃通情达理,又医术高明,以后王爷的病就请小王妃多费心,照顾了。” 云睿很懂女人,女人很柔弱,却有着强大的母性,因此会对可怜之人慷慨的伸出援手给予关照呵护。 他想,宁琬琰听到百里羲曾有悲惨的童年,和多灾多难的命运,应该会可怜与同情百里羲,从而不再计较那天差点被百里羲杀了的仇。 而小相公的过往,他故意给宁琬琰留了个悬念,但凡她有好奇之心,就会花心思去了解百里羲,爱情的萌牙,往往开始于是可怜与好奇。 以他阅无数的经验来看,宁琬琰是心思通透可信赖的好女子,是值得百里羲去爱的。 宁琬琰笑看云睿,这个男人外表放荡轻浮,他却是个满腹经纶,见多识广,无所不知的。 他除了渊博的学识,谈吐非常风趣,与之交谈是亦师亦友,是让人心情无比的轻松愉悦。 宁琬琰竟对他有了敬仰之意,她终知,他能融化百里羲这个大冰块,全凭他的卓越。 云睿也越发喜欢宁琬琰,他决定,一定会帮小相公把宁琬琰拿下,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两人吃过午膳后,云睿临走告诉她,晚上百里羲请她去隐玥阁用晚膳,有事与她商议。 宁琬琰欣然答应,目送云睿离开。 她觉得百里羲与云睿的爱情,在重于礼法的古代应该极为艰难,而他们相守十年,不离不弃,这种纯爱尤为可贵,她颇有些羡慕。 近黄昏之时,百里羲坐于八仙桌旁,看着满桌的菜肴,不时看向房门。 “再去请王妃。” 他的声音沉沉,脸色阴沉之极,他整个人犹如千年冰雕,极致寒意弥漫向整个寝殿。 晚膳已差人去请了宁琬琰好几次,她还没有过来。 云睿说,想让宁琬琰心甘情愿爱上他,他要有足够的耐心,要宠着她。 可他已等一个时辰了,他的耐心已到达极限。 “王妃,您可来了,王爷等您好一阵了。” 闻言,百里羲抬眸看向房门,见那娇小纤细的身影翩翩走来,他的寒眸闪着星芒,挺直胸膛,清咳了声,心中有一丝小激动。 宁琬琰进来向百里羲翩翩一礼,刚要开口说话就听百里羲说:“过来坐。” 他看向一旁的婢女说:“菜冷了,马上拿去热热。” “是。”婢女应声,立刻将菜肴收进食盒中,出了寝殿。 宁琬琰看着神情淡然的百里羲……,饭菜都凉了,他应该等了好久,他竟然没有生气? “那个,我刚睡醒,灵儿不敢叫我,让你久等了……” “本王知道,你有起床气,上次武灵儿叫你,就被你踢了。” 百里羲淡淡一笑,将一盘点心推给她,柔声说:“你若饿了,先吃些点心垫一垫。” 宁琬琰面对这么温柔的百里羲,有些不知所措,拿了点心小口的吃着,不时偷瞄着百里羲。 中午与云睿分开后,觉得有些困便想眯一会儿。 这几天,她心情不好,晚上也没太睡好,说好的眯一会儿,她却睡了好久。 武灵儿对她的起床气有了心理暗影,不敢叫她。 她自然醒后才知,百里羲两次派人来请她过隐玥阁去用晚膳。 她赶紧向隐玥阁而来,这一路她想百里羲这家伙定被气炸了,她想着这一次就服个软,哄哄百里羲,不然自己又有苦果子吃了。 不想,这家伙这般好脾气,到是让她不好意思,象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百里羲看了看低头啃着点心的宁琬琰,倒了杯茶递给她。 “谢谢。”宁琬琰莞尔,她看到他修长的手,如冰肌玉骨,一个男人的手竟能这么好看,她的目光不禁追着他的手看。 很快,饭菜再次上来,婢女摆好后百里羲将人都打发走。 他给宁琬琰夹了菜,说:“本王问了小秋,今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 她娇俏一笑,也给他夹了菜,说:“你也吃。” 百里羲抬眸看她,她的笑容那么的明媚迷人,融去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他微扯唇角也笑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看着她因美食而笑弯的眉眼,看着她吃得鼓鼓的脸颊,看着她嘟起的油汪汪的小嘴……。 又想到今天一早的梦,他舔着自己的嘴唇,吞咽着口水,极力抑制着身体中强烈的躁动。 百里羲深吸口气,说:“从今天起,你住在隐玥阁。” “嗯?为何?”宁琬琰不解看着他。 百里羲说:“本王怀疑廖姝儿是杀害莹莹的主谋,她设的局是想一举除掉你和莹莹,你要协助本王假意恩爱,让廖姝儿现出原形来,这比你用瘦马刺激她更有效,本王定要将她绳之以法。” 宁琬琰愣愣看着百里羲,她说:“你竟知道我找瘦马的用意。哦,我知道了,你娶廖姝儿,是让她与我互斗,你好做收渔利?” 百里羲说:“原来是如此,但你的动作太慢,本王没那耐心等,所以,你来隐玥阁,与本王假意圆房,廖姝儿绝对坐不住。” 宁琬琰嗤笑一声:“好,我答应你,与你假意恩爱气死那白莲花。那你的设计云公子知道吗?” “知道。”百里羲说。 “那便好,云公子人不错,你要好好珍惜他。”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瞪了她一眼,又夹菜给她。 这一餐宁琬琰吃的很开心,有百里羲的合作那是最好的。 她自然也想到这个方法,可之前她以为百里羲是喜欢廖姝儿的,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牺牲自己的色相去报仇的。 廖姝儿,你个白莲花,这一次,你死定了。 用过晚膳,宁琬琰懒懒的依在软榻上,抚着肚子,说:“今天吃了好多,好饱啊。” 百里羲将烹好的茶倒了杯,抬头看向她说:“过来喝杯茶,休息一下,一会儿本王陪你出去散散步。” “哦。”宁琬琰起身,象只小燕般飞到茶案,拿起茶便要喝。 “小心烫。”百里羲柔声说。 宁琬琰嫣然一笑,看着百里羲,今天的他真的好温柔,她把这归结为,百里羲对那天的事对她感觉愧疚了。 “百里羲,公子如玉世无双,说的就是你此时的状态,怪不得大晟国的女人都喜欢你。” 你喜欢吗? 百里羲晧眸灼灼的看着她。 她笑意盈盈看着百里羲,明眸着闪着七彩光华,看得百里羲脸红心跳,他低下头掩饰自己窘迫。 片刻后,百里羲起身,带着宁琬琰走出隐玥阁。 皎月悬于夜空中,繁星点点闪耀,夜,静寂无声。 摇曳的婆娑树影间两人一前一后漫步于小石径上,时尔,他们的的身影被月光拉得狭长,温柔的清风吹拂着,撩起他们的发丝,隐隐拔动着他们的心弦。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百里羲抚上自己的心口,他清冷面容下却是狂跳的心律。 是兴奋,是紧张,是欣喜,是……,是他从未有过的,很微妙又美好的感觉。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宁琬琰,她冲他嫣然一笑,他的心一颤。 这就是云睿说的,心悦?感觉很不错! “怎么一直不见云公子?”宁琬琰说。 百里羲回头看她,说:“云睿是个夜猫子,晚上他都喜欢跑出去玩。” “他来了,你应该好好陪他的。”宁琬琰问。 “本王不喜去太吵闹的地方,再者,没本王在,他玩的更开心。”百里羲说。 “嗯,再热闹场面有你在都会被冷场,云公子是个欢脱的性子,你们两人是截然相反,到也正好互补,绝配。”宁琬琰笑看他说。 百里羲看向她,微微蹙眉,说:“你,喜欢云睿那样的吗?” 第五十六章 抱着你睡 宁琬琰讪讪一笑:“呃,我也不喜欢太闹腾的,今天中午云睿一直在我旁边说啊说的,简直一话唠,吵得我脑仁疼……,我还是喜欢成熟稳重的。”“哦。”百里羲点了点头,成熟稳重不就是自己这样的,他勾起唇角,转身继续向前走。 百里羲带着她上了望星阁,这里可俯瞰大晟京城的全景。 宁琬琰看着万家灯火的城市,刹时心境也变得广阔而宁静,俏丽的面容上泛着迷人的笑靥。 百里羲看着她被风吹胡乱飘舞的长发,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长发拢了拢掖进领下,说:“这里风有些大,别着凉了。” 宁琬琰一怔,随即拉紧身上的长袍,笑说:“百里羲,我们站这么高,应该没人看到,你不必再装恩爱的。” 装恩爱?这个不识好歹的死女人……百里羲转过头去,恨得咬牙。 宁琬琰看着月下他美得让人心醉的侧颜,他是她前世今生见过最完美的人。 想到云睿说的,没有谁天生就具有魔性,都是经历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才堕身成魔的。 人间炼狱的童年,堕身成魔,他都经历了怎样残酷的人生。 她相信云睿的话,因为,她曾看到过百里羲向上交织错落的陈旧伤疤,那一处都是可致命的重伤害。 她竟对百里羲浮生一丝心疼,幽幽一声叹息。 听到她的叹息声,百里羲看着宁琬琰,说:“在想什么?” 宁琬琰看向他,淡淡一笑说:“想你和云睿,你们在一起十年不离不弃,可见情意深厚,还挺羡慕的。” 百里羲问:“为何羡慕别人,你也可以得到。” “我……” 宁琬琰泛起一丝苦笑,说:“其实我从未指望拥有爱情,人生还有很多好玩有趣的事,何必非要那靠不住的爱情。” “人人都向往爱情,你怎会如此悲观?”百里羲晧眸越渐深邃。 宁琬琰看着他释然一笑,没再说话。 爱情,对她而言就是靠不住的。 前世,她三岁时父母离异,受原生家庭破裂影响下长大,幸好有爷爷的疼爱,不然,她不知自己将是怎样的凄惨。 成长的路上,她看到身边长辈的婚姻没有一对是美满幸福的,即便没有离婚,却也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维系着婚姻。 对她而方,若不能让孩子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成长,那她宁可不爱,不结婚,独孤终老一生。 百里羲看到她眼中闪动着泪光,他愕然,也为之心疼,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宁琬琰恍神,尴尬一笑,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说:“没事,风有些大,迷了眼。” 她低下头,拭去泪水。 百里羲看着她,心揪得紧紧的,有点痛。 云睿说,如果喜欢一人个,她的一颦一笑都会牵动他的情愫……,他看到她笑着,他会开心,看到她的落寞,他会怅然若失,看到她眼中的泪,他会心疼……。 他真的喜欢她? “夜风有些凉,我们回去。”百里羲说。 “好。”宁琬琰点头,与之走下望星阁。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百里羲走在后面,看着她娇小清瘦的背影,心绪起伏不定。 她的忧伤何来?她有着怎样的过往与故事? 回到隐玥阁,宁琬琰洗漱后,脱去外袍只露中衣,指着那唯一一张床榻,说:“是不是应该再搬来张小床啊?” 百里羲看着只穿中衣的宁琬琰,中衣的质地柔软且薄,很好的突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迷人身姿,他喉节耸动,身体某处一颤。 心道,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不知避讳。 “你穿成这样,不怕本王……。”百里羲邪魅一笑,走向她,伸手揽住她纤纤细腰,将她带入怀中。 宁琬琰俏皮一笑,抬手撩起他的下颌,说:“你应该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才对。” 看着她撩人的娇媚,百里羲心跳如雷,却故作清冷,说:“你想做什么?” 宁琬琰推开他,挑了挑黛眉,笑说:“你有云睿,我对有主的无感,也正因为这样,我才答应你假意恩爱的,但我得先声明一下,我睡觉不老实,你可别象喝醉酒那次把我丢出去。” “不会的,你尽管睡你的。”百里羲说。 宁琬琰先上了床榻,躺下来拉被子盖上,向百里羲挥了挥手说:“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百里羲看着闭上眼睛的宁琬琰,勾唇浅笑。 她还真敢上床去睡,全然没有女子的扭捏与羞赧。 看来,她彻底误会了他与云睿,才会如此放得开,这到也好。 他洗漱后,走到床榻坐下来,静默看着睡得安然的宁琬琰,平静的心绪好似丢地石子,激起千层浪。 烛光下,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暗影,高挺如玉的鼻子下红润润的嘴唇……,如凝脂白玉的脖颈,微微起伏的双峦……。 他转过头去,呼吸有些不顺畅,抚上狂跳的心口,极力压制身体中强烈的欲望。 拉过被子躺下来,蒙住头,紧闭双眼,以为隔绝了视线,便不会再乱想了,可是,脑海中全是她,身体窜起阵阵的热浪,第一次感觉欲求不得的痛苦,真的好难受。 而这种痛苦中,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意,让他在痛并快乐中煎熬着。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他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突然,腰上被一股力道推出去,触不及防的他滚落榻下。 “呃。”他抚着被摔痛的胯骨,抬头看床榻边上,那只小巧白皙玉润的小脚丫。 他紧蹙起剑眉站起,看着四仰八叉霸占整个床榻的宁琬琰。 “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老实。”他将她的脚扳回去,坐到榻上,用被子将她裹起来,感觉她应该能老实了,缓缓躺下来,转头看着睡得香的宁琬琰。 “臭丫头,睡得象猪一样,即便对你做什么,你都不知道。” 想着自己的话,看着宁琬琰的晧眸渐渐升起一丝渴望,他缓缓靠近,轻轻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下,他得逞的笑了。 偷香的感觉竟有那么一丝刺激,他又去吻了下欣悦不已,意犹未尽,他吻了一下,再吻一下,……象上瘾似的停不下来。 “嗯~~”宁琬琰凝起黛眉,抬手打向百里羲。 百里羲轻握住她的手,一脸惶然看着还在睡的宁琬琰,象做错了事的孩子缩着脖子,眨巴着双眸。 随之,宁琬琰踢开裹住身子的被子,伸脚踢向百里羲,他看到那小脚丫冲着他的命根子去了,他连忙躲开,可还是被剐蹭到了。 立时极致的痛让他浑身颤抖,他转过身去捂着命根子,痛得五官扭曲。 好不容易痛感消失了,身后的人又动了,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呃,宁琬琰,你这该死的女人……” 他转过身来,再次用被子包住宁琬琰,并将她抱在怀里,大腿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彻底动弹不得。 他看着终于安稳的小人儿,香香软软满怀的感觉,让他无比的欣悦,他笑说:“这可不能怪我轻薄你。” 唇角微扬,他的脸颊轻轻磨蹭着宁琬琰的头顶,心满意足的缓缓闭上眼睛。 天刚蒙蒙亮,百里羲睁开了双眼,他从来都习惯早起。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宁琬琰,他欣然而笑,轻轻的亲吻她的脸颊。 “原来,你的不老实,就是想被人抱着?” 他又亲了亲她,终是不舍的起身,为她掖好被子,下床去洗漱。 穿越整齐,他摘下床边的长剑走出寝室,正见凌风走进庭院。 “王爷……” “嘘,小声点,别吵醒王妃,小心被打的。”百里羲笑说。 凌风看着笑得一脸惬意的百里羲,有些错愕,随之他傻笑着点头。 “走,去院外过几招去。”百里羲小声说着着,拉凌风走出庭院。 凌风很惊讶,王爷每早都在院中练剑的,今日是怕吵醒了王妃,才跑出去练的,王爷,好象真的很喜欢王妃了。 之后有更让他意外的,为了不吵醒王妃,王爷就在庭院中的石桌上用早膳,办公务,都不进寝殿了。 宿醉的云睿终回到镇南王府,一进隐玥阁便喊:“百里羲,你可搞定宁琬琰了。”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模模糊糊的云睿看到瞬间到面前的百里羲,正阴沉着脸瞪着他。 “别吵,她还在睡着。” 云睿拉开他的手,小声说:“啥,这都啥时候了,还在睡……。” 他一脸坏笑看着百里羲,说:“啊,昨晚终于开荤了,是不是用力过猛,让宁琬琰受不住了,呵呵……” 百里羲给他一白眼,说:“你当都像你一样龌蹉。” 云睿抱住他,说:“啊,你别告诉我,昨晚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不会,百里羲,你到底行不行啊,抱着心悦的女人你也能控制得住。” “就因为心悦,本王更应该尊重她,本王要等她心甘情愿时。”百里羲说。 “百里羲啊,女人是要睡服的,你要了她的身子,她的心自然就是你的……” “滚,别拿你那套淫词浪调与本王说,你身上臭死了,赶紧滚去沐浴。”百里羲一脸嫌弃,推开云睿。 “好好,你高尚,你圣洁,那你就慢慢熬着,看不憋死你。”云睿痞笑着,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向他的房间。 宁琬琰醒来,入目一片陌生的画面,她瞪大眼睛环视着房间,方想这里是隐玥阁,而非她的凤阳阁。 她起身下一床,婢女们上前侍候她洗漱。 “什么时辰了?”她问。 “回王妃,现在是巳时三刻。”婢女说。 “啊,都巳时了,怎么不叫醒我?”她说。 “王爷说等王妃自己醒来。”婢女说。 宁琬琰点了点头,百里羲知道自己有起床气,想来是怕她打婢女。 “你醒了。”百里羲走进来,看着坐在梳妆台的宁琬琰。 “哦,起的有点晚了。”宁琬琰不好意思笑说。 “无妨,又没什么事可做,想睡多久都随你。”百里羲说罢,吩咐婢女去拿早膳。 “别去拿了,这马上快晌午了,我等吃午膳好了。”宁琬琰说。 “怎么能饿着肚子,多少吃些。”百里羲端过一杯奶给宁琬琰说:“先把这杯羊奶喝了。” 宁琬琰看着那杯羊奶,有些诧异看向百里羲。 百里羲说:“小秋一早送来的,说你每天早上都有喝羊奶的习惯。” 宁琬琰欣然一笑,果然没有白疼小秋,总是事无巨细的为她想着。 她接过,昂头几口喝下,从敞开的窗子看到庭院石桌上的公文折子,说:“你怎么跑外面去办公啊。” “屋里有些闷,今天天气很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百里羲说。 “嗯,春季房间里会阴冷,外面就暖和多了。”宁琬琰笑说。 吃过午膳后,百里羲浅浅呷了口茶,挑眉瞟了她一眼:“为本王弹上一曲。” 她嫣然一笑,剪水秋眸,顾盼流转,起身绕到百里羲身边,双臂搭在他的肩上,说:“夫君想听什么曲子,琬琰给您弹奏。” 看着遽然变娇媚可人的她,他的心狂跳不已,脸上升起一丝燥热,他低下头掩饰羞涩,柔声说:“你喜欢什么,就弹什么,琴就放与寝殿连能的耳室中。” 宁琬琰俏皮一笑,头斜着蹭了蹭他的头,说:“那,就给夫君弹个欢快些的。” 说罢,她放开他,欢快的跑开。 百里羲抬起头,看象欢快小燕而去的宁琬琰,唇角扬起泛起狡猾笑意。 说罢,她转身便要走。 宁琬琰进到耳房,看到一架白色的古琴。 纤纤玉指轻抚琴弦,清亮悦耳的音律立飘扬而出。 宁琬琰昂着如花笑靥,开口清唱: 当皎皎明月升起的时候, 我手提烛火正燃的灯笼, 祭典配乐早已化做暗号, 将娇弱的夜蝶引诱而出…… 百里羲听着欢快的琴音,他的心随之荡开愉悦,长长的手指随着节奏轻点,脸上泛着迷人的笑意。 他起身,缓缓走向琴室,撩起水晶珠帘,看弹着古琴,笑容如明媚阳光般灿烂的宁琬琰。 他的眼中盈满光华,眸光越发的温柔。 一曲结束,宁琬琰向百里羲扬了扬头,说:“怎么样,夫君可欢喜否?” 第五十七章 卑微的爱情 百里羲走进琴室,笑说:“这是什么曲子,从未听过,听得人瞬间忘却了一切烦恼,好听。”“这个曲子叫《极乐净土》,可是一首风靡世界的神曲呢。”宁琬琰笑说。 “风靡世界?本王却没听过。”百里羲轻蹙剑眉说。 “这曲子的舞蹈也很好看的。”宁琬琰说。 “还有舞蹈,你,可会跳吗?”百里羲眸中有一丝期盼。 “会啊。”宁琬琰笑问。 “那你跳给本王看。”百里羲说。 宁琬琰离开古琴,走到他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这个舞呢,得两个人一起跳,我教你,我们一起共舞,岂不是更恩爱。” 闻言,百里羲蹙了蹙眉头,说:“胡闹,本王哪里会跳舞。” 宁琬琰嘟着嘴,拉住他的大手说:“哎,别走啊,我保证你会特别喜欢的。” “不学,不跳。”百里羲甩开她的手,走去竹椅坐下来。 “老古板,一点不懂情调。”宁琬琰撇着嘴说。 “我学,我学,小王妃教教我。” 云睿走进琴室,来到宁琬琰的面前说:“你教我,我很喜欢跳舞的。” 宁琬琰看云睿,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没兴趣了。” 云睿拉着她走出琴室,笑说:“哎哟,不要这样啊,教教我……” 宁琬琰被云睿央求得烦了,推开他,说:“教,教你,给我站好……,袖子都要被你摇断了,真是个磨人精。” 云睿乖巧的站好,笑嘻嘻看着她。 宁琬琰看着他,说:“看好我的动作……”她说着,弯身拉起裙裾,露出双腿。 “宁琬琰,你干什么。” 百里羲遽然窜过来,打掉宁琬琰手上的裙裾,狠瞪着她。 宁琬琰瞪着他,说:“你有病啊,为什么打我。” “教跳舞为何拉起裙子,成何体统。”百里羲愤然瞪着宁琬琰。 宁琬琰甩开百里羲,说:“这个舞重要就在舞步,裙子太长云公子看不到我的脚步,我有穿中裤,又不是光着身子……” “宁琬琰你,闭嘴,真是不知廉耻。”百里羲喝道。 “百里羲,你说谁不知廉耻,马上给我道歉。”宁琬琰忿然瞪着百里羲说。 “放肆,你做错事,竟让本王给你道歉,女人,果然给你一分颜色,你就要蹬鼻子上脸了。”百里羲又伸手拉住宁琬琰。 “百里羲,你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与你做夫妻,就是倒了八辈子霉,姐还不侍候了。” 宁琬琰抓住百里羲的手臂,狠咬一口,又不解恨的踢他一脚,转身就跑出隐玥阁。 “啊,宁琬琰,你敢踢本王,你给本王站住……”百里羲气极败坏冲跑掉的宁琬琰吼着。 “哎哎,我说你们这是怎么话说的,刚还好好的,这一言不合就吵上了,真是一对冤家……” 百里羲气得直喘粗气,指着院门说:“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宠着,宠着,她不但不知廉耻,还敢殴打本王,这就是恃宠而娇,无法无天,本王就应该把她关起来,每天皮鞭沾冷水侍候着,就不信她不老实。” “好啊,你立刻叫凌风把人抓来,打给我看看。”云睿笑说。 “哼。”百里羲愤然冷哼,转身拂袖而去。 云睿摇头笑说:“这两活宝,以后可有得我累了。” 结果,云睿追去了凤阳阁,和宁琬琰一阵谈心,终是把她劝了回来。 回到隐玥阁,她却跑去了偏殿,不理百里羲。 她能回来,是不想错过收拾廖姝儿的机会,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与那疯子一般见识。 翌日清晨,宁琬琰醒来,发现自己本睡在偏殿的,却躺在百里羲寝殿的床榻上。 她冲出内寝看着桌案后的百里羲,说:“还说我不知廉耻,你竟偷偷把我从偏殿抱回到寝殿来,你更不要脸。” 百里羲看了看她,说:“某人梦游来的,不关本王事。”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梦游的习惯。”宁琬琰愤然喊。 “去吃早膳,一会儿教本王跳极乐净土。” 百里羲转移话题,他才不会承认,夜里不抱着她他无法入睡,才偷偷抱去偏殿把她抱回来的。 “啊?” 宁琬琰讪然笑看他,说:“你说什么?你要学极乐净土,我没幻听?” “你没听错,本王要学。”百里羲说。 “昨天你说死不学的,今天……为什么?。”宁琬琰说。 说教他跳舞,就是没事寻个乐子,要看看他的笑话,她也预料,百里羲绝不会学的。 可过了一晚,这位竟要学了,什么情况? “云睿太磨人了,只能本王先学再教他。”百里羲说。 她昨天一天没理他,他的心空荡荡的,云睿让他和宁琬琰学跳舞,说她一定会很开心,然后就不生他的气了。 “哦,是这样哦,那好。”宁琬琰点头说。 他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能为云睿学舞,他对云睿还真是用情至深。 百里羲把婢女和护卫都打发走了,等宁琬琰来教他跳舞。 他看向宁琬琰说:“开始,你先跳一遍看看。”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嗯,要是有伴奏就好了。” “你把《极乐净土》的乐谱写下来,本王可以给你伴奏。”百里羲说。 “你会弹琴?”宁琬琰说。 “会。”百里羲说。 “那太好了,你等下。”宁琬琰坐于石桌旁,拿起笔写乐谱。 很快写好后,百里羲拿起看了看,走进屋中把古琴搬出来放在石桌上,又看了看乐谱,修长的双手抚于古琴上,指尖轻轻划过,一串悦耳的音律流淌而出。 宁琬琰撩起裙裾系于腰间,露出双腿,摆好姿势,笑着向百里羲点头。 百里羲低眸看向古琴,长长的手指在琴弦间拔弄跳跃,欢快的音律飘扬而出。 宁琬琰随着乐曲轻盈舞动,象只欢脱的雀儿在翩翩飞舞,又似含情的小女儿在撒娇,俏丽的小脸上盈着如沐春风般的笑靥。 百里羲看着娇媚而舞的宁琬琰,此刻的她那么的明艳照人,她就是个快乐的源泉,让他的心无比的愉悦,他深深为她的娇美陶醉不已。 一曲结束,他满眼惊艳的看着她。 “哇,好久没跳舞了,这个舞我很喜欢的,它的快乐很有感染力,我若心情不好时,一跳它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宁琬琰微喘,笑着走向百里羲,说:“这个舞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非常好看。”百里羲说,眼中尽是温柔。 “这个舞很好学的,主要学会蝴蝶舞步,来,我教你。” 宁琬琰拉起百里羲,带着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很细心的教着。 百里羲边学,脑中却在想她说心情不好时,很想知道她为何事而不开心?这个舞能让她开心,那他一定要学会。 宁琬琰没想到百里羲真的很认真的学,而且他很聪明,教给他的动作几乎不用交第二遍,很快,他便能跟着她把完美的舞跳出来。 一个时辰后,宁琬琰弹古琴,百里羲已能跟着乐曲跳出完整的舞来。 宁琬琰笑看百里羲,说:“哇,你真的好厉害,这个舞我可是学了两天呢,你只是这么一会儿就学会了,你的记忆力真的超级好,也很有舞蹈的天份,只是动作有一点僵硬,许是你练武都讲究刚猛,而这个舞蹈主要体现的是柔美,总之要有美感。” 百里羲点了点头,继续练舞。 宁琬琰笑看百里羲,高高大大的他跳起娇小女生的舞蹈,竟一点没有违和感,反到将他的阳刚之美融入舞中,很好看。 她不得不佩服,他真的太聪明了,全无给她看笑话的机会。 百里羲是极大男子主义的,跳舞,根本不应该,也绝不会是他会做的事,可他为了自己爱的人放下面子学跳舞,她感叹他的专情,专情的男人是这是世间最为稀缺的物种,她真的蛮羡慕云睿。 “王爷,王妃,用午膳。”院外传来凌风的声音。 宁琬琰站起,走到还在跳的百里羲面前,递给他丝帕说:“吃午膳。” 百里羲停下来,有些微喘,看着她手上的丝帕,说:“给本王擦汗。” 宁琬琰摇头笑了笑,抬手给他擦脸上的汗,放下手时,百里羲从她的手上夺下丝帕说:“丝帕上连汗都没有,你就如此敷衍本王。” “我哪里有敷衍你,你好好看看丝帕上有没有汗,难道要给你擦去一层皮才叫擦吗?”宁琬琰向他一记大白眼。 才对他有一点好感,又要被他的傲慢无礼气死了,这人真是没救了。 百里羲转身,将丝帕置于鼻前轻轻的闻着,那丝帕有她身上的馨香,很好闻,他微勾唇角,将丝帕放在胸襟里。 婢女们摆好午膳,百里羲与宁琬琰坐下来吃饭。 “都不等我吃饭了,唉,真是重色轻友啊。”云睿无精打彩的走进寝殿。 百里羲抬眸看了看他,说:“你在外疯了一夜,不是应该在补眠的吗?” “你们又弹又唱又跳,那么大动静,我哪里还睡得着。”云睿说着坐下来,端起饭碗,说:“学的怎么样了?我还等着学呢。” “学会了,一会儿就教你。”百里羲颇为得意的笑说。 “哦,你是极聪明的,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我下午要把这舞学会了,晚上去红颜坊好好显示一下我的舞技。”云睿笑说。 宁琬琰讶然看着云睿,说:“你昨晚去了红颜坊?那不是大晟第一花楼吗?” 她看向百里羲,他竟在平静之极的吃饭,自己的爱人去那种地方,他不是应该爆跳如雷的发火吗? 云睿笑眯眯的说:“是啊,红颜坊真不愧是第一花楼,姑娘都是极品,歌舞也是一流的,哪里是真正的夜夜笙歌。” 宁琬琰瞪着百里羲,心道:百里羲,你的霸道的,你的占有欲呢……,就这么放任你的爱人去第一花楼夜夜笙歌。 你的爱……如此卑微吗? 哦,买噶! 云睿抬手搭在宁琬琰的肩头上,笑说:“小王妃,男人去花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干嘛这么惊讶。” “啪”百里羲打下云睿的手,狠瞪云睿,说:“再动手动脚,手给你砍掉。” 噗!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脑前一团黑线,这会儿到是吃起醋来了,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吃过饭后,几人到院中喝了会茶后,云睿便拉着百里羲教他跳舞。 宁琬琰没有看到百里羲的笑语,云睿学舞却差点把她笑得人仰马翻去。 那叫一个笨!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笑,他更有意的捉弄起云睿,把云睿气的七窍生烟。 栖嫣阁。 廖姝儿趴在床榻上恶狠狠瞪着清月,说:“你说什么?” 清月怯然看着她,说:“昨晚王妃留宿在隐玥阁,和王爷圆房了。” “啊!这个贱人……” 廖姝儿抓起枕扔向清月,愤怒之极的吼:“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羲哥哥圆房,不,不可以,羲哥哥是我的,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清月看着疯狂的廖姝儿,惶然后退。 廖姝儿瞪向她说:“你,去告诉那个人立刻动手,我再也等不了了。” 清月面有难色,说:“可是,姝妃娘娘,这么做……” “闭嘴,我不想听废话,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宁琬琰死,还不快去。”廖姝儿狂声怒吼。 “是。”清月应声急急走出寝殿。 廖姝儿因愤怒浑身颤抖,她闭上赤红的双眸,:“只要能让宁琬琰,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翌日,宁琬琰起的很早,睁开眼看到坐于茶桌前喝茶的百里羲。 他不管何时,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总是让人那般的赏心悦目。 她趴在床上,枕着手臂悄然看着他。 “今天到是醒得很早,却醒了就别赖床了。”百里羲微微抬眸看向她。 宁琬琰一颤,好象做错事被抓包了,她尴尬一笑,起身下了床。 二人刚吃过早膳,就见凌风急急走进来,说:“王爷,雅兰轩秦嬷嬷来报,太妃娘娘突然吐血昏倒了。” 第五十八章 德太妃病重 百里羲猛的站起,急声说:“快去叫萧医师。”“已经去叫了,等萧医师来,还要等一会儿的。”凌风说。 宁琬琰站起说:“太妃娘娘吐了血,想来病情很紧急,你若信得过我,我先过去看看。” “当然信你,走。”百里羲说着,拉住宁琬琰的手走出了寝殿。 来到雅兰轩,一群婢女都垂头跪在庭院中,百里羲与宁琬琰急忙进到寝殿中,看到地上和床榻边有一滩滩的鲜血,张嬷嬷坐于床榻边上,握着德太妃的手啜泣,德太妃苍白的面容上有痛苦之色,躺在榻上不省人事。 张嬷嬷见二人进来,立站起,行礼:“老奴参见王爷,王妃。” 宁琬琰急忙上前,先是把侧卧的德太妃放平,又将她头下的枕头拿开,垫于双脚下,把德太妃的头偏向一旁,随之一手握住德太妃的手腕,为其号脉,另一手翻开德太妃的眼皮,检查她的病情。 “太妃娘娘是不是有胃心病的旧疾?”她面色凝重,看向张嬷嬷问。 “是啊,太妃得这胃心病已有十来年了,平时吃东西都极为小心的,也不知怎的,今天太妃娘娘就突然吐血了。”张嬷嬷哭着说。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说:“叫人去厨房取些花胶捣成泥,拿来。” 百里羲点头,吩咐凌风去办。 宁琬琰从怀中取出针包,给德太妃施针,片刻后,德太妃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她又看向张嬷嬷说:“太妃昨天和今天都吃了什么?” “也没吃什么啊,太妃这两天胃口不好,就吃些清粥小菜,再无其它了。”张嬷嬷说。 “可有吃药?”宁琬琰问。 “有,太妃一直有吃药的,哦对了,昨天太妃叫加了药量,之前太妃心口痛极时,都把两剂药一起熬了喝,吃完药,太妃娘娘都会感觉好很多,难道是那药让太妃如此吗?”张嬷嬷问。 宁琬琰摇头,说:“服用多大的药量应该遵询医师,怎么能自己加量呢,是药三分毒,太妃娘娘的胃病多年,胃本就很脆弱,药量加大虽可抑制病情,却是对胃伤害更大。” “这个……,就觉得之前都挺好没事,就没在意,那现在,太妃娘娘可医得好吗?”张嬷嬷一脸愁苦的问。 宁琬琰叹息一声,握住德太妃的手,大拇指在德太妃的虎口上轻揉着。 “母妃的病如何?”百里羲问。 宁琬琰看向他说:“太妃是陈年的胃心痛,病情已很严重,太妃的胃本就脆弱,加大的药量刺激了胃出血,导致吐血昏迷,这病到是有可根治的方法,只是……” 开刀做手术……,手术,对于古代人来说可是开膛破肚啊,他们能接受得了吗? “要怎样,你无需要有顾虑尽管说。”百里羲紧张的问。 宁琬琰淡然一笑,说:“我还是先以保守治疗法,如若不行,再用那个可根治的方法。” “好,那你立刻开方子,本王叫人去抓药。”百里羲说。 “太妃的胃已承不住药的刺激,先用花胶调理两天,这花胶是养胃最佳极品,让厨房以小米和花胶熬成烂粥给太妃吃就好,过几天再用药。”宁琬琰说。 “好。”百里羲应声,看向张嬷嬷说:“可听到了,立刻去准备。” “是。”张嬷嬷应声,转身退出去。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给德太妃揉手,问:“你这是医治的方法吗?”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胃心痛发病可是很痛的,现在太妃不能进药止痛,我以银针刺穴,再给太妃按摩穴位止痛,这样太妃能舒服些。” 百里羲盈满星光的晧眸中充满温柔,说:“谢谢你。” “谢什么,我是医师,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宁琬琰说。 “那日母妃让你跪了那么久,你能不记恨,本王应该谢你。”百里羲说。 “太妃是老人家,我怎么能真和老人家置气呢,再者那天我确实顶撞了太妃,罚跪能让她老人家消气,那就跪了。”宁琬琰俏皮一笑。 百里羲看着她的娇憨,心中荡漾着暖意,他勾唇欣然一笑。 “嗯。” 德太妃嘤咛了声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身边的宁琬琰,她立蹙起眉头,推开宁琬琰的手,:“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 宁琬琰急忙安抚德太妃说:“太妃我正给您施着针呢,您千万别动……” 德太妃虚弱低喝:“你,给哀家施针?哀家看你是想害哀家的,来人,把她……赶出去。” 百里羲上前握住德太妃的手,柔声说:“母妃,琬琰是来给您医病的,您别动。” 德太妃睨了眼宁琬琰,说:“她,会有好心救哀家……” “是琬琰施针让您醒来的,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百里羲关切的问。 德太妃抬手抚了抚心口,胸腹中已没有刺痛难忍的感觉,她仍狠瞪着宁琬琰,说:“去叫萧医师,哀家不要她医治,叫她出去,出去,哀家看到她就不舒服。” “母妃,您别这样,刚才一听您吐血昏倒,琬琰便与本王急急赶来,亏得她救治,才让您少受病痛折磨。”百里羲说。 “羲儿,她把姝儿打成那样,又对哀家不尊不敬,如此狠毒冷血之人,她就是恨不得哀家死的,快让她滚,让她滚。”德太妃情绪有些激动,浑身颤抖着。 “母妃您……” “王爷,太妃现下没什么危险,想来萧医师马上就到了,我就先出去了。” 宁琬琰说罢,从德太妃身上取下银针,向百里羲和德太妃一礼,转身走出寝殿。 百里羲看着走掉的宁琬琰,紧蹙着眉头,胸腔中闷闷的。 “羲儿,你不知她是心思歹毒的吗?你怎能让她为哀家医治,快叫萧医师来,让萧医师好好为哀家检查,是不是她给哀家下了什么毒……” 百里羲叹息一声,安抚着德太妃说:“母妃放心,萧医师马上就到了,您好好休息,不能动气的。” 宁琬琰走出雅兰轩就遇到匆匆而来的萧医师,萧医师向她一礼说:“见过王妃,您是不是为太妃娘娘医治过了,情况如何?”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刚我看过了,我的主张是……” 萧医师听过宁琬琰对德太妃的分析,点头说:“太妃娘娘的病情也是我一直忧心的,若再加重,我便无能为力了,王妃的法子在于保养,您应该有法子治太妃娘娘的病?” “有是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那么做,你若觉得我的保养法子好,就好好照顾太妃,病情转好那是最好不过的,若不好,那便只能用那个不得已的法子,行了,你快进去,太妃娘娘正等着你呢。”宁琬琰笑说。 “是,那我就先进去了。”萧医师说罢,连忙走进雅兰轩。 宁琬琰回头看了看雅兰轩,嘟了嘟嘴,微有怅然转身离开。 她走回隐玥阁,想了想,迈步向自己的凤阳阁走去。 来到凤阳阁门前,就听里面传来武灵儿尖刻的声音。 “某人以为消了奴籍,让她管理王府内务,就以为自己真成主子,了不得,都要上天了。 竟管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可是与王妃从小一起长大的,王妃最贴身信任的人,凭你也配管我,自不量力的小贱蹄子,你最好给你识相些,不然有你好看。” 小秋看着盛气凌人的武灵儿,微凝黛眉,说:“灵儿,厨房的燕窝都是为主家备的,王妃明明不在凤阳阁,你却以王妃的名义去厨房要了燕窝自己吃,你不可有此逾越之举。” 武灵儿冲过去,用力推向小秋的胸口,瞪着眼怒声说:“我想吃什么想拿什么,尽可随我意,这是王妃给我的特权,在宁府时连夫人都不敢管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灵儿,此一时彼一时,这里不是宁府,是镇南王府,我们都是王妃的人,做事都得谨言慎行,不然会让王妃为难的,你要的燕窝,我已用自己的银子补上了,以后你若想吃与我说,我叫人去买来,我们在自己的小厨房做。”小秋说。 “哼,说的你好贴心,好会为王妃着想啊,你只会装可怜献媚讨好王妃,彻头彻尾的下贱胚子,你最好少惹我,给我滚远点,我看到你就恶心,我呸!”武灵儿一脸鄙夷冷笑,啐了口小秋。 “你……”小秋气得小脸通红,愤然看着刁钻奸猾的武灵儿。 “你什么你,还不快给我滚……” “武灵儿,我竟不知你如此嚣张。”宁琬琰走进庭院中,面色沉沉,眸色凛冽盯着武灵儿。 “王妃。”小秋一脸惊讶看着她。 武灵儿见她吓得小脸煞白,急急上前挽她的手臂,尴尬笑说:“王妃,您回来了,您与王爷相处的可还好?” 宁琬琰甩开武灵儿的手,冷冷看着她说:“武灵儿,你自小便爱使小心机哄我骗我,为你出气出头,打着我的旗号狐假虎威,嚣张跋扈,你当我真傻什么都不知吗?” 武灵儿扑通跪在地上,清亮的眸子里泛上泪光,凄凄然的看着宁琬琰,说:“王妃,灵儿没有……” “我是念在一起长大的份上,你使些小性子,欺负了谁去,我都可不管不计较,可小秋不行,我与你说过多次,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你对她与对我一样尊敬,你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宁琬琰冷声说。 第五十九章 酒后吐真言 武灵儿看着脸色阴沉之极的宁琬琰,她好害怕,从小到大,小姐都傻傻的,她说什么小姐都听都信的,可现在,小姐好似能看穿她的心,变得好可怕。她伸手抓着宁琬琰的裙裾,哭着说:“小姐,灵儿错了,灵儿再不敢了。” “如此嚣张的婢子,我也不敢留着了。”宁琬琰说。 武灵儿抽泣着看向小秋,说:“王妃,您这是不要灵儿了吗,不要,不要啊,您别不要灵儿啊,灵儿错了,灵儿再不敢了。” 她转身小秋,搓着小手哭求:“小秋姐,你错了,姐姐原谅我,姐姐快帮我求求王妃,不要把我赶出王府啊。” 小秋上前与宁琬琰说::“王妃,我们都是自家人,偶尔有个小争执算不得什么,王妃您别生气了。” 宁琬琰看向小秋,说:“你不必为她开脱,我找看出她的心思不正,一直冷着她,以为她是个聪明的能自省己过,她不但没有收敛,竟对你尖酸刻薄,无礼怠慢,我岂能容她。” “王妃,灵儿知错了,灵儿再也不敢了,您别不要灵儿啊……” 武灵儿紧抱着宁琬琰的大腿,哭着祈求。 小秋一脸难色,拉着宁琬琰的手,说:“王妃,灵儿与您从小长大,您就看这个情份上,饶她这一回,小秋也求您了。” 说罢,小秋便要跪下。 宁琬琰扶住她,说:“傻瓜,你跪什么,赶紧起来。” “王妃,灵儿已知错,您要赶她走,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可怎么活啊,您就让她留下来,她一定会改过自新的。”小秋说。 宁琬琰叹息一声,说:“好,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她这一次。” 小秋欣喜不已,与灵儿说:“灵儿,还不快谢谢王妃。” 灵儿怯怯的扯着宁琬琰的衣袖,啜泣着说:“王妃,灵儿真的知道错了,灵儿再不敢了,您可别不要灵儿,灵儿没有王妃,只有死路一条了。” 宁琬琰冷眼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灵儿,说:“希望你改掉跋扈的性子,谦虚谨慎做人,若敢再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是是,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一定听小秋姐的话。”灵儿搓着小脸,怯生生的说。 “行了,看你哭得跟个花猫似的,去洗把脸去。”宁琬琰说。 “哦,那,我去房间了,一会儿回来侍候王妃。”武灵儿抹掉泪水,向宁琬琰行了一礼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秋挽着宁琬琰走进寝殿中坐下来,为她倒了茶,说:“王妃怎么回来了,您与王爷可好?” “就那样。”宁琬琰说。 小秋笑说:“王爷问了我王妃所有的喜好,问得可仔细了,我感觉,王爷很喜欢王妃的。” “怎么可能。”宁琬琰嗤笑一声,说:“他是不可能喜欢我的,我不过是他的挡箭牌。” 若说百里羲想让廖姝儿现形,他应该早些让她与他假扮恩爱的,却偏偏在云睿回来后才叫她住进了隐玥阁,这很明显,他的真正用意应该是为他与云睿打掩护的。 “对了,木兰她们在做什么?”宁琬琰问。 “王妃把木兰姐她们指派给我,我今天叫她们出去采买府中所需了,王妃找她们有事?她们应该快回来了。”小秋说。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良玉,之前让她观察栖嫣阁,可有什么发现没?”宁琬琰问。 “那天听良玉说,她好象看到栖嫣阁后院有个男人出现过,一闪即逝,之后她看到总管从栖嫣阁出来,良玉故意上前说话,总管说是给姝妃娘娘送药的。”小秋说。 “男人,总管?”宁琬琰微眯起眸子。 王府总管去送药应该没问题,而那个一闪即逝的男人,极有可能是给她下毒的白色面具人。 若是能抓到那百色面具人,廖姝儿在自己的寝殿藏男人,她也死定了。 只是这个男人很狡猾,功夫也了得,要怎么才能抓到他呢? 小秋与宁琬琰请教内务上一些事,宁琬琰很耐心的教小秋。 短短时间里,小秋的成长很快,宁琬琰颇为欣慰,想着将来,这个小管家婆定能是她最得力的帮手。 近黄昏之时,百里羲来到凤阳阁。 他看着安静的宁琬琰,说:“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本王代母妃向你道歉。” 宁琬琰抬眸看向他,嫣然一笑,说:“你竟会与人道歉,还真是叫人意外。” “本王看到你尽心救治母妃,是母妃对你存有偏见,出言伤了你,本王为儿者不能责怪母妃,却应该代母向你致歉的。”百里羲说。 “在太妃心里,我一个臭名昭彰的泼货根本不配她完美的儿子,却非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你,她心中自然有气,比起母亲为儿子不值的气愤与难过,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宁琬琰笑说。 “你并非传闻那般,你很好。”百里羲说,晧眸熠熠生辉充满真诚看着她。 宁琬琰看着他,耸了耸肩,笑说:“我也觉得我很好。” 百里羲笑了,说:“那跟本王回隐玥阁。” “你不来找我,一会儿我也会回去的,不过,你来了,到是让我心情大好,突然有点想喝酒了。”宁琬琰笑说。 “喝酒?”他微微凝眉,苦笑,说:“即然你有兴致,那本王就陪你小酌一杯,只能一杯,本王可不想看你耍酒疯了。” “咯咯咯……,我也没想到,我酒量那么差,以前……” 宁琬琰突然住口,看向百里羲,说:“那我们走,回隐玥阁去。” “好。”百里羲站起,上前直接把她抱起来。 “你,干什么?”宁琬琰惊讶之极的看着他。 “让所有人都看到镇南王与王妃的恩爱。”百里羲看着怀中的宁琬琰,眸中尽是温柔,唇角勾起迷人的笑意,迈步走出寝殿。 “恭送王爷王妃。” 小秋翩翩一礼,看着二人离开,她欣喜不已,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 她为王妃开心,她看到王爷对王妃的温柔,宠溺还有绵绵爱意,王爷是喜欢王妃的,王爷是那么优秀,定会爱王妃守护王妃一生一世的。 入夜,宁琬琰坐在花圃前,月光打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她眸光迷离,脸颊微泛嫣红,昂着头痴痴笑看着夜空上的新月。 百里羲走来,给她披上披风,说:“一眼没看到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明明说好只喝一杯的,硬是无赖多喝了一杯。” “嘿嘿,我很爱喝酒的,很喜欢被酒精麻醉,飘飘欲仙的感觉,可以忘却太多不开心的事,可现在,酒量这么差,都不能尽兴喝了,一点不过瘾。”宁琬琰醉意朦胧,傻傻笑看着百里羲说。 “你,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吗?”百里羲问。 “是啊,有太多不开心,不对,我和爷爷生活在一起时是很开心很开心的……” “爷爷?”百里羲蹙起剑眉:“你的祖父不是一直住在祖宅,不是早就过世了?” 宁琬琰看向他,迷离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笑着点头,说:“是啊,爷爷不在了,我的世界又变成灰色的了,再也没人疼我了……” 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双一对的划下她的脸颊,她轻轻抽泣着,泪眸中是无尽的悲伤。 百里羲看着她,她是那么的悲伤,无助,绝望,他的心紧缩成一团,胸口象压了块大石头,沉闷之极。 他拥住她,说:“你很好,怎么会没人疼呢,你的外公,太后,还有你的父亲,还有很多人都疼你的。” “他们,都不作数的……” 宁琬琰抓住他的胸襟,痴痴的笑说:“百里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来自二十一世纪,我是个医生,去参加医术研讨会时,飞机失事了,然后我就穿越到了大晟国,就,就和你成亲了,哈哈,是不是很匪夷所思啊,我到现在都有点不相信,我是真的活着,还是在一个梦里,呵呵……” “你……” 百里羲听着让他很是费解的话,什么是二十一世纪,医生是医师吗?研讨会,飞机失事,穿越这些都说的是什么? “你是白夭夭?”他问。 宁琬琰点头,说:“嗯,我是白夭夭,就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夭,是爷爷给我起的名字,这句诗是女子要出嫁,是很美好幸福的意境,爷爷是想让我将来有个美满幸福的婚姻家族。 在我很小时,爷爷就常与我说,有一天他若不在了,一定要有个人象他一样爱我疼我陪着我的人,不然,他在九泉下都不会安心的。 我,没找到,也不想找,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医术上,到最后我……,爷爷要是知道,他一定非常伤心,非常难近的……,我是不是很不孝?” 她轻轻啜泣,让百里羲的心好疼,他拥住她,说:“我会疼你,陪你的。” 宁琬琰依在他的怀里,轻轻低泣,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宣泄着对爷爷的想念。 百里羲温柔的轻拍着她,她的哭泣,她的伤心,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他好心疼她,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在心尖尖上,再不让她哭。 怀中的人不再哭泣,他低头看到她闭上眼睛睡着了,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 他拭去她脸上的泪,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抱起她走向寝殿。 回到寝殿,他为宁琬琰脱去外袍,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他躺下来将她拥在怀里。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唇角微扬,:“以后,我来守护你,你不会再孤单了。” 他的薄唇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额头,缓缓闭上眼睛。 第六十章 渣男 接下来两天,百里羲大多都去雅兰轩陪德太妃,德太妃的病情有渐好转,萧医师来到隐玥阁与宁琬琰商量药方,开始对德太妃用药。宁琬琰闲来无事就回凤阳阁,教小秋处理内务。 武灵儿从上次被她教训,到变得乖了许多,很勤快的帮着小秋忙里忙外的。 这一天,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的天空是最纯净的蓝色,艳阳高照,听着悦耳的鸟鸣声,宁琬琰想自来到镇南王府这么久,还从没有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华丽的王府大宅,便带着木兰与婉贞走出凤阳阁,悠然的四处游逛着。 来到花园中,她停留在一株老樱花树下,看着满园春色,鸟语花香,轻风吹来,立飞舞着落英缤纷,美不胜收,让人的心情无比的惬意舒畅。 她正感叹镇南王府如画的风景,远远看到廖姝儿被婢女搀扶着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黑衣男人。 那个男人……,宁琬琰微眯起明眸,收敛笑意。 男人渐渐临近,宁琬琰看清男人生得妖媚冷艳,一身傲骨绝然,他那勾魂摄魄的眸子豪不避讳的盯着宁琬琰,唇角斜斜挑起,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这个男人的脸上,没有伤? 那次,她将铁丸涂了剥皮膏打向面具人,她对自己的弹弓射击很有信心,那人的脸一定受伤了,可是这个男人的脸光洁如玉,不见一点疤痕。 难道他不是面具人,还是说,他有本事解了她剥皮膏的毒?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危险,第六感告诉她,他绝对是那个面具人。 廖姝儿来到她面前,翩翩一礼说:“妹妹见过姐姐。” 宁琬琰的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到廖姝儿,廖姝儿阴沉着一张脸,没一点笑容。 这个白莲花,那顿打差点没她去半条命,终于不用看她伪善的笑了。 宁琬琰挑眉莞尔,说:“还不到半月你就下床上,身子可养好了吗?” “劳姐姐挂心,姝儿好很多了,听说太妃娘娘病了,妹妹担心不已,要去看望太妃娘娘。”廖姝儿说。 宁琬琰点了点头,指着廖姝儿身后的男人问:“这位,是何人啊?” 廖姝儿说:“这位是我请来的神医,萧医师对德太妃的病束手无策,我便叫人请来了神医,希望能医得好太妃的病。” “哦,你可有心了。”宁琬琰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男人看。 “在下王罙,参见镇南王妃。”墨琛向宁琬琰拱手一礼。 “王,罙?很好……”宁琬琰狡黠一笑,斜睨向廖姝儿:“那就赶紧带神医去雅兰轩去给太妃瞧病,别耽搁了。” “那妹妹就告退了。”廖姝儿微微颔首,带着男人走开。 宁琬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微凝起黛眉。 “嗨。” 肩膀突然被拍了下,吓了她一跳,回眸看到云睿正一脸轻浮笑看着她。 “你干嘛,吓死人啊。”宁琬琰没好气的说。 云睿看了看走远的人,笑说:“看别的男人看得那么入神,小心小相公收拾你。” 鼻翼间萦绕着浓烈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宁琬琰抬手抚上鼻子,凝着眉头看云睿,说:“你身上这味道,呛死了……,你还真是每晚都出去鬼混,我真奇了怪了,百里羲那么霸道一人,怎么受得了你。” 她摇头叹息着说:“这卑微的爱情!” 云睿一脸轻浮相,笑看宁琬琰,说:“这就是我的魅力了。” 小相公可是告诫他,就先让宁琬琰误会他们,这样,她便对小相公没那么大的抗拒,能让小相公有机会多亲近她。 宁琬琰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着实来气。 这些天她是看清楚,百里羲一直老实呆在家中,真的是洁身自好,而云睿夜夜笙歌,他就是一渣男啊,他如此对百里羲,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总有想痛打这个渣男的冲动,但想想,人家两个人一人愿打一个愿挨,她的打报不平是多此一举,反到会惹恼了百里羲,她还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好了。 云睿笑眯眯的挨近她,说:“小王妃,你今儿到是闲情逸致,出来赏花逛景了,是不是小相公不在,你无聊了,我来陪你说话。” 宁琬琰退后一些,白了他一眼,说:“省了,我怕被你身上的香气呛死。” “瞧瞧你这嫌弃的小样子,简直与小相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云睿不以为意的笑说,他将一卷画轴递向宁琬琰说:“哎,帮我看看这几张图。” “什么?” 宁琬琰打开卷轴,上面画着各式的衣裳图样。 云睿说:“我把极乐净土教给红颜坊的姑娘跳,看着姑娘们跳总感觉不对味,我想起来你之前撩起裙子跳极乐净土,终于明白你的用意,这舞的舞步最有特点,长裙把舞步都盖上了,精髓没了,我就想为这个舞蹈画几套舞衣,小王妃你的脑袋瓜总能有一些奇思妙想,你帮我看看,这舞衣可还行?” “云睿,你是有多闲,不过一个舞蹈看过学过就罢了,你竟设计起舞衣来了,把你的小相公晾着,整天跑出去厮混?你是心大还是没心啊。”宁琬琰说。 云睿邪魅一笑,说:“怎么?你这是在心疼小相公吗?” “呸,你个渣男。”宁琬琰啐了他一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云睿凝着眉头,说:“你怎么总说我是渣男,看你这表情神态,似乎不是什么好话啊。” 宁琬琰揶揄一笑,说:“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去。” 云睿无奈一笑,说:“我也不与你计较,来来,快帮我看看。” 宁琬琰瞄了眼画上的衣衫,丢给他说:“你设计这些不还是一样长袍大袖的,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画几张便是。” “哈,这可是极好的。”云睿欣喜,拉着宁琬琰便走。 “哎,你干什么,你放开,别拉拉扯扯的,放开,你个渣男。” 宁琬琰硬是被云睿拉着跑出花园,向隐玥阁而去。 雅兰轩。 廖姝儿带着墨琛来到寝殿中,一进门就看到百里羲坐于桌案后看着手中的折子,她含情脉脉的美眸中立泛上泪光,凄楚可怜得叫人心疼。 “姝儿见过王爷。” 百里羲抬眸看到她,神情肃冷,说:“你的伤可养好了吗?” “姝儿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听太妃娘娘病了,姝儿很是担心,特来探望。”廖姝儿娇怯怯的看着百里羲说。 “嗯,母妃正醒着呢,你过去看。”百里羲说。 “是,哦,对了,姝儿为太妃娘娘请来了神医,这位是王罙,是徐州的神医,医术精湛,一定会把太妃娘娘的病医好。”廖姝儿说。 “王罙参见镇南王。”墨琛上前向百里羲恭敬一礼。 百里羲看向墨琛,晧眸好似鹰隼般锐利的审视着他。 墨琛低垂着眼眸,淡然自若,他感觉到了来自百里羲那强大的压迫感,亏她有极好的承受力,才能抗得住如此骇人的威压。 “即是神医,那便去给太妃看看。” 百里羲站起绕过桌案,先一步向内寝走去。 廖姝儿看了看墨琛,二人随之走进内寝中。 “太妃娘娘。” 廖姝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德太妃,娇声轻唤,奔过去跪在床边。 她潸然泪下,凄凄然看着憔悴的德太妃,说:“太妃娘娘,您可好些了,都是姝儿不好,没能好好侍奉您左右。” 德太妃向她伸出手,眸中泛着泪光,说:“好姝儿,那日哀家没有护住你,哀家这心好疼啊,可是让你受苦了。” 廖姝儿摇头,说:“没有,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这哪里怪你,都是那狠心肠的宁琬琰,哀家说你嫁进镇南王府必会护你周全的,可哀家却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哀家都有些后悔了,早知宁琬琰这般跋扈狠毒,哀家真不应该让你嫁给羲儿的。”德太妃泣声说。 “太妃娘娘您别这么说,姝儿说过,不管吃什么苦受什么罪,姝儿都是心甘情愿嫁给王爷,绝不后悔,说起来,还是姝儿无能让您与王爷失望了。”廖姝儿哭着说。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亏欠你啊,你的身子可养好了吗?快,赶紧起来。”德太妃拉着廖姝儿坐在床边,眼泪汪汪看着廖姝儿。 “太妃娘娘不必担心姝儿,姝儿已经没事了,哦,此前姝儿得知王爷有心疾便一直在寻坊神医,有幸终于让姝儿找到了,这位王神医医术了得,一定可医好您的旧疾,王爷的心疾也再不必担心了。”廖姝儿眸中盈泪笑说。 “你这孩子,自己还卧病在床,还记挂着我们,你真是有心了,有心了。”德太妃一脸慈祥笑看廖姝儿。 廖姝儿向墨琛招手,:“王神医,快来见过德太妃。” 墨琛上前,行了一礼说:“王罙拜见德太妃。” 德太妃打量着墨琛,笑说:“好好,这位先生一表人材,这么年轻就成神医了,真是前途无量啊。” “王罙祖上世代都是医师,从小耳染目睹,九岁便熟读所有医书,开始为乡亲医病,这些年王罙四处游学研究医术,医人无数,凡经王罙之手都能被治愈,不谦虚的说,论医术王罙不输任何人。”墨琛琰说。 “不输任何人,你的口气到是不小,你就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百里羲冷然看着墨琛说。 墨琛淡淡一笑,说:“王爷说的不错,而王罙就是那人外之人。” 第六十一章 撩拔他 “你即这么有信心,那很好,你来给德太妃瞧瞧。”百里羲说。“是。”墨琛应声,走到床榻蹲跪下来,轻轻抚上德太妃的手腕,缓缓闭上眼睛。 百里羲看着墨琛,他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眸子紧盯着这个长相妖媚的医师。 世人见他都会感到惧怕,更没人敢与他对视的,而这王罙,面对他却那般淡然,不卑不亢。 这人看似恭敬有礼,却难掩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霸气,此人绝不简单。 墨琛睁开眼睛,向德太妃微微颔首,说:“德太妃,您的胃心痛已至少十年了,这次发作使病情恶化的很严重,您只有一年的寿命……” “大胆,你竟敢诅咒太妃。”百里羲怒声喝斥。 德太妃愕然,随之泪流雨下,为自己仅有一年的生命悲痛不已。 廖姝儿娇颜失色,看着墨琛,说:“王医师,您在说什么?” 墨琛看向百羲,说:“王爷,我说的是实话,但不用担心,我可以医好太妃娘娘。” 百里羲眸色森寒看着他,说:“记住你的话,太妃若有半点差池,本王必将你碎尸万段。” “王爷放心,王罙即说可以医,便绝不失言。”墨琛向百里羲深深一礼。 百里羲看向萧医师,说:“你与他一并负责太妃的医治,有何不妥立刻报知本王。” “是。”萧医师应声一礼。 百里羲又看了看王罙,说:“若太妃病愈,本王会重重赏你。” 说罢,他转身走出去。 墨琛看向萧医师,说:“这位兄台,可否让我看看为太妃娘娘开的药方……” 廖姝儿一脸殷切看着墨琛,说:“王医师,请您一定尽力医治太妃。” “姝妃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太妃娘娘的。”墨琛点头说,随之与萧医师去看药方。 廖姝儿握着德太妃的手,说:“太妃娘娘,王医师医术真的很厉害的,他一定会能医好您的。” “唉,人老了,活久了又有何意义呢,死了便也解脱了。”德太妃抹着泪说。 “您不要说这样的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廖姝儿柔声安抚着德太妃,有婢女端来了药,她耐心的喂德太妃。 百里羲出了内寝,又回到桌案后批折子。 良久后,廖姝儿从内寝走出来,看到俊逸非凡的百里羲,她的眼有深深的爱慕与忧伤。 心上已千疮百孔,因为,他与宁琬琰圆房了。 她的羲哥哥不是非常讨厌宁琬琰的吗?怎么会和她圆房,一定是定琬琰对羲哥哥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断,之前不就给羲哥哥用了阎王香。 然,不管如何,这已成事实,真的让她伤心之极。 她走到桌案前跪下来,:“羲哥哥,姝儿有负羲哥哥的重望,姝儿让您失望了。” 百里羲抬眸,冷冷看着跪在面前,泫然欲滴,楚楚可怜的廖姝儿,说:“你这是做什么,你的身子才好,赶紧起来。” “羲哥哥,你让我掌管王府内务,可我却没能管好,惹怒了姐姐,姝儿有负羲哥哥。”廖姝儿轻声啜泣,无比委屈的样子叫人心疼不已。 百里羲站起离开桌案,伸手将廖姝儿扶起,说:“你不怪本王没有去救你吗?” 廖姝儿抬起泪眸,眸中盈满柔情与愁绪,说:“不,姝儿不会愿任何人,都是姝儿不好,没有处理好内务,姝儿无脸见羲哥哥,理应受此责罚。” 百里羲眸色沉沉,说:“确实如此,掌事者,压不下事,那便只能自食恶果,你是官宦千金,这些道理你应该知晓,此后你就好好服侍太妃,借此也好好养养身子。” “是,姝儿一定会尽心照顾太妃的,羲哥哥……” 她看向百里羲,美眸中充满忧伤,却现出一抹嫣然笑意,说:“姝儿听说,羲哥哥与姐姐终于圆房了,姝儿……,恭贺羲哥哥,祝羲哥哥和姐姐能恩爱和美。” “嗯,你能如此想甚好,以后你要尊重王妃,多听王妃的话,再不可自作主张。”百里羲说。 “是,姝儿以后一定以姐姐为尊。”廖姝儿盈泪娇声说,她的双手紧紧攥成拳,长长的指甲扎进她的掌心中,有丝丝血浸出。 多听王妃的话,不要自作主张……。 为什么,只是短短几天,羲哥哥就如此在意维护宁琬琰那个贱人了,凭什么?羲哥哥,姝儿为了你宁愿为妾,你不应该这般绝情伤姝儿的心,我才是羲哥哥应该珍惜疼爱的人啊。 羲哥哥,很快,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留在你身边的人。 百里羲回到隐玥阁,看到宁琬琰躺在庭院的摇椅上睡着了,他微微凝起剑眉,走过去轻轻将她抱起。 “嗯。” 宁琬琰突然瞪大双眼,,懵怔看着百里羲:“你干什么?” “你怎么就在院子里睡着了,会着凉的,要睡回寝殿睡。”百里羲柔声说着,抱着宁琬琰进了寝殿中。 “你放我下来,我没睡,不过是打个盹而已。”宁琬琰挣扎着从百里羲的怀里跳下来。 最近百里羲总把她抱来抱去的,虽然知道他是做给外人看的,可这般暧昧的举动每每都让她极不自在。 她从桌上拿起茶壶猛喝了两口,说:“你今天回来的到早,太妃没什么事了?” “母妃这两天挺好的,廖姝儿今天去看母妃,还带个了神医来,她与母妃感情好,有她在,比本王在强。”百里羲说。 “神医?”宁琬琰凝着眉头看百里羲。 “说是从徐州找来的神医,今天给母妃诊脉直接就说母妃还有一年的寿命,母妃哭的很伤心,这个人无全医者的仁心。”百里羲沉声说。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他说的也没错,太妃情况确实很不好。” 百里羲看宁琬琰,说:“他说能医好母妃……” “他可说用什么法子医?”宁琬琰问。 “没有,若你医母妃的病,可有把握?”百里羲问。 “若那人真能医好是最好的,我的法子吗?我怕你们承受不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为好。” 宁琬琰笑看百里羲,又说:“那廖姝儿,是不是哭哭唧唧与你告状,还有我们圆房的事,她有何反应?” “她了解本王,本王最讨厌胡搅蛮缠,她只说自己不好,惹了你生气,还恭贺我们圆房。”百里羲说着,看着宁琬琰,晧眸中有一抹意味深长的探寻。 “呵,好个知书达理的白莲花,想来你们男人都应该喜欢这样,又懂事,又温柔,又听话的。”宁琬琰笑看百里羲。 “本王不喜欢虚伪之人。”百里羲说。 宁琬琰释然一笑,百里羲有一双可洞察人心的眼睛,想来,他早就看出廖姝儿的伪善。 她给他倒了杯茶,说:“她还恭贺我们圆房,看来是在憋大招了。” “以后你不管去哪里都要木兰她们跟着,以防万一。”百里羲端起杯茶优雅的品着。 “哦,知道了。”宁琬琰叹息一声,扑到软榻上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百里羲看着四仰八叉躺下的宁琬琰,这丫头真是一点闺阁中女子的典雅矜贵都没有,但他的眸中却盈满了宠溺。 宁琬琰突然眸光一闪,看向百里羲说:“对了,再过半月就是我外祖父的寿辰了,我想为外祖父去挑礼物,明天我要上街去。” “好。”百里羲点头,看向宁琬琰说:“从我们大婚你还没有回过宁府,明天我们先去宁府看看,再陪你去选礼物。” “你也去?”宁琬琰拧着眉头说。 百里羲看了看她,说:“怎么,就那么不愿本王陪同?” “当然不愿意啊,让你陪着逛街,还不如云睿陪呢。”宁琬琰沮丧的说。 百里羲紧蹙剑眉,眸色渐寒,说:“你不是嫌云睿闹腾吗?难道本王还不及他?” “你太闷了,还爱管东管西的……” 宁琬琰说着,看到百里羲亦如霜降的脸色,她讪然一笑说:“我开玩笑的,由小相公陪着最有安全感了。” “你叫本王小相公?”百里羲晧眸中有一丝惊喜,灼灼看着她。 “呃,呵呵,我忘了,那是你和云睿的专属爱称,我再不叫了,我错了。”宁琬琰抱拳,怂怂的笑说。 这百里羲好象长了瘆人毛,她真的挺怵他的。 百里羲听着她的话,脸色更加的阴沉,狠瞪她一眼,冷声说:“你哪都别想去了,就给本王老实呆在王府。” “啊~不要啊……”宁琬琰起身跳到他面前,嘟着嘴,扯着他的长袖,委屈巴巴的说:“我,就是总听云睿叫你小相公,我一时口误,我都说错了,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总闷在王府里,都要发霉了……” 百里羲看着她一脸委屈无辜的样子,真是娇俏可爱之极,他忍着笑,心中在窃喜,想着以后尝这样逗逗她,到上蛮好玩的。 他故意板着脸,说:“你若哄得本王开心了,本王可以考虑考虑。” “啊?哄你,那要怎么哄啊,要不我给你跳极乐净土。”宁琬琰眨着明眸看着他说 “不光跳,还要唱。”百里羲说。 “好呀,那我跳完,你就别再限制我出王府了。”宁琬琰说。 “你还敢和本王讲条件?”百里羲微眯着眸子看她。 “不敢不敢,我跳,我跳还不行吗?”宁琬琰撅着小嘴说。 宁琬琰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清冷的百里羲,幽幽一声叹息,准备好情绪,泛上如花笑靥,开口清唱,翩翩起舞。 百里羲眯起眸子,嘴角微弯,看着在自己面前边唱边跳,娇俏可人,又柔媚迷人的小女子,他的心中荡漾着欣悦的涟漪。 宁琬琰一开始老实的站在他面前跳,跳得兴起就缓缓靠近他,美眸流转向他抛个媚眼,柔若无骨的小手撩拔一下他……。 她挨得他很近,她的俏脸红扑扑的,明眸如清澈山泉,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启,吐气如兰……,他有些心猿意马,身体中的躁动迅速疯长,他看着她的眼眸渐渐灼热。 他突然推开她,说:“行了,明天可以出去了。” 说罢,他匆匆奔出寝殿,留下一脸懵的宁琬琰。 第六十二 回娘家 “这人,搞什么……,我这是被嫌弃了吗?可恶的臭男人。”宁琬琰忿忿的自语。她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也算得上娇美可人的,竟被该死的百里羲如此嫌弃。 真是气死老娘了。 百里羲冲进书房,抚着狂跳的心,脑海中全是活色生香的她。 他几乎是逃出来的,不然,他真的想扑倒她,直接要了她。 想占有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在她面前,他再也做不到坐怀不乱,更不想洁身自爱。 只要看到她,脑海中便自然而然的浮想联翩着和她翻云复雨的画面,他从不知自己竟有如此淫乱的思想,他都感觉自己被下了蛊一般。 云睿说,男人馋女人的身子是天经地义的,那代表他是正常的男人。 他若只为身体上的需求要了她,那他岂不是与云睿一样。 他对爱情,还是抱着美好的幻想的,他想让她心甘情愿,想要她的心,想要那种没有目的,纯纯净净的爱情。 他从不曾怕过什么,现在却是有些怕她,因为他确定她不爱他。 对诸事都胸有成竹的他,竟变得患得患失多愁善感,总在想如果宁琬琰始终没有爱上他,他将怎么办? 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失控的,他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第二天清晨,宁琬琰醒来,看了看身边的位置,被子依然是昨天她放好的样子,百里羲没有回来睡。 难道是云睿昨晚没有出去鬼混,他们二人共度春宵了? 她在脑补着百里羲是攻还是受,想着百里羲对云睿各种委屈隐忍的态度,象极了受气的小媳妇,他应该是小受,……,脑中画面变成百里羲被云睿猛攻……。 “啊啊啊……,辣眼睛,太辣眼睛了,不可描述,我的妈呀,哈哈……”她捂住通红的脸笑得花枝乱颤。 百里羲走进寝殿,就看到床榻上宁琬琰抱着被子打着滚的笑。 他微微凝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弧,说:“一大早在那傻笑什么,还不快起来。” 听到说话声,宁琬琰的笑声戛然停止,瞪着大眼睛看着百里羲,他是可怜小受的样子再次浮现她的脑中。 “噗……” 她没忍住,又开始大笑了起来。 “我的妈呀,这反差萌太大了,受不了,受不了,你,你让我再笑会儿……哈哈……” 百里羲莫名其妙的看着大笑的她,怎么感觉这笑不是什么好事,他走过去一把掀开她的被子,直接将她拎起来,大手无情的打在她的屁股上。 “再不起来,就别想出去了。” “啊,好疼……” 宁琬琰笑着抚上生疼的屁股,看着他,使劲憋着笑,下了床去洗漱。 她洗漱穿戴好,与百里羲一起用过早膳。 百里羲手中捧着一件披风走到宁琬琰的面前,说:“早晚有些凉,把这件披风穿上。” 他说着,展开披风为她披在身上。 一股股淡淡的花香萦绕着她,她看着身上那件泛着七彩光泽的披风:“这件披风好香,这是什么布料竟是七彩的,好漂亮。” “这是七彩百羽衣,是将百种鸟的羽毛在百花花瓣中沁淫百日,让每片羽毛都浸有浓郁的花香,再绣制成披风,这件七彩百羽衣大晟国只此一件。”百里羲笑说。 “百花沁香,百种鸟的羽毛绣的,天啊,光听这工序都好复杂,绣制这一件衣服这得要多久啊……”宁琬琰轻轻抚摸着那柔柔滑滑的百羽衣。 前世爷爷一直都穿长衫,她对苏绣有一些了解,要绣制一件衣裳,工序不太复杂的至少也得三个月,复杂的都得一年半载,这件七彩百羽衣,用百鸟羽毛绣的,那更是难上加难。 “听说是历时两年,由六位绣娘共同绣制而成的,你可喜欢?”百里羲笑问。 “喜欢,当然喜欢了,可是,这披风太过名贵,逛个街穿着它不太合适,万一剐到碰到要心疼死了,还是把它好好收着,等哪天出席宴会时再穿。”宁琬琰笑看百里羲说。 “一件衣服而已,坏了,再绣制一件就是了,时间不早了,出门。”百里羲说罢,牵着宁琬琰的手走出寝殿。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挺拔的背影,心道:就这件七彩百羽衣,若是现代绝对是精品中的极品,买个上千万也不为过的,这位爷说,一件衣服而已,好,爷你豪横。 他带着她上了辎车,车子启动离开镇南王府。 快到宁府时,百里羲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宁琬琰,说:“这是给世辰的生辰礼物。” “世辰?” 宁琬琰听到这个名字一脸震惊。 宁世辰,是她同胞弟弟,今年八岁了,她竟把这个弟弟忘的死死的。 而这个弟弟的生辰就在明日! “怎么这个表情?你别是连你亲弟弟的生辰都给忘了。”百里羲说。 “呵,怎么会,我怎么会忘记世辰的生辰呢。”宁琬琰尴尬不已,又道:“我要去逛街,就想着给外祖父和弟弟选生辰礼物的,我就是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世辰的生辰。” “你是本王的妻子,大婚之前就对你和你有家人了解了一番,世辰与农神的生辰日是一天,很容易记住。”百里羲说。 “哦,这样啊,那,我替世辰谢了。”宁琬琰尬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锦盒。 我的天啊,自己真的把世辰这一奶同胞给忘个精光了,世辰啊,你现在这个姐姐不是真姐姐啊,请原谅我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姐姐,以后姐姐一定很疼你的。 她不是宁琬琰,她在尽量适应这个‘角色’,可对她的亲人,却无法做到无缝连接的亲近。 她看向百里羲,发现他正盯着她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虚之极。 这个老狡猾,他不会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来也没辙,她就是宁琬琰。 到了宁府大门外,宁琬琰要下车,百里羲却拉住她:“不着急。” 她纳闷的看着矜贵傲然的他,坐回去。 片刻后,她听到有人高喊:“镇南王架临,下官有失远迎!” 这是她那位父亲,吏部尚书宁志远的声音。 她看着神情冷傲的百里羲,撇了撇嘴,这王爷的架子可是不小,竟让岳父大人出来迎接。 百里羲伸手去抱她,她推开他,小声说:“喂,在宁府你就不用装了,我自己可以走。” 百里羲冷冷瞟了她一眼,拉过她抱起下了辎车,小心将她抱在地上。 “下官参见镇南王,参见镇南王妃。”宁志远一脸谦和笑意,向二人深深鞠躬。 “臣妇参见王爷,王妃。”宁夫人姚氏温婉盈笑,翩翩下拜。 “岳父大人,一向可好?”百里羲向宁志远微微颔首,那淡淡的笑容中带着不可亲近的尊贵。 “好,下官好的很,王爷,王妃快进府中说话。”宁志远笑着相请百里羲向府门走去。 姚氏过来亲昵的搀扶着宁琬琰,边走边说:“王妃,自你出嫁,想得我寝食难安啊,今日见你,真是好开心啊。” “小娘,您这容光焕发的,气色可真好啊。” 一点看不出寝食难安的样子来呢……,宁琬琰笑意盈盈看着姚氏,眸中却有一丝寒意。 据宁琬琰的回忆,这个姚氏可不是外表那么温柔贤惠的,宁琬琰傻,她可不傻。 闻言,姚氏微微凝眉,微有尴尬,但她是世故圆滑的,很快掩去那丝不悦,说:“王妃与王爷来,怎不叫下人早来告知一声,我与老爷也好有个准备,这突然间听到你们来了,我们竟高兴的都有些手足无措的,会让王爷见笑的。” “小娘这是在怪我考虑不周吗?没办法,这是王爷临时提议要来,我也蛮惊讶的。”宁琬琰笑说。 “呃,我怎么会怪王妃呢,我就是太高兴了,咦,王妃这件披风可太华丽太漂亮了,还馨香缭绕的,这质地,莫不是鸟羽绣成的?”姚氏很精明的把话题转开,一脸惊艳看着宁琬琰身上的七彩百羽衣,伸手轻轻的抚摸着。 宁琬琰看着姚氏眼中的羡慕,想到以前,宁琬琰若在宫中或者葛家得到什么好东西,姚氏和她的两个女儿,都艳羡之极的围着宁琬琰夸赞,直至哄得宁琬琰把东西送于她们。 她清冷一笑,说:“小娘到是好眼力,这是王爷送于我的七彩百羽衣,听王爷说这件披风是以百鸟羽毛浸在百花香中,沾了芳香后再以羽毛绣制而成的,是六个绣娘历时两年才完成的呢。” “哎哟,这件披风可真了不得,简直就是稀世珍宝了。王爷对王妃真是宠爱有佳啊,王妃就是福泽深厚之人,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疼。”姚氏满眼羡慕看着七彩百羽披风,心下却恨得咬牙切齿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瑾妃的哭泣 闻言,瑾妃美眸中泛现惊讶,倏然转头穿过晶莹的珠帘看到宁琬琰,特别是看她由镇南王搀扶着,她强撑着起身。 百里羲不好进到宫妃的寝室中,他止步于厅堂,叫宫婢扶着宁琬琰走进寝卧中。 婢女扶瑾妃坐起来,将软垫掖在她的身后,她看着面色沉沉的宁琬琰,美眸中尽是愧然,咬着红唇,颤声说:“王妃,你,受伤了?” 宁琬琰眸中盈满霜花,冷声说:“拜瑾妃娘娘所赐,差点死在慎刑司中。” 瑾妃低下头,羸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宁琬琰坐下来,冷冷看着瑾妃,说:“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瑾妃不敢抬头看宁琬琰,低声说:“本宫,本宫刚知道,是,是辰妃指使苏嬷嬷推的本宫,本宫错怪王妃了。” 宁琬琰微眯起美眸,说:“你明知,不是辰妃。” 瑾妃抬头看向宁琬琰,美丽的面容有丝惊愕,宁琬琰那带着责问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她又低下头来。 “王妃这话是何意,本宫不明……” 宁琬琰说:“根本没人推你,是你自己摔下台阶,是你有意嫁祸于我……” “我,我没有。”瑾妃无力的辩解着。 宁琬琰说:“瑾妃,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以牺牲自己的孩子为代价,来害我。” 宁琬琰的话字字诛心,瑾妃紧咬着嘴唇,大滴大滴的泪划下她美丽的面庞,滚落在华丽的锦被上,惨白无雪色的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 “啊!”她悲愤的叫了声,扑在床榻上痛哭失声。 宁琬琰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瑾妃,她心软了。 一声轻叹,她说:“我相信身为母亲,若没有不得已的苦衷,断然不会以自己的孩子为代价,你,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说出来,我也许能帮你。” 瑾妃哭得满脸是泪,哽咽不已,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王妃有太后和镇南王的保护,不会有事的,我……呜……” 失去孩子那种彻骨的痛让她生不如死,她没有哭,象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宁琬琰的话,让她愧疚之极,也让压抑的悲伤倾泻而出,她崩溃大哭。 宁琬琰起身走到床榻坐下来,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痛哭的瑾妃,眸中泛着泪光,柔声说:“别难过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瑾妃握住宁琬琰的手,凄凄然看着她,颤声说:“对不起,王妃救了我,救了我的孩子,本宫却……对不起……” 宁琬琰长吁一口气,说:“是谁,竟让你以失去孩子来害我,告诉我,我绝不会放过他。” 瑾妃摇头,说:“王妃,求你别再问了,我不能说,我若说了,我的父兄,他们,都会没命的……” “那人是以你的家人威胁你?”宁琬琰问。 瑾妃抹去脸上的泪,幽幽一声叹息,说:“我本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为了家族不得不入了深宫,这里处处隐藏着阴谋算计,尔虞我诈,为了能生存下去,我以爱兰之名去接近太后,实想着能得个依靠。 我的父亲是东安郡的郡首,相比于宫中的嫔妃,我没有显赫的家势,得皇上的宠爱,我也是胆战心惊的。 怀上孩子我很开心,想着孩子呱呱落地,不但给家族与父亲带去荣耀,自己也能有了依靠。 然,上次你告知我两株花树的事,我好害怕,怕无法保住孩子……” 瑾妃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戚,沉吟片刻后,疲倦之极的叹息一声,又道:“我终是与这个孩子无缘的,那个人……以父兄威胁我,要我以孩子为代价诬陷王妃,我,我不想害王妃,更舍不得孩子,可是,我若不那么做,不光我和孩子活不了,更会连累了父兄,我,我只能……舍弃这个孩子……做了忘恩负义之事。” 宁琬琰美眸中盈满怒火,气愤的说:“真是无法无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他是谁?不然,将永远受他的牵制。” 瑾妃摇头,说:“王妃,对不起,我不能说出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我都无力反抗。我已失去孩子了,不想再失去父兄,我不奢求王妃的原谅,但请王妃不要再追问我了,这件事就以辰妃为了结。” 宁琬琰说:“即使这人手眼通天,我也定叫他血债血偿。” “我对不住王妃,若您心中有怨就杀了我解气,求您别再问了,我是万万不会说的。”瑾妃抓着宁琬琰的手,哭着祈求。 宁琬琰看着哭得可怜的瑾妃,她在后宫中孤立无援,懦弱得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可,让她承受痛苦与绝望的人除了那幕后之人,更是她宁琬琰。 那幕后之人要害她,说到底瑾妃是被她连累了,她有何颜面逼问瑾妃呢。 她轻叹一声,说:“好,我不问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她便要起身,瑾妃拉住她的衣角,说:“王妃,可不可以,别把我诬陷王妃的事告诉太后,太后若知道,定会杀了我。”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太后挺担心你的,你身子养好了,还象以前一样多去未央宫陪陪太后,在这深宫中,你们也算有个依托。”宁琬琰说,她推开瑾妃的手向外走去。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瑾妃看着宁琬琰的身影,悲伤的眸子里满是愧疚的泪。 百里羲见她出来,上前背起她,走出寝殿。 “你不必忧心,本王一定会查出那幕后之人的。”百里羲说。 宁琬琰歪头看着他完美的侧颜,眨着明眸,说:“你也知道辰妃不是……” 百里羲勾唇一笑,说:“难道本王还不如你这个小傻瓜聪明吗?” “你才是小傻瓜,不,你是大傻瓜。”宁琬琰气愤瞪眼,张嘴咬向百里羲的耳朵。 百里羲笑得宠溺,说:“别闹,小心摔下来。” “我能摔下来,是你镇南王没本事。”宁琬琰看着他走的路线,说:“哎,这不是回未央宫的路,你这是要去哪?”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宣誓主权 “回家。”百里羲说。 “回家?可我还没向姑姥道别呢。”宁琬琰说。 “本王已让凌风给太后传话了,赶紧离开,免得你再惹出什么祸事来。”百里羲笑说。 “切,是谁说的,就算我惹出天大的娄子,你也帮我担着,尽是屁话。”宁琬琰撇着嘴说。 百里羲说:“以后你给本王记得,凡这皇宫之人都不值得可怜,不许再烂发善心……” “我是医者,怎么可能看到有人中毒而不坐视不理。”宁琬琰嘟着嘴说。 “瑾妃中毒和她陷害你的事,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进宫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与本王商量,本王自会处理的不留后患。”百里羲说。 “你当时没在,我怎么与你商量。”宁琬琰说。 “不许犟嘴,瑾妃中的毒又不是当即会死亡的,你完全可与本王商量过再行事,你选择自行处理,就是不信任本王。” 百里羲说罢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说:“宁琬琰,你是本王认定的女人,本王会守护你一生无恙,你必须信任本王……” “又来……”宁琬琰翻着白眼说:“百里羲,你不是惜字如金吗?咋变成唐僧了,唠唠叨叨叨的。” 百里羲轻掐她的鼻子,说:“本王都是为你好,你还嫌弃本王,皇宫中没有柔弱的人,不值得可怜,在这里无情就是保护自己。” 她不能认同百里羲的绝情,可是在皇宫中,对诸多人与事都不熟悉的她,确定不应该鲁莽出手。 “好,好,听您老人家的话,别在这念经了。”她瘪了瘪嘴,伸手捂住他的嘴。 百里羲闻到她小手上的芳香,明眸微弯,现了欣喜笑意,伸出舌头轻舔她的手心。 宁琬琰感觉有一道电流从手心直击向她的心,她猛的一颤,倏然放开手,瞪着百里羲,俏脸微红,:“老不要脸的。” 百里羲邪魅一笑,背着宁琬琰大步向宫外走去。 他们出了皇宫坐上辎车,一声响亮的鞭响,辎车启动离开皇宫。 车里,宁琬琰沉着小脸,瞪着将紧紧她抱在怀里的百里羲,突然咬上他的手臂。 百里羲不以为意看着她,脸上还带着宠溺的笑意,说:“你越发像狗崽崽,没事就咬人。” 宁琬琰噘嘴瞪着他,说:“你放开我,我不是婴孩,不喜欢时时都被你抱着。” 百里羲挑了挑眉,勾唇一笑,:“本王喜欢。” “你的喜欢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百里羲,你懂不懂尊重别人啊?你这叫爱吗?你这叫霸道,这叫专制……唔。” 百里羲吻上宁琬琰的唇,她错愕的瞪大眼睛,恍神间,一把推开他,气呼呼瞪着他,说:“老色痞,你又占我便宜。” 百里羲浪荡一笑,说:“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何时亲就何时亲,你再多话,本王就亲你。” 宁琬琰咬着红唇,瞪着他,愤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 百里羲,就你这霸王德行,还想我爱上你,没门儿。 百里羲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他轻抚她的头,眸中柔情似水。 “百里羲,你放开我……,好不好,这样, 我,很难受。” 宁琬琰感觉自己就象百里羲的抱抱熊,任他消遣开心,她挣扎着,因动作剧烈扯到了背后的伤,痛得她俏脸拧成一团。 “看你,不老实呆着,扯到伤口了。”百里羲心疼的蹙起剑眉,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宁琬琰瞪着汪泪的美眸,带着哭脸的说:“还不都怪你……” “好好,怪本王,怪本王,本王抱着你,是怕车子颠簸到你,你不要再动了,听话。”百里羲温柔的说。 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马蹄声,随之听到凌风的喝斥声:“来者何人,竟敢拦镇南王的车架。” 宁琬琰一怔,小脸上现出一丝惊恐,说:“不会又遇到刺杀了?” 百里羲收敛笑意,蹙起剑眉,立现冷戾,伸手撩开车帘。 宁琬琰抻头看向车外,见黑压压一群骑着战马的黑甲武士将他们团团包围,她紧张的抱住百里羲。 “别怕。”百里羲看她娇娇怯怯的抱着自己,被她需要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轻吻她的额头安慰着。 凌风与护卫们拔出配刀,指着黑甲武士:“大胆逆贼,速速让开,不然,我手中之刃必血刃尔等。” “凌将军不要误会。”一声呼喝从黑甲武士中传出,一身披银甲的将士上前,拱手一礼说:“未将乃太子驾前亲卫,太子有事相见,特命我等来赶上镇南王的马车,还望镇南王见谅。” 闻言,宁琬琰松了口气,说:“是玦哥哥。” 听得玦哥哥这称呼,百里羲的脸色黑沉下来,:“你与太子再不是年幼时,不可无理,以后要称呼太子殿下。”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任性的说:“不,我就叫玦哥哥,玦哥哥……” 百里羲瞪着宁琬琰,转头看向外面喝道:“本王不见,都滚开。” 银甲将士说:“太子要见镇南王妃,请二位稍等片刻,太子马上就到。” 宁琬琰抻脖子喊:“好,我会等玦哥哥的。” 说罢,她朝百里羲得意的晃着头,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百里羲看着她,坏坏一笑,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唔唔唔……” 宁琬琰想挣扎,却被他抱得紧紧的,只能任他霸道的亲吻。 再次传来马蹄声,宁琬琰知道这定是百里玦来了,她用力推着百里羲,他将她禁锢的更紧,吻也越发的狂野。 百里玦骑着高头骏马来到镇南王车驾前,他一身明黄龙袍,头戴九珠紫金冠,英俊卓然,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矜贵而冷傲,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风尘仆仆的他,俊逸的面容上有着焦急,他跳下马急步到辎车前,清澈的明眸中有着忧色。 “琬琰,你怎么样,让我看看你。” 半月前,他代后母与舅父文国公去祖籍,为逝去的外祖父二十年忌辰上坟,本想着在百花节前回来可以看到宁琬琰,却被一些琐事绊住,今天才回到京城。 然,一回来便听说宁琬琰犯下谋害皇嗣的罪名,被关进慎刑司。 他急忙奔向慎刑司,得知宁琬琰已脱罪,回到了太后的未央宫,他又跑去未央宫,方知宁琬琰已随镇南王离开了皇宫,他立命亲卫来追。 他听说她在慎刑司受了鞭伤,他非常担心又心疼,心急如焚想见见她,想知道她的情况。 “琬琰!” 他怔怔看着垂挂着帘子,好一阵未见宁琬琰探出头来,:“琬琰,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的很重……” 他伸手撩开车帘,看到……,镇南王拥着宁琬琰在亲吻。 心,似被利箭刺中,清澈的眸子里氤氲着泪光,抓着车帘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微微颤抖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知道谁是神秘人 车箱中光线一亮,宁琬琰的心紧紧揪起。 定是百里玦,看到她与百里羲亲吻……,这对百里玦是多么残忍的事。 她气愤之极,狠狠咬上强吻着她的百里羲。 百里羲身子一僵,睁开迷离的双眸,看到她盈满恨意的眸子。 她就这么在意百里玦吗? 他的心有些揪痛,怒火在蒸腾,可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接下来她一定会不顾身上的伤激烈反抗他。 他不想她再次受伤,终是放开了紧锢的双臂。 宁琬琰一得到自由,迅速离开百里羲,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用力抹了下嘴唇。 她缓了缓情绪,挤出一丝笑容,转过身看向百里玦。 不出意料,她在百里玦眼中看到了浓浓的苦涩,她很是内疚,尴尬笑说:“玦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百里玦从忧伤中缓过神来,讪然一笑,说:“我,我刚回来就听说你的事,还听说你受了鞭刑,很担心你,过来看看,琬琰,你,怎么样?”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瑾妃的事就是一场误会,皇上已查明真相,还有清白了,我的伤,不过是小伤而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玦哥哥,你别担心。” “好,好,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百里玦笑说。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中起一阵热辣,他低下头掩视着眼中涌出的泪。 “对不起,早知这样,我就不应该代母后去祭祖了……” 宁琬琰看着强忍伤心的百里玦,心疼不已,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说:“玦哥哥,你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没事……” 百里玦抬头看向她,粲然一笑说:“我追过来,就是想亲眼看到你没事,我才放心。” 百里羲看着二人的真情流露,心中酸酸堵堵的,特别看到宁琬琰伸手握住百里玦的手,他的脸色黑沉之极,强忍着怒火。 他伸手揽住宁琬琰的纤纤柳腰,轻巧将她带回怀里,冷冷看着百里玦,说:“太子已确定本王王妃无恙,请太子让路。” “百里羲,你放开我,我还有话要与玦哥哥说呢。”宁琬琰挣扎。 百里羲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淡淡一笑,说:“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即使是与你兄长也不可过于亲近,不然,本王可是会吃醋的。” 宁琬琰怒声喝:“百里羲……” 太子释然一笑,说:“琬琰,不可对你的夫君不敬,今日的事是本宫逾越了,实是听到你出事,便一时乱了方寸,你没事,本宫就放心了,去,与镇南王回家。” 他说罢,向宁琬琰笑着招了招手,转身退开。 宁琬琰看着背影萧索的百里玦,心里堵的难受,她说:“玦哥哥,你也要好好的,改日我进宫来看你。” 百里羲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妒火汹涌,厉喝:“回王府。” 百里玦看着渐行渐远的辎车,清亮的眸子盈满泪。 宁琬琰的娇俏可人,灿烂的笑靥,历历在目。 世人都厌弃她,她却是他深居于黑暗中的一道温暖而绚丽的光,她是他最为珍惜的宝贝,是他想拼尽一切去保护的琬琰妹妹。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事与愿违,他总是有各种的力不从心。 瑾妃的事,他听下属禀报,是镇南王为宁琬琰洗去了冤屈,也是镇南王跑去慎刑司守护她的平安。 若是他,能为她做到什么?恐怕光是母后的阻拦,他都无力反抗,自己终是无能的。 百里羲,好好爱琬琰,你要一生守护她。 泪悄然划下他的脸庞,他幽幽一声叹息,黯然转身走到骏马前,抬腿踏上马镫,却是一脚踩空身子向地上栽下去。 “太子殿下。”银甲亲卫及时扶住他。 百里玦凄然一笑,说:“废物!” 他骂的是自己,扶着马鞍纵身跃坐于马上,颓然的神情上,看着远外朦胧的大晟皇宫,眸色坚毅。 皇权下的暗潮汹涌,他都看得明白,只因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才任人摆布。 他要加紧脚步,将那无上的权利攥在手中,这样才能保护他在意的人。 “回宫。”他低喝一声,纵马狂奔。 所有的黑甲武士皆纵马随着他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辎车里,百里羲看着怀中娇颜挂泪的宁琬琰,胸中的妒火疯狂蔓延。 “他又没死,你哭什么?” 宁琬琰抬眸看他,没好气的说:“镇南王,请你留点口德。” “你,爱他吗?”百里羲说。 她明明不是宁琬琰,为何会对太子有着青梅竹马的眷恋与情感? “爱爱爱你个头啊,玦哥哥对我来说,与葛家几个表兄一样,都是真心爱我疼我的兄长,玦哥哥是最体贴入微的,有什么好的都紧着我,万事都以为我先,我再傻也知谁对我好。 他身为太子有太多的无奈与难言之苦,我身为妹妹怎会不心疼,你个冷血无情的懂个屁?”宁琬琰说。 听着她的话,百里羲郁闷的心绪缓解了些许,他看着小嘴撅得高高的她,说:“本王冷血无情,是因为未遇到让本王付出真心的人,你是这世间唯一让本王,不计得失想去对你好的人,本王的好绝对高于太子。” 宁琬琰看了看他,叹息一声,说:“你若真对我好,就别再说爱我的话,放任我离开是最好的。” 百里羲眸色倏然冷冽,说:“你想都别想。” 说罢,他狠狠的吻上她的唇,象报复一般,用力的吮着她娇嫩的唇。 百里羲吻的忘情,却没发现怀中的小女子,在开着小差。 宁琬琰的脑海中一直出现黯然神伤的百里玦,这么好的人,她一直为他与宁琬琰感到惋惜。 她想起百里玦的话,他说,他代替皇后去祭祖了,这事怎么能让太子去呢? 她瞪着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着……,胡思乱想着,研究要加害她的神秘人是谁? 皇后……,后宫中一手遮天的女人,又有权倾朝野的兄长文国公。 她猛的推开百里羲,叫道:“我知道了。” 百里羲正全情投入于热吻中,被其打断,他眸中盈满怒意瞪向她。 宁琬琰一脸惊喜,抓住百里羲的手,说:“那个威胁瑾妃,逼死苏嬷嬷的,是谁了。” 第一百三十章 神通的王妃 百里羲微眯起眸子,面色沉郁说:“是谁?” 宁琬琰说:“可还记得在珍品堂遇到的小公爷,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儿,我曾看到他在王府的地牢里,半死不活的,他后来怎样了?” “文国公来把他带走了,没死,但现在也算是个废人了。”百里羲说。 “皇后定是把她亲侄儿变成废人的事都归结在我身上,心中恨意想要报复我,而辰妃害瑾妃的事皇后一定是知道的,恰巧百花节将临,便早早就设计好了一切,等我入瓮。 皇后让太子替她去祭祖,这不免有些不合常礼,想来是怕太子护我心切,坏了皇后的好事,就把太子调离了京城。对,一定是这样的,以皇后的权利绝对可让以威胁瑾妃,逼死苏嬷嬷的。” 百里羲看着她,沉吟片刻,抬起大手抚了抚她的头,说:“此事无需你再操心了,本王会调查清楚的。” 宁琬琰看着他,说:“我就说,文国公儿子被你搞成那样,绝咽不下这口气的,瑾妃一事皇后没能得逞,之后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的,此后我可在家中不会有什么事,到是你,可要小心了。” 百里羲欣然一笑,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吻,说:“不必担心,他们……不敢对本王怎样。” “自大狂,告诉你小心,你便上心些……” 百里羲看着瞪眼喋喋不休的小女人,他将她拥在怀中,笑得惬意。 皇后,文国公,是被他攥着命脉,应该不敢触怒他,不过,这些跳梁小丑也许不甘寂寞……,他应该适当的敲打一番。 而主导瑾妃一事的幕后人,他心中到是有一个人选,只是,他没有证据。 回到王府,小秋与武灵儿,钱嬷嬷都围着宁琬琰嘘寒问暖,因为小秋昨日上街市去采买时,听说了瑾妃被害滑胎的事,她为之忧心不已。 几人看到宁琬琰背后的鞭伤,都心疼的哭了,为她擦身上药时,就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一白天宁琬琰都好好的,可到了晚上她突然发起烧来,百里羲叫来了萧医师,一众人守着昏迷的宁琬琰一夜未眠。 好在第二日,宁琬琰的烧退下去,百里羲寸步离细心的照料,三天后她终下了地。 几日后的晌午,宁琬琰坐于轮椅上,手中轻摇着羽扇,百无聊赖看着小秋武灵儿将艳红的花朵放进瓷罐中捣烂,钱嬷嬷则在一旁从一块蜂蜜中拔出蜂蜡。 武灵儿笑容滟滟的说:“这胭脂可真是好用呢,我之前做的那些,府中的丫头嬷嬷们都来向我求。” 小秋笑看她说:“是啊,因此你这腰包可是鼓鼓的。” 武灵儿嘟了嘟嘴,笑说:“那是我辛苦做的胭脂,总不能白送于她们啊。” “说的也是,总要收回些手工钱的。”钱嬷嬷笑着走来,将取好的蜂蜡倒进瓷罐中。 小秋看着手中艳红的花瓣,说:“还别说,我们做这胭脂可是比花颜坊的好多了,我想着,若是开个胭脂坊到也不错。” “花颜坊我之前和王妃常去的,那里的胭脂可贵着呢,王妃说过有很多宫婢出宫替嫔妃主子们来买的。我们做的胭脂比花颜坊的还好,那价格会更高些,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呢。”武灵儿笑说。 钱嬷嬷笑说:“小秋不是说在晟华街上还有个铺子闲置着吗?那就用它开个胭脂铺。” “赶明我带几人去收拾一下。”小秋笑说。 宁琬琰转头看向几人,懒懒的说:“今儿做的这些胭脂水粉,都是要送去宫中给我姑姥姥的,你们别拿去买,对了,再做些杏仁蜜,我这回去宫中看姑姥姥脸上长斑了,这杏仁蜜去斑美白效果极好,你们多做些,明儿叫木兰送去未央宫中。” “哦,知道了。”小秋点头笑说。 武灵儿笑看宁琬琰,说:“王妃您这是从哪里学的做胭脂水粉的法子,竟从没与灵儿说过。” 宁琬琰没有回应武灵儿,昂倒在软椅上,抚上沉闷的心口,长长吁出一口气,说:“要变天了……” 小秋看了看晴朗的天空,说:“太阳这么大,怎么会变天呢。” 宁琬琰说:“天空出现城堡云,一两个时辰内必会有雷暴雨到来。” “哎哟,那我得赶紧去告诉膳房那些嬷嬷去,赶紧把晾的干货给收了。”钱嬷嬷说罢,擦了擦手颠颠的跑出庭院。 武灵儿眨巴着明眸看向宁琬琰,说:“王妃,您真的好神啊,说何时下雨就何时下雨,你莫不是神仙附体了。” “什么神仙附体,随意叫来个老农都会看天气。”宁琬漫不经心的说。 小秋看着她笑说:“灵儿说您是神仙一点不为过,您看您国色天香,又精通医术,又能歌善舞,通晓天文,又心灵手巧,真是无所不能,这不就是神仙吗?” “你这笨嘴的,常与武灵儿在一起,也学会巧舌如簧了。”宁琬琰笑看小秋说。 “所以说,如此完美的王妃,难怪王爷现在对王妃爱的不得了。”武灵儿向宁琬琰俏皮笑说。 闻言,宁琬琰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别与我担他,烦着呢。” 小秋微微凝眉,说:“王妃,我可要为王爷说几句话了,您这些天因伤情一直昏昏沉沉的,王爷可是一宿一宿彻夜未眠的照顾您,您可不好说叫人伤心的话啊。” 宁琬琰瞪向小秋,说:“你莫不是忘了,他曾经是如何对我的?” 小秋抿了抿嘴,说:“王爷曾经是做的不好,可是贵在王爷已有悔悟了,现在的王爷对您是真的好,我们看着都很感动,王妃您真的找了位天下最好的夫君,我们都为您高兴呢。”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都被百里羲那家伙给收卖去了,反正,被刺鞭抽的差点没命的不是你们,说话一个比一个轻松。”宁琬琰捂住耳朵,嘟嚷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一声问候传来,云睿轻摇着折扇走进庭院,俊秀的面容上泛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妖魅惑人 宁琬琰看向云睿,嫣然一笑,说:“云睿,你可是好久没回来了,看来红颜坊的生意很不错。” 云睿笑着向宁琬琰拱手一礼,说:“托小王妃的福,现红颜坊宾客如云,生意简单好得不得了。” 宁琬琰挑了挑黛眉,俏皮一笑,说:“你回来,莫不是又想请我去教姑娘们跳舞?” 云睿用折扇轻敲手掌,笑说:“小王妃真聪明。” 宁琬琰托腮笑说:“是谁说本王妃是败家娘们的,还把本王妃从红颜坊中赶出来了,现在又来请,本王妃不要面子的吗?” 云睿坐于她身边,给她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笑说:“小王妃,您说这话良心何在啊?云某不过是为你们两口子卖命打杂的,红颜坊挣再多钱都会进你们的腰包里,小王妃应该庆幸云某的吝啬才对,小王妃不想去教舞蹈,那也是损了自家的生意。” 宁琬琰撇嘴晃了晃手指,说:“钱都进了百里羲的腰包,与我无关,想再让我去教舞蹈,就得拿真金白银来请,不然,不去。” 云睿摇头苦笑,说:“老古板对你一心一意,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了,要知你与他分的这么清楚,会伤心的。” 他看宁琬琰不以为意的样子,用肩头拱了拱她,嬉皮笑脸的说:“我说小王妃,老古板可是大晟国第一美男子,英俊帅气,富可敌国,还是尊贵的皇族,多少女子都趋之若鹜想嫁于他,这么完美的男人小王妃都没感觉,难不成小王妃有……磨镜之好?” “我呸!”宁琬琰啐了口云睿,向他翻着白眼说:“你以为都象你这般另类?别把百里羲夸得跟酱碟似的,在百里羲心中,女子就是他的玩物,是附属品,可随他为所欲为,他根本不懂何为尊重。 还有他那狂暴狠戾的性子就更不必说了,姐可是有尊严的,才不会受那窝囊气。” 云睿挑了挑眉,点头说:“之前的老古板确实如你所说,可从遇到你,他为你改变了很多,你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我为什么要给他时间,我又不爱他。”她抬手搭在云睿的肩上,说:“哎,你没事劝劝百里羲,我是不会爱上他的,让他死了这条心。” 云睿贱贱的笑着,以折扇撩起宁琬琰的下颌,笑说:“话别说这么满,也许你与百里羲朝夕相处,你心中已然有了他,你却不知……” “不可能,我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因为,我不需要爱情。”宁琬琰笃定的说。 “没有爱啊,那样人生是不完美的。”云睿说 “爱分很多种,我有亲情和友情就够了,对我来说,爱情是个魔鬼,会让友情破裂,会让幸福美好的家族分崩离析……” 云睿看着神情淡然宁琬琰,她的眼中却氤氲着浓浓的哀伤,他剑眉微微蹙起,摇了摇头,说:“小王妃,你曾经历了什么,让你对爱情有着如此强烈的抗拒与误解。” 宁琬琰咬了咬红唇,低眸掩去那丝黯然,说:“得,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不懂爱的老古板情窦初开,就遇到你这个顽石,他还真是命苦,可叹他这追妻之路的艰辛啊。”云睿摇头叹息,又说:“你对爱情存有很深的偏见,这样对老古板不公平,他,真的是你应该好好珍惜的人,小王妃,不要让自己后悔。” 宁琬琰摇头,不屑一笑。 云睿从长袖中掏出一叠请柬放在宁琬琰的手上。 “这是什么?” 宁琬琰看着金灿灿的请柬问,随即打开来看,那淡金色的锦绣花纹中以秀丽端正的隶书写着:镇南王妃生辰宴于柒月贰拾日在红颜坊举办,请君莅临……。 “这……我的,生辰宴?” 宁琬琰愕然,凝眉想了想方记起,宁琬琰的生日是柒月贰拾日,也就是五天之后。 云睿摇着折扇笑说:“小王妃这一脸的疑问,莫不是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宁琬琰讪然一笑,说:“呃,最近事情太多,还真给忘了,不过,我这不老不小的,过什么生辰啊。” “是老古板要为你过生辰,那天红颜坊会为你休业一天,给你办个盛大的生辰宴,悄悄告诉你,老古板还为你准备了惊喜呢。”云睿笑说。 宁琬琰看向云睿,说:“盛大的生辰宴?我何德何能,这般大费周章是要折我的寿啊,到是让我想到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 实在要办,也不必让红颜坊休业,只选个大些的雅阁,请几位家人和相熟的友人即可,省下来的银两,设个功德棚,做些好吃的布施给百姓们,这也算为我积福了。” 云睿眸光一闪,拍手笑说:“功德棚好啊,如此可改变小王妃在世人眼中不良形象,这个主意真好,之后小王妃就是体恤百姓疾苦心善仁德,改头换面,不错,真真不错。” 宁琬琰翻着白眼,无奈的说:“还改头换面……我可没你那么多的心思。” “我懂,我懂,小王妃是慈悲为怀,这功德棚云睿定办得妥妥的。”云睿点了点她手中的请柬,说:“那这些请柬就烦劳小王妃给送去了。” “送请柬这些小事,你随意派个小厮去做就好,为何烦劳我。”宁琬琰说。 云睿看着请帖笑的隐晦,说:“这些是给葛家的请柬,红颜坊对葛家人来说就是花街柳巷,葛家人应该不屑去那种地方,但若是你送去的请柬,他们一定会去的。” 宁琬琰看到云睿脸上那莫名奇妙的笑意,让她有一丝狐疑。 “我怎么看你怪怪的,这生辰宴,不会是鸿门宴。” 云睿苦笑,说:“还鸿门宴,小王妃我不得不佩服你脑子里的奇思妙想,我云家与葛家可是世交,怎么可能害葛家。您就派人走一趟,哦,特别是你三哥,一定要把他请来。” 闻言,宁琬琰更不解,说:“为何,特别是我三哥?” “哎哟,小祖宗,你三哥这阵一直在军营中未回家,这一家人都请了,总不好拉下他一人。”云睿笑说。 “对,三哥成了武状元就被纳入军营了,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亏得你心细。”宁琬琰笑着拍了拍云睿的肩膀。 云睿点头笑着,笑容中有丝得逞,他用手中的折扇给宁琬琰扇风,说:“姑娘们都挺想念小王妃的,待您这身子养好了,就过去看看,再调教姑娘们几个新舞。 ” 宁琬琰昂头笑说:“想念我?说的真好听啊,让我去教也行,每一只舞一千两银子,之前教了十只,一万两先拿来。” 云睿笑着摇头,说:“您这割自己身上的毛,割得还挺开心,好好好,给您。”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银票,正要数,宁琬琰一把将他手中的银票都抢过来,笑说:“不必数了,多出来就算预支的。” 宁琬琰看着大把银票,心情大好,看向小秋说:“小秋,来,收着。” “是。”小秋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接过银票数了数,笑说:“一共二万七千两。” 宁琬琰点了点头,笑得粲然,又看向云睿说:“这几日闲得无聊,我还真想起一种舞蹈极适合教给姑娘的。” “哦,是怎样的舞蹈,小王妃可否跳来看看。”云睿饶有兴致的说。 “这舞叫雷鬼舞,是最能体现女子妩媚妖娆,性感火辣的舞。” 她说着站起,耸了耸肩笑说:“这些天躺得我关节都僵了,我就跳跳这雷鬼舞活动一下,你可长眼了。” “王妃,您身上的伤还未好利索呢。”小秋说。 “我只随意舞动一下,不会有大的动作,无妨的。” 宁琬琰说着,走到庭院中间,伸展着手臂,摆好姿势,向云睿抛了个媚眼,翩翩起舞。 云睿看着舞动的宁琬琰,虽然没有音律,却是从她的舞动中感觉到了那热烈的韵律,她的身体好似水波纹一般的柔软,她的胯灵活之极的扭动着,配合着她魅惑之极的眼神,她,将娇媚,妖冶,狂野集为一身……。 “妖精,真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他阅女无数,身经百战,一般的女子已挑不起他的兴趣,而眼前的舞动的宁琬琰妖媚惑人,撩拨的他全身血在沸腾,亢奋不已,一双眼眸好似不够用,瞪得大大的,想将宁琬琰的美贪婪的吞下。 云睿看得投入,全然不知一高大的身影已将他笼罩……。 第一百三十二章 镇南王这脸丢大了 百里羲一走进隐玥阁,就看到宁琬琰在跳舞,那舞……太撩人,他不禁吞咽着口水。 转眸看到目不转晴盯着宁琬琰的云睿,他愤蹙起剑眉,大步上前。 云睿感觉背后森森寒意,他转头看到冷冽骇人的百里羲,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走向他。 他意识到不妙,刚要逃,一道黑影晃过,脖颈一痛,他翻了翻白眼软倒在地上。 百里羲脸色黑如炭,看着还全情投入跳舞的宁琬琰。 她的舞蹈,大胆之极,任何男人看到都会想入非非,他想上前阻止,可双腿却沉重无比,双眸也贪婪的看着她扭动的蛮腰,还有不停抖动的胯……。 心,跳的狂猛,好似要冲出喉咙……,身体中的渴望在疯长……,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想,想冲过去,将宁琬琰这该死的女人,这个磨人小妖精扑倒,狠狠的宠爱……。 一旁的小秋与武灵儿看王妃这热辣的舞蹈,看得脸色红心跳,小秋羞涩的低下头,余光看到一个身影,转眸间看到脸色阴沉的百里羲,她嫣红的小脸立现惶色,她小声唤着:“王妃,王妃,王爷来了……” 宁琬琰听到小秋喊她,停止舞动,转头看到百里羲,惊讶的指着他,说:“你,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百里羲一怔,抬手摸上自己的鼻子,湿湿黏黏的,他看着手上的血,老脸一红。 “你你你,百里羲,你个老不要脸的……” 宁琬琰怒喝,手指向下指着他,冲他呲牙咧嘴。 百里羲顺着她手指,低头看到衣袍上凸起的支点,他的俊脸上尽是羞赧,尴尬至极,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不知所错的他猛然转身慌不择路逃出隐玥阁。 宁琬琰看着差点撞上大门的百里羲,他狼狈逃离的样子逗笑了她,她笑说:“这个老色痞……” “哎哟,可怜的老古板啊,怎么遇到你这要命的妖精啊,你刚刚的舞连我这身经百战的都受不住,老古板从未经过云雨又血气方刚,他哪里受得住你这般撩拨啊,你还骂人家不要脸,小王妃,您可真是不讲理啊。” 地上的云睿翻了个身,以卧观音的姿势惬意的笑看着宁琬琰。 “你怎么趴在地上?”宁琬琰诧异的问。 “当然是你那霸道的夫君,不想让其它男人看到你如此妖媚迷人了。” 云睿抚了抚被打得生疼的后颈,咧着嘴说:“这老古板,下手还真重,若不装昏,真怀疑会被他打死,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宁琬琰瞪他一眼,走去软椅上坐下来,说:“你们男人就是龌龊,恶心。” 云睿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笑看宁琬琰说:“小王妃,你说老古板不知尊重,若他真不尊重你,早霸王硬上弓将你拿下了。 你刚刚看到他流鼻血了,这都憋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有良心吗?” 宁琬琰想到每晚百里羲都固执的抱着她睡,她能感觉到他那里的强硬,却能隐忍着不要她,这一点还真让她有些感动,在想他刚才的狼狈,她的心有点酸酸的。 然,嘴上却不认输的呛道:“他敢对我用强,我就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云睿冷哼,说:“女人,就你那点力气还鱼死网破?老古板与我说,他会尊重你,会等到你心甘情愿,你啊,就是老古板把你给宠坏了,宠得不知好歹了。” 宁琬琰怼了下云睿,瞪着他说:“你才不知好歹,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云睿摇了摇头,浪荡不羁看着宁琬琰说:“面对自己爱的人,还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男人,绝对是可信赖,也是值得你去爱的。” “你走不走?”宁琬琰抓起小案上的茶杯,佯怒瞪他。 云睿摇着折扇,迈着方步缓缓向外走,:“小王妃,别忘了把请柬都送到了哦。” 宁琬琰看云睿消失于大门外,心中却在想着百里羲,他总是冷傲矜贵,不苟言笑无比威严的样子,刚才却他出尽了洋相,那狼狈逃窜的样子,她到觉得这样的他到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她的俏脸上盈着一丝笑意,潋滟明眸好似一汪秋水,波光潾潾,熠熠生辉。 他血气方刚,憋着很难受……。 想到云睿的话,宁琬琰抿嘴笑着,看向小秋,说:“小秋,以后给王爷的膳食中多放香菜,多选些清火去燥的食材。” “嗯,我知道了。”小秋应声。 云睿来到书房,看向守在门口的凌风,说:“王爷在吗?” “王爷在香沐房。”凌风说。 “香沐房?”云睿释然一笑,转身向香沐房走去。 他走进香沐房中,看到泡在大浴桶中的百里羲闭着双眸,看似神情淡定,可那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燥动的心绪。 他走过去,伸手向浴桶中,触手一片冰冷。 他叹息一声,说:“你个小傻瓜,男人在性致正旺时是不能用冷水去灭的,那样会留下后遗症,小心以后小王妃心甘情愿时,你却举不起来了。” 百里羲倏然睁开眼睛,冷冷看向云睿。 云睿轻浮一笑,说:“我教你不动小王妃也能灭火的方法,赶紧出来。” 哗啦,百里羲站起,从浴桶中迈出来。 云睿抿嘴笑看赤身的百里羲,特别是看到那处的伟大,他挑了挑眉,向百里羲竖起大拇指笑说:“哇,这么长时间还屹立不倒,真不愧是战神。” 百里羲瞪了眼一脸窃笑的云睿,拿过丝袍披在身上,袍子松散,露出精壮的胸膛,充满男人野性的魅惑。 “还不快说。” 云睿看着他轻笑,说:“瞧你那猴急的样子,你这个霸王彻底被小王妃拿捏得一点脾气都没了,刚刚应该是你活这么大,唯一一次最丢脸的时刻了。 依你的性子就直接将小王妃睡服好了,你非要什么心甘情愿,看看你……,这是何苦。” “少废话。”百里羲冷声说。 云睿走向百里羲,抬手抚上他挂着水珠的胸膛,轻轻的抚摸着,一脸的享受:“咋咋咋,这手感真是叫人沉醉。” 百里羲抓住他的衣领,一甩手,将其丢向软榻。 云睿栽倒在榻上,挑眉,轻浮笑看百里羲,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丢给他,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百里羲接住书,看到书皮上写着【春宫图】。 他微微凝眉,这书云睿不只一次给他看,他都一脸厌弃的丢掉。 现在,这本书竟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他翻开书,看到一幅画,画中一男一女光赤赤的,以一种极度缠绵暧昧的姿势……。 他看着画,立时脸红心跳,身体中的欲望更狂烈。 他翻了几片页,都是男女情事图,他脸憋的通红,将书狠砸向云睿。 “敢愚弄本王,云睿,你活腻歪了。” 云睿拿起书,看着怒气腾腾的百里羲,不恼不急,他惬意的翻看着书,说:“你宠着小王妃,我宠着你,我们两个,都是傻瓜,来,让我教教你,在不要她的情况下,自己也能爽到的法子……” 夜色深沉,宁琬琰躺在舒软的床榻上,抱着被子,看着床畔几案上闪着金光的香炉,轻烟从香炉中飘出,袅袅向上。 这么晚了,百里羲还没回来,应该在书房睡下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气她骂他不要脸? 还是怕控制不住,而选择远离她? 莫名的有丝内疚感涌上……。 她狠掐自己一下,喃喃自语:“白夭夭,这可不是心软的事,这里不适合你,不要与已无关的事费神,这样以后才能走的潇洒。” 她叹息一声,翻个身,闭上眼睛。 淡淡的月光倾洒在庭院中,百里羲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眸色沉郁看着静寂的寝卧。 他已站了好久了,想进去,可今天,他在她面前丑态百出,又仓皇而逃,太丢脸了。 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未这般丢人现眼过,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 她那充满致命诱惑的舞姿,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现在,他的身体中还燥热不已。 他真的特别的想,想要了她……。 云睿的法子,真的可行吗?他,想试一试。 他迈步走出黑暗,到房门前又停下来。 他有些害怕,害怕那么做宁琬琰会生气。 他堂堂镇南王,竟是个俱内的,说出去谁会信。 他是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然,莫名其妙的,他就是会害怕她。 犹豫了半晌,远处传来更鼓敲了两下,已是二更天了。 他稳了稳心神,轻轻推门迈步走进寝殿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留下他的烙印 他几乎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背对他睡着的宁琬琰,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宁琬琰没有盖被子,月光照在她玲珑身材凹凸有致,亦如山峦起伏,诱人的曲线让百里羲心跳加速。 想着那些可让自己灭火的法子,他明亮的眸子里氤氲着迷离的情色,喉节滚动,紧张之极。 是的,紧张,这个词对他来说那么的陌生,此刻面对她他真的好紧张,紧张得不知所措。 突然,宁琬琰发出一声叹息,吓了百里羲一跳,他惊惶的向后退去。 宁琬琰心烦意乱的睡不着,转身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床头,吓得她大叫:“啊……啊,来人啊……” “你别叫。”百里羲一怔,猛然扑过去,大手捂上宁琬琰的嘴。 “唔唔……” 宁琬琰死命的挣扎,慌乱之时心中却想着,百里羲,你死哪去了,你个混蛋还不快来救我! “是我,你别挣扎,小心扯到伤口。”百里羲沉声说。 宁琬琰停止挣扎,她满是惶恐的眸子看到百里羲,瞬间恍神,一把扯下自己嘴上的大手,气愤之极的打向百里羲,:“百里羲,你这个王八蛋,是想吓死我吗?” “我……,我……” 他抓住她的双手,眸光灼热看着她,怀中的软玉温香让他身体中的燥热肆虐,磕巴着说:“我,我控制不住了,我要你……” “啊,你,你你,那个,百里羲,你冷静,你别,别……不可以……”宁琬琰推开他,转身向床里逃。 百里羲抓住她的小脚丫,一用力又将她拉回到怀里,声音沉哑的说:“你点了火,你得给我灭火。” “啊,啊,你走开,走开……”宁琬琰躲避着他的亲吻,拼命的扑打推搡着他,:“我哪里有点火,啊……百里羲,你不是说爱我的吗?,你,你不可以强迫我……” “宁琬琰,我说过,不许你对着别的男人跳舞,你今天竟敢给云睿跳舞,还是那么不知羞耻的舞,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 “我,我那是要教给红颜坊姑娘的舞,云睿,他,他算是男人吗?他是断袖,我就是脱光了他也不会对我有感觉……” “我就是不允许你给别的男人跳舞。” 百里羲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入耳如有魔力,让人迷醉。 她被紧紧束缚在他的怀中,只能任他发疯般的亲吻着……。 他的粗鲁与狂暴让她觉得委屈,她的美眸中泛着泪光,带着哭腔说:“百里羲,不要这样,我以后再不给别的男人跳舞了,求你,不要……” 他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寄希望于服软,希望能激起他一丝怜惜与理智。 百里羲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盈满惊恐的美眸,波光潋滟,象受惊的小兽楚楚可怜,他舔了舔嘴唇,她不知,此刻的她有多么甜美,让他好想吃掉她。 他昂起头,深深呼吸,压下强烈的欲望。 宁琬琰感觉自己的示弱起了作用,她心下窃喜,故意凄声啜泣着说:“你别这样,好可怕,人家好害怕的。” 她的娇声软语和柔弱可怜,让百里羲的心软成一汪水。 他看着她,微微勾唇阴鸷一笑,说:“我可以不动你,可是,你做错了事一定要受处罚。” 宁琬琰暗喜自己逃过一劫,心道:果然男人都喜欢白莲花的柔弱戏码。 她娇滴滴的说:“只要你不碰我,随你怎么罚……” “这可是你说的。”百里羲看着她,明亮眸子更为火热。 宁琬琰可怜巴巴看着他,撒娇着说:“你不会又要打我,我的伤还没好呢,要不我明天给你……” “不用明天,今天的事今天了。” 百里羲说着,拉过她的小手……。 宁琬琰看着自己的手去的方向,瞪大眼睛叫:“百里羲,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啊,不要,不要,你……啊……你个老不要脸的,我不要……” “呃……” 百里羲沉沉一声低吼,紧紧抱住宁琬琰,赤热的唇将她的叫声吞进腹中,享受着那蚀骨的快感……。 翌日,武灵儿走进寝殿中,看躺在床榻上的宁琬琰肩头微微的颤动着,她诧异的问:“王妃,您醒了,早膳为您准备好了,您起来用膳?” 武灵儿坐于床榻边上,伸手抚上宁琬琰的肩头,却听宁琬琰一声暴喝,:“滚!” “啊,我的妈呀……”武灵儿被吓得滚落床上,抚着心口,小脸尽是惊恐:“吓死我了,王妃,您,您这是怎么了?” “滚啊。”宁琬琰怒喝。 “好好,我我滚,我这就滚。”武灵儿胆战心惊的起身,看了看宁琬琰,急步走出寝殿。 宁琬琰翻身,现出满是泪痕的小脸,娇颜上挂着明显的大大的黑眼圈。 她猛的坐起,看着自己微微轻颤的双手,狂声咆哮:“百里羲,我要杀了你,啊……” “一大早起来,你就想谋杀亲夫?” 低沉的声音传来,百里羲端着膳食走进来,看着愤怒之极的宁琬琰,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美眸凄然含泪,小脸惨白,他莞尔一笑。 “百里羲,你不要脸,你恶心之极……,你给我滚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宁琬琰狠狠瞪着他骂。 百里羲不以为意,神情淡然坐于床边,将手中端着的饭菜放在床边小几上,伸手捞过她的脖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又捋了捋头发……,宁琬琰始终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帮她整理好,看了看她,释然一笑,拿起饭碗舀了勺递到她的嘴边说:“乖,吃饭。” 宁琬琰抬手打飞他手中的勺子,饭菜洒在他素白的锦袍上,他看了看身上的狼藉,叹息一声说:“你要气,要骂,也得有力气不是,来,吃完再骂。” 他又舀了勺喂给她,宁琬琰抓住盛着饭菜的勺子,用力丢向他。 这次遭殃的不是他的衣袍,而是他的头和脸挂上了饭粒和菜叶,他又是沉沉一声叹息,起身将自己衣袍,头和脸上的饭菜拂去。 宁琬琰看他不气不恼,心中怒火更盛,她抓住他的胸襟,吼:“百里羲,你别假惺惺的,我讨厌你,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滚……” 百里羲突然抬眸,那冰寒彻骨的眸子让宁琬琰背脊生寒,她的眸中现一丝惶色,正想放开手时,却被他的大手握住。 他看着她,强大的气场让人窒息,他一字一顿的说:“乖,乖,吃,饭,不然,别怪我用昨天的方法惩罚你。” “百里羲,你不要脸。”宁琬琰气愤之极,更委屈之极,鼻子一酸,一滴泪不争气的滴落。 百里羲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柔声说:“昨天,是你有错在先,你也说,只要不动你,你随我处罚……” “我呸,你那叫猥亵,也是侵犯……,你,无耻之极。”宁琬琰抽泣着说。 百里羲轻笑,笑得粲然,说:“那也是你猥亵我。” “你……”宁琬琰被气的咬牙切齿,说:“那是被你强迫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百里羲笑着抚了抚她的头,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们是夫妻,按理你本应该履行妻子的义务,我至今没有碰你,你应该能感觉得出我忍得有多辛苦,你昨天跳那样的舞,我能忍住不要你,已是最大的让步,你帮我灭火,是理所当然的。乖,不要再闹了,好好吃饭。” “我不吃,活着受你折磨,不如饿死算了,呜~~” 宁琬琰将头埋与双腿间,凄凄然的哭起来。 她本不是矫情的人,特别她还是摸惯人体的医者,他的惩罚其实也不算什么,昨晚的他象个疯子,没被强真算是侥幸,可是,她就是觉得委屈,超级委屈。 百里羲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劝着,说:“不哭了,这本就是夫妻常做的事,慢慢习惯就好了。” 宁琬琰抬头,满脸上泪瞪着他,哭着说:“你,你这,还想以后常做,啊,我不要活了,你杀了我,呜~~” “我怎么舍得杀你,我爱你还来不及呢,不要哭了,乖……” 百里羲不管怎么劝,宁琬琰的哭声是越来越大,他无奈的看着她,片刻后,拉起她的小手……。 宁琬琰停止哭声,敏感的想抽回手,惊惶的说:“你要干什么。” 百里羲冷冷一笑,说:“你再哭,我就……” 宁琬琰退缩向后,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一抽一抽的说:“我没哭。” 百里羲轻声笑着,端起饭碗又要喂给她。 “我不要你喂。”宁琬琰说着伸手去抢饭碗。 可她的手经过昨晚的‘折磨’酸痛无力,碗没端住,一碗饭菜都扣在了百里羲的身上。 “啊,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的手,使不上力。” 宁琬琰抚着痛得颤抖的手,想到昨晚他那么对她,瘪了瘪嘴,低下头啜泣。 百里羲看着她低头哭泣那可怜的模样,心一揪一揪的痛,怪责自己昨晚没克制,拉着她折腾了一晚。 他再次拉过她的小手,见她又一脸惊惶的抗拒,他柔声说:“我帮你揉揉。” 他的大手轻轻的揉捏按摩着她的小手,极致温柔。 此刻他的温柔相比于昨天他的霸道与不管不顾,宁琬琰的心中酸楚不已,泪如泉涌,她用力甩开百里羲的手,说:“百里羲,你这是做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我是小孩子好哄吗?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 她倒在床上,拉被子蒙住脸,嚎啕大哭。 百里羲看着哭得伤心的宁琬琰,很是心疼,伸手轻轻拍着她。 他没有后悔昨晚的事,云睿说的对,男女情事是最能给彼此留下深刻印象的,他就是想在她的心中刻下他的烙印。 他不会因她的哭闹而退缩,他会循序渐进,让她习惯他给予她的温存,在她真正接受他时,他才会去拥有完整的她,与她共沐爱河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装大佬 百里羲走去洗漱架,端了水盆过来,投洗过汗巾,坐回到床上将宁琬琰抱在怀中,给她擦脸。 宁琬琰抗拒的推着他:“你走开……” “不要再哭了,好丑的。”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再推开他的手,瞪他一眼,说:“嫌丑就放我走。” 百里羲说:“臭名昭著的你没人愿要的,本王就可怜你一下。” “臭名昭著,还不是因为你……”宁琬琰看着百里羲,牙痒痒,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下去。 百里羲微蹙剑眉,无奈笑说:“听说你们女人擅长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上吊?你是珍视生命的医者,不会做那等傻事的,那就适可而止,乖乖让本王给你洗漱,然后好好吃饭。” 宁琬琰白了百里羲一眼,昨晚一宿没睡头昏脑涨的,又经这一顿哭闹,眼睛火辣的难受,此刻她是心力交瘁,也没心再闹下去了,她懒懒的依在百里羲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吃过饭后,宁琬琰便又躺下来蒙头大睡。 百里羲本应去军营的,可他舍不得离开她半步,即使她讨厌他,他也想腻着她,守着着她。 以前的他对她是爱慕,现在,他是对她无比的依恋。 经过昨晚他与她的‘赤城相见’,彻底的清除了他心中对她仅存的疑惑与隔阂。 他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她,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小手,俊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宁琬琰这一觉,睡得太昏地暗,直到第二日早晨才醒来。 她对百里羲采取漠视的态度,看似听话任他摆布,却不愿看他一眼,也不与他说话。 百里羲最何时被这般冷遇,可看她蔫头耷脑很没精神的样子,又颇感担心,他到愿她又哭又闹的,到还有些生气,可这……,他轻蹙着剑眉看着她,不知如何哄,更不知如何做才能让她开心些。 小秋端着木盆走进寝殿中,看到宁琬琰闭着眼睛懒懒依在百里羲怀里,她欣然一笑。 “小秋见过王爷,王妃。” 宁琬琰微微抬眸,看了眼小秋,又闭上眼睛。 百里羲看到小秋手中木盘上盛着大大小小的珐琅盒子,说:“这是什么?” 小秋笑说:“这是王妃教我们做的胭脂水粉,刚都做好了就拿来叫王妃瞧瞧,若是可以就送于未央宫中给太后去。” 闻言,宁琬琰睁开眼睛,说:“拿来我看看。” “是。”小秋走过来,将木盘放在宁琬琰的面前。 宁琬琰看着木盘上摆放着十几个精致的珐琅小盒,她淡淡一笑,说:“这宫中的玩意儿皆是人间极品,瞧这珐琅盒子色彩多么艳丽,做工更是精巧之极。” “你若喜欢,我还有些更好的,一会儿叫凌风拿给你。”百里羲连忙接着她的话说,话语中有明显的讨好。 宁琬琰没的看他,打开珐琅盒的盖子,现出里面桃红色的胭脂膏,她置到鼻前闻了闻,尖尖手指点了些涂在手背上,点头说:“这个色彩不似那般的艳丽,正适合姑姥姥。” 随之她又拿起其它的,一一看着。 百里羲闻到淡淡的幽香,那是专属于她的味道,他伸手拿起刚刚被宁琬琰放下的珐琅盒子,打开来立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每每闻到这个味道,都让他心荡神驰,魂牵梦绕。 “原来,你身上的香味是它。”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瞟了眼一脸迷醉的百里羲,没有说话。 小秋看着二人微妙的表情,知她这两日一直与王爷闹小性子,她便答话说:“这是王妃做的杏仁蜜。” “杏仁?杏仁味道刺鼻,不甚好闻,何以做出这般好闻的凝脂。”百里羲问。 小秋笑说:“杏仁的味道是不太讨喜的,王妃说它美白的效果最佳,我们按王妃的法子做了些,没想这味道竟出奇的好闻。” 百里羲笑看宁琬琰,说:“你竟会做胭脂?真是长了双巧手。” 宁琬琰看着他,心道:傲慢不可一世的镇南王竟会与你说讨好的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微微勾唇,现一丝得意笑靥。 百里羲将她的小得意尽收眼底,心中窃喜,又拿起另一个珐琅盒子,打开来问:“你五颜六色的又是什么?” 宁琬琰从他手中抢过珐琅盒子,说:“你个大男人,关心女人的水粉做甚。话说,你这两日怎么这么闲啊,不去军营的吗?” “本王想陪你。”百里羲笑说。 “谁要我陪。”宁琬琰说。 那晚的事真真让她头疼,百里羲这个变态说以后会常以那种方法为其灭火……,这个不知羞耻的渣男,真想杀了他。 若只这也就罢了,她更怕,男人一旦尝到甜头会变得贪婪,很快他就会把她吃干抹净,她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清白呢? 小秋笑着与百里羲介绍,说:“这个是眼影粉,画在眼睛上的,会使得眼睛更大,更有神彩,还有这个是腮红,抹上红扑扑的……” 百里羲听着小秋的介绍,他脑中想象着宁琬琰用上这些脂粉,会是怎个模样。 他说:“小秋去把铜镜拿来,本王想看王妃用这些水粉上妆。” “是。”小秋应声,连忙跑去拿了铜镜回来。 宁琬琰将铜镜拿在手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又浮肿不甚,她叹息一声,说:“昨天睡了一整天,一张脸睡大了半张,丑死了,画上也不好看,不试了,过些天状态好些再说。” 百里羲满眼宠溺笑看她,说:“哪里丑了,很好看啊,小秋给王妃上妆。” 宁琬琰皱眉,说:“百里羲,你被贾宝玉附身了吗?爱看女人画妆,不会也有吃女子胭脂的嗜好。” “本王就爱看你画妆,更想尝尝吃你的胭脂,是怎样的味道。”百里羲明亮的眸子里迸射着电光,充满无尽的魅惑。 宁琬琰被散发的魅力的百里羲盯得,心慌意乱,她瞪他一眼,说:“我不画,要画你自己画去。” 这句话一出,她转头看向百里羲,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勾唇狡黠一笑。 她伸手撩起百里羲的下颌,挑了挑眉,笑说:“百里羲,我到很想看你这张脸画妆后,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呢?” 小秋听到这话心一颤,瞪着大眼睛怯怯的看向百里羲。 百里羲蹙眉,沉声说:“胡闹,男子画什么妆。” 宁琬琰看他邪肆一笑,指向小秋说:“小秋啊,参加百里宴时我不是多做出一套衣袍吗?你去拿来给王爷。” “呃,这个……”小秋肝颤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昂头笑看百里羲,说:“你不是说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如我所愿吗?我今儿,不但想看你画妆,还想看你穿上女装的样子。” 哈哈……,真不知威武不屈的百里羲,成为女装大佬会是怎样的骚性。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形抱枕 百里羲轻轻拉下薄被,看到闭着双眸,睡得香甜的宁琬琰,他微勾唇角,现粲然笑容,无限魅惑。 “嗯!” 一声嘤咛,宁琬琰微微睁开眼睛,昏黄的烛光中看到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她嘟起红唇,拉住他的手,将他扯到床上,翻身骑压在他的身上,小手不安扮的摸着他的脸,撩拨着他……。 她娇俏一笑,喃喃自语:“百里羲,你又来我梦里了,今天的你……,好真实哦,嘿嘿,你就是我的人形抱枕,好舒服,抱着你好好睡……” 她闭上眼睛紧拥住他,甜甜的笑着进入梦乡。 百里羲的心彭彭狂跳着,他一动不敢动,生怕扰得她醒来,他便再享受不到她的温存了。 平时,她对他总是充满疏离与戒备的,只有到了晚上,睡着的她才会如此亲密无间的抱着他,把他当成她的人形抱枕,她对他身体的任性妄为,他非常的喜欢。 这些日子没她在身边,他极度想念,想她可融化一切的灿烂笑容,想她身上那淡淡的杏仁香,想她娇嫩的红唇和她香软的身子……,她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让他备受煎熬,又让他欢愉之极,亢奋不已。 她刚才说:“你又来我梦里了……” 他是不止一次在她的梦中?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有在想他……他欣喜之极。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已是陷入深度睡眠,他才敢抬起手轻轻的抱住她,温柔之极亲了下她的唇,虽是意犹未尽,但他不敢再逾越,生怕她会醒,他盈着迷人的笑容,拥着她闭上双眸……。 翌日清晨,宁琬琰翻身,手抚了抚身边的位置,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一旁空空的,美眸中一片茫然。 明明有个温暖的怀抱温柔的抱着她,那感觉好真实啊。 那个怀抱她太熟悉了,是百里羲的。 她又梦到他了,不过离开他几日,竟每晚都能楚到他,对他的怀抱如此渴望与想念。 从何时开始?她已不知不觉掉进他爱的陷阱里了? 自己口口声声说不需要爱情,其实她很渴望,因为前世缺失了太多的爱,爱情,亲情对她尤为珍贵。 当她看到齐氏夫妻的恩爱,还有伯雅公主与楚寨主的生死相随,她非常羡慕。 她的铁石心肠,其实是掩饰着她的胆小自卑,觉得那么美好的幸福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选择封闭自己的心,以此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可现在,她对百里羲的心,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她是即渴望又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吃过早膳后,宁琬琰被齐恒请去厅堂商议葛铮与齐紫娴的纳征宴。 纳征,是婚嫁中三书六礼中的一个步骤,即男家将聘礼送往女家,纳征多以鸟兽为礼,和备至好的礼物,向女方送上婚书,求娶,是个很民俗却很隆重的仪式。 齐恒廉洁,不喜铺张,但总要给足葛家的面子,便要齐夫人把三天后的宴席办得热闹隆重一些。 葛铮却说常州正在推行新税制,免生事端,纳征宴还是一切从简便好。 齐恒对葛铮的提议很是赞许,对这位未来的女婿更为欣赏。 几人正说话时,凤冥羽领着百里澍进来。 百里澍甩开凤冥羽的手,跑到宁琬琰的面前,嘟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本王听说找到一个证人,昨晚审问他怎么不叫上本王。” 宁琬琰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头,说:“你中了蛇毒一直在昏睡,今儿是有体力下床,便置问我了?” “我哪敢置问皇婶婶啊。”百里澍叹息一声,说:“皇婶婶还夸你的药好使,本王痛了好久,现在身子还软软的。” “你还敢说,你碰的可是竹青皇啊,是最毒的蛇,若不是我的药,你当时就死翘翘了,让你躺几天已是天大的万幸了,看你以后还手欠不。”宁琬琰笑着说。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百里澍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挤着坐在宁琬琰身边,懒懒的依着她,说:“皇婶婶,快与我说说,那证人都说出什么了?” “六起灭门惨案联系着二十年前的一件惨案……结果最后又说到了你那位皇伯伯。”宁琬琰与百里澍诉说从霍达得知一切。 “皇伯伯?是爵亲王?”百里澍问。 宁琬琰点了点头,抚了抚他还略有些苍白的小脸 “又是他,那就白玩了。”百里澍摊开小手,撇着小嘴。 齐恒说:“老夫一会儿就写折子,向皇上请求搜寻爵亲王,若亲王真与六起灭门惨案有关,即使有免死金牌,也要有所交待的。” 凤冥羽向齐恒拱手一礼说:“齐大人,在下到认为,当务之急更应该防犯老世族。您知道,每个老世族都养了千余名的奴兵,若联合起来是很强的武力。 这点是连皇上都不敢碰触与顾忌的,您的新税改会惹怒老世族,这,非常的危险。 我得到消息,老世族似乎要有所行动对抗您的税改,您应该尽快求得皇上的圣旨,为常州增加兵力保护,助您正大光明推行税改。” 齐恒微微皱起花白眉头,说:“老夫早对皇上请旨了,可皇上一直没有明确的答复,也是老夫的税改没能让皇上全然信服。 而所谓的田丁税,不过是个试探,其实老夫真正想施行的是,收回老世族的土地使用权,将土地分摊到百姓的手中。” 凤冥羽向齐恒深施一礼,说:“齐大人为了百姓,不畏强权危险,凤某佩服,凤某着实为您的安全担心。” 齐恒摆了摆手,说:“佛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夫受着国之俸禄,便要报国忠君,为百姓谋福。 收回土地使用权,老夫早便有这个想法,老夫也知施行起来是极难的,很可能还未施行就被老世族扼杀掉了。” 凤冥羽笑说:“土地就是百姓的命,是赖以生存的根本,土地也是身份的象征,我即使富可敌国,没有土地也永远归属于下九流,最低贱的人群。 我为大人的忠肝义胆而感动,若大人有用得着凤某的,愿祝大人一臂之力。” “老夫多谢凤先生,眼下这田丁税都不好施行,收回老世族的土地,更是比登天还难啊,老夫很怕处理不好,引得老世族暴动,那老夫的一腔热忱要付之东流不说,还会成为大晟的罪人了。 老夫只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踌躇不已。”齐恒叹息着说。 “为何土地都在老世族的手上?”宁琬琰问。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友邀请 齐恒说:“国法规定,老世族拥有土地使用权,但不可买卖。百姓只能靠一些手艺谋生,生存不易,却还要交不少人丁税,就更加拮据,导致很多人卖身给老世族为奴去种地,这样一年下来可得到虎口的粮食,还不用交人丁税,大晟现就是奴多于民现状……” 百里澍听着几人说起政事,便开始打起嗜睡了,很快便窝在宁琬琰的怀里沉沉睡去。 宁琬琰轻拍着他,听着齐恒的话,她问:“为何给老世族种田就不交人丁税?” “不是给老世族种田不交税,而是国法规定奴隶不交人丁税,老世族买了奴隶,让他们种地,收得粮食后给奴隶极少的粮食过活,奴隶给老世族创造了巨大的利益。 百姓的贫苦就是没有自己的土地,老夫就是想让皇上收回老世族的土地,交还于民,可是这……太难了。”齐恒说。 宁琬琰眨着美眸,思忖了片刻,嫣然一笑,说:“其实让老世族自愿交出土地也不难做到的。” 齐恒看向宁琬琰,眸色闪亮,问道:“王妃是有何办法了?” “这事错在国策上,改掉土地不可买卖的条例,让土地可自由买卖流通就好了。”宁琬琰笑说。 “这……可是祖制,皇上恐怕……”齐恒捋着胡须说。 “不好的就得改,祖制也不例外,墨守成规无法治理好国家,皇上不是一直忧心老世族的势利吗,而让老世族拥在权利的就是土地,您就与皇上请求,让土地可自行买卖流通,然后更强硬的逼迫老世族交田丁税。” 宁琬琰指向凤冥羽说:“你不是遗憾自己没有田地吗?你就去鼓动老世族把田地卖给你,叫老世族以此逃避税收。 你的遗憾也是所有的商贾的,随之他们都会效仿你去大量的收购土地,田地的价钱应该会高涨,这样一来会引得老世族频频出售田地。 老民族手中的田地少了,就用不了那么多奴隶奴兵,也都会卖掉,这自然而然就削弱了他们的势利,齐叔叔把这个法子说于皇上,皇上定会全力支持您。” “妙,妙啊,王妃这法子真是绝妙。”凤冥羽激动的拍着桌子。 “王妃,老夫要带百姓们向您行礼。”齐恒站起,他激动不已,眼中噙着热泪,向宁琬琰深深一礼。 “齐叔叔,别,您可折煞我了。”宁琬琰急忙扶住齐恒。 齐恒又皱起眉头,说:“王妃的办法是极妙的,分解了老世族的势利,可是,田地还是没能到农户的手中。” 宁琬琰笑说:“齐叔叔,以商人收购田地瓦解了老世族势利这是第一步,商人要土地不过是抬高身份,他们主业是经商,他们头脑很灵活,不会让土地闲置的,很快就会将土地转卖或者是租赁,这就轮到有些家资的农户去买或者租田了。” 凤冥羽一脸惊讶的说:“王妃,您是有看穿人心事的本事吗?我心中正想,土地买到手可以租出去的。” 齐恒笑说:“王妃这是以民之力化解老世族的土地霸权,无需我们强制施行,免去暴动,王妃真是我大晟的福星啊。” 宁琬琰得意的挑了挑眉,笑说:“我还有一种方法,可让贫困的农户买到田地。” “这,又如何做?”齐恒与凤冥羽皆好奇的看着宁琬琰说。 “贷款!”宁琬琰看着一脸懵的二人,她笑指凤冥羽,说:“贷款就是把你的钱借给买不起地的农户,然后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还给你,比如,你借出百两银子,与农户签成契约,分三年,五年,十年还清欠款,借的年头越多付的利息越高。” “以钱生息,是钱生钱的好法子,只是这分期付款,凤某不太明白。”凤冥羽说。 “就如一百两,若三年还,就平均为三十六个月份还……,这样你得的利息是非常可观的,而农户每月还极少的钱,也能承受得起,这样可让田地流于更多的人手中。”宁琬琰说。 “王妃,您这,您这头脑真可谓精明无比,让为商十载的我都为之惭愧,凤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凤某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齐恒也拱手一礼说:“王妃,您真是胸有大志,心怀天下的智者……” 宁琬琰不好意思笑说:“齐叔叔,凤老板,你们谬赞了……” 所谓的土地自由买卖,还有贷款,这是前世家喻户晓,三岁小孩都懂的事,不过是经她的嘴说出来而已。 这两位给予的夸赞,精明无比,什么胸有大志,心怀天下的智者,这标签太大,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前世的先进,她照搬那一样都能改变大晟国的命运,这倒让她感觉蛮荣幸骄傲的。 她转头看到书桌后葛铮正持笔书写着请柬,齐紫娴温柔盈笑为其磨墨,两人偶尔四目相对,眉目传情,含情脉脉,全然隔绝了旁人的存在,皆沉浸于旖旎浪漫的深情蜜意中,真真羡煞旁人。 思绪中浮现百里羲,宁琬琰苦涩一笑,低头看依偎着她睡得香甜的百里澍,抬手轻轻掐着他粉嘟嘟的脸蛋……。 吃过午膳,凌风走进院子向她拱手一礼,说:“王妃,有人送来一张请柬。” 宁琬琰挑眉,眨了眨大眼睛,笑说:“没有百里羲跟着,我这人缘都变好了。” 她伸手接过凌风递来的请柬,打开来看上面苍劲有力的字迹:久日未见,小友可安好,老夫听闻小友来到常州甚是欢欣,可愿来致远斋与老夫痛快的杀上一局,恭候。老神仙! “哦,是老神仙,他也来常州了,好巧啊。”宁琬琰笑说,她抬头看凌风说:“你去备车马,我要出去。” “王妃,送请柬的是何人,若身份不明者,凌风劝王妃不要前去。”凌风说。 宁琬琰笑说:“不必紧张,这位是我的棋友,你赶紧去准备。” 凌风见她坚决,也不好再劝,只得转身出去备车。 片刻后,宁琬琰由木兰四人陪同,凌风与护卫们随行保护着离开齐府,向致远斋而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以一敌二 来到致远斋,黑甲侍卫引着宁琬琰来到雅阁前,禀报:“主上,镇南王妃到。” 雅阁中传出爽朗且中气十足的笑声:“小友来了,快快请进。” 宁琬琰推门而入,看到两位器宇轩昂的老者坐于棋盘旁,笑意盈盈看着她。 “老神仙,我们又见面了。”宁琬琰嫣然巧笑,向老神仙行了一礼。 老神仙拉着身边的青袍老者走到宁琬琰面前,笑说:“来来来,给你这老匹夫介绍一下,她就是破了你那残局的小友,她是……” 说罢,他看向宁琬琰,皱了皱雪白的眉头,笑说:“小友,老夫是应该介绍你是白夭夭,还是镇南王妃呢。” 宁琬琰微一诧异,想到上次与老者说自己叫白夭夭,是因那时从镇南王府中逃出来不想节外生枝,便隐瞒了镇南王妃的身份,而告诉老神仙她前世的名字。 这老神仙到是神通,已知她是镇南王妃,还把请柬送去齐府,她从未问过老神仙是何人,但她已感觉到老神仙的高深莫测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并非有意欺瞒老神仙的,我那时是有些难言之瘾的。” 老神仙笑着摆手,说:“老夫与小友说笑的,不论你是何身份,都是老夫很珍惜的忘年小友,这位呢,就是老夫的至交好友,苏晏,眉山居士,他云游回来听说有人解了他的残局,便嚷嚷着要见小友,老夫便派人去打听小友的消息,方知小友是镇南王妃,而且去到常州,我们两个老家伙便追到常州来了。” 宁琬琰向青袍老者一礼,说:“晚辈见过苏老先生。” 眉山居士一脸慈爱笑容看着宁琬琰,说:“没想到破了老夫贱局的人,竟是如此温婉柔美的小女娃,这可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幸会,幸会。” 说罢,他拱手还了一礼。 宁琬琰看着两位老者,老神仙依然一袭白衣仙风道骨,且有王者的凛冽霸气,而一位着素雅青袍的苏老先生,如巍峨的青山孤傲清冷立于世,那份儒雅斯文的气质更为脱俗卓然。 按常礼,她是皇族,两位老者应该向她行以大礼,他们却没有,反是她被两位老者强大的气场自然而然流露出敬畏之心。 这应该就是世外高人应有的清高,和不畏强权的傲然气势。 “小友快来坐。”老神仙相请宁琬琰坐下来,拿起茶壶要为她斟茶。 宁琬琰急忙接过茶壶,娇俏一笑,说:“还是晚辈为二位敬茶。” 说着,她为二位老者倒了茶,也为自己倒了杯,向二位敬茶。 三人端茶杯浅浅的呷了口,老神仙便迫不及待的对宁琬琰说:“小友,自那次你勿勿离去,老夫十分想念你这个棋友,快来与老夫战一局,也好让老匹夫看看你的厉害。” 眉山居士皱着眉头摆手,说:“你这老家伙都与小友战了好几局了,这次小友与老夫先来一局。” “不行,不行,老夫先来……” “你不许这么霸道,我先与小友来……” 宁琬琰笑看两位世外高人象小孩子一般的吵嘴,她笑得粲然。 老神仙看向笑得惬意的宁琬琰,指着她佯装生气,说:“你这小娃子还笑,快来与老夫对弈。” 眉山居士推开他的手,一脸和煦笑看宁琬琰,说:“小友,别听他的,你来做主先与谁对弈。” “我……” 宁琬琰看着二人,娇俏一笑,说:“那就一起来。” “什么?” 两位老者一口同声,满脸诧异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嘟了嘟嘴,笑说:“我说……我要同时与两位长辈对弈,有何不妥吗?” 老神仙瞪着眼说:“你想以一敌二?” 眉山居士捋着胡须,笑说:“对弈最重要以冷静的思绪定全局,以一敌二必会扰乱心境,小友是对自己的棋艺太有信心,还是想随意应付一下我们两位老家伙?” 老神仙此前领教过宁琬琰的棋艺,对她这以一敌二是颇为惊喜。 而眉山居士却感觉这女娃有些张狂,心中微有不悦。 宁琬琰双手合十,俏皮的眨了眨眼,笑说:“我绝无敷衍之意,我会全力以赴对战两位长辈的。” “好,小友即有如此信心,这样更有趣,老匹夫别多话了,快来领教小友的棋艺。”老神仙笑着招手。 “好好,来,老夫就来领教一下,小友的棋艺是如何精湛。”眉山居士说罢,叫一旁的侍从又摆了张棋盘。 片刻后,老神仙与眉山居士并肩而坐,皆眸光熠熠看着对面的小友,一口同声说:“小友先请。” 宁琬琰拱手说:“请指教。” 话落她持黑子,分别下在两张棋盘的中心点,天元。 老神仙瞪大眼睛说:“又是天元,小友是想故技重施吗?你果然想敷衍我们两个老家伙啊。” 宁琬琰笑说:“棋局可谓千变万化,天元开局亦如此,我是绝对不放水的,老神仙,您可小心喽。” 老神仙与眉山居士面面相觑的笑了笑,二人持棋思忖片刻后,落子。 宁琬琰对战二人,全神贯注的她眸光闪动着流光异彩,浑身仿若萦绕着耀眼的光环,明艳照人的让人心醉。 三人都安静之极看着棋局,房间中静谧的落针可闻。 然,三人的棋局你来我往间却是极为激烈的厮杀,仿若几位天神在布控着一场无硝烟的战局,将烽烟四起,马革裹尸,将士们浴血奋战的战场诠释得淋漓尽致。 一个时辰后,泰然自若的两位老者花白的眉头深锁,神情凝重。 宁琬琰将最后一枚黑棋落在棋盘上,老神仙与眉山居士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 “老夫又输了。”老神仙撇了撇嘴。 眉山居士捋着胡须,苦笑,向宁琬琰拱手一礼:“佩服,小友的棋艺,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是两位长辈承让了。”宁琬琰笑说。 “小友这句承认,可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惭愧啊。老夫很好奇小友这棋艺是如何习得?”眉山居士笑问。 “我爷爷酷爱对弈,我两岁时爷爷便教我,哄我说若能赢了他便给我买好吃好玩的,可我总输给爷爷,输得我好生气恼,为了赢爷爷就挖空心思研究棋艺,后来终于赢了爷爷……” 宁琬琰说着眼中盈满忧伤,她低下头。 赢了爷爷那一局,可说是她与爷爷对弈的十八年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然,老天就是不想她开心快乐,三天后,爷爷因心梗突发而永远离开了她。 “你的爷爷?”老神仙看着宁琬琰,锐利的眸子泛上疑惑。 “哦,对了。”宁琬琰想到了什么,从腰间的香囊中拿出黑玉扳指,递到老神仙的面前,说:“这个还给您。” 第一百五十四章 蛟龙令 眉山居士看到棋盘上的黑玉扳指,收敛和煦笑容,眸中有明显的惊讶看向老友。 老神仙笑说:“小友,这物是你赢的,怎么又要还给老夫啊。” 宁琬琰笑说:“我当初冒然要了您的黑玉扳指,以为它不过是普通的物件,可回到家中,有人与我说,它非常贵重,那我便不能要了,您请收回。” “它不过身外之物,更重不过老夫的一言九鼎,小友若不想要,就随意丢掉便是,老夫是不会收回的。”老神仙说。 宁琬琰伸手扯了扯老神仙的衣袍,俏皮的嘟了嘟嘴,笑说:“您别这样,不过下了盘棋而已,我真不能拿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神仙推开她的手,脸色渐变阴沉。 眉山居士笑看宁琬琰说:“这老家伙性情古怪,又喜怒无常,是个极难相处的人。可他每每提到你脸上都是满满笑容,这世间能得这老家伙欣赏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刚我看到你拿出黑玉扳指我颇感惊讶,这到说明他极看中你这位小朋友。 小友若把他当做朋友,那便顺了他的心意,收下这黑玉扳指,不必推迟了。” 说罢,他将黑玉扳指又放回宁琬琰的手上。 宁琬琰看了看老神仙,见他正瞟向她,那样子象极了置气的小孩子。 她盈盈一笑,说:“那好,我就收着了。不过,礼尚往来,我也送老神仙一份礼物。木兰,把那本棋谱拿给我。” 木兰应声,从怀中拿出一本手札递给了宁琬琰。 “棋谱,我看看。” 眉山居士先伸手夺过棋谱,翻开看了看,欣喜的说:“这,这上面是小友所会的棋艺吗?” “你个老匹夫,这是小友送给我的,快还给我。”老神仙一把抢走,跑向一边去看。 “哎,你这老家伙,借我看看又怎的,真真小气。”眉山居士眼巴巴看着那本棋谱,倏而回头看向宁琬琰说:“小友,这棋谱你可还有吗?给老夫一本,哦,老夫与你换。” 他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说:“这是紫翡,也是价值连城的……” 宁琬琰笑看眉山居士,说:“苏老先生,我不能要您的东西,我此次就是来还老神仙扳指的。怕他不收回扳指,我又不好白白收下这么贵重之物,想着老神仙酷爱博弈,就特意画了棋谱给他老人家的。” 老神仙向眉山居士瞪眼说:“听到没有,小友特意给我做的,你不许抢。” 眉山居士失落的叹息一声,说:“唉,早知能遇到小友,我便不去云游了。” “苏老先生莫急,我回去再给您画一本。”宁琬琰说。 眉山居士欣喜的点头,将紫翡玉佩塞进宁琬琰的手里,说:“好好好,你一定也给老夫画一本,要画得比老家伙的好。” “别,苏老先生,我不能要这玉佩。”宁琬琰为难的推拒着玉佩。 老神仙走来,抢过玉佩塞进宁琬琰腰间,说:“傻丫头,这玉佩你可拿好了,他是桃李天下的老学究,学子们看到这玉佩,都会象见了他一样爱戴遵从你的。” “不错,不错,老夫这点面子还是有的。”眉山居士笑说。 宁琬琰颇感为难看着两位,苦笑说:“这……,真的太贵重了,我会寝食难安的。” 老神仙笑说:“小友莫忧心,我们老了,这些东西于我二人来说不过是个饰物,我们最大的爱好就是博弈,相比之下,你这棋谱才是珍贵无比的。 大晟各城都有老夫开的鹏鸿商铺,以后你若遇到难事就持扳指去商铺,定会给予你全力帮助的。” 宁琬琰耸了耸肩膀,笑说:“哇,我真是捡了大便宜了,那好,我就收着了,等我回去,我就把我所会的棋艺都画出来,给您二位。” “如此甚好,甚好。”眉山居士欣然笑说,眼睛不时瞄向老神仙手上的棋谱,央求着说:“老家伙,你不是与小友有话说的吗?来,棋谱让我看会儿,你与小友说话……” 说罢,他便去硬抢,老神仙对棋谱无比珍爱,生怕把棋谱扯坏了便放了手,狠瞪了眼乐滋滋的眉山居士。 宁琬琰给二人倒了茶,笑看老神仙说:“老神仙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来常州,除为你表兄的婚事,还是来破常州六起灭门惨案的,真想不到,小友还会仵作之术,不知这案情可有进展?老夫到是有些人脉,也许能帮到小友。”老神仙说。 宁琬琰笑着一礼,说:“常州刺史是我表兄未来岳丈,现下的税制改革与灭门惨案双重压力下齐叔叔病卧在床,我会医术就过来看看,此前学过过些仵作之术就随便帮着给验个尸。” “那可验出什么了吗?”老神仙问。 “被灭门的六位家主,皆中了血毒。”宁琬琰说。 “血毒?”老神仙一脸诧异。 眉山居士闻言,也从棋谱抬起头来看向宁琬琰:“血毒……,是何物?” “血毒是一种血液病,将血中的毒提取出来,凝成剧毒打进他人的身体中,血毒会腐蚀人的身体,受害人会承受痛不欲生的折磨。”宁琬琰说。 “好阴毒的手法,这是多大的刻骨仇恨?可有锁定凶手,或者有什么线索吗?”老神仙问。 宁琬琰笑看老神仙,她相信老神仙有帮她之心,可这案子关系到皇室,特别是那位神秘的爵亲王,这案子恐怕会隐藏惊天大秘密,还是别想让老神仙牵涉进来为好。 她摇了摇头说:“凶手很狡猾,前两天又出来作案了,虽然没有抓到凶手,却救下了重伤的受害者,齐叔叔应该很快能破案了。” “哦。”老神仙点了点头,捋着雪白的长胡须,微蹙白眉,炯眸中有一丝晦暗。 “小友,这一手你与老夫讲解一下……” 眉山居士向宁琬琰递上棋谱,宁琬琰看了看,与之耐心的讲解。 三人因共同的爱好,相处得很是融洽欢悦,两位世外高人的行为举止,全然不象古代人的迂腐刻板,亲和开明的让她更想念爷爷。 而两位的相处就象时常斗嘴置气的小孩子,到是让宁琬琰欢乐不已,也冲散了她想念爷爷的忧思。 直到临近黄昏时,宁琬琰才离开了致远斋。 老神仙站于窗边看着街市上远去的马车,他的脸色阴沉,周身的凛冽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眉山居士走过来,看了看他,说:“这女娃被世人称为泼货,原来是懂得藏拙,她是沉静睿智的,不愧是葛泽方的外孙女。 你为何把蛟龙令给她,不会是想让她继承你的……” 老神仙幽幽一声叹息,说:“这女娃无意间选了蛟龙令,这是天意,是老天让她继承了蛟龙令,正好,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心思纯净,又聪慧通透,老夫挺喜欢这个继承人的,她嫁于镇南王就是身陷险境,有蛟龙令在可保她一生无忧,” 眉山居士看着老友眸中的忧伤,说:“你不必过于悲观,刚这女娃的话应是个医术高明的,要不让她为你医治……” “不必,幼年时医师说我活不过二十岁,如今,老夫已偷生三十载了,足亦。” 老神仙转身看向安静站于角落的黑甲侍卫,说:“今晚去齐府,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黑甲侍卫拱手应声。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是血爵 宁琬琰回到齐府,经长廊时看到一旁花团锦簇的花园中,表兄葛铮手捧一束花含情脉脉的递给羞答答的齐紫娴。 金色的晚霞倾洒而下,姹紫嫣红被蒙上了淡淡的金光,使得百花娇美的让人眩目。 如此美景却美不过,沉浸于爱河中情侣那幸福甜蜜的笑靥。 宁琬琰看着浓情蜜意的二人,她微微挑起唇角,欣然一笑。 心头莫名升起一丝怅然,代替了如花笑靥,她幽幽一叹,快步走出花园。 她来到齐恒的院子,走进寝卧中,看到齐恒躺在软榻上,齐夫人正在为他施针。 “齐叔叔,不好意思,我回来的有些晚了……” 齐恒笑看她说:“王妃回来了,听说您去见朋友了,怎么没请朋友来家中坐坐,好让老夫好好招待一番。” 宁琬琰笑说:“齐叔叔不必客气的,我这两个朋友性子有些怪,不善交际,他们来常州我也挺意外的。” 齐夫人抬头看她笑说:“王妃来看看,我这针施的可还准确?” 宁琬琰看了看,向齐夫人竖起大拇指,说:“婶婶好厉害,我只教了您两次,您就先记住了,看来您有做医师的潜质啊。” “王妃莫要取笑我了,我这也是夫君在病,被赶鸭子上架的。您即说好,那以后便不必麻烦您了,今天若不是想着给老爷施针,应该还能与朋友多玩会儿的,定是叫您扫兴了。”齐夫人笑说。 “他们的爱好就是抓着我陪他们下棋,我已经陪他们玩一天了,坐着我腰都疼了。”宁琬琰笑说。 齐恒说:“下了一天的棋?年轻人到是很少有耐得住性子的。” 宁琬琰盈盈一笑,手不自觉碰到腰间的香囊,那里装着黑玉扳指和紫翡玉佩。 其实她对老神仙与眉山居士这两位忘年交的身份颇感好奇的,老神仙到是介绍了眉山居士,却从未说自己的身份,她便识趣的不好相问。 这两位老家伙见她这皇族还一身傲骨绝然的样子,更让她感觉二人身份的不凡。 她摸到黑玉扳指,想到太后说不让她把这物亮给他人看。 她拿出紫翡玉佩递到齐恒的面前,说:“齐叔叔,您可认得这块玉佩?” 齐恒一见那玉佩,立瞪大眼睛欲起身,被齐夫人压住:“哎呀,老爷您别动,身上还有针呢。” 齐恒躺下来,一脸惊讶看着宁琬琰说:“王妃,可否把玉佩给老夫看看?” 宁琬琰将玉佩递到齐恒的手上,齐恒小心翼翼的捧着玉佩,激动的手微微颤抖着。 “紫翡,雅竹图……这是苏子,眉山君的贴身之物啊,王妃,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苏子?是很厉害的人物吗?”宁琬琰问。 “苏子,苏大家,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是天下学子仰望的神祇。”齐恒眸色闪亮,一脸的向往与崇拜。 “天下学子仰望的神,哇,这可厉害了。”宁琬琰笑说。 “王妃,这快告诉老夫,您是如何得到这玉佩的?”齐恒紧张的追问。 他心中猜测,如此亲密随身的东西流于他人之手,莫不是苏子身遇不测? 宁琬琰看出他的担心,笑说:“我今天去见朋友,我那位朋友带了苏老先生来,我们在三人对弈,我赢了苏老先生,他对我的棋艺好奇,便要我为他画个棋谱,便把这玉佩给了我。” “您,见到了苏子?王妃可知他老人家住在哪里,老夫可否去拜望苏子?”齐恒激动的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尴尬一笑说:“我们在致远斋见的,但他们住在哪里我却不知了。” 齐恒颓然叹息一声,说:“唉,苏子是稷下学府的创办人,学识渊博,德高望众,誉满天下,世间学子都以拜苏子为师而荣耀,当年,我本是考上稷下学府的,不想大病一场,之后遇到王妃的外祖父,葛太师,得老师赏识收我为弟子,令我受益匪浅。 哦,老师就是苏子的学生,各国的重臣几乎都是苏子的学生。” “哦,原来这苏老先生这么有来头的,他好平易近人的。”宁琬琰说着,看向齐恒说:“齐叔叔这么想见苏老先生,那等我画发棋谱,我带上您一起去拜望他老人家。” “哈,那可是太好了,我一直想一睹他老人家的真颜。”齐恒欣喜笑说。 他缓了缓喜悦的心神,将玉佩交还给宁琬琰,又道:“原来王妃还是个博弈高手,真不知王妃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优秀。苏子是个棋痴,视棋如命,这就难怪他老人家会成为您的忘年交,还把玉佩给您了。 这玉佩您可收好了,学子们见它,亦如见到苏大家,可召令天下学子为王妃所用。” “招令天下学子……,呃。”宁琬琰看着手中的玉佩,有点感觉这是烫手的山芋。 学子就是国家未来,是国之栋梁……,还有苏子那些各国重臣学生,见这块玉佩都会听命于她吗?若是皇上知道她有如此恐怖的号召力,立刻就得派人来杀她? 这玉佩还是藏起来……,她将玉佩上回到香囊中,手碰到黑玉扳指,暗叹,这两个要命的玩意,下次见两位老家伙说什么都得还回去。 她看向齐恒,问:“齐叔叔,你可知苏老先生的至交好友?” “苏子的至交好友?现今还在的有李大家,辛大家还有陆大家都是苏子的至交好友。”齐恒说。 “哦。”宁琬琰点头,想着老神仙是这向大家中的哪一位。 “对了,还有爵亲王,爵亲王年轻时也是苏子的至交,两人还被称为文武双圣,只是爵亲王后来隐世,再没人见到,也不知苏子与亲王还有无联系。”齐恒说。 “血爵!又是血爵……”宁琬琰闪亮的眸子里有着惊讶。 老神仙……,会是血爵吗? 老神仙,面对她如亲切慈祥的老父亲,可再亲和也难掩他与生具来的王者霸气,还有偶尔阴沉下脸色,非常可怕,叫她不觉背脊发寒。 还有,老神仙今天向她打听灭门惨案了……,她的心中几乎已确定,老神仙极可能是血爵。 她看向齐恒说:“齐叔叔,霍达的消息散出去了吗?” 齐恒说:“早就散出去了,已把府衙里里外外都设了埋伏,只要凶手前来定能落网?”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您马上调人来府上,我觉得凶手一定知道霍达在您的府上,为防万一,请您多调些人手来守护齐府,万不能让家人有事。” 齐恒点了点头,看向外面喊:“来人……” 宁琬琰看着齐恒吩咐手下,她心思沉郁,续而她走出房间与站于门口的木兰小声说:“你与良玉悄悄去趟致远斋,看看两位老家伙还在不在,若在,监视他们所有举动,我怀疑老神仙是血爵,如证实立刻发哨弹告诉我,千万要小心。” “是。”木兰与良玉向她拱手,随之转身离开。 她回到房间,齐恒感觉到她脸色不对,她到没说什么,因为一切还只是她的猜测。 她还是蛮喜欢老神仙这可爱的老玩童的,不希望老神仙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血爵。 看着齐夫人给齐恒施完针,她才告辞回了自己的寝院。 一个时辰后,木兰与良玉回来了,说两位老者在她离开后不久也走了,她们向小厮打听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寻了一阵没见人便回来了。 天一黑,齐府来了很多的官兵,里外都埋伏好。 宁琬琰告诉木兰四人还有凌风,今夜全神戒备,她要等待血爵的到来。 入夜,万籁俱寂,黑暗中隐藏着令人恐惧的杀戮。 宁琬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一声更鼓惊醒了她,她瞪大眼睛,充满警觉看着溢进月亮的寝卧。 不会来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困意再次袭来,缓缓闭上眼睛。 “彭彭彭……”一阵急促的响锣声响起,随之有人大叫:“刺客,抓刺客啊……” 宁琬琰瞪大眼睛,猛的坐起,拉过衣袍穿上跳下了床。 她冲出房间,就见前院忽闪着火光,木兰手持长剑护着她,说:“王妃,一定是凶手来了,听声音人恐怕来的不少,外面太危险了,您还是进屋去。” “我不放心齐叔叔还有齐紫娴,他们可聚在一起了吗?我得去看看。”宁琬琰说着,便向外跑。 木兰四人护着她来到齐恒的院子,看到齐家人三口还有手握长剑的葛铮皆是一脸紧张。 葛铮迎向她说:“琬琰,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干嘛。” “我不放心你们,还木兰和凌风他们过来可护着大家。”宁琬琰说着走向齐家三口。 齐恒一脸凝重,看着她说:“让王妃受惊了。” “齐叔叔莫说这种话了,不知现在前院情况如何了?”宁琬琰问。 “老夫已调足了人手,应该可以抓到凶手的。”齐恒说。 前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众人的心都紧紧的揪着,紧张不已。 一个身影冲进院子,一衙役跪在齐恒面前:“刺史大人,刺客来的人太多了,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我们人虽多,可是敌不过……” “怎么会这样,这凶手果真是穷凶其恶的,你,立刻去府衙把所有官兵都调来。”齐恒喝道。 “是。”衙役应声,起身跑出去。 宁琬琰看了看脸色沉沉的齐恒,看向院门喊:“凌风。” 凌风冲进来拱手一礼说:“王妃有何吩咐?” “你带人去前院,这里有木兰几人应该可以的。”宁琬琰说。 “凌风只保护王妃……” “别废话了,官兵人数虽多,可来的若是顶级高手可是不够杀的,你赶紧过去,万不能让凶手跑了。”宁琬琰说。 凌风有些为难,不想离开,宁琬琰狠瞪他一眼,说:“你使唤不动你,好,我去。” “王妃,我去。”凌风拦下宁琬琰,看向木兰说:“你们几个定要保护好王妃。” “凌将军放心,我们誓死守护王妃。”木兰说。 凌风看了看宁琬琰,转身快步离开。 喊杀声不绝于耳,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期盼着这场杀戮快点结束。 “啊!”突然,院外传来惨叫声,众人皆震惊的看向院门。 “贼人进到后堂来了,保护王妃……” 良玉和婉贞冲出去,看到守在门口的几个护卫与黑衣人激烈搏杀着,她们冲过去,舞动手中长剑刺向黑衣人。 木兰与昭平护在宁琬琰与齐家人前,警觉的戒备着。 “凶手是为霍达来的,怎么会攻进后堂来?” 宁琬琰正不解时,就见几道黑影跳进高墙,木兰与昭平立迎上前也黑衣人交战。 “凶手这是打算屠灭老夫满门吗?真是无法无天。”齐恒愤怒的说。 宁琬琰解下腰上的弹弓,接连几发打中黑衣人,助战木兰与昭平。 “啊。” 一道黑影冲向葛铮,齐紫娴奔过去,抬起手臂,一道银光击出,那道黑影惨叫一声倒地。 惊魂未定的葛铮看向齐紫娴,眸中尽是惊讶。 齐紫娴扶住葛铮,关切的说:“你没事?” “没事。”葛铮说。 宁琬琰走到二人身前,接连的发射向颗弹丸,回头笑看齐紫娴,说:“二嫂子会使袖箭,不错吗?” 齐紫娴娇羞一笑,说:“之前那次遇险,我一直心有余悸,生怕此后再发生那样的事,就学了射箭,平时我都戴着袖箭,以防万一。” 宁琬琰笑说:“二嫂子,太有远见了,今天若不是你这一箭,表哥还真是凶多吉少,表哥,嫂子救你一命,此生你可不能负她,你要只爱她一人,不许纳妾。” 葛铮深情望着齐紫娴,说:“紫娴,谢谢你,能娶你为妻,是我葛铮三生有幸,绝不负你。” 齐紫娴羞涩的低下头,娇声说:“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机……” 这时又涌进来几个黑衣人,将木兰和昭平缠住,宁琬琰与齐紫娴配合着发射弹丸与短箭。 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宁琬琰的鼻子里,她暗叫不好,旋即便眼前一黑,身子便软软倒下去。 紧跟着,其他人接连着到在地上,一个黑衣人飞纵而来,将宁琬琰扛起就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引蛇出洞 凌风带着护卫冲到前堂,看到众多官兵们将一群刺客们团团围住,其中有一个刺客扛着霍达。 “大胆狂徒,还不快把人放下……”官兵们手持刀剑指着刺客大声喊,却是被武艺超凡的刺客逼得连连后退。 凌风皱起剑眉,骂了声:“一群废物,给我上,把人抢回来。” 他首当其冲飞纵到刺客中,一剑击杀了一名刺客,鲜血喷洒在他清俊的脸庞上,他抬手抹了把脸,伸出舌头舔去手上的还温热的鲜血,眸中泛着骇人的弑杀,手中长剑翻起一朵朵银色的剑朵连挑刺客,展开激烈的搏杀。 凌风与护卫的到来,扭转了战局,也给怯懦的官兵壮了胆,皆英勇的厮杀着,很快便冲散了刺客的杀阵。 片刻后,刺客被击杀的溃不成军,有一人大喊:“散开阵列,撤。” 刺客听到命令皆扬手甩出一物,砰砰砰几声响,炸现耀眼的火光,随之爆开浓烈的烟雾。 浓烟呛得众人咳嗽不已,等烟雾散去,刺客已逃出齐府。 “追,快追!”镇将大喊着,带官兵追出去。 凌风也带着护卫追出齐府大门,看着远去的刺客,他喊道:“要追了。” 有护卫说:“将军,为何不追,我们可以把人截回来的。” “叫官兵们去追,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王妃,回去。”凌风说。 “是。”护卫应声,皆转身冲进齐府。 凌风转头看向刺客远去的方向,勾起唇角,阴鸷一笑。 当凌风与护卫们回到齐恒的寝院,看到齐家三口,葛铮,木兰几人和几名护卫都倒在地不省人事,然,其中却没有了宁琬琰。 他大惊,一把捞起木兰,使劲的摇晃:“木兰木兰,醒醒,王妃呢,王妃何在?” 木兰被晃醒,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凌风,听到他的质问,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抚上闷痛的头,艰难的说:“迷香,我们,中了迷香……凌将军,快快,去寻王妃……” “该死。”凌风咬牙怒骂,冲身后的护卫大喊:“传消息给城中暗卫,给我全力寻找王妃,快。” 一众黑衣人疾行于夜幕中,很快来到一座别院前,一人冲上门庭叩敲了黑漆大门上闪亮的金色门环。 黑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看到来人,立将门大开,将一纵黑衣人放进去,大门咣当一声紧紧关闭。 黑衣人疾步来到厅堂,一人将肩上的霍达丢在地上。 霍达手脚被绑,嘴也被堵着,他身上的浅色衣裳已被鲜血浸透,他身上本就有伤,经黑衣人这一折磨,伤口尽数裂开,剧烈的痛让他痛苦不堪,眸中尽是恐惧,喉咙中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片刻后,一位白衣白发的老者走进厅堂中,那一身仙风道骨,衣袂飘飘,不染凡尘,他便是宁琬琰的忘年之交老神仙,也是大晟爵亲王百里爵,亦是血爵。 黑衣人皆拱手:“属下向主上复命,霍达已带到。” 百里爵气定神闲坐于太师椅上,瞟了眼地上的霍达,说:“你就是霍达?” 黑衣人伸手拉掉霍达嘴里的布,霍达浑身颤抖着,头一下下磕在地上,说:“我,我是霍达,不,不知小人,如何得罪了贵人,请,请贵人饶小人一命,饶命啊……” “你且说说,你与常州的六起灭门惨案有何关系,还有你都对齐刺史说了什么?”百里爵说。 “我,我与灭门惨案无关,不是我杀的,不是,也不是完全没关系,我,他们……,就是死的六位家主,二十年前,我们曾经都是杀手,曾受雇一起去杀梦泷……” 神情傲然的百里爵闻言,虎眸一凛,喝道:“你说什么?杀梦泷,怎么回事,说……” “就是,就是二十年前,曾有人找到我,叫我寻一些杀手去暗杀梦泷,那日……” 百里爵听着霍达的诉说,手中握着的茶杯在颤抖,面色越渐凝重,炯亮的眸子升腾起强烈的愤怒与绝然杀意。 “彭!”他一拳将身旁的茶案击的粉碎,怒眸中泛着泪光,瞪向霍达:“是谁?是谁要你杀的她。”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身份一看就不凡,我们做杀手的,就是拿银钱办事,不能打探雇主的身份,这是规矩,后,后来,我预料这位雇主事后必想反水,灭我们的口,完成任务后我们就,各自逃命了……” “啊!”百里爵昂头狂吼一声。 那声怒吼,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亦如雄狮的狂啸震得天摇地动。 “我,以为她宁愿引火自焚……也不愿……,我都对她做了什么,她,她竟是……” 他愤怒的眸子赤红如血,缓缓看向瑟瑟发抖的霍达,咬牙切齿的说:“当年杀她的人,还有谁,统统都说出来……” “我说,我说,二十年前已死了四人,灭门惨案死了六个,除了我,剩余的六人,我知道还活着的有三个,他们在……” 突然一个黑衣人跑进来,:“主上,有大批敌人攻入烟雨阁,请您速速离开。” 闻言,两位银甲侍卫上前,扶住百里爵,:“主上,赶紧与我们走。” 百里爵推开他们,瞪着黑衣人问:“来的可是常州官兵?” “不是官兵,来人身份不明。”黑衣人说。 百里爵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霍达,阴狠一笑,:“看来是有人想借你找到老夫,那来人就是当年杀害泷儿之人。” 说罢,他走向剑架,一把抓起上面的宝剑,大喝一声:“众将听令,与本王迎战。” “是。” 铿锵有力的呼喝声响起,所有黑衣人手持武器,随着百里爵冲出厅堂。 他带着众人冲杀而来,看到宽敞的庭院中已混杀成一片,杀气四起,血腥气息漫天。 “嗷!” 一声兽吼,引得百里爵看过去,就见门庭的石阶上,站着一身姿高挑的红衣人,那金色面具与金色紫荆花冠在月下熠熠生辉。 “泷儿,是泷儿吗?”百里爵满眼震惊与喜悦看着那抹娇艳的身影。 红衣人纵身跃起,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妖媚的腥红色,飞奔向百里爵。 银甲侍卫护于百里爵的面前,百里爵却推开他们,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眼中尽是悲戚与深情:“泷儿,你来找我了,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红色的倩影飞旋于空中,好似一朵妖冶的花朵盛放,突现一把银亮的弓弩,道道银芒连连发射向百里爵。 “百里爵,受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宁琬琰失踪 嗖,一只箭矢刺在百里爵的肩头上,他身子一颤,炯亮的眸子已满是忧伤的泪,不顾一切的奔向让他魂牵梦萦了二十余年的红色丽影。 “主上,快走。”银甲侍卫冲上来,为他挡下锋利的箭矢。 “滚,谁敢拦本王见泷儿,本王就杀了他。”百里爵似乎疯狂,一掌掌劈向守护他的银甲侍卫。 “主上,您清醒些,那人不是楚寨主,您快与我们走……” “是泷儿,那就是我的泷儿,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百里爵大声狂呼着,那声音中有着极度的悲怆与惊喜。 忠心的银甲侍卫承受着他沉重的掌力,死命抱着他,要把他带离。 红衣人轻盈落地,丢掉箭弩,拔出腰间的配剑,双手一错,一把剑变成双剑,指着百里爵,怒喝:“百里爵,我终于找到你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纵身跃起,长剑在月下闪着耀眼的寒芒,连挽几个漂亮的剑花,将挡在百里爵面前的银甲侍卫皆一剑封喉。 银甲侍卫们惊骇开这红衣人精湛的剑术,奋力抗击着。 百里爵推开银甲侍卫,大叫:“混账东西,都给本王退下,不可伤到泷儿……” 就是银甲侍卫无奈之时,红衣人已挥剑狠狠刺向百里爵。 百里爵听得身后的破风之声,他猛的转身一把握住红衣人的双剑,鲜红的血从锋利的剑刃流淌而下,滴滴砸向地面。 他看着红衣人,看清了金色面具下那双美丽灵动又充满愤恨的眼睛,那是他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期盼着能再次见到的。 他欣喜的颤抖,说:“泷儿,泷儿,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上,可在此之前,请听我说几句话,我……” “有什么话,到地府去找阎王说,你去死。” 红衣人用力抽回双剑,长剑快准狠的刺向百里爵。 银甲侍卫上前拦阻,可红衣人是双剑,他只挡下一剑,眼见着红衣人另一剑刺进了百里爵的胸口。 “主上!” 银甲侍卫惊声大叫,随之所有人都冲向红衣人,将其团团围住。 百里爵吐出一口鲜血,捂着巨痛的胸口,满眼悲伤与悔恨看着红衣人,:“泷儿,对不起,当年,是我错了,我,后悔了,好后悔……噗……” 他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忍着身体上剧烈的痛楚,凄然看着红衣人,:“泷儿,泷儿……不要,不要伤到她,不要……” “快带主上走。” 银甲侍卫拼命驱散黑衣人围攻,带着百里爵匆匆离开烟雨阁。 “给我追,一定要抓到百里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红衣人指着逃窜的百里爵狂声咆哮。 黑衣人如一只只黑燕飞纵出宅院,对黑暗中的敌人穷追不舍。 …… 宁琬琰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被剧烈颠簸中,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她抚了抚昏沉沉的头,环视着四周,是黑漆漆的山林。 “墨琛,你这个混蛋,我要散架了,快放我下来?”她虚弱的说。 墨琛停下奔跑,回头看了看后背的宁琬琰,邪魅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说着走到路边,将她轻轻放在草地上。 宁琬琰有气无力看了看他,说:“梦幻蓝蝶香,这世间还能有谁会有,要不是我全神贯注抵抗敌人,才不会着了你的道。” 墨琛将水壶递给她,笑说:“终于有一次叫我得逞了,本座心情大好。” 宁琬琰连灌了几口水,吁出一口气,虚软的瘫软在地上,说:“你小子,你想干什么?” 墨琛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挑了挑眉,轻浮笑说:“当然是把你从百里爵手中抢回来,本座可是睚眦必报的,上次他把本座打成重伤,本座一定要报复回去,要让他承受失去至爱的滋味。” 宁琬琰狠瞪他,说:“你幼不幼稚啊,你觉得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瞒得过百里羲吗?还有,闯入后堂的黑衣人应该是你教众,他们可能都死在木兰几人手上了,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能无视他们的生命,你……” 墨琛不以为意的冷笑,说:“投入我的毒宗,便是签了生死契,定要誓死效忠于我的,能为本座去死,是他们无上的光荣。” “我呸,墨琛,我与你说过,再草菅人命你就不在是我朋友,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不要理你了。”宁琬琰说着,强撑起身子要站起来。 墨琛轻轻一推,她又倒回去,他惬意笑看她说:“你理不理无所谓,本座理你就好了,反正,本座是赖上你了。” “滚,你离我远点。”宁琬琰气愤的说。 墨琛轻掐她的脸颊,桀骜不驯的笑说:“宁琬琰,我做这些为了谁啊,你有良心吗?” 宁琬琰说:“我想离开百里羲,却不是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我都与你说了,我暂时不会逃,我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墨琛说:“何为万全的法子,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管他人的死活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滚开。”宁琬琰从他手中夺过水壶,打开将水洒向自己的头上。 清冷的感觉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很多,她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感觉身体恢复些许力气了,她看向墨琛,说:“我不见了,齐家人和我表兄定急坏了,我得回去。” “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出来的,你放心了,一切我都安排得慎密,这次百里羲绝发现不了。”墨琛说。 宁琬琰看了看他,美眸中泛着阴寒,说:“你知道凶手今晚会袭击齐府?” 墨琛轻慢一笑,说:“知道,这几天我没有出现,其实一直在暗中窥视着齐府,发现有人来探查过齐府,我便悄悄跟着那人,得知了他们今晚会去抢霍达,意外的是,竟让我看到,你与那匪首见面。” “我与匪首见面?他真的是血爵?”宁琬琰叹息一声。 墨琛逼近宁琬琰,妖魅的眸子迸射着戾芒,说:“不错,你见到的老神仙,就是大晟的神将之一,百里爵,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爵,你竟与血爵有勾结,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琬琰推开他,说:“什么勾结,我也是后知后觉猜出他是血爵的。也不知齐叔叔他们怎样了,你赶紧带我回去看看。” “不回去。”墨琛靠在大树上,翘起二郎腿。 宁琬琰扯了扯他的衣袖,说:“墨琛,这一次你冒充刺客把我掳走,看似聪明,可细想就与上次一样,你是故技重施,还是赶紧和我回去,我就说是你把我从刺客手中救下的,这样大家都不会起疑的。” 墨琛看着她,目光专注,说:“宁琬琰,你是个特立独行,不喜被束缚的人,我们还有很地方颇为相似,正所谓兴趣相投,我视你为最珍视的知已。 你不喜欢百里羲,那我便尽一切帮你逃离他,我墨琛,也是可以士为知己者死的。” “墨琛,我感激你为我的苦心,可是,有些人与事我若不安置好,我无法安心离开,特别是现在,我的失踪会让齐叔叔很自责,他身体本就不好,再跟我着急上火会加重他的病情,我真的不能一走了知。 还有就是你,你把我当知己,我又何尝不是,我绝不能让你有事的。”宁琬琰诚恳的说。 墨琛看着她坚决的眼神,翻了个大白眼说:“我为你想的周全,你却全然不领情,没趣。” 宁琬琰挽着他的手臂,撒娇着说:“好了,我的毒皇大人,我铭感五内,感激涕零。” 墨琛叹息一声,轻拍自己的胸口,旋即竹青皇从他的胸襟探着小脑袋,他拉出竹青皇放在宁琬琰的手上。 “还以为你百不毒浸,多神通呢,今日还不是着了我的道。以后叫小竹青跟着你,它对毒物极为敏感,有它在可提醒你免于中毒,万一中毒,它可帮你吸去毒素,危机时它还能守护你。”墨琛说。 宁琬琰欣喜的捧着小竹青,笑看墨琛,说:“小竹青可是你的宝贝,你真舍得给我了?” 墨琛翻了翻白眼,说:“谁让你这么傻,总为他人着想,真是傻透腔了。” “嘿嘿,墨琛,你真是太可爱了。” 宁琬琰抱住墨琛,开心的笑弯了眉眼,又道:“你放心,我定把毕生所学医术,全无保留的教给你。” 墨琛推开她,一脸嫌弃,说:“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让你教医术。” “我知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傻,你不也为我在做傻事吗?墨琛,此生遇到你这个朋友,是我宁琬琰三生有幸。”宁琬琰笑说。 “你是天下第一号傻瓜。”墨琛笑着瞪她一眼,又道:“休息一会儿,有些力气我就带你回去。” 他看着宁琬琰捧着小竹青,笑得粲然,他也扬起迷人的笑靥。 他与宁琬琰最大的共同点,都是医痴。 他们因此结缘,随着相处,宁琬琰好似有无穷的吸引力,让他想去靠近她。 他喜欢看到她笑,象太阳般温暖,又娇艳如花。 他说她的医者仁心很傻,心中却非常佩服她的坚定与责任,这就是医者应该有的样子。 他自幼年学医时,曾立志要成为一名流芳百世的神医,可命运命运多舛,有太多的磨难毁掉他美好的梦,最终,让他一步步走上与医者相反的不归路。 善良的宁琬琰让他看到曾经的自己,他想守护她不被污浊的世俗侵染,想让她一直美好善良下去,亦如在守护自己那未能完成的梦想。 片刻后,墨琛背起宁琬琰向回走。 两人不时斗嘴笑闹,笑声在山林叫传荡开去,让沉寂的山林不再那么阴森可怖。 “救命,救……命……” 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宁琬琰捂住墨琛喋喋不休的嘴,侧耳倾听着,:“你可听到,有人喊救命?” 墨琛甩开她的手,说:“是山林里的风声。” “不是,你听,你仔细听,真的有人喊救命。” “那就是死于山林中的孤魂野鬼。” 宁琬琰打了下他,说:“别贫嘴,你定是听到了,还装,应该是……那边,过去看看。” “你又烂发好心,这大晚上的别多事,你不着急回去吗?哎哎,你别动……” 宁琬琰从他背上跳下来,迈开发软的双腿向呼救声而去。 墨琛看着她踉跄的身影,无奈摇头,上前扶着她前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恶疫霍乱 他们走向声源之处,茂密的大树将月光完全遮住,四周黑漆漆一片,说伸手不见五指也差不多了。 她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仔细听着那呼救声再次响起。 好一会儿,再没听到那声音响起,墨琛要拉她走,:“走,别多管闭事。” 宁琬琰推开墨琛,:“那声音太虚弱了,极可能受了伤,可能昏过去了,应该就在这一代,我们仔细找一个。” 说着,她扒拉着黑漆漆的草丛,耐心的寻找着。 墨琛只得从腰间掏出火折子,点着,为宁琬琰照亮。 一阵清风吹来,有股难闻的臭味飘来,墨琛一脸嫌弃的捂住鼻子。 宁琬琰却紧凝起黛眉,一脸凝重,闻着那股臭味而去。 “看,那边好象有个人?”宁琬琰指着前方不远处一点反光,她快步走过去。 就见,一个衣衫褴褛中年男人,人事不省的躺在草丛中。 这人形容枯槁,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他的下衣湿津津的脏污不堪,那极度恶心的臭味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呃,臭死了,走走走,别管了。”墨琛被臭气熏得几欲作呕,离得远远看着她。 宁琬琰全然不顾男人的脏污,伸手抚上中年男人的脖子,感到微弱的脉搏,她自语:“还活着……” 随之,她抚上中年男人的手腕,片刻后,她的脸色变得凝重,她又仔细的查看着男人。 墨琛很不耐烦,但他不得不佩服宁琬琰面对又脏又臭的病患的淡定从容,这份医者仁心,他自叹不如。 然,当看她神色越渐阴沉,似乎这男人是患了连她都棘手的病,他来了兴致,迈步要过去。 宁琬琰听到脚步声,看向墨琛说:“别过来,离我远点,有没有手帕,蒙住口鼻。” 见状,墨琛更兴奋了,他瞪着眼睛笑问:“这人,什么病?连你都如此紧张?” “这个人得了霍乱。”宁琬琰说。 墨琛轻蹙剑眉,问:“何为霍乱?” “就是虎烈拉,是恶性瘟疫的一种。”宁琬琰说。 “虎烈拉啊!这病很是棘手,不过,我到是医好过一个病情较轻的。”墨琛微有得意的笑说。 “墨琛,你马上回齐府去,告诉齐叔叔我没事,再告诉齐叔叔我发现恶疫病人,立刻叫齐叔叔派几个医官来,还有将这条山路封死,并且对全城做消毒。”宁琬琰很是坚定果断的吩咐着墨琛。 墨琛摇头说:“不行,我怎么能留你一人在这里,我发信号叫人来……” “别人不行,你即医好过这种恶疫,那便知道让医官们准备些什么药物,别人去说不好会很麻烦,这人已脱水严重,处于昏迷状态得赶紧救治,你快回去。”宁琬琰推着墨琛。 他却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看着她。 她向他盈盈一笑,说:“有小竹青陪着我呢,不会有事的,快去快回。” “好,我会很快回来的。”墨琛说罢,从腰上解下匕首丢给宁琬琰,看了看她,纵身而去。 墨琛走后,宁琬琰从怀中掏出银针,屏住呼吸给男人施针……。 墨琛施展轻功飞跃高低不平的屋顶之上,一刻钟后,他终于回到了齐府。 他轻盈落于齐府门庭前,正看到葛铮与木兰从府中走出来,他说:“葛二少,齐大人可在府中?” 葛铮沉沉一声叹息,说:“墨先生,你回来了,齐大人去了府衙,你这么晚打齐大人有事吗?” 墨琛说:“宁琬琰刚与我在一起……” 木兰激动的说:“王妃现在哪里,可有受伤?” 葛铮抓住墨琛,惊喜的说:“墨先生,琬琰在哪里?你为何没把她带回来?” “刺客把她掳走,我追去救下了她,她很好没有受伤。可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患了恶疫的人,恐怕要闹疫情了,我要找齐大人,得找些医官过去,有些事宁琬琰让我交待齐大人的。”墨琛说。 “王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木兰盈着泪说。 “墨先生救下了琬琰,真是万幸,可把我们急坏了,哦,对了疫情,走,我带你去府衙见齐大人。”葛铮看向木兰说:“木兰,你快去告诉齐夫人一声,琬琰平安无事,叫她们别担心了。” “好,你们先去,我去说一声,便去府衙找你们。”木兰说罢,转身飞奔进齐府。 葛铮与墨琛骑上俊马,向府衙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齐恒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山林,早就等候的宁琬琰远远看到来人,她大喊:“过来两个医官给我做助手,其它人不要过来了,齐叔叔,请将这片山林做好消毒,特别是水源防止病毒蔓延。” 齐恒应声:“好,老夫会按王妃所说做的,王妃可安好?” “齐叔叔放心,我没事。”宁琬琰说。 “王妃自来到常州,为我常州及百姓操心劳力,老夫代常州百姓向王妃鞠躬致谢。” 齐恒说罢,向远处月光下那小小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齐叔叔,不必如此,您快回去,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宁琬琰说。 “好,好。”齐恒沉沉一声叹息,眸中泛着一层水光。 片刻后,墨琛,凌风,木兰四人,还有两个医官他们连背带扛,大包小裹走进山林中。 宁琬琰看着众人,说:“你们怎么都来了,这里很危险,会传染的。” 木兰几人上前,跪于她面前,说:“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王妃,让王妃受了惊吓,请王妃责罚。” 凌风也单腿跪地,拱手说:“凌风有罪……” “得得得,你们……,真是服了你们动不动就跪的坏习惯,快都起来。”宁琬琰将几人扶起来。 她笑看凌风,说:“特别是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许再跪。” 凌风愧然一笑,说:“凌风谨遵王妃之命。” 宁琬琰看向木兰几人,说:“刚才战得凶险,你们可有受伤?” “没有,我们没事,就是苦了王妃。”木兰说。 墨琛伸手隔开宁琬琰与木兰几人,颐指气使的说:“哎,你们几个丫头,赶紧的过来帮凌风搭帐篷,好让你们王妃歇息。” 木兰几人向宁琬琰拱手,转身离开。 宁琬琰笑看他,说:“刚还一脸嫌弃,还来干嘛?” 墨琛挑眉释然一笑,说:“来给你解个闷。”他将药箱推到她面前。 宁琬琰打开药箱,从中挑捡了些草药放进药罐中,拿去教医官熬药。 墨琛搭起了帐篷,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满脸成就感,向宁琬琰炫耀着说:“这是我专给你搭的帐篷,还不夸夸我。” 宁琬琰笑弯眉眼,说:“毒皇大人好棒,好厉害哦,世界第一。” 她向他竖起大拇指。 “真虚伪。”墨琛冷哼一声, 宁琬琰撇了撇嘴,说:“巴巴等人夸,才叫虚伪。” 墨琛将帐篷里收拾好,对她说:“你折腾一晚上了,进去休息,我在外面看着,有事我叫你。” 宁琬琰看向躺在一旁昏睡的男人,摇了摇头说:“他的情况很不好,今晚注定无眠了,你若困了就去睡。” “不困,那我便陪着你。”墨琛坐在她的身边,昂头看着夜空,笑说:“皓月当空,皎洁明亮,繁星璀璨,好美的夜,果然,野外的月色星空是最美的。” 宁琬琰也昂起头,说:“是啊,这里没有万家灯火分去它们的光辉。” “呃。”身后传来痛苦的声音,宁琬琰连忙起身走向醒来的病患。 墨琛刚要起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搭在他肩膀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外飞仙 她看着百里羲渐渐紧蹙的剑眉,一脸紧张的样子,她轻声笑着说:“我是天外飞仙,你可信?” 百里羲瞪她一眼,转过头去不理她。 “干嘛,你不会是在生气?”宁琬琰拉了拉他的衣袖,见他还不理,她戳了戳他,又道:“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这回真没骗你。” 见他还不理她,她释然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穿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连她都不信,更何况他呢。 他刚才的问话,看来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 自己没有按宁琬琰的人设走,又做了太多与宁琬琰不附的事,如何不叫他怀疑呢。 无所谓,反正,过一阵她就要离开了。 等她离开,他的爱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他们会成为两条再无交集的平行线,各自安好! 他们都昂头看着夜空,好久陷于沉默中。 黑暗中,天边突然现出一丝鱼肚白,:“啊,太阳要出来了。” 宁琬琰欣喜跳起,拉着他的大手跑向山边。 他们拥住她,一起迎接崭新的晨曦。 万丈光芒变成无比绚丽的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在山的尽头耀眼的红日,渐渐升起。 转瞬间,太阳跳脱而出,耀眼的强光迸射开来,冲破迷雾,照亮了大地,带 着勃勃生机滋润着万物。 美丽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亦如一对神仙眷侣相互依偎着。 宁琬琰开心的大喊 :“早安大晟。” 她的声音在山谷中传荡,响起阵阵回声。 百里羲沉迷于朝霞下笑得百媚众生的宁琬琰,他拥住她,低头吻上她微凉的红唇……。 宁琬琰来不及多想,便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全身酥软倒在他的怀中,大脑一片空白,任他霸道的采撷。 好久,他终放开她,看着面容娇红,美眸迷离的她,他莞尔一笑,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说:“宁琬琰,我知你在担心什么,别怕,有我在。 请把你自己交给我,此生,我百里羲会以生命守护你安然,与你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宁琬琰眸中的泪光被阳光折射出七彩光华,她苦涩一笑,说:“至死不渝,那都是话本中杜撰出来的爱情,不是真的,而且爱情是会消失的,你根本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再爱上别人,誓言是最不可靠。” “还没有尝试你怎就知没有好的结局,你为何如此悲观,我从未发过誓,只对你,也只想承诺于你,此生,我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你可以不回应我,只看我如何爱你就好。” 他轻拥住她,温柔的说:“琬琰,将来不管我是何身份,我只要你,你明白吗?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一滴泪划下宁琬琰的脸颊,他轻轻吻上那滴泪,:“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我本就嘴笨,不会哄人的……” “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宁琬琰捂住他的嘴,她的心已乱成一团麻。 她依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看着天边被万丈霞光包围的太阳,她不相信甜言蜜语,可她又如何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她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其它人渐渐醒来,众人简单的吃了早膳后,便开始收拾准备下山。 一个时辰后,百里羲将宁琬琰扶上马车,拉着她的小手,柔声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办,会早点回去陪你。” “不必,这些天你在家养病,想来军中的事务已耽误很多了,你忙你的。”宁琬琰说。 百里羲抚上她的脸颊,轻蹙着眉头笑说:“是我想陪你,离开你一会儿,我这心就跟长了草似的,就想快点回到你身边,是不是有点没出息,我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宁琬琰泛上一丝娇羞,低下头不语。 “好了,回去。”百里羲轻吻她的额头,握了握她的小手,曜眸中尽是不舍向后退去。 马车启动,宁琬琰突然撩起车帘,向百里羲喊 :“昨天你吃了我的烤肉,今天晚膳我要尝你的手艺,你给我早点回来。” “好。”百里羲想都没想的答应,脸上泛着欣喜笑意,看着远去的马车,他自语:“口是心非的丫头!” …… 一辆马车急急行驶在热闹的街市上。 “让开,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一名武将驾驶着马车,高声大喊着,手扬鞭子狠抽着马,马车从路人身边疾驰而过,吓得路人魂飞魄散。 “他妈……” 路人要开口叫骂,却被人拦下,说:“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平安候的马车,就是把你撞死了也是白撞的,得罪不起啊。” 路人气愤的冷哼一声,敢怒不敢言,各自赶路。 飞奔的马车最后停在平安候府前,武将跳下车冲向门庭用力砸着大门,大门刚开一道缝,他猛推开门冲进去。 武将一路狂奔到寝院,扑通跪于寝室外:“老候爷,老候爷,属下有事禀报。” 寝卧中,平安候李淳正搂着小妾睡得香甜,被外面的叫喊声惊醒。 “这谁啊大早上的鬼叫,还叫不叫人好好睡觉,烦死了。”小妾皱着柳眉,一脸不悦的嘟囔着。 李淳怒喝一声:“他奶奶的,是谁不想活了。” “老候爷,新宅那边出事了,昨晚不知怎的,大门前被放了一对铜狮。”武将说。 李淳猛的坐起,说:“铜狮?什么铜狮?” “老候爷,就是门前镇宅的铜狮啊。”武将说。 闻言,李淳急忙披上袍子冲出去打开房门,看着跪在廊下的武将,问:“铜狮那是王爷宅邸才可用的,怎会跑老夫新宅去了?” “属下也觉这事蹊跷啊,我发现后想叫人搬走,可那铜狮太重了,合着十几人也没能抬动,我只得叫人用红布给蒙上,便急急来报知老候爷,这事若被皇上知道,这可不得了,老候爷,这可如何是好啊?”武将问。 “这,这,这是那个王八蛋想害老夫,管家,马上备轿,老夫要去前宅。” 李淳说着,又看向部下说:“你马上去军营,调几百人过来。” “那个,老爷,那铜狮子本就扎眼,再调那么多兵去,恐怕不妥。”武将说。 “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得马上把这对劳什子抬走。”李淳说。 “是。”武将应声,急急跑开。 李淳抚着头,眼瞪得似铜铃,气冲冲的说:“他奶奶的,叫老夫知道是谁害老夫,必将他的心肝掏出来给老夫下酒喝。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欺君之罪 半个时辰后,李淳匆匆来到新宅,一下马车就看到门庭前被红布蒙着的铜狮。 他上前,撩开红布,看到一对威风凛凛金灿灿的铜狮,让他赞叹喜爱之极。 这对铜狮铸造的真是太传神了,真如两只兽中之王威武霸气站在他的面前。 他其实非常喜欢狮兽的,在大晟狮兽就是王爷的身份象征,他只是候爵武将,不够资格用这铜狮。 如今这对铜狮出现在他的新宅门前,这就是逾越啊,也就是欺君妄上的大罪。 却不知是何人,竟这么阴毒的陷害他。 皇上本就性情多疑,若知他的宅邸前摆了对铜狮,必会怀疑他有不忠之心。 虽然不会对他这位履建站功的大将砍头,可他一生的功绩与官途恐怕因此而毁得一无所有了。 “老候爷,您来了。”新宅的管家急忙上前,一脸惶恐的向他行礼。 李淳气急败坏,抬起一脚将管家踢飞出去。 “这么大个东西放在门口,你们竟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吗?”李淳怒吼。 管家爬起来,连连磕头,说:“老候爷饶命,昨晚老奴就睡在门房,真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啊。” “放屁,以为我不知道,定是你们吃多了酒,睡得跟死猪一般,才让奸人有机可乘。来人,把这些废物统统拉去给我狠狠的打。”李淳吼。 管家跪爬过来,抱住李淳的大腿,哭求着:“老候爷,老奴真的没有偷懒,每天都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建造新宅事务,绝不敢怠慢啊。” “不敢怠慢,却给老夫搞出个这……,老夫要被你们这些废物害死了,你们还杵着干什么,还不拉过去,给我狠狠的打。”李淳冲武将们怒吼。 武将上前拉起管家就走,管家拼命挣扎,凄惨大叫:“饶命,老候爷饶命啊,奴才冤枉啊。” 武将硬压着管家和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厮,扒了裤子就开始暴打。 一时间,鬼哭狼嚎震天,听得人心发颤。 李淳指挥着几十名武将要把铜狮抬走,这时,一辆华丽的辎车驶来。 “老候爷,好象是镇南王来了。”一个武将向李淳报。 李淳回头看向辎车,果见镇南王百里羲,他那位好徒弟从车上下来。 他阴沉着脸,上前拱手一礼,沉声说:“老夫见过镇南王,镇南王这一大早跑老夫这里来,不知又有何指教啊?” 百里羲看着阴阳怪气的李淳,知他在因儿子李烈被琬琰打的事气愤,他勾唇傲然一笑,说:“本王去办事从您这里路过,听到惨叫声震天,又见恩师在此,便上来询问,恩师府上这是出了何事,可有本王能帮得上忙的?” 李淳冷声说:“老夫可劳架不起,王爷还是忙正务要紧,恕老夫不留了。” 百里羲轻笑,凑近李淳,说:“看来,恩师还在因李烈的事生本王气啊。” “老夫可不敢,老夫到是感谢王爷帮老夫教训那个逆子。”李淳拱手说。 “还说不气,其实本王那么做也是为了恩师,李烈这小子在外属实闹得厉害,之前他还打了福亲王的侄子,若不是本王去劝说福亲王,福亲王都要去告御状了,恐怕李烈逃不掉蹲大牢的命运。”百里羲说。 “那你也不能对我儿那么重的手啊。”李淳气呼呼的说。 “李烈这几年给您惹了多少祸事,想至他于死地的人多了去了,我下手自然保他一条命,若别人恐怖就是毒手了。他现在只有老实呆在这里,再不能给您惹祸了,岂不是叫你省去太多心力。”百里羲说。 “哼,说的好听。”李淳说。 百里羲抬眸看了看被红布蒙着的高大之物,他走过去,说:“恩师,你这是镇宅之物做的太过夸张了。” 说罢,他抓住红绸一扬,一头金光闪闪的铜狮现于阳光之下。 “你别……” 李淳想阻止已来不及,他惶然大叫:“快蒙上,快点给蒙上。” 武将们立手忙脚乱的用红绸把铜狮给蒙起来。 “恩师,你这,你怎么敢立两个铜狮在宅邸前,您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百里羲说。 “闭嘴,你哪只眼睛看老夫欺君。”李淳低声说。 百里羲指了指铜狮,说:“本王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李淳忍着火气,说:“这,这不是老夫做的,也不是知大半夜将这对铜狮放在老夫的新宅邸门前,这明明就是要陷害老夫的。” 百里羲皱着剑眉,说:“您说陷害,可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李淳指了指被打得狼哭鬼嚎的管家与小厮,说:“这群废物,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哎呀,那这事可不好办了,恩师也是知道皇上的性子的,您恐怕在大难临头了。”百里羲一脸愁苦的说。 李淳咬牙切齿的说:“让老夫查出是谁陷害老夫,老夫定将他……” “恩师现在说这话有何用啊,还是想办法把这对铜狮解决了。”百里羲说。 “我正要人抬走。”李淳苦恼的说,说是抬走,这烫手的山芋最终能抬去哪里呢? 百里羲笑看李淳,说:“恩师,本王到是有一法子。” “哦,快说,有什么法子?”李淳满眼期盼看着百里羲。 “本王觉得这对铜狮摆在本王府门前正合适。”百里羲说。 “哈,那是再合适不过的。”李淳拍手笑,又道:“我这就派人送到王爷府上去。” “不急不急,本王这有一事到想请恩师帮个小忙。”百里羲说。 “何事,王爷尽管说。”李淳豪爽的说。 对他来说,能帮他解决这对铜狮那是天大的事,别说是小忙,就是让他叫百里羲师傅,他都愿意的。 百里羲说:“本王要求恩师的事,还要说到之前李烈被打一事,皆因他在虐打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叫慕容若云,她是慕容谦的女儿,恩师知道慕容谦是个忠臣,他那件贪没铸造款的案子,我们都心知肚明,慕容家蒙难,幸得本王王妃救下慕容若云,才知慕容家小公子慕容博也活着,本王想救下这对姐弟,算是告慰慕容家主在天之灵。 然,慕容若云被送云秦楼为瘦马,被李烈买去,现卖身契就在李烈的手上,还请恩师把卖身契给本王,还慕容小姐自由之身。”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上当了 “啊,这小子竟差点毁了慕容家的女儿,这个混蛋,活该他挨打,行,王爷放心,我这便叫人给您把卖身契取来。” 李淳说着,指向一位武将,说:“你速回候府,向少爷将慕容若云的卖身契回来给老夫。” “是。”武将应声,转身纵身上马,打马狂奔而去。 百里羲再次红布揭开,阳光下一对铜狮金光闪闪,百兽之王的霸气威震四方。 “这对铜狮铸造的惟妙惟肖,好。”百里羲夸赞着,他看向护卫,说:“速调人来,将这对铜狮送到本王的底邸去。” “是。”护卫应声转身离开。 “哈哈,这铜狮真是为镇南王量身定做的一般,太合适了。”李淳笑说。 铜狮的事解决了,可他心里酸酸的,看着这对铜狮还颇为不舍。 “为避人口舌,本王会命人去打造一对抱鼓石给老恩师,再传出话去,就说是铸造坊将铜狮送错了地方。”百里羲说。 “好好,如此甚好。王爷,与老夫进府中喝杯香茶。”李淳咧嘴笑说。 百里羲摆手说:“不了,等您这新宅建好,本王再来与恩师品茶。” 两人攀谈了片刻,就见武将骑着快马飞奔而回,跳下马,将一张纸举到李淳面前,说:“候爷,慕容小姐的卖身契拿回来了。” 李淳指了指百里羲说:“王爷,请过目。” 百里羲伸手拿过卖身契,看了看,点头说:“不错,正是慕容小姐的卖身契。” 他将卖身契收好,向李淳一礼,说:“本王还有事务在身,这便走了,一会儿,本王的人就会来抬走铜狮,恩师不必担心。” “对王爷老夫自是信得过的,王爷有事忙,老夫便不多留了,您慢走,改日老夫相请吃酒。”李淳拱手一礼。 百里羲傲然一笑,转身走向辎车。 李淳看着辎车离开,回身再看那对铜狮,脸上泛着欣赏的笑意。 他叹息一声,说:“唉,老夫此生是无封王的可能了。” 说罢,他走进新宅,心情大好的他,想欣赏一下新宅邸。 刚走进庭院,就听武将来报:“老候爷,镇南王的人来抬铜狮了。” “哦,来得还真快,王爷办事果然爽快,走,看看去。”李淳笑呵呵的向外走。 他出来已见二三十人已将一只铜狮抬上了一辆大车上。 李淳惊讶于镇南王的部下,个个都是力大无穷之人。 一护卫上前,递上一个锦盒给李淳,说:“这是我家王爷给老候爷新宅的贺礼。” “哈哈,王爷有心了。”李淳接过锦盒,竟是沉甸甸的,他正欲打开就见一匠人走上前向他恭敬一礼。 “禀候爷,抱鼓石给您送来了。” “啊,这抱鼓石才订下的,就送来了?”李淳惊讶的说。 匠人说:“这抱鼓石早就做好了,是与铜狮一起定下的……” “你说什么?抱鼓石与铜狮一起定下的,是谁定的?” 李淳闻言火气升腾而起。 “回候爷,是镇南王。”匠人说。 “啊?百里羲!你没搞错吗?”李淳狐疑的问。 “不会错的,是凌风将军亲自来订的。”匠人说。 李淳愕然,想到百里羲及时出现,想到求他要慕容若云的卖身契……。 “啊,上当了,为了一个卖身契,你竟对老夫使如此阴招,百里羲,你个小王八崽子。” 李淳大叫一声,猛的将手中的锦盒摔向地上,他气急败坏的大吼着。 锦盒落地,从里面滚出来一对黄澄澄的金狮子。 武将伸手将金狮子捡起来,看向李淳说:“老候爷,您看……” 盛怒的李淳瞪向武将手上之物,一把夺过。 十三岁的百里羲刚入军营,已是万军无人中能敌的武功高手,他是爱将之人,非常喜欢百里羲便时时带在身边,亲自教授他排兵布阵,军机谋划……,意气风发的百里羲曾对他说了句豪言壮语。 “若将来我成为大晟皇帝,一定封恩师为战王,赐恩师一对黄金狮子摆在您的府门前。” 他手中捧着这对黄金狮子,虎目中泛着泪光。 镇南王府,小秋提着食盒走进隐玥阁,来到偏殿推门而入。 她走进内寝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凌风,笑说:“凌风将军,今天可感觉好些,可还有疼吗?” 凌风转头看了看她,神情淡淡的说:“王府中的事务那么多,象送膳食这等小事,叫婢女们做就好,你不必亲自前来。” 小秋笑看他,说:“送个饭而已,也不受什么累的。” 她说着将摆到饭菜的小桌抬到床边,端了饭碗,舀了勺喂给凌风。 凌风看了看她,张口吃下。 小秋笑看他说:“将军别着急,您慢慢养着,王妃已说了,您这腰若调整得好,还是可以恢复的。” “你不必劝我,我知我已是个废人了。”凌风说。 “王妃可是不会说谎的,将军别恢心,您一定能好起来。我叫厨娘做了大骨汤,这是王妃特意给你配的药膳汤,你要多喝一些。”小秋说着喂给他。 凌风躺开汤勺,说:“我不喜欢喝汤。” “你得喝,这是有利你病的药膳汤……” “我说了不喝,你没听到吗?还有,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我不需要,你很烦。”凌风怒声说。 小秋怯然看着他,说:“凌风将军,你,别生气,我没有自以为是,我都是问过王妃的,都是对你的病情好,我才……” “我不需要,你听明白没,你走,出去,我不想吃,更不想喝汤,快走,我不想看到你,真是叫人讨厌。”凌风低吼。 “我,我……” 小秋盈泪看着愤怒的凌风,她很害怕,但她知道,他的性情大变是因为病情,他的腰伤有些严重,若医不好恐怕再也不能练武,那对他来说将是一个废人。 他是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将军,他如何能接受自己成为废人的事实,看着自暴自弃的他,她很心疼他。 “凌风将军,您别这样,您的病不是医不好的,你更不能放弃,就算有一线希望,你也应该努力康复起来,您若想还跟着王爷,那您就勇敢点,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小秋说。 “滚,我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别假惺惺的来劝我,我不想看到我,你听到没,你给我滚,滚啊。”凌风狂声咆哮。 小秋很委屈,可她更怕凌风过于激动,她颤声说:“凌风将军,你别生气,我走就是了,但,请你好好吃饭,别把自己的身子置气。” 她放下饭碗,看了看凌风,抹去脸上的泪快步走出寝卧。 听着房门被关上,凌风捂住脸,低声呜咽着。 小秋从王府中最低贱的粗使婢女,一下成为代王妃掌管王府的小秋小姐,凌风才正视这个胆小怯懦的小秋。 有一次,他看到小秋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知道小秋受了掌事嬷嬷们的气,她很怕自己做不好,又怕让王妃失望,她怕的很多,她那么胆小,在外人面前却坚强的硬撑着所有。 看着泪汪汪的小秋让他很是心疼,他温柔的安慰她,逗她笑。 那一次后,他便时常注意她,总想着她,他喜欢上了小秋。 他想着,等王爷追到王妃时,他才开口求王妃把小秋嫁给他。 他从没想过,小秋会离开镇南王府……。 然,她马上就要嫁给墨琛了。 当他下决心要与王爷说,他想娶小秋时,却发生了王爷炸了大厨房的事,他冲进大火中救王爷,却被落下的梁柱砸中,伤了腰。 他就要成为废人了,他不有何资格去爱小秋。 小秋这些天总来看望他,让她看到最无助的自己,他心里很难受,只能狠心的把她赶走。 他伸手端起饭碗,雪白的米饭一口口硬塞进嘴里,机械的吞咽下去。 他不会自暴自弃,即使没有了小秋,他也得努力好起来,他是王爷的亲卫,他要保护王爷,他不要成为一个废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的主动 小秋出了寝室,强忍心中的酸楚,对站在门口的护卫说:“你进去照顾凌风将军吃饭。” “是。”护卫应声,走进寝卧中。 小秋在外面听着,凌风与护卫说话,他没有生气,心态很平和,他也有好好吃饭了。 她黯然转身走出了隐玥阁,原来,他发火不光是因为病中心情不好,他是真的讨厌她。 凌风对她来说,是位温柔体贴的好男子,唯一一次过多的相处,就是她有次伤心时,被他看到,他很暖心的安慰她,她很感激他。 那之后,他与她的相处会感觉很亲切,她若遇到难事和不开心的事,就会想到他安慰她的话,她便开心起来。 王妃要她嫁墨琛,她想到凌风,若真要娶人,她大胆的希望是凌风。 这一刻,她才懵懂的知道,她很在意凌风,她是喜欢凌风的。 王妃要她嫁墨琛,她别无选择,王妃是她的恩人,视她有姐妹,她不能违背王妃的话。 即使没有王妃要她嫁人,她也不能嫁给凌风,因为他不喜欢她,这样也好,她能放心离开了,但愿,他能好好的,快点好起来,恢复成往日英俊威武的凌风将军。 她自我安慰着,可心中的酸楚在泛滥,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小秋!” 身后传来呼唤,小秋立擦去泪水,深深呼吸,泛起一丝笑容转身去看到走来的宁琬琰等人。 “姐姐,世辰,你们回来了。”她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 世辰扑向小秋,笑说:“小秋姐姐,我们去山上放风筝可好玩了,姐姐还烤肉给我们吃,特别的好吃,你没去好可惜哦。” “哦,真的好遗憾听,没办法,大厨房刚收拾好,王府中有好多事我走不开的,等下次我一定和你们一起去。”小秋笑说。 “小秋。”宁琬琰拉住小秋的手,打量着她,见她眼睛红红的,她问:“你哭了?是谁欺欠你了吗?” 小秋讪然笑说:“哪有人敢欺负我啊,是刚才眼中进了沙子,揉得眼睛红了。” “是吗?你若有事可不呢瞒着我。”宁琬琰说。 小秋挽着宁琬琰的胳膊,头枕在她的肩上,说:“姐姐知道的,在您面前我是藏不住事的,不管什么都要向姐姐诉苦的,我都怕姐姐烦呢。” 宁琬琰笑说:“怎么会烦呢,这一阵王府的事太多了,也是把你累够呛,好在灵儿这两天就能来帮你了,你别惯着她,把事都放手给她做,你的婚事就快到了,你好好休息几天。” “好,我都听姐姐的。”小秋笑说。 “大厨房可都收拾好了没?”宁琬琰问? “差不多了,晚上的膳食可以在大厨房做了。”小秋说。 “留出一个灶台,晚上王爷在去做饭。”宁琬琰笑说。 闻言,小秋小脸上尽是惶然,说:“啊?姐姐,您还让王爷放过厨房,他要吃什么,叫厨子做就好了。” “放心,这一次,我监督他,一定不会炸厨房了。”宁琬琰说。 “哎哟,您夫妻二人玩什么不好,非跑去厨房玩。”小秋无奈的笑说。 “回凤阳阁,昨晚我喝多了,没太醒好,我要补补眠去。”宁琬琰说着带众人向凤阳阁而去。 百里羲回到王府,进到凤阳阁中,看到床榻上熟睡的宁琬琰,他莞尔,脱去袍子,上了床躺下来,轻轻抱住她,跟着一起补眠。 到下午,宁琬琰才醒来,睁眼就看到英俊绝伦的百里羲笑看着她。 她嘟了嘟嘴,说:“看什么看,不许看。” 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他轻吻她的手心,笑说:“本想和你一起补眠的,可不舍得闭眼,就想这样看着你,越看你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百里羲,你跟云睿说了多少甜言蜜语,我说坏了。”宁琬琰笑说。 “他没有教我说什么话,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我的真实感受。”百里羲笑说。 “肉麻。”宁琬琰撇了撇嘴,美眸中却泛着喜悦与娇羞。 “对了,这个给你。”百里羲将一张纸放在她的手上。 宁琬琰打开看了看,说:“这是若云的卖身契,你真的要回来了。” “当然,为夫出手,就没有做不到的事。”百里羲说着,亲了她一下。 宁琬琰娇嗔的打他,说:“臭流氓。” 她推开他,说:“我饿了,去大厨房给我做饭吃。” “好,给你露一手。”百里羲拉她起来,为她穿好衣裳。 二人携手来到大厨房,走到留好的灶台,宁琬琰笑看他说:“来,开始你的表演。” “给为夫戴上围裙。”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撇嘴,拿起围裙给他系好,他回身捧着她的脸亲了下。 她一脸娇怒,打了他一下,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要脸。” 百里羲得逞的笑了,走去菜架选食材。 宁琬琰看着他,很认真的摘菜洗菜,切菜,他一气呵成的操作,她颇为惊讶。 他说,他去万福楼学习了好几天,从摘菜洗菜开始学起,原来,她以为他很忙的那几天,他都为给她做一餐饭而窝在厨房中学习。 准备好食材后,整齐的备在盘子里,他深深呼吸,口中默念着:“锅烧热,倒油,油热后……” 宁琬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欣然而笑,心中暖暖甜甜的。 很快,一盘菜炒好,盛到了盘中,他还雕了花放在盘边上。 他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在她的面前,笑说:“来,品尝一下,如何?” 宁琬琰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下。 “怎么样?”百里羲很是紧张的看着她。 宁琬琰微微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啊?不好吃吗?不会,我都很严格按大师傅教的做的啊。” 百里羲尝了口,一脸无辜看着她:“我吃着还可以,没那么难吃啊。” “咯咯咯……,逗你的,好吃,非常好吃,就是我喜欢的味道。”宁琬琰笑说。 “你个臭丫头,我这心被你吓得,快跳了来了。”百里羲抓住她,轻掐她的脸颊。 宁琬琰看着他,他眸中好似有星河,那么璀璨迷人,他的笑容那么绚丽,叫她陶醉……,她捧着他的脸颊,她的红唇覆在他的唇上,轻轻的摩挲着。 百里羲愣愣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主动吻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吻他。 宁琬琰放开他,俏脸羞得嫣红诱人,她心跳如鼓,刚刚,她做了什么。 她竟然,鬼迷心窍的去吻了他,她疯了吗? 她推开他,慌不择路的逃出大厨房。 “你给我站住。”欣喜激动的百里羲随之追出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断子绝孙 刚奔出大厨房的宁琬琰就被百里羲一把抓住,他将她按压在高墙下,满眸温情看着她,声音低沉的说:“亲了就想跑……” 宁琬琰捂着脸,怯声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本王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亲了就得负责到底。”百里羲拉她的手置于头顶,低头吻向她。 “别,我……唔……唔……” 宁琬琰羞赧不已,胡乱的挣扎着,突然抬腿撞下他的裆下。 “吼。”百里羲一声低吼,双手捂着裆下,英俊的五官痛苦到扭曲。 宁琬琰见他痛成那样,想上前扶他,却又害怕,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逃之夭夭。 “宁琬琰,你个臭丫头,你想让本王断子绝孙吗?”百里羲看着逃跑的小身影愤愤的低吼着。 结果,宁琬琰躲在寝殿中一直不出来,连晚膳都不吃了。 她懊恼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亲了百里羲,她有知如何面对他。 这不是代表她也喜欢他了吗? 其实,打她从火海中救了他,便已隐藏不住她的心了。 她敲着自己头,:“宁琬琰,你不能和百里羲在一起,他是要成为帝王的人,是要拥有后宫的皇帝。 如果他不能成为皇帝,那他就是谋权失败,是要被满门抄斩的,那就更惨了,总之与他在一起绝没有好结果,你清醒清醒,不可以爱他,你一定要离开的。” 她不停的告诫自己,可是脑海中,眼前不断浮现深情款款的百里羲,心中更有一股冲动,她这个母胎solo,好想谈恋爱,好想去尝试那美妙的感觉……,她要疯了。 入夜,窝在床上的宁琬琰,肚子发出声声抗议,她抚了抚已前腔贴后腔的肚子,垂床低吼。 “咚咚咚……” “琬琰,把门打开……” 房门外传来百里羲低沉温柔的声音。 宁琬琰美眸中泛上一丝欣喜,急忙跳下床要去开门,可到门前她停下脚步,转身又走回床边坐下来。 “琬琰,我要进来了……” “你别进来,我,我不想看到你。”宁琬琰着急的大叫。 站在门房外的百里羲,听到宁琬琰的声音,宠溺一笑:“好,那我不进去了, 你晚上就没吃饭,一定饿了,我做了你爱吃的夜宵,放在门外,你自己出来拿,我走了。” 他将食盒放在廊下,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释然一笑,迈步走出寝殿。 他知她因为那个主动的吻在害羞,不好意思见他。 之前,他不知她对自己的心意,从她冲进火场中……,他便了然了。 但,她在逃避,她还没准备好接受这段感情,他会耐心的等待她坦然面对的那一天,反正他们来日方长,余生,他会用所有去爱她,守护她。 宁琬琰听外面没了动静,她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听了听,悄悄打开门。 只见月光下静寂一片的庭院,还有廊下孤零零的食盒,她走出去,四处张望,真的没人。 她嘟起红唇,小声嘟囔:“傻瓜,叫你走,你还真走了。” 她有些失落,低头看到食盒,弯身拎起来走进寝殿中。 她没精打彩的看了食盒一阵,伸手打开,立飘出一股让人垂涎的香味,她泛上笑容,从食盒里拿出一个汤盅,打开来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云吞面。 淡淡的汤汁上飘浮着零星的翠绿菜叶,配以一个个精致如玉的云吞,加之诱人的香味,叫人格外的有食欲。 她很是享受的吸了吸鼻子,笑得嫣然。 拿起勺子尝了一个,满口溢满浓香,她美滋滋的笑弯了眉眼。 此刻的幸福,让她迷恋,若是能永远这样,她就是拼了命,也会守好这份幸福的,可是……。 莫名的涌上一丝委屈,嘴里美味的云吞面莫名有一丝苦涩。 接下来两天,宁琬琰一直刻意的躲着百里羲,百里羲也不恼她,更不会象之前那样强迫她,很有耐心的关心她,还暖心的承包了她的晚餐和夜宵。 他这样默默无闻的爱,更让宁琬琰不知如何是好。 他来看她时,她会故意无理取闹,想激怒他,让他远离她。 然,她在闹,他在笑。 还是用那种充满宠溺的目光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完了,她要彻底沦陷了。 这天,檐廊下,宁琬琰披头散发懒懒依在美人靠上,正苦思冥想着如何让百里羲讨厌她。 总管带着一脸急色的小厮走进凤阳阁。 “王妃,葛府来人。”总管说。 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宁琬琰的面前,带着哭腔说:“王妃,老太师出事了,求您快去救救老太师。” 闻言,宁琬琰跳起,瞪着小厮说:“我外祖父怎么了?” “老太师下朝归家时遇到刺客,您快去救老太师,晚了就来不及了。”小厮说。 总管指着婢子说:“快,你们快侍候着王妃梳妆打扮,赶紧的……” 他的话未说完,宁琬琰已冲进了寝殿,她随意将长发束成马尾,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裳,提起医箱便冲出了寝殿。 马车一路疾驰,片刻后停在葛府门庭前,宁琬琰跳下马车就冲进了葛府大门。 她跑进葛太师的院子,就见几位表哥还有大表嫂都站在院中,皆是一脸的焦急与愁苦。 “琬琰,琬琰来了,太好了……”三表哥葛铎激动的看着她说。 “表哥,我先进去看看。”说罢,她已冲进了寝卧中。 “舅父,舅母。” 宁琬琰看到葛泽方与将氏都围在床前,一位老医师在给葛太师医治。 将氏满脸是泪看着她,说:“琬琰啊,你可来了,快,快看看老爷子……” “琬琰!”葛泽方也双眸盈泪看向她。 “舅父舅母别慌。”宁琬琰安抚了下两位长辈,对老医师说:“老先生,麻烦让开。” 老医师连忙让开,宁琬琰看着紧闭双眼神情痛苦的葛太师,他腰腹上浸着大片血迹。 她轻轻按压了下腰上的伤口,沽沽的涌出鲜血来。 “看情况应该是脾脏破裂了,不过,还有救,得马上做手术。” 她说着,看向老医师说:“老先生可会以针灸麻醉?” “哦,会的,会的。”老医师点头说。 “请立刻做腰腹周围的麻醉。”宁琬琰边说,边打开医箱,开始做手术准备。 老医师应了声,按她的吩咐做针灸麻醉。 她又看向愣着的葛泽方说:“舅父,我需要抽你的血。” “抽血?”葛泽方还未明白抽血一词的意思,宁琬琰已拉着他的手臂,开始抽血。 “不够,外祖父流了大量的血,还需要更多的血补充给他,去叫表哥们都进来。”她说。 “哦,我去叫。”将氏急忙转身出去,叫了三个儿子进来。 宁琬琰分别给三位表哥都抽了血后,将血瓶吊起来,另一头的针刺进了葛太师的手臂里。 “老医师留下来帮我,其余人都出去等。”她说。 葛泽方带着众人出了内寝,站于厅堂,皆一脸担心看着内寝中忙碌的两人。 宁琬琰举着消好毒的双手看向老医师说:“现在,我开始做手术,你只按我吩咐做。” “好。”老医师应了声,他那有些浑浊的眸子看着宁琬琰,有异样的光芒。 他是葛府的家医,葛太师受伤他被匆忙接来,他看到葛太师,只悲叹已回天乏术了。 然,镇南王妃到来,她竟然说还有救,他有些不服气,他行医三十余年了,这人还能不能活,他还能看错吗? 但这位王妃,是刚刚在常州治愈并阻止了恶疫虎烈拉,是传偏了京城济世神医。 虎烈拉,对百姓是死神,对医师来说也是恶梦,王妃能阻止恶疫,这医术就是他远远不及的。 他期待着,王妃神医会以怎样神奇的医术,让老太师起死回生。 然,当他看到宁琬琰用锋利的小刀将葛太师腹冲划开,他看到了血淋淋的脏器,还有,王妃竟将老太师的脾脏生生割下来,他被吓得魂飞魄散,双眼一黑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宁琬琰转头看地上的老医师,皱着眉头,:“三表哥,把他抬出去。” “哎。”葛铎应声冲进来,看了看神情肃然专注的宁琬琰,扶起老医师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宁琬琰做好最后一道缝合,用纱布轻轻清理了伤口上的血,涂上药,仔细的包扎。 她给葛太师盖好被子,抚了抚他额头花白的发丝,盈盈一笑:“没事了,外祖父,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净了手,端起盛有葛太师一部分脾脏的盘子走出内寝。 葛泽方连忙上前,问:“怎么样,父亲怎么样?” 宁琬琰笑看众人,举了举手中的小盘子,笑说:“我已给外祖父做了手术,割掉了破裂的脾脏,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啊。”将氏看到小盘子里血淋淋的脾脏,吓得尖叫一声捂着脸。 葛泽方也一脸恐惧看着宁琬琰,说:“你,你说什么,这是父亲身体中的……,割掉还如何能活着?” 宁琬琰笑说:“舅父,我可不敢拿外祖父的生命开玩笑的,外祖父脾脏被利器割伤,已无法缝合,只能切割坏掉的部位,虽然脾脏还剩下一半,但不会影响外祖父身体和日常生活,放心。” “这这这……”葛泽方不知说什么好,就是一脸不可置信和惶恐看着宁琬琰,他终明白刚刚老医师为何昏过去了,他的脚一软。 葛铮上前扶着葛泽方,说:“父亲,我相信琬琰的医术,她若没把握绝不会拿爷爷的生命冒险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爱似罂粟 “我也相信琬琰。”葛铎也坚定的点头。 “唉,你,你这,真的叫医术吗,也太吓人了,看着更象邪术。”葛泽方说。 宁琬琰笑说:“什么邪术啊,我这叫外科手术,是可直接治疗五脏内病变坏死的部分,是最直接挽救生命的医术。” “如,如果老夫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华佗神医的疡医之术?” 被吓昏过去的老医师醒过来,眸中盈动着崇拜看着宁琬琰说。 “不错,不过,我的手术要比疡医之术先进高明更多。”宁琬琰说。 老医师站起来,向宁琬琰深施一礼,说:“王妃真不愧为济世神医啊,老夫在古稀之年能得见神医之术,死也冥目了,王妃,请受老夫一拜。” “老先生不必如此。”宁琬琰扶住老医师。 老医师笑说:“老太师真是福大命大,若是王妃晚到一步,老太师定耽误在老夫的手上了,惭愧惭愧啊。” 宁琬琰笑说:“我相信老先生您是尽力的……” “葛太师怎样了?”百里羲急步走进来。 “参见王爷。”众人皆向他行礼。 他摆了摆手,走向宁琬琰,说:“我回到王府便听说老太师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了,老太师现在如何了?”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我刚给外祖父做了手术,现还在昏迷中,两个时辰后会醒过来。” “你即这么说,那应该是没问题了,万幸。”百里羲转头看向葛泽方问:“本王听说老太师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刺客,这是怎么回事?” 葛泽方相请百里羲说:“王爷,您请坐。” 百里羲坐下来,众人也落了坐,秦氏给百里羲与众人上了茶,退到夫君身边坐下来。 葛泽方叹息一声,说:“父亲今日一劫皆因慕容谦贪没铸造款的案子。” 百里羲说:“本王之前听老太师说过,要向皇上请求重审慕容谦一案,本王以为这个案子没机会重审的,不想,今日早朝皇上竟同意老太师的提议,本王正想派人来助老太师的,这转眼老太师便被人刺杀。” “满朝文武都知慕容谦这个案子有蹊跷,大都认为慕容谦是冤枉的,却无人敢言,只有父亲履次向皇上请旨要求重审,但因为没有新的证据无法重新审理,父亲便派人去找慕容谦曾经的部下。 就在前几天的晚上,有一人找上门来,他自称是慕容谦的亲信部下,父亲与他人在书房中聊了好久,送那人走后,父亲便进宫去见皇上,父亲回来高兴的说慕容谦的案子有望重审。 我当时就劝父亲,这案子定有位高权重之人在幕后操控,叫父亲千万小心,父亲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还慕容谦清白,还忠臣良将一个公道,不想,皇上将下旨重审慕容谦的案子,就有人刺杀父亲,这幕后人真是太嚣张了。” 葛泽方说着,泪眸中盈满愤怒。 葛铎一拍桌子,气愤的说:“我这就带人去查是何人刺杀爷爷,他奶奶的,等我查出是那个龟孙子干的,定将他碎尸万断。” 百里羲看了看葛铎,说:“可知那个人对老太师说了什么?” 葛泽方说:“好象是将慕容谦掌握幕后人的罪证交给父亲了,父亲很是胸有成竹说一定可以翻案。” “翻案……”百里羲摇头,微眯着寒眸,说:“这个案子的背后之人敢挺而走险的刺杀老太师,足见胆大包天,穷凶极恶。 想来,老太师手中的证据,已落入幕后人之手了。” 葛泽方叹息一声说:“那父亲醒来定会很失望的,翻案无解,父亲恐要成为笑柄了。” “本王说过,若老太师能请旨重审此案,本王必会助一臂之力,绝不会让老太师一片赤诚之心付之东流的。”百里羲说。 葛泽方闻言面露喜色,他站起向百里羲一礼,说:“我要代父亲多谢谢王爷相助。” 百里羲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说罢,他看向宁琬琰,眸中笑意满满,似在问她,为夫如此琬琰可还满意? 宁琬琰头转向一旁不理睬他,可微微上扬唇角出卖了她此刻的欢欣之情。 众人看到二人眉目传情,皆会心的笑了。 “来人。”百里羲唤了声。 “在。”护卫立走进来,拱手一礼。 “马上去找深夜探访太师府的人,找到后将其保护起来。还有,将铸造司中与慕容谦共事的人都监控起来,有发现立刻报知本王。”百里羲冷声说。 “是。”护卫应声,转身走出去。 “我也去。”葛铎跳起来说。 “你……去棺材铺定口楠木大棺。”百里羲看着葛铎说。 “啊,王爷,您这是何意,琬琰说爷爷没事。”葛铎诧异的说。 葛铮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有人刺杀爷爷,就是不想慕容谦的案子重审,爷爷若病危,敌人应该会放松警惕,王爷暗中查案会更顺利些。” “哦……我知道了。”葛铎笑着挠头,说:“好,我现在就去棺材铺。”说罢,他大步走出厅堂。 葛泽方笑看百里羲,说:“此事若有王爷相助,必能让慕容大人平冤招雪……” 宁琬琰听着舅父与百里羲寒暄客气的话,她起身走进内寝。 她坐在床边上,俏脸上盈着淡淡的笑意,轻抚葛太师的脸颊,握住他温暖的大手。 将氏走进来坐在一旁,笑看宁琬琰说:“今日多亏王妃来的及时,不然,公公可真就危险了。” 宁琬琰笑说:“外祖父正直廉洁,洪福齐天,老天若是收了他老人家去,那真是瞎了眼了。” 将氏握住她的手,笑说:“王爷能帮着公公查案,全因对王妃的宠爱,王妃是个有福的,为自己选了位这么优秀的夫君。” “舅母,是他娶了我有福气好。”宁琬琰娇俏的说。 “是是是,我们王妃多才多艺,又是济世神医,能娶到您就是烧了八辈子高香呢。”将氏笑说。 “那本王以后多烧些高香,希望以后每一世都能有福气娶到王妃。”百里羲笑着走进来,柔情似水的看着宁琬琰说。 将氏识趣的站起,笑说:“这都晌午了,我去给大家准备午膳去。” 宁琬琰看着将氏离开,她白了百里羲一眼,:“一世就够烦了,还想生生世世,想的美。” 百里羲笑说:“反正,你就是本王的,跑不掉了。”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宁琬琰娇嗔的说。 百里羲修长的手指,刮了下她的琼鼻,笑说:“你多才多艺,这般优秀,我不霸道点岂不是被人抢走了。”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娇羞的轻笑着。 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在他眼中别人的生死,从与他无关。 他能帮外祖父,这应该就是‘爱屋及乌’,这种感觉挺好,是被幸福包裹的感觉。 若是,他能成为她和葛家的保护伞,还能真的与她一世一双人,那就太完美了。 若在前世,她相信可以,但在这个男权世界中,这是不可能的。 她虽然没有爱过,但她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更是个爱情洁癖者。 当他站在权利的最高点,即使他想与她一世一双人,也会因为太多的不得已,为了大义选择背叛她的爱。 其实说白了,还是她太胆小,她不敢爱,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一根筋,会以命去爱。 爱情就如罂粟,充满强烈的诱惑力,一旦沾染上,便不死不休。 宁琬琰一直守着葛太师,百里羲让她休息,她不听,他便安静的陪着她。 她照顾着葛太师,他在照顾着她。 快近黄昏时,葛太师缓缓醒来,看到坐在床边打磕睡的宁琬琰,他皱着眉头忍着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的说:“琬琰啊,你怎么在这里?” 宁琬琰睁开眼睛,见葛太师笑盈盈看着她,她握住葛太师的手,笑说:“外祖父,您醒了,您别动,我刚给您做了手术,伤口会有些痛,您忍一忍。” “是小琬琰救了老夫,呵呵……,我的小琬琰本事可大着嘞……”葛太师笑说。 “外祖父,您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宁琬琰说。 “好好……王爷,您也在啊。”葛太师看到百里羲,笑着点了点头。 百里羲淡淡一笑,看向宁琬琰说:“我有些事问老太师,老太师现的状况可以吗?” 不待宁琬琰说话,葛太师说:“王爷是想问老夫被刺杀的事?老夫还想请王爷帮忙……” 百里羲说:“老太师,本王已派人去寻找慕容谦的亲信了,刚传来消息人找到了,本王的人已将其保护起来了,这个案子本王会帮老太师查清楚,还慕容谦清白的。” 老太师说:“王爷办事果然雷厉风行,慕容谦的亲信那天来给了老本一本账薄,和慕容谦要上奏的折子,那是慕容谦交由他保管的,随后慕容谦就被抓走,这人便趁乱逃了,得知老夫要重审慕容谦的案子,他就深夜来坊。 那折子上说,铸造司中有人营私舞弊,将大量的白口铁混入精铁中铸造武器,以次充好,巨额的铸造款都流入不明账户,那本账薄就是证物,可惜,老夫遇到刺杀,那账薄被人抢走了,老夫烦请王爷找到那本账薄。” 百里羲微眯着寒眸,说:“看来是幕后人怕东窗事发,就以贪没铸造款的事嫁祸给了慕容谦,那本账薄恐怕已被销毁,本王会尽力去找,即便找不到账薄也没关系。 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恶人有恶报,本王有办法抓到幕后人,老太师静心养病即可,此事就交由本王。” “老夫多谢王爷,慕容谦能平冤招雪,可告慰他的亡灵,也给清官一个公正的交待。”葛太师笑说。 宁琬琰笑看葛太师,说:“好了,您不要再说话了,赶紧闭上眼睛休息,您放心,坏人终会被绳之以法的。” “好,好,老夫要听小神医的话。”葛太师笑着闭上了眼睛。 宁琬琰看着葛太师再次睡去,百里羲拉她走出内寝,按她坐在贵妃榻上,说:“你好好休息,不然哪里来的力气照顾老太师。” “嗯,好,我休息行了。”宁琬琰依在榻上,向他俏皮的嘟了嘟红唇。 一个护卫走进来,拱手一礼说:“王爷,暗卫刚传来消息,铸造司尹郎中突然暴毙。” 第一百八十九章 犯罪现场 百里羲冷笑,说:“暴毙的真是时候。” 宁琬琰看着他,说:“你是觉得尹郎中的死,与慕容谦的案子有关吗?” “皇上刚下旨重审慕容谦一案,铸造司就有人突然暴毙,这不免叫人怀疑,似乎窝里反了。”百里羲说罢站起,抚了抚宁琬琰的脸颊,说:“你在家陪着老太师,我去看看。” “若真是窝里反了,那这暴毙一定另有隐情,我的仵作之术说不定能帮上忙呢,我和你一起去。”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微蹙剑眉,说:“可你不在谁来照顾老太师……” “叫人把萧砺请过来,之前太妃手术后就是他照顾的,他懂的。”宁琬琰说。 “那,等萧砺来了我们再去。”百里羲说。 二人待萧医师来到葛府,宁琬琰交待了几句,便与百里羲坐上马车向铸造司而去。 可到了铸造司却被告知,尹郎中的尸身已被家人抬回家去了。 “家人来的到是快。”宁琬琰嘟了嘟嘴。 “这么着急,一定有鬼,我们赶紧去尹郎中府邸。”百里羲说。 “别啊,尹郎中就死在这里,这可是第一犯罪现场,怎么能不去看看呢。”宁琬琰说。 “好,那你去书房,我去库司那边看看。”百里羲说。 “好。”宁琬琰应,两人分道扬镳,各自而去。 宁琬琰一脚迈进尹郎中的书房,另一只脚再没地方放了。 房间里零乱不堪,散落了一地的纸张折子,还有笔和碎裂的砚台……,大大的办公桌上到是光洁无物,办公桌后的椅子也歪倒一边,身后书架有些斜,上在的书籍有些散落在地上……。 她在房间中走了一圈,未发现什么异常。 她走到办公桌后,想着前世做法医时,刑侦队长总会模拟犯罪现场。 她扶起椅子,坐在办公桌后,想着尹郎中发病时痛苦之极,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向地上,然后,碰倒了椅子,转身扶上书架……。 她按思路还原了尹郎中临死时的景象与路线,最后走到窗边,看到窗棂上有少许血迹,她推开半掩的窗子。 窗外,不远处有一片花圃,说是花圃,却是大片绿叶中只有两株串红开得正盛。 “咦,这串红什么时候种的。” 听到说话声,宁琬琰转过头看向一脸诧异的官吏,她问:“这串红有什么不妥吗?” 那名官吏微微一礼,说:“郎中大人不喜欢花草,特别是串红,大人的书房周围都不让放花草的,这事铸造司无人不知,这串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不喜欢花草?”宁琬琰问。 “好象是大人有花癣病。”官吏说。 “哦。”宁琬琰点了点头。 她又仔细看了圈,没再发现什么,便走出了书房,四下打量着铸造司,还真是青一色的绿叶观赏树。 百里羲走回来,看到她笑问:“可有什么发现?” 宁琬琰抿嘴一笑,不说话。 “还故作神秘?”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不理他,先一步走向铸造司,百里羲看着娇小的背影,宠溺一笑随之而去。 二人乘上了马车,一路无话,临近尹府时便听到阵阵哭天抢地的哭声。 百里羲扶宁琬琰下了马车,走上门庭就被门前的小厮拦下:“家中有新丧,谢绝会客。” 护卫上前,一把推开小厮,神情冷冽喝道:“大胆,镇南王,镇南王妃到此,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镇南王……饶命!” 小厮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地磕头。 百里羲牵着宁琬琰的手走进尹府大门,看到庭院中停放着一口大棺材,下人们慌乱忙碌着搭灵堂,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二人走进哭声震天的厅堂,扫视堂上一群妇人带着孩子,围跪着长桌边痛哭不已,桌子上放置着一身官服的尹郎中。 宁琬琰看着那些妇人们,个个都穿金戴银,富贵逼人,这哭声听着叫人揪心,可细观,大都是干打雷不下雨,没几个真哭的。 其中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很是惹人注意,她跪在那里,背脊却挺得笔直,神情漠然,脸上没一点悲伤,微垂着头看着纤纤手指上鲜红的蔻丹。 到是孩子们,个个哭得小脸都是泪水,好不可怜。 “这一屋子的女人不会都是尹郎中的妾室,这一大家子开销肯定不小。”宁琬琰问。 “尹郎中好色,除家中有名份的妻妾四名,外面还养了两个外室,养这些人靠他那点俸禄太勉强了。”百里羲说。 宁琬琰指着一屋子的女人,说:“这哪里就四名啊,放眼放去,得有十几个?” 百里羲笑说:“朝中官员纳妾有规定,象尹郎中只能有一妻三妾,其它的,应该是没名份的通房丫头。” “通房……,就是十来个这么多,这还嫌不够,还家外有家,这个遭瘟的臭男人。” 宁琬琰说着狠瞪百里羲,咬了咬红唇,:“都是恶心的臭男人。” 她伸手狠掐百里羲,感觉不解恨,狠踩他一脚走开。 “呃……” 百里羲痛得呲牙,紧走几步拉住她,说:“这与本王何干,本王可只有你一人。” 宁琬琰白他一眼,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不能一概而论,这不公平。我发誓,此生只要你一个。”百里羲一脸委屈,举起手发誓。 “我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的话能信,母猪能上树。”宁琬琰冷眼看着他说。 百里羲无奈的摇头说:“你这都哪里来的谬论,真是不可……” “不可理喻是,那你就离我远点。” 宁琬琰用力推他,他却将她锢在怀里,叹息一声,说:“你不讲理我也喜欢,你是本王认定的女人呢,不管怎样本王都宠着。”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身后传来妇人的询问声,二人转头看去,见一中年女子一脸悲伤,泪眸中充满怀疑看着他们。 妇人这一举动,引得屋里哭得“伤心”的女人们看过来,皆一脸疑惑看着二人,那个妖艳的女人看到百里羲,滟滟美眸中泛上惊艳。 护卫对妇人说:“尹夫人 ,这是镇南王与镇南王妃,听闻尹郎中突然离逝,特来探望。” “镇南王,王妃,这……” 尹夫人惶然不知所措,扑通跪在地上,:“参见,镇南王,镇南王妃。” 所有女人皆惊讶不已,随着妇人跪地行礼。 第一百九十章 解剖尸体 “尹夫人不必多礼,大家都起来。”宁琬琰说。 尹夫人站起,怯然看着两位突然而至的贵人,说:“两位贵人架临,我都没有发现,真是太失礼了,我本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今夫君突遭厄运,我,我这就慌了手脚,家中也没人拿个主意,请王爷王妃见谅。那个,快请偏厅坐,我这就给您二位奏茶。” 百里羲说:“本王不是来喝茶的,是觉得尹郎中死的蹊跷,特来看看。” 尹夫人一脸不解看着百里羲:“王爷,您这话是何意啊……,我夫……他……” “是何人送尹郎中回来的,医师可有来看过?”百里羲问。 “那个,是一时辰前,铸造司里来人告知我,说我夫突然暴毙,让我去把人带回来,我听闻,吓得魂飞魄散,还是三妹妹带人去接夫君回来的,夫君回来后身体都硬了,我便没找医师。”尹夫人说。 宁琬琰四下观望着,指着娇艳的花树,说:“这些花树都是假的?” 尹夫人点头说:“是的,夫君不喜欢花,怕得花癣,所以家中摆的都假的。” “你夫应该不只是花癣,而是嗽喘?”宁琬琰问。 “早年是有的,但后来得了一位赤脚医师的偏方,吃了就好了。”尹夫人说。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我去看看尹郎中。” 尹夫人跟在宁琬琰的后面,泣声说:“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夫君已死,太突然了,我这天都塌了,呜~~” 宁琬琰叹,这古代的女人把夫君看作天,夫君一死,她们的精神寄托就没了,这一大家子……,还真是堪忧,封建社会的传统观念,真是害人啊。 她不知如何安慰尹夫人,只是拍了拍她算安慰。 宁琬琰打开医箱,带着口罩与手套,走到尹郎中面前。 尹郎中直挺挺的躺在木桌上,他的脸和脖子都肿涨成紫红色,嘴唇发紫,五官狰狞,脖子上有密密麻麻血淋淋的抓痕,身上再无其它伤,僵硬的身体上已现象大片的尸斑……。 百里羲问尹夫人:“你说的三妹是何人?” “哦,是这位。”尹夫人指了指妖艳女人。 妖艳女人摇曳着窈窕身姿走来,向百里羲翩翩一礼,她娇美的容颜上柳眉微扬,美眸潋滟,秋波荡漾,带着一丝挑逗妩媚一笑,:“凤喜见过镇南王爷。” 百里羲眸色渐凛,骇人煞气顿现,他说:“你去铸造司,可有人说什么?” 凤喜摇了摇头,美眸流转,娇怯怯的说:“我去到铸造司,看到司里几位大人都在,还有一位医师,医师与我说,我夫是突犯心疾而亡的,此前,我夫到也有说过心不好受,没想,就这么突然走了。” 她微凝柳眉,娇艳的面容上泛上凄苦与悲伤。 百里羲看着她,冷声说:“你到是淡定。” 凤喜幽幽一声叹息,说:“我自小命苦,八岁时就被狠心的爹娘卖去做了瘦马,这些年经过太多人情事故,悲欢离合,早就心如直水,直到遇见我夫,他不嫌我身份卑贱娶我进门,夫人也对我极好,我心中感激不尽。 夫君突遭噩耗,我悲痛不已,一家子人也都因此一蹶不振,我若不撑着,家中便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了。” 说罢,她泫然欲滴看了百里羲一眼,娇声啜泣起来,那样子叫人好不怜惜。 尹夫人说:“是啊,多亏得三妹妹沉着冷静,不然,我,都不知怎么是好了。” 百里羲冷蔑一笑,说:“你到是个拿事的。” “王爷谬赞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凤喜叹息着说。 百里羲见宁琬琰一直捧着尹郎中的手闻着,他走过去,问:“怎么样?” 宁琬琰用镊子将尹郎中指甲里黑红色的污渍夹出来,仔细的闻着。 百里羲看她紧凝着眉头,又问:“可有什么发现?” 凤喜走来,笑问:“王爷,王妃,您二位这是在对我夫君做什么呢?” 百里羲没有理她,只专注的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深深呼吸,看向百里羲说:“以尹郎中尸表来看,象是突发心疾猝死,但,他脖子上的抓痕,还有脖子与脸部的肿涨郁血,还有尸斑的呈现,更象是窒息而死。” “是被人勒死的,然后抓乱了脖子隐去脖子上的勒痕吗?”百里羲说。 “不。”宁琬琰拉起尹郎中的手,指点着他手指甲里暗红的东西说:“应该是他自己抓的,指甲里有血迹与皮屑。” “自己抓的?”百里羲不解的问。 宁琬琰看向他,说:“不管是心疾猝死,还是窒息而死,这些都可算是自然暴毙,外在看不出任何人为性至死。” 凤喜又道:“王爷,王妃,您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您二位真的是来探望我夫的吗?” 她妖艳的面容上有一丝不耐。 宁琬琰看向无精打采的尹夫人,说:“尹夫人,我外祖父葛太师才接了皇上的圣旨,要重新审理慕容谦一案,恰在此时你夫就突然暴毙而亡,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所以,我怀疑你夫非正常死亡,而是被人谋害的,我要解剖你夫君的尸体,才能验出他的真正死因。” 君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她懵然看着宁琬琰,说:“我夫怎么会牵扯到慕容大人的案子啊,那个,什么是解剖啊?” 宁琬琰说:“解剖就是,划开你夫君的胸腹,检查五脏哪里有异常,方能查到真正的死因。” “啊,这,这不是要开膛破肚,死无全尸吗?”尹夫人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凤喜一脸娇怒,吼道:“不可,万万不可,我夫本就死的够凄惨了,您怎么能再糟践他的尸身,这绝对不行。” “尹夫人,我有七分的把握你的夫君不是死于心疾猝死,剩那几成必须解剖才能确定,你身为妻子,怎能对你夫的死因草草了事,若他真是被人害死,你如此做,就不怕他来找你,责怪你不为他伸冤报仇吗?”宁琬琰说。 “我,我……”尹夫人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我夫尽职尽忠,老实本分,绝不会与贪没案有联系,我夫尸骨未寒,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就来欺负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就不怕人笑话吗?”凤喜激动的说。 尹夫人跪在百里羲与宁琬琰面前,哭着说:“王爷,王妃,我不知道什么案子,我只知道死无全尸那是对罪大恶疾之人的惩罚,那是要遭天谴,是不可轮回的,求您不要这么做。 若我夫,有哪里做的不好让两位贵人生气了,我这里替夫君向二位贵人赔礼,求求您,万不能让我夫死无全尸啊。” 宁琬琰看着连连磕头的尹夫人,叹息一声,看向百里羲,说:“交给你了。” 第一百三章 你为什么会来 宁琬琰与木兰几个开开心心的泡了温泉,回到罂罗宫中。 晚饭时,宁琬琰看到侍从提了山鸡山兔要做晚膳,她临时兴起,叫人支了火架,她给木兰几个做了烤肉,烧鸡兔。 身处于山野中,吃着最简单原始的食物,看着美得让人炫目的日落,和如画的风景,让她们都被大自然迷醉了。 天黑下来,她坐于一块大石上,仰头看着那弯皎洁的新月挂与树枝上,满天繁星璀璨绚丽。 温柔的清风吹拂着她,温柔而清冷,风中还着清新香甜的草树与大地的味道,心无比的舒畅安逸,她希望,往后的日子都如今天一般的岁月静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继续欣赏着美丽的月夜。 墨琛手中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的走上大石,与她并肩而坐。 “喜欢这里?” “喜欢,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墨琛转头看着她,桃花眸魅惑而迷离,说:“那就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宁琬琰拖腮看向他,凝着黛眉说:“陪你?” “是啊,做我的女人……” 墨琛说着头压向她,靠近她的耳边说:“我一定比百里羲能满足你。” “呵。”宁琬琰伸手支开他的脸,笑说:“我对你没兴趣。” 墨琛邪魅一笑,说:“女人,你现在我的手上,还敢拒绝我。” 他说着,大手捞住她的脖子,低下对吻向她。 “呃!你,你干什么……”墨琛感觉肋下传来一阵刺痛,他便全身酸软无力。 宁琬琰揪住他的衣领,脸上盈着笑意,一拳打在墨琛的脸上。 墨琛捂着脸,气愤的低吼:“宁琬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本座。” “你以为把我带到你的地盘上,我便被你拿捏吗?现在我们来好好算一算,之前你几次给我下毒的旧账。” 宁琬琰说着,手中又现出一根银针。 “啊,别,别,我错了,你别动手……,我不过与你开玩笑的。”墨琛求饶的说。 宁琬琰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脸,说:“你已经见识了,你那天下无双的毒术对我不起作用,你再不老实,我保证一根银针就让你小命不保。” 墨琛仰倒在大石头上,叹息一声说:“不解风情的女人,本座不稀罕。” 宁琬琰斜睨着他,嗤笑一声,抬头望向夜空。 墨琛拉了拉她的衣角,说:“我说女人,别那么强硬,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的,你逃开百里羲,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不如我们在一起,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袖口处露了一个莹绿色的小蛇头,缓缓爬到宁琬琰的身上。 宁琬琰低头看到绿色的小蛇,她嫣然一笑,伸手要抓小蛇。 小蛇向后退,冲她吐着舌信子,发出警告。 “别碰它,有毒。”墨琛说。 宁琬琰一把抓住小蛇,小蛇用软软的身子紧紧卷住她的手,张着嘴冲她发现嘶嘶的叫声。 她轻点小蛇头,笑说:“你就是竹叶青皇啊,墨琛都把你喂成毒皇了,没少给你毒物啊。” 她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举到小蛇面前。 小蛇立伸着舌信子舔着,不停的耸动着小脑袋。 “喜欢?以后你就跟着我,保证比墨琛给你的更好吃。” 她放开手,小蛇立刻用柔软的身子缠住瓷瓶。 宁琬琰打开瓷瓶的盖子,小蛇连忙去舔舐瓶中的药。 “你给它吃的什么?”墨琛问。 “我用蛊虫做的蛊毒。”宁琬琰说着,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小蛇。 墨琛翻着白眼,说:“还说你不制毒。” “你给德太妃下的竹叶青皇蛇,我就做了这个,想把你的竹叶青皇引出来的,让你现出原型的。”宁琬琰笑说。 墨琛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蛇,撇了撇嘴,说:“没良心的吃货,本座不要了,给你。” 他看着逗弄小蛇的宁琬琰,看向夜空,幽幽一声叹息,说:“我出生于杏林世家,十岁便成为名医,我却偏爱研毒制毒,家族说我是妖孽,母亲为护我被族长打死,我一气之下用毒害死了一族的人,之后逃离家乡。 我流浪了很久,从没有朋友,后来创立了罂罗宫成为毒皇,世人都怕我,就连教丛都离我远远的,避如蛇蝎。 直到遇见你,莫名的感觉你很亲切,想靠近你,不光是为你神奇的医术,你,为什么非要走呢,留下来不好吗?” 宁琬琰看着他,说:“你刚说让我做你的女人,你看着我的眼中没有爱意,我们到是可做朋友的。” 墨琛坐起,眸光咄咄的看着她,说:“朋友也好,别走好不好?” 宁琬琰看着他,郑重点头,说:“好。” 墨琛开心的与她勾肩搭背,将酒壶递给她说:“我墨琛有朋友了,来庆祝一下。” “我喝不了酒,你喝。”宁琬琰说。 墨琛自己喝了一大口,说:“宁琬琰,我很开心……” 宁琬琰从他的手中拿过酒壶,说:“好,我舍命陪君子。”说罢,她喝了一小口。 辛辣的酒水入腹,竟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她从怀中拿出一本手札,丢给墨琛,说:“这个给你。” 墨琛看着手札,他翻了翻欣喜的说:“这是手术流程?” “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不可以用活人做实验。”宁琬琰说。 “我不用人实验,如何学会这手术啊。”墨琛皱着眉头说。 “你可以卖尸体,先以尸体练习了解人体结构,再练习解剖尸体,我会手把手教你的。”宁琬琰说。 “好。”墨琛笑说。 “你研毒制毒没错,但不可用毒害人,你可以毒医人。”宁琬琰说。 “这个……,我考虑一下。”墨琛说。 宁琬琰瞪他一眼,起身跳下大石。 “哎,你干嘛去。”墨琛喊她。 “我睡觉去。”宁琬琰挥了挥手,走进山洞。 墨琛看着月下她娇小的身影,勾唇笑得粲然。 接下来两天,宁琬琰与木兰四人在山中畅游,打猎,野营,过的无比的惬意快乐。 第三天,她又去了后山谷,找老神仙对弈。 两人很痛快的杀了一下午的棋,临近黄昏时,宁琬琰辞别老神仙回到罂罗宫。 她与木兰几人刚一回到洞中,便看到墨琛急匆匆的跑向她们。 “宁琬琰,你快跑,百里羲杀来了。”墨琛说。 “啊,这……,这么快,你不是说他找不到你这里吗?”宁琬琰惊讶的说。 “哎呀,你别问了,这个大魔王杀了我好多的教丛,赶紧快与你走。”墨琛拉着她便走。 “他,杀了好多人?怎么会这样。”宁琬琰闻言,不淡定了。 她以为,百里羲应该巴不得她消失掉,她被绑了,他应该只是应付一下,便会草草了事的。 她没想到,他竟找到如此隐秘的罂罗宫,现在还杀了好多人。 不行,她不能让无辜的人为她牺牲。 她抓住墨琛说:“我得回去,墨琛,我以为他会希望我消失的,他即然找来了,我是逃不掉了,你赶紧藏起来,我去找百里羲,尽量救下你的教丛们。” “不要回去,我带你走,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墨琛用力拉着宁琬琰说。 “墨琛,你听我说,我必须回去,这次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连累你和你的教丛……” “教丛死就死了,你绝不能回去。”墨琛用力拉扯着宁琬琰说。 宁琬琰用力推开墨琛,一边后退一边说:“墨琛,我不能让无辜的人为我死,你走,你平安无事我们可以再重新设计逃离。” 她转身向山洞深处跑,大喊着:“墨琛,快点离开。” “宁琬琰,你别去……”墨琛想追上去,木兰拉住他,说:“墨宫主,你听王妃的话,您将是王妃逃跑计划的希望,您不能有事。” 说罢,她行一礼,便匆匆追上去。 墨琛看着跑开的宁琬琰,抬起手,狠狠一拳砸在山壁上。 宁琬琰跑到洞室,看到一片混乱中百里羲正要挥剑斩杀一名教丛,她大喊一声:“百里羲。” 百里羲看向她,盈满杀意的眸子里泛着喜悦的光芒,红唇轻颤,风驰电掣般的冲向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宁琬琰被他紧紧抱着,她听到他狂跳的心脏,他的高大的身边在微微颤抖着。 他放开她,大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仔细的打量着她,见她一切安好,欣然而笑,:“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你快叫手下人住手。”宁琬琰说。’ 百里羲微微凝起剑眉,说:“他们绑了你,该死。” “不,不是,……不是那样了……”宁琬琰推开他,看着还在与教丛们打斗的护卫,她大喊:“都给我住手。” 护卫与教丛都停卫的打斗,看向她。 “这就是一场误会,不要再打了,这里的人没有伤害我。”宁琬琰说。 百里羲沉声说:“本王不管是不是误会,胆敢劫走本王的王妃都得死。” “不是的,墨琛是请我过来,想和我学医术的,他并没有恶意,他们对我礼遇有佳,奉我为上宾,百里羲,不要杀戮,求你,放了他们,我与你回王府去。”宁琬琰抱着百里羲说。 百里羲抱着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虽然是为了别人,他的心也为她的主动而软了。 他眸光灼灼看着她,说:“好,我们回家。” 他抱起她向外走,:“告诉墨琛,本王若再见到他,定要他的狗命。凌风,回王府。” “是。”凌风应声,招呼着护卫迅速撤离了山洞。 宁琬琰回头看伤亡惨重的罂罗宫,美眸中尽是懊悔与自责。 她看向百里羲,他低头看向她,说:“别怕,有我在。”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你为什么?”宁琬琰问。 百里羲看着她,眸中盈动着忧然,说:“宁琬琰,这一次是本王疏忽了,抱歉,以后再不会了,你是本王心悦之人,是本王的妻,本王会护你一生安然的。” 宁琬琰的心好似被狠狠的击中,沉沉的痛着,她的思绪乱了。 百里羲,他是真的喜欢她吗?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零四章 平安回家 百里羲抱着宁琬琰下了山,坐上马车。 马车稳稳的行进着,车里,百里羲一直紧抱着宁琬琰,仿若怕她被抢走一般,那痛惜与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宁琬琰不知所措。 她依然在怀疑着,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非来救她不可……。 她不想承认,他对她的爱意,不想要他的爱,也不敢要。 她宁愿相信,他在伪装,他在口是心非。 可他看着她的目光中,让她心慌意乱。 对于百里羲来说,失而复得,是多么的可贵,他紧拥着她,轻轻的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额头。 明明她就在他的怀里了,他的心还在一揪揪的痛,他庆幸把她找回来了,庆幸,她平安无事,不然,他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漫长的路程,两人都沉默着,却各怀心事。 镇南王府门前,葛家三兄弟焦急的等待着。 “怎么还没回来,我要去,非不让我去,真是急死人了……”葛铎走来走去,一直望向回来的路。 葛铮看着弟弟,烦躁的说:“你别走来走去的,绕的人眼花缭乱的,烦死了。” “你吼什么啊,我这不是着急吗?”葛铎气呼呼的说。 “你们别吵了,看看,有辆马车过来,应该是镇南王回来了。”葛铭指着远处一辆马车说。 “哎,好象是的……”葛铎说着便向那马车飞奔过去。 葛铮与葛铭也随之跑过去。 葛铎跑到马车前,喊:“琬琰可回来了吗?” 马车前骑着高头大马的凌风说:“葛公子放心,王妃平安归来。” 闻言,葛铎露出欣喜笑容,冲向马车,趴着车窗喊:“琬琰,琬琰,你怎么样,快让表哥看看……” 百里羲撩开车帘,让葛铎看到怀中的宁琬琰。 宁琬琰笑看葛铎,说:“三表哥,我挺好的,没事。” “啊,太好了,可把我担心死了。”葛铎看到宁琬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琬琰。”葛铮与葛铭都过来,看到她,都欣喜的笑说:“太好了,琬琰没事。” “让表哥为担心了。”宁琬琰不好意思的笑说。 葛铭说:“真是万幸你没事,三弟,你快跑回去告诉爷爷和父亲一声,琬琰回来了。” “是。”葛铎欢喜的应了声,转身飞快的跑向镇南王府。 宁琬琰看着两个跟着马车,一直看着她笑的表哥,她的心暖暖的。 如此好的家人,值得她去守护的,这一次的逃路她失败了,下一次,她一定想万全了。 马车停在镇南王府前,百里羲抱着她下了车,走进王府。 走到大殿前,便看到葛太师和葛云哲出来迎她。 “琬琰。”将氏和秦氏先冲过来。 宁琬琰想从百里羲的怀里下去,他却固执的不放手。 “琬琰。”葛太师走来,握住宁琬琰的手,眼中盈着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不起,我让大家担心了。”宁琬琰哭着说。 葛云哲含泪笑看她说:“傻孩子,你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可是受苦了。” “没有,我一点事都没有……”她说着看向百里羲说:“你把我放下来,让大家看看我没事的。” “不放。”百里羲固执的说。 葛云哲说:“这些天亏得王爷四处寻你,王爷比我们谁都担心。” 百里羲看着众人说:“大家都进大殿去说话。” “哦,对,都进大殿。”葛太师带着众人走向大殿。 进入大殿中,百里羲终于把宁琬琰放在软榻上,他拥着她,握着她的小手。 葛太师说:“那墨琛是什么人,竟胆大包天劫掠皇族,可有抓到他?” 宁琬琰看向气愤的葛太师说:“外祖公,这事是个误会,那墨琛是罂罗宫的宫主,他是个医痴,我们曾有过几次斗医,他想与我学医术,请我去他的罂罗宫作客,只是用了错误的方式。” “这江湖上的人做事,就是随心所欲没规矩,虽然没有歹意,可他的大胆妄为也不能就此原谅他。”葛云哲说。 “敢动本王的人,本王自不会放过的。”百里羲沉声说。 闻言,宁琬琰拉着百里羲的手臂,说:“墨琛他没对我做什么,现在我们已是朋友了,就不要再难为他了。”宁琬琰笑说。 “不行,他死定了。”百里羲说,眸中迸射着杀意。 宁琬琰嘟着嘴,摇着他手臂,说:“别杀人了,你就算为你积点德。” 葛太师皱着眉头,说:“琬琰啊,你怎么会医术的?” “呃,我其实……”宁琬琰努力想着如何圆了这会医术的事,她讪然看着都一脸疑惑的众人,说:“就是多年前我寒毒侵体,父亲找到一位老名医为我医病,我看老医者医病挺感兴趣的,便与老名医师说想学,老名医说我挺有天赋的,教了我很多,还送了我些医书。 老名医走后,我便自己看医书,我只当打发时间看着玩的,直到大婚后,王爷发了心疾,我按医书上救治,竟医好了王爷。” 她怯怯看着众人,心中低估,这个说法连自己都不信,他们肯定也不相信了。 葛太师笑看她说:“你这孩子藏得到是深。” 葛云哲说:“可真是,总以为你只会任性胡闹,没想,你还偷偷自学的医术,这可是好事啊。” “琬琰,连毒皇都要向你学习医术,你这医术可厉害了。”葛铎笑着向了竖起大拇指。 宁琬琰苦笑,说:“呵呵,我也没多厉害了。” 百里羲看向葛太师,说:“葛太师,本王要带琬琰去休息了,您几位先回府上,改天本王与琬琰回去看您。” “我不累,我不想休息,我想和外祖父说话。”宁琬琰看着百里羲,撅着嘴说。 葛太师站起,说:“琬琰要听王爷的话,你看似没事,可这次定受惊不小,你要休息,我们得回去了,得回去告诉你舅母还有齐夫人,她们都在等你的消息呢。” 百里羲看向凌风说:“凌风,替本王送葛太师。” 他说罢,抱起宁琬琰大步走出大殿。 宁琬琰一脸委屈看着葛太师,伸着小手说:“外祖父,鼻父,表哥,你们慢走,我过几日去看您。” 第一百零五章 你看光了本王得负责 百里羲抱着宁琬琰回到寝殿,吩咐婢女:“为王妃准备沐浴。” “是。”婢女应声皆退下去。 “我在山上有泡温泉的。”宁琬琰怯然看着百里羲说。 百里羲看了看她,沉默的为她脱去身上的衣物,在脱她的中衣时,她拦下他的手,说:“你要干什么?我不想洗。” “不脱衣如何沐浴。”百里羲看着她,皓眸深沉。 “我自己脱,不用你。”宁琬琰弱弱的说,她怎么有种被百里羲验身的感觉。 “听话,沐浴后好好睡一觉。”百里羲柔声说着,推开她的手,硬是把她脱得一丝不挂,用锦被包住她,抱起走向香沐房。 百里羲屏退了婢女们,将宁琬琰放进浴桶中,大手撩起水洒在她光洁的身上。 宁琬琰羞赧的低着头,任他给她洗头,擦身子。 她不是第一次与他有肌肤之亲,之前再怎样,她都一脸淡漠,没有一点感觉。 可这一次,她豪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大手抚过之处,都让她羞涩之极,心彭彭乱跳着。 脑子里全是他说的,你是本王心悦之人,是本王的妻,本王会守护人一生安然……,她心乱如麻。 事态怎么变成这样,她不应该相信他的。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面对如此温柔的百里羲,她很不习惯,突然不知如何面对他了。 他象对一个孩子般极有耐心的为她洗澡,看着娇羞的脸颊绯红,驱散这两天的狂躁与惶恐。 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脸,轻轻的吻上她的唇,极至温柔的亲吻着……。 暧昧的气氛中,这个吻来的恰到好处,宁琬琰沉醉于他的温柔中,意乱情迷的沉沦着,不自觉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忘情的回应了他的吻。 百里羲感觉到她的回应,兴奋之极,吻变得更为热烈,他极力克制身体中狂暴的因子,无比怜惜与爱不择手的给她最缱绻缠绵的热吻。 要了她,现在就要了她……强烈的欲望在叫嚣着。 吻,戛然停止,他喘息微重,眸中充斥着浓烈的欲望看着她,她睁开迷离的美眸,娇媚迷人的看着他。 他极力克制着,轻吻她的额头,紧紧抱住她,薄唇在她的耳边摩挲着。 “宁琬琰,以后,我再不会把你弄丢了。” 他是叱咤战场,所向披靡,傲视一切的战神。 她消失的这三日,他近乎疯狂,想到她从此消失于他的世界里,那种恐惧让他感到绝望。 他经历多少血腥的战场,从不曾害怕绝望过。 短短几日,他为她尝到了焦躁不安,无能为力,恐慌……,一切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情绪。 他低估了自己对她的爱,原来她在他心中已如此重要。 万幸,他把她找回来了,他也彻底的验证了自己的心,他爱她,很爱。 他再不会让这事发生,她是他的女人,他会好好守护,再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他将她抱出浴桶,擦干身子穿上袍子,轻柔的为她擦头发……。 就在几月前,他对女子是最不屑的,女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是为繁衍子嗣的工具,现在,他爱她,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侍候着她沐浴,温柔细心的照顾她,他都心甘情愿,也乐此不疲。 他抱她回到寝殿,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看着她温柔的说:“睡会。” 宁琬琰看了看他,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驿动。 百里羲握着她的手,坐于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美丽的睡颜,他的唇角微扬,现迷人笑靥。 第二日,宁琬琰被吻醒,她睁开眼,看到百里羲放大的脸,和他那勾魂摄魄的笑脸,她的心狂跳,慌乱的推开他。 “你干什么?” “起来,你舅母来看你了,在大殿等你好一会儿了。”百里羲说。 “舅母来了,那不叫醒我?”宁琬琰急忙起身。 百里羲捞过她,亲了下她的红唇,满眼温柔,意犹未尽的看着她唇说:“谁来也得让你睡饱才行。” 宁琬琰推开他,说:“怎么能让长辈等着,我却睡懒觉。”说罢,跑向洗漱架。 百里羲走向她,从后面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耳朵,说:“本王有事务处理,中午回来陪你吃午膳。” “你,快,去忙你的。”宁琬琰推开他,背对着他说。 百里羲看到她红红的耳朵,欣然一笑,转身走出寝殿。 听到房门关上,她转过身,长长吁出一口气,抚了抚发烫的脸颊。 该死的百里羲,这么温柔深情,谁扛着住啊。 小秋走进来,看到她笑说:“王妃,您回来了真好。” 宁琬琰瞪着小秋,嘟着嘴说:“你好象很乐见我逃跑失败啊。” 小秋笑说:“我就说王爷不会弃您不顾的,您还不信。” 宁琬琰下了床去洗漱,气呼呼的说:“百里羲是吃错药了不成,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妃,您为何总把事想到最坏呢,我这旁观者都看到王爷对您真的很好,很在意。得知您的逃跑的计划,我心中祈祷着您不要成功。”小秋笑说。 宁琬琰瞪眼,伸手掐向小秋的脖子,佯怒着说:“你这个小叛徒,竟诅咒我,白疼你一场。” “咯咯咯……,我是希望王妃有圆满幸福的结果,王爷真的是您最好的归宿。”小秋笑说。 “圆满你个头啊,我生气了,不理你了。”宁琬琰将汗巾丢给小秋,转身走去穿衣裳。 她来到大殿,看到将氏,秦氏及齐夫人齐紫娴坐于大殿上。 她笑看几人,说:“琬琰让舅母和齐夫人久等了,抱歉。” 将氏几人立起身迎过来,皆围绕着她凄然落泪,宁琬琰笑着挨个安抚着。 武灵儿拎着食盒进来,说:“王妃,用膳。” “你这还没吃早膳吗?”将氏拭去泪问。 “呵呵,我才起。”宁琬琰不好意思的笑说,她看向武灵儿,微带埋怨的说:“干嘛端到这来了,没见我与客人说话吗?”。 武灵儿笑说:“是王爷叫送来的,王爷说,来的都是自家人,王妃就一边吃一边与客人说话便好。” 将氏笑看宁琬琰,说:“王爷说的对,我们都不是外人,你快吃,可别饿着。看来王爷是对你宠爱有加,挺如此甚好。” 秦氏笑说:“王爷为找王妃,把京城翻得底朝天,后来得知是罂罗宫的人把你绑走了,王爷出兵围了鬼市,逼问每一个人,那真是掘地三尺,终打听到了罂罗宫的处在……” 宁琬琰讪然笑听几人讲述她消失这两天的事,百里羲的疯狂行为,她越发觉得这百里羲让人头疼了。 他对她上心,那她便不容易逃跑了。 得想办法,让百里羲讨厌她才行。 齐紫娴笑看她,说:“我要与王妃辞行了,午后我便与母亲回常州去,还好在临走前看到您平安,到能走的安心了。” “你要走,外祖父不是说让你与齐夫人多住些日子的吗?”宁琬琰说。 齐紫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我与母亲不放心父亲,在来京城的前一晚,常州一夜间发生多起灭门惨案,父亲因此没有来为葛太师祝寿,常州出这么大的事,想来朝廷定会要求父亲尽快灭案的,父亲身负重压,我们还怎么有心玩耍呢。 我与母亲虽然不能帮助父亲什么,却能陪伴在身边,希望能给父亲一些支持。” 将氏笑看齐紫娴,说:“紫娴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齐夫人笑说:“我夫肝火旺,一上火便咯的厉害,有时都会咯血,我若不在家,没人好好照顾着他,他更不注意身子的。” 秦氏看向宁琬琰说:“琬琰,你不是会医术吗?可给齐大人开个好用的方子。” 宁琬琰笑说:“这病情得我亲自看了才好对症下药,那我与你们去常州……” 齐夫人摆手,说:“可使不得,王妃刚出了事,可不好劳动王妃的,我夫的病情没那么严重的,有家医看着便好。” “那,我给开个温和的方子,可慢慢调理。”宁琬琰说。 “这便多谢王妃了。”齐夫人笑说。 几人说了会儿话,将氏几人便离开了镇南王府。 中午,百里羲很准时的回来。 宁琬琰坐于桌前,看着满桌都是她爱吃的饭菜,看着为她布菜的百里羲,她说:“百里羲,你为什么喜欢我?” 百里羲抬眸看了看她,:“……” “你都说不出为什么喜欢我,这叫什么喜欢啊,明人不说暗话,你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宁琬琰说。 百里羲放下筷子看着她。 宁琬琰看他暗沉下的眼神,她讪讪的清咳,说:“算了,吃饭。”她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你都把本王看光了,你得为本王负责。”百里羲说。 “噗……”宁琬琰喷出一口饭,诧异看着笑得魅惑的百里羲:“百里羲,我那是为你瞧病,你能别那么邪恶吗?” 百里羲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她擦嘴,说:“好好吃饭,别胡思乱想。” “小王妃,小王妃……” 寝外传来云睿的声音,随之,他一身淡紫色锦袍走进来,坐于宁琬琰的身边,笑说:“小王妃,求你个事?” 宁琬琰看向他,说:“何事?” “教红颜坊姑娘跳舞。”云睿说。 “不行。”百里羲干脆的回绝。 云睿瞪了百里羲一眼,说:“也没求你,你别说话。”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百里羲说。 “你说不让小王妃跳舞给男人看,去红颜坊是教女子跳舞,有何不可。”云睿说。 百里羲凝着眉头,说:“云睿你是不是欠揍,本王王妃是何等身份,怎可去……” “我答应了。”宁琬琰扒着饭,头都没抬的说。 “不许去。”百里羲气愤的说。 宁琬琰抬头看向他,说:“百里羲,你是想把我禁锢在王府中,象只金丝雀般养着,让我按照你所有的喜欢生活,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我?那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若你真的在意我,就请尊重我,给我自由,我不是你握在手中的玩物,你可懂?” “本王不是不让你出去,本王是说你不能去红颜坊那种地方……” “红颜坊怎么了,那里的姑娘怎么了,为什么要把人分出三六九等,人无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平等的,她们的生存已不易,若我的舞蹈能让她们挣到更多的银钱,能让她们活得轻松些,我愿意去教她们跳舞。”宁琬琰说。 啪啪啪……。 云睿拍笑看宁琬琰,赞许的说:“小王妃,你能有如此见解,云睿尊你敬你。” 百里羲瞪了云睿一眼,看向宁琬琰说:“本王没有限制你自由,本王更不会以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你,红颜坊是龙蛇混杂的地方,而你的性子,本王是怕你再遇到危险。” 宁琬琰说:“我都说了,墨琛不是绑架我,而且,你把京城闹翻了天,此后世人见我,恐怕要绕着走了,哪个还能不怕死的招惹我啊。” “就是就是……”云睿说,看百里羲又瞪向他,他耸了耸肩闭上嘴,笑看着二人。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叹息一声,说:“那好,本王叫凌风跟着你,保你万全,本王也放心些。” “这还差不多。”宁琬琰笑了,她看向云睿,两人默契的击掌。 云睿笑看百里羲说:“小相公,终于有人可以制你了,世人谁会想到,无所畏惧的镇南王竟是个惧内的。” “你找死。”百里羲抓起一个空碗砸向云睿。 云睿接住碗,痞痞笑看宁琬琰说:“以后我以小王妃马首是瞻,小王妃可要好好保护我这柔弱的美男子哦。” “滚。”百里羲冲他吼了声。 云睿站起,冲宁琬琰抛了个媚眼,说:“黄昏时,我带小王妃去红颜坊看看去。” “好啊。”宁琬琰应声。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回见。”云睿说罢起身走出寝殿。 宁琬琰从走开的云睿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百里羲,他沉默的吃着饭,不知他想着什么。 她不知他为什么喜欢自己,却是知道他非常讨厌之前的宁琬琰,那她便做回那个泼货,总之是他烦什么,她便做什么,彻底把他对她的爱意灭掉。 第一百零六章 业余爱好 临近黄昏时,宁琬琰一身男装走出寝殿,等于庭院中的百里羲与云睿看到她的男装,皆是一脸的惊艳。 “哟,这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可真是惹人爱啊。”云睿走上前,用折扇撩向宁琬琰的下颌。 百里羲推开他,看了看宁琬琰,向凌风说:“去拿直假须来。”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开。 “喂,老古板,小王妃一身男装,你还想怎样……” “你闭嘴。”百里羲瞪着云睿说。 “王爷,拿来了。”凌云将一个盒子交给百里羲。 百里羲打开盒子了,从里面拿出一副假须,贴在宁琬琰的鼻子下,看了看,又拿了眉毛贴在她的脸上,然后点头说:“这样更显男子气概了。” 宁琬琰对着盒子上的镜子照,看到自己脸上两道粗粗的眉毛,还有鼻子下那两撇胡子,完美的毁了她这张脸,她无奈苦笑。 “走。”百里羲满意的笑着,拥宁琬琰向外走。 云睿紧皱着眉头,对百里羲的控制欲真是无可耐何,他摇头叹息随之跟着走出寝殿。 半个时辰后,宁琬琰下了车,昂头看着一直耳闻的红颜坊。 这里只用四字形容,金碧辉煌。 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仿若黄金宫殿闪烁着万道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是常人无法直视的富丽堂皇,与皇宫相比都不为过。 之前她去救瘦马的嫣香楼,她以为就极至华丽了,可与这红颜坊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高大气派的门庭下,有七八个机灵的小厮迎来送往,全然不似别的春楼,都是姑娘在门口迎客的。 从里面传来靡靡之音,刺激着耳膜,让人情不自禁浮想联翩。 “怎么样,这红颜坊可还入得小王妃的眼啊?”云睿笑看宁琬琰说。 “你们是把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搬下凡了吗?”宁琬琰笑说。 “哈哈,这说法绝了,小王妃,您请。”云睿笑着相请她。 三人走进大殿中,鼻翼间立飘荡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入眼琼楼玉宇间有众多艳丽的女子,娇声浅笑着应酬尊贵的客人们。 殿堂中装饰着小桥流水,假山瀑布,繁花锦簇,浪漫,诗意,唯美……。 正中间一个一米多高的舞台上,此时一个女子怀抱琵琶半遮面低声浅唱着,下面坐着的宾客们一脸陶醉的看着台上女子。 愧是声色场所,纸醉金迷中处处都氤氲着赤果果的欲望。 “云公子您来了,您可把贵客舞师请来了吗?”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一位娇艳的女子摇曳窈窕身姿走过来,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笑容靥靥的看着几人。 “带来了,这位就是。”云睿笑指宁琬琰说。 女子看向宁琬琰,画着精致妆容上,那双灵动而魅惑的美眸笑弯了,以绢扇掩着嘴浅笑说:“如此清丽标志的小美人,怎被公子搞得这般可笑。” 宁琬琰暗叹是这女子的眼光锐利,抬手抚了抚胡子,看向一脸沉寒的百里羲,轻叹。 云睿也看向百里羲,笑说:“有人就看多此一举。” 女子拉着宁琬琰的手,笑说:“这位女公子就是编极乐净土之人,您这舞可真是太绝了,客人都喜欢疯了,光为看这只舞,每晚我们红颜坊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只是怕过了这股新鲜气,之后便没得入眼的舞可看了。云公子说会请您来教我们其它的舞,我们可盼着您来呢。 哦,我就是红颜坊的鸨儿,您就唤我霞儿。不知我要怎么称呼女公子啊?” “女公子便挺好。”百里羲看着宁琬琰笑说。 宁琬琰向鸨儿淡淡一笑。 云睿笑她说:“这位女公子不光会跳舞,还会多种乐器,姑娘们能得她指点,那可是极大的幸事。” “听云公子如此说,我都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女公子的才华了。”鸨儿笑说。 “云公子夸大了,我只会些皮毛,希望我能有帮到姑娘的地方。”宁琬琰笑说。 “那女公子快与我去后堂看看姑娘。”鸨儿说。 “好。”宁琬琰应声,随着鸨儿向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便传来声声女子的娇笑,鸨儿带着他们几人走进一个大厅堂中,看到好些女子身穿单薄的中衣,身姿妖娆,笑得妖娆妩媚。 “姑娘们,快过来了。”鸨儿拍手叫着。 女子们都看过来,每个人脸上的笑容绚烂,皆象欢脱的小燕奔过来。 “云公子来了,云公子今天可来的早啊,你是想我们哪个了……” 女子把云睿团团围住,潋滟美眸秋波荡漾,大胆的有自己的香软的身子蹭着云睿。 云睿推开女子们,笑说:“哎哎,姑娘们都老实站好,我今日给你们请来了女先生,这位就是编极乐净土的舞师。” 云睿指向宁琬琰,宁琬琰盈盈一笑,向女子们挥了挥手。 “哟,这女先生怎么贴了这么丑的眉毛和胡子啊。”一个女子伸手要去掀把宁琬琰脸上的眉毛有胡子。 “大胆。”百里羲厉声喝斥。 女子被吓了一步,娇怯怯看向百里羲。 “你凶什么?”宁琬琰看了眼百里羲,伸手把脸上的眉毛胡子掀下来。 “如此精致的妙儿,为何掩饰呢。”一个女子向百里羲抛着媚眼,笑说:“莫不是这位贵人,怕女公子被人抢了去,咯咯咯……” 这里的女子都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百里羲那一身凌然气势,是非一般的富贵之人。 “女公子难得来,姑娘们不要耽误时间,快把你们看家的本事展现出来,让女公子好好指教一番。”鸨儿与女子们说。 鸨儿请宁琬琰几人坐下来,观看女人们的才艺。 宁琬琰看着女人的表演,古代女子的舞蹈多是柔美含蓄的,而她会的现代舞蹈,在古代舞蹈的基础上,更为性感豪放,另类狂野的。 说起舞蹈,是小时候偶尔看到国标舞比赛,她便学着又跳又扭,爷爷看她喜欢便带着去学国标舞,本是以兴趣学的,学了几年后还参加了比赛,还拿了少年组的冠金,算小有成绩。 后来,她在医术和舞蹈间选择了学医,一是想继承爷爷的遗志,二是,医术救死扶伤是个光华而伟大的职业,她希望救更多的人脱离病痛。 舞蹈成了她的业余爱好,空闲时,她喜欢学习当下很火的现代舞蹈,来自娱自乐一下。 鸨儿笑看宁琬琰问:“女公子,您看姑娘的舞技,如何?请多多指教。” 宁琬琰笑说:“她们跳的很好,无可挑剔,我来就是教她们一些新式的舞步,我想这些都难不到姑娘们。” “那就快请女公子都姑娘们新的舞蹈。”鸨儿欣喜笑说。 “好。” 宁琬琰站起,笑看姑娘们说:“那我便先教大家一个简单的……” 她走向女子们,随意的展现舞姿,女子们都认真的学着她的样子舞动。 鸨儿看着宁琬琰翩翩起舞,眸光闪亮,说:“女公子起舞时好迷人了,象极了落入人间的精灵,若女公子能上台一舞,必能惊艳四座。” 云睿看出鸨儿,笑说:“好,你这个主意极好。” “不行。”百里羲皱着眉头,狠瞪着云睿。 云睿玩世不恭的摇着折扇,说:“这个你说的可不算,得问女公子。” 他看向宁琬琰喊:“女公子,今晚,你可愿意上台一舞?” 宁琬琰停下来,看向脸色黑沉之极的百里羲,她笑着说:“好啊,我也想享受一下红颜坊的舞台。” 百里羲说:“你……” 云睿拉住百里羲,说:“我说老古板,你可说不会限制小王妃的自由,看她现多开心啊,你可别扫了她的兴致,惹她生气可没你好果子吃哦。” 百里羲甩开他的手,瞪着他说:“云睿,你这是在作死。” “现在我有小王妃罩着,你别想欺负我。”云睿一脸坏笑,与百里羲勾肩搭背,说:“老古板,你就不期待小王妃会有怎样惊才绝艳的表现吗?” 第一百零七章 她是妖精 这句话,让百里羲心动了。 宁琬琰跳极乐净土的样子映入他的脑海中,跳舞时的她,浑身都闪着光,散发着无穷的魅力,让他惊艳与喜爱之极。 云睿看着双眸放光的百里羲,抿着嘴笑了。 老古板比谁都想看跳舞的小王妃,他只是不想她的舞姿被别人窥视去,他只想一个人霸占小王妃的美好。 云睿笑看宁琬琰,说:“女公子,先不用教姑娘们了,距晚上表演还有三个时辰,你赶紧准备起来。” “OK!”宁琬琰随手比了个ok的手势。 “OK!是何意?”云睿学着她笔划着,一头雾水。 宁琬琰走来,说:“我写几个谱子,叫乐师去练习,三个时辰足够他们排练的,霞姐,帮我准备舞衣。” “好的,我这便带女公子去挑舞衣。”鸨儿很是兴奋的说。 “不可穿极乐净土那样的舞衣。”百里羲沉声说。 “好,我一定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上场,一定让您老人家满意。”宁琬琰笑看百里羲说。 百里羲看着她的乖巧,他微微勾起唇角。 接下来,百里羲与云睿以为能先睹为快,看到宁琬琰新的舞蹈,可两个时辰只看到她一遍遍的帮乐师练舞曲,无聊到二人直打瞌睡。 晚上的表演快开始时,百里羲与云睿坐进了位置最好的雅阁中,看着下面的舞台,期待着一会儿宁琬琰的表演。 下面的坐席已人满为患,红颜坊是大晟国最奢华的声色场所,能来这里的人皆是达官显贵,而这里的歌舞表演更是最为绝美的视听盛宴。 悠扬的乐曲响起,几条彩色的丝带从天飘扬而落,随之,几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在丝带上轻盈游荡,向九天仙女,降临人间。 下面的宾客,昂头看着半空中飞舞的女子,情绪高昂的喝彩。 女子从丝带缓缓落在舞台上,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百里羲瞟了眼下面热情喝彩的宾客们,百无聊赖的他闭上了双眸,他只想看宁琬琰,其它的他没有一点兴趣。 他慵懒的依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云睿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表演,转头看百里羲闭着眼睛假寐,他笑说:“你这个老古板,你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你家小王妃啊。” “无聊之至。”百里羲闭着眼睛说。 云睿摇了摇头,继续看下面的表演。 百里羲感觉等了好久,直到昏昏欲睡时,他听到云睿说:“哎,下个就是你家小王妃了。” 百里羲猛的坐起,瞪大明眸看向下方的舞台。 一段古琴奏起,委婉的韵律仿若敲击到人的心上,丝丝柔柔的萦绕于华丽的殿堂中。 一张巨大的画布上,映现一个曼妙的身影,随之响起柔美的歌喉…… 只叹她 回眸秋水被隐去 只忆她 点破 去日苦多 借三两苦酒 方知离不可 只叹她 将思念摇落…… 百里羲目不转睛看着那画布后,翩翩而舞的身影,他的心来狂猛的跳动着。 “哗啦” 宁琬琰冲破那道画布,蒙着面纱,一袭红衣现身于舞台上。 你爱着谁 心徒留几道伤 我锁着眉 最是相思断人肠 劳燕分飞 寂寥的夜里泪两行 烛短遗憾长故人自难忘…… 她轻盈起舞,手中的扇子翻飞,只露出的一双美眸潋滟生动,顾盼生辉间勾魂摄魄。 殿堂上的宾客安静之极,皆全神贯注欣赏着她的表演。 曲到尾声,她背对着宾客,手中的折扇一下下的轻点,突然,折扇打开。 悠扬的乐曲突然变得急促的鼓点紧密的响起,随之响起很热烈的韵律。 宁琬琰扯去身上的红裙,一扬手,那红裙如一片红云徐徐飘飞而云。 她一身性感闪亮的舞衣,随着乐曲边唱,边跳起热辣狂野的舞蹈。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 转眼魔幻所有视觉 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 我镶在额头的猫眼揭开了庆典 为爱囚禁数千年的关节? 正诉说遗忘的爱恋?? 听所有喜悲系在我的腰间?? 让那些画面再出现 再回到从前 旋转 跳跃 我闭着眼…… 百里羲在宁琬琰扯去红裙时,他猛的站起,看着她身上的闪亮的舞衣紧裹胸部,纤细的小蛮腰全然露出外面,灵活的扭动着,下身几条金丝丝带包裹着她的臀,雪白的修长的双腿显露无疑,随着那狂热的舞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满致命的魅惑……。 宁琬琰尽情舞动,每一次挺胸,摆胯,都让台下响起如冲破屋顶的喝彩声,所有人都为她的表演而疯狂,掌声更是如沸腾的海水,汹涌磅礴。 云睿瞪大双眼看着舞台上的宁琬琰,说:“哇,小王妃,她,怎么能把柔美与狂野集于一身,绝美,太绝美了,老古板你看到了吗?你娶了一位妖精……” 他说话间,一道身影掠过,就见百里羲飞向舞台上,将跳舞的宁琬琰抱起奔向后堂而去。 “老古板,你,这这,……还没表演完呢,太过份了……”云睿气得直跺脚。 宾客们愕然,随即都大喊大叫着,:“这谁啊,光天化日就抢人啊,把舞娘还回来,还没看够呢……” 云睿看着炸锅的宾客们,抚着头,对老古板的占有欲真是无奈之极。 宁琬琰被百里羲抱到后堂,她气愤的大叫:“百里羲,你又发什么疯。” “宁琬琰你在挑衅本王的耐心吗?”百里羲狠瞪着她,声音又沉又哑,眸中盈满愠怒。 宁琬琰梗着脖子说:“我怎么了,我表演你也是同意的……” 百里羲怒声说:“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你还知不知羞耻?” “我不知羞耻?”宁琬琰瞪着他,说:“好,我就是不知羞耻了,可别污了你镇南王的清誉,我离您远远的成了。” 她说着便要走,却被百里羲拉回来顶在墙壁上,她的头撞的生疼,她愤然大叫:“百里羲,你不是嫌我不知羞耻吗,你滚啊,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唔……” 百里羲狠狠吻上她的唇,将她的话都吞进腹中,紧紧的拥着她,吻着她,想把她挤进身体中,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美。 第一百零八章 刺杀 这个吻长久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百里羲终放开宁琬琰,眸中盈着浓浓的情欲,声音微哑的说:“你这个妖精,本王要拿你怎么办。” 宁琬琰全身酥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仍沉沁在那个吻带给她的美妙感觉。 百里羲抱起她走去舞衣房,亲自为她换好了衣裳,将她束起的发散下来,他知她喜欢这样,不仅是束发,她就喜欢无拘无束的洒脱与随意。 他不想她不开心,可是自己真的能任她的性子,肆意妄为吗? 他治理得好三军将士,却对这个小女人的娇蛮任性,颇感头疼。 宁琬琰看着凝着眉头,为自己换装的百里羲,他红润的薄辰,她的心一紧,身体中涌动着一股难言的躁动,她深深呼吸,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她,竟在他的吻里迷失了。 白夭夭,你要淡定,你要清醒,绝不能被美男计迷惑了,不然,结果定是万劫不复的。 百里羲抱起她走出舞衣房,她依在他的怀里,鼻翼间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幽香,让她心猿意马。 她抬头看向他俊美绝伦的脸,紧咬着唇,心,砰然乱跳。 前世她也见过太多的帅哥,对她来说不过是好看的皮囊,从不曾让她心动。 为何百里羲让她的心乱了,脑海中全是他霸道的拥抱,亲吻,肌肤之亲,……,这应该是身体上正常的生理反应,不是动心,对,一定是这样的。 待她清醒时,发现自己与百里羲已坐上马车离开了红颜坊。 百里羲抬眸看她瞪着他,他开口说:“明日,凌风会送你来教舞,不许再上台表演,你要时刻记得你是镇南王妃,谨记,人言可畏。” “我的名声越臭不是越如你心意吗?”宁琬琰翻着白眼说。 “本王尊重你的自由,你也应该尊重本王,别做让本王生气的事。”百里羲说。 宁琬琰转了转明眸,说:“不让你生气的事,麻烦你说清楚些……” 百里羲瞪着她说:“除了本王,不许和其它男人笑,不许给别的男人唱舞跳舞,更不许和别人男人独处,不许……” 宁琬琰听着百里羲一大堆不许,她一脸生无可恋,说:“你杀了我算了。” 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腕,说:“女人,本王对你已够宽容了,你别再得寸进尺。” “谁要你宽容了,象以前一样互不干扰不好吗?干嘛整天盯着我,你不累吗?”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气得通红的脸,心中窃喜着。 她只是穿了暴露的衣裳跳舞,这个自大专治霸道狂就被气翻了,以后她再接再厉,定要他彻底的嫌弃自己。 “宁琬琰,你是本王的女人,就应该有觉悟……” 彭的一声响,马车一震,百里羲突然扑向宁琬琰,将她压在身下。 “啊,百里羲,你这个流氓,你放……” 宁琬琰想挣扎,听到马车外传来凌风的声音:“有刺客,列阵保护王爷。” 随之,又听到几声彭彭的响声,震得马车颤抖不已,那声音好象有人用刀子在砍马车。 “什么情况?”宁琬琰诧异的瞪大眸子。 “别动。”百里羲压着她,眸中迸射着狠戾。 “发信号。” 凌风中车夫大喊一声,旋即与护卫用长剑格挡着飞来的箭矢。 车夫用弓箭将信号射向天上,一声哨响划破夜空,彭一声炸响,开出璀璨的火花。 车夫使劲打马,马车向前狂奔而去。 从黑暗中飞来的箭矢如影随行的跟着马车,马车被箭扎得象个刺猬一般。 “啊。”车夫中箭,滚落马车下。 没有车夫驾驭马车,马肆意狂奔着,车里的百里羲与宁琬琰被颠簸的晕头转向。 “抱紧我。”百里羲大手捞着宁琬琰的腰起身,抓起宝剑冲出马车。 宁琬琰象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住百里羲,他一手锢着她,一手持着宝剑,纵身飞跃间挡开飞来的箭矢。 他带着她稳稳落地,低眸看了她一眼,说:“别怕,只管抱紧我。” 说罢,他纵身持剑迎向冲来的黑衣人。 宁琬琰紧抱着他,看着他俊逸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冷峻而肃杀。 如此惊险搏杀之时,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那句话,别怕,她便莫名的心安。 百里羲一身银袍起舞,手中的长剑翻飞,怀中抱着宁琬琰,骇人的杀戮笼罩着他,冲来的黑衣人无不被他一剑毙命。 鲜血四溅,染在他的袍服上,脸上,让他的俊美添了一笔妖冶的美丽,他伸出舌头舔去唇边的还暖热的血,寒眸升腾起更为狂肆的嗜杀,唇角微微勾起邪魅的笑意,挥舞手中长剑凶狠威猛的击杀黑衣人 宁琬琰看到黑衣人一波又一波的冲上来,好象杀不净。 以他的武功,绝对可冲出包围,自保性命,可抱着她,却让他的杀伤力大大的减弱,她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活不成了。 她看向他,说:“要不,你把我放下来。” “不放,此生,本王都不会对你放手。”他的大手将她的头按压向他的胸膛上。 宁琬琰鼻子一酸,闭上眼睛,紧紧的依偎着他。 “保护王爷。” 夜幕中一声高喝传来,随之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宁琬琰睁开眼睛,看到一批人骑着骏马冲进黑衣人的包围,挡在百里羲的面前,英勇与黑衣人展开搏杀。 很快,黑衣人被击退,来支援的将士们都跳下马,跪于百里羲的面前:“未将见过镇南王。” “速带一队人马去追击,定要查出刺杀本王的是何人。”百里羲沉声说 凌风说:“已派人去追查了,请王爷与王妃上马车。” 百里羲抱起宁琬琰,走上马车。 百里羲将她轻轻放坐在马车上,昏黄的烛火下宁琬琰看到他的银袍上染着斑斑血迹,一身的杀气让人胆颤心惊。 “吓到了没?”百里羲看着沉默不语的她,伸大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宁琬琰摇了摇头,说:“有你在,不怕。” 闻言,百里羲粲然一笑,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向她。 这一次,她没的抗拒,任他吻着,算是他不丢弃她的回报。 他们回到了镇南王府,他脱去外袍,她才发现他受了伤。 “你受伤了,快坐下来。”宁琬琰扶着百里羲坐下来,她跑去取了药箱回来。 她脱去他中衣,说:“趴下来。” 百里羲听话的趴在床上,嘴角泛着一丝笑意,歪头看着为他处理伤口的宁琬琰。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就如被蚊子吓了下,但他喜欢看她为他紧张与关心。 他的小女人,果然要装柔弱才能激起她的同情与关注。 背上的伤是两道浅浅的剑伤,她很麻利的处理完,看着他宽厚的背上那纵横交错的疤痕,她微微凝起黛眉,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狰狞的伤疤。 “这些伤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她问。 “不是,是小时候留的疤。”他说。 “小时候?”宁琬琰看着他完美的侧颜,眸中充满疑惑。 她想到云睿说,他的童年亦如地狱……? “你是大晟的皇子,怎么这样?”宁琬琰问。 “都是过去的事了。”百里羲翻身转过来,拉着她躺在他的身上,抚摸着她的头。 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她脑中一直徘徊着,他都经历了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私奔 今天的刺杀是冲着他来的,是什么人要杀他,皇上?还是其它的敌人? 他的胸膛很厚实,暖暖的,她有些困,倔强的睁大眼睛。 他的怀里,很好睡,有毒。 她有些迷惑,明明讨厌他的,却能安然睡在他的怀中……,可没一会儿,她经不住困意缓缓闭上双眸。 百里羲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缓缓起身看到她闭着双眸睡着了,他欣然一笑,轻掐了下她的脸颊,说:“小懒猫,就对觉亲。” 他最喜欢睡着的她,象只乖巧的小猫窝在他的怀里,他极喜欢被她依偎着。 他为她脱去衣裳,拥着她躺下来,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心中好似灌入了密汁,让他心悦。 夜深沉,有脚步声传来,百里羲睁开双眼,吻了吻宁琬琰的额头,将她放开,下了床披上袍子走出寝殿。 凌风见他出来,拱手一礼,小声说::“王爷。” 百里羲走去书房坐下来,看着凌风,问:“可查出来了?” “那些黑衣人最后消失在大曲峰?”凌风说。 “大曲峰,是罂罗宫所在?黑衣人进攻模式与武功,更象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绝不是罂罗宫那些废物。”百里羲说。 “我们的人追过来,黑衣人一进大曲峰便都消失不见了,应该是想误导我们。”凌风说。 “皇上那边可有动静?”百里羲问。 “皇上的人一直在查我们丢出去的假消息,派去监视的人一直盯着,今天的黑衣人,应该不是皇上的人。”凌风说。 “再找些事,别让皇上闲着,省得他来烦本王。”百里羲说。 “是。我觉得这次刺杀,很可能是我们的动作,把大鱼引出来了。”凌风说。 百里羲点了点头,说:“他来的到是快,黑衣人在大曲峰消失,他们怎么会对大曲峰地势如此了解,再派人严密搜查大曲峰。” “是。”凌风应声。 百里羲起身要走,凌风唤了声:“王爷。” 百里羲看向凌风,说:“还有事吗?” “之前抓到的罂罗宫的人,说……” 百里羲皱起头,说:“何事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 “是,那人说,王妃被劫是王妃与墨琛设计好的逃跑计划。”凌风说。 “什么?逃跑计划?”百里羲眸光凌厉看向凌风。 “那人还说,墨琛要带王妃私奔,离开京城。”凌风说。 百里羲冷笑,眸中渐见寒意,说:“传消息出去,本王遇刺,王妃重伤。” “是。”凌风应声。 百里羲走出书房,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弯月,眸色晦暗,沉沉一声叹息。 他回到寝殿中,坐于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宁琬琰,寒眸中氤氲着狠戾,伸出大手掐上她的脖子。 宁琬琰嘤咛一声,握住他的大手抱在怀里。 他躺下来,吻了吻她的额头,想拥她入怀,她却主动抱住他,头窝进他的臂弯里,象只温柔乖顺的小猫,让他怜惜喜欢之极。 他笑了,拥着她,闭上双眸。 第二日一大早,一群内侍与御医来到镇南王府。 这些人皆是奉皇上与皇太后之命来的,是听说了镇南王遇刺,王妃受了重伤之事,皇太后送来了很多名贵的草药,派了几个御医来为王妃医治。 百里羲谢绝了御医,随之紧闭王府大门,闭门谢客。 宁琬琰起床,便听武灵儿说皇宫中派太监与御医来,说是因她受了重伤,她纳闷,这是何人瞎造谣。 她与云睿说好,会教红颜坊的姑娘跳舞的,她刚走出寝殿,便被凌风告知,镇南王有令,请她在府中好好将养身子。 她气愤,这百里羲又禁锢了她。 她要去书房找百里羲,凌风与护卫都走出寝殿,关上了大门。 她气的跳脚:“百里羲,你又发什么疯,你这个阴晴不定的混蛋……” 她骂的口干舌燥,也没人来理她,她气呼呼的跑进寝殿中,将百里羲的东西都丢掉庭院中。 一连两天,她都被锁在寝殿中,百里羲都没有来,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别人来看望她。 她搞不明白,那天晚上百里羲与她经历生死,他那么坚定温柔的说,不会对她放手,她的心在那一刻,为他动容了。 然,他不放手的方……就是把她关起来吗? 心中刚刚对他有那么一丝的好感,又被他莫名奇妙的毁了。 这个百里羲,就是个不值得可怜的混蛋,天底下第一号大混蛋……。 第一天,她又叫又闹,第二天,她安静下来了,她不再纠结百里羲为什么突然转变,她的心也回归平静。 入夜,她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 这两晚她都孤枕难眠,不知何时,没有他的怀抱,她竟觉得好冷,明明已是初夏了,却感觉这偌大的寝殿,不知从哪里渗进丝丝的冷风,她紧紧裹着被子,还是不觉得暖和。 寝殿空旷寂静的有些可怕,那摇曳的树影映进房中,那样子好象有个人站在地上,她不怕鬼,看着地上晃动的‘人影’,有些毛骨悚然,她缩进被子里隔绝了黑夜的恐惧。 吱呀一声,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窝在被子里,喊:“灵儿,把蜡烛点上。” 百里羲走到床榻前,看着用锦被裹着自己的宁琬琰,神情肃冷。 他伸手拉低被子,宁琬琰抬头看到他,明亮的美眸中现出一丝惊喜,但随之盈满怒意,推开他的手,抱着被子向后退去,一脸敌意的瞪着他。 他看着她,她就那样瞪着他不说话,都不问他这几日为何关着她。 宁琬琰不敢说话,因为此刻的她,心中没来由的泛上委屈,鼻子酸酸的,想哭的感觉,她使劲瞪着眼,倔强的想把好股委屈与不争气憋回去。 “过来。”百里羲说。 宁琬琰将头转身一边,不看他。 百里羲伸手去拉她,她却抬脚狠踹着他,怒瞪着他依然不说话。 百里羲叹息一声,说:“你不想最后见见墨琛吗?” 第一百一十章 重新开始 “什么?”宁琬琰终于开口了。 他说,最后见见墨琛,这话什么意思,墨琛落在他的手上了,他要杀墨琛? “你,你抓到墨琛了?你别伤害他……”宁琬琰紧张的说。 百里羲冷眼看了看她,转身向外走。 宁琬琰奔下床,一把拉住他,说:“百里羲,墨琛没有伤害我,你放了他。” 百里羲甩开她的手,看着她说:“把衣服穿好。”说罢,他走了寝殿。 宁琬琰冲去衣架抓了衣裳,匆匆穿好,急忙跑出去。 百里羲坐在庭院的竹椅上,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泛着淡淡的白色,亦如神祇般威严俊美。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不会……”宁琬琰怯怯的看着他。 她的逃跑让罂罗宫陨落了那些教丛,已让她无比的自责,若是墨琛再出事,她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把人带上来。”百里羲说。 寝殿大门终于打开了,凌风带着一丛护卫进来,其中有两个护卫架着一个人进来,那个人耷拉着头,但那身形很象墨琛。 “墨琛?”宁琬琰试探的唤了声。 那个人缓缓抬起头,现出墨琛那张妖孽的脸,嘴里向外滴着血,他黑色的衣服上在月下闪着殷虹的光芒,那是血,他受伤了,应该是很重的伤。 “宁琬琰,你,没受伤?百里羲,你是故意放消息骗我来,你这个老狐狸……”墨琛艰难的笑说。 “墨琛!”宁琬琰大惊,迈步要冲过去,却被百里羲一把拉住。 宁琬琰看着他,说:“百里羲,我都与你说了,他没有伤害我,你为什么非要对他赶尽杀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放了他。” “看着自己爱的人去死,不是比惩罚你更好。”百里羲说。 “你说什么?我爱的人?百里羲,你有病。”宁琬琰瞪着百里羲说。 “哈哈……,宁琬琰,这个老狐狸以为你喜欢我,以为你是与我私奔的,早知这样,我就不听你的话,应该硬把你带走的,到也不委屈这个罪名。”墨琛放荡不羁的笑说。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的眼中从惊慌到愤怒,她突然大笑,指着百里羲,说:“私奔,你说我和他私奔?哈哈……” 百里羲看着大笑的他,他有一丝惶恐。 宁琬琰停止笑声,长长吁出一口气,说:“百里羲,你放了他,这事与他无关,是我,是我想逃跑,以教他医术为由逼他与我合作,让我逃离镇南王府,离开你。要杀要剐随你,请您别牵连无辜的人。” 百里羲凝着剑眉,眼中盈满惆怅,说:“逃?你为何要逃,本王对你不好吗?” 宁琬琰瞪向他,苦笑说:“你对我好吗?你莫不是忘了,大婚当日,我救了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打得半死,你把遍体鳞伤的我丢去农宅自生自灭,你以为后来对我那点好,就可以让我忘了你给予我的痛吗?” 百里羲闭上双眼,沉沉一声叹息,他竟忘了,曾经他是真想至她于死地的。 “你,不是也报复本王,给本王下阎王香,让本王承受噬心之痛……” “我是报复了,我却不能忘记你的狠绝与冷血,百里羲,你可以一时对我温柔宠溺,一时扼住我的喉咙要了我的命,你就是喜怒无常的疯子。 你若没有失忆,好好想想,除了大婚之日,还有地牢里你见血发狂,你对我做了什么,还有前几天你犯了心疾时,你又对我做了什么,我几次都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你觉得你对我那点好,可以将几次被你送去鬼门关的我拉回来吗? 我之前只被你这张好看的皮囊迷惑,大婚后我才知道我错了,我想迷途知返,可皇上赐婚不能合离,这场婚姻成了永远困着你和我的牢笼,我想离开,所以就想了被歹人劫持的方式,以为没人找到我,大家会以为我死了,我便解脱了。 这个计划能让你和我都解脱,不是很完美吗?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宁琬琰恶狠狠的瞪着他。 百里羲听着她愤怒的控诉,愧然低着头,攥起拳头的手微微在颤抖,说:“你,就这么恨本王吗?” 一滴泪划下宁琬琰的脸颊,她看着他摇了摇头,说:“百里羲,我对你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只想离开。”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百里羲站起,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着挣扎的她,在她的耳边说:“对不起,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不好,不好……你放开我。”宁琬琰哭着说。 她很生气,他关着她这两天,原来是怀疑她与墨琛有染。 可当他拥她入怀,她竟如此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她是有多贱。 无尽委屈涌上,她哭得泣不成声。 百里羲看了看墨琛,说:“放了他。”说罢,他抱起宁琬琰走向寝殿。 墨琛笑看百里羲,说:“百里羲,你放出消息她病重,不如就当她死了,就此对她放手,反正她也不爱你,我就原了你的梦,带她私奔去。” “别让本王再看到你。”百里羲回眸,冷冷看着桀骜不驯的墨琛说。 凌风拎起墨琛,与一丛护卫走出寝殿。 百里羲把宁琬琰放在床上,为她拭着脸上的泪,轻声说:“以前都是本王不好,以后本王只对你好,别哭了,本王说话算数,再不让你伤心难过了。”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宁琬琰推开他,转身背对着她躺下。 百里羲看着她,心一阵阵的揪痛着,象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的看着她。 “要不,本王任你打骂,只要你不生气。” 见她不说话,不理他,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要怎样,你才不生气,才肯原谅我?”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开。”宁琬琰说。 听着她重重的鼻音,他的心揪的更疼,抱住她,柔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好,让你承受那么多痛,我,现在很后悔,我的心很疼,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以后,你想怎样都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听你的。” 宁琬琰哽咽着,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温柔的话将她的委屈放大,心中好似堵住了大石,闷闷的疼。 他拥着她,轻声的哄着她……。 她哭累了,眼睛火辣辣的,有些犯困似的睁不开。 这两天,她几乎没睡,这会儿被他抱在怀里,不自不觉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百里羲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幽幽一声叹息,微勾唇角,释然一笑,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 他拥着她,回忆着从大婚那日,他们初次见面,及此后的一幕一幕。 他对她的伤害,敌意,厌恶,及怀疑……,无一不让他后悔。 他何曾想到,短短几月,他会爱上了她。 她的身份,依然是个迷,他相信,她是个善良睿智的女子,是他深爱的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救民于水火的泼货 凌风揪住他的衣襟,压低声音说:“离我们王妃远点。” 墨琛收敛笑容,脸色渐变阴狠,冷冷瞟向凌风:“你个小杂碎,竟敢威胁本座。” 凌风说:“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逾越,打断你的狗腿……” 墨琛轻扬手,一股粉沫飞扬向凌风,凌风一惊,想后退已来不及,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向地上。 墨琛看着倒地的凌风,蔑然一笑。 宁琬琰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凌风倒在墨琛的脚下,她惊讶的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自不量力的狗腿子,竟敢威胁本座,找死。”墨琛慢慢走向宁琬琰。 “他能威胁你什么,你能让我省点心吗?”宁琬琰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向凌风。 墨琛拉住她,向她抛个媚眼笑说:“他让我,离你远一点。” 宁琬琰眨巴着美眸,无语了。 “他这只忠心的狗腿子,到是尽职尽责的帮主子看着你。”墨琛说。 “你快给他解毒。”宁琬琰说。 “不过是让他睡会儿,这可是给你面子,若是别人敢如此对本座,本座必毒得他肠穿肚烂,生不如死。”墨琛说。 “赶紧过来帮我。”宁琬琰拉着他走向病患。 经过救治与细心的照料,第三天的早上,病患终于醒来。 “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宁琬琰笑意盈盈看着一脸懵的病患。 这时两个医官走进帐篷,手中端着汤药。 病患看着宁琬琰亲和的笑容,医官身上白色的衣衫,还有浓郁的药香味,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得救了。 他瘪了瘪嘴,呜咽不已。 宁琬琰轻轻的拍抚着哭得全身颤抖的病患,她太了解病患这时死而复生激动与喜悦情绪。 “没事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她轻声安尉着。 病患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他双手合十,颤抖着,说:“谢谢您救了我,大恩大德,我当牛做马也会报达的……” 宁琬琰说:“你得了虎烈拉,是恶性的传染病,你的家人有可能也染了病,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我,我……的家人,都死了,呜~~~” 宁琬琰安慰着痛哭的病患,一脸悲容。 病患哽咽着说:“我们村里死了十来口子人,还有好多都染了这病,县老爷把病了的人都赶进深山的庙里,让我们自生自灭,我当时,病的轻,我,趁衙役不备就逃上了山,我想越过这道山,想来这里求医,可,病情加重了,我在山中呆了七天,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呜……” 宁琬琰紧凝着黛眉,沉沉一声叹息。 良玉一脸娇愤,说:“县令是一县的父母官,发现疫情,他怎么能将病者都关起来,让自升自灭,这太贱忍了。” 宁琬琰叹息着说:“将人赶到山中隔离,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找到传染源,村里还会有更多的人感染的,得赶紧找到那个村子制止住疫情。” 她又看向病患,问:“你在哪个村子,说的详细些。” “我住在李家村,就在后山……” 听罢病患的话后,宁琬琰走到药箱旁,写了封书信交给凌风说:“凌风下山一趟,让驻守山下的人将这封信交给齐大人,信中有治疗虎烈拉的药方,还有如何防控疫情的方案,告诉齐大人万不能有一丝懈怠,若让疫情传播开,那将不堪设想。” “好,我这就下山去。”凌风接过书信揣到怀中,转身走出帐篷。 凌风下山将书信送出去,官兵立刻骑快马将信送到了齐府交于齐恒。 齐恒看过信后,放下所有的工作,先行处理疫情。 他先是调动了全常州所有的医馆与药铺,准备治疗虎烈拉的足够的药品,随之将所有水源都投入了消毒的药品,更是集中了医师检查百姓有无感染疫情。 他要亲自去李家村,葛铮担心他的身体,他便与齐紫娴陪同着一并去了李家村。 到李家村,齐恒严厉训斥县令将患病村民丢弃在山中的做法,并将其撤职,让医官对村民与山中的病患进入救治。 一个星期后,宁琬琰与众人带着病情好转的病患下了山。 “山下怎么这么多人啊?”婉贞指着山下人头攒动说。 宁琬琰看到齐恒站于人群最前面,其后是身穿官服的官吏们,后面还有不少医师和百姓。 墨琛笑看她,说:“你管闲事到是救了一座城,齐大人如何能不感谢你。” 宁琬琰淡淡一笑,对墨琛那句‘救了一座城’,她甚感欣慰。 齐恒见她理来,急步迎上前来,正冠整衣,然后撩起官服跪在地上,说:“恭迎镇南王妃,王妃医者仁心,救我常州百姓,请受老夫一拜。” 身后的官员与医师百姓们也随之,毕恭毕敬的跪地磕头:“感谢镇南王妃,救民于水火。” “齐叔叔,您这……,快起来。” 宁琬琰忙伸手扶齐恒,随之也看向众人说:“大家快都起来。” “王妃,亏得您发现了恶疫,老夫按您的吩咐及时控制住了恶疫的蔓延,是您救了常州。”齐恒激动不已的看着宁琬琰说。 常州最近真是多灾多难,宁琬琰就如救苦救难的神仙,带给他和常州太多的福祉,让他心悦诚服,感激涕零。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齐叔叔,我是医者,医病治人是我的本分,这没什么好谢的。” “不不不,您这话太过谦虚了,老夫小时经历过一次恶疫的,眼见满城的人死了无数,那景象无比的凄惨,这么多年都令我记忆犹新,永远也不会忘却,若不是您及时发现疫情,告诉我们防控的方法,恐怕常州要再现当年的悲局了。”齐恒说。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我不过给您提个醒,实际防控与处理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齐叔叔工作效率高,行事果断。对了,李家村的情况如何了?” 一边的葛铮看着宁琬琰,满脸欣然笑容,听得问话他上前,笑说:“我和紫娴陪着齐叔叔去了李家村,村中大部分人都染了病,我们把困在山中人带出来,与村民们一起给予治疗,现在病情都得到了控制。” “哦,那就好。”宁琬琰笑说。 葛铮拍了拍宁琬琰的肩膀,说:“琬琰,你这次做的很棒,兄长以你为荣,我给爷爷写了信,爷爷知道你所为,一定会非常高兴。” 宁琬琰苦着脸说:“呵,爷爷的高兴方式就会不停的说教,好闷的。” 葛铮凝眉苦笑说:“只有对你,爷爷才会语重心长的说教,对我们哥几个,从来都是用棍棒的,爷爷如此宠你,你还不知足。” 墨琛看着众人说话,他有些不耐烦,说:“我说,齐大人,我们在山上十来天,又辛苦又累,还有这身上都要臭了,您有什么话,还是等我们收拾自己,再叙不迟啊。” “哦,对对,快请王妃,墨先生上马车,我们赶紧回去。”齐恒笑说。 墨琛跟着宁琬琰上马车,凌风拦住他,狠瞪他,说:“进城耳目众多,你与王妃乘一辆车,是想叫人非议王妃吗?你去坐别的马车。” 墨琛指点着凌风,说:“你小子……,这次本座就原谅你一回,以后再拦着本座,本座定叫你说不出话来。” 说罢,他走去后面上了马车。 从山区进入城中,有阵阵药香味传入宁琬琰的鼻子里,她欣慰齐恒对城中消毒防疫做的到位。 马车缓缓行于城中街道上,道路两旁站满了百姓,都笑着向她招手。 “王妃万福……” “王妃妙手回春!” “感谢王妃救命,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百姓们充满感激的话语与和善的笑容,就是宁琬琰身为医者最大成就与欣慰,她甜甜笑着向百姓们挥着手。 到了齐府,百里澍飞奔向她,拉着她的手,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跟她诉苦这些日子有多么的无聊。 宁琬琰牵着他的小手,走进齐府。 在前世,每每有经她的手救活了病患,她都会非常的开心,这种喜悦会延续很久。 现在,她阻止了一场疫情,面上平静淡然的她,心中的喜悦早如翻滚的波浪,汹涌澎湃着。 此时,所有的事物在她的眼中都是最美好的,连百里澍喋喋不休的埋怨都觉得好听,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最粲然的笑容。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白夭夭,你做的不错,给你自己点个赞! 常州疫情的事很快传出去,皇帝的圣旨与葛太师的书信先后到了齐府。 圣旨是因疫情处理果断快速,嘉奖了齐恒黄金万两和不少珍贵之物,另外还派了军队来支持齐恒推行税制改革。 齐恒看着圣旨与封赏之物,却紧凝着花白的眉头。 他明明在奏折上有说,税制改革还是疫情的处理,都赖于宁琬琰相助,然,皇上这圣旨上对镇南王妃,只字未提,这让他心中很是不悦,有些愤然不平。 宁琬琰到是劝解着齐恒不必介意,她本就不在乎什么封赏。 宁琬琰没想到齐恒会把她帮忙税改的事写进奏折里,她知齐恒不愿独领功勋,可是……。 皇上一直心怀叵测,想从她的身上找到可制衡葛家和百里羲的法子,她在税改上给了齐恒建议,这可说是女子涉政,皇上会不会因此搞出什么阴谋,她有些担心。 葛太师的信是写给她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疼爱和豪不吝啬的夸讲,这到冲淡了那丝担心,心情格外的愉悦。 齐紫娴走进花厅中,看到坐在那发呆的宁琬琰,笑说:“王妃,这是想什么入了神?” 宁琬琰看向她,盈盈一笑,说:“没想什么,对了,明日就是你与二表哥的纳征宴了,可都准备好了?” “嗯,都准备妥当了。”齐紫娴笑说。 “这阵事真多,把你们的纳征宴都耽误了,你这心中是不是焦急的很啊。”宁琬琰调笑着说。 齐紫娴打了她一下,娇嗔着说:“哪个着急了,你再胡说,我便不理你了。” “呵呵……,我总看你与二表哥甜哥蜜姐的腻乎着,感觉两月后的大婚迟了些,要不纳征宴后你便与我们回京城即刻完婚可好,你与二表哥快些入了洞房,好快些给外祖父增个长孙孙……” “哎呀,你个满嘴荤话的,看我不打你……” 齐紫娴羞得俏脸通红,追打着宁琬琰,两人欢快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京城,镇南王府的隐玥阁中。 百里羲从书房中走出来,他脸色苍白如纸,俊逸绝伦的面容上尽是寒霜,低垂着头仿若失了魂般,迈着微有踉跄的步子缓缓走向寝殿。 一抹娇艳的玫红色映入他的眼帘,他缓缓抬头看到华丽的床榻上一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对着他躺着。 那一身娇艳无比的玫红衣袍,是他特意为宁琬琰选的,他说这个颜色最配她白皙如雪的肌肤,是他最喜欢的。 “琬琰!” 他轻唤了声,浸满疲倦的寒眸里泛上一丝温柔,上了床榻将她拥入怀中。 一声叹息,似充满无尽的悲凉,他缓缓闭上双眼。 第一百六十章 爬上他的床 武灵儿美滋滋的回到镇南王府,走进凤阳阁中,看到小秋与钱嬷嬷正在看账目,她捣着小碎步走过去。 “小秋小姐,钱嬷嬷,我回来了,这是少夫人让我给你们带的衣料和吃食。”她将两个礼盒放在石桌上。 “少夫人还记挂着我们,真是太感谢了。”小秋笑看桌上的礼盒说。 钱嬷嬷笑说:“葛家主子性情都是善良温和的,对下人也是极好的。” “是呢,是呢,少夫人还赏了我一个玉镯子呢,你们看,好不好看。”武灵儿晃着手,得意的显摆着白玉镯子。 小秋看了看,笑说:“真好看,遇到如此主家,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钱嬷嬷看向武灵儿,说:“可说你去照顾世辰小少爷,怎么就回来了。” 小秋笑问:“莫不是王妃要回来了。” “小秋小姐说对了,王妃三日后就能回来了。”武灵儿笑说。 小秋说:“王妃走时说,多则六七天就能回的,这都近一个月了,怎会呆这么久?” 武灵儿说:“我听少夫人说,常州那边出了些事,还说我们王妃阻止了常州的恶疫,大功一件,老太爷一直夸王妃懂事了,心有大志了,可高兴得很呢。” 小秋笑说:“王妃就是有福之人,去到哪里都会把福气带到哪里的。” 钱嬷嬷问:“小少爷的腿可好些了?” “好了,好了,前几日小少爷就能下地走路了,一直嚷嚷着要来王府看王爷,小少爷是真心喜欢王爷这位姐夫的。”武灵儿说。 “王妃要回来了,可王爷那边,怎么没什么动静呢。”小秋皱着眉头说。 钱嬷嬷叹息一声,说:“从王妃走,王爷便一直呆在隐玥阁中不出,也不知在干什么?” 武灵儿瞪着清灵的眸子,说:“我出王府之前,那两个碍眼的整天跑去隐玥阁中乱晃,莫不是王爷被她们勾搭成了,那我们王妃岂不是要失宠了。” 小秋摇了摇头,说:“宁二小姐和宁三小姐再怎样也是主家,你不可无礼,更不要妄议主家的事,说你多少次总不长记性。” 武灵儿翻着白眼,说:“我的主子是王妃,她们,不配!” 小秋皱起眉头,宁家那两位一直在隐玥阁中,她主理王府内务岂会不知,正担心着王爷可万不能被这两人给迷惑了。 她叹息一声,说:“王妃才走几日,王爷若真变了心,那到证明王妃说的不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钱嬷嬷看了看脸色沉郁的小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武灵儿说:“你回隐玥阁,把王妃三日后回来的消息告诉王爷去。” 钱嬷嬷心中想的是,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理,女人再强横也争不过男人的,叫武灵儿去告知一声王爷,别到时王妃回来,看到尴尬难看的便好。 “王爷怎会不知王妃回来,还要我去告诉,我不想回去,王爷,很可怕的。”武灵儿嘟着小嘴说, 她本是在隐玥阁侍候王妃的,王妃去常州没有带她,她在隐玥阁中孤自面对百里羲,很害怕,便假借王妃的话,说去葛府照顾世辰小少爷,百里羲便让她出了王府。 最终,她还是被小秋催促着离开了凤阳阁,向隐玥阁而去。 回到寝殿中,她直接奔衣柜而去,想把少夫人给王妃的衣料收起来。 撩起晶莹的珠帘,就看到床榻上躺着一双人,她立时羞红了脸,想转身离开。 却突然停下脚步,壮着胆子回头看去。 “啊,你,你们……” 她指着床榻之上,百里羲拥着宁婉柔共眠……惊讶的尖叫。 百里羲被惊醒,他蹙起剑眉,很是不悦,声音低沉的说:“大胆贱奴,拉出去杖毙。” 武灵儿吓得扑通跪在地上,:“王爷,饶命。” “王爷,您息怒。” 身边有娇滴滴的传入百里羲的耳中,他半阖的眸子突然瞪大,转头看到怀中女子,宁婉柔。 他一个翻身跳下床,怒瞪娇娇怯怯看着他的宁婉柔,:“你?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琬琰的衣裳,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我怎敢欺骗王爷啊,是,是我刚才收拾屋子,见这衣裙挂在衣架上,甚是好看,我,我一时没忍住就想穿上试试,之后,有些困了,就躺下来想打会儿盹,不想,不想您回来,就把我,抱抱住,我……” 宁婉柔期期艾艾的说,又羞羞怯怯的捂住脸,无人看到,她微扬起的唇角,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就是故意穿了宁琬琰的衣裳,想着百里羲一时不查,把她当成宁琬琰,只要与她躺在一张床上,便形同毁了她的清白,到时,她便顺理成章成为侧妃了。 “贱人,骗本王还敢狡辩,来人,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百里羲捂着胸口怒喝。 门外的护卫冲进来,就要上前将宁婉柔拉下床榻。 “不要,你们别动我,我是王妃的妹妹,我若受半点伤害,王妃定不饶你们。”宁婉柔缩向床角去,紧紧抱着床柱。 武灵儿看着宁婉柔,幸灾乐祸撇嘴笑着说:“说好的,先为奴再为侧妃,看来有人心急了,竟穿王妃的衣服,假扮王妃爬上王爷的床,如此不要脸真真恶心。” “你……” 宁婉柔想冲过去撕烂了武灵儿那张臭嘴,可她好不容易爬上百里羲的床,她不能再激怒百里羲,她要忍,等她成为侧妃,定要以百种方法折磨死武灵儿这小贱蹄子。 她跪在床上向百里羲磕头,说:“王爷,我真不是有意的,您饶了我,您,您刚才一直抱着我,与我同榻而眠,我此生就是您的人了,别说是做奴婢,就是当牛做马,我一生都跟着您了。” 武灵儿冷笑,说:“这还赖上了,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百里羲闭上双眼,抚上极痛的心口。 他刚在地下冰窖呆得太久,又犯了心痛病,意识有些混沌时回到寝殿,就,鬼迷心窍的抱着这个女人……,他懊恼之极。 宁琬柔,他有一百种方法处置了这个贱人,他在意的是,这事,要如何向宁琬琰解释。 她本就不相信他,现在,他抱着宁婉柔躺在一张床上,被嘴快的武灵儿看到,他是绝瞒不过去的。 心如刀割般的痛着,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踉跄后退坐在八仙桌旁。 宁婉柔见他一直凝眉不语,没有刚才那般凶戾,以为自己的话有效了,她颇为欣喜。 她下了床榻,趴跪到百里羲的脚下,怯声说:“王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等姐姐回来,我会与姐姐说清楚,不管姐姐如何罚我,我都绝无怨言,但,婉柔对王爷的一片赤诚之人,此生都不会变的。” “咋咋咋,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等我们王妃回来,定把这无耻之人痛打一顿,然后赶出王府去。”武灵儿狠瞪着宁婉柔说。 宁婉柔看向武灵儿,恶狠狠瞪她一眼。 武灵儿捂着住,佯装害怕说:“哎呀妈啊,瞧瞧这副嘴脸,象条要吃人的毒蛇,好可怕啊……” “噗。” 百里羲一口鲜血吐出,随之他软倒在地上。 “啊,王爷,王爷这是怎么了……”宁婉柔抱着百里羲,惊惶失措的尖叫。 武灵儿指着护卫喊:“还呆着干嘛,还不快去请萧医师。” 德太妃正坐在檐廊下,看着宁婉仪在修剪花枝,突见一个婢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她凝起眉头,沉声说:“没规矩的东西,总是这般毛毛糙糙的,是讨打了。” “太妃娘娘,不好了,王爷,王爷昏过去了。”婢女慌乱的说。 宁婉仪惊讶的问:“王爷,怎么会昏倒?” “还不快来扶哀家,去隐玥阁,快啊。” 德太妃急声叫着,张嬷嬷上前扶住她,宁婉仪和一纵婢女们紧随其后走出雅兰轩。 来到隐玥阁,就见萧医师已在为百里羲施针。 宁婉柔一身玫红色锦袍跪在地上,嘤嘤哭泣着。 扶着德太妃的宁婉仪看到妹妹,她好奇的问:“婉柔,你怎么穿成这样?” 德太妃全然没注意到宁婉柔,直接奔到床榻边,伸手抚了抚百里羲冰凉的脸颊。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这怎么又犯病了。”她看着昏睡不省的儿子,满眼心疼。 萧医师向德太妃行礼,说:“王爷应是急火攻心,心头血郁结,我已给王爷施了针,一会儿再吃一计药,应该就没事了,太妃不必担心。” “急火攻心,何事会让王爷如此?”德太妃问。 “是她。”武灵儿指着跪在地上的宁婉柔,说:“是她穿着王妃的衣服,假扮王妃爬上王爷的床,王爷醒来大怒,被气得吐了血。” 说罢,她冲宁婉柔得意的坏笑。 第一百六十一章 搅混这淌水 闻言,德太妃美丽的凤眸泛着阴鸷的与愤然,指着宁婉柔,说: “你,你竟恬不知耻到如此地步,竟还气得王凶犯了心疾,你到是是何具心,来人,将这贱人拉出去打,然后赶出王府。” “太妃娘娘息怒,婉柔冤枉啊……”宁婉柔急急爬过去,抱着德太妃的大腿,哭着说:“太妃娘娘,婉柔错在贪慕姐姐这身衣裳好看,便试了一下,不想,王爷突然回来,就把我当成了姐姐,抱着我同榻而眠,我,我又羞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想到,王爷会吐血,我,……您打我骂我都行,求您别赶了走,求您……” 宁婉仪惊讶之极的看着妹妹,她万没想到,妹妹为了成为侧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然而,想到妹妹被镇南王抱在怀中,她竟无比的羡慕着妹妹的大胆。 她看向愤怒的德太妃,心下想着,妹妹这般定要遭太妃一顿毒打,之后她也会被连累的赶出王府去。 妹妹赶出去,她至少还被镇南王抱过,此生也不算冤,可她呢,在这里辛辛苦苦做了二个月的奴婢,连镇南王一个温柔的眼神都没得到,她如何甘心。 她走到德太妃面前跪下来,娇怯怯说:“太妃娘娘,婉柔有错是应该责罚的,我们来到王府皆是爱慕王爷,想与王爷终生相伴,是不可能做伤害王爷的事,我相信妹妹是无心之过,求您别把她赶出王府。” 德太妃冷蔑宁琬仪,说:“无心之过?你们当哀家是好哄骗的小孩子吗?她用那般龌蹉的手段,可见她心有恶念,留下这些腌臜的东西定会污了我王府的清誉。” “这些腌臜的东西”,宁婉仪咬着红唇,德太妃这是连带着她也骂进去了,她绝不能离开王府。 “太妃娘娘,婉柔知错了,婉柔再也不敢了,您别把我赶出去。”宁婉柔凄凄惨惨的说。 宁婉仪瞪着妹妹,气愤之极,她扬起手打了妹妹一个耳光。 “你,你打我。”宁婉柔捂着火辣辣的脸怒瞪着宁婉仪。 宁婉仪一脸娇怒指着妹妹说:“你这个愚笨的东西,你做了错事,身为姐姐我还打你不得吗?你当这里是自家?你可随意拿了王妃姐姐的衣饰来穿戴,没规矩的东西,你闹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来,你让王妃姐姐的颜面往哪里搁。” 宁婉柔被打得火气上涌,想冲过去挠宁婉仪个满脸花,可见宁婉仪一个颈给她使眼色,再听她的话,知是搬出宁琬琰为她做挡箭牌,她立委屈巴巴的啜泣着说:“姐姐教训的是,是我错了。” 宁婉仪转身德太妃说:“太妃娘娘,妹妹有错,您赶我们出府去,我们绝无怨言,只是……” 她叹息一声,说:“德太妃,婉柔与王爷同榻而眠,府中这么多下人看见,若您执意把婉柔赶出王府去,今后她必被世人唾弃,她哪里还活得成。 太妃娘娘,您也是女人,最知这女子清白如命,求太妃娘娘垂怜,您往开一面,别把婉柔赶出去。” 说罢,她向宁婉柔使了个眼色,二人齐齐向德太妃磕头。 德太妃看着这一双姐妹,微挑黛眉,美眸森冷,唇角勾起一丝傲慢笑意。 她在皇宫中居住了二十余年,见过太多妃嫔的勾心斗角。 这对姐妹……,先是宁婉柔不知廉耻爬了儿子的床,这等拙劣的作法,连小婢子武灵儿都看得出。 现在,宁婉仪咬住同榻而眠说事,她柔柔弱弱的话却是绵里带针,意有威胁。 男女授受不亲,单独呆在一处都会引人非礼,同榻而眠,就是有千张嘴也辩驳不了自己还是清白之身。 宁婉柔若被赶出去,凭她能无耻的爬儿子的床,必会撕破脸皮,一不作二不体将同榻而眠的事捅出去,并会把自己说的多么多么的无辜可怜,如何遭儿子强迫,并被抛弃等等……。 就宁志远这个唯利是图的爹,出会在暗中推波助澜使尽浑身解数让自己的女儿成为镇南王侧妃的。 然她倔强的儿子,绝不会纵容宁家的威胁,却又因宁琬琰不能对宁家下死手,最后只能是儿子成为世人的笑柄,被众人唾弃。 她身为母亲,自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 即是宁家人出的错,那便让宁琬琰回来自己处理,她不防把这淌水搅的浑一些,然后,坐山观虎斗,岂不惬意。 想着,她现出慈爱笑容,说:“你们这小姐俩啊,自进王府以来,一直极尽力的侍候着哀家,有你们在为哀家解了许多闷,哀家很是喜欢你们姐妹的,若要你们离开,哀家还真舍不得。 可婉柔所为真是让哀家气恼不已,女子要自重自爱,你应该学着婉仪,懂事稳重些才好。” 看好戏的武灵儿听德太妃的话,瞪着眼说:“太妃娘娘,她们差点害死王爷,您怎么还喜欢她们,您快把她们赶出王府去,不然等我们王妃回来,会很生气的。” “大胆。” 张嬷嬷怒喝一声,几步上前,扬手就给了武灵儿一个耳光,说:“不知死活的贱丫头,竟敢喝斥太妃娘娘,还诅咒王爷,你活腻味了。王妃回来亦如何,身为儿媳她敢违抗太妃吗?” “你,我是王妃的陪嫁婢子,就是有错也轮不到你这个老刁奴教训。”武灵儿气愤之极的瞪着张嬷嬷。 宁琬柔见武灵儿被打,很是痛快,她说:“你这个偷懒耍滑的丫头,之前就仗着姐姐肆意妄为,现竟连太妃娘娘都敢顶撞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应该好好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宁婉仪也讨厌极了武灵儿的盛气凌人,她们明明是主子,却总因为宁琬琰受这奴隶的气。 她说:“武灵儿,你是姐姐的贴身婢子,姐姐不在家中,你应该好好照顾王爷的,你却不知跑去哪里玩了,却把寝殿中的活技全推给我。 我将整个寝殿收拾下来,累得腰酸背痛,才会在床榻上休息,不想就睡着了,不想王爷进来,误会我是姐姐,若你在,哪里还会发生今天的事,一切都怪你……” 武灵儿气得瞪眼,插腰,指着宁氏姐妹,说:“好啊你们,竟把错都甩到我身上来了,见过不要脸的,竟没见过你们这般不要脸的……” “住口。” 德太妃一声怒喝,瞪着盛气凌人的武灵儿,说:“这屋里的都被你骂了个遍,你还真是张扬跋扈,与你那无法无天主子一般模样,叫人看了就厌恶,来人,把她拉出去狠狠的打,然后丢去地牢。” 武灵儿推开上前的奴婢,惶然大叫:“太妃娘娘,您不能打我,我是王妃的贴身婢女……” “还不拖下去。”德太妃喝道。 几个奴婢们不由分说,拉扯着拼命挣扎的武灵儿走出寝殿。 宁氏姐妹看着武灵儿被拖出去,都得意的笑了。 宁婉柔向德太妃磕头,满脸愧然的说:“婉柔有负太妃娘娘喜欢,婉柔知错了。” “即知错,以后做事就经经脑子。”德太妃沉下脸,冷冷看着宁婉柔说。 宁婉柔被这冰冷的眼神震摄住,她怯声说:“婉柔愚笨,让太妃娘娘生气了,请太妃娘娘责罚。” 宁婉仪拉着德太妃的手,说:“我是姐姐,没有看顾好妹妹,我也有错,愿与妹妹一起受罚。” “算了算了,不罚了不罚了!”德太妃笑着挥了挥手,说:“说起来,都怪什么先为奴再为侧的屁话,依哀家当时就收了你们的,还那还这些烂事。 这两月你姐妹任劳任怨的为奴,哀家是看在眼中的,今儿哀家就做主,你们姐妹即刻起就是镇南王的侧妃,赶明儿选个吉日叫总管给宗人府递上纳妃的册子。” 宁琬仪与宁婉柔闻言,欣喜之极,德太妃竟做主让她们为侧妃了,她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德太妃看着呆愣着的二人,笑说:“怎么,你们这是不愿意为镇南王侧妃吗?” “不不不。”二人连连摆手。 宁琬仪欣喜若狂的说:“我们,是太惊喜,有些不敢相信,会得太妃娘娘如此偏爱。” 宁婉柔笑说:“我们愿意,我们一百个愿意啊,只是,侧妃这事,不用……等姐姐回来吗?” 宁婉仪狠掐了下宁婉柔,笑看德太妃说:“镇南王府的事,自是太妃娘娘说了算的。” “哦,对,对,是我高兴糊涂了,德太妃才是镇南王府真正的主人。”宁婉柔看着德太妃,一脸谄媚笑着。 德太妃转头又询问了萧医师,得知儿子无恙后,嘱咐姐妹二人,说:“你们二人好生照顾着王爷,哀家回去了。” 姐妹二人一口同声的说:“太妃娘娘放心,我们定细心照料王爷。” “嗯,那哀家就走了。” 德太妃说罢,由张嬷嬷搀扶着向外走去,宁氏姐妹殷勤恭敬的跟在后面送出寝殿。 萧医师看着二人,微皱眉头叹息一声。 他知德太妃不喜欢王妃,留下宁氏姐妹就是想给王妃填堵,可他这个徒弟却不能坐视不管,他做不了别的,却是可以帮师傅守好王爷的清白,万不能让这对姐妹,真的做实同床共枕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武灵儿的怨恨 武灵儿睁开眼睛,她已身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她微一动,身上传来剧烈的痛,她紧咬着牙关,大滴滴的泪溢出眼眶。 想着刚才那顿毒打,又委屈又愤恨之极,她咬牙切齿的自语:“该死的老太婆,等王妃回来,定叫王妃为我报仇。” “呵呵……” 空荡荡的地牢里传出两声轻笑。 “谁,是谁在笑,敢笑我,活的不耐烦了。”武灵儿环视着暗沉沉的牢房。 “呵呵,你这丫头,还是这般的嘴欠,想来这次也是因这张嘴进到这地牢的。” 武灵儿听着黑暗中的声音,她拍着单薄的床板叫:“廖姝儿,你还没死。” “百里羲都不敢让我死,你又算什么东西。” 廖姝儿从黑暗中走出来,从小小的窗子透射进来的那束光打在她娇美的容颜上,她黛眉微拧,剪水秋眸里盈动着一股哀伤,丰润好看的红唇微挑出淡淡的笑意,竟是那般的凄婉美丽。 她走到铁栏旁坐下来,纤细的双手轻捋坐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美眸清冷带着幸灾乐祸看着衣衫尽染鲜血的武灵儿。 “让我猜猜你得罪了谁,被关到这里来……,你刚说老太婆,王府中年长的,还能处罚你的,就只有……德太妃了。”廖姝儿笑看武灵儿。 “滚开,你个贱人,毒妇,给我滚远点,我不想看到你。”武灵儿喊,身上的巨痛让她不堪忍受,她宁愿一直昏睡下去,可是,那痛就是如此真切的存在着,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想看到我?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啊,对了,宁琬琰呢,她不是很护犊子吗?怎么不来救你啊?”廖姝儿笑问。 武灵儿痛得心烦意知,廖姝儿在旁更让她烦躁不已,她大叫:“你给我闭嘴,滚啊,滚开。” “看来宁琬琰学乖了,不会因你这个小奴婢去得罪了太妃娘娘。”廖姝儿说。 “你知道什么,王妃出门不在王府,等王妃回来定会把我接出去,会为我报仇的,就象上次,你打了我,之后王妃将你痛打一顿一样。”武灵儿说。 “那我可等着,看看她是不是能为你的太妃。”廖姝儿笑说。 沉默了片刻后,廖姝儿又开口说:“灵儿,说说你为何被关里地牢的?” 武灵儿狠瞪她一眼,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说说嘛……” “闭嘴,你个贱人,再说话,我杀了你……” 武灵儿咆哮着,抓住床边桌案上的碗,丢向廖姝儿。 这一动作扯得身上的伤口,痛得她低吼,小拳头使劲的砸着把单薄的床板砸得吱呀做响。 “宁婉柔,宁婉仪,我要杀你们两个贱人!” 廖姝儿听着她的怒吼声,清冷的美眸微微眯起,说:“武灵儿,你与宁琬琰从小一起长大,深得宁琬琰的信任,你才应该是代王妃行事,管理王府所有内务的那个,可为什么被小秋替代?” 武灵儿紧咬牙关,廖姝儿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她冷冷瞟了眼廖姝儿,说:“你这个毒妇,关在地牢里还不安份,还想挑拨离间,我不会上你的当。” 廖姝儿说:“其实你挺聪明的,可是却一个致命的缺点……” 武灵儿等着她的话,却是好一会儿没有下句,她不耐烦的看向廖姝儿,说:“什么致命缺点?” 廖姝儿勾唇一笑,说:“你的致命缺点就是……,心思太过单纯更不会藏住自己的锋芒,要知道人都是善妒的,不喜欢别人比自己聪明,特别是身份高于你的主家,你的聪明高过于她,她会非常的反感,你不擅于隐藏,这一点很可能害死你自己。” 武灵儿想到有的时候,她看出别人对王妃有善的企图,她会立刻喝斥那人维护王妃,可却总遭到王妃的冷眼,想来这便是廖姝儿说的,不擅于隐藏,抢了王妃的风头,才会惹得王妃不悦的。 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怨怼,问:“那,要如何隐藏?” 廖姝儿温婉一笑,说:“反正呆着也无聊,我便与你说说话,当解闷了,那就先说你的毛病,不经大脑的嘴……” 武灵儿强忍着痛,听着廖姝儿的话,她的脸色越发的冷凝。 廖姝儿指出她几个缺点,让她恍然,看似聪明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廖姝儿和她说了很多,话语间充满了关心与体贴,用廖姝儿的话说,都是为她好。 然她不伤,听得出,廖姝儿意在挑拔她与王妃,还有小秋。 小秋,一直是她心中的隐痛。 就如廖姝儿说的,小秋现在拥有的一切,本都应该属于她。 小秋就是走了狗屎运,在王妃最难的时候帮了王妃,便得到了王妃的信任,反到是她这个从小与王妃长大的,被丢弃在一边,倍受冷落。 她更记得,王妃还因小秋打过她一顿,之后她认了错,可这事她却深深记在心里,也更加恨着小秋。 但她在意王妃,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有着真情厚意,她不想让王妃失望,心中那丝善良,劝着自己,为王妃,即使心中有怨有恨,也不可忤逆王妃。 然,她被关进地牢中,没一人来看望她,无医无药,她承受着巨痛,伤口化脓感染,她开始发烧,烧得自己象个火炉,几度失去意识昏厥,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为自己悲哀。 廖姝儿看着武灵儿眼神中渐渐盈满恨意,她扬起释然笑意。 宁琬琰,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怎能让你逍遥快乐。 我会把武灵儿变成一把刀,深深刺进你的心脏,等着! 常州,齐府门庭前,齐恒带着妻女送别宁琬琰等人。 宁琬琰嘱咐齐恒疫情过后不要松懈,转头看依依不舍的表哥与齐紫娴,释然一笑,便拉着百里澍上了马车。 片刻后,车队启动,由护卫队守护着缓缓离开了齐府。 齐恒遥遥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说:“镇南王妃,是个无时不给人惊喜的女子,充满了神秘感,我预感,她将成为大晟的奇迹。” 两天后,宁琬琰窝在马车中正打盹,就听车外传来凌风的声音:“王妃,到京城了。” 百里澍一轱辘起身,撩起车帘看向外面,笑着喊:“哦,终于回来了,咦,城门下站了好多人,前面的人,好象葛太师哦。” 闻言,宁琬琰伸出头去,果然看到外祖父还有从多葛家人都站在城楼下,远远的向他们招着手。 “琬琰,爷爷这是来接你的。”后面车里的葛铮抻头喊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镇南王府 宁琬琰看着远处葛太师巍峨挺拔的身影,竟有一丝错觉,葛太师象极了前世的爷爷,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重世于这个世间,许是宁琬琰骨子对葛太师深入骨髓的畏惧,加之葛太师总是肃冷威严,很不好亲近的样子,她对葛太师总是敬而远之。 然,在常州接到葛太师的书信,看着端正又漂亮的小楷书,字里行间感受着长辈对晚辈疼爱叮咛,她不尽热泪盈眶。 在前世她上医学院后,每个星期都会收到爷爷寄来的信,都是用毛笔书写得端正小楷,信中都是爷爷对她无尽的疼爱。 她突然想,自己能重生,那爷爷是不是也可能重生,是不是葛太师就是爷爷的重生? “恭迎瑞王,镇南王妃回京城。” 葛太师带着葛家人向停下的马车,恭敬行礼。 百里澍扒着车帘,向众人招手,笑说:“罢了罢了, 不必多礼。” 宁琬琰撩起车帘欲下车,一只宽厚的大手伸向她。 她握住那只温暖的大手,看着一脸慈爱笑意的葛太师,亦如看到爷爷,鼻子一酸,眼眶热辣辣的。 她跳下马车直扑进葛太师的怀里,藏起了盈满泪的眸子,撒娇的说:“外祖父,琬琰好想您。” 葛太师看着怀中的宁琬琰,有一丝诧异,这丫头,从小就怕他,从不愿与他亲近,今日,她竟象个小女儿扑进他的怀中撒娇,他即错愕又惊喜。 葛太师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宠溺笑说:“哈哈,外祖父也想你了,说起来,你还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常州发生那些事,你也跟着受苦了。” 宁琬琰悄悄拭去泪,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看着葛太师,说:“不苦不苦,我到觉得挺有意思的。” 葛太师的大手抚了抚她的头,满脸慈祥宠爱,说:“常州的事,你做的很好。” 宁琬琰嘟了嘟嘴,俏皮的笑说:“只是很好吗?您在信中可是把我夸得跟酱蝶似的,回来了,我要听外祖父亲口夸夸我?” 葛太师笑着摇头,点了点她的鼻子,笑说:“你这丫头……,你学了医术,能做到悬壶济世,外祖父和葛家所有人都以你为荣。” “嘿嘿,这还差不多。”宁琬琰说罢,笑着向舅父葛泽方还有大表哥,及葛家一众长辈,微微一礼说:“琬琰见过各位长辈,也谢谢长辈们跑来城门迎我。” 众人都知着向她还礼:“王妃救了一城的人,如此善举足可写进族谱中,光宗耀祖,我们来迎王爷是应该的。” 葛泽方上前,说:“王妃不光是消除了恶疫,还帮着齐刺史破了灭门大案,还为税改出了极好的点子,王妃,您这是让我等,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您就是你们葛家的荣光。” 宁琬琰娇羞的说:“舅舅,虽然我挺爱听夸讲的话,您这夸是不是有点过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只夸几句算什么,你可不知,一向低调父亲大人,知你在常州的事后,竟叫下人们向满世界去传播你在常州的事。 知你今天回来,还特意在最热闹的街市上设了粥棚,也是为宣扬你以高超医术治好恶疫,救了常州百姓的善举。” 闻言,宁琬琰挽住葛太师的手臂,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笑说:“外祖父,您这样夸自家孙女,真的好吗?” 葛太师却昂起头,手捋着胡须,笑得一脸傲然。 葛泽方笑说:“你自小胡作非为的,父亲大人因你受了同僚不少责问,你在常州的事,可父亲大人扬眉吐气了一回。” “扬眉吐气?”宁琬琰苦笑,说:“对不起,琬琰从前不懂事,累得外祖父与葛家人被我连累挨骂了,以后我再不会胡闹了。” 葛太师笑看她欣然点头,说:“你真的长大了,你娘泉下有知,定会很欣慰的。” 葛泽方向葛太师拱手一礼,说:“父亲,王妃一路辛苦,还是让她回王府歇息,我们改日再聚。” 葛太师笑看宁琬琰,说:“处理了疫情后你也没好好休息就回来了,你先回王府,三日后,你与镇南王一起来葛府,外祖父为你摆宴庆功。” “外祖父最好了,我先扶您上马车。”宁琬琰说着,搀扶着葛太师走去他的马车。 宁琬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百里澍拖着圆圆的小下巴看着她,说:“皇婶婶,葛家人对你真好,好有人情味啊,我挺羡慕的,要不,我认你舅父葛大人为亚父,那样我就能常去葛家玩了,葛家人应该也会象疼你那样疼我的?” “你想,你母妃可不会让,你还是省了。”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叹息一声,说:“百姓们都羡慕皇家拥有无上权利,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皇宫对我来说就象大冰窖,清冷的叫人心寒。 兄弟姐妹小时还能在一起玩玩闹闹,大一些,便开始疏离敌对,唉,我真的好羡慕你与你几个表哥,那么亲近和睦的相处。 我要有这些疼我宠我的哥哥们,我也不会总往宫外跑,去寻什么刺激好玩的了。” 宁琬琰看着一脸惆怅的百里澍,她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抬手抚了抚他的头,说:“你若愿意,可常去葛家玩的。” 百里澍泛上笑脸,点头说:“嗯,不是说三日后葛太师要为皇婶婶摆庆功宴的吗?我也会来的。” 马车缓缓起动,百里澍瞪大眼子,说:“对了,皇婶婶回来,皇叔怎么没来接你呢?连总管都没来,有点过份了。” 宁琬琰美眸中泛上一缕失落,她勾起唇角,苦涩一笑。 所以说,爱是会消失,是真的? 一路上,先有墨琛来向她先别,之后又是葛家人,再是百里澍。 人都在时她还没觉得怎样,此刻,狭窄的马车她却觉得很是空旷,孤寂的很。 心中想着,百里羲为何没有来接她。 许是军营中事务繁忙,可之前,他也很忙,却能忙里抽闲的来陪她。 她撩起车帘看向外面,本不那么长的路,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完,她有些心烦意乱着。 终于,马车停下来,她撩起车帘就跳下马车,看着镇南王府高大气派的门庭,心中洋溢着一丝归家的幸福。 那扇门后,他是不是期待着她回家呢? 凌风看着紧闭的王府大门,剑眉紧蹙,他早早便写信告诉王爷,按理王爷定与葛家一样,去城门口接王妃的。 然,王爷没有出现,他想,许是王爷碍于面子,可是这紧闭的大门,着实是过份了。 他几步上前,用力拍着大门:“快开门,王妃回来了。” 里面传来急乱的脚步,随之大门打开,几个小厮跪于门庭下:“奴才恭迎王妃回府。” “都起来。”宁琬琰说罢,迈步跨进了镇南王府高高的门槛。 凌风看着宁琬琰带木兰四人进了府门,他小声问小厮:“王爷可在府中?” “王爷在隐玥阁,王爷病了。”小厮答。 “王爷病了?怎么回事?”凌风急声问。 “前几日,王爷突犯了心疾……” 宁琬琰经大殿向隐玥阁走去,她的脚步很快,心彭彭乱跳着,莫名的有些忐忑不安。 脑海中一直跳出一些狗血剧情,如,女主出差回家,看到男主与三儿滚床单之类的画面……。 百里羲,你最好别让我看到这一幕,否则,你死定了。 “哟,是姐姐回来了。” 一声娇声软语传来,宁琬琰微凝起黛眉,转头看到宁婉仪一身华丽锦服,身后跟着几个奴婢走来。 宁琬琰看到她身上的绣工精巧的蚕丝纱服,还有高挽发髻上的名贵的钗环珠翠,皆是自己的。 她微微眯起眸子,心道:臭丫头,这是,山中无老虎,她这小猴子称上霸王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鞭打奸夫淫妇 宁婉仪昂着白皙的小脸,傲然一笑,与身边的婢女耳语,那婢女快步离开。 她笑意盈盈的向宁琬琰姗姗走去,到近前微微一礼,说:“姐姐,您今日回来,怎的不叫人通知一声呢,好让妹妹去接您啊,您这一路辛苦了,我这便叫人给您收拾好凤阳阁,让您休息。” “凤阳阁?”宁琬琰美眸冰冷的看着宁婉仪。 “是啊,凤阳阁自来就是姐姐住的寝殿啊。” 宁婉仪说罢,娇羞的低下头,说:“姐姐不知,您走后,王爷便将我和婉柔妹妹收做侧妃了,让我们住在隐玥阁侍候,这样一来,隐玥阁就有些挤了,王爷就说,等您回来就住回凤阳阁去。” “哼,你说……,百里羲收了你和婉柔做了侧妃?白日梦做的到是美。”宁琬琰冷笑。 “妹妹怎么会拿这种事说笑呢,姐姐不信……,尽可问她们。”宁婉仪指了指身边的奴婢们。 这时,小秋从侧门走来,她看到宁琬琰,欣喜的唤道:“王妃,您回来了。” 她欢喜的跑上前,向宁琬琰一礼。 宁婉仪拉住小秋说:“小秋,你来的正好,你告诉姐姐,王爷是不是收了我们姐妹做侧妃。” 小秋脸上的笑容僵住,躲闪着宁琬琰的目光,不知说什么了。 “你到是说话啊,哑巴了不成。”宁婉仪推搡着小秋。 小秋看着宁琬琰,清亮眸中尽是担心,她说:“王妃,您别生气……” 宁琬琰抬手拦下小秋的话,看向宁婉仪,说:“百里羲能将你们收了,那他未免太饥不择食了。” 说罢,她推开宁婉仪,向隐玥阁走去。 百里羲连廖姝儿那种极品美女都没看上,就宁婉仪与宁婉柔低俗的货色,百里羲应该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对百里羲的眼光还是蛮有信心的。 她走进隐玥阁庭院,宁婉仪拉住了她,带着一丝娇羞,说:“姐姐,王爷正在睡觉,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宁琬琰甩开她的手,大步走进寝殿中。 撩起晶莹的水晶珠帘,她便看到垂着紫金纱幔的床榻上,躺着一双人。 她的脚步停下,美眸死死盯着床上相拥的两人,心猛的揪紧。 她与百里羲在这张床上亲密缠绵的画面,象过电影似的浮现,如今,他在张床上拥着另一个女人。 心如刀绞,胸中有汹涌的怒火在翻涌着,大脑一片空白。 “姐姐,我不让您进来,姐姐非不听,您这多尴尬啊,从我们住进隐玥阁中,王爷每晚都缠着我们……甚是疲累,第二日都会起的很晚……” “啪。” 宁琬琰猛的扬手,狠狠扇了宁婉仪一个耳光,怒瞪着她:“给我闭嘴。” 她冲向床榻,撩起紫金纱幔,一把揪住宁婉柔满是钗环的发髻,将她扯下床榻。 “啊啊,好疼,好疼啊……宁琬琰,你个泼货,我是王爷的侧妃,你放开我……”宁婉柔疼的大叫。 宁婉仪冲过去,拉扯宁琬琰,说:“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心,你再不愿意,我们已是王爷的侧妃了,你还敢忤逆王爷的话不成。” 凌风冲进寝殿,惊讶的看着近乎疯狂的宁琬琰,:“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宁琬琰伸手从凌风腰间的抽出鞭子,扬起便狠狠抽向宁婉仪与宁婉柔,打得两人凄惨哀嚎。 凌风一脸懵看向木兰几个,然,那四人脸色阴沉瞪着宁氏姐妹,手紧握着腰间的配剑,似就等宁琬琰一声令下,就会一剑结果这对姐妹的性命。 他从几个女子眼中解懂得凶猛,旋即冲进内寝看到沉睡的百里羲。 “王爷,您醒醒,您快醒醒啊,王妃回来了……”凌风轻轻摇着百里羲,不时看向外寝疯狂虐打宁氏姐妹的王妃。 他从宁氏姐妹的惨叫中渐渐明白了一切,心中的哀嚎:怎么会这样,王爷,你那么爱王妃的,你真的收了这两人,快点醒醒!您再不醒,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德太妃由张嬷嬷扶着匆匆来到隐玥阁,一进来就见宁琬琰持鞭狠狠打着宁氏姐俩,她微微扯起唇角,凤眸泛着一丝刁滑笑容。 刚宁婉仪派了婢女去报她,说宁琬琰回来了,她便知好戏开场了,便叫张嬷嬷扶着她,赶紧来到隐玥阁。 “住手。”她大喝一声。 宁琬琰停住手,抬眸看向一脸肃冷的德太妃。 德太妃看着眸色赤红,一脸盛怒的宁琬琰,她心中暗爽。 “太妃娘娘,救我,您快救救我们啊,我们要被姐姐打死了……” 宁婉仪与宁婉柔连哭带嚎的扑向德太妃,她们身上的华服因这顿鞭打,已是血渍斑斑,高挽的发髻已掉落下来,当啷在一旁,有一两只钗环还固执的挂在上在,其余的都散落在地上。 “宁琬琰,你这是做什么,一回来就发疯,你这哪里有王妃端庄高贵的样子。”德太妃训斥着说。 宁琬琰长长吁出一口气,使劲捶了捶闷痛的心口,她想压下怒火,可是,她越想压制,心就越疼,她越气。 她瞪向德太妃,阴鸷一笑:“你还指望着一个泼货,高贵端庄吗?你这个可恶又不知好歹的老太婆,我今天就疯给你们看。” 她说着,扬起手中的鞭子冲德太妃奔去。 “你你,你敢打哀家,反了你……啊……” 眼见着宁琬琰冲过来,吓是德太妃惶然大叫,张嬷嬷一把抱住德太妃,想为她挡住鞭子。 然,鞭子狠狠的抽在宁婉仪和宁婉柔的的身上,二人抱成一团尖声惨叫着,她们万没想到,宁婉柔竟敢在德太妃面前挥鞭子。 看来德太妃都救不了她,她们受不住鞭子加身那剧烈的痛,爬起来就跑。 “跑,你们想跑哪里去,我打死你们……”宁琬琰象暴怒的野兽疯狂的追打着宁氏姐妹。 鞭子打向多宝阁,多宝阁剧烈晃动,上面的古玩与玉器纷纷落地,摔得七零八落,鞭子打在梳妆台上,带下了上面的胭脂水粉,飞扬得满屋子都是……。 随着声声惨叫,奢华的寝殿很快变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宁琬琰,你给我住手,你这个泼货!” 本想看好戏的德太妃,真的动了怒,她算见识了宁琬琰这泼货,真不是白叫的。 “来人,快把她拦下来,快拦下她。”她大叫着。 “我看谁敢拦我。”宁琬琰吼退了护卫,她怒气腾腾的冲向德太妃,指着她说:“你这叫声很是洪亮啊?你知道你还能站在这里是为什么吗?是我,是我给你做了手术,是我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救了你,不然,你早死翘翘了,还能在这与我叫嚣。 我也不指望你感恩代德,我一直念你是长辈,你再怎样我也不与你计较,哼,你,和你那个儿子一样,你们母子两就是一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是见不得我好过,好,那大家谁都别想好了。” 她猛的扬起鞭子……。 “啊。”德太妃抱住头吓得大叫,脚下不稳向后倒去,张嬷嬷没有拉住她,一起摔倒。 “啊,我的脚,好疼,疼,疼死哀家了。”德太妃抚着脚,痛苦的大叫着。 张嬷嬷连忙起身,捧住德太妃的脚,愁苦的说:“太妃,太妃,您先忍忍……萧医师呢,德太妃受伤了,还不快去找萧医师。” “哈哈,哈哈……”手举着鞭子的宁琬琰,突然大笑起来,那笑中充满了悲凉。 “琬琰。”虚弱的声音传来,百里羲被凌风扶着走出内寝,看着大笑的宁琬琰,他俊美的面容惨白如雪,眸中盈着惶然。 宁琬琰看向他,美眸中尽是冰冷,她缓缓走向他。 “王爷,救我,姐姐要杀了我们。”宁婉仪突然冲来的抱住百里羲的腿,凄凄惨惨的哭着。 百里羲想踢开宁婉仪,可是他太虚弱了。 “救星来了哈,我看他怎么救你们。” 宁琬琰扬起鞭子打向宁婉仪,手腕突然被百里羲抓住,宁琬琰看着他那只冰冷的大手,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还敢护着她,你即这么心疼她,那你就替她受着。” 说罢,她用力挣开百里羲的手,扬鞭狠狠的抽向百里羲。 “王妃,不要!”凌风大叫一声,却见那鞭子已劈头盖脸的打在百里羲的身上。 他目瞪口呆看着王爷额头上赫然显现的血淋子,他后悔自己的迟疑。 他以为王妃应该只是想吓唬王爷,不会真的动手,没想……,王妃疯了,被气疯了。 宁琬琰看着闭着双眼的百里羲,他竟没有一句解释,她的怒火更盛,扬起鞭子再狠狠的打向他。 “王妃……”凌风喊了声,急忙抱住百里羲,用自己的背生生受着宁琬琰的鞭子。 凌风感觉王爷的身体在慢慢下堕,他紧紧抱着王爷,喊 :“王妃,王爷犯了心疾,您快看看他。” 宁琬琰冷笑,说:“百里羲,我要与你和离,从此你的生死,再也我无关。” 说罢,她扔掉鞭子,大步走出寝殿,木兰几个紧跟着她,皆一脸凝重的离开。 被吓得大气不敢喘的小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追出去。 然她追出大门口,见王妃的马车已远去,她长长一声叹息,:“王妃,您走怎么不带上我们呢,灵儿,灵儿还被关在地牢里,太妃不叫任何人去地牢看望,也不知灵儿怎么样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痛苦的爱 萧医师回来就见隐玥阁中一片狼藉,德太妃一脸痛苦坐在地上,宁氏姐妹一身血迹更是凄惨,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过回自己的院子取几味药的工夫,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连忙走到德太妃面前跪下来,说:“太妃,您这是怎么了。” 德太妃气愤的拍着大腿,说:“哎哟,娶了这么个泼货,真是家宅不宁啊……” 张嬷嬷气呼呼的说:“太妃娘娘,事到如今,老奴不得不说句公道话,王妃是您的救命恩人,在您病情危急时为您做了手术,之后一晚没合眼守着你,直到您脱离危险期,然后又事无巨细的叮嘱萧医师照顾好您。 王妃不让我把这些事告诉您,王妃知您不喜欢她,说不想因她影响您的心情,希望您能心平气和的养病。 我虽不说,却是感念着王妃的好,太妃您是心慈面软的人,为何就非要针对王妃呢。 我早说您不应该把宁氏姐妹留下来,现在好了,您真的把王妃惹怒了,您现在身子无事,你可有想过王爷啊,王爷的心疾只有王妃才医得了,您逞一时之快,却是要害了王爷啊。” 德太妃怒瞪着张嬷嬷,说:“你,你个老奴才,竟敢训斥起哀家来了,你……” 张嬷嬷连连狠抽自己耳光,说:“老奴逾越,自罚就是,但有些话,不吐不快。” “萧医师,您快来看看王爷。”凌风冲出内寝,急声喊着萧医师。 萧医师说:“太妃娘娘您……” 德太妃推着他,一脸焦急的说:“不用管哀家,你快过去。” 萧医师赶忙拎起药箱,冲进了内寝。 德太妃忍着痛,拉张嬷嬷说:“还不快扶哀家去看看王爷。” 张嬷嬷扶着她起来,缓缓走向内寝。 “太妃娘娘!”宁婉柔娇怯怯的唤了声,可怜巴巴看着德太妃。 “下贱的东西,来人,把这两人给哀家赶出王府去。”德太妃说。 “太妃娘娘,不要,不要赶我们出去,外人已知我们是镇南王的侧妃,若是……” “闭嘴。”德太妃喝斥宁婉仪,说:“给我们根棒槌,还真敢当真了,愚蠢,凭你们也配做王爷的侧妃,自不量力的东西,识趣的马上滚,再敢耽搁,就打断你们的腿,回去给哀家安份点,若有半句不该说的传出去,你父亲的官也不要做了,你们就都回老家去陪你母亲。” 说罢,很是厌恶的瞟了宁氏姐妹一眼,与张嬷嬷走进内寝。 宁氏姐妹瘫在地上,绝望的低泣着,护卫上前将她们架出了寝殿。 萧医师忙活了半天,百里羲终于醒过来,他四下寻找着,虚弱的开口:“王妃呢?” “王妃……,离开了,想来是回葛府了。”凌风垂头丧气的说。 德太妃轻抚百里羲的脸颊,看着他额头上红肿大片的鞭伤,气愤的说:“她竟敢打自己的夫君,真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你还问她作什么。” 百里羲侧开头,躲过德太妃的手,说:“母妃,你做了什么,惹琬琰生那么大的气。” “哀家……”德太妃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凌风说:“王妃一回来就听宁氏姐妹说,您收了她们做侧妃,王妃回到隐玥阁,看到,看到您与宁三小姐相拥躺在床上,王妃就,怒了。” 百里羲的剑眉拧成一团,抚上痛极的头。 萧医师敲着自己的头,懊恼的说:“我,我一直看着的,这怎么才离开片刻,就被她们钻了空子,还好巧不巧被王妃看到了,都怪我,我不应该离开的。” 他终知道隐玥阁为何一片狼藉了,这事换谁,看到自己的夫君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妹妹,谁不疯啊。 他更责怪自己,千防万防不让宁氏姐妹占了王爷的便宜,最后关头,他还是没防住。 “凌风,扶本王起来,本王要去葛府,把王妃接回来。”百里羲抓着凌风说。 凌风说:“不行啊王爷,您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起来……” “王爷,您先别急,此刻王妃正在气头上,让王妃先回葛家消消气也好,您好好养两天身子,等好些您再去向王妃解释,王妃是通情达理之人,一定会原谅您,与您回王府来的。”萧医师说。 德太妃说:“羲儿,萧医师说的对,你且好生养着……” “凌风,送德太妃回雅兰轩,好生休养着,没什么事就别出来了。”百里羲说。 闻言,德太妃一脸委屈看着百里羲,说:“羲儿,你这是气母妃惹了宁琬琰,是要禁足母妃吗?” “凌风。”百里羲沉声说。 凌风看向德太妃,说:“太妃娘娘,您还是先回雅兰轩,王爷再受不得刺激了。” 德太妃很伤心,儿子很孝顺她的,他竟为了宁琬琰,要禁她的足,这是在怨责她了。 可看到儿子那惨白的脸色,她着实心疼,无奈一叹,看向凌风说:“哀家自己回去,你好生照顾着王爷。” 说罢,起身由张嬷嬷扶着慢慢走出寝殿。 宁琬琰乘着马车向葛府而去,她满脑子都是百里羲与宁婉柔相拥而眠,还有他护着宁婉柔的样子,心好似被紧紧勒着,痛的窒息,她用力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难受得要命。 自己遇事一向沉稳淡定的,然刚刚却象个疯子,大脑好象宕机了,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只想痛快的发泄。 白夭夭,你为什么变成这样,难道说,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爱上百里羲那个王八蛋了。 她这个母胎solo,终于爱了……可是,多么悲哀啊。 人家的爱情都是甜甜蜜蜜,而她的却糟糕透顶,果然,她没那个命。 胸口闷得痛极,这感觉太难受,她有种想了结束自己生命,来结束这种痛苦的冲动。 她使劲的深呼吸着,极力压制着暴躁的心绪,片刻后,她冷静了些许。 还好,没有陷的太深,还来得及自救……。 她自我安慰着,眼睛火辣辣的,她闭上双眸,倔强的将泪水咽下。 到葛府,她下了马车,脸色沉寒走进府门。 葛家人都聚坐在厅堂中说话,就听下人进来报:“老爷,表小姐来了。” “啊?琬琰,她不是回镇南王府了吗?怎么……” 葛太师正纳闷时,就见宁琬琰已走了进来。 宁琬琰看到葛太师,亦如看到爷爷,立时泪崩,冲过去紧紧抱住葛太师,:“爷爷,我好难受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好惹的娘家人 “丫头,你在哭吗?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了,和外祖父说,外祖父定为你做主。”葛太师很是心疼的拍着宁琬琰说。 “爷爷,我,我……” 宁琬琰哭得一抽一抽的,那样子委屈之极,看得众人都凝着眉头很是怜惜。 “外祖父这心都被哭碎了,快别哭了,你要怎样,外祖父都应你。”葛太师愁苦的说。 “我要……” 我要和离!和离就要冲口而出,她突然住口了。 与百里羲这桩婚姻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闹来的,现在她要和离,先不说打了自己的脸,就说,这和离她能离得成吗? 这婚是御赐的,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那容她说离就离,而且皇上一直在盯着她,她要闹和离,那便是抗昏不遵。 她有事,葛家人绝不会坐视不理的,皇上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要和离就是害葛家人。 她已把葛家人当成了真正的家人,她还想过,再次逃跑也要为葛家设起好将来,她想守护葛家人,绝不能一已之私这么任性。 舅母将氏看宁琬琰哭心疼不已,她汪着泪看着宁琬琰,说:“琬琰啊,别哭,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葛家人都会为你做主的。” 大表嫂秦氏上前,轻拍她的背,说:“琬琰,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葛铮沉着脸,说:“是不是镇南王欺负你了?” 他与宁琬琰回到京城来,没看到镇南王府的人来接,他心中便有些许不满。 表妹刚与他们分开回王府去,转眼便哭着回到葛家来,这一定是镇南王给了表妹气受,他很是气愤。 宁琬琰长长吁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说:“我,我就是,刚刚外祖父带着家人们去接我,我特别的感动,回去的路上就觉得好舍不得分开,我有好久没和家人住在一起了,就转回来,想在这里住几天,外祖父,可以吗?” 葛太师怎么会信宁琬琰的话,看着她隐忍的样子,是打定主意不想说的,他也不好去拆穿她。 他轻声叹息,笑看宁琬琰说:“刚夸你长大了,你又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起来了,丫头啊,葛家就是你的家,何时你都是来去自由的。 葛家会为你挡风遮雨,葛家人都会护你疼你,你不管遇到什么,不要怕,有葛家人做你的后盾,我们葛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葛太师的话让宁琬琰的心暖暖的,她盈着泪,靠向葛太师宽厚温暖的怀里,说:“有外祖父在真好,我什么都不怕的,我有些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再和外祖父各位长辈说话。” “嗯,你一路定是累坏了,快去,好好睡上一觉。”葛太师笑说。 “好。”宁琬琰笑着应声,而后向众位长辈翩翩一礼,便转身欲走。 秦氏拥着她,笑说:“我陪你过去,世辰已经可以走路了,这几天一直念叨着要去找你,你来了,世辰定会很开心的。” 二人相携离开,葛太师的脸色立阴沉下来。 葛泽方说:“从未见琬琰哭得这么伤心过,一定是回镇南王府出事了。” 葛铮说:“今天镇南王没来接表妹,我就觉得不对颈。” 葛太师叹息一声,说:“以前这丫头若受了委屈定会闹得天翻地复的,为此老夫破感头疼,一直期盼着她能懂事稳重些。 可刚刚看到她隐忍不说,却是那般的叫人心疼,到希望她能痛快的说出来,唉……” 他看向将氏,说:“你过去看看,与武婢打听一下发生了何事。” “是。”将氏向葛太师恭敬一礼,转身走出厅堂。 上一刻还欢愉的气氛,转瞬变得冷凝压抑,众葛家人都面有愁容,看着威严肃穆的葛太师。 片刻后,将氏匆匆而回,与葛太师说宁琬琰回到镇南王府发生的事。 “彭” 葛太师猛的将茶盏摔在地上,瓷器确地崩裂成碎片飞向四处。 他怒声说:“宁志远,他竟想让三个女儿共侍一夫,他这是违背人伦,道德沦丧,这个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小人。” 葛铎说:“他这是觉得我们葛家不能依靠了,就想近水楼台,想让另外两个女儿傍上镇南王这棵大树。” 将氏美丽的凤眸里泛着怒意,说:“宁志远怎会不知另两个女儿是什么性子,他是故意的不让琬琰好过,这世间竟有如此冷酷无情的父亲,真是长见识了。” 葛太师看向葛泽方,说:“找个由头,把宁志远调去他的老家做个通判,再也不许回京了。” “是。”葛泽方应声。 将氏说:“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若不是小妹非要嫁他,他哪会拥有今天的一切,之前纵容歹毒的姚氏差点害死世辰,公公给了他教训,他竟不长记性,竟还敢让另两个女儿来欺负我们琬琰,真真作死,这次就让他滚得远远的,再不能来烦我们琬琰。” 葛太师看向将氏,说:“这丫头以前不开心了,都会吃好吃的,你叫厨房多做些她喜欢的膳食,好好安慰她。” 将氏笑说:“我过来时已去过厨房吩咐厨娘了,您放心,我和秦氏都会多陪琬琰的。” 葛太师面色沉郁,眸中尽是寒霜,说:“派人去镇南王府,今天的事,老夫要镇南王给个说法。” 葛泽方说:“是,我这就派人去镇南王府。” 管家走进来,行了一礼,说:“老太师,镇南王府来人求见,是凌风将军,您可要见。” 葛泽方皱着眉头,冷声说:“来的到是快。” 葛太师说:“叫他进来,老夫到要听听他有何话说。” 将氏说:“不管谁来,不把宁婉仪和宁婉柔处理掉,就别想让我们琬琰回去,三姐妹共侍一夫,到哪他也说不出理去。” 凌风走进厅堂 ,向葛太师恭敬一礼,笑说:“老太师,我奉王爷之命来看望王妃,也向您说明今天的事皆是宁氏姐妹自导自演,王爷从不曾让她们为妃。” “就凭那两个小女子,就敢在镇南王府那么嚣张的自导自演吗?老夫可是听说,当时镇南王还有意袒护她二人。”葛太师说。 凌风说:“这真的是误会,王爷犯了心疾一直昏睡不醒,宁婉柔趁萧医师不在躺在王爷身边,正好被王妃看到,王爷被我叫醒时很虚弱,还来不及与王妃解释,王妃就愤然离开了。 王爷已将宁氏姐妹赶出了王府,然后就让我来向王妃说明原由,王爷还说,王妃久未与葛家人团聚,就让王妃在葛家小住几日,待王爷身子好些,会亲自来接王妃回家。” 听罢凌风颇带诚意的解释,众人心中的愤慨平息了些许,都看向葛太师。 葛太师眸色锐利的看了凌风片刻,想到百里羲曾郑重的与他说,会真心对宁琬琰好,那时他在百里羲眼中就看到了真诚,他很是欣慰。 刚刚他看到宁琬琰哭得可怜,心也乱了,现在想想,百里羲那么清冷孤傲,哪里看得上宁婉仪与宁婉柔那两个货色,这事,应该象凌风说的,是一场误会,但是…… 葛太师皱着眉头,说:“刚刚你说,镇南王患有心疾,能虚弱到话都出不出来,那这病岂不是非常的严重?” 心疾,可非一般的病情,患上就是无法被治愈的恶疫,不定那次犯病就会猝死。 万没想到,强悍的百里羲竟是个病秧子,那自家孙女,岂不是可能早早就守寡了。 凌风面色有些黯然,说:“不瞒老太师,我家王爷这心疾,是多年前在战场上心口中过一箭,伤了心脉,这些年经萧医师医治已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前几日子过去操劳犯了病,调理几天便无大碍了。” “哦。”葛太师点了点头,捋着胡须思忖了片刻,又道:“王爷派你来说明原委,到算有心,你回去,一切等王爷来了再说。” 凌风拱手,说:“那我就先告退了。”他行了一礼后,转身走出厅堂。 凌风身影一消失,众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在凌风来之前他们心中都猜测与担心着,是不是镇南王不待见王妃……,原来是虚惊一场。 葛泽方与将氏说:“ 即是一场误会,那赶紧告诉琬琰去,别让她再难过了。” 葛太师说:“之前听宁琬琰说过给镇南王医病,老夫以为不过一般的病情,却原来是心疾,百里羲看似强悍威猛,却是个病怏子,老夫很担心,琬琰年纪轻轻就……” 守寡,这一词,葛太师不忍说出口。 闻言,葛泽方才恍然,他摇了摇头,说:“可这是琬琰自己求来的婚姻,又是圣旨赐婚,是无法和离的,将来不论何结果都得认命了。” 将氏笑对葛太师,说:“既然琬琰给镇南王医过病,那便不用担心了,琬琰连可怕的恶疫都医得,那王爷的病定可以医好的。 琬琰刚回到葛家,王爷就叫亲卫凌风来说明原委,可见对琬琰的在意,经此一事说不定小两口感情更为笃厚的,公公不必忧心了。” 葛太师淡淡一笑,捋着胡须说:“但愿是老夫是多虑了。” 凌风回到镇南王府,远远就见隐玥阁前,小秋低着头前走来走去,很是焦虑的样子。 他走到近前,问:“小秋,你在干嘛?”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报复百里羲 两个男人被百里羲死死扼住喉咙,脸憋的通红,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充满恐惧的眸子,带着一丝微薄的祈求看着百里羲。 所有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噤若寒蝉,没一个敢上前为二人求情说话的。 “啪啪啪……” 宁琬琰拍着手,笑意盈盈走到百里羲面前,说:“百里羲,你不是喜欢吃醋吗?这里的男人,我都对他们笑过,也都有勾肩搭背过,这醋你可颈吃,若想杀人,那……这些人也足够你杀个痛快了。” “宁琬琰,你在挑衅本王?”百里羲瞪着宁琬琰,低沉的怒吼。 宁琬琰挑眉,摇着手指笑说:“不,不是挑衅,是报复,你知道我睚眦必报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舒坦了,我们……不死不休。” 她带笑的眸子渐变得狠戾,咬牙切齿的看着百里羲。 该死的百里羲,枉我想与你坦诚相待,你却吃那没用的干醋,你往死了折腾我,我不治服了你,以后我就永远被你压制着,今儿,我不气死你丫的! 宾客们无比震惊看着俊美清贵的宁公子,原来她是女扮男装的宁琬琰……镇南王的王妃。 他们与杀人不眨眼的阎王的女人同桌吃酒,这酒已催命的毒药了,这位要命的王妃,竟还说与他们勾肩搭背过……。 冤枉啊,要被冤死了,这谁来说理,谁来救救他们这些无辜的弱小啊。 心中哀嚎的宾客们个个成了软脚虾,皆瘫趴在地上,惊恐之极的低声哭泣着。 宁琬琰看着个个都胆战心惊的男人们,就这德行……是没人敢和百里羲杠了,她翻着白眼。 一群废物! 云睿靠近她,小声说:“小王妃,你这是在惹火,代价可是让全天下的男子舍命相陪啊。” 她回眸瞟了眼一脸幸灾乐祸的云睿:“常光顾于秦楼楚馆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死不足惜。” 百里羲手中的两个男人连吓带缺痒,头一歪昏厥过去。 百里羲一甩手将两个男人丢开,他转身一步步逼近宁琬琰。 宁琬琰豪无畏惧,瞄了眼倒在地上两个男人,说:“没死啊,还喘着气呢,镇南王怎么手软了。” 她指了指大堂上的男人们,又道:“这些还等着你杀呢,去,看我对你多好,你这个弑杀成性的魔王,可过足瘾了。” “啊啊啊,小人无意冒犯王妃啊,小人知错了,求王爷,王妃,饶命啊,饶命啊……”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男人,哭嚎着向二人磕头求饶。 云睿在一旁暗笑,小王妃还真不怕事大,是想彻底激怒这魔王吗? 宁琬琰看向角落里的红衣男人,她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向红衣男人,抬手搭在他的肩头上,纤纤玉手轻抚着男人的脸颊,妩媚一笑说:“这里每一个男人都很听话,特别是他,瞧瞧,象只乖顺的小猫,我就喜欢这样的。” 她靠近红衣男人耳边,小声说:“你看中红袖了?用药迷昏了就不好玩了,不如,你陪我玩玩,保证比红袖好玩。” “我,不不敢,我不敢啊,王妃,饶命……”红衣男子吓得全身颤抖,满脸惊恐的看向缓缓走来的百里羲:“王爷,我没有冒犯王妃,我没有,您别过来,别过来……我,我父亲是李太傅,啊,求您,别过来……” 百里羲伸手抓住红衣男人,狠瞪着宁琬琰,从口齿缝中迸出几字:“你,喜欢?” 彭彭彭…… 他的铁拳,一拳拳狠狠的砸在红衣男人的脸上,立时,男人满脸鲜血,不省人事,象只木偶被百里羲提在手中。 宁琬琰看着凄惨的红衣男子,邪肆一笑。 卑鄙无耻的贱男人,遇到我,你倒霉了。 她回头看了看大堂中的男人们,这些人都是已有家室,却还跑出来沾花惹草,逍遥开快的,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们都成了缩头乌龟,不敢看她,生怕下一个被百里羲虐打的是自己。 宁琬琰看到一脸惬笑的云睿,她嫣然一笑走过去。 云睿打了一个寒战,惶然后退,:“小王妃,不可这样害人啊。” 宁琬琰拉过云睿,头枕在他的肩头上看着百里羲,说:“还有你这个朋友,我也很喜欢。” 云睿推开她,说 :“小王妃,你做个人成吗?” 百里羲狠瞪着浅笑盈盈的宁琬琰,他真的要被这个小妖精气死了,她竟为报复他,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看来,本王是真的对你太好,让你恃宠而骄了。” 百里羲说着,一只大手缓缓抬起掐上她的脖子,他真想掐死她。 她的脖子那么的细,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在极力控制,怕一个不小心……微微一用力,她的生命就要结束在他的手上。 可是,他真的非常非常生气,他要拿这个作人精怎么办? 宁琬琰低眸看了看他的手,一扬手打开,冷冷看着他,说:“百里羲,你给我记住了,我不是逆来顺受的女子,每天都期待着你的宠爱活着,你所说的恃宠而骄在我这里不存在。 你的霸道专横,我不喜欢。 你若真想与我在一起,你就得理解包容我的一切,自然我也会尊重你信任你,不然……” “不然怎样?”百里羲双眸赤红瞪着她。 宁琬琰清冷一笑,说:“即然在一起不开心,那自然就分开,各自潇洒去。” 百里羲一把揽住宁琬琰的杨柳细腰,沉声说:“宁琬琰,你是无时无刻不算计着离开本王,你死了这条心,此生,你休想脱离本王,即便是痛苦本王都将与你,不死不休。” “百里羲,你无药可救!”宁琬琰气愤大吼。 百里羲低头狠狠吻上她。 他发狠的吻着她,血腥味在他们的口腔中蔓延开,他将愤怒都宣泄在这个吻中,想与她抵死缠绵。 云睿看着二人,苦笑摇头。 “小古板,你对小王妃竟如此痴迷偏执,真不知是好是坏。” 他走到大堂中央,向被吓破胆的众人说:“得了,各位今日的消费算红颜坊请的,都回。” 宾客们惶恐的看着百里羲,他们想走,却不敢动。 “还看什么,还不趁此时逃命去,真想被这魔王杀了不成。”云睿笑看众人说。 闻言,客家们再不犹豫,皆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红颜坊。 宁琬琰趁百里羲忘情时,用尽全力挣开他的怀抱,抬腿向他的裆下一顶。 “啊” 百里羲一声惨叫,捂着裆下,痛苦之极。 “百里羲,你这个混蛋,我讨厌你。”宁琬琰说罢,便向后堂跑去。 云睿笑看痛的躬着身子直打转的百里羲,说:“哎哟,这可怜见儿的,都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对小王妃不能过于强势,那样只能让她更叛逆,你之前宠着她相处的不是很好吗?你就应该一宠到底啊。” 百里羲颤抖着手指云睿,说:“你,快去追她,别让她跑了。” 云睿摇头笑说:“你这是何苦,好,你先痛会儿,我帮你去追小王妃。” 说罢,他快步走向后堂。 百里羲坐在地上,忍着巨痛,咬牙切齿的说:“臭丫头,下这么重的手,你这是想断子绝孙吗?” 轻轻的笑声传进他的耳中,抬头看到楼上几个艺妓正偷偷笑着,他大吼:“滚,都给本王滚。” 艺妓们被这一声喝斥吓得象受惊的兔子,立刻脚底抹油,赶紧的溜之大吉。 云睿在后堂寻找好一阵,最后在小花园的墙根下看到,正踩着木兰要翻墙逃跑的宁琬琰。 “小王妃,你就如此认怂了吗?”云睿笑看骑于墙头宁琬琰喊。 宁琬琰白了云睿一眼,说:“百里羲就是个疯子,姐不侍候了。” “你们已是夫妻了,小夫妻吵架不都是床头吵床尾和吗?小古板是霸道了些,可你也过于较真了,你们二人都有问题,但你一遇问题就逃跑的性子,可比小古板更可气。”云睿说。 “我若不跑,还等着被他折磨,我不犯贱吗?”宁琬琰说。 “今儿天冷得很,你别在墙头上吹风了,若受了凉得了风寒,受苦的是你,赶紧的下来,我们回屋去,我告诉你个可以制小古板的法子。”云睿笑说。 “你与百里羲,就是一丘之貉。”宁琬琰虽这样说着,却小心翼翼的从墙头上下来。 第二百四十章 男人的身体力行 云睿笑说:“我与小古板做了十年的老友,也是受够了他的霸道专制,我很羡慕小王妃敢于反抗小古板,我的心之天平已偏向了小王妃。” 宁琬琰看他,撇了撇嘴,说:“百里羲用刀杀人,你却是用这张嘴。” “小王妃如此看我,真真让我好伤心呢,我是真心实意想帮小王妃的。”云睿很是无辜的样子。 宁琬琰说:“经过今天的事,我算是看出来了,是我自不量力,以为他爱我就会为我改变,是我高估自己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百里羲的霸道我治不了。” 云睿:“我可要为小古板说句话了,其实他已为你改变很多了,想让他成为你心中理想的丈夫,你得比给他点时间。” 宁琬琰:“算了,我惹不起他,我躲着总成了。” “你们才在一起,就说如此丧气的话,你也是成年人了,别总闹小孩子脾气,一不开心就知道跑。”云睿说。 “我不跑,就要被他的索求无度给折腾废了,该死的百里羲,真是烦死了!”宁琬琰气愤的说。 “哈哈……,原来是为这事啊。”云睿开心大笑,看着愁眉苦脸的宁琬琰,说:“小王妃,你竟与一男子说房中之事,你绝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 “男子,在哪里?”宁琬琰向四周张望。, “可恶的小王妃,你和小古板一样,就知道欺负我。”云睿愤愤的说。 宁琬琰笑看向云睿,:“我把你当姐妹的,我要在你这里住几天,你不许告诉百里羲,就让他着急去。” 云睿:“你即把我当姐妹,我不帮都不成了,你到是聪明,知道灯下黑,这回百里羲可有得找了。” 宁琬琰翻着白眼,说:“这个疯子,就是一只饿狼,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没完没了的要要要,果然,得到就不知珍惜了。” 云睿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古板是太爱你了。” 宁琬琰气呼呼的,说:“有这么爱的吗?我感觉自己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云睿说:“小王妃,你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表达爱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身体力行。” 宁琬琰冷哼一声,:“你们男人就是被欲望操控的下半身动物,只要是母的,都会身体力行……” 云睿摇头,:“小王妃你曲解我的意思了,如果一个男人只想发泄欲望,和女人欢好时会很快结束,只有爱上这个女人时,才会看不够,爱不够,要个不停。 小古板除了你,从未碰过别的女人,他真的很爱你,他就是占有欲太强了,而你的性子也很强势,若想长相厮守,你们都应为彼此做些改变。” “要改也是他改。”宁琬琰站起,腰腿又传来酸痛感,她“嘶”了声,抚住腰,烦躁的凝起眉头,说:“这该死的酸爽,我回房间休息,你赶紧去把百里羲打发走,看他就心烦。” 她刚走几步,突然转头看向云睿,说:“对了,刚才被百里羲打的那个红衣男人,是太傅家的公子,我出恭时听到他和另一个男人想打红袖的主意,以后你多留意些,千万别让姑娘们吃了那些臭男人的亏。” 云睿恍然,他就奇怪,刚才小王妃怎么突然跑去角落拉着一男子,原来,她是想借小古板之手痛打那可恶的登徒子。 “我替红袖谢小王妃了,我会处理好,此事再不会发生。” 他看着宁琬琰抚着腰离开,笑得粲然。 “小古板,你可算有了女人,也不能这么不知爱惜啊。” “我没有不爱惜。” 身后传来话语声,云睿转头看到百里羲向他走来。 云睿指了指宁琬琰的背影,笑对百里羲说:“你听到小王妃的话了,我劝你,暂时还是别去找她,她真的很生气。” 百里羲低下头,叹息一声。 看着黯然的百里羲,孤傲强大的他何时如此颓丧过,云睿有丝心疼。 他叹息一声,说:“同为男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得克制些,小王妃那么娇小,她真受不住你这只饿狼。” “我,也不想,可就是,控制不住……” 百里羲低声说,他自诩是非常自律,非常能禁欲的,可是,从与宁琬琰在一起,他就无时无刻不想与她缠绵温存。 特别看到她对着别的男人笑,举止亲近时,他更控制不住,就想去拥有她,向全世界的男人宣誓主权。 “为我准备房间,我要住在这里。”他说。 “不行。” 云睿果断的拒绝,百里羲瞪着他。 “你瞪我也不行,小王妃现在烦你,你回王府,等她心情好些你再来接她。” “可她不在我身边,我寝食难安,那感觉很难受。”百里羲说。 “受不了也得受着,小王妃看着柔弱却心性极强,你别把她逼得太紧了,象今天就是个警告。 其实你们二人啊,都太过强势了,如互不相让,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想在一起就必须有一方忍让,小王妃是个女子,你应该拿出大丈夫的气度来,做那个退让之人,退一步才能天阔天空,我保证你会得到小王妃更多的爱。 再说那男女欢爱之事,不能光顾你自己痛快舒服,你更要疼惜她,在意她,如此才叫共度爱河,才能共享蚀骨销魂的快意。 她有逃跑的念头就是你的失败,好好爱你的小王妃。”云睿说。 百里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回王府,你好好照顾她。” 他看了看宁琬琰离开的方向,矅眸中氤氲着不舍与感伤,转身欲走。 云睿上前拥住他,玩世不恭笑说:“我可怜的小古板,要不,哥哥来疼疼你。” “滚。”百里羲推开他,狠瞪他一眼,又道:“葛铎来了,在大堂。” “哈哈,可把小葛将军盼来了。”云睿欢喜大叫,丢下百里平衡撒欢的向前堂跑去。 宁琬琰在红颜坊过了几天舒心悠哉的日子,第五天刚吃过午膳,云睿走进她的院子。 平日总是笑容满面的云睿,今天却阴云密布,竟叫人有些害怕。 他看着她,沉声说:“你的事迹传遍了京城,你从泼货升级成了淫娃荡妇。” “啥?淫娃荡妇,是哪个不开眼的嚼舌根子?”宁琬琰皱着眉头。 云睿:“中伤你?你莫不是忘了,前几天你请众多男客吃酒,然后百里羲来此大闹,打伤了几个士子,还有一个是太傅的公子,太傅见儿子被打成重伤,去皇上那告了御状。” “告御状?”宁琬琰愕然。 这几天冷静下来,已有些后悔那天一时冲动,没想竟会闹这么大。 宁琬琰呀宁琬琰,你脑子被驴赐了,现在可是封建的古代,你光天化日与那么多男人吃酒,还又搂又抱,你不是淫娃荡妇,谁是啊? 果然,爱情会让你变成白痴。 皇上本就各种陷害百里羲,现在,她给创造了绝好的机会。 “那,百里羲他,怎样了?”她怯声问。 第二百四十一章 骑木驴之刑 “不错啊,你还知道关心他,刚传来的消息,皇上已把他叫到御书房了,定会拿你这次的事大做文章,而小古板也定会百般维护于你,担下所有责罚,总之,皇上终是逮到机会收拾小古板了,绝不会轻饶他的。”云睿说。 宁琬琰腾的站起就向外跑。 “喂,你又要干什么?就不能省点心吗?”云睿看着冲出院子的宁琬琰,无奈的摇头叹息:“唉,这对魔头,还真是绝配。” 大晟皇宫,御书房内。 太傅跪于龙案上,痛哭流泣的向皇上诉说着宁琬琰在红颜坊中,如何伤风败俗的行颈,又是如何勾引他的儿子,惨遭镇南王虐打。 镇南王百里羲站在一旁,低垂着眼眸,神情谈然,仿若事不无关一般。 “皇上,镇南王夫妻如此狂妄肆意欺凌我儿,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太傅终是陈述完,凄凄惨惨的祈求着。 皇上脸色肃冷,抬眸看了看百里羲,说:“镇南王,太傅说的,你可认?” 百里羲终是抬眸,凌厉的矅眸中有一丝不屑,说:“人本王是打了,但说王妃勾引他的儿子,这是子虚无有的。 那日的事,其实就是我们夫妻二人闹了点小矛盾,王妃便去了红颜坊吃酒,叫了宾客们一同饮酒,也是与本王置气。 席间几十人,本王只打了太傅家公子一人,那也是因他心术不正,本王自当教训一下。” “你,你胡说,明明是宁琬琰……” 百里羲眸色一凛,喝道:“大胆,你一臣子胆敢直呼本王王妃大名,以上犯上。” 太傅被这声吼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向皇上磕头:“皇上,这真是倒打一耙啊,您快给臣评评理啊。” 皇上脸色阴沉,:“镇南王,你是我大晟的三军统帅,享受着万军敬仰,现在却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夫妻吵架搞得满城皆知,还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叫朕何以将如此大任交拖于你。” 太傅闻此言,他来了精神,说:“皇上说的极是,这女子生就卑微,就得以夫为天,女德有言,清闲贞静,守洁整齐,行已有耻,动静有法,方为女子该有的德行。 而镇南王妃不贤淑,不敬奉丈夫,这是有悖人伦道义。如此不说还抛头露面,公然与众多男子吃酒戏耍,这就是不守妇道,不知廉耻,我国律法对此种卑劣妇人都会以极严酷的刑法处罚。 臣认为应对镇南王妃施以骑木驴游街示众,以此警告妇人们克守本分,不可逾矩。” 百里羲微眯着眸子,充满危险的气息,:“骑木驴还要游街示众,太傅……还真是狠啊,本王王妃可是皇家这人,你如此做法,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太傅满是惶恐看向脸色阴沉的皇上,:“不然,就用炮烙之刑,总之绝不能姑息不守妇道之人,还有……镇南王,你,你为夫者连自己的妻子都管束不住,失了贤明与威仪,此种人绝然不配做统领我大晟三军,臣恳请皇上收回镇南王所有军职,并削去所有封号。” 百里羲冷笑:“废黜本王统帅之职还不够,还要削去本王所有的封号,太傅你还真是绝决啊。” 他看向皇上,矅眸渐寒,淡淡一笑,说:“若皇上觉得本王不配做三军统帅尽可收回,只是本王这封号可是先皇给了,若没有先皇同意削了去,就是有悖长者之意,太傅是想让皇上去一趟阴曹地府找先皇商议如何处理本王吗?” 太傅又变了脸色,忙行大礼:“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臣惶恐。” 皇上看着傲慢的百里羲,冰冷的眸子晦暗不明。 百里羲的底气就来自于三军的拥戴,眼下之事是处置百里羲的机会,可这小小的家务事动了三军统帅,恐会军心不稳,他还要等待时机让百里羲犯下更大的罪名,方可让人信服。 皇上叹息一声,看着百里羲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夫妻却无所顾及肆意妄为,皇家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今朕就对你罚俸一年,你向太傅道歉,并赔付五千两银子。 镇南王可服!” “皇上……” 太傅眼巴巴看着皇上,刚他是看出皇上绝决,他清楚皇上视镇南王为眼中钉的,所以,他故意把这事情说的更严重些,好让皇上更有借口处置了镇南王夫妻。 如此,他为儿子报了仇,也再不必害怕镇南王的报复了,…可这怎么眨眼工夫,皇上又改口了。 皇上冷厉的目光看向他,:“爱卿是对朕的决议有意见吗?” “臣不敢,皇上英明。”太傅哭丧着脸行礼。 “至于镇南王妃……”皇上闭上双眸,沉吟了片刻,说:“身为皇室中人,却不知谨言慎行,不知为人妇的本份,任性妄为,去宗人府领罚一百刑杖,禁足三月自省。” 闻言,百里羲平淡的面色现一丝急色,拱手一礼说:“皇上,都是臣弟没有管教好内子,臣弟有错,愿替内子受一百杖,此后臣弟必会好好约束内子,再不让皇上扰心,望皇上成全。” 皇上手拍龙桌站起,怒声说:“宁琬琰如此都是你平日惯的,她如此胡作非为,你还偏袒于她……以后,她岂不是要反上天去。” 百里羲深深一礼,说:“皇上教训的是,其实臣弟对内子的好,也是太后受意的,您知太后对内子极为宠爱,若是得知内子去宗人府,恐怕她老人家会跑去这宗人府阻拦,若着急上火出点病来,皇上您也跟着焦心,还是让臣弟代内子受刑,此后臣弟一定好好教导内子,绝不会发生此类的事了。” “你敢拿太后来压朕……” “臣弟不敢,望皇上成全。” 百里羲说罢,单腿跪地,眸光诚恳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跪下的百里羲,清冷的面容上,唇角微扬,心情大悦,终有一天,傲慢的百里羲会来祈求于他了。 片刻后,他无奈一叹,说:“好,就由你来替镇周王妃受刑,在禁足期间让其抄女德女诫千遍。” “臣弟代王妃谢皇上,臣弟这便去宗人府受刑。”百里羲说。 “去,若再管不好自己的女人,你就自行辞去军中所有职务。”皇上说。 “是,臣弟告退。”百里羲起身,行了一礼后,转身毅然走出御书房。 太傅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皇上那一脸的不耐烦,他只得悻悻的告退离开。 宁琬琰赶到大晟皇宫,刚下马车就看到匆匆走出皇宫大门的葛太师。 葛太师见她,几步上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气愤之极的指着她,说:“我只当你长大了,出息了,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这是想害死你夫君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百里羲受刑 “外祖父,我……”宁琬琰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之极。 从小大到,她不管做得多过份,葛太师从没有打过她一下,可见她闯下的祸事太大了。 “外祖父,百里羲他,怎么了?”她怯怯的说。 “你这个愚蠢的东西,还好意思问,走,快与老夫去宗人府。” 葛太师抓着她的手腕,便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宁琬琰惶然看着怒气冲冲的葛太师,说:“外祖父,我错了,您快告诉我,百里羲他怎样了,为什么要去宗人府?” 宗人府,是专门管理皇族事务的机构,犯了大罪的皇族人都会被关去那里,若是进去了,几乎是没有能出来的。 她心中慌乱之极,皇上真的因她所为,处置了百里羲,是她害了百里羲。 自己真是该死,怎么就脑残的跑去红颜坊,只为了气他,和那些男人喝酒……,这在古代女子如此,可是不守妇道啊,女子将要受到最为残酷刑罚的。 现在,她好好的没事,必是百里羲为她担下了所有的罪责,这就是皇上乐意看到的。 “皇上……,将百里羲怎样了,外祖父,您快告诉我啊。”宁琬琰轻扯葛太师的衣袖,盈着泪娇声祈求着。 葛太师沉沉一声叹息:“你惹出的事,皇上雷霆震怒,要将你送去送去宗人府处一百杖,就你这娇小柔弱的,别说是一百杖,只十几杖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去。 镇南王为你承下了所有的错,刚去了宗人府替你受那一百杖。” 宁琬琰闻言,惶恐的小脸上现了丝笑容,长长吁出一口气,说:“只是杖刑,那就好。” 葛太师瞪着她怒喝:“你个混账东西,你夫君代你受刑,你竟还说好,你难道不知,皇上只盼镇南王死,虽说是杖刑,皇上一定会叫人往死里打,这人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宗人府,你,你,真真要气死老夫了。” 宁琬琰皱起眉头,放松的心绪又紧紧的揪起,两只小手攥在一起,祈祷着,百里羲能扛过这次的酷刑。 路好似特别的漫长,好不容易到了宗人府,她急忙跳下马车。 冲上宗人府庄严肃穆的门庭,门前的官兵挡下她:“这里可是宗人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镇南王妃,我要见百里羲,你们都给我让开。”宁琬琰推搡着官兵大声喝着。 “宁琬琰,不可再胡闹。”葛太师上前一把抓住宁琬琰,威严之极的瞪着她。 宁琬琰瘪了瘪嘴,眼泪一滴滴划下脸颊,:“外祖父,我错了,你帮我说说,我想见百里羲。” 葛太师狠瞪她一眼,看向官兵,说:“老夫葛泽方,求见宗人府令福亲王,请通禀一声。” 官兵向葛太师恭敬一礼,说:“小人见过葛太师,刚镇南王被送来宗人府,皇上特意下令,受刑期间任何人不得相见,您就是见了我们府令也是没用的,您还是请回。” 葛太师叹息一声,说:“即有圣谕,那老夫自得遵从,老夫就在此等着。” 官兵:“这天儿挺冷的,太师可别受了风寒。” “无妨。”葛太师说,向宗人府中看了看,严肃的面容泛上淡淡的愁苦。 “外祖父,您还是去马车上,我在此等。”宁琬琰说着,叫了木兰过来。 葛太师叹息一声,由木兰扶着走出马车。 宁琬琰回头看向宗人府,来回踱步着,昭示着她的心慌意乱与害怕。 她心中默默向各路神仙祈求着,百里羲能扛过那要命的一百杖。 她这个无神论者,终知未知苦处,不信神佛,那痛苦无助的滋味。 刚入冬,便已是寒风凛冽,她已在宗人府外站了一个时辰了,娇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 她真的后悔了。 其实,百里羲也没做错什么,都是她太过任性了,真的是被他宠坏了。 宠得她,得意忘形,骄纵愚蠢。 宗人府的刑房内,百里羲受着杖刑,身后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他闭着双眸,脸上不见一丝痛苦之色。 其实行刑之人,每一下都以最狠的力度打在他尾椎与腰间,而不是屁股,这是想把他打废了。 他憋着一口真气,将身体崩得紧紧的,扛着一下又一下力道极重的杖刑。 他庆幸受刑的是自己,这若是宁琬琰,这样的刑罚只要几杖下去,她的小命就没了。 他的女人,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他都会护着。 这杖刑虽然阴毒,可相比于他在战场上受过无数的伤来说,还算不得什么。 只是……,他的心上传来阵阵尖利的痛。 这会儿犯了心疾,可是极不妙的。 他紧咬着牙关,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他的小女子还在等着他,他绝不能有事。 他还想宠她,爱她,到永远……。 邬泰在刑房外,心急如焚。 那一声声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如利剑刺在他的心上,心痛之极。 上一刻,他还庆幸王爷找到了良人,可那天王妃所为,让他非常气愤。 宁琬琰这个女人,到底是愚蠢的。 他现在对宁琬琰是满心的怨怼。 终于行刑之声停下来,他冲到门口,满眼担心看着里面浑身是血的百里羲。 “王爷,您,可还好?” 他的声音带着颤声,他自是明白,王爷落在皇上手上,这一顿毒打是要命的。 “没事。” 里面传来百里羲压抑沉低的声音。 邬泰咬着牙,明眸中汪着泪,薄唇紧抿着。 片刻后,两名行刑官搀扶着百里羲出来。 “王爷。”邬泰赶忙上前将百里羲抱住:“王爷,你撑一下,邬泰立刻带您回王府去找萧医师。” “别让王妃知道。”百里羲紧着双眸,颤声说。 “您都这样了,还想着王妃……” 邬泰噙着泪,背起百里羲尽量平稳的向外跑去。 宁琬琰越等越急,越等越心焦,她搓着手,无助的嘀咕着:“百里羲,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敢……,我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 泪水止不住的划落,被寒风吹的冰冷刺骨,她急切的看着宗人府内平静之极的庭院,期待着那个伟岸高大的身影好好的走出来。 终于,她看到邬泰痛着一人跑来,那身后之人宽大的衣衫被寒风吹起,有鲜红血随翩翩舞动的衣角滴滴答答飘于地上,形容了一条血路。 宁琬琰捂住嘴,心如刀割,她不顾一切冲进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罚跪 “百里羲……” 她看到满身是血的百里羲,她握住他的大手,哭得颤抖不已:“对不起,对不起……” 心痛之极的百里羲几乎隐于昏迷,听到她的声音,他强撑着睁开双眸,勉强勾起一丝笑容,:“你,怎么来了,你的手好冰……。 “对不起,百里羲,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对不起……” 宁琬琰哭得浑身颤抖,心疼之极看着百里羲,她也恨极了自己。 “傻瓜,我是你老公,说什么对不起。”百里羲说。 “琬琰啊,快,让王爷上马车。”葛太师也跑过来急声说。 “哦,走,我们回家去。”宁琬琰说罢,帮衬着邬泰带百里羲出了宗人府,乘下马车离开。 马车上,宁琬琰为百里羲检查伤情,她心如刀绞。 从被打得模糊的皮肉,便知这杖刑是用了极重的力道,真真是要了百里羲的命的。 她将身上带的药,都上在百里羲的身上,看着他忍痛,她自责之极。 百里羲握住她的小手,轻声安慰着她。 看着他颤抖的身体,她哭流满面。 行到半路,百里羲再坚持不住,彻底陷入昏迷。 宁琬琰为其行了一遍针,他都未能醒来,她急声催促着邬泰快点回王府。 终于,回到王府。 刚一迈进门,就看到大内林总管与几位小内侍大殿门外,见她进来,:“镇南王妃接旨。” 宁琬琰心急想救百里羲,不想理会,葛太师推她过去,:“我们先把王爷送去内院,你先接旨,别再徒增麻烦。” “哦。”宁琬琰应声,不舍的看了看被众人抬走的百里羲,她走向大殿。 林总管看着跪于大殿上的宁琬琰,他傲然一笑,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镇南王妃娇纵任性,不敬夫君,不守妇道……,杖刑有镇南王代受,从今日起禁足三月,罚抄女德女诫千遍,自省已身,钦此。” 宁琬琰从林总管手中接过圣旨,:“臣妇自知有错,必好好反省。” 林总管挑着秃秃的眉头,阴阳怪气:“哎哟,刚看王爷这伤可是不伤啊,王妃,咱家劝您,以后您可消停着些,这次是王爷跟您受累,下次说不定太后也要被您气个好歹的。 您这作妖的本事,还真是见长了。” 宁琬琰美眸沉沉,看着林总管,:“多谢林总管提点,本妃以后定好好做人……” 再不让皇上有可趁之机,来伤害我在意的亲人。 “得了,咱家这差事已了,就回宫去了。”林总管一甩袍袖,带着几个小内侍向殿外走去。 “总管,替我送林大总管。”宁琬琰冷声说。 她站起,看着走出府门的大内监,她的美眸中迸射戾芒。 让百里羲受此酷刑,都是我的错。 但你百里擎趁虚而入,让百里羲受这么重的伤,这个仇我记下了。 她急忙来到隐玥阁,看到萧医师已在为百里羲救治,她也加入……。 好一阵忙碌后,听到百里羲的心跳声平稳下来,她终是松了口气。 萧医师抚去脸上的汗,说:“这哪里是杖刑啊,每一下都打在尾锥和腰上,若不是王爷有武功底子,这腰这要被打折了,那人就废了。” 葛太师叹息一声,说:“多少人进宗人府,只是这杖刑,却无一人生还的,看似简单的杖刑其手法却有着玄机。 这杖刑对王爷不算什么,要命的是王爷的心疾。” 宁琬琰抬眸看向忧心忡忡的葛太师,说:“外祖父放心,百里羲的心疾无大碍,养几天就会好的,您别跟着着急上火……” “哼。”葛太师冷哼一声,瞪着她说民:“你,跟我出来。” 闻言,宁琬琰怯怯的应了声,为百里羲腋好被子,随着葛太师走出寝殿。 葛太师走到耳房,背对着宁琬琰站起,沉默不语。 宁琬琰怯声说:“外祖父,我知道错了,您……” “跪下。” 一声厉喝,吓得宁琬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葛太师。 葛太师转过身来,脸色阴沉之极。 他看着含泪,楚楚可怜的外孙女,很是心疼,可是,她有今天的娇纵不也是他这位长辈给惯出来的吗? 他恨下心来,沉声说:“因你母亲走的早,我们都倍加疼家你,纵得你刁蛮任性,此前,你也不过是撒个泼,与哪个发生些口角,到也没多大的胆子。 现如今你嫁了人,你很幸福遇到了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的好男子,却是助长了你的胆子,竟真的无法无天了,竟不知羞耻的与男人们吃酒,竟只为与夫君置气。 此前刚做几件得体的事,积攒了些好名声,你这一出是彻底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的吗? 我葛家人不怕被你的名声所累,可你现在已为人妇,你行事怎可肆意妄为,不考虑夫君,叫那觊觎你夫君的歹人有机可乘,这些你不是不知,你怎可如此愚蠢……” 宁琬琰扯着葛太师的衣角,泣声说:“外祖父,琬琰知道错了,琬琰以后再不敢了。” “你……” 葛太师看着她清亮的大眼睛里,扑簌簌落下的泪,他终是心软了。 扯开自己的袍子,说:“你光知错没用,你就在这里给我跪着,一直跪到王爷醒过来,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你都跪足两个时辰,王爷受着罪,你也别舒坦了。” “是,我听外祖父的话。”宁琬琰泪眼婆娑,撇着小嘴,啜泣不已。 葛太师重重一声叹息,看了看她,:“你给我好好反省。” 说罢,他迈步出走耳房。 “木兰,你们给我听好了,在王爷醒来之前,谁也不许进去看她,不许给她水渴,饭也不许吃,若哪个不听话,便将你们发卖了去,可记得?” 屋外传来葛太师严厉的话语,还有木兰几人低低的应答声。 随之,她听到德太妃急切的声音,然后葛太师在向德太妃道歉……。 从她接纳了百里羲,想过要花些心思去讨好德太妃这位婆婆的,现在完了, 她作妖差点把百里羲半条命作没了,德太妃定恨死她了。 这婆媳关系没得处了。 脑残的白夭夭,你死了算了……。 宁琬琰耷拉着头,哭得很伤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堪回首的童年 她已预见德太妃在见过儿子后,一定会来找她算账。 她想着,不管德太妃怎样对她,她一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事实是,她也确实该打。 然,许久都未见德太妃踏进耳房中。 她担心着百里羲现在情况怎样,很想守在她的身边。 她沉沁于懊悔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沮丧的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屋子里一片黑暗,不自不觉天已经黑了。 已经一整天了,百里羲还没有醒吗?正常来说,六个小时后会醒来的……, 怎么回事? “木兰,王爷还没有醒来吗?” “没有,王妃放心,萧医师一直守着王爷呢。” 窗外传来木兰的声音。 又等了会儿,她越发的心慌,她决定去看看,抬腿要站起,可双腿已麻木的不听使,她的上身失去重力结结实实的摔向地上。 “啊。” 她趴在地上,摔的很疼,可更疼的是双腿,象有无数针钢针刺进双腿中,痛得她呲牙咧嘴。 “王妃,您怎么了?” 房门打开,一道月光贯入房间中,木兰看到趴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宁琬琰。 宁琬琰抬头看向木兰,说:“我没事,就是腿麻了,我担心王爷,你们抬我过去。” “好的。”木兰应声,与良玉进来,抱起她走出耳房。 宁琬琰进到寝殿中,看到萧医师坐在百里羲的床畔,见她进来,他站起颔首:“王妃。” “他怎么还没有醒?”宁琬琰急声问。 木兰与良玉将她放坐在床边,她忍着身上的刺痛,伸手抚上百里羲的手腕。 听着他平稳的心律,她放心了些许,但是确手是他灼人的温度,她又担心起来。 “他在高烧,可有吃退烧的药?”她问。 萧医师说:“吃过了,王爷高烧应该是伤后感染。” “吃的什么药?” “黄芪散!” “吃了多久了?” “有一个多时辰了。” “不行,药力不够,烧退的太慢人要烧傻了。” “我用的黄芪已是药力最强的,还能用什么药呢?” 宁琬琰想了想,说:“立刻去找新鲜的穿心莲来,还有大蒜,越多越好,快点。” “是。”萧医师应声,急急走出寝殿。 宁琬琰从床边滑跪在床下,将百里羲滚烫的大手抚在她的脸颊上,眸中盈着泪,柔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没一会儿,萧医师与两个医童进到寝殿中,他们手中的竹篓里是满满的穿心莲与大蒜。 宁琬琰说:“赶紧将穿心莲和大蒜在一起捣碎。” 萧医师与两个医童将两种药放在一起,用力的捣药,木兰四人也加入进去,很快,满屋子都充斥着浓郁刺鼻的蒜味。 萧医师将捣好的药拿给宁琬琰,她小心翼翼的将药泥敷在百里羲身后大片伤口上。 他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很滑很细腻,却遍布了大大小小很多的伤痕,她却在他满是苍夷的身上加了重重的一笔。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仔细的看着他的身体,越看,她的心揪的越紧,揪的好痛。 她做过法医,从他身上各种形态的伤来看,那些不止是刀剑形成的,而且有些伤已非常陈旧,应该是十几年以上的,那时,他应该还是个孩童。 百里羲,你身为尊贵的皇子,怎么会受那么多的重伤,你都经历了什么……,她幽幽一声长叹,握着他的大手,满眼疼惜的看着昏睡的百里羲,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一个时辰后,百里羲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宁琬琰趴在床边,捧着他的手,低声哭泣。 他的小女人在哭,他最听不得她哭的,心疼得他想起身去抱她,可身子微微一动,身后传来剧烈的痛感,他皱起眉头。 宁琬琰感觉到他动了,抬头看到他凝眉痛苦的样子,她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伤口又痛了吗?” 百里羲淡淡一笑,说:“还好,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宁琬琰抚了抚他的头,粲然一笑,说:“烧退了。” 她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嘟起红唇,一脸愧然看着他,说:“哪有人欺负我啊,我在气自己,太愚蠢,害你如此,我,对不起,你是不是很疼啊……” “小傻瓜,怎么又说对不起啊,快起来,躺在我身边来,让我抱抱就不疼了。”百里羲说。 “我不起来,我做了错事,外祖父罚我跪着。”宁琬琰泣声说。 百里羲看着她撅得老高的小嘴,伸手捏住她的唇,笑说:“瞧这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地上凉快起来,乖。” 宁琬琰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说:“你趴在床上,我跪坐着与你的视线角度正合适,我就这样挺好的。” “不行,快到床上来,我想抱着你。”百里羲伸手拉扯她。 她看到他又凝起的眉头,她急声说:“好好,你别拉我,别再扯痛了伤口,我起来就是了。” 她轻轻的将双腿伸直,折磨人的刺痛感再次袭来,难受的她小脸拧成一团。 “腿麻了?我给你揉揉。”百里羲温柔的说。 “没事,我缓缓就好了。”她笑意盈盈看着他,小手在自己的腿上来回的按揉着。 感觉好了些许,她慢慢起身坐到床上,百里羲的大手抚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揉捏着。 “好了,不麻了,你最好别动,你每一动作都会扯到伤口的。”宁琬琰拿开他的手。 百里羲拍了拍枕头,笑说:“躺下。” 宁琬琰乖巧的躺在他的身边,他抱住她,轻轻的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一脸的满足。 “你就是你一切伤痛的良药,现在哪都不疼了。” 宁琬琰转头看着他闭着双眼,嘴角扬着迷人的笑容,她的心涌上一丝酸楚,转身他,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上他的唇。 “百里羲,别再对我那么好了,我真的被你宠坏了,宠的都变白痴了……”她哽咽着说。 百里羲轻笑,说:“我喜欢宠着你,你尽管作,天塌下来,由老公为你挡着呢。” 热辣的泪涌出眼眶,宁琬琰啜泣着,轻打他,说:“讨厌,你不许这么纵容我。” “我这么宠着你,你还总想着逃跑,那说明是我做的不够好,我还要加倍对你好才行。”百里羲说。 “你很好,是我太任性了,我,再也不跑了,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跑了。”宁琬琰娇声说。 “好,记得你说的话,要改反悔,我一定把你小屁股打开花。”百里羲说。 “你不会有这机会的。”宁琬琰笑得粲然,她的小手抚上他后背,想到他身上的伤,她说:“老公,我刚给你上药时,看到你身上的伤,有的伤很陈旧,象是小时候受的,那些都是很重的伤,你可是皇子啊,怎么会那样?” 闻言,百里羲神情一窒,黯然的眸子看向一脸疑问的宁琬琰,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小时淘气受的伤而已。” 宁琬琰黛眉微微凝起,看着瞬间神情黯然的百里羲。 他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现在的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坦城相待的? 不,她不应该怀疑他,他不说,便有他的理由。 她的凤虞山,不也没告诉他吗? 即便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与秘密的。 她不应该因一点小事就过于敏感,她应该相信他。 然,她心中还是好奇,他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童年。 她搂着他,小手轻轻拍抚着他背厚的背,:“老公,以后有我在,我会一直,永远陪着你的。” “好。” 百里羲充满伤感的眸子里闪烁着光点,唇角微扬,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有宁琬琰的陪护,百里羲的伤势好的很快,他很享受有她在身边,被她无微不至然照顾着。 如果可以,他想身上的伤永远也别好了,他可把这份幸福永远的留住。 只是,每吃过午膳后,宁琬琰都会消失两个时辰,这让离不开宁琬琰的百里羲很是郁闷,最后逼问木兰才知,是葛太师罚宁琬琰每天罚跪两个小时,直到他痊愈。 百里羲让邬泰扶着来到耳房,看到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宁琬琰。 宁琬琰以为是木兰,她头的不回说:“木兰,你不必守着我,这几天你们也挺累的,去睡个午觉……” 眼前出现洁白的袍服,还有那双大脚,她猛的抬头看到脸色苍白的百里羲站在面前。 “老公,你,你怎么下地上,你的伤还没好……” 她要起身,又忘了麻木的腿,身子一歪,好在被百里羲伸手扶住。 她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一丝娇怒,:“谁要你来扶我,你快听话回去好好躺着,我一会儿就过去陪你。” 百里羲一脸沉郁,说:“你已是我的妻,葛太师多事了。” “哎,那可是我外祖父啊,再者外祖父罚我也是心疼你啊,你这么说可是没良心啊。”宁琬琰瞪着明眸,嘟着小嘴。 “反正我的人,只有我能罚得,你快起来。”百里羲说。 “我不。” 百里羲叹息一声,说:“你不起来,我就在此陪着你。” “哎呀,你别这样,是我做错了事,应该被罚的,我在自省,你回,回……”宁琬琰挥着小手。 她看着他,他也固执的看着她,她终是无奈,缓缓站起来,扶着他说:“好好,我不跪了,走,回寝殿,真拿你没办法。” 二人刚回到寝殿,武灵儿端着果盘走进来。 武灵儿一身娇艳华丽锦服,高挽的发髻上插满了名贵的首饰,举手投足间象极了矜贵的千金小姐。 宁琬琰微微凝眉,似乎有好久没看到武灵儿了,她都快忘了武灵儿的存在。 但想想,武灵儿一直都在,只是她一直没有注意,现在的武灵儿竟变化如此之大。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灵儿的心思 武灵儿这一身行头过于华丽了,真有翻身农奴的感觉。 现在的武灵儿代她掌管王府内务,每月的月银就是之前的十几倍,穿戴好的也是正常。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武灵儿是如花一般的年纪。 但她还是喜欢小秋的低调与沉静。 “王爷,王妃,这是南疆刚送来的水果,入冬还能吃上这般新鲜的水果实为稀罕。” 武灵儿说着,用小玉碗盛出两份果肉来递给二人。 “哈,是芒果嗳,我最爱吃的芒果了,可有好久没吃了。”宁琬琰欣喜的接过玉碗,看着诱人之极的金黄色果肉,欣喜之极,她舀了一大块吃下,美的她眯起眼睛,满脸的享受。 百里羲宠溺笑看她,说:“知道你爱吃水果,可京城一到冬天便没有水果可吃了,我写信到南疆叫人送来的。” “哈哈,太好吃了,你也吃。”宁琬琰舀了口喂给百里羲。 百里羲推开,笑说:“我不大喜欢,你吃。” “来嘛,吃一口,真的很好吃的,就吃一口。” 百里羲爱极了她撒娇的样子,每每这时,他都会有求必应。 他张嘴吃下新鲜多汁的果肉,笑着点头,说:“香甜软滑,这个熟度正合适。” “嘻嘻。”宁琬琰憨憨的笑着,美美的享受着香甜可口的水果,不时喂给他一口。 “对了,南疆,那是你的封地啊,那里的风景一定很美?” 百里羲点头,说:“是啊,那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美不胜收,是大晟物产最为丰富的地方,所以,周边的国家总想法子进犯,想把这块宝地夺走。 二十年前,我便被派去驻守南疆,打了几次胜杖后,别国便再不敢进犯了。” “老公威武。”宁琬琰笑弯了眉眼。 百里羲笑看她,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南疆看看,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宁琬琰眨着明眸,说:“皇上可不会放你离开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百里羲淡淡一笑,:“这芒果虽好吃,却是寒性水果,你的身子不适吃太多,省得你遭罪。” “我是医师,我心里有分寸的。” 宁琬琰知他又插开话题了,这个家伙,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心中好似藏了太多的秘密。 算了,他不说,她也不强求。 她看向武灵儿,说:“这芒果有多少?” “送来的了两大箱呢,都是极好的果子,想来宫里头的都吃不到呢。”武灵儿说。 “这芒果放不了我长时间的,留半箱放在冰窑中,足够我吃的,给葛家和太后各送去一些,剩下的叫王府中所有人都尝尝。”宁琬琰说。 武灵儿盈盈一笑,翩翩一礼说:“王妃真好,我带王府上下谢王妃了。 宁琬琰挑了挑黛眉,:“我这阵子也没顾上你,你接手王府事务,可还顺意?” “顺意,小秋姐把一切都打理的极好,下人们也调教得很听话,眼中都很有活技的,我根本不用太上心,可是省心的很呢。”武灵儿笑说。 宁琬琰看着她小嘴上涂着通红的胭脂,着实有些扎眼,她的眉头微微凝起。 百里羲看到她凝眉,顺她的目光看向武灵儿,武灵儿与之对视,俏脸上现了一丝娇羞。 他的矅眸中立现一丝冷厉,:“你虽不是奴婢,可这一身着装不适合你,以后还是穿得素雅些。” 武灵儿心一惊,俏脸上的娇羞刹时变得惶恐,怯然低下头,:“是,灵儿这就去换装。” “不必了,这样挺好看的。”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冷冷看着武灵儿,说:“你去,不管何时,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武灵儿清亮的眸子里盈满泪,翩翩一礼应声:“是,灵儿告退。” 宁琬琰看武灵儿悻悻离开,她瞪了眼百里羲,说:“你这是干嘛啊,人家小女孩爱美嘛,你干嘛这般严厉。” 百里羲端起茶杯浅浅的呷了口,:“做人就应该有自知自明,她虽不是奴婢,但只是个庶民,却穿得比你这王妃还要华丽,这便是逾矩。 观她行为,便知是个虚荣肤浅的,远不及小秋沉稳低调踏实,这种人不适合留在身边,为她选个合适的人嫁了。” “武灵儿是有些问题,可我们也不能替她包办婚姻啊,我只能选些好男子介绍给她,她的终生幸福,还得她自己选择喜欢的才好。”宁琬琰说。 百里羲瞟了她一眼:“那小秋不是你一手包办的吗?” “呃……”宁琬琰避开他的目光,讪讪的说:“我哪里有包办啊,小秋明明就很喜欢墨琛的。” “哼。”百里羲冷笑一声,不与她理论。 当他不知道,现在他王府金库里她的嫁妆就是一堆赝品,真的就被小秋以嫁妆带去了凤虐山,小秋出嫁不过就是为转移她的嫁妆……,这个小妖精,他就默默看着她折腾,想跑,这辈子都别想。 武灵儿回到房间,愤然坐于铜镜前,脸色阴沉的看着境中雍容娇美的自己,她抓起脂粉砸在铜境上,白色的香粉扑散的铜镜上梳妆台上到处都是,怡人的芬芳氤氲整个房间。 “这衣衫与首饰是我用自己掐的月银买的,凭什么我不能穿……” 她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镜中人。 “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她,她哪里好……,想当初,她这个蠢货还不什么都听我的,为什么大婚后一切都变了……是我,是我先看上你的,是我……” 越想越气的武灵儿,伸手将梳妆台上所有的胭脂水粉猛的推向地上。 精致的小瓶小盒,叮叮当当的散落一地,有的被摔得七裂八半,一片狼藉。 宁琬琰在未嫁之前她们形影不离,宁琬琰什么都听她的,她常随宁琬琰进宫去见太后,凡有宫宴从来都少不了她们主仆二人的。 每次宫宴上,她都会听到许多公主郡主,与千金贵女们一脸娇羞的说起镇南王,说他如何风华绝代,如何俊美非凡神勇无敌……,她心中对百里羲颇感好奇。 终于在一次宫宴上,她看到如神祇一般的百里羲,她痴迷的爱上了他。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小人得志 她是卑贱的婢女,连靠近百里羲的机会都没有,但她有宁琬琰,宁琬琰一定可让她达成心愿,成为百里羲的女人。 依她所想,宁琬琰看中了百里羲,她叫宁琬琰去太后那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将发也赐婚给百里羲, 结果,宁琬琰顺利的嫁给了百里羲,她贴身婢女陪嫁入镇南王府。 她正欣喜不已的作着美梦,她将会成为镇南王真正的女主人,却不想,方莹莹被杀,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和所有陪嫁的人,都被赶出王府……,待她回到宁琬琰身边,一切都变了。 特别是很听她话的宁琬琰,变聪明了,而且对她越来越疏远,直至那次,她欺负小秋被宁琬琰痛打,她再不敢造次,小心的隐藏起她的小心思,等待着翻身的机会。 好在,小秋嫁出去了,宁琬琰为她脱去奴籍,她代王妃执掌王府内务。 一步步的,又回到了她原来的设想上,她很是欣喜……。 她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找机会就在百里羲面前晃悠,可百里羲看都不看她一眼。 今天他终于看她了,可是,却遭到了他无情的指责。 他要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象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上,她已不再是奴婢了,为什么,在他面前,她还是那样的卑微低贱? 宁琬琰,都是宁琬琰! 她站起,沉沉一声叹息,收敛愤怒,美眸中泛着一丝狠绝。 她抚了抚柔滑光亮的锦袍,整了整满头的钗环,冷然一笑:“我就不换。” 她转身走出房间,睨了眼站在门外的冻得瑟瑟发抖的婢女,说:“低贱的东西。” 婢女怯然低下头,随后紧跟着武灵儿走出院子。 武灵儿到冰窖分配好芒果,将两份好果交于总管,让其分别送给葛府与宫中太后。 她看着奴婢们开心的分切着芒果,她蔑然一笑:“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她拿了两份切好的芒果放进食盒中,离开冰窖。 走到花园暗角的地牢前,笑意盈盈对两名护卫,说:“这是王爷赏下的芒果,我正好路过,就给你们带一份过来。” 护卫看到新鲜可口的芒果,开心不已的凑过来,从她手中接过,很是感激的说:“灵儿小姐还想着我们,真是太感谢了。” “你们应该感谢王爷,王爷说了王府中人人有份的,这果子可好吃了,赶紧的尝尝。” “嗯嗯,好吃,太好吃了,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武灵儿笑看几人吃的欢实,她说:“即是人人有份,自是少不了地上那位,我也给她送些去。” 一个护卫笑说:“我送下去,下面味道不好,别脏了灵儿小姐。” “我没那么娇贵,你赶紧去吃,不然都被他吃没了。”武灵儿说着指了正吃的起颈的另一个护卫。 “哎,你慢点吃,……”护卫不好意的看向武灵儿,说:“那就烦劳灵儿小姐送去。” 说轻,他把地牢门打开,看武灵儿下去,他立刻扑过去:“你个混蛋,给我留点。” 武灵儿下到地牢中,病怏怏的廖姝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光鲜亮丽的武灵儿,她激动的扑到铁栏前,说:“你成事了,是不是?” 武灵儿向后退几步,用丝帕掩住口鼻,明眸中尽是厌恶。 她将芒果递过去,:“这是王爷让南疆送来的水果,你也尝尝。” “南疆的芒果,这大冬天的可是稀罕物。” 廖姝儿是尊贵的丞相贵女,自是品尝过美味的芒果,但现在她落魄如此,别说水果,就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她颤抖着手接过芒果,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武灵儿看着她,冷蔑一笑:“王爷知道王妃爱吃水果,入冬没有水果可吃,便叫南疆专门送来给王妃的。” 廖姝儿突然窒住,嘴里香甜可口的果子,瞬间苦涩难咽。 她将果子丢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武灵儿,声音嘶哑的说:“你这个废物,我教你这么好的办法,你都没办成,蠢货!” 武灵儿一把抓住廖姝儿的衣领,狠掐着她的脖子,美眸中迸射着凶恶:“你个阶下囚,还敢说我是废物,你别忘了,你的死活可就在我一念间。” “呃,放,放开,我……”廖姝儿被掐得透不过气来,虚弱的她只能任武灵儿为所欲为。 武灵儿推开她,掏出丝帕擦着手,说:“这些日子,宁琬琰总是不着家,我哪里有动手的机会,不过,我今天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宁琬琰被皇上禁足了,我,终于有机会动手了。” “禁足?为何?”廖姝儿问。 “就是仗着王爷宠她,恃宠而娇呗……”武灵儿扶着身上的光滑的锦袍,说:“你介绍的这家布行很不错,我这身妆花缎很是昂贵,一般的贵女都穿不上呢,还有……” 她抬手抚头上的钗环,说:“这珍宝阁的首饰,此前都是陪宁琬琰去买,她也曾赏给我两件,但都是很不起眼的物件,如今,我也成了珍宝阁的大主顾了,每回去都是掌柜的亲自相迎……” 廖姝儿看武灵儿一脸嘚瑟,她不禁勾唇讥笑。 小人得志,终是成不了大事,不过,眼下除了这个蠢货,她再寻不到别人相助了。 她笑说:“就连哪到哪啊,除了宁琬琰,你成为镇南王妃,那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武灵儿娇美的面容泛上一丝阴邪,说:“放心,她的死期不远了。” 宁琬琰吃过芒果后,投入百里羲的怀抱中,香香的睡了一觉。 临近傍晚,宁琬琰与百里羲吃过晚膳,门外传来木兰的声音:“王妃,葛家少夫人来看您了。” “表嫂来了,快请进来。”宁琬琰欣喜的说着,起身跑向门口。 房门打开,秦氏泛着温婉柔美的笑容看着她。 “王妃。” 她向宁琬琰翩翩一礼,宁琬琰连忙扶住她:“表嫂,可别多礼,快进屋来。” 秦氏被宁琬琰拉着进到寝殿,她的笑容下隐隐有一丝愁绪。 第二百五十五章 娘亲的失落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这王府中的事我都可偷懒,将给灵儿便好,唯独婆婆您的事,我可不能假手于人,必须要事无巨细的照顾好您。” 德太妃冷然一笑,:“王妃孝心可佳啊。” 百里羲伸手握住宁琬琰的手,曜眸中尽是温柔与鼓励。 宁琬琰向他挑了挑眉,然后看向德太妃:“外祖父常教导我要孝敬长辈,我自知从嫁进王府对婆婆的关心与照顾很不够,倍感愧疚。 昨日从雅兰轩回去,让我有些后怕,好在婆婆没有大碍,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唉,那后果我都不敢想。 我不能再让这事发生,而归根结底就是婆婆的寒疾,这寒疾顽固,没什么灵丹妙药可根除它,可缓解的药若常服食, 会对身体造成不良的副作用。 我苦思冥想,终想到了可缓解婆婆病痛的法子。” 德太妃闻言明眸闪亮,想问是何法子,却又不想让宁琬琰感觉到她的迫切而得意,她淡淡的说:“哀家就是个命苦的,王妃不必费心了,只管把王爷照顾好就成了。” 宁琬琰:“长辈在前,当然要以长辈为重,婆婆的老寒腿最怕冷的,若常泡澡会对缓解疼痛很有效,我就想着,将您寝殿中两旁的耳房做些改造,一边改成温泉……。” 张嬷嬷欣喜的说:“温泉好啊,以前在宫中时,每年冬天太妃娘娘去泡温泉,寒疾就会好些。” 宁琬琰点了点,:“除了温泉,另一边的耳房改成了火炕,温泉与火炕两者一起,治愈寒疾事半功倍。” “火炕,我听说玄月国都睡火炕的。”张嬷嬷说。 听到玄月国,德太妃微皱眉头,变得晦暗的美眸看向百里羲,百里羲低垂着眼帘,拿着茶杯的手却微微攥紧。 宁琬琰继续说:“是的,这火炕就是老寒腿的克星,可促进血液循环,不受寒邪侵扰,以后一入冬,婆婆可住进耳房,有这火炕您的老寒腿绝不会再犯。” 张嬷嬷欣喜不已,:“王妃想的真是周道,以后,太妃娘娘再不会被寒疾折磨了,这可是太好了。” 德太妃看了看宁琬琰,温泉加火炕,她还真是有心了,若没听到她昨天说,一切只是为王爷……,宁琰琰这一出真有些让她感动了。 不过,宁琬琰说的没错,她不能让儿子为难,更不想儿子讨厌她。 她盈盈一笑:“你这份心思哀家很是欣慰,我们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了,你做好媳妇该有的本分,哀家自不会亏待了你。” “是,婆婆。”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也泛上笑容,拉起宁琬琰走到德太妃面前,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你们是我最爱的人,我会为你们挡去风雨,做你们安全的避风港,也请你们为我营造一个幸福温馨的家。”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德太妃的脸上,德太妃明了儿子的心意。 她会儿一笑,拥住儿子和宁琬琰:“好,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要开开心心,再不生嫌隙。” 百里羲陪着二人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雅兰轩。 看着儿子的背影,德太妃美人迟暮的面容上泛着一丝凄苦。 如今她想见儿子,还要讨好宁琬琰才行……呵,她这个母亲当的,真是悲哀。 多么希望儿子永远不要长大,一直都是依赖她,走哪跟到哪的小奶娃啊。 可这是不可能的,她终要面对现实,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心爱的人,她再不是他的唯一了。 心,一下子空了,酸楚难平…… 宁琬琰送走了百里羲,回到寝殿中见德太妃又恢复了阴沉的面色。 她挑了挑眉,坐到德太妃的身边,笑说:“婆婆,我会一套按摩手法,对您的老寒腿很有效的,我来给您按摩。” 德太妃推开她的手,冷声说:“王爷不在,你不必装了,回。” 宁琬琰叹,这个老太婆,竟给她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双面人,好,她爱屋及乌,不与她一般见识,好人做到底,就对这固执的老太婆多些耐心。 她抚上德太妃的腿,轻轻的按摩着说:“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啊。” 她抬头对张嬷嬷,说:“张嬷嬷,你看好我的手法,晚上再给太妃按摩一次,最好以后晚上睡前烫烫脚,然后再给太妃按摩,这样可去寒气,更能促进睡眠质量。” “是,王妃。”张嬷嬷凑近,仔细看着她的按摩手法。 半个时辰后,宁琬琰离开了雅兰轩。 张嬷嬷送过王妃回来,看到坐在榻上一脸忧苦的德太妃。 “太妃娘娘,您心心念念着王爷,王爷今天终于来了,您怎么还不高兴啊。” 德太妃叹息一声,:“哀家见儿子,还要看她宁琬琰的脸子,哀家有何高兴的,唉,现在儿子已不是哀家的了。” “太妃娘娘,瞧您说的什么话啊,王爷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儿子呢,我看您啊,就是见不得王爷宠爱王妃,您这心里吃醋了。”张嬷嬷笑说。 “你个胡说八婆的死婆子,这种大逆不到的话也说得出来。”德太妃怒喝着说。 张嬷嬷释然一笑,说:“娘亲吃醋儿子对媳妇好,这是正常的,论谁,全心全意养大的儿子,儿子大了会去爱护关心别的女人,这当娘的,心中都会有些许心酸失落的。” “唉,连你都知哀家的心思,羲儿怎么就不懂呢,还在哀家面前对宁琬琰那么好,哀家真是越看越气。” “虽说这心态是正常的,但您要克制,除非您想王爷一生无伴,孤寡终生。” “哀家当然不会那么自私,只是,为什么是宁琬琰,哀家就是喜欢不起来……” “放下赐婚一事不说,王妃进入王府后一桩桩一件件,其实王妃也没做错什么,皆是廖姝儿作怪,您不是说了,以前的事都忘了。 现在王爷和王妃一起孝敬关心您,您没有失去儿子,是得了双倍的关爱,这多好啊,您就别再别扭了,为了王爷对王妃好点。” “为了羲儿,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张嬷嬷看着多愁善感的德太妃,不禁苦笑,她扶着德太妃,:“王妃刚才说,太妃娘娘可以适当出去走动走动,对您的寒疾有益,你从犯了寒疾都没出屋了,今天天色很好,我陪您出去走走。” “好。” 张嬷嬷为德太妃穿好了厚重的棉袍,搀扶着她走出大殿。 刺眼的阳光晃得德太妃睁不开眼睛,她微眯着眼睛,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阳光,还有初冬微寒清新气息。 她缓缓睁开眼睛,适应着强光,看到两只喜鹊落在院中的大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她唇角微勾现欣然笑意。 几天后,耳房的改造结束,德太妃泡上了温泉,晚上能睡在热乎乎的火炕上。 几天下来,德太妃对火炕爱的不得了,她全身迟滞的关节睡过火炕后变得灵活自如,全身上下哪哪都舒坦是很,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变得水润润的,仿苦年轻了十岁,让她欣喜不已。 她的心情大好,加之儿子几乎每天都来看她,让她更为心悦,便对宁琬琰没那么反感了。 这一天,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富丽的镇南王府被皑皑白雪覆盖,美轮美奂中增添了神圣与秘密感。 宁琬琰一早起来看到厚厚的雪,不顾一切的奔进白雪世界中,捧起白雪飞扬向空中,在雪中好一阵撒欢。 百里羲把她逮回来,一边捂着她冰冷的小手,一边温柔的责备她。 吃早膳时,宁琬琰都不时抻头看向外面美丽的雪景。 百里羲要去军营,宁琬琰为他穿戴好,百里羲拥着她,说:“乖乖在家中,我尽快回来了陪你。” “好。”宁琬琰乖巧的应声,将他送出隐玥阁。 百里羲的身影消失于月亮门后,她转身跳起,笑喊:“木兰,婉贞,来啊,我们来打雪仗了,哈哈……” 如此,隐玥阁中便传出几人欢快的笑声,五人开始互相追逐笑闹着打雪仗,后来就在雪地里撒欢打滚,玩疯的几人全身雪,都变成了雪人。 好一阵痛快淋漓的闹玩后,几个雪人也筋疲力尽了,她们进了寝殿中,笑着收拾了一身狼藉。 宁琬琰坐于软榻上休息,透过半掩的窗子看着外面的雪景,意犹未尽。 “这么大的雪,要是能滑雪就好了。” 木兰准备好笔墨,说:“王妃,您可别忘了,您还被禁足中。” “我就是知道,唉,不能出去玩,要闷死了。”宁琬琰悻悻的叹息一声,爬到桌案后,拿起笔,开始抄女德。 抄完了十遍女德,她甩着酸痛的双手,苦着脸:“一千遍,这何时抄得完啊……” 木兰笑说:“那我们要帮您抄,您还不让。” “我的错,怎么能让你们带我受过,我要自己完成,也让自己有个教训。” 宁琬琰活动了一会儿,又拿起毛笔。 这时,寝殿门打开,武灵儿一脸急色进来,向她一礼:“王妃,太后突患重疾,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内监来传您速速进宫去。” “姑姥姥……怎么会……木兰,你快去备车,灵儿,给我更衣……” “是。” 几人纷纷忙碌起来,宁琬琰坐于梳装台前,看着镜中一脸惶色的自己。 她心中祈祷着,姑姥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德太妃不是百里羲生母 第二百五十六章 宁琬琰急急忙忙乘下马车离了镇南王府,向皇宫而去。 终于进了皇宫,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太后的寝宫,未央宫。 她跳下马车,一路飞奔向寝殿,一片雪白中,她身上玫红色的披风被吹得翩翩起舞,象极了一只无比艳丽的凤尾蝶。 冲进寝殿中,她看到斜卧于贵妃榻上,闭着双眼的太后。 “姑姥姥,琬琰来了,您别怕,琬琰一定能救您的……” 宁琬琰扑到太后的身边,抓起她的手腕……。 “咯咯咯……” 太后睁开眼,看着她开心的笑着。 宁琬琰瞪眼:“姑姥姥,您,怎么骗人啊,可把我吓死了。” 太后起身抱住她,轻掐她的脸蛋,说:“哀家撒谎还不是为了你,你被禁足于家中,定是闷坏了,你自小就特别喜欢下雪的,看到下雪定想着跑出去玩的。 哀家担心你闷,也是想你了,就扯了个谎,咯咯咯……,怎么样,终于出王府了,开心。” 宁琬琰被气笑了,娇嗔着说:“姑姥姥,你痛琬琰,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不是,这一路,我真的好担心啊,真要被您吓死了。” 她抱住太后,在太后怀中撒娇的哼唧着。 “咯咯咯……,你个小没良心的,叫你来宫里看姑姥姥,你总推三阻四的,姑姥姥只有出此下策了。”太后笑说。 “您可真是的,老了老了,到象个小孩子一般顽皮了,可是,您叫我来,皇上会知道,一定会怪责您……” “放心,哀家与皇上说过了,其实对你的处罚不过走个形势罢了,哀家招你进宫正常理由,哪个敢说什么。”太后说。 “您最有理了。”宁琬琰依在太后的怀里,笑得姿意甜美,:“其实,我很想来宫里陪姑姥姥的,可是出了瑾妃落胎的事后,百里羲不愿我再进宫,他怕我再出事。” “唉。”太后叹息一声,说:“哀家也知道的,身在深宫中的人都居心叵测,机关算尽,你这孩子心地好,很容易被人利用,好在百里羲为你洗清了罪责,若是坐实谋害龙嗣之罪,哀家都救不了你了。 所以,哀家即是想你,也不太希望你进宫了。” “要是姑姥姥能出宫住就好了,您就搬去镇南王府和我住一起,我天天陪着您。”宁琬琰笑说。 “那是不可能的,一入宫门深入海,哀家这一生,也走不出这道高墙了。” 宁琬琰看着太后眼中的忧伤,她不知说什么安慰太后,只紧紧抱住太后,给予无声的安抚。 “木兰她们几个,是哀家最最信任的,有她们在你身边,就如姑姥姥陪着你一样……,对了,你那婆婆还在为难你吗?她若再敢放肆,哀家就让她回宫中来,省得碍你们小两口的事。” “没有,现在挺好的……” “你莫怕她,她再敢欺你,你就说,她不是百里羲的生母,无权管束你。”太后沉声说。 宁琬琰诧异看着太后:“姑姥姥,你刚说什么,德太妃她……不是百里羲的生母,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宁琬琰在脑补着,莫不是百里羲是先皇喝醉了酒,把一个小宫女给睡了,生下百里羲后便过继给了有名份的德太妃,还是另有其它的隐情? 太后拍抚着她,说:“这其实先皇要隐藏的秘密,那是十六年前,一介庶民的德太妃,领着八岁的百里羲进了皇宫,先皇竟册封一个平民之女为嫔,还让她住进了凤梧宫中。 凤梧宫,是先皇登基后建的宫殿,说是为未来的皇后建的,这事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 所有人对这位德嫔和九皇子充满了好奇,而有了子嗣的嫔妃,都把这位视做了最大的敌人,自然事关立储大事。 哀家虽然也是儿子,可兄长不让哀家争储位,哀家到不必花那些心思揣摩德嫔。 先皇给九皇子单独请了老师,九皇子从不与别的皇子一起上学,皇上这般做法,俨然要陪养九皇子为太子,在后宫中,这对母子已成了众矢之。 然,先皇对德嫔母子保护的极好,她们母子几乎从不走出凤梧宫,似乎在这后宫中,这对母子从不存在,又无处不在。 一次偶然的机会,哀家在摘星轩看到德嫔,与之攀谈几句,德嫔说很喜欢哀家衣裳的绣纹,哀家便说可送她一些绣样。 可哀家回宫后便把这事忘了,几天后见婢女们做女红,才想起应了德嫔的话,便拿了些绣样去了凤梧宫。 却不想,看到先皇在强行给德嫔灌药,哀家吓得藏在暗处。 先皇喂给德嫔的竟然是绝子汤,这是想让德嫔一生不育。 先皇说,德嫔今天拥有的一切都因九皇子,让德嫔不可痴心妄想怀上龙子,一心一意把九皇子带大,还让她把当年的事烂在肚子里。 而德嫔则哭着发誓,此生必会把九皇子当成亲生,绝无二心……” “这……” 宁琬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百里羲不是德太妃的孩子,那他的生母是谁?先皇竟残忍的毁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当年是何事要德太妃烂在肚子里,百里羲的身世,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姑姥姥可知先皇为何隐瞒百里羲身世?”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不知,当时哀家挺害怕,没敢再听下去,便匆匆离开了凤梧宫。 回到宫中,哀家对先皇隐瞒九皇子之事颇有疑惑,但先皇有意隐藏,哀家自不敢留出半点风声去,就连兄长哀家都未对说起。 现在,说与你,让你心中有个数,事关你夫君你自不会传出去,德太妃再敢为难你,你就把这事说出来,她绝不敢造次的。” 宁琬琰咬着红唇,脑子里全是疑问,她想到百里羲身上的伤,那是陈年旧伤,她问过他,他避而不答。 她一直想不明白,一个皇子的童年,如何会留下那么多,那么骇人的伤疤。 他是八岁时的宫,那八岁前,他都经历了什么? 一股心酸涌上,她闭上热辣的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那些若是他不堪回首的痛心往事,她可以不问不知,她却不想他一个人面对那份痛,如果可以,她想为他分担。 第二百五十七章 姑姥姥的教诲 太后拉起宁琬琰,:“这么美的雪景,哪还能在屋里呆得住,我们去御花园,前些日子听说梅花打了骨朵,想来今日应该是梅花盛放的景象,踏雪寻梅岂不美哉。” 宁琬琰挽着太后走出寝殿,看到又下起了雪。 雪花飘落而下,时而似碎玉琼瑶,时而柳絮翻飞,时而又似片片鹅毛。她抬纤纤玉手,雪花落于掌心,融化成一滴小小的水珠,冰冰凉凉的感觉,叫人心情愉悦。 她们漫步于雄伟壮观的皇宫中,金瓦白雪,红墙银衣,将一切都银装素裹。 无声的雪,漫天飞雪尽情挥洒着,将人间勾勒成诗一般的唯美意境。 不远处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望过去,是几个宫婢在雪中嬉戏笑闹,为银白的世界里带了几分艳丽的色彩与灵动。 太后笑说:“那亭子里坐的是景怡啊,这丫头也很喜欢下雪,记得小时候,你和景怡总是吵架打闹,可一到下雪天就玩闹成一团,个个都造得跟小雪人似的回到哀家宫中。” 宁琬琰看到坐于五角亭中的百里景怡,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她大婚后进宫,景怡想把她推下湖去,反被她踢下水,这一晃都有半年了。 百里景怡是很喜欢雪的,可此时,她却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看着宫婢在疯闹,她的脸上似乎有着一缕愁苦。 “景怡,看着不太好高的样子?” “皇上打算和玄月国重修旧好,想让景怡去和亲,皇后为此与皇上闹得很不悦,唉,闹有什么用啊,这便是皇家公主的命运。”太后说。 “现在我大晟国,国泰民安,特别之前杀掉东赢国师,其它国再不敢进犯我大晟的,为何还让公主去和亲?”宁琬琰说。 “皇上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太后说。 宁琬琰看着亭中的忧伤黯然的百里景怡,突然感觉她好陌生,再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爱笑爱闹,任性刁蛮,高贵傲慢的小公主了。 和亲,应该是以此为国家带来和平,或者巨大利益……她想不出如今的大晟国,有什么理由让公主和亲。 对于这个从小打到大的玩伴,她有些心疼。 总管刘琳指着前方,笑说:“太后,您看梅园的梅花都开了,衬上白雪更为娇艳好看了。” 太后看过去,笑弯了眉眼,:“嗯,真好看,今年梅花开的早了些,应该是今年冬天不太冷。” 如此美景,太后诗兴大发,她咏颂:“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宁琬琰忙接上:“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太后笑指她:“你这丫头,此前要你读书,你都玩命的哭,也不知你何时开窍了,那次宫宴上的飞花令,你可是给哀家长了脸呢。” 宁琬琰嫣然巧笑,刚要说话,却听到女子的说话声。 “你们可有听说宁琬琰那泼货,现升级成荡妇了,她嫁了镇南王那玉一般的人儿,她还不满足,却丑人多作怪,为与镇南王置气,跑去红颜坊找男人,而且还不是一个,咋咋咋,伤风败俗……” “当时有几十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太傅之子,镇南王气愤之极把那些男人都打了,太傅儿子打得尤其重,太傅气得向皇上告了御状。 结果,那贱人没被罚到,却累得镇南王替她挨了一百杖,听说镇南王被打得可惨了,真叫人心疼啊,宁琬琰,她如此,不就是人尽可夫,丢人啊,她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这个宁琬琰,就知她不是个不安分的,这个泼货哪里配得上俊美无比的镇南王啊,太不要脸了,不知廉耻的腌臜下贱的东西,提到她都觉得恶心,我呸……” 太后怒极,刚要开口喝斥,被宁琬琰拉住。 她摇了摇头,小声说:“姑姥姥,那件事本就是我做的不对,随她们说去,再者,我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呢,皇上叫我出府陪您,我若惹出事来,皇上定不会饶我,也会让您为难的。” 太后欣然,拍了拍她的手,说:“丫头真的长大了,若在以前啊,你定直接冲出去,把这几个打个半死不活的,现在你是明事理,懂进退了,很好,姑姥姥很欣慰。” 宁琬琰娇俏一笑,指着另一方,说:“那边的梅花好象开的更艳呢,我们去哪边。” 木兰向婉贞使了个眼色,婉贞悄然退去。 她们在宫中走了一大圈,太后精神熠熠的,宁琬琰看到太后湿了的鞋子,怕她受凉便回了未央宫。 “姑姥姥,我和百里羲学了烹茶,我烹给您喝。”宁琬琰向欢脱的小燕中到茶桌旁坐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沉下了心境,开始烹茶。 太后看着动作娴熟优雅的宁琬琰,她甚感欣慰。 她欣喜于宁琬琰的变化,心中对百里羲充满了感激。 因为这次的事,是宁琬琰任性所为,造成的结果极为恶劣,这关乎女人的名节。 听到事情后,她不怕宁琬琰挨打,其实这丫头也确实该打,皇上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打得轻些。 她更担心的是宁琬琰必会被百里羲休弃,成为一名人人都唾弃的弃妇,此生再不会有男人娶她。 然,百里羲却为宁琬琰承下了刑罚,让她大为感动。 如此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必是琬琰可托付终生的依靠。 寝殿中氤氲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宁琬琰倒了杯递给太后,笑意盈盈的说:“姑姥姥请用茶,品品琬琰的手艺如何?” 太后浅浅呷了口,欣然一笑,:“不错,这茶烹得恰到好处,你有如此手艺,百里羲功不可没。” “您应该说我聪明伶俐,学什么象什么。”宁琬琰笑说。 “哎哟,这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了。”太后笑说。 宁琬琰端起茶,得意洋洋的品着。 总管刘林走进来,笑着一礼:“太后,太子求见。” “啊,玦哥哥来了,快让他进来。”宁琬琰欢喜的说。 “慢着,告诉太子,哀家在休息,改天再来。”太后淡淡的说。 “是。”刘林应声,转身离开。 宁琬琰看着突然沉下脸的太后,不解的问:“姑姥姥,您怎么了,为什么不让玦哥哥进来。” “琬琰,你记得,他是太子,再不可对太子用孩童时的称呼,以免落人口实,还有,你已为人妇,要时时处处谨言慎行,特别与其它男子,绝不可有半分逾举,之前的事再不可发生,这才对得起的夫君。你可明白?” “琬琰知道了,琬琰以后定会谨言慎行的。” 宁琬琰茫然看着严肃的太后,印象中,太后是这世间最疼她宠她的,与她说话的语气总是极温柔,总是一脸宠溺慈爱的,突然这般对她,她有那么一丝丝委屈和不知所措。 太后拉着她手,语重心长的说:“琬琰,哀家知道你与太子的情意,可你现在已成家了,你有了夫君,你的夫君是个很好,很有担当的好男子,你做何事都要想他的感受,特别在男女之事上。 这次的事,这里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你夫君很在意你与太子的相处方式,你却没有考虑夫君的感受,才会惹出祸事来。 看着夫君为你伤成那样,你不心疼吗?你怎么还没有记性,还不知与太子保持距离。 你明知太子对你的心思,却不知避讳,这非常不妥。 东赢国师的事已让太子的地位稳固,你再无需帮太子什么,以后看到太子就是君与臣的关系,你明白吗?” 宁琬琰郑重的点头,说:“哦,我知道了,我会反省自己,会听姑姥姥的话。” 太后又现宠溺的笑容,抚了抚她的头,:“乖,你要和你夫君好好的,不可再任性了。” 宁琬琰笑着抱住太后:“姑姥姥最好了,我爱姑姥姥。” “哈哈,你这个皮丫头,何时都长不大……” 吃过中膳后,百里羲来到未央宫中。 太后看着恩爱甜蜜的小两口很是开心,告诉二人可去皇家猎场玩玩。 太后叫人给他们备好打猎的装备,百里羲便带着宁琬琰离开了未央宫。 第二百五十八章 护犊子的姑姥姥 太后看着一双璧人离开,她收敛笑容,转身看向婉贞,:“人可带来了?” 婉贞恭敬一礼:“禀太后,人已在偏殿中了。” “带上来。” 太后声音沉沉,她走回大殿中。 很快,婉贞与良玉押着三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千金贵女走回大殿。 太后坐于五凤大位上,一改往日的慈祥温和,面色肃冷,尽显凤仪天下的霸气与威严。 婉贞与良玉放开三位贵女,几人便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太后,请太后手下留情……” 一位穿戴艳丽华贵的妃嫔冲进大殿中,跪于太后面前。 “太后,不知小妹何事冲撞了太后,请念小妹初次入宫,年幼无知,饶她们一次。” “这是何人,敢跑到哀家宫中来撒野?”太后冷声问。 刘林躬身,道:“太后,这位是皇上新封的沁贵人,这三位是沁贵人的胞妹与堂妹,住于沁贵人宫中已有些时日了。” “沁贵人……抬起头来。” 沁贵人缓缓抬头,国色天香的娇颜上挂着晶莹的泪,楚楚可怜的,叫人心生怜惜。 “到是有些姿色……” “谢太后夸赞,还请太后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无知小妹一回。”沁贵人说。 太后傲然睥睨着沁贵人,:“你得了皇上的晋封,怎么哀家从未在请早安的嫔妃中看到过你,是你身边的嬷嬷们不尽心,还是说你有了皇上的荣宠就恃宠而骄,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臣妾怎敢对太后不敬,臣妾自侍寝之后便染了风寒,怕将病痛过给太后没敢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想着身子好利索了再来见太后。”沁贵人颤声说。 太后看着气色红润,娇美动人的沁贵人,她眸中泛着寒芒,勾唇蔑然一笑。 她在深宫中数十载,还看不出这沁贵人在扯谎。 “哼,侍寝一日便病了,还真是身娇玉贵啊,听嫔妃们说,这一阵宫中常有生面孔,举止粗鄙,很没规矩,想来就是你这几位好妹妹了。” “小妹初入宫中,对宫中规矩不太熟识,恐有些事让姐姐们看不惯了,但小妹们都是谨言慎行知情达理的……” “好个谨言慎行,知情达理……” 沁贵人惶然看着面色阴沉的太后,吓得脸色惨白:“不知小妹犯了何错,叫太后如此动怒?” 刘林冷眼看着沁贵人:“刚刚太后与镇南王妃去御花园中,观雪赏梅,听到沁贵人几位妹妹辱骂镇南王妃,那话语粗俗之极,不堪入耳,沁贵人还敢说她们谨言慎行。” “这……”沁贵人惶恐之极,连连磕头:“都是臣妾没有管教好妹妹,都是臣妾的错,请太后念她们初犯,饶她们一次,臣妾回去定好好管教她们。” “即入了宫,便要守宫中的规矩,刘林,辱骂皇族该当何罪啊?”太后说。 刘林大声喝道:“此乃大不敬的死罪。” “那便拉出去杖毙。”太后说。 沁贵人惶然大叫:“不,不要,太后,求您网开一面,太后……” 然,太后微垂的眼帘,连看都不看她,她哭着祈求:“太后,是臣妾没有教好妹妹,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代妹妹受罚。” 说罢,她冲过去抱住几个吓得浑身乱颤的妹妹。 她心中想着,自己正蒙皇上盛宠,太后应该不会打她,许这事能大事化了。 太后终抬眸看向沁贵人,冷冷一笑:“你确实有错,皇上怜惜你,允你的家人来看望你,这是天大的恩典,你不好好告诫家人,却放任她们在后宫中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辱骂皇亲。 你不必急着领罚,你们这一家人子不知分寸的东西,都欠教训,今日哀家便叫你长点记性,在这后宫中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能横行霸道的。 将那三人拉出去,每人杖责三十,赶出宫去永不可入宫。 沁贵人,自今日起每日受两个时辰的板著之罚,一月为限。” 刘林喝道:“来人,把沁贵人与孙家姐妹带下去受刑。” “是。”侍卫应声大步向前。 “不可以,你们滚开,我是皇上的人,有何错也得皇上发话定罪,你们敢动我,就是欺君之罚。” 刘林几步上前,扬手狠狠抽了沁贵人一个耳光:“太后罚你板著之刑,已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不然,你就应该被送去宗人府受刑,而贵人的妹妹应交于刑部,受辱骂藐视皇族的死罪,你还敢叫嚣,敢忤逆太后,你是想数罪并罚吗?” 沁贵人被打得满眼金星,模模糊糊间看到,她的贴身婢女胆怯的站于殿外,满脸是泪向她摇头。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 她来时叫贴身婢女去叫皇上了,以为皇上定会来救她和妹妹,来的只有她的婢女,皇上……不会来救她了。 这就是说爱她,说会把这世间所有美好都给她的男人……好绝情,她的心满是悲凉。 她看着被侍卫拉走的妹妹向她凄声呼救,好似刀子扎在心上,她哭的悲悲切切。 父亲说,凭她国色天香的绝美,定会博得皇上盛宠,只要得皇上的宠爱,全天下都是她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美好的梦刚开始就被残忍的扼杀了。 沁贵人被嬷嬷拉出去,就在未央宫大门前,众目睽睽之下,受着凛冽的寒风弯着身子做板著之罚。 这种刑罚,看似不痛不痒,却会让人痛不欲生,也极具侮辱性。 这就是太后的高明之处,对一个初入宫不懂规矩的嫔妃,不会对你打得血肉模糊,却会让你生不如死,给予你最屈辱和永远铭记的警告。 终于安静下来,太后幽幽一声长叹,说:“你叫几个内侍将沁贵人的妹妹送回家去,传哀家的话,想沁贵人平安无事,那就哪里错从哪里补救。” 刘林递上一杯茶,笑说:“太后您还是那么护犊子。” “放肆。”太后瞪了眼刘林。 刘林笑得灿然,:“太后您这一出可谓一箭双雕,一是遏制了沁贵人的恃宠而娇,再就此事警告了所有人,不许再说镇南王妃的闲话。” 太后淡淡一笑,:“这后宫是怎么了,皇后不掌后宫,掌后宫的淑贵妃却懒理宫中事务,只叫几个内侍总管监管着。 沁贵人入宫得了皇上的荣宠,这七大姑八大姨的见天往宫里跑,搞得后宫乌七八糟,嫔妃们怨声载道。 是她们不开眼,杵到了哀家的逆鳞,正好借此狠狠收拾一顿,看谁还敢说丫头的不是,以后,嫔妃来请安时,哀家耳根也终于可清静些了。” “太后英明。”刘林说。 太后欣然一笑:“大雪天却叫人神情气爽的,这两个孩子去猎场定玩的开心,叫御厨房做些他们喜欢的膳食,再把偏殿好好收拾一下,晚上他们留宿在未央宫中。” “是,奴才这就去办。”刘林笑应。 皇家猎场。 百里羲拉满弓,瞄准了雪地里觅食的野兔。 嗖。 箭矢飞射而出。 啊! 一声尖叫传来,觅食的野免一惊,飞一般的奔跑,刹时便没了影。 百里羲叹息一声,转头瞪着娇笑的宁琬琰,气愤的说:“这都第几次了,你想找打是不是。” 宁琬琰走到他身边,嘟着红唇,挽着他的手臂,说:“兔兔多可爱啊,你怎么能吃兔兔呢,你好残忍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猎奴 “红烧兔头你比谁吃的都欢。”百里羲戳了下她的额头。 “那不是我杀的啊,现在眼见这么可爱灵动的小生命死在面前,怎么能忍心呢。”宁琬琰凝着眉头说。 百里羲无奈一笑,:“开膛破肚那么血腥的手术都做得,杀了兔子你到不忍心了。” “我那可是救命啊,你这是杀生,那能一样吗?”宁琬琰笑说。 “你不忍杀生,看来你姑姥姥是没狍子肉吃了。”百里羲说。 “呵呵,狍子肉还是要吃的,一会儿要是遇到狍子,我就捂住眼睛,你出手麻利点,别让我看到就好了。”宁琬琰笑说。 “哼,你的慈悲之心只限于那个更好吃,你个小吃货。”百里羲宠溺一笑。 他向四处张望,在银白世界中有一处高耸的瞭望台,他说:“那边有瞭望台,你还去那里休息,我带着两人进深山中寻狍子。” “这样甚好,省得我再不忍心,那姑姥姥就真没有狍子肉吃了。”宁琬琰嘟着红唇,笑着嫣然。 到了瞭望台,百里羲扶宁琬琰下马,宁琬琰环视着由十来座大帐组成的瞭望休息区。 好多记忆涌现于她的脑海中,是她从年幼时就曾多次陪着太后来过皇家猎场。 大晟开国国君,为让子孙们有强健的体魄,分别在一年春夏秋冬四季中,各设一次皇家狩猎。 若哪个皇子在狩猎箭法精准,马技精湛,猎物收获颇丰,皇上定会大佳赞赏,有的还会被派到军营中历练,若能在军中发展的好立个战功,便能手握兵权,所以,打猎是绝好的展现自己的机会。 故此,皇子们都会苦练箭术与马技,都想博得皇上的青睐与重视,为自己博得更好的前程。 记忆中有多次皇子们为争猎物而大打出手……,那时的宁琬琰不懂,为何为只死物打得头破血流,安静的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现在的她当然知道,皇室中争权夺利不难,难的是做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因为,权利下最是世态炎凉,无权无利的闲散王爷,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百里羲带宁琬琰进了华丽的大帐,立时被帐中暖暖的气流包裹。 “好暖和啊。”她欣然笑说。 他为她脱去蓝狐大氅,让她坐于贵妃榻上,脱掉她的鞋子,温暖的大手揉搓着她微凉嫩白的小脚。 “就知你的脚定被冻到了……” 他怜惜的话语,还有他温柔的为她暖脚的举动,叫宁琬琰心中洋溢着阵阵暖流,眸中泛着流光异彩。 她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了下他的微凉的薄唇,爱意缱绻的看着他。 他宠溺一笑,说:“你睡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她乖巧的点头,:“老公你要小心哦。” “好。”百里羲抱了抱她,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起身走出大帐。 宁琬琰跳下地,跑到门口撩起厚重的帘子,见百里羲还了两个护卫纵马向林子深处奔去。 宁琬琰看着威风凛凛的百里羲渐行渐远,这个如冰山般寒冷的男人,却把所有的热情与温柔给了她,让她无时无刻不被爱包围着,充满了绝对的安全感,这么好的男人,她何其幸也。 “王妃,您怎么光着脚,赶快回榻上去,要是王爷知道,定要心疼了。”木兰扶着她坐回到贵妃榻上。 她将暖炉包好,放在宁琬琰的脚下。 宁琬琰笑说:“其实我没那么娇气了,你们受王爷传染,搞得我象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木兰笑说:“王爷所说所做都是为您好,你自然要听啊。 昭平为她端了茶点来,放在她的身边,倒了杯茶递给她:“王妃是有福之人,未嫁时有葛家人和太后宠着,成了亲,又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宠着,您是大晟所有女人向往的幸福样子。” 木兰窃笑:“其实之前我与她们三人还曾说过,王妃您太过任性娇蛮了,不知未来能嫁个怎样的夫君,婚后夫君能否受得了您。 可大婚后,您大变样了,原来,王妃是个身深不露的,连太后她老人家都被您瞒住了。” “呵呵!”宁琬琰无词。 她能说什么呢,她这大变样……是么玄妙与匪夷所思的事啊。 良玉说:“要我说,还是爱情的力量大啊,一定是王妃看中了王爷,决定为王爷努力学习改变。” “呵呵,被你说中了。”宁琬琰讪然而笑。 她抚着有些酸痛的双腿:“好久没骑马,有些生疏了,对了,姑姥姥把婉贞和良玉留下,所为何事?” “还能为何事啊,当然是为王妃出气了。”木兰笑说。 “为我出气,出什么气?婉贞和良玉什么错都没有啊?”宁琬琰不解的问。 “太后不是责问婉贞和良玉,是要收拾说您坏话的那几位世家千金。”木兰说。 “世家千金?” 宁琬琰恍然,这世家千金应该是御花园中与太后踏雪寻梅时,说她坏话的几个女子。 她嗤笑一声,:“这几个倒霉蛋,我不想与她们计较,姑姥姥却不想放过她们,这下定比被我打还凄惨。姑姥姥,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犊子。” 良玉说:“临出来前听婉贞说,那几个世家千金是皇上新纳沁贵人的妹妹,说这沁贵人才得宠就恃宠而娇,搞得后宫中嫔妃怨声四起,想来太后要好好收拾这位贵人了。” 宁琬琰轻叹一声:“安心的做自己的千金小姐不好吗?非要进宫来找虐,何为富贵险中求,入了宫便能深切体会得到。” 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依在贵妃榻上:“好累,我要睡会儿。” 木兰将蓝狐大氅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将炭火拔旺了些。 朦胧睡意中,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传来,宁琬琰睁开眼睛:“是王爷回来了吗?这么快?” 她的话刚落,就听得外面传来男子带着怨气的话语。 “……猎场中寻了半天,就打了两只雉鸡,是不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偷懒,没有放猎物。” 几位身披裘皮大氅的公子,骑着高头骏马走进了休息区,其中一个穿紫貂大氅的公子手持皮鞭怒斥着猎场奴役,盛气凌人。 身穿白狐大氅的公子带着一丝讥笑:“我可看到林中猎物多得很,明明是周公子箭术不济,别怪奴才不做事。” “你个臭嘴,你哪里看本公子箭术不精?” “呵呵,我等可都看得真切,你十箭九不中,还夸口自己箭术了得,夫子日:为人应该诚实谦逊,周兄不可忘哦。” “你……” 紫貂公子心中充满怨怼,却不好发作,他只得对猎场奴役吼:“还不快再投些猎物去。” 一掌事上前,恭敬一礼:“周公子,猎场平时的猎物是不多……”, 闻言,周公子看向友人们:“听到没有,猎物不多。” 几个友们都摇头苦笑。 周公子看向掌事,傲慢的说:“那还不快多投放些猎物。” 掌事颔首:“抱歉周公子,猎场中的猎物足以供您猎取的,要多放猎物,只有等皇家狩猎之日才可。” 周公子沉了脸,刚要发火,被友位拉住:“周公子,我们是持宁王的令牌进来的,可不好给宁王惹事生非啊。” 另一个友人,说:“是啊,这里是皇家猎场,可不是我们能撒野的。” 周公子忍下怒火,狠瞪掌事,:“你赶紧打扫出来一间帐子,本公子要休息。” “宁王叫人传话要侍候好几位公子,下官早就为几位公子准备好了营帐,请几位随我来。”掌事说着,相请几人。 几位贵公子随着掌事,向一个大帐而去。 贵公子入了帐,品着香茶,吃着新鲜的果点。 周公子从姐夫宁王那求来了令牌,是想与同窗友们显示自己的优越,还有‘精湛’的箭术,却不想在猎场上履履失手,这叫他很没面子,也极为气愤。 “周公子,你怎么还气呼呼的,是你叫我们出来耍的,别少兴行不行?要不我们一会儿去红颜坊耍耍。” 周公子没好气瞪了眼友人,说:“从出了镇南王打太傅之人的事,便严令我再不许去红颜坊了,若再去,就要把我送回老家去,我可不去老家受苦,不去,不去。” “是啊,我父亲也不让我去了。” “唉,我也是,现在除了红颜坊还真没有好玩的地儿了。” “哎,我想到一个好玩的,也是最近新兴起的。” “什么,说来听听。” “猎奴,是两年前从邻国传来的,王公贵族们都在玩,秋天的时候,我在舅父的猎场玩过一次,看着奴隶们绝望的逃命,那种掌控生杀大权的感觉,真的太过瘾了。” “听着便感觉不错。” “这,可是人命啊。” “胆小鬼,那些猎奴都是签的生死奴契,就如牲畜一般,根本算不得人了。” “那里有猎奴,快去搞来些玩玩。” “正好,出了皇家猎场几百米就是个奴肃市场,那里就有。” 周公子兴奋不已,立叫了侍从进来,吩咐:“你即刻去不远处的奴肃市场,买百八十人猎奴来,快去快回。” 宁琬琰听木兰说,来的是几个世家公子,便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没一会儿,她又被吵醒。 帐外传来喝斥声,还有一声声清脆的鞭响。 木兰见她吵醒,皱起眉头,:“又是何人无礼。” “木兰,随他们去。”她起身,倒了杯茶润了润发干的喉咙。 “啊啊啊……” 随着清冽的鞭声,随之响起声声人的惨叫声,而且还是很多人的。 宁琬琰凝起黛眉,她以为受鞭的是一些猎物,却原来是人。 她穿好鞋袜,走到门口撩起门帘,看到外面站着好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在寒冷中瑟瑟发抖,承受着极痛的鞭子。 她的眉头越凝越紧,:“这些,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对他们?” 木兰看了看,说:“这些人脸上都被打了奴印,能出现在猎场上,应该是猎奴。” “猎奴?”宁琬琰惊讶,说:“就这些人的现状,他们能去打猎吗?” “不是。”木兰叹息一声,说:“不是叫他们找猎,而是,他们便是猎物。” “什么?” 宁琬琰无比震惊看着木兰,:“这,竟然是将人当猎物去猎杀,这还有没有王法。” “猎奴,是奴肃自动签了生死契的,不犯法。”木兰说。 宁琬琰愤怒的说:“猎杀人,还不犯法,真是惨绝人寰,骇人听闻……” 第二百六十章 国子监学子 她看着奴隶们,一无所有的他们已是可怜之极,仅剩的生命也要被残忍的剥夺。 愤怒的泪盈满眼眶,她咬了咬嘴唇,拳头紧攥。 她要怎么救下这些可怜的奴隶。 “就没人能管管吗?” 木兰摇头,说:“猎奴一事现在贵族中很盛行,再者奴隶根本就没有人权的,在贵族的眼中,奴隶与牲畜没什么不同。” “可恶。” 宁琬琰深吸一口气,她要如何向这些迂腐傲慢的古代人说,人不分高低贵贱,众生面前,人人平等……。 不断响起的鞭声,如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痛彻心扉。 她不能眼见着这么多人死于面前,即便知道自己力量微薄,她也要阻止这极度残忍的虐杀。 她不顾一切冲出营帐。 木兰一惊,也随着她出了营账。 “王妃,您还是带罪之身,还是不要管了。” 宁琬琰停住脚步,沉沉一声叹息,极力平复着心中的愤怒。 是啊,自己还是带罪之身,绝不能再冲动行事,但,这些人,她一定要救。 要如何救…… 良玉抱着蓝狐大氅出来,将大氅披在宁琬琰的身上。 半晌想不出办法的她,看向木兰与良玉,:“快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救下这些人?” “这……,王妃都不知如何救,我就更不知道了。”木兰愧然的说。 “王妃,奴肃都是买来的,那就找到买他们的人,多给些钱将这些猎奴买下就好了。” 宁琬琰看着良心,欣喜笑说:“对哦,可以将他们买下来。” 木兰一叹,:“我刚才看那几位贵公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恐怕……。”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良玉,你去告诉买猎奴的人,我愿出两倍的钱买这些猎奴。”宁琬琰说。 “是。”良玉应声,快步向另一个营帐走去。 很快,良玉就从营帐中出来。 看着脸色,宁琬琰便知,这笔买卖没成。 良玉回来,看着宁琬琰摇了摇,:“那人说,给多少钱都不买。” 宁琬琰紧凝黛眉,又道:“营帐中是什么人?” “应该是几位官家纨绔,听那几人叫宁王姐夫。”良玉说。 “宁王。”宁琬琰对这宁王好似没什么印象。 “我过去看看。” 宁琬琰刚要走,被木兰拉住。 “王妃,您还是别过去了,您就是救了这些猎奴又如何,那人还会去奴隶市场买猎奴的,您能把所有猎奴都买下吗?还是算了。” 宁琬琰沉声,:“我若没看到就罢,现在他们就在我的面前,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得想法子救他们。” 说罢,她毅然决然向另一个营帐走去。 她走到营帐前,侍卫拦下她。 邬泰一拳打开侍卫,眸色冷厉,:“放肆,此乃镇南王妃。” 木兰撩起门帘,宁琬琰走进营帐中,看到里面几位正悠然品茶的世家子。 周公子几人听到门外的喝斥声,知来人是镇南王妃,心中正诧异时,镇南王妃已站在面前。 几人看着矜贵娇美的宁琬琰,都眼前一亮,颇感惊艳。 他们只闻镇南王妃,传闻中的泼货加荡妇的宁琬琰,却不想,是如此娇艳欲滴的小女子,难怪镇南王鬼迷了心窍般对其宠爱之极,为其怒打京城中世家子弟,若是他们拥有这小美人,也会被勾了魂去的。 木兰见几人色迷迷看着宁琬琰,厉喝:“镇南王妃贺临,尔等还不见礼。” 周公子与友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想给一个小女子见礼,怎耐宁琬琰是皇家王妃的身份,他们这些平民世子可不敢冒犯皇族,更不敢得罪了镇南王那位魔王。 几人都站起向宁琬琰一礼:“见过镇南王妃。” “免礼,外面那些猎奴是何人的 ?”宁琬琰问。 周公子看到宁琬琰身后的良玉,会意宁琬琰便是刚才要向他买猎奴的人。 他笑说:“回王妃,是在下的,王妃不必向我买猎奴,您若有兴趣,我们一起狩猎便可。” “不,我要买下他们,我愿出三倍价钱。”宁琬琰说。 周公子眉头微蹙,说:“不瞒王妃,今日的奴隶市场上只有这些猎奴,在下愿与王妃分享这些猎奴,若是都卖给王妃,我们就没得玩了,还请王妃不要为难于我。” “这些猎奴,我势在必得,你说个数,或者开个条件。”宁琬琰说。 “王妃,我都说不卖了,您这是想强买强卖,以权势压人吗?”周公子眸色渐寒,面有不悦。 宁琬琰与周公子僵持着,除了拿钱砸之个纨绔,她竟想不出别的法子,可显然,这主儿不差钱啊。 良玉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说:“王妃,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有国子监的图腾,应该是国子监的学子。” “那又如何?”宁琬琰说。 良玉说:“这些学子看似没权没势,却是最为顽固难缠的,王妃若有言行不妥,学子们最擅联合起来口诛笔伐,若被皇上知道,绝不会放过王妃的。” 宁琬琰紧皱起眉头,她是经历五千年历史的人,太知道这些莘莘学子们的让皇权都头痛的力量。 若这几个贵公子是罪大恶极之人,她便二话不说,叫邬泰以武力震压,打他个屁滚尿流。 可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若她过于强硬,便真就应了以权势压人,强取豪夺。 那可就又给皇上收拾她和百里羲的机会了,她再不能给百里羲惹祸了。 难道,她就这样放弃吗? 可自己一放手,百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 木兰突然拉住她,面现喜色,小声说:“良玉说到国子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苏老先生,就是那位眉山居士,在猎奴传到大晟时,曾强烈抗议过贵族猎杀猎奴,苏大圣人一出手还真将猎杀猎奴一事压下一阵,但后来眉山居士去云游了,事隔两年猎奴便又悄悄盛行起来了。” “你莫不是想我去找苏老先生?我哪里知道他在哪,我就是知道他在哪里,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何救得这些猎奴啊?”宁琬琰烦躁的说。 “王妃不必找到苏老先生,您有苏老先生的玉佩,足可号令学子。” 木兰一把拉下她腰间的香囊,取出里面的紫翡玉佩放在她的手上。 “你是让我用苏老先生的紫翡玉佩,这,真的能……号令天上下学子吗?”宁琬琰苦笑着说。 “你是不知苏先生对学子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有了这紫翡在手,别说救这些百八的猎奴,就是救下全天下的猎奴都没问题的,毕竟这是秉承着苏老先生的意愿。”木兰笑说。 宁琬琰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颇感激动,这小小的玉佩,真如木兰说的,有那么大的能力,可号令天下学子吗?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周公子几人正纳闷这镇南王妃,不说走,只与婢女们在那窃窃私语着。 突见宁琬琰转过身来,美眸凛凛,神情肃冷,向他们抬起手。 当几人看到宁琬琰手中的紫翡玉佩,立吓得他们面现惶色。 “这是,苏圣人的紫翡玉佩,王妃,怎么可能,有苏圣人之物。” “你们还不算有眼无珠,苏子,眉山居士是我的忘年老友,这玉佩是他亲生相赠。”宁琬琰说。 “谁知是真是假。”周公子满脸疑惑的说。 “那我便与你们一起去见见国子临的祭酒,他一定会认得出这玉佩,是真是假,还有将外面这些猎奴一并带去,我要问问祭酒,苏圣人极力抗议贵族猎杀猎奴,而他的学子却在做着忤逆苏圣人的事,他有何说法。” “呃……”周公子闻言,转头恶狠狠瞪着向他推荐猎奴的友人。 那友人有丝尴尬,怯然上前说:“王妃,贵族世家子玩猎奴的多了去了,您别揪着我们不放,我们把这些猎奴给您便是,您,就睁一眼闭一眼,就当什么没看见。” 说罢,他拉了拉周公子。 周公子心中很气,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只对吃喝玩乐感兴趣,能上国子监也是姐夫宁王的面子。 上了国子监,他才知苏圣人,才知这位圣人在学子们心中是何等崇高的地位。 若宁琬琰手中的玉佩是真的,将他们告到学院祭酒大人那,他们违背苏圣人,定会将他们赶出国子监去。 国子监就是世家子仕途之路的大门,若被退学,那等于前途尽毁,那时,父亲一定会把他赶出家门,再认他这个儿子。 宁可信其有……向宁琬琰妥协,不过就损失低贱的猎奴,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终是无奈的低下头,:“在下愿把猎奴给王妃,还请王妃放我等一马。” 宁琬琰欣然一笑,说:“如此甚好,这些奴隶我便带走了。切记,再不可猎杀奴隶,若被我知道,我必叫你们再入不得仕途。” “是,在下谨记,绝不再犯了。”几位学子同声说。 这个结果让宁琬琰很是开心,她转身向外走,到门口时突然驻足,转身看向几人。 “木兰,你拿着苏子的紫翡玉佩,带几位公子去国子监。” 几位公子闻言,惶恐的说:“王妃,您怎可出尔反尔。” 第二百六十一章 紫翡玉佩 宁琬琰看了看几人,走上前,:“给你们个露脸的机会……” “王妃此话何意?”周公子问。 宁琬琰释然一笑,说:“苏圣人之所以不许猎杀猎奴,是心怀大仁大爱,不忍见世人肆意虐杀,世间万能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就是再低贱,都要被尊重的。” 周公子抽了抽嘴角,:“王妃,您有话不防直说。” 宁琬琰清冷一笑,美眸中泛上一丝蔑然。 传闻国子监全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而这位一身纨绔尽显低俗之气,便知胸无点墨不学无术的,竟也入得国子监,看来清净圣贤的教书育人的最高学府,也免不了被权利与世俗之气侵染。 她说:“苏圣人就要云游回来了,若被他老人家知道,他反对的猎奴之风又开始盛行,定会非常气愤,我想借你们之口向国子监的祭酒传达苏圣人的意愿,让猎奴在我大晟彻底消失。” “王妃,你太看得起我们了,整个贵族都在玩,我们人微言轻哪里阻止得了,再者,我们若与祭酒大人说了猎奴的事,不是将我们买猎奴,猎杀猎奴一事不打自招了。”周公子不屑的说。 宁琬琰:“你们只需要带着我的人回国子监,其它的事便由我的人向祭酒说明,我保证你们不但不会被处罚,还会受到国子监的嘉奖。” “受国子监嘉奖?真的假的?”周公子充满兴致的看着宁琬琰。 他虽是官宦子弟,可父亲只是五官官员,在京城众多位高权重的大官来说,不过一个小官吏。 从姐姐做了宁王妾室,他们家算沾了皇族的边,得了宁王的势,他才有幸进入了培育大晟精英学子的国子监。 然,国子监最重身份,他这小妾室弟弟,加之他的不学无术,受尽了学子们的白眼与嘲讽。 若猎奴一事,真能让他得到国子监的嘉奖,还让他与苏圣人搭上边,看那些傲慢的学子们,谁还敢瞧不起他。 想到可扬眉吐气,可让宁王姐夫脸上有光,他喜不自胜。 “王妃,您快说让我怎么做。” 宁琬琰看了看几人,将手中的玉佩将到婉贞的手上:“婉贞,你拿上苏圣人的玉佩,与他们几人一起去国子监,你见了国子监的祭酒,你就如此说……” 片刻后,宁琬琰叫四名护卫跟着婉贞,与几位学子们离开了皇家猎场。 宁琬琰找来了猎场掌事,拿了些银子给他,叫他给猎奴们腾出个营帐,找些厚实的衣裳和吃食。 凄惨可怜的猎奴们被带进了暖和的帐篷里,战战兢兢看着满桌子食物,双眼发直,使劲的咽着口水,他们真是饿极了,却无一人敢上前取食。 他们茫然的看着面前美如仙女的女子,绝望的眸子里充满恐慌。 “你们都饿坏了,快来吃。”宁琬琰笑看猎奴们说。 猎奴没一人敢上前,瑟瑟发抖的向后退缩着。 宁琬琰轻声安抚着:“你们不要害怕,你们不会被猎杀,我为你们准备了吃食和棉衣,快来吃饭。” 猎奴们诚惶诚恐看着宁琬琰,眸中的绝望渐渐泛上一丝希望。 “快来吃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宁琬琰笑说。 猎奴们还是不敢动,皆不可置信看着宁琬琰,又咋着嘴看着冒着香气的吃食。 一个糙汉子起来,舔了舔舌头:“死了能做个饱死鬼也是好的。” 说罢,他走过去端起饭碗便狼吞虎咽起来。 别的猎奴看糙汉吃的那么香,渐渐的也都怯然走过去,开吃。 宁琬琰看着饿极的猎奴们凤卷残云,她笑得嫣然:“慢些吃,别噎到了,还有很多呢。” 掌事与护卫又端进来两大锅的白米饭与菜,下一刻,便被猎奴们一扫而空了。 片刻后,猎奴们打着饱嗝,抚着鼓起的肚子,怯然看着冲他们笑得温柔的宁琬琰。 “来,大家把棉衣穿上。”宁琬琰将棉衣发给猎奴们。 她笑看穿着棉衣的猎奴,说:“我买下了你们,你们不会被猎杀,我想送你们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可做些活技换取酬劳,足可养活自己。 若不想去的,可自行离开。 不管你们做何选择,我都会把奴契交还你们,从此你们不再是奴隶。” 所有猎奴瞪大眼睛看着宁琬琰手中一叠奴契,惶恐中有不可置信。 糙汉子顾不得系好棉衣,扑通跪在宁琬琰的面前,:“您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俺愿为您上刀山下海,任您吩咐。” 说罢,他咣咣咣的向宁琬琰磕着响头。 “唉,别磕了,头都破了,快起来……”宁琬琰伸手去扶糙汉子。 随之,懵愣的猎奴们恍过神来,都向宁殡来几个响头。 “菩萨,活菩萨啊,您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间菩萨啊……” “你们……,不要再磕了,赶紧起来……快起来,听我说好吗?” 宁琬琰看着跪一地,向她猛磕头的猎奴,很是无奈。 糙汉子向猎奴们大叫一声:“好了,都别磕头了,菩萨恩人有话说。” 立时,猎奴们都安静下来,满是泪水的眸子里盈动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刚刚说的话,我再说一遍,你们自行选择。” “恩人不必再说了,我们都听清楚了,我们都听恩人的,您让我们怎样,我们就怎样。” “是,我们都听恩人的……” “我们愿意跟着恩人……” 宁琬琰盈盈一笑,:“即是如此,那我就安置你们去凤虞山,那里会有人安置好你们,你们若不喜欢那里,随时都可离开。” 百里羲与两个护卫满载着猎物回来,听到营帐中有宁琬琰的声音,他跳下马快步走到大帐前,撩起门帘看到为猎奴们发棉衣的宁琬琰。 邬泰看到他,立走出来,向他一礼:“王爷,您回来了?” 百里羲向营帐中扬了扬下颌:“怎么回事?” “刚有几个纨绔带了这些猎奴来,王妃不忍他们被猎杀,多那几人手中买下了猎奴……,王爷,刚刚王妃竟拿出了苏圣人的紫翡玉佩。” 邬泰眸光咄咄看着百里羲。 百里羲微眯起眸子,问:“苏圣人的,紫翡玉佩?王妃怎么会有苏圣人的紫翡玉佩?” “王妃说,是苏圣人的忘年交,说那紫翡玉佩是苏圣人亲手相赠。”邬泰说。 “是何关系,会亲近到亲手相赠?”百里羲说,矅眸中越渐凌厉。 “这个王妃未细说。”邬泰说。 百里羲再撩起门帘,看了看与猎奴说话的宁琬琰,眸色晦暗。 宁琬琰向猎场掌事借用了几辆马车,派木兰与几个护卫,将猎奴们都送走了。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包围住她,她吓了一跳,刚要反抗。 “是我。” 属于百里羲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随之,是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痒痒的。 她欣喜转身,环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百里羲俊逸的面容:“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有打到狍子?” “当然,你老公可是战神,打个狍子小菜一碟。”百里羲笑说。 “老公最棒,老公最神武。”宁琬琰撒着娇,小鸟依人的偎于他的怀中。 百里羲很是受用的笑着,长长的手指点着如玉的额头:“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进帐里去。” 话落,他裹挟着娇小的她,走进帐中。 进了帐中,他把宁琬琰放在贵妃榻上,抓起案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 她盯着他嘴角向下流淌的水滴,情不自禁凑上去,吻上那水滴。 百里羲欣喜,立时捧住她的小脸,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两人好一阵深情热吻,当欲望在身体中叫嚣时,百里羲轻推开她,他的矅眸中盈满情动,看着怀中妩媚迷人的小女人,他将她紧紧拥着。 “真想把你一口吞下去。”他微有沙哑的声音中蕴含着隐忍。 “你舍得就吞。”宁琬琰轻咬了下他的下颌。 百里羲笑得极致温柔,摇了摇头,:“舍不得……,听说你刚刚做了件大善事?” “嘿嘿,你救了百来条人命,老公,快来夸夸我。”宁琬琰娇俏的依进他的怀里。 “我的小丫头真是人美心善……,我竟不知,我的小丫头深藏不露,认识的苏圣人不说,还有苏圣人亲赠的紫翡玉佩?”百里羲说。 “说起这事,可真是奇遇,就是之前我逃到墨琛的毒宗去,在后山遇到了一位老者在解一盘贱局,我帮着解了,那盘贱局就是苏圣人摆下的。 后来,我去常州又遇到了那位老者,老者带了他的友人来,就是苏圣人,苏圣人非要与我博弈,然后,我赢了,苏圣人就把紫翡给了我。” 她娇笑着嘟了嘟红唇,:“老公,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苏大家是个棋痴,棋艺精绝,天下间没几个是他对手,你竟如此轻易赢了他,怪不得,他会将紫翡输于你。” 百里羲说罢,带笑的眸子另有深意看着得意洋洋的宁琬琰:“那位老者,是怎样的?” 宁琬琰抬头看向他,明眸中闪着异彩:“你可知道血爵?” “血爵?” 百时羲微凝剑眉,矅眸中泛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寒。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复仇鬼魂 “血爵是你的皇叔……” 宁琬琰突然想到姑姥姥和她说百里羲不是德太妃亲生的事,他入皇宫已八九岁了,应该没见到过血爵。 她看着百里羲,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他一直低着头,好似若有所思。 关于身世的事,他可能还没准备好告诉她,那她也不便捅破这道窗户纸。 她说:“不过,血爵已失踪二十年了,你不认识也正常。他就是我在毒宗后山认识的老者,我开始不知道,后来去常州又看到了他,通过灭门惨案推测出来,我这位忘年交老神仙,就是血爵,这个案子挺离奇的……” 百里羲垂眸听着宁琬琰说起常州的灭门惨案,他一语不发,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渐渐爆起。 宁琬琰长长吁出一口气:“血爵应该被仇家盯上了,后来,我去过几次他的商铺寻他,铺子一直关门,感觉他出事了。” “你很关心他?”百里羲沉声问。 宁琬琰嘟了嘟嘴,叹息一声,说:“我从来不知血爵这个人,我知道,看到的,他就是个慈祥的老者,完全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血魔王,还有……” 她扶了扶腰间香囊里的扳指,想到姑姥姥说,绝不可把扳指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百里羲。 虽然不知姑姥姥何意,但她知道,姑姥姥绝不会害她。 她笑对百里羲说:“我们还是快点回皇宫,姑姥姥还等着吃狍子肉呢。” 百里羲对宁琬琰断掉的话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微微一笑:“好。” 他轻叹一声,看着笑容灿烂的宁琬琰,他眸中的戾芒渐敛。 他相信,宁琬琰与苏圣人,与血爵,就是机缘巧遇,再无其它。 大晟皇宫。 宁琬琰冲进未央宫东暖阁中,扑进太后的怀里,笑说:“姑姥姥,我回来了,我可是给您打到狍子了呢,我本事?” 太后看着走进来的百里羲,释然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笑说:“你打到的?哀家可是不信。” 宁琬琰看向百里羲:“老公,你告诉姑姥姥,狍子是不是我为她老人家打到的?” 百里羲宠溺一笑,点了点头,说:“不错,是琬琰为您老人家打的。” 太后笑着指点百里羲:“你们两个,当哀家三岁小童逗着玩呢,这丫头,恐怕连弓都拉不开呢。” 百里羲笑说:“我们一起去的,打得的猎物自然有她一份。” 太后看着百里羲,笑得释然,说:“哀家知你宠着她, 但这丫头越宠越逞脸,你也应适时的严厉一些才好。“ “姑姥姥,您不疼我了。”宁琬琰撒娇着说。 “哀家看着你长大,最知你越宠越是任性,你与哀家娇纵就罢了,对夫君可是不行,你要敬自己的夫君,不可肆意妄为才好,就拿之前的事……。” “啊~~姑姥姥,您怎么也象外祖父一样对我说教啊,你们都变心了,都疼他不疼我了,我要伤心死了。” 宁琬琰捂住脸,佯装哭泣。 太后笑着轻轻的打她,:“明明你在装哭,哀家这心却跟着揪起来了,真是要拿这刁蛮的丫头没办法。” 她看向百里羲笑说:“哀家与她外祖父是拿这丫头没折了,你可要管着她些,莫让她胡闹才是。” “姑姥姥~~”宁琬琰小嘴撅老高,一脸娇怒。 百里羲笑说:“琬琰她很好,这次的事也怨我,惹到了她。” 她窜到百里羲身边,很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冲太后扬着脖子:“姑姥姥听到了没,这事也不全怪我的。” 太后笑看恩爱甜蜜的二人,笑得恣意:“好,你有理,你最有理。” 总管刘林走进来大殿,恭敬一礼:“太后,刚刚冷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宁妃,薨了。” 太后长长一声叹息:“也好,相比于在冷宫中受尽苦难,不如死了,终得解脱。” “宁妃,是那个想害瑾妃的妃子。”宁琬琰问。 刘林点头:“是啊,就诬陷您的事,宁妃的贴身苏嬷嬷出来顶了罪,宁妃也连带着被皇上打入冷宫。 之后,这隔三差五的,冷宫中便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就是宁妃,不用想便知,定是受了很多的苦。听说,下午时分被人发现人倒在雪地里,身体都冻硬了。” “死的真够惨的。”宁琬琰说。 百里羲淡淡的说:“有此结果,都是她自作孽。”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可我们都知,诬陷我的不是宁妃,她算是被冤枉的。” 太后冷哼一声:“若不是她先有了害人之心,怎会被人利用。可说这件事,之后哀家叫人去查,什么都没查到,问瑾妃,她却一个字不出,嘴到是严得很。 哀家之前待她不薄,想到这事哀家就一肚子的火,哀家也懒得再理她了。” “这事换谁也不敢拿自己亲人性命做赌的,姑姥姥您不应该苛责于瑾妃。”宁琬琰说。 太后摇头,看向刘林:“宁妃心中充满怨恨,又死的凄惨,恐怕死后不得安生,叫人去冷宫多烧些纸钱,安抚一些鬼魂。” “是。”刘林应声离开。 “死后不得安生?”宁琬琰凝着眉头,思忖着太后这句话。 百里羲看着叽里咕噜转的明眸,笑说:“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宁琬琰狡黠一笑:“你说,这身负冤情的宁妃,若变得鬼魂回来报仇,她会先去找谁呢?” 百里羲无奈一笑:“你莫不是想……” 宁琬琰点了点头,:“这应该是一箭双雕的好法子,定可让那幕后之人,无所遁形。” “可以一试。”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笑看太后:“姑姥姥,我们要在您这多住几日。” 太后笑说:“好,哀家巴不得你们每日都住在这里,那哀家可开心了。” 见二人隐晦的眉来眼去,太后皱着眉头说:“你们二人,别是在外面作够了,跑来皇宫作妖,可悠着点。” 宁琬琰笑说:“姑姥姥放心,我绝不会再惹事了。” 宁妃死了,一个冷宫的弃妃,活着时已没有任何尊严,死后,只是一张席着卷起抬出了皇宫中,草草安葬了。 夜已深沉,夜色被白雪映得很亮。 静寂的皇宫中,那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很是清晰响亮。 一个嬷嬷和几个宫婢急步走在夜色中。 突然,一片白色从她们面前掠过。 “啊,我的妈啊……” 前面的嬷嬷一脸惶恐,环视着安静的四周。 她问身后的宫婢:“你们刚刚,可有看到什么?” 宫婢摇头:“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到,许是雪光太亮,嬷嬷被晃了眼。” 嬷嬷抚着乱跳的心,点了点头,:“对,应该是。” 就在她刚要迈步向前走时,就见前面一个白乎乎的身影向她们飘来。 “我好冷啊,我死的好惨啊……” 那白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啊啊啊,这这,……啊鬼啊……” 嬷嬷尖叫一声,恐惧之极的她,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倒向地上。 白影缓缓飘来,指着几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宫婢:“是你们害死了我,还我命来……” “啊啊啊……” 宫婢们惊恐尖叫着,丢掉手中的宫灯,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而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待她美美的吃完一顿小龙虾,心满意足依在百里羲的怀里,天色已渐暗。 百里羲看着怀中的她,满脸幸福的笑意。 有她在身边,夫复何求,此生无憾。 她昏昏欲睡,百里羲象照顾孩子一样,为她洗漱后,拥着她躺在床上。 怀中的她,软玉温香,无不撩拨着他。 他本想着,今晚不碰她,让她好好休息,可是……,他的手情不自禁不安份起来。 困乏的宁琬琰迷迷糊糊的嘤咛着,推开他的手,:“讨厌,你,再敢动我,我废了你。” “老婆,我受不住了,我轻轻的……” 结果,他被欲望占了上风,再次不管不顾的要了她。 只是,这一次,他极尽温柔……。 事后,宁琬琰愤怒的瞪着他,他笑嘻嘻的下了床,拎来搓衣板,很自觉的跪了。 见他神情气爽,精神奕奕在那跪着,宁琬琰恨得咬牙切齿。 如此美好的欢爱一旦发生过,无人不被其陶醉和折服,她亦是如此。 她终是了解,亚当与夏娃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偷尝金果的心情。 男欢女爱,是连神仙都无法抗拒的,再何况他们这凡夫俗子呢。 然,接连着三天,她就没有走出过寝殿。 她真的服了百里羲旺盛的‘精’力,每晚被他那么卖力的折腾,然后天一亮,人家就神清气爽的去工作了,她却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对百里羲,是又恨又爱,无法自拔于沉迷于他给的欢愉中,甘愿沉沦。 这一天,她终于走出寝殿。 她看到庭院中飘落下片片黄叶,幽幽一声长叹,时下已入深秋了,吹来的风已有寒意。 木兰为她披上了厚重的外袍,扶着她坐在摇椅上。 她闭着双眸,怡然晒着太阳,自语:“再不出来晒晒太阳,我都要发霉了。” 婉贞端来果茶放在她旁边的桌案上,取了一块果子递到她面前,说:“王妃,尝尝这水果,又水灵又甜,都是王爷为您选的。” 宁琬琰看了眼果子,轻叹一声,说:“我想吃梨。” “王爷说了,梨是寒性的,您不能吃。”婉贞笑说。 宁琬琰翻了个白眼,说:“我自己就是医师,我会不知什么不能吃吗?你们张口闭口都是王爷,你们还是我的人啊。” 木兰蹲在她身边,笑说:“我们当然以您为重,只要是为您好的,我们自然听的。算日子,您的月事马上到了,最好别吃寒性的东西,不然,遭罪的是您啊。” “唉。”宁琬琰轻哼了声,拿过果子慢慢的吃着。 她这月事与常人不同,三月一次不说,来一次跟要了命似的,她真想吃下一剂药,从此再不来月事,那便省心了。 但现在,她竟有些期待月事快点来了。 因为,她实在扛不住欲望极强的百里羲,月事来了,她能好好休息十天半月的。 总管笑呵呵的走进庭院,向宁琬琰行礼:“王妃,王府门外来了一人求见您,他说他叫凤冥羽,您可要见?” “凤冥羽?他怎么来了,唉,反正呆着无聊,叫他去花厅等着,我一会儿过去。”宁琬琰说。 “是。”总管应声,便转身离开。 她想着凤冥羽在常州时到是给齐叔叔帮了不少忙,但之后她教他收购世族的土地,他转手卖出去也攒得盆满钵满的,也算互不相欠。 凤冥羽是个无往不利的商人,想来,今日登门拜访,不会是单纯的串个门子。 婢女侍候着她更衣打扮完,木兰等四人陪着她,来到了花厅中。 一进到花厅,她看到凤冥羽正与总管说话,那英俊的面容上泛着温和笑容,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 见她走进来,凤冥羽立站起迎向她,恭身一礼:“冥羽参见王妃。” “凤老板不必客气,坐。”宁琬琰说罢,走到上位坐下来。 凤冥羽也坐下来,他仔细打量着宁琬琰,狭长的凤眸有一丝黯然。 他阅女无数,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眼便看出,宁琬琰这一脸的倦容是因房事……。 从他第一次见到宁琬琰便颇有好感,虽然她的男人是他惹不起的,但百里羲根本不在意她,他为她感到惋惜,内心竟蠢蠢欲动着一丝奢望。 去常州是他主动向淑贵妃请缨的,只为能看到她,他见到她,她依然是纯洁无暇的,这让他更为欣喜。 而她,却给了他更大的惊喜与意外。 她竟然懂得商道,还是个极聪明睿智的女子,若有她在身边,他的事业定能拓展的更大。 现在,她终是成为百里羲的女人了。 他说:“王妃气色不太好,天气转凉了,王妃保重好身子,莫要轻了风寒。” 宁琬琰淡淡一笑,说:“春困秋乏,身子有些不爽利,也没什么大碍。凤老板何时从常州回来的,想来,常州一行收获颇丰。” 凤冥羽欣然一笑,说:“前两天刚从常州回来的,收购的老世族的土地,一半卖出着实攒了一大笔,另一半或租或贷出去,这些不出半年就会有三四倍的回款,多亏王妃,冥羽才会有如此丰厚的收益,今日冥羽特来感谢王妃。”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也亏得有你帮忙,齐叔叔才能搞定了那些顽固的老世族,这些也是你应得的。”宁琬琰笑说。 “一马归你马,冥羽是个感恩之人。” 凤冥羽说着,看向身后的小厮说:“去把给王妃的东西拿上来。” 小厮应声快步走出花厅。 “你不必如此,之前你送到我府上好些名贵的首饰,我都没用,你看我这……”宁琬琰指了指只插了一只玉簪的发髻,说:“我都不戴首饰的,给我都浪费了,你还是送于宫中的嫔妃。” “我看出来王妃不在意这些俗气的玩意,所以这一次我带来的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凤冥羽笑说。 小厮抱着几个锦盒走回花厅中,将锦盒放下来,一一打开来。 宁琬琰吸了吸鼻子,美眸闪亮,说:“这味道,是紫参,还魂草……” 凤冥羽笑看宁琬琰,说:“王妃真不愧是神医,一闻便知是何种药材了。” 宁琬琰走过去,看到锦盒里放着的名贵的极品药材,她欣喜的说:“除了紫参,还魂草,还有雪莲,哇,这个是乌犀角,这个真的太稀罕了,这你也能搞到。” 凤冥羽看宁琬琰欣喜的样子,他欣然而笑,说:“冥羽想着,医者最喜欢的应该是珍稀的药品,果然,这一次冥羽没有送错。” 宁琬琰笑看凤冥羽,说:“你这些药材在当下真的极为稀少的,那我便不与你客气了。” “凤冥在各国都有生意,若王妃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凤冥必竭尽全力为您弄到。”凤冥羽说。 “这些已是非常难得了,谢谢你,凤老板。”宁琬琰笑看那些药材,爱不择手。 片刻后,她转头看向凤冥羽,说:“想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你来所为何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卫生巾生意 凤冥羽淡然一笑,说:“冥羽就是来感谢王妃,并无他意。” 宁琬琰挑眉笑着,指点着他,说:“我不喜藏着掖着,你却不老实,有何事赶紧说。” 凤冥羽笑说:“冥羽本无他意,不过王妃即这样说了,我到真一事想问王妃的,最近商界的生意几乎都饱和了,陷入了死循环中,想多挣钱很难,常州一行,冥羽对王妃生意经很是佩服,不知王妃可有什么新的点子,开创出一条商路来。” 宁琬琰看了看他,说:“凤老板别总拿常州的说事,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更不懂什么生意经。” 凤冥羽说:“王妃您真是谦虚了,不如这样,若王妃能给出个点子,生意做成了,我就给王妃三成的利润,您看可好?” “你还不如直说,想和我做生意?恐怕要让凤老板失望了,我帮不了你。”宁琬琰摇了摇头。 凤冥羽笑说:“王妃莫不是怕我骗您的钱吗?您放心,不必您了钱,您就说说,若是您做生意,您最想做什么?” 凤冥羽看着她,狭长的凤眸里有着耐人寻味的心思。 他此来,就是想寻个由头,与宁琬琰捆绑在一起,一是想看到她,二是,他相信,她就是他的财神。 宁琬琰说:“这岂不是空手套白狼,怎么好意思呢……” 凤冥羽是皇商,此人看着和善却是深不可测,而且他背后有淑贵妃,百里羲警告过她,要离凤冥羽远些。 即便没有百里羲的警告,她也不打算与看不透心思和唯利是图的商人为舞。 但眼下,她想建设凤虞山,这可是要很多钱的。 她的嫁妆到是丰厚,可其中值钱的皆是太后与皇上御赐之物,这些是不能买的,卖了就是死罪。 能用得的钱实际没有多少,恐怕只够建一栋楼的,她正愁如何能挣更多钱。 与凤冥羽做生意,到是能解决钱的问题了,若她谨慎小心些,应该不会被卷入纷争中去。 可是,要做什么生意才好吗? 肚子传来丝丝的痛感,那感觉她太熟悉,她抚了抚肚子,来月事了。 月事…… 她腾的站起,笑看凤冥羽说:“我知道做什么生意了,我们就做卫生巾!” 凤冥羽蹙眉,问:“何为卫生巾?” 宁琬琰说:“就是女人用的月事巾。” “咳,咳咳……”凤冥羽连连咳嗽,用手掩住口鼻,以掩住他的尴尬。 宁琬琰指着木兰说:“木兰,你回寝殿把我做的卫生巾拿来。” “呃,王妃,您……”木兰刚惊讶于王妃的语出惊人,现在竟让她去拿月事巾给一个男人看,她脸红到耳根,羞赧不已的向她摇头。 “怕什么,赶紧去拿来。”宁琬琰说。 木兰极不情愿,却不好忤逆王妃,只得应了声急步走出花厅。 宁琬琰兴奋的看着凤冥羽说:“我和你说,你别瞧不起这女人的月事巾,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她滔滔不绝的与凤冥羽说着,凤冥羽低着头,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难受之极。 对宁琬琰而言,从她第一次来月事,方知古代女人的月事是多么遭罪。 富贵人家的女子,能用吸水性好的碎布,长长的一条绑在身上,裆下厚厚的很难受,而且完全固定不住,很容易侧漏。 不富裕的人家,就用破布包着草木灰,有的是用布包稻草的,这种先不说它舒不舒服,这绝对是太不卫生了。 这样的月事巾,很容易对女人的隐私之处引起炎症感染,而古代的女子对妇科病不重视,更羞于起齿的,时日一长会让病情更加的重要,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在前世时,她曾去贫困的山区做义诊,那里的女子对生理期基本就和古代的女子一样,她们大多数女子都有不同程度的妇科病,那时,她都为之痛心。 她穿越到这个时代,自己亲身体会,她早就想过自己卫生巾,然后推广出去,让女子能轻便健康的度过生理期。 “对了,除了卫生巾,还可以做内衣的生意……”宁琬琰指向低头的婉贞,说:“婉贞,你去拿两套新做好的内衣来。” 闻言,婉贞哭丧着脸,摇头说:“啊,王妃,您不要再说了,女子的亵衣怎么能拿于男人看呢。” “哎呀,叫你拿来,你便拿,快去。”宁琬琰催促着说。 “王妃。” 凤冥羽站起,向宁琬琰一礼,说:“王妃,冥羽才想起商铺中有急事需回去处理一下,冥羽这便告辞了。” “你别走啊。”宁琬琰拉住凤冥羽。 凤冥羽讪然笑看宁琬琰,说:“王妃,冥羽自以为是想与您做生意,实在是冒犯了,还请王妃高抬贵手,冥羽日后必送厚礼到府上,以表歉意。” “什么高抬贵手……” 宁琬琰住了口,看着脸色通红的凤冥羽,她一拍头,恍然:“抱歉,你应该误会了。” 想到卫生巾的事,她竟一时兴奋过头,全然忘了此刻可是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她竟与一个男子大谈特谈女子月事,还有内衣,这可最为隐私的事,不把凤冥羽吓到才怪了。 此时的凤冥羽真是胆战心惊,宁琬琰这个疯女人,这是想害死他吗? 他要赶紧离开镇南王府,若是镇南王突然回来,知他与王妃在说如此私密的话,百里羲那阎王还不把他大卸八块。 他说:“王妃,对不起,是冥羽自不量力……” 宁琬琰看着一脸窘迫的凤冥羽,说:“凤老板,是我应该与你道歉才对,刚才你说与我做生意,我突然想到卫生巾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 女人的月事在你们男人看来,是最腌臜污秽会让人倒霉运的不洁之物,那是不对的,月事是女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所用的月事巾很不好,这让女人苦不堪言,我做的卫生巾用着会很舒服,还能给女子们带来健康与便利。 我绝没有戏谑你的意思,卫生巾的生意我是认真的,你身为商人不就是为有利可图的吗? 你是皇宫嫔妃们最欢迎的人,都说你很懂嫔妃的心思,可是,你不是女人,不知对她们最重要,却最令她们烦恼的是什么,我是女人,我懂女人的烦苦。 你生意虽做得大,可有想过做全天下的女人的生意,这小小的卫生巾就可让你做到,这绝对是巨大的商机,稳赚不赔。”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百里羲生气了 凤冥羽皱着眉头看她,说:“您说的太轻松了,我一个男人听到月……,都极为避讳,那女人怎么可能来买,这是不可能的事。” 宁琬琰笑说:“你没做过怎知不可能,其实,有你在也非常好推广的,你可先从宫中嫔妃入手,你先把我做的内衣卖给嫔妃们,而卫生巾就当赠送品,让她们试用。 我保证她们用过后就会向你买的,宫中的嫔妃们用好了,与之有关系的命妇们就会知道,然后慢慢的一传十,十传百,以女人的传话能力,绝对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大晟。 在这期间你准备开个成衣坊,内衣和卫生巾都在其中,不管是内衣,还是卫生卫绝对可掀起女子疯抢的狂潮。” 凤冥羽看着一脸兴奋的宁琬琰,美眸中迸射着流光异彩,她如此的笃定也感染了他。 这个女人的奇思妙想很疯狂,让他一大男人去卖女人的月事巾……,他竟有点被她说服了。 木兰与婉贞同时回来,两人背着手扭扭捏捏的不愿上前。 宁琬琰走过去,从她们走手拿过内衣与她自制的卫生巾。 她走回到凤冥羽的面前,将东西放在桌上,说:“这就是我做的内衣和卫生巾,你看看。” 凤冥羽目不斜视,不敢去看桌上的内衣和卫生巾,俊脸上是极度的尴尬。 宁琬琰看着别扭的他,说:“看啊,我一个女人都没什么,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凤冥羽讪讪一笑,转头看向桌上的东西,看到几片华丽的云锦,上面绣着淡雅的花纹,两个拱起的,非常形象勾勒出女人那丰满之处……。 他不禁拿起那内衣,两条编得精致的带子下就是两个拱起部位,全然立体的将女人的丰满呈现在他的面前,光看着这物,就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还有那两片小小的三角形,两者合在一起,他好象看到了女子那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 这绝不是女子们宽松肥大的亵衣裤能比的。 “这内衣,美的太精致了,让我这男人看了都喜欢之极,若是宫里的娘娘们看到,定会爱不择手的。”凤冥羽惊喜的说。 “怎么样,这天下女人的生意,做不做得?”宁琬琰笑说。 “做得,太做得了。”凤冥羽举着内衣欣喜的笑说。 “你先多找些手巧的绣娘,我再派人去教绣娘们做内衣,还有这卫生巾也要用女工去做。”宁琬琰说。 “这是自然的。”凤冥羽笑说。 宁琬琰向凤冥羽伸出手,说:“愿我们合作愉快。” 凤冥羽看了看她的手,笑着拱手一礼。说:“有王妃如此精明的头脑,这合作不愉快都难了。” 宁琬琰一把握住他的手,笑说:“给你手不握,好生无礼。” “这……”凤冥羽苦笑,说:“我对王妃绝无不敬之意,实是怕王爷……” “怕他作甚,不过是握个手而已,被你搞得跟有奸情似的。”宁琬琰放开手,坐回到上位上,端起茶喝了口。 凤冥阳看着自己的手,隐隐的有淡淡的清香飘进他的鼻子里。 宁琬琰,就是他的财神,若这内衣与卫生巾的生意做好了,全天下的女人都穿他的内衣,用他制作的卫生巾,如此巨大的销量,绝对可成为他有史以为最大的生意。 那他不再是大晟的首富,而是这全天下最富有的人。 凤冥羽很激动,他急于去筹备,没呆多会儿便向宁琬琰告辞离开了。 宁琬琰站于花厅的檐廊下,看着凤冥羽走出王府大门,她欣然而笑。 有这位皇商凤冥羽在,她建造家园的钱是希望了。 肚子又传来一阵绞痛,她抚着肚子,皱着黛眉,说:“啊,肚子好痛。” 木兰与婉贞上前,关切的问:“是不是刚刚在院子受凉了?” “不是,我来月事了,赶紧回寝殿,天啊,又要疼得死去活来的,做女人真是太遭罪了。” 宁琬琰说着,由两人搀扶着离开花厅。 回到寝殿,她果然来月事了,换了干净的内衣裤,用上自己做的卫生巾,无比的舒服。 她穿好衣衫,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沉沉睡去。 她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当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百里羲坐在身旁,却是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她盈盈一笑,抱住他说:“老公,你回来了?” 百里羲拉开她的手,曜眸浸满寒霜,沉声说:“听说,凤冥羽来了?” “哦,来了,说是感谢我在常州让他挣了钱,过来看看我,还给我带了好几种名贵的药材。”宁琬琰娇声说。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枕在他的腿上,头顶在他的小腹上,一双手抚摸着的他的后背,他心中的熊熊的怒火被心猿意马压制住。 “还有呢?”百里羲问。 “还有……”宁琬琰挑了挑眉,才注意到他不善的面色,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笑说:“看你的脸拉的老长,我就是和他谈了笔生意而已。” “生意而已。”百里羲抓住她的手腕,怒声说:“你竟让别的男人看你的内衣和月事巾,我真是太惯着你,竟让你如此不知羞耻。” “啊,百里羲,你抓的我好疼,你放开我。”宁琬琰挣扎着呼痛。 百里羲伸手狠掐她的脖子:“疼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痛。” 宁琬琰一下跳到他的身上,象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他,他不得不放开了手。 她附于他耳边,娇声软语的说:“老公,你别生气嘛,那内衣新做出来的,我还没上身呢,还有月事巾,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唇轻轻在他的脖子上摩挲着,呢喃着:“老公,别生气了,人家最在意你了……” 他娇滴滴的声音,入了他的耳,她的唇所过之处无不让他激动的颤抖,他闭上眼睛,沉沉一声叹息。 他回来便听说宁琬琰与凤冥羽谈什么内衣与月事巾的生意,他立时火冒三丈。 第二百二十六章 凤虞山 而此时,被她这样缠着,她的声音象个小猫一样,娇娇软软的,让他没一丝脾气了。 他知道,她不会做背叛他的事,但,她就那么没一点避讳的与别的男人大谈内衣与月事巾,他真的无法容忍。 这个女人,到底是傻是奸,怎么能做出如此……。 他将她放在床上,压向她,狠狠的吻上她。 宁琬琰承受着他如暴风雨般的吻,也努力的回应着他,直到,他的吻变得温柔,她轻轻咬了下他,笑说:“老公,我好喜欢你。” 百里羲依然沉着脸,说:“不许和凤冥羽做那种生意。” “不,我要做。”宁琬琰撅着嘴说。 “你敢,我立刻叫人杀了他。”百里羲说。 “杀,谁在乎啊,这个生意就是没别人,我也做定了。”宁琬琰说。 “你,你是堂堂的镇南王妃,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要你去做那种腌臜生意。”百里羲说。 “那里腌臜了。”宁琬琰推开他,狠瞪他一眼,说:“在你男人眼中,女人就是腌臜的东西是吗?” “我哪有那么说,你这是不讲理。”百里羲说。 宁琬琰说:“你以为我做这生意就是为了钱吗?你看到我来月事时多遭罪了,可你知道我们用的月事巾有多么难受吗?我自己做了月事巾用着会非常的舒服,同为女人,我最知女人的若,而身为医师,我知用那些简陋的月事巾对女人的身体危害有多么的大,我想让其它女人都能用上舒服卫生健康的月事巾,我有什么错?” 百里羲一脸无奈看着她,说:“我知道了你是一片好心,可别人不知,这生意会被人耻笑的,我不希望你受委屈。” 宁琬琰抬眸看着他,说:“你是人人都畏惧的镇南王,有你护着我,谁敢给我委屈受啊,我看你就是怕我给你丢脸?售卖的事由凤冥羽来做,我又没有出去抛投露头,到不上给你丢脸的。” “非做不可?”百里羲说。 “嗯。”宁琬琰坚定的点了点头。 百里羲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开。 宁琬琰拉住他,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他看到她的手上的东西,是用好看的云锦做的,象极了女子两团丰满的样子,他拿过,左看右看,又回头看了看她。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做的内衣啊,好不好看?”宁琬琰笑说。 “你这……,你个不知羞耻的小妖精,不过,还真是好像。”百里羲看着内衣露出了笑容。 宁琬琰从后面抱住他,在他的耳边娇声低语:“老公,想不想看我穿上它的样子啊。” “想。”百里羲转过身来,抱着她深深吻了下。 “那你不许生气了,还有不许再干涉我做这个生意。”宁琬琰说。。 “还敢与我讲条件。”百里羲抬手打了下她的屁股。 “啊,好疼,你不知你的手颈很大吗,疼死了。”宁琬琰委屈巴巴看着他。 百里羲为她揉着屁股,说:“你就仗着我宠你,就欺负我。” “我哪有欺负你啊,明明是你不讲道理,我做这生意明明是造福女人的,我是在做好事。”宁琬琰说。 “好,我不管,但你绝对不许出面,我不怕丢脸,是不想让人非议你,你即便不怕,却不必找这份麻烦,特别凤冥羽还是皇商,与宫里那位……,我不想你与宫里有牵扯,你明白吗?”百里羲说。 “哦,我明白了,我知道老公都是为我好,你放心,我心中有分寸的。”宁琬琰说着,嘟着小嘴亲了下她。 百里羲晃了晃手上的内衣,邪魅一笑,说:“去换上它,给老公看看。” “是。”宁琬琰甜甜的应声,下了就要跑去衣架后去换装。 百里羲叹息一声,无奈一笑。 这个丫头是越来越能闹腾了,但是自己认定的,只能宠着。 “老公。” 令人心颤的娇声传来,他转头看过去,就见宁琬琰带着精致的内衣,那内衣将她丰满贴合的拖起,现出迷人的沟壑,也将她诱人的身姿展露无疑。 如此香艳的画面,让他迷醉,血脉喷张。 他走过去伸手想把她拉入怀里,她却躲开他的大手,绕着他旋转起舞,那长长似白玉的手臂环绕着他,撩的他亢奋之极。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深深的吻上她。 “别,不行……老公,停下来,我今天不行……” “我轻点。” “不是,我,唔……” 宁琬琰用力推开他,脸色嫣红,娇声喘息着,说:“我来月事了。” 闻言,百里羲蹙眉闭上双眸,长长的叹息一声。 “呵呵,这回轮到你难受了,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宁琬琰开心的笑着。 百里羲拉着她的手,说:“你来了月事还撩拨我?” “我就是让你看内衣啊。”宁琬琰说。 “你在我面前那般妖娆妩媚的扭来扭去,不是撩我是什么,你惹的火,你来灭。” 他说着,拉过她的小手。 “哎哎,百里羲,不带这样的……” 三天后,凤冥羽传来消息,已找五十位绣娘,与百名女工,就等她去教如何制作内衣与卫生巾。 宁琬琰佩服凤冥羽的雷厉风行,这也正好她意,越快挣到钱,她便能快些建造自己的家园了。 她让良玉和昭平陪着慕容若云去找凤冥羽,愧得有若云的一双巧手,她才有舒服的内衣穿,至于卫生巾,良玉和昭平都会做,都可教那些女工。 而她,为了躲百里羲带着世辰与慕容博去了葛府。 百里羲每天都去看她,但不会在葛府住,他也知这些日子把她累坏了,若再要的太多,这个丫头定要炸毛了。 自己一人住在王府中,他忍受着没有她的孤寂,但他只能忍,不敢去葛府陪她。 有她在,他定是控制不住想要她,只能隐忍几天,待她月事过去,他就立刻把她接回来,不为欢爱,他是真的无法承受没她的日子。 宁琬琰在葛府只住了两天,便带着世辰与慕容博去了凤虞山。 墨琛与小秋早早便等在山脚下,等待着她们的到来。 她们一到,小秋就跑到车前。 “姐姐,我都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小秋亲昵的抱住她。 “一路上景致不错,耽搁了些时间。”宁琬琰笑看小秋说:“小秋似乎胖了些,看来小日子过的不错。” “哪有啊,毒宗新建哪哪都是事,忙得我脚打脑后勺,可不比在王府轻闲。”小秋笑说。 墨琛一脸桀骜笑看两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说话,他上前说:“女人就是话多,没完没了的,还不赶紧上山去。” 宁琬琰给他一个大白眼,牵着小秋的手,与众人向山上走去。 一路向上,宁琬琰昂头看着高耸的凤虞山,群山叠峦,宛若一只巨大凤凰若隐若现于云雾缭绕中。 半个时辰后,她看着建于悬崖峭壁上的楼宇,凤栖阁,惊叹如此艰难的工程是如何做到的。 楼宇青一丝的紫竹建成,最高之处却是黑炭色的一片废墟,那里应该就是当年烧死楚泷的地方。 她看着那片黑色的废墟,不禁为楚泷短暂而凄惨人生悲叹。 她采了一束野花,放在那堆废墟上,面色沉静的三鞠躬。 “楚泷前辈,以后我会住在这里,它将是我的家园,我会好好爱护它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宁琬琰的执念 宁琬琰转身,看向风景如画的凤虞山,心境变得无比的开阔愉悦。 耳边传来孩童的欢快的嬉笑打闹声,她转头看到世辰与慕容博在草地上打滚笑闹着,好不开心。 她就喜欢身处大自然,象这样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被带着青草花香气息的微风吹拂着,看着家人们的笑脸,这便是她最为喜欢的极度舒适与轻松的快乐。 “我听说,你和百里羲那个王八蛋圆房了,你可还记得与我的约定?可还记得你的小秋妹妹?” 墨琛坐在残墙上,翘着二郎腿双臂环胸,尽显桀骜不逊,他阴柔妖孽气质中带着令人畏惧的邪恶。 “当然记得。”宁琬琰笑着走向他。 墨琛挑了挑剑眉,说:“你之前还非常笃定说不会对百里羲动心呢,转眼,你竟被那王八蛋给睡了,我算是明白了,我费尽心机的要带你走,你嘴上说为这个为那个,原来,你这颗心啊,早就被王八蛋给偷去了。” 宁琬琰笑说:“别一口一个王八蛋……” 墨琛跳下残墙,走到宁琬琰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凶狠的说:“怎么,这就护上了,你知道的,我与百里羲那厮不共戴天,你若选了他,便是我和敌人,你必须在我与他之间选一个。” 宁琬琰打开他的手,嫣然一笑,说:“我当然选我老公啊。” 墨琛狠瞪她,说:“重色轻友的东西,白眼狼。” 小秋笑看他说:“姐姐没到时,是谁说的,这世间也就王爷配得上姐姐的,姐姐到了你骂起王爷来了,你啊,与姐姐一样,都是口是心非的。” “我哪有口是心非,我可比他诚实。”宁琬琰笑说。 小秋挽着她,笑说:“姐姐你就是当局者迷,其实我们私下里都看出,您潜意思里是在意王爷的。” 宁琬琰抬手戳小秋的头,笑说:“看破不说破,明不明白。” 墨琛抬起手臂搭在宁琬琰的肩膀上,说:“你已成为那人真正的王妃了,下一步你想如何,我是不是得把你那吓人的嫁妆给送回去啊?那小秋你又打算如何?” “带都带出来了,为什么要送回去,我们的计划依然不变,你和小秋就帮我好好建造我们的家园。”宁琬琰说。 墨琛皱着眉头看着她,说:“搞不懂你,你即和那家伙在一起了,华丽气派的王府大宅就是你们的家了,还建这里做什么,按你说的家的样子,哎呀,我头疼,那就是烧钱啊。 即便是你出钱,就你那点嫁妆差得远了。” “钱的事我已解决了,我在和凤冥羽做生意……” “你说什么,凤冥羽,那厮就是个奸商啊,他不把的坑得老底朝天才怪。”墨琛说。 “你怎么和百里羲一样,人凤冥羽没你们想那坏。”宁琬琰说。 “你是养尊处优的千金贵女,不知坊间都把凤冥羽当成扒皮鬼,此人最是无情冷酷,只重财利,不讲一点情义,人品真的非常差。”墨琛说。 “我要的就是他重财利,这样的人更好掌控。”宁琬琰笑说。 墨琛挑着剑眉,说:“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拿什么掌控他?” 宁琬琰自信一笑,说:“凤冥羽的野心很大,常州之行他预感我能帮他得到更多,我脑子里有太多点子,可助捞到更多的钱。 我已经与他做成了内衣与卫生巾的生意,已达成协议,这桩生意得到的利润我相信足可建好我们的家园。” “什么?姐姐,你怎么能做月……,怎么能与一个男人做那种生意呢,王爷绝对不会让的。”小秋惊讶的小脸透出一片嫣红。 墨琛看着二人,纳闷的问:“什么内衣,卫什么巾,那都是什么?” “就是……” “啊!” 小秋尖叫一声打断宁琬琰的话,羞赧的摇头,说:“姐姐,别说,别说了。” “怕什么,内衣就是里面穿得最隐私的衣物,卫生巾就是月事巾。”宁琬琰。 “我的妈啊……”小秋羞的捂着脸,转身跑开。 墨琛目瞪口呆看着宁琬琰,嗤笑一声,说:“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万万没想到,你竟特别到和一个男人做……月事布生意,百里羲竟然没管你,他脑子被驴踢了吗?” “这件事……”宁琬琰与墨琛说着她的想法。 片刻后,墨琛苦笑着点头,说:“服了,我是服百里羲,他还真任你的性啊。你把他拿得死死的,不愧是小狐狸。不过,我还是不相信凤冥羽这人,你最好有其它的打算。”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墨琛,你是人人都畏惧的毒皇,但你心中有悬壶济世的神医楚,我们开个医馆,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实业。” 墨琛看着真挚诚恳的她,魅惑的眸子泛着水光,他笑了,说:“好,我听你的。” 宁琬琰看向耸立的群山,说:“我要开个最大的医馆,把我的医术传播出去,让更多的医者去拯救被病痛折磨的患者,这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她又看向他,说:“我的嫁妆都卖了,那些钱医馆,医馆就由你来筹备,这里就交给小秋就好。” 墨琛笑说:“依你所想,我们是要大干一场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叫我去铸造司买那么多白口铁,是为什么?” 宁琬琰狡黠一笑,说:“白口铁,当然是打造武器啊。” “打造武器?你是要打仗吗?”墨琛说。 宁琬琰收敛笑容,沉吟片刻后,说:“宁王死了,这让百里羲与皇上撕破脸,从暗斗转为明争了,百里羲本可以不参与进来的,是因为我,他答应帮我外祖父,后来还救了我和弟弟,终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说会守护我一生,不让我受委屈,我与他一样,也想守护我的爱人,所以,除了建造我们的家园,这凤虞山还是我们最终的退路,我要尽可能的把这里武装起来,让它成为真正的无懈可击的城堡。” “哇,你这梦想可太大了,我得多招些教众才是了,只是得找些武功高强的武师来教教,要不你把木兰几人留 下。”墨琛笑说。 宁琬琰拥住他,笑说:“给我看个好东西。” 她说着转头看向在草地上疯玩的两小只,喊了声:“小博过来一下。” “哎。”慕容博清脆的应了声,和世辰手拉手跑过来。 两小只跑过来,小脸上汗津津的,明眸闪亮,每人的小手都拿着把手铳。 宁琬琰伸手从慕容博的小手上拿过手铳,举到墨琛的面前,说:“我叫小博做了新武器,这个叫手铳,有他,武功再高强都是枉然。” “就这……”墨琛指着手铳,摇头冷笑,:“你拿个小孩子的玩具,是想逗死谁吗?” 宁琬琰看了看他,又向慕容博伸出手,慕容博从腰包里掏出几个金弹给她。 她将铁弹放进手铳里,抬手对准远处一棵大树。 “彭”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墨琛一跳,他看了看还在冒白烟的‘孩童玩具’,快步跑向那棵大树。 他看到一颗金弹深深扎进粗粗的树杆上,惊讶的回头看缓缓走来的宁琬琰,说:“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说了,手铳,是有极大杀伤力的武器。”宁琬琰说。 墨琛伸手夺下她手中的手铳,翻来复去看着,说:“这小东西,我以为是孩童的玩具,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以后,这个凤虞山人将人手一只,有它傍身,什么高手都不怕,当然,这也需要训练的,但比练武便捷多了。还有那些白口铁,可以打造成一些防身武器。”宁琬琰说。 慕容博拉了拉她的衣角,说:“王妃姐姐,白口铁是不能打武器的,它性质虽硬却脆,受到撞击很容易断裂的。” 宁琬琰抚了抚他的头,笑说:“小博,千年之后的人用的武器都是用白口铁铸造出来的,白口铁经百次凝炼,可铸出比精铁还好的钢,用钢铸出的武器,才是真正的削铁如泥。” “钢?从没有听过。”慕容博明眸中尽是好奇。 “这个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好了,去玩。”宁琬琰把手铳交给慕容博。 两小只又跑开去玩了。 墨琛看着她说:“你真的想的很远,我很期待这个家园建成,会是什么样子。” “是个幸福的家园。”宁琬琰笑说。 她对家,有着很深的执念。 因为前世不完整的家,她一直非常希望能有一个温暖而幸福的家。 穿越到这一世,她有了想保护的家人,她要打造出一个完美的家园,让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住在这个家园中,幸福快乐的共度一生。 墨琛带着宁琬琰走进凤栖阁,任何人想象不到,一个土匪窝竟是极为风雅奢华的宫殿。 如此财力叫人惊叹,想来是玄月国皇帝心疼嫁给山匪的公主妹妹,投入了大笔的钱财,想让妹妹能过的舒服些。 “我给你看样东西。”墨琛说罢,带着宁琬琰走上楼梯。 第二百二十八章 楚泷的后人 他们来到一个房间前,墨琛看向宁琬琰说:“这个房间应该是当年楚泷的寝卧。” 闻言,宁琬琰美眸里盈动着一丝好奇,她推门进入,一道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走进去,适应了那里的光线,她环视着这个房间,被东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吸引。 画上是一位穿着大红衣袍的女子,女子眉眼如画,绝美的容颜上泛着笑靥如花,那笑容极具感染力,让宁琬琰随之盈起笑容。 她看着女子那一双眼睛,似曾相识,有莫名的熟悉感。 “她,难道就是楚泷吗?”宁琬琰问。 “应该是的。”墨琛昂头看着画上红衣女子,又道:“我来时这张画没有挂在这里,这画我是从衣橱的角落里找到的,藏的还挺隐秘的,我觉得这画中人,就是我想象中楚泷的样子,我就把她挂在这里了。” 宁琬琰看着画像,说:“她真美,应该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倾城美人,难怪血爵与老皇帝都为她疯狂。” 墨琛看着宁琬琰说:“你可记得,在常州时,那个叫霍爷的说,是个身穿红衣的人追杀他。” 宁琬琰看向他,说:“你想说什么?” “红衣人?那时我们都认为是血爵,齐大人又说不象血爵所为,更象有人嫁祸给血爵的,当我看到楚泷这张画像时,我突然想……” 宁琬琰瞪大眸子,说:“难道楚泷没有死,她回来报仇了?” “你这脑子还真是……”墨琛笑了笑,说:“姓霍的亲眼看着楚泷被烧死,楚泷还活着的……,不太可能,我觉得会不会是楚泷的后人?” “后人?可楚泷没有成婚啊,你这想法更离谱。”宁琬琰说。 “谁说没成婚就不能有后人啊,老皇帝,血爵和楚泷三人有感情纠葛,说不定楚泷与这两位当中某位,私定终身了呢。”墨琛说。 “如你所说,当年血洗凤虞,这位后人逃出去了?”宁琬琰说。 “这个你与我想到一起了。”墨琛邪魅一笑。 “后人在找血爵,便做出灭门惨案把血爵引出来,为楚泷报仇雪恨?”宁琬琰说。 墨琛点了点头。 “这个后人,是玄月国公主的外孙,他会不会逃出凤虞山后回玄月国了,长大后又杀回来报仇?”宁琬琰说。 “谁知道呢?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后人成功的把血爵引出来了。” 墨琛将一物递向宁琬琰,说:“我亲自去过几次你说的鹏鸿商铺,可是一直都关着,这东西没有送出去,你还是自己收着。” “老神仙就是血爵,鹏鸿商铺应该是他联络外界的,一直关着,极可能那位楚泷后人得手了,老神仙是不是已经……”宁琬琰看着手中的黑玉扳指,叹息一声。 “算了,别人的事我们也别瞎操心了,走, 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药库。”墨琛说。 “哦,我带来了几株很名贵的药材,是凤冥羽给我的……”宁琬琰说着与墨琛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梳妆台的菱花镜将阳光折射到墙壁的那张画上,在画布一角下隐隐现出一行字:羲儿祝母亲大人福寿安康。 宁琬琰本想多住几天的,然,第二天一大早,小秋便急急冲进她的房间。 “姐姐,王爷来了,带着好多人在山下,喊话叫说来接姐姐回家的。” “啊?”正吃早膳的宁琬琰差点呛到,她咬着牙,说:“这个百里羲,我才出来一天他就逼着我回家,我就不回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小秋苦着脸说:“我也不想姐姐走,可是,你和王爷终于走到一起了,挺不容易的,我看您还是回去?别惹王爷生气,姐姐别那么要强,会伤了夫妻感情的,王爷来接您那是想姐姐了,是在意姐姐的,夫妻还是要和睦才好。” “说的你多懂夫妻相处之道似的。”宁琬琰笑着拍了拍小秋的肩膀。 她叹息一声,百里羲虽宠着她,可他要做的事却不会妥协的。 此次来凤虞山,就是把慕容博送来这里,目的已达到,她也应该回去看看凤冥羽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给姐姐更衣。”小秋说。 “好,百里羲这催命鬼,真是讨厌,我还想在凤虞山多游玩几天呢。” 宁琬琰几口喝下米粥,走去衣架前,小秋为她更衣梳妆。 一个时辰后,宁琬琰告别了墨琛与小秋,嘱咐世辰与慕容博几句后,便与木兰几人下山去了。 下得山来,她就看到骑于高头骏马上的百里羲,威武霸气,象傲视群雄的君主,让人望而生畏。 她看着他,叹,老天爷太厚待他了,似乎将这世间最好的都给了他,特别是他那张俊美无比的脸,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 百里羲看到她,跳下马,大步迎向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老婆,我想你了,没你在,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难受,随我回家。”百里羲说。 “你摆出这么大的阵架,不与你回家也不成啊。”宁琬琰阴阳怪气的说。 百里羲放开她,见她沉着脸,他笑说:“老婆别生气,我给你做了小龙虾。” “又来这一套,你以为一顿小龙虾就能逼我就犯吗?哼。”宁琬琰推开他,快步走向马车。 百里羲看着乖乖上了马车的宁琬琰,释然一笑说:“就没有一顿小龙虾解决不了的事。” 他回头看了看凤虞山,曜眸中有一丝晦暗,转身快步跟上去,也上了马车。 回到京城,二人又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 凤冥羽那边如火如荼的筹备着内衣与卫生巾,七天后,他拿着第一批做好的内衣进了皇宫。 他为几位得宠的嫔妃做了几套成衣,里面加了内衣,还有卫生巾……,他有些忐忑。 他面对的可是皇上的女人,任何一个开口都能要他的性命,然,那内衣还有那卫生巾,太敏感了,若有那位嫔妃怪责他冒犯亵渎之罪,那可就不好玩了。 虽然,与淑贵妃打了招呼,若此事被皇上知道,淑贵妃也救不了他。 第二天清晨,他便被侍从叫醒,说是宫中来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更衣前去见宫中来人。 “凤冥羽,淑贵妃叫咱家传话于你,你昨日送的小衣还有赠品再多送些去,娘娘说,越多越好,许多娘娘都想挺中意的,限你三日准备好,一并送进宫去……” 凤冥羽傻傻的跪在那好久,连宫中的内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耳畔一直在萦绕着内监刚刚的话。 侍从过来扶他,说:“东家,东家,您快起来,还是赶紧去准备娘娘们的衣物。” “哦,对,为娘娘们准备衣物,衣物,哈,哈哈,我,我成功了,成功了……” 娘娘们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他再送衣物去,还着重说小衣和赠品,那就是他的内衣和卫生巾极受娘娘们的喜欢。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宁琬琰说的对,女人最了解女人,他们这单生意成功了,他可以做全天下女人的生意了。 “快,快备车,我要去绣坊……” 不出半月,凤冥羽再次来到镇南王府,笑呵呵的向宁琬琰递来了一叠银票。 宁琬琰笑看桌上的银票,说:“这是?” 凤冥羽欣喜之极,笑看宁琬琰说:“这是宫中娘娘们给的银子,还有命妇们向我订内衣的订金,三千两这是王妃的,虽然不多,但这是我们第一单生意。” “三千两?这还不多,内衣你卖多少钱?”宁琬琰说。 “凡宫中的衣料用品都要最好的,特别还加了绣工,成本上必然要高,最低一套也得一百两银子,卫生巾是一两银子一包。”凤冥羽说。 “内衣的价格还行,只是这卫生巾太贵了,普通百姓女子哪里用得起,你这样,这卫生巾你也分成高中低档,一定要保证平常百姓都买得起。 不管是哪个档位质量绝对要保证,特别是卫生健康方面,绝对要严格按我说的做。”宁琬琰说。 “王妃放心,我绝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的。”凤冥羽说。 宁琬琰淡淡一笑,拿起银票,说:“这钱我就先收着了,希望我们的生意能越做越大。” “所有都如王妃所料,内衣与卫生巾的事已被传开了,我已把内衣和卫生巾摆进了成衣店中,已有不少官宦千金们上门去买了。我准备在京城中多开几家成衣店,启用的都是女子,这样更方便女子来买内衣与卫生巾。”凤冥羽说。 “你想的周道,如此,你这生意不火就怪了。”宁琬琰笑说。 “王妃,王妃,不好了……”总管匆匆跑进花厅中。 “何事如此慌张?”宁琬琰看着一脸急色的总管。 总管是个万事不惊的慢性子,他能如此,恐怕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王妃,打架了,东桑国已攻到京城,兵临京城下了。”总管说。 总管的话让宁琬琰一头雾水,就见几个玄甲武士走进来,向她行了一礼说:“王妃,王爷命我们回来守护王府,保护王妃。” 宁琬琰看着武士们,终知事态有些严重了,她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东桑国已在京城城外,王爷已带兵去迎战了。”武士说。 宁琬琰站起,一脸讶异,说:“从边境到京城十万八千里呢,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就兵临城下了?” “东桑国的到来确实很诡异,细情属下不得而知。”武士说。 突然,天空上乍现一道巨大的闪电,随之散出丝丝的电网,京城好似变成了网中之鱼。 “这什么情况,万里晴空出现闪电,之后还没有雷声……”宁琬琰看着空中的闪电,美眸中尽是疑惑。 她喊:“木兰,你们几个与我去城门。” “王妃,您不能出去……”武士欲阻拦宁琬琰,但见她与木兰四人已冲出了花厅。 武士立追出去。 总管向凤冥羽一礼说:“不好意思,凤先生,少陪了。”说罢,他也跑了出去。 凤冥羽站起,也一脸茫然,:“东桑国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打来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怪力乱神 他凝眉沉思,野蛮好战的东桑国多年前曾大举进犯过一次大晟,但被血爵给打得狼狈而逃,损失惨重的东桑再经不起战事,只好投上降书成为了大晟的附属国。 没想,三十年后东桑又卷土重来,而且这一次的进攻,竟没有一点征兆,大晟更是没得到一点消息,就被东桑兵临城下,恐怕是做足了必胜的准备了。 他这正在喜悦刚做成的大生意,战事一起必是要停滞了,真是倒霉。 他急急离开镇南王府,若京城失守,东桑进了城必会先向大晟百姓大肆敛财,第一个倒霉的定他们这些商人,他得赶紧回去做好撤离的准备。 宁琬琰乘着马车向城门而去,街市上空旷无人,临街的铺子全都关了,少见一两个百姓都是慌乱惊恐奔跑着。 大家都知战争要来了,皆人心惶惶的。 宁琬琰看着不时出现在空中,那丝丝耀眼绚丽的电芒,她颇感奇怪。 怎么感觉这闪电,象人为的? 马车停下来,跟城门还很远,大道上便拦上了带刺的距马护拦,军士们喝斥着不让上前。 宁琬琰跳下马车奔过去,玄甲武王护卫着她,冲军士大喊:“王妃驾到,还不速速打开护拦。” 军士们立刻推开沉重的距马护栏,宁琬琰冲进了备战区。 她一路跑来,看到备战区内军士们紧急忙碌着,已排好了大量的战斗军需。 “王爷在哪?”宁琬琰四处张望问。 “王爷此刻应该在城楼上。”玄甲武士说。 宁琬琰冲上城楼,看到那高大伟岸的身影笔挺的立于城楼上,俯瞰着城外的战势。 “老公。”她喊了声跑向他。 百里羲回头看到奔来的宁琬琰,他充满狠戾的面容泛上一丝温情,转身迎向她。 “你不好好呆在王府,跑来作甚?”百里羲拥住她。语气中尽是温柔的责备。 宁琬琰问:“怎么回事,东桑国怎么就突然打来了,事先没得一点消息吗?” 百里羲叹息一声,说:“可能是,东桑国扮成了大商队通过了各各城关,直到京城下才亮出真面具,其实他们并没带多少人,可是……” 这后缀的可是与他的欲言又止,让宁琬琰看出他一丝无奈感。 他是无敌战神,从来都说战无不胜的,能让他忧心,看来这场战争是他前所未见的危险了。 城下传来叫喊声,她走向城楼边向下看去,就见下面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东桑将士,排成一块块的战阵,算起来人大概也就万把人。 敌阵最前方停着一个巨大的战车,上面站着头戴金冠,一身闪亮金袍,手中持着一把权杖的人,这人的样子,让宁琬琰想到了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 大晟这一方的军队中,已倒下大片的将士,还有百十来名将士手持武器,全神戒备着前方的敌人。 倒在地下的将士们,身上全无伤痕,更无流血,她好奇,将士们遭遇了什么而身亡的? 那‘太阳神’手持金色权杖指着城楼,叽哩哇啦的大叫着。 “他说什么 ?”宁琬琰问。 百里羲说:“他是东桑国的国师,自称自己是太阳神,叫我们大晟臣服于他们东桑国,不然就会大发神威,以他的神力将大晟变成一片焦土。” 太阳神,还真被她给蒙对了。 “好大的口气,这世间我就不信有什么鬼神,这些怪力乱神不过是一些神棍故弄玄虚罢了。”宁琬琰说。 “他这可不是故弄玄虚,我的将士已经牺牲很多了。”百里羲脸色阴寒,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愠怒。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战争,敌方只以一人之力,将他派出的千余名将士击杀的只剩不到百余名了,那些都是他精心培养有万夫之勇的战士,都没能靠近敌人就被击杀了。 每看一个人倒下,都让他心疼之极。 他也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可眼前一幕,竟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再派将士出去,恐怕还是和之前千名死去的将名一样的下场,这是他打得最令他痛心,更感无能为力的战事。 宁琬琰握住他的手,说:“别担心,我陪着你,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我们一这能打赢这场仗。” 百里羲看着她,莞尔,虽然他不认为她能帮到什么,但她能不顾危险第一时间跑来与他并肩而战,有她这一句暖心的话,他很感动,更加的欣慰。 他拥住她,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宁琬琰轻打她,羞涩娇嗔:“这都什么时候你还,也不怕你的将士们笑话你。” “我亲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谁敢笑,剜了他的双眼。”百里羲说。 “霸道。”宁琬琰一脸娇羞给他一个白眼。 “皇叔,战势如何了?” 身后传来话语声,二人回头,看到太子百里玦带着几位大臣走上了城楼。 百里玦看到宁琬琰,眸光中现一丝惊喜,说:“琬琰,你也在。” “玦哥哥……” 宁琬琰刚要与百里玦说话,却百里羲拉到身后,她嘟着嘴掐向他的肋下。 他身子微微一颤,回眸看了看她,给了她一个发狠的目光。 “琬琰,你不应该在这里,还是快回王府去。”百里玦抻头看着百里羲身后的宁琬琰。 百里羲冷声说:“这个就不劳太子担心了。” 百里玦向百里羲微微颔首,说:“东桑国来的突然,父皇颇为忧心,特命本宫来看看情况。” 大臣信们走到城楼边向下看去,看到大晟的军将倒地一片,敌方没有半点损伤,还在狂声叫嚣着,他信皆都紧皱着眉头看向百里羲。 有大臣说:“镇南王,面对东桑这么多的人马怎么就派出这么点人,镇南王应该带着所有将士杀出去,杀杀东桑那嚣张的气焰,扬我大晟国威。” 百里羲眸色冷冽,说:“本王如何作战,还论不到你们这些书呆子说话。” “你……,镇南王此时可不是你逞口舌之争的时候。” “镇南王,你如此真让在下怀疑,那无敌战神因何得来,还有你声称有万夫之勇军团,依我看就是不堪一击。” 大臣个个都充满愤慨的冲百里羲发难。 “说本王不堪一击,那就请你出城去迎战,本王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人,把这几个大人都放出城去。”百里羲说。 将士上前,吓得大臣们连连后退,皆胆战心惊看着太子。 “且慢。”太子喝住将士们,冷冷看了眼惶恐不已的大臣,说:“各位,镇南王是战场上的王者,所用战术不我们能懂的,我们要相信镇南王,莫再多言。” 他看向百里羲说:“皇叔可有什么退敌的好办法吗?” “没有。”百里羲说。 一大臣说:“没有?这都兵临城下火烧眉毛了,这还一点法子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百里玦瞪了眼多话的大臣,叹息一声,看着百里羲说:“东桑来的突然,也不怪皇叔没有准备,那,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一起来想想法子。” “玦哥哥,你不必担心……” 宁琬琰刚开口,就听下面那位太阳神又扯着嗓子大叫着。 “他在说什么?”有大臣问。 百里玦叹息一声,说:“他说自己是太阳神,让我大晟臣服于他,不然就毁了我们大晟。” “哼,太阳神,真是无稽之谈。” “可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百里玦看了看倨傲的大臣,说:“半年前就听说,东桑国出现一位太阳神转世的国师,三个月前,东桑国君突然暴毙,国师扶一位小皇子上了位,现东桑国的政权都落在这位国师的手上,他能以一已之力在东桑国一手遮天,现又突然出现在我大晟京城外,绝对没那么简单。” 这时,传来嘶嘶的声音,众人皆看向城楼下,就见东桑那位太阳神高举起手中的权杖,权杖放射出丝丝电芒,电芒象一条条凶猛的灵蛇蜿蜒飞舞向站于城下仅剩的百余名将士。 将士们豪不畏惧招舞手中的武器,劈砍向击来的电芒,电光火石中迸射着刺眼的光芒,随之将士们全身被闪耀的电芒包裹住,痛苦不堪发出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大臣们看到如此景象,惊恐之极的大叫。 百里羲看着痛苦中的将士们,他的寒眸盈满极度愤怒。 第二百三十章 同为穿越人 百里玦也震惊之极,喃喃自语:“这便是太阳神的神力吗?” 一位大臣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叩拜,神情惶恐的口中念念有词。 有大臣颤声说:“若真是神,再强悍的人力也无法和神抗争啊,那这仗还如何打得。” “没法打也得打,敢犯我大晟人者,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百里羲看着下面那位太阳神,杀意磅礴。 宁琬琰听着那嘶嘶电流声,不可思议的看向‘太阳神’,她讶异,这世间真有神的存在吗? 不可能的,……可是自己穿越,这又如何解释……她有点迷惑。 她看到‘太阳神’手上发出强悍闪电的权杖,木质的杖身,上面分出形态怪异的枝桠拖着一颗大铁珠。 惨叫声停止,那些仅剩的将士们无一生还,‘太阳神’举起手中的权杖张狂大笑。 她看到那权杖底部连着一条粗粗的黑线,黑线通向太阳神身后那象山一样的背景。 “那是?太阳能?不会。” 她趴向城楼边,瞪大眸子看向太阳神身后那坐黑色小山,她无比震惊的张大嘴巴,:“太阳能发电板,真的是, 我的天啊……” 她刚才看到在天空闪过的电芒,便诧异象人为的,原来,这个太阳神是在用太阳能发电板发电,以高强电压杀死了将士们,这完全就是加了百倍千倍电压的电棍。 我的天,太阳能发电板,这可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产物……那只有一个可能,她遇到了同样穿越而来的人……。 她看着太阳神,欣喜若狂,同时她开始担心。 欣喜于遇到了来自相同时代的人,担心,这个能做出太阳能发电板,还用于战争中,这绝非善类。 脑海中浮现了超人,蝙蝠侠,蜘蛛食侠,复仇者联盟中的所有超级英雄,他们的存在都为拯救世界的。 她被穿越到这个时代,难道是指望她能拯救这个世界吗? 呵呵,老天爷未免太高看她了,她就是个医生啊。 “……若是如此,我们只有投降了……” 大臣们都哭丧着脸,再没有刚才的倨傲,纷纷表示这场仗没法打,只能降。 “绝不能降,本王必会与将士们为大晟国拼尽最后一滴血。”百里羲说。 宁琬琰紧蹙着眉头,遇到如此高能的玩家,降了还有一丝生机,不降那便只有举国覆灭。 这时,她看到一个长着金头发的人从太阳能发电板后走出来,那人的脚上被铐着铁链。 歪果仁…… 她看到那人在查看太阳能发电板,她惊喜的恍然大笑:“哈哈,原来穿越的是那歪果仁?”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看着她。 “你又在说什么疯话呢?”百里羲看着她说。 宁琬琰讪然一笑,说:“哈,对不起,我,我的意思,人家东桑的国师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贵客,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不攻打我们大晟了……”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百里羲瞪着她,已现怒容。 有大臣连忙应和,说:“王妃说的对,先把东桑国师请进来,可商量一下议和之事啊。” “议和,他们这阵仗有议和的可能吗?”百里羲狠瞪大臣说。 宁琬琰握住百里羲的手,娇俏一笑,说:“老公,我说我有办法解决这场战争,你可信我吗?” 百里羲沉着脸看她,半晌,他说:“你当如何?” “这个,我先卖个关子,不过,你听我的就准没错了。”宁琬琰笑说。 百里玦说:“琬琰,这是两国的战争,可不是你能开玩笑的。” 宁琬琰拉过百里羲与百里玦,小声说:“玦哥哥,我和你说,下面那货,根本就是神,但也是很棘手的,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但需要时间,我们就以商量议和,先向他们服软,待我到所需要的东西做好,我们就不必怕他们了。” 百里羲抓过她拉百里玦的手,说:“你真的有法子?” 百里玦也说:“你真的有信心?” 宁琬琰很认真笃定的点头,说:“我有,真的,我以自己的性命发誓……” “好了,你说有,我便信你,不必发誓。”百里羲拉下她的手。 宁琬琰看向百里玦,说:“玦哥哥,那现在你去向皇上报请议和,然后以九宾之礼迎东桑国师入城。” 百里玦说:“可是,看他们如此,不象可以议和的。” 百里羲说:“他们悄悄通过我大晟那么多关卡,却在京城外现身,而没有直接杀进城中,这说明他没想过赶尽杀绝,应该只是想以神明之说威慑一下,让我们投降,这可省去太多的兵力与财力。 所以,我是做好与之奋力一战,胜负的机率有一半。”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说:“这仗绝不能打,他虽然是虚张声势,却是绝对能将你的精兵良将击杀殆尽,不值得,就先假意和他议合,我自有办法收拾他,我保证不废一兵一卒。” 百里玦看着宁琬琰,说:“那,我便相信琬琰妹妹。” “太子请注意你的言辞。”百里羲瞪着百里玦说。 宁琬琰轻拍了下百里羲,笑说:“老公,你别对玦哥哥这么凶。” 百里羲瞪她一眼,说:“回家再收拾你。” 百里玦看二人打情骂俏,黯然而笑。 “好了,那我们各自忙去。”宁琬琰说罢,向百里玦挥了挥手,拉着百里羲走出城楼。 百里玦幽叹一声,看向愁眉苦脸的大臣,说:“几位,与本宫一同去见父皇。” 半个时辰后,宁琬琰与百里羲来到了铸造司。 百里羲孤傲冷峻坐在上位,品着香茗,看着宁琬琰与铸造师们讲解着。 他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从她闪闪发亮的眸子里,他相信她真的有克制东桑太阳神国师的办法。 这个小女子,那小小的身体中就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无时不无刻不给他以惊喜。 这一次,不知她又要玩出什么好样来,他很是期待。 大晟皇帝听到太子与大臣们回去的禀报,也是惶恐不已。 太阳之神,那是神界都受人敬重仰望的神明啊,举手抬足间就可毁灭整个大陆,更何况他小小的大晟国呢。 如宁琬琰所料,崇拜神明的古代人,全然放弃了抵抗。 太子奏请去议和,皇上夸赞太子有担当,应允太子出城,太子便以九宾之礼迎东桑国师并递上求和书。 东桑国师坐于虎皮大位上,昂着头,傲慢的看着垂首拖着议和书的大晟太子,他很有成就感。 他说:“在本座这里,没有议和一说,只有你大晟降于我东桑国,你要呈上的是你们大晟皇帝写下的降书顺表。” “这……”太子为难的看着东桑国师。 “这一点没商量,你若不降,我便将你们大晟夷为平地,那将再无大晟。”东桑国师说。 太子垂头丧气的叹息一声,说:“那好,我会向父皇说明国师的要求。” 东桑国师冷冷一笑,说:“ 你们大晟国从此就是我东桑国的附属国,立刻给我交出百万两黄金,无数珍宝与美女及粮食,以后每年都要如此向我东桑进贡。” 太子说:“国师要的这些东西要准备些时日的 ,还请国师与我进城去等候几天,也让我们好好招待国师一番,以表诚意。” “进城?”东桑国师阴恻恻看着太子,冷蔑一笑,说:“莫不是想引我进城,杀之。” “可不敢,国师是神明之身,我等何改不敬,实是想向国师聊表地主之谊的。国师若不相信我等,那便这此等候着,只是这风餐露宿的,岂不是慢待了国师。”太子说。 “嗯,算你们有此孝心,那本座便进城去,你们若敢动什么歪心思,那后果绝非你们能承受的。”东桑国师笑说。 “那请国师与我一同进城。”太子笑着相请东桑国师。 东桑国师出了营帐,看到大晟以最为隆重的九宾之礼来迎他,他傲然一笑。 随着悠扬的乐曲声,太子将东桑国师迎进了京城。 他亲自将东桑国师安置在距皇宫不远的行宫里,东桑国师看到极致奢华的宫阙,很是满意。 太子发现这东桑国师,去哪里都背着一个大包子,他颇感纳闷。 东桑国师坐在珍宝推上,左拥右抱着美女,品尝着美酒味,好不恣意快活。 自到傍晚,太子才从行宫中出来。 他上了马车便对车夫说:“快,去铸造司。” 他很担心,也很好奇宁琬琰有何办法对付东桑国师,他到了铸造司,官吏告诉他,镇南王与王妃已离开了,他只得悻悻离开。 宁琬琰这丫头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也越来越觉得她很陌生,好象再不是他认知的琬琰妹妹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因为她看着他的目光中皆是善意。 享受之极的东桑国师,玩腻了,吃饱喝足了,他一双阴鸷的三角眼还着坏心思乱转着。 “来人,给本座把百里羲叫过来,他不是无敌战神吗?他遇到本座就是狗屁不如的东西,叫他来给本座洗脚,做本座的奴隶,本座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去,还不快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深夜登门的表嫂 秦氏走进内寝,向卧于床上的百里羲翩翩一礼:“秦氏见过镇南王。” “自家人不必多礼。”百里羲笑说。 秦氏说:“爷爷叫我来帮王妃抄写女德女戒,这几日要在王府叨扰王爷和王妃了。” 宁琬琰嘟了嘟嘴,说:“抄写女德,谁不能帮着抄啊,非叫表嫂来,明明就是爷爷想叫我多学学表嫂的温婉贤惠,知书达理,对不对。” 表嫂掩嘴而笑,说:“你这会儿子到是聪明了,红颜坊之事但凡你冷静些,也不会闯下这么大的祸事,王爷如今这样,你可看着心疼不。” 宁琬琰羞愧的低下头,:“表嫂,我这心都碎了,你就别再戳刀子了。” 秦氏说:“你啊,都是成家的人了,必须知道万事都得以夫君为重的……” 听着秦氏的说教,宁琬琰颇为无话,可她却无法反驳,谁让她做错事了呢。 她笑嘻嘻拉秦氏坐在软榻上,倒了杯茶给秦氏,笑说:“我下午的时候叫灵儿给葛府送了些芒果去,表嫂可有吃到,好不好吃?” 秦氏点头,温婉笑说:“吃到了,这芒果可是极稀罕的,前两年在宫宴上吃过一次,却是没有你送去的好吃。” 宁琬琰得意扬了扬眉,说:“那是当然了,我老公可是南疆的主子,他叫人送来的,自是挑最好的了。” 秦氏摇头笑说:“看把你得意的,知道你有个好夫君,王爷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你是掉到福堆里了。” “表嫂也不错啊,我大表哥对你多好啊。”宁琬琰笑说。 闻言,秦氏笑容一凝,她低下头掩饰那丝黯然。 宁琬琰见秦氏低头含笑,以为她是在害羞了。 她将桌上的果点推给秦氏,:“表嫂尝尝这果点,是刚刚我教厨娘们用芒果做的糕点,这个超好吃的。” 秦氏拿起一块糕点,细细的端详着,:“这糕点软糯糯的,色香味俱全,光看着就叫人流口水呢。” 她小小咬了口,糕点一入口即化,那沁人的香甜味道充满口腔,她美眸泛着悦色,:“这糕点……真的太好吃了,快与我说说是怎么做的,待我回去也做给家人吃。” 宁琬琰来了兴致,指着糕点说:“这个很好做的,就把芒果肉捣成泥,然后加上鸡蛋……” 百里羲看着滔滔不绝的宁琬琰,他的脸上泛着宠溺的笑容。 其实他的小女人很容易被满足的,只要他将自己的霸道收敛一些,她便能从炸毛的小野猫变成乖顺柔软的小猫咪。 她的笑容,让他如沐春风,他想她永远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口常开。 秦氏与二人说了会儿话,起身说:“天也不早了,王爷与王妃早些休息。” 说罢,她向百里羲与宁琬琰微微一礼。 宁琬琰拉上秦氏的手向外走:“表嫂就住凤阳阁我的房间,我叫木兰送表嫂过去。” “好。”秦氏应声。 送走了秦氏,宁琬琰转身走回内寝,她跳到床上,躺下来依进百里羲的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嘟着小嘴,说:“我吃醋了,这几日外祖父时常来看你,都没给过我好脸子,我外祖父很偏疼你。” “葛太师偏心于我还不是为了你。”百里羲轻捏她的鼻子。 宁琬琰娇哼一声,:“外祖父天天来还不够,竟派了表嫂来监督我,这是生我再欺负了你啊。” “呵呵……”百里羲轻笑:“老太师是有让秦氏教导你之意,但你不必改变,我就喜欢你作妖的样子,我觉得你比那些循规蹈矩得守本分的女子,生动真实,呵呵……” “喜欢我作妖?你还真是另类,我看你就是喜欢被虐。” 宁琬琰轻咬了下他的手臂,美滋滋的抱住他,:“百里羲,你对我的好,真的没话说,可是,你的醋颈一上来还真叫人受不了,你吃醋也行,就是,就是别一吃醋就使劲折腾我成吗?都要被你折腾散架了,妥妥的心里阴影,以后都不想和你那个了。” “这可不行。”百里羲瞪着眼,看到她抬头看他,那双盈满委屈无辜的美眸,他心软了。 “好,我会控制自己的。” “这才是我的好夫君呢。” 宁琬琰娇笑着,亲了下他的薄唇,象只萌萌的小猫依在他的怀里。 爱情,如妖艳迷人的罂粟,叫人在痛与快乐中无限沉沦……。 翌日清晨,木兰与婉贞端上来早膳,宁琬琰端起百合粥喂百里羲。 “这百合对养心很有效的,我叫厨子每天早上都熬些,你要好好喝。” “好。”百里羲温柔一笑,张嘴吃下她喂来的粥。 他说喜欢她作妖不假,因为他看透那些看似温婉贤惠的女人,只是伪装出来的假象,剥下那张伪善的面具,多是虚伪邪恶的,就如廖姝儿一样。 此刻的宁琬琰是温柔的小娇妻,更让他爱不择手,因为她的贤惠是心悦于他,是真情实感,他很享受她的缱绻的爱意。 其实,不管怎样的,只要是她,他才喜欢。 “表嫂还没有起吗?”宁琬琰看向木兰问。 她住葛家时,秦氏总是起的很早,秦氏很懂礼数的,应该会一早就过来给百里羲和她问安的,可这快日上三竿却不见人。 “想来是葛少夫人不想这么早来打扰王爷王妃,我这就叫人去看看。”木兰说罢,走出寝殿。 婉贞看着宁琬琰,:“昨晚,我好象听到葛少夫人在哭。” “我表嫂在哭,怎么会?你没听错?”宁琬琰诧异的看着婉贞。 婉贞:“我,应该没听错,昨晚我与木兰安顿了葛少夫人,正房因好久不住人了,虽然点了熏笼还是有些清冷,我怕葛少夫人受凉,便去内库又烧了两个熏笼送去。 我进了正院就隐隐听到有哭声,我叫了门,婢女接过了熏笼,我问葛少夫人可有什么事?婢女却说少夫人已睡下了,我明明听到哭声的……” 良玉说:“昨日少夫人来,也未见她有何不妥啊,莫不是婢女在哭?” 宁琬琰凝着眉头,:“也许是婢女做了错事……” 百里羲端过宁琬琰手中的玉碗,说:“你表嫂昨日夜里前来,我便觉得不妥,她是极懂礼数的,夜里登门本就失礼,更何况她是个成家的妇人,无危急之事断不会夜里出家门的。” 宁琬琰恍然:“我竟没有注意到这个,那,夜里登门,还被婉贞听到哭声……,天啊,不会是葛家出了什么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孕不育 百里羲伸手轻弹宁琬琰额头,笑说:“葛家是极重礼节的书香门第,若是出事也得男子前来,怎么可能大晚上叫一妇人前来求助,秦氏也没说什么,十之八九是与你大表哥吵架了。” “不可能,大表哥对表嫂可好了,我就从没见他们吵过架,红过脸。”宁琬琰说。 这古代人,什么礼节事故的,讲究的还真多,她竟没想到一个女子晚上来串门有什么不妥。 “我看看表嫂去,你自己好好吃饭。” 她说罢,便急急走出寝殿。 凤阳阁中,婢女一脸愁苦看着坐于梳装台前,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的秦氏,说:“少夫人,您还烧着呢,就别去给王爷王妃请安了。” 虚弱的秦氏沉沉一声叹息,挺直身姿,看着铜镜中面色不佳的自己。 “你别多话,快给我上妆,今日的妆容上的浓一些,不好被王妃看出来。” 婢女心疼少夫人,却也无奈,只得听话为秦氏上妆。 “表嫂。” 听到屋外传来宁琬琰的声音,秦氏有些心慌的站起,她想躲起来,然,宁琬琰已冲进了屋里。 “王妃!”她有些尴尬,不知所措,抬起宽大的袖子掩住自己的脸。 宁琬琰走到她面前,拉下她的手,看到她的憔悴,凝起黛眉。 “表嫂,你有事,怎么不与我说,竟自己偷偷的哭。” “我没有哭,是哪个胡说……” “你还想瞒我,瞧瞧这眼睛肿的跟桃似的,你若还把我当自家人,便与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叫你大晚上的登门。”宁琬琰握着秦氏的手。 印象中,秦氏永远都是高贵美丽,端庄大方,旺盛的精力中透着精明与沉稳,是最理想的古代淑女形象。 今天的她,形容憔悴不说,眸中沁满了浓浓的忧伤,看得宁琬琰好不心疼。 “我……” 秦氏低下头,宁琬琰的关心让她心酸不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宁琬琰带她坐下来,用丝帕为她拭着脸上的泪,柔声说:“昨日表嫂来,我竟顾着高兴,没有想太多,今儿早上没见你,婉贞说昨晚她听到你房中有哭声。 然后王爷说你没有难事必不会夜里登门,我才后知后觉,叫表嫂伤心一晚上,是我太过粗心了。 表嫂,你快与我说说,到底出了何事,是不是大表哥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出气去。” 秦氏一个颈的摇头,低泣着说:“没有,夫君他很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是我,是我自己不争气。” “表嫂这话何来,你的品德是世家官宦家族中的贤妇典范,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大表哥娶了你就是烧了八辈子高香呢。” “不,不,是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宁琬琰看着泣不成声的秦氏,心中越发的疑惑,秦氏情绪太激动了,她只得好声劝慰。 秦氏不管在何场合都是行为得体,即便心有不悦时也不会流露出来,她很会克制自己情绪,这一点,她非常了解。 现在,秦氏却全然不顾形容,哭得如此伤心,看来,事情蛮严重。 好一阵后,秦氏终于平静下来。 宁琬琰握着秦氏的手,柔声说:“表嫂,你有何难处,尽管与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的。” 秦氏摇头,颓然叹息,说:“谢谢王妃,我的事,没人能帮得了我,抱歉刚刚我失态了。” “表嫂,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即便帮不了你,你把心中的苦说出来,也能舒服些,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秦氏苦涩一笑,:“刚痛快的哭一场,我这堵得透不气的心,到是舒服了些许,谢谢王妃,您快回去照顾王爷,我这便帮您抄女德。” “表嫂,哪个要你帮抄女德,你是个心性极强的人,能哭成这样必是出了大事,一定是大表哥,我这便派人去找大表哥来,我得好好问问他,为什么欺负你。” 宁琬琰佯装生气,站起便要走。 秦氏拉住她,红肿的双眸满是无助看着她,:“王妃,你别去找他,不要去,我,我告诉你便是。” 宁琬琰坐下来,拥住哭泣的秦氏,说:“表嫂,不管何事,我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我,……”秦氏捂住脸,哽咽着说:“昨日,我把我陪嫁的婢女翠香给你表兄做了妾室……” 宁琬琰讶异不已,:“啥?你给大表兄收了妾,你怎么想的,你与大表哥的感情不是很好吗?再者,葛家不是说,不许纳妾的吗?是不是大表哥逼你这么做的?” “不是,不是,他不愿意的,是我硬要他收了翠香的……”秦氏长长吁出一口气,说:“我,我不能生育……” 葛家的马车停在镇南王府外,葛家大少葛铭跳下马车,叫开了王府大门,看着看门小厮:“葛家少夫人可在?” “回葛大少,少夫人昨晚来的,现在凤阳阁。”看门小厮笑答。 葛铭迈步就向内院走去,刚走过垂花门看到总管,总管上前向他行礼。 他方想到,来到王府,他理应先向主人镇南王打个招呼,特别镇南王受伤,他还未来看望过。 他转了方向,径直向隐玥阁而去。 百里羲斜依在软榻上看书,邬泰进来向他拱手:“葛大少来了,在阁外求见。” “哦,叫他进来。”百里羲挥手说。 邬泰应声,转身出去。 下一秒,葛铭迈步进了寝殿中,向百里羲一礼:“见过镇南王。” “大舅哥就不必多礼了,快坐。”百里羲笑说。 葛铭坐下来,却如坐针毡,心中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家媳妇。 他看向百里羲,说:“王爷替王妃受刑,真是受苦了。” 百里羲莞尔:“本王的伤已无大碍。” 葛铭笑说:“我早想过来探望的,只是最近公务比较繁忙,今日才登门探望,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百里羲瞄了他一眼,说:“你这大舅哥,一点不诚实,你明明是来找你夫人的。自家人,有何话就直说,竟拿我们夫妻当幌子。” 葛铭尴尬不已,:“呃,那个,请王爷恕罪,我……。” 百里羲说:“少夫人是个知书达理,处事面面具道的,本王到好奇你是让少夫人受了什么委屈,叫人家大晚上跑到本王王府来,身为丈夫应该多爱护自己的妻子,不要大男子主义。” 大男子主义,这是宁琬琰常说他的,后来他明白,所谓大男子主义就是太过自我自负的大丈夫行为。 用上她的专用词,他竟有一丝得意。 葛铭对这大男子主义听得一头雾水,可他此刻可没有心情咬文嚼字。 “我,哪有欺负她,明明是我受着她和母亲的夹板气,我心中更是委屈的很。” 百里羲看向垂头丧气的葛铭,说:“看来是最令人头疼的婆媳关系了?” “不,我夫人非常孝顺,从不会忤逆母亲的。”葛铭极力为妻子辩解。 百里羲看葛铭的紧张,:“不是婆媳关系,那……,你一大男人怎地吞吞吐吐的,快说是何原由?” “我……”葛铭本是窘迫的神情中,泛上一股怒色,说:“昨日,夫人把我灌醉了,今天一早醒来,竟与她的陪嫁婢女睡在一起,她,自作主张为我纳了妾室,我很生气。” 闻言,百里羲笑出声,说:“夫人给你纳妾,如此大方,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葛铭看向百里羲,问:“王妃当初将宁家姐妹给王爷收房,王爷心中很高兴吗?” “呃……” 百里羲无语。 这个大舅哥竟反将他一军。 第二百四十九章 石女 他轻咳了声,说:“不可能的,琬琰这个小醋坛子,绝对做不出为本王纳妾的事。” 葛铭嘴角抽了抽,这位冰山魔王,竟睁眼说瞎话,明明他才是醋坛子。 他低下头,嘟囔着:“是啊,若真心在意,怎么可能做出这事来。” 百里羲看着耷拉着头的葛铭,说:“可话说回来了,葛太师不是不许儿孙们纳妾的吗?少夫人怎会做出忤逆长辈的事。” “她……” 葛铭沉沉一声叹息,说:“若没有难处,怎么可能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其实,是母亲逼她这么做的。” 百里羲说:“怎么又扯到大夫人了,你这话能说的明白点吗?” 葛铭说 :“是秦氏她,她不能生育,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夫妻二人本是恩爱幸福的,可她偏偏就不能生……。 我们成婚已有五年了,一直无所出,我也没觉得什么,反正家兄弟们多,葛家的香火由他们继承就好,或者从兄弟那过继一个孩子,反正,我从未有过纳妾的心思。 可是,母亲心中不这么想,早在我与秦氏大婚第二年,母亲就知道秦氏不能生育的事,就一直想让我纳妾,我不同意,母亲便与秦氏说,秦氏因不能生育的事很自卑,多次向我要休书,我当然不会同意。 我去找母亲,很坚决的表示我不会纳妾,会从兄弟或者是宗族中选个孩子过继到我名下。 从此母亲便不再提及此事,可最近母亲去庙里进香,也不知听哪个多嘴的僧人说,我明年若无子,就会绝户一生。 母亲回来便与秦氏旧事重提,要秦氏把陪嫁的婢女给我做妾。 秦氏知我不会同意,她昨天晚膳时非要我陪她饮酒,我便陪她喝了些,我,我酒量不太好,几乎是一杯倒,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看到身边的婢女……” 葛铭烦躁的抚了抚脸,又道:“后来,她昨晚向爷爷请求,来王府帮着王妃抄女德,许是爷爷也想王妃多与秦氏学学,便同意了,没想,她竟趁夜来到王府。” “原来是这样……”百里羲点了点头,暗笑,宁琬琰的一杯倒看来是随了葛家人。 他说:“是哪个医师给看的,就这么准定不能生育吗?琬琰医术高超,你们可有让她给少夫人看看,没准有办法。” “当时是找了最好的稳婆看的,那稳婆看女病很厉害,秦氏那病……,王妃医术再高超也是没用的。”葛铭说。 “没让琬琰看过,怎知她医不了,你这当表兄就这么不相信你妹妹。”百里羲皱起眉头,面上有一丝不悦。 不开眼的东西,若不是琬琰的表兄,本王定叫人毒打一顿,丢出王府去。 葛铭神情很是怪异,他说:“不是不相信王妃,属实秦氏她的病,就是神人都无能为力。” “连神都无能为力,这到底是何病?”百里羲好奇的问。 “王爷,您就别再问了,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我去看看夫人。”葛铭说。 百里羲挑了挑眉,说:“她在凤阳阁,正与宁琬琰说话呢,其实……,你的做法是对的,最重要的是莫让心爱之人伤心。” “是,我宁愿一生无子,是个绝户,也不会负了秦氏的。” 葛铭站起,向百里羲一礼,转身走出寝殿。 百里羲皱着眉头,自语:“到底是什么病啊,连我家小妖精都医不好的。” 凤阳阁。 宁琬琰听罢秦氏的诉说,她惊讶说:“你说什么,你是……石女?” 秦氏捂着脸,哭泣着说:“我,与夫君洞房那夜……,夫君因我受了伤,我才知自己是个石女,这,好似被万道雷霆劈在头上,这个事实太过残忍了。 我是有缺陷的女人,可说根本就不是女人,这五年,夫君从没有嫌弃我,对我很好,我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真心,我心中自责之极,只能尽一切所能管理好家务,做个贤惠孝顺的媳妇,不给夫君丢脸。 可是,这五年,夫君与我就是名义下的夫妻,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啊,每到晚上……,被他温柔的抱在怀里,如此甜蜜恩爱,我却如承受着凌迟之刑,痛不欲生。 我对不起夫君,我好想,一死了知,可是,我太软弱,连死的决心都没有,是我自私,太舍不得夫君。 我要为他娶妾,他说什么都不同意,说葛家子孙不可娶妾,这是爷爷定下的家规。 他说,以后从兄弟那过继个孩子来,我想,这样也好,可是,让一个男人一生无欢爱,我……太残忍了,我真的好痛苦。” 秦氏用力捶着心口,哭得撕心裂肺,宁琬琰很是心疼,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大表嫂把所有事都做是尽善心美,是被世家公认的贤惠妻子榜样,她是觉得太亏欠葛家,拼了命的想证明自己的优秀,以此弥补心中的愧疚。 其实,她承受了太多极致虐心的苦痛。 宁琬琰拉下她的手,叹息一声,说:“表嫂,委屈你了。”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委屈的是你的表哥啊,我一定要为他纳妾的,绝不能让他做个让人耻笑的绝户,我设计了他,可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抱在一起,我这心……象刀割一样痛……” 宁琬琰轻拍着秦氏的背,如今的她懂得爱了,自是能理解秦氏的痛。 片刻后,秦氏的哭声渐小,宁琬琰放开她,走去打开房门,对门外的木兰说:“木兰,叫所有人都出去,你把院门给我守好了,谁也不许进来。” “是。”木兰应声,几人纷纷去驱散院中做清扫的奴婢。 宁琬琰转身回来,拉起秦氏,说:“表嫂,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秦氏眼中盈泪,不解的看着她:“王妃,你要检查什么?” 宁琬琰说:“表嫂,我不相信那个稳婆,我得亲自检查一下。” “王妃的医术高超,可是,那稳婆最擅长女病,她说我是石女就不会错的,就洞房那次伤了夫君,足以说明一切了。”秦氏说。 宁琬琰说:“表嫂,你听我说,即便是石女,也分真假的,稳婆绝分辨不出真石女与假石女。” “怎么这石女还分真假?”秦氏诧异的问,泪眸闪烁着一丝光华。 “表嫂,我记得你此前说过,你有月事的?”宁琬琰说。 “是啊,每月都有月事的。”秦氏说。 “就凭你有月事来,你十有八九是假石女,只要做个手术,你就可以做回正常女人的。”宁琬琰说。 秦氏突然抓住宁琬琰,惊讶的瞪大美眸:“你,说什么,我,我真的可以做个正常的女人,我可以生孩子,是不是?” “啊,表嫂,你掐得我好痛啊。”宁琬琰扶着被秦氏紧紧掐着的手臂,痛的小脸拧成一团。 秦氏忙放开手,怯怯的说:“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妃,你刚说,我可以生孩子?是真的吗?你可别哄我。” 宁琬琰揉着手臂,笑说:“我怎么能拿这事说笑哄你呢,你的情况应该可以通过手术,恢复正常,可以生孩子。” “那,王妃快给我做手术,只要能为夫君生孩子,要我死都成。”秦氏满眼恳切的看着宁琬琰。 第二百五十章 龙阳折了 宁琬琰娇俏一笑:“什么死呀死的,多不吉利啊……” 她拥住秦氏,安抚着说:“表嫂,你的情况具体怎样还得手术后来看,你还要是做好最坏的准备。” “再坏,也没有比我现在更坏的了,不管怎样,我都可以承受的。”秦氏盈着泪,沉沉一声叹息。 宁琬琰为她擦着泪,说:“即便不成,你这事我管定了,我会去劝说舅妈的,一定不会让这么好的表嫂受委屈的。” 秦氏啜泣着,:“谢谢,琬琰,真的太谢谢你了,其实,我宁愿得到一纸休书,从此我便解脱了,只是不忍见让你表哥难过。” 宁琬琰拉起秦氏,说:“有我在,绝不会叫表哥与表嫂分开的,来,你先帮你做下检查。” 秦氏抹去泪,泛上一丝娇羞,由宁琬琰牵着走进内寝。 葛铭来到凤阳阁,被木兰挡在门外,他皱起剑眉,不悦的说:“你们给我让开。” 木兰说:“大少爷,王妃刚下令不让任何人进去,您别难为我们。” “我是王妃的兄长,你们滚开,别让我动手。”葛铭说罢便用力去推木兰几人。 木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两人较起了颈,木兰看着用足力道脸色通红的葛铭,她淡然一笑。 “大少爷,您再较颈会伤了自己,还是罢手,王妃和少夫人有话说,您等不了多久的。” 葛铭想到妻子的难言隐疾,宁琬琰如此做是不想人知道,他松开手,沉着脸看着紧闭的院门。 他大声喊:“琬琰,我是大表兄,来接你表嫂了,快让我进去。” 他只想秦氏知道,他来了,他不会不要她,不管她。 屋里,秦氏听到葛铭的喊声,急声说:“夫君来了。” 宁琬琰:“表嫂你放松,我马上就好了。” “哦。”秦氏应声,长长吁出一口气,躺平了身子。 片刻后,宁琬琰扶秦氏起来,说:“我刚说石女分真假,其实是分两个情况,一是指女子的贞洁膜增厚导致的先天性的阴口闭锁,这样的只要手术整形开放,以后可以正常行房,生孩子。 另一种则是天生没有子宫和阴到的,这种情况,以现在的医学条件,我无法治愈……” “子宫,阴……,这是什么?”秦氏不解的问。 宁琬琰说:“子宫,就是我们女子可孕育孩子的地方,没有它,是无法怀孩子的,我刚检查你的情况,还真有点特殊,我得做手术切开看里面的情况,才知能不能恢复。”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做的,你快给我做。”秦氏急切的说。 宁琬琰笑说:“表嫂别急,做手术之前也是要做好准备的,三天后,我就给你做手术。” “好,好。”秦氏说。 她紧紧握住宁琬琰的手,盈着泪说:“我真傻,应该早早让你看看的。” 宁琬琰暗笑,早时候,真正的泼货宁琬琰吗?可别闹了。 “现在也不晚啊,表嫂你穿好衣裳,我出去把表哥叫进来。”宁琬琰说。 “好。”秦氏应声,起身整理衣裳。 宁琬琰走出去,打开了院大门,看到葛铭在凤阳阁门口来回踱步。 “大表哥,昨晚的新婚夜可逍遥快活啊?” 葛铭转眸看到她,冷哼一声,冲进了凤阳阁。 他进到寝殿中就看到秦氏,立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夫人。” 秦氏怯然看着他:“夫君!对不起,我,不应该设计你的,我……,也是为了你……” “我才不要你以为的为我好,昨晚,我喝得烂醉,根本就没碰翠香,等回去你给她些银子,打发她回老家去。”葛铭很是严厉的说。 “其实翠香挺不错的,很忠诚老实,夫君要不就将她……” “闭嘴!”葛铭厉喝。 秦氏立捂住嘴,看到宁琬琰进来,她立展颜笑说:“夫君,王妃,王妃说,我的病,有可能医得好。” “什么?这,真的假的?那可是……”葛铭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宁琬琰。 秦氏捧着他的俊脸,笑说:“王妃说了,有半层的把握。” 葛铭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脸,感觉到痛,他才意识到是真的,:“琬琰,你比神仙还厉害吗?真的能医?”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有几层希望,可以试一试,但不抱太大希望。” “好好,有希望就好,这已足够让我感觉幸运的,太好了,太好了。”葛铭紧抱着秦氏开心不已。 他眸中盈上泪光,又道:“我刚来时,你与母亲若再逼着我娶妾,我就跑山上去出家当和尚,叫你和母亲都后悔莫及。” 宁琬琰嗤笑着说:“真有你的,还想出家当和尚,你如此,表嫂不是更难过自责?你要她在葛家如何立足,你又怎么对得起生养你长大成人的舅妈,你就一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啊。” “那不过是想想而已……”葛铭看向宁琬琰,说:“琬琰,你真的能医你表嫂吗?这事可不是说笑的。” “我刚检查过了,三天后我会给表嫂做手术,到时看看表嫂的身体情况。”宁琬琰说。 “真没想到,琬琰能医你的病,老天开眼,给了我夫妻一条活路,真的太开心了。”葛铭将秦氏抱起,欢喜的转着圈圈。 两人欢愉的笑声,感染了宁琬琰,她也笑得分外娇美。 “大表哥,不管这手术成不成功,我们得先做好舅妈的工作,若手术不成功,也不至于让表嫂背负着这个问题,内疚自责一生。”宁琬琰说。 闻言,葛铭的笑脸消失,愁苦一叹,说:“母亲,这一次很坚决,我已不知如何能劝说了。” “我很为表哥与表嫂的深情厚意感动,你们的事我管定了。我现在被禁足出不了王府,你陪一会儿表嫂就回葛家,明日把葛家长辈都请到王府来,我与王爷会帮你劝说长辈们的。”宁琬琰说。 “若有王爷王妃出面,那是最好不过的。”葛铭说。 他看着秦氏,明眸放射着熠熠光辉,勾唇扬起灿烂的笑容。 秦氏眼中泛着泪光,欣然依在他的怀里,笑得明艳动人。 葛铭呆了一会儿便走了,秦氏也心情愉悦的为宁琬琰抄女德。 宁琬琰回到隐玥阁,看到躺在床上睡着的百里羲,她蹲在床边,拖腮看着俊美无双的他,她尖尖的手指隔空勾勒着他的俊美,一脸的痴迷爱慕。 “看够了没?为夫就这么好看吗?” 百里羲勾起唇角,缓缓睁开眼睛,揽住她的脖子,在她的红唇印下深深一吻。 “臭流氓,又占我便宜。”宁琬琰娇羞的轻打着他。 “自己老婆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来,再亲一个。” 百里羲又要亲向宁琬琰,她娇笑着推开他,说:“别整天跟接吻鱼似的,肉麻。” “接吻鱼,这世间还有这种有趣的鱼吗?你在哪里见的,等我好了,我要看看去。”百里羲一脸兴味的问。 “你是见不着了。”宁琬琰挑着眉头,得意的说。 “你大表哥刚说,你表嫂得了神仙都医不了的病,到底是什么病啊?”百里羲好奇的问。 “就是……”宁琬琰凑近与他耳语。 “啊,石女……” 宁琬琰捂住他的嘴,说:“你小声点,别被人听去了。” “这个,还真是神仙都医不了,这种女子的命运都会比较惨,不过,葛家人比较开明的,你表嫂给你表哥收妾室是明智的选择,以后妾室有了孩子,过继到她的名下,名正言顺。”百里羲说。 “我表哥根本就没碰那个妾室,我还真是佩服大表哥,与表嫂成婚五年,不能行房,这看得着要不到的感觉,哎哟,想想都难受啊,不容易,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了。 要换你这欲望极强的野兽,定会立刻出去找野女人了。” 宁琬琰说罢,向百里羲撇了撇嘴。 百里羲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吗?找打……我以前也曾为你忍的很辛苦呢。” “你那才几天啊。”宁琬琰冷哼,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说:“哎,我的月事一季一次,是那种不易生养的身子,若以后也没有孩子,你会象大表哥对表嫂那样,不离不弃吗?” 百里羲将她的手抬起,狠咬了下,痛得宁琬琰一脸娇怒的打他。 他掐住她的下颌,冷声说:“没人能与本王相提并论,更不配与本王比较,你有此一问,说明你还不信本王对你的心意,你真的讨打。” 他拉过她,大手带着风打向她的屁股上。 “啊,疼,好疼,百里羲,你敢打我,反了你了。”宁琬琰挣扎着,抓住他的大手,想要咬,却又不舍下口,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百里羲曜眸冷厉,:“这世间,任何人与事都不能让我放弃你,知道吗?” 宁琬琰嘟了嘟红唇,甜甜一笑,:“知道了。” 百里羲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让我抱抱。” 宁琬琰听话的躺在他的身边,他将小小的她拥在怀里,轻吻着她的脸颊。 “哎呀,好痒,你别闹啊……” “小妖精,好想你……” “你,你少来,你的伤还没好,会裂开的……” “我,不要,我只……摸摸……” “啊,你,好讨厌,啊,别……” 沉泌于温存中的百里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一边亲吻她,一边问:“石女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进不去吗?” “嗯,我以前遇到过一个石女的病历,新婚夜夫妻二人兴味正浓,却怎么都进不去,男人就很用力,结果,把龙阳弄折了。” “啊,什……么?折了……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宁琬琰看着笑得浑身颤抖的百里羲,一脸嫌弃。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详克夫 “啊哈哈,葛老大的新婚之夜,不会也……折了,哈哈……” 宁琬琰狠掐他一下,:“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啊。” “哈哈……,这非我幸灾乐祸,真的是,真可笑了……” 宁琬琰白了她一眼,说:“我叫大表哥明日把长辈们叫到王府来,大表哥与表嫂的事,我们得管。” 百里羲捂着笑疼的肚子,:“你莫不是想与长辈们坚持你的一夫一妻制,若是这样,你大表嫂以后在葛家的处境会很艰难的……” “我有五层的把握可以医好表嫂。”宁琬琰看着他说。 “什么,你能医,你连石女都能医得好?”百里羲惊讶的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下,满眼宠溺,:“我家小妖精,真是个神人。” 宁琬琰得意的挑了挑黛眉,:“人家可厉害着呢,即便表嫂医不好,我也想到别的法子了,一定会让表哥与表嫂如愿,一世一双人。” 百里羲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爱不择手,:“小妖精,你总能给人惊艳,怎能不叫我痴迷爱恋。” 他低下头去,深深吻上她…… 次日,葛太师与儿子儿媳,还有葛铭来到了镇南王府。 总管恭敬的带着几人坐于大殿中,奉上了果点。 没一会儿,宁琬琰搀扶着百里羲,秦氏跟在后面,走进了大殿。 葛家人皆站起,向百里羲与宁琬琰行礼。 “见过镇南王,王妃!” “老太师不必多礼,快快请坐。”百里羲笑说。 秦氏急步上前向长辈们一礼,搀扶着葛太师落坐。 葛太师询问了镇南王的伤情后,便自奔主题。 “昨日,听铭儿说,王妃可医秦氏的病,叫我们来有事商议。” 将氏一脸期盼看着宁琬琰,:“王妃,您真的能医秦氏的病吗?这可儿戏不得啊。” 宁琬琰嫣然一笑,说:“舅妈,我再顽皮也不能拿表嫂性命儿戏的。” 葛云哲皱眉拉了拉自己的妻子,说:“当初,医师们都说父亲药石无医时,不就是王妃给父亲医好的吗?你还有何怀疑的。” “我,我这不是激动吗?就想确认一下。”将氏讪然笑说。 宁琬琰笑看几个长辈,说:“外祖父,舅舅,舅妈,表嫂的病我有五层把握可治,请你们来呢,是想说一下最坏的情况。 如我医不好,请不要逼表哥纳妾……” “不行,不纳妾指定不行,我不能看着我的铭儿一生无子,做个绝户。” 将氏站起,指向秦氏,怒声说:“你这是找了王爷和王妃做先辈,想压我这婆婆一头吗?” 秦氏连忙跪地,怯怯的说:“婆婆,我没有,儿媳从未忤逆过您啊。” “你平日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媳妇,可是你不能生养,就是七出中的大忌,但你进了我葛家人门,自不能无情的将你休弃。 前些日子,我因铮儿要临近的婚事去庙里进香,却被大师告之,家中有不详之人,若想破解必须让大儿一年内有子嗣,不然大儿终生绝户,还会厄运连连,更且会连累到家族兴衰。 我越想越不安,从你们大婚,几十年都顺风顺水繁荣的葛家,却接连着被大小厄运缠身。 就连铮儿的亲事便被一拖再拖,铎儿光想着从军,无心成家。 为了葛家,我不能再纵着你们的性子,今儿,我便做这个恶婆婆了。 若王妃医不好,铭儿必须纳妾,一年内不能有子嗣,那秦氏……,必须离开葛家。” 她终是忍痛说出最绝决的话,她面色肃冷,泪却夺眶而出。 秦氏低着头,嘤嘤的哭泣。 葛铭心疼妻子,在母亲盛怒之下,却也不敢去扶妻子,只得与妻子并肩跪在一起。 宁琬琰愕然,她没想舅妈如此激动,又看向紧皱眉头,沉默不语的外祖父与舅舅。 她走过去,扶着将氏坐下来,笑说:“舅妈,您先消消气,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跟如临大敌似的,好吓人啊。” 将氏叹息一声,坐下来。 看着儿媳伤心哭泣,她是心疼的。 儿媳是难得的佳人,可是这么好的人,偏偏是个石女。 石女,不是简单不能生育,那可是不详之人,是克夫的。 若别家遇到石女,必会赶出家门,连娘家都容不得,一个娇弱的女子在外自生自灾,那可是极为凄惨的。 她心疼秦氏,不忍把秦氏赶出去,只想这一年中儿子只要纳妾生子,就能破了石女的不详……这也是能让儿媳有望留在葛家的唯一希望了。 葛太师沉沉一声叹息,看向跪于地上哭泣的秦氏,说:“你莫在怨恨你婆婆,她如此做也是为你好。” 秦氏啜泣着说:“我知道,婆婆待我如女儿,我知道的,婆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葛铭眸中泛着泪光,说:“都是我不好,夫人将翠香安置在我房中,可我没……” 宁琬琰走到葛铭身边,蹲下来,说:“大表哥,你没与翠香行房事,是不是不行啊?” “噗” 正喝茶的百里羲闻言,一品茶喷出,看着自家媳妇,联想到她昨天‘龙阳折了’他忍俊不已。 葛铭脸色爆红,愤然瞪着宁琬琰:“琬琰,这都什么时候,你还问这个。” “我是以医师问你,你必须回答,如何我医不好表嫂,我还针对你想了第二个方案,你到底行不行?”宁琬琰美眸咄咄的盯着葛铭。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居中在葛铭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二百五十二章 婆媳关系 “我……,当然行了。”葛铭红着脸,瞪眼吼。 宁琬琰欣然一笑,说:“好,一会儿我帮你检查一下。” “帮我检查?你,你要怎么检查?”葛铭看着宁琬琰,神情无比怪异。 表妹为他检查,能否人道……,那画面,让他想暴起打人。 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琬琰站起看向几位长辈,说:“外祖父,我给表嫂做过检查了,应该有可治愈的希望,但具体情况还得手术时看,若手术成功,表嫂痊愈后可恢复正常,可生育。 若是手术无法解决表嫂的情况,我再从表哥入手,找个女子,借腹生子。” “借腹生子,这不就是纳妾吗?”将氏说。 “不,此借腹生子非彼借腹生子。表哥不必与那女人同房,只需要提取他的精夜,放到那女子的身体中,可孕育出表哥的孩子。”宁琬琰。 “这么麻烦,不如直接纳妾。”将氏说。 宁琬琰说:“舅妈,若是舅舅纳妾,你会如何?” “我……”将氏无语。 “世间没有一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个过程是比凌迟还虐心的,我的法子不会影响夫妻的感情。 舅妈,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抱上大胖孙子的。”宁琬琰笑说。 “好,我相信王妃的医术,我就安心等着抱孙子了。” 将氏说罢,走过去扶起秦氏,为其拭去脸上的泪,说:“孩子,你能来到我们葛家,是幸运的,同样的,你也是我葛家的幸运,希望这份幸运一直眷顾我们。” “婆婆,都是我不好,让大家为我操心了。”秦氏啜泣着说。 葛云哲看向宁琬琰,说:“王妃说的对,我葛家从来都不主张子孙纳妾的,不想内宅出现纷争,搞得家宅不宁,家和才能万事兴,王妃有何方法都可尝试,我葛家全力支持。”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舅舅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我也很庆幸有葛家这样开明温暖的家人,不然,我和世辰不定要多么凄惨呢。” 百里羲看着自家媳妇,一直泛着迷人的笑弧,他看向众人说:“即来了就都留下来用午膳,本王昨天就叫人抓了好些小龙虾,这是琬琰最爱吃的,你们也尝尝鲜。” 他看向总管:“你一会儿去翰林院和军营把二公子三公子都请来王府,这样人都齐全了。” 宁琬琰抱住将氏和秦氏,开心笑说:“好啊,又能吃小龙虾了,我之前要吃,他都不让,这回借大家光,可以痛快的吃一顿了。” 百里羲微皱着剑眉,说:“你不许吃太多,那物寒性大……” “哎呀,镇南王你都成碎嘴婆了,整天盯着我不许吃这,不许吃哪的,好烦啊。”宁琬琰向他嘟着嘴。 葛太师笑着训斥:“不可与王爷无礼,王爷管着你,还不是为你好……” “外祖父,你现在越发偏心他了,我吃醋了……” 宁琬琰扑向葛太师,葛太师一脸慈祥宠爱笑看着她撒娇耍赖。 这个丫头,真的是他的外孙女宁琬琰吗? 宁琬琰想到德太妃,她亲自去雅兰轩去请太妃,与大家一起用午膳。 张嬷嬷出来说太妃身子不舒服拒绝了,她只得悻悻离开。 看来,想与这位固执的婆婆处好关系,她还要下一番工夫了。 她决定向表嫂取经,也要做个让婆婆喜欢的好儿媳,让百里羲开心,家和万事兴。 一家人其乐融融,让总是冷清的镇南王府多了笑语与欢快。 小龙虾成功的捕获了葛家人的胃,都大赞是人间美味。 吃过午膳后,葛家人离开了镇南王府。 葛家人的马车远去,宁琬琰挽着秦氏走进王府大门。 百里羲看向葛铭,他邪魅一笑,靠近葛铭,问:“你的新婚夜,龙阳,还好吗?” “啊?” 葛铭被百里羲突然的问话,弄得一脸雾水,刹时恍然,他脸色怪异,颤着手指着百里羲。 “王爷,您……” “哈哈……”百里羲看他这表情,就知他的新婚夜必是‘非常精彩’的,他开怀大笑着迈步走进王府。 “呃!” 葛铭一声低吼,咬牙切齿看着百里羲,:“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门,和琬琰那丫头一样,腹黑阴险得很。” 第二日,葛家人又全部来到镇南王府,因为宁琬琰要为秦氏做手术。 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大殿中,特别是将氏紧张不已。 秦氏的情况比宁琬琰想的要好,手术做的非常顺利,她看着喜极而泣的葛家人,她心中却洋溢着满满成就感。 她庆幸,当初在舞蹈与医术间,她选择了救死扶伤,看着自己这双手,她笑得粲然。 秦氏在镇南王府住了十天,这十天,葛家人常来王府,王府中很是热闹。 半月后,葛家人将痊愈的秦氏接走了,镇南王夫府又恢复了平静。 被禁足不得出王府,宁琬琰无聊之极。 她想到舅妈临走,嘱咐她好好孝顺德太妃,这叫人头疼的婆媳关系,她终是要面对的。 她叫厨子做了德太妃爱吃的美食,提着食盒来到雅兰轩。 “咚咚咚。”她叩了几下大门。 大门打开一道缝,婢女露出头来,看是她,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王妃。” “我来看看太妃娘……” 还不等她说完话,婢女说:“王妃请回,德太妃说了不想见任何人。”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宁琬琰吃了闭口羹,气愤不已,举拳头想砸门。 她转身看了看冬日里,清冷单调的王府,颓然一叹。 她将手上的食盒推给木兰,:“走,明日再来。” 这个固执的老太婆,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啊!” 她刚走出几步,便听到雅兰轩中传出一声惨叫,她愕然回头,:“什么情况?”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用她的儿子制她 她又转身去敲门,大门突然大开,婢女慌乱的出来。 宁琬琰一把拉住要跑开的婢女,:“怎么回事,谁在叫?” “王妃,快放开奴婢,是太妃摔了,我得赶紧去叫萧医师。”婢女说。 “叫什么萧医师,我去看看。”宁琬琰说罢冲进了雅兰轩。 “哎,王妃,您不能进去,太妃不让您进去的……” 婢女要去拉宁琬琰,木兰打开她的手:“大胆奴婢,竟敢对王妃呼喝,还不退下。” 婢女怯然退后,看着几人冲进雅兰轩,一脸为难,最后还是跑开去叫萧医师了。 宁琬琰进到大殿中,便看到德太妃痛苦之极的躺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已,张嬷嬷扶着她也是一脸慌乱,抬头看到她,“王妃,快救救太妃娘娘。” 宁琬琰蹲身查看,德太妃却打开她的手,:“哀家不要你管,你滚,滚出去。” “太妃娘娘,你有气有怨,待我看她你再发作成吗?” “滚,你别碰哀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哪能好心救哀家,你是巴不得要哀家死的,滚,给哀家滚。” 宁琬琰看着激动挣扎的德太妃,很有可能摔骨折了,这般折腾只会让她的伤更重。 她放开德太妃站起,看向木兰,说是:“木兰,你点了德太妃的穴,别让她动。” “这……”木兰面有难色看着宁琬琰。 “快,将她抬到榻上去。”宁琬琰厉喝。 “是。”木兰上前,伸手点了德太妃的穴。 德太妃动弹不得,却仍怒声大骂:“宁琬琰,你大胆,你竟敢对哀家动手,哀家要杀了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来人,来人啊,去叫王爷,杀了这个贱人……” 宁琬琰娇俏一笑,:“我说德太妃,你的小命已在我的手上,你还叫嚣着要杀我,你就死了这条心,你儿子是不会杀我的,他可舍不得呢。” “你,你个贱人,你别碰哀家……” 宁琬琰看着她颤抖的身子,左腿微微弯起,抖得特别厉害,她伸手去摸德太妃的左腿,到胯部时感觉到一大块突起。 她用力按了按,德太妃痛得狂声嚎叫。 “啊啊啊,啊……啊,疼,疼死了,啊啊……” 张嬷嬷本以为王妃会救太妃娘娘的,可看德太妃极度痛苦,这哪里象在医治啊。 她一把抓住宁琬琰的手,跪下来:“王妃,您若有怨有气就发泄在老奴身上,太妃若有个好歹,王爷再宠爱您,也不会容你的。” “太妃的髋骨脱位了,得赶紧复位,不然太妃能被痛死,嬷嬷你来帮我,用力按住太妃的胯部……” 张嬷嬷迟疑一下,便按宁琬琰的吩咐用力按着德太妃。 德太妃狠瞪着张嬷嬷,:“你个该死的老奴才,你竟帮着贱人害哀家,你不得好死……” “太妃娘娘,王妃是在救您……” 宁琬琰上到榻上,双手拎起德太妃的左腿,更是痛得德太妃撕心裂肺的惨叫。 宁琬琰对张嬷嬷说:“用力压好了。” “是。”张嬷嬷使尽所有力气,压住德太妃的胯。 宁琬琰抱着德太妃的左腿,猛的一用力,只听嘎嘣一声骨骼脆响,左胯那支出的髋骨收了回去。 “啊!”德太妃尖叫一声,闭上了双眼。 “好了。”宁琬琰将德太妃的腿放下来,整理好裙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王妃,太妃娘娘这……”张嬷嬷指着紧闭双眼,不省人事的太妃,担心不已。 宁琬琰看到德太妃那微微颤动的睫毛,知她在装昏,嗤笑一声:“行了,别装了。” 德太妃依然一动不动,她心中已把宁琬琰骂个千百遍了。 她的羲儿很孝顺的,以前几乎每天都来雅兰轩看望她,陪她用膳。 她万没想到有一天,儿子会因宁琬琰将她禁足,现在想见儿子都难,她很伤心,心中有气,有怨,无处宣泄。 宁琬琰笑看德太妃,:“太妃这是不好意思了吗?大可不必,我这么做,是为了王爷而已。” 德太妃睁开眼,怒瞪着宁琬琰,:“哀家才没不好意思,哀家对你厌恶之极。” 宁琬琰说:“彼此,彼此,我也不想来的,前几日葛家人来王府,王爷很羡慕葛家人的和睦,说希望你我也能如此就好了。 我纵然千万般不愿来见太妃,但不想让王爷失望,我劝太妃也能为了你儿子,粉饰太平,让王爷开心些。 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太妃若依然固执下去,只会让你儿子离你越来越远。” 德太妃白了她一眼,冷冷哼了声,又闭上眼睛。 宁琬琰释然一笑,这世间婆与媳是最难也最敏感的关系,就她和德太妃这僵化的关系,想真心实感打动这老太婆,不知要猴年马月去,她可没那时间,更没那个耐心。 她决定,快刀斩乱麻。 将百里羲推出来,当妈的只爱自己的儿子,为了儿子,即便自己受委屈也无妨。 以她儿子为借口,给了老太婆台阶下,她们不必再剑拔弩张,两全其美。 宁琬琰给木兰个眼色,木兰将食盒放在桌上。 “这食盒里放的都是太妃喜欢的膳食,当然是王爷告诉我的,其实这是王爷的心意,吃不吃太妃随意。从明儿起,我每天早上就会来给太妃请安的,您不喜也忍着点,别让王爷不高兴。得,我走了。” 宁琬琰说罢,看了看张嬷嬷。 张嬷嬷会意,向德太妃说:“我去送王妃。” 说罢,随着宁琬琰走出大殿。 一走出来大殿,宁琬琰小声问张嬷嬷,:“太妃为何会摔倒?我刚抚了她的脉,气血有些亏,想来这些日子太妃身子一直不爽利,为何不去找萧医师?” 张嬷嬷叹息一声,说:“德太妃因上次被王爷禁足,伤心之极,心中一直在生王爷的气。 太妃娘娘有老寒腿的旧疾,一入冬就犯,很是痛苦,前些年都是萧医师调理着。 王爷知道太妃娘娘的旧疾,每年入立冬,都会来雅兰轩住,为给太妃娘娘按摩病腿。 今天,王爷没有来,太妃娘娘心中就更气了,腿疼也不叫萧医师来,就是与王爷置气。 其实,太妃整日都盼着王爷能来,可是……。” “这个任性的老太婆,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置气啊,你按我说的去抓药……” 宁琬琰与张嬷嬷一一细说药名,又叮嘱如何熬药。 张嬷嬷终有了笑脸,向宁琬琰行礼,:“还是王妃想的周到,老奴代太妃谢谢您了。” “明日我会与王爷一起来向太妃请安,你进去。”宁琬琰说。 “是,王妃您走好。”张嬷嬷笑说。 宁琬琰嫣然一笑,转身走出雅兰轩。 她一走出大门,便看到百里羲面色沉沉,阴森森的瞪着她。 他那一身冷厉好吓人,她怯然看着他,:“你,你,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婆媳过招 百里羲一把拉过她,将她藏于他宽大的披风里,沉声说:“为你新做好的棉袍为什么不穿,你不知现在已是冬天吗,穿的如此单薄出来,想得病是不是。” 他的体温包裹着她,让她好似沐浴于温泉中,适意而温暖,她娇俏一笑。 刚才他那般吓人,她以为他在责怪她对德太妃的不敬呢,却原来,是气她没有多增棉衣。 “穿那棉袍厚厚重重的,穿着好不舒服,也显得很臃肿的,我不想……” “只要出门就必须穿得暖和,不然你别想出隐玥阁一步。” “其实今天不冷啊,隐玥阁与雅兰轩统共没几步路的。……” “你再犟嘴。”百里羲瞪着她。 宁琬琰吐了吐舌头,扯着他的衣襟,撒娇着说:“我听话就是了,别凶巴巴的,好吓人。” 百里羲挑眉邪魅一笑,解开披风将娇小的她包裹的严实,抱起她向隐玥阁走去。 宁琬琰看着他俊逸的面容,一脸陶醉。 百里羲低头瞧她,笑说:“口水都流出来了。” 宁琬琰窘然,忙去擦嘴,可什么都没有,她瞪着笑得惬意的百里羲:“臭美。” “母妃,还好?”百里羲问。 “你都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宁琬琰说。 “我还不是为了你, 母妃的情况我都知道,若想让你们婆媳关系好起来,只有我这个儿子做恶人。 母妃没了这个我儿子做依仗,会伤心难过,你去看她照顾她,一来二去她会领你的情,知你的好。”百里羲说。 “没看出来,你还懂得治家之道,不过,你狠心起来还真够冷酷的。”宁琬琰撇着嘴说。 “前几日看葛家人父慈子教,婆媳相处和睦,让我很有感触,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王府也应该有家规家训了,不管老小都要克行守礼,心中有顾全王府的格局……” 宁琬琰向他翻着白眼,:“打住,王府中里外不过太妃,你我三人,你这又是方圆,又家规,还顾全大局,你搞那么深奥做什么,我是最讨厌守什么规矩了,你少来啊,不然,我跑给我看。” 百里羲皱着眉头,:“敢跑,腿打断。” “你敢……,哎,你叫些工匠来修缮一下雅兰轩……” “为何?” “是为了太妃的老寒腿……” 次日清晨,德太妃被吵杂声惊醒,她很是不悦的说:“外面在干什么,怎么这般吵,怎么如此没规矩,都给哀家打出去。” 张嬷嬷笑看她,说:“来了些工匠,说是王爷叫来的,要将耳房修缮一下。” “耳房不是好好的吗?修什么修?不过,即是羲儿的意思,那就随他。” 德太妃起了床,张嬷嬷为其穿好衣袍。 德太妃抚着自己的双腿,说:“我的腿,好象没那么疼了,萧医师新开的药还挺好使的,我想下地走走。” 张嬷嬷释然一笑,心道,这哪里是萧医师的药啊,是王妃给的良方,王妃说您固执,若知是她开的药一定不会吃,才让说是萧医师给开的新药。 “我扶您。”张嬷嬷扶着德太妃慢慢的下了床。 德太妃从内寝走到外室,双腿变得有力气了,那落地酸痛之极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她推开张嬷嬷,自己的双脚竟稳稳的站着,她欣喜叫:“你看到没有,哀家能站起来了。” “看到了,看到了,恭喜太妃娘娘,旧疾就要痊愈了。”张嬷嬷笑说。 “太妃娘娘,琬琰来给您请安了。”屋外传来宁琬琰的声音。 德太妃立马皱起了眉头,面有不悦。 她慢慢的走去洗漱架,张嬷嬷侍候着她洗漱。 “太妃娘娘,还是叫王妃进来,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把王妃冻坏了,王爷会不高兴的。” “要你多嘴,昨日她下手那么狠,叫哀家痛得死去活来,今日就让她多跪会。” “王妃那不是救您,给您医治吗?” 德太妃给了她一个凌厉的刀眼,张嬷嬷轻叹一声,不再多话。 她为德太妃梳头,不时转头看向房门,很担心在屋外的王妃。 “你干什么,魂被宁琬琰给勾去了?”德太妃沉声说。 张嬷嬷讪然一笑,:“我才想起,昨儿王妃离开雅兰轩时说,今天会与王爷一起来,我要想,王爷不会是与王妃一起在外面?” 德太妃愤然拍案,怒声说:“你个老糊涂,为何不早说,还不扶我去看看。” 张嬷嬷扶着德太妃起身,缓缓走向房门,微微开了条缝,果然看到百里羲与宁琬琰站在院中。 她一把推开房门,看着在寒风中的儿子,心疼不已。 “羲儿,羲儿怎么来了,你来为何不进来,却在外面站着吹冷风啊。” 她急急走出去,拉住百里羲的手就要进屋里。 百里羲推开她的手,俊颜上尽是寒霜,他牵着宁琬琰的手,:“母妃未让王妃进去, 本王自然要陪着王妃。” “呃。”德太妃很是尴尬,更多的是难过。 她讪然一笑,说:“哀家刚刚醒来,不知王妃来了,那个,赶紧进屋去,快点,进屋去暖和暖和。” 百里羲这才牵着宁琬琰的手,走进寝殿中。 德太妃被儿子丢弃在后面,看着二人甜蜜恩爱走进大殿,她的眸中胎尽是感伤。 她进到寝殿中坐于正位上,向张嬷嬷说:“你快拿暖手炉给王爷。” “是。”张嬷嬷应声,急忙取了个暖手炉递给百里羲。 百里羲接过,交到了宁琬琰的手上,笑看她:“来时叫你拿暖手炉,你便不听,看这小手冰的,快暖暖。” 儿子只对媳妇关怀备至,温柔宠溺,却对她这旧疾缠身的老母亲不管不问,她的心中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宁琬琰捧着热乎乎的手炉,向德太妃翩翩一礼,:“儿媳来给婆婆请安,婆婆昨天睡得可好。” “好。”德太妃淡淡的说。 张嬷嬷笑说:“德太妃昨晚睡的极好,一宿到天亮,太妃已有好久没睡个好觉了。” 德太妃瞪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别过头去,窃窃的笑。 若不是王妃的药有效,您能睡这么好吗? 宁琬琰拎着食盒,笑看德太妃:“婆婆,儿媳为您准备了早膳,您请用。” 德太妃不想搭理宁琬琰,可看到儿子又沉下的脸,她笑说:“你有心了。” 宁琬琰将早膳摆在她的面前,给她布着菜,说:“婆婆您吃这个,这个可好吃了,对老年人的身体极好……” 德太妃瞪着她,心道,老年人,不长眼的东西,这是在骂我老啊,哀家还风华正茂呢。 她心中骂着,却是拿起筷子,吃下宁琬琰夹的菜,笑说:“嗯,不错,很美味。” “婆婆再尝尝这个……” 德太妃看着宁琬琰殷勤的样子,眼神中尽是不屑。 宁琬琰,你的温婉贤惠不过装给我羲儿看的,真真虚伪恶心。 她心中虽烦极了宁琬琰,却是把宁琬琰夹的饭菜吃个精光。 因为老寒腿的折磨,她睡不好觉,食欲也很差,人照前两月已消瘦很多。 昨晚真是这两月睡得最好的一次,腿不疼了,这食欲便好起来,她抚着肚子有久违的饱胀感。 张嬷嬷看她食欲大开,欢喜的说:“太妃娘娘今天真吃了不少,看来是见到王爷和王爷开心了。” 德太妃瞟了眼张嬷嬷,笑得欣然。 百里羲一直冷着脸,:“母妃瘦了,要多吃些。” “每年老寒腿犯病,哀家都寝食难安,幸得萧医师为哀家换了新药方,效果很好,让哀家心情很是愉悦,羲儿你替哀家打赏萧医师。” 百里羲看了看宁琬琰,她正向他挤眉弄眼,他微微凝眉:“萧医师是我王府的家医,这是他应该应分的。” “别这么说,萧医师为哀家尽心尽力,就应该赏。” “好,儿臣会赏他的。” 德太妃欣然点头,继又问:“哀家这雅兰轩挺好的,羲儿为何叫工匠来修缮?” “这个,得问问王妃。”百里羲笑指宁琬琰。 闻言,德太妃笑容收敛,看向宁琬琰语气不悦的说:“王妃这心操的,都管到哀家的雅兰轩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碾压一切 镇南王夫妻参于了慕容谦的案子,已掌握了不少的证据,很快就会查到儿子的身上来。 今日的宴会,就是要拉拢宁琬琰的,可是,女儿怎么就和宁琬琰起了冲突。 儿子得了皇上恩宠,有望继承大统成为大晟下一任君王,她绝不能让儿子有事,此时宁琬琰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也得忍着,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 她压下心中怒火,看了看宁琬琰,即是隐忍,她也不能不端起辰妃的架子来,说:“镇南王妃,不知昭儿如何得罪了王妃,王妃要对昭儿下如此狠手。” 宁琬琰斜睨辰妃,笑说:“辰妃娘娘是知情达理无人不晓,怎就不好好教教女儿如何为人处事,她刚才竟对本妃直呼大名恶语相向,还口口声声要杀了我。 这丫头如此刁蛮,可见辰妃娘娘平日里对她太过宠溺,都把她给娇惯坏了,所以,我就替的辰妃娘娘教训了她一番。” 昭庆公主哭着说:“母妃,她说谎,是她对我婆婆无礼,儿臣维护婆婆与之理论,她便向儿臣大打出手,儿臣好疼啊,母妃……” “哼。”宁琬琰冷哼一声,看着哭得伤心委屈的昭庆公主,美眸中尽是鄙夷,说:“还敢说谎,看来是打得轻了,辰妃娘娘你若不舍得,那我便再帮你管教管教。” 她说着便上前伸手抓向昭庆公主。 辰妃看她伸来的手,护女心切的她再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喝:“宁琬琰,你放肆。” 她抬手想推开宁琬琰,却是被宁琬琰一把抓住手腕,她一惊:“怎么,你还敢打本宫不成。” 宁琬琰阴鸷一笑,靠近她的耳边小声说:“我不过打了你女儿几下,你便心疼成这样,那我外祖父遇刺重伤又当如何算呢,你给我听好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儿子敢害我外祖父,他这条小命我要定了。” “贱人,尔敢。” 宁琬琰的话让辰妃知道,现下的僵局再无转缓的余地,想到宁琬琰要杀自己的儿子,彻底激起这位母亲的怒火,她抬手就打向宁琬琰。 宁琬琰早有防备,抬手打开辰妃的手,将辰妃打得一趔趄险些摔倒,百里钥手急眼快上前扶住辰妃。 “宁琬琰,你敢伤我母妃,你找死……” 百里钥怒起,虎目圆瞪,气势汹汹冲向宁琬琰。 一道银光闪现,百里羲手持一把银扇打向百里钥,百里钥痛叫一声倒在地上。 “百里羲,我要杀了你。” 百里钥双眸赤红,凶相毕露,他纵身跳起举拳的向百里羲打去。 百里羲微一侧身闪过致命一击,一拳砸在百里钥胸口上。 “噗!”百里钥只感胸腔传来剧烈的痛,喉间涌上一丝腥甜,喷出一口鲜血。 随之,百里羲手中的银扇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把银扇好似一座大山沉重无比,他承不住百里羲施加的强大压力,双腿颤抖着缓缓跪在百里羲的面前。 他也曾叱咤沙场,军中将士总会拿他与战神百里羲相比,而结果都是他远远不及百里羲,他不服气,总想着有一天要与百里羲一决高下。 回京城,看到养尊处优的百里羲,他以为,百里羲老了,定不及年轻力壮的自己,而此刻,他在百里羲面前就如一只蝼蚁,他方知百里羲那碾压一切的力量,有多么的恐怖。 百里羲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沉声说:“凭你,也敢与本王撒野。” 辰妃见儿子被镇南王压制得面色痛苦,她的火气瞬间灭了,美丽的容颜上泛现惶然。 “镇南王手下留情,请镇南王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恕了钥儿的鲁莽,本宫以后定好好管教他们。”辰妃一脸恳切看着百里羲说。 她提到皇上,可今儿的事却不敢让皇上知道,她在皇上面前一直是温婉贤惠,教子有方的。 可今日,这双儿女不敬尊长之罪,皇上若在此定会痛斥她教子无方,会对她和儿子大失所望。 而百里羲,仍被皇上软禁在京城中十余年,却不敢与百里羲正面发生冲突,若她与儿女破了这道屏障,皇上必会降罪于她,更主要的皇上一定会觉得儿子难承大任,如此,儿子还有何未来可言。 百里羲淡淡的看了眼辰妃,拿开扇子,斜睨着百里钥,说:“别再妄想挑衅本王,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辰妃看着儿子说:“钥儿,还不向你皇叔陪罪。” 百里钥长长吁出一口气,隐忍下心中的愤怒,向百里羲拱手行了一礼,说:“是侄儿错了,请皇叔原谅。” 百里羲拥住宁琬琰,看向百里钥,说:“你应该给你的皇婶陪礼才是。” 百里钥咬了咬牙,又向宁琬琰行了一礼,说:“皇婶,是侄儿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侄儿的鲁莽。” 宁琬琰盈盈一笑,说:“乖,这样才有晚辈的样子。昭庆公主,你要与你兄长学着些。” 昭庆公主仍狠狠瞪着宁琬琰,辰妃扯了扯女儿,:“还不向镇南王妃认错。” 昭庆公主瘪着嘴,委屈之极的颤声说:“对不起。” 宁琬琰一脸不耐的叹息一声说:“瞧瞧这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当长辈的欺负了你呢。” 辰妃狠瞪向女儿。 昭庆公主深呼吸忍下委屈,向宁琬琰郑重一礼,说:“昭儿错了,请皇婶婶原谅。” 宁琬琰撇嘴,说:“罢了罢了,虽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身为长辈自不会难为你这晚辈,以后长点记性,收收你那跋扈的性子才好。” 辰妃温婉一笑,笑容中有掩饰不住的尴尬,她说:“今日是中秋十五,是一家人团圆的好日子,别为一些小事扫了兴致,本宫为办这灯会也是费了不少心力,今年的灯是最好看的,本宫陪王妃观灯可好?” 宁琬琰看着满脸笑意的辰妃,她的眸中却沁满了寒霜。 她与辰妃摊牌了,辰妃还能对自己笑得这般亲切,真不愧是深宫中的女人,最擅长虚与委蛇。 穿越到这个世界中,她有些迷茫,更有些不知所措。 开始只想活命要远离皇权的纷争,不顾一切的逃跑。 后来,葛家人让她感受到了家人的疼爱与温暖,她很珍视,已把葛家人当成她的亲人。 她的逃跑不再单纯的逃,除了想让自己平安,还想自己的将来的归宿可以是葛家人的避风港,她想保护好亲人。 而宁王百里钥碰到了她的底线,伤了她最尊敬是爱的外祖父,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为此,她会拼尽自己的性命,为葛家铲除宁王这个害虫。 她嘲讽长公主不孝,就是想引得长公主之媳昭庆公主发怒,她虐打昭庆公主是告诫宁王与辰妃,伤了她在意的人,她绝不会妥协。 她抬头看向绚丽的彩灯,摇了摇头,说:“这灯是很好看,可惜,少了人情味。” 第二百章 带你飞 她看向百里羲,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娇的说:“夫君,我想去街市上走走,那里一定有很多好玩的。” “好,你想去哪里,本王都陪你。”百里羲宠溺笑看宁琬琰。 宁琬琰娇俏一笑,转头看向船下嘟起红唇说:“哎呀,离岸边太远了,又没有船,这怎么办啊?” “这有何难。”百里羲邪魅一笑,一把抱起宁琬琰,纵身一跃跳下龙船。 “啊。” 迅速下降吓得宁琬琰惊声尖叫,紧紧抱住百里羲:“百里羲,你要死自己死去,干嘛害我。” 百里羲低头看着怀中吓得紧闭双眸的宁琬琰,笑说:“小傻瓜,睁开眼睛看看。” 没有感觉到落水的宁琬琰缓缓睁开眼睛,她才看到,百里羲抱着她,施展精湛轻功飞纵于湖面上几艘龙船上,向岸边飞驰而去。 百里羲带着她飞掠于湖上,清凉的晚风吹拂着她,很舒服,飞跃的感觉让她无比的畅快愉悦。 她笑着说:“哇,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好刺激……” “王妃,王爷,别丢下灵儿啊……” 宁琬琰听到叫喊声回头望向那艘最大的龙船上,武灵儿正哭丧着小脸向他们使劲挥着小手。 “灵儿,我们把灵儿拉下了。”宁琬琰说。 “一会儿上岸后,我叫人划船去接她。”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转头看向武灵儿喊道:“灵儿莫急,一会儿有人去接你。” 武灵儿看着越飞越远的二人,清秀的小脸上尽是愁苦。 突然,她的头被大力的向后扯去。 “啪”一记耳光打得武灵儿两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 昭庆公主扯着武灵儿的头发,恶狠狠的说:“贱奴才,刚刚就是你骂本宫的婆婆,才惹起这些祸事来,本宫撕烂你这张臭嘴……” “啊……”武灵儿抱住头,承受着昭庆公主的打骂,她叫:“你敢打我,我们王妃不会放过你的……” 昭庆公主喝道:“你一个奴婢敢搬弄皇族的是非,就是死罪,此刻就是你的主子在也休想威胁到本宫,本宫更不信,宁琬琰会为一个奴才出头……” “我不是奴婢,我家王妃早就脱了我的奴藉,我不是奴婢……”武灵儿大喊大叫着。 她已脱去奴藉,这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事,当她看到周遭这些身份尊贵的皇族们那充满鄙夷目光,和傲慢不可一世的神情,她方知自己的可笑。 不管她脱未脱去奴藉,在这些尊贵的人面前,她依然是最低贱的。 “这还闹得没完没了了,是想让皇上知道不成?”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引众人回眸望去。 几个婢女簇拥着国色天香优雅高贵的淑贵妃走来,人群立向她恭敬行礼,为其让出一条道路。 辰妃一把将昭庆公主拉到身边,满眼警惕看着淑贵妃。 淑贵妃看了看众人,挥了挥纤纤玉手,说:“今晚有大好景致,好好赏玩。” 闻言,所有人纷纷向她颔首,之后纷纷散去。 瑞王百里澍蹲下来,胖胖的小手拍了拍跪在地上抱头哭泣的武灵儿,:“灵儿,别哭了,有本王母妃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武灵儿抬起头看到可爱机灵的百里澍,又看向高高在上的淑贵妃,她啜泣着行礼说:“谢谢贵妃娘娘,谢瑞王殿下。” “不用谢,快起来。”百里澍将武灵儿扶起来。 淑贵妃看着武灵儿,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淡淡一笑,说:“瞧这俊俏的小脸都哭花了,走,与本宫下船舱去坐坐。” 武灵儿说:“谢贵妃娘娘,我们王妃说一会儿有人来接我,我还是在这里等着……” 淑贵妃温婉一笑,说:“你们王爷派的人追上龙船恐怕要一阵子呢,你若在这里就不怕昭平公主再来……” 武灵儿吓得看了看四周,说:“我跟贵妃娘娘去。” 淑贵妃淡然一笑,领着百里澍转身离开,武灵儿赶紧跟在后面,一齐下到船舱里。 百里羲抱着宁琬琰上了岸,将她放在地上。 宁琬琰笑看百里羲说:“哈,体验了一把飞翔的感觉,太开心了。” “你若喜欢,那我再带你飞。”百里羲笑看她说。 宁琬琰摇了摇头,笑说:“现在我更想去看街市上的灯会。” “好。”百里羲轻笑,一甩手,手中一把银扇子展开,轻轻摇着,那优雅姿意让他更显矜贵。 “咦,你这把扇子之前怎没见你拿……,这个和小博前些天做的那把好像。”宁琬琰抢过他手中的扇子,:“哇,好沉……” 扇子入手,沉重之极,竟把她晃得一个趔趄。 百里羲扶住她,笑说:“这是慕容博做的没错,他给了你暴雨梨花针,之后又给我做了这鸿鹄扇,慕容博是个感恩的孩子。” “哈,这把扇子我好喜欢……”宁琬琰双眸闪亮的盯着银闪闪的扇子看。 她知道,凡是出自慕容博之手,那必是极好用的武器,她看了看自己腰间垂着的花蕾型的暴雨梨花针,感觉扇子的造型更好看,更酷些。 她看着百里羲手中的银扇,有些吃味。 百里羲撩起她的下颌,笑说:“你这表情是吃醋了吗?慕容博把天下第一暗器暴雨梨花针给了你,你还吃味位居暴雨之下的扇子吗?” 宁琬琰撇了撇嘴,说:“这扇子好看,用它显得更酷更飒,你说它叫鸿鹄,名字也好听。” 百里羲莞尔,说:“鸿鹄,五凤中的白凤,也有鸿鹄之志之意,暗器中排名第二,外型虽好看,却是偏重,不适合女子用,不如暴雨梨花针轻便。你若不嫌它沉重,那便拿着玩去。” “我是想玩啊,可是,它真的太重了,拿这会儿我的手就酸痛酸痛的了,还是给你。” 宁琬琰把扇子还给百里羲,抬头看向人头攒动热闹非常的街市,泛起如花笑靥,拉着百里羲的手说:“走,我们去逛街了。” 二人融入到热闹的灯会中,百里羲一直紧紧牵着宁琬琰的手,生怕她丢了。 宁琬琰玩得很开心,看什么都稀奇,但凡她看何物眸色闪亮的,百里羲都会为她买下来,结果没一会儿他们身后的护卫个个手中都拎着大包不裹的。 一辆马车驰过,车帘轻轻飘舞而起,宁琬琰看到车中一张熟悉的脸,她指着那马车,说:“快,跟上那辆马车。” 第二百零一章 她被吃的死死的 “你看到了什么?”百里羲问。 “哎呀,先追上去再说。”宁琬琰拉着百里羲急急追向前面那辆马车。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一条弄堂口,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撩起车帘,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妖媚面容,此人便是刚死去不久的尹郎中之妾,凤喜。 她脸上画的精致的浓妆,却掩饰不住她的憔悴与虚弱,那双波光潋滟的美眸氤氲着浓浓的忧愁,看着不远处那富丽气派的大宅。 她的眉头突然凝紧,画着艳红蔻丹的玉手抚上心口,衣袖划落,现露出胳膊上几道长长的疤痕,已凝成黑色的结痂。 百里羲与宁琬琰悄悄靠近马车,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坐于马车里的凤喜。 “真的是她。”百里羲释然一笑。 宁琬琰看着凤喜,一脸兴奋,说:“凤喜,她在盯着看什么呢?” “是宁王府。”百里羲说罢,抱着宁琬琰纵身上了屋顶。 百里羲将宁琬琰放在屋脊边,翘起的飞梁正好隐藏两人,他们居高临下正好看到下面的马车,和前方不远处的宁王府。 百里羲眸色闪亮,有着自信与笃定,说:“昨天审铸造司的人,有人招供铸造款有几笔钱款都交给了尹郎中,做实了尹郎中贪污之罪,正在对尹郎中名下所有的资产与账户进行核查,其中就包括凤喜的茶楼。” “这事儿明摆着,凤喜的茶楼就是宁王捞钱的户头,只要让她开口,宁王贪没铸造款的罪就实锤了。”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说:“这个女人看着柔弱,却有着一颗比男人还坚毅的心性,她被带去了御史台五天已是遍体鳞伤,却没能让她说出一字半句,我便叫人把她放出来了,这时她不在家养伤竟跑到宁王府来了……” 宁琬琰看了看百里羲,说:“怎么,心疼了?” 百里羲低头看她,邪魅一笑,说:“怎么,吃醋了?” “切,吃你个鬼醋。”宁琬琰向他撇了撇嘴,说:“都说你冷酷无情,铁实心肠,却也逃不出男人爱怜香惜玉的通病。” 百里羲粲然而笑,突然将她按倒,狠吻了下她,然后得意笑看一脸娇怒的她,说:“还说没吃醋……,我的怜香惜玉只能为你,因为我的眼中只有你一个女人。” 宁琬琰翻了个大白眼,又狠掐了下他,说:“肉麻,恶心。” 嘴上虽说嫌弃的话,可心里却宛如灌了蜜,她的笑容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百里羲看到她俏脸上泛起的那丝绯红,她的娇羞就是对他的爱最好的回应,他的心为之狂跳,血液为之沸腾。 他英俊的面容渐渐临近,宁琬琰开始心慌意乱,却无处可逃,心中却无比渴望等待着他的狂热。 低沉的马嘶鸣传来,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捂住他的脸,说:“老流氓,回归正题,我们是来跟踪凤喜的……” 她将他的脸扳向马车的方向,抚了抚自己狂跳的心,有些懊恼自己的不值钱。 风华绝代的百里羲已让她很难抗拒了,再加他的脉脉含情,天啊,真是最致命的诱惑,简直要她的血命了。 完蛋了,她真妥妥的沦陷在他的柔情中了。 不行,白夭夭,你要清醒,你可是要逃跑的,如此下去,你还跑个屁啊,小命非搭在百里羲的手上不可。 “她在哭。”百里羲说。 “啊?谁哭了?”宁琬琰转头看向下面马车里的凤喜。 月光下,凤喜妆容妖艳的面容上有一道光线闪亮,浓郁的忧伤覆盖在浓妆艳抹,叫人无不感同身受的为之心酸。 百里羲说:“这么一个小女子却能扛得住连男人都受不了的刑罚,我以为手下人受其诱惑没有尽心,当我亲自用刑时,她那绝然与坚毅让我也为之惊讶,刑罚真的对她无用,我只能先让将她放回家去,静观其变。” 宁琬琰看着黯然落泪的凤喜,幽幽一声叹息,说:“是因为爱情让她变得勇敢坚强,只可惜,她爱错了人。” 百里羲说:“她对百里钥的爱很执着,她出现在这里,可见对百里钥这个人没那么自信,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说:“以她的身世攀上宁王算是幸运,宁王就是她所有的爱与希望,为此,她肯定会拼了命去护住宁王的,唉,可怜的女人。” 百里羲抬手点在她的额头上,说:“成事者最忌妇人之仁,你若可怜她,将会陷你外祖父于险境中。” 宁琬琰摇了摇头,笑说:“关系到我的外祖父,我绝不会妇人之仁,更不可能会心软。 我只感叹,为何女人一定要依附于男人,女人也可以自强自力活出很美好绚丽的人生。” 百里羲轻盈剑眉,掐了下她的脸蛋,说:“不依靠男人,你是要翻上天去不成。” 宁琬琰娇俏一笑,说:“翻上天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可把你能的。”百里羲说着捞起她说:“不早了,回家去。” “哎,别走啊,说不定她马上就要进宁王府了,只要她一迈进宁王府大门,你就有理由去搜查宁王了。”宁琬琰拉着百里羲。 “她不敢,应该是还差点火候,等把小秋的事办完,你去尹府给她点把火。”百里羲说罢,蹲在她的身前,说:“上来,我背你飞会儿。” “哇,好啊,又要飞了,哈哈……”宁琬琰欢喜的跳到他的背上,扯着他的耳朵笑道:“起飞老狐狸。” 百里羲轻盈纵身上了屋顶,他带着她亦如疾风般的飞跃,在月夜下划出道道完美的弧线。 二人回到镇南王府已很晚了,一进寝殿庭院便看到小秋坐在檐廊下打着磕睡。 “小秋,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宁琬琰上前,笑着点了点小秋的额头。 小秋看到二人忙站起来,说:“王爷,王妃回来了,我侍候你们洗漱。” “你就是为了侍候我们洗漱,就一直等在这里,你这傻丫头,对了,灵儿回来了吗?”宁琬琰笑说。 “灵儿早就回来了,说是玩的有些累了,早早便睡下了。”小秋说。 “睡了,这丫头可没早睡的习惯啊,她没有什么不对颈?”宁琬琰问。 百里羲不管不顾的她离开龙船,把武灵儿一人留下,她还担心,辰妃会不会迁怒于灵儿。 小秋笑说:“灵儿回来时很高兴的,说还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赐呢。” “贵妃娘娘的赏赐?”宁琬琰凝了凝眉头,又道:“她没事就好,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小秋说:“我要侍候王爷王妃安寝……” 宁琬琰推着小秋出寝殿,笑说:“我们有手有脚的不用人侍候,你回去。” “那好,王爷,王妃,小秋退下了。”小秋向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宁琬琰转身看到沉着脸的百里羲,她眨了眨明眸,说:“干嘛一副苦大愁深的看着我。” “你把侍候的人赶走了,那你侍候我宽衣,洗漱。”百里羲走到她面前,拉她的小手到他的胸前。 宁琬琰打了下他,笑说:“不就脱个衣服,洗个脸,能把你累成什么样,大男人,别那么矫情。” 她要转身,却被百里羲拉进怀中,眸光炯炯看着她。 他的唇与她只有分毫的距离,他呼吸出的温热的气流柔柔的喷在她的脸上,好似有丝丝电流钻进她的身体中,变得丝丝燥热,让她的血在迅速升温,心跳越来越快。 百里羲看着她眼中的迷乱,他邪魅一笑,轻轻吻了下她,说:“你这要翻天的小女人,你不侍候夫君,那便让夫君侍候你。” 他将她抱到洗漱架前温柔的为她洗漱,然后又为她宽衣解带,给她换上了单薄的内袍,双手下是她美丽的胴体,让他亢奋不已,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甘甜的红唇……。 她乖巧得任他为所欲为,沉醉于他的柔情中,她柔媚无骨的依在他的怀里,如此的魅惑迷人,他太爱此刻的她了。 她是爱他的,若此时要了她,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第二百零二章 潜在的敌人 看着微眯着眸子,一脸迷醉的宁琬琰,他兴奋之极,却耐着性子给予她极致温柔的爱抚。 他从云睿给的春宫图中了解到,女子的第一次会很疼,要给予足够的时间让她进入状态,等她彻底准备好,他才能真正去拥有她。 为此,他极有耐心……。 宁琬琰在极致美妙的感觉中荡漾,她的身体彻底的放松下来,尽情享受着那飘飘欲仙的美好……,许是太舒服,太过放松,不知不觉的她沉沉睡去。 百里羲感觉到她馨香的身子已软得如一汪春水,他身体中的欲望也已到达了顶点,他痴迷的在她耳边低语,:“你好香,好柔软,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来了……”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缓缓睁开迷离的眸子,看到宁琬琰闭着双眸,嘴角微勾盈着学人的笑靥,好象是……睡着了。 “琬琰!”他轻唤了声,她仍没有反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红晕的脸颊。 “嗯~~” 宁琬琰闭着眼睛娇声嘤咛,翻了个身依进他的怀里,呼呼大睡。 百里羲瞪着眼,无语了。 她竟在他温柔的爱抚下,那么兴奋激动之时,睡着了,这个臭丫头。 他一身燥热难耐,却不忍心吵醒睡得香甜的宁琬琰,他沉沉一声叹息,轻轻远离宁琬琰,躺在一旁懊恼不已的冷却狂热的欲火。 “嗯~~老狐狸,不许走……抱着我!”睡梦中的宁琬琰翻过身,又紧紧贴着百里羲,勾唇笑着呓语:“呵呵,老狐狸的怀里好温暖……” 百里羲看着她象只小猫蹭着他,乖巧可爱得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着,说:“你这个臭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好,我们来日方长。” 暗夜中的镇南王府,万籁俱寂,一个娇小的黑影鬼鬼祟祟的疾行,向王府的庭院深处而去。 那黑影来到花园一角,看着守于地牢口的两个护卫,扬了扬手中的丝帕。 徐徐晚风带着一股香风吹向两个护卫的方向,很快,便见那两个护卫软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黑影从暗处走出来,打开暗门下到地牢中。 地牢中,廖姝儿昂头透过小小窗子,看向夜空中点点璀璨的繁星,潋滟美眸中泛着一丝忧苦。 突然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她转头望过去,看到进来的人,她绝丽的容颜上泛现一丝释然笑意。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再来找我的,不过比我预想的晚了些。” 黑影站在铁牢前,盯着廖姝儿看了片刻,开口说:“你说,你可以帮我成为镇南王府的女主人,可你现在就是个失败者,我要怎么相信你?” 廖姝儿说:“我是败在王爷的手上,而不是宁琬琰,你是个不甘心屈居人下的性子,今日你来找我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空与你闲聊,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帮我?” “我的办法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廖姝儿站起走向那黑影,与之低声耳语。 黑影看着廖姝儿说:“这算什么办法?” “放心去做,我保证,你依我说的做,宁琬琰不死在王爷的手上,也会让二人绝裂的。”廖姝儿一脸笃定的笑说。 “好,若真如此,我一定放你离开镇南王府。” 黑影说罢,转身走出地牢。 廖姝儿看着重新关上的铁门,勾唇阴鸷一笑,:“宁琬琰,你的死期到了。” 碧波湖上,宁王站于龙船上,看着在月光下泛着潋滟光芒的湖水,剑眉微蹙,心事重重。 今日的灯会本想拉拢宁琬琰和百里羲的,结果闹得不欢而散。 事后母妃与他说宁琬琰的话,他方知,宁琬琰早猜出他的用意,先下手封了他的口。 宁琬琰已知他是刺杀葛太师的主使人,她想要他的命。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即使收买不了,那他便先要了她的命,最好将百里羲一并除了。 辰妃从船舱中走出来,看到立于船栏边沉思的儿子,她走过去,看到儿子面容上骇人的杀意。 宁王转头看到辰妃,笑说:“父皇睡下了?” 辰妃说:“嗯,刚睡下,本宫有些不放心钥儿,今日之事失败了,钥儿你有何打算?” 宁王说:“事到如今再无缓和的余地,百里羲和宁琬琰必须死。” 辰妃说:“不可,万万不可,百里羲若是个好对付的,早被你父皇除掉了,你不可蛮干,此人非常的狡猾诡诈,说不定他已设好了局等着你入瓮呢。” 宁王微眯起眸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沉声说:“我一定要杀了百里羲活着,不然我永远无法让三军听命于我。” 辰妃说:“钥儿,此刻不是逞强之时,钥儿还好好的站在这里,那便说明百里羲没能掌握有力的证据,证钥儿与慕容谦一案有关。 现在对我儿最有威胁的是那个茶楼掌柜凤喜,好在之前她被带去御史台识实务没有供出钥儿你,不然,我们努力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了,为防万一,凤喜绝不能留了。” “凤喜不能死,她对儿臣非常忠心,绝不会背叛儿臣的,再者她很擅与官员们打交道,对儿臣还有用。”宁王说。 辰妃看着儿子,美眸泛上冷意,说:“傻孩子,你当母妃不知你的心思吗?你不可糊涂,你是尊贵的王爷,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别因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误了大事,凤喜必须死。 还有,今日兵部刘尚书携妻女前来,与本宫交谈甚欢,本宫觉得刘尚书那女儿温柔和婉,蕙质兰心,甚和本宫心意,做钥儿的侧妃很是不错。 尚书夫人说家乡人送来了蒙顶甘露,本宫向尚书夫人要了些,你明日去趟尚书府,正好相看一下尚书家千金,你若中意便把亲事定下来,本宫报于皇上给钥儿赐婚。” 宁王点头笑说:“好,儿臣都听母妃的。” 辰妃看着儿子,一脸慈爱笑容,说:“夜深了,回船舱中休息。” “儿臣先抚母妃回去安寝。”宁王说着,搀扶着辰妃向船舱中走去。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镇南王府披红挂彩,高大的门庭上贴上了大大的红喜字。 总管忙里忙外,指挥下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小秋的婚事。 宁琬琰走进凤阳阁中,看到已装扮好的小秋,她拉起小秋的手,笑着打量她。 小秋一身大红喜袍,上面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及金色的富贵云纹,头上戴着七彩凤冠,衬得她绝丽娇美。 “小秋真好看。”宁琬琰笑说。 小秋笑说:“是这衣裳和首饰太好看而已。” 武灵儿说:“小秋小姐本就生得好看,今日被这凤冠霞披衬得美得跟画中仙子一般,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灵儿你夸张了。”小秋笑说。 “哪里有夸张啊,小秋姐姐就是美啊。”武灵儿抱着小秋说,旋即她凝起眉头一脸愁苦的看着小秋,说:“小秋姐姐嫁人了,以后很难见到了,灵儿好舍不得小秋姐姐呢。” 小秋抚上她的头,笑说:“怎么难见啊,我会常回来看王妃和你们的,到是你,以后王府的事务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王妃分担,这是我的荣幸啊,小秋姐姐放心,我会很细心做好每一件事的。”武灵儿笑说。 “你比我聪明,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比我好。”小秋笑说。 这时,钱嬷嬷笑呵呵走进来,向宁琬琰一礼,说:“王妃,花轿已到王府外,小秋该出去了。” 宁琬琰笑看小秋,说:“走,我送你出去。” 说罢,她挽着小秋走出寝殿。 她们来到大殿上,看到百里羲正与一身大红喜袍的墨琛喝茶说话,见她们进来二人齐齐站起。 小秋向百里羲行了大礼,说:“小秋叩别王爷。” 百里羲伸手扶起小秋,笑说:“墨琛是个不安份的主,不过你即愿意本王也不说什么了,你只记得,镇南王府永远是你的娘家,若墨琛敢给你半点委屈你就回来告诉本王,本王定不饶他。” 墨琛桀骜不驯笑看百里羲,说:“我说镇南王,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安份,我我可是从未与任何女子有纠缠不清过呢,家中更没有一位妾室,只小秋一位正妻,可比不得您,妻妾成群还桃花满天下。” 百里羲瞪向墨琛,沉声说:“你这张嘴就是极不安份的,本王看你是不想成婚了。” “呵呵,我成不成婚您可说了不算,我与小秋可是您的王妃定下的亲事,您这惧内王爷还想反抗王妃不成?”墨琛邪魅笑看百里羲。 百里羲眸色一凛,突然出手点向墨琛的下腹。 “啊,百里羲,你好狠毒……” 第二百零三章 渣男 墨琛急忙向后跳去,一脸惊恐抚着裆,冲百里羲大叫:“百里羲,今日我大婚,你竟想断我子孙根,你信不信我毒得你不能行人道。” 他看向宁琬琰说:“宁琬琰,你还不管管他。” 宁琬琰笑说:“你真是嘴贱,明知他就是属猫的不识逗,你却偏去挑衅,活该。” “嘿,你个重色轻友的。”墨琛点着宁琬琰说。 “好了,别闹了,吉日已到,赶紧迎你的新娘子回去。” 宁琬琰说罢,从钱嬷嬷手中接过喜帕要给小秋带上。 小秋跪下来,眸中汪泪看着她,说:“王妃再造之恩,小秋将永记于心,小秋走了。” 说罢,她向宁琬琰深深叩拜。 宁琬琰为小秋拭去眼泪,抱住她,说:“看你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她靠近小秋耳边小声说:“别怕,墨琛不会欺负你的,很快,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的。” 小秋点了点头,随着宁琬琰站起。 宁琬琰从钱嬷嬷手中拿过喜帕给小秋蒙在头上,将小秋的手交到墨琛手上,笑说:“走,我送你们出去。” 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大殿,走出镇南王府大门。 小秋上了大红花轿,墨琛纵身骑于披着大红花的高头骏马上,向众人拱手道别,便带着长长的迎新队伍驶离了镇南王府。 热闹的锣鼓喜乐声越来越远,宁琬琰看着渐渐远去的大红花轿,脸上泛着欣然笑容。 小秋带着她所有的家底离开了,若是在现代,这便是转移财产了,女人啊,不管在何时都要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只在这样才有底气,才不会被臭男人左右命运。 凤虞山,将是她最终的归宿,她已打算好,要把凤虞山打造成最理想的家园。 百里羲看了看身边的小女人,说:“小秋这嫁妆足可铺满十里长街,官家千金也未见有她这等隆重的。” 宁琬琰抬头看向他,说:“怎么,舍不得吗?舍不得也不关你事,给小秋的都是我自己的嫁妆。”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也给了不少,小秋是你的恩人,我自不会亏待她。”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笑说:“对啊,若没有小秋,还真不知我会怎样呢,小秋嫁了如意郎君,有了好归宿,这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小秋能收了墨琛,到也去掉我一块心病。”百里羲看着宁琬琰,狡黠一笑。 宁琬琰向他翻着白眼,说:“你这老狐狸,别把人想那么龌龊,我和墨琛是最单纯的友谊。” 百里羲拥住她,笑说:“男女之情就不可能有友情。” 宁琬琰瞪他,:“真是跟驴弹琴。” “明明是对牛,怎么变驴了?哎,你要去哪里?” 百里羲见宁琬琰上了马车,他跟上去拉住她。 宁琬琰推开他的手,说:“我去扇风点火。”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钻进马车,他释然一笑,叫来了护卫吩咐几句后,看着宁琬琰乘马车离开。 直到马车看不到,他才转身走进王府,却见凌风弯着腰在檐廊下,一脸痛苦的样子。 他急忙走过去,抚住凌风说:“你怎么在这?你的腰伤还不能下地行走。” 他瞪向一旁看着的护卫,冷声说:“叫你们照顾他,你们在干什么?” “王爷,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呆在房间里实在闷得慌,今天府中办喜事,我便想出来看看热闹。”凌风勉强抗日出笑容。 “看什么热闹,你们,马上把凌风扶回去,不出三月绝不许下床。”百里羲说。 凌风说:“王爷,我没事,以前在战场上受伤……” “以前是没有条件,现在,你必须好好养伤,若再不听话,本王便叫人把你送回老家去。”百里羲厉声说。 “别,您别把我送回去,我听您的话就是了,我这就回去休息。” 凌风说着,向护卫们伸出手,护卫忙上前扶住他。 凌风笑看百里羲,说:“王爷,您去忙,我一定听话。” “好,不许再任性。”百里羲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凌风见百里羲离开,他转头看了看王府大门,眸上尽是忧伤与落寞,幽幽一叹。 小秋穿上大红喜服的样子真好看……,可惜,他不是她的新郎,看着她上了花轿,他的心如刀割一样痛。 他恨,恨自己没有早些向小秋表明心意,恨自己受伤……,说到底,他们还是有缘无份的。 一股酸楚涌上,他明亮的眸子里有水光在闪烁,缓缓转身由护卫扶着向后院而去。 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中,一座高耸的楼宇在众多商铺中鹤立鸡群,这便是大晟最著名酒楼登云轩。 宁琬琰站在最高一层的雅阁中,透过水晶珠帘向下观望着。 “确定百里钥会来吗?”她问。 木兰点头说:“刚传来消息,宁王已接了尚书千金正向登云轩而来。” 话音刚落,宁琬琰看到百里钥带着一美丽优雅的女子走进了登云轩大堂,她眸光一闪,唇边扬起欣然笑容,说:“嘿,还真来了。” 她向木兰挥了挥手,木兰应声转身走出雅阁。 “还真是郎才女貌,真好。”宁琬琰笑得嫣然俏丽,坐下来端起一杯茶悠然的品着。 半个时辰后,一个艳丽的身影跃入她的视线中,她看着那人笑得更加的恣意。 凤喜走进登云轩,妖艳的面容上有着慌乱无措,她看了看四周如云宾客,急步冲向楼梯。 她上到三楼,美眸中泛着忧伤的泪,看着最里边那间雅阁,步履沉重的走过去。 到了门前,她深深呼吸,定了定心神,伸手推开那道金色的房门。 入目的是,百里钥正轻拥着一个含羞带怯的美丽女子,听到推门声,二人抬起头来,女子羞赧的推开百里钥,俏脸嫣然的转过头去。 “你……”百里钥看到凤喜,眸中立盈满怒意。 凤喜妩媚一笑走进雅阁中,说:“奴家一来登云阁便听说宁王殿下来了,奴家特来拜见王爷。” 她说着,翩翩一礼,说:“奴家见过宁王殿下,您可有日子未去我那茶楼口茶了,我还为王爷留着您最喜欢的极品龙井呢。” 百里钥面色阴沉,顾忌着尚书千金,不好与凤喜发作,他冷冷的哼了声,说:“本王近日公务繁忙,得空了自会去品茶的,你退下去。” 凤喜挑了挑眉,笑得风情万种,说:“哟,看来我来的不适时候,真不好意思,我这便走,不扫王爷的雅兴了。” 说罢,她脸上的笑容收敛,美眸中盈满伤感看着百里钥,缓缓转身走出雅阁。 房门关上,凤喜捂着嘴,大滴大滴的泪涌下她的眼眶。 “刚刚的是何人,看着一身风尘气息?”房间中传出女子的说话声。 “哦,不过是个喜攀附权贵的市侩商人,不必理她。”百里钥说。 “王爷身份尊贵,还是少与这些低贱的女子有来往的好,特别是您现在正得皇上盛宠,更要注意形象。”女子说。 “小姐说的是,本王应洁身自好。”百里钥说。 凤喜听着屋里人的对话,她的心如刀绞,染着艳红蔻丹的指甲,死死揪住心口的衣襟,猛的冲下楼去。 一身风尘……,低贱……攀附权贵…… 她为他付出所有,为他掏心掏肺,在他的心中竟如此吗? 她冲下楼,一人挡在她的面前。 “凤喜,我们王妃有请。”木兰一脸肃冷看着凤喜说。 第二百零四章 我不做男人的附属品 凤喜凝眉,说:“王妃?你说的是……” “镇南王妃,请。”木兰说罢,抓住凤喜的手臂,将其硬拉着上了楼。 凤喜被推进雅阁中,宁琬琰翘着二郎腿,昂着俏脸,一脸傲然笑意看着她。 “来了,坐。” 凤喜面色沉沉,媚眸中盈满敌意看着她,说:“镇南王妃,您这是何意?” 宁琬琰看到凤喜眼睛红红的,睫羽还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很明显,她刚刚哭过了,这到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想。 宁琬琰挑了挑眉,笑说:“何意?你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怎么会不知我找你的用意呢?” 凤喜沉声说:“王妃谬赞了,再者,王妃的心意岂是凤喜能揣摩到的。” “咯咯咯……”宁琬琰娇笑着,她的两只小手十指交差,拖着下颌,笑看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的凤喜。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不会把你怎样的,来,坐下来,我们随便聊聊。” 凤喜说:“王妃,茶楼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料理,请恕凤喜不能相陪,等改日我请王妃去我的茶楼品茶,定为王妃奉上最好的茶品,凤喜告辞了。” 说罢,她便转身要走。 木兰与婉贞将其推回来,直接按着坐下来。 木兰冷声说:“我们王妃叫你坐,你便听话,别不识抬举,自付苦吃。” “哎,木兰,凤喜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别把人吓到了。”宁琬琰笑着挥了挥手。 木兰放开手,她与婉贞却依然站在凤喜的身后,眸色冷冷的瞪着凤喜。 凤喜看着宁琬琰嗤笑一声,说:“看来这天是非聊不可了,那凤喜愿洗耳恭听。” 她说罢,拿起白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优雅的品了口,她微凝柳眉,媚眸中尽是嫌弃,说:“这茶难以入口。” 宁琬琰笑看她,说:“自然比不得你茶楼里的极品茶,果子到是足够新鲜,你可以尝尝。” 她将果盘推向凤喜,笑意盈盈看着她。 这个女人的妖艳媚俗中却有着一股清高冷傲,面对权贵那不卑不亢的气度,更让她的个人魅力极为迷人,这种魅力应该会激起男人强烈的征服欲望。 凤喜看了看果盘,伸手推回,抬眸看着宁琬琰说:“凤喜无心吃喝,还请王妃有话直说。” 宁琬琰点了点头,说:“爽快,那我也开门见山了。” 她收敛笑容,眸光变得犀利,沉声说:“把你手中掌握宁王百里钥的罪证给我。” 凤喜与她对视,全神戒备,说:“宁王的罪证?镇南王妃您在开什么玩笑,宁王有何罪我一民妇如何知道,再说,宁王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岂是我一个小小民妇能接近的,王妃您这不是让凤喜疯狗乱咬人,恕凤喜难以从命。” 宁琬琰笑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与宁王不熟啊?” 凤喜说:“宁王是去过我的茶楼几次,但,宁王不是民妇能高攀得起的贵人。” 宁琬琰说:“你也不必嘴硬,我即叫你来,自然知道你与宁王是何种关系,你是瘦马时,宁王买下了你,他是你第一个男人,之后将你给了老候爷,两年后你被个侯爵夫人赶出来,流落街头时是宁王向你伸出援手,为你开了茶楼。 宁王利用你去接近他用得上的官员,行贪污手段,你和那茶楼就是为宁王捞钱的工具,当宁王将手伸向铸造司,又让你去拉拢尹郎中,尹郎中看中了你非要纳你为妾,宁王再次将你送人,你纵是百般不情愿,却只能听命于宁王的安排,成了尹郎中的妾室。” 宁琬琰边说边观察着凤喜,她表面上淡定自若,可是她手中紧紧缠绕的丝帕,已将她的手勒得惨白一片。 凤喜给宁琬琰的感觉,就是心强命不强,命运确实对这个女人很残忍。 年幼时,她被无良的父母出卖到风尘中,年轻英俊的百里钥的出现,让她对人生燃起新的生机,也是百里钥这个渣男,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没有女人愿周旋逢迎于众多男人中,成为男人的玩物,人尽可夫,腌臜卑贱……。 她在很努力的活着,可是却被命运一次次的重击。 她一个小女子能扛过御史台的酷刑,这种勇敢只有一种可能,她在守护深爱的人。 她很爱百里钥,爱的刻骨铭心,爱的极致卑微。 百里钥叫她去陪别的男人,对她来说,每一次都如凌迟一般的酷刑,她承受的将是身与心的摧残。 她因爱而勇敢,可是百里钥在肆意挥霍着她的爱,她的心已变得千疮百孔,击倒她的只有百里钥。 宁琬琰看着凤喜一直低眸不语,她又说:“你是个可怜的女人,但又不值得可怜,因为你明明可以自救,却情愿伸着脖子,任不珍视你的男人一刀刀的割着你的肉,喝着你的血。” 凤喜终抬眸媚眸看向宁琬琰,忧伤的眸子里带着不解与质问。 宁琬琰喝了口茶,说:“这些日子我了解了下你,你心性极强,八面玲珑,聪明通透,那么大的茶楼被你打理得的井井有条,对人际关系都处理的面面俱到,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绝不输于那些在商界中成功的男人们。 然,你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会把所有的希望依附于男人,这就是你最大的惨剧。” 凤喜喃喃自语:“女子出嫁前从父,出嫁后从夫,不依附于男人还能怎样?” “这也不能说是你的缺点,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是如此,我却不赞同,我认为女子是有独立人格的,不是谁的附属品,不应该听命于男人,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宁琬琰说。 凤喜冷笑,说:“哼,王妃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您出身尊贵,哪里知道我一贫苦百姓的苦难,我,是没得选择。” 宁琬琰说:“人生无处不在选择,这不分贫与富,是的,你的苦难我无法感同身受,你被人利用也是为了生存,但,你却没有想过让自己的人生反转,自己主导自己的命运。 就如当下,把你手中掌握百里钥的证据交给我,百里钥一死你就自由了,这是你最好的翻身机会,我可以帮你,让你重新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凤喜看向宁琬琰,忧伤的眸子渐渐变得漠然。 “焉知,这不会是又一场利用?” 宁琬琰看了看她,说:“我说让你交出百里钥的罪证,并非命令或是要求,我是在请求你帮助,我以自己的生命向你保证,只要你把证据交给我,我绝对保你安全。” 宁琬琰看着凤喜眸光坚定,举起手向天发誓。 第二百零五章 杀你灭口 凤喜紧凝柳眉,沉默不语。 宁琬琰放下手,说:“在御史台你承受了男人都无法承受的刑罚,是因为你爱百里钥,你想守护他。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有要守护的人,那就是我的外祖父,那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亲人,百里钥派人刺杀我的外祖父,让他受重伤险些离我而去,我必须让百里钥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那么爱百里钥,可他爱你吗?他只把你当成可利用的棋子,绝不会对你有一丝情意。 你很聪明,不会白白为其付出,你心中定是想将来成为他的女人,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所以奋不顾身的成全他的梦想。 若是如此,那我劝你,别想了,你绝无可能成他的女人。 因为你的身份,因为你曾与太多官员有染,你与他之间有个巨大的不可逾越的鸿沟,更何况他并不爱你,不会为你争取你要的名份。 你刚刚看到百里钥身边的女子,是兵部尚书家的千金贵女,很快将成为百里钥的侧妃,他的身边只能是这样的女子。” 宁琬琰的话如一把把利剑刺向凤喜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刚才,百里钥看到她出现,冷漠的神情中还有鄙夷,他的话语都是嫌弃,他嫌弃她,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很卖力的为他做着一切,她知他的野心,她在拼命努力帮他,想得到他的认可,他的需要,妈力能与之匹配的女人。 然而,他需要她时,不是在床上,便是劝说她去陪别的男人……,她很伤心,即使伤的体无完肤,也会对他的需要唯命是从,尽心竭力。 宁琬琰揭开了她隐藏于心底深处的伤痕,那让伤口血淋淋的承现在她的面前。 她低下头,轻声啜泣。 宁琬琰看着低头哭泣的凤喜,幽幽一声长叹,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抚着她,说:“我的话说有些残忍了,但,这就是事实,我只想告诉你,你为百里钥不值得,你该回头了,现在好好为自己而活,你还年轻,还会有很好的未来。” 凤喜拭去脸上的泪,站起身,抬头看着宁琬琰,说:“王妃,没什么所谓的罪证,您所求之事民妇做不到,民妇要回茶楼了,很抱歉。” 说罢,她转身就走。 木兰拦下她,冷声说:“王妃还没让你走。” “木兰,别这么凶。”宁琬琰笑着走上前,将一个锦带放在凤喜手上,说:“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回去好好想想,正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这个锦袋里是一把袖箭,可自保,也可发射鸣镝,不管何时,你只要发出鸣镝,我的人立刻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保护你。” 凤喜看着锦袋凝眉,说:“凤喜不需要这个。” “不,你需要,你是唯一能威胁到百里钥的人,我若是他定会杀你灭口,你留这个以防万一。”宁琬琰说。 “不可能,这事绝不可能发生。”凤喜有些慌乱的说。 “不发生那是最好,那你便留着防身也好,行了,你茶楼也挺忙的,快回去。”宁琬琰说。 凤喜稳了稳心神,翩翩一礼,说:“谢王妃,凤喜这便告退了。” 宁琬琰看着那妖娆的身影消失,狡黠一笑,看向婉贞说:“发消息出去。” “是。”婉贞应声走出雅阁。 凤喜走出登云轩坐上马车,她撩起车帘,看向登云轩,媚眸中盈满忧伤。 百里钥,我今日见到的那位尚书千金,你的承诺终是成一句空话了,你怎么可以……,你对我真的没一点情意在吗?那么,接下来,你会象宁琬琰说的,你会杀我灭口吗? 一个身影闪出登云轩大门,凤喜吓得娇颜失色,说:“快走,快回茶楼去。” 一声清脆响亮的马鞭声,马车急急奔离了登云轩。 凤喜紧紧攥着宁琬琰给她的锦袋,浓妆艳抹的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她刚刚看到的是,鬼刹,是百里钥的杀手,此人现身必会杀人,都是为百里钥铲除妨碍之人。 百里钥告诉她,她们暂时不能见面,让她听话好好管理茶楼,她刚出现在百里钥的面前,她忤逆了他,他生气了,他便叫了鬼刹来杀她? 百里钥,你真的这般绝情吗? 感觉走出很远,她再撩起车帘,胆怯的向四周张望着,未见后面有人追来,她松了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冷静下来的她才意识到被宁琬琰蛊惑了,虽然宁琬琰不无道理,可百里钥与宁琬琰相比,她更应该相信百里钥。 突然,马车猛的一晃,她重重撞向一旁,她抚着头,喊:“怎么回事?” “小姐,有刺客,您趴在车里别动。”车夫大喊。 凤喜大惊,连忙撩起车帘,看到前面有几个黑衣人,阻住了她们的去路。 “百里钥,你真的要死我……” 车夫呼喝着拉马要调头向回走,黑衣人冲上来,呈前后夹击,让他们无路可逃。 “杀了凤喜。”一个黑衣人大喊一声,随之其它的黑衣人一拥而上。 车夫从车辕上抽出一把大刀,劈砍向冲来的黑衣人。 凤喜趴在车箱里,吓得面如土色,媚眸中盈满愤怒。 她想到宁琬琰给的锦袋,伸手抓过来,从里面掏出袖箭将鸣镝上好,伸出车窗勾动板机。 “啾!” 一声刺耳的哨响,鸣镝飞上了天,炸开一个耀眼的火花。 她又将袖箭上好小箭,缩到角落中,举着袖箭对着飘舞的车帘。 “宁琬琰,快来,快点来救我,你,快点来啊……”她浑身颤抖着,满眸恐惧的低喃着。 “啊……” 外面传来声声惨叫,她听出,那是车夫的叫声。 这车夫对她忠心耿耿,武技高强,又力大无穷,一直保护着她,现在,他是死了吗? 那她,马上也要死了吗? 百里钥,我终是爱错了人……。 “小姐,快跳车,快……” 听到车夫大喊,她颤抖的爬出马车,看到高壮的车夫已满身鲜血,他手中紧握着染血的大刀,双眸赤红,狂声呼啸击杀着冲来的黑衣人,拼了命的护在马车前。 “小姐,快走,快走啊……” 第二百零六章 糟老头坏得狠 凤喜满眸愤怒的泪,她紧咬着红唇,跳下马车,拼了命的向前跑去。 车夫拉着马车,将马车横在道路上,想阻住黑衣人。 突然,一只长剑从后心刺入,贯穿了他的身体,他惨叫一声,喷出满口鲜血。 随之几个黑衣人举剑都刺向车夫,车夫瞪着血红的眸子盯着前面奔跑的凤喜,低吼:“小姐,快跑……” 黑衣人纷纷跳过马车,追向凤喜。 凤喜玩命的奔逃着,可是,她哪里跑得过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便被追上。 黑衣人将其包围,她瞪着黑衣人,说:“是百里钥让你们来的吗?是他要你们杀我的吗?” 一个黑衣人说:“你即知道,还问什么,你就受死。” 说着,黑衣人举剑向凤喜刺去。 “啊。”凤喜尖叫一声,绝望的闭上双眸。 “呃。” 一声闷哼,随之轰一声。 黑衣人见同伴倒地身亡,后心上插着一只弩箭,他们回头便见身披玄甲的武士向他们冲来。 随之,一波箭雨射向他们,几人连忙耍起手上长剑,格挡开致命的箭矢。 玄甲武士如疾风冲击而来,与黑衣人交战在一起,战状极为激烈。 凤喜睁开眼睛,惊愣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当她看到不远处那辆马车,宁琬琰被四位英姿飒爽的武婢护卫下了马车,向她缓缓走来。 劫后余生,让凤喜喜极而泣。 宁琬琰走过来,战势已停止,黑衣人皆被玄甲武士制住,垂头耷脑的跪于地上。 她走向凤喜,蹲下来身来,说:“你还好吗?” 凤喜抽泣着,说:“谢王妃来的及时。” 宁琬琰笑说:“亏得刚刚给了你鸣镝,不然,你这小命还真要交待了。” “王妃,救命大恩,凤喜铭记于心。”凤喜哭着说。 “瞧你这一身脏的,能起来吗?” 宁琬琰扶着凤喜站起来,拿出丝帕为她擦了擦脸,说:“你现在不能再回茶楼了,随我回王府。” 凤喜点了点头。 宁琬琰扶着她向马车走去,到那惨死的车夫面前,凤喜跪下来,泪如雨下,她伸手抚上车夫瞪得大大的双眼。 她看向宁琬琰说:“王妃,他是为护我……,可否帮我好生安葬他。” “放心,我会派人安置好他的后事的。”宁琬琰说。 凤喜转身宁琬琰,郑重行了大礼,泣声说:“凤喜谢王妃。” 凤喜看了看车夫,沉沉一声叹息,站起随着宁琬琰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宁琬琰对玄甲武士,说:“将那几个黑衣人交于王爷。” “是。”玄甲武士应声。 宁琬琰说:“回王府。” 马车启动,由木兰四人及一众玄甲武士护卫着向镇南王府的方向而去。 宁琬琰回到王府,走进寝殿中,看到百里羲慵懒的依在软榻上,披散着长发,衣袍松散,露出精装的胸膛,闭眸浅眠。 她轻轻走过去,看着他英俊绝伦的面容,一脸的迷醉。 “该死,长得这么好看干嘛。”她轻声低语。 百里羲突然睁开眼睛,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带入他的怀里。 “呃。”她撞向他坚实的胸膛上,她抚着额头,说:“百里羲,你个混蛋,弄疼我了。” 百里羲伸手揉着她的额头,笑说:“你现在越发爱偷看为夫了,以后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 “你就躺在这里,我哪里叫偷看啊。”宁琬琰娇嗔的打着他。 百里羲就喜欢看她,嘟着小嘴,在他怀里闹腾的样子,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唔,你个老流氓,放,放开我,唔……” 宁琬琰挣扎着,用力推开他,狠瞪他说:“你现在就象只发了情的公牛,缠着人心烦。” “你给我,我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好辛苦。”百里羲向她撒娇着说。 “啊,天啊,真受不了你,你给我滚远点。” 宁琬琰最受不住他撒娇的样子,心都被他麻酥了,她狠挣他的肋下。 “啊,疼疼疼……”百里羲连声呼疼,委屈巴巴的扯着她的衣袍,说:“今晚,就宠幸宠幸为夫,好不好?” 宁琬琰瞪着他,说:“闭嘴,不许这样看着我。” 该死的百里羲,你是想迷死人不偿命吗? 百里羲叹息一声,看了看她说:“事情办成了?” “嗯,凤喜已被我接到王府了。” 宁琬琰眨着明眸看着百里羲,伸手撩起他的下颌,说:“你猜的还真准,辰妃竟然对凤喜下手了,本来我想演一出假刺杀的,没用上。” 百里羲抓住她的小手,亲了亲,邪魅一笑说:“你的夫君从来都是料事如神,若我是百里钥,在杀尹郎中时便将凤喜一并杀了,便不会留下这些祸患,这小子虽然心狠手辣,却有点重女色,辰妃也深知儿子不舍杀凤喜,便自己动手了。” 宁琬琰点头笑说:“凤喜应该是对百里钥彻底绝望,这个杂碎这回死定了。” “凤喜,心是伤透了,可是,这事恐怕不会完。”百里羲说。 “怎么,百里钥都要她死了,她还能护着他不成?”宁琬琰说。 “这女人挺聪明,我们是救了她,她更清楚,我们对她有利可图,她得为自己想好后路,所以,她可能不会全无保留的说出百里钥的罪证。”百里羲说。 “这到也是,不过只要她透露出一点信息,你那么聪明,定会抽丝剥茧找到百里钥的罪证的,我相信你。”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将她拥住怀里,狠狠的吻了下,说:“为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个老流氓,又占我便宜。”宁琬琰捂着嘴唇,俏脸嫣红,娇嗔着说。 百里羲轻蹙剑眉,说:“不许说我老。” “你比我大十岁呢,本来就老啊,你个糟老头,坏得很。”宁琬琰嘟着红唇说。 “糟老头?你是得寸进尽啊,是觉得为夫没脾气是不是,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百里羲说着,又将她压在身下。 “王爷,王妃,凤喜求见。”寝殿外传来木兰的声音。 第三百一十一章 淑贵妃产后大出血 “你慢些,别摔了。”百里羲冲去扶她,却是被门口的嬷嬷拦下,:“王爷,您不能进去,请到偏厅等候。” 百里羲一脸担心,抻着脖子朝里面喊:“琬琰,不要强逞,有不舒服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宁琬琰进到寝殿中,便闻到浓重的血因腥味,很多宫婢女与嬷嬷们都跪于外寝,双手合十的祈祷着。 宁琬琰冲进去,华丽大床上的被褥血迹斑斑,淑贵妃脸上无一丝血色,发丝湿湿的贴在她的脸上,美眸瞪得大大的,声音极致沙哑无力的低吼:“啊啊,皇上,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臣妾放心不下孩子,啊……” 那是濒临死亡绝望的嘶吼,叫的人压抑之极。 三个稳婆满脸大汗跪在床边上,惶然颤抖着清理着淑贵妃身下不停流出的血。 宁琬琰拿起医箱里的酒精,仔细的消毒双手,然后举着手喝道:“让开。” 一个稳婆立刻让开,她坐于床边上,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包打开,迅速起针刺在淑贵妃的几处大穴上。 宁琬琰最后一针扎在淑贵妃的眉心上,处于意识恍惚的淑贵妃意识立有些清明,她看到宁琬琰,美眸立现惶然,颤声说:“宁琬琰,你干什么,你是来害本宫,滚,滚开,滚……” 女官握住淑贵妃的手,道:“娘娘,镇南王妃是皇上叫来救您的,镇南王妃是神医,一定能医好您的。” “不要,我,我不要……她是来害我的,她……” 淑贵妃情绪非常激动,虚软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才清醒些的意识又陷于混沌,全身颤抖不已,翻起了白眼。 宁琬琰看着全身痉挛的淑贵妃,就要陷入休克,她对稳婆大喊:“拿紫参片为,塞进贵妃的嘴里。” “是。”稳婆应声立去拿紫参来,塞进了淑贵妃的嘴里。 宁琬琰伸手进淑贵妃的下体去按摩着子宫,通过按摩刺激子宫,使子宫壁血窦闭合停止出血。 片刻后,稳婆看着淑贵妃的身下血流渐小,欣喜的叫:“血流小了,小了……太好了,娘娘有救了。” 宁琬琰看向女官道:“告诉皇上,叫贵妃的亲人进宫来。” 闻言,所有人脸上的喜色都僵住。 女官眼中泛泪,惶恐的看着宁琬琰:“王妃,您不是把娘娘的血止住了吗,为何叫娘娘的亲人来,难道娘娘真的不行了吗?” “别问那么多,赶紧去。”宁琬琰厉声说。 “哦,我这就去。”女官哽咽的应着,压下悲伤急急向外而去。 淑贵妃不再流血了,宁琬琰用力按压着贵妃的小腹,取出了腹中的胎盘……。 做完产后处理,她叫稳婆拿了参汤来喂给贵妃,然后检查贵妃的脉搏。 她问稳婆:“贵妃是不是没有到正常生产日,是早产,把贵妃生产的情况说给我听。” 稳婆恭谨一礼,看着宁琬琰双眸放光,充满了崇敬,道:“王妃真是医术高明,贵妃娘娘从今日寅时开始腹痛,辰时开始生产,不到一个时辰还顺利诞下小公主,然后就开始大出血了。” 宁琬琰摇头:“生产过程无波折,造成大出血的原因是宫缩无力,是贵妃身体非常的虚弱,心脉非常的不稳,怎么会这样?” 淑贵妃怀了龙嗣,会有专门的御医调理身子,绝对极为用心,可贵妃的身子和心脉,竟象是饿了好些天的人。 稳婆道:“是因为瑞王殿下……” “瑞王,怎么了?”宁琬琰凝着黛眉问。 稳婆道:“瑞王殿下前些天摔断了腿,贵妃娘娘心疼的紧,不眠不休的照顾着瑞王,皇上不让贵妃守着瑞王殿下,贵妃娘娘也不听,贵妃这么重的身子,哪受得了这般折腾与熬夜。 昨儿御医说瑞王殿下的腿算是保住了,贵妃娘娘才放心回宫中好好休息,不想今日一早就动了胎气,贵妃娘娘就是累坏了才早产。” “瑞王身边都不少内侍与侍卫看护着,怎么会摔断了腿呢?”宁琬琰问。 “说是,瑞王殿下跑出宫去玩,突然遇到一伙暴徒,冲开了内侍与侍卫,把瑞王殿下从阁楼上推下来。”稳婆说。 宁琬琰凝眉,瑞王就是个小混世魔王,他常出宫去玩,出行都是前扶后拥排场很是张扬,也从不掩饰他皇子的身份,京城很少有人不认识瑞王,是何人如此大胆敢伤瑞王? 她为淑贵妃处理好,女官回来说贵妃的家人已在殿外候着。 宁琬琰抽了少些淑贵妃的血,与女官走出寝殿。 一出来就看到百里羲站于殿外,见她出来他立刻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关切的打量着她:“怎么样,你没事。” 宁琬琰无奈苦笑:“病人是淑贵妃,你怎么问我有没有事?” 百里羲皱起眉头:“你也是病人,这半天没出来,累坏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靠近百里羲耳语:“好了,你别再演了,你吃了墨琛拿来的药已恢复着不多了。” 百里羲的眼神中微带埋怨的说:“医好了,那我们回复皇上,这便回王府了。” “还没,还差最后一步……”宁琬琰看着他通红的鼻尖,伸手抚上他的脸:“你不会一直就站在外面冻着,你傻不傻,我这一时半刻的出不来,你就不会去房中坐着等,天这么冷受了风寒怎么办。” 百里羲粲然一笑,握着她的小手亲吻了下:“老婆这是担心我了。” 她掐了下他的脸颊:“傻瓜,你是我老公,我当然要担心啊,好了,不与你说了,我要去找贵妃娘娘的家人。” 百里羲道:“我陪你一起……” 他牵着她的手,两人相视,皆眉眼含笑三分春,一起向偏殿而去。 到偏殿见到贵妃的父母与兄长,宁琬琰给几人注射分别注射了5毫升淑贵妃的血,观察了半个时辰后,贵妃的母亲注射过血后出现皮疹与心悸反应,宁琬琰立刻做了应急处理,而贵妃的父亲与兄长没有反应。 第三百一十二章 瑞王受伤 在不能确定最合适淑贵妃的血型的情况下,她只能这么做。 人体内输错血型会有生命危险,若输入极少量的,如果在身体足够健康正常的情况下,会出现轻微的排斥反应,比如皮疹,高烧等,不会有生命危险,输错的血会很快被身体代谢掉。 贵妃兄长的血没有排斥反应,说明是最适合淑贵妃的,宁琬琰抽了淑贵妃的血后又回到寝殿,输给了淑贵妃。 这种辨识血型适应度的方法很不可取,存在很大的风险,但在淑贵妃危需要补充血液的情况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DNA检测仪,就是没有血爵与百里羲亲子鉴定,宁琬琰也一定得做出来,这是现在的医术急需攻克的难题。 淑贵妃有了血液的补充,宁琬琰再为其做检查,她的心律平稳了很多,产后大出血的危险算是解除了。 皇上得知淑贵妃度过了危险,欣喜的跑进寝殿中,满眼温情的陪伴着淑贵妃。 宁琬琰走出寝殿,百里羲笑着拥住她:“我的小神医,你又以高超的医术救活了一人,老公以你为荣,现在,我们回家。” “不,我要去看看百里澍。”宁琬琰道。 “百里澍?你看他干什么?”百里羲有些不悦的说。 宁琬琰眨着明眸看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百里澍的事?” “百里羲这小屁孩子无法无天的,以为全天下都是他的,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这一次也是个教训。”百里羲道。 宁琬琰紧凝眉头:“百里澍是顽劣了些,但他还是蛮懂事的,不会恃强凌弱,不应该承受这么大的教训,到是那些暴徒无法无天,我要去看他,你不想去就先上车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放开百里羲的手,与木兰几人向瑞王府的后殿而去。 宁琬琰回头看真的走掉的百里羲,她以为他会追上来和她一起去看百里澍的。 这个人……,百里澍可是他的亲侄子,腿都差点断了,他这个当叔叔的都一点不心疼的吗?亏百里澍那么一口一个九皇叔叫着他,还那么崇拜他。 皇族的人,可能都是如此冷情冷性的。 她来到百里羲的寝殿中,看到躺于床上的百里澍,他胖嘟嘟的小脸瘦成了一条,很苍白,本是红润润的小嘴都没了血色,紧皱着的眉头尽是痛苦之色,耷拉着头,没精打采的看着手上的风筝。 “百里澍。”宁琬琰唤了声。 百里澍抬头,无神的眸子立现光华,欣喜的咧开小嘴笑着,伸手向宁琬琰:“小皇婶,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宁琬琰握住他的小手,坐在床边,轻抚他消瘦的小脸,满脸的心疼。 “你怎么样?腿很疼?” 百里澍撅起小嘴:“疼,可疼了,小皇婶是神医,给我一颗仙丹,别让我疼了。” 宁琬琰浅浅一笑,从腰间拿出药瓶,将一滴药喂进他的嘴里。 “吃下这个,你能好受些。” 百里澍吃下,笑弯着眉眼:“好象真没那么疼了,小皇婶的药真是灵丹妙药。” “小傻瓜。”宁琬琰心疼的抱住他,拍着他的背:“没关系,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等你好了,皇婶带你出去玩。” “好,我好希望和世辰还有慕容博去放风筝,上次你们去山上放风筝,我都没去上,现在他们两个都跑去凤虞山玩了,我好想去啊,可母妃不让,等我好了,皇婶去和我母妃说,我要去凤虞山找世辰和小博玩。”百里澍笑说。 “好,等你好了,你想去哪皇婶都带你去。” 宁琬琰抚着百里澍的头,满眼的宠爱与温柔,她说:“你看似顽劣,但皇婶知道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怎么会招惹了不要命的暴徒呢?” “我……” 百里澍突然晶亮的眸子里现出惊惶,眨啊眨看着宁琬琰,似乎在揣测着什么。 宁琬琰看到他的恐怖,抱住他,柔声道:“别怕,没事了,你父皇一定会抓到那些暴徒,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我看到一个人……”百里澍怯声说。 “你看到了暴徒?你,是认识吗?”宁琬琰问。 她心中想,平常的百姓断不敢对皇子动手的,百里澍还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若说敢对百里澍不利的,她猜想应该是宫里的人,比如,皇后。 皇后一直视淑贵妃为眼中针肉中刺的,协理后宫本是皇后的职责,皇上随意因一些小事剥夺了皇后主理后宫的大权,将此权交给了淑贵妃,可见皇上有多么宠爱淑贵妃。 还有,若不是她灭掉东赢国师稳固了百里玦的太子之位,恐怕,她的玦哥哥这太子之位有一天会败于百里澍的头上。 所以,打伤皇子百里澍,皇后绝对是第一嫌疑人。 但想想,百里玦的太子位已稳固,皇后不会愚蠢到这时去伤百里澍……。 那会是谁? 百里澍拉了拉她手,小声道:“小皇婶,我那天,看到了凌风……” “你说什么,你看到了谁?”宁琬琰惊讶的看着百里澍。 “凌风,九皇叔的亲卫,我,在被的推下阁楼,我痛得浑身都动不了,昏过去之前,我看到了凌风叫那些打我的人走了。”百里澍说。 “这……怎么可能,你真的看清楚了?”宁琬琰瞪着百里澍问。 百里澍低下头,抽泣着:“我看清了,就是凌风,我不明白,凌风是九皇叔的亲卫,他只听命于九皇叔的,难道是九皇叔叫他来杀我的,可是,为什么,九皇叔要杀我呢?” “不对……”宁琬琰摇头,她想到刚才,她与百里羲说起百里澍受伤,他一脸冷漠的转身走掉……,难道真的是他干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百里澍……,她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百里羲为什么要伤害百里澍,伤害一个对他没有一点威胁的小孩子。 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剧烈,百里羲,除了二十年的深仇大恨,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她听到百里澍的哭声,她定了定心神,:“你别哭,你看到凌风的事,还告诉过谁吗?” 百里澍摇头,抽泣着说:“没有,我不敢说,我若说了,父皇一定会去抓九皇叔的,我怕九皇叔,但九皇叔在我心里就是盖世大英雄,我喜欢九皇叔,我就想不明白,九皇叔为什么讨厌我,要杀我呢?我,很难过。” 第三百一十三章 被留在宫中 宁琬琰抱着他,轻拍他小小的后背,柔声说:“别难过,我想,你那个时候可能太疼了,意识有点不太清楚,许是看到了与凌风长的很相的人,你的九皇叔他……他不可能对你做出那样的事,刚刚他要与我一起来看你的,你父皇把他叫走了,你九皇叔也蛮担心你的。” “真的吗?九皇叔真的有担心我吗?”百里澍盈满泪的清眸满是委屈的看着她。 “真的,皇婶不会骗你了。”宁琬琰笑说,面对单纯的小孩子说谎话,她还真有些心虚。 “哦!”百里澍撅着小嘴,抹了把脸上的泪,道:“可能我真的看错了,我也觉得九皇叔不可能杀我的。” “对,你一定是看错了,等哪天你皇叔不忙了,我与他一起来看你。”宁琬琰道。 百里澍的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道:“皇婶,你是要走了吗?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我好无聊啊。” “好,我陪你,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宁琬琰说着,轻撩起锦被查看百里澍的伤情。 百里澍的伤还真的蛮重的,但好在接骨的医师手艺高超,百里澍现在还在长身体,会有自我恢复力,只要好好养护断骨可以长好。 “小皇婶,我会不会变成瘸子啊。那个御医他弄的我好疼,特别的疼,我非常讨厌他,我不要他给我医治,皇婶你是神医,皇婶来帮我医治,好不好?”百里澍撇着嘴说。 宁琬琰抚了抚他的头:“你不要这么说为你接骨的医师,他的接骨手艺很好,你这是骨折,不管谁为你医都免不了疼的。 骨折的疼是大人都难承受的,小小的你可是受苦了,但你要勇敢点,要好好听御医的话,这样就不会变成瘸子的。” “哦,那我听话,我可不想变成瘸子,不然,世辰和小博就不和我玩了,还会笑话我是个小瘸子的。”百里澍垮着小脸说。 宁琬琰看向一旁站着的内侍:“你去把负责瑞王腿伤的御医听来,我有话与他说。” 内侍应声,转身捣着小碎步走出去。 宁琬琰看到百里澍凝起的小眉头,知他的腿又在疼了,她给他讲笑语,讲好听的童话故事,看着他又咧开小嘴笑的那么开心,她很是欣慰。 百里澍非常喜欢宁琬琰这位皇婶,她不但能帮他解开一起起难解的悬案,还有很多新奇的想法与故事说给他听,总之与她在一起就会是非常有趣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好希望能有这样的母亲,可惜,他没得选择。 他依在宁琬琰怀里:“皇婶,要是你是我的母亲就好了,我好羡慕世辰,有你这个姐姐。” 宁琬琰抚着他清瘦的小脸:“不要这么说啊,淑贵妃很爱你,她也是个好母亲。” 百里澍摇头,一脸沮丧的道:“和皇婶比,一点都不好,母妃总让我多读书,总叫我去讨好父皇,父皇已经很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去做讨好的事,还不许我哭,不许我做幼稚的事,我明明就是小孩子,为什么非要我学大人的样子呢,我不明白……” 听着百里澍数落埋怨的话,她叹息一声。 以往接触的百里澍让宁琬琰感觉,他象个小大人般的懂事成熟,少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与活泼可爱。 她几次见他与淑贵妃的相处,都是小心翼翼,象大人般的恭谨有礼的样子,看来,淑贵妃对这个儿子的要求和期盼很高,应该是想把他当成未来的天子陪养的。 后宫的女人啊,全心全意都想的拼尽所有让孩子登上王位,以为那才是可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殊不知,在冰冷的皇权下长大的孩子,背负了太多不应该他们承受的重担,扼杀了他们美好的童年,让他们的人生少了太多童真的乐趣。 她看着怀中笑得灿烂百里澍,此刻生病的他,变得很粘人,很娇气,终于显露出孩童的该有的情绪,她有些心疼。 她心中怜惜着百里澍,却在柔声安慰着说:“你不可以埋怨你母妃,她很爱你的,我听说,你受了伤,她不眠不休的照顾你,直到你脱离危险,结果动了胎气,今天一早,她早产生下了小公主,你的小妹妹。 生产过程出了意外,很危险,我进宫就是为救治淑贵妃的……,” 闻言,百里澍的小脸立现紧张与惶然:“啊,我母妃有危险,怎么没人告诉我,我要去看看母妃。” 他说着,便要揭开被子。 “你别动。”宁琬琰拦下他,:“你母妃已没事了,她现在很好,你别担心。你要切记三个月必须卧床休息,绝不能下地,不然你就变成小瘸子了,还会让你的母妃担心,她现在和你一样,必须好好卧床休息。” “我好想去看看母妃……”他可怜兮兮看着宁琬琰,又道:“但我会听皇婶的话,会好好养伤,不让母妃担心的。” “乖,你父皇很在你母妃身边,会照顾好你母妃,她很快就会好起来,一个月后,你的母妃就能抱着你的小妹妹来看你的。”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叹息一声:“怎么是小妹妹呢,我想要小弟弟,我可以和小弟弟打闹,可以上树去掏鸟蛋,可是……小妹妹太娇气了,只能好好保护着,不太好玩……” 百里澍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象个小话痨似的,看着宁琬琰的大眼睛泛着无邪的光芒。 宁琬琰难得见他有孩童的天真可爱,本应该离开的她,有些不舍,也不忍看他难过,她只能暂时忘了百里羲还在等待着她,决定多陪伴一会儿百里澍。 想到百里羲,她又开始疑惑,凌风为何出现在百里澍被害的现场,难道真的是百里羲要杀百里澍?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寝殿中,淑贵妃缓缓醒来,模糊的视线中渐渐映出皇上那张充满担心的脸,她的眼中涌上泪,声音哽咽。 “皇上,臣妾以为再也看不到皇上了。” 皇上见她醒来,愁苦的脸上终有了笑容,见她的哭泣心疼不已,轻抚着淑贵妃的苍白的脸,握着她的手:“爱妃不要哭,不要哭,朕说过,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现在没事了,你为朕生下了一位小公主,小公主非常漂亮,象爱妃,我们儿女双全,朕很开心,辛苦你了。” “我们儿女双全,真好,臣宠没有辜负皇上的宠爱……” 淑贵妃啜泣着,皇上为其温柔的拭去泪水:“月子里哭会哭坏眼睛的,乖,不要哭了。” “皇上,臣妾刚才迷糊间好象看到了镇南王妃。”淑贵妃道。 “是的,你产后大出血情况非常的危险,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了,朕便想到宁琬琰医术高明,便把她传来了,她果然医术了得,一来就把你救治好了,爱妃平安无事,朕真的很高兴。”皇上眼含热泪,满眼深情看着淑贵妃。 “是镇南王妃救了臣妾,她是臣妾的救命恩人,皇上,您定要重重赏赐镇南王妃。”淑贵妃道。 “哦,对对,朕应该赏她,刚才急着看爱妃都忘了这事。” 皇上转头看外室:“林全,你速去传旨,朕要赏镇南王妃玉如意一双,黄金万两,还有……” “皇上!”淑贵妃打断皇上:“臣妾今日诞下小公主,仿若经历了九死一生,臣妾这身子是受了大损了,好怕再发生什么不策,臣妾有个请求,可否让镇南王妃留在宫中一段日子,帮臣妾调理身子,现在臣妾也只相信镇南王妃的医术了。” “好好,朕也有此意。”皇上说罢,又看向大总管林全道:“你快去把镇南王妃叫回来,此后一月她就留在宫中,为贵妃调理身子。” “是。”总管林全应声转身走出寝殿。 宁琬琰喂百里澍喝了药,半个时辰后,药效起了作用,小家伙有了困意,小手还紧紧抓着宁琬琰不放,努力瞪着眼睛,怕自己一睡着宁琬琰便离开了。 最后,他终是熬不住困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宁琬琰看过御医治疗百里澍的手札,给了一些意见,御医很是恭敬的记下。 她一走出寝殿便看到急急走来的大总管林全。 “镇南王妃,您还在太好了。”总管林全笑意盈盈走上前,一礼:“王妃,皇上有旨,让您留在宫中为贵妃调理身子……” 宁琬琰微微凝眉:“贵妃娘娘已脱离危险,调理身子的事御医就可以,为什么叫我留下来。” 林全一脸讨好笑说:“王妃您是神医啊,贵妃娘娘得知是您把娘娘从鬼门关救回来,便只相信您的医术,还烦劳王妃多辛苦了。” 宁琬琰心下有丝不悦,她不想留在处处陷井的皇宫中,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位深深隐藏的要至她死地的大boss,她不能留在皇宫,可她要怎么拒绝呢? “那个,镇南王还在宫外等着,我先与王爷说一声去。” 她只能寄希望于百里羲,他一定是不想她留在宫中的。 “您不必去了,咱家已叫人去知会王爷了,王爷已离开王宫回王府去了。”林全道。 “走了?” 宁琬琰有丝气恼,也有丝怀疑,百里羲这个倔驴,真就这么好说话的走了吗?真就把她丢下了? 正思忖着,便有低沉的声音传来:“本王王妃带病救治贵妃娘娘,已尽全力了,宫中那么多御医足可调理好贵妃的身子,现本王就要带王妃回王府去养病。” 百里羲大步走向宁琬琰,一把将她抱起便向外走。 第三百一十四章 百里羲抗旨 林全立跑上前拦在百里羲面前,笑道:“王爷,您不能带王妃走。” 百里羲看向林全,眸色凛冽:“马上给本王滚开。” 林全皮笑肉不笑,:“王爷,王妃留下来照料淑贵妃娘娘,这可是皇上下的圣旨,啊……” 不待他话说完,百里羲抬起一腿踢向林全,那力道强劲到把身宽体胖的林全,直接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全疼的呲牙咧嘴,指着冷傲的百里羲,愤然喝道:“镇南王,咱家可是皇上的贴身大内侍,你竟敢打咱家,你这是没把皇上放在眼中,你是在抗旨不遵……” 百里羲居高临下斜睨着他:“狗奴才,竟敢拦本王,你找死。” 宁琬琰扯了扯他的衣襟,道:“你别冲动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样会把事闹大的。” “御林军何在……”林全尖声叫喊着,御林军立上前,林总指着镇南王:“王爷,您还是把王妃留下,不然,就休怪咱家了。” 他一扬手,御林军便围向百里羲。 百里羲矅眸中迸射着骇人的杀意,环视着御林军,低吼:“滚。” 他是大晟统领三军的战神,军将们无不畏惧于他的威严霸气,皆一脸的惶恐不敢上前。 宁琬琰小声道:“要不我去见皇上,说明现在贵妃的情况不必我专门照顾……” 百里羲低头看她莞尔一笑,温柔的说:“别怕。” 他抬头看向御林军,笑容立敛,一脸冷峻步步迎上。 御林军们皆被他凌人的冷煞之气震慑住,连连向后退去。 林全看着走来的百里羲,吓得脸上的横肉抽抽着,惶然叫:“你们,给我上啊,抓住镇南王,他,他忤逆皇上,抗旨不遵,大逆不道……” 百里羲冷冷看着颤抖的林全:“皇上紧张贵妃的安危,可在本王眼中没人能胜于王妃的安然无恙,本王今天就是要把王妃带走,若皇上说本王抗旨不遵,那本王就把朝臣们都叫来评评理,是皇上无视臣子的性命,还是本王大逆不道。 狗奴才,你就把本王的话照实回于皇上,本王就等着皇上派兵去捉拿本王。” 说罢,他抱着宁琬琰大步向前,那霸气凛然锐不可挡的气势叫御林军纷纷为其让开了路,满眼崇拜的看着这位王者离开。 林全见百里羲走远,他愤然指着御林军喝道:“你们,你们这群废物……” 他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撇着嘴,内小内侍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开。 他一回到淑贵妃的寝宫,跪于寝殿门前,咧着嘴,凄惨的叫:“皇上,皇上老奴没用啊,老奴来领罪了。” 殿中,皇上正喂着淑贵妃喝汤药,听得殿外林全的声音,他凝起眉头,温声与淑贵妃说:“爱妃休息一下,朕去看看。” 说罢,他放下药碗,大步走出去寝殿,看到双手是血,全身沾满尘土,颇为狼狈的林全。 皇上脸然沉下来:“你这是怎么回事?镇南王妃呢?” 林全哭着说:“皇上,老奴去请镇南王妃,镇南王却是不让王妃留下来照顾贵妃娘娘,老奴刚出言阻止,就,就被镇南王给,打了,老奴差点被打死啊,老奴无用,没能把王妃带回来,老奴有罪,请皇上责罚。” “混账。”皇上怒喝,:“镇南王竟敢忤逆朕,他是越发的嚣张,肆无忌惮,来人……” 御林军立上前,恭敬一礼。 皇上指着御林军,怒声大喝:“给朕去把镇南王妃带回来,敢有阻止者,格杀勿论。” “是。”御林军应声便要离开。 “等一下。” 一位女官走出寝殿,向皇上翩翩一礼:“皇上,贵妃娘娘请您息怒,贵妃娘娘有话与皇上说。” 皇上看着御林军:“你们先等一下。” 说罢,他走进寝殿中,急步到床边,关切的看着淑贵妃:“爱妃,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淑贵妃拉住皇上手:“皇上,让镇南王和王妃走,别因臣妾难为他们,臣妾刚才得知镇南王妃也病着,她带疾来救治臣妾,一定非常辛苦了,臣妾不能那么自私,更不能让皇上与镇南王之间挑起纷争。” 皇上沉下脸,:“镇南王仗着战功,一直不把朕放在眼上,现在竟敢抗旨不遵,朕岂能容他。” 淑贵妃娇柔的叹息:“皇上,镇南王功高盖主,但大晟还离不开他,您一国之君,应大度能容,特别是今天,是臣妾思虑不周了,皇上若真降罪于镇南王,是占不住理的,也会引起朝臣对皇上的不满,皇上三思而行。” 皇上冷哼一声,压下心中的愠怒,拍着淑贵妃的手,柔声道:“爱妃最是知书达理,总能为朕设想的周全,朕便听宠妃的,且放过百里羲。” 淑贵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上英明。” 她无力的抬了抬美眸:“皇上,臣妾好累,好困倦,臣妾要睡一会儿,从今天一早皇上就为臣妾担心,定没有休息好,您也去补个眠。” “朕不累,朕就在这陪着爱妃,爱妃安心睡。”皇上说着,大手轻拍着淑贵妃的肩头。 淑贵妃浅浅一笑,闭上了美眸。 在她闭眼那一刻,皇上眸色阴鸷,脸色沉冷下来。 他心中气愤之极,百里羲明明一个臣子,却无时无刻都压他这个国君一头,他想尽方法要除去他百里羲。 却都被百里羲很轻易的化解,而后,百里羲总会用一种充满蔑视的态度看他,感觉在百里羲面前自己就象个小丑,可笑之极。 对百里羲的深入骨髓,不杀死百里羲,他这个国君当的如坐针毡,他定要将百里羲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听着淑贵妃均匀的呼吸声,皇上站起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来,看了看睡得安稳的淑贵妃,他闭上双眸小憩。 淑贵妃微微睁开美眸,看了看软榻上的皇上,她轻轻翻身,洁白的贝齿咬着苍白无血丝的嘴唇,潋滟美眸中泛上狠绝。 第二百七十九章逃出镇南王府 “不,不要……” 小秋冲上去,将墨琛手中之物紧紧握住,惶然的小声祈求:“宗主不可,姐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新式武器绝不可让人知道,快收起来,收起来啊。” 墨琛看着楚楚可怜的小秋,闭上盈满怒意的眸子,沉沉一声叹息,将手中的新式武器收了起来。 “宁琬琰,你这个傻的,你如此洒脱,为何要为那世俗之情牵绊,现在好了,被百里羲当成仇人,他若真的爱你,即是仇人又如何,不值,太不值得……真真要气死我了……” 他指向凌风:“宁琬琰是本座的人,你们这些杂碎敢欺负她,本座与你们没完。” 说罢,他转身大步向后殿走去。 小秋看着消失的背影,幽幽轻叹,回眸看向也一脸怒意的凌风。 “凌将军,您别怪宗主,宗主是个极护短的性子,他把姐姐当成亲人般的疼爱,知姐姐受了委屈定会气愤发火的。” 凌风看向小秋,眸光变得柔和,微微扯起唇角,淡淡一笑。 “我知道,我没有真正怪他,只是听不得他辱骂王爷。” 小秋微微一笑,低垂下眸子,突然看到凌风脚边有血滴,抬眸才看到他垂于身侧的手在血渗出。 “呀,凌将军,你的手,流血了。” 凌风抬起手,看到手背上有一条浅浅的划伤,想来是刚刚墨琛丢来的果盘子,琉璃碎裂迸到他的手上了,他竟没有感觉到。 “别用手擦,会感染的。” 小秋麻利的拿来了药箱,拉着他坐下来,打开药箱。 她拉起他的大手,他的大手有些粗糙,但很暖,她有一丝羞赧,不敢抬头看他,轻声道:“我要上药了,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这点痛算不得什么的……” 面对温柔俏丽的小秋,凌风冷峻的面容上泛着和煦笑意,源源不断的爱在心中蔓延开去。 “墨琛,他,对你好吗?” 小秋抬头看了看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好,自然是好的。” 凌风好似看到她娇俏的小脸上有一丝惆怅,他剑眉轻蹙,:“你无需隐忍,要是他对你不好,你便告诉我,我定为你……” 为她做什么,他能为她做什么呢? 她出嫁时,他只能窝囊之极躲在角落里,痛彻心扉看着她被墨琛接走。 在他受伤时,小秋来看望他,细致周道的照顾他,他感觉到她是心悦他的。 可那时,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就如此交待,变成一个废人了,他想她嫁得健康的好夫君,他选择放手,他将她凶走,让她以为他讨厌她。 现在,他好了,就来撩拨她?想让她做个被世人唾弃的不贞之人……,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如今,她是幸福的就够了,不可再来搅乱她的生活。 “会……帮你和王妃说,王妃定会为你做主的。” 小秋看着垂头的凌风,清亮的眸中有一缕失望,苦涩一笑:“没有,他真的对我很好,从不未让我受一点委屈。” “哦,那便好……” 凌风说的云淡风轻,心却早就血流成河了。 小秋为他包扎好,为他重新沏了茶。 两人相对而坐,都很沉默,气氛颇显尴尬。 纵是尴尬,但安静的两人却乐在其中,因为这片刻的相处,在他们的人生中将是极奢侈的幸福。 一盏茶后,凌风再无留下来的借口,他起身向小秋告别离开。 小秋送他到山寨大门,看着他骑上马绝然离开,苦涩的泪涌出眼眶,划在脸颊上,冰冷刺骨。 凌风纵马奔行于宽敞大道上,凛冽的寒风在他的耳边呼啸,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上传来阵阵沉闷闷的痛。 他鼓足所有的勇气,才走出山寨的大门,走出她的世界。 他多想再看看她,可他不敢,怕看到她充满忧伤的眼睛,他就再也走不掉了。 他们,终是有缘无份,他再不会来见她,愿她能永远平安幸福! 两天后的清晨,毒宗一教众来到镇南王府。 宁琬琰欣喜看着教众,:“是不是查到婢女小红下落了,不愧是毒宗,这么快就找到人了,人呢,可带回来了?” 教众拱手行礼:“禀王妃,我们找到婢女小红时,她中毒了,我们虽为她解了毒,但情况不乐观,还得请王妃亲自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宁琬琰不作犹豫,赶紧起身。 “王妃,王爷不让您出王府。”凌风道。 宁琬琰看他:“我今天必须出去,我绝不能让小红死,那我就再说清楚,也找不到王府中的细作了。” 凌风摇头:“我会把这事告诉王爷,您,不能出去。” 木兰瞪着凌风,气愤不已,道:“凌风,你又犯什么病,你是觉得王妃会逃跑吗?王妃要是想逃,就你们能拦得住吗?” 婉贞道:“小红中毒了,急等着王妃去救命,你不让去,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一切都是王爷和你们设计我们王妃的,才会百般阻挠王妃去救小红,自证清白?” 凌风冷冷看了看二人,:“不必多言,我只听命于王爷,没王爷的命令,我不会放你们离开王府的。” “你……” 宁琬琰看着木兰几人与凌风理论,她看向站于一旁的毒宗教众。 那教众扯唇角邪肆一笑,悄悄的靠近凌风,缓缓抬起的手指间闪烁着银芒。 他突然弹动手指,那道银芒冲凌风而去。 “嗯”凌风闷哼一声,抚着肋下,转头恶狠狠看着一脸狞笑的教众,缓缓的软倒向地上。 教众向宁琬琰颔首:“宗主叫我们来接您回凤虞山。” 宁琬琰皱眉:“你们没有找到小红?” “人已找到了,就要凤虞山,但,已是半死不活,宗主说已药石无医了。”教众说。 “人真的在凤虞山吗?你不许骗我。”宁琬琰道。 “我怎敢欺瞒您,我说的句句属实。”教众说。 “好,回凤虞山。”宁琬琰说罢,她看向木兰:“去,帮我找一件婢女的衣裳。” “是。”木兰应声,紧忙走向耳房,很快回来,将一件婢女的衣裳交到她的手上。 宁琬琰走屏风后,换好衣裳出来,良玉麻利的为她梳了婢女的发式。 宁琬琰对木兰几人:“你们不能跟着我,我就扮作婢女随他出去,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木兰几人脸上都有着担心,可这时,她们也是被禁铟的,若她们出去,必会被外面看守凤阳阁的护卫注意,那王妃便出不了王府了。 教众道:“几位放心,随我同来近三十人,都武功高强的,一定可保护王妃平安去到凤虞山的。” 木兰叹息一声:“好,王妃,一切小心,我们等着您回来。” 第二百八十章 被劫杀 木兰走到窗边,微微打开一条缝,道:“香菱,你把人送出去。” “是。”宁琬琰掐着嗓子应声,回眸看着木兰几人,笑着眨了眨眼睛,走去将门房打开,低垂着头引着教众走出去。 宁琬琰的头压得很低,就象卑躬屈膝的奴婢,捣着小碎步带着教众出了凤阳阁。 大门口的护卫们只瞟了她一眼,便又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的守卫着凤阳阁。 她一路走的忐忑之极……很怕见到武灵儿,总管,及钱嬷嬷熟悉于她的人。 终于,她出了王府,直接跳上教众为她准备好的马车,疾驰而去。 王府门口的小厮有些纳闷,这婢女怎么跟着走了,但并未接到什么禁令,便也没在意。 马车穿行于闹市中,车夫一路高声大喊,将悠然闲逛的路人吓得向两旁避让。 出了城门,宁琬琰终松了口气。 她莫名的觉得,自己的逃跑似乎太顺利了些,总有点心慌意乱。 但现在,她也无暇顾及什么了,必须得马上赶去凤虞山救小红才行。 出了城,走了一段官路后,便下了山路,这是去向凤虞山唯一的路。 一进山路便没有官路平坦了,马车很是颠簸,整个车箱被摇得象要散架一般。 这是最为普通的马车,有些粗糙,自无法与她出入所乘的皇家马车相比。 旷野中的风非常的大,寒风从不甚严实的窗口灌进来,风在车里来回的打转,直接将她吹个透心凉。 她身上穿的是婢女的棉服,平时走路还好,可是身处在寒风中,就不中用了。 此时,她无比想念,平日被她嫌烧包奢侈的裘皮大氅,若现在穿在身上,定是极暖和,能挡去这透骨的寒风。 她紧了紧衣领,冷的直打哆嗦,她窝进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小脸惨白。 她是寒性体质,最是怕冷的,百里羲深知她这点,入冬后,他带她出门,都会将她包裹进他厚厚的披风里,有他温暖的怀抱,她一点都不会冷。 又是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还沉浸于仇恨中无法自拔吗? 他现在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中,她无法与他感同身受,但她会尽一切所能,帮他去了这块心病,将他从这场恶梦中带出来。 等她给婢女小红解了毒,她就去军营找他…… “啊” 一声惨叫传来。 这叫声在旷野中异常的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 宁琬琰愕然之时,马车突然停下来,她大声问:“出了什么事?” “有人偷袭,王妃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她听到教众的声音,随之是厮杀与兵戈相撞的锵锵声……。 她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看到教众们与许多黑衣人在搏杀。 这些黑衣……,是宫中那位派来的吗? 是不想她赶去救婢女小红,在半路劫杀她吗? 宁琬琰的心中一连串的问号。 马车突然剧烈的一晃,:“王妃扶稳了。” 她听到教众的声音,立刻紧紧抓住马车窗棂。 马车剧烈摇晃着,她一时没抓住,身子便在马车里滚来滚去,撞得她浑身生疼。 外面传来马的嘶鸣声,随之马车便向一侧倒过去。 “王妃,快出来。” 教众打开车门,伸手来拉摔在角落里的她。 她顾不得身上的巨痛,用力拉住教众的手,窜中马车,跟着教众玩命的奔跑着。 “嗖” 一只箭矢从她的耳边飞过,直直刺进拉着她的教众后心上。 教众身子猛的一抖,回头,满脸痛苦的看她,:“王妃快走。” 他用力将宁琬琰推出去,握紧手中的长剑,迎向追来的黑衣人。 宁琬琰回头看了眼,被众多黑衣人包围的教众,咬了咬牙向前狂奔……,前方是荒芜人烟的旷野,连个可让她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后来的黑衣人只一箭便能撂倒她,她,逃不掉了。 “拼了!”她低吼一声,突然转身向回跑,冲着围杀教众的黑衣人大喊:“住手。” “王妃,您回来干什么,快跑啊……”浑身是血的教众,一边与黑衣人搏杀一边冲宁琬琰狂吼着。 宁琬琰喝道:“你们要的是我吗?放了他们,我和你们走便是。” “王妃,不要管我们……” 宁琬琰冲过去,挡在教众面前:“放他们走。” 一个黑衣人举起手中长剑,指着宁琬琰:“别白费力气,你是跑不掉的,不管是你还是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想要我的命,好啊,随你们拿去,只是,我想死个明白,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谁要杀我。”宁琬琰吼。 “自然是看你不顺眼的人。”黑衣人向前逼近,那锋利的剑尖直指向宁琬琰。 宁琬琰连连后退,看着闪着冷光涔涔的剑,她惶然吞咽着口水,怒视着黑衣人:“冤有头,债有主,你若不告诉我是何人要杀我,不让我死的明白,那我死后就化成厉鬼向你们来索命。” “哪那么多废话,受死。”黑衣人冲过来,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向宁琬琰的胸膛。 “啊!”宁琬琰一声大叫,将中手紧握着的药粉扬洒出去。 紫色的粉沫飞落向黑衣人,黑衣人痛苦低吼着向后退去。 “她用毒,箭,用箭射死她……”黑衣人指着宁琬琰怒吼。 黑衣人皆齐刷刷的举起弓弩,对准了宁琬琰。 “王妃,快跑啊……”倒在血泊中的教众声嘶力竭的喊。 宁琬琰一声叹息,潋滟美眸中尽是苍凉与悲绝。 百里羲,为什么不来救我,那些爱情故事,不都是女主有危险时,男主便会从天而降的吗? 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死了,对你来说算不算是解脱呢? 我这悲惨的穿越人生啊,还不到一年就挂了……,老天爷,我呵呵哒你老母! 她看着前方闪着寒芒的箭矢,笑得不屑一顾,昂着头,缓缓闭上双眼。 “给我放箭。”一声大喝。 “啊啊啊……” 箭矢飞射而来的破风之声,和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响彻她的耳边。 她讶异的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黑衣人接连的中箭倒地。 她僵硬的转头,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就见一旁来了一群银甲骑兵,向黑衣人精准的射出箭矢。 这又是什么人?宁琬琰又懵了。 银甲骑兵到近前,将她围在圈中保护起来。 一人跳下高头战马向她走来,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参见少主。” 第二百八十一章 龙隐军 “少主?你在叫谁?”宁琬琰怔怔看着银甲将士。 “少主,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安全之处,属下会将实情告知于您的。” 银甲将士首将说罢站起,解下身上的厚厚的披风,披在瑟瑟发抖的宁琬琰身上,然后向身后挥了挥手,有将士牵了匹马过来。 “少主,请您上马,赶紧跟我们离开。” 宁琬琰紧抓着披风,这劫后余生的温暖让她百感交集,听闻首将的话,她连连摇头:“不,谢谢你们救了我,可我不会和你们走的,我要去凤虞山,我要去救人……” 宁琬琰说着,转身便要走。 首将一把拉住她,:“少主,墨琛是骗您的,婢女小红早就死了,请您快随我走,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您。” “不,我不和你们走,你们,一定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主……” 宁琬琰使劲推首将,拼命的挣扎着。 “那,属下只有得罪了。” 首将说罢,抬手击打在她的后颈上,宁琬琰便昏厥过去。 首将把她托举到马上,随之跃于马上,稳稳扶着她,回头看了看厮杀的将士:“全部屠死,一个不留。” 银甲将士们出手狠绝残暴,须臾间便将近百名的黑衣人虐杀得一个不剩。 “撤!”首将大喝一声,带着所有银甲将士疾驰而去。 疾行中,一位将士追至首将身边:“将军,后面有人跟踪。” 首将回头,见他们队伍后不远处升腾起团团沙雾,他看了看前方的路:“前面的插路口捕上路毯,选几人从另一条路跑,引开尾巴。” “是。”将士应声退后。 片刻后,他们来到了插路口,左边的路已被铺上了厚厚长长的路毯,首将带着大批的将士踏着路毯奔驰而去。 留下的十几位将士将路毯卷起,那条路上没有留下一点马蹄印记,随之,他们便都冲右边的路而去。 在两队人马消失于山林中时,后面尘土飞扬,有大批的玄甲军士追上来,到插道口,领头的军将看了看,持马鞭的手指向有马蹄印的右边山路,:“给我追。” 宁琬琰身处于一片黑暗中,好冷,冷得她缩成一团,颤抖不已,她拼命的叫着:“救命,有人吗,快来救救我……” 她的回声消失后,四周又恢复静寂,静得叫人绝望。 自己这是死了吗? 就这么死了吗?她在最后都没能见百里羲一眼,她还有好多事没与他做嘴,她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突然黑暗中窜起被熊熊的烈火,乍现的火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而烈焰的高温炙烧的全身生疼。 “琬琰,琬琰……” 有微弱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百里羲就站于狂肆的大火中,俊脸男痛苦变得扭曲,充满无助与绝望的看着她。 “老公!” 她唤了声,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中。 她马上就要抓到他的手了,可是,总差那么一点点,看着大火就要把他吞没,她急的大哭……。 突然,百里羲那张英俊绝美的脸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魔鬼,狰狞可怖,张开大口向她咬来…… “啊” 她惊叫一声,睁开眼睛。 入目的古香古色的雕花大床,垂挂着华丽的金丝帷幔,鼻间有淡淡的幽香。 我没死,还活着……她的手隔着柔软滑腻的锦被,狠捏着自己的腿,好疼…… 真实的痛感,让她确定自己真的还活着,她笑了。 她想起,刚才她被一群银甲将士救了,但又被打昏了。 “有……”她开口要说话,喉咙传来尖利的刺痛,她皱了皱了眉,抬手抚上脖子,才感觉到自己烫人的体温。 我发烧了! “少主!您醒了?” 有轻柔的男人声音传来,她转头看到,刚打昏他的首将站在床边,向她恭敬一礼。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宁琬琰问。 “少主,我是龙隐军的首将,子太,主上将蛟龙令交于您,您就是龙隐军未来的主上,我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您,今天您遇到危险故此现身。”子太道。 “你说龙隐军……” 宁琬琰想到太后说过,蛟龙令可指挥一只神秘的军团,就是这位子太说的,龙隐军? “是的,您手上的蛟龙令,就是指挥龙隐军的兵符,龙隐军共计六千人,以后皆听少主调遣。”子太道。 “六千人,全听我的……” “是的。” 宁琬琰愕然,她这是走了狗屎运啊,一盘棋便赢来了一只超级厉害的军团。 慕容博为她打造了手铳与火铳,她正想若是这些火器能被正规军用上,那她的凤虞山定是天下无敌了。 龙隐军,天降奇兵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小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不舒服?” 一位银袍老者撩起珠帘走进来,一脸慈祥和煦笑看着她。 “苏,苏老先生?” 宁琬琰的嗓音竟是沙哑晦涩的,明眸泛上一丝戾芒看向眉山居士苏晏身后。 苏晏于血爵是至交好友,两几乎形影不离,今天怎就没见血爵呢。 “不要起来,快躺好了。”苏晏上前拦下欲起身的宁琬琰,坐于床边上,笑道:“小友病了,一直在发着高烧,您是个医师,怎么让自己身子这般虚弱呢。” 他说着,伸手在待从手中接过精致的白瓷碗,舀了勺汤药递到宁琬琰嘴边:“来,把汤药喝了,病就好了。” 宁琬琰躲开汤勺,眸色沉沉看着苏晏。 她现在才正视一个问题,二十年前血洗凤虞山,让百里羲有着悲惨的童年的始作俑者血爵。 蛟龙令即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何说输就输给她了,他们是否知道百里羲的身世,抓了她,真如百里羲怀疑的,想利用她害他吗? 她美眸中泛上狠戾,紧咬银牙,恨的牙痒痒。 “血爵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我才不稀罕什么蛟龙令,龙隐军,他到底存着什么诡诈的心思,叫他出来?” 苏晏皱起花白的眉头:“小友何出此言啊,明明是王爷的人救了你啊。” 宁琬琰推开苏晏,起身下了床,刚一站起,就感觉一阵眩晕,她身子前倾欲倒。 “少主小心。”子太伸手扶住她。 她甩开子太,踉跄几步扶住桌子, 她全身绵软没一点力气。 这一阵,她因百里羲一直都食不知味,夜不能昧,如此是最伤身的,经刚才寒气侵体,便病倒了。 她虚弱的喘息着,眸色冰冷看着苏晏:“他救我?他会那么好心,枉我把他当成敬重的长者,原来,他竟是个肆意杀戮,残忍成性的禽兽。” 苏晏脸色阴沉下来,:“小友,世人怎么评说王爷无所谓,唯独你,不可对他恶语相向,若不是他给你的蛟龙令,你今日就死于歹人之手了。” 宁琬琰从腰间扯下香囊,冷冷的道:“你们是想离间我与百里羲,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但,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的东西我不屑于要……” 她将香囊丢向苏晏,摇摇晃晃的向外走。 苏晏冲她喊:“你不许走。” “怎么,想用我来威胁百里羲吗?你们别妄想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宁琬琰从腰间取出药瓶,掰掉瓶盖便将药粉向嘴里倒。 “快拦下她……”苏晏大叫一声。 子太突然出手,一把抢走宁琬琰手上的药瓶。 “快把她绑起来。”苏晏喊。 第二百八十二章 血爵与楚泷 他不明白宁琬琰这位小友,为何性情大变,为防止她做出过激行为伤了自己,他只能出此下策。 子太点了宁琬琰穴位,将她扶着躺回了床上:“少主,你别激动,不管是主上,还是苏先生及我们,都不会伤害您的。” 苏晏给她盖好锦被,一声叹息,“小友啊,你何故如此啊,王爷将蛟龙令给了你,你就是他的继承人,你可知那蛟龙令,是大晟国开国皇帝特训出来的战无不胜的军团,是专属于大晟国君的军团。 起初我知道他把蛟龙令给了你,我还颇不赞同的,那物是大晟护卫大晟皇族的,怎可落在一个女子的手上。 王爷说他命不久亦,也适时候寻个接班人了,王爷还说那蛟龙令给了你,就相当于给了镇南王百里羲,王爷对百里羲赞许有加,说百里羲是大晟护国石,有他在,大晟便可国泰民安,不受外敌侵扰。 后来龙隐军传来消息,知你在常州为百姓所做的善举,我们都颇感欣慰,王爷更庆幸那蛟龙令没有给错人。 王爷真的是非常喜欢小友的,你说王爷利用你,离间你和百里羲,你因何有此想法,要知道,王爷他缠绵病榻……昏昏沉沉近半年了,他何以用计害你和百里羲呢,你如此骂他,你这丫头啊,真是叫人寒心啊。” 宁琬琰看他眼中的恳切与忧伤,不似在骗人。 苏晏,可是高风亮洁厚德载物的智者师长,一生都受世人尊重爱戴。 他,不应该是谎话连篇阴险狡诈的小人。 那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说起二十年前,血爵与楚泷的纠葛,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对楚泷的孩子,更是恨极的。 但,依苏老先生说,血爵对百里羲赞许有佳,应该是不知百里羲是楚泷的孩子,不然定会将百里羲除之而后快的。 所以,这便是先皇隐瞒百里羲的身世的原因! 那刚才,她差点就给说漏了嘴。 她没能救了婢女小红,却意外被血爵的龙隐军救下。 百里羲正愁于寻不到血爵的,她偏就来到这里,她不能冲动,要想办法接近血爵,帮百里羲报仇。 她思忖片刻,叹息一声,道:“苏老先生莫怪,实是这些日子,有个神秘人想陷害我,离间我和百里羲,我要找的婢女小红就是被神秘人蛊惑指使来害我的,我一时冲动把王爷当成那个神秘人了。” 苏晏淡淡一笑:“我们也知你在宫中被陷害的事,你与镇南王的处境也是危机重重的。” 宁琬琰凝眉看着苏晏:“您刚说,王爷昏迷近半年,是怎么回事?” 苏晏叹息道:“唉,就是上次与你在常州相见之后,王爷遇刺受了重伤,王爷本就有种怪病,受伤后病情更为严重。我知你医术高明,在他偶尔清醒时,与他说请你来为他医治。 可他,已没了求生之意,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你来, 我与他半生友情,他身边已无亲人,我不忍他孤苦伶仃的去,便一直陪着他。 巧的是,你今日遇险,子太就把你带回来了,他对王爷很是忠心,是想你能救治王爷的。” “没有求生之意,为何如此?”宁琬琰问。 苏晏又是一声叹息,满眼无奈与忧愁:“在常州遇刺那天,他说,他看到了楚泷,你破了常州的案子,应该知道楚泷。 王爷说楚泷来要他的命,他便把命给她,所以,他一心求死。” “也就是说,二十年前,确实是他爱而不得,因爱成恨血洗了凤虞山,烧死了楚泷,他怎可如此残忍。”宁琬琰美眸中充斥着浓浓愤慨。 苏晏摇头,:“不是的……,王爷年轻时是残忍暴戾,他可杀尽天下人,却独不会伤楚泷半分,二十年前惨案,那天他本是欢天喜地去迎娶楚泷的,却遭到山寨人强烈的反抗。 山寨上有人放箭,伤了他的部下,也差点伤了他,他暴怒之下带着部下冲进了山寨……他向楚泷求娶了五年,他也是失去耐心了,就想把楚泷抓回去。 可是到了山上,却看到了被烈火焚烧的楚泷,他以为,楚泷是宁愿引火自焚也不愿嫁他,他更为疯狂,将凤虞山上的人屠杀殆尽。 下了山,他便大病一场,足足躺了两年,他才算活过来。 王爷的残忍,弑杀成性不是他本意,因为,他的怪病,一旦怒气攻心便控制不住自己。 随着年纪大了,他一直懊恼自责当年的冲动,总说若他能忍一忍,楚泷一定可被他打动,愿意嫁给他的。 直到,常州发生灭门惨案,他才知道,楚泷当年的死是另有隐情,二十年,他竟不知自己心爱之人,被人害得死于非命,正悲痛时,就有人来刺杀,他胸上中了一剑。 他说,楚泷穿着他送她的嫁衣来要他的命,从那后,他便一心求死了。” 苏晏眼中噙着泪,别过脸去。 宁琬琰沉吟不语。 二十年前的事,她知道的三个版本,一是受害人霍爷一版,德太妃一版,再就是苏老先生一版。 灭门惨案得出手结果,有人用灭门惨案要将血爵引出来。 得知百里羲身世后,灭门惨案是她的老公,百里羲,为血爵精心布的局。 血爵大张起鼓的杀上凤虞山,便没必要再雇凶杀人,她觉得,楚泷应该不血爵杀的。 她问:“据灭门惨案受害人供诉,是有人雇他们去杀楚泷的,王爷当年可有积怨很深的仇人?” 苏晏嗤笑:“就他那霸道张狂的性子,仇人可是太多了。” “那这个仇人,能带着杀手轻易的避开山寨中所有人,直达楚泷的寝居,那定是极了解山寨,应该是与楚泷相熟之人。”宁琬琰道。 “那这个……恐怕只有一人。”苏晏花白眉头紧紧蹙起。 “谁?”宁琬琰问。 苏晏沉吟片刻,终是开口:“当年,楚泷本是与先皇情投意和的,王爷看中楚泷,便非楚泷不娶,王爷那傲慢的性子,定是对楚泷势在必得,自不把当年还是平庸皇子的先皇放在眼中。 但楚泷心意已决,王爷便从先皇下手,然先皇想当太子,以助先皇成为太子为由,让先皇放弃楚泷。” “先皇答应了?”宁琬琰紧张的说。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血爵不能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 苏晏冷笑:“无上皇权无不是皇子们龃龉的,先皇自然是答应了。 老皇帝对王爷宠爱之极,有求必应,本想将王位传给王爷,但王爷为得到楚泷宁不要王位,一心推举先皇。 老皇帝无奈便听了王爷的,立了先皇为太子,并赐婚于丞相嫡女为太子妃。 先皇帝破例将持掌龙隐军的蛟龙令给了王爷,也是怕日后,先皇登基后不能善待性情乖张的王爷……” 宁琬琰听着苏晏的话,如遭五雷轰顶。 先皇不是非常爱楚泷的吗? 他竟然为了太子之位,舍弃了楚泷?这妥妥就是一超级大渣男啊。 楚泷的爱,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先皇未当太子前,曾在凤虞山中陪伴楚泷三月有余,我想,应该对凤虞山的情况很是了解。” 宁琬琰瞪大美眸,:“是先皇买凶杀了楚泷,这……不可能啊……” 楚泷为先皇生下百里羲,德太妃说先皇是要把楚泷接进宫中的,但被楚宠拒绝,可楚泷是他孩子的娘亲啊,他不可能下如此杀手? 除非,楚泷不爱他…… 如果楚泷知道先皇以舍弃她为交易得到了太子之位,应该伤透了心,不会再爱他先皇了? 孩子……不会,孩子也不是先皇的,先皇被戴了绿帽子,盛怒之下起了杀心…… 我的……,天啊! 她不敢想下去……,如果是她所想的那样,那对被仇恨折磨了二十年的百里羲,将是何其残忍。 “王爷他,有妻子儿女的吗?”宁琬琰道。 苏晏摇头:“没有,王爷一生只爱过楚泷一人,楚泷的死更让王爷心灰意冷,一直孑然一身。” 宁琬琰眉头凝得更紧,轻咬红唇,美眸中有很复杂的情绪。 她有此一问,是出于女人的感性心理。 一个是为太子之位舍弃楚泷,还是妻妾成群的超级大渣男。 一个是性情暴戾乖张,却宁为楚泷舍去王位,终爱她一生的痴情血爵。 试问,那个女人不会被后者感动,不会将真心交付。 “我要见血爵。”宁琬琰道。 苏晏:“你还病着呢,你还是休养一日,好些再去看,反正王爷一直在昏睡,不必急于一时。” “小病而已,我喝了药,休息片刻就会好的。” 宁琬琰伸手指向药碗,子太立刻将药端给她,她闭着眼,捏着鼻子将药灌进肚里。 一个时辰后药效起了作用,宁琬琰的烧退了,吃了些清淡的膳食,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执意要见血爵,苏晏怕她再受了寒,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叫侍从将她抬出去。 她来到另一个院落,看到几位将士守在门口,见她过来,齐齐单腿跪地。 “见过少主。” 宁琬琰浅浅一笑:“快起来,我不是你们的少主,你们不必如此,刚刚,谢谢你们救了我。” “您是龙隐军之主,守护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将士说。 宁琬琰不再多说什么,她已被血爵认定为继承人,就是说破了嘴皮子这些将士都会把她当成主子。 手握蛟龙令,执掌龙隐军应该是当今皇上都梦寐以求的事,皇上若知在她手上,恐怕百里羲也保不住她的小命了。 她被抬进寝室中,看到躺在床上的血爵,形容枯槁,肤色暗淡无光泽,全然是垂死之人的怏怏病容,叫人感伤。 宁琬琰想到第一次在深山中看到他时,他满发华发随风飘逸轻舞,红润光亮的面容依然可看出当年的俊美,一身白衣翩翩舞动,尽显仙风道骨。 一脸慈祥的他,浑身却散发着令人敬畏的王者霸气,所以,她把他当成了隐世于深山中的老神仙。 她坐于床边,轻唤了声:“老神仙!” 她喜欢这样叫他,实是更想永远停留在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简单与美好。 苏先生口中二十年前,让她对血爵,恨不起来,有的只是心疼。 她在问自己,能不能爱百里羲一辈子。 她无法回答,无法保证,这份爱能维持多久,她能保证的是,在爱未消失前,她会全心全意的爱他,绝不后悔。 “老神仙……”她又轻轻唤了声。 血爵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她拉过他的手,抚在手腕上,听着他微弱的脉搏,黛眉渐渐凝起,面色也越发凝重。 苏晏一脸忧色:“王爷一沉睡,至少要一月,每天靠着补药滋养着,无法进食,已消瘦的不成样子。” “光靠补药可怎么行呢,他现在这种情况,可适当的喂流食。”宁琬琰放开手,又仔细的为他做了些体外的检查。 片刻后,她吁出一口气,:“给他医治的医师如何说他的病情?” “说是血毒之症,天生的,宫中的御医说王爷活不过十岁的,但后来老皇帝寻到了名医师,说是什么换血大法,做过一次后,病情较之前好了很多,可一旦发怒,这血毒就会复发。”苏晏道。 “换血大法?”她冷笑。 就现在的医术来说,这换血大法是不可取的,首先没有仪器鉴定血型,万一不符可是致命的。 难不成做这换血大法的,又是一穿越而来的……。 她发现了马克,再有其它的穿越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小友可会这换血大法?”苏晏问。 “换血大法不可取,我有更为安全的法子。” 宁琬琰说着,看向子太:“你去帮我准备些东西。” “少主请说。”子太道。 宁琬琰一一说出所需之物,子太记在心中,拱手一礼便转身出去了。 宁琬琰伸手抚了抚血爵沾在脸上的发丝,:“我可治好他的病,但,他没有求生欲也是不行的,得想个法子,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 “这个太难了,我已想尽法子。”苏晏愁苦的道。 宁琬琰想,对血爵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楚泷。 不管当年是不是他杀了楚泷,但在他的心中,楚泷的死都会令他自责愧疚。 “老神仙心中只有楚泷,那便以楚泷为由,唤醒他。可是一个死了的人,还能有何理由?”宁琬琰自语。 “楚泷便是死了,连尸骨都没有被他得到,这也是王爷更为痛苦的。”苏晏道。 宁琬琰眸色一亮,:“尸骨?” 苏晏:“王爷亲眼看到楚泷自焚,当时便气血攻心,吐血昏迷了,醒来叫人去寻楚泷的尸骨,已寻不到了。” “……如果,能帮他找到楚泷的尸骨……” “这怎么可能,当年就没有找到,都过去二十年了,更不可能寻到了。” “我的那位毒宗朋友很神通的,灭门惨案就是他帮着破的,我叫他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若是这样,兴许还真能让王爷重燃生机。”苏晏欣喜不已又道:“亏得子太把小友带来了,王爷有望好起来了。” 宁琬琰淡淡一笑,看着沉睡的血爵。 二十年前的事,真相未明,血爵还不能死。 这一次,她定要为百里羲付回个公道。 若,真是血爵杀了楚泷,她的这一次到来,就是为血爵埋下死亡的引线,一旦真相大白,她就引爆血爵这颗炸弹,为百里羲报了这深仇大恨。 第二百八十四章 逼她回来 大晟守城军营,帅营中。 百里羲操起桌上的砚台扔出去,又准又狠的砸在邬泰的头上,立时,鲜红的血从他的额头流淌而下,侵染了他大半边脸。 邬泰扑通跪地:“邬泰没有保护好王妃,是邬泰罪该万死,但邬泰不后悔,若不这么做,王爷何时才能找到血爵,何时才能报得大仇。 王爷怎么处罚,邬泰都豪无怨言,至少证实了,王妃确实是血爵的人。” “邬泰,你别说了。”一旁的凌风,一脸焦急与担心的小声提醒邬泰。 百里羲怒目而视着他,薄唇在微微颤抖着。 “你还真是忠心啊,竟敢擅自做主用王妃引出血爵来,那么,你告诉本王血爵何在?” “这……,邬泰无能,跟,跟丢了……” 百里羲抓起桌上的皮鞭,狠狠抽向邬泰。 他用足了力道,每一鞭抽下去,都将邬泰身上厚实的棉被抽裂出一道口子,没几下,那雪白的棉花上便已沾染上了鲜红的血。 邬泰紧闭着双眼,腰板挺得笔直,承受撕裂皮肉的痛。 凌风紧皱着剑眉,为这位生死战友心痛,更气他的自作主张。 他竟敢拿王妃的性命去引血爵,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不是要王爷的命吗? 见邬泰被打得外翻的皮肉,他再不能无动于衷,上前抱住百里羲的持鞭的手,跪下来。 “王爷,王妃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还是赶紧去找王妃要紧啊,等找到王妃,您再处置邬泰不迟啊。” 百里羲终住了手,极度的愤怒让他如狂暴的狮子,赤红的双眼充满骇人杀意瞪着满脸鲜血的邬泰。 “身为军人,第一使命就是服从,而你,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你不配做个军人,从今日起,你滚出军营,大晟的军队,永不征用。” 邬泰刚毅的面容上立现惶然,抱住百里羲的大腿:“王爷,我与您征战沙场十几载,我从未违背过您,您不能赶我走,您不能不要我,我,我错了,您饶我这一回,我再不敢了,王爷……” “来人,将他赶出军营。”百里羲一脚踢开邬泰,迈步冲出帅帐。 “王爷,王爷……” 邬泰起身要追上去,凌风拦下他:“你呀你,你不知王妃就是王爷的命啊……你,唉,王爷瑞正在气头上,你先听话离开,之后我会想法子劝王爷,叫你回来的。” 说罢,他丢下邬泰急急追了出去。 “王爷,我……” 邬泰泪眼模糊了视线,他这七尺硬汉,生平头一次心痛委屈的落泪。 他未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王妃明明是王爷的仇人,明明可以用王妃引出血爵来的,王爷不忍动手,那他便为王爷做了这个恶人。 所以,他调动军中的人马,一路去劫杀王妃,一路则伺机而动追踪龙隐军,找到血爵。 当然,他知道王爷在意王妃,也不可能真的杀王妃,特此第一路人马,他用的全是神箭手,万保箭射出去,却能对王妃豪发无伤。 王妃是手握蛟龙令的人,龙隐军必会在暗中保护她,王妃有危险,龙隐军必会现身。 如他预料的,龙隐军真的来了,可他低估了龙隐军的杀伐果断,将他的第一队小两百的将士,屠杀个干净。 而后,他带着另一队去追踪,也没能追到。 他也是经历了无数战场的将军,却在龙隐军面前一败涂地。 如果,他在没有伤到王妃的情况下,追着龙隐军找到了血爵,王爷就不会生气了,说到底还是自己无能。 “邬将军,请您离……” “滚,我不会走,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军营,离开王爷的……” 将士看着悲愤的邬泰很是无奈,苦着脸道:“邬将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别为难我们,不然,我们只能强行请您出去了。” 另一个将士道:“将军,您听我一句,您若真心不想走,那就去帐外跪着,用苦肉计知道,王爷回来看您可怜,许就不怪责于您了。” 邬泰看说话的将士,觉得这苦肉计可行,他起身走出帅帐去,然后跪于大门口。 将士看他身上的衣衫破烂,还在向外渗着血,拿了件袍子还有蒲团给他。 “将军,您这衣袍都破了,千万别冻坏了,还有跪这蒲团上……” 邬泰推开袍子:“拿走,即是苦肉计,用了这些哪里还有苦。” 将士叹息一声,只得将东西拿走。 阵阵凛冽的寒风吹在他的身上,他露在外面伤口,痛得他浑身颤抖,他咬着牙强忍着。 他绝不会离开王爷,离开军营,除非他死了。 一个时辰后,百里羲带着几千玄甲军卫上了凤虞山,由他熟悉的密道上了凤虞山,玄甲军卫们迅速将山寨包围了起来。 墨琛正在睡觉,突然有人冲进房间,很利落的将他五花大绑起来,推出房间,他看到同样被绑着的小秋,还有慕容姐弟,连马克都在内。 他们被带到大殿上,看到了背手而立的百里羲。 墨琛气愤大喊:“百里羲,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跑山上来发疯。你有能耐把本座放开,本座定弄死你。” “聒噪。”百里羲冷冷的说。 立有将士上前,将墨琛的嘴堵住,气得墨琛呜呜的叫着。 小秋怯然看着脸色黑沉之极的百里羲:“王爷,您这是何故。” 百里羲睨了眼小秋一眼:“宁琬琰从王府中逃跑了,把她交出来。” 小秋摇头:“没有,王妃没有来过。” “是毒宗的手下把她接走的,不管她在不在此,你们毒宗都脱不了干系,本王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宁琬琰若不出现,本王便一天杀十人,至到把毒皇的人杀干净。”百里羲冷声说。 本是惶恐不已的小秋,突然直视着百里羲:“王爷,您就不自省一下,王妃为何左次三翻的逃离王府,若您真的对王妃好,王妃会逃吗?这里的人在您的眼中如蝼蚁般的卑微,全都死光了也不会让您有一丝丝的怜惜。 可王妃却视我们为家人,您动了王妃的家人,王妃会原谅您吗? 王妃为您做的,还换不回您的信任吗?您,怎么可以认定她是您的仇人,您如此,有多让王妃寒心,你知道吗?” 百里羲寒眸凛冽,淡淡开口:“一个低贱的婢女也敢跟本王叫嚣了,来人,给本王打。” “王爷,不可啊。”凌风上前,跪于地上:“王爷,小秋与王妃亲如姊妹,若是小秋有个闪失,王妃会伤心难过的。” “宁琬琰敢私逃,本王何需顾忌她,给本王打,狠狠的打。”百里羲喝道。 “是。”将士应声,立上前抓小秋。 “不可以,你们滚开,王爷不要啊……”凌风冲过去护在小秋身前。 “呜呜呜……” 墨琛暴怒,他拼命的的挣扎着,一双妖媚凤眸充满强烈的愤恨。 “凌风,你敢忤逆本王?”百里羲怒喝。 小秋撞开凌风,摇头,盈着泪,挤出一丝笑容:“凌将军,你不要管。” 将士们趁机抓住了小秋,将她按在地上,抡起棒子便打向小秋。 “啊……” 棒棍打在小秋单薄的小身板上,痛得目眦欲裂,她紧咬着红唇,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王爷,不要打,求您,不要打……” 凌风扑过去,撑于小秋之上,接下了打下的棒棍。 “凌将军……” 将士们一惊,立停了手,看向百里羲。 百里羲眸光更为凌冽:“你再敢拦着,本王这便杀了她,把他拉开。” “不,王爷,求您……” 将士将凌风拉向一旁。 他紧闭着双眼,不敢再看小秋,可那一声声棒棍打在身上的声音,象在凌迟着他的心。 “呜呜呜……”墨琛狂暴低吼着,一双凤眸变得赤红如血,恨意汹涌瞪着百里羲。 他恨透了残忍冷酷的百里羲,然,百里羲就是能让他感到无力与绝望。 十几棒之后,柔弱的小秋禁受不住,昏了过去。 将士停了手,看向百里羲:“王爷,人昏过去了。” “把她绑在山门外,若一天后宁琬琰不回来,第一个杀的就是小秋。”百里羲冷声道。 “是。”将士应声,拎起小秋向外走去。 凌风睁开眼,看着小秋被带出去,眸中泛着水光,极力克制着要奔过去将紧紧护在怀里的冲动。 百里羲看向墨琛道:“给他钉上锁骨钉,莫让他作乱。其它的人,放了。 “是。”将士应声,抓着墨琛出去。 有几人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慕容姐弟及马克带出大殿去。 大殿上安静下来,百里羲幽幽一声叹息,抚上额头,一脸沉郁。 邬泰的善作主张,让他始料不及。 他找了血爵二十年,都豪无音讯。 宁琬琰手中有蛟龙令,他会不知这是抓到血爵最好的契机吗?但,他不敢。 他不是怕血爵的龙隐军,他对自己精心培养的玄甲卫,还是有信心的。 他若利用她,他们便就走到了绝路,她再不会原谅他了。 他对她爱恨纠结,可还是会怕她不再爱他,怕她对他绝望。 听邬泰说她被血爵的人带走了,他心慌得不行,怕血爵把她藏起来,再也找不到她。 他只能下剂猛药,围了凤虞山,打了她最疼爱的小秋,她应该很快得到消息,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的身边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她回来了 凌风抱着棉衣,提着食盒走出山门,看到被绑于石柱的小秋,被冻得浑身抖如筛糠,清秀的小脸惨白如纸,如此凄惨模样让他的倍感心疼与愧然。 他明白王爷的心意,他拦不得,怨不得,更反抗不得,那种无力象一把把刀子在剜他的心。 他已下决心再不见小秋,再不来扰乱她的生活,可他看不得小秋受苦,更做不到坐视不理。 他用两件厚厚的棉袍,将小秋和石柱都包裹住。 昏沉沉的小秋感觉到温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凌风,她凄然一笑。 “凌将军,你别管我,让王爷知道,会罚你的。” “对不起。”凌风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是为自己无力的保护而愧疚。 “打我的又不是将军,您说什么对不起……”小秋苦笑。 “我带了姜汤来,我喂给你喝。”凌风说着,打开食盒取出汤盅,舀了勺喂给她。 “不用的,将军快回去。”小秋道。 “来,趁热喝,姜汤驱寒,喝了你便不冷了。”凌风语气很是温柔的哄劝着。 小秋看着他,美眸滋润了,她伸头去喝他喂来的姜汤。 只这轻微的动作,就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她紧紧皱起眉头,痛苦不堪。 “对不起,我……” 凌风看着小秋痛苦的样子,他紧张又心疼,“我把勺子举高些,你别动。” 小秋怔怔看着他,他的眼眸中有晶亮的水光,他这是在心疼她。 似乎身上的痛一下消散了,她终于在他的眼中真切的看到,他对她的在意与心疼。 王妃姐姐说过,哪一天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让她和墨琛和离,再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她决定,等王妃姐姐回来,她要与姐姐说,她喜欢凌风,她想嫁给凌风。 翌日清晨,宁琬琰被院外的说话声吵醒,其实声音不大。 许是换了地方,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有点动静便会被惊醒。 她起床洗漱后,推开房门,看到子太与龙隐将士在说话,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到她,皆恭敬的向她行礼。 她淡淡一笑,:“子太将军,昨天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吗?” 子太上前笑着点头:“准备好了,都放在偏厅了。” “我去看看。”宁琬琰说罢便向偏厅走。 “少主,您还是没吃早膳呢,苏先生特意嘱咐,叫您好好吃饭,然后把药吃了。”子太道。 宁琬琰嘟了嘟红唇:“那就麻烦子太将军把饭菜拿到偏厅一下。” “好,那个,少主,您就叫我子太就好。”子太笑道。 “好。”宁琬琰温婉一笑。 她走进偏厅就看到放在桌案上的东西,她查看后,便动作开始制作。 血毒病,就是血液中有毒素,象这种在现代就医做血液透析效果最好。 现代的透析机她做不来,但,她到是能做出简易的透析瓶,这还是她和一个病患学来的。 那个病患家中很穷,承受不起频繁的透析费用,人家便自制了个简易的透析瓶,自己在家就能做,这个手巧的病患让她,印象很是深刻。 她也庆幸,学到了这门‘手艺’,穿越过来,她竟用上了。 鼓捣了半天,她终于把透析瓶做好了,她欣喜的拿给苏先生看。 苏晏看着她一脸粲然笑容,满脸的慈爱。 她叫来了血爵的专属医师,让他全程参与到透析过程中。 这透析一周至少要做三次,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把医师教会了,便能常给血爵做了。 她看着胶管中的暗红色的血,脑海中想的全是百里羲。 她被劫杀,然后被龙隐军带走,她幸得保住一命,可似乎,她与血爵的关系更说不清楚了。 百里羲一定在找她,她得尽快回去,不然,这家伙发起怒来,不定找谁发泄去。 她最担心墨琛,这家伙一直对百里羲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两人别打起来。 若以前,吃亏的定是百里羲,但现在,墨琛手上有手铳,她很怕,墨琛一时冲动,用手铳伤了百里羲。 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做好了透析。 她走出血爵的寝卧,已近黄昏了。 子太给她端来了膳食,苏晏笑呵呵的为她布菜。 忙了一天,看着可口的饭茶,终感觉饥肠辘辘,她大快朵颐着,全然不顾忌形象。 苏晏看着她豪放的吃相,笑得眉眼弯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善良纯真的小女子。 吃饭喝足,她打了个饱嗝,看着笑着惬意的苏晏,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 苏晏将两个香囊交给她:“这个,你还是收好。” 宁琬琰看了看香囊,小脸沉下来:“我不会再要了。” “小友,我听说,你用我的紫翡玉佩让国子监的祭酒招集大学士们,让皇上取缔了猎奴,这是我几年前就提议的,但那时只是口头抗议,并未真正的付诸行动,向皇上提议,你把这事做了了结,我很欣慰。 这世间有很多不公平的事,若这玉佩在你手上,能代我发挥余热,造福于民,我真的很高兴。” 苏晏笑说,当他听子太说,皇上下旨取缔了猎奴,而这事是宁琬琰一手促成的,还有,宁琬琰帮着夫君镇南王打败了神一样的东赢国。 他震惊,这小女子给了他和这个世间太多的惊喜,她睿智勇敢,有担当,更有一颗最为珍贵的仁爱之心。 在他垂垂老矣之时,遇到这位忘年小友,他很庆幸。 宁琬琰盈盈一笑,将装着紫翡玉佩的香囊拿回来,:“我喜欢苏老先生这个玉佩,那个嘛……” 她指了指蛟龙令的香囊,撇嘴摇头:“这个烫手,我不要。” “你要不要,都是你的,那便让子太帮你收着。”苏晏笑说,将香囊递给子太。 子太接过,笑着揣进了怀里:“我会一直跟在您左右的。” 宁琬琰看了看子太,无奈一叹,这蛟龙令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她扔都扔不掉了。 “对了,少主,你得立刻送您回去。”子太道。 闻言,宁琬琰美眸圆瞪:“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给主上医治时,我得到消息,您的夫君镇南王上了凤虞山,包围了山寨,打了小秋姑娘,还将其绑在山门外……” “你不早说,马上走,这个疯子,我就知道他会闹腾。”宁琬琰起身便要向外走。 “等等,你穿的太单薄了,你的病还没好利索,万不能再重了。” 苏晏急忙叫侍从拿了东西,他追向宁琬琰,为她披上厚厚的裘氅,然后又将暖炉塞进她的手里。 “苏老先生,这透析怎么也得做几次,病情才会慢慢好转,你按我写的方子做流量喂给他,他身子太虚了,定要好好调养,他虽然昏迷着,但应该还是有意识的,您常与他说说话,特别是我帮他找楚泷尸骨的事。 他有了希望,应该很快醒过来的。”宁琬琰道。 “好好,你告诉我的,我都记下了。”苏晏转头看向子太,嘱咐:“你们定要照顾好她。” “是。”子太应声颔首,便随着宁琬琰走出庭院。 宁琬琰坐上马车,离开了别院,她觉得还以应该有什么事要交待苏先生的,可是,她归心似箭,心中脑子里全是百里羲,还有正受苦的小秋,也顾不得什么周全了。 血爵的生死,一切就听天由命。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凤虞山,此时天已黑下来,她百里羲的人在附近埋伏着,会与子太发生冲空,便下了马车,自己向凤虞山跑去。 她一个人在黑漆漆,阴森林山林中穿行,全然忘记了害怕,已疲累之极的她跑的满头大汗,望着山上那点火光,担心着小秋。 百里羲这个疯子,定是把她认定了血爵的人,怕她不回来,直接用凤虞山上的人威胁她。 小秋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姐妹,他知她最为看重小秋,他便故意伤小秋,这个混蛋,若是小秋有个好歹,她定要内疚一辈子。 终于,她上了山,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棵大树,看着山寨大门,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小秋被绑在石柱上。 “小秋。”她唤了声,迈动沉重之极的双腿走过去。 “姐,姐!”小秋看到宁琬琰,已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小秋。”宁琬琰扑向过去,看着被冻得颤抖不已的小秋,她心疼之极,双手抚上小秋冰冷的小脸上,用力的揉搓着,泪止不住的落下:“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姐,姐,别,别,哭,我,我没,事……”小秋颤声说,盈泪的眸子带着笑。 宁琬琰紧紧抱住小秋,哭得不能自己,:“百里羲,你这个混蛋,您怎么可以……” “你终舍得回来了。” 百里羲站于高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山门下,紧紧相拥的姐妹二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偏执狂百里羲 宁琬琰抬头冲他大喊:“百里羲,你个混蛋,还不放了小秋。” 她使劲扯着绑在小秋身上的绳子,却怎么也解不开。 “姐姐,您,别哭,别怪王爷,其实,王爷是担心你,怕你不回来了,小秋相信王爷是爱姐姐的,姐姐别与王爷置气,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心平气和的把误会解开……” “他把你伤成这样,哪有在意我,这个混蛋,天下第一大混蛋,啊……” 宁琬琰被一股大力拉开,只感天旋地转间自己已落入百里羲的怀中,她气愤的打着他:“百里羲,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的伤小秋,你快放了她,放人啊……。” 百里羲面色阴寒,用力禁锢着哭闹不休的宁琬琰,走进山门。 宁琬琰在他的肩头狠咬了口,哭着喊:“百里羲,我跑出王府是为了救婢女小红,我想向你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想告诉你,我和血爵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是逃跑,你听到没有,你这个混蛋,你快放了小秋……” 他对她的哭闹,无动于衷,英俊的面容上只有凛冽的寒意与恨意。 此刻的他就象一座冰冷的冰雕,冷得她寒彻心扉,更让她害怕……,冷血残暴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他! 她无比想念,那个对她充满无限爱意与温柔宠溺的百里羲。 他,最喜欢她撒娇的…… 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泣声撒娇:“老公,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的样子……,我好害怕,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他看着她泫然欲滴的美眸中泛着潋滟光华,是那般的楚楚可怜,娇声软语的表白,瞬间熄灭了他心中怒火。 “……放了小秋好不好,我真不是逃跑,你相信我啊……” 他对她的撒娇豪无抵抗力,更喜欢她对他表露心意的绵绵情话,他想一直这样听她说下去,至到他被她彻底迷了心智,忘掉世间一切纷纷扰扰,恩恩怨怨,想他的世界中只有她。 他走进房间中,将她丢在床上,直接压过去。 “百里羲,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啊,你,你放了小秋,放了小秋,你想怎样都好,……啊,你个混蛋……” 他讨厌她的反抗,低沉的吼了声:“放人!” “是。”凌风在外应声。 宁琬琰终是松了口气,她轻咬了下他的手臂:“你以后再敢动小秋,我绝不原谅你……啊,你,你轻点……” 他低低的吼着,对她的反抗表示不满,动作粗暴的拉扯着她的衣裳。 宁琬琰咬着牙,这个暴戾的家伙,心不顺就爱这般狠狠的折磨她,若她反抗,他绝对能让她再下不了这张床。 她只能以柔克刚,以小女人的娇弱安抚他的暴力。 她一双玉臂环住他,盈盈含笑,主动迎合的送上自己的香吻…… 百里羲,你身负血海深仇,我很心疼你,想保护你,想为你结开这个心结,请你相信我好吗? 她的主动,让百里羲亢奋不已,更为热烈的给予她深深的爱…… 片刻后,风消雨歇,房间中氤氲着浓郁的缱绻欢好的味道。 宁琬琰筋疲力尽的依在百里羲的怀里,娇美的小脸上泛着诱人的嫣红,美眸迷离,气喘吁吁……妩媚撩人之极。 百里羲喘息微有粗重,精壮的胸膛起伏不已,他转眸看缩在臂弯里,如乖巧柔顺小猫般的宁琬琰,他唇角微挑,见一丝餍足的笑意。 就在刚才,他还在害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幸好,她回来了。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动了动,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宁琬琰睁开双眼,昂头看着淡淡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更为立体俊美,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 “老公,我渴了。”她试探的说。 百里羲立刻起身走去茶案,给她倒茶。 宁琬琰欣然一笑,他还是在意她的,随之,她的目光微眯,聚焦在自家男人完美的胴体上,抿着小嘴,咯咯的笑着。 百里羲端茶回来,将茶递给她,冷着脸:“喝。” “老公真好。”她跳起,捧着茶杯喝着,边观察着他。 这会儿他似乎心情很好,想到每每喂饱了他,他定是有求必应的,她撇了撇小嘴,心忖:男人果然就是下半身动物,只要满足欲望,便什么都是好的,百里羲这座冰山,也免不了俗啊。 她喝完,将茶杯递还给他,笑得娇俏可人,:“谢谢老公。” 百里羲接过她手上的茶杯,放回桌案上又走回床上躺下来。 宁琬琰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尖尖的手指描画着他完美的胸肌。 她的神情中有着小心翼翼,看着他:“老公,我出王府真的是为救婢女小红,墨琛说她中了毒,我信以为真,我想她证明清白的,当然不能让她死,更想查出王府中的细作。 然后,就,就使了些手段离开了王府……那时情况紧急,我也是不得及的。”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他仍闭着双眼,沉默不语,她又道:“我出了王府就被人劫杀,那些黑衣人在后面追我,箭矢就在我耳边,身边飞过,与我只有分毫之距,我好害怕,差点就死了,好在,危急之时我被人救了,然后就把我打昏带走了。 等我醒来,我才知救我的人是龙隐军,那个,老公你知道龙隐军团的哈,我看到了苏老先生,他与我说了二十年前,关于血爵一些事,我觉得……” 她顿了顿,看百里羲一动不动,轻轻推了下:“老公,你睡着了吗?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 “说。”百里羲言简意赅的回应。 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回应,宁琬琰却笑得粲然,能回应她便说明他不气了,心情不错,她继续道:“我觉得,当年楚……,哦,是你母亲,应该不是血爵杀的,杀人的另有其人。” 百里羲猛的转身,大手掐在宁琬琰的脖子上,双眸盈满恨意。 “你回来,就是替血爵当说客来的吗?” “不,不是,你,放手,听听,听我说……” 宁琬琰被掐得呼吸困难,她再次品尝到了那种窒息的绝望。 “我,亲眼看到血爵将我娘亲活活烧死,我亲眼看到的……” “百里羲,你,冷静,有时……亲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相,你被仇恨蒙了眼,你听我说……” 百里羲阴森狞笑靠近宁琬琰的耳边,声音嘶哑:“宁琬琰,我真想一切如你所说,你与血爵只是无意相识,你只是无意赢了他的蛟龙令……,如此低劣的谎言,我竟愿去相信,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可事实是当你遇到危险时,龙隐军出现了,把你救走了,龙隐军只服从手握蛟龙令的人,你就是他们的主人。 此前,你常在梦中哭醒,你一直哭着喊,爷爷,想来血爵就是你的爷爷对不对,宁琬琰,你骗得我好苦,你,一直在骗我,骗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求你听我说,我,我是穿越而来的灵魂,我的灵魂附在了宁琬琰的身上,我,根本不是这个世……” “你给我闭嘴……” “杀了你母亲的人可能……” 百里羲狠狠吻上她,下一秒从他们的唇齿间溢出鲜血来,这狂暴血腥的吻,让宁琬琰痛不欲生。 她抬起颤抖的手,缓缓靠近百里羲腰锥处的命门穴,这是人体36致命穴位中一个,只要用力按下去,就会让百里羲脊椎受创,成为残废。 她紧紧攥成拳头, 告诫着自己,不可以,不可以…… 百里羲表面象个正常人,可是,他的心理早被积压了二十年的血海深仇给腐蚀的千疮百孔了。 提到血爵他便会疯狂,仇恨瞬间就可控制他的思维意识。 任谁,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活活被烧死,都会失去理智的。 二十年未报的大仇,已让他的心理变得扭曲,变成了偏执狂,虐杀狂魔。 她好似海啸中孤叶小舟,任惊涛骇浪狂肆的拍打凌虐着……,她紧紧闭上双眼,晶莹的泪从她的脸颊划落,她的双臂紧紧抱着凶猛的百里羲。 “百里羲,别怕,我不会走,我不会离开你,别怕……” “呃” 百里羲一声低吼,头高高昂起,一行清泪从他的下颌滴下,落在宁琬琰的胸前……。 良久后,百里羲坐在床上,看着昏睡过去的宁琬琰。 他的一双大手紧握着宁琬琰一双如玉小手,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刺痛着他的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血爵的至亲之人……为什么? 他无法把她从血爵的仇恨中抽离出来,心上象有万只蚂蚁在啃食着,痛苦之极。 他沉沉一声叹息,矅眸晦暗:“宁琬琰,你今天的迎合,都是想我放过小秋,放过血爵,是吗?哼,你明知我与血爵不共戴天,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恨,那里是与你的一次欢好,就能抹去的吗?你未免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我。 你即回来,那我也叫血爵尝尝,眼看至亲之人痛苦,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宁琬琰感觉身处在极寒的冰窖中,凛冽的寒风从四处吹向她,冷得她牙齿打颤,全身哆嗦。 “冷,好冷,老公,我好冷……”她不停的呓语着。 “哈哈……,宁琬琰,百里羲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哈哈……” 耳边响起尖利的女子笑志的,充满了嘲讽与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泛着狞笑的美人面,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去。 廖姝儿看着惶恐逃窜缩向角落的宁琬琰,狂声大笑,:“宁琬琰,你也有今天啊,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陪我的,哈哈……你即来了,那便把命留在这。” 她那张绝美的面容上立现狠戾,象索命的罗刹凶恶之极的扑向宁琬琰。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甜甜的爱 百里羲一进到寝殿,就看到宁琬琰慵懒的依在贵妃榻上睡觉,他拦住欲说话的木兰,摆了摆手,木兰几人知趣的走出寝殿去。 百里羲走到贵妃榻坐下来,满眼柔情看着睡得香甜的宁琬琰…… 她的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润,长长的睫羽又弯又翘,显得调皮可爱,高耸如玉的琼鼻下,丰润的红唇微微撅着,象极了鲜嫩可口的红樱桃。 百里羲舔了舔嘴唇,喉节耸动……好想亲吻她。 心中想着,他便低下头去,轻轻的沾在她的红唇上,甜蜜而美好的感觉让他亢奋不已,他将娇小的她拥进怀中深情且深入的吻着她,爱不择手,无法自拔。 “嗯,唔……” 宁琬琰嘤咛一声,睁开眼便看到百里羲那张放大的脸,她想推开他,他却更紧的抱着她,温柔的吻变得霸道狂热。 她心中腹诽着,这个百里羲,给他点好脸,他便登鼻子上脸,又变成满脑精虫的老色胚了。 好在,他的吻越来越娴熟,吻得她意乱情迷,飘飘欲仙……,那她且享受会儿。 吻,长久到地老天荒……,宁琬琰有些呼吸困难,终值得推开他,一脸绯红,娇羞看着他:“透不气了,让我喘会儿……” 百里羲满眼迷离情色,紧紧抱着她,将头枕在她的颈肩,轻轻呼吸着她身上清新的杏仁香,他滚烫的薄唇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摩挲着,唇角是坏坏的笑意。 “哈,别,好痒的,嗯……” 宁琬琰缩着脖子,想推开这个粘人精,他的大手不安份的戳中她的笑穴,痒得她咯咯大笑着。 怀中的娇人儿象只活跃的鱼儿翻腾不已,全然不知她这是在惹火。 “你再扭,我就要……你。”他低哑的声音显得压抑。 宁琬琰倏然停下来,瞪着他:“是你抓我痒的,你,你这个老黄虫,就是故意找理由,你滚开,别碰我。” “不抓你痒了,让我抱抱。”他老实的抱着她,头压在她的胸前,听着她狂跳的心。 宁琬琰甜甜的笑着,小手轻拍他的背:“今天回来这么早?” “好想你,想得心发慌,不得放下未办完的公务回家来见你。”他抬起头看着她:“老婆,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要不你以后都随我去军营。” 宁琬琰叹息一声:“百里羲,你真是够了,你可是大晟的三军统帅啊,走到哪里都带着老婆,将士会笑你惧内,你还有脸管将士吗?” “谁敢笑我,你是我的妻子,应该去见见我军中的兄弟们。”百里羲道。 “不,我才不去。”宁琬琰头扭向一边去,突然想到什么又道:“你刚回来可看到宁志远了?” “宁志远?你就这么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百里羲伸手点了点宁琬琰的鼻子。 “哼!从世辰被姚氏毒害,我便不把他当成父亲了。”宁琬琰冷笑着说。 他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描画着,:“我回来就看到宁志远在与护卫争执,护卫告诉我你把他赶出王府,他竟跪在王府前大喊求见王妃,真是不长脑子的东西,我把他关进地牢了。” 宁琬琰愕然看着他:“关地牢了?你这么做不是做实了六亲不认,不尊长辈,叫皇上知道恐怕又要找你麻烦了。” 百里羲冷哼一声:“没人知道我把宁志远关进地牢了,至于皇上,这点不能动摇本王的小罪,他才懒得为借口,再说,宁志远也不是个能给皇上争脸的,皇上才懒得管。 我听护卫说,你要把世辰毒害的事说出去,叫世人评说,你如此宁志远就彻底完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这真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宁志远是个胆小的,关地牢是给他点颜色警告他一下,以后他会学乖了。 他不是蠢笨之人,今天所为有点激进,想来,他在邻城真的生存很不易,才会如此迫切的要改变现状。 本王会想办法让他成为邻城的刺史,刺史是一城之首,可说是地方的土皇帝,油水多多,可是比在做个京官好太多,他安定了就再不会来烦你了。 纵使你不想认这个父亲,自家的事应该关起门来解决,在外人面前粉饰太平的,别让人看了笑话,也别让人有机可乘。” 宁琬琰娇俏一笑,看着他的美眸中尽是爱慕与信服,亲了亲他的额头:“还是老公想的周道,谢谢老公。” 她的做法会让宁志远怎样,她怎么会不知。 因为前世不幸福的童年,她心中对父母积压着很多的怨恨,长大后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年老的父母来找她,她一定无视他们的生死,就象当年他们冷酷的丢弃她一样。 宁志远的自私冷漠让她更加的痛恨,他来求她,她把宁志远当成了前世的父母,她想报复,所以做法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百里羲,令她意外,他本是冷血冷性的,而他的做法却照顾到所有人的体面,他,在为她而改变。 “小傻瓜,对老公永远不要说谢谢,我很喜欢看你笑,不想烦心事夺走你的笑容,所以,但凡你不喜欢的讨厌的,老公都会为你清理掉,让你永远都笑靥如花,开开心心的。”百里羲笑说。 宁琬琰抱着他狠狠一吻,看着他,笑得灿烂如阳:“老公,我爱你。” 他很好,好的让她非常感动,他喜欢她笑,那她给他最美最甜的笑容,回予他这世间最让人快乐的一句话,我爱你。 百里羲欣然而笑,抱起她走向内寝,把她放在床上。 她一下坐起,瞪着美眸:“你要干嘛,百里羲,我的腰好痛,你不可得寸进尺啊……” 百里羲躺下来,不顾她的挣扎拥入怀中,笑道:“看把你吓的,昨晚没睡好,我抱你补会儿眠,你别那么紧张。” 宁琬琰一脸委屈:“那你说话算数,只抱抱。” “嗯嗯,只抱抱,什么都不做,睡觉。”百里羲闭上双眼,嘴角弯弯。 宁琬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有些小激动。 这是她的男人,她深爱的男人,幸运的是,他也深爱着她,此生无憾。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多希望他能永远保持着这般美好的笑容,再不要变回那个冷酷残忍的嗜血狂魔。 她想到百里澍,微微凝紧了黛眉,看了看闭着眼睛的百里羲,她开口:“老公,我去看百里澍,他说看到凌风和那群暴徒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三章 百里羲想当皇上吗 翌日,皇宫中传出闹鬼的传闻,宫人们都说是才死的宁妃阴魂不散,一时间搞得宫中人心惶惶的。 未央宫中,宁琬琰看着面前一身飘逸白衣的木兰,笑得惬意。 “别说,这鬼你扮的很挺像的,特别是你会轻功,飞来飞去的,想想那画面,我这汗毛都竖起来。” 木兰扯着白裙,旋转着,笑说:“可说昨天,我看到那些宫人被吓得连滚带爬的滑稽样子,险些笑出来。 ” 宁琬琰吃下一块糕点,明眸一亮:“嗯,这个糕点好好吃,你们都来吃些。” 她招呼着木兰几人,几个便坐下来,便起糕点来吃。 “哇,这芙蓉糕真是太好吃了,以前只看太后吃,我们也就闻闻味道,从不曾吃过,还是跟着王妃好,但凡有好吃好喝的,都会分于我们,我们可是有口福了。”良玉边美美的吃着,边说。 宁琬琰笑说:“有好东西就在大家一起吃,才最好吃。木兰,你今天晚上就去瑾妃那晃晃,不要真去吓她,先在殿外晃就好。”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木兰笑说。 房门推开,一阵寒风灌入。 太后由嬷嬷和宫婢们簇拥着走进来,她看到与宁琬琰同坐同吃的木兰几人,黛眉竖起,怒声说:“你们才离了哀家几日,就如此不懂规矩,敢与主家平起平坐……” 木兰几人吓得连忙起身,跪于地上:“奴婢知罚,请太后责罚。” 宁琬琰连忙起身去扶太后,娇声说:“姑姥姥,是我让她们坐下来的,您别说她们。” “你让,她们就敢逾举,更是罪加一等,来人……” 宁琬琰捂住太后的嘴,笑呵呵的说:“姑姥姥,您消消气。” 她扶着太后坐下来,抚着她的心口,:“您看看您,干嘛这么严厉啊,木兰她们很好的,她们奉您之命保护我,一直都是极尽心尽力的,相处的时日多了,我都把她们当姐姐,我不想以主仆关系定义我们间的关系,她们,更象我的家人,和您一样。” “越说越荒谬,她们就是奴婢,怎么可与哀家是亲人……” “姑姥姥,众生面前,人人平等,不应该分出高低贵贱的……” “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人的等级皇族,贵族,世族,平民,这是老祖宗早便有森严的阶级制度,绝不容违背不尊。 你怎可自降身份与这些奴婢称之为姐妹家人,以后这种话再不可说了,免得再惹祸上身。” 宁琬琰看着过于激动的太后,她暗叹,现代社会的人权自由,在这些古代人心里竟好似十恶不赦一般的大罪。 对已根深地固的理念,不是她几句话就能说得通的,她也无心费力去辩驳。 她抱住太后,又使出撒娇的杀手锏。 “好好好,我错了,我都听姑姥姥的,姑姥姥就看在木兰几人的忠心,别怪责她们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太后叹息一声,瞪向木兰几人,说:“王妃待你们好,你们却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僭越,再敢犯,哀家定不饶你们。” “是,奴婢定克守本分,再不敢逾举了。”木兰说。 “你们快起来,快起来。”宁琬琰去拉几人,几人却看着太后不敢动。 太后瞄了眼几人:“行了,都起来了。” “谢谢太后。”木兰几人起身,恭敬的站于一旁。 太后看着几人,说:“哀家知对琬琰也是极尽心的,你们的好,哀家心里都清楚……” 宁琬琰暗笑,姑姥姥这是怕刚才这一骂,寒了木兰几人的心,又去安抚了。 这便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吃……,这便是上位者一贯好用的伎俩。 太后看向宁琬琰,说:“宫中闹鬼的事沸沸扬扬的,你可得有些分寸才好。” “姑姥姥放心,我绝不会给您惹麻烦的。”宁琬琰笑说。 太后瞪她一眼,嗔怪着:“从小到大,你少给哀家惹麻烦了吗?哀家担心的是,你现下的一言一行还代表了你的夫君,镇南王,皇上与镇南王的关系不好,你行事切要谨慎才好。” “嗯,我知道的,这事我与百里羲都商议好了,不会冲动蛮干的。”宁琬琰说。 太后一脸慈爱,抬手抚着宁琬琰的脸颊,:“好,你们夫妻有商有量那是再好不过的。对了,刚得到消息说,国子监的祭酒联合几个大学士去了御书房,想来,是为了你昨日说的猎奴一事。” “哦?这国子监的祭酒还挺有效率。”宁琬琰笑说。 “禀太后,镇南王妃,婉贞回来了。” 屋外传来总管刘林的声音。 “快叫她进来。”宁琬琰眸光闪亮,看着房门。 房门打开,婉贞走了进来,躬身一礼:“参见太后,王妃。” 宁琬琰上前拉住婉贞,说:“我刚听姑姥姥说,国子监的祭酒带了几个大学士去见皇上,你这趟差事办的麻利啊。” 婉贞谦逊笑说:“哪里是我办的麻利,是王妃这紫翡玉佩厉害啊。国子监的祭酒大人与几位翰林学士去见了皇上,请命再不允许有猎奴出现,看几位学士的意志很坚决,定会想办法让皇上同意,取缔猎奴的。”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紫翡玉佩交还给宁琬琰。 宁琬琰抚着玉佩,欣喜的说:“真没想到,这玉佩真能调动那些顽固的老夫子。” 婉贞眸光闪耀,:“王妃可是没看到,国子监的祭酒与几位大学士看到紫翡玉佩时的惊喜与崇敬,好似比见了他老子还要恭敬呢。 我凭着紫翡玉佩,便让大学士们听命于我,那感觉,我都感觉自己是神一般了。” 宁琬琰喃喃自语:“这玉佩果真厉害,若是能让天下无奴,就好了。” 太后闻言,沉下脸,:“你又说起胡话了。” 宁琬琰娇俏一笑,又坐回到太后的身边,摆弄着紫翡玉佩。 太后看着玉佩,微凝黛眉,:“光这苏大家的紫翡玉佩,便可令号学子,还有那个扳指……哀家反到很担心。” 她握住宁琬琰的手,:“琬琰啊,如果百里羲有当皇上的野心,你当如何?” 第二百六十四章 装鬼吓瑾妃 “姑姥姥,您这话是何意?”宁琬琰看着太后眸中的忧伤,她又道:“您是怕,百里羲夺了皇上的王位?可我观他,并未有此心啊。” 太后幽幽一叹:“百里羲擅于弄权,何以让你看出来他的心思呢。其实,哀家一直搞不清楚,先皇当年那么宠爱百里羲,而百里羲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是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万没想到,最后先皇竟把皇位给了皇上。 皇上的能力远不及百里羲,先皇的决定被很多大臣反对,可先皇遗命不容违背,但在皇上登基后,还是遇到一些老臣的刁难,我儿这个皇帝当的累也苦,这是哀家最不想看到的。 而皇上把百里羲视做眼中钉,与其明争暗斗了这些年。 哀家自然要偏向儿子的,可现在因为你,哀家很是扰心。” “姑姥姥……不会出现你想的事……” 宁琬琰拥着太后,她明白太后的忧心,此前,她有问过百里羲,想不想当皇上,他当时说的是, “如你想我当,我便为你打下这天下。” 而她对当今皇上,穿越过来便知皇上叫她各种监视下毒给百里羲,在她看来都是无耻小人所为,所以,她对皇上没一点好印象,心中曾想,如果百里羲为帝,定能做个好皇帝。 却是没考虑到,皇上是姑姥姥的儿子,皇上若有事,姑姥姥定会伤心难过的。 太后淡淡一笑,笑容中尽是伤感。 “哀家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做出什么决定,权利战争是男人的事,不是我们女人能左右的,我们不参于他们的事,哀家只想琬琰你多个心思,为自己留条后路。 紫翡玉佩和蛟龙令,就是你的护身符,万不能把这两物交给任何人,特别是蛟龙令。” 宁琬琰凝起黛眉,:“说起蛟龙令,我后来才知给我蛟龙令的老者,是血爵,姑姥姥您之前就嘱咐过我,不能让人知道蛟龙令,您知道血爵,那一定知道蛟龙令是何物?” “关于这蛟龙令,哀家只知那是血爵之物,是代表了一股神秘力量,你一定要保存好它,它可是你的护身符,也可是你的催命符,你要切记。”太后说。 宁琬琰嫣然一笑,:“我知道了,不过,血爵可能不再了,这蛟龙令恐怕已失去它的作用。” “皇权下的男人最是薄情寡性,在他们的眼中权利最重,无风无浪时,他会爱你爱的痴迷,一但涉及到权利,再爱的人都可以为其牺牲。 哀家与你外祖父活着,便是你的避风港,可我们老了,怕有一天离开了,你没了依靠。 哀家多么希望百里羲是个例外,能永远象现在这样宠着你爱着你。 但皇权下,即便他爱,也有太多无奈让他无从选择,不管如何,你要记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你这孩子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只是你的方式叫人误会了你好意。 现在你变得聪明了,处事没那么冲动,可你仍然爱强出头,以后不可如此,你要切记,自己的言行代表整个家族,你要懂得牵一发动全族。 更不要妄想去改变这个世界,那不是你一个女子该做的事,姑姥姥希望你能永远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听着太后语重心长的话,宁琬琰满心的感激,她欣然而笑,抱住太后:“姑姥姥,您身在皇权下,却活得通透。 您觉得猎奴一事我不该管,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此事与我有关。 我叫婉贞自称苏圣人的婢女,哪几个纨绔不想买猎奴的事被人知道,肯定不会说出我来。 我以后行事定会考虑周全,会保护好自己,您就放心。” 又是入夜时,雄伟富丽的大晟皇宫,被一层阴郁的气息笼罩着。 值夜的宫人们,都因昨日闹鬼之事胆战心惊,只蹲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动不动。 皇宫中,死一般的寂静。 隐隐约约间,有凄惨的哭声传荡而来,期期艾艾,如泣如诉,叫人毛骨悚然。 木兰隐于暗处,看到御林军卫走过去,她向不远外的良玉与昭平挥了挥手,身形敏捷的飞纵而起。 月光照在她们的脸上,惨白惨白的,那身飘逸的白裙,加之高超的轻功,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活灵活现的演绎鬼魅现世。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木兰压低嗓子,发出尖叫般嘶吼声,瘆人之极。 “谁,是何人?” 身后传来御林军中的叫喊声。 木兰纵身一跃,隐匿于暗处。 御林军环顾四周,寻找着瞬间消失的白影,皆是一脸的惶然。 他们虽是男子,可这闹鬼一说,也让他们心有恐惧。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在那边。” 一个御林军指着远处的白影。 御林军看着飘飘乎乎的白影,惶恐的吞咽着唾液,这瞬间就消失,眨眼就出现在远处,这绝非常人能做到的。 鬼,这定是鬼魂无疑了。 他们心中害怕之极,但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卫皇宫的安全,只能硬着头皮一边壮胆大喊着,一边向白影追上去。 木兰从暗处出来,看着跑远的御林军,挑了挑眉,唇角扬起一丝笑弧,纵身向瑾妃的寝宫而去。 瑾妃由宫婢们侍候着沐浴过后,回到寝室,坐于梳妆台前,宫婢为其梳理着长长的青丝。 突然,彭的一声。 一个身影重重的撞在窗子上,瑾妃与宫婢们都吓了一跳,就见窗外的身影,用力的拍打着窗子,一只惨白的手冲破窗纸,那尖尖的血红的指甲用力抓挠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啊啊……” 瑾妃与宫婢惊恐大叫,抱成了一团。 “瑾妃,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是你害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瑾妃吓得瑟瑟发抖,她有听说昨晚闹鬼的事,说是刚死掉的宁妃化成厉鬼来报仇的……可她,怎么会找上自己。 “我,我没有害你,明明,明明是你先害我,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了你……” “就是你,你这个贱人,是你陷害我,我要复仇,还我命来……”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害你的人是……” 瑾妃捂住自己的嘴,将即要冲口而出的话吞咽了回去,满是恐怖的美眸盈满晶亮的泪。 她不能说,说了她的家人都得死,看着窗外那凶恶之极的厉鬼,她害怕极了。 那长长的红红的指甲,好象无限延伸的抓向她。 她随手抓起一物拼命的挥舞,疯狂大叫着。 “滚开,你别过来,滚开,啊……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给女王陛下侍寝 一队御林军冲进寝殿中,看到趴在窗子上的白衣恶鬼,高声大喝:“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他们喊的响亮,却没一人敢再上前一步,冷肃的脸上都带着恐惧,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全神戒备着。 白衣恶鬼回头看了看御林军们,突然化做一团白烟,消失不见。 御林军看着空寂的四周,吞咽着口水,皆松了口气。 “瑾妃娘娘,您,可还好?” 御林军的问话刚落,就听寝殿中传来婢女的叫声。 “叫御医,瑾妃娘娘昏过去了,快叫御医啊……” 惨白的月光打在一座高耸的殿阁上,百里羲站于上面俯瞰着下面的瑾妃寝殿。 他紫金色的披风下,露着一个小脑袋,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上,亮晶晶的眸子眨啊眨的,萌态十足。 “御林军又来了好多,木兰她们能逃脱?” 百里羲将她的头推回披风里,柔声说:“别出来,冷。木兰她们本是宫中的暗卫,对宫中的一切最为熟悉,以她们的身手御林军奈何不了她们的。” 宁琬琰仰头看百里羲,嘟了嘟红唇:“我都被你捂出汗了……” “出汗就更不能出来吹风了,戏看完了,回。” 他说着,抱起宁琬琰缓缓走出阁楼。 二人回到未央宫中,木兰几人已回来了,见二人连忙上前拱手一礼:“王爷,王妃!” 宁琬琰笑呵呵看着几人:“辛苦你们了,快进屋去。” 百里羲冷声说:“已经很晚了,各自回房去休息。” “是,王爷,王妃也早些安歇。” 木兰几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宁琬琰嘟着嘴,轻打百里羲:“我还想和木兰说说话呢。” “今日的事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瑾妃不可能说什么的,有何话明日说不迟。” 百里羲抱她走进寝殿中,把她轻放到床上,为她脱去衣袍……。 宁琬琰笑意盈盈看着为她忙碌的百里羲,抬手捧住他的脸:“我老公怎么这么好看呢,嘻嘻,越看越好看。” 百里羲抬眸,宠溺一笑,拉下她的手,走去洗漱架,倒了热水过来。 先为她擦了脸和手,又为她脱去布袜,双手捂着她白嫩如玉的小脚:“一直在用药膳给你调理身子,为什么你的手脚总是冰冷的,是药力不够吗?” “拜托,现在是大冬天, 我们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可能不凉啊,还有那个药膳别再给我补了,再补,我就要流鼻血,啊啊啊,烫烫烫……” 宁琬琰的脚被百里羲按进热水中,她拧巴着小脸连连呼痛。 “你别动,越动越烫。” “啊啊啊,你这……那是给我洗脚啊,明明就是想给我蜕皮,好烫啊。” 宁琬琰咬牙切齿,娇嗔的轻打百里羲。 百里羲轻轻的按摩着她的小脚丫,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的好似捧着宝贝。 阵阵暖流由脚涌入身体中,加之百里羲力道正好的按摩,让宁琬琰舒服之极。 她大刺刺的躺在床上,怡然的闭上眼睛,享受着百里羲的‘服侍’。 洗过脚,百里羲抬头看到昏昏欲睡的宁琬琰,他轻柔一笑,将她的脚放在床上。 宁琬琰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百里羲为她盖上被子,端起水盆放置在洗漱架。 他洗漱过后脱去外袍,看了看床上睡着的宁琬琰,唇角弯起一丝笑容,走去一旁的软榻坐下来,拿起小几上的卷宗来看。 片刻后,他听到宁琬琰的呢喃声,抬起头看到她的一只小脚丫露在被子外面,他走过去,轻轻的把她的小脚放入被子里。 宁琬琰微微睁开眼,憨憨一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老公,要抱抱。” “好。” 百里羲应了声,轻轻抱了抱她,然后放开她,转身要走时,衣袍又被宁琬琰抓住。 “怎么了?”他语调极温柔的问。 宁琬琰睁开眼睛,美眸中还有着迷困:“老公,上床来抱抱……” “你先睡……” 宁琬琰紧紧抓住他,:“老公,你好久不与我同床睡了,为什么,你不要琬琰了吗?” 百里羲无奈的微凝剑眉:“我怎会不要你,我……” 宁琬琰抱住他的腰,撅着嘴,可怜巴巴看着他:“你当我不知,从你伤好后,每晚都是我睡着后,你便悄悄离开,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闯了祸事,连累你受刑,还是你嫌弃我了……唔!” 百里羲吻上她的唇,极致温柔,深情缱绻。 片刻后放开她,看着面色嫣红,娇柔含笑的宁琬琰,他说:“小傻瓜,别帮思乱想,睡觉,我去处理一些公务再睡。” 宁琬琰紧紧抱住他,娇声说:“你根本没什么重要的公务,你就是成心躲着我,我要你陪我,抱着我睡,你要不依,你就是嫌弃我了。” 百里羲闭上双眸,怀里的小女人已让他的欲望汹涌,他极力隐忍着,平复着狂跳的心绪。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不是躲你,是我反省了自己,之前我……索求无度让你很痛苦,你也因此才气愤冲动之下惹了祸事,所以,我决定克制自己。 以后,我们每月只在初一十五行房两次,这两次我也会克制自己,不让你痛,只让你感到快乐。” 宁琬琰笑弯了眉眼,:“嘿嘿,你有所顿悟,孺子可教也,只是,也不用半月一次,那样,你会忍的很辛苦……” “不辛苦,为你我定要说到做到……” 宁琬琰瞪眼:“不行,我现在已经习惯被你抱着睡了 ,你不在,我睡不着,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你,那个,其实你不必忍着,天天也可以,就是,就是别没完没完就好了。” 宁琬琰娇羞的低下头,小手在他的后腰上挠阿挠的。 “呃” 百里羲握住她淘气的小手,身体的欲望在疯狂叫嚣着,他极力压抑着燥动,拉开她的手:“你睡,我处理过公务就睡。” 说罢,他拉开她的小手,快步走去软榻。 宁琬琰看着又看起公务的百里羲,气恼的撅起小嘴:“百里羲,你就是嫌弃我了。” “没有,乖乖睡。”百里羲头都不抬的说。 体内的欲望如烈火般炙烤着他,让他难受之极。 禁欲这些年的他遇到宁琬琰,一息间便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丝毫没有一点抵抗力。 他太喜欢要她时,那欲仙欲死与蚀骨销魂的美妙感觉,让他无法自拔想无限沉沦其中。 每次事后,看着她满脸痛苦的样子,他后悔不已,可每每要她时,他又被欲望吞噬了理智,任汹涌如海啸的欲火肆意蔓延。 她大闹红颜坊的事,让他痛下决心,定要控制住欲望,绝不能再伤到她。 看着卷宗的他,心绪却是纷乱的。 突然,两只小手抱住他,随势柔软的身子倒进他的怀里。 宁琬琰笑得妩媚,湿湿的粉舌舔着嘴唇,向他抛着电眼。 “老公,别忙了,和我说说话。” “别闹,快回去睡觉。” 百里羲的目光躲闪着她,声音低沉而压抑。 “老公,理理我嘛~~” 宁琬琰收紧玉臂,将他的头拉得近些,笑着向他嘟起红唇,索吻。 百里羲看着她,矅眸中盈满欲火。 她如此撩人娇媚,他多么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宠爱…… 他深深呼吸,抱起她走回到床边,将她轻放下来。 “你,睡。” “别走。” 宁琬琰拉住他。 他眼中强烈的欲求,脖子上爆起的青筋,和微微凝起的剑眉……无不昭示他在极力隐忍,是为她隐忍,他怕伤到她,让她颇感心疼。 她用力一拉,将他带到床上,扑在他的身上,娇羞一笑:“你能忍,我可忍不了,老公~~我想……要你。” “你这丫头……莫再撩拨我……” 百里羲有些气恼,却拿宁琬琰没一点办法。 宁琬琰轻抚着他的脸颊,俏脸上现浪荡笑容。 “这位小哥生的好生俊俏,本女王今日要你侍寝,若敢不从,本女王就砍了你的头……” 百里羲抓住她的手,瞪着她的矅眸,好似贪婪的毒蛇,阴森可怖盯着她这个猎物。 “你再胡闹,我就控制不住……” “何必要忍,本女王不香吗?” 她娇声软语,修长的美腿攀上他,抓着他的大手抚上,她则低头以红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颌。 “呃!” 百里羲低吼一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气息微重,他邪魅一笑:“女王陛下有命,臣,不敢不从……” “啊,哈哈……,啊,轻点,轻……,你这只恶狼,啊……” 第二日,宁琬琰醒来已近晌午。 她闭着眼睛嘤咛着,伸手抚向身边空空的,睁开眼不见百里羲,她叹息一声。 一翻身……,又是熟悉的酸爽痛感传来,她呲牙咧嘴。 “百里羲啊百里羲,你也太凶猛了……,不过,我喜欢,嘻嘻……” “王妃,您醒了?”外面传来婉贞的声音。 “哦,进来。”宁琬琰应声。 木兰与婉贞开了门进来,侍候着她洗漱用早膳。 她去了太后寝殿,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后,便起身离开。 出了未央宫,她看着富丽唯美的大晟皇宫,幽幽一叹:“走,去瞧瞧瑾妃。”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杀人灭口 刚走几步便看到一波波三五成群的光头僧人,手中摇着所谓的法器叮叮当当,口中还念念有词着,穿梭与各宫,将大门口贴上黄色的符纸,挂上小小的镇鬼旌。 临近永和大殿时,木鱼声声和喃喃的诵经声传入耳中。 她看到各种佛教图纹的旗帜在寒风中飘舞着,永和大殿之下众多小沙弥围坐成奇怪的阵形,中心有八位身披金红袈裟的大和尚,闭着双眸,口中低诵着往生咒。在超度亡灵。 宁琬琰暗笑,这阵仗可够大的,只可惜,没什么用。 因为闹事的不是鬼,而是人。 所以,这世间本没有鬼,有鬼的是人心。 她原以为那个幕后黑手是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对她的杀心,应来自于太子百里玦对她的爱慕。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否定了。 皇后会威逼太子不与她来往,却不敢真的伤她,因为万一她有事,那便是逼太子与其反目,再者自己已和镇南王大婚,皇后实没必要多此一举。 她想到小时常住于宫中,与宫中的皇子与公主大多有矛盾纷争,但那是黄口小儿的幼稚行为,不至于让皇子公主们敢有杀她的念头。 而公主与皇子们,可没有威胁瑾妃和指使黄嬷嬷去以死谢罪的权力。 皇宫中,排除了皇上皇后,剩下有权势的还是,淑贵妃,贤妃,德妃,这三人中的德妃,是廖姝儿的远房表亲,关系应该没好到愿为廖姝儿报复她的地步,其余二人更是与她没一点关系与往来。 要害她的幕后之人,到底是何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困扰了她许久的迷团,应该会在今天揭晓,她有些激动,心中满满的期待今晚快点来临。 她来到瑾妃的寝宫中,看到卧于床榻上的瑾妃头上乌发轻挽,几缕发丝松散垂于面颊旁,额上一条水红色的抹额,更显她的面色白得似雪,黛眉微蹙间淡淡的忧色侵染于她的绝色容颜上,那一脸病娇模样,柔弱的叫人不禁心生怜惜。 婢女见到宁琬琰行了一礼,小声说:“奴婢参见镇南王妃。” 宁琬琰看了看睡着的瑾妃:“瑾妃娘娘可好些了?” 婢女摇头,一脸愁苦的说:“娘娘很不好,昨晚被吓得厉害,一晚都惊魂未定,天大亮了才睡着。” 浅眠的瑾妃听到声音,一个激灵醒来,美眸中充满惊恐,看到宁琬琰,她抚着心口吁出一口气,轻声说:“镇南王妃来了。” 宁琬琰急走几步到床边,扶住要起身的瑾妃:“快别动,好生躺着。” 话落,她握上瑾妃的手腕,为其听脉。 瑾妃躺下来,盈满忧苦的美眸泛上水光:“大冷天的,何劳镇南王妃亲自前来。” 宁琬琰放开她的手腕:“有些惊吓过度,但无大碍。” “御医也说我没事,休养几日便好了。”瑾妃说。 宁琬琰温柔盈笑:“一早便听说你病了,太后挺挂念你的,叫我来看看你。” 瑾妃摇凄苦一笑:“王妃别哄我了,上次的事让王妃受了那么大的苦痛,太后已对我失望之极,恐怕恨不得我……。” “太后确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但对你有挂念也是真的。”宁琬琰说。 瑾妃低声啜泣,:“我也一直挂念着太后,但心中有愧,不敢去见她老人家。” “昨晚的事,我已有耳闹,你真的见到宁妃的鬼魂了吗?”宁琬琰问。 瑾妃泪眸中立现惶恐,捂住脸低泣:“见到了,见到了,她……好可怕,好可怕,我没有害她,她为何要缠着我……” “想来,死去的黄嬷嬷未告知宁妃真相,宁妃认定是你设计了她。”宁琬琰说。 “我被恶鬼缠上,恐怕命不久亦。”瑾妃握住宁琬琰的手,期期艾艾的说:“王妃的救命之恩,还有太后的知遇之恩,我只能来生再报了。” “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我刚来的路上看到乾坤山的高僧都来了,在做法事安抚宁妃的亡魂,你不会有事的。”宁琬琰说。 瑾妃摇头:“有宫人看到那宁妃的的鬼魂在御书房出现过,御书房可是放置了永渡高僧加持过的宝剑,说是能伏魔避邪,宁妃能出入御书房,什么高僧做法也是没用的。” “那,若宁妃的鬼魂若再来,你就把真相告诉她,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她,叫她找谁去好了。”宁琬琰说。 “我……,不能说,不能说……”瑾妃又嘤嘤的哭起来。 宁琬琰幽幽一叹:“你可有想过,此事一出,那幕后人可相信你会以自己性命来守口如瓶吗?他,应该会杀人灭口。” 瑾妃摇头,:“我已别无选择,有时会想,若是拿我一命换全家人的性命,也是好的,那样我也解脱了。” “唉,你可真是固执之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宁琬琰说。 她设计这一场闹鬼大戏,以为瑾妃娇弱,只要吓一吓就会吐出幕之后人,不想,瑾妃心意如此绝决。 她就不信,那幕后之人能坐得住。 从瑾妃的寝宫出来,宁琬琰回眸看了看,狡黠一笑。 木兰笑说:“王妃,瑾妃娘娘这回可是吓得不轻,看得出您的话让她有些松口了。” 宁琬琰说:“王爷已派人守护她的家人了,我要她知道,这大晟国也就本王妃可以护她与她的家人安然,她若再不识实务说出真相,本妃定叫她多些磨难才好。 走,我们明天再来,瑾妃应该知道如何选择了。” 宁琬琰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犀利的美眸洞察着周边的一切。 那幕后之人要害她,必会在她入宫时,在她身边安插好眼线,她刚才的话,就是要让幕后人知道。 今晚,定可揭开真相。 再次路过永和大殿前,木鱼声和诵经声充斥于耳中,她没感觉到一丝清静之意,反到觉得象似蚊蝇嗡鸣,令人烦躁不已。 入夜,百里羲再次带着宁琬琰登上了高高的阁楼,他将她裹进厚厚的披风里,她的两只小脚踩在他的大脚上,高大的他将她全然包裹住,不让她被寒意侵袭。 宁琬琰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晶亮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下方的瑾妃寝殿。 木兰四人扮成的白衣女鬼再次出现,婉贞先飞纵飘过,月光下,那飘逸的白衣泛着森白的光芒,更显阴森可怖。 “谁?” 昨日瑾妃寝殿出事,今日寝殿外加派了好多御林军,看到飞掠而过的白影皆高举长剑惶然大叫。 婉贞飞过时,将药瓶中的药粉洒向下方的御林军。 很快那些御林军闻到药粉,接连的昏倒在地上。 “瑾妃,你还我命来……” 木兰飞纵而下,一掌推开寝殿的房门,飘了进去。 “啊啊啊……鬼啊,救,救命……”几个婢女吓得四处逃窜。 “瑾妃,还我命来……” “啊,别,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害你,不是我……” 瑾妃缩在床角,看着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七窍流血的恶鬼步步逼近,惶恐之极的大叫着,抓起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抖若筛糠。 “不要杀我,不要,不是我害了你啊……” 阁楼上的百里羲,矅眸如鹰隼般的犀利,看到一个黑影疾速飞向瑾妃寝殿,他抱住宁琬琰纵身从高高的阁楼上飞下。 突然的飞纵吓得宁琬琰想大叫,却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她看到了冲进瑾妃寝殿的黑影,她欣喜之极。 那黑影落于寝殿院中的大树上,抬起手臂上的弓弩,对准了映在窗子上的身影。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时,一道银光射向他,他机敏的感应到了杀意,灵活闪身躲过了那道银光。 黑影转身看到百里羲,他纵身飞走。 “婉贞,保护好王妃。”百里羲将宁琬琰推给婉贞,纵身追向那黑影。 他紧盯着前方的黑影,驱动所有内力,全速追上去。 黑影频频回头,都看到百里羲在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他再次举起弓弩…… 然,百里羲比他快一步,手一甩,银色的扇子展开,一道银光直直飞向黑影。 “啊。” 银光正正刺在黑影的后心上,他从高处摔向地上。 百里羲落下,一身玄袍被寒风吹得飘摇慢舞,威武霸气,居高临下看着痛苦颤抖的黑影。 他伸出大手,一把扯下黑影脸上的黑巾。 百里羲看着面前的人,瞪大的矅眸迸射着狠戾,沉声说:“是你?” 黑影举起一物,颤声说:“请王爷,饶我一命。” 百里羲微眯起寒眸,浑身散发骇人的杀意。 他幽幽一叹,沉声说:“告诉他,若本王王妃有半分闪失,本王就灭他全族。” 黑影一把拔下后心的银翎,双手奉于百里羲:“谢谢王爷不杀之恩。” 百里羲接过银翎,黑影一礼,转身飞快的消失于夜幕中。 他看着远去的黑影,沉沉一声叹息,矅眸中泛上一缕感伤。 宁琬琰气喘吁吁的追过来,看到神情黯然的百里羲如游魂般走在皇宫中,她扑向他:“人呢,抓到了没?” 百里羲看着她被冻得红红的小脸,展开披风将她裹进怀里,说:“被他跑了。” “跑了?怎么可能,你可是战神啊,他怎么可能在你的手上跑了……” “以后,本王再不会让人伤到你半分。”百里羲抱起她,大步疾行。 宁琬琰看着面色沉沉的百里羲,他微微轻蹙的剑眉,他眼中的阴鸷与晦暗……。 她在揣摩,刚刚发生了什么?让他一下变得如此沉郁。 她的闹鬼大戏万无一失,她不相信来杀瑾妃灭口的人,会从他的手上逃走。 他,放走了那人吗?他有苦衷! 她的心隐隐的揪痛。 回到未央宫中,他一如既往照顾她洗漱,但是很沉默。 她没话找话,想打破那沉闷的气氛。 他只是微笑应着她,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百里羲抱着宁琬琰,两人亲昵相依躺于床上……,静谧之中,都可听到彼此的轻浅的呼吸声。 她抬头看他,昏黄暗淡的烛光下,更显他的梭角分明,五官深刻俊逸。 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她,如果深爱她,为何不能与她坦诚相待。 宁琬琰睡着了,百里羲睁开眼睛,看着怀中娇美可人的小女人。 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眸中泛上一丝愧然。 琬琰,抱歉,我放走了那人,聪明如你,定对我有所怀疑与失望,我保证,再不会让人伤到你。 请再等等,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他将小小的她紧紧拥在怀里,一遍遍温柔的亲吻着她……。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中了噬心盅 翌日,百里羲与宁琬琰向太后辞行,离开了皇宫。 百里羲把宁琬琰送回了王府,才折转向军营而去。 宁琬琰换了轻便的衣衫,将头发彻底的披散下来。 她一直不习惯古代的梳头方式,这几日在皇宫中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随意,每天都得把头发挽得高高紧紧的,还要戴那些沉重的发饰,拉得她的头皮很疼,苦不堪言。 每每这时,她都十分想念现代舒适随意的装束,想着,要找几个手巧的绣娘,做些现代款式的衣裳。 她轻揉着头皮,想起着昨晚的事,心,有些闷闷的。 “琬琰,本座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你快出来看看……” 宁琬琰听到屋外的喊声,舒展笑颜,披了袍子起身走出寝殿。 一走进偏殿,便看到邪魅狂狷的墨琛豪放的坐于软榻上,一只脚踩踏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布袋蒙头的男子。 宁琬琰看男子一身闪亮的华服上珠光宝器的饰物,她挑了挑眉释然一笑。 这一身烧包的铜臭气息,不就是消失一月多的凤冥羽。 他们击败了前来挑衅的东赢国师,平了战乱后,宁琬琰才发现凤冥羽消失不见了。 她心中气愤,凤冥羽这奸商必是带着她的发财点子跑路了。 她叫木兰送马克去凤虞山,并交待墨琛帮着寻找凤冥羽。 这孙子隐匿的还真是深,让消息灵通的墨琛花了一月去寻找,若是她绝迹找不到凤冥羽这厮的。 她伸手拉开蒙于男子头上布袋,果然现出凤冥羽那张俊脸。 “哟,凤老板,可是有日子不见了,近日在何处发财啊?” 凤冥羽急忙解释:“王妃,您听我解释,凤某并非夹带您的创意私逃,实是怕战乱出去暂时躲避的,凤某,凤某用您的创意在邻城扩大了经营,生意非常的火爆,属于您的那一份,凤某都给您留得好好的……” “放屁。” 墨琛一脚踢向凤冥羽,又似不解恨的狠踢了几脚:“我的人挖地三尺才找到你,你藏得还真是隐秘,明明就是想吃独食。” 凤冥羽艰难的从地上坐起,:“凤某没有藏,只是,凤某喜欢山中的幽静,宅子建得隐秘了些,凤某就想着做完这笔生意,便回京城来见王妃的。” “你个杂碎,还敢与本座狡辩,你活腻歪了是?” 墨琛勾了勾唇,妖孽的面容泛上邪恶,翻手一只玉埙出现在他的手上,置于薄唇边轻轻吹起悦耳的音律。 “啊啊啊……啊……” 凤冥羽捂着心口,痛苦之极的大叫着,用尽全身力气爬向宁琬琰。 “王,王妃,救我,王妃救我啊,冥羽,从未想背叛王妃,王妃,救,我……” 宁琬琰瞟向闭着眼,怡然吹埙的墨琛,笑说:“我叫你帮着寻人,可没叫你拿去试盅啊,你别把人给玩死了,快给凤老板解盅。” 墨琛放下玉埙,蔑然瞄了眼凤冥羽,冷笑着说:“这盅是本座从马克身上取出来的,正想着以何养之,抓了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正好让他为本座养盅,到能防他再生异心。” “不,墨宗主,凤某从未对王妃有过异心,凤某是牟利的商人,心胸却不狭隘,凤某更清楚可借助王妃那些新奇的点子,挣得全天下的银钱,成为天下最富有之人。 凤某是因战乱避出京城,却并未停止与王妃的生意,已在邻城铺设好了路子,墨宗主就是不找凤某,凤某也打算收了邻城第一笔利润后,回来见王妃的。” 凤冥羽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高举向宁琬琰,又道:“王妃,这是京城第二笔收益,凤某一直带在身上,邻城的不日就可交到王妃的手上。” 宁琬琰接过锦袋,从里面拿出一叠银票,翻了翻至少有几万两银子。 她嫣然一笑:“这可真是辛苦凤老板了,这钱我收着了,墨琛,快给凤老板把盅解了。” 墨琛慵懒的依在榻上,摇着手上的玉盏,阴柔邪魅面容尽显桀骜不逊。 “这盅下到身体中,不吃饱喝足了,哪里愿意出来,特别是他的血液中,充满了市侩奸邪的味道,盅虫最是喜欢邪毒之物,打从入了他的身便异常活跃,足可见,蛊虫很喜欢他的血肉。” 凤冥羽闻言,满脸痛苦:“墨宗主是毒皇,这世间就没您解不了的毒,求您,放过凤某,凤某真没有背离王妃之心……” 他见墨琛不以为意的样子,便转向宁琬琰央求:“王妃,这盅虫每晚都令凤某痛不欲生,凤某真是受不住了,求您,让墨宗主,为凤某解了这盅,凤某发誓此生都为王妃所用,绝不反悔。” 墨琛不耐烦的蹙起剑眉,媚眸泛着阴狠看着凤冥羽:“本座为盅找合适的血食不易,这盅即喜欢你,本座自不会让小宝贝们失望的。 本座最不想信的就是人心,尤其你这种狡诈的奸商,盅在你的身体中才是最稳妥的保障。 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本座自不会让你承受噬心之痛。” 他将一个小瓷瓶扔给凤冥羽, 笑说:“你每晚服一颗药丸,盅虫便不会啃食你的脏器,这瓶里是一月的量,若你表现的好,自然会有人按时给你送去药,不然,后果要比你现在承受的痛苦万倍。 哦,对了,你千万不要妄想强行解盅,此盅狂暴的很,稍有偏差就会现出凶猛本性,绝对可在弹指间要了你的小命,你好自为之。” 凤冥羽看着手中的药瓶,轻叹一声,拱手一礼:“谢宗主赐药,凤某绝不会让王妃和宗主失望的。” “好了,凤老板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别搞得那么生分。” 宁琬琰拉着凤冥羽起身,凤冥羽向她一礼:“王妃,凤某一月未回京城,商铺中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凤某这便离开了,几日后,凤某便把邻城的收益给来给您。” “不急不急,你即来了,总要坐坐,吃个便饭的。”宁琬琰笑说。 “多谢王妃相请,凤某还是不留了,改日请王妃与宗主去凤某新开的茶寮吃茶。” 凤冥羽深深一礼。 “好,那便随你,婉贞,叫人备车送凤老板,。”宁琬琰说。 “是。”婉贞应声,看向凤冥羽:“凤老板,请。” 凤冥羽向二人一礼后,转身离开。 他出了王府,坐上王府的马车。 车夫扬手,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蹄哒哒,渐渐远离了镇南王府。 凤冥羽看着手中的药瓶,面色沉郁。 东赢国师挑衅大晟,大战在即时,他逃去邻城,窥探京城的战事,静观其变。 若镇南王失守,他会带着所有逃得更远,而他更期盼,镇南王能打败东赢国师,毕竟大晟国才是他主要的营生。 特别是宁琬琰,绝对是他的摇钱树,他怎么可能轻易丢弃。 他在邻城真是在扩展生意,只是他行事低调,加之宅子较多又都很隐匿,这也附合他狡兔三窟的心机。 才叫墨琛一时半会的没有找到他,如此反到成了他有心逃离。 墨琛,是心狠手辣的毒宗,落入他手必没什么好下场。 他抚了抚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口,叹息一声。 他只把宁琬琰当摇钱树,结果,小命被人拿捏在手上,如此捆绑,也不知是福是祸。 墨琛一眼眼瞄着数银票的宁琬琰,翻着白眼,不屑一顾。 “哇,足有七八万两银子,不错。” 宁琬琰将银票装起来,将锦袋丢给墨琛:“这笔钱就给小博,让他开始打造手铳。” 墨琛掂了掂锦袋:“你这搞得跟在打仗似的,即是要打仗,那也是你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只管在他身后安然享福就是了,操这份闲心。” 宁琬琰白了他一眼,:“谁说女子就得被男人保护,谁说女子不能保护丈夫,即便他不用我保护,我也要与他并肩而战,绝不做只站于他身后娇气柔弱的小女子。 我未来要做的事,都是违逆当下的,我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墨琛邪魅一笑:“违逆当下,你难不成想造反,当女王?你比你夫君还要猛啊。” “什么女王,我才会成为被权利左右的奴隶,我这是有备无患。”宁琬琰说。 “好,不管你想要什么,本座都奉陪到底。” 他昂头饮下盏中的茶,媚眸微眯,笑得魅惑人心。 “宁琬琰,你这个小女子有着肚纳百川的魄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让我这个只对毒有兴趣的人,对这世间有了别样的兴味。 我墨琛的人生得你一知己,足亦,足亦……” 他看向宁琬琰,却见她笑颜收敛,微凝的眉宇间有一丝忧色。 “你,有心事?” 宁琬琰抬眸看他,轻叹一声:“百里羲,他似乎有很多的秘密与难言之瘾,我想帮他,可他不告诉我,我不知如何帮他。” “你……”墨琛指着她苦笑:“完了,完了,你这个傻丫头,算是彻底陷进去了,夫妻间本应该坦诚相待,他有意瞒你,就是心里有鬼,别有居心,你非但不生气,还想着如何为他分担……” 宁琬琰娇颜浮现怒意:“墨琛,我警告你,不许骂我老公,只此一次,若再敢我就与你绝交。” “你与我绝交……真有你的,你个重色轻友的臭丫头。”墨琛气愤的低吼。 “你骂我可以,就是不能骂我老公。”宁琬琰抓起软垫扔向墨琛。 “好,我就看着你和你的宝贝老公,怎么恩爱甜蜜到老。” 墨琛沉吟片刻后,又看向心事重重的宁琬琰:“丫头,别说我没提醒你,男人若有所保留,必不是什么好事,若有一天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定毒得他肠穿肚烂,给你报仇。” 宁琬琰嗤笑一声:“你这个手下败将,还被我老公收拾的不够惨吗?哈哈……” “你还敢说,那还不是为了你!” “还未近隐玥阁便听到镇南王妃爽朗的笑声,原来是与友人相谈甚欢,王妃真是惬意啊,在下来请您出山……” 一人走进了偏殿中,向宁琬琰恭敬一礼。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想让你我得到我 “云睿,你搞什么?”宁琬琰笑看云睿说。 云睿笑看墨琛微微颔首,:“墨宗主,久闻大名。” 墨琛傲慢的瞥了云睿一眼,低眸继续喝他的香茶。 云睿淡淡一笑,不在意墨琛的轻慢,他走到火笼旁伸手烤火。 “还未到腊月,这天就如此寒冷了。” “快喝杯热茶,暖暖。”宁琬琰为其倒了杯茶。 云睿脱去身上的紫狐披风,坐下来,端起茶盏,浅浅的品了口:“嗯,茶茶四溢,入口回甘,这茶点的不错。” “你到是为何事说,请我出山?”宁琬琰问。 “我还能有何事,当然是请你去红颜坊教跳舞了。”云睿笑说。 “跳舞!”墨琛来了兴致,看着宁琬琰说:“本座听说你跳舞很美,却是一回没看过,来,跳一舞给本座看看。” “滚。” 宁琬琰骂了声,看向云睿说:“以后我再不会云红颜坊了,你还是另请高人。” “咦,小王妃怎么转性了,你可是最爱跳舞的。”云睿笑说。 宁琬琰嘟了嘟红唇:“上次在红颜坊惹的事还不够吗?可说你,当时也不知劝我,你就是个唯恐天下不闹的主。” 云睿讪然一笑:“那个,我只想看你小夫妻吵个小架,哪成想闹得那么大。” “你与百里羲十年好友,会不知他的脾性?你就是成心故意的,以后,我再不去红颜坊,你别再拿红颜坊的事找我了。”宁琬琰说。 “你如此爱跳舞,就忍得住不跳了?”云睿笑说。 “我,即是跳,就只跳给我老公看。”宁琬琰说。 “好,我无言以对,反正红颜坊是你们夫妻的产业,关便关了,我这个掌柜,无所谓的。”云睿说。 宁琬琰皱起黛眉,:“你说红颜要关了,就是没有教的舞,它也是京城最好的乐坊,怎么可能说关就关了?到底出了何事?” “何事?还不是你们夫妻上次闹得,小古板被皇上打了板子,他心中有气,便派人将那天与你喝酒的公子们,统统又打了一顿,特别是太傅的两个儿子,都被打傻了。”云睿一脸生无可恋。 “百里羲……又将人打了一顿,这……” 宁琬琰无语了,这个百里羲,都被皇上打了,又去打人,这是嫌打的轻了吗? “哈哈,还真符合百里羲那魔头的性子,打得好,要是本座,本座也再打一遍去,哈哈……” 宁琬琰瞪了眼笑得豪爽的墨琛:“笑,笑什么笑,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心的。” 墨琛痞笑着说:“事是你挑起来的,就属你最不省心,还说我们。” “你给我闭嘴。”宁琬琰冲墨琛咬牙。 她还是低估了百里羲这个老醋坛子,他是那么聪明睿智,一遇到她与其它男子接触稍近,便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做到如此地步。 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祸事,以后,她在外定要谨言慎行,再不能将他陷于险境了。 她看向云睿:“之前打了李公子,那太傅去告了御状,他又将两位公子打傻了,太傅为何没动静,定是在暗中筹谋着什么。” 云睿笑说:“哪里还敢筹谋啊,儿子再次被打就是给他们警告,再不老实,定叫他全家都不好过。这事,小古板绝对做得出来。” “好,老魔头霸气,我喜欢。”墨琛邪魅笑说。 “百里羲,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吗?要是联名去皇上告状,可就惨了。”宁琬琰低声嘟囔。 云睿说:“小古板才不在意得罪这些人,再次打人的事,无凭无据官员们如何向皇上告状去。 现在,官员们不敢招惹小古板,都警告子孙们不许来红颜坊,恐生事端祸及家族。 现在红颜坊成了纨绔的禁忌之地,生意比之前差了很多。 我便想着,找小王妃过去再教几套新的舞蹈,玩些新奇的花样,许能把纨绔们再吸引回来。” “不去,从此,我要做个贤妻良母,在家中好好照顾我老公。”宁琬琰娇俏笑说。 墨琛撇了撇嘴:“人家贤妻良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足不出户的。你能在王府中呆上一月不出门,我就是百里羲孙子。” “我呸!谁要你这糟心的大孙子,你们都走,我去找钱嬷嬷学习给老公做衣裳。” 宁琬琰起身便向外走,丢下墨琛与云睿面面相觑。 墨琛站起,伸了个懒腰:“走人,回凤虞山!” “墨宗主慢走。”云睿笑看走掉的墨琛,他挑眉苦笑,自语:“那般欢脱可爱的小王妃,要为小古板做足不出户的贤妻良母,那就不好玩了。” 黄昏时,百里羲回到王府,刚一走进大门。 宁琬琰便象只小雀飞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笑盈盈看着他:“老公,你回来了,忙了一天辛苦了。” 百里羲看着乖巧可爱的宁琬琰,微微蹙眉,笑说:“无事献殷勤,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事了?” “什么呀,人家很乖啊,就是想对你好嘛,反到被你说成惹祸,还说你不嫌弃我。”宁琬琰嘟着小嘴说。 百里羲伸手捏住她嘟得高高的嘴唇,宠溺笑说:“你从不屑于做妇人侍奉夫君的行为,这突然出来迎我,还这般乖巧,很难不被我误会,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礼。” 宁琬琰仰头看着他,满眼的爱慕:“你总是对我那么好,那么疼我宠我,我若一味的享受你的好而不付出,那便太自私了,爱是相互的,我也应该对你多好些,宠你护你,这样才算公平。 走,我跟厨娘学着做了你爱吃的菜,赶紧回隐玥阁尝尝我的手艺去。” 说罢,宁琬琰拉着他的大手,向隐玥阁而去。 宁琬琰这一正都在揣摩百里羲有何事瞒着她,云睿来,说他再次打了那些纨绔,让她突然释然了。 夫妻应该坦城,但也应该给彼此空间,他可选择何事想对她说,何事不必她知道,她不应该纠结这点小事,她要做的是尊重他,爱他,多爱他一些。 百里羲看着娇小的她,心上洋溢着满满的暖意和幸福。 他的小女人,是那般洒脱快意的,现在她在为他改变,她在向他证明对他的爱,他很开心。 回到隐玥阁,令他惊讶的事更多……。 她帮他宽衣解带,喝到了她为他烹的茶,他为他做的膳食,还有,他还看到她在为他做衣裳……她俨然是一个贤惠的小娇妻。 他的小女人,在努力讨好他,努力向他表达爱意……。 他不需要她做什么,只想她简单的开心快乐就好,但她为他做的一切,他感动不已,更欣喜之极。 他看着她,眼中的爱意更为深沉浓郁,轻轻拥住她,小心翼翼,极致温柔的吻着她。 她给予的爱,他会倾尽所有去回应,让她享尽最好的一切,做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夜已深,宁琬琰无聊的趴在床上,拖着下巴,看着在看公文的百里羲。 他说,昨天他要了她,今天他要禁欲,要节制,不能对她索求无度。 可她想啊…… 他已不再象之前那般粗鲁狂肆,与他的欢好,真的让她太享受了。 这一天,她无数次回想昨晚的销魂意境,身体中都窜起燥动与空虚感。 他眼眸低垂,鼻子高挺,微抿着嘴唇……偶尔挑一下剑眉,竟如此撩人心魄。 是谁说的,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说的还真对。 她看着百里羲,满眼的星星,笑得娇羞迷人。 心痒痒的……。 她下了床,赤着小脚悄悄走向他。 一双藕擘搭上他的肩膀,:“老公,累了,我帮你按摩。” “不用,快回床上去,别着凉了。”百里羲温柔的说。 宁琬琰凑近他,红唇贴着他的耳垂,娇声软语:“老公,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百里羲问。 “嗯,我想让你,得到我。”宁琬琰笑说。 百里羲看着她,微微蹙眉,无奈一笑:“别闹,都说了,今天禁欲。” “不要嘛,我很好得的,一得就得到了,好不好嘛,老公~~” “你,别再勾引我,我说了,若失信就是狗。”百里羲坚决的说。 “话别说那么绝嘛,小心打脸哦。” 宁琬琰边说,一只小手却伸进了他手衣襟里…… “宁琬琰,你快住手……” 宁琬琰从他的腋下钻过去,坐在他的腿上,美眸中秋波荡漾看着他:“老公~~,我身上涂了玫瑰花露,你闻闻,香不香。” 她故意撩了撩松散的衣襟,将里面的春色让他一览无余。 百里羲清明的眸子里很快充斥着情欲,咬着嘴唇,看着面前妩媚迷人的小女人。 他突然抱着她起身向大床走去,将她扔在床上,带着邪魅笑意,“旺旺”的叫了两声,扑向她。 “哈哈……,百里羲,你是狗,哈……啊,嗯,你,别那么粗鲁啊,你这个大狼狗……” “小妖精,总能让我瞬间破攻……旺旺……”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宠夫章狂魔 宁琬琰坐于桌案后,一头乌发披散着,有一缕垂于她的娇颜旁,乌发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细嫩。 黛眉下眼眸微垂,挺直的琼鼻下,点点丹唇泛着红润润的光泽,引人遐想。 一身浅绿色云锦棉袍,以金丝绢绣着蝴蝶花纹,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她尖尖手指持着毛笔,正在手札上认真书写着。 武灵儿与钱嬷嬷走进来寝殿中,二人手中各捧着一几件棉袍。 “王妃,衣袍拿回来了,我叫绣娘在您的袍子上绣了时下最时兴的花样,可好看了,您看看。” 武灵儿将手中的衣袍捧到她的面前。 “我看看王爷那件。” 宁琬琰放下笔,从武灵儿手中的袍子里找到百里羲的袍子。 她抚摸着光滑柔软的衣袍,美眸中泛着潋滟光华,嘴角微扬,笑得灿然。 这件衣袍是她花了七天的时间为百里羲亲手缝制的,衣袍上的每一针一线都包含着她满满的爱意。 当初选衣料时,她竟不知百里羲喜欢什么颜色的,她要为他洗手做汤羹,竟不知他喜欢吃什么,有关他的喜欢好,都是从总管的口中得知。 做他的妻子这么久,丈夫的喜好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可见之前,她有多么的忽略他,她很惭愧。 她决定,此后的余生,她要把他捧在手心里,如他宠她一样,再不错过他生命中任何一事一物。 她又看了看太妃和自己的衣袍,娇颜上有丝失落:“还得是绣娘的手艺啊,袍子做的好精致,瞧这针脚多细腻啊,再看我为王爷做的,拿不出手啊。” 钱嬷嬷笑说:“王妃第一次做衣裳,已经是极好了,王爷穿上您亲手做的衣袍,定是心中欢喜不已的。” 宁琬琰耸了耸肩说:“这件只叫他在家中穿穿罢了,可不能穿出去,会被人笑的,等我多做几件,手法娴熟得无可挑剔时再叫他穿出去。 只是这绣工,一时半会儿是绣不好,还得叫绣娘代劳的。” “其实,衣裳样式如何,有无绣样,王爷都无所谓的,王爷在意的是您的心意。”钱嬷嬷笑说。 “话是这么说,可即做了就不能叫人笑话了去,我得多加努力才行。”宁琬琰说。 钱嬷嬷摇头笑说:“王妃以前最讨厌女红的,果然,有了在意的人,即是再讨厌的事,也会心甘情愿为心悦之人去做的。” 宁琬琰娇羞一笑:“别人的妻子都会给丈夫做衣裳,我当然不能留下遗憾。” 钱嬷嬷看着宁琬琰捧着衣袍,满心满眼幸福的样子,她心中感慨万千。 “王妃是个有福之人,大小姐泉下有知定是欣慰的,以后我见了大小姐,也好交待了。” 宁琬琰见钱嬷嬷眼中的泪光,伸手拥住她,笑说:“钱嬷嬷,您年轻时照顾我母亲,中年又照顾我和弟弟,您为我们两代人一生未嫁,辛苦您了,谢谢您。 您就是我和弟弟最亲的人,您要好好的,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 钱嬷嬷含泪笑着点头:“好,以后会更好。” 宁琬琰放开钱嬷嬷,将衣袍挂到衣架上,笑着欣赏了下:“其实,我还蛮有做衣裳的天赋的。” “王妃心灵手巧,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的。”钱嬷嬷笑说。 “您再夸我,我就不知道北在哪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宁琬琰笑说。 钱嬷嬷拍了拍衣袍:“这几件是太妃娘娘的,我送雅兰轩去。” “钱嬷嬷,还是我去送。”宁琬琰说。 她爱着百里羲,自然要对他的亲人一起爱,这便是爱屋及乌。 好在这些日子,德太妃不象以前对她那般冷遇了。 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走,她,也是可以拥有幸福的。 宁琬琰走向梳妆台,看向武灵儿:“灵儿,帮我梳个头。” 武灵儿微微凝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木兰与婉贞。 她心中不悦,她已不是婢女了,宁琬琰还把她当婢女使唤,梳头这事,不是应该叫木兰她们做的吗? 心中虽如此想,但她还是笑呵呵的走过去拿起木梳,:“我给王妃梳个最好看的。” “不用,梳个简单的就好,我本就不爱梳头,但去见太妃太随意显得不礼貌。”宁琬琰说。 武灵儿轻柔的为其梳着头,:“王妃以前可是最喜欢梳各式发髻的,打从大婚后,您就不爱梳头了,还有好些习惯都变了,不知道的还当是换了个人呢。”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快梳头。” 宁琬琰冷声说,最近武灵儿总是有意无意的说她,换了个人。 话里话外,总有那么一丝阴阳怪气的感觉。 武灵儿被喝斥,小脸有些挂不住,阴沉下来。 梳好头后,宁琬琰把身上的袍子脱掉,随手将腰间的香囊都取下来放在了桌案上。 钱嬷嬷拿着衣袍,侍候着她穿衣。 收拾好,三人一起出了寝殿。 辎车停在镇南王府,凌风快步上前撩起车帘,将百里羲扶下来:“王爷,您今日回来的早。” “军中事务不多,便早些回了。”百里羲边说边打量着英武俊透的凌风。 凌风笑说:“恐怕您是想王妃了,才早早回来的。” 百里羲瞪他一眼,笑得释然,:“你怎么又下地了,腿好利索了吗?” 凌风笑着拱手一礼,说:“谢王爷挂心,我已完全好了,不信您可以问萧医师。” 说完,他伸展拳脚,每一招式都虎虎生风,强颈十足。 “大病初愈,也别逞能。”百里羲说着,迈步走进王府。 凌风拍了拍邬泰的肩膀:“兄弟,最近辛苦你了。” 邬泰清冷一笑:“你可算好了,如今的王爷真是任性的很……” 凌风小声说:“你这个木疙瘩,不知情之一字的玄妙,自是不懂王爷的心思。” “你懂?怎么,瞧上哪家姑娘了?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邬泰问。 “呃,不告诉你。”凌风明眸中有一丝黯然。 “情之一字,就是痴儿一个,那么深谋远虑的王爷,现在变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冲动易怒,要不得,要不得。”邬泰说。 宁琬琰冲进火海舍命救王爷,让他颇为感动,随之东赢国师之事,王妃的聪明才智让他钦佩,觉得王妃会成为王爷的助力,他为王爷高兴。 然,红颜坊一事,王爷因王妃受刑一事,他颇有微词。 在他心中,成大事者,就不应该被儿女情长牵绊,王爷原来就是如此的。 而现在,王爷已被王妃迷得失了魂,没了心智。 王爷连心中的执念都快忘却了,一天天的只想着取悦讨好王妃,这那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晟战神,妥妥一色令智昏的商纣王。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是不是想去后山喂狼了。” 前面的百里羲,头都不回的喝斥。 两人讪然一笑,连忙走进王府大门。 百里羲回到隐玥阁,未见宁琬琰,他问婢女才知王妃去给德太妃送衣袍了。 宁琬琰这几天非常的乖,在给他做衣裳,每天回来都能吃上她亲手烹制的菜肴,还有她点的茶,他处理公务时,她会在一旁满眼爱意看着他,帮他磨墨,整理文卷……。 她的温柔娇俏,和无微不至,还有她每晚热情的邀请,无不让他如浸于蜜池中甜蜜之极。 他的小女人怎么会这么好,让他爱的更为疯狂。 走进寝殿中,房间中都是淡淡的玫瑰花露的味道,他想到,每晚在他身下辗转成欢的小女人,他的下腹窜起强烈的欲望。 她不在寝殿中,却无处不是她的音容笑貌。 他停在桌案前,桌上有散放着几个香囊,那是宁琬琰身上带的,里面大多是各种药物。 香囊之下那娟秀的字迹引得他的注意,【琬琰手札】。 他还是第一次看她的字,原来,她的字写的这么好。 他将香囊拔向一边,拿起手札,翻开第一页。 “我穿越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 他刚看一行字,突然一道光闪现。 手札从他的手上掉落,他惊讶之极看着在寝殿墙壁上由那金光映出的金色狂龙…… 他随着那道金光,头僵化的转过去,看向桌案上被阳光折射出金光的黑玉扳指。 惊讶的眸子渐渐充斥汹涌的愤怒与恨意,他一把抓起黑玉扳指,墙壁上的金色狂龙消失不见。 他再次将黑玉扳指拿到阳光下,黑玉扳指上出现一条金色的龙纹,再次映射到了墙上。 他紧紧攥住黑玉扳指,矅眸瞬间变得赤红如血,从喉咙中发出桀桀怪笑。 “百里爵!”他低声嘶吼。 正在外面说话的凌风与邬泰听到屋里的声音,急忙冲进寝殿中。 看到百里羲双眸血红,面目狰狞,好似地狱的魔王令人恐惧之极。 “王爷,您怎么了?”凌风首先冲过去。 “哈哈……百里爵!” 百里羲放开颤抖的手,现出那个泛着金光的黑玉扳指。 “蛟龙令!” 凌龙与邬泰瞪着黑玉扳指,惊讶大叫。 “哈哈……宁琬琰,却原来,你是百里爵的人……哈哈……” 百里羲狂声大笑着,一滴晶莹的泪从他赤红如血的眸子落下。 对宁琬琰,他心中早有怀疑,只是后来,他爱上了她,他便告诉自己,不管她是谁,他都不在乎。 她,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派来的。 多么可笑,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被仇人玩弄于鼓掌中。 他紧紧抓住心口,好似被万箭穿心,剧烈的痛让他生不如死…… 第二百七十章 枕边人是枕仇人 “王爷,您说,这蛟龙令是王妃的?这,怎么可能?” 凌风紧紧盯着黑玉扳指,他无法消化下这突如奇来的信息。 王妃,怎么可能是百里爵的人,那可是与王爷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啊。 邬泰虽也震惊,但很快平静下来,明眸中泛着一丝精亮。 “王爷,您不正苦恼找不到血爵吗?现在我们知道王妃是血爵的人,那可利用王妃找到血爵。” “不,王妃绝不是血爵的人,这事,可能有些误会。”凌风说。 邬泰狠瞪凌风:“能有什么误会,你看清楚了,这可是血爵的蛟龙令,此物相当于兵符,能出现在王妃手上,足可证明王妃与血爵关系非浅。” 凌风使劲摇头,:“不对,王妃若是血爵的人,怎会不知这东西的重要,怎会如此随意放置……” “都给本王闭嘴。”百里羲怒喝一声。 他看着手中的黑玉扳指,那刻骨仇恨如海啸磅礴翻涌。 邬泰说的不错,这蛟龙令相当于兵符,与他手中的虎符不同的是,蛟龙令可调动的是先祖的一只神秘军团。 如此重要的东西,若不是至亲之人,怎么可能交付。 他想到,宁琬琰做梦时总在呼喊着爷爷……,难道,她,是百里爵的孙女? 还有她手上苏大家的紫翡玉佩……,当时他就怀疑,玉佩是苏大家最贴身之物,也是苏大家的象征,不可能随意赠人。 而苏大家的至友就是血爵,这明明就是一个警醒,他却不敢也不愿去深究她的身份。 他自诩聪明,这些年为抓到血爵,设下一个个杀局引血爵入局。 却原来,他的枕边人就是仇人。 曾经那些甜蜜、美好、幸福都是假的,都是一场虚伪可笑的梦。 苍天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结果让他痛不欲生……,他还能不去在乎她是谁吗?他要拿她怎么办? 心口越来越痛,痛得他无力承受……。 他将黑玉扳指放回香囊里,转身步履僵硬的向外走去。 凌风看着神情悲凉痛苦的百里羲,心疼之极。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王爷终于爱上一人,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残忍。 邬泰看了看香囊,明眸中泛着杀意,转身跟出去,看到门口的婢女:“别告诉王妃王爷回来过。” 婢女微怔,立点头:“是。” 宁琬琰从雅兰轩回来,便去了大厨房为百里羲准备晚膳。 做好一桌的菜肴,她回到寝殿中匆匆洗了个澡,又涂了好多的玫瑰花露。 她可不想百里羲抱着她,闻到的都是油烟味,那真是太扫兴了。 她想到‘黄脸婆’一词,所谓黄脸婆就是柴米油盐的代名词,如此没一点情趣,没有任何美感,何以让老公喜欢得起来。 所以,她要做下得厨房,上得厅堂,永远保持香香的美美的,才会让他更爱她。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披上赤狐披风向王府大门而去。 前世,从电视上看日本韩国女人恭敬的迎接丈夫下班的样子,她觉得太过卑微了。 但现在,她感觉等待爱人回家,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幸福。 遇到了对的人,会颠覆你所有的喜好,不管做什么只要是与他,都是浪漫与幸福的。 等了好一会儿,未见大门打开。 往日这时,百里羲早就回来了……,今日是事务繁忙吗? 可若是太忙,他应该会叫人告之一声的。 总管走到她身边,笑呵呵的说:“王妃,外面冷,您还是进大殿去等,您若病了,王爷要心疼的。” “好。”宁琬琰转身向大殿走去。 她不能病,不能让他为她忧心,要是病了,她就不能为他做饭,不能为他点茶,不能照顾他……,她得健健康康的。 她坐于大殿中,目光一直不离王府大门…… 等待,变得那么的漫长,等得她从满心期盼到心慌意乱。 眼见天要黑了,她看向总管:“总管,派人去军营看看,王爷为何还不回来。” 总管讪然一笑,:“哦,好,老奴这便叫人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宁琬琰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百里羲为何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 总管匆匆进来,向她一礼:“王妃,王爷叫人传信来,说军营中有紧急军务,今晚就不回王府了,请您早些休息。” “哦。”宁琬琰怅然应声,继而叫住总管:“你可知什么紧急军务。” “呃,这是军务是不可能让老奴知道的。”总管笑说。 “哦,对,行了,你去。” 宁琬琰轻叹一声,站起身缓缓走出大殿。 回到寝殿,婢女们将饭菜排在桌上,她看着满桌的美食,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不但爱上了百里羲,他还成了她所有的习惯。 没他在,她的世界空虚一片,了无生气。 “王妃,您快吃,菜都要冷了。”木兰说。 宁琬琰抬头看木兰几人,悻悻的说:“你们坐下来陪我吃,一个人没心情吃。” 木兰几人皆摇头说:“我们上次与您同坐吃糕点,被太后痛斥一顿,我们再也不敢了。” 宁琬琰皱起眉头:“这不是在皇宫中,姑姥姥也没千里眼,你们怕什么。” “还是不了,我们再不敢逾举。王妃,您快吃。”婉贞说。 宁琬琰翻了翻白眼:“你们这是在暗示我,将你们的奴籍从姑姥姥那要过来,让你们也成自由身吗?” 闻言,木兰几人皆跪于宁琬琰面前,说:“不敢,我们万没有这种想法。” “哎呀,你们又跪,赶紧的起来,奴籍一事我是应该帮你们解决了,明白我便派总管进宫一趟。”宁琬琰说。 “不是的,我们真没有那个意思。”良玉说。 “不光是你们,我打算把王府所有奴隶都脱了奴籍的。” 宁琬琰端起饭碗,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 她的厨艺这些天已练的很不错了,只是今天没有他在,再美味的东西,她都感觉味如嚼蜡。 夜里,她一人躺于华丽的大床上,房间里放置了三个火笼,温暖如春。 可她就是觉得冷,没有他温暖的怀抱,真的好冷。 她失眠了,在床上翻来复去,象在烙饼,豪无困意。 想他,想他,无尽的想念着他。 只是一天未见,她对他便思念成灾了。 她跳下床拿了本医书来看,眼睛看着字里行间,心绪却不知飘向何处。 放下书,她瞪眼看着房顶。 眼前浮现,她穿越后与百里羲的一幕幕画面。 她的俏脸上,时而现苦涩与怒意,时而唇角微扬起笑弧,潋滟美眸泛着流光异彩……。 此时,她能理解,活在回忆中这句话了。 光想着她与百里羲的过往,就好甜蜜,抚平了她此时的孤独与心焦。 她本是个喜欢与享受孤独的人,可从爱上他,她开始害怕孤独,因为没他在,她的坚强被娇气脆弱取代。 她一夜无眠,天一亮便起了床,穿戴整齐,走出隐玥阁,在偌大的镇南王府中悠然漫步。 这一天是她度过最漫长难熬的,终于到了黄昏时,她等的又是他回不来。 她好失望,好委屈,心堵的难受,好想哭。 她好想去军营找他,看看他,以解相思之苦。 不可以,你要懂事,他在忙公务,你不能去打扰他,他是军中将士崇敬的战神,若是被将士们看到他们亲亲我我,定会笑话他。 然,一连着三天,百里羲都没回来,她越等越心慌,再等不下去的她,跑去厨房做了好些他爱吃的菜,乘马车向军营而去。 到了军营,守门的将士未让她进去,她心里很气,面上还是表现的温婉大方,叫将士们去通报百里羲知道,她来给他送膳食了。 她提着食盒,站于军营高高的大门前,等待着。 百里羲,我很担心你,让我看你一眼就好,我太想你了,都要想疯了…… 泪在眼眶中打转,红唇微微嘟起,心酸酸的,好委屈,好想见他。 营门打开,她想的是,百里羲欣喜的冲出来抱住她,充满宠溺的笑着说:“老婆,我想你了。” 实际是,凌风一人走出来,向她一礼,说:“王妃,王爷正在忙,叫您回王府,王爷明天就回去了。” 宁琬琰失望之极,她强忍下心酸与泪,:“我,只把膳食送进去,不打扰他的。” 凌风看到她眼中泛着的泪光,很是不忍心,王妃对王爷的爱意这般真切,不会假的,那个黑玉扳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想到陷于痛苦中的王爷,他更是心疼,老天爷为何折磨相爱的人。 他讪然一笑,:“膳食,还是我拿进去就好。” 宁琬琰紧紧抓着食盒不放手,她越发心慌了。 不对颈,百里羲不会连看都不想看她的,他一定是出事的。 “他,是不是犯了心疾,还是说,他受了伤?”宁琬琰紧张的问。 “没有,王爷很好,真的是事务太繁忙了,以前若是忙王爷常住于军营中的,但与王妃大婚后便极少在营中过夜了,王妃您就安心回王府,王爷明天一定会回去的。”凌风笑说。 宁琬琰松了手,眼泪再忍不住,她快速转身拭去泪,说:“他没事就好,告诉他,我,等他回家。” 她哽咽不已,泪大滴大滴的划下脸颊,她怕被将士们看到,立马上了马车,捂着脸隐忍的哭泣着。 百里羲,我的心好疼,好难受啊,你这个混蛋,等你回家的,我要把给你做的菜里放好多盐,放好多辣,咸死你,辣死你,叫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