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蛮荒:少主的锦鲤小团宠》 第1章 重生在蛮荒 毕业的那一天。 元雨约了三五好友登山看日出。 结果是一阵大风吹过,她踉跄的跌下山,摔晕了。 当元雨醒过来的时候,本能的护住脑袋。 她清楚的知道,她是被石头砸醒的,那块大石头就躺在她的眼前,被一个奔跑过来的赤脚,狠狠的踢开。 为什么,会有人不穿鞋? 脚丫子不疼吗? 元雨来不及多想,就看到一个巨型大汉,狠狠的摔在她的旁边,身上的血迅速的蔓延。 她惊恐的想要大叫,却腾出一只手塞进嘴里。 一旦叫出来,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接着,又一个人倒在她的旁边,且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元雨死死的咬着手指,震惊又绝望的看着发生的事情。 山脚下在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吗? 警察不管的吗? 又有一位老人倒在她的眼前,叠在死去的女人身上,双眼瞪得大大的,正在与她“对视”中。 元雨吓得魂飞魄散,双眼一番,吓晕了。 她是被雨滴砸醒的。 豆子大般的雨滴像是冰雹子一般,气势汹汹的奔到地面上,将原本郁葱的草原变成血河。 元雨撑着坐起来,打量着四周,惊得胃里翻涌,歪头就想要吐,可是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干呕了半天,抹着挂在脸上的雨水和眼泪,强撑着站起来。 元雨刚迈出一步,发现脚丫子是直接站在血水中,吓得她又跌坐回去。 至于身上的衣服,很像兽皮。 元雨再傻也知道这不是她生活的世界,看起来更像是在什么蛮荒、原始时代。 四周除了死去的人,什么都没有。 元雨咬着舌尖,打起精神,决定先找一个避雨的地方,再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当她转身的刹那,就看到一头“猛兽“”正向她扑来。 这兽身量高大,迅速敏捷,四肢的肌肉膨胀,像是随时都要爆开。 分明就是一个过分强壮的男人啊。 元雨惨叫一声,扭头往这个男人的反方向跑,同时大叫着“救命”。 她喊出来的声音,不太像是“中文”,而是有点“叽里呱啦”的味道。 这都是什么情况呀! 元雨的脚下踩到断了的手臂,狠狠的向前扑去,男人也在此时,向她张牙舞爪的扑来。 她的小命休矣。 当元雨捂着脸,希望能保存最后一丝体面时,衣领突然就被扯住,整个人被抓了起来。 “你放了我,我就是个路过的。”元雨捂着脸,大叫着。 她的身子一晃,竟然被男人夹在臂下,恰好就卡住她的胃,随着男人的奔跑,快要把她的肠胃颠出来了。 元雨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双眼冒起了金星,“你到底是谁啊。” 男子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路奔跑,带着她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一路狂奔,偶尔会遇见几个饥饿中的野兽,但最后都被他远远的甩到身后。 这爆发力和持久力,是运动员出身? 元雨被颠得面部充血,大脑一度停摆,直到他们来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村庄。 屋子被风雨打击得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坍塌。 男人带着元雨来到一处比较好的木屋里,扑腾一下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元雨被压在他的手臂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出来,一眼就看到发现趴在地上的男子,背上全是血。 男人的面朝下,动也不能动,背上的伤还挂着鲜血。 就连他的呼吸,都是微弱的。 他刚才的一系列举动,是在救她,对吗? 四面破败的屋子透出一阵风,吹得元雨瑟瑟发抖,也唤回呆滞中的神智。 元雨毫不犹豫的跳起来,迅速的跑出屋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努力伸出来的手指,像是想要抓住她,却又无力的放下手。 第2章 男人你是谁 元雨顶着大雨,用最快的速度将村子转了转。 说这里是村子都是客气的! 大约数百间屋子都是临时搭建的,风雨一吹摇摇晃晃的都快要倒塌。 村子里面没有见到任何家禽,也没有见到任何米面,全部都是一块大又一块血淋淋的生肉,看得她想吐。 雨越来越小,但雷电却越来越猛。 元雨拖着一大堆兽皮,回到之前的屋子里。 她并没有一次停留,又跑出去好几趟,将能够抓过来的东西,全部都塞起来,最后就用兽皮整齐的铺在一起,最后关上那道破门。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元雨扶着脸上的雨水,坐在男人的面前,束手无缚。 她是大学生,学的来是会计。 早知道会碰到这种诡异又无厘头的情况,她应该转专业去学习野外生存啊。 元雨用头的想着,一边将男人的上衣褪了下来。 这伤口……在哪里? 元雨用兽皮将血擦干净,并没有见到太多的伤口,只能看到背上一片片的淤青,都发紫了。 她连忙扯过比较干净的兽皮,将男人裹了裹。 然后……她往男人的身边缩了缩,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门。 这道门应该会在很快就被风吹烂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打电话救助吗? 元雨无力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但又真真切切的发生。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救她?她也不知道啊! 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架势,但随着几道雷劈了下来,雷电过后,就传出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 元雨立即就推开门,向外面看去,就发现是村入口处的竟然被雷劈出了火。 她只是发愣一秒钟,就飞扑过去。 这雨太大,火势又小。 她怕她慢半拍,这火就被淋没了。 不到一刻,她就举着粗壮的火把扑回到屋里。 火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但是在元雨的细心“呵护”下,再次燃了起来。 果然,屋子里面因为她的一顿折腾,更加的暖和。 元雨看着堆在屋子正中的火堆,搓了搓手,摸向男人的额头。 她是害怕的。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有这个男人救了她。 这是本能的靠近。 元雨刚摸到他滚烫的额头时,就被男人抓住了手。 啊!她吓得惨叫。 男人不过是动了动耳朵,软弱无力的趴了下去。 元雨的心是放了下来,可是歪着头,狠狠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完了,她不会感冒! 元雨揉着鼻子,用兽皮将自己裹成一团,凑到火堆旁小憩。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影。 糟糕!这该不会是把她一个人丢下来,自己先跑了。 元雨是一阵慌乱,毫不犹豫的窜了起来,拉开门就往外扑,狠狠的撞到一面“墙”上。 她捂着鼻子退了好几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那堵墙,就是救了她的男人。 “你!”元雨指着他,“没有走。” 男人盯着元雨的脸,同时问她,“你要去哪儿?” 元雨确定,他们的语言是互动的。 他们可以进行交流,毫无阻碍。 这是真的吗?难道这种蛮人也会说普通话? 元雨试探的问,“你是谁?” 男人疑惑的回过头,“你不知道我是谁?” 元雨吃惊不小,她真的可以听懂男人说的话,这也太神奇了。 “我是不知道。”元雨结结巴巴的说。 男人的大手盖在元雨的脑袋上,“我是戎烛,我的阿爹是族长。” 元雨被吓得缩起肩膀,“您好!” 族长的儿子,是下一任族长,这没有错? 戎烛放下了手,忧伤的说,“我族被灭,只留你我,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被灭?元雨想起死在她旁边的人,都是她的族人吗? 第3章 我要吃熟肉 元雨的心里一阵酸楚,难得的想要滴下眼泪。 她抹着眼泪,“少主,接下来去哪里?” “少主是什么?”戎烛不解的问,“走,到外面去。” 元雨跟在戎烛的身后,才走了两步,戎烛的大手一挥,拎着她就往前走。 “等等,我自己是可以走的。”她着急的说。 戎烛沉着声音,“太慢了。” 元雨被拎到村中心时,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歪着头就“哇哇”的大吐特吐。 戎烛迅速的将她放下,嫌弃的后退,“你怎么回事?” 元雨自从掉到这个鬼地方以后,都没有吃过一口东西,现在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她深吸口气,歪头看着被吊起来的半头野猪,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好想继续吐下去! 戎烛看着元雨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忍着嫌弃,拍着她脆弱的小肩膀,“你去洗一洗,我来切肉。” 元雨捂着嘴,往戎烛所指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这里有坑,里面的水应该是昨天的雨水,浑浊的连脸都照不清楚。 元雨硬着头皮,简单的抹了两把脸,可刚到戎烛的旁边,又想吐了。 戎烛用木板子将肉磨成大小不一的肉块,拿着浑浊的水冲了冲,“来,吃。” 元雨的腿都吓得直打颤,“少主,你是要让我吃生肉?” “快吃,吃过以后,我们要换个地方。”戎烛看向天色,“应该是又要下雨了,我们要往山边迁。” 山?这就是一个平原,哪里来的山头呀。 元雨可不知道这里的地形,但她知道自己不吃生肉。 戎烛直直的盯着元雨的脸,“你,不想跟着我?” 元雨疑惑的抬起头,她“不想吃生肉”,等于“不想跟着他”? 她在心里进行了权衡,忽然上前两步,握起拳头,“少主,肉是不能这么吃的,肚子里面会长虫子的。” “虫子?”戎烛揉揉耳朵,“你该不会是脑子坏了。” 元雨知道说是说不清楚的,但是屋子里还有火堆可以用。 她风一般的跑进屋里,点了根木柴跑出来,正准备再点个火堆时,就被戎烛狠狠的捏住手腕。 元雨大叫着“疼”啊,她的手腕要被捏碎了。 戎烛咬牙切齿的说,“你不可以破坏火种。” 火种?元雨的视线落到木柴上,脑海中突的闪出一种可能性。 戎烛这么护着“火”,难道在这个时候,连“火”都是稀缺的吗? “你放手,火要灭了。”元雨着急的喊着。 戎烛见火苗正在变小,本能的一躲,却叫元雨窜了出去。 元雨才不管戎烛呢,她要吃熟肉。 这一题,元雨懂。 将木柴摆个金字塔型,干草放到下面,将火点上去。 “你!”戎烛还想要阻止元雨时,发现元雨对着火柴拼命的吹啊吹,竟然真的叫她点燃了。 太快了? 戎烛震惊的瞳孔放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火方式。 这还没有结束呢。 元雨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块肉,寻了个干净点的水坑,将肉上的血全部洗净,插上一根细木,跑回到火堆前,开始翻烤起来。 这吃饭也太难了。 元雨在肉烤得熟烂以后,又用同样的方式继续烤下去。 呼!她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所有的肉都烤肉,摆在擦得算是干净的石头记上,“少主,尝尝。” 戎烛正嫌弃的看着黑乎乎的肉,纠结着不肯伸手。 元雨气愤的撕下来一块肉,塞进戎烛的嘴里。 戎烛一时不察,被塞个满口。他本能的歪着头,正想要吐出来时,却又被元雨的小手捂住了嘴。 “吃!”元雨恶狠狠的说,“不许吐出来。” 戎烛想要扯开元雨的手,但整个人像是被点穴般,半晌后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嚼了起来。 第4章 艰难的现状 这肉烤过以后,又软又烂,香喷喷的。 戎烛的瞳孔震动,紧握着元雨的手腕,“你是怎么做到的。” “疼,疼,你先放手。”元雨想要甩开他,却又甩不掉,“这不就是把肉烤熟了吗?比你生着吃要好。” 戎烛虽然放松了力气,但还是扣着元雨的手腕,“你是怎么知道的?谁教你的?在族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讲?” 现在要怎么解释? 元雨无法解释,难道说自己爬个山掉到蛮荒的? 她好不容易熬到毕业,还想找个好工作呢! “你怎么……”戎烛看着元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吓得松开手。 元雨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哭得相当大声。 她的手机电脑都没有带过来,漂亮的衣服也没有带,也没有任何护肤品…… 她好惨啊! 手足无措的戎烛看着摆在石头记上的烤肉,忍着一阵内疚,也蹲上来,轻轻的拍着元雨的背。 元雨抽泣着,抓过摊在石头上的烤肉,用力的咬了一口。 没有任何调料滋味的烤肉并不好吃,还有点糊掉的味道。 元雨更加的委屈,哭得更大声,忽然一个哭嗝让她的思绪渐渐回笼。 有什么好哭的? 她父母过世时,她也努力的打起精神。 她面对未知的生活时,也要拼命的向前。 蛮荒怎么了?她能撑住! 元雨又抓出一块肉,塞在嘴里,用力的嚼着。 戎烛看着阴晴不定的元雨,叹了口气,暂时将脑海中的疑问丢到一边。 一个被他救,又救了他的小丫头,在这片一无所有的平原上,实在是翻不出花样。 戎烛学着元雨的样子,将肉块洗净,又串在木枝上去烤,“今天应该是走不了了。” 元雨正抹着眼泪,听到他的话后,就抬起头,发现乌云又跑过来了。 她想到昨天的大雨,还是挺害怕的。 不对,有雨! 元雨抓过戎烛刚刚烤熟的肉,就迅速的走到洼凹处,开始拿石头去填。 希望雨不要太大,同时也希望可以有一点儿干净的水。 她想洗脸! 元雨忽然停了手,看着面前的小石头,又看了看另一块,心里突的冒出一个想法。 真的可吗?她把两块石头敲在了一起。 在元雨忙碌时,戎烛也没有闲着,去之前的小屋好一顿折腾。 元雨回到小屋前时,发现屋子已经用兽皮全部密遮,一点儿风都不透。 即使真的有雨,也会很暖和。 惟有戎烛正站在火堆前发呆,火堆已经灭了。 “今天晚上可能会很冷。”戎烛看向元雨时,笑容很勉强,“我们撑一撑,明天就走!” 元雨的心头不由得一酸,古人的生存条件太难了。 即使手边有很多有用的东西,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用啊。 比如……石头。 元雨刚跑出去,外面就开始打起了雷。 戎烛吓了一跳,立即就伸手想要将元雨抓回来,但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戎烛发现他还不知道元雨的名字。 元雨可不傻,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出去。 她跑到之前拿石堆出来的水坑,抓起之前的两块石头,正准备起身,就感觉到有一堵“墙”向她扑来。 第5章 石头擦火堆 “你做什么呀。”元雨着急的喊着。 戎烛险险的停住,在看到元雨的手里拿着两块石头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是什么?” 他们的头顶,电闪雷鸣。 元雨拉着戎烛,快步的跑回到屋里,“你来,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她对着柴堆敲着石头,一下又一下,直到火苗重新窜出来。 “怎么样?我厉害。”元雨得意的看着戎烛,发现戎烛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她有点心慌,“怎么了?我应该没有做错事?” 戎烛摇了摇头,忽然上前一步,握住元雨的手。 掰断她的手腕吗? 元雨不由得发抖,“你,少主,放手。” 戎烛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眼中迸出复杂的情绪,“你不是我们部族的人?” 元雨的脑子一转,立即就想明白了。 戎烛在吃生肉,还要辛苦的护着火种,她却可以很自如的取火烤熟人。 明摆着不是同一个种族呀。 元雨眨了眨眼,深吸口气,“你先放开手,你快要把我的手腕捏断了。” 戎烛不肯放。 元雨不擅于说谎,但现在不编不行。 “我叫元雨,是其他部族的。”元雨揉着手腕,可怜巴巴的说,“族人都被……” 戎烛突然放开她的手以后,她迅速的后退好几步。 果然是一分靠说话,九分靠想象! 看戎烛的神情,就知道是脑补了她“族人”的故事。 外面突然一阵轰雷声,把正努力编故事的元雨吓得腿软,几乎是踉跄着就要摔在地上。 幸好是戎烛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拎着她就坐到火堆前,随即又丢来一件兽皮,披在元雨的身上。 说实话,元雨是很嫌弃的。 她经常露营之类,但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简单又粗暴的生存方式。 可既来之,则安之。 “所以,是我的族人救了你?”戎烛问。 元雨立即就点着头,但又垂着眼帘,“突然来了好多人,我就晕了,再醒的时候,就看到所有的人……” 她胃里突然很不舒服,她歪着头干呕了好几声,眼角都挤出眼泪。 可能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又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几块烤肉,胃有点承受不住。 幸好!她早就有了准备。 元雨抽出几片树叶,塞进嘴里,用力的嚼了嚼。 又苦又涩,却恰好让胃里舒服了一点儿。 戎烛以为她是想到可怕的场面,比如他见到的一地横尸,青着脸挪坐到元雨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以示安慰。 他可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拍得元雨的肩膀特别疼。 元雨的眼眶更红了。 “我还行。”元雨将叶子也递给戎烛,“嚼嚼。” 戎烛接过叶子,不疑有他,直接就塞进嘴里。 元雨错愕的瞪大眼睛,“给你,你就吃了?” 戎烛哭笑不得的说,“你有很多机会要我的命。” 刚才一个有很多破绽的动作,却是真诚的表现。 元雨恍然大悟的点着头,“原来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戎烛郑重的摇着头,“没有了!” 元雨反问,“你呢,你……” 戎烛的故事可以真正的令元雨了解这个世界,但是听到他的讲述以后,心就越来越沉。 总的来说,这个世界并不好过。 “我的部族的确很弱,占不到有更多好处的地方,只能在这片土地上奔波,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有了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是戎烛的家? 元雨还记得刚进村时的感觉,就是破破烂烂,随时要塌的地方,竟然还是用了好多年建立起来的? 这个时代,比她想象中还要落后。 戎烛很自然的从元雨的手里顺走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着,“可是东部依然不肯放过我们,制造陷阱将我和族中的兄弟困住,偷袭了村子。” 元雨的心“咯噔”一下,想到倒在她面前的族人,惊恐的缩了缩。 她生活在平和年代,哪里见过、听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你的兄弟呢?”元雨突然想到,戎烛是独自回来的。 她都没有意识到,她声音中正打着颤。 戎烛透着淡淡的失落,“他们有的受伤被俘,有的回不来了。” 她因戎烛简单的一句话,感觉到森森的寒意。 “别怕,先睡。”戎烛说,“我会想办法把族人都救回来的。” 元雨硬着头皮,艰难的点了个头,看着眼前正噼里啪啦的火堆,忽然觉得人生好艰难。 突的,她的肩膀一沉。 第6章 他是个少年 原来是戎烛倚着元雨的肩膀,睡熟了。 元雨也歪了歪头,闭上了眼睛,再听着外面的雷声,也不会觉得心惊胆颤了。 她以为,她会失眠,结果却睡得比在学校宿舍的时候还要好。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 元雨伸着懒腰,看着早就倒在一堆兽皮呼呼大睡的戎烛,扭了扭手臂,就跑出了院子。 过了很久,戎烛才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元雨,却发现元雨本就不在他的身边。 人呢?难道出事了? 戎烛匆匆忙忙的跑出屋子,就听到“呸呸呸”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元雨蹲在地上,顶着微湿的头发,正对着地面吐口水。 元雨刚放下树叶,扭头就看见戎烛,立即就指着面前的水坑。 这水坑里的水依然不干净,但比起昨天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你醒了,快点洗漱,我去烤肉。”元雨对着她叫着。 戎烛大大的眼中闪出大大的疑惑,洗漱是个什么东西? 他按照元雨的办法去洗脸漱口,再回来时,就看着元雨在烤肉。 “我来!”戎烛已经明白元雨做事的办法,抢过她手里的活。 元雨盘膝坐在地上,盯着戎烛的脸看个不停。 原来,这个男人长得挺好看的呢。 他们昨天都是蓬头垢面,连手都没有办法洗,现在简单的做过清洁以后,就露出真容了。 戎烛的面容刚硬,但看着年纪应该不大。 叫他“男人”,不如称为“少年”。 至于身材……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元雨艰难的挪开双眼,现在惟一令她烦恼的是,总不能天天吃烤肉,这也太腻了! 她发现没有事情可以做,就走到那堆剔出来的骨头,忍着腥味,挑出两根短小的,就跑到水坑前面开始捣鼓。 咚咚咚!嚓嚓! 元雨不停的挥着双臂,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烤肉中的戎烛正疑惑的看向她,但手里还是利落的烤着肉块,“雨,可以吃了。” 元雨立即回过头,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个男人办事可真利落。 她举着手里的白棒子,挪到戎烛的身边,用力的捅向烤肉,肉直接被她捅了个对穿。 耶,成了呢! 现在的条件简陋,先凑合着吃。 元雨举起烤肉,美滋滋的咬了一口,虽然没有什么调料,甚至还粘了石头的气息,却比昨天强多了。 “好吃,好吃的。”元雨立即就向戎烛竖起大拇指。 “你又是什么?”戎烛看向元雨手里的两根骨头棒。 元雨顿时忧伤,“想做骨筷来着,结果用力过猛,变成一根骨刺,哎,我是想要做木筷,可是连个刀都没有,太惨了。” “刀又是什么?”戎烛又问。 元雨诧异的与他对视,“没有刀,你们怎么杀兽杀敌啊?” 当戎烛想要解释时,元雨就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在用哪些武器了。 有石头,有木棍,还有一块粗壮的骨头。 是真的骨头! “过来!”戎烛在看到跑进村子的三个男人时,立即就对着元雨叫着。 元雨哪里还有看不明白的?这三个男人手里的武器还沾着血呢。 她躲在戎烛的身后时,还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块烤肉。 她宁可噎死,也绝对不会给敌人留一口吃的。 还真的是叫她猜了个正着。 最前面的男人拿着手臂粗细的木棍,恶狠狠的问他们,“说,你们吃什么呢。” “你先跑。”戎烛没有与他们费话,转头就将元雨推向另一个方向。 这三个男人见状,毫不犹豫的向扑来。 元雨“哇”的叫了一声,扭头就往村子里面的方向跑,对面应该还有一个出口。 破破烂烂的村子,到处都是“出口”。 她的身后,传出拳拳到肉的声音。 第7章 正当的防卫 不,不能回头。 她不能当拖累戎烛的白莲花。 元雨用力的抹着眼角上的眼泪,深吸口气,拼尽全力的向外面跑,但却听到身后传来“哈哈”的笑声。 笑的人可不是戎烛。 她急急的收住脚步,艰难的回过身。 戎烛再是厉害的一个人,也抵不过三个拿着武器的男人轮流攻击,已经被打倒在地,且在奋力的爬起。 元雨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在那一刹那,她竟然有了从小到大都不曾有的冷静。 要帮戎烛。 她的余光一扫,就注意到地上无数块碎小石头。 元雨念着要一次成功,立即就抓起它们,握在手心,快速的丢出第一块。 砰!耶!中了! 元雨从小就喜欢打水漂,投飞镖这样的小游戏,力道之类的掌握的还可以,但从来没有打过人。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如举着石头的男人。 男人吃疼的松开了手,捂着手腕退了两步,石头也砸落下来。 戎烛的反应也快,迅速的打了个滚,避过石头。 元雨有了第一次的成果,相当的开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石头就拼命的丢过去。 这力道,一次比一次强。 投射的准头,越来越准。 那三个人也发现元雨的偷袭技术简直叫人恼火,其中一人丢开缠斗中的戎烛,向元雨大步而来。 当男人距元雨三步远时,禁不住打量着她。 在这个古代的女人,面黄削瘦,蓬头垢面,但再看看眼前的小姑娘,头皮也笼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与众不同。 “小姑娘,跟我走,包你吃得好!”男人向元雨伸出大掌。 这一只手,就能把元雨拎起来。 戎烛大叫着反扑而来,对着元雨,“你快走!” 同时大叫的还有这个男人! 元雨的手上抓着骨筷,用上了力道,刺中以后又狠狠的拔出,且敏捷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叫男人踢了个空。 男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捂住的腹部正流着血,止也止不住,身子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疼得缩来缩去。 其他两个男人震惊的看向元雨,竟然有一刹那的失神,却给了戎烛极好的机会。 戎烛毫不客气的将他们全部打晕,再回头时,发现元雨已经缩成一团。 “你没事。”戎烛快步的走到元雨的面前。 他发现元雨的手中有半截但沾了血的骨头,这不是用过的什么筷吗?这么尖锐吗? 元雨指着倒在她不远处正在抽个不停的男人,又指向手心,“我、我就是正当防卫,我是正当防卫。” 她的声音颤得越来越厉害,“我不是有意的,是他扑过来,正好撞上来的。” 戎烛看出元雨是吓坏了,在部族中的老人、女人、孩子都是被保护的对象,几乎是没有参与过任何“体力活”,更不要提还会杀人了。 他将元雨搂在怀里,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拍着,“不怕,不怕,有我在。” “怕的,怕的。”元雨看着男人渐渐不再扭头,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她都带着哭腔,“我是不是扎到他的脾脏,直接就扎破了呀,我不是学医的,我不懂啊。” 戎烛直接就将元雨抱了起来。 元雨将要发出来的哭声,直接就被迫止住。 她呆呆的看着戎烛,都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抱着、背着,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她正坐在戎烛的手臂上,被像小娃娃一样的抱在怀里,实在是太别扭。 “你睡一会儿。”戎烛说,“我们先离开。” 元雨原本就胆颤的心情,现在更加的惊惧,她本能的抓着戎烛的肩膀,“不、不行,我要哭了。” “哭!”戎烛斩钉截铁的说。 元雨的眼泪在听到戎烛的话后,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跟你说,我是正当防卫的,还有,你放我下来,我恐高。” 第8章 他们追来了 呜呜呜!她是真的恐高。 元雨被放到并不茂密的小树林内时,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努力的平复着快要跳出来的心。 她把骨刺扎进男人腹部的恐惧,与恐高带来的眩晕,令她受不住的靠在树干上。 真的是够遭罪的。 元雨的嘴里被塞了好几片叶子,她本能的嚼了两下,又苦又涩的味道却叫她清醒很多。 “是不是饿了?”戎烛说,“我去摘果子。” 元雨深吸好几口气,才吐出一句话,“你、你怎么能找回我?” 万一,戎烛迷路了呢? 戎烛揉揉元雨的头发,“我怎么可能会迷路,你安心的留在这儿,我很快回来。” “好!”元雨看着戎烛灵活的跳跃,几步就不见了。 她想到一句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戎烛生在这个时代,长得又高又壮,一定是不缺吃的。 她决定暂时跟着戎烛混了,但让她吃生肉,是绝对不可能的。 元雨实在是提不起太多的力气,就捡了块石头,同时拿出断了半截的骨筷。 找点娱乐! 当戎烛回来时,看见的就是磨东西的元雨。 戎烛绕到元雨的身后,看着她将半截骨头磨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的天啊,你吓死我了。”元雨感觉到有一道阴影时,迅速的回过头,正对上戎烛,吓得魂不附体。 戎烛指着元雨的骨刺,“它已经断了。” “断了也能防身。”元雨斩钉截铁的说。 戎烛一言不发,将清净的果子摆在元雨的面前。 比起村子,林间有一个好处。 溪水很干净。 元雨一边叼着果子,一边拿起拳头粗细的断枝,哼哼呀呀的开始削了起来。 她从来不是做手工的人,但现在也没有学习的机会,只能一步步的自己来。 戎烛看着元雨的动作,突然就将这个活计接过去。 比起元雨的慢悠悠,他则迅速许多,几乎是眨了几眼的功夫,就将平整的木刺递给元雨。 “好厉害。”元雨竖起大拇指。 “你做这个有什么用?”戎烛疑惑的问。 元雨毫不犹豫的回答,“防身。” 戎烛好像是被噎住,神情复杂的看向元雨。 “你防谁?”戎烛艰难的问。 元雨又吃了一个果子,“像今天这样的大男人,一个比一个强壮,我要想要对付他们,必须要投机取巧。” 戎烛忽然笑了,揉着元雨的头发,“我们再向前走,就能找到我的兄弟,先救他们!” 至于部族中的其他人都或死或者俘,以戎烛的能力想要救下太多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需要慢慢的从长计议。 元雨仰天长叹,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难了! “快点吃!”戎烛刚催了一句,突然伸手就将元雨抱了起来。 元雨正咬下一口果子,差一点儿就被卡住,用力的吐出去以后,尖叫着,“你做什么呀。” 她的双脚没有沾地时,太没有安全感了。 戎烛沉着声音,“不要说话,他们追过来了。” 元雨立即就猜到,所谓的“他们”应该是之前的三个男人,哪里想到他们竟然会迅速的追过来? 她迅速的抱住戎烛的脖子,“你先走。” 她的手里紧紧的抓着木刺,心却是沉得越来越厉害。 如果没有合手的武器是不行的。 元雨刚从腹部溅血的画面中走出来,又要面对即将而来的险境,真的是太发愁了。 戎烛抱着她,大步向前,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稳。 至于追上来的人,跑得也很快。 元雨紧紧的搂着戎烛的肩膀,“不行,我们不能一直逃,逃不掉的。” “我知道。”戎烛说,“但是如果真打起来,你怎么办?” 他怀里的人是一定会迷路的。 元雨迅速的皱起眉头,面色突的大变,“快,趴下。” 第9章 借蜂蜇逃命 戎烛几乎是本能的相信元雨的话,托住她的脑袋,向前扑去。 元雨本以为她是背部落地,会非常的疼,结果是戎烛拿自己当了垫子,托住她。 多么体贴的一个动作啊。 元雨来不及细细的品着戎烛的体贴,就看到数块大石头向他们砸来,之后是向他们疾驰而来的脚步声。 这么大的石头砸人,作弊啊。 元雨愤怒的想着,就被爬起来的戎烛,拎着向前奔去。 她觉得这个动作太丢脸,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身后追来的人也是极快的,恨不得飞起来。 “他们是为那三个兄弟报仇的?”元雨颤着声音,“明明是他们动手的呀。” 戎烛只能说,“弱肉强食。” 元雨的心突突的往下沉,她努力的摆正位置,但总是抱着一丝和平的希望。 事实却证明不行啊。 惟有自己强大,才能自保。 无数的石头落下,还有一个人已经追上来,虽然被戎烛怼着脸揍晕,却也叫对手追上来了。 元雨的余光一扫,忽然说,“往左边去。” 戎烛脱口而出,“左边是哪边?” 元雨的脑海中闪出“救命”两个字,立即就指向了方向,“要快。” 过分相信元雨的戎烛,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往左边跑去,且很快就将身后的人甩开。 “你很厉害。”戎烛感慨了一句,将挣扎中的元雨放了下来。 元雨扭身就抓着戎烛的手,指向一棵树,“看看,那是什么?” 戎烛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一眼就认出那个东西。 他将元雨推后,从她的手中抓过木刺,向树上掷去。 元雨说是要弄出木刺来自保,但是一根小木头能有多大的能耐,她是心知肚明的。 更重要的是,对手要追过来了。 他们在逃走时,元雨也没有注意到,原来对手的人数不少。 也在此时,树上掉下来一个大东西,正巧砸中跑在最前面的男人。 男人本能的伸手一挥,立即就发出惨叫。 他与他的同伴,都落得被蜜蜂蜇的下场。 戎烛顺手就将元雨扛到肩膀上,再一次奔跑。 “不要跑太远。”元雨艰难的说,“我要那个窝,我要窝。” 戎烛可没有听元雨的话,一路飞奔,终于将对方甩开。 在他们跑了以后,那一波人被蜇得不像样子,相当的可怜。 他们一个个的逃走,再回过神时,哪里还有戎烛的踪影。 戎烛长长的吐出口气,已经累得不行,在放下元雨以后,也喘着粗气。 元雨被甩得头晕,单手扶额,努力的吸着气,“我说,我们能不能再回去?我想要那个窝。” “回去,可能会有危险。”戎烛说,“那种东西,林中有许多。” “有许多吗?”元雨震惊的看着他。 戎烛眯着眼睛,“你想要拿它当武器?” 他当然知道那窝中有许多会飞的虫子,蜇人一下,立即就长出一个红包,还有可能会要人命的。 平时于林间狩猎,都会远远的避开,今天也是讨了个巧。 元雨的双眼放着光,“如果能养就好了。” 戎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我们要先逃命。” 冷静下来的元雨,坐到地上,“你认得他们的,对不对?” 他们是故意针对戎烛的。 “是!”戎烛点着头,“他们是东部的人。” 东部?竟然是灭了戎烛部族的仇人。 元雨的脸陡然变沉,“为什么?总是要有一个理由的?” “说来话长。”戎烛说,“我们最好还是继续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这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元雨的心头泛着酸,假装在打量四周的环境,其实在努力的掩饰心情。 “我还挺想要那个窝。”她随口一说。 她绝对不可能叫戎烛带着她再回去,万一又碰到那些人可怎么办? 第10章 想要那个窝 他们好不容易缓口气,戎烛就弯下腰,又将元雨抱起来。 元雨刚刚浮出的一丝温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迅速的抱住戎烛的肩膀,“不行,快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戎烛只是说,“你太慢了,要走天黑了。” “不,天已经黑了!”元雨恼火的说。 的确是天黑了,戎烛依然带着元雨到了一个高处,坐在这个地方可以观察四周,最先发现敌人。 不过……这么晚了,敌人也应该睡觉了? “我去吃点果子,今天先在这儿休息。”戎烛低着头说。 “好!”元雨刚点头,就有一只大手盖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总揉她脑袋是个什么情况? 元雨抬起头,看着戎烛远去的身影,立即就捡起柴火,正准备点火堆时,却停下了手。 她认为,她应该是疯了。 如果点起了火堆,就等于在黑暗中标明她与戎烛的位置,这是件极危险的事情。 她裹紧身上的兽皮,谢谢燃柴堆,而已将自己缩成一团,且拼命的告诉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戎烛很快就回来了。 他的手拎着什么,右手拿着蜂窝,还有几只蜜蜂飞来飞去,但对他不再有什么杀伤力。 元雨在看清戎烛拎的东西时,震惊不已,“你为什么要带它回来?” “你要的。”戎烛说。 元雨僵了僵,“我要,你就拿了?” 戎烛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想要?” 元雨觉得他是一个直男,却是一个会帮她“实现愿望”的直男。 “要,要的!”元雨立即就点着头。 戎烛将蜂窝摆到她的身边,“我再去摘点果子,吃过以后就休息。” 元雨低着头,简单的应了一声。 戎烛刚走几步,又回头说,“我看见你把石头带在身上了,点个火。” “不行的。”元雨着急的说,“他们看见以后,会再回来。” “不会!”戎烛想着蜂窝旁的痕迹,“他们跑得很乱,是逃走的,应该伤得不轻。” 元雨松了口气,“一堆蜜蜂,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看着戎烛大步离开的身影,折了好多带着叶子的树枝,胡乱的编着。 她的手没有闲着,嘴也是。 “哎,我也不是有意的,小蜂蜂们不要怪我,我是为了保命啊。” 当戎烛回来时,元雨已经用叶枝将蜂窝包好。 “我查过了,他们应该是逃到山下了!”戎烛说。 元雨对此无异议,戎烛比她更会生存。 不过…… “这是兔子?”元雨问着。 戎烛看了看手里拎着已经死掉的长耳朵,“可能。” 她看着戎烛处理猎回来的食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少主,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占一片山,一片地,围养动物什么的?” 戎烛转头看着她,“你原来的部族是这么过的吗?” “算是。”元雨垂着眼帘,“我们可以试试。” 戎烛指出元雨一个“致命”的错误,“但是,你们失败了。” 这……元雨哑然,要怎么解释呢? 她立即就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其实,我们的部族有点远,但生活还是不错的,惟一的缺点就是男人少。” 男人少,就证明不会受到太多的保护。 “以后不会了!”戎烛说,“我兄弟多。” 现在就要去救人。 元雨眨了眨眼,歪着头,看着正将肉架在木枝上的戎烛,“你信我?” “如果不信你,我就不会往左边跑。”戎烛回答。 元雨一噎,好像是这个道理。 是她注意到蜂窝,才叫戎烛换个方向的。 可是戎烛不一样。 戎烛不知道元雨看见什么,更不知道她的打算,完全凭本能的相信她。 她指向蜂窝时,戎烛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将它打下来,动作利落又可靠。 第11章 蜂蜜蘸烤肉 元雨呆呆的看着戎烛的侧脸,被人全心全意相信的感觉,可真好。 这让她想到大学的几位同学,和她的关系也特别好。 因为身世,她遇到过很多困难,但是得到的是更多人的帮助。 现在,也是一样的好。 “烤得差不多了。”戎烛说。 元雨立即就坐到戎烛的旁边,拿着骨刺在蜂窝上拧来拧去,然后将蜜汁抹到烤肉上。 “不行。”戎烛先是吃了一惊,想要拦着元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有毒。” 元雨震惊,“你吃过?” 戎烛稍稍呆滞,尴尬的摇着头,但立即就谨慎的说,“没有吃过的东西,一定要小心,而且生长在里面的小虫子都有毒,它怎么会没有?” 元雨松了口气,可是转念想着戎烛的说法,这胃里还真不舒服。 她继续摆弄着,“你说过信我的,可好吃了。” 她见戎烛还是不肯相信,主动的掰下来一块肉,正准备放进嘴里,却被扣住手腕。 啧,好疼啊! 她知道倒吸口气,戎烛就放开手。 “又弄疼你了?”戎烛低着声音,“我下次小心。” 元雨知道戎烛的力道总是掌握不好,恼火的抽回手,“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 戎烛毫不犹豫的保证着,“没有下次,绝对不会有。” 然后,他就抽走元雨手里的那块肉,在放进嘴里时,大有一副誓死如归的形象。 就连第一次吃烤肉,都没有这么“悲壮”。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戎烛震惊的看向元雨,烤肉的香,和甜甜的味道混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美味。 可以说是他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快,告诉我,好不好吃?”元雨笑着问。 戎烛用力的将肉吞下,郑重的点头,“好吃,特别好吃。” “那就对了。”元雨咬了一口果子,“信我,没有错的。” 戎烛的眉眼间尽是浓浓的笑意,“好,我以后就信你的。” 元雨和戎烛合力将一块小小的烤肉吃好,才各自去休息。 火堆在天未亮时,就自然的熄灭了。 元雨挂在戎烛的背上,困得拼命的打呵欠。 这不是她自愿的。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戎烛背起来,继续赶路,连给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要把看火堆?”戎烛记得在离开前,元雨对着火堆仔细的翻翻找找,好像在看什么。 元雨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后颈处,努力的撑着眼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她的眼皮终于撑不住,缓缓的合上,再醒过来时,发现已到了一条小河前。 河水映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缓缓的从山林间淌过。 太美了! 元雨不由得看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回过神。 戎烛哪里去了? 不会把她丢在这里,然后…… 元雨刚爬起来,就听到“哗啦”一声,扭头一看,就见到身上带着水珠的戎烛,正向他大步的走来。 “醒了?”戎烛问。 元雨回过神以后,迅速的扭过头,“恩,醒了!” 她怎么觉得戎烛越来越好看了?一定是她眼皮。 戎烛堆起了木柴,“雨,你也去洗一洗,很凉快。” 距元雨来到个原始的时代,已经好几天了。 她也的确没有下过水,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去吗?”戎烛扭头问。 “去的,去的。”元雨迅速的点着头,顺着戎烛走来的方向,一路又跑了回去。 当她来到小河边的大石后,就准备脱衣服? 咦?这个石头应该是被搬过来的,推一推还会晃动。 元雨的脑海中浮现现种可能性,会不会是戎烛搬过来的? 她的脸微红,迅速的将自己浸在水里。 微凉的河水,可真舒服呀。 元雨也终于想到究竟是缺了什么。 第12章 偷窥掉眼睛 缺了洗漱沐浴的用具,虽然可以用木枝、叶子代替,但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要不要自做个牙刷。 元雨正想着,无意的抬起头,突然就被点穴似的定住。 她向前挪了挪,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老天爷真疼爱她。 这是心想事成吗? 河的上游有一排排树,分明就是皂荚树,上面还结着果子。 她忽然想起,这荚果大约是五月到十二月结果?通过它也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 不过,她还是太开心了! 元雨激动的想要站起来,脚下一滑,狠狠的摔了进去,发出不小的声响。 “雨,怎么了?”戎烛焦急的跑过来。 元雨急得满脸通红,拼命的喊着,“不行,不许过来,退回去。” 戎烛犹豫的停下脚步,不放心的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放心!”元雨活动着脚踝。 等戎烛离开以后,她也很快从河里爬出来,刚将衣服裹好,就感觉到不舒服。 就像是,有人在盯着她。 不对,就是有人在盯着她。 “啊!”元雨本能的大叫,再一次将戎烛引过来。 “雨,你……”戎烛的话音未落,顺着元雨看向的方向,一眼就看到河对岸,正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登时大怒,向元雨的怀中掷了一物,立即就奔跨过河,向对面跑去。 元雨又羞又气,满脸通红,心里也布满愤怒。 是有人在偷窥她,也不知道被看到了多少。 她越想越生气,将衣服系好以后,并没有急于过河去找戎烛。 万一,她迷了路,戎烛找不到她怎么办? 元雨看着戎烛掷过来的木刺,有手掌长短,恰好可以做防身的武器。 戎烛真好! 她蹲在原地,终于将心里那股怒气抹平,她相信地地可以处理好的。 她走回原处,已经架起了木堆和烤架,因为来不及准备其他的东西,上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不如,她做点什么。 在元雨蹲在地上不停的捣鼓,用来分散被偷窥的愤怒时,戎烛已经追到了那两个男人。 被追的两个男人背着巨大的兽皮袋子,被戎烛一脚一个的踢翻在地上。 兽皮里裹的果子,忽拉拉的掉了满地。 他们爬起来以后,竟然还威胁,“我们可是东部的人,如果你敢动手,我们部族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又是东部。”戎烛冷冷一笑,掂了掂手里的木刺。 真的是冤家路窄。 他扫过他们的眼睛,“你们谁看了?还是都看了?” 那两个男人被戎烛看得不寒而栗,其中一人硬撑着说,“一个小姑娘而已,女人就是……啊……” 那人捂着眼睛,尖叫着摔倒在地,疼得不停打滚,“我的眼睛,眼睛……” 戎烛又看向另一个人,“你也看了?” 他看他们的表情就明白一切,已经不需要回答。 另一个人的眼睛也看不见了,捂着脸与同伴一起打滚。 杀,还是不杀? 如果换成从前,戎烛必然不会含糊。 可是他举起木刺时,却想到元雨的眼睛。 元雨对这些很惧怕。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自从离开村子以后,她每个晚上都睡得不安稳。 应该是亲手伤了人,对她有了影响? “回到部族以后,我们一定会纠集族人,杀回来的。”他们大叫着。 还挺有骨气,可惜…… “你们很瘦很弱,力气又不上,派出来的工作也只是摘摘果子。”戎烛掂着沾了血的木刺,“你回到部族再怎么喊又有什么用?” 两个男人果然不再放狠话,而是不停的向后挪。 戎烛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欺负她的人,还是付出代价。” 木刺最终还是划破他们的喉咙。 戎烛特意将他们掩在树叶之下,做了个标记。 第13章 大约有方向 戎烛的想法很简单,他带着元雨从这里走过时,希望元雨不要发现这两个男人。 会吓坏她的。 他捡起地上的果子,重新用兽皮裹好,往回走着。 戎烛跑回去时,发现火堆已经燃起,却不见元雨。 他的心里突的慌乱起来,难道另有东部的人,将元雨带走了吗? 他要怎么办? 戎烛努力的平定心神,但脑子却是越来越混乱,令他无法冷静下来。 先找到元雨再说。 他想要回身时,整个人晃了晃,慌得都快要站不住。 原来,元雨对他这么重要了吗? “你回来了?”元雨愉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戎烛猛的回过身,在看清元雨时,迅速的将兽皮袋子丢到一边,将元雨按在怀里。 元雨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手的力道太大,她完全挣不过。 “少主啊!”元雨努力的仰着脖子,“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她闻出戎烛的身上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估计着他是对偷窥的人下了手。 “我们有话好好说!”元雨继续劝着。 “叫我烛。”戎烛说。 元雨“啊”了一声,突然明白戎烛在说什么,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为什么呀?我觉得‘少主’很好听啊。” 戎烛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烛,你放手,我快要被你捏碎了。”元雨迅速妥协。 戎烛终于放开元雨的手,扣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你去做什么?” 元雨的脸越来越红,拉着戎烛的手,往河边走,“你先把鱼处理一下。” 她趁着戎烛“外出”时,发现河里竟然时时有鱼冒头。 一开始,还挺别扭的。 毕竟她和戎烛在河里洗了个澡,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是硬着头皮下了河。 还真的是叫她抓出一条。 这一条,费了好所有的力气,快要累死了。 戎烛看着正在努力想要跃回到河里的鱼,突然轻轻一笑,就将它抓着往火堆前一抛。 砰!鱼撞到地上,撞晕了。 “我再下水看一看,你去吃点果子。”戎烛说。 元雨也发现火堆前多出一个兽皮袋子,里面的果子都掉了出来。 “好!”她迅速的点着头,快步的跑回到火堆前,拿着桌子,又取出木片,开始利落的打着果皮。 元雨还想要问问,偷窥的人是怎么处理的,可是想到戎烛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问不下去了。 她不是圣母,也估计到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 她只是不适应。 当果子都处理好,摆在干净的树叶上时,戎烛也开始处理好鱼身,放在火架子上烤。 之后,他看着元雨拿出叶编的小玩意,取出切割好的蜂蜜,擦在鱼身上。 “这东西真不错。”戎烛说,“不过漫山遍野的都有,也好找。” 元雨低着头,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是挺好找的,可是,也容易受伤啊。” 以为蜜蜂蜇人是开玩笑的? 一蜇一个包,搞不好还会要命。 “没有关系,我们救了人,就……”戎烛的话被打断。 元雨扭过头,稍稍的背对着戎烛。 戎烛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迅速的往元雨的身边挪了挪,“你是在害羞吗?” 元雨的脖子一梗,斩钉截铁的说,“不是,你不要乱想,我没有。” 分明就是。 “好,你没有害羞。”戎烛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朵红云,不过是因为他的皮肤太黑,几乎看不出来。 元雨清了清嗓子,“他们把你的兄弟关在哪里了?你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吗?” 他们总不能毫无目标的到处寻找?总是要找到一个线索。 “我知道。”戎烛说,“东部与我部纠缠了很多年,如果说最了解东部的人,一定是我。” 元雨正想要松口气,戎烛却又说,“我会把你放置在安全的地方,等救了人,再回来找你。” 她双手叉腰,“不行。” 第14章 争执又和好 救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逃不出来了。 “你放心,我会把你安放在食物充足……”戎烛的心里有点盘算。 他会为元雨找一个有果树,有水,有山洞的地方,他再提前多备兽皮和柴,一定没有问题的。 谁知,元雨是绝对不愿意的。 她抓起烤得黑乎乎的木枝,直接就跳起来,“虽然我一定会拖你后腿,但是你把我丢下来,我一定会加入到东部的。” 加入? 戎烛也跳起来,看着只到他心口的小姑娘,恼火的说,“你知道东部是什么地方?你会有危险的?” 那些男人看到元雨,一定会“吃”了她。 元雨甩着手,恼火的说,“我管你,你不带着我,我就不理你了!” 戎烛非常的坚持,“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能……” 哼!元雨不理了。 在他们争吵时,烤鱼也开始散发着阵阵香气,但是元雨不肯吃。 气死她了。 她的确知道自己会拖后腿,但是她也有可能会帮上忙啊,总不能直接否定她的能力。 戎烛气呼呼的吞掉一条鱼,扭头看着坐得有点远的元雨时,不由得叹了口气。 “雨,吃东西。”戎烛说。 元雨将头扭到另一边,打定主意是不肯理他。 戎烛向元雨的旁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听话,会饿的。” “不吃!”元雨正在气恼中。 戎烛用手臂轻撞着元雨,“听话,吃饱了,我们一起去找我的兄弟。” 元雨正要扭头答应着,可是双转一眼,再次甩着头,选择不搭理他,“我才不要呢,万一拖了你的后腿可怎么办。” “拖后腿?”戎烛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随即笑着说,“没事,我背着你。” 元雨一个没有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心里的那点不快也因为戎烛的服软,早就消失得干净。 “你要是早点这么说……”她转头看向戎烛时,戎烛也恰好看着她。 他们两个人的脸,离得太近了! 四目相对。 元雨的脸“轰”的就红了起来,立即就扭头看向另一侧。 戎烛也涨红着脸,语气也不如平时的和缓,却透着一丝期待,“以后,什么事情都和你说。” 两个人之间流淌着微妙的气氛,说怪不怪的。 戎烛每次对上元雨的眼睛,都迅速的挪开,心里好像突然多了一点事情。 元雨的心情很好,又透着难以形容的羞涩,“我也不是非要和你一起进去救人我们先看看情况,如果真的危险,我就留一个比较近的地方,等你救了人,再找我。” 戎烛定定的看着她,“可能会死。” 死?元雨的手抖了抖,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不会的。” 应该说“不怕的”。 她从山上跌到这个地方,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死”了? 再死一次,也应该无所谓的。 戎烛的手突然搭在元雨的脑袋上,一股烤鱼香从上飘下,“放心,我会保护你。” 元雨红着脸,梗着脖子点了头,迅速的从戎烛的手里抢过烤鱼。 这可真香啊。 元雨吃得津津有味,将之前的争执丢到脑后。 戎烛开始收拾着仅有的一些物资,灭了火堆以后,准备背起元雨,继续赶路。 “你真的要背我?”元雨尴尬的问。 戎烛之前也背过她,一切都非常的自然。 可是现在……她的心情不太一样。 戎烛笑着推着她,“快,去洗手,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自己能走!”元雨飞奔到河水前,她在理清心情之前,可不想与戎烛走得太近。 万一,她能回去呢。 元雨想到可以回去,是有一半喜悦,一半不舍。 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情结,毕竟与在校园生活完全不同。 是不可替代的。 元雨洗了手,刚站起来,就发现河水映出来的人影,除了她,还有另一个。 第15章 临时想办法 元雨本能的尖叫,双臂不停的摆动,不可控制的扑向小河。 戎烛利落的揽住元雨的腰,将她提起来,“你小心点。” 惊魂未定的元雨,颤着声音,质问他,“你为什么吓唬我。” 戎烛将她放下,理了理她的头发,“是你胆子太小,如果不跟着我,是不行的。” 元雨闹个红脸,刚要开口,就看着戎烛转过身背对她,然后弯下腰。 她后退一大步,“别闹,我真的可以自己走,我行的。” “不,你不行。”戎烛更坚持,“时间紧迫,救人要紧。” 如果他们再继续纠缠下去,浪费的是时间,受威胁的是戎烛兄弟的生命。 元雨也不再矫情,一个箭步就跳到戎烛的背上,突然想到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是认得路的?我们还能回来吗?” 疑惑的戎烛看向她,“认得,可以回来。” 元雨重重的松了口气,她还想要皂荚树上的果子呢! 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很大的一笔买卖。 元雨在戎烛背起她以后,突然挥着手臂,大吼一声,“以后这片山头,都是我们的。” 戎烛正想要把元雨向上掂一下,这一声吼得他差点松手。 他暗暗叹了口气,“你想要这片山头。” “想要!”元雨的心情莫名其妙的特别好。 她认出皂荚树,心里正痛快着,她想要做出清洁类的小东西,起码让她的头发不要这么脏。 戎烛想了想,“这片山头惟一的不好的地方,就是野兽太少。” 元雨的双手很自然的搂住戎烛的脖子,“先救人,我们慢慢来。” 俗话说得好,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 “好,慢慢来!”戎烛不由得收紧手臂,将元雨背得更稳,然后迅速的在林中穿梭。 目的地,就是另一个山头。 就像飞一样! 元雨紧紧的抱着戎烛脖子,将脸也赶在他的后颈窝处,时不时的发抖。 戎烛的速度太快了。 风吹打在她的脸上,疼得厉害。 戎烛终于停了下来,缓步走进一个山洞里。 这个洞特别小,大约也就只能容上四五人。 “为什么要停在这个地方?”元雨疑惑的问。 戎烛低着声音,“他们在山脚,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们。” 元雨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在双脚落地时,就跑到洞口,伸长着脖子向下看。 她的个子太矮,只能看到个隐约身影。 元雨简单的数了数,“烛,他们的人数也不多呀,这就是东部所有人?” “不是!”戎烛说,“他们只是把俘虏都捆在这里,用来吸引野兽。” 元雨震惊的瞪大眼睛,没有想过会听到这么凶残的事情。 “你有办法吗?”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 戎烛毫不犹豫的说,“没有。” 元雨震惊的看着他,一句“没有”是不是说得太过理所当然。 他冷冷的打量着这些人,恼火的说,“大不了硬拼?” 硬拼?绝对不能赢的。 元雨又向前方望去,忽然心里就升出一股闷气。 如果她知道戎烛是要用蛮招,她不如不来了。 她扭头就进了山洞,寻了一些柴木,直接就点了起来,再去寻着兽皮袋子,拿出个果子开始削呀削。 这个果子就是戎烛。 拼命的削着它来发泄怒气。 戎烛就站在元雨的身后,尴尬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却不知道要怎么劝。 怎么办? “你别生气。”戎烛说,“他们人不多,应该……” “你知道什么叫诱敌深入?”元雨恼火的问他。 显然,戎烛是不知道的。 元雨深吸口气,“他们人多,你人少,你只要进去,他们就可以把你抓住,你还想不想救人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戎烛想了想,“你别急,我们再想办法。” 元雨不愿意再去理戎烛,但脑子里面也在琢磨着主意,“算了,和你生气也没有意思,不如先看看地形再说。” 第16章 叫声东击西 这四周的地形比元雨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也可能是因为知识的贫瘠,以及蛮打蛮横的性格,限制了他们的思维。 东部捕猎的办法非常的简单又粗暴。 将抓来的人直接放血,挂在陷阱之上,等着野兽扑过来。 只要陷阱成功,就可以抓到野兽。 如果陷阱没有成功,大不了就死掉一个人而已。 元雨与戎烛就蹲在他们诱兽之处,可以看到戎烛的兄弟被挂了起来。 简单一数,一共六人! 他们十分的强壮,被吊在树上,放着血。 在他们的脚下,就是陷阱。 戎烛是想要直接就杀过去的,但是被元雨拦住。 “别急。”元雨低着声音,“先看看是什么陷阱。” 是个大坑。 只要把人救下来,就会掉到坑里。 坑不宽但很深,野兽一旦掉进去就很难爬出来,但相比之下,人则是容易得多。 元雨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冷冷一笑,拉着戎烛,“你现在要听我的。” 戎烛也看出东部留下来的人很多,他如果硬拼也救不出来,只能看看元雨的主意。 他们又回到东部的露宿处。 “你看看!”元雨指着其中一间,“那一间是不是用来装成果的。” 露宿的位置距捕兽的地方不是很远,却也更加的隐蔽。 “是!”戎烛只瞄一眼,就可以确定。 元雨掂了掂手里的火把,“烛,你不要着急,我们先练一练,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练习呢。” 她的主意比东部的猎手更加的蛮横,点燃他们的露宿之处,将他们都引回来。 除非戎烛的兄弟真的将野兽引回来,叫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 元雨正想着,戎烛就已经动了手。 他抓着元雨缠好点燃的火把,稍稍的一丢…… 火把是落到露宿处,但是火也灭了! 元雨继续蹲在地上捣鼓着,又举起一个稍粗壮的火把,“再来。” 戎烛拿起这个所谓的火把,顶部就是一个燃得很烈的“球”,把手的位置却特别短。 是元雨怕丢的半途又灭了,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家伙。 在戎烛失神时,火把就燃烈了,吓得他迅速的一丢。 竟然成功了? 火球落到一间屋上。 这屋子的建造十分的简单,木为柱,皮为壁,真的是一点就燃。 元雨吃惊的看着这一幕,颤着声音,“你们平时就住这么易燃的屋子吗?也不怕被烧光?” 戎烛看向元雨,“雨,火,很难得的。” 啊!对!对! 元雨恍然大悟的想起,她初到这个地方时,戎烛还在吃生肉呢。 “太好了,这就叫抢占先机!”元雨拍着手,“快,继续。” 继续?戎烛疑惑不已,他记得元雨说是“先练练手”,即使如此,他还是听着元雨的话,继续放火。 整片营地都烧了起来。 元雨迅速的跳到戎烛的背上,“这叫声东击西,我们先回去看看你的兄弟。” 她就怕东部的人因为没有办法救火,就直接把戎烛的兄弟带走了。 戎烛掂了掂元雨,又迅速的跑回去。 同时,东部的人正等着野兽呢,忽然听到后方失火,震惊的往回赶。 啊!他们发出愤怒的吼叫。 收集物资的那几间屋子烧得最猛,哗啦啦的都塌了。 他们又惧火又渴望火,但面对着眼前的景象时,也不知道如何去灭火抢救物资,更不知这火种能不能留下来。 另一边,戎烛按着元雨的说法,先救体力最好的那个兄弟。 那兄弟在落地的刹那,险险的避过脚下的陷阱,摔在地上。 这“扑通”一声,能把地面砸出个大坑。 第17章 暂时陪伤患 哇!这么厉害! 戎烛用手里一块有锋利一面的石头,就将捆着他兄弟的藤绳全部切断。 但凡是醒着的兄弟,就趁着落地的刹那,狠狠一荡,就落到陷阱之外,最后一个昏迷的兄弟,则是他们齐心协力救下来的。 元雨全程都是“哇”的惊叹着,同时手里扯着一根绳头,蹲在地上,时不时的往起火的方向看着。 “雨,可以走了!”戎烛走到元雨的身边说。 元雨甩了甩手里的绳子,“我的陷阱没有被用上。” 说不失落是假的。 她也想要看看她设下来的陷阱,会有多大的威力,是不是最起码能困得住一个人。 “快,不要被他们发现。”戎烛转过身,背对着元雨蹲下。 元雨利落的甩掉绳头,转身就扑到戎烛的背上,“快,逃命要紧。” 试验陷阱什么的,远远不如性命来得重要。 那些失去食物的东部人,随时有可能会回来。 发了疯的人,是最难对付的。 戎烛背起元雨,来到兄弟的面前,不顾他们诧异的目光,就向前开始奔跑。 他们一行人,转眼间就上了山头。 “等等!”元雨突然喊着,“他们是不是有可能会跟踪到我们的踪迹?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藏?” “最好是。”戎烛拧着眉头,“但是我的兄弟受了伤,最好住的地方可以暖和些。” 元雨迅速的思考着,“那我们多踩出几条路,叫他们无路可找。” “好!”戎烛背着元雨一路就跑到山洞里。 他将元雨塞到最暖和的地方,又用兽皮将她裹了裹,带着其他几个兄弟出去踩路。 元雨留在山洞里面开始各种忙碌,当然除了烤肉、烤鱼,也没有其他的食材。 她毫不吝啬的将蜂蜜刷在烤肉上,一边叨叨着,“我需要一个泥坑,用来烧点陶瓷器,煮个水煮个汤什么的。” “如果有地图就好了,可以先看看在哪里生活是最好的。” “哎,好喝,还啃个果子。” 元雨尝了一块烤好的肉,“啧”的一声将它丢到叶子上,“烫,烫嘴。” 她一歪头,就对上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吓得她差一点儿就把骨刺扎过去。 “你醒了?”元雨惊讶的问。 这个兄弟用力的点点头,“你,谁。” “算是救了你的人。”元雨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就开始嘀咕着,“这个果子是石头做的,只能凑合着了。” 她挪到兄弟的面前,将果泥塞进他的嘴里,“你就凑合着先吃点,等戎烛回来,再找点水喝。” 这个兄弟听到元雨提到“戎烛”,才放下了心,“谢谢。” 他开始在吃下果泥以后,不仅疑惑的抿抿唇,他吃了什么?是砸烂的果子吗? 他还真的是猜对了。 元雨发现这些果子咬起来很费力气,醒来的伤病又需要水份,只能先凑合着给他喂一点儿了。 戎烛还没有回来呢。元雨往洞口看了看,就开始磨骨刺。 “雨,都踩好了!”戎烛走进来的时候,还背着一张编好的树叶网。 几个兄弟全部都走进来,用网将洞口挡上,以规避风险。 “烛,你兄弟醒了。”元雨指着躺在地上的人,“他吃了点果泥,但需要水。” 戎烛立即就和其他的兄弟去照顾受伤的那一位,而元雨也在努力的记着他们的名字。 啊哈!元雨发现蓬头垢面的他们,连真容都没有露出来,更不可能将难记的名字,和他们的脸对上号。 她默默的挪到角落,吃着烤肉,等戎烛和他的几个兄弟终于聊好,才发现烤肉已凉。 可怜的元雨,已经抱着半块肉,倚着石壁睡着了。 第18章 我有个主意 什么奇怪的声音? 元雨猛的睁开眼睛,脑子里面蹦出一种可能性。 这是地震了吗? 元雨本能的挣扎着要逃跑,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叫她喊不出声音。 她忽然想起,她已经不是在学校,而是在一个山洞里,而捂着她不让她说话的少年,是戎烛。 “呜呜!”元雨用力的摇着头,示意戎烛将手放开。 戎烛把手放开,凑到元雨的耳边,“嘘,他们正在搜山。” 元雨恍然大悟的点着头,估计是人太多,把这小破山都震得快要塌了。 她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洞外的情况时,忽然发现另一件事情。 她竟然是被戎烛抱在怀里的。 眼前的情况虽然不太允许,但她还是不可控制的红了脸,“你、你先放开我。” “没事。”戎烛以为元雨是害怕,“我护着你。” 不是护着的问题…… 元雨发现她就被戎烛按在怀里,惟一能露在外面的就是一双眼睛。 山洞内的火堆已经熄灭,仅能提供光源的洞口也被挡住。 她小心的转动着脑袋,想要看清其他人,但只能看到绰绰的影子。 元雨仿若听到一声怒吼,不由得抖了抖,往戎烛的怀里缩起,“我们要想个办法,万一被发现,要怎么办呀。” “逃!”戎烛斩钉截铁的说。 元雨还不知道应该要逃?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逃跑,而是要规避风险。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元雨发现有道影子,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要扑出洞口。 “你们还有兄弟受着伤,不能动,如果你们一时鲁莽害死了兄弟,准备怎么还?”她忽然就冒出一句,“人命更重要,不是吗?” 那个准备起身的兄弟,在听到元雨的话时,面露错愕,随即就坐了下来。 显然,元雨说的是对的。 “你有办法!”戎烛用的是肯定句。 他与元雨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当元雨的情绪有小小的波动时,他还是会在第一时间,立即就感觉到。 “是呀。”元雨凑到戎烛的耳边说悄悄话。 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就叫戎烛的表情变了又变。 “怎么样?”元雨是在等着表扬。 戎烛想了想,说,“你已经用过这一招了。” “招不在用的次数是多少,在于是不是好用的。”元雨认真的说,“你觉得,要不要试一试?” 戎烛想了想,直接就将元雨抱了起来,“现在?” “现在!”元雨斩钉截铁的说。 戎烛认为有些事情也应该赶个早,“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元雨犹豫的提醒他,“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呢?” “我看没有必要!”戎烛直接就抱着元雨,走出山洞。 他的几个兄弟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山洞就不见了元雨和戎烛的身影,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还愣着做什么?”伤得最重还躺着的那一位,“大哥大嫂去设陷阱,我们不能拖后腿,都藏好。” 众人都很错愕。 戎烛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了? 元雨可不知道他们误会什么,被戎烛背着一路就到东部那些人露营的地方。 比起之前的那一方地,可谓是朴素许多。 “哇欧。”元雨搂着戎烛的脖子,“烛,我们开始。” 戎烛疑惑的说,“雨,我觉得,你特别开心。” “恩哼,一看我就是有做反派的天份。”元雨低着声音催促着,“我们快点,还能赶个早回去的。” 第19章 开心做坏事 同样的方法,同样的力道。 戎烛将火把丢到他们的营地之中,看着火一点点的烧了起来,最后开始迅速的蔓延。 元雨感慨式的喃喃自语,“这片山可真秃啊。” 如果是一大片的树林,可能不会引起燎原之势。 可是看看这一片儿,真的是烧一烧……火自己就要停下来了。 戎烛弯下腰,“回去吗?” “等等!”元雨低着声音,“看看他们会有多少人。” 万一来了个正面碰触,也好有一个心里准备。 “你猜猜,会有多少?”元雨忽然就将这个题目丢给戎烛。 戎烛认真的思考以后,给出一个数字,差点把元雨憋过去。 他说,“很多人。” 元雨摇着头,“我的意思是说……” 她忽然收住口,紧紧的抱着戎烛的手臂,往草丛里面躲了躲。 那些东部的人显然来不及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风一般的全部都跑到营地。 那营地被烧得七七八八,想要救下来是不太可能的。 “我的兽皮。” “我的果子。” “我的半头猪……” 元雨听着他们愤怒的吼声,几乎是不必由戎烛再提,就毫不犹豫的爬到他的背上,“我们回去。” “好!抓好。”戎烛风一般的跑回到山洞处。 其实,元雨是不太想要回到山洞的。 因为山洞可容人数太少了,特别的挤。 戎烛背着元雨到了山洞口,对里面的兄弟说,“你们好好休养,我带着雨在外面休息。” “大哥!”有一张脸露了出来,“你和大嫂在里面,我们守夜!” 大?大嫂? 元雨的大脑当机了。 “胡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戎烛怕元雨会生气,顿时就着急了。 元雨忽然回头瞄了一眼,“你们快点躲着,烛,我们换个地方。” 戎烛也感觉到有脚步声正缓缓的靠近,背着元雨就消失了。 “大哥真重视嫂子啊。” “你疯了吗?快点回来。” 露着脸的兄弟,被其他人扯回到山洞里。 戎烛背着元雨,一转眼就来到另一边的山脚下。 任何人像他这么费力的奔跑,都会有些受不住,何况他还背着一个人。 这个人虽然是元雨,但也是有重量的。 “你是不是太累了?我……”元雨是想要说可以自己走。 “没事。”戎烛看着前方,“那里有河,可以避一避。” 有河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元雨特别喜欢“水”。 果然,元雨多了几分雀跃。 “你真好。”元雨真心实意的说。 戎烛笑了笑,将元雨放下以后,就坐在一旁先休息。 果然,元雨又开始拿出块小石头,开始忙乎。 “他们不会找到这里?”元雨突然小心的问。 “不会。”戎烛说,“太远了!” 呼!一个火堆就在他们的面前燃了起来。 “哇,是暖和的。”元雨打了个呵欠,“今天太累了,可是好开心。” 开心?戎烛转过头,“因为救了人。” “不。”元雨在整个人放松下来时,脑子已经开始浑浑噩噩的,“是因为我做了坏事。” 做坏事?戎烛稍稍想想,就猜测元雨指的是放火烧营去救人。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元雨闭上眼睛,靠到戎烛的手臂上,“这件坏事,做得心里痛快。” “特别痛快。”戎烛安抚着她,“睡,我在!” 咚!元雨的脑袋砸到戎烛的腿上,还真的是睡了。 戎烛将元雨往怀里拢了拢,不知道想到了哪些事情,原本蜜色的面容,竟然也能看出一丝赧红。 第20章 逃命式狂奔 有点凉呢! 元雨往暖和的地方窝了窝,随手伸向一侧,正准备抓过被子。 咦?被子呢? 元雨迷迷糊糊的醒来,正对上戎烛黝黑的双眼,登时一个激灵。 呀!她这是在蛮荒,不是在寝室。 她觉得暖和是因为她正窝在戎烛的怀里,抓来抓去的是……戎烛身上的兽皮。 四目相对时! 元雨发现初醒时的戎烛,还挺可爱的。 她的脸上突的浮现出一抹尴尬,趁着戎烛反应过来时,挣扎着想要跳起来。 戎烛闷哼一声,“不要乱动。” 元雨果然停了下来,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红,羞恼的瞪了戎烛一眼。 大清早的,这么有“活泼”。 元雨静静的坐在戎烛的怀里,等着戎烛平息以后,才迅速的跳起来,直奔河边。 她竟然听到戎烛在她的身后笑。 有什么好笑的? 元雨的心里透着恼意,但看到河中的自己时,都呆住了。 她的脸,这么红吗? 元雨用冷水拍打着冷,终于降了温,又理顺了头发,扭头看向正在另一边洗脸的戎烛。 “烛,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元雨问。 她的一个问题,令清晨那点柔软透着羞涩的时光,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破坏气氛的小能手,非她莫属。 戎烛沉着声音,“先占地。” 他并不鲁莽! 他的部族之所以会败得那样惨,除了他们几个有能耐的兄弟落入敌手之外,就是太穷。 所占之处,太过贫瘠。 “我是觉得,这里就挺好的。”元雨喃喃的说,“这一片大片矮山,什么都有了。” 戎烛疑惑的看着元雨,“什么都有?” “有啊,有树,有水,昨天烧了一片土地,我们可以重新种植。”元雨叹了口气,“放火不是我本意,只是为了调虎离山。” 她只靠着想象,就能够知道被烧的两处会是多狼狈。 心疼啊。 绿植是很重要的。 戎烛不太理解的看着元雨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只说,“这里的兽类少,不适合生存。” 元雨恍然大悟的看着戎烛。 在这个时代,“肉”是很重要的。 如果缺少,恐怕…… “这样!”元雨轻声的说,“我们暂时住在这里,休养生息,再探东部的虚实,怎么样?大不了以后再搬嘛。” 她正琢磨着趁着这个时机,准备点生活用品,以及合手的武器。 毕竟看着戎烛他们拿着石斧……实在是只靠蛮力。 “好!”戎烛也不知道元雨要做什么,就答应下来。 元雨刚刚露出一抹笑容,忽然就露出惊恐的表情,“烛,快跑!” 戎烛还没有发觉是什么事情,本能的相信元雨的判断。 他一步就奔到元雨的面前,伸手就将元雨抱起,风一般的向前掠去。 就在他们方才的落脚点,跳下好几个东部的族人。 他们一个个的狼狈不已,眼中透着嗜血的光芒,手持着石斧,一路追奔。 单靠跑是不能活命的。 “烛,我……”元雨是想要让戎烛放她下来。 她先随便找个地方躲一躲,戎烛还能有点胜算。 再这么跑下去,会出事的。 戎烛绷着脸,“我不可能放下你的。” 一只石斧破空而来,狠狠的砸到戎烛的肩膀上。 元雨清楚的看到戎烛的皮肉被划开,血涌而出,惊得她的脸都白了。 戎烛的身子一摔,单膝跪地,但依然是紧紧的抱着元雨,咬着牙坚持站起来。 可是来不及了! 数把石斧拦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一把上面还沾着血。 第21章 骨刺的威力 “烛!” 元雨刚要叫出戎烛的名字,突然伸手捂住。 她不能拖戎烛后腿,可是已经拖了怎么办? 元雨的大脑迅速的运转,扭头看向戎烛。 她完全不去听对面那些东部人的威胁,只问他,“火,很难得吗?” “不许乱来。”戎烛沉着声音,“他们会把你抓走的。” 啊!就是说拥有“火”的人并不会如她所愿的得到某些尊重,反而有可能会被扣下来? 这不行! 元雨的双眼一转,看向周围的几个人,大约六七个? “你打得过他们吗?”元雨的视线落到戎烛的伤口时,颤着声音问。 自从她与戎烛相识以来,戎烛还没有受过伤。 “能!”戎烛斩钉截铁的说。 戎烛敢说,元雨敢信。 “放我下来,你把他们。”元雨沉着声音,“我有个损招。” 戎烛疑惑的眨眨眼,似乎对怀里小女人的话,不是特别的理解。 什么叫“损”招? 不过,元雨也没有打算对戎烛进行现场教学,只是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心里有了数。 他们的身上都裹着兽皮,上面还有毛呢! 呵!这就不能怪她了。 元雨搓拳擦掌,心里有了小小的打算。 “你要小心!”戎烛说,“就在那一边等我。” 他的话一落音,就放开了元雨。 元雨像是兔子般直接窜出去,在东部的人反应过来时,迅速的躲到草丛间。 戎烛顾不得身上有多疼,立即就握着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对方有石斧,可气的武器。 元雨一边想着,一边正在地上擦着什么,直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罩在她的头上。 戎烛一眼就看到她的情绪,着急的要吼,“不要管我,继续打。” 元雨低着头,毫不犹豫的吼着。 向来不犹豫的戎烛,转身就往元雨的身上扑,想要替元雨挡住伤害。 他只来得及跑出两三步,狠狠的拐了一个弯,就往另一边躲去。 因为想要对元雨动手的东部人,浑身都燃了起来。 元雨再次一步窜出,她的手指间还带着火,惊呆了对面的人。 她才不管呢。 她要戎烛平安无事。 元雨一个甩手,就将火甩到对面人的身上。 这火苗在被甩出时,有点像是要熄灭的样子,但是沾到皮毛的刹那,就变成大火。 东部的人也顾不得戎烛和元雨,立即就帮着同伴去灭火。 元雨又丢了两三个火苗,但都小心的不要让火苗落到地上。 她还挺喜欢这片山的。 这山上有她喜欢的果子,树叶,还有河流。 如果能够长居在这里,可以改靠成一个度假村嘛。 这仅仅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眼下最重要的是逃命。 戎烛要再带着元雨奔跑时,忽然就泄了力。 元雨以为戎烛受了伤再跑不动时,就见到戎烛的兄弟们正举着大石头向他们的身后扑去。 这武器也太简单粗暴了。 不行的。 杀伤力是有,但是太弱了。 元雨往身后一摸,忽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倒吸口气,就扯出一柄骨刺。 这刺头扎到她了。 “给你兄弟!”元雨说,“谁用?” 戎烛看着那又短又尖的小东西,实在是看不过眼,但还是拉住年纪最小的兄弟,“丰拓,你拿着。” 元雨记住了一个人命。 丰拓在接过元雨递来的骨刺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有什么用?” “武器,扎上去!”元雨随口一说。 丰拓跌跌撞撞的迎上对手,与对方相互甩了好几个拳头,最后才脱了力时,才将骨刺扎进去。 只是这一下,他感觉到整张手都变得“温暖”。 看见这一幕的人,皆是视线下落。 与丰拓正打架的那一位,被扎到脖子,血直接就喷了出来。 这是怎么办到的? 即使按着脑袋打,也不可能打成这样呀。 惟有能看得清的元雨,被戎烛按住脑袋,不让她看向这凶残的一幕。 戎烛的眼神闪了闪,竟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他的雨,很厉害。 “脑袋,疼!”元雨叫着,“要不要逃了。” “不用。”戎烛说。 他从元雨的腰后又摸到一根骨刺,小心的抽出来,也扑向东部人。 元雨摸了摸腰,大约猜测到发生的事情,就谨慎的往相反的方向挪动。 她挺开心的,她不要再拖后腿的。 只不过,她要重新做一对筷子了。 她估计戎烛会突然再动手,一定是骨刺起了作用,但是决不能血腥味的她,完全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直接吓得晕过去,等于帮了倒忙。 所以她要做什么? 看着地上的泥土,有了小小的想法。 试一试,总归不会错的。 元雨挪来挪去,避过战场,终于寻到一处离血腥味远远的地方。 她坐到地上,长长的松口气,随手一摸,摸到奇怪的粘粘的东西。 这是什么? 元雨抓起来以后,又揉了揉,惊恐的瞪着眼睛,又谨慎的舔了一口。 啊呸! 真的是泥! 她迅速的揉着它,做成了一个小泥包,又把中间掏空。 她抓了点草,用火点燃,先塞了进去,想着将这泥包烧硬,是不是能当炉子用? 她也不会做什么,试试看呗! 如果有个不大不小且不通风的石洞,兴许是会成功的。 元雨盯着它看啊看,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到她的身后。 “你在做什么?”戎烛问。 “啊!”元雨大叫着,直接坐到地上,目光落到戎烛的肩膀上,“你吓我一跳,快坐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戎烛顺从的坐下来,叫元雨可以看清他的伤口。 元雨拿着叶子将血迹擦干净,禁不住的挑了挑眉。 她要是再慢一点儿,伤口就愈合了。 她顺着戎烛的视线望上去,禁不住的红了脸,“还、还行,伤口不重,但是……也还行。” 戎烛哭笑不得的看着元雨,扬手就要揉着她的头发,但却在半空中放下了手。 他的手上还沾着血。 因为担忧着不见了踪影的元雨,才急着赶过来的,都没有来得及洗手。 元雨也注意到他的手,抓了一把草替他擦着手心。 在这个世界呆得越久,活得越糙啊。 元雨禁不住的感慨着,将戎烛的手心擦干净以后,就听他问,“你又在做什么?” “我想要做个炉子。”元雨看向正在被烧的泥土,“好像不太行。” 戎烛歪着头,“为什么不用石头堆出来,我可以把石头挖出洞。” 呀?他在说什么? 第22章 石包烤泥器 戎烛的其他几个兄弟也跑了过来,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元雨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心里一阵忧伤,忍不住的问,“烛,东部的人还在哪里逛着?我们先避着走。” “不行。”几个兄弟中最小的那一个,摆着手说,“他们人多,而且三哥还在洞里。” 元雨努力的认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面容看着年轻,但身材真是魁梧。 她记得戎烛叫他……丰拓? 受伤的老三。 元雨记得戎烛讲过他们一共是“七兄弟”,救回来六个,那老大就是戎烛? 突然仔细想一想,有种“七个葫芦娃”的感觉。 “你们几个回山洞照顾着。”戎烛随手一甩,随意点了三个兄弟,“其他两个人同我去找找东部的人。” 元雨连忙摆着手,她从来不是迎难而上的人,再加上他们的伤也不轻,不适合硬碰硬。 适合……绕着走。 元雨忙拉着戎烛的手,“不行,你们都受了伤,不适合再找人拼命。” 戎烛望着她的双眼,盛着笑意,竟将元雨看呆了。 “我们不拼命,我们去声东击西。”戎烛极认真的说。 恍然大悟的元雨,登时红了脸,尴尬的解释着,“同样的做法在不同的情景下,有着不同的解释。” 戎烛迷惑的看向元雨,发现元雨说话,又叫人听不懂了。 其他几个兄弟没有继续等待的意思,按照戎烛的安排,几个人带着元雨回山洞。几个人跟着戎烛去找东部的人。 这一回,元雨的反驳无效,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先回山洞中。 老三持续昏睡中,不过瞧着他的脸色,要比初见时好了许多。 元雨又新砸了果泥,混着蜂蜜包在叶子里,就交给丰拓。 她就在洞外的不远处,捡着一些算是比较方正的石头,混着泥土在捏着什么。 “这不是观音土吗?”元雨一边捏捏一边说,“难道这里和高岭山类似,不懂,没有相关地质学知识。” 她浑然不知丰拓抱着果子,在她的身后徘徊了许久,但始终无法引起她的注意,最后只能放弃。 元雨继续嘟囔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先试试着,搞不好还搞不坏吗?” 成功! 元雨看着眼前被她捏得像是个小盆子的泥器,直接就丢到用石头和泥土搭成的圆包包,包包的侧面开了一个口,刚好将放在叶子堆上的泥盆子塞进去。 她又丢了自认为足够多的柴,多到什么程度?将这个石包填得满满的。 她看着里面的火烧得极旺,就将豁口封上。 呼!能不能成功? 作为只有理论,毫无实践的元雨,在没有任何工具,只有一双手的情况下,惟有勉强做到这个份上了。 元雨重重的叹口气,“等到有了安顿的地方,再好好的研究究竟要怎么做。”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小石包,自言自语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嫂子?”丰拓再一次出现在元雨的后侧,“进来躲一躲。” “也好!”元雨点着头,“走,我去给你们烤肉吃,如果有锅就好了,能烧点水喝。” 丰拓一头雾水,“锅是什么?” 元雨毫不犹豫的向丰拓解释着,比划着形状和作用,就听丰拓说,“东部有。” 啊哈?元雨的身子一歪,险些坐到地上,“是有的?” “有的。”丰拓斩钉截铁的说,又一脸困惑的看着元雨,“可是,那有什么用?” 什么用?当然是有大用处? 元雨天天皱着脸,想着无数的法子,为的就是能有个锅呀。 有锅,有盆,还有…… 丰拓抓了抓脑袋,向元雨解释着这个东西的情况。 是东部抓的其他部族的老人家,会烧做这样的东西,但是因为太麻烦,火种又需要机遇,所以只有几件。 烧出来的东西……除了祭祀专用,就是族长和他的儿女以及亲信会用得到。 论不到其他人的。 元雨摸摸怀里的取火石,“可以做个锅,但是火种难取,这是什么?” 她的疑惑暂时得不到解释,回到山洞以后,她听到更多的内容。 东部的人抓到那几位老人家,就全部关押起来的,即使没有火的情况下,也不允许他们走动。 估计……能活下来的可能性都不大了。 “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丰拓感慨的说。 元雨咬着果子,补充水份,“奇怪,你们为什么得不到火?东部人不会钻木取火吗?” 其他人都用不理解的目光看向元雨,显然对元雨的异想天开不甚理解。 元雨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闷闷的说,“那个,要不……先吃?” 她等着戎烛回来以后,再谈。 她刚要切下一块烤肉时,就感觉到大地的震动。 这不是地震。 是东部的人在奔跑,但是这个震动也太吓人了。 受伤的老三撑着坐起来,“大嫂,你躲到我后面。” “你受伤呢。”元雨犹豫的说。 丰拓也很着急,“大嫂,应该是有野兽。” 如果仅仅是人,应该跑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元雨“嗖”的一下就躲到老三的身后,连他们对她的称呼都懒得去纠正。 她手里的烤肉,正滴着粘粘的蜂蜜。 “你吃点?”元雨将烤肉摆在树叶上,“味道不错的。” “谢谢大嫂!”老三感激的说。 元雨拧着眉头,“我叫元雨,我是被烛救下来的,不是你们……你叫什么?” “须树。”老三讲出名字。 元雨又是一阵呆滞,这个名字比丰拓更难记,她需要加强记忆力了。 须树感觉到元雨的“无助”,以为是他哪里说错话,扭头就是一阵咳。 “来来,先吃。”元雨收回注意力,“吃饱了才好打击敌人,对不对?” “对的。”须树对元雨的话,非常的赞同。 为什么?因为听说元雨的“筷子”竟然能杀人,十分的佩服。 但他现在还受着伤,暂时没有办法向元雨请教“筷子”的正确做法和使用规则,否则一定可以做出更厉害的武器,用来对付东部人。 元雨可不知道须树脑子里面的想法,只是在看着他吃烤肉时,也竖着耳朵去听着洞外的动静。 那一阵阵的脚步声,无法忽略。 直到……她听到野兽的一声怒吼,整个人都像是炸了毛。 这是什么兽,吼声这么大?这也太吓人了? 元雨本能的举起刚才插过烤肉的木刺,手抖个不停。 命运让她掉到该死的蛮荒时代,为什么不能顺便附赠个金手指? 第23章 东部发展史 洞外,乱一锅粥。 戎烛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将东部留在山脚下的营地,全部都烧光了。 虽然他没有元雨的打火石,但谁叫东部有一个营地由某位勇士带着,竟然是起了火的。 那就不能怪他了。 当东部人发现营地被烧时,当然也就发现了戎烛等人,拿着武器,嗷嗷的就追上来。 戎烛他们三人奔跑时,发现东部人对这片山是相当的熟悉,心里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东部的族群不在这里,也就是说这些东部人应该在这片山头住了许久。 他们可能要栽。 “大哥,你先走!”一个兄弟在戎烛的身后喊着,“我们来垫后。” 这有什么好垫的? 戎烛喝着,“不行,所有人都要逃出去,都跟上,我们可……” 那是什么? 他远远的看到一个不算短的石包包,正滋滋的冒着烟,包包与地面接触的边缘都隐约有了“灰”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被烧的。 戎烛虽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令他本能的想到元雨。 只有元雨的脑子里面会装这些奇怪的东西,还用行动表明无论想的对不对,总是可以试一试。 戎烛对他的两个兄弟说,“看到前面的东西没有?” “看到了。”他的两个兄弟喊着,看那个架势就想要踢上去,将它踢烂。 戎烛的后一句话,叫他们硬生生的收住了脚。 “我们快点跑过去,不要让东部的人发现。” 他的兄弟不是很理解,这又是什么招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着戎烛的说法,小心的避过。 很热啊。 他们三人的心里闪过疑惑,再向前奔跑时,小心避过不远处的山洞。 跟着他的几个东部人,嗷嗷的扑过来,其中二人踩中了石包包,顿时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戎烛听着这叫声,头皮都一阵阵的发麻,但脚下不敢停,同时还在石包包处绕来绕去,用叶子将它盖住。 这成功的将因为天色过暗而看不太清的东部人,都绕到石包包处,看着他们几个倒在地上,伤得不轻。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呀。” “太可怕了,你看他们的脚。” 其中一个人的脚,燎起了大泡,看着怪恶心的。 戎烛也是暗暗的吃惊,喃喃的说,“这是雨设下来的陷阱吗?太厉害了。” “嫂子设的?” “嫂子会的东西可真多。” 戎烛听着他两个傻兄弟的赞扬,哭笑不得的说,“你们不要再这么说话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以后就是了。”他们呵呵的笑着。 他们三人在靠近时,就听到山间传来一声吼,惊得他们都抖了抖。 糟糕!是野兽! 他们没有闹清楚是什么野兽,但扭头就开始奔跑起来。 这一次的奔跑很有方向,就是哪里有东部人,就往哪里跑。 空气中开始渗着一丝丝的血腥气,应该是被石包包烫倒的东部人,或伤或死于野兽之下。 直到,他们跑到山脚下,再也跑不动了。 “大哥,东部的人应该都……”其中一人推测着,“死死伤伤逃逃了。” 戎烛沉着声音,“应该是。” 他看看天色,“大家都饿了!” 他的兄弟点着头,可不是饿了嘛,就等着回到山洞里,吃着烧烤。 是元雨这么称呼烤熟的肉。 戎烛说,“我们去东部被烧毁的营地看一看,找找有没有吃的。” 他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他的两个兄弟回头看了一眼山洞的方向,目光幽怨。 为什么离得这么近,却又要走那么远。 不过是自家老大开的口,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在戎烛寻向东部人留下来的营地时,元雨就坐在洞口,扒着编出来的叶帘子,想要看看洞外的情况。 戎烛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 “大嫂,你不在着急。”丰拓说,“大哥他……” 元雨红着脸,“不许再这么叫。” 丰拓哼哼呀呀的改口“雨姐姐”,“大哥可厉害了。” 元雨继续扒在叶子上,真想一眼就能见到戎烛。 须树突然说,“东部的族长,是一个手段残忍的人,他带着他嗜杀的兄弟,烧杀不断,看不顺眼的人就要死。” 元雨扭头看向须树,知道这是希望她不要再盯着洞外,就走回到烤架前,发起了呆。 须树继续讲着关于东部的事情,也叫元雨对这里有更深的了解。 这是戎烛从来不讲的,应该是……没有来得及? 东部族长的儿女,以及几个兄弟都是相当残忍的人,他们拿着一块石头就能把人砸死。 单是他们附近的小部族,就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毁得一干二净,估计他们一路从东而来,毁在他们手里的部族必然极多。 东部的人存了许多好东西,比如丰拓见到的“锅”,以及又轻又薄的武器,但数量极少,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元雨的眼前又一亮,“我以为,东部的人最多只是喜欢蛮干,看来他们是有本事的,但是为什么没有足够的火种?” 须树也不知道原因,轻轻的摇着头,“可能是因为,我们也没有多少火种。” 这不对呀。 元雨总觉得哪里怪得很,又说不上来。 但是她以为中落后的蛮荒,也许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落后”,这里应该有文明的苗头,但是被东部狠狠的掐断了。 元雨青着脸,冷冷的说,“狠毒,他们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 丰拓顶着一张求而好学的脸,“嫂子,什么是‘其果’,好吃吗?” 元雨的脸都红通了,“我说过了,不要叫我……” 丰拓老实的改口,还嘟囔着,“早晚都是要嫁给大哥的嘛!” 扬了扬拳头的元雨,忽然听到脚步声,本能的摒住呼吸,直直的瞪着洞口。 戎烛的声音传进来,“雨,是我。” 啊!是戎烛回来了。 元雨一个欣喜,毫不犹豫的就直扑向洞口,“烛,快进来,处理伤口。” “好。”戎烛也很开心,他在进来时,却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发现了好东西,叫他们先在山脚下看着。” 元雨打量着戎烛,发现他的伤口已经清洗过,露出来的伤痕盖着一层黑糊糊的东西,“这是什么?” “草药泥。”戎烛笑着解释,“东部人的,跟我下去处理伤口。” 元雨当然知道像这些部族的人,天天都与野兽打交道,一定有处理伤口的药草,但真正叫她吃惊的是,这东西是从东部人的手里抢过来的? 第24章 有个好东西 山脚下的好东西,还会有这样的草药泥吗? 元雨顿时对这个环境充满着希望,可以找到这样的东西,戎烛的几个兄弟也能舒服许多。 戎烛从元雨闪闪发光的眼中,看出她的心事,“快,爬上来,我背你过去。” 又要用背的? 元雨心疼的看着戎烛背上的伤,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爬上他的背。 就以她的脚力,能跑多久? 只有丰拓与他们同行,其他人继续留守。 戎烛与丰拓的速度快如闪电,元雨只能将脸藏到戎烛的背上,才不至于被叶子划破脸。 当她感觉到耳边的风停下来时,才慢慢的抬起砂。 “雨,怎么样?能说话吗?”戎烛问。 元雨眨眨眼,缓缓的点着头,“能说话,就是听得不太清。” 是戎烛跑得太快,震得她耳鸣了。 戎烛将元雨放下来,双手扣着她的耳朵,轻轻揉着。 元雨吸吸鼻子,从戎烛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心头特别的忧伤。 都好几天了。 戎烛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现在更是不能放松。 “烛,那个山洞实在是太气了,空气也不流通。”元雨讲着山洞的坏处,“但是我们也不能留在这里,一旦东部的人赶过来,我们可能就……” 她后面的话,忽然间就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呢?因为她看见东部的人被树藤绑成麻花状,像小山似的堆在地上。 他们的嘴巴都肿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被揍了,还是……上火了? 元雨震惊的看着他们时,他们也在看着元雨,眼中透着打量与嘲讽。 作为部族中的女人,元雨又瘦又小过分白弱,一看就是没有用,他们不稀罕。 丰拓恰好见到有男人露出对元雨不屑的目光,扬着拳头就要打上去,却被元雨拦诠。 东部的人被抓住,就没有必要再浪费力气。 元雨支使着,“不是说,有好东西吗?你快去看看。” 丰拓被元雨一个打岔,就忘记要教训人的事情,就跑着找向他的兄弟。 元雨听到戎烛的轻笑,“人都在这里了?” “在了。”戎烛回答,“死的都堆在不远处,活着的都在这里了。” 天色太暗,月光也不明亮,实在是瞧不清楚。 元雨拉着戎烛的大手,“他们如果跑不掉,就明天再说。” “好。”戎烛点着头,“他们当中有一个还是东部族长的兄弟,明天带你来看看。” 听着他这个语气,就像是说“有个小玩意,明天带你来玩”似的,把元雨逗笑了。 元雨正走着,忽然就瞧见一个怪物正跌跌撞撞的他们跑来。 她的心头一慌,迅速的跳到戎烛的身后,指着怪物奔来的方向,闭上眼睛,大吼一声,“烛,揍他。” 戎烛哭笑不得的握起拳头,作势要打人了。 是丰拓急切的喊着,“别打,别打,是我。” 戎烛早就看出是丰拓,放下手时,不满的问,“你闹什么呢?” 元雨探出小脑袋,看见从怪物变成正常人的丰拓,长长的吐出口气,“吓死我了。” 丰拓很抱歉,“我不知道雨姐姐的胆子这么小。” 挑挑眉的戎烛,当然注意到丰拓改了称呼,眼中闪过失落,但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 “你闹什么呢?”元雨绕出来,“这大半夜……” 她就像是被点住哑穴,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丰拓的手里拿的是什么?她看错了? 元雨的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又握住,整个人就是僵住,动了不动。 戎烛见到她的样子,十分紧张,“雨,你没事。” 渐渐找回声音和理智的元雨,小心翼翼的往丰拓的身边凑去,同时伸出手,“你、你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丰拓真的就递给元雨,“特别沉,你能拿得动吗?” 是的,拿不动。 元雨即使只是看着这个玩意,也是热泪盈眶,回手就抓住戎烛的手,“锅,是大锅子。” 锅?戎烛一头雾水。 丰拓听过元雨的想法,登时震惊的问,“雨姐姐,这就是传说中的锅。” 元雨拼命的点着头,“我们竟然有锅了,我们不用自己做,可以去抢,好开心。” 这……戎烛与丰拓面面相觑,不明白一个奇怪的东西,为什么能叫元雨这般开心。 元雨感觉到他们的异样,扭头直接就问,“咳,你们没有用过?” “见过,没有用过。”戎烛实话实说,“我想,雨知道它是怎么用的。” “当然。”元雨开心的说,“还有吗?” 丰拓指着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的,但估计没有更多了。” “可以的。”元雨得意洋洋的说,“我看看还有什么。” 还有被烧焦的各色东西。 这是戎烛趁着东部的人将没有被烧掉,还能用的东西,集中摆过来时,加以偷袭得到的成果。 元雨对于偷袭是没有任何异议的,东部人是够光明正大的,一路上随意的要人性命,最是恶心。 戎烛见元雨兴致勃勃的样子,禁不住的咳了两声,“雨,太晚了,先休息。” 元雨点着头,“你们睡,我守夜。” 她正处于兴奋中,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戎烛不是很赞同,但元雨指着被堆成山的东部人,“他们还有其他的同伴。” “没有了。”丰拓说,“他们一次只能派出来的人数不多。” 为什么不多? 元雨先是疑惑,但很快就推测出原因。 因为人都被他们杀光了,能用在手里的人自然也就少了许多。 戎烛就坐在元雨的身边,闭上眼睛说睡,一点儿也没有磕绊过,其他几个兄弟也都睡在不远处,以看管东部人为主。 元雨却在留存下来的东西内翻来翻去,一边翻一边忍着恶心。 这些东西是泡在血里的吗?就不能好好的洗清散一散味道吗? 元雨正皱着脸时,忽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后。 这影子也是相当的庞大,看来是一个很魁梧的男人。 他举起手里的大玩意,狠狠砸向元雨,结果是他自己发出惨叫。 这一叫,把其他人都叫醒了。 元雨来不及把手里的草团子塞进他的嘴,只是气急败坏的踢了他几脚,然后跳到戎烛的怀里,“我没事,我很好。” 戎烛青着脸,“你早就预料到了。” 元雨当然不可能承认,“怎么可能,是我小心谨慎适应力强,早就准备好后招。” 这个后招的结果就是这个男人赤着脚,踩到一堆“刺”上,疼得满地直翻,按都按不住。 第25章 煮皂角清洁 戎烛的目光落到男人的脸上,借着月色仔细的打量,却没有看出他是谁。 这个男人的脸,太脏了,好像是被泥垢住。 他捂住元雨的眼睛,“先休息,有事明天说。” “我们要不要做个陷阱?”元雨仰着头,看向戎烛的眼睛,“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戎烛拒绝,“不,你要休息。” 元雨本能的摸摸眼下,估计是有黑眼圈了?想她也是真的惨,来到这个世界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天。 被后抓来的男人,也被堵住嘴,绑到一边去。 兴奋的那股劲头已然消退的元雨,干脆缩在散发着野生气息的兽皮中,渐渐的闭上眼睛。 她在睡前的一刹那,脑海中嘣出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兴许不如她想象中的落后,但这个东部绝对是文明的破坏者。 元雨这一睡,便是太阳高高照时。 她是被吵醒的。 外面闷闷的痛叫声,不算是很清晰,就像是半夜鬼叫一般,令人禁不住的冒出冷汗。 元雨抖了抖,慢慢的擦出头,就瞧见不远处的场景。 是戎烛与他的兄弟将人都吊了起来,像是正在审问着什么,但对方死活都不肯开口。 元雨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的坐起来,抱着昨天挑好的两件兽皮衣服,往小溪水的方向走着。 当她走神时,有一个果子递到她的嘴里。 元雨迷惘的抬起头,“问出什么了?” “他们不肯说。”戎烛说。 疼痛未必会叫一个人开口。 元雨洗了脸,换了一身算是比较干净的新衣服,就挪着石头忙碌起来。 戎烛他们继续审着人,始终是一无所获。 元雨也没有去理他们,而是瞧着那两口大锅,决定小的就用来煮东西吃,大的就被她私用了。 她将大锅装满水,堆起柴伙,敲着打火石,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烧着水。 她又拿出断掉的骨刺,一边叹气,一边整理着皂角,收拾干净就丢到锅里煮着。 奇怪的味道,从锅中散发出来。 被绑住的几个男人见到元雨在用他们的锅时,愤怒又绝望的呜呜着,好像是遇到天大的灾事。 戎烛发现他们的异样,叫着,“雨,你用他们的东西,他们很生气。” “是吗?”元雨突然很开心。 她干脆在他们的面前也堆起一个小火堆,将小锅也架起来烧水。 东部的几个人更生气了。 “这个东西对你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元雨指着锅,问着他们。 他们还是不肯回答呢。 “哼!你们不说?”元雨认为自己抓住他们的软肋,特意切了肉块,洗干净以后丢到锅里。 她又忙碌的寻了可以食用的野菜,也丢到锅里。 这一样样的丢着,香气很快溢了出来。 元雨仰头看着某个方向,“还会有东部的人吗?如果没有,不如把丰拓他们接过来?” 毕竟都挤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实在是憋得很,也不利于伤势的修养。 元雨在两个锅都各自煮着东西时,又开始挑着东部的物资,而且是拿到那几个东部人的面前去挑着。 她的旁边,摆着绿刺。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元雨捏起一根刺,笑着说。 东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警惕的看着元雨。 这个女人,有点邪门。 “这是皂角树上的刺,树用来自保的。”元雨笑着说,“它之所以会伤到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穿鞋。” 她估计这几个男人也听不懂,她拿着骨刺,敲着大锅,“你们为什么这么重视这口锅?” 男人们很生气,除了呜呜的好像是在骂她之外,做不到任何事情。 元雨看到戎烛的兄弟都陆续的走过来,忙招呼着他们过来吃肉汤。 惟一的调料,就是蜂蜜。 元雨抹着额头,想着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且还能生活得很好,注定是任重道远啊。 “大嫂……雨姐姐拿锅煮水?”丰拓震惊的看着那口锅。 元雨不明所以的反问,“那应该拿什么煮?我真想把东部抓住的铁匠都偷过来,帮我们打造一批日用品。” 除了戎烛,都用不明所以的目光望着元雨,又是听不懂元雨说的话。 “你要做什么?”戎烛见元雨吃力的抱着另一口煮出泡泡的锅,连忙过去帮着她的忙。 元雨望着戎烛,突的脸就红了。 她怎么把这么好的劳动力,抛到脑后了呢? “帮我送到河边,好不好?”元雨指着脑袋,笑得尴尬,“我想洗一洗。” 虽然天气没有热到汗流浃背,但是久了也是会臭的。 戎烛抱着还在冒着热气的大锅,大步的走在了前面。 元雨抱着各种各样的衣裳,跟在戎烛的身后。 “大哥和大嫂背着我们去做什么?” “我们去偷看?” “走,偷偷去看!” 他们是一个一个被戎烛打回来的。 戎烛恼火的看着这几个兄弟,“谁都不许去河边,老老实实的去教训他们。” 害得他们整个部族都落了难,这些东部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 戎烛教训过兄弟以后,便回到河边,背对而坐,听着哗哗的水声时,不由得红着眼眶。 元雨正在用皂角水努力的清洗中,其他的还都好,就是这个稻草一样的头发,一团团的打着结,太难处理了。 她坐在微凉的水里,和头发做着奋斗,终于将它们都清开,再用皂角水一点点的做着清洁。 味道怪怪的! 总比没有强。 元雨爬上岸,换上新的小衣服,抱着大锅走向戎烛,“戎烛,你也洗洗。” “不、不!”戎烛跑了。 元雨呆呆的看着跑得犹如一阵风的戎烛,表情从疑惑渐渐变得恼怒,“戎烛,你给我回来。” 作为一个男孩子,怎么能不爱干净呢? 最后不止是戎烛,其他的几个兄弟包括须树在内,全部都用皂角水在河水清洁,回来的时候又是吃的烤肉。 元雨觉得虽然有热汤可以喝,但是没有调料,味道太寡淡,还是吃肉的香。 香气扑鼻。 不止是元雨和戎烛,其他人也是紧盯着烤肉,就等着吃了。 戎烛坐在元雨的旁边,正磨着一把骨刀。 元雨正抱着一堆木头,又掰又磨的做出筷子。 他们都在忙碌着,谁也没有闲着。 元雨的视线一落,恰好看到昨个踩到皂角刺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愤怒的盯着那口锅,仿若要将他们所有人都丢到正烧白开水的锅里,咕嘟出肉汤。 “烛。”元雨不解的问,“我用个锅,他们为什么生气。” 第26章 有锅有指望 戎烛的视线落到一大一小的锅上,两个都盛满了水,正咕嘟的冒着热水泡,“这叫锅?你起的名字?” 元雨先是一震,“我之前就提到过……” 是她向丰拓提到过,但丰拓正在盯着烤肉,没有向他们分一丝的神。 “对,我起的名字,它叫锅,我很喜欢。”元雨笑着说,“可是,他们在气什么。” 戎烛瞄了东部人一眼,向元雨解释,“只有族长和他兄弟能使用的东西,当然是神器。” 元雨真想送那位部长一个白眼,这东西叫神器?这叫日常生活用品。 她突然问,“因为数量不多,才会被成为神器?如果多了,就只能被称为普通的东西,是不是?” “应该是?”戎烛变得不再确定。 元雨立即就抓着戎烛的手,“烛,东部中可以打造这些神器的人,应该还活着?我们救他们出来。” 戎烛望着元雨充满着希冀的目光,很不忍心,但又不得不出言打击,“我们只有这几个人,有伤,没有部族,攻击强大的东部,并不理智。” 元雨知道他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但禁不住的透出一丝失望。 最先要做的事情时,先找一个可以容身之处。 “建个城墙什么的?”元雨喃喃自语,随后摇了摇头。 丰拓叫着,“大哥,雨姐姐,吃肉。” 他们围坐在离东部人不远的地方,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一阵阵的香气飘向东部的那几个人,馋得他们口水直流。 戎烛也向元雨“介绍”昨天想要偷袭她的男人,是东部族长一个兄弟,好像是叫“三武”。 他们审来审去的惟一目的,是想知道东部部族暂时于何处驻扎,可是他们不肯回答。 三武正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肉骨头,馋得双眼放着光,对曾经的手下败将的对话是毫无兴趣。 “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元雨不理解的问,“你认为,他们会对亡命之徒感兴趣吗?” 戎烛歪着头,对元雨的话不太理解似的。 元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傻瓜,他们不会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接下来应该是要攻击下一个部族了。” 她伸长着脖子,看向三武,“我说的对不对?” “我们就以他为饵。”元雨指着三武,凑到戎烛的耳边说,“如果东部的人来救他,我们就跟着,如果不来,他就自生自灭了。” 戎烛看向元雨,声音也放低,“我们应该把它拴在什么地方?” “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到,但是他们不容易发现我们的地方。”元雨的声音更低了。 在他们窃窃私语时,三武竟然开口说话,“你们放了我,我饶你们不死。” 除了元雨,没有人理他。 元雨也不是想要理会他,实在是这句话说得太傻了。 放了他? 放虎归山这种蠢事,真的会有人做吗? 元雨忍不住的说,“我们为什么要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三武这才听到元雨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愿意搭理像元雨这么弱小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放在东部,随手一捏就可以捏断她的脖子。 正是因为他这个不客气的眼神,气得戎烛丢掉手里的骨刺,想要去揍人,却被元雨拉住了。 “先吃东西,正事要紧。”元雨可不打算在三武的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她还想着要进行休整大计呢。 戎烛恼火的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到元雨的脸上,在见到元雨露出灿烂的笑容时,心情也跟着大好。 他们吃得饱饱的,元雨又用晾凉的白开水,泡了满满一锅的蜂蜜水。 大家都喝过以后,吆喝着开始收拾着元雨整理出来的物资,决定到山上去住。 虽然条件艰苦些,但是丰拓他们在下山时,又寻到几处山洞,暂时可供休息。 元雨可没有指望着能够在山洞内住一辈子,万一哪天山体不稳,再发生意外可怎么办。 建城,还是要建在安稳的地方! 建城?元雨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哒这样的想法,觉得还挺适合的。 戎烛他们六人,将剩余的物资当着三武的面儿,全部都挪上山。 他们一边挪着,一边还在吵着“将这些人全部吊在树上,叫他们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这还是元雨想得到的词儿呢。 三武气得拼命的呜呜着,但是他的嘴巴被破布烂泥堵住,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最后看着元雨拎着两口沉甸甸的“神器”,从他的眼前大摇大摆的经历,气得他的双眼发黑,一歪头竟然就晕了。 元雨仰着头,看着被吊起来的几个东部人,又打量着他们身上的伤,摇着头说,“哎,这气量这么小,即使没有被抓住,以后也会被自己气死的。” 戎烛唤着“雨”时,她才加快脚步,尽快赶上他们,一起上了山。 丰拓等人先去了洞内先收拾着,元雨再一次来到河边。 她煮了满满的皂荚水,为了能够有点好闻的味道,她特意加上一些叶子,聊胜于无。、 随后,她就坐在河边,开始清洁各色兽皮衣物。 戎烛倚在石上,瞧着无所事事,最后干脆坐在元雨的身边,与她一起清洁。 河面上,飘起大大小小的水泡泡,映在阳光下,特别的漂亮。 “好香!”戎烛不明白吸吸气,一个泡泡落到他的鼻尖上。 元雨被逗得哈哈大笑,用手背抹开戎烛脸上的泡泡,“都洗干净了,晾一晾,再想法子改改尺寸,就可以穿了。” 她特意瞧过那些衣物,都是男儿的。 没有她能穿的。 哎!重生不易,事事都要亲自动手。 戎烛的力气比元雨大,速度更要快很多,他将皮衣都搭在支好的木架上,时不时的抖一抖。 他吸吸气,再次吃惊的说,“好香,真的是好香。” “你们能喜欢就行。”元雨凑过来,“我们接下来就要想法子吃到好东西了。” 比如野菜呀什么的。 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有我们在,自然是不需要你来动手的。” 元雨想了想,终是笑着点头,“对,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用去想的。” 戎烛看出元雨的心思,“如果东部不来找麻烦,我们就一起建个属于我们的家,好不好?” “好!”元雨坚定的点着头,“我听你的!” 都听你的! 这清洁的工作就是一个大难题。 元雨洗好衣服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她甩着酸软的手腕,跟着戎烛回到山上。 第27章 东部的弱点 须树休息的山洞不远处,还有她用石堆成了泥包。 当时,这泥包被火烧得烫烫的。 东部的人踩到上面,烫得燎起火泡,死疼得无法再继续追击,才叫戎烛他们得了便宜,成功逃离。 元雨再一次看见它时,想到它的“丰功伟绩”,好奇的用木枝将泥口敲开。 这可是费了她很大的气力。 当她看见里面烧得碎碎的泥块时,悠悠的叹了口气,“果然,我不是什么手艺人。” 戎烛蹲在她的旁边,“你以后是想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谁、谁想要住石头包? “不是不行。”戎烛认真的说,“或者可以试一试。” 元雨抓过戎烛粗糙的手,“什么都不要试了,先休息,好不好?” “好。”戎烛答应着。 他不是很习惯睡在山洞,在山洞口,直接躺了下来。 元雨在新寻的山洞内转了转,最后放弃的缩成一团。 明天,她要想办法系出一个睡袋。 种植!还需要种植的! 她要种出好多棉花,可是哪里来的种子! 元雨“含泪”入眠,第二天是被一阵阵香气吸引得起了床。 当她看见戎烛就用明天煮的锅,也像模像样的煮起了汤时,吸了吸鼻子,“好香,你是拿什么调味的。” 戎烛将手伸向元雨时,拉着她到身边时,疑惑的问,“什么是调味。” “就是可以让味道变得很好。”元雨解释着。 戎烛拿出一个皮袋子,里面装的都是白色的东西,“东部,曾经它换东西。” 是什么呀? 元雨拿着手指轻点一下,尝到嘴里时,戎烛都来不及阻止。 “啊呸呸呸!”元雨歪着头,“这是盐,粗糙的盐。” 戎烛认真的问,“盐又是什么?” 元雨紧紧的皱着眉头,“你说,东部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将生活用品当成神器,除了族长以及有地位的人,其他人都是不允使用。 元雨昨天在收拾剩余的物资时,发现除了做了成衣的兽皮,还有一些形状奇怪的“神器”,不知道原本要用来做什么,其他更多的就是肉类,以及分不清装的是什么的类似于盐袋子的东西。 真的是一个奇怪的部族。 元雨有一种预感,东部的人做的事情是有目的性的,但却叫人摸不到头脑。 她揉揉微乱的头发,“如果有木梳就好了。” 她认为得到一把木梳,比得到一堆种子,要容易得多。 戎烛去唤来兄弟们来抱着锅喝汤时,元雨去寻了泥巴,又开始忙碌的一天。 一次不成,她就再来一次。 她不需要用火去烤,泥塑总是可以的? 元雨带着她可怜的断裂的骨刺,去挖泥土,不停的筛泥时,戎烛也没有闲着。 戎烛带着丰拓,来到一眼可望三武的地方。 三武他们被晾了整晚,有了脱水的现象,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显得特别的憔悴。 他们当中有人因为伤得不轻,已经陷入到昏迷。 “东部的族长会放弃他的兄弟吗?”戎烛冷冷的盯着三武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语。 丰拓抓抓头发,“有点痒!” 戎烛似乎是想到什么,转头对丰拓说,“木梳是什么?” 丰拓眯着眼睛,“好像……我在被东部的人抓住时,听三武提到过。” 三武知道? 戎烛不由得冒出一种可能,是在他的眼中,了解许多事情的元雨,和洋洋自得的东部人,都有一个共通性。 他们很聪明,通晓许多事情。 戎烛的眼神黯了黯,随即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 如果元雨真的是与东部人有关,为什么没有回到东部去,而是跟着他们东奔西跑? 当戎烛盯着三武时,元雨也在帮着须树处理伤口。 须树的伤是没有痊愈,但是整个人都相当的精神,与元雨闲聊着。 他们被东部抓住以后,口无遮拦、自吹自擂的三武被须树套了许多话。 东部的族长带着他的人,是从海边而来,每到一个部族杀的人都是“无用”的,留下来的都是“有用”的。 他们当初对戎烛几个兄弟赶尽杀绝,无非是因为他们“不能为他所用”。 “还真的是简单又粗暴。”元雨喃喃自语,“脸皮还挺厚的。” 东部从海边来?那就意味着“盐”的存在,即是合理。 元雨仰天长叹,“生活好容易变得容易许多。” “不容易。”须树咳了咳,继续讲着他们知道的东部情况,东部目标直指会有更多石头的地方。 元雨眯着眼睛,听他讲了许多,大概总结出几点。 “一,他们是想要矿石,应该是想要更多神器。” 也就是生活用品,甚至能够打造出更多的武器,“神器”也不过是因为数量太少,加以神化。 使用神器是身份的象征,所以她在用大锅的时候,三武恨不得杀了她。 “二,他们认为自己不需要太多的人,只需要通过抢,就够了。” 没有可持续性发展的计划,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环境会造成破坏的。 “三,这一次派来的不过是东部一支,但是你们这么一个小部族又没有什么资源,什么会成为目标呢。” 须树所讲的“抢”过的部族,起码能以“富有”形容? 再看看戎烛的部族,就是她与戎烛之前躲过的村子,破破烂烂的,实在是穷苦得厉害。 连“火”都是要靠雷劈。 须树低着头,“是大哥娘亲的妹妹,出卖了我们。” 就是“姨”? 姨出卖了戎烛? 元雨眨眨眼,“她是嫌弃你们太穷吗?” 叫她猜对了。 戎烛的姨认为他们部族太穷,恰好三武带的一支东部族人路过,她出卖部族以换取加入的机会。 疯了? 元雨想到的是另一桩事情,“完了,如果是亲人,我们打到东部的时候,烛会下不了手的。” 在她眼中的戎烛,是一个有原则的少年。 留在旁边的几个兄弟,同时用同一种目光看向元雨。 他们偏若是觉得元雨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糊涂起来这么吓人。 “怎么了?”元雨眨眨眼,“我哪句话不对了?” “雨,我们一共就这几个人了。” “雨姐,这辈子可能都不可能成功的。” 不是因为她说得不对,是因为打不过。 “谁要和他们硬拼了。”元雨笑着说,“我们智取,他们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每一次袭击其他部族,都只派出一支队伍,我们可以逐个击破。” 她忽然拍着手,“呀,我忘记我的小泥盆了,我去看看!” 第28章 有碗来喝汤 第一次做的小泥盆,变成了泥块。 元雨也不能指望着现在就能破了东部的防御,只能先想法子做出生活用品。 将就,也要有东西才能将就。 这是第三天了呀! 元雨举起她的新骨刀,比比划划的。 这把骨刀是戎烛怕再有人偷袭,特意为她磨出来的。 刀的刀身又白又长又轻薄,切个肉什么的特别的痛快。 除了她,戎烛的兄弟们可都没有这样的荣幸,能够得到戎烛亲手打造的武器。 元雨收回思绪,瞧着一个一个巴掌大的小泥盆,加上一个木制的勺子。 她看见排成一列的它们时,本能的抖了抖。 我的天!这叫一个“丑”。 元雨拿出骨刺,开始打磨,一边磨一边叨咕,“哎,太丑了,我要实用,也要眼睛的。” “哇,怎么还裂了一个,可惜可惜。” “我以后能做出更多的泥陶。”元雨似是想到什么,仰头看看天空,又低着头继续磨,“我想到了,以后有谁犯了重罪,就让他吃土。” 这些“土”可是好东西。 可以用来做泥陶。 还可以填肚子,虽然最后会害人性命。 当元雨正磨得起劲时,一只手腕突然被握住,吓得她哇哇大叫。 “是我,我回来了。”戎烛说。 元雨在看清戎烛的脸时,才稍稍松口气,“你吓死我了,你要道歉。” 戎烛立即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吓人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元雨一见到戎烛委屈又落魄的表情,立即就将心头的恼火抛到脑后,“须树应该在烤肉了,哎,天天吃肉好痛苦,会不消化的。” 戎烛在元雨说话时,翻开她的手心去看。 元雨的手心已经通红,且有了细细的磨痕,一看就是可怜兮兮的那一种。 “我没事,我挺好的。”她想要缩回手。 戎烛抓得元雨的手腕,不肯叫她挪开,“你想要做什么,可以叫我的。” 元雨看着戎烛泛红的双眼,“你们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嘛,我自己也可以做得到啊。” 戎烛吹着元雨的手心,转头抓过一把树叶,塞在元雨的手里,拉着她往山洞的方向走。 他生气的。 不肯说话,但气得快要冒烟的那一种。 元雨的右手抓着树子,左手就轻轻的晃着,想要将戎烛的注意力“晃”到她的身上。 初时,戎烛还是僵着脸,但走到山洞时,表情就已经崩不住。 “不要生气,我们有话要好好说。”元雨低着声音。 “好,你等我!”戎烛丢下一句话,放开元雨的手腕,先一步钻进山洞内。 元雨竖起耳朵,想要偷听里面的动静。 山洞内原本是有人在说话的,但估计是摄于戎烛的威压,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戎烛挪出来时,瞧见的便是元雨“翘首以待”的模样,禁不住的露出笑容。 慌张的元雨背过双手,“啊,你出来了呀。” 戎烛直直的望着元雨的眼,且伸出了手。 元雨毫不犹豫的将手腕搭在他的手心,“我们不进去吗?” “不!”戎烛说,“先上药。” 元雨的伤实在是太轻了,过上一会儿就会消了红。 她握着药泥,打量着戎烛的面色,犹豫的说,“其实,我做的都是小事情,不会有事的。” 戎烛只说,“你可以求助。” 他的几个兄弟窝在山洞内有说有笑,元雨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忙着捏着什么,万一遇到危险了呢? 元雨很想对戎烛讲道理,可是戎烛的脸色又渐渐的变差。 她迅速拉过元雨的手臂,这手臂太粗壮,她竟然有点抓不住。 元雨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说,“好,我以后有事情先你商量,然后你请你的兄弟来帮我,好不好?” 求助什么的,还是算了。 搭个人情,怪怪的。 戎烛凝视着元雨的眼,最终点了头。 元雨拉着戎烛又回到那些泥器之前,哭丧着脸,“我是真的尽力了。” 相比于她的沮丧,戎烛是震惊。 戎烛跪了下来,拿起其中一个巴掌大的物件,“这是你做的?” “是啊。”元雨理所当然的点着头,“我从前没有动过手,只能勉强的捏出这些小玩意。”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早知会有落到蛮荒的一天,她当初应该好好的跟着学习野外生活,多学一些本事。 戎烛可不是这么想的,他每一个都瞧了瞧,放在地上敲了敲,竟然没有裂开,“吃饭用的。” “对啊。”元雨坐到戎烛的身边,“东部的人都有锅,你们没有用这样的东西吃过饭?” 戎烛的眼神一黯,“没有机会。” 元雨觉得她又有故事可以去听。 是因为他们部族太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手艺人,一切都靠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再加上东部出现近五年间,到处掠夺,其他小部族来不及做出对抗,就已经各奔东西。 直到如今,只能勉强生存。 元雨听得是一阵阵的心酸,轻倚在戎烛的身边,“别急,我们慢慢来,总是有办法的。” “会有的。”戎烛也笑着说,“如果只有我们几个人,也很好。” 元雨的脸突的一红,“那可不行,我每天都想要做许多事情,人手不够的。” 戎烛抓过元雨的手心,用叶子将药泥擦干净,又要换新的。 元雨想要拒绝,但看着戎烛又要恢复到冷冽的表情,将后面的话硬是掩回去。 不能说。 说了戎烛可能会生气。 “大哥、嫂……雨姐姐,吃,吃东西了。”丰拓将脑袋探出山洞,在看到戎烛和元雨坐在一起的画面,真想把自己塞回去。 不行啊! 兄弟们认为他年纪小,过来说话才不容易挨打。 他容易吗? “好。”戎烛应着,拉起元雨后,又将元雨做出来的东西,都拿到洞口。 洞内的空气不太流通,再加上烤肉的热气,和须树敷伤的药泥味,已经憋得快要通不过气。 元雨回想着东部人“留下”来的物资,心里有了小小的想法,就向戎烛提了提。 即使暂时不想到山脚下去住,也可以在山上搭个帐篷啊。 当戎烛和元雨窃窃私语时,其他几个人用泥碗盛汤吃肉,时不时的多切一块蜂蜜。 估计这一蜂窝,够他们吃上许久的。 如果没有了,可以再去抓。 毕竟在这林间,旁的没有,蜂最多。 “雨姐姐,锅是这么用的?”丰拓后知后觉,“东部的人,生活可真好。” 元雨拍拍他的脑袋,“放心,我们的生活也会好起来的。” 第29章 东部人被救 生活的确是比元雨想象中要好上许多。 吃饭的家务事是有了。 皮子暂时搭的帐篷也可以用。 平时煮的皂角水能够清洁,但他们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储存。 元雨正磨着衣带子时,戎烛又去看三武的情况。 “三武还没有被带走吗?”元雨疑惑的说,“东部的人不要他了?” “可能。”有人回答。 元雨看向伤势大好的须树,感慨着这个年代的人可真强壮。 如果换成是她这个年代的人,起码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的。 须树发现元雨正抱着一块木板磨着,原来昨天他们砍倒的一棵树,又砸成一块一块的,是要用来做东西? 他突然想到戎烛临走时的警告,立即就接过元雨手里的事务。 “我可以自己做的。”元雨闲着也是没事。 须树拼命的摇着头,“不,不,我来做。” 太可怕了。 万一戎烛回来,发现元雨的手又是通红,容易揍他。 元雨小心的摸起另一块木板时,反被丰拓抢走了。 她无所事事的搓搓手,“那个,我去采点野菜总是可以的?” 这个总不能也要阻止她? “四哥。”丰拓叫着,“你陪雨姐姐去摘菜?” 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看着元雨离开的身影,轻轻撞着须树,“哥,菜是什么?” 须树想了想,“应该就是……草?叶子?花?”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继续依着元雨在地上画出来的图样,继续磨着。 元雨打量着话不多的老四河源,走在她的身边,像是一座山似的。 他每迈一步,这小山坡都要抖一抖。 元雨被震得脑袋嗡嗡直响,与河源一起挖着野菜,摘着能吃的叶子,顺道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蜂窝。 这一走,最后就走到可以看见吊着三武的地方。 这个位置居高临下,只看到几个东部人,却没有戎烛的踪影。 “这么一直熬着,也不行啊。”元雨喃喃自语,“对方一直不出现,他们就要被吊死了。” 她对三武当然是以怨恨为主,但不代表不会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 就是东部的人快点将他带走! 元雨正想着,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将她按着蹲到地上。 她惊恐的扭过头,以为是河源要伤她,但河源早就退到十大步之外,远远的避开她。 仿若危险来自于她。 元雨的心头一噎,这是做什么? “嘘。”戎烛的声音,从耳边而出。 元雨吃惊的扭过头,“你刚才去哪里了?” 她以为戎烛始终看顾着三武,但显然不是的。 “看山下!”戎烛说。 元雨暂时将戎烛行踪的问题,丢到脑后,伸长脖子往山下望去。 东部来人了! 来的人数不多,但是个个强壮,且以最快的速度挪到三武的身边。 只是,这一路不好走啊。 其中有一个人踩到皂角刺,疼得直接倒地,身上又扎了好几个。 这些刺不致命,扎起来也不至于疼得叫人撕心裂肺,但也十分难熬。 他们费了好大的劲,避开地上的“陷阱”,绕过去将三武以及他的人救下。 不过,三武伤的太重,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最后一关。 元雨的视线紧盯在他们的身上,忽然双眼微亮。 可以知道东部人驻扎的位置了。 当这些人小心的挪走时,还是会有人一不小心的踩到“暗器”,叫骂是一阵阵的。 “我们跟上!”河源突然说。 “不用!”戎烛和元雨异口同声。 河源不理解的看着他们,“不追,就追不上了。” 始终盯着绑过三武位置的元雨,喃喃的说了一句,“他们为什么不肯穿鞋?不扎得慌吗?” 如果他们穿着点鞋,也不至于被扎得嗷嗷叫。 鞋?戎烛发现元雨对“鞋”也很执着,因为没有适合做鞋的材料,元雨暂时叫他们用皮包住脚。 河源再一次重申,“大哥,要追。” “不用。”戎烛说,“有线索,回去!” 这就真的回去了? 河源在跟着戎烛和元雨回到帐前时,眼瞧着开心的丰拓,抱着那口小锅,开心的往河边奔去。 做汤的事情,已经被丰拓揽下去了。 戎烛刚刚回去,宣布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东部的人已到,晚上去探路。 元雨连忙说,“你们都不要急,慢慢来,如果他们人多,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让他们一路留下痕迹,方便以后寻找。” “好!”最开心的就是须树。 他在吼出一个字后,扭头就开始咳了起来,咳得眼泪直流。 他是兄弟间受伤最重的,对东部的怨恨也是最深的。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你留下。” “不要,我要去。”元雨斩钉截铁的说,“你把我放在安全的地方。” 就像之前那样,她可以躲起来。 她怕戎烛并不同意,迅速的挺直腰板,毫不犹豫的说,“看看我的本事,是不会叫你失望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同意了。 丰拓抱着那口锅奔回来,“雨姐姐,我抓到一只会飞的,已经收拾好了。” 他本意也是烤成肉串,但又想要叫元雨亲眼看看,再得到夸奖。 元雨盯着那只“会飞”的,欣喜的跑过去,“这不是鸡吗?” 什么?叫什么名字? 元雨扭过头,看向丰拓,“还有很多只吗?” “我找到一只。”丰拓呆呆的,元雨的反应怎么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元雨是开心的,在开心之余,又冒出圈养生禽的想法。 戎烛的手按在元雨的脑袋上,“等我们找到适合的地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住在山上是真的很不方便。 想要建个山屋都要比在平地费上更大的力气。 “我知道。”元雨指着它,“来,收拾出来,我给你们熬汤,好好的补一补。” 如果她现在有一本书,边学边做,那就更好了。 元雨摇摇头,觉得她想要的太多,最后容易患得患失。 现在就很好呀。 生活也可以保障了。 当元雨和丰拓为了晚上的伙食辛苦时,戎烛也商量着带着几个兄弟去跟着东部人去瞧一瞧,先探路。 天一黑,人就走。 元雨与丰拓缩在各自的帐内,怎么也没有办法休息。 元雨伸出个脑袋,“丰拓,不会有野兽吗?” 平时,戎烛睡在隔壁的帐内,她还觉得挺安全的。 戎烛不在,她浑身都不对劲。 丰拓认真的说,“雨姐姐,不怕,我也是可以打死野兽的。” 呵!元雨有点信不过。 她打了个呵欠,看着须树将柴堆点得更旺,才缩回到帐中。 第30章 小孩子诈尸 另一边,戎烛带着其余的几个兄弟顺着地上的泥,以及点点血迹,向前寻找时,身后传出“噗通”一声。 有人摔倒了。 摔得还不轻。 戎烛无奈的看向河源,“你不想去?” “想!”河源用力的点着头,艰难的爬起来,再次试着用“小心翼翼”的步子来走路。 戎烛的视线下落,“为什么不肯穿鞋?” 元雨对“鞋”很执着,他也不由自主的被传染。 河源一怔,“不舒服。” 他的体格最壮,走路最沉,将上好的皮子穿在鞋上,浑身都不自在。 惟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这个。 “少来。”戎烛不客气的说,“穿上,扎了脚,破坏了痕迹,明天不许吃饭。” 饭,不吃是不行的。 河源立即就将挂在腰后的“鞋”甩出来,利落的穿上,快步去追已经走远的兄弟们。 这地上的痕迹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这真的是一脚的泥带了一地的血。 直到来到一处营前。 他们迅速的躲起来,估算着来往的时间时,一旁的河源突然说,“大哥,不要烧营了,给雨姐留点东西。” 为元雨找点事情做,不要再烧石头了。 戎烛深觉有理,“看看再说。” 东部来的人不多,但是一支小队。 三武被带进去以后,开始处理着伤口,但情况不明,在这样的情况下攻击他们,会有多少胜算? 如果不用火,可以用什么办法来将他们赶走? “先回去!”戎烛认为自己得到大部分的线索,与兄弟们先回到帐内。 元雨已经休息,整个山腰处都是安安静静。 戎烛休息了一会儿,才回到帐中。 他刚挪进去,就看见叠得整齐的一套兽皮衣,就摆在最里侧,应该是明天叫他去换洗的。 戎烛舒心的叹口气,觉得河源的话说得对。 他们要想办法将东部的东西尽量留下来,毕竟他们几个人谁都不会“制作”,想想都麻烦。 次日一大早,皂角味道,伴着叶子的香气,窜进了帐内。 戎烛早就醒了,顶着湿淋淋的头发,将换下来的衣服叠了叠,“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元雨正咬着木筷,笑着点点头,“听说,今天是要去东部瞧瞧。” 戎烛一怔,“还有谁起了?” 必然是跟着他离开的兄弟,才能将查到的事情告诉元雨。 “河源。”元雨转头说,“他说不舒服,要到山下看看。” 其实就是闲不住。 哼!外加不爱讲卫生。 元雨决定等到最后,要让河源泡在皂角水的泡泡里,泡好了才能吃早饭。 戎烛哭笑不得的坐到元雨的身边,正与她咬耳朵,就听到刚醒来的丰拓叫声,“啊,我没有看见,啊,谁踩了我。” 戎烛红着脸,恼火的转过头,喝着,“吵什么,去洗脸,再去帮忙。” 丰拓扶着须树,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直到吃完早餐,元雨也将情况有了最细致的了解。 又是一支队伍。 之前的一支队伍,可以灭了戎烛所在的小小部族。 这一次的队伍,必然也带着同样的凶残手段。 元雨紧紧的抿着唇,“附近,还有部族吗?” “不知道。”戎烛实话实说,“也有可能是避难逃到附近的。” 凡事都有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嘛。 元雨在听过以后,眉头皱得更紧,“我们以保护无辜为主,抢东西为辅。” “留活口?”戎烛脱口而出。 元雨一怔,这么凶残的吗? 她呵呵的笑了笑,“烛,你想多了。” 他们想要东部人的性命,可能性不大呢。 元雨在被戎烛背起,准备去寻东部人时,河源终于归来。 戎烛毫不客气的叫河源留守,由伤势没有痊愈的须树看着他,先去洗澡,才能吃早餐。 河源哭丧着脸,看着他们风一般的离开。 戎烛背着元雨,走得飞快。 元雨觉得脸上像是被风刀割过似的,疼得实在是无法形容,只能将脸埋到戎烛的背上。 衣服上的毛软软的,盖在脸上还挺舒服。 元雨正想着,立即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她都闻到了,戎烛等人自然也有所防备。 他们避于营后,隐约间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元雨迅速脑补出一场欺凌弱小的画面,不由得扭紧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她一点儿也不强大。 戎烛等人却是望着营内的方向,隐约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他们抓了人,好像只有一个?”丰拓说,“大哥,他们要做什么?” 元雨小心的说,“他们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做什么。” 最好的办法,设陷阱。 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轻声的嘀咕了几句,就将元雨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他们去准备着陷阱。 只是这个安全的地方,距营地很近,也不算是太安全。 之前被东部人抓住,哭着不停的竟然是个小孩子,瞧不出男女,浑身脏兮兮的。 惟一能够令确认的是,这个小孩子的手里拿的是药泥。 “没有用的,就应该杀掉。”押着小孩子的男人,随手一举,就将小孩子举了起来。 必须要救人! 元雨的头脑一热,几乎要做出极不理智的事情时,那小孩子的脑袋一歪,身子一软。 死了! 举着小孩子的男人显然也没有料想到,事情的发展会突然来了个大转弯。 他都没有来得及做件“有趣”的事情,这东西就没有气了? “没劲。”男人将小孩子随意的丢到地上,转身就走了。 元雨直直的盯着已经完全不动的小孩子,大脑是一片空白,耳朵更是嗡嗡作响。 又死人了。 从活生生到断了气,不过是眨眼间。 元雨抖个不停,对东部人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连无辜的人都不肯放过,都应该关在大牢。 “小姐姐?”小孩子忽然抬了抬没有黑瞳的眼睛,望向元雨,“能救我吗?” 妈呀! 鬼呀! 诈尸了! 元雨的脑海中迅速的拉满警戒,但因为太过惧意,竟然动也动不了。 她暗暗的骂着自己是“专业拖后腿”的,又出于本能而浑身僵硬。 小孩子努力的“看”向元雨,忽然想到什么,用力的揉揉眼睛。 原来,他刚才翻了白眼。 当小孩子的眼睛重新出现黑瞳时,元雨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也可以自由活动了。 嘤!吓死人了! 元雨慢慢的平复心情时,也将小孩子扶起来。 小孩子的一条腿软软的,像是使不上力气,只能依靠着元雨,往草丛的方向躲去。 第31章 搭救小孩儿 这一片的草丛,向来没有人修剪。 又高又密。 只要躲在里面,悄悄的不发出声音,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如若是先前由元雨一个人躲着,当然不可能有人盯上。 但现在不同。 万一…… 东部的人出来瞧瞧死去的小孩子,她会有生命危险。 元雨扭头看着正揉着腿的小孩子时,眼中的疑惑都快要溢出来,又倔强的不肯先提问。 小孩子大约是感觉到元雨的目光,本能的抖了抖,缩了缩,“谢谢姐姐,姐姐能帮我救爷爷吗?” 元雨挑挑眉,没有说话,而是向一旁挪了挪,与小孩子保持着距离。 当她见到小孩子被抓,快要被摔,突然死去时,这打击和愤怒感是相当的大。 如今好好的活动脑子,会考虑到其他异于寻常的地方。 这个小孩子,怎么会假死? 他会不会是小坏蛋,会要她命的那一种? 元雨自认为是一个没有经过“毒打”的人,即使来到陌生的时代,也有戎烛相护,顺风顺水的。 如果小孩子突然向她出手,她一定会死得非常凄惨。 元雨越想越害怕,小心翼翼的往一旁挪着,恨不得从草丛中消失。 小孩子也没有盯着元雨在看,而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那只软软的腿,“如果来不及,可能就不能走路了。” “什么?”元雨刚问出口,迅速捂住自己嘴巴。 小孩子也是整个人缩起,将自己埋起来。 营中有动静,并非是往这个方向。 丙个人,两双眼睛,望的是同一个方向。 “姐姐,可以帮我救爷爷吗?”小孩子再一次开口,“爷爷不肯救他们,被他们打伤了。” 元雨扭过头,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小孩子,“我不太信你。” 小孩子的眼眶一红,立即在腰间摸来摸去,发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顿时慌乱,“袋子,爷爷给我的保命药。” 元雨也在这个时候,认真的分析着小孩子的好与坏。 首先可以肯定,与东部人不是一伙的。 小孩子会不会用她去与东部人换好处呢?她不是很确定。 “小孩儿,我良心过意不去,决定赌一把。”元雨忽然说,“我带你去找爷爷,是生是死是我们二个人的事情。” 小孩子在听到元雨的话,仿若是被冤枉一般,拼命的摇着头。 元雨却是在继续说,“如果你想要害我,我认了,这样!” 小孩子低着声音,慌张的说,“姐姐,我叫叶泥,我没有要害你,我没有!” 叶泥,这是一个有姓的? 元雨想着她费了这么久的劲,还没有将戎烛几个兄弟的名字全部都记下来。 突然间要先记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子的名字,也是够费脑子的。 “走!”元雨没有再多说。 她也不知道叶泥的爷爷关在哪里,不过这个地方特别的小,想迅速的搜起来也不是很难。 重要的是,她发现东部的人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营地内部很少留人,一旦都是在外面逛着,而且神经粗得厉害。 否则几次放火,怎么一放就中,实在是因为他们没有安全防火意识。 元雨一边想着,一边扯过杂草,又捡了木枝绑来绑去的,最后绑成一个火把,又迅速的点上了火。 叶泥看着元雨的动作时,从原本震惊得嘴巴都闭不上,变成学着元雨的样子,利落的把着一个火把,也凑过去点火,“姐姐,你是哪个部族的,为什么可以借到火?” “安静。”元雨可不信叶泥没有见过打火石。 连装死都有可能办得到的小朋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动作太快,叶泥没有看清楚。 叶泥果然没有在问,抹着眼角的泪水,举着火把,紧跟在元雨的身后,溜进了营地。 在营地的外面,有东部的人在巡逻。 说是“巡逻”,不如说他是想要把地面踩穿,会更加的确切。 元雨与叶泥分头去找,如果发现有东部的人,就尖叫一声。 她找得飞快,也没有找到什么“爷爷”。 一个没有用的老人家,会被丢到哪里? 当元雨一边找着,一边发散思维时,就看见一个东部人已经大步的向营内走来,方向正是叶泥的位置。 要糟! 元雨迅速的往叶泥的方向挪动着,在东部人发现叶泥的刹那,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拿个什么东西,跳起来,向东部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当这个男人像大山一样倒下时,元雨才发现她竟然从旁边摸到一块大石头。 它是怎么被她抓住的? 元雨本能的抖了抖,将石头丢到一边,“找到你爷爷了吗?” “没有!”叶泥红着眼睛,“姐姐,我要再找。” “你先找。”元雨挽着袖子,费着力气的拖着男人,“我去做点别的事情。” 叶泥无助的看着元雨,最后咬了咬牙,与元雨一道将男人拖出营地,往后面的草丛而去。 这杂草太厉害了,扎得好疼啊。 他们又将男人绑了起来,嘴里塞着泥巴。 男人悠悠的转醒,发现他这么强壮的人,竟然被草条藤绳绑住,登时大恼,气得想要挣扎开时,却将双臂磨出血。 元雨背对着男人,叫叶泥去审着男人,问他“爷爷在哪里”。 如果男人不肯说,就拿着木板子打他的耳光。 叶泥整个人小小的,开始挥着木板子,打得那叫一个不痛不痒。 男人死活不肯说,时不时的歪着头吐着泥巴,含糊的说着脏话。 “做好了。”元雨举起一把“扫帚”形似的杂草,绑得结实,“来,小泥子,扫他的脚底板。” 叶泥是一点儿也不嫌弃,丢开木板,抓过元雨做出来的奇怪东西,开始“用刑”。 疼,男人受得住。 痒,不行。 男人从一开始的嘴硬,变成哼哼呀呀的求饶,又骂又哭的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叶泥的爷爷是一位被灭部族的巫医,很有名望,东部的族长想要把他抓回去“留用”。 巫医当然不愿意跟着东部,带着半路捡到的叶泥东躲西藏,结果今天就被抓到了。 “大夫……巫医呢?”元雨仰着头,表情古怪的问。 巫个什么巫。 那就是一位老大夫啊。 她是捡到宝贝了! “哼,你们……”男人要放狠话了,真没有意思。 元雨拍着叶泥的肩膀,“继续。” “好!”叶泥也发现这是一个好办法,再次用“扫帚”就对付男人。 男人最终咬牙切齿的说,“族长带他走的。” 第33章 小营挑拨中 她也有秘密。 叶泥也有。 元雨眯起眼睛,她最喜欢有秘密的人。 她往戎烛的怀里缩了缩,终于暖和起来,“先休息。” “好。”戎烛拢着元雨时,视线落到几个兄弟的身上。 但见那几个可怜的少年,纷纷背对着戎烛,聚成一团。 “为什么不起火堆?是雨姐没有带火种吗?” “说是怕会被东部的人发现。” 他们面面相觑,好像是有道理的。 他们在外面苦熬整夜时,叶泥也正在往三武的伤口上涂着药。 三武疼得呜呜直想哭,但是却说不出一个字。 叶泥在对上他的眼神时,被吓得一个哆嗦,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师父,我们都只是听着安排的。” 安排?还能是谁的安排? 三武愤怒的瞪着眼睛,恨不得将叶泥瞪出个洞来。 叶泥低下头,还在絮叨着“不能怪我”、“我也是听着安排”、“听话才能救爷爷”这一类的话。 除了元雨教给他的,他还自编了好多句,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受到胁迫又想要救人的可怜孩子。 叶泥又帮着与三武一起出营的那几个人,处理好伤口以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那帐帘子被掀起来,又落下来,可以看到正是夜里。 月色好像还不错。 三武一脸的愤怒,在看着叶泥竟然敢跑时,更加的恼恨。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族长派来的这个蠢货,竟然偷袭他,真的是叫他吞不下这口气。 三武只想到一件事情,等着他脱离困境,非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抓起来。 至于逃出去的叶泥,避开东部巡夜的人,终于找到巫医。 “爷爷。”叶泥跑进去。 巫医没有被绑着,但一看也是吃了许多苦头,面色苍白,额头冒汗。 “你、你没事?”巫医震惊的问,“你还活着?” “是!”叶泥用力的点着头,“我被人救了。” 巫医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感谢天感谢地,独独没有感谢救了叶泥的元雨。 他转而一想,“不对,你被人救了,怎么能回来。” “我要报仇。”叶泥用力又认真的说,“姐姐教了我,我可以办得到。” 巫医迅速的捂住叶泥的嘴,“听话,不要再说话了。” 会被发现的。 巫医将叶泥藏在角落,他来守夜。 只是他的年纪大了,很快就因为撑不住而昏昏欲睡,待他醒来时,发现叶泥已不见了踪影。 叶泥还在假托受人指使,去折腾着三武。 因为他昨天上的药,三武的伤更重了,但不足以致命。 三武瞪着叶泥时,叶泥被吓得颤了颤,整个人禁不住的向后缩。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三武可以说话了。 叶泥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拼命摇着头,“不知道,不知道。” 外面吵吵闹闹的,估计是东部将抓来的人,都集中在营中。 叶泥想到元雨的判断,无论他的爷爷会不会答应东部,被抓的人都不可能活着。 接下来要怎么办? 叶泥摸出帐中,他救不了太多的人,但是却可以阻止有人靠近三武所在的帐内。 暂时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边,因为有人发现三武以及平时最听信他的几个兄弟,都不见了。 “哼,他该不会是被抓走了?”这支队的头目喝着。 这谁知道了?没有人注意到呀。 巫医却在此时,悠悠的说了一句实话,“他的伤不重。” 三武伤不重,就不可能是被抓走的,有可能是跟着对方直接离开的。 那位头目破口大骂,骂得正兴起时,忽然就捂着肚子,脸色大变。 他几乎是两步走到巫医的面前,扯着这个干瘦的老头,叫他来检查。 叶泥在看着爷爷被拎起来时,紧张的想要扑上去救人。 忽然一只手,按住叶泥的肩膀,将他按着蹲了下去。 叶泥回过头,认出这是戎烛的一个兄弟,排行老六,是外形最不强壮,好像是叫沙垚? “嘘!”沙垚说,“我来帮你。” 叶泥拼命的点着头,歪过头,不去看爷爷被欺负的画面,眼泪又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不停。 头目被劝,放下了巫医。 巫医惨白着脸,为他做了检查,说他是吃了脏东西,会伤及性命。 “这不可能。”头目脱口而出,“我和兄弟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 怎么可能是他有事,其他人没事? 谁说其他人没事的? 极有可能是因为吃的少,才会没有立即反应出来的。 巫医虚弱至极,还要替其他东部的人进行检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全都不对。 “你们吃了什么?”巫医也为自己做了检查,“我没事。” 是什么只有东部人能吃,巫医不能吃的? 是肉! 他们救回三武以后,在路上猎来的。 巫医补了一句,“那位首领没有吃。” 头目登时双目通红,被气得发抖,“竟然想要我的命,白救了他。” 他一生气,狠狠的跺着地面,地面都要跟着抖了抖。 治病的事情当然还是要交给巫医去做,但眼看着这东部人越来越虚弱,反而显得被他们抓来的人,十分强壮。 叶泥警惕的看着这一幕幕,原来他们能做这么多的事情。 不能明着单打独斗,却可以用别的办法寻自保甚至自救。 沙垚拍着他的肩膀,“你再等等,快要回来了。” 谁要回来? 不对,谁走了? 自然是戎烛和元雨他们都离开,独自沙垚一个人看顾着这一边。 元雨有点体弱,再加上附近也没有吃食,当然是要回山上去。 幸好,叶泥是个聪明的孩子,巫医与这个小孩子也有几分默契。 麻烦的事情交给沙垚来办,忽悠三武的事情由叶泥来做。 直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三武带着被绑起来的几个兄弟,杀出营中。 武器是叶泥准备的,伤也是叶泥治的。 叶泥只有一个要求,和爷爷避过他们之间的打杀,谁赢跟谁走。 三武不是对叶泥没有杀机,只是暂时不到时候,先处理了背叛他的兄弟再说。 这整个营中的兄弟都处于虚弱中,他们不敢轻易吃东西,怕吃了就要坏事,又不能不吃,不吃便没有力气。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三武他们竟然显得十分英勇。 一方是人多体弱,另一方是人少有伤。 这样打来打去,谁都不肯让着谁。 在雷鸣闪电之下,竟是有几分苍凉之感。 直到雨停了,这营中除了那个头目,没有人还是站着的。 第32章 一个大计策 族长?东部的族长竟然在此? 元雨震惊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时,叶泥毫不犹豫的拆穿他,“族长没有来,你说谎。” “说谎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哟。”元雨笑呵呵的说,“小叶子,继续。” 叶泥发现,他从“小泥子”变成“小叶子”,应该是这位姐姐对他更加的信任。 男子是一点儿也扛不住,又套出一堆有用的话。 这个主意是三武出的。 说是巫医最是不忍看到有人受苦,所以要将那个小部族的人全部抓起来。 如果他跟着走,就放过这个部族的人。 如果他不跟着,就全部杀掉。 “相信这种事情也就是蠢了。”元雨脱口而出,“走不走的也是要全杀掉的,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反杀。” “怎么反杀?”叶泥抓到了重点。 元雨眨眨眼,“比如,吃坏了肚子,一直没有力气爬不起来?” 男人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瘦弱的家伙,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把他审成这副样子。 “封住他的嘴,打晕他。”元雨迅速的转回身,“他们回来了。” 东部的人回来,也带回了整个部族的人。 元雨伸长着脖子,用心的算算,这就也几十个人? 这个部族可真小呀。 元雨听到叶泥感慨的说,“这个部族这么多人啊。” “这是人多的?”元雨结巴的问。 叶泥郑重的点着头,忽然感觉到有黑影压头,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挡在元雨的前方,“你是谁?” 元雨也忙看向黑影,惊喜的脱口而出,“烛,你回来了。” 戎烛利落的拉起元雨,将她护在身后,看了看叶泥,又瞧瞧被绑住的男人,“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大有说来话长的架势。 戎烛暂时没有时间细听,只是先背起元雨,“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 至于男人,拖走。 至于叶泥,跟上! 这拖家带口的来到更隐秘的地方,发现躺在地上的,不是三武是谁? 元雨瞪大眼睛,“他怎么又被你抓住了?” 昏迷中的三武好不可怜,整个人都是脏兮兮的。 至于躺在三武旁边的几个人,身上都是带着武器的,然后还有一个人带着能够称之为“铁斧”的武器。 元雨本意是想要拎起来,好好的感受着它的重量,结果太沉,这东西是纹丝不动。 “雨,不要乱来。”戎烛说,“会受伤。” 元雨搓了搓手,提议着,“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如今的他们就在营后,万一哪一位冒出来,会被发现的。 “都带走!”戎烛大方的一挥手,接下来就是吭嗤的挪人。 他们一行人往更远的空地而去。 戎烛的打算是想要带着元雨离开,但是元雨选择留下来。 她总觉得好像抓到某些头绪,又“瞧”得不太清楚,需要细细的考虑。 元雨听着戎烛讲着他们遇到的事情,与之前被元雨和叶泥抓住的男人所讲的差不多。 巫医因为受不住其他部落的人被打被杀,同意先医治于三武。 “我们回来时,他正带着人往外面走。”戎烛实话实说,“我顺手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元雨不太理解的问,“他受了伤,这个伤不重也不轻,他为什么要离开?” 这谁能知道呢? 有猫腻。 “姐姐,姐姐。”叶泥匆匆的跑过来,指着之前被他和元雨审过的男人,“又醒了。” 元雨皱着眉头,“挺扛揍啊。” 戎烛他们在忙碌着晚餐,是寻到许多水果,元雨要寻水将它们洗净,就对叶泥说,“去,再审,就审这一支队的头目,与三武的关系如何。” “好!”叶泥又折身跑了回去。 元雨寻到一条小溪,将果子们洗得干干净净,又抱回到戎烛的旁边。 叶泥跑了回来,“姐姐,他果然又说了,这个男人和他的兄弟并不友好,总是打架,相互也看不顺眼。” 简单来说,就是想找机会将他干掉。 戎烛将一个大果子丢给叶泥,他们几个兄弟分到果子,凑在一起商量着。 “我认为,应该把三武和他的几个兄弟送回去。”元雨轻声的说,“绑着送回去,让他误会是他的兄弟背叛他。” 戎烛拧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元雨的脸,硬是把元雨看得特别的心虚。 是因为她的主意……太阴暗了吗? 可是他们几个人,单打独斗的,也不现实呀,总是应该智取的。 半晌,在元雨扭过头,有点难过,有点伤心时,戎烛却问,“为什么把他绑回去,他就认为是他的兄弟背叛他?” 这…… 也有可能不成功啊。 元雨登时愁眉苦脸,“我只是想要让他们内斗,然后两败俱伤。” “什么是内斗,什么是两败俱伤?”叶泥颤着声音,“姐姐,讲讲呗。” 元雨只是将这两个词,简单讲清它的意思,扭头看向戎烛时,却又被叶泥挡住视线。 戎烛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半人高的小孩儿,眼中生出一股怒气。 这个小不点,为什么总是挡在他和元雨之间? 叶泥似是没有察觉到戎烛的怒意,继续说,“姐姐,我们计划一下,我跟着他们回去,我去让他们两败俱伤。”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元雨细细的琢磨着,真的开始设计着,戎烛觉得不对的地方,也帮着补充。 最终,敲定了细节。 叶泥自告奋勇,抹着眼泪,与戎烛的几个兄弟一同将三武等人又塞回营中。 这营地不大。 他们仅是将三武塞在营地最后一个帐内,里面堆的都是破破烂烂的东西,元雨当时查得急,也没有看清是什么。 戎烛却在那帐内稍稍逗留,环顾着小小的帐内,沉下了脸,“这里的血腥味很重。” 有可能是被抓来的人,死在这里。 戎烛的手搭在叶泥的肩膀上,“要小心。” “我会的。”叶泥很是坚强,但眼泪却是成串的流着,“我会记着姐姐的安排。” 戎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几个兄弟就走了。 叶呢转过身,看着昏迷中的三武,眼中透出一抹怨恨,但很快消失于尽。 他可以救出爷爷的! 戎烛等人重新回到元雨的身边时,见元雨缩成一团,分明很冷的样子,却又装作无所谓。 戎烛的长臂一挥,就将元雨抱在怀里。 被吓住的元雨,抖了抖,艰难的压下惊恐,“都安排好了?” “好了。”戎烛看着元雨的脸,“他,有问题。” 他,指的是叶泥。 元雨当然看得出来,“我知道,他是有秘密的。” 第34章 阴谋真成功 头目晃了晃,拿着大石斧,指向三武,“你,该死。” 三武本能的一缩,不仅没有再战的想法,反而拼命的向后挪着,想要逃离此境,“是你想要害我的,是你的错。” 他们二个人在最后的时刻,还在斗着嘴皮子。 直到那头目再是撑不住,倒在了泥水当中,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我就赢了,是我赢了,以后你们跟着我。”三武大笑着,“我是不会轻易杀死你们的。” 哈哈哈! 他在笑。 其他活下来的被抓来的人,却没有人在笑。 他们都跟着巫医和叶泥躲在营地的最角落,尽量避免会被波及。 惟一活下来的三武,还在吆喝着被抓来的人,都跪在他的面前,又得意的说着什么时,才发现没有一个人靠近他。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三武喝着,“你们以为……” 嗖!砰! 一个极大的东西像是弹一般,恰好砸到三武的肩膀。 三武本就受了伤,又与他的好兄弟大打一架,早就脱了力。 这一下,快要把他送上西天。 三武扭过头,便见到戎烛背着一个小姑娘,正踩在泥泞之处,一步步的向他走来。 没有人开口,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在手无寸铁的人面前,三武是得意洋洋,嚣张跋扈,看着强壮又有地位,恨不得站在所有人的脑袋上。 但是如今需要独自面对着戎烛以及他的兄弟时,却有着难以形容的惧意,畏缩的想要躲着。 “恃强凌弱。”元雨从戎烛的背上探出半个脑袋,“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啊。” 戎烛眯着眼睛,“他也是弱的。” “有道理。”元雨将脑袋缩了回来,将脸躲向戎烛的背上。 因为雨水的气息,令空气中的血腥味反而没有那么重,但是躺了那一地的人,却是货真价实的。 元雨再是如何欺骗自己,也知道这场血腥的事件,与她的算计有关。 她的手指颤了颤,紧紧的扣着戎烛的手臂上,“烛,他们不能入火,要火烧,烧了才不容易有传染病。” 戎烛听得一知半解,但却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元雨,“好,那就烧。” 他的话音一落,忽然有人向他们扑腾过来。 戎烛本能躲开,生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会借机伤了元雨。 只是这个人还没有扑腾到眼前,就狠狠的跌进泥水中,再抬起头时,竟然看不清他本来的样子。 “姐姐,赢了,爷爷也活着。”叶泥忽然哇哇大哭,“都活着,没有死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东部人的手底下,活了下来。 戎烛看向他,“先都避到帐内,等到天亮再说。” 至于躺了一地的人,暂时没有谁会在意。 叶泥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爷爷就在那,他想要……” “避到帐内。”戎烛重重一喝。 见什么见,没有看到他背上的元雨正冻得瑟瑟发抖吗? 叶泥一噎,大约是想到什么,扭头就跑回到巫医的身边。 戎烛与沙垚来到最大的帐中,知道这应该是那个头目的帐。 他们在进去时,还是眼前一亮。 物资可真多。 戎烛按下心头的喜悦,先将元雨放下来,又去外面寻着干柴。 元雨抖了许久,在看到堆起来的柴火时,将它点燃,才暖和起来。 “雨姐,巫医要见你!”沙垚被留下来照顾元雨。 估计是这几天跟着叶泥暗中算计,吃了不少苦头,被戎烛留下来休息。 元雨艰难的抬起眼,瞄了沙垚一眼,“真冷!” 她该不会发烧? 哎!没有药啊! “太冷了,你把这个给他们。”元雨随手挑起有火苗的柴火,“都叫他们取取暖。” 沙垚接过柴火,表情复杂。 这就么一根,出去就吹灭了。 沙垚看着元雨泛着怪异红色的脸,没有多说,“我挑两根,叫他们也暖和点。” “好。”元雨牙齿打着颤。 沙垚前脚刚走,丰拓后脚进来,当然是抱着他始终守护的小锅。 丰拓按着元雨的要求,又是架锅,又是取水先烧着。 元雨的胃里咕噜响着,“我应该是着了凉,要命。” 戎烛在进来时,恰好听到元雨的抱怨,就叫丰拓也到旁边的帐中去休息。 个个帐内都有火,都挺暖和的。 元雨吸了吸鼻子,“我估计,我会拖你后腿。” “不会。”戎烛坐在元雨的身边,“三武刚刚说了件事情,东部的人正在北移,过了我们这一边。” 元雨初听到好消息,惊喜的猛的抬起头,随即是一阵眼花,就靠到戎烛的怀中,“头晕。” “恩,先睡。”戎烛拍着元雨的背。 元雨就在戎烛时哄时劝的语调中,渐渐的闭了眼睛。 她本以为第二天会来个头重脚轻,鼻塞耳鸣,结果却是出了一身的汗,醒来的时候还挺舒服的。 只不过…… 她是被戎烛抱在怀里的。 元雨的心头酸了酸,微微涨红着脸,往一旁挪着,想要起身。 戎烛的大手一挥,又将元雨按进怀里,迷迷糊糊的揉着她的头发,继续睡着。 元雨侧头瞄着一旁的柴堆,还在烧着。 应该是戎烛折腾过几次,把火堆一直燃着。 元雨的脸皮突然又厚了,往戎烛的怀里挤了挤,闭着眼睛,转眼就睡得香甜。 当她再醒来时,就闻到浓浓的烤肉香味。 这一睡就睡到了午餐时间? 元雨揉着眼睛,走出帐中时,却发现这一觉是睡到晚餐时间。 营地内十分的热闹,但独独不见戎烛的身影。 元雨正要询问,叶泥“嗖”的就跑过来,“姐姐,你醒了?” “恩。”元雨晐了咳,“估计是着凉了,烛呢?” 叶泥直接避过元雨的问题,“姐姐,爷爷想要过来,可以吗?” 元雨瞄了瞄叶泥,“行,去告诉你沙垚哥,说我饿了。” 她没有见到戎烛,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沙垚开心的“恩”了一声,转身就去寻着他的爷爷。 元雨缩回到帐内的火堆前,伸出双手正取着暖时,帐子被打开,丰拓举起木板子走进来,“雨姐姐,这是你的那一份,正是热气腾腾的。” “谢谢!”元雨接过时,叶泥也带着巫医走了进来。 这位老爷爷真的是年纪大了,走一步喘三步,但精神看着倒是很不错。 巫医先是向元雨表示了感谢,讲着他与东部的“渊源”。 他的部族,也是被东部给剿了。 他当时于林中采药,就避过了一劫。 当他回到部族时,只有一片火海,以及一个从东部逃出来的小孩子叶泥。 第35章 休息一整天 哟?小秘密被说出来了呢。 元雨看向叶泥,微微挑着眉。 她和戎烛都猜到叶泥是有话不肯说全,但是一点儿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是东部的人。 叶泥在注意到元雨的目光时,登时惊恐。 他的秘密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元雨突然对叶泥接下来的表示,拭目以待,结果却被吓得险些瞪掉眼睛。 叶泥哭了,嚎啕大哭。 这帐外不知情的人,会不会以为是她元雨欺负小孩子? “等等,你不要哭了,先停!”元雨哭丧着脸,“我说什么了?我好像就是笑了笑。” 叶泥很想说,元雨的“笑”,看着也挺吓人的。 元雨被叶泥哭得脑袋疼,单手扶额,想要将叶泥赶出去。 巫医叹了口气,“雨,不要怪他,他的年纪小,只会哭。” “他不只会哭,会成大器的。”元雨是实话实说。 是她安排了个计策,详细的计划了整场事故,但是具体的细节可不是她亲自参与的。 这要看叶泥的发挥。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看得见的,成功的挑拨了三武与他之前原本就有芥蒂的兄弟,他们头脑发热,不知坐下来好好谈,两败俱伤。 “真的吗?”叶泥突然很开心的看向元雨,“姐姐,我会努力的。” 元雨哭笑不得的点着头,“行,你能不哭了?” “能!”叶泥吸吸鼻子。 元雨的心情稍稍平复,终于先吃上几块肉。 丰拓也适时的送上一碗汤,接着听巫医讲故事。 巫医原本也没有指望着叶泥能有本事救他,甚至没有指望着叶泥能活下来。 既然什么相遇了,也是老天的意思。 元雨不由得挑挑眉,她认为这桩事情和老天没有关系,是叶泥够机灵。 还会装死。 那装死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 叶泥突然打了个哭嗝,结束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哭,委屈的说,“姐姐,我是爹爹被抓到东部做神器,但是他们杀了我的娘,我爹爹不肯,也……” 元雨突的就冷下了脸,东部的人应该是疯子。 “我就只能靠装死躲出来。”叶泥揉着眼睛,“姐姐,爷爷说,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们了!” 元雨眨眨眼,实话实说,“这个,要听烛的。” 不能听她的。 巫医见元雨的精神不济,特意抓过她的手腕,又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色,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她生病了,要吃药。 元雨也知道她是要吃药的,只是外面忽然又吵得厉害,吵得她脑袋疼。 当外面的吵闹声停止时,戎烛也走进帐中。 他一眼就见到元雨,或者说在他的眼中,也看不到其他人,“怎么样了?” “挺好的。”元雨吸吸鼻子,“我怎么觉得天有点冷呢?” 这一场雨下的,叫她瑟瑟发抖。 戎烛干脆坐到元雨的旁边,无视于其他人,“我去查过了,正如三武所言,东部的人正往北走,不太明白是为了什么?” 为了看雪吗? 元雨翻着白眼,在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没有显出有特别的情绪,闷声的说,“管他们为什么往北走,重要的是他们肯不肯让这兄弟们就留在原地,等不到人,他们也会继续往北走。” “会。”戎烛说,“三武和他那个要了命的兄弟,都是决定留下来的。” 哦!这是审问过三武了。 “太好了,能休息了!”元雨开心的说,“我们找一块平地,多建几个暖和的房子,有山有水有果子,还能……” 哇!好有多好设想,都是美好的生活。 戎烛只是听着,却知道这些都做起来有多难,但不明所以的巫医和叶泥,却是双眼放着光,仿若是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 他扬起手,向丰拓摆了摆。 丰拓立即就抱着木板子,向巫医和叶泥使着眼色,一起离开。 叶泥竟然摆出依依不舍的样子,最后是被巫医拖走的。 元雨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闭着眼睛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山上啊。” “先不回了。”戎烛伸手摸向元雨的额头,温度凉凉,“你生病了。” 是个人,哪里会不生病啊? 元雨直起腰,“可是,可是我还要……” 皂荚,大锅…… 戎烛往火堆里丢着断柴,令火烧得更旺,“你在生病,我们暂时不走了。” 啊!其实在这个帐里面也挺好的。 戎烛看着她,“你要什么,我都取过来,我们可以先把这里先收拾一下,天要冷了。” 天为什么会冷? 元雨震惊的看着戎烛,从他的眼中看出讯息。 冬天要来了。 不对啊!这里是什么位置?北方南方还是中部? 冬天最低温度是多少? 他们入了冬又要怎么过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仇人东部,为什么要赶在冬天去北方,是想体验大雪纷飞的日子吗? “你害怕?”戎烛瞧着元雨震惊和半张着嘴,一副不知道要如何反抗的表情,哭笑不得的说,“放心,天再冷也不会冷到哪里去的。” “会……下雪吗?”元雨犹豫的问。 雪?戎烛眯起眼睛,仿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被称之为“雪”。 元雨详细的“介绍”雪的模样,听得戎烛摇了摇头。 戎烛认真的问,“雨,你是从哪里来,什么会见过那样的东西?” 呼!元雨长长的吐出口气,确定这里应该是中部以南的地区,起码到了冬天,温度不会低到离谱,食物会更容易找。 帐内,传来有些吵闹的声音。 “怎么了?”元雨好奇的站起来,却被戎烛按着又坐回来。 戎烛说,“是他们不想走,想要投靠我们。” 还有这样的? “这不是好事吗?”元雨欣喜的说,“等到部族强大了……” 她的笑容挂在脸上,登时想到许多现实的问题。 起码,他们自己都是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如何能照顾到其他部族的人? 这些部族的人是想要留下来,但是戎烛明确说他们会继续向东部报仇,想要跟着一起打下去的才能留下来。 这一句话,便叫那部族的人,利落的全走了。 元雨在帐内休息了一整天,重新走出来时,发现戎烛的兄弟们将所有能用的物资全部都收拾妥当。 戎烛和巫医就坐在一个大火堆前,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叶泥一见到元雨,登时双放眼光,丢下手里的东西要向元雨扑来,被沙垚及时截住,手一推丢进个帐中。 这个动静可不小,把他人都惹笑了。 叶泥又想哭。 第36章 三面环山处 “雨,你来。”戎烛向元雨招着手。 元雨正准备迈步,发现这地上全是泥巴,她心疼脚下的皮毛,闷闷的绕路,捡着干净的地方,来到戎烛的身边。 巫医向元雨问候,又继续与戎烛讲着重要之事。 有多重要? 以后有可能要住在那里。 元雨初时只以为他们是随便聊一聊,听到最后才知道这是极重要的事情。 他们准备初定在几座山的山脚下,呈一个半弧状。 山体安稳,有兽,有水。 即使到了极冷的时候,也是足够温和。 东部人留下来的物资足够用,他们再备一些,就可以熬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用熬? 元雨是听得不太明白,歪着脑袋,看着巫医,“老先生,您是想要跟着我们?” 巫医头一次听到有人叫他“老先生”,对这样的称呼又好奇,又喜欢,“我喜欢这个,以后就叫我‘老先生’。” 元雨哭笑不得的问,“他们没有这般称呼过您?那是怎么叫的?” “叫我巫医。”巫医回答。 原来他们部族的“巫”是没有名字的,等到叶泥长大,以后也就不要自己名字,改叫“巫医”了。 至于叶泥的名字,也不过是因为被巫医救下来时,用叶子裹了一层泥,躺在地上装死。 啊?元雨看向戎烛,很想知道戎烛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听起来都是有点小意思的。 戎烛转头对元雨说,“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如今这几个帐子收起来,都是可以用的,还有……” “摆上几个栏杆,就可以挡人了?”元雨笑着说,“我是有想法,但是现在不太切实际,还是先安顿好再说。” “行!”戎烛环顾四周,“我已经叫他们收了,晚上就走!” 元雨看向巫医,“那个地方,能久留?” “能。”巫医道,“如果没有人杀进来。” 也就是无法长期防御的意思。 元雨摸着下巴,“那山真的是稳的?下雨会不会崩?还有……” 巫医扬起手,“那山,也不高。” 的确不高,戎烛背着元雨,爬上爬下的也不过是眨眼间。 元雨心知肚明,只是突然想到有可能要挪过去,这心里还挺别扭的,“行,先过去住着,以后的事情慢慢说。” 她扭头看向戎烛,“我没有意见了。” 戎烛把她扯过来,不就是问问她的想法吗? 她总不至于认为一位老爷爷会想法子害他们,毕竟他们双手一空,啥也没有。 戎烛点着头,“多谢老先生,我也没有了!” 巫医看了看他们,忽然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了,我也去帮着收拾。” 戎烛转头看着元雨,伸手理着元雨的头发,“终于有地方可以落脚了。” “可不是嘛!”元雨笑着,“我可是要多存点皂荚的,以防万一。” 皂荚?戎烛可是知道元雨会煮出来的泡泡,叫他们每天都拿着它洗脸洗手的,还可以用它们洗衣服。 “好。”戎烛的心情很好。 应该是因为,这东部人留下来的物资中,有极好的东西。 当他们准备出发时,三武和之前被元雨绑过的男人,都陆续的发起高烧。 是被吓的。 他们再是想不到,戎烛等人在临走时,决定将所有死去的人都进行了焚烧,然后就“入土为安”了。 烧?怎么还能用烧的? 巫医在烧过以后,还用熬好的黑糊糊,闻着又苦又涩又恶心的水,将烧过的地方都洒上。 元雨有一种猜测,这应该是在“消毒”。 这一幕对于她来说,虽然有点震撼,但可以理解。 毕竟摆在外面,总是要出事的。 入土为安才是正理。 事后消毒以防瘟疫。 但对三武来说太可怕了。 他双眼一黑,当场晕倒,再醒来时就高烧不退,整个人已经浑浑噩噩的时日不多了。 巫医也是大夫,在见到这样的情况时,也实在是下不了狠心,最后就由沙垚陪着,照顾着三武和另一位被绑的男人。 送着他们直到撑不过那一日,也跟着入土。 元雨跟着戎烛他们来到巫医所画之处,发现这一片地是相当的辽阔,面积特别的大。 当他们赶到山脚下时,元雨才有机会好好的打量。 三面环山,一面向着平原。 好地方。 元雨双脚落了地,仰头指着其中一面山,“烛,那面目的形状,看着眼熟啊。” “自然熟,我们在对面山脚与三武等人折腾好一阵子。”戎烛提醒她,“换个方向,就不认得了?” 真的假的?竟然是那一面? 元雨十分惊喜,又看向另一面山,“它呢?它的另一面又是什么?” “山。”戎烛回答得特别痛快,“我没有走过太远,但全部都是山。” 元雨很好奇,真想借着时间,把这些山头都整理出来。 这都是物资啊。 老天爷赏饭吃啊。 元雨登时眉开眼笑,眼底一片欢喜。 她伸着懒腰,“来,先把帐搭起来,大家凑合一个晚上,明天开始清洁工作。” 她对卫生的要求很高的。 戎烛习以为常,知道元雨每到一处,想要做的事情必然是“打扫卫生”。 只是其他人的表情各异,显然是相当的不喜欢。 不过是第二天的晚上,沙垚带着巫医和叶泥也赶了过来。 他们一身狼狈,像是经历了磨难。 留下来重搭帐篷的几个兄弟见状,匆匆的都跑了过来,才知道是他们误会了。 不过是安葬三武入土后,再赶过来时迷了路,险些都栽进泥坑内。 叶泥紧紧的跟在巫医的身后,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分明就是在寻着人。 “巫医,来!”丰拓笑着,“这是为你们准备的帐,有点简陋哈。” 巫医哪里会介意,拉着叶泥满心欢喜的走了进去。 叶泥终是忍不住,低声询问着,“丰拓哥,雨姐姐呢?” 他到达以后,始终在寻找着元雨的身影,却发现一无所获,心里又焦又丧。 丰拓揉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雨姐姐去洗东西了,她说……” 要学得懂元雨的话,还真难。 “日常要用到的东西,都必须做好清洁,要防止生病。”丰拓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几次都要咬到舌#头,眉头都能皱得打结。 巫医一听,极赞赏的说,“雨很厉害,知道这么多,这都是对的。” 他转头对叶泥说,“我们先休息?” “好!”叶泥很想见到元雨,沮丧的说,“都听爷爷的。” 他们走进了帐内,开始收拾起来。 第37章 梳发盘发髻 在帐地热火朝天的收拾着时,元雨也在做着清洁,连没有搭起来的帐子也不曾放过。 这都是兽皮,需要洗一洗。 当元雨蹲在地上,在搓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双大手忽然盖在她的脑袋上。 她本能的一缩,“烛,你要做什么?” 戎烛站在她的身后,慢条斯理的解开她清理过却没有梳开的头发,将一块木头握在掌心,替她梳理着。 震惊中的元雨,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木梳,这是她心心念念的木梳啊。 这个小木梳的做工应该十分精细,梳木的部分擦在头皮上,一点儿也不疼。 头疼的是戎烛掌握不好力道,几次要把她扯秃的手劲。 元雨稍稍动动,“我想自己来。” “不,我帮你。”戎烛望着映在水中的元雨,“你帮我。” 元雨最后妥协的盘着双膝,在心里嘀咕着,为了让他练个手,要牺牲我为数不多的头发。 戎烛的力道越来越轻,掌握得越来越好。 元雨时不时的往河水中丢着小石子,闭着眼睛哼哼呀呀的,特别的开心。 头发终于顺了。 戎烛想要帮她将头发盘好,但是这双手笨得出奇,又盘又松的,快要把元雨逗笑了。 “我自己来!”元雨歪着头,将长长的头发系成一个麻花辫,盘起来以后,在头上别了一根骨筷。 这一回是真的筷子,可不是骨刺。 戎烛将木梳递给她,“我曾在一位老人家的手里见过,但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元雨完全可以接受,这个时代的人比她想象中更有创造力,可东部人的野蛮行迹要将文明全部“赶尽杀绝”的事件。 她笑着说,“现在知道了?来,我帮你梳头。” 戎烛本是不肯,但硬是被元雨按在地上。 他怕自己挣扎太甚,会伤到元雨,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由着元雨帮他整理头发。 元雨要比他熟练得多。 她很快帮着戎烛打理好头发,却听戎烛说,“我的头发,也要像你这样。” “盘发。”元雨笑着,“还好,我还有一支筷子。” 戎烛正细细的记着她讲过的话,随即扬起笑容,“我再削出一对。” “木头的也好。”元雨笑着回答时,将戎烛的头发也盘好。 她坐回到河边,继续洗刷刷,戎烛继续陪着她。 直到天要近黑时,丰拓才来寻着他们,帮他们将一堆湿淋淋的物件挂搭起来。 “哎,好累呀!”丰拓抱怨着,“这有什么区别吗?” “香啊。”元雨脱口而出。 她在皂荚里面放了许多叶子煮,希望能再多一丝清香。 效果还不错的。 丰拓只能顺从的说,“对,雨姐姐说的都对。” “那是当然了!”元雨笑着跟着他们时,还在计划着应该多储备一些皂荚。 如果她估计得没有错,恐怕冬天来临,这皂荚也都会停止生长的。 要摘,就要等到明年。 他们一路回到暂时的营地中,发现每一处都收拾得特别干净。 是戎烛哪个兄弟有洁癖了? 不,是巫医留在此处,趁着傍晚时间,借用小锅煮了些药,将里外都清理过。 “这草根什么的被烧过的味道,太难闻了。”丰拓吸口气,又涩又苦,想要吐。 元雨吸了口气,忍着一股中药的苦味,勉强的说,“不错,应该是好的。” “雨姐姐。”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出来,是叶泥飞一般的奔来,扑向元雨。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元雨在见到是叶泥时,也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接住这个小子,结果被沙垚横空拦截。 叶泥挣扎无效,“沙垚哥,我好久没有见到雨姐姐了。” “恩!”沙垚淡淡的应着,按着叶泥的肩膀,叫他无法靠近。 叶泥沮丧的挣扎无效,只能对元雨说,“姐姐,我和爷爷以后就留下来了。” 元雨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仰头看向戎烛。 显然在她的眼中,戎烛才是他们的话事人。 她也是要依附于戎烛,方能平安度日,总不能事事抢先。 戎烛却也看向她,目光中也同样透着询问,摆明是想要叫元雨表个态度。 他们再这么对视下去,天就要黑透了。 “大哥,雨姐,你们不饿吗?”丰拓有话直说,“我都要饿吐了。” 回过神的元雨,与戎烛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戎烛开口。 戎烛向叶泥伸出手,揉着他的小脑袋,“当然好,以后大家都在一起。” 叶泥的眼中有了笑意,但感觉他的头发被揉得更乱了。 再看看戎烛和元雨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头上还带着一模一样的东西,突然叫他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走,我也饿了。”元雨拉着戎烛的手,“快,吃东西去。” 叶泥的视线像是钉在他们的身上,挪也挪不开。 “叶。”巫医叫着叶泥,“在看什么?” 叶泥回过神时,尴尬的笑着,“是哥哥和姐姐回来了,他们是空手回来的。” 不是说做着清洁吗?怎么能是双手空空的呢? 巫医笑着,“傻孩子,当然是因为东西太多,不好搬,快回来。” “好!”叶泥跑回到巫医的身边,却又禁不住的看向元雨。 元雨已经没有再注意叶泥他们的情况,而是围坐在一起,看着烤肉。 “哎,雨姐姐,甜甜的窝要没有了。” “我在山上发现了两个,不敢打。” “如果有东部的人引蜂就好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对食物的满满向往。 元雨与戎烛对视一眼,只能说,“如果有储存的物件,就可以把它存下来,但是没有!” 她叹了口气,“放心,冬天也不是很冷,会有的。” 戎烛从元雨的视线中,看出几分失落。 等到他们各自休息时,戎烛却是辗转反侧,且又闻到那股苦味。 是巫医在做东西。 戎烛的防备心,比元雨更重,尚不到完全信任巫医和叶泥的地步。 只不过,正如元雨所言,他们两手空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骗取的。 当戎烛走出去时,巫医也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到他时,笑着说,“族长,你醒了?” 族长?戎烛的脸一红,“我不是。” 巫医笑着继续面对着小锅,在里面翻翻煮煮的,“哎,早晚会是的。” 戎烛坐到他的身边,“这是什么?” “药!”巫医实话实说,“我看雨还要用锅做东西,想提前做药,再往外洒一些,驱害避邪。” 这么苦,这么难闻? 是避邪,还是想要熏死他们? 第38章 为营地忙碌 “族长有心事?”巫医见戎烛蹲坐在他的旁边,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打算,疑惑的问,“不如说说?” 戎烛太别扭了,他怎么也算不上是一族之长。 “雨说,想要储存的东西。”戎烛低着声音,“我想象不到。” 巫医一脸的疑惑,显然是未能理解戎烛的言外之意。 不过当戎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元雨平时的表达讲出来以后,他才恍然大悟。 “雨,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巫医认真的说,“她会带着族人,走向富足的。” “谢谢。”戎烛轻声的说。 巫医站了起来,“请族长……” 戎烛的脸扭了扭,对这样的称呼是接受无能。 巫医笑着改了口,“少主,帮我再往地上洒一些。” “好!”戎烛的心情因为巫医的话而变得痛快,伸手帮个忙也是可以的。 当他用泥碗将温热的汤草都洒在地上时,发现有一些虫子都跑得远远的。 驱害?指的是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戎烛看着巫医佝偻着腰,慢悠悠的做着清理,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巫医将药都洒了个干净,“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毕竟他们人少,不需要太大的范围。 他转过身,“少主,明天,我来教你做雨需要的东西。” 戎烛猛的抬起头,吃惊的问,“巫医,可以?” “当然。”巫医笑着,“我是老人家,见过的东西还挺多的。” 他的眼中又闪过一丝落寞,“我的部族是很富有的,就是男儿少,如果男儿多一些,在东部几次来打时,族内也会有人能挡。” 戎烛扶着巫医,“我们几兄弟当时被骗走,后来,部族也没有了。” 同病相怜啊! 巫医笑着拍拍戎烛的手背,“少主,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可惜他的年纪大了,也不知能撑多久。 巫医回帐休息,戎烛再是睡不着,就在月下用石头磨骨刀。 待元雨伸着懒腰醒来时,见到地上排了一排骨刀,大大小小皆有,震惊得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这手工,像是戎烛做的。 戎烛大半夜的不肯休息,跑到外面来磨刀?这是什么道理? 在元雨没有弄清楚时,又从小锅中闻到浓浓的烧掉植物的味道。 巫医也没有休息? 这怎么都是夜猫子? 元雨迷糊的摸摸头发,“哎,一看就是不怕头秃的人,羡慕。” 她的羡慕也仅仅是一时的,抱着昨天就分类好的器具,也准备送到河边洗一洗。 她刷了锅,煮了粥,随着香气的飘飞,将其他人都引得起了身。 戎烛走到元雨的身边,“我今天,和巫医上山。” “好。”元雨仰着头,“我想借丰拓帮忙。” “可以!”戎烛毫不犹豫的答应。 元雨灿烂一笑,又站起来走到他的旁边,“昨天,没有睡?” “以后还是应该守夜的。”戎烛说。 守夜? 不,需要陷阱。 元雨想了想,“我想再征用河源。” “还有我,还有我。”叶泥伸着手,在元雨的面前跳来跳去,“姐姐,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忙。” “你要做的就是跟着巫医好好学习。”元雨摸着叶泥乱篷篷的头发,“学好医术,才是最重要的。” 叶泥撇着嘴,他更想要跟着元雨。 他们在用过早饭以后,元雨指挥着河源和丰拓,跟着他去河边做清洁,又安排手劲大的河源,去上山摘皂荚。 摘得越多越好。 大不了就收拾出一个帐来,全部都堆进去。 当元雨美滋滋的指挥着这两位做活时,在山上的戎烛和巫医,却砍了一棵不算是太粗的树。 叶泥将枝枝叶叶的全部收拾起来,送回到营地中,而戎烛听着巫医的安排,开始拿着骨刀削来削去。 几乎是半天的时间,整棵树变成一堆圆桶状物,又被送下山叫余下来的兄弟进行打磨,要保证平整。 在戎烛忙碌时,也想起元雨在提到“某些物件”时的向往神情。 她想要,但是她不肯说。 “为什么?”戎烛还问了出来。 巫医想了想,“因为族里人少,她也不希望让你们太辛苦。” 最重要的是,巫医没有说。 他认为元雨,元雨应该是不想劳烦其他人。 等到元雨有了足够的力气,或者等到有更多像叶泥那样,愿意听从元雨安排的族人,她会去做想做的事情。 “少主,雨不是你的人?”巫医明知故问。 如果是戎烛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住到一个帐里? 戎烛黝黑的脸,竟然还能看出点点羞红。 巫医叹了口气,“雨很好,想法也好。” 他的年纪大了,坐在地上的时间太久,浑身都疼,叫着回来的叶泥,带着他去山上找些能用的草类树叶。 戎烛也伸着懒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可以利用周围的环境。 建木屋! 戎烛收拾着最后几个筒状物,回到营地里,发现所有的帐子都被更替,处处都散发着皂荚的香气,以及淡淡的叶香。 所有人都回来了,独独不见元雨。 “雨呢?”戎烛快步走到丰拓的身后,咬牙切齿的问。 怎么都回来了,独独不见元雨? 丰拓忙转过头,“她发现了……什么东西,要过去看看。” “你为什么不跟着?”戎烛恼火的问。 他的兄弟怎么能将元雨一个人丢在外面?太危险了? 丰拓被吓住,慌乱的站起来,“她说,替换下来的东西要整理,明天继续洗。” 每天洗刷刷,太可怕了! 难道他们不是只要吃饱穿暖,就可以了吗? 戎烛深吸口气,“我去找他。” 他刚走了几步路,被丰拓扯住。 戎烛还以为是丰拓要拦着他,正想要发脾气,就见丰拓指向另一个方向,“她是看见对面的山头,才跑上去的。” 对面的山头? 不是元雨洗东西的方向。 戎烛利落的转过身,抓起地上的骨刀,便跑了上去。 丰拓是不明所以,“大哥,急什么。” 河源哼哼着,“可能是怕雨姐被大兽叼走。” “啊?”丰拓很震惊,“看看这山上的树,可以知道没有大兽的呀。” 树是一棵接着一棵的长着,十分的茂密。 水也是干净清澈的。 轻易寻来的果子也特别的大,特别的新鲜。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一件事情。 此处,无兽。 被戎烛寻找的元雨,的确是非常的安全,她正张开双臂,紧抱着一棵并不强壮的竹子,仰着头说,“我这是占了天材地宝吗?我为什么会看见你呢?” 第39章 为他理伤口 竹子如果有灵智,现在应该是被吓得呜呜哭。 元雨抱着它,歪着头,看向它的身后,的确是些普通的树木,但更远些的方向,可以见到成了形的竹子。 竹子的生长期要比树木快得多,可利用的价值也更高。 元雨仿若看到一排排的小竹屋,美好的生活也在招着手。 “雨!”戎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出。 元雨惊喜的转过身,“烛,你看!” 戎烛将元雨护在身后,手中的骨刀起落间,便将一条蛇砍落在地。 元雨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一点儿反应都不敢再有。 周围还有其他的蛇。 元雨太过激动,全然忘记在这个世界真正潜伏的危险,要比想象中更多更可怕。 即使有戎烛,也很危险。 她青着脸,看着蛇在靠近时,忙拉着戎烛的手腕,“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不能恋战,现在就走。” 戎烛护着元雨是一步步后退,忽然勒住元雨的腰,将她夹在臂间,迅速的向山下奔去。 有两条细蛇,也在此时发起进攻,但这速度竟比不上戎烛的脚速。 在他们到了山脚下时,那蛇便在原地徘徊,不敢再靠近。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元雨焦急的问。 戎烛却是握着她的手臂,问出同样的话。 元雨的心稍稍定了定,一股内疚涌了出来,“我没事,我以后不会乱跑了。” 戎烛伸手就揉着元雨的头发,“你想去哪里都行,要有我在。” “我在也行。”丰拓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戎烛一记冷眼飞过去,吓得丰拓直接跑走。 元雨吸了吸鼻子,“我以后会注意,有事情先找你。”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冰冰凉凉的,应该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他握着这双冷手,走到小锅前,“先吃点东西,有事情明天再说。” 本是内疚又惭愧的元雨,在看到一地的木制品时,禁不住的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喜欢?”戎烛弯着腰,问向元雨。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指着它们,“你做的?” “兄弟们都帮……”戎烛的手被元雨反握住时,后面要说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元雨将戎烛的手翻转,他的手上很长,好好保养也会很好看,可惜却是布满新伤旧伤,还有扎到皮肉里的木刺。 “有刺,要先清理!”元雨忙改握着他的手腕,凑到火堆前,要先挑着皮肉中的刺。 戎烛无所谓的晃了晃,“这种小伤,没事。” 怎么可能是小伤。 木刺扎在手上,再长到皮肤之下,感染了要怎么办?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消炎药,更找不到医院。 当元雨在借着火光,细心的帮着戎烛挑手指上的山刺时,一旁的丰拓正在原地打着转。 戎烛疑惑的看向他,“有事。” “有,给你们留了点吃的。”丰拓认真的用元雨说过的话,来告诫他们,“人是铁,饭是钢。” 元雨忍不住的笑起来,“你可真逗。” “雨姐?”丰拓眨眨眼,“逗,是什么意思?” 元雨才懒得去解释,叫丰拓把晚餐拿过来,她还要继续帮着戎烛挑刺呢。 戎烛看着她重新低下来的头,轻声的说,“我问过巫医,你应该是想要这样的东西,所以今天做了一些。” 元雨的手一顿,“其实,不用的,因为……” 因为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太辛苦了,她宁可戎烛他们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 戎烛轻轻的笑着,“你想要,就可以有。” 元雨眨眨眼,立即明白他的话外之意,登时红了脸,迅速的低下头,说话也是结结巴巴,“你、你不要说话,先处理伤口。” 戎烛仅仅是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坐着,等着元雨将他手指里的刺全部挑干净,又去洗了手,才一起去吃着东西。 之后,讲的就是如何得到蜂窝。 “要的。”元雨低着声音,“不过,东部留下来的东西中,也有一些能用的东西,我都收一收,装起来,放在我们的帐子里。” 戎烛愣了愣,以为元雨是不懂,“我们可以准备一个帐子,用来装东西。” “不行,没有那么多。”元雨指的是帐子,“听我的。” 如今的帐子基本是二人一间,她与戎烛各是一间,这已经用上了六个。 因为这是东部头目用过的东西,一个个的都很大,数量却有限,不能再余出富裕的存放东西。 摆在他们的旁边,反而更会。 戎烛不加思索的点着头,“好,听你的。” 戎烛将烤肉放在火前,小心的说,“明天,我去找窝。” “不急。”元雨说,“我们慢慢来。” 东部留下来的荤肉多,也没有更好的储存方式,应该尽早解决掉。 “好!”戎烛又选择听从着元雨的安排。 元雨仰起头,对着戎烛忽然呵呵的笑着,“你真好。” 什么都听他的。 “因为你懂得与巫医一样多。”戎烛看着元雨被火映红的脸,“你在原来的部落,也是巫吗?” 快呛晕她! 她怎么就变成巫了? 作为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个的。 不过,元雨也隐约可以感觉到,她对“巫”是有误解的。 他们的这个巫,应该是职位或者正在擅长“工作”的意思。 “我是神仙!”元雨大言不惭的说。 戎烛揉着又有点乱的头发,“明天,我帮你梳。” 元雨吃得饱的,懒洋洋的应着,“不行了,我今天太累了,我去休息。” 戎烛看着元雨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帐中后,顺手搭起地上未削好的筒状物,继续磨着。 只不过,他这一次要小心得多,尽量不要再受伤。 日子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 元雨将东部处搜来的东西全部归类,那袋盐,一些味道奇怪但好像调料的东西,以及后来摘取到的蜂窝,都全部收好。 至于两三件铁器也不过是日常专用,除了多了几口锅,也没有更多的收获。 惟一能够称得上收获的就是兽皮,全部都清洁干净,向每个人都分了两三件以做更换。 甚至皂荚也摘下来许多,全部放在一个巨大的木桶内,安置在一个帐中。 这木桶的制作相当的精巧,没有用任何辅助工具进行加固,完全是靠着搭建组装。 古人的智慧,远远的超过她这个现代人,她能做的也不过是为他们提供帮助而已。 元雨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好,拍了拍手,“哎,好累,想要去洗个澡。” 她刚走出储物的帐中,便瞧见戎烛的兄弟们正从山上搬下断木。 第40章 说错就要哄 等等!为什么在砍珍贵的木头? 元雨被吓得灵魂飞起,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加以阻止,“你们要做什么?柴是够用的。” 毕竟这里是一个冬天也不会太冷的地方。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腕,怕她被沉重的断木伤到,“这本就是山上的断木,死的,不能再死了。” 啊哈?是这样的吗? 元雨小心的缩回手,因为误会他们而有着小小的尴尬,“那你们小心哈!” 戎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的样子,“走,跟着一起去看看,这是要用来防护的!” 防护? 元雨听到一个很“有用”的词儿,结果看到的他们要做栏杆。 地面上已经立了一排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栅栏,不必用力推,全部都会倒。 “你们等一下!”她本能的一拦,“把……这一片围起来?” 戎烛知道元雨必然有话要说,眼中透着小小的希冀,“你怎么看?” “我是觉得挺浪费的。”元雨实话实说。 河源先开了口,“雨姐,我们是有物资的。” 元雨怎么会不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亲自收拾的,作为有整理嗜好的大学生,恨不得排起架子,让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整理又利落。 “一旦其他部族的人不够吃用,可能会偷袭。”河源继续解释,“我们需要划出领地,令他们不敢侵占。” 元雨初听到他的话,觉得特别有道理,再细细一想,认为是漏洞百出啊。 她摇着头,“他们是偷袭,你摆出太多的栏杆,他们想偷还是会偷的呀。” 难道立个一排栏杆,他们就不敢偷了? 河源一噎,眨眨眼,有点懵。 元雨看向戎烛,“再说,栏杆这么矮,他们翻一下就过来了。” 多么现实的问题,大家都没有考虑到吗? 在元雨疑惑的时候,其他人也处于震惊当中。 好像,是这样的。 “不如麻烦一点儿,摆点陷阱了。”元雨低着声音,“如果白天有人来犯,我们用武器,如果是晚上,用陷阱。” 戎烛回过头,看着靠在山前的几个大帐,表情复杂,“武器?我们都是用……” “像东部那样的武器。”元雨说,“用石斧砸人,多危险,砸到自己怎么办?我们要智取。” “对,智取!”丰拓毫不犹豫的跟从。 元雨对丰拓的盲目已经习以为常,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实在是太高大,他的手也扬不起来,只能放弃叹口气,将手背在后面。 “这些断木做什么?”丰拓犹豫的说。 元雨摸摸下巴,“吃饭家务事啊,需要的特别多,我们可以一起做嘛。” 总之,这么切成一条一条的当栏杆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好,都听你的。”戎烛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情况下,同意元雨的说法。 至于什么“武器”、“陷阱”,大家一起想办法。 其他的几个兄弟见戎烛都决定了,暂时也没有什么人会来犯,也同意元雨的说法。 戎烛和元雨商量着,要做什么样的“武器”进行防御,又要布出什么陷阱。 这般商量下来,戎烛发现是一件需要很久才能完成的事情。 元雨也发现了。 虽然每一件都听起来不错,好像有效果,但却需要很久才能完成。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可能要……很久。 她笑得尴尬,讪笑着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那个,我不是有意的,我们慢慢来!” “你的主意都好。”戎烛说,“陷阱上自带武器,如果有人来袭用机关来挡,要建上更好的屋子,划出一片……养什么?” 养什么?戎烛能把元雨说的话记住,是真的用了心的。 元雨十分喜欢用她的习惯来说话,得到的结果是大家都听不懂,她需要再做解释。 戎烛不一样。 戎烛会听得很仔细,再加上自己理解,反而会比元雨讲得更清楚,考虑的是如何去做,才能达成最后的目的。 这样的少年,以后才能成为一族之长。 “为什么这么看我?”戎烛突然问。 元雨愣愣的回过神,发现她竟然盯着戎烛,看得走了神。 她登时红了脸,支吾的说,“我觉得,我认为,你说得挺有道理,说得对。” 呵!她为什么要盯着戎烛看不停? 她怎么样也是一个毕业的大学生了,都二十多岁了。 再看看戎烛? 虽然戎烛的确不如她从前认识的男孩那样,保养得好,看着帅气,但这个年纪……一定比她小。 元雨定定神,再次扬起笑容,“然后我们从哪里开始做起?” 戎烛看着他们在地上乱写乱画的结果,就是原本的意图是一样都看不出来,就是一团团的形状。 他看向前方,“要先做栏杆,你说的陷阱也好,这是要划清范围,一旦对方过界才能动手。” 元雨挑着眉,看着义正言辞,变得无话可说。 东部做下那么多恶事,可没有想着过界与否的事情。 戎烛似是看穿了元雨的心事,很认真的说,“东部是坏人,我们要报仇,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好人多。” 元雨双手托腮,“我就你啊,他们都拿着武器跑到家门口了,一旦要过界才是动手吗?把我们围得没有食物了,我们要出去找食物,算不算是我们过界呢?” 戎烛呆了呆,像是没有想到这些似的。 扬起手的元雨,揉了揉他的头发,“真的是一个傻孩子,敌人若犯,揍他。” 她正准备抽回手时,戎烛突然拉住元雨的手指,“谁是孩子?” 元雨笑的得意,“你呀,你比我年纪小,当然是个孩子。” 戎烛的脸拉长很长,满脸的不开心,“谁说我是孩子,我是少主。” 他甩开元雨的手,想要离开,但是挪着步子,又觉得不对劲。 因为一句话就生气了,是不是更像孩子了? 元雨算是后知后觉,像戎烛这样的少年,一定不会愿意被称为“孩子”的。 她在想什么呢。 元雨拍拍额头,连忙拦着戎烛,“我错了,你可不是孩子,你是戎烛。” 戎烛不开心的扭过头,“我做事情,很厉害,不是孩子。” “我错了。”元雨再次道歉,“烛是最厉害的。” 戎烛还是很听哄的。 元雨上前半步,“我保证,以后也不会乱说话的。” “你也不算……”戎烛看出元雨的小心翼翼,正想要放个软话,就有人替他抢了先。 “族长总说大哥是孩子呀。”这是丰拓。 “族长能说,雨姐不能说,你不懂。”这是须树。 第41章 设陷的理由 他们在说什么呢? 元雨是在认错中,听到他们的一言一语,闹了个大红脸,都不敢去看戎烛的脸色。 戎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还在与元雨手拉着手,喝着他们,“不要胡说八道,做完了活,就去休息,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兄弟们都跑了。 元雨轻晃着戎烛的手,低着声音说,“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不生气了。”戎烛实话实说,“我是比你小。” 这是事实。 元雨一想到她这个年纪,心力交瘁。 戎烛忽然拉着元雨的手腕,让她靠近,“但我是烛。” 元雨望进戎烛的眼睛,脸红得更厉害。 “是,烛。”元雨轻声的说,“那个……明天,先做围栏。” 既然决定,便起个大早,开始准备。 戎烛醒来时,除了呼呼大睡的叶泥,其他人都不见了。 他的心正“咯噔”一下,匆匆忙忙的起来,在想要往惟一没有被山环住的方向走时,猛的收住脚步,向一侧看去。 有一个大木碗还在冒着热气,散发着甜香的味道。 这是他的早餐。 说过,一日三餐,顿顿不能落下。 戎烛也不怕烫,端着木碗,向帐外的方向走去,步子极快,几乎是眨眼间来到昨天立着栏杆的位置。 所有的栏杆都被拔下去,看痕迹还要再向外扩。 他也隐约的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元雨和巫医坐在地上,正商量着什么,其他的几个兄弟都在忙碌着,一个个大汗淋漓,干劲十足。 “烛,你醒了?”元雨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迅速的扭过头,恰对上戎烛的眼睛。 “恩。”戎烛点着头,“我去洗脸。” 他看着元雨梳成辫子,丢到身后的头发,又想到他可能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几乎是飞一般的离开。 元雨没有注意到戎烛的窘迫,而是问着巫医,“老先生确定吗?” “确定!”巫医说,“今年的天,会特别冷,食物未必好找,他族必然来犯。” “不能商量?”元雨犹豫的问。 巫医反问于她,“以物换物,必然是此物于部族内极多。” 元雨垂着眼帘,明白巫医的言外之意。 因为东部的所作所为,其他部族的生活情况都不会太好,会缺少许多物资。 他们都不敢与东部硬碰硬,可他们人少,必然会成为目标。 巫医注意到元雨显然有些忧伤的表情,笑着说,“孩子,你想要的平和,还需要时间。” 元雨歪着头,对着巫医灿烂一笑。 她倒觉得,这位巫医可以一眼看穿她所有心事。 姜,还是老的辣呀。 元雨思及此处时,禁不住的低头一笑,“我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对,慢慢来!”巫医看向元雨用树枝画出来的大范围,要全部都立出陷阱之类的防御之物,可见是个大手笔,“先阻止他们来犯,等到什么都有了,他们便不敢再来犯。” 元雨的骨刀正拼命的磨着,也没有再看向巫医,“说是不敢,也不过是震慑而已。” “震慑?”巫医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又对元雨笑着,“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多收其他部族的落难之人,扩充实力?” 所有人都看向巫医,包括元雨。 其他人可能是在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想要让部族强大,首先要做的就是“人”啊。 人口多才行。 元雨想的是……问我做什么? 她眨眨眼,眼中透着小小的尴尬,“老先生,我听烛的意见。” 巫医点了点头,“也对。” 然后,就没有了后文。 元雨往戎烛离开的方向瞄了一眼,脸渐渐的皱起来。 戎烛不是去洗个脸吗?要这么慢吗? 元雨将骨刀收好,放到鞋的夹层内,去找戎烛。 花巫也注意到元雨的“鞋”,与其他人的都不同。 其他人都是一层皮包住,如果不习惯的情况下,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元雨鞋好像是双层,走得特别的稳。 巫医收回视线,元雨穿成什么样,和他可没有关系。 元雨快步的寻到戎烛,发现戎烛正在与新做的牙刷较着劲。 东部留下来的物资中,有一些可用的长毛兽皮,她将“毛”都整理出来,系在竹上,带着盐水,叫他们每天两遍的刷牙。 除了适应力最好的丰拓,其他人总是不习惯的。 “不舒服吗?”元雨蹲坐到戎烛的旁边,“慢慢来。” 戎烛应着,“原来,都不用这些东西的。” 他们也有清理的办法,但是比起这一个,显然粗暴许多。 他的另一只手端着碗,碗里并不是清水,而是巫医配的泥汁。 不能吞,只能用来漱口。 元雨当然每天都“尝”,尝出其中有些叶子的清理,应该是类似于薄荷叶的东西。 大夫就是大夫。 懂的就是比平常人要多。 元雨正在内心感慨着,戎烛也已经又清了一遍脸,在往头上淋水。 她忙着阻止,“不要淋水,会生病的。” “它不听话。”戎烛指着头发。 在没有元雨之前,他可以天天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丝毫都不在乎,但自从元雨出现以后,他也开始注意起个人形象。 元雨随手拿出木梳,“我帮你梳头发。” 戎烛立即盘膝坐在地上,腰背挺得直直的,闭着眼睛,等着元雨帮他梳头。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拿着木梳帮着他将长发一点点的理好。 哎! 发质不错,就是打结严重。 估计要多梳好几次,才能完全的打理好。 元雨一边想着,一边琢磨起戎烛的头发。 戎烛闭上眼睛,感觉着元雨的动作,“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元雨轻声的说,“老先生说,其他的部族会因为天冷没有食物,而选择攻击其他弱小或者没有防御力的部族,我已经看过了,除了我们之前休息过的那一片山外,其他方向都好防守。” 一句话,提到了正事。 元雨将戎烛的头发盘起来,用一根骨筷固定住,“就用捕兽夹。” 木头制的捕兽夹,是戎烛他们捕兽最好的帮手。 “好!”戎烛听元雨的安排,“那就需要很多的断木来制作。” 元雨低着声音,“而且,也不够尖锐。” 这样的夹子用来对付普通人都不容易,何况是抓兽? 元雨退后好几步,“来,让我看看梳得怎么样。” 梳得很好。 竟然有几分“武将”的感觉。 当戎烛转身时,却看向元雨的头发,“我也帮你。” 第42章 有弓有木箭 元雨顺手就将另一只骨筷取出来,把戎烛逗笑了。 戎烛看着元雨拿着叶子擦着骨筷,哭笑不得的说,“你可以藏好多东西。” 元雨得意的挑着眉,“这是当然,这样多方便啊。” 她更想要穿有口袋的衣服,还想要一个背包呢。 “给你。”元雨利落的坐到戎烛的对面,“快。” 戎烛帮着元雨将头发细细的挽起来,又特意用骨筷换了一个位置固定,还挺好看的。 元雨摸摸头发,“烛,你越来越厉害了。” 开始有审美,并且变化起造型了呢。 被夸奖的戎烛也是眉开眼笑,“你喜欢?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再多想些花样。” 在他们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时,叶泥已然醒来,一眼看中的就是这一幕。 叶泥扯着嗓子喊着,“哥哥,姐姐,我醒了!” 戎烛和元雨被他吓了一跳,这脸色都不太好看。 元雨讪笑着,向叶泥摆了摆手,“过来,洗脸。” 叶泥依着元雨的话,都将自己收拾干净以后,捏着元雨递给他的木梳,十分期待的望着她。 然后呢?元雨拍着他的肩膀,“你好好吃东西,再陪着老先生到处走一走。” 巫医提出想要去山上走一趟,想要瞧瞧有没有驱虫驱蛇的草植。 这一趟,当然也是由沙垚相护。 叶泥眼巴巴的看着元雨与戎烛一道离开,闷闷的对着泥盆,开始梳着头发。 他们刚走回到几个兄弟的身前,沙垚将一柄短弓,交给元雨。 元雨仔细的打量着,与她所设想的几乎差不多,惟一的缺点就是皮子不够有弹力,力道不太够用。 巫医一眼看出元雨的想法,笑着说,“来,交给我,我再给皮子松一松。” 元雨立即就将弓箭递给巫医,同时向沙垚伸出大拇指,“你可真厉害。” “雨姐厉害!”沙垚实话实说。 当元雨将一支稍尖的木子架在他做好的架子上,用力一拉,再弹射出去时,他已经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 他们都是拿着大家伙近距离的搏斗,拼的是谁的力气大,谁的人数多。 结果有一天,元雨告诉他们,那样多疼啊,还容易受伤。 总不能因为他们寻到一位巫医,就肆无忌惮的去拼命,总还是要智取的。 智取的办法就是无“远程”。 元雨蹲在地上,继续稍着竹子和断木块,“你们没事的时候要多练习。” “好。”沙垚直直的盯着元雨的手中物件,恨不得现在就能练习。 巫医又忙了许久,终于将弓皮拉松。 其实啊,有细弦是最好的,不过现在的物资这么紧俏,有弹力的皮子已经很不错了。 元雨一边想着,一边拉动皮弦,就听“嗖”的一声,长箭掉到了她的不远处。 “我的力气太小了,沙垚,你来试试。”元雨将弓交到戎烛的手里,“你试试?” “好!”戎烛已经注意到元雨的动作,仔细的学了学,且用最快的速度,学以致用。 有弹力的弓皮被拉到最满,弓身是厚木而制,怕的就是这些兄弟们的力气太大,一不小心就拉断了。 戎烛试了试力道,将弓射出,就听“嗖”的一声,箭,不见了。 不见了? 元雨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回头又看向戎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戎烛大约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可以消失得这么远,几乎眨眼就不见了。 “我去找!”丰拓叫了一声,“雨姐修得这么累,一个都不能丢。” 其实……大可不必。 元雨歪着头,问着他,“什么感觉?弓的重量够不够。” 重量不够的后果,是弓身容易被掰断。 戎烛掂了掂手中之物,“这个重量很好,就是木条太细了。” 木条是个什么东西? 元雨先是不理解,后才知道戎烛指的是箭射。 她犹豫着,“没事,他们都在的,请他们帮着忙,再多做几根试一试。” 当他们的话落音时,见到震惊的丰拓,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他的双手是空的,“这个东西,这么厉害吗?” 如何个厉害法子。 他们都过去时,便发现戎烛的弓箭正中一棵树,箭头正扎在上面。 丰拓还在吃惊中,“如果这棵树是个人,恐怕已经不行了。” 必然穿过皮肉。 “箭不够利。”元雨摸着下巴,“认真的说,“如果有铁的就好了。” 丰拓立即就问,“什么是铁。” “那口大锅的材质。”元雨低着声音说,“如果是其他部族,轻易的被东部控制住,应该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但是杀回来的东部就不一样了,而且他们人还多。” 戎烛气定神闲的说,“不急,等到他们归来,我们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好!”元雨郑重的点着头,在回过身时,便见到巫医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他们。 这样的眼神,看得元雨是莫名的心虚。 “老先生,是哪里不对吗?”元雨轻声的问。 巫医只道,“我也不知道东部为什么要去贫瘠之处,兴许是因为野兽多,食物也会多,但是他们早晚是会回来的。” 他们要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们先安顿好。”戎烛说,“其他的再说。” 如果仅有他们几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人来打扰,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但这终不是长久的办法。 叶泥匆匆跑过来时,元雨等人都已经回到做弓箭的地方,继续改进中。 其他部族的人暂时也不多,一人一把弓,可以解决许多问题。 再设下足够多的陷阱…… 元雨估计这个冬天会好过许多。 上了山的巫医,带着叶泥,在沙垚的陪伴下,挖出许多形状怪异,看不出特别的草植。 这个小子全程都是盯盯的盯在这爷孙二人的身上,眼中透着淡淡的警惕。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元雨那样,信任着这对爷孙,比如他,比如戎烛。 任何人都需要依附于部族生活时,却有一个老人家带着一个小孩子东奔西跑,分明可以暂时依附于附近比较大的部族,他们却是选择东躲西藏,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巫医教着叶泥如何去辨识各种植物的区别,同时叫这个小子多拾些软些的藤条,准备回去编些可用之物。 沙垚也在一旁听得仔细,希望能多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巫医直起了腰,“年纪大了,有点撑不住了,先下山。” “爷爷,你看那是什么?”叶泥忽然指着极远的地方,“一片片的,看不清。” 第44章 蕉味很一般 “雨姐,你在看什么?”沙垚醒来第一眼就见到坐在空地正中的元雨。 元雨的左侧煮着皂角,右侧煮着水,两边都冒着热气,把她的脸熏得红红的。 “看人。”元雨伸长着脖子,似笑非笑的说,“巫医真厉害,这都能够预测得到。” 沙垚顺着元雨的视线看过去,登时沉下了脸,提起一把适手的弓,将木块修的箭筒也背在身上,正准备跟过去时,就听元雨说,“做什么?想要借着机会逃避清洁吗?” 险些将自己绊倒的沙垚,一言难尽的看着元雨,“雨姐,我们要防备。” 他指的是偷窥他族人的家伙。 元雨无所谓的说,“看呗,我们一共这几个人,每天吃饭睡觉干活,还有什么?” 沙垚眨眨眼,好像也没有其他在做的事情。 元雨伸着懒腰,“去洗脸。” “知道了,雨姐。”沙垚闷闷的被元雨赶走了。 元雨等到巫医和叶泥收拾好,他们每个人都背了个筐,在沙垚的陪伴下,一起上了南侧的山头。 这条路可真难走呀。 元雨一边走着,一边在心头抱怨着,考虑着要不要清一清杂草,用石头砌出一条路。 否则每一次爬上爬下的,都太过吃力了。 他们走了很久。 除了巫医走走停停的要摘上许多叶子,就是因为这杂草太高,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在这种情况下,叶泥是如何发现“一片”东西的? 元雨说不奇怪,那才是假的。 “这些草也可以用来烧呀!”元雨低着声音说,“烧出来的可能会很呛。” 沙垚疑惑的看向元雨,“雨姐,你是真的不懂?” 懂什么?元雨不明所以。 巫医笑着说,“雨,你很聪明,却也很笨。” 笨?元雨抓抓头发,不太理解。 他们没有来得及解释,元雨也没有心情去听。 因为他们站在比较高的地方,向下望去,果然看到隔了一片崎岖山野的远处,有一片金灿灿的存在。 “雨姐,你看。”叶泥开心的指着那一侧,“是不是很漂亮。” 元雨震惊的瞪大眼睛,用力的揉了揉,“它们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 她的话一出,巫医就知道她认出来了。 巫医指着这一片路,“这路有多难走,可见平时没有野兽出入,也没有长出个能吃的果子,部族的族人也不会特意跑到这片山头。” 路难走,没有食物,谁还会爬起这片山? “暴殄天物。”元雨挽着袖子,“我们能过得去吗?” “来来回回要一天。”沙垚实话实说,“饭怎么办?” 这是被元雨带“坏”了。 他们当初生存艰难,一天吃不上一顿饭,都是正常的。 自从有了元雨,一日三餐外加果子,生活富足,快要忘记饿肚子的感觉了。 元雨目光直直的盯着对方,“到了对面,应该会有东西吃,虽然我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整理着衣服,从齐过小腿的靴内,摸出半个手臂长短的骨刀。 自从物资充足以后,她可是为自己提供了大量便利。 比如鞋子各式就好几双,还有干净的皮衣,以及轻便可携带的骨刀。 “走!”元雨正准备走在前面,被沙垚挡到后面。 变成沙垚走在前面开路,他们三人跟在后面。 果然是用了半日的功夫,以叶泥崴了脚,元雨的手背被草植割伤为代价,终于走了过去。 没有看错! 元雨的双眼放着光,吞着口水,“蕉,是香蕉。” 她扭头看向巫医,“老先生,能长香蕉的地方,冬天怎么可能会难过呀。” 一定是偏南的位置。 没有大雪纷飞,没有大雨连绵,气候宜人,这是天堂啊。 她重生的位置可真好。 巫医疑惑的看着元雨,“天是冷的。” 元雨定定的回望着巫医,突然明白了。 他们的衣服单薄,风一吹便透了,的确是会冷的。 是她想得太少。 “不管了,先试试!”元雨来到一棵蕉下,努力的伸长着脖子,“这么高,怎么割……” 嗖嗖! 沙垚爬上了树。 元雨震惊的瞪大眼睛,觉得戎烛的几个兄弟各有好处。 “从顶端的位置。”元雨举着骨刀,拼命的指挥着。 当沙垚开始用骨刀去确时,元雨迅速的扑到大蕉之下,用力的抱住它。 叶泥学着元雨的样子,也小心的扶着。 当沙垚砍下这么一棵时,元雨与叶泥吃力的将它放到地上。 元雨立即掰下来一根,正准备扒皮,被巫医强烈制止。 “雨,太危险了。”巫医说。 元雨对着巫医灿烂一笑,迅速的扒下皮,用力的“啊嗷”一口,咬住它,用力的嚼着。 怎么说呢? 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吃。 “看来还是要改良的。”元雨闷闷不乐的说,“有点涩。” 这一片香蕉已经很成熟,还有烂掉的趋势,可是吃到嘴里时,又没有特别的香甜。 哎!她不应该要求太多。 当元雨正尝着的时候,叶泥也扯下来一根,学着元雨的样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然后…… “哇,太好吃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叶泥开心的在原地跳来跳去,“爷爷,好吃的,你尝尝。” 巫医是大夫,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敢尝? 他很自然的也掰下来一根,尝过以后若有所思的说,“味道很好,可以吃饱。” “当然了!”元雨笑着说,“哎呀,生活越来越好了。” “雨姐,我们每天都要过来采吗?好远的。”叶泥突然哭丧着脸。 他们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赶过来,然后再赶回去,来返就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何况要搬运。 巫医想要的是,“我们平时过来?” 元雨哭笑不得的说,“不至于,我们可以把路修一修,每天修一些。” 就是人少! 如果人多的话,可以方便很多。 元雨只会想一想,绝对不会放在表面上来说。 她又不会测人心,万一有人想要对付他们,那可怎么行? 相较于元雨的担忧,沙垚认可的说,“修,有什么不能修的。” 为了食物,什么都可以做。 元雨都来了这一趟,不可能空手回去,将香蕉砍下,每个人背了一些,再往回走着。 在他们终于开始下山时,沙垚突然拦住元雨,“雨姐,你们留下来,我先下去。” 为什么? 天都黑了。 要看不清路了。 元雨的脑海中蹦哒出这句话时,叶泥倒吸口气,“沙垚哥,好多人。” 在仅有一抹余晖之下,许多人带着武器,弯着腰,正蹑手蹑脚的向他们的方向靠拢。 第45章 路障第一波 如果是在山下,应该看不到有人在靠近,但是在山上,借着余缺的阳光,倒可以看得真切。 这就是巫医提到的“可能发生的事情”,结果真切的发生了。 “不行,我也要下去!”元雨将筐丢在原地,“万一哪个路障没有摆好,我还能临时调整一下。” 路障是什么? “陷阱。”元雨临时又改了口。 “不行。”沙垚斩钉截铁的说,“大哥说了,要保护你。” 元雨的腰一弯,从沙垚展开的手臂下钻过,不等其他人开口,迅速的向山下跑。 沙垚是想拦没拦住,只能再次要求巫医带着叶泥留在山上,他会来接。 叶泥也丢下筐,“我也要下山。” 巫医平静又冷淡的说,“你下山?你能做什么?拖累他们吗?” 叶泥的脚顿在原地,难过的看向巫医,“爷爷,我觉得……” “你太瘦弱了。”巫医实话实说,“帮不上忙的。” 叶泥知道巫医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听到耳里却叫他心里难过。 他可以强大的。 巫医叹了口气,盘膝坐到地上,从筐里拿出一根香蕉,先填着肚子,“这样的东西,真好。” 有了元雨,衣食不愁啊。 正在被巫医和叶泥“想念”的元雨,奔下山的一路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不会又感冒生病? 不要啊! 这里的药太难喝了。 元雨一路飞奔到她的帐内,喘着将筐丢到地上,将挂在筐内的骨刀拿出来,又转身去喝了口放在泥罐中的温水。 她咳了两声,又抓起摆在藤床下的打火石,转身要出帐。 “雨姐姐。”丰拓突然从帐外跳进,吓得元雨险些坐到地上,“大哥说了,我们要保护你。” “护什么?”元雨毫不犹豫的绕过他,“我要去整理我的路障。” 她可以顺便对路障进行测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挡得住人。 元雨觉得她“太难了”。 丰拓立即就去追着元雨,正要抓住元雨的衣领时,突然听到她的尖叫,“你敢碰我,我明天就让你去洗衣服。” 懒得要死的丰拓,迅速的收起手。 他宁可跟在元雨的身后煮粥,也坚决不要洗衣服。 当丰拓的手忽然一顿时,元雨成功的逃离,直奔到入口处。 入口,是南北两侧山的距离。 相当的大。 他们在这一片都设下不同的路障,为的就是阻止有人来犯。 元雨从山上看时,知道来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一个个的摸黑前行,实在是…… “不要点火。”元雨握着戎烛的手,低着声音说,“他们看不清,能省很大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怕的。 怕会见到血。 她虽然经历的不少,但是胆子却还是很小,像是类似于见血这样的事件,她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戎烛大约也猜出元雨的想法,单手将她揽住,“我们先看看!” 那就看看! 戎烛的话音一落,便听到有人在嗷嗷的惨叫。 这叫得也太惨了。 元雨伸长着脖子,发现在日晖消失以后,来犯的人看不到路障,他们也看不清对面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是在盲猜啊。 惨叫声,一层层的叠起。 戎烛冷冷的说,“外面散了一片夹子,一踩就会夹住他们的脚,估计没有人会不中招。” 就是捕兽夹。 木制捕兽夹,纯手工制作,工艺精美,可以用来收藏。 元雨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目光落到前方,“他们叫得太可怕了。” 不会又是赤着脚? 元雨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决定要改良鞋底。 做起来会很麻烦,也会很废皮子,最重要的是修整起来也不容易。 可是没有办法。 如果最后每个部族都喜欢往地上丢暗器,那也太危险了。 元雨正想着,听到距离更近的惨叫声。 戎烛将元雨挡在身后,看着前方,“退。” 他的几个兄弟也大喊着,“退,退了不杀。” 来犯的人不仅没有退,反而架起了为数不多的火把,想要看清陷阱,再次进攻。 他们看到了什么? 地上隐藏的兽夹已经露在外面,再往前竟然是扎入地面的并不粗壮的竹刺。 竹刺被稍成尖状,一根一根的斜向他们的方向,但凡跌撞向前的人,都会被扎个穿。 “把它们拔下来。”带头的那个男人喝着。 拔下所有的竹刺? 这是个大工程啊。 元雨在看到他们动手拔竹的刹那,迅速的躲到戎烛的身后,捂住耳边,“旁边还有空的地方,为什么不绕行?” “他们也不知道哪里还有夹子。”戎烛实话实说,“他们也气红了眼。” 元雨在听到有人喊着“拔下来了”的刹那,肩膀猛的一缩,迅速的捂住耳朵。 他们只听到“嗖嗖”的声音,仿若是有什么随着竹刺被拔出来,而突然断裂抽走。 “快闪!”最先发现的人喊着。 却也晚了。 巨大的竹架从天而降,向他们的方向扫去,架上有无数木刺,一旦被碰到,绝对会受伤。 惨叫声,不绝于耳。 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元雨知道这尚没有结束,想要真正的靠近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每一步都会充满着“艰辛”。 因为路障这个东西,很有用的。 元雨紧紧的闭着眼睛,摒住呼吸,却发现从对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弱。 “怎么回事?”她压着声音问。 戎烛的音调中,有着极容易察觉到的欢喜,“都跑了。” 这一次来的人数,相当的不少。 除了几个冒进的丢掉性命之外,其他人也都受了大小的伤,拖带着都逃走了。 “都走了?”元雨瞪着眼睛问。 “是。”戎烛伸手摸着元雨的脑袋,“你真厉害。” 元雨依然有些不太敢相信,“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不跑?”戎烛反问,“当然是想办法拉来更多的人,继续来抢啊。” 元雨恍然大悟的点着头,“看来,路障要设置得更多更复杂。” 戎烛打了个呵欠,“雨,我饿了。” 元雨上山一整天,他们在山下也忙了一整天。 因为最后一道路障,是他们手里的弓箭,虽然弓皮没有的弹力还是很小,但已经足够用来杀敌。 巫医更是提到过,他想到更好的东西代表弓皮,可以达到元雨想要的效果。 有了这位老人家,他们也省了许多心力。 “走,我找到了好吃的。”元雨笑着说,“我看沙垚好像不太认得,有可能是你们之前没有吃过的。” 有人的肚子在咕噜的叫着。 第43章 他来想办法 一片片的金黄,隐于树叶之下,看得不是很真切,好像挺好看的。 巫医扯住想要跑过去的叶泥,“不要乱走。” 叶泥才想到是有蛇的,低着头说,“我错了。” “你没有错。”巫医说,“你也许是看到很不错的东西,但是我们距离太远了,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的确是非常的远。 他们伸长了脖子,也仅仅能看到一个大概究竟而已。 “我从来没有见过。”沙垚突然说。 巫医笑着回答,“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太多了,每一处都会有新的东西,我们见过的也未必会用啊。” 比如元雨总是提到的皂荚。 她别的东西没有特别在意,连“食物”二字对于她来说,都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惟有“皂荚”之物,恨不得将树都连根拔起。 从叶子到树上长的刺,全部都没有放过,甚至将刺拿到他的面前,非要让他看看能不能治病。 “回去问问你的雨姐姐。”巫医摸着叶泥的头发,笑着说,“她应该会知道那一片是什么。” 沙垚在巫医对叶泥说话时,视线下落,去看着脚下有可能要走的路。 全部都是近一人高的杂草,想要走过去必是要费上很大的力气。 “雨姐姐怎么会知道?”叶泥依然伸长着脖子,向山里面看去,“她又不可能见过。” 巫医咳了咳,扯着叶泥往回走时,说,“雨,应该是生长于一个很富足的部族,估计也是能够战斗的男人很少,才会覆灭。” 沙垚不太赞同巫医说的话,扯了扯嘴角,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可不认为,元雨所在的部族,会因为男人少而覆灭。 因为她所设的那些陷阱,想到的武器,都不需要近身,便可以与敌人拼个胜负。 “我们回去问一问。”叶泥绕过“覆灭”这件事情,拍着手,笑着说,他不想提到元雨的伤心事。 巫医一行三人下了山,见到元雨正削着木箭。 叶泥挪着走过去,“雨姐姐,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元雨每天都不肯闲下来,忙碌得很。 他的话,被戎烛打断了。 “雨,烧好了,我带你去。”戎烛的喊声传入耳中。 “好!”元雨点着头,开心的跑向戎烛。 去河边沐浴喽! 戎烛提着大锅,背着大包袱,带着元雨一起走向另一个山头的河边。 路程上是有些远,但总好过不讲卫生。 元雨的心思都放在将要洗刷刷的快活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叶泥失落的眼神。 “你想要什么?”戎烛注意到元雨的视线始终盯着那口大锅,一眼可以看出他的心事。 元雨呵呵一笑,“什么都不想要。” “雨,我说过,你想要的,可以直接说出来。”戎烛沉着声音,“能做到的,我来做,做不到的,我们一起想主意。” 元雨仰着头,看着戎烛的脸,“烛,真好。” 戎烛红着脸,稍稍的别过头,不想被元雨发现他的窘迫和羞涩。 元雨轻声的说,“我是想要一个碗,很大的碗,能把我装进去。” “你要把自己装到碗里?”戎烛震惊了。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戎烛,“我哪里是把自己装到碗里,是碗特别大,冷水热水都放在其中,我坐在里面!” 她摇着头,“现在还不行,我们打水实在是太过辛苦。” 他们说话间,已经来到河水的上流。 戎烛很不理解的看着元雨,“打水?我们凿个道,把水引过去呀。” 啊哈?元雨万万没有想到,可以有这样的法子。 戎烛也说,“每天取水是很辛苦,应该凿一条,我和河源去看看!” 啊哈?元雨整个人都是呆呆的。 她每天都烦恼的事情,可以用这样的办法解决。 元雨早就应该发现,他们每天去取水的位置,是河流上方,“好,你来办。” 戎烛在元雨绕到大石头的后侧时,开始搭着木架子,又学着元雨的样子,拿着两块石头敲啊敲,就敲出了火。 这么简单的办法! 想他们当初为了火,蹲在地上,在一根木头上钻着,结果还不一定会有火,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元雨只需要拿着石头,两块敲啊敲,就解决他们的大问题。 被戎烛记着的元雨,顶着湿头发,走到戎烛的身后,“烛,我好了。” 戎烛站起来,也要绕到石头后侧时,元雨突然问,“烛,我们要一直住在帐中吗?” “你喜欢木头屋子?”戎烛疑惑的问。 他每次想要去砍树时,好像砍的都是元雨的心头肉,以至于现在用的都是枯树,或者断木。 林中是有许多这样的树木,但也不是很方便。 元雨低着声音说,“倒也不是,竹子生长得会更快,但是我不太会!” “竹子?”戎烛想到那片林子,眯起眼睛,“我想想。” “好!”元雨点着头。 她双手伸出,烤着火,等着戎烛绕出来。 戎烛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无话,想到的都是关于如何引水。 元雨提到的事情是重点,因为巫医提到过,怕天冷时,会有其他部族来犯。 虽然他们的人数都不多,但是来来去去还会为给他们造成伤害。 水,也是重点。 当戎烛与元雨回去时,叶泥终于见到元雨,欣喜的牵着元雨的手,“雨姐姐,我们明天上山,有一片很好看的……” 他的嘴叭叭的讲着,元雨却看向戎烛。 戎烛轻轻点着头,他明天带着兄弟考虑引水之事,元雨可以到处走一走。 毕竟陷阱都做好了,平时闲暇的时候,再修剪弓箭。 “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看!”元雨笑着说,“如果真的有宝贝,我们就把路修出来。” “好!”叶泥开心的拍着手。 第二天的一大早,元雨已经收拾好,拿着木梳吃力的扯着头发。 她正面对着惟一不环山,已设下重重路障的入口。 太阳从这一侧升起,是东方。 她的右边是他们之前避东部的山头,不高,有水,有皂荚,也有一些小山洞,是南侧。 背对的那一片山又高又险,无论是巫医抓草,还是叶泥发现的什么“一片”之物,皆在此处,为西。 至于北方,元雨就记得蛇来着。 当元雨正难得有闲心细细的分辩于方向时,忽的确眯起眼睛,瞧着不远处。 她重生以后,并没有近视,可看着比较远的地方时,还是眯起了眼睛。 来回晃悠的是其他部族的人吗?难道真的叫巫医说中了? 来犯是必然的。 第47章 部族之惨事 这一族,正是之前被三武以及他的兄弟抓住,用来逼迫巫医的那一族。 当时被抓住的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没有强壮的男人。 戎烛的心思是一心都在元雨的身上,忽略了这一份特别之处。 如今在这两个人的口中才知道,他们的族长早就听说东部要来犯,带着族中强壮的男女躲到族外。 留下来的人都是没有办法逃走的,只能等着被东部抓住。 族长以为这些人都会死,回去以后将所有的物资全部都拿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所以,你们用抢的?”戎烛冷冷的说,“凭什么?有本事去追东部的人啊。” 这两个人低着头,疼得呲牙咧嘴的,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反驳的话。 他们正是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惟有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听着戎烛的训话。 “大哥,怎么办?”沙垚问。 戎烛想了想,“处理伤口,明天再说。” 当他们要各自去休息时,其中一个受伤的男人,顶着瘦得都是皮包肉的脸,对戎烛哭着,“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打不到猎物,没有食物,又有孩子要养着,你就放了我们。” 放?以后想要来犯的人,不是说来就来? “不,不,我不走。”另一个受得有点重,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口,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我想留下来,能不能让我留下来。” 他们那部族回到族中,发现什么都没有以后,投靠了另一个弱小的部族。 他们,都是被欺负的。 “我们的族人不多,都听话的。”他们不停的保证着。 戎烛被吵得头疼,也怕他们会吵醒元雨,立即就喝着,“够了,不许再吵了。” 他们立即都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绑起来,明天再说!”戎烛说着,就先走了。 这两个人被绑到第二天,还是巫医为他们处理了伤口。 他们都对巫医有印象的。 东部的人是为了让这个老头子听话,才没有杀了他们的。 巫医处理好他们的伤,“我们人少,不可能收留太多的人,而且也没有住的地方。” 这两个伤者失望的低下头,“我们无处可去呀,我的爹娘还有女人,都在饿着肚子的。” “谁饿着呢?”元雨的声音传过来。 她终于知道昨晚为什么会那么吵,原来是事出有因啊。 是有人其他部族的人来犯,还抓了两个人。 收获不小呀。 巫医盘膝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元雨,“雨,是这两个受伤的人饿了。” 绕到草垛后的元雨,被眼前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这也太瘦了。 风一吹就倒了。 这副样子,还想要偷袭?开玩笑的? 元雨嫌弃的说,“让他们来犯?这不就是来送命当炮灰的吗?” 巫医听得懂其他的话,听不懂的那一部分,当然要细问,“雨,什么叫炮灰?” “替死鬼。”元雨脱口而出。 替死?这两个人又饿又伤,心里难过,竟然默默的流起眼泪。 元雨吃惊不小,她认为所有的男人应该像戎烛这样英勇无畏,又或者巫医这般聪慧博学。 突然有两个人在她的面前哇哇大哭,可真的是够吓人的。 元雨被吓得不轻,忙拿出几个香蕉,丢给他们,“喂,不要哭了,吃。” 她耸着肩膀,直接就离开了。 巫医笑着,“哎,雨的心肠一向很软的。” “她是族长的女人?”其中一个人拿起蕉,呆呆的问着。 “她是巫。”巫医想了想,顺便帮着元雨提高了地位,“就是因为有了她,我们几个人吃得好,穿得好,还可以用陷阱阻止你们。” 总之,很厉害。 其中一人用力的咬上一口,好涩! “不是这样吃的。”巫医将香蕉的皮扒开,“要这样吃。” 这两个狼吞起来,这一两根的哪里够吃。 “你们慢点,我们有许多。”巫医平静的说,“吃得饱。” 这两个人震惊的看着巫医,眼中透着难以置信,“有许多?” 岂不是很吃饱? 巫医知道这个部族是靠着戎烛来保护,但是他私心更偏于元雨,“当然,有雨,怎么会没有呢?” 他们听着巫医的话,都觉得元雨太厉害了。 元雨听说这两个人没有吃饱,又送来了小半筐,“都吃了,如果烂掉了,就浪费了。” 她以为他们都会吃上许多,背了三筐回来。 结果呢?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吃食不少,也不是特别的饥饿,所以剩下了很多。 一旦摘下来,会很快就烂掉的。 哎!浪费了! “如果可以用它们,去换兽就好了。”巫医忽然说,“雨,你上次说到骨筋,也让我很想试试。” 元雨双手抱臂,“我也想。” 可是没有了。 他们自从落居于此后,便没有主动的去打过大猎。 除了从东部留下来的物资之后,基本上都吃的是小东西,以及一些可食用的植物。 再加上,各种果子实在是有太多了,每天都撑得够呛。 “我知道,我知道。”有一个受伤的人,急于想要留下来,当然是要表表忠心,“我们兄弟最近发现一处,有兽走过的痕迹,我们可以捕过来的。” 元雨笑着说,“这个可不是我能作主的,要听烛的。” “当然。”巫医笑着。 戎烛正准备带着巫医上山去,在听到这两个受伤之人的话后,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元雨本是不愿意的。 万一,这两个人就是个饵,等着戎烛他们自投罗网,又要怎么办? 她是心肠软,不希望看到有人受伤受累。 可是她的心也非常的狠,她更不希望在意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戎烛捏捏元雨的肩膀,“等我回来。” “多带些武器。”元雨闷闷不乐的说,“我等你回来。” “好!”戎烛想要叫沙垚留下来。 “不用的!”元雨忽然说,“如果有事,我和叶泥就躲到山上去,他们找不到我们。” 这山特别的大。 她对山上的情况也十分的熟悉,不太可能会迷路受伤。 “好。”戎烛想了想,“路障都修过了,不会有事。” 元雨伸长着脖子,看着戎烛他们拖着两个受伤的人离开,包括巫医也跟着去了。 她叹了口气,“太单纯了,万一有事,怎么办?” “为什么会有事?”叶泥不理解的问。 元雨拧着眉头,“他们投靠是假,想要把他们都引过去。” 她做出挥出手刀的动作。 叶泥大约能理解,“雨姐姐,我们要不要帮忙?” 第48章 各捉各猎物 “帮倒忙吗?我们走!”元雨拎着叶泥,“和我修路去!” 她想要一条可以通往香蕉树的大路。 这个树啊,特别的重要。 因为它以后可以持续的生长,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特别好的食物。 叶泥一转眼也跟着元雨到了后侧的大山下,开始修剪起来。 元雨也没有准备要修出一条通往康庄大道的路,只要上下山时,不至于会走断腿,便足够了。 最开心的要属叶泥了。 没有人会把他拎走,他可以始终陪在元雨的身边,两个人不离不弃的。 元雨可不知道叶泥的想法,在她瞧着,这小孩子也就十岁出头,什么都不知道。 “雨姐姐,你是想要好多锅吗?”叶泥问,“还有好多打造出来的神具?” “是的呀。”元雨点着头,“这个东西特别的重要,我们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还可以用它当箭,威力特别大。” 她又沮丧的低下头,“可是不行啊,我们没人会冶炼的人,更没有找到石头,以后再说。” 叶泥忽然胸有成竹的说,“雨姐姐,你放心,我会找到石头的。” “好。”元雨没有将叶泥的话当成真的。 一个小朋友而已,能去做什么? “还有食物。”元雨喃喃的说,“如果能家养就好了,我们圈出一块地,但必须要小巧的。” 鸡鸭鹅什么的,就非常的好。 河里的鱼类都少见了。 难道被他们吃光了吗? 都快要中午了! 元雨决定要带着叶泥回去,煮点菜卷子。 野菜卷果子! 元雨自创的。 叶泥忽然扯扯元雨的袖子,“雨姐姐,你说的是那个吗?” 那个什么呀? 元雨歪着头,正对着一个长着尖嘴的小东西。 她眨眨眼。 小东西不会眨眼。 “这是什么呀,看着好眼熟呀!”元雨举起了骨刀。 叶泥被元雨的样子吓了一跳,“雨姐姐,你说的呀,不要太高,不要太大,看起来好捉的小东西,我们养起来……” “为什么这里会有?”元雨歪着头问叶泥。 叶泥顺着山向下看,发现他们的帐子都变成一个个手指甲般大的小点点,“可能是因为我们已经上了山?” 山上什么都有。 不仅有蛇。 “雨姐姐,你不想要吗?”叶泥看着元雨紧张的样子,声音不由得放低。 元雨几乎是带着哭腔,“小叶子,我想要,可是我找不过,我害怕,走!” 叶泥是跌跌撞撞的跟着尖叫起来的元雨,一路向下跑去。 他不理解看着主意向来特别多的元雨,为什么见到一只动物,会喊成这个样子。 元雨知道呀。 那是一只鸡禽! 家养的鸡禽已经能把她吓坏,何况是一只野的? 救命啊! 当元雨和叶泥向旁边跑时,那只鸡禽果然扇动着翅膀,一跳三尺高,毫不客气的啄过来。 这一折腾,竟然还引来好多只。 元雨和叶泥终于找对路,拼了命的往山下跑。 “雨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跑?”叶泥还是没有想明白。 元雨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打不过它们,你能吗?” 叶泥立即明白元雨的意思,喊得比元雨还难听,“我也打不过,救命啊。” 他被一只鸡禽啄了一口,疼得哇哇大叫。 这是哪里弄错了?为什么要紧盯着他们不放呀? 他们扑到山下,几只鸡禽也跟着扑了下来,但目标却是香蕉。 “它们抢我们的食物。”叶泥哭着腔。 元雨立即寻着大筐子,“不管了,我们要试一试。” 估计这玩意赶是赶不走的,只能靠扣了。 她一开始还想着以后可以养呢。 养什么呀。 吓都吓死了。 在帐外鸡飞蛋打的时候,戎烛他们也成功的捕获了一头牛。 戎烛沉着声音,“这东西好,但是雨见到了会怕。” 原本受伤的两个人,只是为他们引了个路,趁着戎烛他们狩猎时,将一家老小都带了过来。 他们一见到这般大的猎物,竟然被戎烛他们轻易的猎到,立即就像是找到主心骨,非要跟着戎烛他们。 这个时代的人,都要“慕强”的。 戎烛他们这般强大,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一族之长,他的兄弟都是首领之范。 这一次,戎烛没有拒绝。 他们的食物是够用的,惟一不够的是住的地方。 “没事的。”巫医笑着,“回去问一问雨,雨应该会有想法。” 戎烛觉得元雨实在是太累了,每天都要想许多事情,并且全部都要做出来,怎么还能再去给她找麻烦。 他看着这些人,“不如为他们找其他的地方。” 这两家人震惊之余,又有被抛弃的悲伤感。 巫医叹着,“少主,雨会希望有很多人做工的。” 戎烛承认元雨每天想的事情,需要有人手,但是…… “带他们回去。”丰拓也不忍心,“总是会有他们一口吃的。” “好!”戎烛最终同意了。 他们一行人,带着分离好的牛,特意用水清洗干净以后,才上了路。 这么沉重的东西,被他们七个人分一分,竟然像是没有多大的重量似的,全部都背了回去。 当他们到了路障之外时,还是可以看见依稀的血迹。 当然会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戎烛总不至于不留后路的。 当他们回到帐前,立即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雨!”戎烛将临时编的枝筐丢到地上,大步的奔到元雨的帐前。 帐内,无人。 难道是有人趁着他们出去时,肆意来犯,将元雨带走。 其他几个人也连忙去寻着,结果还是巫医找到了。 元雨和叶泥各坐在同一片路障的不同位置,狼狈的抱着双膝,一动也不肯动。 戎烛大步的走过来,看见元雨时,才松了口气。 他的手正想搭在元雨的肩膀上,却注意到元雨的脑袋上,有几根羽毛。 这是什么? 戎烛疑惑的从她的头上摘下这片毛时,元雨也闷闷的抬起头,“烛,你可终于回来了。” 元雨通红着双眼,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突然大哭着说,“太可怕了,它们啄我。” 它们是什么? 叶泥也“哇”的一声扑到巫医的怀里,不是像元雨一样在告状,而是带着一丝小得意,“爷爷,我们抓到好多会飞的,雨姐姐说以后可以养起来。” 他们的重点,是完全不同的。 戎烛轻拍着元雨的肩膀,“不哭,我在。” “我没哭。”元雨吸吸鼻子,“就是委屈。” 凭什么到了后面,只啄她,无视了叶泥? 是她看着好欺负吗? 第46章 夜里再来犯 他们所有人都聚集于帐前,吃着筐内满满的香蕉时,元雨望向东方。 那一方已是漆黑一片,已是什么都瞧不见。 今天无月,却充满着血腥。 元雨庆幸在回来之前,已经吃了好几根,再也吃不下了。 “喝点水。”戎烛将木碗摆到元雨的面前,“你帐内的泥东西都换了。” 自从他们搬到这里以后,就用断木细竹做了许多东西,不再用泥巴粘成的东西。 即使元雨的手艺再好,上面也会沾着泥土的味道。 元雨闷闷的点着头,回过头望着戎烛的眼睛,“今天晚上,不会太安宁?” “会安宁。”戎烛说。 丰拓也附和着,“不会有人来的,雨姐姐放心。” 他在说着这句话时,还偷偷的瞄向戎烛,怕话说得不对呢。 戎烛很满意的点着头,“他们当中受伤的人不少,应该暂时不会再来。” “如果用火,他们是不是会更有胜算?”元雨又问。 用火烧的东西,很快就会蔓延。 巫医听着元雨忧心忡忡的话,禁不住的笑着,“雨,考虑得很多啊。” 元雨尴尬的笑着,她这应该算是未雨绸缪? “他们想要在土里点火火,也不容易。”巫医是实话实说。 路障不止是有地上的,还有天上的。 即使他们能把地上的都点燃,怕是天上的陷阱掉下来,也是够他们伤的。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腕,“火,很珍贵。” 所以会用火去攻的,反而是他们。 “是吗?”元雨单手托腮,“还是小心点。” 她打着呵欠,也实在是再撑不住,伸着懒腰回到帐中。 叶泥想要跟着元雨,他今天都没有来得及和元雨聊天呢,但正要凑上去,被巫医扯住。 “爷爷。”叶泥闷闷不乐的唤着。 巫医摸了摸叶泥的头发,“明天,爷爷帮你梳头发。” 叶泥真想要说,他希望元雨可以帮他,但那又是不可能的。 想想都气闷。 元雨回到帐中,发现木板上的软草垫子又加厚了许多,铺在上面的皮子也散发着皂荚的清香。 “哇,这么好。”元雨吃惊的说,“太香了。” 戎烛在门外唤着,“我进来了。” “进,快请进。”元雨欢天喜地的唤着,“烛,你真好。” 戎烛拎着一个小木桶走了进来,里面是正在冒着热气的水,还有一个盖子,“晚上渴了,先喝这个水。” “谢谢。”元雨除了说“谢谢”,好像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意。 戎烛轻笑着,“丰拓他们想要踩山路,晚上会吵一些。” 路不好走,是打算晚上探一探。 元雨不是很赞同,大晚上的看不清,再受伤可怎么办? 戎烛继续笑着说,“我们还要把巫医借走,你要闲上好几天。” “好。”元雨只能同意。 当戎烛走出去以后,元雨将帐子掩好,一点儿光线都没有透进来。 正如戎烛所言,今天晚上可真吵啊。 不是踩个山路吗? 要吵也不应该是在山上吵闹吗? 元雨翻了个身,将自己裹紧,仿若这样才能将所有的声音都杜绝在外。 虽然是有点自欺欺人的! 因为吵闹声始终在持续中。 戎烛以及他的兄弟,包括正抱着筐的叶泥,正聚集在东侧。 这一波来的人,要比之前多了许多,且都没有受伤。 对方用石头砸在地上,想要将捕兽夹全部砸烂,引得戎烛等人冷笑。 太可笑了! 这捕兽夹都是浅浅的埋了一层的。 “戎烛哥。”叶泥眼瞧着这一幕,低着声音说,“雨姐姐知道,会心疼的。” 元雨特别喜欢这些用双手做出来的小玩意,一个个的爱不释手。 在她的帐内,有许多的。 戎烛眯起眼睛,看着他们再次奔到木刺之前,想要用“迈”的方式赶过来时,冷笑着说,“好,箭攻。” 他转头对几个兄弟说,“我们看看最近练成什么样子。” “好!”河源等人是跃跃欲试。 连叶泥都架起一把适合他的短弓,扯了扯弦皮子,“爷爷说,他准备和雨姐姐一起想办法,用其他的东西代替。” 戎烛没有去听叶泥的嘀咕,而是拉开了弓皮,将竹箭射了出去。 嗖! 之后是一声惨叫。 “看不清。”沙垚叫了一声。 今天的天色太差劲,无法看清对方的身影。 “点火。”戎烛道。 负责起火把的人是叶泥,且将箭上也点起了火,再次对准了来犯者。 这可是火呀。 戎烛用着是一点儿也不心疼。 因为他已经知道,取火不能靠钻木,不能靠天意,要靠打火石。 如此一来,他们的“火”是取之不尽的。 相比于他们的淡定,来犯者却很慌乱,特别是有人中了箭,被火燎起了用树藤缠系的衣物时,叫得那是一个比一个惨。 “抓受伤的。”戎烛说。 他的话音一落,最先扑到前面的是须树。 须树的速度很快,犹如一阵风似的,将被竹箭刺伤的两个人,按在了地上。 只听“咔嚓”一声,便有一人惨叫。 这是正踩中了捕兽夹。 也是倒霉的。 至于其他逃走的人,转眼跑得没有踪影。 须树提着这两个人走过来,说,“逃跑的人中,没有受伤的。” 耶!叶泥开心的想要拍手,他竟然参与了退敌。 他的手并没有拍起来,而是左右的看着其他人,随即又闷闷不乐的放下手,显得很尴尬。 除了他,其他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他们没有开心,只认为是理所当然。 作为部族中的男人,想要护着自己人,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雨怎么说的?”戎烛低着声音,“命中率不行。” 他们每天都在练习中,到了真正的对战的时候,却只是将对方唬住了而已。 须树将这两个人五花大绑,拖了进去,丢到一个高高的草垛之后。 这两个人的伤也不是很重,都是皮肉伤。 戎烛辨认出,这更是丰拓和沙垚的箭时,心头更是闷得厉害。 他这么差劲的吗? 戎烛的手搭在叶泥的肩膀上,“你去休息,天亮以后,在族里陪着雨。” 叶泥一听,开心的跑开了。 其他人可不知道戎烛的想法,开始审问起来。 不过是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明白。 “不要脸。”戎烛听着他们讲的前因后果,只丢出三个字。 作为一族之长,以及族中占了绝大部分资源的男人,是要出大力的。 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一个部族,显然不能如此归类。 第49章 姐姐你是巫 应该是看着她好欺负! 元雨认定了事情,相当的委屈,又似是认了命般的坐到地上休息。 戎烛他们几个兄弟走到路障之后,地上有着斑斑血迹,可见是元雨和叶泥借路障避难。 周围时不时的听到兽禽的叫声,听起来有点惨,应该是受了伤。 戎烛先走到一个摔碎的泥罐前,随脚踢了踢,发现乱草之下还有一个罐子。 “小心。”元雨叫着,“下面扣着一只活的。” 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深是不行了。 元雨无奈的缩起肩膀,摇头晃脑的说,“这个事也不能怪我,我实在是打不过。” 戎烛在元雨说话的时候,将小罐子掀起,迅速的伸手就将要飞走的鸡禽扣住。 鸡禽拼命的扇动着翅膀,竟然没有办法脱出戎烛的五指山。 其他几个兄弟也陆续的捡到好几下,不顾他们如何扑腾着翅膀,陆续的拿到元雨的面前。 他们都不明白,元雨为何要抓这般多。 元雨却解释着,“和我没有关系,是他们非要缠着我。” 叶泥也拼命的点着头,“它们追我们。” 元雨估计这些鸡禽和大鹅有异曲同共之处,都是追着人不放,非要啄到对方才肯罢休。 可是她不愿意呀! 谁会喜欢无缘无故的被大鹅子追着咬,快要气哭了她。 “雨,今天都吃了吗?”戎烛问。 当他的话说出口时,跟随他们归来的两家人,登时就红了眼睛。 果然是跟对了人。 元雨站了起来,“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怎么能说吃就吃呢?当然是要留存下来。” 留存?他们好像都无法理解元雨的话,元雨坚定的说,“拿没有用的皮带子将它们的脚系起来,圈养着。” 她委屈巴巴的扯扯衣服,“我一定可以驯养它们。” “驯养?”戎烛觉得元雨又有了新的主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同意元雨的说法,“好,都听你的。” 元雨登时笑了起来,她就知道戎烛是最好的。 无论她有什么主意,戎烛一定是最先举双手赞同的那一个。 只要戎烛同意,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 当他们有了决定时,却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吃吗?这个也挺好吃的。” 是谁在说话? 元雨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声音呀。 当她回过头时,就听到沙垚不客气的问,“怎么?猎回来的猎物不够你们吃的吗?不要太贪吃。” 元雨顺着沙垚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多了两家人。 原来是之前受伤的两个人,也将他们的家人都带过来。 元雨眨眨眼睛,“你们想要吃?” “不,不吃了。”刚才说话的人,拼命的摇着头,“少主猎了大物,能吃好几天的。” 元雨挑挑眉,打量着新人,觉得他们还挺识时务的。 改口的速度也很快。 “来,把他们的爪子系起来。”沙垚突然说。 “喂。”元雨忽然伸出手,“我去烧水,你们都要洗一洗,一身的血腥味。” 她在说这句话时,显然是忘记她的脑袋上,还沾了毛的。 叶泥也欢快的说,“雨姐姐,我来帮你。” 北侧山脚下,多了好几个竹子扎成的笼子,好几个鸡禽困在其中,不得其法,只能拼命的叫。 整片帐前都飘着淡淡的香气,将血腥味也吹淡了许多。 他们依着元雨的话,都进行了清洗,也更换了衣服。 元雨正将香蕉皮都熬成汤水,顺便再加点蜂蜜时,还在嘟囔着,“这个水呀,是顶顶好的。” 她的手边另一侧,有正在烤中的香蕉,是连着皮一起烤的。 香气越来越浓了。 元雨将香的香蕉递给新来的那两家人,“都吃掉。” 他们面面相觑,大约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果子,吃得甚是艰难,却觉得又香又甜。 元雨回头看向已经陆续归来的几个兄弟,看他们的样子还在研究着,明天要怎么才能引水。 她摆着手,“快过来吃东西。” 丰拓是最先跑过来的,“哇,雨姐姐,你又在熬什么,一闻就好香。” “我看你们都嘴里有伤。”元雨刚想要说“溃疡”,但估计又要解释很久,她已经懒得去详细的讲出这些东西,只是笑着说,“以后每天晚上喝一碗,好得快。” “好!”丰拓端起来就喝。 他现在都习惯了。 但凡是元雨做出来的东西,几乎是不问不管,张嘴就吃就喝的。 元雨认为丰拓特别的省心,转身抱起小木桶,打开以后,开始用骨刺蘸着蜂蜜,抹到烤肉上。 香气越来越浓了。 元雨注意到那两家人缩得一起,虽然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的方向,但完全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离这么远?做什么? 元雨疑惑时,她恰好对上其中一个小姑娘的眼睛。 小姑娘本能的挺直腰板,“巫雨,我可以做事的。” 什么?元雨一愣,“你叫我什么?” 小姑娘顿时就红了眼眶,艰难的说,“巫、巫雨。” “啊哈?”元雨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是一头雾水,“那个,不做什么,这里有吃饭用的东西,你们每个人拿一份,以后就放在你们自己身边,吃饭的时候带过来,吃完要记得洗干净。” 他们这两个人够听话的,结果依次来领了餐具。 元雨订下来的餐具,一个木碗,一双筷子,一只勺子。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厚此薄彼。 他们领好餐具以后,又坐得远远的。 元雨转头看向正吃着烤肉的丰拓,“他们刚才叫我什么巫雨?” 难道叫的“巫女”?她听错了? 她看起来像是小怪物? “啊!”丰拓随口说,“雨姐姐就是巫呀。” 是什么?元雨的脑子是完全不够用了。 她本能的看向戎烛,想要求助,但戎烛正在一个断木前摸着下巴,不知道又想要做什么。 “都可以了,你们先来吃。”元雨摆摆手,叫着那两家人,“吃完睡觉,其他的明天再说。” 小姑娘指着肉,又指指自己,“我们吃。” “啊!”元雨呆呆的,“不然呢?” 谁来吃? 看戎烛他们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记得过来吃东西呀。 小姑娘忽然哭着扑向元雨,在距元雨还有一步之遥时,硬生生的停下来,“巫雨姐姐,我以后听你的话。” 呜呜呜!都哭了! 元雨举着骨刺,战战兢兢的往丰拓的身后躲了躲。 丰拓可不是戎烛,在这个时候不会帮元雨解惑,更像是没有打算保护元雨。 因为,他闪开了。 第51章 平地起大屋 这屋子与他们曾经住的屋子,的确是不太一样,但是戎烛和巫医经过讨论,再加上她的创意而成的。 屋子不是从地面上而起,而是挖地两尺,将木制、竹子以及石头混成的地基打在里面,加以稳固。 一间大屋子还分成了卧室、浴室和前厅。 屋顶加上了厚厚的泥草,加以防护。 元雨正在收拾着她的卧室,拼成的平整木板落地,上面有软软的草垫,再加上一层皮制。 靠着窗户那一侧,立着一排竹架子,上面摆着各种小木桶,装着东部留下来的盐,戎烛收集来的蜂蜜,以及一些果干。 惟一叫元雨头疼的,是洗手间的问题。 原理类的东西,她不懂。 这种事情全部都安排到北面的山侧,只要小心不要被飞禽走兽欺负,小心就好。 元雨摸着下巴,“这个问题以后也是要处理的。” 太麻烦了! “雨!”戎烛推着木门,走进来,“到我这里来看看。” 元雨以为戎烛是需要她帮着收拾,“好,我来了。” 她和戎烛的屋子是连在一起的。 巫医和叶泥住在离西山更近的位置。 至于其他人暂时还是住在帐中,毕竟都是要慢慢才能建出来的。 元雨走在石阶上时,开心的连跳了好几下,即使有大雨也不怕会把屋子掩坏。 好开心! 戎烛伸手扶着活蹦乱跳的元雨,“要小心。” 元雨跟着戎烛来到隔壁,但是走进去以后,发现收拾得比她的屋子还要干净。 她疑惑的打量着屋子,发现这石墙上还挂着弓箭,“都收拾得很干净呀,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为什么要叫她过来? “雨。”戎烛叫着元雨。 元雨疑惑的转过身时,发现戎烛正拿着一颗被串在皮子上的大牙,小心的捧向她。 这…… 她能逃吗? 元雨似是被点穴似的,直直的盯着那颗牙,无法形容她的心情。 这个兽,一定相当的大。 “这是我猎的第一只兽的牙齿。”戎烛说,“送给你。” 元雨倒不是怕“牙”,但隐约觉得戎烛的动作中,包含了某些喻义。 她一时间拿不准,也没有螩出手,“烛,我不太懂。” 戎烛注意到元雨的眼中是真的充满疑惑,而不是故意拒绝时,立即解释,“就是,想要送给你。” 元雨紧紧抿着唇,手指动了动。 她的手想要去接,但是脑子却在提醒她要冷静一下。 “以后,我对你好。”戎烛坚定的说,“你放心。” 元雨猛的抬起头,“你!真的?” 她说得太快,瞬间咬到嘴角,疼得倒吸口气。 戎烛按着她的肩膀,“抬头。” 元雨捂着嘴角,“没事,你等我跟上节奏的。” 戎烛又听不懂了。 他看着元雨的脸,“怎么跟?” 元雨的脸也微微的红起来,“就是,接受它,也是接受你?” “对!”戎烛回答得很痛快。 元雨当然知道,戎烛是她最喜欢的男人。 可是这一份喜欢放在这个时代,显然让她变得踌躇。 因为,这里的男人可不是只有一个女人。 “我想想,可以吗?”元雨的声音放低,“我想想。” “想什么?”戎烛向来有话直说,“你问出来。” 问出来? 元雨被噎! 她可没有戎烛这么直率,心里有事直接问出口? 戎烛认真的说,“我们可以有话直说,我想听你说。” 元雨深吸口气,忽然笑着说,“我,希望我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女人,以后……” 她的话,被戎烛的一个动作就堵住了。 戎烛紧紧的抱着她,“说好了,我只有你,你也只能有我。” 元雨眨眨眼,脑子又当机。 戎烛放开她,却又扣着她的肩膀,“你是想什么时候住在一起?是等屋子都建好,还是等着其他的什么时候?” 元雨吃惊不小,这个进展也太快了。 戎烛将兽牙套在她的脖子,“我觉得,你有点害怕,我们不着急的。” 原本呆滞中的元雨,不知道要回答戎烛时,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红了眼眶。 她是在害怕。 她对这个世界总是没有归属感。 每天晨起,她随着鸡禽打鸣的声音而起,忙碌一整天,直到晚上。 她都没有多给自己一分失神的时间,怕自己因为害怕,而想要放弃自己。 原来,戎烛早就看出来了。 “别怕,有我。”戎烛捧着元雨的脸,“我们慢慢来!” 戎烛是认为,元雨在遭遇到部族被灭,又被丢在血河中,才会战战兢兢。 “谢谢你!”元雨看着戎烛的脸,哑然失笑。 哎!其实,她早就等着这一天? 只是碍于这里的风俗,才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着戎烛。 又依赖,又怕被伤害。 元雨拉着戎烛的手,“你跟我来!” 戎烛不明所以,跟着元雨绕回到隔壁。 元雨按着戎烛的肩膀,坐在门口,替他梳起头发,在将头发盘起时,却是将一根刻了它的木钗,盘进戎烛的头发里。 戎烛伸出手,“新的?” “新的!”元雨弯下腰,轻声的说,“我做的,你一个,我一个。” 她按着戎烛的手,摸到钗子的花样上,“上面的符号,也是一样的。” 戎烛忍不住的笑起来,“雨,真好。” “当然,我是最好的。”元雨挪坐到戎烛的身边,“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就……” 就怎么样? 结婚? 成亲? “就在一起!”元雨笑着,她的脸红都开始发烫了。 她抬头看向戎烛,迅速的挪开视线。 真叫人害羞。 戎烛的脸也是红的,但是握着元雨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直到屋外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原来是河源打猎归来,又收到了好东西。 “我们出去看看!”元雨拉着戎烛的手,欢快的跑了出去。 巫医也恰好走过来,他一眼就注意到戎烛和元雨头上的木饰,不由得笑了。 他是老人家,明白这两个孩子是走在了一起。 “老先生。”河源走到巫医的身边,说,“其他部族在迁移!” 天冷了,为什么要对巫医说。 巫医想了想,“建屋子,要快。” 元雨恍然大悟,住在帐内虽然暖和,但远不如防风的屋子更暖。 因为戎烛在他们当中的地位,所以有好处也是由他们先占先,但是其他人却未必等得起来。 至于其他部族迁移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变化,以至于他们会缺少食物。 没有办法! 每一个人都会经历食物短缺,她也不会例外。 第50章 鸡禽要加油 元雨气恼的挥了挥拳头,真想将丰拓一拳打飞。 可惜,丰拓皮厚肉重,飞不起来。 “雨?怎么了?”戎烛扶起元雨,“你在怕?” 元雨当然是在怕,“他们哭什么?” 戎烛清清嗓子,“在外,听我的,在内,听雨的。” “知道的,知道了。”他们纷纷说。 元雨咳了咳,“我说,吃饭。” 这两家人勉强的止了哭声,抱着碗,吃着肉,时不时的还会用手抓着烤好的香蕉。 元雨也终于从戎烛和巫医的口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了个明白。 戎烛讲的是他们的遭遇,巫医讲的是“巫雨”的由来。 元雨实话实说,“哪里怪怪的。” “雨,你是巫。”巫医看向正吃得香的几个少年,“没有你,没有现在。” 元雨皱着脸,“那是烛的功劳。” 她就是想到什么,做到什么,如果没有戎烛的保护,她就什么都做不成。 “听老先生的。”戎烛晃晃元雨的手腕,“好不好?” “好!”元雨点着头,她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巫”的称呼。 她也不知道这个“巫”代表什么意思,大约是“职位”? 谁知道呢,管他呢。 元雨在走回到存库的帐内,收拾出几套被她弃用的兽皮衣。 虽然都是清洗过的,但是并不适合他们这几个人,都被她存起来。 谁能想到,竟然都派上了用场。 那两家人也带了衣物,但是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估计是要重新补一补了。 元雨抱着衣服走出去时,戎烛就等在外面,“怎么了?等我?” 戎烛看向元雨的手,“让你辛苦了。” 如果只是他们几个人,元雨也不会太累。 人多,自然就会辛苦。 “这有什么辛苦的。”元雨笑着,“人多,帮忙的人也多呀!” 从明天开始,她要指挥着那两家的女人干活,戎烛也要带着他们引水。 元雨只是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跟着其他的部族,不是更好吗? “不收。”戎烛实话实说,“太弱。” 元雨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哼笑着,“要求还挺多。” 戎烛大约又没有听懂,但是并不在意,跟着元雨来到那两家人的面前。 帐子不多,又支起了两个。 “明天,我们要建屋子了。”元雨突然说,“你们做事之前,留点时间给我,好不好?” 戎烛当然答应。 因为戎烛和元雨的到来,这两家人早早的站在帐前,恭敬的低着头。 “这是你们的。”元雨将一堆衣服递给他们,“明天,换下来,女人和我去洗衣服。” “我们去洗就行。”其中一个女人连忙说。 怎么能让巫做事呢。 元雨无所谓的耸着肩膀,“都听我的。” 她在说这句话以后,他们都低下头,表示顺从。 元雨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又新鲜又心酸。 他们没有经历过她所在的时代,依附于强者生存必然要低头,“你们以后留在这里,只要好好做事,好好生活,烛是会照顾你们的,也不会让你们挨饿,也不会放弃你们。” 除非东部的人折回来。 元雨忽然掰着手腕,关节发现清脆的响声。 她觉得,她应该抽空对东部进行更详细的认识,可惜现在是没有时间。 “走。”戎烛牵着元雨的手,这么走了。 小姑娘探着头,看着戎烛和元雨离开的方向,忽然说,“巫雨,是少主的女人?” “快不要说话了。”女人将小姑娘塞进了帐中。 这夜里是相安无事。 第二天…… 元雨猛的坐起来,顶着一头乱发,“啊,吵死了!” 公鸡打鸣! 为什么要打鸣? 元雨用力的揉着脸,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不如让她把公的那两只捅死。 她拿着骨刺,大步的走出帐子,直奔鸡禽笼子。 鸡禽们应该是感觉到元雨的杀气,一个个的都缩起来,同时两个白蛋出现在元雨的面前。 “恩?是你们的宝宝吗?”元雨蹲了下来,“需要我帮你们搭个窝吗?” 鸡禽们表示听不懂,轻声的叫着。 元雨转头看向旁边的草垛,“今天给你们改个笼子,明天一只鸡一个窝。” 她已经在转眼间,将要捅公的那两只的想法,抛到脑后去了。 等到她熬出皂荚水,又开始煮着皂荚米时,才歪着头,哼哼着说,“不是说好的要天冷了吗?为什么还没有冷?” “快了!”戎烛说。 元雨立即直起腰,“烛,你帮我重新做个笼子。” 戎烛坐在元雨的身边,“不是说,想要建个屋子吗?” 他听着元雨的意思,这个屋子应该与他住过的屋子,不太一样的。 “先弄个大栅栏!”元雨指着鸡禽的方向,“我想要多多的。” 戎烛毫不犹豫的说,“你说,我做。” 元雨开心的帮着戎烛盛了碗汤,“来,奖励。” 戎烛看着水里面飘的一粒粒的小玩意,不理解的问,“这是什么?” “米呀!”元雨解释着,“皂荚米,我和叶泥一粒粒收起来的。” 戎烛没有再问,他和丰拓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可能会多问一句,但无论有没有听懂,都不会再继续。 做栅栏的事情,由戎烛一个人足够完成。 当栅栏做好时,每只鸡禽都被拴到不同的方向,它们踩在厚厚的草摊上,还挺开心的。 “你们加油。”元雨笑着说,“以后靠你们了。” 她的目光落到两只公的鸡禽上,“我能不能把你们毒哑。” 显然不能! 元雨也放弃这种荒谬的想法,转身去叫着新来的两家人的女人和孩子,和她去做“家务”,以及要亲自去做竹箭。 她最喜欢路障了。 先是成功的将河水引到他们这一侧,又挖了渠,进行蓄水。 之后就是做成了好几个大木桶,保证不会漏水的那一种,以后洗澡可以在帐内了呢。 再就是元雨终于将西侧的大山上收拾出一条路,以后想要去采蕉也会容易许多。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元雨发现她还真有动手能力,以及异想天开的脑洞,结果落到戎烛的手里,全部都能变成现实。 这一转眼,忙碌了大半个月。 元雨每天都在地上画“十”字,每隔一个月都会重新抹掉再画。 也许有一天,她会忘记具体的时间。 戎烛他们也有计算时间的办法,但是和她的不太一样,她也记不住。 不过,今天有一件大事。 第52章 毒蛇晨来袭 所谓“冬天”,已然到来。 元雨感觉这里也不至于很冷,但的确是不再暖和。 特别是到了夜里,这一阵阵的风刮过,实在是叫人受不住。 幸运的是,有了戎烛等人,他们向来不缺食物。 元雨摸到栅栏内,摸出五六个蛋,对着鸡禽握起拳头,“你们要再努力哟。” 它们如果会说话,就要骂元雨了。 它们还要怎么努力?不会说话,只能“咯咯”的表示着不满。 “食物是足够的。”元雨忽然扯着公的那两只,将它们都赶在一起,“加油孵蛋啊。” 在元雨正忙着的时候,那两家人的孩子们正探着头,等着她忙乎完以后,他们才溜进去。 他们抓了好些小虫子去喂鸡禽,虽然元雨也没有意见,但总是叫他们去洗手。 手都快要洗褪皮了。 元雨走出好远的距离,忽然回过头,往几个小孩子的方向瞄了一眼,摇了摇头。 哎!也不怕这几只鸡禽再撑出个胃病。 元雨将蛋放在锅里,加上水,直接就煮出来。 她等着晚餐的时候,就叫戎烛他们几个兄弟,一个人吃上半个。 叶泥也是有份的。 “我不喜欢。”叶泥表示抗议。 他和戎烛几个兄弟可不一样,他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一定要说出来的。 “吃!”巫医难得拉下了脸,“听雨的。” 叶泥皱着脸,将蛋硬是噎了下去,翻了个白眼,开始灌汤。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放心,我又不会害你。” 叶泥不理解,“可是为什么要吃呀。” 当然是对身体好。 元雨没有去详细的解释,而是借着火光,看向了戎烛。 戎烛与她对视一眼,微微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雨姐姐。”叶泥被噎得够呛,“我吃饱了,我走了!” 他还真的是一个孩子,跑得那叫一个飞快,眨眼间不见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跳起来,追着他跑开。 是个孩子王。 他们的人手够用,平时也不用再去为食物担忧,有足够的时间去修建房子。 如今一转头,还可以看见两个在搭建中的仓库,以后专门用来放物资。 元雨认为,总是会派得上用场的。 她搓搓手,“烛,其他部族的人都迁走了吗?” “应该是。”戎烛说,“我出去,没有见到其他人。” 人还是真的是少呀! 元雨笑着想,绕到戎烛的身边,又为他盛了一碗汤,“来,多喝点。” “你还想要什么?”戎烛问。 还要什么? 元雨被他问得一怔,“如果让我这么过一辈子,也不一定就有多不好,但是……” 她怕东部跑到北方以后,认为那里的环境不如此境,再绕回来,那可就完了。 再说!东部留下来的那点物资总归是有限的,比如盐,虽然更苦一些,但的确是个好东西。 “别想了。”戎烛的手一挥,搂住元雨的肩膀,“想到什么,再和我讲。” “好!”元雨笑着应着。 戎烛的几个兄弟,早就已经看不出去,各自歪着身子,面对着其他的方向,懒得去看他们。 作为孤家寡人的他们,真的是怕伤眼睛。 兴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太好,令他们几乎降低了防备心。 每天晚上也仅有两个兄弟轮流守夜,也不似之前那般谨慎。 偏就是因为一时的疏忽,快要到天黑时,便发生了意外。 先是关着鸡禽的栅栏传出“咯咯”的叫声,再就是传出“嗖”的破空而出的声音。 元雨猛的坐起来,披上一件衣服,随手扯下短弓,直奔鸡舍。 她一眼就看到手臂粗细的毒蛇,正盘在其中,对着鸡禽展开攻击。 鸡禽因为爪子被束,显然是行动力不足,但它们团结在一起,拼命的啄着毒蛇。 这是一场硬仗啊。 元雨正想着,已经举起短弓,对准了毒蛇。 嗖嗖嗖! 三箭而去。 只是中了毒蛇的尾巴。 “岂有此理!”元雨是真的在生气。 她以为她的本事,是练得特别的好,结果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青着脸,再次举起短弓时,毒蛇已经转了方向,向她扑来。 元雨本能的后撤,再次拉动短弓。 毒蛇擦着箭身而过,险险的落到元雨的身后。 鸡舍中再无毒蛇,鸡禽们倒是安静下来,因为危险的离开而潇洒。 元雨登时紧绷起来,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万一,毒蛇溜进了屋中,会伤了人。 元雨的头脑一热,就追了上去。 几乎是同时,从河源的屋中跑出两个男人,慌慌张张的背着弓,要往外跑。 “小心。”元雨叫了一声。 其中一个男人忽然侧身而躲,同时伸长了手,正巧就扣住毒蛇的七寸。 这蛇虽然没有被掐死,但立即就老实下来,动也不敢再动。 元雨奔到他们的面前时,都忍不住的想要骂人了。 这蛇,欺软怕硬啊。 “忱蚑,你没事。”元雨问着抓着蛇的男人。 他是忱蚑,几个兄弟中排行第二,平时就呆在北方与蛇虫为伍,喂养鸡禽的事情始终是由他负责。 当然,孩子们是玩闹的时候,抓点虫子丢到鸡舍内。 忱蚑摇着头,“这家伙,毒。” 元雨回头看向脸色紧绷的须树,“发生什么事了?” “河源,没有回来。”须树说。 元雨是记得的,昨天后半夜是由河源来守夜。 他应该只是在路障内走一走,一旦发生意外,只需要拉动警报便可。 “去看!”元雨毫不犹豫的说。 在这个世界,会有许多未知的危险,她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人发生危险。 当她转身时,须树拦着她,“雨,你去叫大哥。” 元雨不得不收住脚步,“好,你们要小心,不可以硬碰硬。” 须树和忱蚑去寻找河源,元雨去叫戎烛。 元雨在扑到戎烛的屋里时,戎烛还没有睡醒,本能的伸手一搂,就搂住元雨的腰。 戎烛闭着眼睛,“没有打鸣的声音。” 依着元雨的习惯,如果没有听到鸡禽的打鸣声,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元雨推开戎烛的手,“烛,河源没有回来。” 戎烛迅速的睁开眼睛,他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的睡意,双眼亮得可怕。 “你守着。”戎烛利落的起来,抓起墙上的弓箭,“莫要乱走。” 元雨紧咬着嘴唇,“好!” 因为戎烛的行动,其他人都已经醒来。 几个兄弟都跟着跑出去,元雨简单整理以后,才背着短弓,背着箭桶,握着骨刀,就要往东边去。 太阳刚刚升起,已是令人嗅到萧杀的气息。 第53章 靠运气取胜 “雨!”巫医叫住要离开的元雨。 他一边咳着,一边拄着元雨为他削出来的拐杖,走了过来,“你不能去。” “我就是看看。”元雨着急的说。 万一,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呢。 巫医说,“不行,你要守着后方。” “守着屋子吗?”元雨指着散落于各处的房子,不客气的说,“放心,它不能长腿跑了。” 她知道巫医不是她说的意思,却有意曲解。 巫医叹了口气,“雨,我知道劝不动你,但你遇到了危险,会让少主分心的。” 原来是怕这个。 “我不靠前的。”元雨拍拍骨刀,“我是怕有人打我。” 有了刀,起码还能防个身。 巫医自知劝不动元雨,就叫来叶泥,跟着元雨一块去。 元雨皱着脸,觉得这才是真的拖累人? 如果遇到危险,她还要拖着叶泥逃命吗? 元雨不过是一瞬的想法,带着叶泥走了。 巫医站在空地上,转头看着正慌张而出的两家人,“你们不必去了,做吃的。” “是!”他们倒是配合。 在巫医走回屋中后,其他人则是伸长着脖子,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一大清早的,都跑了? 元雨带着叶泥,快步的来到路障之前,果然见到一队强壮的男人,正要来袭。 她震惊的说,“怎么跑出路障之外了?” 叶泥握着元雨的手,指着前方,“雨姐姐,你看,是河源哥流血了。” 受伤了? 难道是对方也会用箭了? 元雨来不及多想,拖着叶泥就躲到用来掩护的草垛之外,向正在打架的方向看去。 戎烛他们的情况的确是要好上许多,毕竟手里有武器,还能远程,可是架不住对方的人数多呀。 “姐姐,要怎么办?”叶泥很紧张。 如果戎烛他们绕不到路障之后,必然会吃亏。 一旦绕过来,等于将那条小道露出来,可以告诉其他人可以躲过路障。 叶泥发现元雨的身子前倾,忙拉着她,“雨姐姐,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呀。” “你不要拉着我!”元雨甩着手,“我要去看另一个路障。” 另一个,是哪个! 叶泥初时不明所以,立即跟着元雨向后而去。 元雨转眼消失于草垛之后,叶泥虽然跟着吃力,却也不至于被元雨甩下。 在路障之外,受了伤的河源依然英勇。 他一边打着,一边喊着,“无耻。” 竟然用计将他引出路障,想要用他来威胁他的兄弟。 如果不是他的反应够快,何止是受伤这么简单,应该已经让对方得逞了。 对方愤怒的吼回来,“你才没有牙齿。” 双方打得更狠了。 戎烛挥着手中的骨刀,将对面的男人,砍得浑身都是伤。 至于对方用的石斧之类的重物,用来打野兽是很好的,打人却吃了点力。 当一个石斧要落到竹刺上时,有人尖叫着,“不行,刺断了,天上会掉陷阱。” 这个吼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同样是捕兽,戎烛他们会更好的利用陷阱,而这些人应该是靠抢的。 戎烛沉着脸,正要再次扬起骨刀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元雨的声音,“都趴下。” 对元雨没有丝毫异议的戎烛,立即就弯下腰,感觉头上传出凌厉的“风”。 其他几个兄弟也本能的躲着,惟有受了伤、体力跟不上的河源反应略慢了些,但也被忱蚑按倒在地。 一支竹箭,带着火光,散发着呛鼻子的气味,掠向了对手。 反应不及的人,被放倒了。 元雨举着短弓,青着脸,“叶泥,丢过去。” “好嘞!”叶泥将扣好的筐,忽然找开,将里面的东西向前面丢过去。 元雨看着筐被丢出路障之外,毫不犹豫的用拉开短弓,以箭作为助力。 刚要爬起来的戎烛,又迅速的趴下。 这筐里有什么? 筐掉到地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像是一个哑炮,掉了链子。 没有受伤的强壮男人站起来,哈哈大笑,一脚踢开那只筐。 随即,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几乎是眨眼间口吐白沫,没了气。 元雨整个人都是抖的,还是喝着想要向前的叶泥,“呆在竹刺之内,谁知道他们还会再使什么诈。” 她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也看到筐内钻出一条尖头毒蛇。 正是被忱蚑抓住的那一只,这怎么就落回到元雨的手里了? 不知情的人,没有去多想。 忱蚑却是面露着震惊,“这蛇又跑回去了?” 当然不是。 是元雨和叶泥正想要远程相助时,发现蛇正委屈巴巴的盘着,都没有搭理它们。 “叶泥,再来!”元雨喊着。 这一次,叶泥还有点不太情愿呢。 不过,他还是顺从着元雨,将一支支竹箭递给元雨。 元雨的手心都勒红了,而她的箭准头并不高,却也令对手产生了恐惧。 又一支点着火的竹箭,落到男人的头上。 头发这个东西,很容易就点燃了。 “我的头,我的头!”男人大叫着。 还有人在躲着蛇,一时间也再顾不得戎烛他们,只想着逃命。 元雨接过叶泥递来的箭时,忽然听到对手中有男人喊着,“是巫,她是巫。” 巫怎么了? 什么鬼? 元雨正在生气中,正想要拉开箭时,对方终于在喊着“巫”时,陆续的逃远。 我的天?她的运气这么好吗? 元雨可不认为是自己功劳,应该是他们胆小怕事,本能的想要逃走。 她知道“穷寇勿追”的道理,也知道受了伤的戎烛他们需要休养,可是心里却是憋着一口气。 嗖!那条毒蛇窜出来,直扑到逃走的男人身上,咬了上去。 这才是真正的利器,可惜不会用。 元雨的脑海中闪出这句话时,便有一双大手扣住她的手腕,“雨,放松。” 放松?怎么可能呢? 元雨再怎么说也中了两个目标,再加上毒蛇咬死的两个人,是不是也应该算在她的头上? 元雨正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戎烛担忧的眼神,“我好像,还挺厉害的。” “你特别厉害!”戎烛实话实说,“先放手。” 元雨知道她的“厉害”,是因为对方人数少,且与戎烛他们打架的时候,都受了伤,才会叫她得逞。 如果对方体力尚足,也没有毒蛇加持,她的小命可能就要折在这里。 元雨正胡思乱想时,手腕突然被捏疼。 “雨姐姐,快放手。”叶泥也喊着,“要烧到弓了。” 回过神的元雨忽然将箭丢在一边,“我的天,要烧到我的弓了。” 第54章 他们用诱饵 这只弓可是戎烛用了很大的力气,帮她磨得顺手,可不能毁了。 戎烛松口气,弯下腰,“我背你回去。” “不!”元雨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你看看你的伤,如果我有力气,就应该是我背着你回去了!” 背着她? 莫不是玩笑? 戎烛毕竟是受了伤,脸色也是不太好。 他们相互扶持着往回走时,元雨却是看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寒。 路障,没有用! 元雨沮丧的想着,有谁在打仗的这种事情上,要靠运气? 恐怕她是前无古人,后来无者的其中一位了。 元雨越是想着,心里越难过,回到屋前时,闻到的饭香也没有胃口。 她抱着短弓,走进了屋里,用大叶子轻轻的擦着。 火烧熏过的味道留在弓上,叶子也擦不干净。 “雨。”戎烛走到元雨的身后,“吃东西。” 他将碗摆在元雨的面前,“不难受,听话。” 元雨勉强的挤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太不真诚,笑得她的脸都有点酸。 她沮丧的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一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没有任何事情会比这一件,更加她难过的。 戎烛也刚要坐下,一股香气就从可以开合的窗外飘进来。 “那个,大哥的。”丰拓说。 他把戎烛的那一份从窗户递进来,又塞进被无数叶子裹起来的包包,一看就知道是巫医做出来的伤药。 元雨只顾着自己难过,都忘记戎烛还没有处理伤口。 “屋子里还有清水,我帮你洗一洗。”元雨忙站起来说。 戎烛扣着她的手腕,“不行,先吃东西。” “先处理伤口啊。”元雨毫不犹豫的反驳,“你的血都把我的屋子熏出味道了。” 戎烛笑着,被元雨推着,匆匆的跑到浴室。 他是发现元雨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有,可不像是他,时间久了就都空下来了。 元雨先帮着戎烛将身上擦净,又清洗了伤口,才将叶包子打开,将里面黑糊糊的伤药涂到戎烛的背上。 他的伤并没有伤到皮肉,大部分以淤青为主。 这能说明…… “他们没有重伤你?”元雨喃喃的说,“我看他们的石斧做得很好呀。” 戎烛歪着头,“你希望他们伤我?” 当然不是! 元雨闷闷不乐的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们看着也很强壮,看怎么见到火,跑得比兔子还快。” 戎烛看向前方,闭着眼睛,忍着元雨按下淤青时的疼痛,“他们并不强壮。” 打过来的那些男人,比起他们兄弟,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元雨想了想,“恩,比不了你们。” 戎烛又说,“他们有好的武器,是抢过来的,他们应该不擅于打猎,只擅于抢东西。” 抢东西? 元雨的手下一顿,“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和东部人差不多?” 戎烛冷笑一声,“像东部?东部比他们强多了。” 东部的人,又会打猎,又能做出物资,又会抢东西。 像是这样的人,除了抢他人物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没有好办法了。 元雨叹了口气,“河源看着还挺谨慎的,怎么就能跃出路障呢?” 戎烛再三的强调过,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避于路障之后,再将兄弟们都叫起来。 他们是运气好,所站的地方离捕猎夹要更远一点,否则是一夹一个中。 “他们用饵!”戎烛的声音放轻,“用一个小孩子,把河源引出去了。” 小孩子? 元雨一怔,这么卑鄙的吗? 戎烛转过身,看向元雨,“那个小孩子是他们的孩子,不是被丢下的。” 真正的诱饵。 没有掺上半分的假。 元雨青着脸,“够狠的。” “他们这样的人,以后还会再抢着其他的部族。”戎烛实话实说。 元雨垂着眼帘,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的心情。 她可以理解,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始终伴随着他们。 然后呢? 元雨皱着眉头,他们靠着巫医寻到这么一大片好地方,易守难攻,但总归不是长久的办法呀! “你又在想什么?”戎烛捏着元雨的下巴,“我说过……” 元雨握着戎烛粗糙的手,按进了水里,细细的清洗过,又用香蕉水擦了一遍。 这当是护手霜在用了。 “我是想了许多,但是也不太现实。”元雨实话实说,“我是想着,建出高高的墙,特别结实特别厚的那一种,我们可以站在墙上……” 简而言之,就是城墙。 这个东西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实在是很难。 因为人少。 人,才是能够建出城墙的真正力量。 “我知道,这很难的。”元雨轻声的说,“可能是我想得太多。” 戎烛想了想,“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 “因为你们要搬的嘛!”元雨哭笑不得的说,“冬天来了,就搬走了。” 他们与当初的游牧也没有什么区别,哪里天气暖和,哪里有更多的物资,就往哪里搬。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们可能也想过要驻扎于某处,甚至有可能已经有过强大的部族,驻扎在更好的地方,建立更好的防护。 但是再好,也敌不过东部人发疯啊。 元雨轻声的说,“而且,我们有了墙,他们就会有撞墙的工具,总是这样的!” 所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戎烛甩了甩手,“不能因为他们以后会想到主意,我们就什么都不做,我认为很好,那个墙可以考虑的。” 又很好? 元雨哭笑不得的摇着头,却听戎烛说,“现在很好,不需要天天打猎,就可以吃得饱。” 还占了东部的便宜,可以穿得暖。 “你看,我们现在有了一排屋子!”戎烛说,“你不是说希望屋上还有屋吗?我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做着玩。” 有人来犯时,便去敌对。 无人来犯时,就可以做些有趣的东西。 元雨深吸口气,牵起戎烛的手,“走,吃早饭去,都要凉了。” 当他们重新回到窗下时,发现窗上又多了两碗汤。 元雨忽然觉得有趣,与戎烛对视一眼,将汤碗拿了下来。 气氛忽然又变得很好。 屋外的气氛也是热闹的,特别是受伤比较重的河源,正讲着他是如何被骗的。 这个傻子,气坏了的。 “大哥!”忱蚑带着毒蛇,走到窗外,探进了两个脑袋。 元雨被吓了一跳,本能的缩到戎烛的身后,“忱蚑,你是被咬了吗?” 忱蚑眨眨眼,“雨姐,你怕蛇。” 第55章 护墙打地基 这叫什么话?谁都会怕的? “你不怕吗?”元雨反问着。 忱蚑一愣,转头与毒蛇对视一眼,“还行。” 自然是还行,否则他也不至于与一条蛇凑在一起。 元雨早就瞧出来,这条蛇就是之前想要袭击鸡禽被抓,又助他们袭退对手的那一条。 它什么时候与忱蚑的关系这般好了? 直到忱蚑离开,元雨还是紧紧的贴在戎烛的手臂上,双目直直的望着窗外,生怕忱蚑会再出现。 戎烛觉得忱蚑有点过分了,“别怕,他向来喜欢这些东西。” “喜欢?”元雨扯扯嘴角,偏若是不太相信戎烛的话,“之前为什么没有蛇跟着他?” “因为忙。”戎烛说。 元雨抖了抖,忱蚑如若不忙的情况下,会带着这些玩意走来走去的? 只消是想一想,都会认为特别的可怕。 元雨的唇色泛着白,正考虑着要如何叫忱蚑忙碌起来,省得再她的眼前晃着,或者再招来什么虫朋蛇友的。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放心,有我在,会保护你的。” “他曾经在部族也是这样的?”元雨问着。 戎烛笑着,“他出生于逃命当中,被安置于泥土中,用杂草相掩,爹娘丧命,他被爹爹抢了回去。” 元雨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手更凉了几分,“是,东部人?” “不是。”戎烛摇着头,“那时,东部人尚未出现。” 以元雨的猜测,东部人应该是住在离海边而来,因为部族的人应该是没有想过要从地下去提盐,这等于啃石头差不多。 那时的海边,应该很好。 东部人为何要跑往内陆? 元雨总觉得里面是有阴谋诡计,但是以她的脑袋,恐怕一时半会也想不通。 戎烛叹着,“部族之间的争夺,从来都不会停止。” 元雨点着头,“我懂。” 她是真的懂。 如果在物资贫瘠的情况下,大家吃不饱穿不暖,就会想要从其他人地盘上,去争夺更多的资源。 但当物资丰富时,他们又会想要去通过侵占,夺得更多的土地。 无论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元雨仅仅是因为生活在和平的时代,被保护得很好,但是也不代表没有人替他们吃苦受累,不代表没有人用性命去保护他们平和的生活。 “雨,别哭!”戎烛忽然说。 元雨后知后觉,才发现她竟然掉起了金豆豆。 她被突如其来的软弱吓了一跳,随即又嘲讽着说,“哎,我怎么要胡思乱想呢,我很好。” 戎烛带着元雨去检查了路障,同时也在查看着哪里的土质会比较适合建墙。 墙,应该是又高又大又厚的? 戎烛希望元雨可以再说得多一些,但是元雨讲到最后,又觉得特别的不现实。 因为他们人少,做不成那样的。 “没有关系的。”巫医笑着说,“如果建好以后,却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屋子,我们可以入山。” 他天天带着叶泥到山上去寻着能够入药的草植,对山上的情况可以说是很熟悉。 除了北面的那座山之外,其他地方都安全。 元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毒物都往北山上跑,难道其他的两座山上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雨姐姐。”一个小姑娘拿着几个蛋,“可以了。” “哇,今天好多。”元雨拍着手。 小姑娘说,“有一只,坐在蛋上,会不会压破?” “无所谓。”元雨实话实说,“压破了,也是它自己心疼。” 那是它孩子。 小姑娘似懂非懂,但长辈们却是明白元雨的意思,元雨是想要自给自足。 当他们不缺吃,也不缺穿。 有水、有屋以后,还要有什么? 忽然间闲下来了? 戎烛与几个兄弟似是在研究着什么,忽然又变得忙碌。 他们先是挪了路障,又是挖坑,又是砍竹挪断木,甚至寻起大块整齐的石头。 这一天天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却不肯停下来。 当地基打好,矮矮的一层土块将他们所住之处,真正的包围起来时,元雨才知道戎烛是说到做到。 除非他想不到,但绝对会尽力去做。 长度不小,面积也很大。 估计凭着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想要全部都建起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元雨忽然后悔,为什么要对戎烛讲这些东西? 戎烛觉得有道理,就会去做。 元雨站在那只到她脚踝处的石阶,发现阶后竟然有一层小苗,竟然叫她识不得。 莫非是要在墙后再种点菜? 她正弯腰,不理解的盯着那些小苗时,便听到巫医的笑声。 “老先生。”元雨转身说,“我……” 巫医道,“他们平时不做事,也会闲得慌,即使想要做,就让他们试一试。” 他看向忙碌中的几个少年,“他们会建屋子,建出你所说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看起来,是可以。 元雨正想着,又听巫医说,“你喜欢竹,便在墙前后都种上一排竹子。” “这是竹子?”元雨吃惊不小。 她又想着这不对呀,说是竹子种植的时间,可不是这个时节。 莫非因为这里的冬天更暖和一些,所以种植的时间,也会有所不同。 在元雨胡思乱想时,巫医便替元雨缓缓的解了惑,“雨,你会做吃的,但是对这些是不了解的。” 不是不了解,是一无所知。 元雨只会想,“白日做梦”、“异想天开”之类的话,放在她的身上是正适合不过的。 “你也是巫,只做自己擅长的就好。”巫医笑着,“我就擅长治病。” 元雨知道巫医可不止是擅长于治病,戎烛有任何想法都会与巫医去商量,巫医也会给出最好的意见。 她很好奇,巫医年轻时,有什么样的经历。 元雨看向不远处,“他们还会再来。” “会!”巫医说,“如果有脑子,会从南山而来。” 那里有水。 元雨与戎烛曾经就在南山躲过东部的人,戎烛将水顺山引处以后,她还会是带着人去河水洗衣服。 毕竟,水流大,洗得快。 南山的路也是最好走的。 元雨眯起眼睛,“真是一个问题。” “雨,你认为应该要如何防御?”巫医笑着问。 元雨一时哑然,难道她的工作就是设计防御吗?她不行呀。 她眨眨眼,“我、想想?” 巫医点着头,“好,你想想!” 如果能用高墙,将它们此处围起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元雨听得出巫医的意思,他认为,那些人还会再来犯,他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第56章 有人投靠来 说好的“来犯”呢? 人呢? 元雨紧绷着神经,睡都睡不好,结果对方是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河源特意去探过,回来时说,一个人都没有了。 为何会没有?山就在他们的身后,多么好的资源啊? 元雨不理解,扭头看向山,“不是有好多果子吗?” 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烤。 她是一点儿也不会浪费食物的。 她双手抱臂,正盯着西侧的那座高山时,也在心里盘算着后侧的那一片山脉, 必然是延绵无数里。 “果子也养不了太多的人。”巫医出现在元雨的身后,实话实说,“有肉,才能有力气,才能去打仗。” “啊!”元雨恍然大悟的说,“我还是更喜欢是红薯、土豆、胡萝卜……” 巫医转头看向一头雾水中的戎烛,知道元雨的自言自语的话,又叫他们心生疑惑。 大约都是听不懂的意思。 元雨回头看向戎烛时,不由得脸一红,她估计她是馋了。 其实在这里吃的东西也很好。 毕竟没有人可以天天吃烧烤,大鱼大肉顿顿有的。 戎烛走到元雨的面前,“雨,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的。” 因为戎烛太严肃,元雨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你说,我听着。” 巫医见到他们要谈正事,喝着叶泥,和他一起上山去。 他们身边仅有的三个孩子一听说,也立即就跟着巫医跑了过去,准备一起上山。 瞧着他们背着小筐,跟在巫医的身后,都是听话又懂事的样子。 “雨!”戎烛歪着头,唤着元雨,“看我。” 元雨立即歪过头,认真的与戎烛对视着,“你说,我听着。” 戎烛的脸上露出一份轻松之意,对她低着声音说,“有人来投靠了。” 有人?投靠? 元雨眯起眼睛,可不像戎烛那么轻松,“可信吗?” “不知道。”戎烛实话实说。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元雨垂着眼帘,又问,“之前来犯的那些人,为什么都不见了?” “听说是没有食物,所以逃了。”戎烛说,“这一片……想要打猎已经不容易了。” 所以要往南走吗? 元雨正想着,便看到河源带着好大的一群人,正向他们走来。 元雨在看见他们的一刹那,登时就眯起眼睛。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比起戎烛和他的几个兄弟,都瘦得不成样子,倒是和她初见的巫医差不多模样。 如今连叶泥都变得又高又壮,但是吃不饱的人还是有很多。 元雨可不承认她是一个不善良的人,只不过面对着未知时,心里会有隐隐的不安。 万一,他们也是会拿起屠刀的呢? 在元雨正想着,戎烛牵起她的手。 “怎么了?”元雨诧异的问。 戎烛笑着,“过去看看。” 过去?看看? 元雨跟在戎烛的身后,看着河源带着那些人走过了路障,来到他们的面前。 她在心里估算着,一旦打起来,能有几分胜算,她会不会变成拖后腿的一个人。 哇!一个女人突然哭了起来,扑向元雨的旁边。 元雨本能的一躲,可不打算和陌生人表现得太亲近。 是她自信了。 这个女人扑的人不是她,而是留下来的那两家人中。 他们抱在一起,呜呜的哭着,颠三倒四的讲着发生的事情。 元雨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 遭遇都差不多。 只不过是这两家人先投靠过来,趁着时间去寻找亲人时,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原本以为是都迁走了,谁知道在半路上因为食物不足,全部都被丢弃。 这原本也不是一个部族的人,会放弃弱小的一方,是元雨可以理解的。 理解,不赞同。 “好了,不要吵了。”元雨按着额头,“烛,我想要去找老先生。” 戎烛看出元雨的脸色不太好,想要去跟着她,但被元雨留下来。 元雨指着那些人,“总是要有人留下来的。” “好!”戎烛说,“沙垚跟着你。” 沙垚陪着元雨,上了西山。 那片山又高又陡,远远的望过去就叫人胆颤心惊,但元雨却似是走平地一般,嗖嗖的就上去了。 是因为被踩出了一条路,修整以后可供人行走。 戎烛转过身,“你们可以留下来,但是……” 以后作为一个部族,他不会随意的丢下族人,也绝对不会允许背叛。 每个人,都仅有一次机会。 原本弱小的他们,已是流离失所,眼下又怎么会想着去背叛? 他们选择投靠,等于选择了族长。 戎烛知道这样墨守成规的习俗,元雨也在听着巫医的讲述以后,也明白了大概。 “是说,背叛的可能性太小?”元雨犹豫的说。 巫医看出元雨的不安,“如果你害怕,可以和少主住在一起。” 住?住什么? 元雨目瞪口呆的看着巫医,以为是听错了。 巫医不理解的问,“有什么不对吗?你和烛的年纪也不小,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 元雨的双眼一翻,想要就此晕过去。 “难道,你介意烛有其他的女人?”巫医忽然问。 有什么? 元雨的耳朵迅速的竖起来,看她的样子是打定主意,绝对不可能放过一个字。 同时,沙垚忽然摆起手,“不,不,大哥没有其他女人,大哥只有雨姐一个。” 元雨登时又闹了一个大红脸,咳了咳,想要借此来掩饰着涩。 巫医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就是,雨有男人。” 这都是什么事啊。 元雨彻底的说不出来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没有。” 沙垚也用力的点着头,“大哥说过,没有的。” 巫医的眼中疑惑更深,“那为什么不住在一起?莫名其妙。” 他转过身,开始刨草。 元雨的视线落到沙垚的身上,心头升出一团疑惑,不知道要不要问一问。 沙垚被元雨看得浑身都不自在,结巴的说,“雨,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没有问。”元雨的眼中有光一闪,“不过,你都开了口,我也挺想知道的。” 八卦,每个人都想知道的。 巫医手下的动作,明显的慢了下来。 原本离得远远的叶泥,在看到沙垚别扭的表情时,也忙凑过来。 “你,带着小朋友捉虫子去。”元雨将巫医赶走,“鸡禽吃得多,才能长得好。” “哦。”叶泥只能是一步三回头,去捉虫子了。 沙垚只能硬着头皮,将戎烛身上的事情,讲了个清楚。 戎烛有心结。 他不容背叛的人,也绝对不会要很多女人。 部族的失落,是因为一个女人。 第57章 人多就发愁 他们的族长也就是戎烛的爹,救过许多人,有许多兄弟姐妹,也有许多养子。 族长不止有一个妻子,但真正成长起来的儿子却只有戎烛一个。 元雨听到沙垚的话时,禁不住的挑挑眉,脑海中已补出一部宅斗大戏。 巫医适时的开口,“穷,不好养。” 元雨尴尬的缩着肩膀,对着巫医讪笑着。 她的心思被一眼就看出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她尴尬的。 族长的一个女人,害死了戎烛的娘。 部族因此大乱,折腾很久才平息,但戎烛和族长的时间已经变成僵硬。 元雨估计着,那个害人的女人,没有死,但起码是受了惩罚。 “那个女人,是水姨。”沙垚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受了罚,不高兴,引来了东部人。” 这就是他们部族最大的悲哀。 因为一个女人。 元雨眯起眼睛,“水姨?姨?呵!” “她在哪里?”巫医问的才是重点。 这个女人如果知道戎烛他们没有事,一定会想办法再来找麻烦的。 “跟着东部的族长。”沙垚回道,“三武说过。” 他们几个人突然沉默下来,看来这个水姨是很有本事的女人。 元雨眨眨眼,“不管了,我们要把日子过好。” 等到他们强大了,当然也不怕东部人。 巫医信心十足的说,“有雨在,不会有事。” 元雨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可千万不要依靠着她呀。 她可没有什么本事,比如如何防御有人从西山而下,她就无法处理的呀。 他们下山以后,发现新来的那些人都住得远远的,暂时搭的帐篷也不是很够用,只能叫他们对付着。 人数可真多呀。 几个小孩子将取下来的各种野菜都拿到水桶内去洗净,河源也捕来许多鱼,还有各种其他的果子,处理好以后,全部都推在元雨的面前。 元雨单手托腮,正在走神中,突然一条挣扎中的鱼,想要脱离困境,竟然一跃而起,摔在元雨的脚边。 这条英勇无畏的鱼,成功的将自己摔晕了。 元雨被吓得退了退,吃惊的看着它,终于回过神。 “哇,这么想死,那就是你了!”元雨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的叫着,也没有再继续犹豫下去,决定要做饭喽。 当她将手伸向小锅时,那锅就被丰拓清洗过,放着清水。 她又打算将去处理肉片时,也有刚刚投靠过来的女人都处理好,眼巴巴的看着她。 元雨无奈的抓抓头,看着活蹦乱跳的鱼,果断放弃。 这不是她能处理的。 她害怕。 “人多了。”元雨双手叉腰,“都烤起来。” 她开始走到一个个火堆前,开始点火、烧水,各种烤果子烤鱼,最后将之前炮好的皂荚米也煮了起来。 这盐啊,蜂蜜啊,一下子就用了许多。 元雨自认为是很节约的,但“钱”这个东西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 食物这个东西也不是省出来的,是种出来的。 元雨发现她每碰一样东西,都会有女人问过以后,直接接过去,她双手负后,无所事事的转了一圈,又坐回到台阶上。 怎么有一种正在露营中的感觉? “雨姐姐,喝汤!”叶泥将碗捧到元雨的面前,“挺好喝的。” 元雨尝了一口,点着头,“不错,不过人多,先吃其他的,先往汤里面加水,继续煮。” “好!”叶泥欢快的跑了。 元雨单手托腮,“我怎么记得,我不怎么下厨房来着。” 这一眨眼多了好些人,她觉得无数张嘴在等着吃饭,脑袋忽然很疼。 其实……也没有多少。 元雨方才细细的数过,他们一共才三十多个人,却已经叫她觉得“人山人海”了。 “来!”戎烛也走过来,元雨向伸出手,“先吃点东西。” “先分点碗,总不能让他们拿着手去抓。”元雨拍开戎烛的手,先走向一间刚刚砌好,还隐约能闻到泥土味道的仓库。 名字是元雨起的。 里面摆着无数的竹架子,一个挨着一个,但却是空落落的。 元雨打算用多一些的时间,将它慢慢的填满。 忽然间多了很多人,这个美好的愿望恐怕是要推迟了。 元雨正想着,数了数木碗,“不是很够用。” “先拿着几个,天亮以后,让他们自己做。”戎烛扶了扶元雨的木钗,“他们来了以后,不可能天天等着我们来做,谁做了工,就能分多少食物,自己回帐做去。” 恍然大悟的元雨用力的点着头,“吓死我了,我以后要吃大锅饭呢。” 戎烛想问什么是“大锅饭”,但仅仅是记在心里,暂时没有再多问。 他自己也能想明白的。 元雨将吃饭的家务事拿出去几样,交给新来的人,让他们先吃着。 她坐在戎烛的身边,接过叶泥递来的鱼汤,细细的抿了一口。 丰拓的手艺正在突飞猛进中。 这小子从前跟着戎烛去打猎,学的速度很慢,也猎不到什么好东西,但跟着元雨就不一样了。 元雨每天就琢磨吃的用的,他跟着一起琢磨,最后做得比元雨还要好。 “巫!”一位老妇人走到元雨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交给元雨一串木珠子。 珠子是用细细的竹丝串起,特别的漂亮。 “我不能收!”元雨忙摆着手。 她的手还在摆动中,老妇人的眼眶一红,这要哭了。 “收!”戎烛轻撞着元雨的肩膀。 元雨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珠子收在手里,“我收,谢谢。” 老妇人这才笑着,“我们会听着安排,好好生活的。” 他们这些人住进来以后,听说元雨特别喜欢说一句话“好好生活”。 什么是生活? 他们都不太懂。 可既然是元雨叫他们“生活”,他们都会努力的。 元雨看着老妇人被她的儿子扶走时,才歪着头看向戎烛,“怎么回事。” “他们也会听你的啊。”戎烛摸着元雨的头发,“也会听老先生的。” 元雨眨眨眼,突然明白了。 他们的“听话”,是因为有职。 他们叫她“巫雨”,也会去叫老先生“巫医”,大有各司其职的意思。 元雨抿着唇,想着千万不要有一个拿着龟壳的家伙,跑到他们的面前危言耸听,宣传非科学的言论,再将自己美化成“巫师”什么的。 “我觉得我应该叫巫火。”元雨看着一个火堆说,“天天净是点火了。” 她决定,以后这个工作交给丰拓。 她要继续折腾吃的。 第58章 会匠的木头 天冷了! 元雨特意将南山和西山都查了查,不再见皂荚,有些树叶也黄了,正一大把一大把的向下掉。 西山这座高山,又开始为元雨出难题,可能是因为石头被挖走许多,土质特别的软,时不时的会掉下来一些。 当元雨发现有类似的情况时,不再允许戎烛他们只抓着一座山面来寻石头。 再这么下去,这山要歪了,到山里面找大石头去。 元雨将泥土都收集起来,想要去试着做点其他的事情,发现一位有伤的大叔,正坐在山脚下,拿着骨刀正削着断木。 这些尖锐之物平时都是收起来的,有需要的人必须去向戎烛索要,晚上的时候就要归还。 估计着这位大叔是在做碗,但是走过去一看,发现他将木块削成奇怪的形状,然后再一点点的拼起来。 这、这…… 元雨目瞪口呆的看着正自娱自乐的大叔,脱口而出,“这不是榫卯结构吗?” 大叔在听到元雨的话时,手里的骨刀一松,险些就要伤到手。 “你没事。”元雨尴尬的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 “雨。”大叔很客气的说,“您在说什么?” 元雨直接坐到地上,拿起他摆弄的这些东西,“你、你在你们部族,很厉害。” 元雨记得这位大叔,昨天送她木珠串的老妇人,就是他的娘亲。 “不,不。”大叔摇着头,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我,不行。” 不行是什么意思? 不是厉害的人。 还是做什么都不行? “我喜欢这个。”元雨往大叔的身边凑了凑,“我来讲,你想一想,帮我做一套,好不好?” 做一套什么? 大叔不太明白,歪着头,听着元雨讲了好些有的没的,最后还写写画画的,又指向远处的一片空地,正是起着城墙之处。 元雨也没有打算令戎烛他们将城墙起得太高。 人多,地不够。 人少,没必要,都不够逃的。 大叔摸着下巴,“放心,我试试。” “好!”元雨拍着大叔的肩膀,“你帮我做,这是我的事,我以后私下给你们一家多些吃的。” 她的存粮是很多的。 虽然他们暂时算共为一部,她也可以供给上一段时间,但是不代表她会一直养着这些人。 “不用的,不用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于元雨的身后传出来。 元雨诧异的回过头,看见颤巍巍的老妇人,正一步步艰难的向他们走来,且摆着手,“木头,快点拒绝。” 木头是谁? 元雨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先是一怔,随即才明白指的就是她面前的这位大叔。 这个名字也太草率了。 想想戎烛几个兄弟的名字,戎烛、忱蚑、须树、河源、辰始、沙垚、丰拓。 哪一个不是特别好听的? 特别是老五辰始,令她有一种这是时间之始的感觉,好听到不行。 元雨的思绪很快就被扯回来,听木头点着头,“对,对,不能要。” 她还想要再解释,可老妇人和木头的态度也是十分坚决,她也懒得再去纠正。 不过…… 元雨扶着老妇人坐下来时,以树枝为笔,在木头的面前画了个东西,听得木头的眼睛亮亮的。 连一旁的老妇人都快要哭出来,“雨,你真好。” 一个拐杖就是好的了。 元雨不太理解这样的思绪,只是对木头说,“你先做做看,如果这个拐杖能实用,我们就再多做一些。” “好,好。”木头说话依然是结结巴巴,说一个字也要重复着。 元雨从腰后抽出骨刀时,可是把木头和老妇人吓了一跳,当元雨认真的用一旁废弃的断木要修起小手臂长短的箭时,木头也先按照元雨的话去办。 “雨姐姐。”叶泥欢快的跑下来,“有鱼,好多鱼。” 他可真的是一个孩子王。 元雨在心中想着,指了指屋前的那片空地。 几个大木盆已经摆在地上,且盛着清水,一看就知道是用来洗东西的。 “你们不能乱来。”叶泥像模像样的指挥着,“这几个盆是用来洗菜的,不能用,我们用那几个清理鱼。” 元雨伸长着脖子,看着几个孩子跟在叶泥的身后,一个个的拿起木刀对付起鱼。 “哇,太厉害了。”元雨摇头晃脑的说,“我怎么就不行呢?” 鱼一跳,她的魂就要飞走一半。 老妇人觉得元雨的话大约是开玩笑的,“雨,很厉害,我们都听说过。” 听说过?听说的是哪一方面? 元雨猜不到,也懒得问。 老妇人十分喜欢元雨,又不敢与元雨太亲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得元雨浑身都不自在。 她都已经听说,这是巫医的主意,为的是在族中为她树立威信,为什么呢? 她是有点不太明白的。 “雨姐姐!”叶泥又叫着元雨,“今天可以吃烤鱼吗?” 元雨对叶泥处理鱼的手艺十分的放心,站起来时说,“不要丢掉东西,都放到盆子里,等沙垚回来,你们跟着他一起去丢垃圾。” 生活垃圾的处理,才叫她头疼呢。 “是!”叶泥大喊着。 元雨弯腰一看,“我的小天。” 这近二十条鱼,被叶泥一顿就收拾了一半。 怪不得要烤鱼呢,锅也不够用了。 元雨发愁的喃喃自语,“如果还有锅就好了,可惜我不会做啊。” 所以还是要以烤物为主。 元雨是喜欢喝汤,吃菜的,除了她,都喜欢烤出来的玩意,香喷喷的。 当她负责叫孩子们做事,她从房中拿出一个罐子,里面装的是蜂蜜。 叶泥伸出脖子,“雨姐姐,是不是快要没有了?” 元雨平时是省着用,架不住人多呀,“是要没有了,但是你们也不能去掏,太危险了。” 叶泥缩回脖子,“不危险的,我看到南山上还有的。” 因为南山上的花开得比较好,即使是现在这个“冬天”,也有花在开放。 元雨搓搓手,将火堆一个个的点好,“沙垚回来了,你们跟着他去丢垃圾。” 垃圾? 这是元雨的说法。 元雨琢磨过,最后决定将所有的垃圾都运到南山上,运物多,土质软,面积也大。 他们人虽然不少,但生活上的垃圾并不多。 元雨打了个呵欠,开始今天的工作量。 投奔的女人们开始帮着元雨做饭,至于男人们早就跟着戎烛,开始新一轮的建屋工作,墙也是要慢慢垒起来的。 “雨!”老妇人拄着磨得极好的拐杖挪过来,“我能做什么?” 第59章 做点香蕉干 老妇人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巫医的年纪都比不上她。 元雨哪里敢让老妇人做事,待老妇人坐好以后,她再看着这个简易的拐杖,震惊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只是一个手杖。 上面的雕刻可以说是颇为好看,磨得也顺手,没有一根木刺。 “木叔叔可真有本事。”元雨开心的说,“他真厉害。” 以后,弓箭就交给木头来做了。 老妇人听到元雨的夸奖,脸也红彤彤的,但显然是很开心的。 能够得到一位“巫”的赞美,这在许多人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跟着沙垚回来的孩子们,也听到元雨的表扬,立即都聚过来,向元雨忽闪着眼睛,十分的期待。 “你们也厉害。”元雨笑着说,然后手一甩,“去,洗手去。” 老妇人知道那锅里煮的水,是用来清洁的,立即就叫着孩子们过去洗手。 丰拓也从西山而归,身上背的大筐里面都是香蕉,“雨姐姐,有好多都不能吃了。” “我知道。”元雨挽着袖子,“我准备和戎烛商量一下,将香蕉都摘回来,当主要的口粮。” 都是水果,不能浪费的,还能裹腹。 丰拓完全是听着元雨的安排,看着正在煮的十几条鱼,又看到大锅的鱼汤,忽然笑着说,“雨姐姐,你可害怕了?” “谁说的!”元雨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所有人闻到香气,一个个的跑回来,团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十分的开心。 元雨扭头看着从西山上引下来的水道,又被戎烛等拓宽了许多。 日子是越来越好呢。 如果没有东部人带来的威胁,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是美滋滋的,叫她哪里都喜欢。 等到天一暖和,东部人可能就会回来,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个搞不好,要丢掉这里的。 元雨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能知道东部人在哪里就好了。” 戎烛摸着元雨的头发,“听说,你要把蕉都挪回来?” “那一片也不是很大。”元雨实话实说,“大约六个月结一次果子,要等上半年呢。” 元雨是准备以后就交给丰拓去打理着,他一个人也可以的。 “六个月?”戎烛听到时间上的名词以后,疑惑的看着元雨。 向来沉默的针扎也不肯出一声的辰始,忽然冒出一句,“两季。” 戎烛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时间真久,不能浪费。” 元雨吃惊的看向辰始,发现这位兄弟也没有看着她,而是专心的和鱼做斗争。 她抱着汤碗,慢慢的喝了一口,发现木头又拿了两支拐杖,交给巫医与另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老人家特别的不好意思,他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拿东西。 木头指向元雨,“雨,让我做的。” 元雨正准备喝汤,发现目光都投向她,她想了想,“如果想要做事,那就明天一起,我是有些事情需要有人帮忙的。” “好!”老妇人点着头。 估计以后老人家,也是有的忙的。 元雨凑到戎烛的耳边,“我有点怕怕的。” 她很不习惯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尊敬中竟然带着隐隐的惧怕。 是在怕什么? 戎烛也学着元雨的样子,轻声的说,“你要让他们怕你,知道你的强大。” 元雨估计是一种震慑的方式,叫她挺不适应的。 她低着头,轻轻的吹着汤上的热气,虽然仅有盐,但味道还真的是好,“真想再抢一次东部人的东西。” 她说的是物资。 这是事实? 他们抢的不是东部人,是东部留下来的东西。 可是听到元雨的话的人,都吃惊的看向元雨,大约是被这句话震住。 元雨要抢强壮的东部人?这不是开玩笑? 他们很快知道元雨不是在玩笑,木头依着元雨的话,做了许多适手的弓箭,每个孩子都有一把,除了每天玩玩闹闹的,还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去练习用弓箭。 时间的长短,就元雨烤香蕉干的时间为主。 元雨成功的做出一个石头和泥土共制的简易版烤炉,烤出来的香蕉片香香脆脆的,但是不够甜。 她的要求向来少。 香蕉再不摘取,都烂在树上了。 仅有的两位老人家,挥着手里的木刀,按着元雨的要求去切着香蕉片,看着元雨箱箱的烤着,干了以后又放到木瓶子里。 估计是可以存放上一段时间的。 元雨扬着手,“小朋友们,能连续中十箭的孩子,可以到我这里领零食哟。” 零食,对于元雨来说不够新鲜,对这几个孩子是够新鲜的。 他们欢天喜地的拍着手,练得更起劲了。 元雨一边烤制,一边往嘴里塞,吃到最后都打起了嗝。 她晚上要吃点清淡的,撑死了。 房子很快就起了一片,结结实实的连在一起,独门独院的,像极了四合院。 元雨发现他们可真的是人多力量大,房子修得又快又好,帐子再一次收了起来。 以后房子有破损,要自己修葺了。 “我觉得,他们的房子比我们的好。”河源突然说,“我们的为什么没在围起来?” “等你娶了老婆,自己围。”元雨随口一说。 谁要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面,隔得那么远,打着呼噜的声音都能把鸡禽吓得到处飞,如若住得近,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巫医从元雨的身后走过,手里还拎着被拉得过松的皮子,另一端拴着新孵的鸡禽幼崽,摇摇晃晃的可真可爱。 至于弓箭早就换成了牛筋,以后陆续的也会进行更换。 只是巫医并不擅长处理,全部都交给了木头。 谁能想到结结巴巴的木头,带着妻儿老母到处依附于各个部族,始终是生活在最底下,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来到元雨的面前以后,被派以重委,即使在忙完大事以后,还要帮着元雨去做小屋子。 屋子只有巴掌大,但却是个精细活,一忙更是一整天,几乎是见不到人影。 “接下来就是那面墙。”须树忽然笑着说,“修到那么高就行。” 那么高是多高? 就是两人高。 元雨笑着靠到戎烛的怀里,似乎认为生活正向着完美的方向进展着,即使有人再来犯,他们也绝对可以挡得住。 戎烛也隐隐有了期待,拉着元雨的手,往回走着,“雨,你现在还怕吗?” 如果不怕,他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元雨的脸一红,回握着温暖的大手,正想要说话时,忽然听见沙垚的喝声,“拿弓箭。” 第60章 烧就烧头发 有人来犯。 元雨的脸登时铁青,跟着戎烛往回跑着,也回到屋里拿起她的小弓箭。 她帮不上忙,但是也绝对不能躲在墙后。 当元雨跑出去时,发现戎烛等人已经立在半人高的墙前,个个都准备着。 对方的人似乎是不少的。 元雨也想要跑过去时,却被身边的老妇人一扯,险些将她扯得摔倒,“我去看看。” 老妇人摇着头,“这是男人的事情。” “女人也可以。”元雨不客气的说。 她现在可做不到,始终躲在戎烛的身后,她只会在发现危险过近时,往安全的地方避,不会拖人后腿而已。 老妇人哪里能拦得住元雨,眼巴巴的看着她跑到墙后。 “我们应该先修墙。”戎烛后悔的说。 元雨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跑在前面的人,“他们好像不仅仅是男人。” 还有女人。 一堆人! 这不像是来犯,更像是来逃难。 “叶泥,去看看!”元雨叫着。 叶泥应了一声,从元雨的身后溜走,几乎是眨眼间消失于墙后。 戎烛扬手射箭,发出警告。 那些人不跑了,也叫元雨将他们看得更清楚。 我的天,辣眼睛。 起码应该弄出一块整叶子遮挡一下? 戎烛也发现他们的样子,忙将元雨挡在身后,“不要看,眼睛会疼。” 元雨相当痛快的点着头,“疼,可真疼啊。” 他们跌跌撞撞而来时,看着的确是落魄,但手里也是拿着武器。 只不过,武器不是针对着他们,而是身后。 戎烛再射出一支箭,以做警告,却还是有人不管不顾的飞奔而来。 这可就不能怪戎烛没有提前示警了,因为奔来的人已经入了路障的范围内。 一时间,哀嚎声四周。 地上可不仅仅是有捕兽夹,还有许多倒刺。 这一脚踩上去,相当的疼痛。 元雨看到他们的脸皱起来时,也禁不住的皱着脸,跟着一起疼了起来。 “雨姐姐。”叶泥归来。 “怎么回事?”元雨问着。 “是东部人。”叶泥急的声音都哑了,“要不要逃?” “逃?”元雨似是听到了笑话。 戎烛也觉得可笑,“有多少人?” “一群。”叶泥回答。 这个答案十分的有喜感,却也算是在告诉元雨,来的人是极不好对付的。 元雨的面色微沉,忽然笑着说,“别怕啊,有姐姐在。” 叶泥哪里会怕,他提着小弓箭,稳稳的站在一块石头上,立于城墙后,拉起了弓弦。 部族的战争,就是如此。 在没有得到切实的消息之前,但凡是来犯的人,都是敌人。 元雨知道被东部的人追赶那些人,有可能是无辜的,却还是要更加的小心。 奔来的那些人中,有些人开始后退,想要去迎着东部人,可是弱小又能力不够的他们,实在是抵御不了。 元雨终于见到叶泥所说的东部人,登时眼睛发亮。 这不能怪她呀! 实在是因为东部人穿得太好了。 他们一个个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知道他们的伙食特别好。 “雨,你去安抚其他人。”戎烛忽然说,“交给我。” 元雨回头看向屋子的方向,老人、女人聚成一堆,瑟瑟发抖,但半句话都不说。 “没事,巫医在。”元雨一眼看到正气定神闲,摆着着药草的巫医,毫不犹豫的说。 戎烛没有再想着赶元雨离开,而是看着奔进的东部人也中了招。 东部人的武器再好,又能如何?一个个的石斧又或者是扁平锋利的骨刀,都是近身攻击,连个远程的都没有。 元雨看着东部人个个的都收着脚步,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瞪着他们,转身要去杀他们追赶的人。 也是在此时,戎烛他们拉开弓箭。 他们人不多,但是力量还是有的。 这箭是一支又一支,目标正是东部人。 “不行啊!”戎烛忽然放下手,“距离有点远。” “那就近身。”元雨心疼戎烛,可是东部人近在眼前。 不抓住东部人,死的可能就是他们。 “好!”戎烛带着兄弟们退出城墙,像之前的叶泥那样,转眼不见了。 跟在元雨身边的都是小孩子,一两个干瘦的,紧紧的握着小弓箭,也不知道能有什么作用。 元雨定定的站在城墙之后,看着戎烛突袭,前方一片混乱。 她的手心里面捏了一把汗,注意到戎烛无法占上风时,忽然对叶泥说,“去,把那些人都引到一边去,碍事。” 可不是碍事! 他们没有回击的能力,又过不了路障,夹在戎烛他们和东部人之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挡着,时不时的再当个脚绊着,看着都闹心。 “要用吗?”叶泥拉长着脸,“万一,是坏人呢?” “我不管人好人坏。”元雨紧紧的绷着脸,“我要戎烛他们少受点伤。” 叶泥再次消失。 那些被东部人追赶的男女老少,迅速的往一边闪去,但与叶泥还是隔着路障。 他们没有硬着头皮过路障,而是老老实实的缩在一起,避过危险。 戎烛他们也轻松许多。 叶泥拿出一支箭,学着元雨曾经做过的样子,在上面撮出了火。 他拉长弓箭,对着一个东部人绑起来的辫子,用力的射过去。 眼瞧着这一幕的元雨,被叶泥吓得不轻。 万一有一个不要命的东部人,向他奔来,他的小命可能就要“咔嚓”了。 结果是出乎预料的好。 叶泥平时的练习非常的认真,弓箭也是央着巫医和木头做得最好的,这一招竟然叫他中了。 那东部人发出惨叫,捂着脑袋扑向他的同伴。 这一招,多损啊。 “雨姐姐。”一个小姑娘发现元雨的嘴角噙着笑意,禁不住的抖了抖,“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元雨挑眉冷笑,“有什么不好的,兵不厌炸,谁叫他们留头发。” “兵啥的炸了。”小姑娘结结巴巴的说,“和头发有什么关系?” 元雨知道这几个孩子是听不懂他的话,只能说,“东部人为了抢夺资源,什么规矩都不守,就是一味的抢,我们烧个头发怎么了?他们还杀了我的部族呢!” 戎烛的,就是她的。 几个小孩子立即就不再说话了,他们都吃过东部的苦。 “你们也不要太圣母……”元雨将“圣母”改了个词,“善良,那些总想着要你们命的人,是不能留的。” 她也不想要去折腾个“你死我活”,但东部人没有章法,而且“说话不算数”。 说好去北方的,怎么回来了? 第61章 从东部而逃 啊! 小姑娘叫了一声。 元雨拧着眉头,觉得这个小丫头怎么总是大惊小怪的。 喊来喊去的,叫人喜欢不起来。 当她知道小姑娘发现除了她,其他孩子都跑到叶泥的身边时,气得头疼。 一个一个的叫人不省心。 “你们给我回来。”元雨喊着,“叫他们上路障。” 第一关依然是捕兽夹和倒刺,第二关就是大型斜插竹刺。 只要拨动竹刺,便可以弹出挂着骨刀的竹排,杀伤力也是不小的。 元雨认为所有的路障都应该经过测试,才能知道效果是好是坏。 叶泥又想听,又不愿意,与小伙伴们将点了火的箭,一个个不要钱似的往东部人的身上招呼着。 当他们的箭没有以后,立即消失于路障之间。 这一下出现,一下消失的,引得被追的人,个个目瞪口呆,同时也喊着要投靠什么的。 元雨可没有心情去听,除了觉得叶泥太不听话,要交给巫医好好收拾一下之外,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戎烛他们都不用退回到路障之后,东部人撒着丫子全都跑了。 “不要追。”元雨喊着。 因为没有必要。 他们要先处理堆在路障之外的人,是收容他们,还是要赶走,都是另一说法的。 “走!”元雨拉着小姑娘的手,“以后不要喊得那么大声,会把危险引过来的。” 小姑娘用另一只手捂着嘴巴,用力的点着砂。 当元雨走过去时,巫医说,“又有新人了。” “不少。”元雨实话实说,“哎!好麻烦。” 她最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人越来越多,麻烦也越来越多。 有人不听安排,肆意妄为,要怎么办? 巫医抬头看向元雨,“雨,你想得特别多。” “不多。”元雨毫不犹豫的反驳。 巫医笑着,“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不会给雨添麻烦的,归顺于强者,这是规则。” 强者?戎烛吗? 元雨觉得戎烛是强者。 小姑娘晃了晃元雨的手,“我归顺着雨姐姐。” 元雨哭笑不得的揉着小姑娘的头发,“我们帮着巫医。” 有伤者,当然就需要大夫。 元雨早就猜到,戎烛会将这些人都带回来,但却是绕了一个大远,同时要求他们都拿着大叶子遮体。 破破烂烂的,太不像样子。 特别是元雨,不喜欢没有穿衣服的人。 来的人,几乎比他们原本留在墙后的人还要多。 元雨没有去细查,但他们凑一凑,能过百人了。 怎么办?会不会养不起。 元雨背对着他们,正学着巫医的样子,处理着伤药时,叶泥也跑了回来。 “雨姐姐,我认错。”叶泥大方的说,“我以后听着雨姐姐的话。” “知道错了,就要受罚!”元雨不客气的说,“下午,全部都去给我切香蕉。” 叶泥的脸一垮,“不能玩了?” 元雨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就听到叶泥故意老气横秋的叹气,一副“只能听话”的样子,把她气笑了。 当有人奔来时,巫医已经将开始准备药,他与元雨一起去为戎烛他们处理伤口。 都是皮肉伤,像戎烛都没有见血,只是有淤青。 “他们的武器不错。”戎烛忽然说,“我一会儿去看看!” 元雨没有阻止戎烛,只是轻声的说,“我想去。” 她的用处不大,但绝对不会拖拉戎烛的腿。 戎烛笑着,“当然,你要去。” 元雨的鬼主意最多,放个火什么的也极为果断。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元雨看向赶来的人。 他们依然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中。 戎烛沉下了脸,“东部的人,逃出来的。” 东部的族长就派了一个兄弟追着过来了? 元雨挑眉,压低着声音,“要小心,他们的人会有问题。” 如果逃出来的人中没有哪个是重要的,东部的族长会派这么强壮的人,回头再来追吗? 戎烛疑惑的看着元雨,“为什么?” 元雨单手扶额,将她的想法讲了出来,“如果不是有叛徒,就是有能人。” 最好是后者。 如果是前者,日夜的提防着,那可真的是要命。 戎烛沉着脸,向那些人看去时,目光阴沉,盯他们抖个不停。 如果这其中有常年蛮横的东部人,他一定是藏不住的。 会如元雨所猜吗? “我们一会儿去查东部人。”戎烛说。 元雨向叶泥勾了勾手指,叶泥迅速的挪到元雨的身边,听着元雨的吩咐。 叶泥一听,这是大事呀。 他立即直起腰板,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雨姐姐放心,我会做好的,你回来就可以尝鲜。” “要小心!”元雨说,“不要烫到。” 叶泥开心的带着孩子们跑开了,而新到的那堆人里,当然也有孩子,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泥他们,却不肯靠近。 元雨发现,这其中竟然还有孕妇。 她想到眼下的卫生条件,生孩子应该是件万分凶险的事情。 她可不接生。 巫医也不行。 还有谁? 元雨轻咬着嘴唇,回头继续帮着戎烛擦药。 巫医帮着入了路障却受伤的人,处理着伤口。 河源跟在后侧,怕有人为难巫医。 并没有人敢和巫医为难。 毕竟像巫医这样的大夫,实在是难寻得狠。 一个部族中能有一位,像是天下掉馅饼,恨不得供起来。 连东部的人那么心狠手辣,敢伤谁也不敢伤巫医。 “都处理好了。”巫医站起来,“食物不够,你们先饿着。” 元雨歪着头,很吃惊。 吃的够用啊。 戎烛忍不住的笑着,侧头说,“沙垚受伤了,老先生很生气。” 几个兄弟中,沙垚伤的最重,两道骨刀砍出来的伤口,十分的挣拧。 在元雨猜测中,巫医应该特别喜欢沙垚,每次做事都会带着沙垚。 沙垚比叶泥好教多了。 元雨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沙垚以后就跟着巫医!” “好!”戎烛很痛快。 他们在沙垚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以后专攻的方向三言两语的定了下来。 戎烛与元雨他们各自准备着,再出来时,见到老妇人正等着她。 “老婆婆,怎么了?”元雨笑着走过去。 老妇人握着元雨的手,“很危险,不要去。” 元雨拍着老妇人的手,“婆婆放心,我可不是站在后面的人。” 她是凭着自己能力,尽量站在前面的人。 老妇人只能说,“巫雨,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其他的女人是尽量当自己是一个被保护的人,元雨却是站在前面,要保护其他人。 第62章 引敌上北山 这一次的东部营地,比元雨想象中要大许多,力壮的人也更多。 他们暂时没有再来犯的打算,并非是因为人手不足,而是受伤的人太多,特别是被烧到头发的那几位,听说都已经陷入到昏迷中。 打听消息的丰拓归来,他一身是破破烂烂,和东部族那些做活的人是差不多的装扮。 他将事情讲了个清楚以后,又说,“大哥,那些人也是刚刚抓到的,相互间都不认识,听说还有的死了亲人。” “不愧是东部的人。”元雨笑着说,她的面色一转,“能靠近东部吗?” “不能!”丰拓说,“只能是在外面。” 如今的东部人也学得聪明,不会再叫陌生不熟悉的人,凑到营地之中,以防再生变故。 元雨哼了哼,嘀咕着说,“我们如果总用一招,虽然是百试不厌,但也有失利的时候。” 比如说是放火。 元雨看着营地的情况,估计会有许多物资。 她初到蛮荒的时候,兴许没有特别的在乎过,但现在却是十分的在意。 毕竟,那些都是好东西呀。 元雨的脖子是越伸越长,眼瞧着就快要掉下来了。 “你小心!”戎烛说,“我们再想办法。” 他们仔细的观察着东部人的情况,他们走出营地以后,对抓来的人非打即骂,脾气恶劣,情绪急躁,像是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久留。 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出营了。”丰拓忽然指着前方,着急的说。 他们所有人都伸长着脖子,目光不转的落到营地上,当然也将发生的事情都看个清楚。 “他们要夜袭?”戎烛沉着声音。 元雨似是想到了什么,忙着说,“北山有虫。” “有。”丰拓点着头,“好多。” 元雨轻轻的拍了个手,指着东部人的方向,“我们想办法将他们引过去。”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心,“危险。” “忱蚑经常去北山,知道那些虫的位置。”元雨轻声的说,“我们现在就想个法子,不用将他们全部收拾掉,引过去就好。” 元雨是想要说“一网打尽”的,但看着东部人的人数,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要开动脑子,拼尽全力的去想,尽量做到能智取,便不动武。 “好!听你的!”戎烛最后还是妥协。 他们几个脑袋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最后是由跑得比较快的河源和丰拓,引着他们去北山的方向。 元雨也打算借此机会,试一试这次带着东部人前来的首领,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个狡诈聪慧的,怕是要唱三十六计。 如果是个蛮横不动脑子的,便引着他们去各种陷阱中。 元雨的心里做着各种各样的计较,眼中也渐渐的放起光彩,勾起的唇角也讲明她现在的心情。 特别的好。 东部人在离开营地时,瞧见河源和丰拓躲藏的身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捉过去。 如若元雨没有听错,她听到对方喊的是“捉活的”。 “有聪明人。”元雨斩钉截铁的说。 抓住活着的河源和丰拓,可以用来威胁他们。 须树等人也站起来,准备在元雨点出来的几个地方以做接应,每当东部人觉得不妥,不想再追时,就有一个兄弟跳出去,“激励”他们产生再次追逐的想法。 元雨和戎烛绕着另一条路,尽快赶到北山之处。 “希望能成功。”元雨低着声音,爬上了戎烛的背。 戎烛背着她,犹如风一般往北山而去。 他的心里正在打着鼓,北山有多危险,他们的心里都有数。 北山有蛇,还有各种适合虫子生长的密草,一旦踏入,小命是很危险的。 除了忱蚑,没有人会去的。 如今引着人的却是河源和丰拓,戎烛有点搞不懂元雨的心思。 元雨闭着眼睛,手心却是捏了一把汗。 这一次的行动成功了,只能有一个结果,东部的人丧命。 她仿若已经闻到血腥味,但还是硬着头皮,将脸紧紧的贴在戎烛的背上。 东部人就是这样的。 他们吃不到教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戎烛和元雨最先到了北山,迅速的藏于角落中。 后侧是通往北山另一侧的路,与他们住的地方是不同的方向。 上山下山皆没有路,每一处都长得像,还有各种各样生活于此地的动物,特别的危险。 不多时,河源最先跑过来,一转眼似是往山上跑一样,接着是丰拓和沙垚。 再没有其他人。 是打起来了吗? 元雨正要起身时,却被戎烛拦住。 戎烛说,“他们应该是将东部人都引过来了。” 是吗?元雨只能瞪着双眼,看着东部人踩着重重的脚步,一路飞奔而上,身影消失于北山之上。 元雨吃惊的仰着头,“我记得这片山上,没有路,地上全是……” 荆棘。 元雨想不通,为什么在同一片地上,会有不同的土质,生长着不同的植物和动物。 难道是气候上的问题? 也有另一种可能。 南山之所以更是适合人类居住生存的环境,可能是因为来往的人多。 北山地形复杂,没有大型的动物,也没有水源,才令它得以保持着原貌? 元雨正蹲在地上胡思乱想时,戎烛突的捂住她的耳朵,把她吓了一跳。 有人在惨叫中。 “怎么了?”她吃惊的问。 戎烛勉强的挤出笑容,“我们回去。” “都结束了?”元雨问。 “是的!”丰拓出现在元雨的身前,呲嘴一笑,看着怪吓人的。 “一个都没有留在外面?”元雨又问。 丰拓用力的点着头,赞同元雨的说法,“我们跑,他们就追,怎么这么傻?” 这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却叫戎烛露出尴尬之色。 元雨轻咳一声,打散了丰拓的思想,爬上了戎烛的背,与丰拓一同向回走着。 不多时,大家都凑在一起。 除了脑子过分章节的河源和丰拓有说有笑,认为办成一件大事,心情特别愉快时,元雨担忧的看着戎烛。 她的心里,有个小小的猜测。 这个猜测的结果不是很好,她也没有办法去张口求证。 直到回到小屋时,只瞧见巫医和叶泥在守夜火堆,其他人都是睡的。 叶泥一见到被戎烛背回来的元雨,脸上挂着担忧,“雨姐姐,你受伤了?” 元雨跳下戎烛的背,“小子,怎么会呢?我特别好。” 她看着戎烛离开时的落寞背影,压下内心的悲伤,弯下腰,问叶泥,“小叶子,过来,盯得怎么样?” 第63章 我们都是蠢 这可是元雨第一次认真交待下来的任务,叶泥怎么可能不去好好的完成。 叶泥凑在元雨的耳边,“雨姐姐,被你说中了,还没有回来呢。” 元雨冷冷一笑,“他是断定我们不够谨慎吗?” 叶泥抓了抓脑袋,“可能因为看不起我们。” 因为看不起,才不会将他们捧得太高。 元雨沉着脸,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一声中,有太多的不满。 元雨拍着叶泥的背,“老先生不能熬夜,陪着他去休息。” 估计戎烛也不可能睡得着,由她和戎烛守夜。 “姐姐呢?”叶泥满心满眼的都是元雨,“姐姐真的没有受伤。” “没有。”元雨揉着叶泥的头发,“他们比我想象中的更蠢。” 她就喜欢这种刚愎自用的家伙,对付起来特别的容易。 整个东部给元雨的感觉,是过分的自信又自大,总觉得小部族尽是囊中物。 最好永远都这么想着。 “去睡!”元雨说。 她的话音一落,与叶泥同时看向走向北山的忱蚑。 叶泥往元雨的身后躲了躲,“雨姐姐,忱蚑哥特别厉害。” 旁人都上不去的北山,惟有忱蚑走得顺利,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哪个有毒的东西咬过。 反观放养起来的鸡禽,都有一只险些遭到蛇的毒嘴。 “睡觉!”元雨推着叶泥走。 叶泥飞奔回巫医的身边,扶着巫医一起回了屋。 元雨抬脚将火堆踢灭,一路跑到戎烛的屋外,轻轻的敲门。 戎烛的声音弱弱而来,“雨,进来。” 走进屋中的元雨,见到坐在窗下的戎烛,像是发呆似的,“不要难过。” 戎烛伸出手,抱住过来安慰他的元雨。 元雨叹了口气,“你们尽力了。” 在她看起来,以戎烛的年纪,也不过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能够承起族长的责任,是真的很不容易,他们会中了东啊的算计,也很正常。 戎烛靠在元雨的怀里,“丰拓是个傻子。” 元雨叹了口气,“他就是呆了点儿。” 丰拓是反应慢点,有些事情还没有过着脑子,就已经讲了出来。 “当时,有东部人在外面徘徊。”戎烛说,“时不时的袭击,但没有真正的伤害到族人。” 元雨的手轻拍着他的肩膀,“你们计划着,就追了出去。” “是,都追了出去。”戎烛说,“一个一个的中计,一个一个的失联。” 最后除了他,没有人逃出来,这与元雨今天的计较,有异曲同工之处。 元雨很心酸的拍着他的肩膀,“别难过,你看,现在有报仇的机会了。” “没有。”戎烛说。 元雨疑惑的看着戎烛,没有什么?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却无来由的叫人难过。 “东部的族长去北方,一定是有原因的。”戎烛说,“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元雨知道仅仅靠着推测,永远不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原因,除非抓一个东部人,好好的问一问,“有机会。” 她是实话实说,“今天收容的人中,有东部的人。” “怎么可能?”戎烛特别的吃惊,他仔细的看过每一个人,个个面黄肌瘦,体弱无力,一看就知道奔波了很久。 元雨望进戎烛的眼中,忽然笑了,这就是戎烛啊。 总是用善意去看待周围的每一个人,相比之下,她才是真正适应这里生活的那个人。 戎烛扭过头,不再去看元雨的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呀。”元雨笑着,“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但是东部人派这般多的人来追打,又没有真正要他们的性命,而是急着将他们带走,应该是在这些人中,有他们想要的人。” 至于是谁,元雨还没有想得通。 她坐下来,继续说,“我叫叶泥去盯着,果然盯出一些消息,我们再等一等,看看他们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戎烛的身子一歪,仰面躺到元雨的腿上,闭着眼睛,“雨,你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们想得太少了。”元雨叹了口气,“东部人也未必有多聪明,但是收拾你们倒是挺容易的。” 戎烛在心里感慨的想着,应该是特别的容易? 他闭着眼睛,握着元雨的手,摆出一副不肯放的姿态。 元雨怀疑她平时睡得太好,今夜也是毫无睡意,陪着戎烛坐在窗下,竟不知自己是在何时睡着的。 当她睁开眼睛时,戎烛已经不在身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带着几分无法形容的暖意。 戎烛正在外面,对着新加入的族人,讲着他们族中的规则。 无非是每个人都要做工,才能领到粮食,否则就要……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反对。 对于这些人来说,戎烛他们太过强壮,行事作风也与其他的部族完全不同。 其他的部族在面对着敌人时,都是正面相抗,包括东部人在内,都不会用陷阱对敌。 这一族的男人,却是听着一位“巫”的意见,以陷阱为主,竟然将东部人都赶走了。 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当戎烛在与这些人说话时,香气也从火堆前散发出来。 元雨简单的吃了几口,将早餐的事情丢给其他女人,她抱着木头为她做的木盒,在上面铺了一层细细的泥土,正往里面种着什么。 叶泥凑在旁边,瞪着眼睛看不停。 他也不是想要学着元雨的样子去做事,只是想要和元雨呆在一起。 “你不打算再跟着老先生学习了吗?”元雨忽然问。 叶泥眨眨眼,对于学习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都听姐姐的。” “听我的?”元雨诧异的直起腰,忽然笑着说,“行,我听你的。” 叶泥笑着拍手,之后低下头,“姐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元雨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是试试看。” 叶泥不理解的问,“雨姐姐是喜欢北山?” “是。”元雨说实话,“土地特别的好。” 可她也怕破坏了北山的环境,会引来各种虫类,绝对会把她吓死的。 叶泥不理解的歪着头,“姐姐,我帮你做什么?” 元雨哭笑不得看着叶泥,“傻瓜,你去看着他。” “好!”叶泥匆匆的就跑了。 元雨看着叶泥跑开的背影,低下头继续琢磨着,而巫医也没有再继续往山上跑,反而对元雨的主意,开始有特别深厚的兴趣。 巫医站在北山下,听着几个女人依着元雨的主意,将北山打造成适合种植的地方。 第64章 监视小破族 元雨为什么会选择在北山?可能是因为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选择。 因为北山的竹子比较多,密林厚,但树木却是越往深处,反而越少。 西山的情况也是差不多,元雨还没有往那个方向考虑着,她几乎是一眼,盯上了北山。 “老先生。”后来投靠而来的女人们,包括孕妇在内,都走向巫医,“我们来做工。” 做工?这是元雨的说法? 巫医扯扯嘴角,看向戎烛带着男人们往不远处走着,看着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做屋子,或者是砌墙,“你们等等。” 其中一个女人着急的说,“我们可以做事,可以换吃的。” 吃的?巫医想到元雨之前存的食物,可能都快要吃尽了? 毕竟他们的食物,并不是很多。 巫医回过神,“等雨的安排。” 在这里,元雨的主意很重要。 元雨在做什么?她正在很珍惜的看着几个小苗苗,“喂,我应该不会认错?” 小苗苗随风摆来摆去的,好像是在回应着元雨。 如果它们能说话,会说什么呢? 元雨单手托腮,“我可没有试过,你们要争气呀。” 小苗对着她点点叶子,看它们的样子可真乖巧。 元雨对着这两个大木盒子,自言自语,“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养成呢,真的很有意思。”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苗苗的阳光。 元雨摆摆手,“往旁边闪一闪。” 身影往旁边闪了闪,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元雨仰起头,“烛,都安排好了?” 戎烛点着头,“先对付这批东部人,其他的再说,不过……” “东西可能不够吃了,对不对?”元雨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我也不想呀,可是人容易变得很多了。” 人变得多,可用的东西当然就要分配得有限。 元雨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再迁走,可能是因为她更喜欢安逸的生活。 “我去打猎。”戎烛说,“但估计也不可能猎得到太多。” 元雨很想要反对来着,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只能笑着说,“要小心。” 屋外忽然又传出欢快的声音,好像是几个小孩子又捉到了鱼。 这一条又一条的,特别的大。 元雨单手托腮,她知道这里的人不太吃水里面游的,因为太麻烦,也不好处理。 “叶泥。”她叫着叶泥,“将我屋子里面的零嘴捧出去,谁捉的鱼,谁就能分得到。” 零食,指的是香蕉干! 叶泥本是正练着箭,听到元雨的话后,跑到元雨的屋里,再出来时就搬出一个大木箱。 捉鱼的小朋友们跑回屋中,拿出木罐子,排着队去领零食。 这叫新来的人,看着都眼馋。 元雨继续看着苗苗,“也不知道东部人怎么样了。” “我们会去看看!”戎烛揉着元雨的额头,“很快回来。” 元雨看着戎烛离开的身影时,笑容从脸上渐渐的消失,她的视线落到苗苗上,“孩子们,你们要努力呀,以后能不能过得好,就看你们的。” 巫医拄着拐杖,来到元雨的面前,“雨,这个东西以后能吃吗?” 元雨将两个大盒子往前推了推,“能?我在试着。” “可以多试一些。”巫医对元雨充满着信任,“看着也不会很累。” 元雨最终同意,请着木头多做几个木盒,用来育苗。 至于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元雨无意中刨出来的,西山上有许多有趣的东西,也许以后会陆续再给她带来更大的惊喜,但是需要慢慢来。 这也是她第一眼盯上北山的原因。 毕竟北山的可用之物,特别的少。 因为有了元雨的话,其他人特别的配合,都帮着元雨去安排着。 谁都不明白,元雨为什么要种草。 不过,种了就种! 戎烛带着河源来到东部人的营地前,仅仅是看上一眼,要去寻找猎物。 谁知这一眼,叫他们吃惊不小。 被他们抓住要驱使的人,正聚在一起,瑟瑟发抖中。 这些人可不敢跑,怕刚跑上两步就被抓回来,有可能会被打残的。 东部的人全部缩在营中,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总之是安安静静的,从外观来看,特别诡异。 “出来的时候,问问忱蚑就好了。”河源好奇的抓着脸,“真想去看看。” 戎烛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胡闹。” “瞧瞧,那是谁?”河源抓着戎烛的手臂,“雨正在盯着的人?就这么跑出来了?” 戎烛冷笑着,“走。”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食物,否则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会特别的难过。 获取食物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他们不能因为元雨有点小主意,就完全的依靠着她来想办法。 他们的责任,他们是要担起来的。 河源“恋恋不舍”的看向偷回东部的那个男人,最后叹了口气,只能先离开。 他们看不到东部内发生的情况,但是这个男人看见了呀。 他本以为回来,会有机会立功,可眼前的情景吓得他要哭出来了。 这是见了鬼吗? 为什么一片狼藉? 为什么大部分的人都受了伤,看样子都快要死了? 男人跌跌撞撞的去见首领,他的本意是想要向首领说明那个小破族的情况,可是首领的脸上多了一排奇怪的印迹,整个人都要不行了。 他随手抓了一个兄弟,终于明白发生的事情。 他们追着几个偷看的男人,一路跑上了山,然后男人就不见了。 那片林子在夜里有一层雾,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最后,误入了蛇窝。 蛇也就一条,也不粗壮,但是在受到惊扰的情况下,对他们攻击起来。 他们带着伤都逃了回来,但有很多人都被咬,中了毒,看样子是挺不住了。 这么简单吗? 男人看着其他人的伤,发现有咬伤,还有割伤,还有砍伤。 这砍伤不像是那个小破族会用的武器,更像是东部人常用的石斧。 只要有脑子的人,细细想一想,就会知道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去想,而是看这一个部族要撑不住,想要逃之夭夭。 那个小破族还不错,还有吃的,还有养了许多飞禽,都是可以吃的。 他一天偷吃一只,也能过得很好。 首领突然毒发,嗷嗷的叫着,把男人吓跑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到他认为的小破族中,就闻到一阵阵的香气。 这是开饭了? 男人搓着手,来到老妇人的面前,“把我的给我。” 莫看这个男人长得瘦,口气倒是不小。 老妇人连头都没有抬,“你今天没有做工,不能领饭,自己想办法去。” 第65章 东部中蛇毒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做工?”男人怒吼着,“我做了可多了。” 老妇人冷笑着,“是吗?那你问问你身后的人,他们都忙了一天,才能有口吃的,有谁见到你做事了?” 男人气愤的回过头,一眼就看到刚刚逃进来的那些人。 他们一个个的已经饿得不行,好不容易熬到了元雨所说的“午餐”时间,竟然还有人不干活,只想着伸手要东西吃? 这是他们万万忍不得的。 老妇人嘲讽的说,“你想要骗人,也要看看这里的人,能不能受你的骗?不要耽误后面的人领饭。” 男人又羞又恼,哪里想到这个小破族吃个饭,还有这么多规矩? 想他在东部,想吃什么,伸手就可以要的。 “你不肯我,我就打你。”男人说着,伸手就要抓向老妇人。 “你敢碰她试一试。”元雨晃着手里的骨刀,懒洋洋的走过来。 男人瞪着元雨,“你一个女人插什么话,这是男人的事情。” “呸,这是我们部族的事情。”元雨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你回头问问其他人,你什么都没有做,跑出去玩了那么长时间,回来就白吃白喝,他们愿意吗?他们要是愿意……” 他们要是愿意当如何? 元雨勾唇冷笑,可没有打算给任何人和稀泥的打算,“可以从他们的粮里面均出来一份,给你呀。” 这哪里有人愿意呀? 后面有人开始指责男人不出力,只想着吃,还耽误到他们填肚子。 “你信不信……”男人摆出一副想要对元雨动手的样子。 元雨嘲讽的说,“我,不信。” 估计没有哪个女人敢在男人的面前,说话这么理直气壮? 元雨知道戎烛和他的几个兄弟,加上之前投靠来的这些人会向着她,至于后来的这些人…… “你们可以试一试,不按我们部族的规矩来,大可以直接就离开,我们绝对不会拦着。”元雨冷笑着说,“你们也可以带着东部的人来打,去换去一天的口粮,和每天不停挨打的代价,我们可不会怕的。” 忱蚑抱着毒蛇的,听到元雨的话,有点不太明白,凑到元雨的身后,“为什么会每天不停的挨打?” 元雨一回头,对上毒蛇的信子,险些破功。 她认为她有必要提醒忱蚑,养着这么危险的小动物,早晚有一天会被“反噬”的呀。 “东部的人,除了族长和他的几个兄弟,有多少人不会挨打?”元雨不屑的说,“抱着这种希望的人,脑子可能都不太好用。” 老妇人同时敲着锅,“听到雨的话了吗?走开。” 男人握紧了拳头,发现所有人将他团团的围在其中,气愤的扭头就走。 不做工,没有吃的。 养鸡禽的舍被叶泥和几个小孩子看管着,他们就在舍外练箭,一支支嗖嗖的飞。 有一个屋子看起来是存着食物的,但是木制的粗链子将木门锁得严严实实的,有一个巨大的木块挂在上面,扯也扯不开。 听说想要打开,是需要钥匙的。 钥匙便在元雨的身上。 除非砸门,或者砸元雨,否则无法取得物资。 至于其他的地方……见不到任何吃的。 一个小姑娘蹦跳的来到老妇人的面前,帮着分鱼,忽然转头对元雨说,“雨姐姐,我可以帮你种草。” 种什么?元雨提前喝了两碗鱼汤,又吃了块肉,早就没有胃口,正准备离开,就被小姑娘的话给绊住。 种草?种什么草? 那是苗苗! 元雨认为她应该没有认错,她当时发现露了一半土豆在地外面的,动手一挖,就挖出来好多。 它们都发了芽,看着像是不太好,都不能吃了,但是可以用来育苗。 不是草! 元雨堆起笑容,向小姑娘招招手,“不行,你去练箭。” 小姑娘闷闷的哦了一声,继续帮着老妇人。 元雨小心的绕过忱蚑,“忱蚑,吃好以后过来,我想问……” “吃好了。”忱蚑说,“北山有果子。” 元雨倒吸口气,不得不提醒他,“以后吃东西要小心,可能会有毒的。” 忱蚑想了想,“有道理。” 可是也晚了呀!他想吃都吃过了。 元雨头疼,带着忱蚑到没有人的角落,直接就问,“东部是不是发生坏事了?” 忱蚑诧异的问,“雨,你怎么知道?” “这不明摆着的吗?”元雨哭笑不得的说,“如果没有事,他应该已经将东部的人都带回来,但只有他自己。” 不仅仅是他自己,还带着怨恨愤怒的目光,盯着十几条鱼,和一碗碗鱼汤。 鱼汤正在熬中,不能一次都喝光,每次都要添水,但越熬越香。 忱蚑认真的问,“雨,什么叫明摆?” “明、明!”元雨摆着手,不准备详细解释,只说,“说说,怎么回事。” 忱蚑回忆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情景,一个大男人竟然禁不住的抖了抖,“昨天,林中有雾。” 夜里有雾?元雨摸着下巴,“我是没有见过晚上起雾的,但不是没有可能。” 忱蚑继续说,“我就在山上,怕有人逃过来,却看到他们在雾中迷了路,有人误入了蛇窝。” 元雨在听到“蛇窝”时,本能的抖了抖,与忱蚑身后的蛇对视一眼,头皮开始发麻。 她隐约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忱蚑像是没有感觉到元雨的异样,继续讲,“有人被咬,有人被草割伤,还有人摔断了腿。” 元雨能够想象得到,这不仅仅是因为北山上的路不好走,密草太破这些原因。 更是因为有许多各种各样的飞禽大虫,被它们咬上一口,也是疼得厉害。 像她和叶泥能抓住鸡禽,而且还圈养起来,靠的就是运气好。 “然后……他们相互打了起来。”忱蚑继续说,“逃的逃,死的死,谁都顾不上谁。” 更不可能再有心情去抓人。 元雨拧着眉头,“蛇呢?” “死了。”忱蚑说,“山上,没有很多蛇的。” 元雨叹了口气,“正是一网打尽的时候。” “他们为什么会相互打起来?兄弟不应该相互保护吗?”忱蚑回想起发生的事情,眼中充满着迷惘,是不理解类似的行为的。 元雨只能说,“估计是中了蛇毒。” 毒这个东西,很厉害的。 元雨又与忱蚑肩膀上的毒蛇对视一眼,真想好好问问这位蛇兄,每天跟着忱蚑,难道不打算回山上吗? 忱蚑恍然大悟的说,“这么厉害,可以当武器养啊。” 第66章 半夜偷活禽 啊!救命啊! 元雨真想将忱蚑和他的毒蛇赶出去,又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从忱蚑的脑子里面挖出去。 想的都是什么呀! 这是要人命的啊。 元雨深吸口气,“不要胡思乱想,不许养。” 忱蚑失望的点着头,“我记得。” “还有,叫须树带着再带着一个人,去盯着东部人,看看会有什么情况。”元雨说,“我怀疑,那个家伙还是会再去的。” “好。”忱蚑走了。 元雨迅速的坐到台阶上,揉着腿,“我的天,太可怕了,那条蛇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难道是看她长得还不错,一口半个,两口一个的能吃了她? 元雨抖了抖,吓得更厉害了! 那个东部潜入的男人,如元雨的推测一般,因为这里不给吃的,只能又偷偷的溜回到东部。 须树带着河源跟了过去,看到的景象叫他们太吃惊。 偌大的营地,有太多毒发的人,以及伤重不治的人。 东部的首领喝着那个男人,不知道讲了什么,吓得那男人瑟瑟发抖。 男人哪里还敢再留,只能又往回跑着。 河源看向须树,“哥,他们说什么,听不见。” 太远了!能听见就见了鬼了。 须树说,“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是好事,你回去告诉雨……” 一股血腥味,从空中飘出来。 河源立即就握紧骨刀,转过头时,却见到了戎烛。 戎烛的身上沾了血,精神却是相当的不错,“怎么样了?” 须树见到戎烛时,才松口气,将事情讲了个大概,听得戎烛点着头,“我回去说,你们盯好。” 无论东部的人要做什么,盯紧总是没有错的。 须树看着戎烛衣上的血,“雨姐爱干净,会生气。” “她会开心。”戎烛说,“野牛。” 就是说,晚上有加餐了! 他们开心极了。 戎烛扫了东部营地一眼,转身就走了。 东部是自顾不暇,已没有精力再放人来监视,否则早就发现须树。 那个东部男人前脚回了营,戎烛他们后脚也跟了回去。 整个部族都特别的开心。 叶泥开心的扑到元雨的身边,“雨姐姐,能养吗?” 这只牛已然伤重,养不了。 “也许有一天可以。”元雨只能这么说。 “太好了。”叶泥还在憧憬中。 元雨相信以她仅有的知识,也可以带着这个部族慢慢走上富足的生活。 她的视线落到戎烛的肩膀上,微笑着说,“这血,沾得挺均匀啊。” 瞧,不开心了呢。 整个部族都是开心的,特别是后来投靠过来的人,都觉得以后的生活是有希望的。 惟有东部潜入的男人,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不给他吃的,还要让他看着这些人吃。 等着的。 晚上让他们什么都吃不到。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 所有人都收拾着,早早的睡去,等着天亮时再继续干活。 整个营地,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男人仔细的瞧着,得意洋洋的挺直腰板,溜到鸡舍前。 他透过隐隐的月光,见到鸡舍内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 在东部,他都不一定会住在这样的环境下。 人活得不如禽。 男人估计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对一堆鸡禽产生深深的愤恨之情,活动着手腕,这就伸出了手。 在他的手要碰到鸡禽时,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腰部又挨了一脚。 男人重重的跌倒在地,发现周围堆起了火光。 元雨的声音,带着嘲讽的语气,软软的传进来,“要小心,不要惊动鸡禽。” 人可以惊动,禽不行。 男人一听,“凭什么它们过得这么好?” “因为它们可以吃啊,你能做什么?”元雨不屑的说,“能偷东西吗?” 揍了他的丰拓,将男人的嘴里塞上泥巴,拖得离鸡舍远远的。 像是被吵醒的鸡禽,纷纷向舍外看去,只看到隐隐的火光。 男人被丢到火堆前,才发现盯着他的人,分成了三拨。 一拨是戎烛他们。 另一拨是两家人,个个愤怒的瞪着他们,因为鸡舍的事情是交给他们打理的,如果被人破坏,他们认为是会受罚的。 最后一拨是同男人逃难来的,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其中那个孕妇道,“少主,当初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是他带着我们过来的,他……” “他把你们当成饵了。”元雨似笑非笑的说,“想要毁了我们这个小破族,是不是?” 男人正在拼命的吐着泥巴,发现粘在嗓子里,怎么吐也吐不干净。 好恶心! 戎烛说,“雨,怎么处理?” “当然是送回到他的部族啊。”元雨说,“像他这样好吃懒做的人,可不能留着。” 男人终于将泥巴吐出来,可以说话了。 他抬着头,瞪着元雨,咬牙切齿的说,“死女人,我们部族首领很快就能打过来,你们死定了。” 除了戎烛等人,其他人面面相觑,眼中透着惊恐。 “是吗?”元雨冷笑着,“不是你的首领死定了吗?” 男人看着元雨,“你们跟着我了?” “是啊!”元雨理所当然的说,“不跟着你,怎么能知道你们的人,都是半死不活的。” 男人抖得厉害,但想到首领之前说过的话,还是认为有胜算的。 元雨不客气的说,“还是要谢谢你的,让我们知道两件事情。” 哪两件? “一,你们东部也不是很和睦,又有族长,又有首领,首领听着族长的话,但也有可能是面和心不和的。”元雨分析着。 戎烛扯了扯元雨的手,“雨,第二件呢?” “就是他溜回来两次,而不是直接带着东部的人打过来,说明……”元雨笑着,“他的人都撑不住了,不能硬打,只能让他对我们先暗中下手?谁知道这是个傻子,不对我们下手,跑到鸡舍去闹腾。” 男人惊恐不已,因为元雨说对了。 首领的情况不太好,东部能够打的人也都带着伤,不能硬闯。 他得到的命令是暗中对他们下手,暗杀也好,下毒也好,让他们失去反抗之力。 他……想着时间多,又饿,跑到鸡舍去了! “都听到了吗?”戎烛忽然问向其他人,“以后敢做坏事,便要受罚,丰拓,将他吊到东部人住的地方去!” 他活动着手腕,“今天,夜袭!” 与其等着东部的人打过来,不如主动的打过去,省得浪费太多的时间。 元雨看着丰拓将男人打晕拖着离开,才站起来,“烛,我等你回来。” “好!”戎烛理着元雨的头发,“我去去就回!” 第67章 得运气庇护 能动手的男人,都跟着走了。 元雨留守在族中,叫人将火把都点上,照得犹如白天。 她用火是一点儿也不心疼,毕竟又寻到许多打火石,也不怕用尽。 叫她钻木取火?那是不可能的。 元雨叫叶泥带着巫医去休息,也没有什么好守的。 相信戎烛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戎烛他们的速度的确很快,先是将那个男人挂在东部之外,夜袭他们的营地。 这营中能动的人,几乎是没有了。 戎烛在见到那个首领的脸都黑了一半时,估计着他应该是活不长,“你会医。” 首领狠狠的呸了一口,“你们是运气好。” 戎烛对此是毫不否认,谁能守着三面山就能吃得饱,谁能设个陷阱就能退敌,谁又能将对手引向北山就敌了大半? 除了元雨,再无他人。 “因为我们受到了庇护。”戎烛想到的是元雨。 首领咬牙切齿的说,“那又如何?你们能一直这么好运呢?” “谁知道呢?”戎烛扬起了骨刀,“送你一程。” 当刀没入首领的腹部时,首领忽然喊着,“你知道出卖你们的人在哪儿,我知道的。” “谁都逃不了。”戎烛不客气的说,“我也记得,我有两个兄弟是死在你的手里。” 他并不只有这几个兄弟,他还有好多。 一个一个的都折损于东部人的手里。 他们的仇,深着呢。 至于外面想要逃走的东部人,在奔出营时,一眼就看到吊起来的男人,吓得以为是见了鬼。 这个世界,对鬼神还是很有敬畏的。 估计在元雨知道以后,一定会在这个上面多琢磨。 戎烛不过是想了想关于元雨的事情,收回了思绪,与其他的几个兄弟收着尾巴。 悠悠转醒的男人,见到族人逃窜,立即就喊着,“救我,救我。” 他留下来,死路一条。 哦!他才刚刚喊了两句,声音卡要嗓子里,再也发不出来。 因为有一个东部的兄弟拿着石斧,向他砸了过来。 有可能是误砸,有可能是嫌他烦。 究竟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终于在天亮时,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 丰拓从一个帐内钻出来,一眼就见到须树,“三哥,哥,你看,这是雨姐姐最喜欢的。” 她最喜欢什么? 须树伸长脖子,一眼就看见了神器,“她现在更喜欢叶子。” 各种各样的叶子。 还要叫他们跟着一起吃叶子。 丰拓笑呵呵的,“她一定很开心。” “对。”须树又去看其他的地方。 东部的人完全不敢委屈自己,不过是来追个人,竟然带了这么多的物资。 “走,全部带回去!”戎烛说。 这些东西够元雨收拾上很久的。 他们正准备撤着帐子,准备先带回去时,被东部人抓来的人,却央着想要入族。 戎烛想到辛苦的元雨,并不是很愿意。 “大哥。”沙垚说,“他们人少。” 不过是十几个人,还是可以养得活的。 戎烛看看他们当中,以男人居多,也就同意了,“行,回去再看。” 沙垚的手拍在戎烛的肩膀上,“雨姐要是发愁,你就哄哄。” 哄哄?戎烛一头雾水,“我学学。” 当真是眼下轻松,他们说说话话,还有心情相互打趣。 最后这东部的东西,被一点点的动回族中,最后再处理死去的东部人。 以元雨的话说,是“尘归尘,土归土”,烧掉是最好的结果。 当他们一大帮人背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时,整个族中已经热闹起来。 从来都是东部的人去抢其他部族的东西,哪里有说他们还能抢回来的。 至于被带回来的人,也只能是住在帐中。 看来屋子是要继续建起来了。 元雨缩在有阳光的角落中,看着人来人往的场景,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戎烛走到元雨的身后,将好几个皮袋子交给她,“白的。” 白的什么?元雨一开始,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睛不由得发亮,“盐,这么多。” “还有。”戎烛实话实说。 元雨又缩回到阳光之下,低着声音,“其实,这个首领是不打算回去了?” “为什么?”戎烛不理解的问。 “如果要回去,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东西?”元雨轻声的说,“除了食物,其他的东西比我们原有的还要多。” 多吗?戎烛觉得背回来的东西,也只能说是“不少”,但绝对不能说“很多”。 对于元雨来说,是“很多”。 单是盐,就够用了。 “明天开始分伙。”元雨忽然说,“人太多了,不能总是凑在一起做饭。” 会把人累死的。 元雨知道他们分东西的方式,所有的东西都集中于族长的手里,再按每个人去分。 他们的族中也多了一种方式,除了老人孕妇和孩子,其他人不干活是没有东西吃的。 话说,老人做的事情反而更多。 “好!”戎烛也知道元雨每天为了三餐的发愁,每天都没有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一伸手就是“吃”。 再爱“吃”的人,也总有一天会受不住的。 元雨轻轻的松口气,歪着头靠在戎烛的怀里,“有你可真好。” “当然!”戎烛理所当然的说,“除了我,没有更好的。” 这个决定讲出去以后,也没有谁会反对。 他们从前就是这样过的,反而像是由几个人负责所有人的饭,这种事情反而很少见。 房子建起来! 弓箭也又新的磨了一些,还有更好的东西。 “雨,你看看!”巫医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又带着元雨去看,“这是我们住的地方。” “啊,好大的面积。”元雨随口一说。 她看不出巫医画的是什么东西,又不好打击老人家的积极性。 在族中热火朝天的“建设”中时,巫医总是带着沙垚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难得出来就叫她看土画。 她好辛苦。 巫医点着头,“对,特别大的面积,我们人也多,也需要房子,还有……” 他若有所思的瞄着元雨,“你要的高高楼。” 其实就是高楼。 元雨想要请木头帮着她建出二层结实的小楼,不用很多,一两幢就好。 在坐北朝南,什么的! 万一真的成功,大家以后都住在楼里,不是会更好吗? 如此一来,就需要更大的面积。 “我们的族,要扩地。”巫医在地上画了个圈子,“墙,要建在这里。” “重建墙。”元雨喃喃的说,“好辛苦。” 巫医不赞同的说,“活着,就要辛苦,除了吃,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68章 山族已定名 做?比如什么? “比如,让族人过得更好,不用挨饿挨冻,不用再受欺负。” “我希望,少主可以做到。” 巫医的语气坚定,且透着淡淡的忧伤。 他这是想到家人了吗? 元雨轻抿着唇,“我相信,烛会做得到。” “我们的部族叫什么?”巫医又问。 啊哈?元雨呆呆的看着巫医,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应该是烛去想的?” “是啊。”巫医点着头,“他是少主。” 应该说是“族长”了。 元雨知道,相比于戎烛,巫医更喜欢她,与她商量事情的时间更多。 “我把他叫过来,一起看看?”她低头看了看那些风一吹,就要失了大半的画,忙问着。 巫医回过神,点着头,同意了。 元雨唤着叶泥将戎烛叫回来,既然要扩地重建墙,原本的墙也不用推倒。 因为元雨有一种感觉,也许不久以后,他们所住的地方,可能会变成他用。 愿望总是要有的。 戎烛对巫医一向很敬重,只要是巫医说的事情,都会认真的考虑,最后也会付诸实践。 如此一来,族中就更忙碌。 加入到族中的人,可能总是想不明白,他们原本的生活只是为了“生存”。 每天就是想着吃什么,为了生存而努力。 自从跟着戎烛以后,他们的生活被安排得满满的,一旦落后,吃的东西会分得很少。 小孩子要守着鸡舍,要练箭。 男人要建各种墙和屋子,女人要跟着元雨翻泥! 是翻泥! 元雨请着女人们将北山一点点的开拓,收拾得特别干净。 没有人知道元雨想要做什么,只是她有了主意的时候,其他人都很自然的顺从。 在没有东部人折腾的情况下,他们安然的度过了冬天,等着元雨将她之前备好的苗苗,都育进泥土中时,只能靠着仅有的一点点知识,进行尝试。 她见过有老人家种地,大约也学到一点东西。 希望不要让她太失望。 就在元雨将苗落到地上的那一天,他们的部族也有了名字,就叫“山族”。 谁叫他们住的地方是三面环山呢? 元雨一噎,也就忍了。 真难听! 虽然是三面环山,但是这个山也不是巍峨入云的那一种! 元雨带着女人们在山上折腾着,瞧着这北山已有了梯田的形状,心里也开心着。 同时,物资也渐渐的多起来。 元雨经常到南山和西山去寻找食物,各种果子也陆续的被摆上桌子。 元雨正坐在台阶上晒着果干时,戎烛坐到她的旁边,也帮着她一起处理。 果子放上几天就会烂掉,果干可以再多存很长时间。 小孩子们也更喜欢后者,吃着也有意思。 今天的戎烛,不像是很开心的样子,而是心事忡忡,叫元雨也跟着担心。 “你说说。”元雨笑着,“我也哄哄你。” 戎烛被她逗笑,也将烦恼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是有部族开始回迁。 毕竟他们是向着食物而行,认为这个地方没有更多的食物,就会挪走。 这一辈子,都是在为“食”奔波。 元雨品不出她的心情,更多的是低调。 人,不应该是这样活着,却必须要坚持着。 因为他们回来,也意味着东部人也将要靠近。 “我们的胜算很大。”戎烛见元雨拧着眉头,“我们有弓,有箭,也有东部留下来的那几样武器,可以敌得过。” 元雨叹了口气,“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着如果大家都够吃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打了。” “不会。”戎烛说,“谁不希望东西越多越好?” 说得好有道理。 “只有强者才不会被欺负。”戎烛实话实说,“除非,我们能有更多的武器,否则,我们就要吃得更多,比他们更强壮。” 元雨往戎烛的嘴里塞了一个果干,“味道怎么样?” 戎烛认真的品了品,“好吃的,雨真厉害。” “天快要热了。”元雨喃喃的说。 这一转眼,她都要来一年了。 元雨不能说自己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但比初来时的一无所有,天天只顾着逃命,要强上一千一万倍。 这都是戎烛对她的爱护。 “是,热了!”戎烛说,“怕热?” “不怕。”元雨摇着头,“我们的竹屋也搭起来了,会很凉快的。” 戎烛搂着元雨的肩膀,“墙也快要修好,修好以后我们就往前搬。” 元雨刚想要说“好”,就见到一群孩子各扯着一部分皮绳子,溜着鸡禽在散步。 这些鸡禽已不像再元雨初时抓来的那一些,见到他们就又咬又啄的,而是一些温和的幼崽。 “真好。”戎烛搂着元雨的肩膀,“天天吃这些就饱了。” “胡说!”元雨拍开戎烛的手。 在他们坐在阳光下,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忽然见到木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族长,雨,成了,成了。” 什么成了? 元雨的心突的一动,立即就站了起来,“是瞭望台建好了?” “是,是。”木头点着头,“他们在上面看着呢,可好了。” 元雨与戎烛对视一眼,将手里的活都放了下来,立即就赶过去看着。 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木头始终在为元雨“需要”的东西而绞尽脑汁,几乎没有成功过。 因为这是元雨想要的,再加上木头个人的粮食都是由元雨来出,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说是建成时,所有人都跑过去看看,想知道元雨究竟要的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很不同寻常。 戎烛和元雨先走过的,是族人生活的石屋旁,一套一套的像是四合院,其实占地的面积也不是很大。 他们路过这里,是一处一个高的石墙,这原本是他们的“城墙”,但是因为人太多,东西也太多,与巫医商量过以后,就向外扩了。 如今真正的城墙,已距他们的往处有些远了。 一座座竹屋平地起,一座木制的二层楼也在搭建中。 木头怕会不稳定,建的特别的慢。 元雨也不着急,早晚能见到的。 还会有人问元雨,如果起了火,那可怎么办? 这起火的机率,比他们搬迁的机率,不是要小得多? 元雨只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就没有再解答。 他们走了许久,才来到了在建的城墙之下。 族人除了“吃”,就是在建设中,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是一个个的特别有成就感。 这也是戎烛打算搬屋子的原因,离城墙太远了。 第69章 瞭望可观敌 一旦有人来犯,他们拼着脚力,都未必能赶得过来,实在是太辛苦。 “雨,你看。”木头指着三层瞭望台,对元雨笑着说,“没有塌。” 元雨被逗笑了,“木头叔,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你怎么总是不信。” “太高。”木头憨憨一笑。 他说话还是结巴的,所以听了元雨的意见,在改不过来的情况下,不如少说几个字,慢慢的纠正。 站在瞭望台上的人,分明是一层的丰拓,二层的须树和三层的叶泥。 叶泥正拉着弓箭,努力的瞄准着,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就出了城墙,直奔城外的路障上。 “好远,好远!”站在城墙口的人开心的喊着。 元雨仰着头,“如果这个稳,那就再建几个。” “一排?”戎烛记得元雨的想法。 “不用,太多了!”元雨笑着,“三两个就够用了。” 这个东西是用来发现敌人的,不是用来对战的。 爬上爬下的也是够辛苦。 墙够厚,够高,就可以了。 戎烛喝着,“下来!” 他们三个人一溜烟的跑下来,还时不时的跺上几脚。 这瞭望台是纹丝未动,仿若是在嘲笑着这三个人像是猴子,却是拿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叶泥窜到元雨的身边,“雨,这个东西好厉害!” “以后,守夜的人都在上面!”元雨说。 从前不知道这个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族人,已经明白元雨的意思。 站得高,望得远,可以更快的发现敌情。 “好,我也要!”叶泥开心的说,“我可厉害了!” 元雨揉揉叶泥的头发,扭头看向提着弓箭走上瞭望台的戎烛。 戎烛手中的弓弦,已不再是皮子,大部分的弓弦也换成筋骨之类,更加的松弹。 他站在最高处,拉开了弓。 只听“嗖”的一声,随即在城墙外的族人,都发出欢呼声,这箭是极远的。 元雨的笑容淡淡,这东西对敌尚可,对野兽就是不可以的。 幸好在他们生活的地方,野兽几乎是没有再出现过。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将北山“开发”出来,四周布上捕兽夹,以至于各种小兽也往开始往深山而去。 元雨正想着,木头搓着手,“雨,你不上去吗?” 呵!元雨仰着头,与台上的戎烛对视而笑,“不了,我恐高。” 恐高的这件事情,是不会随着生活习惯的改变而改变,相反会越来越深的。 元雨只要看到站在瞭望台的戎烛,头发被风吹起时的样子,便会觉得脚底发麻,产生一种“逃跑是否来得及”的想法。 “高?”木头不理解,“楼也高。” 元雨让他建的楼,也很高。 “不一样。”元雨没有解释,只是对木头说,“你们家孩子去我那里拿零食,记得自己拿木头罐子。” “好,好。”木头眉开眼笑的。 虽然每一家的女人都跟着元雨种粮食,摘果子,晾果干,但谁都不如元雨的东西多。 因为戎烛有几个兄弟,摘回来的东西全部都会塞给元雨。 他们以后有了女人,也应该是由元雨当家的。 元雨向戎烛摆了摆手,“从今天开始,所有男人都要轮着守夜。” 一个台上要放上两个男人。 族里的男人都没有意见,这原本就是应该的。 只是因为平时也没有谁来犯,路障也是出奇的多,大家才会都休息着。 戎烛下来时,对元雨说,“我一会儿再回去。” 这一趟走得太远,他送着元雨回去再回来,浪费时间的。 元雨点着头,“我去熬汤。” 两餐必有汤,这是元雨的饮食习惯。 当元雨和戎烛回去以后,族里的男人反而更想要多建瞭望台。 这个台子比城墙好玩多了。 上下的也不会塌,还能站得高看得远,也能知道箭能射得有多远,最重要的是时不时的有风吹过,感觉自己特别的厉害。 元雨要往回走时,只见沙垚窜了过来,“雨姐,有事。” 能令沙垚着急的事情,必然是急事。 “怎么了?”元雨问着。 其他男人还在仰着头,看向瞭望台,一个个的摩拳擦掌的想要试一试,都没有注意到沙垚的紧张。 沙垚低着声音,“要生了。” 是那个孕妇要生了。 孕妇平时跟在元雨的身边,只能做一些轻便的活,因为得到元雨的照片,与元雨也非常的亲近。 族里人叫她“喜婶”,是因为元雨觉得她能怀着宝宝来到他们的族中,这是大喜事。 如今喜婶要生了,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巫医,是元雨。 元雨皱着脸,“老先生在山上,可叫人去请着?” “喜叔去叫了。”沙垚用力的点着头,“可是,老先生不会的。” 不会接生是吗? 元雨走得飞快,但是在脑子里面也浮现出一个念头。 大家都不会,也不代表她就能会? 元雨来到喜婶的屋外,一进去就闻到血腥味,“烧水了吗?” “烧了,烧了。”一个姑娘说,“两锅。” “再去烧一锅皂水。”元雨叫着。 “好嘞!”姑娘去办事了。 元雨走进屋中,就听到喜婶叫着“巫雨”,好像这么叫着,就能让孩子顺利的出生似的。 “没事,别怕。”元雨知道这个年代生宝宝是件特别艰难的事情,运气好的是,族中有了年纪的女人都有经验,都过来帮忙。 再加上元雨平时也会叫孕妇多运动,肚子不大,也应该会好生的。 当初元雨带着孕妇做活的时候,族中有许多人都不太放心,听着元雨的解释也听不懂。 生的时候,就知道有多大的好处了。 “雨。”喜婶抓着元雨的手,“我没了,你帮我照顾孩子。” 元雨本能的抖了抖,“胡说,努力。” 她没有经验,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能叫帮忙的人都去洗了手,尽量保持着清洁。 热水已经送了进来。 巫医也开始在外面熬药。 每一个人都忙着,但元雨除了对喜婶说“用力”的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 啊!没有经验好可怕呀。 这个事件可以说是相当的难熬。 元雨认为时间已经很长,但是当见血,孩子出生落地哭泣,再到她走出屋时,其实也不过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整个过程顺利的叫人惊讶。 当帮忙的女人处理脐带的时候,元雨已经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 她一眼就见到了戎烛,双眼正发黑的她,像是见到了主心骨,“烛,生了呢,小子呢。” 戎烛扶着元雨,“雨,别怕。” “好多血呢。”元雨的手指一划,双眼跟着一转,然后就倒在戎烛的怀里。 第70章 部族新降子 族中有两大喜事,有一个瞭望台建成,喜婶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 一个大恶事,元雨昏睡一整天,没有醒过来。 听说是见了血宝宝,吓坏了。 元雨醒来的时候,闻到淡淡的米香,挣扎着坐起来时,见到木头的女儿小木正护着热气腾腾的碗,守在她的旁边。 “小木,怎么是你呀。”元雨笑着问。 “雨,你醒了,我去叫人!”小木一个窜起来,差一点儿就将碗踢倒。 元雨抓着小木的手,“坐下。” 嗖!小木坐下了。 元雨哭笑不得的端起碗,“我睡了多久了?” 她的沉沉的,看着东西也不是很真切,估计这一觉是睡了很久。 小木比比划划的才叫元雨知道,她睡了一整天。 元雨揉着眼睛,“你去告诉烛,我醒了,但是不要叫人来看望,我想休息。” “好!”小木蹬蹬的跑开了。 元雨慢悠悠的喝着粥,忽然忍不住的嘲讽自己,这个胆子啊,真的是巴掌大。 她在闻到血腥味时,就已经撑不住,全靠毅力。 当孩子出现的那一刹那,她脑子里面的那根筋就彻底崩坏,能够走出去都是本能。 元雨将粥喝光以后,戎烛才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碗,“我吃过了。” “我做的。”戎烛说。 元雨毫不犹豫的接过,族长亲自做的饭,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戎烛揉着元雨的头发,“以后,不要去看了。” “哎!”元雨叹了口气,“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胆子怎么这么小呢?” 小到她本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再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把自己放倒。 元雨想了想,忍不住的笑起来。 她靠到戎烛的肩膀上,“以后,我会特别小心的。” 这是一碗很浓的鸡汤。 是她为喜婶定的菜谱,以后谁家生宝宝,谁就可以从她的手里领一只鸡禽。 她的本意很简单,孕妇是需要补的。 只是这些人的眼中没有“补”的这件事情,大部分都是随便的对付上一两口,休息上几天,算是结束了月子。 元雨却是不同,她希望这里的人都可以健康,所以重新定了规矩。 “我这不会是占了喜婶的便宜。”元雨低着声音说。 “嘘!”戎烛低着声音,“老先生说了,之前抓的那几只里面,有两只到寿了。” 到寿了?巫医还会看这个? 元雨险些将一口汤喷出去,忍着笑说,“行,都收拾干净,我晚上给你烤东西吃。” 戎烛知道元雨指的是什么,“好,等着你。” 元雨有了戎烛的陪伴,恢复起来是相当的迅速,走出门时,才发现有好些女人正在门口来回徘徊着。 因为元雨说是要休息,他们不好来打扰,又不是很放心,只能来回走动。 雨的本事对于族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她如果出事,部族也会有危险。 “我没事了。”元雨笑着,“我再加上一条,以后有生了孩子的女人,两天可以领一个蛋。” 蛋,基本上都是分着吃的。 元雨做不到特别的平均,所以都是强壮的男人和成长中的孩子,才能吃得到。 如今她的一句话,等于给族人一个消息。 元雨希望他们多生孩子,生了孩子是有奖励的。 她才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这里的女人不容易,生个孩子都没有更好的条件。 再看看她,直接吓晕。 现在提起来,那都是一眼泪啊。 “去看看孩子。”戎烛牵着元雨的手,“要你起名字呢。” “我不会呀。”元雨纳闷的说。 为什么要让她起名字。 她看戎烛他们几个兄弟的名字就很好听,也不应该由她来起? 戎烛晃着元雨的手,笑着,“傻瓜,你很重要。” “重要”的元雨,见到皱成一团的孩子,给了他一个“守望”的名字。 她没有说过吗?她是一个起名废,以后不要再找她了。 元雨甩了甩戎烛的手,“我觉得,我可以……” 她越来越喜欢体贴的戎烛,觉得她对这里也没有那么惧怕,是不是可以…… “族长。”有男人跌撞的奔来,面色苍白,仿若是遇见了大事。 元雨的心沉了沉,他可是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被戳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她快要求婚的时候再来。 过分! 元雨收起心思,转头看向奔来的男人,听他说,“有一群兽,伤了我们的人。” “在哪儿?”戎烛登时沉下脸。 元雨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平时的生活得太好,也没有什么野兽来袭,令她觉得生活的地方就是世外桃源,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可是当危险来临时,他们能做的实在是太少。 元雨看着戎烛带着兄弟们,拿着能够携带的武器,往族外走着。 她能够做的就是等着戎烛归来的同时,与巫医准备伤药。 出去一趟,不受伤就怪了。 “为什么是一群。”元雨喃喃自语,“是哪里会有灾害吗?” 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元雨是急得团团转,巫医则是气定神闲,觉得元雨一旦面对着危险时,总是会透着不知所措。 “雨,不怕的。”巫医说,“兽,比人安全得多。” 元雨知道巫医说的是实话,干脆从起来,闷闷的说,“可是我还是害怕。” “你看!”巫医指着已经满了鸡舍的鸡崽子,“它们都没有怕。” 啊?元雨呆呆的回过头,想的是她为什么要和鸡禽去进行比较,转而就明白巫医的意思。 即使一群兽有可能感觉到危险,这些小不点是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看看它们跟在孩子的身后,无忧无虑的来回跑着,令元雨有了一个想法。 鸡舍,要扩了,要塞不下了。 元雨从来不知道,原来鸡禽繁殖和生长的速度会这么快,也令她有了隐隐的想法。 不如分给大家去养? 这仅仅元雨脑海中冒出来的一丝想法,很快被她按回去。 她往戎烛离开的方向看去,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元雨在某些时候是喜欢发散思维,但今天是不希望自己将太多的想法,放在戎烛离开的事情上。 她无法确定戎烛的安危了,作了备药,什么都做不了。 “雨,你想要和他们一起去!”巫医说。 “是。”元雨没有打算瞒着巫医。 巫医笑着说,“对付兽,不用,对付人,要去。” 元雨诧异的看向巫医,忽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人比兽可怕多了。 第71章 团团的小兽 兽,再强壮,也比人心简单得多。 戎烛他们面对着兽群,看着这数量更像是迁徙而来。 即使是东部人与他们动手,都绝对不会占到任何便宜,何况是他们这些人,都不够踩的。 戎烛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幕,眯着眼睛,冷冷的推测着,“难道是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丰拓问。 戎烛想了想,“它们的数量太多,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事实上,他们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小。 如果有元雨在旁边,她有可能会推测出其中的原因。 “有受伤落后的。”河源凑过来,“大哥,收了。” “收!”戎烛站了起来,之后叹了口气,“以为会有特别的收获呢。” 最近,兽类越来越少。 元雨挑选的食物,都是以各种“米”,以及水果为主,他们也是要多吃些荤食的。 “不好了,有兽扑过来了!”忱蚑的声音透着惊恐。 他难得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戎烛的心头冒出这个念头时,立即就往忱蚑的方向看去。 果然有受伤的兽,向他们扑了过来,看着这兽的体形不像是刚才跑过的那些巨型兽,反而精致很多。 它们一个个又团又圆,跑起来沉甸甸的,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它们也看到挡在面前的人族,气得不停的叫着,同时将横起头上的角,想要将他们全部都撞飞。 “闪。”戎烛喊着。 这些小兽跑得飞快,怎么看都像是有大兽在追赶的样子。 他们本就是以救人和查探为主,没有打算和这些兽类硬碰硬。 万一,一个不好,再伤了他们呢? 戎烛他们躲得算是及时,同时也看见一群巨大无比的兽,是刚刚走过去的那一些。 啊!这些小兽是在躲大兽,但是大兽并没有要吃或者欺负它们的意思。 大家只是路过。 “以后见到这样的兽,大家都躲远点。”戎烛咳了咳,“如果将它们引到我们的族中,是会出事的。” “一旦猎到一头,就有好多吃的了。”其中有一个族人,想要试一试。 戎烛冷冷的看着它,“你,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族人敢说这样的话,估计是有点能耐的?结果他说出来的话,把戎烛气笑了。 那族人憨笑着,“有族长啊,怕什么。” 戎烛看着那些大兽远远的离开,估计是在寻找栖息之地。 他的心越来越凉。 “带着受伤的族人先回去!”戎烛站起来,冷冷的说,“其他的再说!” 他们各自或背或扶的往族中回着,也在考虑着为何会出现从来没有见过的兽。 也有另一种可能。 这兽不是自愿出来的,是…… 是被人抓过来的。 戎烛他们往回走时,看着地上留下来的兽印,是越看越心惊。 这是不对劲的! 小兽好像是在往族中的方向而去,它们跑得飞快,有可能都已经到了营中。 戎烛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喝着兄弟们,加快脚步,快点回城。 虽然他们的瞭望台已经建好,但是城墙却只是修了个大概,那些兽如果硬闯,绝对是可以闯进去的。 他们在加快脚步时,却遇到了头号死敌。 东部人。 这些东部人看着比离开时,更加的强壮,但同样是处于慌乱中。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戎烛等人,而是奔走的小兽,显然是为了它们而来。 小兽们吓得跑得远快,远远要比东部人来得快。 戎烛的心都要停跳,一旦东部人发现族人的位置,必然会来犯。 不止是戎烛,所有人都看见了。 东部人标志的曾皮衣,太过明显。 “我们要想办法阻止!”他道。 丰拓的语速极快,“大哥,大兽们又来了!” 戎烛的心一横,“把他们引过去。” 戎烛等人发出声音,东部人在见到他们时,果然是扭头就追。 小兽们也一如他们所料,往营地的方向奔着。 小兽们十分的慌乱,好像遭遇什么重大的打击,能逃一步是一步。 至于往哪里逃,估计它们也是不懂。 站在瞭望台上的沙垚,一眼就看到能有十数只奇怪的小兽,正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他着急的喊着,“快,关城门。” 那破木门关起来的时候,还会发现摩擦的刺耳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恨不得将耳朵捂上。 沙垚拿起弓箭,向一只小兽射去。 谁知,这小兽的动作相当的灵敏,受到惊吓后跳跃旋转,来了一个倒立式的落地,奔得更快了。 “坏了!”沙垚认为他那一箭,是激怒了小兽,立即再次拉开长弓。 同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是元雨。 元雨与巫医准备好药后,见戎烛迟迟没有归来,赶到瞭望台,想要在台上等着。 她刚走到一半,听见沙垚的喝声,手忙脚乱的跑上来,正看到一堆团团的东西奔了过来。 这是什么? 元雨认为他应该对这样的小兽是有印象的,但是又不太敢认。 因为……太丑了。 元雨对于过分“丑”的小兽,实在是不忍心直视,“看起来,不是很大。” “不大。”沙垚说,“就是毛厚。” 毛?厚? 元雨的脑海中登时闪过一种可能性,她再看向这些小兽时,顿时充满着亲切。 “把它们此到坑里。”元雨忽然叫着,“那个坑。” 城墙外的那个挖走土泥的坑? 沙垚虽然不明白,但身手利落的从瞭望台上直接翻跃下去,喝着守着族人的男人,一起跑出城墙、 这……元雨忽然觉得这个瞭望台的作用,除了瞭望和投箭,也没有其他的能力了。 她的心里刚刚冒出来的些许感慨,随着城外男人的动作,转眼被他丢到一边。 元雨下去也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上面眼巴巴的看着。 忽然一群小孩子拿着短弓,也忽闪闪的跑出去,这族中竟然没有一个大人拦着。 元雨也知道各族中的男孩子,从能够拿得起石头开始,要参与到保护族人之中,他们会跑出去实在是太正常。 对于元雨来说,惟一不正常的事情是,为什么小女生也跟着跑出去了。 “给我回来!”元雨喊着。 这小孩子远远的站着一排,拿着短弓当弹弓用,驱赶着暴躁的小兽们。 小兽们面对着危险,想到的是能躲就躲,躲来躲去的就进坑了。 哟呵!元雨目瞪口呆。 看来,族人比她想象中的有经验得多。 她以后只需要将想要做的说出来,这些同族都可以办得到啊。 元雨还在胡思乱想时,叶泥就跑了上来,“雨姐姐,你叫我们回来。” 第72章 遇到死对头 “回来晚了。”元雨哭笑不得的说,“不过很厉害。” 叶泥得意的说,“一看沙垚哥没有杀小兽,就知道雨姐姐想要养它们。” 养?元雨没有想过。 她仅仅是觉得这些小兽很眼熟,并没有打算纳入到饲养的计划中。 叶泥见元雨是一动不动的,连忙指向元雨现在住的石屋,“雨姐姐,我们以后搬到墙下,那里就空下来了,用来养兽。” 元雨从瞭望台上回过头,看向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忽然感慨的说,“原来,我们有这么大的一片地啊。” 平时族中的人不少,她总觉得面积特别小。 “雨姐。”沙垚喊着,“都下坑了。” 这些小兽为什么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戎烛他们从前见过的兽,都有哪一些? 元雨弯着腰,看着想要爬上来的小兽,被他们又推了下去。 她双手抱臂,想了想说,“它们应该生活在这里吗?” “有可能是生活在山上或者林子里。”沙垚推测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跑过来了。” 元雨挽着袖子,“我去割草。” 叶泥开心的说,“我也去!” 割草?小兽怎么办? 沙垚青着脸,手足无措的看着元雨离开,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又毫无反抗能力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我们就把它们赶回去!”沙垚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难道说,他们以后要在外面留守着,负责看着这些小兽?那要城墙做什么? 沙垚忽然很后悔,但元雨却是特别开心的。 元雨好像猜到这些小兽是什么了,虽然不太明白它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但有了它们就等于有了好处。 “雨姐姐,它们能吃吗?”叶泥好奇的问。 族中都听戎烛和元雨的,戎烛听元雨的。 如果元雨说能吃,他们晚上就有好多吃的。 元雨翻着白眼,“看到那些禽没有?” 叶泥知道元雨指的是鸡禽,族中共养,每天都有好吃的。 “看到了。”叶泥瞪着眼睛,“姐姐是想要养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元雨仰着头,“但是……我不会养。” 叶泥才不管元雨“会不会”,因为只要元雨开了口,族中会一起想办法的,“太好了,雨姐姐太厉害了。” 他又看着元雨准备的草,哪里嫩就割哪里,“小兽也许是吃肉的?” “先弄一些试试看。”元雨说。 她现在是信心十足,认为她没有猜错。 是羊。 头上的角一顶,就能把一个人顶飞。 如果不是族人的手里有弓箭,玩的都是远程攻击,可能早就已经飞得此起彼伏了。 不过看族人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见过的,为什么? 元雨带着草赶到坑前,全部都倒下去以后,暴躁的小兽们却迅速的吃了起来。 果然,动物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吃货! 元雨看着它们吃得津津有味,且因为被困在坑中,暂时逃不出去,反而变得特别冷静。 她站在离坑不远的地方,喃喃的说,“这个,能养。” 沙垚扯扯嘴角,“雨姐,没有那么大的地方。” 再扩,城墙白建了。 “那个,有山。”元雨想了想,“等等再说也是可以的。” 元雨抱着手臂,“你们都没有见过。” 男人们齐齐的摇着头,看着这个东西,眼中都充满着疑惑,显然都透着不理解。 不过,族中过来的惟有的三位老人家,包括巫医在内,一眼就认出它们的本相,至于其他的年纪人都没有见过。 “不是他们没有见过,是因为……”巫医正想要解释,就听到沙垚的喊声,“大哥,你受伤了。” 是真的受伤。 戎烛的身上挂着血,背上背着丰拓,艰难的跑了回来。 “快,进族中!”元雨忙从戎烛的身上扶向丰拓,族人也抬来木制的担架,将受伤的人都推上去。 说是担架,但是躺在上面是一点儿也不舒服。 纯纯的木制,一点儿遮挡的东西都不曾有。 丰拓躺在上面时,还因为扯到伤处,闷闷的哼了一声。 戎烛则是握着元雨的手,“我没事。” “我知道,我知道的。”元雨知道戎烛为的是不让她担忧,忙道,“听话,先躺下。” 戎烛在躺下时,也哼了哼,“疼!” 刚才还说“没事”的男人,躺下来以后说“疼”。 元雨按着他的肩膀,一路回到城中,除了沙垚带着几个男人看管着兽,保证它们没有办法出坑,其他人都进来。 叶泥他们几个孩子跑到瞭望台上,观察着有可能会出现的东部人。 这里的孩子与元雨见识过的孩子可不一样,早熟,稳重,胆子大,也绝对不调皮。 戎烛在巫医为他医伤时,也将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他们在遇见小兽以后,又见到大兽迁移,回来时竟然遇到了死对头。 东部人。 这一回遇见的人不多,看着东部人的身上也是带着伤,估计是被欺负得很惨。 戎烛他们没有恋战,甚至可以说是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将东部的人引到大兽之处,又绕了回来。 东部人会遇到什么,是他们不清楚的。 惟一清楚的是,他们逃回来了! “大兽群?”元雨喃喃的重复着,“长什么样?” “我知道,它们的耳朵那么大!”丰拓受伤不轻,比划起来最有劲,“鼻子那么长……” 那不是象吗? 象在迁徙? 元雨忽然想到西山上的那片香蕉树,登时心疼得没有办法形容,“不行,我明天要上西山摘果子。” 巫医看向元雨,“雨,这和你之前说的不一样。” 之前说好了要吃肉的。 “对,打到了兽。”戎烛后知后觉的响起来,“不是我们见到的兽群,是有兽受伤,被我们藏了起来。” 谁叫小兽们往族中的方向跑,他们也来不及将猎物带回来,只能先扑回来救人。 结果,和东部的人对上了。 “你也是傻!”元雨忽然笑着捏向戎烛的脸,“如果以后他们人少,那就让他们过来。” “为什么呀?”丰拓的反应比戎烛大得多。 元雨理所当然的说,“试试我们的路障呀。” 抓到一个活的,兴许还能问问东部的现状,以为他们赶着小兽跑的原因。 和她想的是一样的吗? 要对小兽进行驯化。 毕竟她是有“金手指”的,面对着这些小玩意,可是很了解的。 戎烛拧着眉头,同意元雨的主意,“明天去找找,如果找到活的,就让他们来试一试。” 第73章 对东部猜想 听起来,东部的变成了戎烛手里的待宰羔羊。 事实上是他们要防着东部人夜聋。 族中守夜的男人加了好几个,站在瞭望台上远远的观望着,一点儿都不敢松懈。 他们不仅仅是怕着东部的人会再来犯,更怕那些大兽拐了个弯,直奔到他们族人的营中。 元雨在睡前,脑子都是懵的。 她知道族人在发生危险时,第一时间会保护老人女人和孩子,她恰好是其中之一,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是架不住她害怕呀? 这换成是谁,会不怕? 万一,他们说的“大兽”奔过来,要如何? 元雨闭着眼睛,脑海中渐渐的形成他们提到的大兽,丰拓形容得真过详细,令她直接就猜到大兽的“身份”。 野象啊! 救命啊! 一脚就能踢飞他们所有人。 元雨虽然怕着,但是架不住会困,在迷迷糊糊的睡着时,还在想着是不是应该再重新选择一个部族的地址。 比如神秘的山谷,易守难攻什么的。 元雨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的睡去,这一觉就睡到天微微亮,似是昨天的担忧,完全是不存在的。 她趁着族人不曾全部都醒来时,将整个部族都走了一遍,也知道昨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除了那些小兽想要跳出坑,结果没有一个成功的。 不要小看那些坑,可不是浅坑,它们说跳就能跳出来的。 元雨在心里嘀咕着,叫他们先回去吃早餐,她到瞭望台上去瞧一瞧。 守着小兽的是河源,他正蹲在地上,逗着一团团脏兮兮的小兽,好像很好玩。 小兽们的脾气也很温和,在没有被追逐的情况下,老老实实的呆在坑里,安安稳稳的吃着草。 谁都是一样的。 如果有安稳的生活,谁还想着要东奔西跑。 这也是元雨想要的结果。 有人来换班,元雨直接就离了城,“河源,去休息。” “我伤的一点儿也不重。”河源说,“我看着它们。” 元雨硬着撵着河源回去吃东西,但是当河源奔跑起来时,被他震得抖中的大地,把小兽们吓得瑟瑟发抖。 她在见到这一幕时,禁不住的笑起来。 可太逗了。 元雨离了城墙,回到屋前时,戎烛也已经醒来,正喝着又臭又苦的汤药,喝得直翻白眼。 戎烛不知元雨已经走进来,背对着门口,对丰拓说,“我想不通,雨为什么不怕苦。” “雨姐不是说了吗?”丰拓稍稍一动,就扯得伤口疼得厉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但,什么意思呢? 戎烛哼了哼,“雨总是有许多小主意,都叫我听不懂,一看她就是故意的。” 呵!元雨双手抱臂,看向戎烛。 丰拓注意到走进来的元雨,缩了缩脖子,颤着声音,“话也不能这么说,雨很好的。” “我当然知道她很好。”戎烛叹了口气,“但是她的心事太重了。” 丰拓迅速的摇着头,“不重,不重。” 戎烛疑惑的看向丰拓,“你……嗝!” 他在见到说的悄悄话话,被正主听到时,禁不住的打了个饱嗝。 元雨呵呵的笑了笑,走到戎烛的身后,“我的心事重?我怎么记得这句话,是讲小叶泥的?” 叶泥的确是一个心事重的孩子,每天带着同为小孩子到处溜鸡禽的他,总是时不时的神游,仿若是在思考着什么,且还透着一丝丝的悲伤。 元雨可没有想到,戎烛在某一天会把这样的形容,落到她的身上。 “咳,咳!”河源重重一刻,“小弟,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一步。” 原本说是来看望丰拓的河源,在看到戎烛和元雨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时,先一步逃之夭夭了。 没有什么比被留在下来,更尴尬的。 丰拓慢慢的将自己缩起来,恨不得让自己彻底的消失。 作为同受伤的人,他太难了。 元雨盘膝坐到戎烛的对面,帮着他处理伤口。 戎烛忍着疼,正琢磨着要怎么哄着元雨的时候,就听元雨闷闷的说,“东部人到底有多少位首领。” 这个族长当得太委屈了? 元雨发现随随便便冒出来的人,都是东部的人,他们都是一队一队的,令元雨很难不乱想。 “不知道!”戎烛实话实说。 元雨抬起头,诧异的看向戎烛,可没有想到一句“不知道”,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真的不知道。”戎烛说,“我们极少正面交锋,每一次来的人都不同。” 元雨仔细的帮着戎烛换药,心里也琢磨着这样的可能性。 估计着东部没有倾巢而出的习惯,每一次都只是派出一部分人。 元雨甚至认为,东部有可能是几个强大的部族,汇聚在一起,选了一位很厉害的族长。 “怎么了?”戎烛问。 他不认为东部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寻到他们的踪影。 元雨低着声音,将她的想法讲出来。 一旁的丰拓再忍不住的插嘴,“那又怎么样呢?无论他们是一个部族,还是一堆部族,我们都是要收拾他们的。” 说起来也是! 元雨扭头看向丰拓,“我帮你换药。” 丰拓迅速的躺好,闭上眼睛,装睡。 换药太疼了。 他不要! 元雨看着丰拓孩子气的样子,与戎烛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你以后不许说我的心事重,要话就直说。” “好!”丰拓立即就点着头,“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不会再叫你生气。” 这还差不多。 元雨“哼”着,巫医拄着拐杖,一步步的走进来。 “雨,你果然在这儿。”巫医说,“族中没有受伤的男人,连夜划出一片地,搭了结实的栏杆。” 然后呢? 元雨一头雾水,呆呆的看着巫医,“为什么要搭栏杆。” 巫医笑着说,“傻孩子,你是想要让小兽们一直呆在坑里吗?” 对哈!元雨竟然将小兽住处的问题,先到了脑后。 巫医继续讲着,“我们以后都是要搬到城墙之下,就划出一大片,以后就用来养它们。” “好,都听老先生的。”元雨开心的拍着手。 她扭头看向戎烛,眼中的欢喜是掩不住的。 巫医在身边,什么事情都不用烦恼,都会被全部都考虑到,打点好。 “你会养吗?”巫医还是在笑着。 这…… 元雨正开心拍着的手,慢慢的僵住,“不会呀。” 她养着鸡禽,都是看运气,最后还是叶泥这些孩子们做得好,和她没有关系。 养小兽,开玩笑。 巫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试一试。” 第74章 两层小木楼 这“试一试”的活计,落到将小兽赶到大栏杆内的河源身上。 这栏杆相当的结实,又高又厚,栏杆内全部都是嫩草,铺了一地。 小兽们在刚走进栏杆时,发出闷吼,拼了小命的要跑。 跑着跑着,发现地上真香啊。 这么一大堆吃的,为什么还要跑。 河源正打算带着武器,好好教训着总是在撞着栏杆的小兽们,叫它们一个个的都安稳点。 谁知道…… 小兽们安安静静的,各自吃着脚下的嫩草,有的时候还会在发生小小的矛盾,来打一架。 “这就?不打了?”河源很吃惊。 在他们的眼中,兽就应该是天天打架,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 哪一头兽的身上,不是鲜血淋淋的,看着都很可怕。 眼前的这些小兽全然不同,仿若只要安逸,就会悠闲,逃跑什么的都不如脚下的食物来得重要。 河源忽然挽着袖子,“这算什么,这些东西还不容易,我去西山。” 这些小兽太听话了。 元雨从戎烛的屋中走出来时,听说河源跑到西山去,忙招呼族中的女人,跟着河源去西山蕉下,成熟的蕉全部都搬回来。 野象啊。 元雨对它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过,惟一知道的是,它们吃焦啊。 鼻子一卷,就吃光了。 元雨眼下只找到那一片不到半年就能收获的成熟蕉树,即使不可能全部都搬下来,也绝对不能完全落到它们的口中。 兽口夺食。 好辛苦! 元雨正琢磨着东部人的事情时,就被木头请走了。 二层小木楼,用石头加固,屋顶还有很宽的檐,特别的结实。 木头请着元雨先去瞧瞧,如果可以,要开始建出来了。 族人都被元雨安排去做事情,最后出现在楼前的,也不过是三三两两的人。 元雨没有将楼内打出一个个的房间,而是打算以后借用各种竹架木架来当作遮挡。 “木头叔,你太厉害了!”元雨竖起大拇指。 木头说,“试一试。” “好,今天晚上就试。”元雨开心的说。 试的人,不是她和戎烛。 是戎烛的几个兄弟。 他们几个男人睡在二层上,一层由轮着看守的男人们先住着。 因为这小楼离城墙最近,也是最方便的。 最开心的莫过于丰拓,不顾身上最重的伤,恨不得立即就搬到小楼中。 族内经过昨天遇兽一事,终于多了点喜庆。 元雨站在楼外,看着这外观还算是大方美丽的小楼,心稍稍的定了定,惟一觉得烦恼的就是“火”。 什么房子都是怕火的。 可是石头并不多见,相反,会相当的少。 如若再这么下去,山被挖空了。 所以木屋竹屋是她的首选,石头都用来建墙。 “雨姐。”有人站在元雨的身后,压低着声音,唤着。 这个忱蚑快要把她吓死了。 戎烛在元雨的身前,忱蚑这个家伙压着声音,怎么看着会有不怀好意的意思呢? 元雨正想着,扭头看向这小子。 “要不要去查东部人了?”忱蚑轻声的问。 如果再不找,可能就找不到了。 “还有伤兽,也在外面。”忱蚑继续说。 他之所以会偷偷的提醒元雨,是因为戎烛和丰拓的伤都不轻,需要好好的休养,不能再继续折腾,可是东西留在外面,还是会叫他们都记挂着呢。 元雨拧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对,你说的都对。” 这都是正事。 忱蚑小心的挪开,离元雨远一点儿,生怕他怀里的小蛇会吓到元雨。 这一次养的蛇没有毒,十分听话。 “你去点一些人。”元雨说,“不用太多,我和你一起过去看。” 忱蚑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只是希望元雨来个命令。 毕竟在族中,除了戎烛,就是元雨。 可是元雨跟着去? 忱蚑深吸口气,轻瞄着戎烛的背影,“不行啊,我们不好背着雨姐的。” 平时来来去去的,都是戎烛背着元雨。 如果换成是他们背着元雨……回来以后,戎烛有可能会拆了他们。 元雨瞪了他一眼,“去准备。” “是!”忱蚑跑了。 最后住在这里的人定了下来,先试着住上两天,如果不错,要开始在以墙下为范围,开始建屋。 至于他们正住着的小石屋,会被拆下来全力建墙。 族人都听着安排,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戎烛正安排着一切时,回头发现一件大事。 元雨不见了。 “雨呢?”戎烛吃惊的问。 一旁的巫医笑着说,“雨的心里有数,族长不如去看看那些小兽,毛太长了,看不出是什么。” 戎烛的心里记挂着元雨,想要去找。 叶泥忙喊着,“族长放心,姐姐说她去去就回来。” 去哪里了? 小小的他也不知道呢。 元雨不是故意瞒着戎烛的,实在是看着戎烛太忙了。 有了小木屋以后,还有其他的规划。 她不过是跟着忱蚑等人出来找一找,如果能找到自然是最好,找不到也要把伤兽试着带回去。 最后,伤兽是找到了。 也找到受伤的东部人。 他们的人数不多,个个伤得极重。 估计是与大兽打斗一番以后,发现打不过,想逃又逃不了,最后一个个的变得特别的凄惨。 哼! 打野象? 脑子不好用呢。 “雨姐,他们离伤兽太近了。”忱蚑压低着声音。 他们刚刚去瞧过那两只兽,已经伤多流血晕倒。 这血腥味是特别的大,却也没有引来其他的兽类。 倒是令他们不理解的是,东部的人竟然没有发现。 “他们伤得也不轻。”元雨实话实说,“聪明人,是不会冒失的去斗兽的。” 万一,再被踢上几脚,小命就没有了。 元雨搓着手,“如果能够抓来一个人,好好的问一问,那会有多好?” “抓吗?”忱蚑直接就问。 他们可不像元雨,面对着一件事情的时候,还在瞻前顾后,再三考虑。 想要,就抓! 元雨知道她那些小毛病都要改一改,“抓,丢到坑里。” 然后东部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忱蚑就带着人,抡着木棒子,将他们全部打晕,拖走。 元雨看着忱蚑他们利落的身手,禁不住的搓了搓手臂。 “好厉害!”元雨感慨的说。 “那是当然!”忱蚑得意洋洋。 受伤的东部人被拖走时的样子,给元雨留下很大的阴影。 元雨当然不会去心疼这些手上沾着许多鲜血的恶徒,而是看着他们被拖走时,族人特别的吃惊。 她是不是应该去和木头叔商量一下,建一辆木推车? 她负责贡献脑子,木头叔负责制作? 第75章 表白被打断 当忱蚑将一头伤兽先拖走时,一个东部人突然醒来,伤了族人。 元雨就走在最后面,亲眼看到这一幕时,本能的扬起手,将手里的骨刀丢了过去。 骨刀迅速的没进东部人的手臂内,疼得他哇哇直叫。 元雨看着受伤的族人,脸都白了,咬牙切齿的说,“不用打晕,封了嘴,给我拖回去。” 族人一看,这是雨第一次生气呀。 平时的她都是笑呵呵,懒洋洋的,向来不会发脾气的。 不过被东部人伤到的族人,将那个人的嘴里塞满了叶子,直接拖走。 那东部人疼得直冒冷汗,但想晕又晕不过去,直到丢进坑里。 坑里还有草。 他们摔落时,不至于疼。 “他们想要爬出坑,太容易了。”元雨看着他们,冷冷的说,“多找几个人看着,他们想要爬出来,那就直接拍下去。” 生气中的女人,都是很可怕的。 没有人会对元雨的主意有异议,一个个的听着话。 忱蚑扶着受伤的族人,带着伤兽回了族中。 族人对“受伤”已经是见怪不怪,见到食物才会开心。 元雨忙去找着戎烛,“烛,我回来了。” 戎烛依然是坐在石屋中,背对着元雨,一动不动的。 “烛,你怎么了?”元雨发现戎烛的异样,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连忙跑过去,“是不是伤口……” “哼!”戎烛扭过头,对着元雨很不客气的哼了一声。 元雨呆呆的看着戎烛,忽然就笑着抱着他的手臂,“原来,你是在生气呀。” “非常生气。”戎烛不满的说,“你太过分了。” “是,是,我太过分了。”元雨立即就承认错误,“我以后绝对不会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好。”戎烛拒绝。 元雨委屈的说,“谁叫你那么忙呢,有那么多人围着你转,我想要和你说句话都不容易。” 戎烛僵了僵,可从来没有听过元雨用这样的调调和他说话。 元雨感觉到他的僵硬,再接再厉,“我以后有事情都会对你讲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丝毫没有原则的戎烛,立即点着头,“好,说定了。” “说定。”元雨笑着。 她将做的两件事情都讲了出来,“烛,审审他们,如果他们人多,还是挺危险的。” “应该不多。”戎烛实话实说,“如果多,他们不可能不回去。” 他们爬都是要爬回到同族人的身边,不仅仅是要将消息传回去,更是有了族人的庇护,他们的伤可以得到及时的医治。 “有道理。”元雨想不到那么多。 她歪着头,靠在戎烛的手臂上,“我昨天是有话要对你说的。” “说什么?”戎烛轻声的问。 看他的样子,哪里还像之前,对元雨生气的态度。 不过是元雨说了几句话,将他的脾气就顺了下来。 元雨轻声的说,“我觉得,我已经……” 受伤的丰拓是被担架给架回来的,一进门就喊着,“大哥,那楼好,特别好,我们都在楼上,也大。” 可不是大嘛! 木头从元雨有了设想开始,就打了地基。 族中的人还是少,但是每个人都忙碌着,终于在这半年以后,成功的建出了个小二楼。 既然都这么辛苦了,那“大”是必然的。 元雨都想好了,如果有机会,他们的城还是要扩的。 扩成一个村子,一个镇子,最后是一个城。 人多力量大。 每个人都能守护着族人,像东部那样的家伙再来进犯时,绝对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她的脸色突然垮了下来,委屈巴巴的看着戎烛。 不对呀! 她是想要表白来着。 不是说等着她准备好就在一起的吗? 她昨天被打断一次,今天又是。 太过分了! 元雨的脸一垮,阴沉沉的盯着不速之客丰拓,盯得丰拓浑身都发冷。 可怜的丰拓翻了个身,小心的没有压到伤口,委屈的背对着他们。 哎,当小弟太难了。 元雨忍不住的笑了笑,最终听着戎烛将审问东部人的事情,交给了须树。 须树本就是在城外处理着路障,很想试一试它们的威力,如今又被安排了事情。 他就站在几个被绑起来的东部人的面前,手里抱着一个大锅。 锅里的水是凉的。 “咳,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有人问。 那个叫“盐”的东西原本就不多,特别的珍贵。 蜜倒是容易找到,但是去找一次,都有可能会被蜂狠狠的咬住。 太危险了! 须树摇了摇头,“别问,问我也不懂。” 开始审。 无非是“你们来了多少人”、“为什么要回来”、“在哪里驻扎”。 不回答是吗? 好的! 须树也没有指望着他们可以直接回答,还挺想试一试这锅水的。 他们不懂,完全是出于好奇。 好奇的他们,将水淋在骂得最凶的那个人身上。 然后,他们听到最惨的叫声。 “快,把他的嘴捂上。”须树沉着脸,“不要再引来大。” 虽然元雨认为大兽不过是路过的,以大兽的速度应该早就已经离得远远的了,他们再派出去的人也的确没有再找到痕迹,可还是怕的。 叫得最惨的那一位,被堵上嘴以后,只能呜呜的哭着。 疼啊,太疼了! 那人看着那锅里的水,像是看见妖魔鬼怪,想躲都不能躲,只能“迎难而上”。 他的同伴还不知道那锅水的威胁,但是在拒绝回答以后,都被淋上了水,然后惨叫,接着被堵嘴。 这一波下来,竟然有人挺不住了。 这一幕幕的,早就被不远处的元雨看见了。 元雨自认为不是一个圣母的性格,只是看到有人流血时,还是会头皮发麻,双脚打颤,想哭又哭不出来。 在这个时代生活得久了,是不是会有所好转? 不,并没有! 她可以拿着小骨刀,像是投镖似的伤了敌人,但是在事后还是需要缓很久的。 现在也是一样。 主意是她出的。 问题是她想的。 过程是她安排的。 然后她远远的站着,眯着眼睛,半捂着耳朵,看着整个过程。 “他们怎么这就认了?”元雨喃喃的说,“说出来的话,一定是假的。” 戎烛在元雨的身后笑着,“傻瓜,他们的关系也不是特别的好。” 不是特别的好吗? 元雨疑惑的看向戎烛,“不懂。” “东部人多,族长严格,斗争很多。”戎烛实话实说,“他们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首领不愿意留下来。” 第76章 试一试审问 “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元雨依然是不太理解。 她的目光落到前方,喃喃的说,“不是有很多资源吗?” 资源是多,但不是每个人都有。 一旦有人被分得少了,每一次都不多,时间久了就会产生嫌隙,最后造成分歧。 这一支也是一样的。 他们的首领没有离开东部,离开的是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 不过是因为首领不是族长的亲人,得到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少的。 首领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性子。 他把分到的东西全部都留给自己,每天只分给他的人一点点,时间久了,自然都不满。 东部人现在占的地方特别好,有许多猎物。 但这样的“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其中一个人“哇哇”大哭,哭得元雨的头皮都是麻的,“我们打猎最多,受伤最多,最后什么都分不到,只能再出去找吃的。” “为什么会离开?”元雨走向前,不客气的问。 中途醒过来一次,但是被元雨伤到,被拖着走的那个东部人,看着元雨时,眼中都是愤怒,又无可奈何。 他们都是打来打去的人,受伤都是正常的事情,总不能因为打不过,牵怒于他人。 元雨与那个男人对视一眼,挑着眉,“我们部族可不一样,每个人都吃得很好,有屋子可以住。”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臂,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几乎是在对元雨说“不能留”。 这些东部人当初都是恶徒,又怎么可能会好好的留下来呢? 其中一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嘴里的泥巴吐出来,“我们这一队,只负责打猎,不负责抢东西。” “还有分工?”元雨诧异的问。 那人低着头,“因为抢东西,会的东西多,首领不去争,我们就要跟着挨饿。” “你们有多少首领?”元雨终于问出来。 这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对数字不是很精通,最后竟然报起了名字。 细细一查,竟是有二十几个。 怪不得要天天抢人呢,不够分的呀。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向忱蚑,“你努力,以后也可以当一个首领。” 忱蚑诧异的看向元雨,不太理解元雨的意思,却还是说,“好,我们大家都努力。” 努力做什么? 做首领? 戎烛想了想在建的城墙,又看了看他们,“你们的东西在哪里。” 逃走的时候,不可能是双手空空。 被元雨用骨刀刺中的那个人,反而是先说出东西放的位置。 差不多了! 元雨准备回去了。 她不相信东部人,抢了他们的东西,就叫他们自生自灭。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估计最后也只有饿死的结果。 这几个东部人带出来的东西可真不少,神器大祸,刀和食物都是一样样的都不少。 独独“盐”特别的少。 “哎!”元雨叹了口气,“如果他们能真心归顺,那就好了。” 归顺?戎烛看着元雨,“你信他们?” “我信盐。”元雨脱口而出。 信“盐”是什么意思? 元雨不过是省了几句话,听到别人的耳中,却是听不明白的。 她说,“我认为,东部的人会制盐,如果他们能听话,我们就不差这个了。” “这个东西好。”戎烛实话实说。 他想到被盐水淋到的东部人,还觉得有点同情。 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偷偷的试了一下,那叫一个疼啊。 “所以试一试!”元雨笑着说,“毕竟,暂时也没有谁愿意来归顺。” 他们的族人,可能要保持着这些人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在不缺食物的情况下,人数就很重要了。 在元雨想着的时候,不远处传出此起彼伏的叫声。 有的短促,有的极惨,有的像是在忍着。 元雨和戎烛面面相觑,眼中透着不理解,立即亲自过去看一看。 这一看,被吓了一跳。 他们在做什么呢? 这是要往身上淋盐水吗? “够了,你们疯了吗?不疼吗?”元雨吼着。 须树尴尬的说,“雨姐,我们就是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没有看见他们有多疼吗?”元雨叫着,“下次谁还再敢,我就把它浸在盐水里。” 啧!对面的这些男人禁不住的后退一步,觉得发脾气中的元雨,实在是太可怕了。 也只有元雨可以吃得消? 元雨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着说,“哟,还躲着,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她当然不会收拾这些人,但也叫他们吃了苦头。 一个个的在城外为东部的人搭起了帐,同时是相当两厌,几次都要动手。 东部人是没有力气,须树他们是要受控。 直到辰始出现,将这个活计揽了过去。 辰始的脸,很有欺骗性。 这比巫医的身份,更有欺骗性。 任是谁看着,都是一个和气的少年,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井井有条,揽下元雨在山上捣鼓的工作,每天和族中的女人往山上浇水的。 当他出现后,没有像须树那样独自搭着帐子,再和东部人瞪着眼睛。 他是直接就招了手,叫东部人叫过来。 “你们受了伤,可能也走不远。”辰始温和的笑着,“这个帐是给你们住的,如果你们对它有了破坏,不仅仅是没有吃的,没有住的地方,还会被赶到陷阱中。” 一旦进了陷阱,已经等于没有了命。 “你是说,给我们吃的?”有一个东部人,很吃惊。 辰始说,“你们不是说,你们平时只是负责打猎,不负责抢东西吗?那就证明。” 怎么证明? 从明天开始,与河源他们出去打猎。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们?”东部人颤着声音,觉得眼前的少年是个傻子。 须树一听,却笑了,“你们可以留下来看看,我们不用经常出去打猎,吃的穿的都有,你们是想要过着天天抢东西的日子,还是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以选择的。” 选择“不安稳”,也就等于选择饿死。 元雨会手软,但他们都不会。 元雨将事情交到他们的手上,想要试一试这些人是求安稳,还是好斗,以及最后要如何处置的权利。 是因为她见到血,还是会怕。 但是不代表,她会容忍有人带着反心的留下来。 忽然有个东部人低着声音,“我打猎最厉害。” 辰始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说着最毒的话,“恩,你伤得也最重。” 这个小子太气人了。 第77章 瞒着等于骗 晚上,城内外都散发着香气。 东部的人都上了药,团坐在一起,看着肉汤,不明所以。 他们没有喝过呀。 至于城内则是一阵阵的欢呼,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最吸引他们的是阵阵香气,那可是真香啊。 城里的人都吃的是什么呀? 城外的东部人忍着伤,不明所以时,城内的人在分着烤肉。 元雨轻轻的撞着戎烛的手臂,“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用食物,可以让他们安稳吗?”戎烛看向她,像是在询问。 元雨哪里会知道,理所当然的摇着头,“我将事情交给须树去办,他可以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不会过问的。 “等有一天,我可以面对着有人受伤都保持镇定以后,我会亲自来做。”元雨仰着头,信誓旦旦的说,“我能做到。” “雨姐姐,喝果汁。”叶泥将一碗果汁捧到元雨的面前。 元雨的主意可多了。 又是将果子压碎做着泥,又将果水蓄起来给孩子们当果汁喝。 这一天天,将小日子过得特别好。 元雨没有接过来,只是对他笑着说,“你自己喝。” 叶泥抱着果汁,快活的跑了。 他带着同龄人玩了很久,累了以后才回到屋里。 巫医向来不参与这些闹腾的事情,早早的开始做着药,等着明天再为戎烛进行更换。 叶泥跑进来,看见巫医时,迅速的收着脚步,扭头就要走。 “站住。”巫医喝着。 叶泥慢悠悠的收起脚步,硬着头皮,走到巫医的面前。 此时的叶泥哪里还有孩子王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犯了错,等着被长辈收拾呢。 要收拾他的长辈巫医,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自己开口。 “我错了。”叶泥结结巴巴的说,“我不应该瞒着族长。” “你不是瞒着。”巫医说,“是骗。” 叶泥的眼眶一红,想要将事情说清楚,但发现到了嘴边的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因为“骗”,是真的。 巫医叹了口气,“叶泥啊,雨对你好不好?” “好!”叶泥实话实说。 元雨在这个族中,可以说是对叶泥最好的。 有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忽略戎烛,但总是会记得叶泥。 “她是真的把你当成弟弟。”巫医认真的说,“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族长呢?” 叶泥红着眼眶,低着头,一副认了错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样子。 巫医说,“你不会以为,雨不知道?” 元雨那么聪明是一定知道的。 叶泥几乎要哭出来,“我就是,我就是……” “去道歉。”巫医说。 叶泥紧紧的抿着唇,“我知道了。” 他想要挪着脚步,但无论如何都挪不开这一步,只觉得特别的丢脸。 不仅仅是因为被巫医发现,更是因为他做错事情,却以为可以盖得过去。 巫医平静的说,“雨很好,你骗了她,这与背叛没有区别。” 叶泥猛的蹲了下来,“我就是喜欢雨姐姐,我希望……” “我们都喜欢。”巫医将药泥都用叶子包好,准备明天来用。 叶泥一个字都没有说,还真的是哭起来。 他一边哭着,一边说,“我一会儿就去认错,我一会儿就去。” 在叶泥哭着的时候,在门外的元雨一与戎烛面面相觑,耸着肩膀,蹑手蹑脚的离开。 他们见到巫医没有出现,特意过来送点吃的,结果却碰到这一幕。 哎!叶泥这个孩子果然是心事重。 元雨将香蕉皮扒开,慢悠悠的往嘴里塞着。 “你早知道了?”戎烛问。 元雨笑着,“如果你知道我去做的事情,只会担心,不会生气。” 但是当她回来时,戎烛是真的在生气。 元雨当下就明白,她请叶泥将事情转告戎烛,叶泥并没有说。 “恩。”戎烛点着头,“他没有说。” 元雨叹了口气,“可能是小的时候经历得太多,总是喜欢把事情瞒着说。” 她也因为巫医和叶泥与他们算是生死结交,对他们总是会有所偏爱。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是偏着,还是不偏着。 戎烛像是看出元雨的犹豫,轻声的说,“像从前一样就好。” “好!”元雨笑着。 她清了清嗓子,“烛,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戎烛笑着。 他的侧脸对着不远处的篝火,特别的美好。 元雨刚要开口,就听到丰拓的喊声,“大哥,过来选骨头!” 选好骨头,用做骨刀。 元雨刚刚酝酿好的感情,再一次被打破。 她歪着头,恼火的看着正摆着的丰拓,正紧紧的握着拳头。 请她一个机会,把丰拓打晕。 戎烛牵着元雨的手,直接走向篝火,“我为你打一把新的骨刀。” 呼!元雨觉得那点勇气,经过两天的打击,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不急,还有机会。 元雨抬起头,挑出一块细长的。 她歪着头,对着戎烛笑了笑,“我要这个。” “好!”戎烛答应得理所当然。 当篝火都散了以后,这个小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东部受伤的人,一共也没有多少。 须树再出现时,发现只留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受了重伤,不知道是不想跟着走,还是因为重伤没有办法走,还有可能是因为元雨扎了他一刀,他正怀恨在心。 另外两个人倒是伤得轻,但明显是不愿意离开的。 “其他人都跑了?”辰始问。 “是。”他们回答。 他们都是跟着东部人生活的,自认为是不可能融入到任何部族,当然也不愿意留下来。 至于这三个人…… “我叫狩列。”狩列开了个口,竟然这么说,“从小跟着首领。” 辰始保持着微笑,但眼中已有了冷意。 狩列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辰始的表情,只是继续说,“后来,首领跟了东部,我们的东西都被拿走重新分了,然后……”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的族长变成部族中的首领之一,但并没有得到多少重视,跟随而去的族人也从自给自足,不至于挨饿,变成每一顿都只能吃得半饱,却还要负责最危险的打猎。 “为什么不走?”辰始问的可是重点。 狩列苦笑着,“怎么走?东部一路烧杀,我们只要离开,就会被当作敌人。” 必然! 戎烛对他们也不能算是信任。 “那些小兽是怎么回事?”辰始知道元雨是想要问的,但每一次都被岔开。 也是好笑。 狩列说,“我们逃走,总是要有吃的,但是我们抢不到,在打猎时,就藏了一些,想要赶回来。” 第78章 做错要受罚 这一路,怕是死伤不少。 “行了,不问了。”辰始说,“你们能打猎,以后跟着我哥哥们。” “你不打猎?”狩列脱口而出。 辰始冷笑着说,“我说过了,不用的。” 的确是不用。 狩列吃着辰始丢到地上的“粥”,香香甜甜,但的确是没有肉,却是有果子。 听说是叫什么“荚”,他们也记不住。 白吃白喝的日子,很快结束了。 他们负责帮着整理城墙,每一块石头都要搬到墙上,然后又抹上粘粘的泥土,又要种着竹子。 这些活比起打猎不知道要轻多少,一天下来竟然十分的有效率。 只不过,他们三人不会被允许住在墙内。 毕竟是东部人,谁都怕着。 “这东西真好吃,狩列,留下来是对的。” “他们也应该听你的。” 狩列平静的说,“他们更喜欢抢东西,是不会留下来的。” 在东部生活得久了,更喜欢抢来的东西,更加的野蛮。 他会选择留下来,实在是因为身上的伤太多,甚至有些被兽重伤后的疼痛也特别多。 他不想再奔波。 “喂,你们今天做得很好!”元雨抱着一个大盆子走出来,“我们的东西都是按劳分配的,你们干了活,多了就会有零食。” “什么是零食?”狩列戒备的问。 不止是戎烛防着三人,他们三人也在防着戎烛。 特别是这个女人。 看起来很古怪,让三个人的心里都不舒服。 元雨一甩手,丢给他们一个大竹筒,“记着啊,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东西,留好了。” “好。”狩列虽然答应着,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元雨以为他们明白了,扭头说走。 “为什么要留着这个?” “这是族人的标志?” 他们推测着,直到狩列一拧,发现筒子打开,里面是果干。 一尝,真好吃。 他们三人发现留下来,还真的是很好。 “这个帐子也挺好的。” “你是眼睛不好吗?这就是我们东部的帐子。” “谁们东部,我是不认了,我终于能吃饱了。” 他们在墙外喋喋不休时,元雨已经走进墙内。 元雨一眼就看向她奔来的戎烛,“我在这儿呢。” “你以后不许和他们单独见面。”戎烛不满的说,“太危险了。” “好。”元雨直接就答应。 她也是想要看看这三个人“住”得怎么样,现在看起来,是比她想象中更能适应。 戎烛看着元雨手里的盆子,“你认为,他们为了吃的,真的会好好听话?” “吃,才是最重要的。”元雨轻声的说,“走,我们去找辰始。” 戎烛觉得,辰始越来越忙了。 不仅要负责那些长出来的绿叶,还要负责鸡禽的养护,最近把小兽们的事情也交给了辰始。 辰始忙得团团转,时不时的向他投来不满的目光,他只能装作看不见。 他们二个人有说有笑时,叶泥已经扑了过来。 他在元雨和戎烛的面前站定,深吸口气,“对不起。” 这是元雨教给他们的话,什么“谢谢”“对不起”“不好意思”“请”。 虽然不知道是有什么作用,但是听到人的心里,总是很舒服的。 元雨向戎烛使了个眼色,戎烛准备先离开。 小孩子的脸皮薄,被盯着总是会不好意思的。 叶泥迅速的挡住戎烛,“族长,我是来认错的。” 戎烛看向元雨,轻轻一笑,“你哪里错了?” 叶泥轻轻的咬了咬嘴唇,“雨姐姐是跟着哥哥们出去的,但是我没有告诉族长,还要装作不知道,希望族长和雨姐姐吵架闹别扭,对不起。” 他的声音又大了一点儿,“我是太不懂事了,总希望所有人都对我一个人好,我以后不会了。” 这说的可都是实话。 叶泥最后红着眼眶,眼看着要哭出来,还在拼命的忍着。 戎烛的大手一挥,盖在叶泥的脑袋上,用力的揉了揉,“知道错了就好,但要怎么罚呢?” 怎么补偿? 叶泥眨眨眼,“怎么罚呢?” “从明天开始。”元雨看着叶泥,“你跟着辰始,去应对东部的那几个人。” 啊?东部人。 叶泥当然是不愿意,去让他做不愿意的事情,也就是惩罚呀,“不、不能换吗?” “不能。”元雨说。 叶泥深吸口气,“好,我不换,我和辰始哥一起去看着他们。” 从这一天起,他跟着辰始负责起东部人的饮食起居以及工作分配。 族中的人也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疑惑极了。 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叶泥做错事情,受了罚。 补罚的内容就是,让你去做“你不喜欢,不愿意”的事情。 几天以后,这东部的三个人也发现了叶泥这个孩子的异样,其中有人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天天过来?” “因为我在受罚。”叶泥理直气壮的说。 到他们的面前,就是受罚吗? 这是什么意思? 叶泥毫不犹豫的说,“我也是从东部逃出来的……” 当他们三个人听到这一句时,相当的吃惊,“还有人能逃出来?” 当然能。 不过这几天,他们也说出了许多事情,毕竟说因为东部不小,首领颇多,相互之间也不是信息互通。 他们不知道每个首领手下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 再加上,东部的族长喜欢摆出什么“神威”,用的都是“神器”,吃的都是“神物”,怎么可能会接受手下有人逃走的事情。 必然赶尽杀绝。 叶泥继续说,“我的爹娘都死了,我是被捡来的。” 太可怜了…… 狩列看着叶泥的目光,也充满着怜爱。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东部人那样,都是好打好杀之人,他们也希望有一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他们一路走来,如果不听话也要挨打,不给饿吃。 从他们加入东部,生活在东部开始,已经身不由己。 叶泥微仰着头,“我做错了事情,雨姐姐说,做错事要受罚,受的就是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喜欢见你们,她就罚我天天过来送东西。” 这…… 最后竟然是这个意思,是他们太臭美了? 当然,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我走了!”叶泥吼着,“我受罚结束了,我自由了。” 自由是什么? 应该是不用再过来见他们的意思。 狩列看着叶泥飞快奔跑的脚步,嘴角扯了扯,握了握拳头。 小孩子,你这么说话,是要挨揍的。 第79章 墙内大风景 城墙终于起了一半。 虽然尚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模样,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元雨在墙上来来回回的走着,只能说,“高度的确不是很好,但是对付一般人,绝对不成问题了。” 在她的眼中,究竟是谁会被称之为“一般人”? “我在想,要不要让那三个人进来。”戎烛忽然说。 元雨的脚用力的拧了个方向,诧异的看向戎烛,“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他们三个人还算不错,要不要让他们住进来?”戎烛没有开玩笑。 他的眼神认真,严肃的向元雨询问着。 元雨定定的回望着他的同时,也看向东部留下来的三个人。 他们正在削着木头,这比他们留在东部时的生活要好得多。 “你相信,他们三个人不会动手吗?”元雨喃喃的问。 戎烛灿烂一笑,笑得元雨特别的不理解。 她不过是问了一件特别正常需要防备的事情,这有什么好笑的? 在元雨疑惑时,戎烛已经走到她的身前,轻握着她的手,“把他们留在外面,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动手呢?” 元雨呆呆的看着戎烛,分明已经听懂他的计策“请君入瓮”,但又觉得不太真实。 他们还要分着人手,去紧盯着他们吗? “你同意,我就和其他的兄弟们商量。”戎烛是先问着元雨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 元雨不过是想了一瞬,她知道戎烛的说法都是对的。 他们三个人真的存有异心,想要害他们部族的人,始终留在外面,是无法知道他们暗地中的打算。 最好的办法惟有一个,便是给他们一个可以寻着麻烦,甚至动手的机会,来看看他们的人品如何。 元雨思及此处,也点着头,“行,你们来安排。” 此事,定下来了。 戎烛带着在不算是太长的墙上走了走,毕竟他们需要“围”起来的范围太大,也不知道在何时才能够全部建成。 也许到了建成的好一天,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放弃。 在他们生活的地方,意外总是来得很快。 戎烛说出他的担忧时,元雨只能安慰着他,“我们只要齐心协力,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如果实在是怕东部人,我们就要比他们更加的勇猛,让他们无比下手。” 元雨的打算很简单,看看能不能从这三个人的口中,挖出真正的“东部内部情况”。 毕竟是他们自己说的,他们始终跟着首领,也算是东部族长亲近的人之一。 元雨留在墙上,向下看去,这比什么真正的城墙,长城还差得远呢。 惟一可以叫她放心的是,高度不错,移过来做防护的竹子也很好。 除非整个东部都扑过来和他们拼命,否则在这个胜面是很大的。 元雨同时微仰着脖子,看着不远处,是须树带着一帮人正在检查着路障。 除了捕兽夹,还有各种各样纯朴的机关,也不知道能对敌人造成多大的损害。 戎烛下了城墙,去寻着几个兄弟,将他的想法讲了出来。 这几个兄弟看着戎烛的目光,那叫一个“复杂”。 他们的确是收留过东部的人,但只有一个逃出来的叶泥。 至于那三个人,谁知道安的是什么鬼胎,又哪里是真的可以相信的? 戎烛将他的想法再次进行了解释,除了辰始,无人听得懂。 辰始想了想,“行,我看可以,他们三个人都住进来。” 所有人都看出戎烛,这比看着戎烛的目光更复杂。 辰始说,“不过还是让他们住着帐子,就说我们的屋子不是很足够,但总是会建好的。” 木头在建的小屋,因为那片石墙已经搭好,可以尽快的进行木屋的建造。 木屋更好。 住的人多,地方也大。 一家人住在一个两层的小楼中,再是最好不过的。 “我同意。”丰拓也伸出手。 他给出来的理由,更是叫人哭笑不得,“大哥来问,就是雨也同意了,雨同意,我就没有意见。” 他们能有现在这些奇怪的可以用的东西,都是元雨想出来的。 他更喜欢听元雨的话。 “你呀。”戎烛伸手揉向丰拓的头发,“那就这么定了。” 最后这个交待的任务交给了叶泥。 叶泥终于完成他的处罚,以后不再需要向东部的三个人送东西,而是交代最后一件事情。 东部人挪住于墙内。 “我们进去?”狩列很惊讶。 “是呀。”叶泥点着头,“不过没有屋子可以住,你们还是要先住在帐内,平时离墙也挺近的。” “可以。”狩列的脸上挂起了笑容。 叶泥哼着仰起头,“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大家都是很怕你们的,你们可能住进墙内会更不舒服。” 狩列摇着头,他知道叶泥年纪还小,暂时不懂得这些事情,只是说,“能住进去就是好的。” 当他看着这族中的人都建起又高又宽的墙面,墙外种着好些竹子,长得十分密时,就已经猜到这是一种防御。 一个人数这么少的部族,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很不容易。 他们三个人收拾了帐,跟着叶泥一同走进墙内时,才真正的吃了一惊。 这也太夸张了? 有两个极高的可容人的架子立于墙的后,一共两个,被称为瞭望台。 有一座极大的两层小木楼,听说戎烛的几个兄弟以及每天轮流值守的男人,都住在这里。 至于更远的地方是他们暂时不能去的,但是看到一群小孩子牵着只有在林间才会见到的鸡禽,欢天喜地的奔跑时,更加的震惊。 他们养兽? 狩列收回视线,按着叶泥交待给他们的位置,开始搭着帐子。 这一次,是一人一帐。 然后,就是叶泥带着他们去领各种各样的东西。 既然是入了族中,以后就要与族人一同生活。 族人有的,他们也会有。 有一天背叛,也按族规处罚。 就是“死”。 狩列笑着,“东部可能会打骂一番以后再死的。” 叶泥点着头,“我知道的,我爹爹就是这么死的。” 狩列看着年纪小小的叶泥,暂时不知道他的亲人是怎么死于东部人之手,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 这墙后的地方极大。 犹如一镇。 在一大片空地上,已经起了地基,准备再建木楼。 听说用的都是枯木断木,还有一些长势极高的竹子,轻易不会去砍木。 说什么“环保”? 环保是这个什么东西? 第80章 帮忙梳兽皮 “你们暂时就要跟着去建屋子,负责削木。”叶泥想起元雨的安排,扭过头对他们特别认真的说,“这是特别好的工作,给的吃的也多。” 他咳了咳,对着小孩子们摆着手,就看着小孩子们带着鸡禽,风风火火的拐了一个方向,去了另一侧。 这路也太长了。 狩列是有了准备。 他们平时看着山的方向,只能看到隐隐的风景,真正到了墙后才知道要走极远。 一个中年男人推着奇怪的东西,上面摆着一堆断木断枝,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这叫推车。”叶泥说,“雨姐姐想到的。” “雨。”狩列听其他路过的人提到过,“是巫?” 叶泥哪里会说“不是”?他理所当然的点着头,“雨姐姐的想法可多了,什么东西到了他的手里都能变成吃的。”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狩列与其他两个人对视一眼,可没有想到哪个女人会这么厉害。 也不对! 听说族长的身边就有几个女人相当的狠毒,亲人都不会放过,比他们的首领都要强。 他们三人收回思绪,继续向前,领到了两套衣服,以及整套的餐具。 叶泥特意提醒他们,“雨姐姐特别喜欢做零食,各种各样的果子,或者各种各样味道的水,你们把罐子留好,以后用它们来装。” 零食?狩列想到元雨之前丢给他们的竹筒,里面的东西很好吃。 叶泥咳了咳,最后指着正在忙碌中的那几个人,“你们带来的锅很好。” 狩列知道叶泥指的是他们从东部偷出来的神器,只能纠正着,“那不是锅,那只是首领的一个摆设。” 对于东部的人来说,有一个神器,那就是在族中极有地位的象证。 他们虽然是逃离东部,但是在临走的时候还是一时没有忍住,顺走了首领的好几样神器。 正在架在火上的神器,是其中之一,类似的还有好几个,却也在丢在路上的。 毕竟随他们逃走的人,逃回去的逃回去,死的死,还有一些去追着逃走的小兽,再无踪影。 狩列想到这里时,禁不住的红了眼眶。 他们逃出来无非是为了能够吃得饱,结果把命都搭进去了。 叶泥静静的等着狩列回过神,才带着他们走到锅前。 “每天,无论你们做了什么,都要洗手。”叶泥指着沸着热水的锅。 这三个人同时扯了扯嘴角,大约是有一种会被火烫伤的感觉。 这是洗手?这不是烫皮吗? 叶泥继续说,“然后要用这样的东西擦在手上,雨姐姐说护手。” 其实就是从蕉皮上刮下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元雨是怎么捣鼓的。 元雨叫他们用,那就用。 “然后才能吃饭……”叶泥说,“有家的可以回家吃,没有家的就只能坐在这儿里吃。” 这里,是一面矮墙。 狩列一看就知道,这应该是族人当时起的墙,但是因为人变多,东西也变多,所以才建了新的墙。 这墙只有半人高,后面都是石屋,应该是族人现在住的地方。 以后,都会搬走的。 “真好。”狩列突然说。 啊?什么好? 叶泥不理解的看着狩列。 这个大哥哥总是会冒出许多奇怪的话,怎么听也听不懂,他又不肯去做解释,真奇怪。 叶泥抓了抓头发,“我们继续走呀!” “走!”狩列笑着。 叶泥没有带着他们去石屋,那毕竟是每个人的住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而是直接去了一个栏杆前。 栏杆能有两人高,能够闻到清鲜的草香,但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在这儿,在这儿。”叶泥摆着手,“你们快过来。” 他们三个人傻乎乎的站在栏杆的面前,难道是想要顺着它往上爬? 当然是要找门啊。 这样的人留在东部,怎么可能会吃得饱。 叶泥摇着头,想到元雨对他们三个人的评价,“有智可取”。 算了! 他们只是为了能够吃饱,才逃命的,不是因为聪明才逃命。 这三个人来到栏杆前,在打开门以后,不由得一怔。 这种感觉,不太好。 这十数头小兽正在吃食,在听到动静时,齐刷刷的抬起头,目光直落到他们的身上。 这一个个的大眼睛,看着无辜又可爱,但是其中一头小兽却是闷闷的哼着,作势要撞过来似的。 它们也是有记忆的。 谁会对着它们好,谁会对着它们不好,这都是有数的。 这三个人曾经追过它们,所以…… “咳!”叶泥轻声的说,“这里是雨姐姐负责的,我们就不要留下来了。” “不会被撞飞吗?”一个人脱口而出。 他们三个人平时开口的都是狩列,他虽然力气最大,下手最狠,但是也最容易说话。 不像他们,一开口容易打起来。 就像是现在。 叶泥登时就瞪着眼睛,恼火的说,“你在说什么?什么要飞起来?” “就是……”男人尴尬不已,看向狩列,希望后者可以帮着他解释。 他没有恶意呀,他就是好奇。 “如果好奇,就和我进来。”元雨说,“明天再跟着去削木头。” 因为工作量太大了。 她以为就像是玩一样,慢慢打理就好,谁知道不仅要斗智斗勇,还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我现在就想要削木头。”又有一个男人说。 他们一眼就看到元雨手里的骨刀和木梳,虽然不知道要怎么搭配着使用,但看着就很吓人。 元雨微微一笑,“来都来了,就当时体验生活,走!” 什么叫体验生活? 他们是负责压着小兽,叫它不要动,然后再让元雨动手。 所有的小兽都顶着团成团的身板,离得远远的,生怕会连累到自己。 这一个个胆小的,也太逗了。 元雨活动着手腕,开始替眼前的这只小兽梳毛剪毛。 那团团的东西,就是它们长得太厚的毛,只是轻轻的一梳,就会梳下来一大把。 元雨会的东西不多,但是族中的女人都比她厉害,会知道这些毛要怎么处理。 她只负责“梳”! 这毛真的是太厚了! 元雨坐在地上,将这只小兽的毛梳掉了绝大一部分,再用骨头开始修剪着,角的部分都没有放过。 “看,好看多了。”元雨坐在一堆脏兮兮的毛团中,笑着说,“让它跑一跑,是不是更快了?” 当三个男人放开手时,小兽“嗖”的跑开了。 然后,它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十分的悲伤似的。 啊!它突然没有了毛,小心灵受到伤害了。 第81章 纺出根毛线 “来,下一只。”元雨的手一晃,她又叫叶泥过来,“去,把这些毛收到筐里,交给阿姨们,她们知道要怎么处理。” 不知道? 以后也会知道的。 毛多,研究呗。 叶泥开始收着这些沉甸甸的东西,一看就是沾了泥又沾了杂草梗,洗起来会很麻烦。 元雨正仰头看向狩列,看得后者莫名的心头紧。 他们三个人只能合力再抓来一只傻乎乎的小兽,按在元雨的面前。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从前只是负责打猎的人,怎么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体力活? 小兽挣扎的时候,要将它按住。 小兽放弃的时候,还要将它摆弄成各种各样的姿态。 元雨只负责盘膝坐在地上,吭嗤的干活,不多会又是满地的毛。 这有风吹起来的时候,毛飘啊飘,引得他们打了一顿喷嚏。 “不许对着我的羊。”元雨喝着,“转过头,转过头。” 她一副护着兽的样子,但做的是最“残忍”的事情。 狩列对元雨的样子,真的是哭笑不得的无法理解,只能努力的甩着头,尽量避免和飞起来的毛凑在一起。 当处理好第三只小兽时,元雨就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 “就这样。”元雨摆着手,“不行了,我要累死了。” 她撑着站起来,摸了摸小兽的脑袋,“去玩。” 又一只自闭的小兽,躲在角落中,与其他短毛小兽凑在一起。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早晚都是要掉毛的,怕什么?” 叶泥走进来,将所有的毛全部收拾出去时,还在问着元雨,“姐姐,一位老婆婆问要怎么办。” “木头叔的娘?”元雨想了想,“我过去说!” 叶泥留下来带着东部的三个人来到锅前,“洗手洗脸要注意卫生。” 狩列看着热水,上面的泡泡还在冒着。 真的要让他们用这样的水? 当然不是!旁边有凉掉的皂荚水。 至于元雨到了女人们的中间,也只是说想要什么样的东西。 比如干净的毛枕头,比如毛绳子,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她是一点儿也不会。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其他人,“我先去洗一洗。” “不用。”守望娘笑着,“雨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元雨也笑了。 女们为了这些团团毛,开始了辛苦的工作,又是清洗,又是扎软或者扎硬。 一切都是在摸索中。 直到,第二座两层小木楼建起来时,元雨也得偿所愿的将所有的兽都梳好了毛,也都洗干净正在晾晒中。 如果能织出毛线就好了。 她打算等着木头休息一天的时候,再和他商量着棒槌纺的制作。 她在上学的时候,是织过围巾的。 因为大家都在织这些小玩意,她也随着潮流去做过一些,最后的结果就是…… 咳!惨不忍睹。 不要说最后的成品,这织的过程中,各种错误的针脚都是要了小命的。 她在同学中虽然算是手残党,但是试图去勾出一件上衣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这些毛能做出多少。 生活平静得都快要令他们忘记生活有多苦,会有多少伤亡伴着其中。 木头推着木头车子,过来和元雨说话。 元雨讲出她想要的东西,木头直接就在她的面前,做出来。 这双手,太巧了。 “叔,你是这个。”元雨竖起大拇指。 木头呵呵的笑着,“是不是要人手一个呀,我多做几个。” “有一些就好,我们先试一试。”元雨笑着,“万一,就成功了呢!” 又有男人跑到元雨的面前,小心的搓着手,保持着距离,“雨,那楼怎么住啊。” 那楼,和之间的楼,有点不太一样。 这两层小楼,位置更靠着外侧,里面有许多小隔间。 这一次,应该是戎烛和元雨去了? 没有! 元雨将一些没有家人的男人拨到其中,再将这小楼住满。 不仅住满,而且还在称这个楼叫“单身楼”,是个临时住所。 等以后有了女人,有了孩子,就可以住以后的独院了。 如此一来,反而解决了大部分的族人的住处。 哎!单身的人,永远很多。 至于留下来的石屋,以后会被拆掉,用来搭建其他需要的东西。 一时间,大家风风火火的收拾起来。 狩列他们三个人也帮着忙,同时也知道了一件事情。 他们如果没有女人孩子,以后也是要住在进单身楼。 虽然依然是每个人一个屋子,平时说说笑笑非常的热闹,但总觉得“单身楼”这个名字带着一丝奇怪的意味。 因为,元雨当时的口型,想要说的可能不是“楼”的音。 晚上,戎烛他们一堆男人围着火,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元雨看着他们的样子,估计是讨论着叶泥所提到的事情?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这就当是演练了。 总有一天,东部人会打来的。 事情的发展远远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快,尚没有给他们准备出来的时间。 站在瞭望台的兄弟,最先发现异样,连忙就招来其他的兄弟,进行防御。 来的不是几个人,十几个人,而是数十人。 他们奔跑的样子,一看都是打猎的好手。 元雨听到声音时,迅速的坐起来,套上一件衣服就跟着跑出去,却被巫医拦住。 “老先生,我就是去看看。”元雨着急的说。 巫医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你要留下来。” 族里不止是有男人,还有老人、女人和小孩子,也是需要元雨来安抚的。 族中每个人各司其职,才是最好的。 “爷爷,我去了。”叶泥带着一群小孩子,跑得比谁都快。 元雨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我、我要做什么?” “等!”巫医说,“或者带着害怕的人,去做点其他的事情。” 那就纺毛? 元雨知道今天没有人能睡得着,而当城墙上正嗖嗖的放箭时,她带着睡不着的人,开始梳毛,用棒槌纺缠着毛线。 她时不时的抬起头,即使是什么都看不见,也只能等着。 “成了,成了!”守望娘忽然凑到元雨的身边,“雨,你看看,对不对?” 族中的女人,手真巧啊。 元雨看着已经纺成线的毛,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你们都好厉害,那我是怎么回事?” 东西是她准备的。 过程是她努力回想的。 最后她也参与了制作。 人家都能缠成线,她的手里却是一片一片的。 她“手残党”的身份,算是狠狠的坐实了。 第82章 过不了路障 女人们因为手里有事情做,渐渐的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 每个部族的女人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大事,失去丈夫和孩子,也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元雨受不了呀。 在元雨发呆时,守望娘凑在元雨的耳边,与她说着话,无非是希望她可以放宽心。 元雨冷笑着说,“秋天要来了,大家又要开始抢食了,是不是?” “是。”守望娘坐在元雨的旁边,“我们住的地方其实很隐蔽,但是有人知道了呀。” 他们住的地方的离山近,山外的路十分的平坦,一眼望去,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一般不会有部族会选择住在这里。 没有可以打猎的兽,没有食物,南水的那条河流向的是其他的方向,是被他们强引过来的。 他们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年,却被人发现了。 惟一的可能性,就是离开的东部人供出他们,以换取庇护,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们带着人杀过来的。 他们住过来很久,从来没有人会试图攻部族。 这一次,算是让所有人都有个准备。 “我也知道,这是一定的。”元雨喃喃的说。 居安思危一类的事情,不是空口白话,是提醒每一个人都不要沉醉在自以为是的安全中,要有所准备。 他们也在准备。 但没有真正的再面对着什么敌人。 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来的人,十分的多。 在元雨看不到的墙外,在戎烛的眼中,已是一片哀嚎声。 须树拉开弓箭,对着一个人,放出箭去。 嗖!正中! 那个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倒下去,却再没有站起来。 这东西可真好用。 族中的男人没有浪费箭,而是等着有人完全的过了路障再放箭,但却没有人可以经历这些路障。 第一批就折在掩在地上的捕兽夹上,这东西是用来捕兽的,却被戎烛他们用来当作第一道路障。 这东西可以说是相当的好处,来一批,挡一批。 第二层东西还是扎在地下的竹刺,密密麻麻的。 当然也可能会迈过去,但一不小心就会扎个透心凉。 也有人想要用最方便的招式,将竹刺拔出来,但是当一根短竹刺被拔出来时,就像是拉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到脑袋上传出“呼”的一声。 一个巨大的竹架子拔地而起,架子上扎着无数的竹刺,向他们扣了过来。 一时间,惨叫不断。 这第二道路障,几乎就没有人再过来了。 须树自从试了第一支箭以后,就再没有机会。 戎烛看着这一幕,只能说,“幸好,雨没有来。” 他猜得到,元雨必然会想着要跟着他们过来,所以他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省得被元雨缠住,再因为一时间的不忍心,将她带过来。 丰拓在旁边附和着,“恩,雨姐姐现在见到一地的血,还会头晕。” 虽然元雨会头疼,但还是不遗余力的做着她能做的事情。 戎烛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继续看向不远处。 有人来到了第三层路障,同时,城墙上的人也都握起了长弓。 站在不远处的狩列三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个什么东西,好像很厉害。” “有人用过了,你没有看见吗?” “什么时候?” “须树呀,用过了。” 看来有人观察着墙上的族人,也有人看着外面跑来的人。 惟有狩列盯的是路障。 这一层又一层,如果加得够严实,可能都不需要他们亲自来挡,只有路障,就可以安全的。 这可真神奇。 第三层路障竟然是个浅坑,坑里都是倒刺。 最后真正有机会爬上来的人,都是踩着栽在倒刺坑里的同伴,一路爬过来的。 “箭!”戎烛喝着。 所有人都抬起弓,保证一箭正中一个人。 毕竟这些东西做起来,也是很花费时间的。 整个过程发展得极快,因为对手实在是太过焦急。 夜袭本就危险,几乎是很难看得清前方的情况,这一路一栽的结果,是令他们都损失了大半。 他们想要过来最好的办法,除了绕路,就是飞过来。 飞是绝对办不到的。 直到最后一个人快要跑到墙下时,才缓缓的倒下,是真的没有瞑目。 “他们都是踩着同伴过来的。”戎烛忽然冒出一句,“凶徒。” 这是元雨为东部人起的称呼,他认为用在这里人的身上,也特别的适合。 “我们先守一守。”戎烛说,“明天再出去查看。” 如果有人装死,估计也躺不了太久。 丰拓得了戎烛之令,匆匆的跑下去回去传消息,希望可以叫族中的人安个心。 谁知道跑回去时,发现大家还借着火堆,都挺忙的。 最忙的当属元雨,正缠着一个个奇怪的团,不知道要做什么。 元雨一抬头,看向丰拓时,是眉开眼笑的,“怎么样?我们有人受伤吗?” 丰拓立即就坐到元雨的旁边,“没有人受伤,他们只有一个人到了最后一关。” 一关一关的闯着,最后丢掉性命。 元雨悠悠的叹了口气,“谁叫他们无缘无故的跑过来,也不知道是哪个部族的。” “雨姐姐认为不是东部?”丰拓接过一碗水,一饮而尽。 “不是。”元雨低着声音,“我也以为是东部。” 事实证明,好像是不太对。 至于哪里不对,她又讲不出来。 元雨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等着戎烛他们回来。 这一等,就直到天亮。 元雨摸着手里的细线,有点扎手呢。 先织出一件来试一试,看看要如何做才能使用上呢? 哎!好麻烦! 元雨就知道还是需要布这个东西的。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惟一的好处就是,这样的东西可以先用来做缝纫,也省得衣服破了,就只能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元雨正想着,就听到向他们这一边走来的脚步声。 她迅速的站起来,果然见到戎烛。 戎烛一眼就看见正坐在火堆前的元雨,大步的走过去,“我们一个人都没有受伤。” 元雨立即就扑过去,“我听到丰拓讲的了,你们好厉害。” “是你的鬼主意特别多,不是我们厉害。”戎烛捏着元雨的鼻子,“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好好的建着房子,继续修墙,好不好?” “好!”元雨开心极了。 看来路障是真的有用的。 当“人”没有发展到一定规模时,原来用这样简单的办法就可以护城。 元雨的眼眶微微的泛着红,抱紧了戎烛。 第83章 长箭要敌命 昨天都折腾一整夜,大家都累了。 每家都简单的吃点东西,各自去休息。 戎烛怕元雨不肯听话似的,还非要“看管”着他,直到元雨真的睡熟才离开。 他走出元雨的屋子,见到等在外面的丰拓,“都收拾好了。” “没有!”丰拓低着声音,“还挺麻烦的,路障也要修。” “行,我一起去!”戎烛哪里有半分的困境,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凶残。 如果有活下来的人,那就好好问一问,他们究竟是从何处而来,是不是之前离开的东部人,带着他们过来的。 如果他们不肯说,也不必再活着。 丰拓也是沉默不语,老老实实的跟在戎烛的身后,拧着眉头,好像是在考虑某件重要的事情。 “有话就说!”戎烛突然说。 丰拓叹了口气,“雨姐姐有很不真实的梦想。” 这是元雨的话。 她,有梦想。 吃饱穿暖,部族间没有争斗。 可她的想法对于戎烛他们来说,多少是有些遥不可及的。 戎烛只是说,“她怎么想都可以。” 是他们能办到的,当然会尽力。 面对着办不到的事情,元雨也不会怪他们。 他们是真的走了很久才走到墙下,丰拓扶着膝盖,无力的说,“房子很重要。” 戎烛哭笑不得的拎起丰拓,终于走出墙外。 再放眼一看,路障离墙下还有很长的距离。 这血腥味飘在空中,怎么也散不下去。 “大哥!”须树在回头时,一眼见到戎烛,摆着手,“都快要处理好了。” “路障破坏得严重吗?”戎烛问。 须树点着头,“恩,需要重新修整。” 毕竟所有的路障都被对手全部“踩”了出来,必然是要再重新布置的。 “大家辛苦一点儿。”戎烛说,“我们不能让人欺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部族。” 这不是他们从小生活到大的部族,是他们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部族。 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的破坏。 另一边,所有死去的人都被清理出来,安置在一边。 “没有活的。”河源打着呵欠,“一个都没有。” 戎烛闷闷的说,“我们还是要离开去探路的。” 这些死去的人怎么处理? “像从前一样,烧掉,埋了!”戎烛垂着眼帘。 “烧掉?”狩列在听到这一句话时,震惊不已。 戎烛他们全部转过头,一齐看向狩列他们三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不都应该是……应该是……”狩列在听到戎烛他们处置的方式时,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戎烛冷笑着,“我们部族就是这么做的。” “是、是吗?”狩列还是在恍惚着。 戎烛懒得去做什么解释,只是拍着丰拓的肩膀,“你去说,我们去处理!” 丰拓叹了口气,快步的走到狩列的身边,“你们怎么还不忍心?死在东部人手上的部族,可不在少爷。” 狩列也知道丰拓的话是对的,低着头,“但是死去的人,一旦烧掉……” “入土为安。”丰拓摸着下巴,想着元雨说的话,“以后族里的人死去,会有特别的地方进行埋葬,还会立个木头板子。” 元雨形容的时候,他们谁都听不明白。 不过他们知道,元雨不认为应该将死去的人丢弃在山上。 先不说会引来野兽,一旦时间久了,真的腐烂会更加的麻烦。 “我们要在这里生活得很久,如果安稳的话是再不可能搬走的。”丰拓重重的拍着狩列的肩膀,“想要留下来,就要习惯。” 狩列他们三人将所有的话全部都丢到脑后,只听到一句话,“再不可能搬走的。” 就是说,一个部族最渴望的“安稳”,是他们准备去做到的事情。 “吃的怎么办?”狩列大步的跟上丰拓,“没有打猎,吃什么。” 总不能天天吃着叶子? 虽然是很好吃的没有错,但是时间久了…… 他们一堆人都去极远的地方,埋葬死去的人后,又寻找着昨天攻进来的那些男人。 戎烛认为,对方应该剩不下几个了。 昨天,他们的死伤太过严重。 任是如何都没有想到,尚没有靠近那一面石墙,就全部都折了。 之前选择离开的几个人,正团坐在树下,一动不动。 抱着希望去抢,结果人都没了。 一个小孩子因为太饿,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丢了。” 孩子的爹娘将孩子护住,这一家的爹爹咬牙切齿的说,“是你抢了我们部族,让我们族中的男人去抢,现在什么都没有收获,你还以为……” 另一个受了伤的男人,支着被捕兽夹伤到的脚,愤怒的吼着,“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们为敌,各分一边,也不打扰,都是你们东部人。” 东部人! 骂声一片又一片。 原来这几个离开的东部人纠结的可不是一个部族,而是想要迁到更好的地方的部族。 他们都是在路上遇见这几个东部人,被迫和他们一起围攻一个小小部族。 不仅没有成功,而且失败了。 其中一个东部人忽然跳了起来,大步走向哭闹不止的孩子,伸手就想要将他拎起来,“哭什么哭,我要让你哭不出来。” 小孩子越害怕越哭,拼命的往娘亲的怀里躲,就听“嗖”的一声。 那个东部人站在原地,慢慢的扭过头,看向某一处,直接就摔在地上。 四周的人迅速散开,震惊的看着东部人的脖子上,扎着一支木箭。 惊恐,迅速蔓延。 其他几个东部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其中一人喊着,“快,快跑。” 是那个山部族的人杀过来了。 他们也不管被纠集起来的各部族的少许人,拼命的往前方奔跑着,只想着能快一点儿逃命。 箭,可没有放过他们。 一支又一支,伤了他们的腿,要了他们的命。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见到敌人的身影。 死,都死的不痛快。 缩在一起的其他部族族人都向四周张望着,大约是可以看见射箭人的身影,但是看得也不真切。 有人壮着胆子去找时,看到的不过是地上留下来的痕迹,再没有其他。 这些人,也太厉害了。 他们的心里都冒出这个念头,又吃惊又羡慕,隐隐的都生出投靠的意思。 但不要说靠近这个部族,在没有几个东部人的带领,他们连路都找不到。 直到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说,“我们投靠,他们不会相信的,继续走!” 第84章 有薯可以吃 有的人离开,有的人留下来! 留下来的人,重新汇成一个部族,但是发现真正强壮的,可以统领部族的人并没有。 至于戎烛他们则是绕了一段路,找到了一大堆的果子,这才回去。 “今天,吃什么呢?”丰拓乐呵呵的说。 戎烛扫了他一眼,“你去看看狩列他们。” 死的毕竟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同族人,难保他们的心里会不怨恨。 再能干又能怎么样?一旦对他们产生抵触或者恨意,必是要及时处理的。 丰拓立即点着头,往狩列的旁边走过去,很快无趣的摸着鼻子。 狩列他们三人对于自己族人的死,表现得很坦然。 各族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不从容就义止的。 是离开的族人做错事情,不讲承诺,如若不想投靠,就自谋生路,他们却带着人杀回来, 真正令狩列他们回不过味的,是火化埋葬的事情。 “你们慢慢想。”丰拓双手抱臂,“如果早一点儿遇到雨,我们也会这么对待死去的族人。” 总不至于让他们就死在逃跑的路上,再回去的时候…… 狩列的脸上也闪过一抹难堪和为难,扬着手,小心的拍了拍丰拓的肩膀。 这么一拍,倒是拍出点真情实感,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他们会来投靠吗?族中的屋子是不够住的。”须树突然问。 戎烛只是说,“短时间是不会的。” 他们部族的人在被东部迫害时,选择的是反抗和逃跑,没有一个会被轻易左右。 再看看被东部人带来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拼了命的过路障,拼了命的想要抢东西。 究竟是东部人说服威胁他们,还是他们心里就打着坏主意,不是很明显吗? 这些人……并不是他想要收留的人。 戎烛他们回去以后,发现辰始带着人正在整理路障,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 绕行回墙内,立即闻到很香的味道。 “好香,这是什么呀?”丰拓拼命的吸气,“雨,又在做什么新鲜的东西。” 馋的人,也不止是他。 戎烛大步的走向香气飘来的方向,果然见到仅有的几个锅,都被烧着。 惟一的那口最大的,依然是用来煮皂荚。 元雨对“清洁”有着迷一般的执着。 “我回来了!”戎烛对着元雨喊着。 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这是显而易见的将其他人都丢到脑后,只想要一个人吸引元雨的注意力。 丰拓仰着头,“哼,这就像是什么?” 像什么?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忆起元雨有一次说过的话,“大哥就像是河源哥前几天那样,像是开了屏的孔雀,围着喜欢的女人团团转,还不想被人看见。” 河源前几天瞧上族中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平时跟着元雨做事的。 当然! 族中仅有的年轻的两三个姑娘,都喜欢跟着元雨。 恰好,叫元雨撞见河源陪着人家姑娘的那一幕,感慨的形容这是“孔雀”。 孔雀是什么?名字和兽还没有对上号,但不妨碍丰拓去形容。 一只大手掌忽呼着拍向丰拓的脑袋,拍得丰拓是双眼直冒金星。 涨红着脸的河源,咬牙切齿的说,“洗手去。” 岂止是洗手。 元雨嫌弃他们都沾了水,赶回去做清洗。 也包括戎烛在内。 当所有人都从元雨的视线内离开,元雨继续抱着膝盖,盯着眼前的那口锅。 咳!好香! 元雨做的是一道传统名菜,土豆炖肉。 他们的手里也没有更多的调料,只能是放点盐。 仅仅是一点盐,就香气四溢的到处乱飘了。 “雨姐姐!你快要把土块都捏碎了。”叶泥小心的提醒着元雨。 元雨看了看手底下摘出来的土地,呵呵一笑,“傻小子,这可不是土块,这叫薯。” 族中小部分的男人在墙外收拾着路障,大部分的男人继续建着木屋。 元雨估计着时间也差不多,就跑到北山去刨坑。 北山往上都已经变成了“梯”形,远远的看过去,还挺漂亮的。 元雨刨出来一看,之前种下来的各种薯竟然都长大了。 它们就像是在向她招着手,无声的喊着,“我们熟了。” 呵!吃! 元雨小心的将手里的薯剥了皮,小心的尝了一口,“恩,对,是这个味道。” 叶泥的眼睛冒着星星,“真的能吃啊。” “当然,你还信不过我?而且还很好储藏呢。”元雨笑着说,“拿去吃。” 叶泥立即就接过,小心的咬了一口,竟然觉得还有一点甜。 “爷爷。”叶泥风一般的跑向巫医,“快来尝尝,可香了。” 巫医本是对元雨种出来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趣。 毕竟像是这些埋在土下,偶尔一挖就能挖出来的东西,并不熟悉。 谁知道到了元雨的手里,又是能吃的。 巫医小心的咬了一口,忽然笑着说,“哎哟,这不就是为老人孩子们准备的吗?这么软。” 不费牙。 一个小红薯,被叶泥分着吃掉了。 元雨拿起树枝,对着面前的泥塑“烤箱”甩了甩,“你再努力点,我都饿了。” 叶泥快活的跑回到元雨的旁边,恰好听到她的抱怨,“雨姐姐,你看看锅呀。” “没事,可以多煮一会儿。”元雨苦恼的说,“我们的东西太少,等着以后东西多了,可以做得更好吃。” 今天的主食,就是各种薯。 汤,必不可少。 元雨终于洗出一口锅,煮出一锅有点味道的菜汤,整颗心都舒服了。 “好香啊!”戎烛大步的走回来,看着元雨从泥洞里取出好多奇怪的东西,刚一伸手就被烫得缩了回来。 元雨哭笑不得的握着他的大手,“急什么,凉一凉的。” “有了雨,什么东西都能吃。”戎烛倚坐到元雨的身边,“真厉害。” “当然。”元雨搓着手,“民以食为天,当然要好好的吃,吃得饱饱的。” 戎烛大约又没有听懂元雨的意思,对于“民”这样的词,大家都很陌生。 元雨也没有去解释什么,只是劝着戎烛多吃一些。 “我们,可以再种。”戎烛说。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好活,可种,交给辰始了。” 最重要的是,辰始很有种地的天赋啊。 她不过是提了提种地大约需要的要素,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 再好的东西落到她的手里,也是半死不活的。 可这小子就可以做得好好的,太厉害了。 “行,交给他了。”戎烛笑着说,“雨,你还想要做什么?” 第85章 见血哪都疼 元雨要做的可多了,比如她用清理出来的棉,做了好多个“枕头”,将一些零碎的皮子当成枕巾,比睡在堆起来的叶子、石头上要好多了。 人手一个! 再比如,她知道薯一旦被挖出来,估计这是快要九月份了。 有些事情总是要准备起来,虽然冬天也不冷,但族人都是在准备着,她也就入乡随俗。 元雨总是会考虑着,为什么东部人会往北迁。 她问向狩列时,得到的回答时“不好猎兽”。 “是吗?”元雨对猎兽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我更喜欢家养的。” 鸡禽越来越多,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可以煮掉吃。 元雨晃悠悠的回到屋中,准备看看还有多少蜂蜜,够不够一大族人的食用时,就听到叶泥的惨叫。 是真切的惨叫。 “救命啊,都是血呀,爷爷呀……”叶泥从元雨的屋前跑过,飞一般的扑向正准备上山的巫医。 巫医被吓了个够呛,“是有人打进来了?” 叶泥继续嗷着,“不是啊,是有小兽沾了血呀!” 沾了血是什么意思? 有人在私下偷偷的杀兽? 巫医的脸色一变,在往栏杆去时,还特意再叫了元雨。 元雨随手就将一把骨刀塞到鞋里,又抓了一把半个手臂长的骨刀,也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知情的人在见到元雨的装扮时,还以为元雨准备动手要人命。 看着好生吓人。 元雨不至于亲手要人性命,但绝对是气得双眼发花。 知道照顾动物有多难吗? 元雨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每天看到这些小兽们,头发都快要急秃了。 结果还有人敢暗中打着它们的主意? 小样的! 她这只小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呢? 元雨风风火火的跑向栏杆时,带着一阵从来没有过的杀气。 听到动静的戎烛赶过来时,恰好见到这样的元雨,竟然还有一时的怔忡。 “大哥,你愣着做什么呀?”河源跳起来,重拍着戎烛的肩膀,“雨会被打飞的。” 如果元雨听到河源的话,没有被打飞,也有可能会被气飞。 戎烛恼火的瞪了河源一眼,“都过去看看。” 如果真的是见了血,怕是动手的人,还可能在栏杆附近的。 元雨一个人跑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雨啊,你慢点。”巫医喊着。 “雨姐姐,太危险了。”有小孩子们喊着。 “雨,我来!”戎烛刚跑到元雨的面前时,元雨已经打开了栏杆。 她看到了什么? 元雨眨眼再眨眼,慢慢的放下了手,“那个,老先生,是……是小兽有宝宝了。” 事实证明,经验这个东西很重要。 它们平时吃好喝好,在栏杆里面生活得十分安逸,不像是被追着过来被困养的,而是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一看,就是好驯化的。 元雨平时中是来看看,这些事情也都是交给辰始。 更不会这些小羊中,还有当兽妈妈。 突然告诉她,有小羊生产,还带着血,快要吓死她了。 戎烛迅速的捂住元雨的眼睛,将她扛走,带回到屋子里。 巫医带着人,在栏杆内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泥来到元雨的面前。 “雨姐姐,你吐了吗?”叶泥小声的问。 元雨喝了好多水,已经变得淡定,突然听到叶泥的话,立即咬牙切齿的说,“胡说什么呢?我好得很。” 就是有点头晕,眼花,耳鸣,腿发软。 叶泥立即拍着手,“我就是说嘛,雨姐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怕呢?” “当然不会。”元雨仰着脖子,咬牙切齿的说。 害怕,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叶泥随即又缩着脖子,“可是,雨姐姐都没有吃午饭。” 元雨说过,三餐很重要。 原本一天可能只吃一顿,或者两顿的族人,被元雨调理成一天三餐,结果元雨自己落了一餐,代表什么? 代表元雨见了血,吃不下呀。 元雨摸着胃部,“算了,我还是不要吃了,你先去玩。” 她又开始头晕了。 戎烛回来时,恰好看见叶泥招呼着一帮小孩子。飞快的奔跑玩耍去了。 自从叶泥上一回犯错受罚以后,渐渐变得不再粘着元雨。 “好香啊。”元雨伸出窗户,看着戎烛,“你拿了什么回事?” “汤。”戎烛说,“你最喜欢的。” 元雨认为她现在也只能吃这个。 毕竟她只要眨眨眼,就会想到地上的血。 羊生宝宝会流血吗? 元雨没有经验,也有可能是它受了伤之类的。 她努力的将这件事情丢到脑后,扶着额头,“快,我饿了。” 戎烛笑着将它端进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元雨的眼睛亮了亮,“什么呀?”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什么消息都是好的。 “地下的洞挖好了,凉凉的。”戎烛说,“你想存什么都行。” 元雨立即握着戎烛的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戎烛很自然的将手摊开,上面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元雨松了口气,接过碗,在被热气暖起来以后,才问起戎烛他们离开时做的事情。 不可能只是修个路障。 元雨知道他们是带着弓箭离开,必然是去追人去了。 “是。”戎烛认为处理好以后再告诉元雨,对元雨也有好处,起码不会让她太担心。 元雨歪着头,“所以是他们勾了好几个部族,一起过来打?” 元雨不知道他们过路障时的情景,但是听到丰拓事后来讲,也是惊心动魄的。 惊的不是路障的实用性,惊的是那些人不要命的往前跑。 “有可能。”戎烛将元雨搂紧,“我们也没有过去问,只是将那几个人都咔嚓了。” 这个词,还是元雨经常说的。 元雨捂着嘴,靠到戎烛的怀里,笑得那叫一个开心,随即又想到狩列,“他们的反应呢。” “算是正常。”戎烛实话实说。 元雨没有再问,毕竟“识人”的事情,都是由戎烛来做。 她摆弄着手,看着戎烛的手掌,轻声的说,“其实我想说,我准备好了!” 现在提,气氛不算是太好,可是元雨已经不耐烦了。 她每次提到这件事情,都会被打断,莫名其妙的叫她的心头发火,恨不得活动着手腕,直接打过去。 也不要什么气氛了,想说就说。 戎烛一僵,诧异又惊喜的看着元雨,“你说的是真……” “啊!”窗外的丰拓传来叫声,“大哥,雨姐,不好了,有人被兽踢了。” 总之,表白不易,过程坎坷。 第86章 族人都八卦 被兽踢的河源,正在兽堆里面进行“搏斗”。 巫医已经对小羊母子进行了处理,那点血是正常的,谁知道把元雨吓了个够呛。 被吓到的元雨是面无表情,接受了这样的评价。 她不承认,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们为什么在打架?”元雨看着原本应该筋疲力尽的河源,正在兽圈里面跑来跑去,时不时的还要比划上两下,看着特别的可笑。 巫医不过是扫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啊,小羊踩到了他。” 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大战中。 丰拓见到戎烛和元雨平静的站在栏杆旁,着急的说,“大哥,想想办法,河源打不过的。” “看样子,也不是真的在打他。”戎烛仔细看了看。 小兽要做的无非是想要将河源赶出来,但河源被撞得嗷嗷直叫,但是又不敢真的伤了小兽,只能躲,越躲越往里面。 “好了,没事了。”巫医站起来,“他们会照顾好小羊的。” 辰始也说,“我应该学会了,我来。” 哇!辰始好厉害! 元雨的眼中对辰始全部都是满满的称赞,觉得这个小子实在是太过厉害。 戎烛对丰拓说,“你留下来照顾河源,等他出来以后去削木头。” 削木头! 丰拓一噎,这算是处罚。 戎烛牵着元雨的手,直接就离开。 他和元雨的话没有说完呢,要继续下去,但如果再有人来打扰,他会磨刀的。 元雨也想到她之前说的话,不由得红了脸,紧跟着戎烛。 丰拓抓抓头发,“他们看起来怪怪的。” 巫医笑着,“哎,你们这些孩子还真的是傻。” 一看就知道是打扰了他们。 跟着戎烛回到屋里的元雨,再也说不出之前的话。 戎烛忽然一伸手,就将元雨抱到屋里,“你想要什么时候?” “我,这个我,你等等!”元雨叫了一声。 他们…… 原本跟在他们后面的族人面面相觑,忽然就散开了。 这是,在一起了? 屋子里面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有人想要去偷瞄一眼,却被巫医按住。 巫医很平静的说,“把这些薯全部都整理出来,放在地洞内。” 明天原本还有事情要做,但估计着元雨和戎烛的情况,应该是不能去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整理着明天的伙食。 没有一个人会贪的。 因为跟着族长和元雨,就会吃得饱,不存在需要偷偷藏东西的必要。 “那个,雨姐姐以后是不是会有小宝宝?”叶泥压低着声音问。 “会的。”巫医笑着说,“你以后也要帮着雨,知道吗?” 叶泥刚要点头,戎烛就先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戎烛的身上,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具体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他们总不能跑到戎烛的面前,问他是不是和元雨在一起了? 还真的是有这样的傻子。 “大哥,需要叫族里的女人帮着雨姐姐收拾一下吗?”丰拓问。 戎烛呆呆的看着丰拓,忽然扬手狠狠的拍着他的额头,“胡说什么呢?” 丰拓捂着脑袋,震惊的看向戎烛,“大哥,你不行。” 戎烛又狠拍了他一眼,“我和雨在商量明天的事情。” 哦!都在等着消息,伸长着脖子,听着动静的族人,都摆出一副“竟然如此”的表情,还有人哼了哼。 戎烛哭笑不得的说,“你们的脑子都晃一晃,我和雨……怎么样,也是要有一个准备的。” “准备什么?大屋子吗?”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木头立即就说,“可以的,最大的木屋快要搭好了。” 最大的木屋,当然是要由戎烛和元雨来住。 戎烛红了红脸,“你们不要再乱想,我们会提前说的。” 还要提前说? 丰拓再次误会元雨的意思,迅速的后退,“大哥,不用,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就是好奇。” 好奇这个进度。 并不是好奇于他们会发生什么。 戎烛实在是头疼得受不了,再次扬起手,作势要拍向丰拓。 这对兄弟围着火堆,就闹腾起来。 巫医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哎,族长害羞了。” 以戎烛的性格,如果不在意,是不会有特别的反应,一看戎烛追着丰拓跑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好意思了。 叶泥笑着,“我去看看雨姐姐。” “好!”巫医点着头。 叶泥摸了个薯,跑向元雨的屋子。 元雨刚梳好头发,正倚着软软的大枕头,拿着棒槌纺子缠线呢。 “你来了?”元雨看着叶泥,“这是没有吃饱。” “给姐姐留的。”叶泥好奇的问,“姐姐,等着有了新屋子,你和族长就在一起了。” 元雨迅速的捏住叶泥的脸,“你这个臭小子,什么都问。” “想知道嘛!”叶泥将薯扒了皮,放在碗里,“姐姐,那屋子建好还要好久的。” 即使全族人一起努力,这努力也是有限的。 元雨笑着,“烛说,不急。” “为什么?”叶泥不理解。 元雨的脸色微赧,“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什么都问啊,再问,我就把你的嘴巴封起来。” 叶泥忽然坐正,“雨姐姐,你是怕有人打过来吗?” 元雨的手抖了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的。 戎烛提到过,即使没有东部人,各族之间也是争来争去的。 他们只有防御好,才能安心。 元雨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惧着这点危险,但是戎烛却很担忧。 比如失了族人的是戎烛。 “你不是有短弓吗?无论谁来犯,你就打他。”元雨笑着说。 叶泥用力的点着头,在低下头时,还是有一点点失落的。 元雨还是要和戎烛在一起的嘛。 族人各怀心思的去休息,戎烛将火堆熄灭,正准备去休息时,发现去瞭望台的河源,正是一步三回头。 那目光透着难以形容的审视。 戎烛叹了口气,拿着这些人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正准备回屋子,发现又有一些族人正偷偷打量着他。 目光同样是一言难尽。 戎烛回到屋里,忽然很烦。 他突然有点后悔,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再往后拖,应该大方一点儿的。 难道说是因为元雨平时很犹豫,他也变得犹豫了? 戎烛忽然抱起被子,直接就走进元雨的屋子。 “怎么了?”元雨诧异的看着表情古怪的戎烛,目光落到他的被子上,“你、你该不会是要……” 戎烛随手将被子一丢,抱起了元雨,“他们都欺负我。” 第87章 所有交给他 欺负戎烛?那是不可能的。 元雨在心里毫不犹豫的想着,对上戎烛的双眼时,羞得低下头,“你在胡说。” “没有。”戎烛说,“他们都看着我,什么都不说,看得我的心里直发毛。” “你是族长,还怕了他们?”元雨稍稍的挣着,但是戎烛没有放开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你先把我放下来,我怕高。” 这一点,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戎烛轻笑一声,“有我在,你又不会掉下来。” “你、你放下!”元雨的脸快要着火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特别是心跳得快要不受控,真怕戎烛会听到。 戎烛看着元雨的眼睛,“我就是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元雨毫不犹豫的回答。 戎烛迅速的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看得元雨的心里慌慌的。 元雨结结巴巴的改了主意,“那个,好,你不许……那个……放我下来!” 她挣了挣,可不希望戎烛一时手误,再将她丢出去。 那可是太危险了,她才不要呢。 戎烛弯下腰,将元雨放下来时,悠悠的说,“我们要选个什么日子?” 这天都黑得透透的,戎烛还惦记着日子? 元雨磨着牙根,分明是戎烛觉得最近的事情太多,非要挑个吉利的时间。 谁知道哪一天是吉利的? 又没有日历,也不是能掐会算,更不会有人丢龟壳。 元雨看着戎烛犹豫的表情,忽然扯着他的衣服,“就是今天了。” “啊?”戎烛反而呆呆的看着元雨,被反压到垫子上。 垫子下面是软软的棉,铺上一层皮,舒服得很。 这是连戎烛都没有的待遇。 戎烛躺下来,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元雨,脱口而出,“你这里,挺舒服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当然不是! 戎烛也是脑子发热,脱口而出,在说出来以后,正对上元雨冒着火的眼神,才发觉他是说错了话。 这个时候怎么能提这些呢? “我错了。”他迅速的道歉,抬手搂住元雨的腰,“我也觉得,今天特别好。” “哼!”元雨弯下腰,凑到戎烛的唇边,“你还不肯听我的。” “听!”戎烛扶着元雨,“以后,都听你的。” 元雨的眼中只有戎烛,羞得低下头,将脸埋在戎烛的肩颈处,“我只能到这一步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戎烛了。 戎烛伸手摸着元雨的头发,“恩,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是连在一起的,无论有什么动静,其他人都听不到。 这石屋的隔音可真好。 元雨本以为会醒得特别晚,结果在睁开眼睛时,天还是刚刚的微微亮。 她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屋子窗户正对的东方,已有了隐隐的初日之光。 “再休息一会儿。”戎烛说,“我帮你去烧水。” “在、在屋子里面可以烧。”元雨羞得满脸通红。 她的屋子里面可以说是什么都有,清水都是前几日存下来的。 她可不愿意戎烛刚出了她的屋子,就被人撞见。 戎烛去厅里烧水,将浴室内的小木桶填满。 估计其他的部族平时都是到河边溪中随便洗一洗,惟有元雨的这个部族,硬是用泥巴和木头、竹条凑成一个不太漏水的大桶,可供沐浴。 如若换成是其他族长,必然会认为元雨是一个极其浪费的人。 浪费人力,浪费水,还浪费火。 惟有戎烛觉得理所当然,只要是元雨认为行得通的事情,他都全力以赴,何况是几个桶。 “烧好了,去洗一洗。”戎烛说着,直接弯腰将元雨抱起来。 元雨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硬是被抱起来,她本能的捂着双眼,“那个,不要太高,离地面近一点儿。” “你这不行啊!”戎烛哭笑不得说,“胆子越来越小了。” 元雨也认为他的胆子不应该再这么小下去,应该拿出点气势来。 可是恐高这个东西,不是有气势就可以盖得住的,反而越想要掩饰,越会严肃。 元雨早就放弃纠正恐高症,他们又不需要高空飞行,有这个症状也不会影响到生活。 戎烛将元雨放到温暖的水里,盯着她的脸。 元雨被看得像是熟透的大虾,轰着戎烛跑了出去。 等着他们一起走出屋中时,族人早就开始各忙着各的。 族人可都是实心眼,认为元雨和戎烛要改着什么日子,那就没有在一起,竟然没有人发现戎烛是从元雨的屋中走出来的。 元雨早就提前煮好了皂荚米,正往里面丢点果肉块增加甜味时,还喃喃的说,“哎,可怜的皂荚,被我从头吃到尾。” 哎,什么仇什么怨。 戎烛挤坐在元雨的身边,大手一挥,将元雨揽到怀里,“你今天要做什么?” 元雨的身子往一旁侧了侧,摆明是不好意思,“我要做的可多了,才不告诉你呢。” “我带着你去找大兽,好不好?”戎烛突然说。 元雨的双眼闪了闪,“不是都走了吗?” “也有零星落下来的。”戎烛说。 元雨的脸色一沉,“怎么会有落下来的,是不是受伤了?” “你关心?”戎烛诧异的问。 当然关心。 像象这样的动物,其实还是很友好的,但是不友好的是他们这些人。 元雨不希望哪个部族看见落了单的大兽,再扑上去来个残杀。 戎烛看着元雨的表情,忽然哭笑不得的说,“雨,你是不是误会了大兽?” 啊?误会?元雨呆呆的,像是没有听懂。 戎烛说,“它们很厉害,一脚就能踩死我们所有人,怎么可能会受欺负呢。” 元雨摸摸她的脸,她将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好!”元雨轻声的说,“远远的看一眼。” 说走就走。 元雨趴在戎烛的背上,紧紧的闭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风拍脸”的感觉。 “看看!”戎烛说。 元雨依然闭着眼睛,抱怨着说,“我怕高,你背着我上山做什么?” 戎烛笑着,“你要信我。” 元雨当然信戎烛,只是有点信不过自己。 她闷闷的想着,原本以为和戎烛出来一趟,算是补个小小的蜜月。 谁知道,这不是蜜月,这是奔赴危险之地,会把她的小命吓没的。 戎烛极有耐心,劝着元雨,使得她终于睁开眼睛。 元雨瞬间倒吸口气,“好高啊,原来还有这么高的山。” “有的。”戎烛笑着,“只是离得很远。” 是相当的远。 第88章 权当是蜜月 元雨觉得戎烛是真的背着她跑了很久,久到连她的脸都快要被风吹得僵住,可见跑得是有多快。 当她看着前方时,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们正站在一个峭壁之上,站得稳稳的,放眼而去,会看见一群大兽。 至于戎烛提所到的落单的大兽,正甩着鼻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慢慢靠近同伴。 还真的只能是远远的。 一点儿都无法靠近。 跟着戎烛的时间并不短,她认为附近的山,都应该保护他们的三面山一样的高度。 虽然爬起来也挺艰难的,也算是连绵一片,但总是不至于爬不上去。 原来,山外有山啊。 元雨的注意力瞬间从大兽的身上拉出来,她小心的仰着头,看着山的本体,却看不到全貌。 “哇!”元雨拼命的惊叹着,“好高,好远,哇,那棵树都快要歪到山下去了。” 长得那叫一个奇形怪状,又顽强的固定在山墙上,保证不会断裂掉下去。 戎烛只是小心的扶着元雨的手臂,没有提醒她“恐高”的事情,让她可以尽情的看着山中的风景。 “真棒,这里以后也可以是我们的吗?”元雨笑着问。 “可以!”戎烛捏着元雨的鼻子,“我们搬过来,就是我们的。” 要搬家吗? 元雨才不要呢。 “我们随便的找点吃的,慢慢走回去。”元雨开心的说。 “好!”戎烛赞同。 他们自从救下几个兄弟以后,每天都在忙碌着,没有一天可以静下来好好的休息。 昨天……咳! 今天当然可以变得不再一样。 元雨被戎烛看得满脸通红,哼了哼,“你要小心点,不要让我掉下去!” 戎烛只能说,“不会,走!” 元雨重新爬到戎烛的背上,被他背着慢慢的往山下走着。 这座山的山间处才隐隐的扎在云中,且路特别的难走。 元雨可不打算叫戎烛以身犯险,紧抱着他的肩膀,哄着他往回走。 她时不时的歪着头,往大兽的方向看去。 看它们的样子是还要继续迁徙! 呼!再见! 元雨虽然很喜欢它们,但还是受不了它们的巍峨身躯,大家还是好聚好散。 “要不要摘点果子?”戎烛说,“我们做个筐?” 元雨摇着头,“不要,我们……” 她的视线被牵住,吃惊的看着快要从眼前的大果子吸引住,瞬间就改了口。 戎烛早料到元雨的小脾气,拿着断枝叶子编了个小筐,由元雨背起来,随手又捡了几个大果子,继续往回走着。 越走,离南山的方向越近。 元雨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南言的沿伸。 她还以为,西山更符合这样的荒凉气氛。 “怎么了?”戎烛晃了晃背上的元雨,元雨笑着说,“我们要不要抓点鱼回去,给你熬点鱼汤啊。” 戎烛想起元雨的手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将元雨放到河边,利落的跳下河,不多一会儿,就扑腾着丢上来好几条鱼。 元雨的动作更利落,将鱼抱起来直接就丢到小筐里,用大果子将它压住。 鱼们可真辛苦。 元雨正在想着,忽然被水淋到了身上,她本能的“呀”了一声,迅速的看向戎烛。 戎烛的手指上还沾着水,正对着元雨得意的笑着。 “可恶。”元雨迅速的挪到河边,甩出水对戎烛进行攻击。 这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玩了好一会儿。 “累了,累了,我认输。”元雨无奈的摆着手,“哎,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欺负了人的戎烛,将筐上扯上两根枝条,转身背对着元雨,“走,我背你。” “我自己走!”元雨说,“也不远了。” 也不是很近,估计要走很久。 “我明天一定起不来。”元雨伸着懒腰。 今天的运动量太大了。 她平时于族中也不会太悠闲,但几乎都是一亩三分地的来回转悠着,也没有走得太远。 戎烛一只手牵着元雨,另一只手拎着筐,“你做了什么呀?就累了。” “我特别累。”元雨恼火的重复着。 戎烛哭笑不得的弯下腰,正准备抱起元雨时,被元雨狠狠的拒绝。 哼!才不要呢。 她又不是小孩子! 元雨握着戎烛的大手,忽然眯起眼睛,“有个人,看着眼熟,刚刚跑过去了。” 戎烛可真不想去理什么人,可是当元雨的声音透着严肃时,立即就带着元雨往河的另一边走着。 他们只顾着前面,却没有注意到后方。 在元雨发现有人在前面偷跑时,也有人注意到他们,那目光叫人生寒。 还真的是抓住了。 “你是守望的爹爹?”元雨在看见守望爹时,特别的诧异。 守望爹在见到元雨时,不由得讪笑着,“族长,雨。” 戎烛拧着眉头,打量着四周,“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不能来,可很少会有人独自出行。 难道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当戎烛环顾着四周,想要找到线索时,元雨却注意到守望爹的手像是被利器划过。 “你是碰到什么了?”元雨诧异的问,“你最好说实话哟。” 守望爹尴尬的回答,“我,我们是被族长救的,当然会说实话。” 所以,实话是什么? 元雨定定的看着守望爹,等着他的后文。 “我就是想要试一试!”守望爹颤着声音,“如果成功了,再讲出来,但是一直在失败。” 他说的是什么? 元雨与戎烛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办法从只言片语中听懂这其中的言语。 真叫人头疼。 元雨在心里闷闷的想着,歪着头,“你在说什么?” 守望爹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地方,竟然是戎烛和元雨,以及几个兄弟之前躲过的山洞。 当他们来到这蠕地,真的是心情复杂。 这里可真的是充满着他们的记忆呀。 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变化。 “全部都是碎的片。”元雨低着声音,“你会炼瓷器?” “瓷器?”守望爹听到元雨的话,是一头雾水,无法将他做出来的破烂,和元雨说的东西联系到一起。 完全震惊的元雨,无法形容她此时感觉到震惊的心情。 戎烛在看见元雨的表情时,立即就说,“是好东西。” “是!”元雨点着头,她又看向守望爹,“你怎么会做这些东西?” 守望爹摇着头,“我不会。” 不会?元雨看看手里的碎片,又看看守望爹,这个脑子都不太转了。 守望爹认真的说,“我跟着东部的巫做事,偷偷的学了一些。” 第89章 祭神是什么 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守望爹尴尬的低着头,“我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想要给族长一个惊喜,结果……” 都碎了! 元雨忽然笑了,“没有关系,慢慢来嘛,有了是最好,没有也可以的。” “好!”守望爹用力的点着头,“我会再试试的。” 元雨看着守望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请问有人会织布吗?老天爷也赏她一两个这样的大人物呗。 “回去!”戎烛沉着声音。 他与元雨想的完全不同,他对族人当然也很信任,却不喜欢被瞒下来的感觉,令他很不痛快。 元雨大约也感觉到戎烛的心情,伸手拉着他的手,“他尽力了。” 尽力,就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强。 “是。”戎烛说,“就是有点生气。” 守望爹在跟着他们回去时,还在拼命的讲着他在东部内看见的东西,之后偷瞄着戎烛和元雨,尴尬的解释着,“我就是想要真的做出来再贡献。” “在东部,先讲出来但是没有做好,是会受罚的?”元雨突然问。 守望爹登时红着眼眶,“是。” “你做了什么?”元雨反问着。 她知道收留的族人中,有人是被东部人追赶的,这其中也必然会有从东部逃出来的。 戎烛是看着他们都很好,没有追究过来历。 “我把一个神器,炼成了一个薄薄的片,特别利,切东西一下就可以了!”守望爹低着声音,“但只有这一片,被人发现了,告诉了族长,之后……” 之后怎么样了? 元雨的心突然提起来。 难道是铁器?刀?还是剑? 守望爹继续说,“没有再做出来,族长就想要把我烧掉祭神。” 元雨的脚下绊,脱口而出,“神一定很想翻个白眼。” 想杀人就自己动手。 非要把名头按在“神”的头上。 先不说世上有没有“神”,即使有,也会被东部那些凶残血腥没有人性的东部人,气了个半死的。 守望爹低着头,大约是没有听懂元雨的言外之意,只是接着讲,“我们就逃出来了。” “这么好逃的吗?”元雨突然问。 一个两个的都在往外面逃着,听起来好像逃命的这件事情,比吃饭都要简单。 “东部很大!”守望爹说,“做的事情越多,分到的东西越多,但也要看首领。” 像是狩列跟着的首领,得到的东西就会很少。 终于走到了部族之中。 元雨的脚都酸了,慢悠悠的挪回去,准备休息一会儿。 戎烛带着守望爹去见他的兄弟们,估计要好好的谈谈“事情”。 元雨悠悠的叹了口气,觉得戎烛还真的是辛苦。 他们好不容易决定要在今天休息一天,放个小假,结果碰见守望爹私下做东西。 他说的话也许都是真的。 可也能是假的。 元雨知道戎烛不喜欢外心,因为部族之所以会被灭,完全是因为族人的出卖。 她等了一会儿,见到丰拓拿着处理好的鱼,欢快的走向元雨,“雨姐,你说怎么弄,我来做。” 元雨坐在台阶上,甩着手里的树枝,看着戎烛将鱼放进锅里,又放着仅有的调料。 她真想自制盐啊。 元雨正想着,听到丰拓说,“雨姐,大哥说了,先放过他们一家人,但也一定是生气了。” “换成是我,我也会生气。”元雨哭笑不得的说,“但是也可以理解。” 因为,族人跟着戎烛是有很多好处,却也有一个坏处。 没有几个人真正的了解戎烛。 戎烛在表面上看起来很和气,但其实很有主意,也绝对不容背叛。 只看守望爹能不能自圆其说。 元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到鱼汤的香气,慢慢的飘了出来。 也看到族中有女人将挖出来的各种薯都放进筐里,摆在元雨的不远处,只等着辰始过来再安排了。 “雨。”守望娘抱着小婴孩儿走过来,看着元雨时,都是内疚的。 “说!”元雨歪着头问。 守望娘说,“我们是绝对不会背叛的。” “哦!”元雨以为守望娘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结果冒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句,实在是叫她太失望了。 守望娘看出元雨的别扭,连忙继续说,“你放心,他一定会做出真正的神器,不会再失败的。” “不是因为这个!”元雨定定的看着守望娘,半晌后才丢出这几个字。 难道族人都认为,戎烛会是计较这些事情的人? 什么神器,对于他们来说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元雨歪着头,认真的说,“族长不希望有人瞒着他,任何事情都不要。” “是!”守望娘明白的点着头。 元雨看向前方,“我们不知道在某些地方,就藏着其他部族的人,他一个人来来去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会有危险。” “最重要的是,我们部族不会因为你们做不出东西,而把你们赶走的,更不可能会祭神。” 守望娘明显的抖了抖,显然是对于“祭神”的这件事情本身,十分的惧怕。 元雨当然也看出这里面的问题,不由得眯起眼睛,“祭神都是怎么个过程,你来讲讲。” 讲这个? 一旁的丰拓正听着元雨教训人,一转眼就变成打听祭神的过程,听得他的手一颤,险些将锅打翻。 “没有什么好讲的!”丰拓笑呵呵的说,“就是绑起来一烧……” “是吗?”元雨看向守望娘。 守望娘定定的看着元雨,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有火烤,剥皮什么的,他当初被定下来的是切肉,就是一片一片的……” 元雨定定的看着她,“你不如说是凌迟了。” 凌迟又是什么? 这是元雨又出来的新词儿吗? 元雨看向前方,“东部挺狠啊,看来他们的手段就是震慑,杀鸡儆猴,有人敢不听话,就罚他们,让所有人都看着。” 看多了,就怕。 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否则连“逃”可能都办不到。 元雨紧紧的咬着嘴唇,听到守望娘的形容,变得没有食欲,还很想吐。 她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听这些东西,自寻苦楚。 守望娘见元雨没有再说话,也弄不清楚是不是被原谅,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当戎烛回来时,发现元雨的脸色不好,估计是有人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他扭头看向丰拓时,丰拓几乎是毫不隐瞒的将所有事情全部讲出来。 元雨拉着生气的戎烛,“我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些的。” 第90章 族人都贴心 他们一直以为,能对东部了解的人会是狩列,原来是守望爹。 一个跟在“巫”身边帮着做事,但并不能够亲自去制作的他,只能是用心的学,用心的看,希望有一天可以在东部过上好日子,结果最后等来的只有逃跑。 这样的落差其实是很大的。 几个兄弟再加上元雨,并着路过无事的族人,都聚在守望爹的周围。 这像是在审着犯人,还挺叫元雨不舒服的。 元雨知道戎烛对守望爹做出来的“处罚”,也不过是少了一些果子的份量,再没有其他。 她了解戎烛的心情,也知道处罚为的是不让族人瞒着危险的事情,而那点小处罚也伤不到筋骨。 “我想知道东部更多的事情,你能知道多少就先说多少。”元雨看着守望爹,认真的问。 守望爹低着头,盘膝坐在元雨的面前,一五一十的说道,“每个首领负责带着一位巫,做着各种各样需要的东西,彼此间其实也没有那么舒服,我跟着的那一位恰好会打一些轻薄的用具,一摔就碎,也就被族长厌恶了。” “这位巫后来因为做不出族长想要的,首领觉得没有面子,就杀了他。” 故事,到底结束。 狩列也在远远的听着,急切的说,“不对的,我的首领就没有带着巫呀。” 所有人都看向狩猎,目光中充满着同情。 他们初时以为,狩列跟随的首领不过是因为懒散,而没有受到重视,看来远不止这些。 极有可能是一位被边缘化,只能供自己吃饱穿暖的角色。 元雨惋惜的看着他,“你们集这么多人的力量,养出来的首领,是个废物。” 狩列一脸的尴尬,知道元雨说的是大实话,干脆就选择不反驳。 “你放心,我们的族长可是事事亲力亲为,绝对不会叫族人的日子难过。”元雨拍着手,“明天,和我去你寻的地方,我们再看一看。” 再看一看,是什么意思? 戎烛迅速的握着元雨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不行,你又不懂,太危险了。” 他更想说,即使自认为尚算是有点了解的守望爹,都没有成功的做出想要的东西,即使元雨跟着过去,又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元雨反手拍开戎烛的手,笑着说,“放心,我们就是先看看地方,我也听听守望爹对那些脆弱的器具有什么想法,兴许就成功了呢?” 她更想说,原本就不容易成功。 瓷器,又不是大锅子,丢到地上就是一个碎。 他们回来的时候,实在是太过着急,都没有仔细的看过地上的碎片。 元雨决定再回去时,要好好的看一看。 如果守望爹有这样的能耐,是不是也可以做得到更多。 事情说好以后,便各知散去。 守望娘正抱着孩子,远远的看着她的男人,一家三口走在一起时,都在默默的流着小姐泪。 他们最怕的事情,没有发生。 元雨和戎烛没有因为他们隐瞒的事情而有所怪罪,而是轻描淡写的盖过去,令他们不会有被赶走的可能。 “别生气,换成是我,我也未必敢说。”元雨低着声音,“如果守望爹没有和其他部族的人接触,那说的应该是真的。” “是真的。”戎烛斩钉截铁的说。 他似乎认为自己将族人看得更清楚,“但我还是生气呀。” 元雨晃了晃戎烛的手,“今天的日子很特别,不要想再想着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好?来,对着我笑一笑。” 戎烛迅速的歪过头,看向元雨,灿烂一笑。 元雨这才松了口气,往戎烛的旁边挪了挪,笑着说,“明天呢,我们明天要去做什么?” 显然是戎烛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元雨提出来以后,整个人都不由得呆了呆,竟然显出一丝的无措。 “你没有想过?”元雨问。 “明天,等你回来。”戎烛认真的说,“我们去看看更远的地方,好不好?” “好。”元雨答应着。 再远,也远不出这几十里之内。 元雨歪着头,靠在戎烛的肩膀上,握着戎烛暖暖的大手,低着声音有说有笑的。 对于守望爹的事情,元雨看得开,戎烛有所担忧。 惟一可以让他们放下心来的是,即使守望爹一家人也是从东部而逃,且还瞒着一些事情,但是族人对他们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只要从东部离开的人,有正当的理由,都是可以接受的。 元雨到了晚上,下了戎烛之前为她一个人准备好的地窖,她本是想要存点东西,却发现族人将挖取出来的薯类,全部堆到窖前。 她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最先的想法就是让他们各自领上一份,然后回家里去自己挖地窖。 都放在她这里,她以后…… 元雨正在计划着,巫医慢悠悠的走到元雨的身后,身上还背着一些小果子,“雨,这是有烦恼的事情了?” “老先生。”元雨看着那很多筐,将心思讲了出来。 巫医笑着,“我们族人的人口也不少,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不如挖出个更大的地窖,以后专门用来存吃的,好不好?” 挖出更大的? 元雨的脸皱皱着,“我觉得各分各的……” “雨。”巫医压低着声音,沉沉的唤了元雨一句,“这里,是部族。” 啊?元雨在听到巫医的提醒以后,大脑中有一刹那间的不理解,直到与巫医面对面时,忽然间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 这里是部族,所有的分配都是戎烛说得算。 戎烛因为听着她的安排,所以也可以说是听着她的话。 元雨眨了眨眼,眼中透着难以置信,“老先生,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巫医保持着笑容,向元雨笑着,“我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族长和雨都是为了族人好。” “好,那就选出一个好地方,挖出更大的。”元雨忽然笑着说。 她选择听从巫医的意思。 这一部分薯类放进了戎烛为她准备的地窖中,余出来的还有许多,暂时都摆在库前。 不过是两三日的光景,族中的男人们就听着巫医的意见,选择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挖出更大的地窖,将东西都存了进去。 元雨心知肚明,这些东西不可能吃得太久,还需要更多的好东西。 比如,她是不是应该去找到更多的食材,进行种植? 她打定了主意,决定在跟着守望爹去山洞内瞧个究竟时,再考虑其他的东西。 第91章 逃避新敌人 在往南山各山洞的路上,守望爹在讲着东部各首领的情况。 首领的情况是有增有减,但减少的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归顺的部族都由他们原本的族长继续带着,不过是归顺的族长都称为首领,是要负责专门的事项。 各首领手下的彼此间都不是很和睦,再加上族上对各首领也是有亲有近,分到的东西也不是很相同。 “你跟着的首领,应该是很受器重的。”元雨推测着。 “是。”守望爹实话实说,“我的族人归顺了首领,被安排着每天各种挖泥巴,挖石头,做着苦力,吃到的东西也好,但是……但是每年祭神的人要从这一支中选择。” “为什么?”元雨脱口而出。 守望爹讪笑着,“因为人多啊。” 因为人多,死不死的无所谓了。 元雨特别不想听到这些东西,青着脸,冷冷的看着前方,显然是有着压不住的怒火。 她深吸口气,“可以了,等过几天我再继续听。” 她现在可能快要气得炸开了,不能再听着关于东部的任何事情。 守望爹也发现元雨的情绪不太好,手里扯着弹弓,快要将上面的筋扯断了。 “到了。”守望爹走在前面,来到山洞前,“这个山洞的样子和巫当初做神器的地方差不多,我就选择在这个地方了。” 他瞄了一眼跟在元雨身后的须树,恨不得消失。 他会知道这里,是因为戎烛和他的几个兄弟,偶尔也会来洞前洞后的,也知道戎烛他们都在这里躲过。 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竟然让他觉得很适合。 “以后做得好不好,都不许砸。”元雨提醒守望爹。 守望爹不明所以说的,“首领都是砸的,说是不结实,不能用。” “他是蠢货。”元雨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大约都知道“蠢”这个字实在是不好听。 元雨没有客气,继续说,“这样的东西只要用上力气,都会碎掉,可是你们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好吗?当然,也没有那些薄薄的利片来得更好,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好石头,以后再说。” 她要先看看碎片。 当元雨拿起碎片,打量着碎破的豁口,又轻轻的在上面摸着,差一点儿就划破流血,幸好收手快,只是划破一点儿皮。 很好,非常好。 元雨虽然这个碎片的外形长得不怎么好,但是少数的炼出来一些,还是可以用的。 她正想着,忽然注意到有个人影在不远处闪过。 那身姿不算是灵敏,但却令元雨有了危机感。 “所有人都趴下。”元雨忽然喊着。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时候,选择相信听从着元雨的安排,迅速的蹲在地上。 嗖!嗖!嗖! 有好几支箭从他们的头上飞过,令他们的心都是一沉再沉。 族人的人数有限,弓箭平时也会收起来,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如今的形势告诉他们,他们可能是受到了背叛。 “雨姐。”须树迅速的挪到元雨的身后,“我带你走。” “这箭不对,距离也不对。”元雨微仰着头,正看向连树都扎不进去的箭,“是仿的。” 这个距离太近了! 如果换成是他们手里的弓箭,可以在站得极远的情况下,正中目标。 她迅速的回忆着,究竟有什么情况下,戎烛他们手里的弓箭会被仿出来。 最近发生的事情,就是从东部离开也不肯留下来的那几个人,在离开以后纠结了其他族人过来抢东西时,弓箭才会派上了用场。 这是有人在见过他们的弓箭以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仿出来的? 好厉害! “的确,箭头不对。”河源也哼哼着,“我们的可厉害了。” “他们也很厉害!”元雨实话实说。 这箭连飞过来许多,一根根的都很粗糙,甚至有几根打在身上都是未必会疼。 元雨在见到这些小玩意时,心里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如果能将做出这个东西的人拉拢过来,那能有多好。 元雨被护着避到安全的地方,同时也发现其中两个人藏身的位置。 正是树上。 元雨也分不清树上的人的性别,更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知道……这是敌人。 因为他们杀气,还是骗不得人的。 元雨抓起一块碎掉的碎片,对着不远处的树用力的弹了过去。 她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但没有想到手里的玩意比她想象中威力更大。 那碎片带着一股不算太锋利的风,狠狠的打向树枝之上。 随即,有一个人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这叫得太叫人头疼了。 元雨紧紧的抿着唇,又摸出一块碎片。 她这是在后退的时候,往小口袋里面装了许多呀。 元雨小心的捏着一块,又对准可以看到身影的另一个人,再次将碎片弹出去。 真巧,又中。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命中率这么高。”元雨喃喃的说,“我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 她还可以自言自语,自我调侃? 大约是因为,她也算是有些能力自保,不如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惧怕,本能的想要躲到须树他们的身后时,那股无力的感觉。 守望爹在旁边说,“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雨是很厉害的。” “是吗?谢谢。”元雨脱口而出。 被人夸着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元雨正想着,守望爹就继续说,“没有哪个部族,在没有打猎的情况下,还能吃饱的。” “那么多东西,怎么会吃不饱。”元雨眯着眼睛,想到平时都没有怎么去过的西山和北山,“那深山里面的好东西会更多,只是我们没有时间。” 要选建城。 要先把堡垒做好。 河源见状,忽然拿过元雨手里的弹弓,学着元雨的样子,将碎片弹向他看到的那个人。 嗖!砰! 那个人直接就见了血,像是球似的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哇,好厉害。”河源吃惊的说,“我也要这个。” “你不用,太小了。”元雨哭笑不得的说,“弓箭会更好。” 河源不是很赞同的看向元雨,“我也适合。” 一看就是他们胸有成竹,在面对着这样的危机时,也可以游刃有余,否则也不会聊到了旁的事情。 再看看对面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倒在地上,看着也是相当的可怜。 元雨注意到,其中从树上摔下来的人中,竟然还有女人。 她正想要向前走去时,忽然听到守望爹说,“糟糕了,他们会不会破坏了树啊。” 第92章 嘲讽新对手 破坏了什么树? 元雨最喜欢的皂荚树。 族人都知道那树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都是宝贝。 可以做清洁,可以做药,结出来的果子还可以吃。 因为天气正热时,他们也没有将所有成熟的果子全部都摘取下来,再看看对面那些疯子踩在树上,令他们都有了不安的感觉。 “不能再继续了。”元雨沉着声音,“河源,哪里有蜂窝。” “老法子?”河源的眼前一亮。 因为有盐,元雨平时也不会让他们去占着蜂窝,可是把他们馋坏了。 如今又可以利用蜂来对敌,证明他们会有“好吃的”了。 元雨没有注意到河源的心思,只是闷着声音说,“对,我们现在就要过去,快。” “知道。”河源迅速的扭过头,往某个方向而去。 因为戎烛没有在场,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背着元雨到处跑。 如果把元雨拎起来呢?那更不对劲了。 “走啊,雨姐。”须树发现元雨还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以为她是受了伤。 元雨直直的盯着想要向他们追来的人,忽然冒出一句,“会有女族长吗?” “应该不会。”须树犹豫的说,“她们找不到食物。” 起码,他们是没有见到的。 一族之长,责任很大。 首先,一个女人在面对着食物的时候,就会束手无策。 须树扭头看向元雨,忽然说,“如果雨姐想要当族长,是有可能的。” 他又抓了抓头发,难得露出憨相,“雨姐是想要去争大哥的族长?没有必要,大哥是听雨姐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元雨听着须树的话,哭笑不得的说,“傻子,对面那些是听一个老女人的话,我们走!” 须树不明所以,迅速的护着元雨往前面奔去。 他们对南北特别的熟悉。 除了因为他们此前在南山上,与东部的人周旋过极长的时间,每一次都是用计用火来脱困,又后战胜东部人,更因为他们在山上也生活过很长时间。 相比之下,跟着他们的人却是磕磕绊绊的,且还有人被守望爹丢在地上的碎瓷片划伤,一时间哀叫不断。 元雨听着这个声音,判断着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少。 一个族的人数大约还是有限的? 所以又是多个部族联合在一起,埋伏在这里吗? 不对,有可能等的不是他们。 元雨正想着,就听到河源在前面喊着,“我的天,怎么有两个。” 两个?大蜂窝? 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元雨在跑到这里时,才发现有两个硕大的蜂窝,立即就招呼着其他人再继续向前跑。 直到了那些追着她的人,也赶了过来。 之前是这些人向他们射箭,如今是他们丢蜂窝。 只见一道利落的身影,刀持着骨刀,将树枝砍断,迅速的踢向追来的人后,又敏捷的落回到元雨的身后。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间。 “哇,河源这么厉害!”元雨震惊极了。 平时的河源,连跑起来都能把大地震得快要裂开,如今却是身盗轻盈的飘来飘去,莫非是会轻功的? 当元雨正努力的想象时,河源哼了哼,“雨姐,你瞧不起我!” 对面也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也在骂着他们“卑鄙”什么的。 须树沉着脸,听着这样的谩骂,正准备扑到前面去,反被元雨拉住。 “随便他们骂什么。”元雨不以为然的说,“骂得多了,我们会掉块肉吗?” 须树想了想,“不会,我们好好的。” “所以让他们骂着去。”元雨又摸出一块碎片,等着那些人中有人从蜂中避过,来到他们的面前。 还真的是有人跑过来的,只是身上带了好几只蜂。 河源他们也抽出骨头,但凡是有人靠近百步之内,全部都会被迫退回去。 现在就看谁能不能撑得住了。 元雨再一次看到站在最后的女人,也被蜂追着,但情况要比那些站在树下的人的情况,好得太多。 “雨。”守望爹突然说,“有一个山洞,那个……” 他的犹豫不是因为不能说,而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 他忽然指向一处,“里面有些东西,不太好,可以丢掉。” 元雨认真的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话,心领神会,“可以用来对付敌人?” “可以。”守望爹点着头。 他们要不要信守望爹的话? 要的! 元雨看着对面的情况,再看看他们的力气,是相当的有胜算。 人多,未必能胜。 “我们走!”元雨迅速的做出判断。 守望爹的脸上带着被信任的喜悦,带着他们绕了半圈,往另一处走着。 这……也是熟悉的地方。 “这西山的小山洞可真多呀。”河源呵呵了两声,瞧着守望爹直接就进了洞内。 他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们连蜂窝都没有来得及捡呢。 元雨说,“守望爹说他有办法。” “他说?”河源吃惊极了。 元雨不太像是他人说出一句话,就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啊。 她紧紧的盯着山洞,“我在想,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守望爹分明就是有话还在瞒着,借着机会看看还有什么事情。 “他们又追上来了。”须树快步来到元雨的身后,“我们要怎么办?” 元雨抽出鞋中的骨刀,“当然是迎敌。” 她胆小又怕血。 这个毛病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她的话刚说完,那些人就迎了上来,这人数明显是要比之前少了许多。 这个时代的蜂可比元雨遇见过的毒多了。 他们这一路走来,又是抱着蜂窝,又是拿它对敌,但没有谁被它真正的重伤过。 元雨手持骨刀时,她之前就注意到的“老女人”,正一步步的走到前面。 说她“老”不过是在脸上,但并不是气质。 看着她的气质,应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 就像是守望娘一样,一问才知道,年纪也不大,但看着苍老。 元雨稍稍走了个神,露出嘲讽的笑容,“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抢人还是抢东西?” 老女人瞬间就变了脸,“你叫我什么?” 这个声音也是很年轻的。 元雨认真的看着老女人,“婆婆啊,难道你以为,你是小姑娘吗?” 她伸手摸向自己脸,冷笑着,“我觉得,小姑娘应该是长成这样的?” 男人们是莫名其妙,不明白元雨的言外之意。 可是女人懂啊。 这就是心理战术啊。 老女人都来不及放出狠话,尖着嗓子喝着,“杀了她。” 第93章 是一个火巫 元雨实在是不愿意用上这一招的。 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 只要是一个人,内在永远比外表重要。 但是…… 嘲讽女人的外表和男人的能力,永远是最好的刀子。 元雨的这一刀显然是起了效果,老女人不仅没有上前要和元雨硬碰硬的打算,而是挥着手,让她的族人挡到前面,来为她出气。 “雨姐,你退后。”须树喊着。 元雨的确是没有靠近,而是看着双方人都打在一起时,她看准了时机,向老女人扑了过去。 “啊,快来……”老女人都没有看清元雨是怎么来到她的面前,本能的尖叫时,嘴里却被塞了个东西。 是什么? 老女人正想要将东西吐出来,却发现嘴里都被刮伤了,吐出来的都是血。 “不好意思,我手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元雨还有心情来了个极为认真的道歉。 是碎片。 元雨随手一抓,也没有抓到个有用的东西,只有将她的手指划伤的碎片。 她将这些东西带到口袋里,是想着回去以后,和守望爹好好研究着。 哪里会想得到,这东西在转眼之后,竟然成为她的武器。 这就是所谓的意外之喜。 元雨还在心里琢磨着,手里的骨刀已经向老女人挥了过去。 老女人可以说是毫无战斗力,看样子应该是在曾经的部族中,算是养尊处优的那一位。 她的族人还想要返回身来,将老女人救下来,却被须树等人拦了下来。 河源可真气人,看着元雨也在对战时,竟然还有心情的喊了一句,“雨,努力。” 努力你个头啊! 元雨哭笑不得的想着,但是手上的力道,也绝对没有要减弱的意思,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平时看着戎烛他们练习,也在心里默默的模仿着,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女人愤怒的吼着。 她的嘴里受伤,喊出来的话都是模糊不清的。 元雨不客气的说,“比你是个东西。” 估计也不会有谁能听懂元雨的反击。 老女人用尽全力的向元雨踢出脚,不等元雨出手,自己却摔了个劈叉。 啧!元雨看到这一幕,都替老女人感觉到疼。 她的手一划,挡在老女人的脖子上,“让他们停下来。” “不可能!”老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除非你死。” 死?他们的仇怨都没有积得太狠,就要你死我活了。 元雨稍稍用上力道,就在老女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迹,同时说,“如果你们再敢上前,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替她陪葬。” 她,指是老女人。 元雨的话是对谁说的?原来跟在后侧的竟然还有几个女人。 其中一个人正偷偷摸摸的拿着石头,想要砸向元雨。 元雨的脑袋后面是没有长出眼睛,但是地上有影子呀。 这些笨得要死的人,在出手的时候,能不能低下头好好看一看,究竟有没有什么会暴露身份的东西。 一个比一个的单纯吗? 果然,那几个女人一动也不敢动,吃惊又无助的看着元雨,仿若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 元雨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去和他们说话,而是将刀在老女人的脖子上磨了磨,“怎么样?还是不肯让他们收手吗?” 老女人不是不肯让他们收手,是怕一开口,小命就没有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后面有个小姑娘鼓着勇气,喊着说,“如果你伤了我们的火巫,族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火巫? 元雨自认为她是抓住一个特别重要的字眼,因为“火”这个字几乎可以令元雨说是特别的谨慎。 “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婆婆会放火?”元雨扯了扯老女人的头发。 “会、会的!”小姑娘颤着声音,“我们都是靠火巫才能活到现在。” 元雨不屑的笑着,“一把火而已,我天天都能给你们放。” 这可不是她大放厥词,而是她原本就有这样的本事! 哼哼! 元雨正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说话的时间内,前方的两边人手都已经停下来,或吃惊或谨慎的看着她。 她可从来没有“独挡一面”的机会,今天是情况特殊,她也成功了。 “雨姐!”须树喊着,“杀了她。” 老女人瞪大眼睛,“你们敢。” “敢!”元雨不客气的笑着,“你们这么厉害,就把你们的族长也请过来,和我们部族好好的打一场。” “你不要脸。”老女人着急的说,“又是用计,又是偷袭,没有真本事。” 哟?这不就是传闻中的恶人先告状吗? “是你们先不要的脸,还要说我们没有真本事,你有真本事,就从我手里逃一个,让我看看!”元雨的刀又狠了三分。 身后的小姑娘几乎要向元雨跪下来,“我们不敢了,不敢了,你放了火巫,如果没有火巫,我们……” 守望爹突然喊着,“雨,又来人了。” “是他们的族长。”元雨的手上力道不减,扯起了老女人,对河源说,“抓着她,当人质。” “是!”河源一副完全听令于元雨的感觉,可真的给元雨足足的颜面。 河源大步的走向元雨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拦着。 当河源提起老女人时,注意到对方的嘴里全是血,诧异的看向元雨。 元雨这是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能把人伤成这样? “你知道吗?她是火巫,是用火的。”元雨哭笑不得的说,“我以为,现在谁都可以用火了呢,原来他们还是不行。” 守望爹着急的喊着,“雨,快。” 是有事情。 元雨感觉到守望爹的语气中充满着急切,难道是因为对手带来的人特别多吗? 她迅速的收起笑容,也不再继续用言语挑衅,小心的举着手中的骨刀,一步步的退回到同伴的身边。 另一边的人,也缓缓的聚在一起,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见,这个女人很重要。 又来了一个老男人。 元雨只能从面相上来判断,这个男人的年纪很大,但是身子十分的强壮,动作轻盈。 “你们是一对?”元雨脱口而出。 刚来到此处的族长在看到火巫被控制住,着急的大喝着,“放开她,我饶你们不死。” 元雨毫不客气的回击,“闭嘴老东西,死的应该是你们。” 族长一抖,气得脸都狰拧起来。 元雨的目光打量着他周围的人,忽然笑着说,“你们族长和火巫除了能给你们‘火种’,还能给什么?” 第94章 胆小的对手 火?还不算是厉害吗? 元雨看向火巫,“我都可以哟。” 火巫惊恐的瞪大眼睛,因为看到赶过来的守望爹手里举着一个火把,“雨,怎么都在这儿?” “啊,这是一位火巫。”元雨向守望爹介绍着。 守望爹恍然大悟,“雨,有些部族的火是不够用的。” 元雨这也才想起来,当初她刚到这个时代时,听说东部的火是很少人才能拥有的。 戎烛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吃生食呢。 “明白了。”元雨微笑着说,“可是,我们的火很多呀。” 她又看向正站在不远处的对手们,重申似的说,“非常的多呢。” 这就很尴尬了,是不是? 火巫倚仗之物,是他们早就拥有的。 “雨姐,接下来要怎么办?”河源问,“我不想扯着她。” “直接打晕。”元雨脱口而出。 简单、粗暴、省事。 河源不等对手有任何表示,直接就一个手刀,将火巫打晕了。 双方对峙,总是要再有一个契机,才能再打起来的。 “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元雨歪着头,不耐烦的说,“能做交易,就做交易,不能做就接着打。” 交易?族长的目光落在火巫的身上,已没有之前的紧张。 原来,火巫的能力并不是很大。 “你们归顺,就不打。”族长说。 噗!河源一时间没有忍住,笑得喷出来。 元雨也跟着拍起了手,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她见过自信的人,但是没有见过这么自信的呀。 不是少见,是再怎么见也不会感觉到奇怪。 因为有些人啊!就是这样的蠢又可笑。 “行,那接着打。”元雨指着火巫,“吊起来!” 论女人狠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情? 那个族长正想要阻止时,河源已经接过元雨手里的弹弓,开始对敌。 另有一个兄弟将火巫扛起来,大步的跟在元雨的身后。 “把那个女人抓起来。”族长吼着。 吼得再大声也没有用,想要告诉元雨,还是需要大本事的。 元雨跟着守望爹,向某一个山洞内而去。 他们走得不算快,但绝对不算慢。 “你要带我去哪里?”元雨疑惑的问,“现在还在打架呢。” 打架,就要认真的打。 省得一招没有打到正确的地方,形势再发展到对他们不利,这可不是元雨想要见到的。 守望爹着急的说,“不是的,这个地方可以对敌。” 如何对敌? 是因为山洞内的正在炼制的东西,已经要炸开了。 元雨青着脸,“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危险事情,我们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再继续,知道吗?” “知道了!”守望爹尴尬的说。 她回过头,对正在吊着火巫的丰拓说,“你先去把其他人叫过来,此处可用。” 如何用? 丰拓不明白,但还是依着元雨之语,将正在对敌的兄弟们都叫回来。 这一招呼,那位族长以为元雨是怕了。 这般自信的人啊,在这样的地方是很多见的。 元雨在听河源说起,那位族长的想法时,仅仅是冷冷一笑,“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族长带着男男女女的追了过来,一眼就看到被吊起来的火巫,气得脸都快要裂开了。 原来一个个生气,表情可以是这样的生动“有趣”。 元雨在心中想着,随即冷笑着扬声笑着,“这位族长,来救人啊。” 族长喝着,竟然是让族人先到前面去对敌。 他本人正在向后缩。 元雨知道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在面对危险时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眼前的这位“不同”,竟然是这样的光明正大,还是令她特别的吃惊。 “炸!”元雨喝着。 河源摸着微烫的玩意向前方丢掉,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还真的是炸开了。 那东西砸到身上,脆得相当的痛快,又轻又薄的变成了利器,划伤对方。 “原来这么不好。”元雨喃喃的说。 守望爹尴尬的说,“对不起,雨。” “这和你没有关系。”元雨接过守望爹递来的器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 元雨见过的各种瓷器,都可以说是很结实的,可被她抓在手中的这一个,却像是轻轻一捏,就可以碎成渣渣。 质量是不太过关。 “你可以打铁吗?”元雨突然问。 守望爹眨眨眼,“什么是打铁?” 元雨提出像大锅那样的石料,以及打造的方式。 守望爹听得双眼放着光,并不是因为他会,而是因为他见过,“我可以试试吗?我想试试。” “没有石头。”元雨提醒他。 “我找,我自己找。”守望爹开心极了。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守望爹,这是期待着被认可啊,“行,交给你了。” 在他们说话间,那位族长已经将赶在前面的族人丢下,自己扯着一个女人,飞一般的跑开了。 元雨同守望爹说话时,当然也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脱口而出,“那个是她的女儿?” “不!”火巫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是他的女人。” 一个词,差了一个字,意见是大相径庭。 “这样的男人还有女人愿意跟着?”元雨震惊的笑着,“这眼光也实在是太差劲了。” 岂止是差劲啊。 这眼睛怕是要瞎! 女人低着头,眼中也充满着愤怒,“他,要去投靠东部。” 她以为是什么? 元雨他们会因此而去追着那部族的人吗? 很不好意思。 他们特别的忙碌,没有那个时间。 “雨,这个还要再炼吗?”守望爹问。 元雨紧紧的抿着唇,“我想要,省下来的木材可以去做其他的东西。” “我来,我来想办法。”守望爹挺直背脊,“我可以的。” 元雨拍拍守望爹的肩膀,小心的看着那山洞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炼制的现场,外表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但质量不敢恭维。 难道是因为…… “你是……舍不得用料吗?”元雨突然问。 守望爹的脸一红,“是、是!” 还真的是被猜对了。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元雨实话实说,“你废了这么多材料,也是浪费。” 她也环顾于四周,“行了,以后不要在这里了,族中顾及不到,我们先回去再挑个新地方。” “好,好的。”守望爹结巴的应着。 他们这就是要走了? 火巫还在挂在树上呢。 火巫挣扎着,却发现挣不得,“你们把我放下来,我可以帮你们。” 帮他们?这叛得可真快呀。 第95章 女人也厉害 元雨饶有兴致的看向火巫,打量着这位女人,笑着说,“你们在背叛原来的部族时,是不是应该多做点思考呢?” 火巫皱着眉头,显然是不知道什么是“思考”。 河源咳了咳,“雨姐,我们都喜欢跟着强大的人。” “如果遇到一个更厉害的人,你们也要跟着走吗?”元雨吃惊的反问。 她是真的吃惊,可没有想到从河源的口中,会听到这样的话,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 河源迅速的挺直背脊,“我们兄弟是一体的,谁都不可能离开谁,不会背叛。” “这不就可以了?”元雨翻着白眼,“这不就是没有跟着强大的人吗?我们选择跟随的,是可以赤诚相待的人。” 河源摸了摸鼻子,“可是,雨姐,跟着强大的人也很正常啊。” “所以当然跟随之人并不强大时,就会直接背叛,是不是?”元雨望着火巫,冷笑着说,“关系这么脆弱,我们走。” 火巫可是被吓坏了,她显然不知道南山上几乎是没有什么野兽的,山青水秀,偶尔会有无害的蛇虫路过。 它们仅仅是路过,多看你一眼,都是不太可能的。 火巫尖叫着,“我有火,我可以有火!” 她猛的收住话,觉得这样的东西对元雨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因为她看得见,刚才一个普通族人都举着个火把,在他们离开时,像是怕着什么,还将火踩灭了。 是的! 踩灭了! 元雨还叨叨着,“爱护山林,我们都有责任”之类的鬼话,听也听得不是很明白,却叫人觉得她是个疯子。 “我!我要杀了你们!”火巫见软的不行,立即喊出硬话。 元雨依然是在向前走着,没有搭理她。 其他人知道元雨的性格,让她亲手去杀一个人,几乎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并不能够阻止她耍嘴皮子。 元雨果然像是想到某些事情一般,转过头,看向火巫,认真又贴心的提醒她,“我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应该要提醒你的。” 提醒她? 火巫认为这里有危险,所以这个女人才会不怀好意的要提醒她。 “真正抛下你,害了你的是那个男人。”元雨不屑的笑着,“对付和你没有关系的人算什么?你有本事,杀了那个族长啊。” 我的天! 元雨在内心感慨着,她竟然有一天,也会用祸水东引的这一招。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元雨恨不得捂着自己脸,感慨着她的心肠也开始黑起来,表面上却还是笑得灿烂,“你带来的那几位小姐姐,都是你的族人。” 火巫的目光闪了闪,显然是被元雨猜中了。 元雨可没有什么火眼金睛,之所以能够判断,是因为那几个年轻女人摆明是和火巫更亲近。 当族长出现时,她们是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这应该是一个临搭伙凑出来的部族。 如果戎烛在此,会有其他的判断和做法,但是她没有。 任何人想要伤她,都不会在她考虑接纳的范围之内。 “我觉得,你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好的族长。”元雨放下最令人吃惊的话,转身走了。 河源他们也很吃惊,估计是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会当族长? 不过……听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个怂的。”河源不客气的说,“脱离了他,自己当族长,也是不错的。” “就是的,何苦跟着一个男人吃苦,女人打起来也是很厉害的。”元雨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 他们这一次过来,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而且元雨准备将山上的东西收一收。 能用的东西全部都用上。 元雨临不时还抽着树枝什么的,编了一个大筐,看着河源跳到河里去抓鱼。 “雨,我真的可以吗?”守望爹还在自我怀疑中。 在他生活的地方是不会有人给他这个鼓励,甚至在他有这方面的想法时,只会给他无情的打压。 “当然可以。”元雨看着前方,理所当然的说,“只要你想,就不会有办不到的。” 有些事情想一想是很容易的,做起来那叫一个困难。 “我们回去以后,和老先生商量一下。”元雨轻声的说,“我觉得,他那么厉害,一定会有主意的。” 巫医会被东部的人盯上,一定是有理由的。 除了“医”太过稀缺,更有可能他会的东西,不止于此。 当元雨带着这方面的想法,回到族中时,听到的是隐隐的欢呼声。 “雨,雨!那片山……秃了。”河源的手指都在抖着。 元雨都没有看见河源指的东西,是怎么个秃的法子,只觉得心是狠狠的一沉,不加思索的加快脚步。 哪个山秃了? 知道山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吗? 她可不希望…… 当她跌跌撞撞的顺着南山引下来的水源,一路奔下去时,震惊的收住脚步。 这是真的假的? 北山和西山都被开垦了。 没错!搞成了山田状。 一排一排的,虽然没有种上什么东西,但是一看就有了形状。 辰始正站在北山之下,正仰着头看着一切,与巫医说着话。 “这是你们刚刚做出来的?”元雨问着。 辰始回头时,正想要回答,但恰好看到元雨脏兮兮的脸。 他似乎是联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河源他们。 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狼狈。 必是在上山的途中,发生了什么。 “先生,他们受伤了。”辰始对巫医说。 巫医正盯着山看个不停,想象着明年会有更多的吃的,从这地里长出来。 他在听到辰始的提醒时,反应还没有那么快。 谁知这一回头,可是把他吓得不轻,“你们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元雨疑惑的问。 巫医狠狠的将拐杖往地上一撞,“你们,都跟我来。” 为什么?元雨依然是迷迷糊糊的。 她的衣服被族中的老妇人掀起来,帮着她上药泥时,她才知道原来有擦伤。 他们之前只顾着躲闪,和靠“机智”取胜,全然没有注意到受伤的事情。 “疼!”元雨倒吸口气。 “吹吹,就不疼了。”小木对着元雨的手臂吹了吹,然后缩坐在一边。 匆匆赶回来的戎烛,一眼就看到元雨被涂黑的手臂,伸手就是一抓。 “疼,疼!”元雨尖叫着。 戎烛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抓得她太疼了,这可是比伤口更疼的呢。 当戎烛松了力道时,她迅速的缩起手臂,利落的躲开。 第96章 怕不是傻子 咳! 其他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戎烛和元雨的眼前离开,也不知道是怕被怒火波及,还是想要将二人世界留给他们。 元雨一副理亏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我们遇到一点小小的事情,都过去了的。” 戎烛坐到元雨的旁边,这一次看着她的伤,要小心很多。 “饿不饿?”戎烛问。 “饿。”元雨斩钉截铁的说。 她是指望着能凭着“吃饭”的这件事情,将戎烛的注意力引开。 她虽然不认为自己犯下什么大错,但对上戎烛的目光时,还是会隐隐不安。 戎烛抬起头,“已经快要好了。” 有辰始在,三餐也都被他划出去了。 元雨想到辰始,悠悠的说,“辰始太厉害了,会种地,会养兽,还能把三餐都划出去请人帮忙来做,这比后勤部要厉害多了,一个人顶得上一百个人。” 她没有开玩笑! 她觉得这个时代的人,戎烛以及他的几个兄弟,各司其职,相互帮忙,相当的有效率。 “我也要被夸!”戎烛说。 “当然,烛是最厉害的。”元雨靠在戎烛的怀里,“今天在山上……” 她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戎烛,努力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 毕竟她一个人看到的东西太有限,河源也不是一个仔细谨慎的人,指望着丰拓更不可能。 暂时能够依靠的,只有她的眼睛和记忆。 “火巫?”戎烛喃喃的说,“有这样的人。” 必然是要有的。 “这样的人?”元雨瞄着他的下巴,“这不是名字?” 戎烛被逗笑了,“巫医,也不是名字,但是他没有名字。” 元雨若有所思的想着,“也就是说,用巫作为名字,是很厉害的事情。” “对的?”戎烛也没有细问过,“我的部族,没有巫。” 没有人会带来的火,没有器具,没有大夫。 他们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最原始的。 元雨握着戎烛的手,“看,现在都有了,对不对?” “雨,厉害的。”戎烛捏捏元雨的脸,“以后出门,再多带两个人。” 今天是元雨的运气好,守望爹将炼废的瓷器丢出来,伤了他们的人。 “好,我会的。”元雨低着声音,“不过,我们要再选个地方,请守望爹再试一试。” 戎烛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一直听着元雨的话,觉得元雨形容出来的武器,就是神兵。 如果真的可以拥有,那实在是太美好了。 元雨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她能够想到的事情,东部的人该不会已经有了? 戎烛决定先将南山的范围划出来,能占多少是多少。 因为南山的环境最好,什么东西都有,且因为范围不是很大,更容易掌握。 不说西山的路有多难走,北山更是崎岖,有人想要从北山攻过来,恐怕会迷路。 元雨闭着眼睛,听着戎烛的种种安排,觉得每句话说得都特别的有道理。 简而言之,就是“戎烛好厉害”,“戎烛想得对”。 在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从一开始的险境,聊到后来的生活时,门外正有人在转悠悠。 不是吃东西了吗? 热气腾腾的呢。 “你在做什么?”辰始路过,看着丰拓正围着元雨的屋门转圈,“你在设陷阱?” 这副样子,是有点像是在设陷阱的。 丰拓“嘘”了一声,“大哥和雨在屋里。” “啊?”辰始一副在等“然后”的样子。 丰拓愁眉苦脸的说,“可是吃饭了呀,雨不是说,一日三餐,一口都不能缺吗?” 他们如果再不出来,可能要吃凉的了。 辰始哭笑不得的说,“傻子,他们饿了会自己出来的,走。” 丰拓还在嘟囔着,“大哥为什么这么粘?原来不是这样的呀。” 辰始仰天长叹,恐怕族中也只有丰拓这个傻子不知道? 戎烛早就搬到元雨的屋里了。 元雨走出屋时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她对那个火巫的事情,还是挺有兴趣的,但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结果的,也有可能这件事情最后是不了了之了。 元雨伸长脖子,看着巫医和守望爹正谈着什么,叶泥也跟在旁边。 另一边呢? 戎烛正带着兄弟他们在地上划着什么,估计是真的想要将南山圈起来。 这可不好圈! 元雨望着已经昏暗的东方,看着几个孩子带着鸡禽从眼前走过。 已经被养成几拨的鸡禽,渐渐的化去了野性,变得乖顺,每天跟着孩子们的后面走来走去,说不出来的快乐似的。 这样的生活可真好呀! 元雨抱着木杯,喝着热气腾腾的水,心情好得不行。 真不希望东部的人再回来。 较远的地方又传出一阵欢呼,不是一个木屋建成,就是防御墙又砌好了一大片。 元雨正伸长着脖子去看,但懒得抬脚去走一步时,只见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看他的样子,像是发现什么要了不得的事情。 戎烛也不再继续,而是快步的走过去,“怎么回事?” “有人打来了。”回来传消息的族人说。 这句话听起来,真叫人不安。 元雨正准备站起来,那族人特意看了她一眼,补充的说,“来的人可少了。” 就是说不成气候。 戎烛应着,招了几个人赶着到前面去盯着,而元雨又坐回到台阶上,正琢磨着会是谁呢? 是之前逃走的族长。 他应该是带来了所有人,准备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可惜呀! 站在瞭望台上的族人,一眼就看到在昏暗之下有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即回来报着。 “这么跑来跑去的,好辛苦。”元雨犹豫着问,“如果有点传讯的方式就好了。” “有火呀!”巫医坐在元雨的旁边,笑着说,“难道,雨也会舍不得用火吗?”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巫医,“当然舍得。” 他们又不是其他缺火的部族,她是把能打火的石头全部都寻了过来,平时都是备在身上的。 巫医看着前面,“如果有问题,那就直接点火,不仅族人可以看见,想要伤害我们的人也会害怕的。” “对火都是有敬畏的。”元雨说。 “因为火是强大的。”巫医的言外之意是,所有人都是慕强的。 元雨微仰着头,“水也很强大呢。” 巫医哑然失笑,“对,都是强大的。” 元雨又懒散的弯下腰,“老先生,你说,打铁的事情能成功吗?” “为什么要成功?”巫医反问着元雨,似乎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第97章 路上偶遇敌 元雨疑惑的看着巫医,巫医不理解的看着元雨。 原来,他们也是会有代沟的。 元雨的脑海中闪出这个想法,觉得莫名其妙的荒谬。 因为在她的眼中,巫医可是无所不能的。 巫医轻笑着,“雨来解释,我就能懂了。” 元雨清了清嗓子,特别认真的说,“因为,东部的人会回来的。” “如果他们过得好,就不会回来了。”巫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也不是特别的确定。 真的不会回来吗? 东部人可是他们的敌人啊。 元雨认真的说,“会的,如果他们的骨子里还是想要靠抢来生活,而不是自己想办法,还是会回来的。” 巫医皱着眉头,“他们会怎么抢?” 元雨看着前方,目光幽幽的说,“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他们应该是从水边而来,在熟悉的地方来来去去,对他们会更方便一点儿。” 她又失笑,“当然,我一个人的推测。” “不!”巫医郑重的点着头,“雨说得对,我们要成功,我们要有武器。” 可是人不够呀。 巫医的心里忽然冒出许多想法,觉得他们接下来的路不仅不好走,反而需要更多的防御之策。 防的是东部。 元雨打着呵欠,更想知道戎烛他们的处境如何。 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 戎烛他们的确是站在墙上,形如元雨提到的“长城”,但并排也不过只能容两人而已。 因为他们人少,能够建成这样是很不容易了。 元雨一眼就看到那族长是跌跌撞撞而来,的确是抱着要“抢”的想法,但是他的形容狼狈,也指不定是谁抢了谁。 “这样的呀!”须树忽然失望的说,“哎,他们不过了第一关。” 正如他的想法,第一关也没有过。 那个族长以及他的族人被挡在第一关,已经不止是捕兽夹,还有一些倒刺,扎得他们嗷嗷直叫,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人家都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则是静静的站着看到最后。 “族长?现在是谁都能当族长了。”戎烛沉着脸说。 想他都是要做出一番成绩,有足够大的力量,才能够坐得上这个族长的位置。 再看看他们接下来见识到的人,哪一个人可以当族长。 仅仅是在强大敌人的面前,无法护族人完好,尚算是可以理解,但是在没有敌人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就是没有用的人了。 河源还在奇怪的说,“他们没有救下那个火巫吗?我以为那个火巫挺重要的,会是他们想要救下来的人。” “有可能是救下来了。”戎烛说,“也有可能还挂着。” 他们想想怎么才能把南山围下来。 戎烛对于这样不成器的敌人,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仿若是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伤眼睛。 “我们走!”戎烛说,“回去休息。” 河源笑着说,“大哥,你不用来回跑,我们都住在这里,护得过来。” 戎烛莫名的脸红,他和元雨的事情不是秘密,看来族人的心里都有数了。 他轻轻的咳了咳,带着掩饰的语气说,“那……那行,你们要小心。” 他几乎是逃走的。 河源他们看着戎烛离开时仓皇的样子,面面相觑,禁不住的笑起来。 这令戎烛跑得更快了。 河源转过头,最后确定那族长是离开了! 他们正准备清点着人数,忽然发现少了几个人。 狩列他们并不在其中。 “有可能没有上墙?”其中有人族人猜测着。 毕竟狩列还是从东部而来,即使平时与他们的相处特别好,但总是会有人担忧着他们会不会再背叛。 有些事情发生过一次,就会有人认为,可能会产生第二次。 “不对,他们不在族中!”辰始回想着,说,“回去找找。” 不仅仅是狩列几人不在,忱蚑也不在。 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去休息!”戎烛突然开了口。 他不认为狩列他们会选择背叛,但是应该留在族中时,却不在族中,很容易令族人对他们产生不信任。 不如他留下,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狩列等人去做的事情。 最后他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守在瞭望台上的是戎烛和辰始。 狩列等人正在往回赶着,看样子是透着几分狼狈。 他们的身后拖着一只比他们更狼狈的野牛,显然是双方经过一番博抖。 “说好是去看看蜂窝的。”狩列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为什么最后会遇到它?” 不止是它一头。 他们不过是占了一个蜂窝,结果一群老牛攻击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跑得快,引得牛群也四下散开,他们可能已经命令丧于牛角。 “我对付这些大兽,不是很在行。”忱蚑沉着声音,“也有可能是太久没有出手,已经生疏了。” 因为他们不需要去做这些事情。 忱蚑感慨的说,“雨说过,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这些兽,是人。” 嘁!谁说兽不可怕? 这万一打起来,他们几个人连一头都打不过的。 “前面的人好像是伤了脚。”狩列突然说。 他的眼睛在夜里特别的厉害,一眼就可以看透许多东西。 比如,正迎面而来的那些人都是带着伤的,伤都在脚。 “怎么样?”忱蚑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狩列冷冷的说,“应该是从我族中而来。” 他们族中的第一道关卡,就是埋在地上的。 如果能够避第一道,才有机会踩上第二道,而这样的可能性也只能是……脚底厚。 毕竟像他们都穿着鞋的部族,实在是少得可怜。 像东部也只有族长和首领等高高在上的人物,才能够穿得更好。 “备战。”忱蚑沉着声音。 他们亮出石制的兵器,甚至还有人提着木剑。 这都是元雨设计出来的武器,一个个平时练的都挺起劲,却都不知道效果如何。 今天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好好的试一试。 “等待。”狩列突然拦着,“有女人。” 什么女人? 是一个面容较老的女人,举着火把,带着伤,率着一干小姑娘们聚在此处。 他们双方竟然是对峙的状态,彼此间还有不睦。 “我们走不走!”有人问着。 他们提着野牛,实在是累得很,难道还要站在这里,听着他们像是唱戏似的吵架吗? 忱蚑回头看向野牛,知道它的血腥味会越来越重,必然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他道,“我们绕行。” 第98章 不收假投靠 他们吵得还挺凶的,一副恨不得将对方扒皮的样子。 最凶的就是那个女人,恨不得张开双臂,想要扑上去。 忱蚑与狩列早早的出了门,并不知道元雨和这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只觉得奇怪。 最近,有许多部族又开始来回搬迁着。 即使没有东部人的追赶,这里也没有足够的兽让他们猎。 大部分的人只能去寻找果子多,叶子多的地方,但很少会有像元雨选择驻扎圈养。 换成是从前,各部族之间见面也不会有太多的争执,除非是占到更重要的物资,才会有些矛盾。 他们遇见的其他部族不像是这样的情况,更像是遇到了麻烦,一个个的狼狈不已。 忱蚑是在看着他们,却也脚下飞快。 “站住,是谁?”那族长忽然对着忱蚑他们喝着。 忱蚑的确是停下来,挥了挥石斧,“你叫我们?” 那族长在见到忱蚑时,先是一怔,本能的后退。 他带来的人都伤了脚,这一路上都是疼得快要昏厥,好不容易逃到这个地方,不希望与任何人发生矛盾。 “怎么?叫停我们的时候不会怕,现在怕了?”忱蚑挥着斧头的动作,越来越利落,“还有事?” 他们谁都不敢有事。 因为忱蚑不仅仅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他带来的同伴也是相当的厉害。 他们个个手里都有奇怪的武器,再加上最后面还有一头大兽,可见都是厉害的。 “确定没事了吗?”忱蚑不耐烦的问。 火巫举起火把,对着忱蚑的方向一照,同样倒吸口气。 这几个男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血,仿若是从血中大战而归,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人物。 “我们走!”忱蚑懒得去管其他的事情,这就要离开。 火巫突然喊着,“你等一等,我认识雨。” 认识元雨? 忱蚑的确是收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这个女人。 火巫是如何认出他们与元雨有关系的?因为武器。 有人背着弓箭,一看就是与元雨他们是一起的。 火巫深吸口气,“我愿意投靠,可以把我们带走吗?” “我也投,我也投。”那族长喊着。 “是我先说的。”火巫咬牙切齿的说,“有我没有你,有你没有我。” 那族长不屑的说,“你们都是一群没有用的女人,留下来能做什么?” 火巫冷笑着,“女人没有用?你们这一路可是靠我们才能生存下来。” 嘴仗是要打着。 手,也快要动了。 狩列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呵欠,登时涨得满脸通红,尴尬的笑着,“我看,我们先回去。” “是啊,回去,让他们自己吵。” “回去晚了,我们就要睡在墙外面了。” 他们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摆明了是不愿意带着这两拨人走。 火巫怕他们真的会先离开,焦急的说,“我们会很多东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们不会失望的。”忱蚑冷笑着,不屑的打量着他们,“你们愿意投靠,也要看看雨要不要收。” 他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和元雨有点过节。 至于那个族长什么的,脚上有伤,代表袭过他们的部族。 收留这样的人? 元雨怕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我们是想要投靠的。”一个小姑娘突然跑了几步,扶着火巫,“我们会很听话的。” “和我说是没有用的。”忱蚑实话实说。 他又不负责收人。 “我们走!”忱蚑道。 他们还真的是大摇大摆的直接离开,完全没有回头看看这些人的打算。 他们一行几个人中,还有人不明白发生的事情,却是狩列解释的。 “原来,他们和雨有矛盾,怎么会呢?”有族人抹着汗珠,不理解的问,“雨很少出部族的。” 元雨的确很少会离开,但今天却往外面走了。 忱蚑想了想,猜测着说,“有可能是在路上碰见了,我们回去就能知道了。” 在路上推测这些事情,不如早点回族中。 快要累死了。 他们在前面走着,火巫带着她同行的姑娘们一路默默相随。 必然会有别的路,可以进入到部族。 只是……这些人带着大兽,忽然间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消失了。 “血,快看看血。”火巫着急的说,“他们背着那么大的兽,是不可能消失的,一定有别的办法。” 他们一行人在地上转来转去,最后以两个姑娘伤了脚为代价,只能暂时离开。 这一幕,被瞭望台上的戎烛,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是女人们也是不容小窥的。 “他们回来了!”戎烛说,“我下去看看!” 他刚刚走到下方,就看到忱蚑他们从一间只容一人出入的屋中走了出来。 “我们要把它清洗干净,会有味道的。”忱蚑说,“现在就去做。” 戎烛已经走过来,看着他们略显得狼狈的样子,眯着眼睛问,“做什么?” 忱蚑将事情讲了个大概,“有血,不安全,收拾掉。” “行,去!”戎烛倒是痛快。 他也是亲自跟着过去的。 原来是有一道暗道,可以连接墙里墙外,但只容一人通行。 即使有人想要对族人不利,这挤进来也是够麻烦的。 戎烛也将元雨遇到的事情讲给他们听,忱蚑嘲讽的说,“我就说,如果雨觉得她们很好,为什么没有带回来。” 元雨最是谨慎的,何况是一言不和,直接动手的。 “他们不应该动手。”戎烛实话实说,“有话可以好好说。” 忱蚑点头,“是啊,好好说。” 双方坐下来,谈得好与不好,兴许最后就能合族,像是这样都没有抢物资,立即就想要杀人的,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谈”的必要。 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狩列,听着他们的对话,脑海中浮现一个一个的疑惑。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询问,最后闭上了嘴。 “你有话就问。”有个族人轻撞着狩列的手臂,“雨说了,心里不要藏事情。” 尴尬的狩列讪笑着,他就这么被族人搬到了台面上。 他对上戎烛的目光,“我就是想问,不应该动手吗?我们都是动手的。” 能动手,绝对不动口。 戎烛定定的看着狩列,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忱蚑说,“其他的部族和东部还是有点区别的,你以后就懂了。” “好。”狩列忙点着头。 他们在说话间,已经走到牛前,同时候在这里的,竟然还有火巫等人。 第99章 毅力用不对 “雨说得对,你很厉害!”戎烛在见到火巫时,很赞扬的说,“会在这里等着。” 这起码是比他们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火巫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双眼微微的放着亮,显然是已经知道戎烛就是族长,“我,也很好。” 她认真的说,“我,比雨要好。” 噗!不知道是谁先发出这个怪声,非常“巧妙”的打破眼下的尴尬,令戎烛都觉得可笑。 “你?”戎烛的脸上是挂着“笑容”,却是讥笑,“也配和雨比?” 火巫的脸登时一垮,恐怕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把不好听的话,说得这么直接? 部族的男人,不是应该保护女人吗? 火巫的心一横,“如果,你们想要把它带走,就要把我们也带走,否则……” 她和她身边的女人们把兽围了起来,明摆着就是一种威胁。 “否则什么?”元雨从戎烛的身后走了出来,带来的人且不在少数,“你是觉得,男人不能打女人?” 戎烛伸出手,扶了元雨一把。 哎!元雨走到这里,已经很吃力了,“你们放得也太远了,我的腿要走断了。” “下次,摆近点。”忱蚑尴尬的解释着。 元雨掩唇一笑,这种话说出来,不过是个玩笑。 她看向火巫,挑眉一笑,“哟,婆婆,又见面了!” 噗!又有谁笑了一声,这实在是忍不住啊。 元雨努力的保持着笑容,打量着火巫,“你是认为,你能比得过我?凭什么?一张脸吗?” 虽然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大学毕业,年过二十,但是从面相上来看,比眼前的火巫不知道要年轻多少。 “你!”火巫知道她与元雨比起来,这张脸太不占优势,“我是火巫,我可以……” “我们雨姐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造神器。”跟着元雨出来的丰拓,突然冒出一句,“你要是会,就可以留下来。” 当然不会! 除了东部,哪个部族还会打造神器? 元雨转头对戎烛说,“快点,估计他们那个族长也会来的。” “他们受伤了!”戎烛以为元雨是不知道。 “如果是我一定会趁着机会,占点好处的。”元雨提醒戎烛。 不管那个族长会不会来,他们都要当作那个男人会来。 “有道理。”戎烛摆着手,上前去抢着大兽。 火巫和其他的女人还想要拦着,甚至拼命的以身相抵,看得元雨的心头直冒火。 “你们能不能有点自尊?看看我们族中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能干。”元雨恼火的上前,“再看看你们能做什么?” 当她上前时,火巫本能的后退。 火巫还记得元雨的一句话,就将她吊到树上,如果不是身边的女人们将她救下来,她可能已经活不了了。 元雨还在说着,“我还觉得你挺厉害,原来用的是这样的招式,真没劲。” 火巫这才发现,元雨是带了人过来的。 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儿,甚至的竟然是女人。 这些女人也很强壮,还有一个老妇人。 火巫的眼前一花,膝窝一疼,直接跪在地上。 “火巫。”有个姑娘扑过去,扶着火巫,着急的说,“我们只是想要投靠,是投靠。” “投靠?”元雨觉得这个词儿放在他们身上,也实在是太新鲜,“我从来不知道,投靠还能用威胁的,你们是进了我们的部族,是想要占我的位置,还是想要直接当族长啊。” 火巫猛的抬起头,脱口而出,“我们是女人,不能当族长。” “呸!”元雨毫不客气的说,“少拿男人女人的当话题,又不是谁弱谁有理。” 有人扯着她的袖子? 元雨歪着头,看向叶泥。 叶泥不理解的问,“雨姐姐,不是谁弱谁有理,那是谁有理。” 这话说得,可真的是够绕的。 “有道理的人,才有理。”元雨甩了甩手,“去帮忙!” “耶!”叶泥欢快的跟在忱蚑的身后,拖着牛蹄子,跟着向前走。 戎烛还是留在元雨的身边,怕火巫突然跳起,再伤到元雨。 元雨打量着火巫,“我劝你们,还是投靠东部,他们需要你。” 火巫青着脸,知道再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这不是厚脸皮的问题,而是这个部族已经将他们当成眼中钉。 想要进入这个部族,需要再想办法了。 火巫他们相互搀扶着,狠狠的瞪了戎烛一眼,迅速的跑开了。 元雨疑惑的看着戎烛,“他们为什么要瞪你呀。” 戎烛笑着拉着元雨的手,“他们认为,我们不会动手。” 但是,戎烛是最先走过去的。 也是戎烛最先拎着火巫,将她丢到一边的。 这对于这些女人来说,是很难以接受的。 “太双标。”元雨脱口而出,“她跟的那个族长都让他们当箭耙子,还要跑到这里来找好处,可笑。” 戎烛皱了皱眉头,“什么是双标?” 元雨的话锋一转,“估计要有几天麻烦,族长辛苦了。” 戎烛转过身,背对着元雨,“上来。” 元雨利落的跳到戎烛的背上,被他背着向回走。 他们几乎是身子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不见了踪影。 正如元雨的猜测,接下来的几天,火巫带着女人们都在拼命的想办法,找到戎烛他们消失的位置,可以进入到部族中。 这是打算死赖着了。 坐在瞭望台上的族人,将这一幕看得很清楚,只觉得这样的行为特别的傻。 有时间去做这些无用功,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够被接受,或者找到新的部族,偏偏要一股劲的在这里找麻烦。 这应该是火巫的心里不服气,非要把自己塞进来。 元雨也登上瞭望台,自然瞧到火巫带着人在路障外寻着,只不过这人数比起之前有所减少。 也不知道是出事了,还是人已经散了。 “他们还在忙?”戎烛也出现在元雨的身边,向下看去,“真有毅力。” “用的地方不太对。”元雨实话实说。 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想得这么多。” “也不是谁都能像你,竟然真的相信我。”元雨哭笑不得的说。 元雨算是见识过了。 估计一般的男人在听到她的想法,第一时间会认为她是疯子。 可是戎烛是赞同的,戎烛的兄弟们是无所谓。 族人则是完全信任她和戎烛。 这才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 如今的她站在台上,向外看去,发现她是有多幸运。 第100章 娇贵不知耻 火巫的来历不可知,但心性果然够坚毅。 但凡是她做出来的决定,族人再怎么反对,她也是会一意孤行。 时间久了,跟随她一路而逃的族中女人们,心里也会有所不满。 她们走了这般远,不是为了火巫的一己私怨,而是为了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 这些人与那个将他们抛弃的族长亲眼看见那能有两人高的一面石墙,也可以看到墙外立的竹子。 除非火烧竹子,兴许还能有入墙的可能性。 但不要说他们的“火”是从哪里来,单是过路障便是极困难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墙内的生活必然是安全的,可以安稳度日。 不知道是谁先提出这个想法,被火巫知道后一顿训斥。 原来就不安稳的她们,渐渐的散了。 有的是去寻了其他的部族,有的是结伴离开。 跟随火巫的人,实在是无处可去,都指望着火巫能找到入城的法子,带着他们投入城中,安稳的过日子。 这般的想法要是叫元雨知道,都不知道元雨要怎么笑话他们的天真可笑。 一方面想要占着墙内的好处,一方面不肯好好说话,非要摆出“必须给予”的神情,谁又不是欠着她们的。 “巫?”有个小姑娘挪到火巫的旁边,“要不要换个法子?” “有什么好法子能换的?”另一个姑娘不等火巫开口,话头就直接撞了过去。 那小姑娘叫雁灵,听说是因为出生时,恰有大雁经过,她的哭声又十分有灵气,才会起了这个名字。 一个婴儿的“哇哇大哭”能有多少灵气?怕是没一个人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雁灵看着对方,“叶苗姐姐,我是说真的,我们和他们好好说,他们兴许就会接纳我们的。” 火巫在听到雁灵的话时,是动心的。 兴许她的法子是错的。 毕竟她是一个火巫,经历了两三个部族,也都因为会用火的原因,受到了尊重。 她太过得意,再加上没有遇见另一个火巫,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厚待于她。 可是她们想要投靠的部族不一样。 这个部族说是叫山族?因为是倚山而建,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他们算是毕竟大的部族,路过的部族对他也是有点印象的,因为他们总是寻着大石头,不停的搭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看着也是厉害。 如若可以投靠过去,自然是有好日子过。 但是,这个部族中的女人能钻出并且使用“火”,看着也是相当的受人尊重,一旦她投靠,恐怕以后也不会有太高的地位,反而会因为最近的矛盾而对他们多有厌弃。 叶苗不满的说,“你懂什么呀,我们和他们怎么好好说?他们愿意说话吗?” 当然是不愿意的。 他们几乎也没有什么见面的可能性。 雁灵一听,就低着头,轻声的说,“我总是觉得,可以好好说,也许是我想错了。” 火巫看着被她一手带大的小姑娘,拉着她的手,“走,带着你去找点吃的。” 火巫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雁灵的。 其他的女人们也没有旁的想法,倒是叶苗的想法特别多。 她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挪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姐姐,我们走。” 那个女人可不像是雁灵的好脾气,最讨厌的就是叶苗这样聒噪的人。 每天说个不停,想法更是千奇古怪,总想着可以占到更多的好处。 谁的心里不明白呀? 只是火巫与叶苗之间能够扯得上七七八八的关系,她们跟着火巫,就是要忍着叶苗。 实在是太烦恼了。 叶苗见这一个不理她,她就要想法子去说服另一个。 总之,她是在所有的女人中跑来跑去,恨不得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直到她恼火的坐到旁边去,不愿意再搭理其他人似的。 她的心里是有气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离开。 去哪里,都比留下来要强。 “我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来。”叶苗不满的说,“她每一次出去都会带着雁灵,哪次不是自己先吃饱了,再摘些东西回来,你们就……” 就不会不高兴,心中也生了愤怒吗? 结果叶苗一回头,发现其他的女人们都拿出果子,每个人都啃着,独独没有她的。 这可不能怪其他人没有带着她的那一份,因为她也不会把自己东西分给其他人。 他们能够有一口吃的,都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想着要分享? 叶苗猛的站了起来,“你们太过分了,竟然都当着我的面儿吃独食?” “你少吃了?” “一天天什么都不做,就知道靠着火巫,烦死了。” “你要走就自己走,不要把我们都扯上。” “就是怕,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不要脸。” 她们这是有多烦叶苗呀。 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着。 如若换成是从前的火巫在比较有能力的时候,其他人对叶苗也算是客气的,但眼下可不一样。 她们都是烦的。 火巫每天会找到一些果子,提前分给其他同行的女人,但要求是第二天才能吃。 她们知道食物难寻,都很听话,只有叶苗一个人会提前全部吃光。 现在又要吵着他们?是不是太可笑了? 叶苗知道她不占理,但换成是从前,每个人都会因为火巫的原因而对她有所容忍,但现在不会了,也更令她难以接受。 正是僵持时,这些人已经将果子吃好,各自去休息着,准备等到晚上再寻法子入那片墙。 真的是极困难的事情。 她们也是会给自己寻麻烦。 叶苗今天怕是只能挨饿,等到火巫和雁灵回来,惟有坐在地上,缩在角落等着。 她却是没有想过,饿到极限以后,总是应该自己去找点吃的,她却还是选择等待与依靠。 不过,叶苗这一次没有说错。 火巫带着雁灵时,的确是将找到的果子,先给了雁灵。 雁灵正想要收起来,却听火巫说,“不用收,现在就吃。” “我吃过了,这是明天的呀。”雁灵仰着头,极认真的说。 火巫轻笑着说,“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知道你的果子都会被叶苗抢走。” 雁灵红着脸,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叶苗搬出自己是火巫的“亲人”,谁都要让着她。 虽然这份“亲”,都不知道隔着几个部族了。 火巫看向前方,“人,要先自己活着才行。” 第101章 到底听谁的 雁灵是个聪明人,知道火巫是因为她的一再退让,而有所不满。 在部族中生存,不是靠“让”,就能活得好,而是“抢”。 哪个部族活得更好? 东部! 谁都知道东部活得最好。 他们一路抢,一路杀,一路活得最好。 其他的部族也不在像从前那般,安安稳稳的生活,只想着像东部一样走捷径,但是没有成功的。 “可是我不想。”雁灵忽然抬起头,特别认真的说,“火巫是我的恩人,她也只能……” “是我救了你,不是她。”火巫烦恼的说,“你这样的小丫头,要放在谁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太过善良不是好事。 火巫认真的看着她,“你这样的性子,帮不了你自己,也帮不了周围的人。” 雁灵听过许多次,“我知道,要拎得清,才能有好日子的。” 她不是不想拎得清,是因为她无法拎清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明白呀。”元雨大摇大摆的出现。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提着石斧的男人,背上也不知道背着什么东西,但一看就知道是有好玩意。 火巫说不羡慕是假的。 这个女人的身边有人护着,有好吃的养着,长得又白又娇俏,与其他的女人完全不同。 元雨却笑着继续说,“因为你救了她,她总不能当着你的面儿,和那个什么抢她东西的人直接撕破脸?你的脸不会跟着一起丢掉吗?” 火巫一怔,像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元雨的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多么简单的道理呀!你想要让她成长,惟一的办法就是你自己也公正起来。” “你能对你的亲人公正吗?”火巫想到她也极不喜欢的叶苗,但却碍于关系,不得不养着她。 “我的亲人都是好人,知道好歹。”元雨笑着说。 不过不好意思的是,这是元雨想象出来的亲人。 她是个孤儿,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元雨的笑容还是在保持中,“再说了,我怎么记得在你们这些部族中,亲人反目,相互出卖,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特别的理所当然。 戎烛不知道亲情淡薄到什么程度的姨,都可以出卖整个部族,其他部族会没有这种事情吗? 元雨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雨,该回去了!”一个族人说。 是元雨突然想要喝点鱼汤,他们两个人才会出来护着元雨寻着鱼。 哪里想到竟然就遇见火巫去提醒另一个小姑娘要自保,可笑极了。 “我们走!”元雨点着头。 她也是有点饿了,不准备再继续留在这个地方说教。 火巫着急的说,“你、你站住,如果你能收留我们,我们以后都会听话,我也听着你的安排。” 元雨歪过头,看着火巫,指着那个小姑娘,也就是雁灵,“有人欺负她?不止是欺负她一个人。” 火巫硬着头皮,“是。” “我们部族,想要吃口饭,分到东西,就要做活。”元雨双手抱臂,认真的说,“每一口饭,都必须要做事。” 雁灵很吃惊,“女人也做事。” “可笑,你们原来部族的人,会因为男女的原因不做事吗?”元雨翻着白眼,“不要跑到我们这里,就摆出一副你们是大爷,可以不做事吃白食的样子,太可笑了。” 雁灵缩了缩,知道元雨说的是对的,“我、我就是问一问,火巫是巫,所以不用做事的。” 元雨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都要的,你们自己去想。” 她说着,就愉快的跳着离开的。 火巫将雁灵护在身后,看着元雨身姿灵巧的离开,还隐约听到元雨的抱怨,“哎呀,路太难走了,累。” 累,还能跑成这样? 看来,元雨平时也是要做事的。 火巫看向雁灵,“如果想要跟着他们,会比现在辛苦,你愿意吗?” 雁灵看向火巫,“我听火巫的。” “好,听我的!”火巫笑着。 她的确知道归服于元雨他们是有很大的好处的,但是始终没有办法迈过心里的那一关。 同样迈不过那一关的,还有跟在元雨身后的族人。 “雨,我们部族收留的都是受难的人,而不是想要害我们的人。” “是啊,他们要是在部族中做坏事,我们要怎么办啊。” 元雨听着他们的紧张言语,哭笑不得的说,“你们想多了,他们不太可能会来的。” 不会来吗? 族人更加的吃惊,“雨,他们不会来,你为什么又要那么说?” “那个火巫回去以后,会收拾她的那个什么亲人的。”元雨无所谓的说,“她们闹腾起来,就不会再来翻着我们的路障。” 这些人不至于会对路障造成什么破坏,但是看着他们翻来翻去,这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她只要看到这些人要动手时,都会气的脑袋疼。 哼!那不如让他们自己人找找自己人的麻烦,也会让她稍稍的痛快点。 对于族人来说,元雨就是聪明的人。 他们立即都竖起大拇指,毫不犹豫的夸着元雨。 元雨被他们夸得晕晕乎乎的,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哪句话,是可以得到他们的赞扬。 哎,都是她的“无脑吹”。 “哇!”元雨快走了几步,仰着头说,“好多小果子。” 都是能吃的。 当元雨的话音一落时,其他两个人立即就开始采摘。 最后回去的时候,可以说是拖着浑重的步伐。 “雨,快走!”忽然一个族人说着。 元雨不太明白这个族人为什么要让她加快脚步,但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她紧了紧背上的筐,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着。 他们的东西太多了,跑得再快也是慢的。 至于追上来的人,正是之前伤了脚的族长。 他们的族人跑起来还是有点瘸,一看就知道是鞋上的伤没有好利落。 元雨低着头,跑得飞快,也在想着好的法子。 因为他们三个人,被追上来的可能性也太高了。 “出师不利,是我的错!”元雨咬牙切齿的说。 没事去看什么果子。 等着把鱼送回到族中,再去看其他的东西呀,烦死了! 元雨在心中抱怨着,忽然站定,转身,拉开手里的弹弓。 这小东西可是厉害着呢,否则也不会被元雨带在身上。 当元雨停下脚步时,另外两个族人也将筐放在地上,抡起石斧,喝着,“退后,不许再靠近。” 那族长的确是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的落到元雨他们三人的筐上。 第102章 可笑的族长 有鱼,有果子。 这三个人是从哪里找到食物的?他们寻了这般久,却是毫无收获。 那族长眼红着呢。 他们两帮人对峙着。 元雨的这一边一看就知道,是处于弱势的。 起码在人数上,是有着这样的“弱”。 元雨的目光冷冷,扫过些人后,忽然灿烂一笑,“怎么?你们抢了今天的食物以后,可以天长地久的吃饱饭吗?” 那族长一听,就知道是大事不好。 即使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他也是“族长”。 如果这个小丫头把话都说尽了,他的身边没有人了,他就是孤家寡人,可就不再是什么族长了。 “你住口。”那族长指着元雨,咬牙切齿的说,“你信不信……” 元雨的弹弓突松,一片破碎的瓷片向那族长掠去。 对方都没有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就听到他们的族长一声惨叫,捂着流血的肩膀是一退再退,贴着树站稳了。 元雨微仰着头,“你不会以为依靠着这几个人,就能对我们不利,太天真的想法可真的是不能有啊。” 族长猛的抬起头,“你们都不过是一堆年轻人。” 年轻人? 元雨挑挑眉,大约是觉得这三个字很有灵性。 年轻人怎么了?但凡是能够做到撑起一个部族的人,都是厉害的人物。 “年轻人,应该听我的话。”族人冷笑着,“以后我会带着你们……” 啊!元雨不太想要听后面的话了。 先有一个火巫,以为可以凭着她那点说不上是本事的本事,可以在他们的部族过起养尊处优的生活。 他们不同意,不接纳,火巫就在天天在外面折腾着,还真以为可以折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再有一个不知道哪个部族的族长,伤了脚走路都蹒跚,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在他们的面前吆喝着。 吆喝也就算了,还打算倚老卖老,说着大言不惭的话,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心。 “他的话太多了,我们先走!”元雨重新背起筐。 那族长立即就喝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杀了她。” 元雨再次用了弹弓,这一次对准的是族长的另一个肩膀头。 正中! 元雨觉得她还真的是非一般的有天份,对付恶人这种事情做得那叫一个手到擒来。 “再见!”元雨温和的向他们摆了摆手,直接就走。 会有人追上来吗? 竟然没有。 他们原本就受了伤,再加上惟一能够鼓动气势的族长,像是钉在树上,动也不能动,哪里还有心情去追着人? 元雨走得飞快,其他两个族人拿着石斧,时不时的回过头。 “他们为什么没有追?” “前面是不是有陷阱?” 元雨哭笑不得的说,“应该不是陷阱,是我们的暗道。” 通过暗道,可归城中。 这也是火巫一行人拼命想要找到的东西,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可笑。 如果让你一眼就能认出来,那还玩什么呢? 元雨在心头想着,转眼就消失于这片林间。 当他们再出现于族中时,戎烛正盯着他们将墙上修出架子,用元雨说的什么“杠杆原理”,做出投石器。 当然,放在里面的可不会是石头,毕竟石头正中目标的可能性并不大。 先要有这个一个东西,旁的再说。 戎烛听说元雨归来时,立即就去迎着,在见到元雨背着那般沉的东西回来时,脸色变得特别的难看。 他仿若是认为,跟随于元雨离开的两个族人,做得并不可靠。 怎么能叫元雨吃力? 元雨可没有去瞧着戎烛的表情,而是转身对戎烛笑着说,“我们在路上遇见有趣的事情,我想要讲给你听。” 回过神的戎烛,僵硬的点着头,“行,你说。” 元雨打量着戎烛,“你……心怀不好?” “也没有。”戎烛的回答,真的是可以用僵硬来回答。 元雨请着叶泥将筐都抬走,才拉着戎烛进了屋子里,像是寻着话题一般,笑着说,“听说我们的木屋修得快要好了。” 戎烛的思绪,稍稍的被元雨拉开一些,“恩,他们说这个屋子要很大很好看,所以慢了很多。” “只有我们两个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元雨脱口而出。 咦?戎烛怎么不说话了? 元雨直起腰,正对上戎烛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脸突的一红,“看、看什么的?我说的是哪里不对吗?” “你说的,不太对。”戎烛低着声音说。 元雨眨眨眼,她的确不知哪里不对,但是当戎烛正面对着她时,心跳不由得加速。 戎烛认真的说,“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屋子要大的。” 终于听懂了。 元雨的脸登时涨得通红,“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戎烛不仅没有出去,反而理所当然似的躺在地上,“我累了,我要休息。” 这分明就是在耍无赖啊。 元雨深吸口气,忽然扑向戎烛,吓得戎烛忙伸手扶着她。 “我有事情要说。”元雨推着戎烛,“你先出去。” 戎烛无法,只能到外面等着。 元雨再出来时,立即就向戎烛讲起在外面遇到的事情。 “看来,他们是拆伙了。” 人少,不好办事。 元雨也不知道火巫在回去以后,会怎么去面对着族人,但是她的心里就是开心。 挑拨离间后的开心。 戎烛青着脸,想到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情,“以后出去,要多带着人,让叶泥跟着你。” 叶泥恰好甩着树叶,带着鸡禽们在散步,在听到戎烛的话时,特别的开心,“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又转回来,“雨姐姐,又有羊有宝宝了,爷爷说棚子太小了,太太太小了。” “啊,让辰始去想。”元雨连忙摆着手,将事情推给辰始。 叶泥听到有人来管,立即就继续甩着树叶,继续大摇大摆的向前走着。 元雨看着之前总是粘着她的叶泥,如今被族中所有的孩子们粘着,都没有时间来陪着她说话时,竟然觉得还有点好笑。 “那群小兽不少。”戎烛突然说,“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地方就不够用了。” 元雨正想要说交给辰始去处理,一想着不对劲呢。 “我们这一片离西山还有很大的距离,看着情况,不如也都收拾出来,以后就做羊圈,也要分隔开。”元雨继续说着,“大羊小羊什么的。” 戎烛点着头,突然想着他们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他好像在生气来着。 第103章 他们住一起 戎烛是怪着叶泥的,因为叶泥的一个打岔让他把要说的话给忘记了,再想要回头去想时,竟然还想不起来。 他握着元雨的手,“以后,必须要带着人。”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元雨轻推着戎烛的肩膀,“我们一起去看看屋子,怎么样?” “好!”戎烛原本也是有这个意思。 当他们手拉着手,一起往墙的方向走时。 辰始也拿着藤编成的绳子,准备去看看西山之下的大小,准备在这里搭羊棚。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仿若一切都置身于世外桃源。 “你喜欢?”戎烛试探似的看向元雨,“有没有感觉,还缺少了什么?” 缺少? 元雨疑惑的看向戎烛,最终只是说,“我觉得,没有少什么,都很好。” 这是天大的实话。 哪里会有什么不好? 戎烛他们为了这个部族,费尽所有的心力,这在她看来是最重要的。 她打量着眼前的木屋,悠悠的说,“等到以后,再有哪个没有脑子的人来犯,你就不需要跑得那般远了。” 戎烛看向石屋,“要不要拆掉它们?” “再等等。”元雨道。 她总是觉得,会有一些想要逃难的部族之人,会前来投靠,但总是没有动静,还是令她很烦恼的。 难道他们的部族不够好吗? 戎烛见元雨在盯着木屋发呆,以为会有什么是她不喜欢的,只是在静静的等着。 真正紧张的人应该是木头,他低着头,牢牢的跟在戎烛和元雨的身后,又不敢迈出太大的步子,弄出太大的动静,只敢静静的候着。 直到元雨回过神,看向戎烛,说,“很好,特别好,我们可以进去看一看吗?” “走!”戎烛向元雨说。 元雨在回过神,从自怨自艾解脱出来时,就感觉到木头跟在身后。 为何要跟在身后,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因为太过紧张了呀。 元雨没有与木头说过话,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是怕这个木屋不够好? 事实上可以说是特别的好。 这二楼还有隔间,一楼也有两个侧屋。 厨房、浴室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看得元雨都想要立即就搬过来了。 这不比那个石屋强多了。 而且那一排排的架子都已经摆好,处处都显出一个消息。 她和戎烛是族中最尊贵的人,所得到的也应该是族中最好的。 “木头叔,你真厉害。”元雨拍着手,笑着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以后小木就跟着我。” 啊?他的女儿要跟着元雨吗?木头整个人都是呆呆的。 他再是如何都没有想过,自己曾经在被灭掉的族中,最喜欢但是被最嫌弃的事情,有一天会得到元雨的喜欢。 “怎么了?”元雨感觉到木头的目光牢牢的粘在他的身上,疑惑的转过身,“有什么不对吗?” “哇!”木头哇的一声,可是把元雨吓得够呛。 这怎么是说哭就哭,连一点儿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留下来,这也太吓人了? 元雨正想着,歪着头打量着木头,又看向已经护在她前面的戎烛。 他们都知道木头不会有恶意,但这突如其来的哭泣可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最后跑过来将木头哄走的竟然是小木,听着小木头用软绵的音色,拍着她爹爹的肩膀,“爹,娘说了,坚强点。” “好,我坚强点。”木头郑重的点着头,“我以后会越来越努力的。” 越来越?倒也大可不必。 元雨伸出手,想要安慰木头几句时,却被戎烛握着手,她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就眼巴巴的看着这对父女离开,疑惑的看向戎烛,眼中是浓浓的不理解。 这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她不是好意吗? “他是太开心了。”戎烛想了想,只能这般解释,“他在曾经的族中,受欺负。” 是真正意义上的欺负。 毕竟一个连斧都提不起来,平时弱得可怜的男人,在族中是不可能会得到真正的关怀的。 没有人会知道他想要什么,也没有人会关心。 所有人都在为着生计做考虑,东奔西跑,谁会在意你是会修木头,还是会挖地? “是啊,我也发现了,他们也因此错过了一个人才。”元雨实话实说。 她认为,她收留的族人都是极有才华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的人物。 戎烛哭笑不得的说,“对,雨是最厉害的。” 元雨迅速的拉着戎烛的手腕,又将小木屋转了又转,看来在这几天就可以住进来了。 有新家了,开心! 戎烛也被元雨的情绪感染,如果不是时间太晚,他还真是想与元雨将此处好好的转一转,兴许能找到更多有趣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被元雨夸过的原因。 木头更有劲头,不仅在两天之内修理好木屋的细节,请着戎烛和元雨搬过去,更准备将其他的木屋也尽快的完成。 他希望明年种地之前,大家都可以住得更好。 什么是种地? 就是辰始正在挖的地那两片山,种上奇怪的东西,后来都变成了食物。 元雨对此没有异议,大家都有一个奔头,才能更好的生活。 惟一令元雨有点小小挂心的是,火巫仿若是没有了动静? 没有了动静也是好的。 元雨是不喜欢那些人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收拾了行李,准备今天搬家。 族人帮着元雨和戎烛将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木屋,井然有序的摆好。 丰拓傻呆呆的问,“咦?大哥为什么也要跟着搬过来,这样不太好?” 平时比丰拓还要呆的河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又没有在一起。”丰拓呵呵的笑着,“还是应该要注意点的。” 河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谁说他们没有在一起?” “是真的没有在一起呀。”丰拓特别坚持,“你看他们现在都没有住在一个屋子里。” 不,住了! 河源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丰拓,叹了口气,“果然年纪小,脑子也不太好。” 这句话可是得罪了抱着罐子的叶泥,叶泥叫着,“我的年纪也小,但是我的脑子特别好,族长和雨姐姐早就住在一起了,我知道的。” 他每天都会带着小孩子带着鸡禽慢悠悠的走着,当然也知道戎烛平时都是出入元雨的屋子,很少会回到他自己那一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家在一起了呀! 丰拓呆呆的看着离开的兄弟,半晌后才回过神,“住?住一起了?” 第104章 不舍也要舍 终于搬好了! 族人们忽然唱起各种各样奇怪的小调,为的是庆祝戎烛和元雨搬了新房子,也庆祝他们走在一起了。 守望娘还特意送上编的一串木扣当装饰,挂在元雨的脖子上。 这……有点沉啊。 元雨笑着接受守望娘的好意,知道她这是在开示对她的关怀与爱好。 所有的人都闹了一大通以后,才各自散去,将空间留给戎烛和元雨。 元雨红着脸,匆匆的就跑到屋子里面开始收拾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帮着他们搬东西的族人可不是将东西堆到门口,就各自走了,而是把东西都摆放得很平整。 元雨要做的只是稍稍的调整,就可以了。 戎烛从忙碌的元雨身后抱着她,“以后,我们住在这儿了。” “恩,对。”元雨用力的点着头,“感觉很不一样。” 戎烛闭着眼睛,“我们以后好好的生活,就能……” 他说了许多畅想,听得元雨面红耳赤。 不止是他们,还有儿女,孙辈。 太过分了! 他们现在可是刚刚在一起,对于元雨来讲是“新婚”,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还要当爷爷奶奶了。 元雨扬手就捶向戎烛的心口,“胡闹,帮我的忙。” “是。”戎烛立即就答应着。 他们两个人正在屋子里面忙碌时,屋外的人也是心情各异。 大约有反应迟钝没有发现戎烛和元雨走在一起的丰拓,受到了打击,始终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的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一旁的河源大约是听烦了,转过头也不愿意再理他。 丰拓还能再和谁去讲着这些呢?难道是……叶泥? “哎,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我这个当弟弟的都不知道。”丰拓嘀咕着。 叶泥疑惑的看了丰拓一眼,转身就跑了。 他的心里也不舒服,为什么还要听着丰拓讲着这些? 丰拓看着叶泥跑得飞快,疑惑的抓了抓头,最后只能再去找着旁人再提这件事情。 谁爱听他絮叨啊。 族人都在开心的时候,还有人在围着火堆唱唱跳跳的。 咦?巫医哪里去了? 最先发现巫医不在族中的是叶泥,叶泥的心情不太美好,想要寻着爷爷,发现爷爷不在。 他一路上了西山,果然见到正挖着地的爷爷。 “爷爷,你为什么在这里?”叶泥蹲在巫医的身边。 巫医侧头看向眼眶微红的叶泥,“你为什么在呢?” “我是来帮爷爷的。”叶泥伸出手,想要帮着巫医做点事情,可是定眼一瞧。 哪里有什么事情好做的。 大约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由着叶泥伸出手,叶泥很尴尬的慢慢放下手,“爷爷,你为什么要挖地呀。” “我种了东西。”巫医说,“如果以后这些可以做药的草,也可以种出来,那就更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 叶泥发现长辈们都有自己事情做,只有他一个人有点悲伤。 “舍不得,是吗?”巫医突然问。 叶泥愣了愣,随即低下了头,“我知道错的。” 当初,他想要挑拨戎烛和元雨的关系,没有将元雨离开族中的事情告诉戎烛。 他是抱着什么心情,他自己很清楚。 他是希望元雨只疼爱他一个人,身边只会有他一个人,但这是不可能的。 元雨是戎烛的,也是族人的。 巫医伸出手,揉着叶泥的头发,“雨是要有男人的,你也是要长大的,知道吗?” 叶泥用力点着头,抹着眼泪,“就只是舍不得。” 是真的舍不得。 他以为元雨会始终关爱着他一个人,明知道戎烛和元雨早晚是要住在一起的,却还是让他的心中不自在。 巫医没有再安慰,他知道叶泥不过是年纪小,对元雨太过依赖,早晚都是会好起来的。 他轻拍着叶泥的肩膀,安慰着他的小情绪,直到天近黑。 “爷爷,我想要和你学医。”叶泥突然说。 巫医看了看他,“你不是在和守望爹在挖泥巴吗?” 不要以为他平时很少呆在族中,会不知道叶泥做的事情。 叶泥在表面上是带着孩子们赶着禽,在族里来来去去的,好像每天都没有离开过,但他也经常往外面走。 比如,最近就和守望在想法子炼出个什么陶,好像说是也成功了一个。 虽然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最后能派上什么用场,但总归是有用的。 如果没有用,元雨会第一个反对。 叶泥红着脸,“都瞒不过爷爷。” “我是过来人。”巫医带着叶泥往族中走着。 他作为一位见识许多的长辈,哪里能不知道族中发生的大小事情,他只是认为没有必要去深究。 只要他们不会做出伤害族群的事情,喜欢怎么折腾,都是无所谓的。 巫医轻笑着,“我的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栖身之地,自然是很珍惜。” 他不想再到处奔波了。 他们下山时,发现元雨正仰着头,看着他们呢。 叶泥正因为元雨的事情而委屈了一场,又突然见到元雨,几乎是飞也不回的就跑了。 “这小子!”元雨皱着眉头,看着跑开的叶泥,不满的说,“翅膀硬了想要自己飞?” 哭笑不得的巫医笑了笑,“雨,他没有翅膀。” “我就是随口一说。”元雨早就习惯不对她有时说出来的话,不进行太多的解释,轻易的就将它岔过去。 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给大家开始普及成语,太累了。 巫医也没有继续问着,而是讲着这一片的计划,要分成各种各样的地方,大家是个小型养殖场? 元雨听到最后,是不停的挑着眉,轻声的说,“老先生,我是觉得有两只羊,可以咔嚓了。” 一来是年纪有点大,二来是羊多了,总是要处理掉一两头。 巫医吃惊的看着她,“不只是养着。” 元雨的手指还摆出剪刀状,“我为什么只是养着,是因为族里人少,拿着它们凑数吗?” 巫医定定神,忽然笑了起来。 他还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他以为元雨是因为心肠软,看着这些小兽被追着到处跑,已经离开族群,十分的可怜才会留下来养着。 原来是因为这个道理。 巫医回想着他当初的想法,禁不住笑得更大声,也将元雨笑得更窘迫。 元雨喃喃的说,“我看着,这又要到季节了,它们也落下了小崽子,可以咔嚓了的。” 她的手顿了顿,做出“剪”的动作,无来由的更尴尬。 啊!她怎么会养着玩?她当初就是想要圈养吃肉肉的。 第105章 一脚掉进坑 哇!是因为戎烛和元雨搬了新屋子,所以有两头小兽被架着烤吗? 当然不是! 元雨可是没有什么仪式感的人,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谁都管不了她的。 她今天也是因为心情不错,且与巫医聊过以后,才知道她是被误会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元雨看着被处理收拾过的羊,正在烤制中,歪着头感慨的说,“哎,好香啊。” “好香,好香。”小木知道以后会跟着元雨,特别的开心,立即就开始当起了元雨的小尾巴。 只不过,她跟着元雨是要学什么? 学着吃东西吗? 小木看着怀里的零食,有一刹那的迷惑,但是在抬起头时,还是那副开心的样子,“好馋,好想吃。” “放心,每个人都有的!”元雨揉着小木的头发,指着叶泥说,“你以后要跟着叶哥哥,知道吗?” “知道了。”小木认为她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就是跟着叶泥做事情。 叶泥在族中的小孩子群中,是很有地位的。 他什么都会,还有一位巫医当爷爷,这是谁都羡慕不来的呢。 “雨。”戎烛唤着元雨。 元雨站了起来,跟着戎烛走到火堆前,开始认真的切着肉。 这算不算是一种仪式,就像是大丰收的意思? 在他们愉快的分享时,自然也有人变得特别的不愉快,就是连味道都闻不到的火巫等人。 他们这一行的姑娘,只有六个人了。 加上火巫、雁灵和叶苗,也就是这九人。 他们不仅仅是要想办法找食物,还要想办法去躲之前的那个族长。 叶苗正坐在一旁的火堆前抱怨着,“哼,那个男人太不是个东西了,我们帮着他们做武器,他们还想抓我们。” 武器,指的是之前的箭。 是她们这几个女人在火巫的带领下,做出类似于山族的武器。 那个只要拉开就能弹出去的厉害家伙,但他们也只能是仿一仿。 火巫听着叶苗的抱怨,都已经一整天了。 太阳升起时,叶苗睁开眼睛就开始抱怨,如今是月亮高高挂起,她还是没有闲着。 至于其他的几个姑娘都远远的避着,不愿意再多听着一个字。 也是今天开始,他们都一起出去找食物,惟有叶苗不愿意动着,还想要去抢着雁灵的食物。 火巫看着这个所谓的亲人,想着他们都不知道隔了多久的血缘,心头就像是堵了块石头。 叶苗长年跟着她,吃好的,喝好的,受到族人的爱护,结果遇了难后,半分的责任都担不起来,除了抱怨就不会做任何事情。 遇到危险时,跑得是挺快的。 “姨,怎么了?”叶苗说得痛快,一转头时,恰对上火巫阴沉的眼神时,吓得一个哆嗦。 她知道她有多讨人厌,但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说而已。 如果有一天,火巫也讨厌了她,她可能就完蛋了。 火巫冷笑着,“从明天开始,谁要是自己找不到吃的,就饿着。” 她这句话不是对叶苗说的,但也等于只是说给叶苗听。 叶苗的脸色微变,正想要开口,就听火巫说,“我以后也可能找不到更多的食物,你们跟着我,是因为相信我,但是我也相信你们可以找到更好的部族。” 也就是说,以后大家都散了。 如果换成是从前,这几个姑娘可能还是不太愿意。 她们一直跟着火巫,总是相信火巫可以找到办法。 但是现在却是说不准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再带着叶苗,他们吃得少,睡得少,却偏偏养了个祖宗。 “你也一样。”火巫对雁灵道。 雁灵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认真的点着头,“火巫,你放心,我们会找到更好的。” 叶苗这才是真正的慌张了。 怎么回事?大家都想着要离开是什么情况? 她吃惊的挪过去,“姨,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 “是你想要害我?”火巫不耐烦的问。 叶苗正想要撒娇的解释,但是被火巫一记冷眼钉在原地,再不敢多说什么话。 今天,总算是这么过去了。 她们第二天开始寻找着食物,是寻到多少,就吃多少。 叶苗独自一个人寻不到任何东西,也不准备去寻着,只能跟着雁灵。 雁灵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却是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就往回跑着。 这小丫头跑得飞快,几乎是在快要甩掉叶苗了。 叶苗紧步跟上,发现火巫竟然是坐在河边,一动不动的。 “火巫,我来抓鱼。”雁灵说,“你受了伤,再休息一会儿。” 火巫抬起头,看着这个小姑娘直接就下了水。 她是受了伤的。 一个人天天东奔西跑,为了几个姑娘费尽心力,怎么可能会不受伤? 除了叶苗,大家都看了出来。 火巫的心里不可谓不寒,想到元雨说的话,觉得她不止是应该对叶苗放手,更应该离叶苗远远的。 她带着叶苗,不止是她一个人被拖累,是所有的姑娘们都被拖累。 雁灵能有什么本事,她站在水里,被凉得直哆嗦,半天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火巫没有阻止她的行为,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至于躲于暗处的叶苗,只是偷偷的打量着,她想到的最为简单,一旦雁灵真的抓到鱼,她就跑过去,就不信火巫还能赶着她离开。 显然,守株待兔,也要有兔子傻乎乎的会往树上撞才行啊。 雁灵抓了许久,什么都没有抓住。 “上来。”火巫开了口,“休息一会儿,等我们有了力气再去找。” 雁灵红着眼眶,“火巫,对不起。” 她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 火巫看着雁灵,想到元雨他们的部族,深深的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用错了办法。 也是太过慌乱,太想要找一个安稳的地方,过如同从前那般的生活,才忘记他们的身份,妄图去抢占。 如今回想起来真的是太后悔了。 她也令几位跟着她的姑娘,失去最后得到庇护的机会。 啊!一声惨叫。 火巫和雁灵同时听到这个叫声,分明就是叶苗的。 叶苗就在附近吗?这是受伤了? 火巫在那一刹那,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叶苗可以说是笨得要死,什么都做不好。 听着这个动静,倒像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落到了陷阱里。 火巫猜对了。 叶苗是因为一脚踩空,落到了个坑里。 坑里还有个捕兽夹,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还是沾了血的。 第106章 出手来相助 叶苗虽然是掉在里面,但反应尚算是不慢,才险险的躲了过去,但不碍于她尖叫着。 “太可怕了!”叶苗要哭出来,“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呀,救我呀。” “闭嘴。”火巫喝着。 叶苗一听到火巫的声音,不仅没有止了哭,反而越叫越大声,“姨,你救救我,快救救我,我是你惟一的亲人啊。” 亲人?火巫想要将叶苗的嘴封死。 这个小小陷阱一看也不是元雨的部族会设下来的,因为人家也不需要。 估计是那个族长和他所剩无几的族人,特意设着这个玩意,想要捕到食物。 结果这好巧不巧的就被叶苗碰上了。 “你再吵,我就把你留下来了。”火巫阴沉的提醒着。 叶苗迅速的收住声音,用力的点着头,真怕火巫是说到做到,真的将她一个人丢在坑里。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火巫看着叶苗怂得要死的样子,真想要将她掐开。 雁灵在这个时候已经编好了一条绳,递给火巫,“火巫,这个可以用。” “好!”火巫哪里可能会不喜欢雁灵。 这个小雁灵可以说是什么都会做,也会尽量做到最好。 这一点,比哪个姑娘都强。 叶苗抓着绳子,努力的向上爬着。 这个时候就将好吃懒做的弊端显露了出来。 叶苗连三步的距离都爬不上来,又哭又闹的想要放弃,或者希望找点别的办法,就听到有人正向他们跑来。 不止是叶苗“听”到,而且火巫和雁灵也看到了。 正如火巫的推测,是那个族长带着几个男人向他们跑来。 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从他们相互投靠,相互扶持的走到这里,又因为食物和处境的原因而分崩离析,时间可是不短的。 直到今天,变成了仇人。 “原来是你。”族长指着火巫,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今天就在死在这里。” 叶苗原本抓着藤绳,都爬上来一块了,但是听到族长的话时,吓得嗷的一叫,又摔回去了。 见过笨的。 恐怕也没有见过几个这么笨的。 他们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迅速的开启,你追我赶,你跑我杀的过程。 这族长怕是将近来的所有怨恨,全部都丢到火巫的身上,惟一的想法就是让火巫付出代价。 最后,付出代价的是他。 一块石头狠狠的打到族长的脑袋,族长的身子晃了晃,狠狠的摔到了坑里。 坑内的叶苗一声惨叫,震得人的耳朵疼。 火巫迅速的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元雨。 此时的元雨在她的眼中,不再是对手,不再是敌人,是救命恩人。 元雨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她瞧着那族长也不顺眼。 不过是三个女人,就让他们喊打喊杀。 最可笑的是…… “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平时都是吃素的吗?”元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理解,你们的部族为什么会这么惨了。” 元雨指的是已经缩成一起的男人们。 他们追着火巫三人时,还是挺厉害的,但是遇见拿着武器,有人保护的元雨时,顿时就怂了。 就这样的人,还指望着他们可以建立起一个部族,不要再妄想了。 会这么想的人,分明就是没有睡醒。 元雨闷闷的想着,看着一个小姑娘将坑里的女人拉了出来。 那个女人在爬出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骂人。 元雨挑挑眉,“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火巫烦恼的看向叶苗,“闭嘴。” 如果不是那个族长掉到坑里,叫叶苗借了个力,再抓着雁灵递出来的藤绳,是不可能出来的。 她出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为了表示感谢,而是认为雁灵的速度太慢了。 真的是太丢人。 叶苗也见到了元雨,慢悠悠的闭上了嘴,但却禁不住打量着元雨。 元雨这一身皮衣太漂亮了,用白线的绳子缝合,从头到脚都透着“精练”两个字。 叶苗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只能勉强的遮住自己。 她们怎么差了这般多? 在叶苗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元雨已经再次拿起弹弓,用力的一弹,竟然将男人都吓跑了。 “就这么走了吗?”元雨吃惊的问,“他们不要族人了?” 被她打中的族人,还躺在坑里呢。 “他是族长。”火巫说。 啊!元雨对于其他的男人都不是特别的关注,也没有注意到谁是族长这个问题。 当火巫这般说时,她就点着头,“我们走!” 她是来看看守望爹最近在做什么,倒是没有再见到什么器具,但是带着叶泥漫山的跑,总是叫她的心里不安。 谁知出来,就救了对手。 火巫见元雨是真的要走,连忙要开口,就听到一位老人说,“雨,她们受伤了。” “是吗?”元雨歪过头,最先看到的还是火巫。 毕竟,火巫的气场摆在那里,纵然是最为狼狈的,但坐在那里就会叫人感觉她的力量以及与众不同。 对待这样的人物,元雨还是很喜欢的。 “伤到了哪里?”元雨问。 火巫低着声音,“之前摘果子,擦破了皮。” 元雨向巫医点着头,带着挥着石斧的河源和须树走了过去。 果然,火巫的伤不轻。 巫医从筐中取出药泥,开始替火巫处理着伤口。 元雨跑到坑前,去看着那个掉进去的族长。 哟?还晕着呢。 元雨抓了抓头,“我不会把他打死了。” “雨。”须树平静的说,“不要想太多。” 言外之意就是,你办不到的。 被噎住的元雨,不满的看了须树一眼,“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不用这么拆我的台。” 须树表示又听不懂了,“拆你的台?什么台?” 元雨扶额,回过头时,恰对上叶苗的目光。 她的心头冒出一种感觉,如果不是她的身后总是有须树护着,恐怕这个女人想要把她推到坑里了。 呵!元雨是想到什么,直接就会说什么,她指着后面的坑,“你是想要把我推到坑里去?” 所有人同时看向叶苗,眼中透着震惊。 “不,不,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叶苗吃惊极了。 她不过是有这样的小小想法,都没有动手,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元雨冷笑着,“行了,不要在我的面前装,这点小伎俩还真的是骗不过我。” 实在是因为这里的人啊,都不是很会掩饰真正的情绪,从眼神和表情中多少就可以猜出一些的。 第107章 我怕她杀我 比如这个女人看着她的双眼是亮晶晶的,偏若想要将她的一切都夺走,侵占以后会有多快活似的。 “我劝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元雨微笑着说,“我可是很小气的,如果生气了,就会扭断你的脖子。” 叶苗被吓得退后了好几步,迅速的摇着头,求助的看向火巫。 火巫正看着巫医帮着他处理伤口,已经猜到巫医的身份,感慨着这个部族是什么都有。 她的后悔,已经漫上了心头。 如若她没有乱来,是不是已经成为族中一员。 “我什么都会做。”火巫突然抬头对元雨说,“会做吃的,会打猎,也用火,也有力气。” 啊?元雨呆呆的看着火巫,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她又不会收留这些女人的。 火巫看出元雨的想法,继续说,“雨,你放心,我们都会听话,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 元雨挑挑眉,没有回答。 火巫以为元雨是不愿意,连忙继续说,“所有人,都听你的处置。” 巫医被叶泥扶着站起来,笑着说,“所有人?你们应该没有几个人了?” 但凡人多一点儿,也不会只有他们三个人被围着打。 火巫一怔,“是,我们只有几个人了。” 元雨摸着下巴,更想要说的是,其实他们原本也没有几个人。 “不好意思,可能不行。”元雨开了口。 火巫正想要说明她还有更多的本事时,却见到元雨指向了叶苗,“她要杀我,我害怕。” 叶苗拼命的摆着手,恨不得从来没有站在元雨的身后。 她分明就看见了很好的生活,结果因为她方才的一个想法,就要被放弃吗? 不行的!她也要去那个部族,过上好日子。 火巫恼火的看着叶苗,发现这个丫头是拼了命的在拖着族人的后腿,且拖得要不像话了。 “如果她有异心,赶出去!”火巫说。 叶苗的身子一软,直接就摔坐在地上,仿若是见识到自己未来有多惨。 元雨的确是不喜欢叶苗,因为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表现得相当不好。 被救以后先骂人。 处处透着想要占便宜的表情。 一旦被拆穿却没有勇气。 这样的人物摆在族中,以后会是麻烦。 可是元雨也知道另一件事情,以后族人越来越多,会有各种各样性情的人,加入到族中。 她不可能每一个都进行筛选,总是要想更好的办法的。 元雨将心里的各种想法都轻轻的向下压了压,轻拍着手,笑着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要不要赶着人走!” 叶苗慢慢的直起腰,觉得有希望。 元雨继续说,“因为族中收人,不是我的事情,要听我们族长的。” 火巫点着头,“我会带着人,在族外等着,我们可以等。” 元雨什回过头又看向坑中,“不会让我打出脑震荡了,躺得还真结实。” 她带着人直接走了。 叶苗已经在看不见元雨的身影时,迅速的挪到火巫的身边,“姨,你要带着我,你不能丢下我。” “为什么不能?”火巫问。 叶苗张了张嘴,这要怎么回答于火巫? 她早就知道火巫不想带着她,如今这不会是她被抛下的机会。 叶苗又抓向雁灵,“灵,你帮帮我。” 雁灵只是说,“我听火巫的。” 换成是平时,叶苗早就发了脾气,但是为了能够讨好火巫与雁灵,她只能先忍下来。 以后再说。 等进了部族以后,再来收拾她们。 叶苗是将事情都想得很美,但跟着元雨的河源和须树不是很赞同于元雨的决定。 “我觉得,那几个女人太危险。”河源实话实说。 须树也说,“是,特别是从坑里爬出来的那一个,不安分。” 哟?元雨竟然会说“不安分”? 她诧异的抬起头,看向须树,“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啊。” 须树苦恼的说,“雨姐,我们是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元雨实话实说,“火巫其实还不错,吃过了最大的苦头,留在族中会有点好处。” 火巫是不错,如果没有异心,不到处折腾,会是一个好族人。 “那个女人……”叶泥犹豫的说,“雨姐姐,她会惹事。” 元雨的手一扬,摸到叶泥的脑袋上,“小子,这就是发挥你们这些小孩子的能力的时候了。” 什么发挥? 什么能力? 叶泥定定的看着元雨,已经听出元雨是给他们分了事情要做,但听不出是要做什么。 巫医轻轻一笑,“就是让你们盯着她,一旦有坏心思,就要说出来。” 他们说得倒是好,但是戎烛不一定会同意呢。 戎烛有多讨厌他们是元雨想象不到的,但元雨也还是不喜欢。 他们终于到了守望爹所在的地方。 叶泥迅速的站在他平时会站在位置,“守望爹,雨姐姐来了。” 守望爹抹着汗水,“雨,你们真的来了。” “当然。”元雨本能的想要退后,但硬生生的忍住了。 守望爹这般辛苦的做着事情,她不能做出任何打击的行为。 忍! 一定要忍着这波热。 哎!可真忍不住啊。 “这热的,冬天都不怕冷了!”元雨叹了口气,“你们在做什么呀?” “做这个!”守望爹立即又回去了。 元雨怀疑守望爹呆在山洞里,都能热出病来,在这个时节中暑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正想着,就见到重新走到她面前的守望爹,拿着一块薄薄的片子。 这片子是…… “石头是哪里找的?”元雨喃喃的问着。 她不是不在意,是在看到这个东西时,大脑已是一处空白。 能够如常的提问,靠的都是毅力。 守望爹说,“西山深处,我和叶泥走了很远的路。” 那个路到底有多难走,元雨的心里是有数的。 “找到一些,不多。”守望爹继续说,“雨,你想的是这个吗?” “是!”元雨将它拿起来,放到阳光下,认真的看着。 这是什么矿石打造出来的?她是一点儿也看不懂,却知道是个好东西。 有了它,锅啊什么的都有了着落。 武器也可以有的。 什么都能有。 不过…… “你们做这个东西,不用在山洞里,可以在开阔的地方。”元雨努力的保持着面容的平静,“那个地方不好,呆久了会生病的。” 巫医忽然伸出手,扶住元雨的背。 元雨激动的在抖,别人看不出来,巫医却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个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第108章 路上救个人 如果要问元雨现在是个什么心情,那就是激动。 是真正的激动啊! 元雨咳了咳,装作很平常的对守望爹说,“你做得特别好,但还是要小心,打造这个东西是会伤人的。” 叶泥抢先一步,对元雨说,“雨姐姐,伤不到人的,因为没有适合的石头了呀。” 他的手一摊,摆出一脸无奈的说。 元雨挑挑眉,她当然知道这样适合的矿石必然不多,但叶泥对她提起来的时候,怎么有一种在算计她的感觉? 叶泥会算计她?不太可怕? 在元雨失神时,巫医哭笑不得的拍着叶泥的脑袋,“有话就好好说,为要糊弄雨!” 叶泥抱着脑袋讪笑着,“雨姐姐,我想要和叔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石头。” 如果能找到,可以打造更多,不是很好吗? “你现在不打算再做陶瓷了?”元雨直接就问守望爹。 守望爹呆呆的看着元雨,随即就低下头,一副委屈又失落的说,“做不好,太浪费了。” 就以他每天折腾的那些东西,真的是要费上许多东西,他自己都快要舍不得了。 再挖下去,山要空了。 至于打造这个东西就不一样了,虽然有点难,材料也不多,但是看着好像更有用? 元雨深吸口气,“那就换,不过这个东西不需要跑到山洞内去折腾,回头找个更好的地方。” “好!”守望爹听元雨的。 叶泥却吃惊的说,“雨姐姐,你知道怎么打造这个?” 如果不是知道怎么打造,怎么可能会知道不需要在山洞内呢? 这个问题可真点题! 元雨不加思索的说,“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呵!她是不知道的,但是电影中有片段。 何况,这还是一座山。 像火巫和那个族长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总归是不会少的。 守望爹和叶泥两个人可能对付不过来。 “留在这里,只是会有危险。”元雨笑着说。 “对!”巫医赞同元雨的话。 元雨对着巫医笑了笑,发现巫医真的是站在她的这一边,毫无异议的。 守望爹也用力的点着头,“好,那我换个地方试一试。” “先不要试了,我们要备着东西过冬!”元雨说到“冬”时,禁不住的挑了挑眉。 这里的冬天,哪里是冬天呀。 温度的确是会比平常处理低一些,但也绝对算不上是有多冷。 “走!”元雨牵着叶泥的手是,时不时的看着手里的玩意,心情特别好。 看着她的样子就能知道,必然是将火巫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他们谁都不会将火巫之事放在心上,毕竟这是他族之事。 真心来投靠,当然会收留。 如果不是真心来投靠,谁都不会理。 出乎了元雨的预料是,先来投靠的不是火巫等人,而是之前的那个族长。 那族长不知道在哪里又受了伤,伤可是真不轻,再加上跟随他的人,一个比一个的狼狈,只能跑过来求助。 戎烛可不是一个大善人,面对着曾经想要害他们种族的人,是一点儿也不愿意收留的。 再加上这个族人……心还挺黑的。 元雨在听说这个消息时,立即就往瞭望台的方向走。 果然是住得近了,来去都要方便。 元雨正准备登台时,却听戎烛道,“雨,不必上来,我们不要理他。” “为什么?”元雨疑惑的看着戎烛。 戎烛道,“他要以族人作为贡献,要进来当首领。” 元雨真正注意到的是前半句,何为“以族人作为贡献”,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叫她一头雾水,有些吃不准。 戎烛匆匆的走下来,牵着元雨的手,“我们不必理他。” “他会不会把东部人引过来?”元雨真正担忧的是这个。 东部人应该是寻到了好处,才会一点儿都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会!”戎烛斩钉截铁的说,“等东部的人回来。” 开什么玩笑? 元雨的脑海中陡然出现初来乍到时,见到的那一片血腥。 虽然因为戎烛的及时赶到,她没有看得特别的清楚,但是在心里的狠狠烙印,却是抹不下去的。 那是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的画面。 元雨轻轻的咬着嘴唇,震惊的看着戎烛。 戎烛将元雨轻拥在怀中,“这是早晚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在他们回来之前,多做准备。” 元雨深吸口气,逃避是没有用的,“所以那个族长不能留下来。” 即使他有可能会把东部人引过来,也不能留下来。 一旦那个族长有反叛之心,与东部人里应外合…… 元雨忽然想到了火巫,“对了,火巫,她说她也想要来投靠。” 但是没有了动静。 戎烛揉着元雨的头发,“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们没有投靠,也许是有原因的。” 元雨的心晃了晃,最后落回到肚子里。 直到那个族长见到怎么求饶卖乖都没有用,直接就是破口大骂,骂得特别久。 元雨忽然觉得这位族长也是很有毅力的人,都骂了一天了,不会饿吗? 这也从正面的证实戎烛的说法。 这样的人是不能留的。 一旦不顺他的意,他有可能会与东部人进行勾连。 元雨紧紧的握着拳头,她是不忍心对任何人进行放弃,但对于隐患这个东西,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她的那一点点“小心”,很快就消失了个彻底。 背着弓箭出去打猎的狩列,只是拎回了长着翅膀的几个小雀,特意用笼子圈起来,是想要看着元雨能不能养一养。 谁知,却看见火巫浑身带着血,带着三个姑娘往他们的方向跑着。 “怎么回事?”狩列是不愿意管的。 但是眼前的四个女人是一个比一个惨,他也是有点不太忍心。 小心提防是应该的。 火巫一听到声音,惊恐的抬起头,以为是恶人。 她看清狩列的脸,又看向他的箭,“你们是山族的人,救救我们姑娘!” 她的身子一晃,直接就晕了。 这三个姑娘顿时就慌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因为眼前的事情而慌乱,一看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的人。 狩列没有办法替族长和元雨做决定,答应先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请着戎烛过来做决定。 火巫的伤太重了,也需要调理。 狩列是决定要救人,但还是小心防范,生怕这是一个局。 直到他们将火巫安排好,狩列才离开。 他没有回到族中,而是绕了一路不太好走的路,去了西山。 第109章 忍疼的丫头 他这是要去哪里?要去寻谁? 狩列来到巫医的身后,恭敬的说,“老先生,我救了一个人。” 巫医以为是需要他去看一看,立即就站起来,“走,我们去瞧瞧。” “不是的,老先生,是那位火巫。”狩列说着,伸手扶着巫医。 巫医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救她?” 狩列尴尬得厉害,他当然知道部族中与火巫之间的恩怨,也知道戎烛和元雨虽然在明面上表示火巫做得好就可以收容,但却没有真正的接纳。 他自作主张,把人救了,何尝不是在找麻烦。 狩列将救人的过程,全部都讲了出来,同时看向巫医的表情。 巫医正在若有所思中,但是眼中并没有什么愤怒或者不满的表情,更像是在认真的思考中。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巫医想了想,说,“我们先回族中向雨讲一讲,看看要不要去救人。” 狩列解释着,“已经有兄弟回去了。” 他们兄弟三人一同选择从东部带着物资和小兽送出来,一起离开东部且与东部为敌,一起投奔于此,自此以后出去办事时,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 “那就好!”巫医走路的速度并不快,“我们走!” 这是真的要去了? 狩列救了人,却也是他在犹豫着。 巫医见状,只是笑着,“你可知道我们与东部的人有什么区别?” “知道。”狩列一愣,连忙回答着。 他就怕回答得慢了,会让巫医的心里不舒服,再叫族人对他产生隔阂。 “知道就好。”巫医道,“我是大夫,生来就是救人的,只要他不伤我的族人,我就可以救他。” 如果火巫还是想着再伤害他们的族人,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他们说话间,拎着扛走来的沙垚,向巫医说,“老先生,我背你。” 跟着巫医学医的沙垚,向来很少会出现在族中,偶然见到他,都会有一种陌生感。 巫医摆了摆手,“放心,我不至于这么弱的。” 当他们走出西山头时,元雨也带着人在不远处候着。 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把这桩事情当成一件大事在办。 她的装扮利落,叫人一看就喜欢。 “老先生,我把东西都带了。”元雨转身看向巫医。 巫医打量着元雨,笑着说,“看来,我们的雨是打算动手的。” “当然。”元雨伸出手,扶着巫医,“兄弟说加上火巫一共才四个人,其他人都去了哪里,是显而易见的。” 估计也是一个半死不活。 他们既然是要救人,总是要有点装备的。 巫医叹了口气,“那一伙人实在是不应该。” 他指的是那位族长,不应该如此对待投靠他的人,这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元雨显然是有不同的想法,只是说,“我觉得,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巫医太了解元雨了。 他只是一听,就知道元雨的意思,“你认为,是其他的部族?” “是!”元雨说,“我们的部族位置隐蔽,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发现,也会让人误会此处无人居住,被动着脑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巫医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拍向元雨的手背,“好孩子,辛苦了。” 元雨但笑不语,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辛苦的。 族中最清闲的人就是她。 平时只是帮着打一打下手,没有实质性的事情交给她去做。 相反,因为她的许多主意,令族人都处于忙碌中,几乎没有一刻是放松的。 元雨都怀疑她是不是应该列出七天一周的工作、休息日,让他们都可以按着时间好好休息。 他们在说话间,就来到山洞前。 元雨没有闻到特别的味道,但是已经见到地上的血迹。 伤得这么重吗? 狩列说,“那个火巫应该是被人打过。” 不是打架的“打”,是挨揍的意思。 元雨看了狩列一眼,“你们过去看看,要小心点。” “是!”狩列一摆手,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就先过去了。 洞内外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那几个姑娘已经缩在一起,完全的昏睡中。 元雨走进洞内,在见到元雨时,说不吃惊是假的。 这伤得也太重了?连脸上都有伤。 “这就太不要脸了!”元雨喃喃的说。 火巫一听到有人进来时,就已经醒来,正对上元雨的面容时,突然红了眼眶。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他是想要哭? 元雨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退后,和火巫保持着距离似的。 火巫倒是没有注意到元雨的动作上的细节,仅仅是低下了头,“我们还有三个姑娘没有逃出来,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谁?”元雨问。 火巫抬起头,“是一个部族,和那个族长是认得的,就动了手。” 原来是找到了靠山,怪不得又没有动静了。 元雨冷笑着,“也好呀,总是要看看他们的本事”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巫医已经和沙垚开始为姑娘们处理着伤口。 相比于巫医的轻手轻脚,沙垚的动作简单直接不够温柔,连元雨都注意到这一点,不由得皱起眉头。 都说什么“没有感同身受”,可是看见沙垚下手的狠劲,她都跟着倒吸口气。 这下手太狠了。 元雨的目光落到跟在火巫身边的小姑娘脸上,她似乎是没有离开过火巫的,一个很聪明的丫头。 那丫头正紧紧的绷着脸,咬着嘴唇,连火巫都受不住疼的哼出声音,她却一点儿哼哼声都没有。 这可真的是硬挺。 “她叫什么?”元雨突然问。 火巫歪着头看向小姑娘,“雁灵。” 哟?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这应该是元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听到的最好听的名字了。 雁灵被元雨问到时,登时就红了脸,接着倒吸口气,不敢再去想其他的。 因为疼啊! “伤在皮肉,未在筋骨。”巫医都处理好他们的伤,“但是也不能移动,最好在这个山洞内先住上几天。” 元雨摸着下巴,“老先生,我把狩列留下来,先照顾着你,我出去看看。” 巫医直了直腰,不是很赞同的看向元雨,“雨,不要胡闹,回族中。” 万一,元雨遇到危险,叫族人可怎么办? 元雨拍拍腰间,“放心,我就是去看看,能救就救,不能救也不能怪我。” 第110章 偷袭式救人 “对,不能怪雨!”火巫说,“是我太无能了,明明就知道她的脾气,还要忍着她,最后害了其他人。” 她?还有故事呢? 元雨身后的丰拓咳了咳,“雨姐,我们先去看看,快要到饭点了。” 元雨一听,倒是有点饿了,“行,现在就走。” 巫医难得劝不动元雨,只能让丰拓好好护着元雨。 元雨才带了三个男人走,这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 沙垚看着巫医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是说,“老先生,雨姐最是狡猾!” 狡猾? 这个词儿用得好像不太对? 幸好是元雨已经离开,并不知道其他人对她的评价,否则会气得跳回来的。 元雨带着这三个人往前走着,他们在来时已经推测过那个族长的位置,可没有想过他会与其他的部族扯到一起。 “会不会是东部?”元雨问向丰拓。 丰拓皱着脸,“应该不会。” 不会吗?元雨总觉得会有可能。 就像是她总是认为,东部有一天还会再杀回来的。 丰拓实话实说,“雨姐,你不了解真正的东部,他们如果抓住这些人,一定会杀过来的。” 他们部族直到现在都是安安静静,一点儿危机压迫感都没有,也是因为暂时没有对手。 元雨绷着脸,“我们就先看看,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 “好!”丰拓答应着。 他被戎烛要求着,只要负责元雨的安全,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 他也是不够聪明的人,想要“管”也管不了什么。 最后,他们在一片空地上寻到一个扎了帐的部族。 看那部族的人数,且是不少的。 “好可怜!”丰拓突然冒出一句。 哪里可怜,谁可怜? 元雨不明所以的看向丰拓,“从哪里可以看出可怜的?” 她是很认真的在询问,可没有旁的意思,因为她是没有看出这些人有多少异样。 丰拓低着头,指向其中一个人,“雨姐,你看,他们的武器是什么?” 木棍! 完全没有修剪过的。 “你再看看他们吃什么。”丰拓又指着。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元雨的视力能够接受的范围,她不由得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又眯起眼睛,“看不清。” 丰拓一噎,只能说,“生的。” 生的,就证明没有火。 “雨,看见了!”一个男人喊着,“被吊起来的,两个人。” 元雨站了起来,“行,我们先试着救人,其他的不管。” 至于这个部族和火巫之间的恩怨就由他们自己处理,她也不准备去理会太多。 丰拓却在继续观察着这个部族的情况,总的来说就是弱,穷,敌对。 是真正的敌对! 当物资太少,分配不均匀时,会有这样的情绪。 “雨,他们分成了三团。”那个男人又说,“应该是凑在一起的。” 凑在一起的人,最是容易闹崩。 元雨冷笑着,在心里是打定了主意。 她可没有时间逗留于此,先救人,直接跑。 “开始!”元雨绕向了那片空地。 丰拓也架起了弓箭,而另一个男人也提着石斧,这就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了。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硬碰硬的,又不是疯了。 那三伙人正各自聚着,吃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一看就是脏兮兮,特别的可怜。 丰拓的声音压轻,“雨姐,如果他们能入族就好了。” 族中是有位置的。 元雨扫了他一眼,“专心。” 她也想要再收纳更多的族人,但是不知道他们的品性,实在是太危险。 丰拓不再和元雨嘀咕,而是绕到那个姑娘的身后,如计划一般,与带着石斧的男人将两个姑娘放下来,背在背上,迅速的奔跑。 这跑得相当的快呀。 元雨只觉这两个人化为两道影子,嗖的就不见了。 这动静不大不小,也有人发现。 元雨已经在暗处准备好,一旦有人开口,她立即就要动手。 可是发现这一边事情的人,不仅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且都在挪啊挪,一副要离开是非之地,继续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 心不齐。 面也不和。 元雨稍下了心,“我们走!” 跟着元雨的男人显然是很吃惊的,“什么都不做?” “你看看他们的样子,能做什么?”元雨不耐烦的说,“就算是抢了,也只能抢了几个破帐子。” 他们什么没有,用得着抢这些玩意?都嫌弃麻烦。 当元雨在说话间,露出特别嫌弃的表情时,身边的男人呵呵一笑,“对,雨说的对,他们除了人,什么也没有。” 真巧。 元雨这都准备偷溜了,突然就与三个男人面对面了。 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族长。 看来他的脚是彻底的好利落,走路的时候很自然,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明显要更强壮。 这应该是收容了那族长的人。 他们面对面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丝的怔忡,显然没有想到会直接碰到对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元雨,迅速的拉开弹弓,将手里的陶片弹向那族长。 那族长惨叫一声,捂着脸就蹲到地上,“是她,是她,杀了她。” 元雨在她说话间,又拉开一次弹弓,目标是那族长的腿。 当这一个碎片飞出去时,元雨已经被身边的男人拎起来,直接就跑。 “希望你早一点儿投靠东部。”元雨的声音尖叫似的传出来,“离我们远远的。” 她可不知道,她的一句话是掀起多大的风浪。 那族长还在挥着手,想要让旁边的男人去追元雨,为他出气。 结果那两个男人不仅没有追上来,却是挥起拳头,直接揍人。 我的天! 好狠。 元雨只能看到一阵虚影,都能够大概感觉到他们下手时,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引起了他们内讧?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元雨还在疑惑的想着,男人就放开了她,“雨,前面安全了。” 呼!的确是安全了。 因为没有人追过来。 元雨是一头雾水,“他们怎么自己动手了。” “应该和东部有仇。”男人推测着,带着元雨往山洞的方向走着。 来的时候就是不短的路,回来的时候也是累得够呛。 元雨刚入山洞,就看见这洞内又多了两个人。 戎烛和叶泥。 元雨一愣,“你怎么来了?” 戎烛大步的走向元雨,双手扣在她的肩膀上,仔细的打量一眼,“你没事。” 第111章 会有新的墙 戎烛会来,当然是因为担心元雨的安全。 没有谁会真的引起戎烛的关怀与注意,正如现在,他的眼中都是元雨。 元雨仰着头,笑着说,“你放心,是他们自己打起来了,都没有来追我。” 戎烛拧着眉头,总觉得元雨的话像是在开玩笑,他们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人。 陪着元雨的男人,用力的点着头,“族长,是真的,动手的,打得可狠了。” 戎烛没有再细问,而是看着巫医和沙垚又处理那新来两位姑娘的伤,伤得倒也不是很重,但是缺水,已经陷入到昏迷。 “还有其他的人吗?”元雨问。 火巫正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元雨,在听到元雨的话音,眼中充满着一抹落寞之色。 “你是被背叛了?”元雨脱口而出。 她的眼睛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眼就能看出这火巫的不自在与深深的失败感。 火巫深吸口气,“是,我是被亲人背叛的。” 亲人?元雨忽然打断火巫的话,“你们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火巫也不太可能会带着这几个姑娘再次逃走,等着明个不在的时候,再听她讲故事。 火巫错愕的看着元雨,“还是应该让你知道的。” “我们今天不会放人进族中。”元雨实话实说,“明天也来得及。” 她不希望戎烛听到什么亲人背叛的戏码,会令戎烛想到不开心的事情。 她在火巫开口时,已经抓着戎烛的手,十分的紧张。 相比于元雨的不安,戎烛倒是特别的坦诚,也很顺从元雨的安排,那就等着明天就好。 火巫点着头,“要小心,她是个姑娘。” 元雨点了个头,叫丰拓留下一点儿食物,就先和戎烛出了山洞。 戎烛刚走出去,就弯下了腰。 元雨毫不犹豫的扑腾到戎烛的背上,轻声的说,“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如果那一伙人追上来,她必然是要辛苦一番,甚至还有可能有会受伤。 最后的结果呢?是他们相互打了起来。 戎烛只是说,“看来,是个吃了很多苦头的部族,其他的明天再说,我们先回去。” 回去以后还有热气腾腾的粥,正等着元雨呢。 元雨靠在戎烛的肩膀上,“明年,明年会更好的。” “对,明年会更好。”戎烛听着元雨的保证,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他们一路回到族中,发现大半的族人都聚在火堆前,正等着他们归来。 这种被等待的,被很多人关心的感觉,令元雨的心头暖暖的。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所有人都怕她会受伤,都会尽力的护着她。 “怎么了?”戎烛感觉到元雨抱着他的双臂,正渐渐的收紧,令他不敢放手将元雨放下。 元雨趴在戎烛的背上,闷闷的说,“特别感动。” 戎烛哭笑不得的说,“傻瓜,快下来,族人都很担心!” 元雨深吸口气,在窜下戎烛的背时,守望娘已经抱着小守望过来询着。 她将事情讲了个大概,也令其他的族人都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个事情,听着也是叫人难过。 大家都是逃来逃去,最后聚集于此,成为一个部族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知道这奔波的苦。 “火巫虽然很可恶,但是也很可怜。”戎烛说,“等着她入了族,我们会看着她的。” “好!”元雨用力的点着头,随即就打了个呵欠。 她顿时眼泪婆娑似的,揉着眼睛就靠到戎烛的肩膀上,“好困啊。” 可不是嘛! 今天也是折腾了很久的。 族中很快安静下来,只留了一家人守着等着巫医他们归来。 次日一早,又是灿烂的一天。 元雨醒来以后,就上了瞭望台,想要看看那个部族会不会来找麻烦。 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们是饿晕了吗?”元雨喃喃自语。 戎烛也站在元雨的身后,“今天,继续修墙。” 他的目标是要先将这面墙连成一片? 元雨正垂着头,看向下侧的墙时,戎烛却是扣着她的肩膀,引导着她向前看。 前方,好像又有了什么东西。 “新的?”元雨吃惊的问。 戎烛点着头,“对,要扩。” “为什么?”元雨觉得现在的面积已经很大了。 戎烛说出来的话,差一点儿把元雨呛吐血,“你要养的东西太多。” 谁知道元雨养了几个大雀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狩列抓回来的,结果就被元雨养了起来。 这一回是真的养,不是为了吃。 元雨哭笑不得的说,“谁说的,我是看它们受伤了,想着以后放了它们的。” 那么大点的小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还不如叫它们自由的飞走。 “如果狩列他们觉得空闲,就去帮着守望爹。”元雨继续看着前面,“他需要体力活。” 戎烛顺着答应了,转头间发现巫医带着沙垚和叶泥,又在往族外走着。 这一看就是去看望火巫他们。 “哎!老先生太善良了!”元雨喃喃的说。 她的语气充满着悲伤似的,似乎觉得巫医不应该是这样的。 戎烛按了按元雨的肩膀,“他善良,才会是巫医。” 如果不够善良,那又是什么? “也是!”元雨笑着,“走,我们去西山再转转。” 在她看起来,西山是遍地都是宝啊。 戎烛摇着头,“不,带着你去其他的地方。” 还能去哪里? 元雨想到她和戎烛“蜜月”时,去的那座山,登时就有了向往,“好啊,都听你的。” 戎烛转过身,背着元雨,一路就走了。 原本就缩在角落的河源,可以说是全程被无视,直到戎烛带着元雨离开以后,他才直起身。 “我这么大的一个人,都没有人多问我一句,我好可怜啊。” 他全程都呆在瞭望台,结果看着戎烛和元雨爬上来,又说悄悄话,最后相携而起。 他这叫一个可怜啊。 “你缩在这儿做什么?”忱蚑上来第一眼看见河源,吓了一跳,“你守夜。” 哇!这句话太打击人了。 河源跳起来,“大哥和雨姐无视我就算了,你也伤害我。” 伤害他? 忱蚑忍着笑,从袋子里面拿出半大的小蛇,“我把它拿出来才是伤害你。” 河源定定的看着那一小条东西,嗷的一声,飞一般的跑了,可实在是太逗了。 忱蚑转身看向墙外,去看着族人去修更远的一面墙。 第112章 又有人投靠 那面墙会将两侧的山连起来,绝对是一个大工程。 元雨说,有一种计划叫未雨绸缪。 他们都吃了东部太多的苦,也被伤害太多次,只要有能力有机会,是要反击的。 他们是背靠着山,如果东部也要放火可怎么办? 只有墙,还是远远不够的。 在族人正忙碌中,戎烛带着元雨又去了更远的地方。 元雨正蹲在地上,烤着薯,转头看向正躺在地上的戎烛,“这里全部都是山啊。” “山外,还有山。”戎烛解释着。 一大片的山区。 元雨想着,“我们平时可以再找一找,多备点吃的。” “都听你的。”戎烛翻坐起来,拿着木梳,挪到元雨的身后。 元雨盘膝坐在地上,前面正烤着薯,戎烛在她的身后帮她理着头发。 “太长了呢。”元雨闷闷的说,“长头发,不方便。” “好看!”戎烛说。 哎!元雨被戎烛说的两个字就轻易打败,悠悠的叹口气,“对,你说的有道理。” 为了好看,可能不要“方便”。 戎烛听出元雨的语气落寞,笑着坐在她的身边,扯着叶子,和她聊着。 这一坐,就快要傍晚时。 戎烛拿出两块有光泽的石头,在元雨的面前晃了晃,“好不好看。” “好看!”元雨笑着接过。 这里可没有什么好看的首饰,连一件有趣的东西都没有。 她也不是很习惯带着骨饰到处跑,总觉得头皮发麻,倒是收一些小木头削成的玩意,和各种奇怪的礼物,才合她的心意。 戎烛轻声的说,“雨,胆小。” “我是胆小!”元雨才不会上当呢,顺着戎烛的话就说,“你要好好保护我。” 戎烛的脸突的一红,“我好好的保护雨。” 元雨靠在戎烛的怀里,直到看到夕阳,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族中。 她可喜欢这样的二人世界了。 戎烛也很喜欢。 他们回到族中时,发现大部分的族人都在城墙上,一个个的在观望着什么。 “怎么回事?”戎烛问。 “有人投靠。”须树的回答特别简单。 他以为是有人来犯,想要看看他新修的路障,是不是很好用的时候,那些人反而都在求收留。 这和须树的想法可不太一样。 “我看过,那个族长不在。”丰拓冒出一句。 元雨一听就懂了,这来投靠的人,应该是之前收留那族长的人? “他们这么安静的吗?”元雨没有跑到墙上凑热闹,而是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这也实在是太安静了。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狩列放箭了。”丰拓解释着。 一支箭,就让他们都老实了。 元雨挑着眉,觉得狩列做得越来越好,她歪着头看向戎烛,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过。 戎烛是族长,放还是收,都听戎烛的。 “他们如果安静,就不用管了。”戎烛说,“休息!” 他要先顾全自己族人,其他的要以后再说。 元雨当然也是同意的,她伸着懒腰,“我去看看老先生。” 巫医还是带着叶泥住在原来的石屋中,与元雨的木屋有很大的距离。 元雨扑腾过去时,叶泥正在捣药呢。 “雨姐姐,回来了。”叶泥揉着眼睛,“有好多人吵着要进族,被狩列哥嗖嗖的收拾了。” 狩列可是他照顾过的,可开心了。 元雨揉着叶泥的头发,“今天辛苦了。” “辛苦!”叶泥打了个呵欠,“要早点睡!” 元雨笑着走进屋中,看着巫医正在捡叶子,“老先生,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巫医笑着,“总算是有点事情做,就是费药。” 元雨被巫医逗笑了,也听着巫医讲起火巫的情况,以及关于她要讲的那个故事。 背叛火巫的姑娘叫叶苗,她为了食物投靠了那族长,又跟着族长到了他一个兄弟投靠的部族。 他们颠倒是非,把自己说得可怜,引得那部族动了手。 “不过,真正动手的是那个叫叶苗的。”巫医说,“这个女人不能收到族里。” 哼!门外传出叶泥重重的哼声。 这小子是怎么了? 元雨疑惑的看向门口时,巫医笑着说,“生气了,说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叫叶苗。” 和叶泥的名字中,有字相同啊。 元雨拍着手,笑着说,“叶泥,不用管她。” “我生气。”叶泥说,“坏女人。” 的确是挺坏的。 为了一口食物? “火巫为了跟在她身边的人,是很尽力的,饿到她了?”元雨像是闲聊似的问。 一听着她的语气,好像是没有将火巫的事情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没有放在心上。 她想要对火巫做到尽量的了解呢。 巫医摇着头,“叶苗是不做事的,受到火巫的供给,后来食物不够,需要自己去寻找,她才跑的。” 噗!原来是好吃懒做的人设。 元雨对叶苗也没有太大的印象,只能说,“那个叶苗会有这样的性格,何尝不是因为火巫不够公正。” 她只能实话实说,“即使做不到公正,也应该让她学会自食其力。” 说到底还是她的运气好,否则她也是一个挨饿的人。 巫医放下手里的药草,轰着元雨出了门,“太晚了,这几天不要来了。” 他正忙着救人呢。 元雨抓着脑袋,走出屋子,和坐在门口的叶泥对视一眼,“你也早点睡。” “好!”叶泥继续捣药。 他们谁都没有去提着想要投靠的那些人,也不是说非要考查于他们,而是想知道那个族长在哪里。 对了,再加上一个叶苗。 一旦让这样的物混进族中,对他们可没有任何好处。 小心驶得万年船。 在这期间,那些人的确是试图过路障,却发现是机关重重,连迈出十步的距离都是极困难的,更不要说到第二关。 须树时不时的过来瞄一眼,发现对方毫无动作,也是失落得厉害。 估计没有几个人会像他这样,乐此不疲的进行着相关的试验。 直到数日之后,火巫带着几个姑娘来到了族中,住进了元雨曾经的石屋内。 这个石屋的不远处,就是巫医的屋子。 再往前面走一走,是其他族人的住处。 他们可是记得与火巫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对他们十分的防备。 火巫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也不认为会有什么不对。 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万分小心,谨慎的对待打过架的人。 第113章 对手熄了火 “那、那是什么呀?”雁灵刚刚与火巫安置好,透过窗户一看,就被吓了一跳。 她退了好几步,震惊的看向火巫,“那是兽。” 兽?火巫也被吓住,撑着伤向外面看去。 她最先看到的是几个小孩子手里甩着木枝,在叶泥的带领下,带着鸡禽转悠着。 是一堆。 这小玩意的繁衍能力可是相当的厉害,从原本的几只,经过一年的光景,变成了一大堆。 平时要收拾着棚子都很难,叶泥只能负起重任将它们带出来,由大人们再去收拾。 这一天天的! 叶泥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歪过头时,正对上火巫的视线,“醒了?醒了就再睡会儿,雨姐很忙。” 火巫点了点头,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这个族中人的话,产生什么异议。 她经过这几天与他们的接触,发现他们对戎烛的崇拜,对元雨是尊敬。 因为有了元雨许多奇怪的主意,令他们的部族渐渐的安稳下来。 不需要迁移,不需要抢夺,就可以平稳生活。 多么的不可思议。 巫医说,元雨提到他们早就应该有类似的生活,但是因为东部人发疯,才害得他们的生活狼狈,以后一起对付东部人就好了。 听起来,特别的遥远。 “啊,火巫,又有……”雁灵又叫着。 这不能怪雁灵大惊小怪,因为这在他的部族几乎是不可能见到的。 他们看到女人们都拿着很多奇怪的工具,成群的往某一个方向而去,像是要去做事。 火巫深吸口气,“我们以后了要像他们一样做事,所以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这几个姑娘都得到巫医的照顾,也是在知恩的。 即使他们认为,他们的火巫会用火,应该得到尊重,不应该去做活,但是也不好意思直说。 他们想得好了,认为等着戎烛和元雨过来的时候,再提一提火巫的能力。 结果! 这两位完全没有要过来看望的意思。 直到傍晚时,叶泥喊着“吃饭喽”,各家才有了动静。 叶泥窜到他们的面前,“我们族中是不能白吃东西的,这几天一直在接济你们,从明天开始,你们也要做活。” 做活?这几个姑娘都是吃得了苦的,但现在都带着伤,能做什么? “具体做什么事情,明天再告诉你们,走,吃饭去!”叶泥开心的说,“吃肉,甜甜的肉。” 他的话音一落,几个小孩子就跟着窜出去了。 火巫艰难的站起来,先去寻了巫医。 巫医正准备出门,一看到他们便已经了解。 火巫他们对族中不熟,只对他和沙垚熟悉,所以有所依赖。 “我们走。”巫医笑着,“你们也可以放心,交给你们的工作也不是多费力气的。” 火巫定定神,“我什么都能做的。” 吃过了那么多苦头,不可能还想从前一样,认为每个人都应该顺着她。 当她看见石屋之外那面矮墙之后,一个个火堆燃起,所有人都凑在一起忙碌时,忽然苦笑着。 她还想着靠自己钻木取火的本事,可以在这个族中有一席之地,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看看这个族的族人,几乎每个人都会生火。 拿着什么东西轻轻一敲,火就燃了起来。 “火石是雨找到的。”巫医说,“族长说,他救下雨的第一天,雨就让他吃到了熟食。” 火巫红着眼睛,“好厉害。” “我们有族长的守护,和雨的想法,会过得很好的。”巫医没有再多说,而是被叶泥扶着坐到戎烛的那一边去了。 现在再看看他们的地位,是相当的明显。 戎烛和元雨再加上巫医,是坐在一起的。 其他人都是各自散坐着,但也有一部分是以“家”为一体。 像是守望爹一家,都是坐在一起。 火巫他们也坐在一个火堆前,前面正烤着肉。 “以后,我们也要自己动手了。”火巫笑着,“原来,留在这里可以过得这样好。” 雁灵吞着口水,一看也是饿了。 她小心的指着不远处,“火巫,你看那里的高高的东西,是什么呀?” 火巫看向好多木头堆起来的东西,只能是摇着头,“不清楚,等我们的伤好了以后,就会知道了。” 其实第二天就能知道了。 火巫原本的傲气和戾气,经过这一番变故以后,已经磨得平了。 人嘛!总是要心平气和的才能过着日子。 这几个姑娘虽然还是心疼火巫,却也知道火巫在这个族中,的确没有再特别的地方,原本的想法也就熄了火。 元雨忽然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 火巫想要站起来,结果元雨直接就坐到她的旁边,“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先做事,午饭之前跟着叶泥去领衣服,餐具,洗漱的东西……” 元雨一开口就开始讲不停,听得人的头都要晕了。 火巫只能是勉强的记着,才发现这个族中的规则可真多。 “你们也不用去做什么,帮着做饭就行了。”元雨说。 这么多人的饭,可不好做。 火巫疑惑的问,“不是自己吃?” 元雨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把东西分下去,自己去做着吃,可是发现不行啊,没有时间。” 男人女人都在忙,忙得焦头烂额,最后还是要由她掌勺子。 元雨歪着头,看向火巫,“聪明人应该知道,靠本事能收获什么,而不是抢到多少。” 火巫定定的说,“你放心,这里太好了,我们不会抢,我从记事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部族,我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 从记事起? 是不是夸张了点? “你们,一直在搬家?”元雨疑惑的问。 “逃!”火巫说,“我的部族离东部很近!” 元雨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火巫也没有打算再继续讲,他们突然就沉默下来。 特别是元雨对东部越来越好奇。 这个东部到底是怎么一个神奇的存在,现在又发展到什么程度? 元雨喃喃的说,“我希望东部的族长,可以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啊?”火巫没有听懂。 这元雨有的时候说话,的确是让人不理解的。 元雨没有解释,而是回到了戎烛的身边。 她的想法太过简单,也很明白。 她要的,就是东部的族长可以长寿。 只要这个族长一天不倒,东部就一天没有办法正常的发展。 第114章 部族很神奇 只要东部不发展,他们就有机会。 可怜的是那些逃命的人。 天亮时,他们有了别样的收获。 他们收获了投靠而来的那些人,刚刚收获的物资,作为他们投靠而来的敲门砖。 元雨在听说时,是特别的吃惊,可没有想到在他们当中会有聪明人。 她立即跑过来看了个全程,原来他们所谓的物资也不过是一些果子之类,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能够收到的最好的东西。 还有一些小装饰,大部分都是木竹之物,做出来是挺漂亮的。 她盯着这些人是看个不停,看得戎烛最后都吃味了。 “他们好看吗?”戎烛挡住元雨的视线。 元雨仰起头,对着戎烛笑了笑,“我就是好奇,他们怎么会想到要用这样的东西?” “当初那个族长,就是用东西来换他们的加入。”戎烛说,“他们是学着来的。” 原来是模仿,还挺厉害的。 元雨竖起大拇指,诚心实意的赞叹着,“厉害,如果是我都办不到。” 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太可能有会收到这么多的果子。 这果子起码是够他们自己吃上两三天的,如今全部都送了过来。 他们也被绕到南山处,才绕进了族中。 这当然不是正常的那道地道,但是一个一个的进来,很是麻烦。 这些人又不是不能吃苦,就暂时让他们再受累一些。 当他们进了族中时,也和火巫昨天一样,见到眼前的一切,震惊得瞪大眼睛。 特别是当辰始从关着小兽的栏杆内走出来时,他们的眼神中都透着惊恐。 “眼睛要掉出来了。”辰始提醒他们。 这在族中已经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在外人看来还是很吃惊的。 他们可能会想过驯兽,但现实并不允许。 因为有东部的人到处流窜,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很难的。 “我认得,这是东部杀的兽。”突然有人说,“他们捉了许多。” 恩?辰始收住脚步,“你们是北边来的?” “是!”那人说着。 辰始眯着眼睛,忽然大步的向前走去,想知道东部现在的情况,这不是又来了线索吗? 戎烛听说时,立即背着元雨跑了过来。 元雨的手里还抓着一块石头,随手丢给叶泥,“捣药玩。” 叶泥在接过那石头时,忽然震惊的瞪大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顾手里的药,直奔守望爹。 元雨没有注意到叶泥的态度,而是从戎烛的背下跳了下来,“你们是从北面来的?” “是!”之前的那个人回答,“这个兽,我们经常见,撞一下可疼了。” 多撞几下就死人了。 可是再看看这个部族,竟然都养了起来,以后是当利器用吗? “先去你们的帐中,然后跟着火巫他们领东西,回头再讲!”元雨定定神,在说话时打量着这些狼狈的人。 咳!其实还算是不错。 他们与火巫以及那几个姑娘一起去领了东西,在面对面时是无来由的尴尬。 虽然不是他们将火巫害成这样,但是总算是对立的。 突然有一天,这就入了同一部族? “大哥,人不少。”丰拓凑到戎烛的身边,用元雨教给他的数字说,“四个十。” 四十多人! 元雨也是绷着脸,“多观察几天!” “是!”丰拓搓着手,“哎呀,从来都是有人从外面打,也不知道从里面打,我们能不能扛得住。”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戎烛和元雨同时瞪向他,立即就将他瞪得老实了,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哪里会有人这么说话的。 还真的是希望打起来吗? 所以新投靠的人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做着元雨所谓的“清洁”。 人太多,直接去河边。 他们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会踩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更怕会惊动小兽。 他们还是惊动了。 所有的小兽同时抬起头,望着他们的眼睛都是黑亮亮的,透着一抹难以形容的凶光。 “这个族长太厉害了,驯兽。” “他们还挖坑挖石头,是在做什么?” “我看那个火巫没有什么地位,是这个族中的人有火?” 有火,就是件新鲜的事情。 叶泥突然奔了过来,“这个东西是谁的?从哪里捡来的?” 他一个半大的少年,说话时却透着凌厉之色。 这些投靠的人都是初来乍到,面对着叶泥的语气时,的确会不满,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谢了!”叶泥听到位置,又风一般的跑了。 看着叶泥跑远的河源,抱着双臂,“天天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这些人都听着河源的安排,每天都要做什么事情,会吃到什么,得到什么,分配什么。 他们都慢慢的瞪大眼睛,规矩多,得到的也多。 河源冷笑着,“我们的族长心肠狠,只要有人不听话,就会被吊起来,自己想办法去逃!” 吊起来? 自己逃? 在族中,火巫看着那些人都离开,叮嘱着雁灵说,“我们还是要小心他们,以防万一。” 雁灵扯了扯火巫的手,“火巫,你看他们,应该也是盯着的。” 不仅仅是盯着新投靠的人,也是要盯着他们。 火巫突然笑着说,“雨,很小心。” 她低下头,看着面前的一堆东西,开始清洗,说是要做午饭。 午饭会是什么? 火巫他们正忙着,忽然见到昨个还在忙碌中的女人们,突然每个人都背了个筐,看样子是要出族。 火巫的伤是最重的,不方便挪动。 她立即就叫来雁灵和另一个姑娘,“你们也背着筐,跟着去做事,能多收一些就多收一些。” 雁灵看着一地的东西,“不行,火巫,太多了,你洗不过来。” “可以。”火巫说,“你跟着过去,学一学。” 学什么?雁灵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听着火巫的安排,忙着去借了筐,准备跟着他们一起去背东西。 还不知道是背什么呢。 当她低下头时,开始大力的清洗时,就听到元雨的一声轻笑。 元雨之前是在哪里的,竟然会做到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火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回过头时,才见到正站在不远处的元雨,“雨,我在做事,不会有错的。” 元雨看着火巫,“火巫很聪明,你猜,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火巫想了想,“背食物。” “对!”元雨笑着说,“昨个投靠的人,可是发现了一片果林子。” 第115章 相互了解中 摘果子,背食物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先不说要走多远的路,有可能会遇到多少危险,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女人负重能力远远低于男人。 元雨要求的却是族中的女人去背果子,初时都会令火巫认为,元雨是在找他们的麻烦。 “我们走过很多地方!”火巫说,“我们不怕危险,也能吃苦。” 一个人经历得太多,会把锐气都消磨掉,但不知道会磨到哪一种程度。 “我听说,你做了很多类似于我们的武器?”元雨笑着问。 火巫发现元雨在说话的时候,经常都是在微笑中,但是这个笑容却未必表达她是真的开心。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才能回答元雨的问题,在结结巴巴时,眼中透着几分不安。 “别怕,我又不是要惩罚你!”元雨回过身,“火巫先做这些清洁的事情,过几天再去做其他的。” 元雨说着,就准备离开,却被火巫唤着。 火巫指着那三面山,“我以后也可以做那些。” “不急!”元雨说。 火巫虽然是在做着清洗的工作,将所有的食物都清洗干净,又用手臂抹着额头上汗水,看着是真的很辛苦。 她时不时的抬起头,向前方望去,但望到的不过是一面墙。 她已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打听出这族中的事情,其实就包括这两面墙。 一面是她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见的。 这墙只能算是建了一半,看不出原本要建成的样子,就将它废弃,去更远的地方建墙,也正是他们想要攻进来,但又进不来的那一面墙。 这墙是元雨的提议,也是由她来安排样式,听着都很特别。 现在要建的是第三道墙。 因为族人越来越多,要养的东西也渐渐增多,他们需要的地方也更大。 火巫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原来,元雨也是一位巫,却比她更厉害。 如果能够始终留居于此,那也是一件极为幸福、幸运的事情,也会令她向往。 只是,雁灵他们去的地方应该是不近的。 火巫又跟着其他的女人一起做着饭,才知道他们用火的方式是石头。 这不是秘密,每一家人的手里都有。 原来是可以这样取火的。 火巫想到她曾经的取火方式,禁不住的摇着头,觉得太笨了。 能够想到更多办法,拿到更多食物,带着强壮男人保护族人的人,才能被称为族长。 戎烛和元雨都可以办得到。 在火巫留在族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思千回百转时,去摘果子的队伍也遇到了一些事情。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投靠到他们的族中,还有一些人正在撕打中。 怎么说呢,就是非要将最后的力气全部用尽,才能够安份下来。 雁灵远远的看着,忽然扯着身边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这女人对火巫以及她带来的姑娘都有着防备,毕竟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的不愉快。 雁灵也感觉到其他人的避让,她深吸口气,指着其中正在打架的人说,“那是个伤了我们的族长。” 是吗?大家看看那位族长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 他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看不出他真正的长相了。 带队的河源和狩列也听到雁灵的话,带着人不仅没上前,反而后退。 他们喜欢打架,就让他们打去,可千万不要连累到族人。 其他的族人也不过是瞧了个热闹,便去摘着果子,如果回去晚了,怕是要吃不上饭了。 他们终于寻到有果子的地方,可以说是比较大的一片,但大部分都是熟透,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吃的。 族人四下散去,目标就是将自己背上的筐装满,留在原地等候。 人多力量大。 他们手里的筐很快装满,又往回走着。 终于一位小姑娘凑到雁灵的身边,仰着头,“姐姐,你们人怎么这么少?” 雁灵一听,差一点儿就哭出来。 不是她希望族中的人少,实在是死得太多了。 “是东部的人伤了你们?”小姑娘不忍心的去看雁灵的表情,只能是弱弱的问着。 雁灵深吸口气,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和东部的人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恩?狩列听到雁灵的话,竖起了耳朵。 “是我们族人没有了食物,决定要换上一个地方,但是族中的姑娘们太多,吃不饱,就有好多走不了的。”雁灵红着眼眶,颤着声音说。 姑娘多? 小姑娘喃喃的问,“男人呢?” “男人不想听火巫的话。”雁灵只是丢出一句话,“我们的族长年纪大了,其他人都在争族长,但是受伤得太多了。” 她讲的故事也不算是太连贯,不如反而过想。 是因为他们族长年纪大了,护不住一个部族,族长想要选出一位真正能够护着族人的新族长,结果却引发了流血事件。 好巧!另一个部族抢了过来。 火巫是带着族人逃走,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们几个人。 气氛陡然变得沉闷,连小姑娘都想到曾经颠沛流离的生活,心中一阵酸痛。 “来到族里,只要听话,不闹事,过得就好。”小姑娘扯着雁灵的袖子,“不能惹事哟。” 显然是他们都认为,火巫的脾气太不好,且当初的要求还多,所以…… 雁灵忙摇着头,“火巫只是希望姑娘们可以过得好,并没是要抢什么。” “哟,打成这样了?”河源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他们都要回族了,一眼就看到还在原地打架的那一伙男人。 只不过,他们都奄奄一息,怕是要撑不住了。 雁灵怕河源会过去,连忙说,“他们当初收留了那个族长,听信了叶苗的话,才要抓我们的。” “没有女人。”河源说。 正在打架的男人中,没有见到什么女人。 雁灵当然是怨恨着叶苗,如果不是因为叶苗的出卖,姐妹们能够活下来得更多一些。 叶苗为了自己,牺牲了同伴。 但是当她听说那几个人中,没有女人时,禁不住的看了看。 这一看,怪吓人的。 他们的架打得够呛的,已经有人再起不来了。 他们没有留着力气去寻找食物,或者是寻找庇护,反而意气用事,也是活该。 河源还想要去看,却被狩列拦着。 “雨说,吃饭是最重要的。”狩列说。 河源摸了摸肚子,“有道理,我们还是回去吃饭。” 他们匆匆而离,不再多看那些人一眼,如若那几个男人想要再打下去,就打。 第116章 有天赋的人 当他们回到族中,恰好赶上吃饭的时间。 这吃的都是什么呀。 每个人都有两个果子,两个薯,一碗粘粘的东西,闻着是挺香的,还有一碗肉汤。 男人是肉多汤少,女人则是相反,谁叫男人要做体力活? 无论哪个族中都是一样的,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尽量会让男人多吃一些。 元雨正收拾着带着血的东西,看着都叫人怪恶心的。 “这是什么呀?”戎烛坐在元雨的身边,看着那一团东西,不太理解。 “晚上羊杂汤,呵!”元雨笑着说。 戎烛才不管元雨会做什么,只要是出自于元雨的手,他会照单全收的。 他伸手摸了摸元雨的头发,“依着你的记数,族人是越来越多了。” “新来的那些男人,也非常的厉害。”元雨实话实说,“力气也大。” 他们这一到,恰好就将族人的人数凑成了二百五。 元雨每次听到这个人数,心里都堵得厉害。 虽然人是越多越好,但是不代表愿意听到这样的数字。 他们在短期内收留了这般多的人吗?其实也差不多了。 毕竟在这么长的时间中,他们也陆续的收留了零散的人,令族中渐渐的壮大起来。 “我们争取尽快把木屋建好。”戎烛说,“大家都搬到前面去。” 元雨垂着眼帘,“人太多了,总是怕吃的不够。” “够的。”戎烛的下巴轻蹭着元雨的头发,“后面都放不下了。” 元雨也不知道鸡禽和小兽们的繁殖能力是多少,只知道刚才去看了一眼,就被小兽们“亲热”的顶出棚子。 这些家伙。 它们忘记是谁帮着它们的羊妈妈,带着它们来到这个世界吗? 这可真的是越想越生气,哼! “以后还会更多的。”元雨说,“第三道墙,是要建的?” “要!”戎烛斩钉截铁的说,“东部的人,会回来。” 东部的人不擅种植,如果在北方折腾一圈以后,发现能做的太少,必然会回来的。 元雨叹了口气,“我们还要再收纳新族人吗?” 戎烛没有回答,但显然是不太想要再继续收下去。 人口太多,要吃的东西也多。 “屋子建好,墙建好,就分开。”戎烛太心疼元雨了。 元雨每天睁开眼睛,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食物,这可不是哪个部族中的女人应该去发愁的事情。 他们部族竟然会将这个重任放在元雨的身上,可真的是不应该。 “我来做。”火巫走到元雨的面前,“我们经常吃这些东西。” “不用,都洗好了。”元雨摆着手,“我累了,我要午睡。” 午睡是什么?就是中午在阳光最暖的时候,所有人都休息了。 这个作息也是火巫以及后来投靠的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整个部族除了站在瞭望台上守着的男人,到处都是安安静静,透着一丝惬意。 这样的生活,是曾经那些族人想都不敢想的,在这个族中竟然全部都可以实现,实在是吓人了。 更吓人的是,如果有特别的手艺,或者想法,可以直接就去寻元雨。 最先找元雨的是雁灵,她想要跟着巫医学医。 元雨掀了掀眼皮,“巫医很重要,你要让他同意,才能再来问我。” 雁灵红着脸,“好,我会让巫医同意的。” 元雨正在煮羊杂汤,这香气是一阵阵的飘着,好像都可以飘到万里以外,“你为什么想要跟着巫医?” “巫医一个人忙不过来的。”雁灵实话实说。 这是真的。 巫医从前带着沙垚和叶泥,谁知道这个叶泥竟然天天跟着守望爹跑,不见踪影。 如果能够再有一位姑娘,跟着巫医是件特别好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元雨会相信火巫带来的人。 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实在是太叫她记忆犹新了。 雁灵小心的打量着元雨的脸色,“火巫很好的,她也很尊敬雨的。” 尊她吗?元雨打了个呵欠,“行,你先问问巫医。” 想要过通巫医那一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雁灵离开以后,之后来投靠的那些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分了事情做。 他们没有石屋可以住,再次住在帐中,为了以后可以有一个屋子,都愿意去建屋子。 最后才是火巫。 火巫来到元雨的面前时,难得显得有些扭捏。 她再是想不到,有一天会有求到元雨的时候? 早知道是这样,她当初也不要那般强硬。 “是你救了我,我会听你的安排。”火巫说出“安排”两个字时,表情上有一丝的别扭。 元雨笑着说,“我的话有的时候是很难听懂的,你也不用想太多,挑能听懂的挑。” 谁叫她有的时候忍不住会蹦哒出几句成语,控制也控制不了。 火巫说,“我以后可以留下来做饭。” 做饭?不,做饭应该是交给不能做工的人,比如木头的娘亲,比如守望娘。 像火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留下来做饭呢。 元雨摇着头,摸出一支断箭,“这是你做的?” 火巫在看见那支箭时,表情相当的尴尬,“是我做的。” “你一个人?”元雨又问。 “还有叶苗。”火巫道。 叶苗?那个已经让这几个姑娘满怀着怨恨,连新加入的族人都厌恶的女人? 这个女人会做这个? 在元雨失神的时候,火巫说,“叶苗也很厉害,她见过的东西,都可以记住,并且做出来。” 元雨皱起了眉头,该死的天赋。 为什么会有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天赋。 “取火呢?”元雨突然问。 火巫是火巫,叶苗却是需要依附于火巫生活的。 这说明叶苗并不会取火的,对不对? “她不会,我没有在她的面前做过。”火巫说,“不过她知道石头的事情,有可能会找到类似的东西。” 原来真正会叫她头疼的女人,是叶苗。 元雨扶着额头,忽然不太想要说话了。 火巫知道元雨在担心什么,连忙说,“也不用担心,没有谁能支持她做这么多的事情。” 因为所有人都在找食物,叶苗却是在找存在感。 正是因为这个与众不同,会让叶苗的生存之路,变得格外艰难。 除非她能找到类似于东部这样的大部族,来供给她的生活。 元雨努力的回过神,“行,火巫跟着我做事。” 她做什么,火巫做什么。 火巫知道元雨好像也很忙,却不知道她在折腾什么,“好,我跟着雨。” 第117章 最难闻的药 哦!又有一个木屋建好了! 这个大木屋还是为没有家庭的青年建出来的。 无论之前是跟着哪一个部族的男人和女人,只要没有家,就要混住的。 这个木屋更大更方便,一下子就安排了十几个男人。 丰拓在里面跑来跑去,相当的喜欢。 “分住。”戎烛突然说,“河源和须树住在新屋子,再有……辰始。” “好!”辰始聪明,一点就透。 他们几个兄弟以后有可能要分住在各屋中,为的是知道这些族人中,会不会有人心怀不轨。 毕竟日子过得太好了,便会有人生出别样的心思。 元雨在听到戎烛的安排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烛,辛苦了。” 戎烛握着元雨的手,“辛苦的是你。” 接下来,再多建一个大屋子,就要开始建“四合院”了。 他也不知道元雨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名字,与石屋的结构是一样的,只不过变成大木屋。 元雨晃了晃戎烛的手,“在任何时候,都会有人想要去争个长短的。” 恐怕现在也会有人觉得日子过得好,想要去做点其他的事情了。 “不要让他们闲下来。”元雨斩钉截铁的说。 戎烛立即就明白了元雨的言外之意,哭笑不得的说,“行,我们不能让他们闲下来。” 只要忙碌,即使再有想法,这一天天的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何况,他们要做的事情的确是太多了。 比如第三道墙。 戎烛突然想要扩建,原本就是一件令元雨不太理解的事情。 难道以后,族人会越来越多吗? 元雨知道人数最多的部族,应该就是东部,到底多成什么样子,是她的心里没有数的。 听戎烛的,没有错。 戎烛今天就陪着元雨。 他拿着一把骨刀,正削着什么东西,刷刷的看着可吓人了。 元雨则是坐在屋外,正拿着棒槌纺,对着好大一团白的东西,正在折腾着。 火巫分外尴尬。 她就坐在元雨和戎烛的旁边,看着他们各做各的事情,而她就像是一个闪亮亮的人,总觉得别扭。 “我们试一试。”元雨对火巫说。 火巫打起精神,看着元雨对着那白花似的东西,一番折腾,做出一根细线。 “我不懂。”火巫实话实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雨看向火巫,说得更真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种出这么一点儿,只能是……试试看。” 说起找到它的过程,还是多亏了巫医。 巫医把它当成花,拿到元雨的面前时,元雨开心得差一点儿跳起来,但是听说生长地特别远,且没有太多时,心又冷却了。 最好的办法,是自己种。 种什么?种棉。 元雨对种地是不太会的,多亏了辰始。 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东西,她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只能慢慢琢磨,更是叫木头抽空的时候,做出一台纺布机。 至于能不能用得上,就再说。 火巫定定的看着元雨,忽然说,“雨,这就是你在族中有地位的原因?” “原因?什么原因?”元雨从来没有细想过什么事情,一心都是在各种各样的种植上。 如果能够有棉花那多好? 元雨只消是想一想,都美滋滋的。 火巫说,“因为你敢想,敢试,但是其他人都不行。” 她也不行。 她以为自己会钻火,就将自己当成了巫,结果在这个部族中,每个人都会打出大的火花来,比她都厉害。 包括雁灵在内的其他姑娘,都去学着新鲜的东西,哪一个人都比曾经的生活来得强。 “我在后悔。”火巫说,“当初不应该胡来,真正的投靠,也许……” 也许那些姑娘们就能活下来。 她们都那么聪明,留在这个部族中,可以过是更好的日子。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元雨实话实说,“谁叫我们相互都不够信任呢?” 如果火巫真的伤到她的族人,她是绝对不会留下火巫以及与她在一起的几个人。 她又说,“不过那个叶苗呀,你以后还是要小心她。” 这个叶苗,听着就是一个逆天的反派。 火巫想到叶苗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相当的心寒。 部族中的人有多忍让着叶苗,叶苗后来做的事情,就有多叫人恶心。 “不行啊!”元雨叹了口气,“哎,真浪费。” 火巫也打起精神,“我也试一试。” 他们就和那团白棉奋斗着,奋了一天也没有一个好结果。 这样的日子就这么不闲不淡的过着,直到木屋拔地起,第三道墙也建了一半,须树也将路障向外挪时,天就冷了。 这个冷不是冻得人瑟瑟发抖,寒风更不会像是巴掌似的扇在脸上。 但冷是阴冷的,时不时的会有一阵潮湿的风吹过来,也是挺叫人难受的。 幸好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好,三面都有山,挡住了不少风。 因为火屋中不允烧火,怕把木屋烧到,所有人都聚在外面新做的大帐内,倒也是暖和。 何况他们也没有时间去琢磨要如何保暖,他们要做的活,都没有结束呢。 听说,巫医也在研究着一种药,这药味每天都在族中飘着,快要把烤肉香都压下去了。 元雨从巫医的屋前路过时,都忍不住的想要吐一吐,连叶泥都受不了,每天跟着守望爹都不愿意回族中了。 这是什么杀伤性武器?是可以把敌人熏死吗? 再看看沙垚和雁灵,一脸的坦然,跟着巫医折腾着。 元雨又一次从巫医处归来,将自己丢到屋子里,深深的吸了几口,转身就去将窗户关上。 受不了了! 要熏死了。 比起元雨的直接,其他的族人只能说是拼命的忍着。 他们不希望巫医会误会他们会有反感,惟有忍着药味。 这日子每天都是热火朝天的进行着,直到春天来时,叶泥带着几个小伙伴们去捕鱼,同时巫医端出一碗黑漆漆的东西,叫元雨喝下去。 呕!这是毒药吗? 元雨刚闻到味道,脸色就变得特别的难看,“老先生,这玩意是要命的。” 巫医的脸扯了扯,“胡闹,喝掉!” 他用了小半年的时间,从入冬一直忙到开春,为的就是让元雨喝一口。 元雨认为她有理由去拒绝,“我不,呕!” 原本想要和元雨讲讲她纺出来小东西的火巫,在闻到那股味道时,也默默的离开。 巫医沉着脸,认真的说,“雨,你和烛在一起很久了。” 元雨的脸一红,“然后呢?” 第118章 必须要调理 为什么要突然向她讲这件事情? 虽然族人都知道戎烛和元雨住在一起,但都知道元雨的脸皮薄,没有直接的将事情点出来。 像巫医这么直接的提到这件事情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 巫医严肃的说,“一年了,你没有孩子。” 元雨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呢,这意味着什么? 是她的身体不好? 元雨呆呆的,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有点呆滞了。 巫医坐在元雨的对面,“这个,有效的,放心。” 元雨看着那碗黑漆漆的东西,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大约是一种失落。 她还年轻,不想着要孩子。 可是在这个族中,像她这么大的女人都会有孩子的? 元雨正想要伸出手,去接过碗时,就听戎烛问,“老先生,那是什么?有毒吗?” 巫医一听,鼻子差一点儿就要被气歪了。 这两个小孩子是不是太叫他生气了,他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做出这些东西,被他的一句话就贬了? 元雨忙说,“不是,老先生是在帮我调理。” 调理?她在说出这两个字时,脸就变得红彤彤的。 戎烛初听到这个词儿,也是一头雾水,但看着巫医的眼神,还是有点戒备。 巫医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调理,这个词儿有意思,可以记一记。” 元雨单手扶额,忍下心里的别扭感,接过了那个碗。 “我还是不懂。”戎烛按住元雨的手背,“这个药是做什么的?” “生孩子的。”巫医说。 噗!要这么直接的吗? 元雨险些一口药,就喷出来。 在部族中,生孩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么正大光明的讲出来,还是挺叫元雨尴尬的。 戎烛的脸一沉,“现在生孩子?” “要调理。”巫医是现学现用,“你以后也要喝。” 戎烛的脸变了变,看着那黑漆漆的碗,脑袋开始疼。 巫医认真的说,“这件事情,两个人要一起努力。” 戎烛深吸口气,原本是想要好好平复内心,但是被这股药苦味呛得要吐出来。 他转而摒住呼吸,认真的说,“不行,我不同意。” 他为什么会不同意? 戎烛看向元雨,“墙刚建好,屋子也刚刚齐全,但是武器不够。” “你要说什么?”巫医的面色有点冷。 作为一位老人家,他会认为戎烛不希望元雨有孩子,就是对元雨的不负责任。 “都准备好,以防东部人回来。”戎烛说,“我不希望雨带着孩子,面对着危险。” 巫医愣了愣,他似乎早就没有将东部放在眼中。 “东部是很厉害。”巫医说,“我们不能因为有危险,家就不要了。” 元雨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将汤药喝掉了。 不行,她要熏得升天了。 元雨转过身,拿起一个果子,用力的咬上一口。 天,这果子怎么这么酸。 又苦又酸,立即升天。 元雨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去喝清水。 戎烛担心的看着元雨,只能对巫医说,“万一……” “没有万一。”巫医说,“雨,太弱,你,不知道!” 元雨知道她的小身板和族中的女人们相比,的确是太弱了。 戎烛又说,“太危险,生孩子太危险。” 在他们族中,只有守望娘生过孩子,当时的那一幕,还是很吓人的。 巫医叹了口气,“我只在乎雨的地位,是不是一直稳的。” 其他人的事情,和他又没有关系。 戎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位老人家,“原来是这样。” 巫医折腾小半年,弄出这么个玩意,就是怕有一天,会有女人将元雨取而代之。 戎烛单手扶额,看着正在咬果子的元雨,“行,我和她一起喝。” 喝什么?他的那碗药呢? 巫医笑了笑,“等着,晚上是你的。” 当巫医离开的以后,元雨才看向戎烛,“老先生想得太多了。” “他是真的照顾你。”戎烛笑着说,“把你当成女儿。” 可不是嘛! 巫医处处都想着元雨,照顾着元雨,为了一碗汤药能折腾这般久,为的就是稳固了元雨的地位。 戎烛叹了口气,“可是,你比我厉害,要被取代,难道不是我?” 元雨一听,就忍不住的笑了。 她摸了摸肚子,“我信老先生,这个药应该是以调理为主,我想……我为了自己也应该要养一养的。” 至于要怎么养,就慢慢来。 这件事情是她不急的。 戎烛像是看出元雨的心情,也说,“我们不急。” 元雨的脸一红,抓起一个果子,丢向戎烛,“不许再提了。” 她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要喝这样的东西。 至于孩子什么的,是她喜欢的。 他们暂时将此事揭过去,为着接下来的生活做着打算。 第一道墙后的石屋全部都撤了,石料全部都在墙上。 墙后的世界变成了小兽,鸡禽的天地。 三面山也都收拾好,就等着日子,准备落种子。 也是在这一天,守望爹和叶泥开心的回到族中,拿出一件元雨期待的小东西。 一个手臂长短的大刀。 当守望爹扛着它回到族中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这个玩意太厉害了。 元雨问过叶泥才知道,当初那些族人投靠,用来投诚的石头装饰,就是一个矿石。 守望爹和叶泥每天走上许多路,用了很多功夫,终于打造出一把刀。 正如元雨所想的,有刀柄,刀身,还开了锋。 “我拿着它砍了一根竹子。”叶泥得意的说,“一下子就断了。” 竹子可是很难断的呢。 元雨摸着沉甸甸的刀,说,“那里的石头很多吗?” “特别多。”叶泥神秘兮兮的说,“只要人手够,就能做出来好多。” 元雨握起叶泥的手,“叶泥的手都变了。” 她不是不关心叶泥,只是巫医都希望叶泥去做喜欢的事情,她也不好拦着。 叶泥每天神秘兮兮的,却是送上了这样的一份大礼。 “雨姐姐,我不希望再过从前的生活,我们要过好的生活。”叶泥说,“东部的人,早晚会回来的,不是吗?” 是!会回来的。 元雨红着脸,握紧了叶泥的手,“我们能抵得住他们的。” 叶泥挺了挺背脊,“雨姐姐,我早就长大了,我们能收拾掉东部人。” 他的确是长高了,甚至可以说是快要和元雨齐平了。 元雨回到屋里,拿出为叶泥做的新衣服时,就见火巫带着雁灵站在屋外,欲言又止。 第119章 主动来表白 他们这是做什么?表情如此的严肃,都有点吓人了。 元雨将衣服递给叶泥,“把你不能穿的衣服都送过来,我拼一拼。” “好。”叶泥开心的跑了。 他们现在的衣服还是以“皮”为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为那些棉准备的地,已经收拾好,随时能落种,但是种出来以后呢? 元雨现在是毫不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叶泥拿着衣服,开心的跑了。 “火巫,有事?”元雨笑着问。 她和火巫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研究着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她们之间总是隔着说不出来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挺让人不舒服的。 正如元雨在面对着火巫时,心里也不是那般的舒服。 火巫将雁灵推到前面,“这是你的事情,你来说。” 雁灵红着脸,站在元雨的面前,有些扭捏。 “如果你不说,我可走了。”火巫说,“我最近在玩纺车,正玩得好呢,不想和你耽误时间。” 火巫最疼爱的就是雁灵,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先离开呢? 雁灵却是因为火巫的一激,吓得一个哆嗦,对着元雨就喊着,“雨,我想要和沙垚在一起!” 这个吼声可真的是震耳朵呀。 元雨呆呆的看着雁灵,又瞧瞧火巫,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对的。 她要怎么办呢? 元雨眨眨眼睛,有些无措。 “不行吗?”雁灵见元雨没有回答,心头有些酸。 元雨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让她勉强的先回过神,“如果不行,你要怎么办?” 啊?雁灵哪里料想到,元雨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先考试了。 火巫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元雨一眼,最后还是安静的等着了。 元雨觉得挺有意思的,微仰着头,“你先告诉我。” 雁灵深吸口气,“我是不会放弃的。” “好样的。”元雨扬起手,“我去问问沙垚。” 耶!这是要当红娘的意思吗? 元雨的一只脚刚刚踏出门,发现在屋外有好多人都在张望着。 他们都在装作不经意间的经过,但都偷瞄着他们的方向,特别是在盯着雁灵在看。 族人融合得很好,对火巫以及她的几位姑娘都不错。 特别是雁灵,每天跟着巫医进出,勤恳得很,也被很多男人喜欢着。 不过,她喜欢沙垚。 元雨正准备把另一只脚也拿出来时,不由得看向后方,眨了眨眼。 沙垚也来了? 她要怎么做?她要怎么说? 第一次当红娘,没有经验,想要求助有经验的人。 她抬起微僵的手指,指着雁灵,问向沙垚,“你的意思呢?如果是愿意的,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雁灵猛的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沙垚。 她在元雨的面前时,还有点勇气喊出来,但是面对着沙垚时,却只有羞涩。 恩?雁灵红着脸,沙垚一动不动的,这是什么意思? 元雨早就注意到他们羞到不行,就再接再厉的说,“咳,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想总是会有人愿意的。” 她的目光简单一扫,这一扫就发现好多男人都挺直背脊,似乎是想要让元雨帮着雁灵选择他们似的。 沙垚上前一步,“谢谢雨姐。” 为什么要谢谢呢?元雨迅速的扬起了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沙垚要做什么? 元雨说是没有好感,那完全是假的,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叫她有吃惊的。 因为沙垚将雁灵扛走了。 是真的用扛的。 元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变得有点恍惚。 我的天啊,要这样的吗? 元雨吃惊的看向火巫,发现火巫正笑着望着走远的他们,立即就闭上了嘴。 这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她的反应太大,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元雨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努力的恢复着表情,却被火巫看了个清楚。 火巫轻笑着,“雨是没有见过吗?” 元雨也是没有犹豫,直接就说,“是的,没有见过。” “这就是说他们是在一起了。”火巫向元雨说,“谢谢雨。” 她最照顾有小丫头,也有了归宿。 元雨深吸口气,笑着说,“有了归宿,自然就是最好的。” 她的手指揪在一起,说是刚才一点儿也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幸好啊幸好。 当初建“四合院”时,正常是两家一院,空出了一些。 沙垚与雁灵在一起以后,就可以住过去了。 元雨正想着,就发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了。 戎烛扬起手,轻轻的抹向元雨的脸颊,“别哭。” 元雨深吸口气,努力的扬起笑容,“我没有哭,我是开心。” 这是真正的开心。 在他们开心时,却收到一件令他们没有那般开心的事情。 有一个部族的族长想要与戎烛见面,意图劝戎烛归顺。 元雨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可笑又可恶。 这个部族是有多强大,以为自己是东部吗?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止是元雨,其他人也觉得可笑,同时也相当的愤怒。 归顺?以为自己是谁? 相比之下,戎烛则是平静得多,问向得到消息的狩列,对方都是什么情况。 狩列很平静,大约是早就见多这样的场面,但是对于对方的评价还是很公正的。 人口不少,男人不少,武器没有见到。 族长是一个中年人,很强壮,他身边有一个女人是有一些人知道的。 谁?叶苗! 竟然是叶苗。 元雨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就推测着这位中年族长会想要与他们见面,再试图让他们归顺,这里面有叶苗的功劳。 否则他们偏隅一方,想知道他们的位置都不太容易,何况还要精准的找到在外面的狩列? “自大。”戎烛终算是有点反应,“不用理。” 须树冷笑着,“我真希望他们能找过来。” 再试一试他建出来的四道路障,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元雨想到叶泥拿回来的那把刀,认为应该再打造一些。 “城里现在也很安全。”戎烛说,“找一个地方用来打造武器,定时去搬石头。”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有石头的地方进行打造,但是族中也是需要有人护着的。 元雨是想要说,可以让戎烛放心,由她守着也很好,但最后也没有提。 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再说。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喜事,一转眼就有人给他们找不痛快。 不过,他们也没有在怕的。 第120章 让他们归顺 一间新的“四合院”,迎来了主人。 沙垚和雁灵当天就搬了进去,族人帮着他们张罗着。 同时入住的还有巫医和叶泥,以及一大堆的草药。 他们四个人几乎平时都是形影不离,即使这对小夫妻在一起,也请着巫医与他们在一处。 巫医无所谓,他也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木屋,也没有必要,就跟着一起搬下。 那空下来的木屋收拾着,看起来就像是随时迎接新的族人。 族人都跟着沙垚和雁灵热闹了一天,天黑以后才散下去。 第二天,戎烛就重新部署,有一部分跟着守望爹他们去打造兵器,人只多不少。 万一碰到想要来找麻烦的人,人多还能处理得好。 其他人都留下来守着族中,除了平时的工作之外,还要练习射箭。 他们的忙碌,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 元雨看着火巫正用纺布机,小心的串着绵。 “雨,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火巫问。 “我会吗?”元雨疑惑的挑着眉,“我不会呀。” 这不都是族人在做吗? 火巫哭笑不得的说,“你还想要怎么样才能算是会?” 元雨抓抓头,“应该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才算是什么都会。” 比如,突然有人入了路障的范围,她就没有办法去阻止。 第一批路障还是以“暗算”为主,但不再是捕兽夹,而是皂荚树上的倒,以及荆棘等物。 这些玩意放在地上,与草混在一起,如果没有仔细去看,是看不太出来的。 这一脚踩上去,可真要命。 元雨在听说消息时,就匆匆而上,一眼就看到这样的情况。 守城的须树,看向元雨,“雨,他们没有穿鞋。” “因为穷。”元雨斩钉截铁的说,“叶苗见过我们,应该知道鞋的重要性。” 如果是有点钱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将全身都包起来。 脚有多重要,不会有人不知道。 除了遮体之外,就好好的护着脚。 看看过来探着路的人,还是不肯穿鞋。 “那个叶苗很厉害?”须树问。 “火巫说,厉害。”元雨沉着脸,“我怀疑,他们也有可能会有弓箭,也有可能会有鞋。” 但凡是让叶苗见过的东西,对方都可能会有。 “有本事建个城。”须树不客气的说。 元雨知道这是实话,她也提醒戎烛要小心打造兵器的地方,没准就炸了。 元雨回过神,看到有好多人都缩在地上,抱着脚丫子,正嗷嗷的叫着。 她若有所思的说,“如果叶苗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不会有勇气对付她?” 须树斩钉截铁的说,“雨,为了族人,必须要有。” 元雨笑着点着头,估计须树是真怕她会临时退缩,“我会努力的。” 在他们说话间,那些人已经退出第一波路障。 须树摸着下巴,“这些人不行啊,第一道都没有过,我也不知道第二道安排得怎么样。” 元雨只能说,“我们还是要小心,如果他们用火,我们会很麻烦。” 以后能用火的人会越来越多,只有比他们更强大,先下手为强,才能够护着族人。 “让狩列小心。”元雨提醒。 须树答应着,“他早就准备好了。” 狩列负责去跟着这些人,且只有他一个人。 以狩列的速度,想要抓住他还是很难的,就怕再多上几个人,容易拖累了他。 正如元雨的安排,狩列跟着那些人,还真的是找到一个不错的部族。 这个部族每个人都住着帐子,吃得也算是不错,且还能用火。 狩列亲眼见到叶苗为族中钻出了火,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都让人恼火。 火巫认为叶苗没有学到钻木之事,看来是她失算。 不是叶苗没有学会,而是叶苗懒得动手。 狩列又见到叶苗跟着族长来来去去,一看就是受到重视的人,然后,他就看见对方背着弓箭。 他们的弓箭可以说是相当的粗糙,比不上他们的精细,但早晚有一天,会做出好的。 狩列突然明白元雨安排他过来的原因,他会看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他干脆就坐在树上,拿着果子开始啃着,目光不落的盯着前方,将对方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直到晚上才回去。 戎烛比他回的要早一些,将打造武器的人都归好,暂时就住在山处。 那座山是元雨熟悉的,正是戎烛带着她去“度蜜月”的地方。 因为山上有许多奇怪的东西,都是守望爹不认得的,请着戎烛带回来。 元雨在看到那些草啊叶啊虫子啊,脑袋正一点点的发麻。 族人对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怎么可能会认得这些东西?她深吸口气,指着虫子说,“丢出去,怪吓人的。” 元雨的样子,算是把戎烛逗笑了。 戎烛向元雨伸出手,“雨生气的样子,好看。” “好什么看。”元雨恼火的说,“我也不是每个东西都能认得,这样太过分了,我怀疑他是故意吓我的。” 戎烛揽着元雨的肩膀,正想要讲讲在山上看见的场景时,就听到狩列回来,且带来了新的消息。 狩列看到的事情,和元雨想象中是差不多的。 特别是听到叶苗钻木取火时,火巫的脸都是黑的。 元雨拍拍火巫的肩膀,对狩列说,“先等等看,他们如果是不怀好意,早晚会再来。” 如果只是想要来结交,也不是不说,但不能进城。 “狩列,辛苦了。”戎烛将一个杯子递给狩列,里面可是元雨刚刚煮好的果子汤,香香甜甜的。 狩列累了一天,就先撤了。 戎烛和他的几个兄弟都坐在火堆前,安排着明天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要盯着那个部族的。 元雨知道,这个任务是要落到她的身上。 族中有足够的人,还有路障。 一旦对方有用火,他们可能会碰上一些麻烦。 “雨,你怎么想?”戎烛问。 元雨只是仰着头,看着戎烛,认真的说,“他们要是硬攻,我们就火烧他们的帐子,无所谓的。” 好一句“无所谓”,这是完全没有将对手放在眼中。 戎烛扬起手,轻揉着元雨的头发,笑着说,“对,你说的对。” 对方一旦用狠招,元雨可以反扑于后。 毕竟他们的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他的几个兄弟都先且去休息,戎烛和元雨又坐在火堆前,盯着那窜起来的火苗。 戎烛搂着她的肩膀,“这样的事情,不会少。” “我知道。”元雨打起精神,“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第121章 路障是深坑 在元雨守城之时,叶苗所投靠的部族,也终于有了反应。 天冷了! 可不是每一个部族都能够找到可以驻扎之处,即使是物资比较丰富的南山,也被元雨“收拾”得差不多,很难找到可以可用之物。 除非他们都是想要吃叶子的。 元雨正站在第三道墙前,看着不远处正走过来的人,心里有些惶惶的。 这算是她第一次独自的面对着敌人,有些紧张,有些嘲讽。 紧张于敌人的人数之多,怕是狩列看到的都不是全部。 嘲讽的是在这些男人中,竟然有一个女人。 虽然元雨没有办法将对方的面容看得太清楚,但大约可以猜到,那就是叶苗。 在这个世界上,像叶苗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平时看着是又蠢又坏,到了“关键”的时候,才知道她所有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是最精明的人。 “雨姐姐。”叶泥挪到元雨的身边,“他们要碰第一道关了。” “看看他们的手里会不会有火。”元雨说道,“如果他们有用火的意思,那我们就先用。” “是!”叶泥道。 元雨是以为,叶苗会想到将路障全部都点燃,烧过了路障会方便他们前行,结果他们是硬凿出一条路。 如此一来,这个部族的人也会有受伤的人,但绝对不会太多,更容易靠近城墙。 “呀!”叶泥忽然轻呼一声。 元雨诧异的看向他,却听他道,“雨姐姐,须树哥可喜欢这些路障了,都是他亲手布置的,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特别生气。” 戎烛带走了大部分的男人,就是要看看守望爹做出来的东西,以及打造东西的环境,甚至想要为他留下一部分男人,以后每天负责这些打造的事宜。 除了须树,就是辰始,选择留下来。 当元雨听到叶泥的话时,莫名的有了些许的好笑感觉,拍着戎烛的肩膀,“去,告诉他去。” 叶泥还有点不太愿意呢,万一叫须树看见以后,被气坏可怎么办? 元雨看着跑开的叶泥,又看向前方,慢慢的露出不屑的目光。 叶苗是吗?她只要叶苗。 元雨抬起了手,跟着她一起站在墙上的数十女人,都扬起了手中的弓箭。 如何?以为平时练习的只有男人和孩子们吗? 当然不是! 她都会去做的事情,其他的女人哪里只看不学? 正在此时,木头娘拄着拐杖,对元雨说了几句话,听得元雨慢慢的放下了手。 几乎是同时,这部族触动了第二道路障。 只见他们面前的路,突然就塌陷,他们几乎全部都掉到里面。 这个坑可是特别的宽,如果想要靠近城墙,必是要爬过坑。 可是这个坑近一人深,坑里全部都是各种倒刺、碎陶片,以及各种荆棘,扎得他们不停的痛苦尖叫。 原来,须树又多加了一道路障。 那部族的人想要走过来,可不容易。 他们不再想着要强行过坑,而是拼命的想法子,要将族人从坑中救出来,尽量撤离。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他们想法子去铲平第一道路障时,就是敌人。 “啊,地上有东西,有东西。”有人尖叫着。 原来想要爬出坑,必须要相互拉扯着,那坑壁都是有许多小心机的,被救出去的人都是遍体鳞伤。 “雨姐,怎么样?”须树出现在元雨的身后。 “厉害。”元雨点着头。 须树说,“大哥说了,城墙就是建到这个位置,不再扩了。” 的确是不能再扩了,扩不起了。 先不说他们将三面山所没有围住的东面,几乎全部都在要围住的范围内,连南山都在被整理的计划当中。 即使再多上两三倍的人,也是可以住得下的。 当然,即使是将元雨见过的所有人全部加起来,都不曾超过一千人。 东部有可能会有许多人? 元雨收回思绪,“这第二道路障,很好。” 非常的好! 好到那些可怜的家伙,只能想办法逃走,但是却没有办法再次进攻。 至于跟在队后的女人,不敢再靠近半分。 “她是叶苗吗?”元雨问道。 “不知道。”须树实话实说。 火巫正在选择出一块地,用来种出元雨之前采摘的白色团物,哪里会在意这城墙之外的事情。 族中人对路障,对城墙,以及他们的武器,都有一种自信。 即使是东部人突然出现,想要抢他们的东西,都未必能靠近城墙半分。 元雨眯着眼睛,“这个路障太狠了,估计是谁也过不来的。” “能过。”须树简洁的说着。 能过?要如何过? 那坑可是一人深,掉进去的只能看到隐隐的头顶。 每个掉进去的人都在拼命的尖叫着,可见里面的东西不至于成大气候,但每个都不是闹着玩的。 须树认真的说,“如果拿人填坑,就能过。” “谁会拿人填?”元雨震惊之余,声音不由得拔高。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听着都很可怕。 须树看向元雨,眼中闪过一抹悲痛,正想要说出谁能做出这等可怕之事时,元雨就想到了。 元雨再次面对着城墙外,冷冷的说,“我知道,东部的人可以做得到,是不是?” “是!”须树应着。 元雨没有再说过什么话,而是看着那族的男人先带着女人跑了。 她想知道,这个部族要怎么称呼,毕竟是叶苗会留在的部族,人数也多,应该不会太差。 她更想知道,那个站在队伍最后,一派神色,又是最先被带走的女人是不是叶苗。 他们是一个人都没有留,全跑了。 元雨没有叫人出去察看情况,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午饭时,对方都没有再次来袭。 估计是怕了。 “狩列呢?”元雨突然问。 她是想要请狩列出去打听一番,须树却说,“他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一大清早? 会去做什么? 元雨不明所以,只能等着狩列归来再请他帮忙。 因为戎烛带着大部分的男人都出去,留在部族中的男人正在继续划地,想要再建新屋子。 他们只有做活,建屋子和修墙,才能得到更多的食物。 族人都是知道的,元雨在地窖内存了许多好东西,还有许多兽类在第一道小矮墙后撒欢,食物是不缺的。 有几人能知道,狩列此时于何处? 他正守在那部族之外,将这族中的事情用几个果子就打听出来了。 这部族的食物都不够充足,否则也会想着去破坏他们的路障。 第122章 发饰表地位 这一听,果然是听出许多东西。 狩列还想了一个法子,透露出他们部族的小“秘密”,随即才离开。 他会想着主意,甚至是以身犯险,去帮忙元雨打听出更多的消息,是知恩图报。 他们一族在曾经的首领手下,只能图得吃个饱,住的地方都不用太去想。 最后那般多的人一起带着搜来的小兽,逃出来后,首领对他们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 他狩列也是有很多兄弟的,最后跟着他入了山族的两个人,都不是他曾经交好的兄弟。 因为,都死于东部人的手里。 “如果当初能够早点找到族长,那有多好!”狩列苦笑着说。 不仅仅能够吃饱穿暖,还能够得到现在这么多的好处。 总有一天,他是会为兄弟报仇的。 当狩列回来时,站在瞭望台上的须树,就对着他吼着,让他去元雨处拿吃的。 他回来时,已经是错过午饭的时间。 狩列立即就去寻着元雨,见到元雨正在和火巫拿着棒槌,做着奇怪的东西,时不时的打上几个喷嚏,一看也是辛苦。 “如果能再多一些就好了,我们可以拿着那个小架子试一试。”火巫可是很喜欢这件事情。 这比钻木取火有趣多了。 元雨歪着头,打了好几个喷嚏,“明天去把所有的蕉都采回来,那个水果放不住,要先吃。” 火巫是想知道元雨编来编去的东西,究竟是能做什么,好奇心十足。 元雨的手里虽然做着许多事情,但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吃。 建再多的屋子,建高的墙,也必须要有吃的。 火巫哭笑不得的看着元雨,“你看看那墙后,兽生兽,已经很多了。” 非要全部杀掉吃,大家省一省,都能听到春天。 元雨呵了一声,“那是宝贝,要养着。” 她抬眼时,就看到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狩列,“回来了?” “是,打听到一些事情。”狩列盘膝坐到元雨的面前。 元雨面前的那大碗内,就是为狩列留下来的食物。 火巫拿着棒槌离得远远的,怕那白色的团团会飘到碗里。 狩列瞄了一眼坐得有点距离的火巫,想着当初火巫要入墙时,又是破坏,又是放狠话的,甚至还想在族中占着好位置。 结果呢?现在的火巫是心平气和,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莫说是占什么位置,都已经有了要“养老”的架势。 “养老”这个词也是元雨想到的,但真正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除了巫医,就是木头的娘亲,也寻不到年纪更大的人。 狩列觉得他的思绪飘得有点远,狠狠的拉回来以后,先将碗中食物吃光,又喝了一大口水,便向元雨讲着事情。 “这部族名为‘奔’,族中的人都很能跑,我瞧过了,族中现在寻找食物的事情落到女人的身上,男人都在想办法打我们。” 想办法打他们?元雨禁不住的一笑,狩列还真的是有话直说,这话听起来都快要笑死她了。 元雨忍着笑意,缓缓的点了个头,示意着他再继续讲下去。 狩列道,“他们的食物不多,且也是与东部是从同一个方向而来,因为跑得快,所以没有被东部杀得太多。” 元雨慢悠悠的说,“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惜呀。” 可惜受到叶苗的蛊惑,他们成为“朋友”的可能性并不大。 狩列却讲出一句话,“因为叶苗入族,族中的老人女人和孩子,都不开心,族长除了叶苗,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已经有了孩子。” 元雨在听着这一番话时,目光落到火巫的脸上。 火巫就像是在听着一件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面色特别的平常。 当然,这如若换成是元雨,元雨估计对叶苗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念想。 不见面,就心平气和。 一旦见了面,可以来个你死我活。 “平时跟着族长的女人会是谁?”元雨问,“我今天见到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叶苗。” 她离得有点远,再加上对叶苗的脸也没有特别的印象,即使是真的见面,也认不出来。 狩列摇着头,“不是,叶苗在族中,和族中的女人们吵了起来,我才能问到这些东西。” 因为族中的人对叶苗不满,狩列以此为借口,就听着拿了他果子的孩子,将族中事情全讲了出来。 元雨不由得一愣,“跟着过来的女人是谁?” 这就不知道了。 狩列也说得差不多了,正要站起来时,就说,“我让那个孩子回去说,我们族中尊贵的女人,都会在头上带着装饰,叶苗应该会带的。” 哟?元雨本能的伸出手,去摸向头发。 她和戎烛带着同样的竹子,简单的一根,看着也很普通。 说是身份的象征倒是严重了,只是她喜欢而已。 火巫忍不住的笑出声音,“狩列很聪明,她就是想要表明她的身份会比其他人要高,所以一定会带的。” 元雨一听,也忍不住的笑着,回过头就向狩列丢出一把骨刀,“拿着。” 是把刀? 在族中,除了戎烛和他的几个兄弟,谁平时都不能带刀的。 毕竟万一发生了口角,这刀可是一个危险的东西。 今天元雨会将骨刀交给他,就意味着他在族中的地位,与从前不再一样。 “谢谢雨。”狩列笑着说。 元雨叫狩列去休息,她则是看向火巫,“这个叶苗,会是大敌。” “不会的。”火巫一怔,“她没有那么厉害。” “有!”元雨斩钉截铁的说。 最可怕的人,不是声色俱厉之辈,而是扮猪吃老虎的人。 在元雨看起来,这个叶苗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火巫的话题一转,“雨,奔部很容易对付。” “是,我觉得,这个部族能走多远,就要看叶苗能有多折腾了。”元雨冷笑着说。 火巫诧异的看向元雨,“什么是折腾?” “就是没事找事。”元雨站了起来,跳了跳,“火巫,你不要把头发盘起来?” 火巫的眼睛一亮,目光落到元雨的头发上。 狩列的话,也未必是没有道理。 在他们的部族中,会把头发盘起来的人,除了戎烛和元雨,就是巫医。 这何尝不是地位上的表现? “怎么样?”元雨笑着问,“要不要?” “要!”火巫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坐在台阶上等着元雨。 第123章 学挑拨离间 元雨拿出木梳,以及一个有点复杂的簪子,说是它复杂,是因为簪子上面竟然挂了一小串极小的木。 这木并不算是太精致,但是小巧,串起来以后也是特别的可爱。 她帮着火巫将头发梳好,盘起,将簪子带在发侧,“好了,我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她按着火巫的肩膀,“摇一摇头。” 火巫不明所以,按照元雨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果然感觉有东西在头上晃着。 “哈哈。”元雨拍着手,“这是我请着木头叔特别做的,好看的。” “谢谢!”火巫有点僵理的说。 元雨不以为然的坐到火巫的旁边,“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没有必要道谢的。” 火巫抬手摸向头发,但又舍不得似的,就去照顾着水面。 元雨看着火巫离开的身影,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火巫在表面上看起来,都可以当她的姨,其实最多也就比她大上十岁。 这个鬼地方,太熬人了。 元雨倚在门上,又去串了一个新的钗子。 村子里面还有一位老妇人,就是木头的娘亲,也是可以送给她一个。 估计狩列说过的话,还有可能会对其他人提及,族人有了这样的想法,都会注意这样的装饰。 怎么好落了一个人。 元雨也去寻向了木头娘,一进门,就看到小木,正在切着香蕉,应该是提前准备着,想要晾果干。 这丫头很厉害的。 元雨将钗子送给木头娘,又去看了看正在收拾中的山田,以及飞奔中的小兽。 太热闹了。 除了辰始,谁也受不了这样细致又奔放的工作。 一头小兽见到元雨,突然“咩”的叫着,飞奔而来。 元雨被吓了一跳,扭头就跑,幸好有栅栏拦着,否则她就可能会被撞飞了。 辰始恰好路过,忙喊着,“雨,它在和你玩呢。” “我不要和它玩。”元雨跑远了。 谁要和小兽玩,被它们的脑袋撞一下,她基本上都可以保持住要飞起来的状态。 待她走了极长的路,才回到屋中,瞧着第二道墙叹了口气。 她想要瞧瞧第三道墙外的情况,还要爬墙。 果然,面积太大,也有很苦恼的地方。 元雨想着,木头叔抱着一块木头,来找她商量事情。 第二道和第三道墙中间,有很大的地方,他想要建屋子。 元雨哪里会拒绝,她有一种感觉,以后族人会越来越多的。 她更知道,族人都认为多做事情可以多拿食物。 问题是……其实大家没有太大的差别。 元雨很快见到臭美归来的火巫,也打听更多的关于叶苗的事情。 这个叶苗如果没有火巫的压制,会闹腾出很多事情的,会有什么事? 元雨猜测不到,但是奔部,是发生了大事。 叶苗把族长的女人撞倒了,血流了一地。 这是叶苗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场面,吓得面无血色,本能的想要去向族长求助。 族长却是抱起那个女人,飞一般的入了帐中,要请着族中上了年纪的女人,帮着想办法。 老人在照顾着受伤不轻的女人时,也在数落着族长,“你为了这个外来的女人,要害死自己孩子吗?” 族长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是想要从山部的手里抢东西,就像当初东部从我们的手里抢东西。”老人苦恼的说,“可是你想想,我们不抢,也可以吃得饱的。” 族长摇着头,“吃不饱。” “你!”老人看着眼前的族长,叹了口气,看向正痛苦哭叫的女人时,只能说,“看命。” 只能看命了。 族长走出来时,恰好看见被人推来推去的叶苗,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叶苗很厉害,可以做武器,可以取火,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跟着他。 他只有一个女人,再多收一个叶苗,原本也是无所谓的。 可是这个叶苗,比他想象中的能折腾。 入族的时间不长,倒是挺能得罪人。 再加上这一次攻墙,族中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完好归来的,包括他也受了伤,族中的人对叶苗的意见更大。 这一次的事故,是他的女人先与叶苗争吵的,但是叶苗全然不顾女人的孩子,直接就下了狠手。 为了什么? 他不会懂? 叶苗就是想要在这族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族长。”叶苗见到族长正走着神,迅速的挤过来,“不关我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族长定定的看着她,“你也应该受到惩罚。” 叶苗抖了抖,“我不要受罚,我可以帮你很多的。” 突然一个小孩子尖叫起来,“你帮我们什么了?因为有你,我们吃得少了,阿爹受了伤,姨姨的孩子也要没有了。” 另一个孩子也喊着,“我们自己也有火,不用抢也能找到食物,都怪你。” 都怪叶苗。 族长听到孩子们的哭喊时,心也提了起来,对叶苗哪里可能不去产生厌恶之心? 留下叶苗,是因为叶苗真的有用。 会厌恶于她,是因为害处大于用处。 “族长,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叶苗抓着族长的手,哭着说,“我会努力做到更多的。” 即使如此,族长还是罚了她。 她被挂在树上,要饿上两天。 饿上两天? 会死人的。 叶苗痛哭不已,但是当其他人都不再搭理她时,她的眼中又充满着愤怒。 有人指使。 她分明就感觉到,今天发生意外以后,是有人指使那小孩子们对着她又喊又叫的。 那些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平时会做儒生中情,早就被她观察得透透的,绝对不能说出那一番话。 会是谁? 谁教他们的? 叶苗被绑得动也不能动,心中的怨恨更深。 对不起她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叶苗自然不知道,她是猜对了有谁指使孩子们,以为是族中的老人和女人,但却是一个“外人”。 狩列正坐在不远处,看着头上系着叶子的叶苗,冷冷一笑。 叶苗果然在头上带了东西,以标明身份上的特别,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他指使的。 他用好多蕉教孩子们说话,为的就是让叶苗与奔族的族人别扭越来越大。 挑拨离间什么的,还是火巫教的呢。 狩列半躺在树上,闭着眼睛,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待他醒来时,叶苗还是被挂着,而那奔族之人也显然是沉浸在悲伤之中。 第124章 第二次攻墙 女人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暂时平安了,但是能不能平安生产,还是要看天命。 狩列叹了口气,即使是放在他们的部族中,有巫医的存在,也不能保证每个生产的女人都能顺利。 小戏已结束。 他回了部族中。 族中正在热闹的时候。 戎烛等人归来后,已经确定以后“打铁”的事情交给守望爹,拨出去的男人每隔三天一轮。 至于那座山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不大的山洞,但是也有点危险,他们只能选择先住在山上。 在天冷之前,看看打造是否能成功。 “雨姐姐,为什么叫它打铁啊?”叶泥不理解的问。 元雨不过是随口一说,其他人是未必能记得住,但是叶泥记住了。 她笑着说,“以后,这样的石头,我们就叫它‘铁’。” “哦!”叶泥点着头,又看向戎烛,“姐夫,路太远了,如果能搬回来就好了。” 如果能搬,早就决定搬了。 可是那里一来是远,二来是高,三来是偏。 这来来去去要花费上许多时间。 “我们不会一直留在那里的。”戎烛将叶泥的头发弄乱,“天冷了就要回来。” 天暖了也没有时间都用在这个东西上面,只能是先试一试。 叶泥大叫一声,捂着头发就跑了。 这个小子还挺注意形象的。 戎烛转过头时,正对着元雨发着光的眼睛,笑着说,“交给我,可以放心。” “特别放心。”元雨认真的点着头,“只有你才能叫我放心呀。” 戎烛笑着伸出手,搂着元雨的肩膀,“今天累吗?” “今天哪里有昨天辛苦。”元雨苦笑着。 昨天,奔族来袭。 虽然奔族最后没有过路障,但是却还是造成了破坏。 元雨压低了声音,“火巫想了一个办法,我觉得很好,就同意了。” 挑拨离间。 这样的主意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扛不住有用啊。 “你决定就可以了。”戎烛说。 他这是摆出一副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元雨处理的样子,倒是弄得元雨的心里有些小小的窝心。 他们凑在火堆前,正在窃窃私语时,突然听说奔部又来袭了。 又来了?大半夜的? “我们去看看!”元雨忙握着戎烛的手。 他们想要跑到三墙之上,可是很累的。 戎烛迅速的背起元雨,快步而去。 他们倒不认为奔部会过得来,但还是要小心些。 在墙下,还要更谨慎。 木头自从想要在墙内也建些东西,这木头工具的堆了一堆,可是很危险的。 他们上了城墙时,发现奔部还真的是找到办法,想要通过第二道路障。 坑不是很宽吗?他们搭了木板子。 元雨遥遥的看到那些木板时,忽然禁不住的笑起来,看向一旁的须树,道,“他们也是很厉害了。” “哼!”须树冷笑着。 元雨没有再多言,而是转头看向前方,同时也注意到其他男人都扛着弓箭,上了墙。 他们的目光是冷冷的,就等着他们到墙下。 他们虽然每天都在练习,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再面对大的猎物,以及敌人。 如果奔部愿意让他们练练手,他们也是不介意的。 毕竟练得多,才有可能打跑东部人。 元雨不知他们的想法,而是看着那些人在第一道路障下,就倒了。 须树在第一道路障上,又加了机关。 但凡是踩上去,就会踩出类似于弹弓一样的东西。 打出来的东西可是很疼的。 元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忽然拍起手,“须树太厉害啊。” 须树微仰着头,“这路障是我的,谁都不能破坏。” 越是破坏,越是要加强。 他不懂什么理论,但是打猎这般多年,总归是有些经验的。 这些想要攻墙的人,都是敌人。 奔部的人将他们当成猎物,他们也可以将奔部的人当成猎物。 元雨忽然说,“你怎么办到的?” 须树顿时有了兴致,想要向元雨解释。 可是他看了元雨半晌,忽然摇着头说,“老先生说了,你听不懂。” 什么?她听不懂? 她还是很厉害的。 元雨握着拳头,扭头看向戎烛,要让戎烛帮她打抱不平。 谁知这一转头时,戎烛正含着微笑,深深的望着她,顿时就让她羞涩不已,哪里还能想起刚才的事情。 在这一瞬间,奔部的人又跑了。 跑得好,省得麻烦。 戎烛要做的只是守城,没有打算和他们硬碰硬的打算。 只要奔部的人不要再来捣乱,他们也不会非要和奔部的人争个高低。 “散了,散了。”河源拍着手说,“我今天守墙。” 他们站在瞭望台上,就可以看到三墙之外的动静。 背着弓箭的男人,最后还是散掉了。 这天,也在这一天,陡然变冷。 这个冷并不刺骨,再加上木屋内还是很暖和的,但是部族之外的情况却不是特别的好。 特别是奔部,因为之前没有将精力放在建族上,而是天天想着攻墙,而错过搭建的最好时机。 天一冷,他们就受不住了。 没有好的地方住,没有食物。 人的情绪只要变得不再安稳,就会容易被激怒。 叶苗总是在这个时候,不遗余力的作死,竟然抢了两个小孩子的吃食。 “不是我抢的,不是我抢的。”叶苗要气哭了。 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听,特别是那个族长对她已经有了厌恶之意。 族长看着抱着脑袋的小孩子,挡在他们的前面,冷冷的看着叶苗,“你还想要再饿上两天吗?” “不想,不想。”叶苗拼命的摇着头,“我真的没有抢。” 这在她的眼中,不能算是抢? 她最多只是伸手去“要”,小孩子不愿意给她,她就动了手。 族长嘲讽的看着她,“你不要以为,我们少了你,就过不了日子了。” 叶苗抖了抖,她知道族长的女人正虚弱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 一旦这个女人没有挺过去,她就死定了。 叶苗知道,她不可能在这个部族中久留,必须要为自己寻到更好的去处。 族长哄好了孩子们,叫他们散去。 他没有理叶苗,族中其他人也不会理她。 那两个孩子寻了个机会,就跑到族外去,寻到狩列,一顿哭,一顿抱怨。 狩列叹了口气,“你们呀,我不是说过吗?离她远远的,她是一个疯子,会打你们的。” 瞧,这不就是动手了吗? 一个孩子哭着说,“她为什么不走?” 第125章 有兽群来袭 狩列可从来没有打算让两个孩子去牺牲,万一叶苗发疯,再伤到孩子可怎么办? 奔族中的人,都讨厌叶苗,哪个都想要找到叶苗的错处,将她赶出去,可是他们又暂时舍不得,因为叶苗会取火,这在奔族中是很重要的。 狩列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迅速的爬到树上,望向远方。 两个孩子也仰着头,崇拜的看着狩列。 他们觉得这个男人,比他们的阿爹都厉害。 “糟糕了!”狩列说,“有大兽过来了。” 大兽?什么大兽? 狩列迅速的下了树,对他们说,“你们回去告诉族人,说是在一群大兽跑过来了,然后你们就躲在这个树洞下,知道吗?” 他所在的这棵树不上,树下有个洞,最多只能藏得住三个小孩子。 再多一个都是不行的。 “真的?”小孩子可是吓了一跳。 “真的,我也要回去!”狩列利落的跑开了。 两个孩子特别的信任狩列,当狩列这么说时,他们立即就回去告诉爹娘。 阿爹带着伤,寻向孩子指的方向,什么都没有看见。 现在就是信与不信的结果。 这孩子的爹爹将事情告诉了族长,族长在诧异时,叶苗却来反驳着,“你说有兽就有兽了?我看你是想要让族人大乱,然后自己占便宜?” 她说的这个话,确定说的不是她自己? 那男人愤怒的说,“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希望族人平安。” “哼,不信。”叶苗说,“族长,派个过去看看!” 族长想了想,同意叶苗的主意。 那男人虽然也不能确定孩子们说的话是真的,但是看到族长最后相信叶苗的话,是气不打一处来。 人,就是容易逆反的。 原本不确定的事情,因为讨厌的人进行了反驳,反而变得特别的确定。 他扭头离开,立即就让女人和孩子们收拾东西,往远处躲一躲。 如果没事就好,如果有事也算是准备。 帐子是带不走的。 有一些小东西也带不走。 族长没有发令,他们只能简行。 他们一家人将事情告诉其他的族人,然后就暂时离开族中。 族长派着去打听事情的人,始终没有归来。 这一转眼可就到晚上了。 叶苗得意的看向族长,“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一定是他们看不惯我。” “他们为什么看不惯你?”族长突然问。 叶苗被狠狠一噎,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因为她总是在侵占他人的好处呀。 一旦占住以后,就不愿意再松手。 叶苗刚想要说几句好话,将族长哄着留下来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尖叫声。 有兽。 有一群大兽向他们的方向奔来。 大兽仿若是被什么激怒一般,又像是在奔逃,总之,他们的位置是极危险的。 族长一听,迅速的站起来,利落的走了帐子。 男人们已经拿起武器,面对着大兽时,已然摆出一副毫不退缩之态。 其他人都带着能带走的东西,都一路躲开了。 跟着那一家人离开的族人不多,留下来的人是真正的遇险。 当叶苗感觉到这地是拼命的震动时,惊得面色大变,本能的抓着族长,“族长,我害怕,你要保护我。” 族长没有理她,立即就提着叶苗之前教他们做的箭,跑到了前面去。 这是一群什么? 天已经微暗,看得不太清楚,但确实是不少数。 应该是受到惊吓,才向他们奔来。 族长的心已是后悔不已,他怎么就能听着叶苗之言,留在原地不动。 即使稍稍的挪一挪,也不至于需要正面迎兽。 站在族长身后的叶苗,更不会坚持着请族长留下来保护她,而是选择与其他的女人一起跑。 留下来的人是傻子。 叶苗在心里想着,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奔族,乱成一团。 这兽不止是针对着他们,在将他们袭击以后,继续向前跑着。 它们始终是带着伤,跑得也是飞快。 莫非是有东西在追着他们? 再跑,就是到山族的位置。 奔族哪里还能管那么多,先自保。 大兽一路奔飞,背着东方,还真的是入了山族的位置。 他们要面对的并不是路障,而是一群手持着武器的男人们。 当戎烛听到狩列的回报以后,立即就做出组织,他们不准备用路障拦着大兽,而是用“人”。 因为那些路障拦着人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兽太大,一脚踩上去,估计兽没有重伤,他们的路障就全毁了。 戎烛挥着手里的大刀,不停的挥着,找着手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了,今天就当是练习。” 他也有点紧张。 “我们就把它们当成东部,当成敌人,不能输。”戎烛喝着。 “不能输。”他们喊着。 这一喊,将奔来的兽,吓得更厉害了,嗷嗷的就扑了下来。 戎烛大概的扫了一下,还真的是…… 不少。 奔族这是没有拦住,还是怎么回事? 情况不容得他们想得太多,只能是打起精神,去面对着敌人。 忽然间,四周亮起了火把。 陡然的光亮,令兽们登时陷入到慌乱中,也为戎烛争取了先机。 出现在路障外的元雨,将火把交给身边的火巫,立即就拉起了弓箭。 族中,不止是有男人,还有女人。 女人躲在后面,要躲到什么时候? 如果敌人来袭,袭的可是全族。 元雨一箭又一箭,同时也看清这些所谓的大兽是个什么东西。 竟然是野猪。 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猪? 狩列从东部偷赶出来的小兽,就够她吃惊的,竟然还让她看到见这样的兽。 野猪可不如家养的温和,这一个个的就像是疯了似的,拼命的攻击着人。 女人们放着箭,助着男人去拦着它们。 这一战,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却让精神紧绷的元雨,感觉到度过了好几年。 这算是她第一次,面对着兽群? 她被戎烛保护得太好了。 元雨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不由得深吸口气,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天!她闻到的都是血腥味。 这让她联想到初来的那一日,震得她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显然是有些受不住。 火巫及时的伸手扶着她,“雨,你要习惯。” “我在努力习惯。”元雨打起精神。 戎烛喝着全族将收拾着墙外,不能留下会吸引更多兽的血腥味。 第126章 去敌族查看 族人连夜清理着野兽留下来的痕迹,处理着已死去的兽。 元雨举着火把,环顾于四周,仔细瞧着可能会遗漏之处。 她没有见到可疑之人,挪步于戎烛的身边,“烛,它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这实在是件大事! 如若兽类再会有因为不知明的原因而发疯似的,向他们的墙扑来,怕是未必抵得住。 戎烛沉着声音,“可能需要我们去亲眼看看,才能知道。” 如若不是狩列归来,提前通知于他们,他们未必能够躲得过。 “大家辛苦了!”元雨回过头,喊着,“明个休息。” 又休息?耶! 最先开心得跳起来的是叶泥,叶泥最喜欢休息两个字,一听就快乐得想要翻起跟头。 一旁的元雨按着他的肩膀,可不想他胡闹折腾再伤了自己,叫他先将族人带回去。 “好几天都可以吃到好东西了。”有人感慨的说了一句。 元雨眯着眼睛,“老先生怕是要忙上几天。” 他们将兽全部收拾干净,也挪回族中,放在库中进行收藏。 这个地方又没有冰箱,也没有温度低的地窖,只能先放在仅有的几座石屋内进行储存。 元雨在往族中时,禁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回去!”戎烛按着元雨的肩膀,不容她拒绝。 元雨从戎烛的身上闻到血腥味,在回到族中后,又烧了水,非要叫戎烛进行更换。 戎烛哪里抵得过元雨,只能换了衣服,做了清洗,将所有的血腥气全部都清洗干净。 这一大清早,喝的就是肉粥。 元雨搓着手,看着忙碌的族人。 她是说过要“休息”的,可是有族人想要多分一些兽肉,始终在忙碌中,而她也搓着手,准备试着做肉干。 她可真的是想到就去做,即使没有成功,戎烛也不会嫌弃的。 元雨注意到狩列提着骨刀,又准备离开族中,立即就叫着他,“你过来。” 狩列来到元雨面前,“雨,我今天应该不会回来。” “可以!”元雨并不会非要拉扯着族人,都去修墙建屋子,“你多带点吃的。” 狩列想要拒绝,元雨却说,“他们昨天未必会像我们提前有一个准备,可能会有受伤之类,你去时要注意点。” 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拖累进去。 “是。”狩列接过元雨备好的一大串香蕉,这要是换成是别人,未必背得动的,但狩列这样的男人却可以办得到。 元雨又说,“盯着叶苗,回来时不急,要绕行。” 从南山绕,基本上就可以甩开跟在身后的人。 “明白。”狩列笑了笑,便赶着日出的方向,匆匆而去。 元雨叹了口气,转身时恰对上抱着双臂的戎烛,“醒了?” “哼!”戎烛对元雨的回答,倒是很有个性。 他微仰着头,一脸不满的向元雨甩了个脸色。 哟?这真的是戎烛吗? 平时的戎烛对元雨可以说是相当的好啊。 元雨不明所以,快步的走到戎烛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烛,你这是一大清早就在闹脾气吗?” 她以为,戎烛会找点借口,结果这位族长理所当然的说,“是啊,当然是在闹脾气。” 可是,为什么? 戎烛瞧着元雨疑惑的双眼,恼火的说,“你今天起得早,找的是狩列。” 是啊!谁叫狩列平时出入特别早,她如若晚一些,基本上是寻不到狩列的。 这又…… 元雨恍然大悟似的瞧着戎烛,戎烛别过脸时,她的视线还在努力的追随着,“哟,族长,心情不好啊。” “怎么会心情不好呢?我的心情特别好。”戎烛坚持着说,“你不要胡说。” 元雨哼了哼,继续绕到戎烛的面前,非要让戎烛与她对视。 错开一个眼神都不行。 戎烛红着脸,“我去洗脸了。” “好!”元雨拉着戎烛的手,“我和你说哟,狩列可厉害了,做事又谨慎,又能干……” 呀!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原来是戎烛一气之下,将元雨扛到肩膀上,惊得她不由得惊呼。 在这个时间,已经有族人陆续的起身,好些人瞧见这一幕,发出善意的笑声。 元雨被气得满脸通红,扬起手就想要去捶着戎烛的背,但是扬起来的手,最后却是极无奈的放了下来。 怎么办?她还挺舍不得去捶戎烛的。 这族中,一大清早就挺热闹的。 戎烛心里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恼,也很快随着时间就散了出去。 她只是看着戎烛的脸时,禁不住的有几分羞涩。 太过分了。 在族中热闹的时候,狩列已然来到奔部之前所在的位置。 他翻身爬树,立于树枝之上,望着前方。 一片混乱,哭声不断。 狩列拧着眉头,看向四周,没有找到平时与他说话玩闹的两个孩子。 这怎么可能? 他寻到的山洞虽然不算是太好的藏身处,但是大兽很难会注意到那么大点地方。 狩列也没有发现叶苗所在,决定先寻他的“熟人”。 他寻一个地方,可是容易得很,几乎是在转弯间,就看见了山洞。 那山洞内藏的可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正是叶苗。 狩列立于树干之上,恶狠狠的盯着叶苗,只觉血气翻涌。 还真的是够不要脸的。 狩列的目光所至,看见几个受伤的女人也抱团而坐,再没有其他人。 他从这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 嗖嗖的不见。 其中树没有那般壮,被狩列狠狠一压,发出清脆的响声,竟然断了好几根树枝。 这不大不小的动静,听着就挺吓人的。 有人禁不住的尖叫起来,而躲在山洞内的叶苗,不过是抖了抖,依然将自己藏得好好的。 狩列寻了一大片,终于寻到人。 平时与他聊天的两个孩子,抱着一个小姑娘缩在树后,没有见到他们的爹娘。 “喂,看上面。”狩列喊着。 一个小孩子抬起头,在见到他时,几乎要哭出来,“哥哥,我们都活着。” “你们爹娘呢?”狩列问着。 小孩子抹着眼泪,“爹娘去找东西吃了。” 呼!原来只是出去,而不是受伤。 只要不受伤,便是无事。 狩列松了口气,望着他们,“你们怎么没有躲在洞里,是躲不下吗?” 他现在有了这样的猜测。 毕竟小孩子离开爹娘的可能性也不太大,估计是在躲闪时,寻到更好的躲避之处。 两个小孩子抹着眼泪,“那个叶苗,把我们扯出来,还伤了我妹妹。” 第127章 只惩罚族人 狩列沉下脸,从背后的筐里取出香蕉,丢到地上。 “把皮扒开吃,皮可以留一留,用来擦手。”狩列说,“我过去看看。” 最先受不住的是妹妹,她抱着果子,想吃又不会吃,急得快要哭出来。 狩列转了个身,这就去寻叶苗了。 三个孩子坐在树下,吃着满地的果子,当他们爹娘回来时,可是吓了一跳。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是吃起来又硬又涩,极不好吃。 孩子们的吃法却是他们之前没有见识过的,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再一细问,方知有人在帮助他们。 帮他们的人正是山族的一个男人。 “爹爹,哥哥是好人。”一个小孩子忙劝着他的爹爹,“他对我们可好了。” 对他们不错的狩列,又回到叶苗的面前。 其他的族人已经开始有了动静,收拾着兽类,也有人在寻找着家人。 狩列只关注叶苗一人。 他趁着叶苗刚要爬出山洞时,随手就往她的身上砸了块石头。 他又随手掂着另一块石头,琢磨着要怎么给叶苗一个教训时,恰好有几个女人相互扶持着经过。 叶苗爬出山洞,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这几个女人发生矛盾,你推我挡,最后竟然打了起来。 几个人打叶苗一个人,那还不是轻松的事情。 狩列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石头还没有被丢出去呢。 他掂了掂,最后放弃这样的想法,稳坐于树上,观察着奔部进行着整理。 部族中的男人因为之前想要攻墙,都受了或大或小的伤,面对着疯狂的大兽时,几乎没有更好的防御之策,只能硬拼。 他们哪里能拼得过群兽,死伤不少。 包括族长,身上都是流着血。 奔部整理之时,叶苗就被几个女人按着来到族长的面前,已经表明态度。 这几个女人即使以脱离部族为代价,也绝对不愿意再与叶苗呆在一起。 奔部可不小。 男人女人都很重要。 族长看着与叶苗打过架的女人,又看了看叶苗,在权衡着得失。 最后,只是将叶苗关起来。 狩列看得更清楚,族长在考虑事情时,始终在盯着手里的箭。 这箭虽然近程对付兽,的确是件吃力的事情,但是远程去打敌人还是有点好处的。 叶苗是可以为族人带来好处的。 养一个女人又不费力气。 这位族长是从族中的得益来考虑,但是却忽略另一件事情。 但凡从东部手底下逃出的人,都是失去家园的人。 失去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 归属感不强。 狩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族长比起戎烛,差了一大截。 戎烛和元雨更会稳人心,这族长却不知道一个叶苗,会对族人造成多大的恶感。 狩列避得离这个部族远一点,开始吃着蕉。 那几个女人缩在一起,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又见到之前说是有兽来袭,但族长不肯听的那一家人,忙过去说着话。 他们嘀咕的说到最后,也没有选择离开。 哪里是能说走就走的? 昨个死了那般多的大兽,怎么也是要分一分的。 狩列没有想过,待他准备回族时,那两个孩子的爹娘寻到他,还特意分给他一些兽肉。 他哭笑不得的说,“我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吗?”爹爹劝着,“我知道你是山族的人,但是你也照顾着我们的孩子,我们很感激,这些是你应得的。” 如果没有狩列的提前通知于他们,他们一家人是绝对逃不掉的。 命,比什么都重要。 狩列摇着头,“昨天,有好些大兽也跑到我们族外,都已经处理好了。” 这言外之意是,他们的食物也是充足的。 “我在外面的目的,不是针对你们部族,我只需要盯着叶苗就可以了。”狩列说,“我们族中有一位火巫,是叶苗的亲人,她为了得到好处,牺牲亲人。” 他握了握骨刀,“总是要好好盯着她的。” 这爹爹一听,相当的吃惊,“火巫?会用火?” 狩列的语气中透着得意,“在火巫投奔之前,我们的部族就可以随便用火,食物充足,还有地方可以住。” 他的视线落到奔部的方向,“你们快回去,叶苗会找麻烦的。” 叶苗抢了孩子们的藏身之地,事后还有可能会反咬一口,将责任都推到孩子们的身上。 狩列都能猜得到。 果然,在孩子们的爹娘去向狩列送些食物时,叶苗称孩子们要抢她躲藏的地方,她情急之下才会伤了孩子。 她要让族长惩罚这一家人。 “族长。”族长怀了孩子的女人,着急的说,“你不能因为她能够取火,就对她多有容忍,很多人看见是她抢孩子的地方。” 族长看着孩子们的爹娘归来,一家五口团在一起,头疼的说,“叶苗,你带着族人去做武器,我们还要对付兽。” 这些兽真的只会袭一次吗?可能会有第二次。 “好!”叶苗得意的甩着头,指着孩子们,“他们怎么办?” 她分明知道是谁抢谁的东西,却还要得一个结果。 估计说她脸皮厚,都是客气的。 族长只是淡淡的说,“他们逃走得早,没有出什么力,就不分食物了。” 好一句“不分食物”了。 他们一家五口割出来想要送给狩列的那一部分,都已经收回了。 这可不是吃一天的食物,有可能在寻找到下一次食物前,只有这些份量。 如何让人不心寒? 叶苗带着族中的男人们去做武器,准备去对付大兽。 失魂落魄的一家五口回到被毁了住处,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一个孩子说,“爹,我们忍一天,明天和哥哥一起走。” 另一个孩子也说,“哥哥可好了,他们部族也能收下我们的,我们偷偷的走,不让人知道。” 那爹爹说,“我总是要让族人,知道叶苗曾经做过的事情,明天一早,我们就跟着他走。” 他看向族长,“当初觉得他可以带着我们躲过东部,会是一位好族长。” 结果被一个女人绕得团团转。 这个女人是真有本事的。 叶苗果然带着族中的男人,做出很多利器。 之前是弓箭的箭型,但是对付大兽并不方便,便又设出很大的陷阱。 这些陷阱不仅可以提醒他们有兽来袭,还会对大兽造成一家程度的伤害。 叶苗太清楚这个族长的性格了。 好斗,英勇,以“大局”为重。 第128章 五口人投奔 对聚集而来,想要找个稳定地方居住的族中人,并不是特别的关心。 他只做一位族长应该做的事情,再多一件都不会去做,甚至向往着东部神化族长和首领的规矩。 这样的一个人,只会关心谁有用,不会关心对与错。 但叶苗哪里想到,到了晚上时,族中有人知道了她的过去。 知道她在曾经的族中如何的恃强凌弱,如何出卖亲人火巫,如何逃走再寻找更好的靠山。 族长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只知道叶苗做成一件大事,但叶苗可受不了,非要找出在背后找她麻烦的人。 这夜里,没有大兽来袭,族人倒是被叶苗折腾够呛。 次日一早,狩列来时,没有太逗留,就将那一家五口,往山族走去。 他当然不会自作主张,将他们带到族中去,而是绕到了南山。 这一路上虽然不能算是辛苦,但也能让他们知道,入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雨!”狩列唤着。 元雨正坐在河边的地上烤叫花鸡,拿着小木棍在地上敲啊敲。 一旁的女人们在洗着衣服,拍拍打打的,好不热闹。 她听到狩列在叫她时,抬起头,向狩列甩了甩手里的棍。 这一歪头,就见到狩列带回来的人。 “怎么回事?”元雨疑惑的问着,“他们不会是被赶出来的?” “他们的食物,都被收走了。”狩列说。 元雨冷笑着说,“入我部族,可是有很多规矩的。” “我讲过了。”狩列的话音未落,一个孩子立即就说,“巫雨,我们都是听话的,我们可以做很多。” 元雨相信狩列的眼光,但还是要问问戎烛的意见,“你们坐,族长会过来,由他来决定。” 狩列安抚似的摸了摸有些慌张的小孩子,“都听雨的。” 这一家五口跟着狩列绕了个大远,累得够呛,干脆坐在雨的旁边。 “哎哟!”一个小孩子突然窜起来,捂着腿,“烫。” 元雨笑着说,“坐得远点。” 为什么? 他们不太明白,但如今又有水喝,又有果子吃,倒是轻松不少。 “雨,族长回来了。”一个女人笑着喊道。 元雨的脸红了红,轻咳两声,“恩,我听到了,你们快点做活,过来吃东西。” 吃东西?吃什么?不远处烤的几条鱼?这也不够吃的呀。 他们很快就看着元雨用木棍在地上砸,一会儿就砸出一只鸡。 狩列也跟着在地上折腾,又挖出好几块薯,“雨,为什么不用烤的。” “我喜欢吃焖的,烤出来的不香。”元雨说得理所当然,“做汤,快做汤。” 跟着元雨一起过来的丰拓,长叹口气,拿出他一路背过来的大锅,煮起了热汤。 这一幕,可是震住了这一家五口。 原来,可以这样吃食物。 原来,这个东西也能吃。 让人羡慕的部族。 元雨转过头,对他们说,“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入部族,以后是要做事的。” “做事。”一个小孩子拼命的点着头,“我会做箭。” 做什么? 元雨诧异的看着小孩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旁的狩列也没有听懂,归来的戎烛却是一听即懂。 戎烛抓着小孩子的手,简单的看了看,对元雨说,“他们的手上全是伤。” 族中做箭,男女老少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这么大点的孩子,也要跟着一起做事。 元雨的心里有了数,冷笑着说,“叶苗可真够厉害的,可是你们族长为什么会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戎烛反问着。 元雨被狠狠一噎,竟不知要怎么和戎烛对话了。 她总是觉得,族中要针对老人和孩子做出相应的分工。 他们是不会清闲的,但不至于去做苦工。 戎烛接过元雨手里的鸡腿,“你以为他们部族能做什么?挖坑还是切果子?” 哭笑不得的元雨,扬起手就捶向戎烛的肩膀。 她的这点手劲,对于戎烛来说,就是个不痛不痒的力道。 戎烛笑着握住她的手,“快吃,回去休息。” 他没有提到这一家五口,但是也摆明了是要收容于他们的。 新的人入部族,自然会对族内的景象感觉到震惊。 他们震惊之后,就被分到新屋子来住着。 元雨的想法时,幸好空的屋子建了不少,谁知道这就派上用场了。 这一家五口却是目瞪口呆,哪里想到有一天,会住成这样的二屋小木楼? 平时和他们的关系特别好,且为他们打抱不平的族人,如果也能投奔而来,不用再受着叶苗的压迫,那有多好? 火巫听说他们的来历后,还特意去见了见。 对于男人相信叶苗的话,也不觉得奇怪。 叶苗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哄得住男人认为,她能够做到他人所不能,火巫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元雨没有再提及叶苗,而是与戎烛折腾好几天,这天也是微微的凉时,终于拿出像样的东西。 什么石斧,锋利的箭头,以及其他武器。 他们要主动去找大兽。 “如果大兽已经跑了,也还好。”元雨说,“就怕它们还会打过来。” 戎烛也说,“这天凉了,它们可能已经走了。” 狩列知道大兽的位置,但他也不知道,大兽会不会突然换个地方。 现在猜测也没有用,先走走看。 元雨爬上戎烛的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起来,“跑呀!” 戎烛被气笑,用力甩甩背上的元雨,“再闹,就把你丢到天上去。” 元雨果然安稳许多,将自己缩得更紧。 戎烛背着元雨跑时,也是族人当中最快的。 在他们身后,竟然还跟着叶泥和两个孩子,他们的背上背着筐,估计是要去摘东西。 还有,就是那一家五口。 他们这新来的人,不太明白戎烛和元雨要去做什么,是莫名其妙,却也要显出自己能力。 这一跑,已绕过奔部的位置。 “大兽在发疯之前是在这里停留过。”河源检查过地面,对戎烛说,“它们是从这里开始袭人的。” 元雨伸出半个脑袋,“能猜出它们为什么会发疯吗?” 总不能是大吵一架,心情不痛快,决定要攻击人类? 河源也不明白,只能蹲在地上检查,直到从地上翻出一些丢在地上,已经烂掉的捕兽夹。 “大家要小心,地上有东西。”戎烛忙喊着。 他将元雨背得牢牢的,生怕会把元雨摔下去。 元雨也没有那么脆弱,且还努力的伸长脖子,想要将发生的事情看得更清楚些。 第129章 独留小猪崽 原来有许多捕兽夹,因为时间有点久,已经变得很脆,但是依然有杀伤力。 夹子上有新血。 “是东部当初捕兽用的。”狩列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好像时间很久了。” 他们的心里都有了一个大概的念头,恐怕是东部的人当初留在地上的东西,被大兽踩了个正着。 如果是十分庞大的兽,踩一脚估计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像野猪这么大个兽,被夹住以后怕是会伤不轻。 它们发疯的缘故,似乎找到了。 “这里也有!”又有人寻到一个,只是在拿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在他们检查过地面时,遥遥的听到须树的声音,“有大兽,它们很怪……” 怪?怪在哪里? 他们偷偷的凑过去,生怕会引起大兽的注意,结果是看见一只受伤的野猪,正在满地打滚。 这是怎么了? 他们也不知道啊。 是不是应该先把巫医也一并带过来? 元雨的心里冒出许多念头,同时扣着戎烛的肩膀,“我害怕。” “没事的!”戎烛说,“我们让一让。” 就是……离远点。 他们没有打算去帮忙,估计也帮不上。 “啊!”这一家五口中的娘亲,突然喊了一声,“好像是要生孩子。” 生孩子? 元雨抖了抖,不由得想到她第一次见到栅内的羊生崽时的情景,脑袋都快要炸开,“我要回去找老先生,他会有办法的。” 巫医又不是兽医,但是在元雨的面前,已经是无所不能。 “族长。”狩列又叫着。 该不会是又有发现? “是奔部的人过来了。”狩列说,“好像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其他人就开始戒备着。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正在地上大兽,而是随时可能会袭击的奔部。 奔部为何会来到这里?应该是为了袭兽找食物。 元雨扶额,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们没有去打大兽,而是要护着大兽去打人。 真够呛。 “放我下来。”元雨说,“我能自保。” 她的双脚落地时,就抽出骨刀。 她也不再是从前的元雨,虽然还是恐高晕车,但面对危险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当他们戒备时,奔部的人也已经走了过来,随即就听到一个小孩子叫着,“阿叔,是阿叔。” 什么叔? 元雨也注意到,走过来的奔部中的男人们,都受了或多或小的伤,一个个的面色憔悴,好像吃了很大的苦。 “这伤是新伤。”戎烛注意到一个女人的身上,眯着眼睛说,“是鞭出来的。” 大兽可不会用鞭子,只能是人。 狩列带着这五口人凑过去说话时,还是小心戒备的。 元雨真正注意的是那只大兽,亲眼看着它下了崽。 这是用上最后的力气,也要诞下崽子啊。 元雨头皮发麻,咬牙切齿的盯着它,眼看着它要断气,登时倒吸口气,“我的天,我要怎么办?它好像不行了。” 她口中虽然是不知所措的,但手上的刀握得紧紧的,一步步的靠过去。 大兽慢慢的闭上眼睛,这小兽们围着它正闷闷的叫着。 “雨姐姐,坚持住。”叶泥扶着元雨,着急的说,“你不能晕倒啊。” “我没有晕!”元雨狠狠的咬着嘴唇,“把小兽都背回去。” 叶泥一听就懂了,元雨可能是想要试着养一养。 幸好是背着升筐来的。 元雨伸出手,想要去摸摸那只大兽,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但很快就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当他们将崽子用藤绳绑起来,丢到筐里时,这崽子还是野性难驯,正折腾着。 最后背着筐的从叶泥他们,变成了河源等人。 “不看了,先回去!”戎烛发现这一幕后,对元雨说,“要先把它们送回去。” 地上的那只呢? 元雨深深的看了它一眼,“不知道,心里不舒服,回家。” 她转身时,恰好看到奔部的人,就让他们来做。 在元雨爬上戎烛的背时,狩列也将事情问了个清楚。 他们是因为叶苗的折腾,吃尽了苦头,有了要离开的想法,但是让他们投靠部族,他们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无所谓。”元雨闭着眼睛,戎烛也说,“族中也没有那么多地方住。” 两伙人保持着距离,分道扬镳了。 在戎烛他们一部族的人,往回走时,奔部逃离的人留下来正搓着手。 他们有食物了。 可惜,他们尚没有摸到食物,就有人中了箭。 来的人,正是叶苗。 叶苗的身后跟着已经伤大好的男人们,提着新做出来的箭,赶了过来。 她的手一伸,“你们太过分了,有了食物想要独吞,都带回去。” “我们已经离开部族了,我们不会回去的。”有人喊着,“族长听你的,可不代表我们也要听你的。” 积怨,存下来的怒火,一触即发。 元雨他们可不知身后发生的事情,匆匆的赶回族中时,发现背着崽子的筐都已经被踢烂了。 这个家伙,可是比羊野蛮多了。 且因为羊在栅子里面生活得很久,一代比一代温驯。 再瞧瞧这几只是要了命了。 当辰始听说元雨又给他找了难题时,只能将这几只新崽子丢到新做的栅子,之后就是一顿忙碌。 族中的人都去帮着辰始,惟有巫医去找了元雨。 元雨盘膝坐在台阶上,正看着煮着热水的锅,不停的走着神。 “雨。”巫医唤着元雨,“看着母兽,心里难过?” 元雨仰着头笑着,“老先生,我没事,我只是有一点点的心里不舒服,但是我知道,养殖都是这样的。” 巫医坐在她的旁边,想了想,“雨,不喜欢杀生。” “只能说我太矫情。”元雨叹了口气,“我们总是要吃东西的。” 以后将它们变成家养的,就会好很多。 巫医笑着说,“雨越来越适应了。” 适应? 元雨的心不由得抖了抖,看向巫医时,莫名的产生一种感觉。 巫医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她不至于这里,是吗? 不,怎么可能呢? 巫医又问,“母兽,没有了?” “恩。”元雨应着,“受伤很重,就这么没有了。” “哎!”巫医惋惜的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母兽活着,元雨也许不会这么别扭。 元雨深吸口气,“希望能够驯服,接下来……” 她的目光落到墙上,“就是等东部回来了,他们归来,必然会有恶战。” 第130章 屋中小夫妻 “没有那么容易回来。”巫医说,“他们的日子应该是过得特别好。” 如果过得不好,在这一年间,早就跑回来了。 族中也有人对东部人有许多猜测,总觉得他们的生活应该是过得特别好,否则已经打了回来。 元雨也是这么认为,“北方,搞不好会比我们过得好。” 但是他们要往北方跑吗? 当然不! 元雨需要盐。 总是怕存的那点盐不够量,想要去海边试着提一提。 不过,一旦走过去,那可是长途跋涉了。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除非,有人会用这样的东西来换食物。 元雨不由得天马行空,脸色也好看许多。 戎烛回来时,就听到元雨嘀咕着,说是“东部人”过得有多愉快,让她也想要去看看。 “看他们提刀砍人吗?”戎烛很直接。 元雨接过他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后,脸色也终于好了很多,“只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打法而已。” “不用管!”戎烛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墙建好。” 在天彻底的冷之前,第三道墙必须要修好。 然后,他们才能安心的过冬。 元雨对此是帮不上忙的,现在的她还是抱不动一块大石头,实在是太惨了。 巫医注意到元雨的情绪已经好转,功成身退。 元雨缩在戎烛的怀里,闭着眼睛,“如果能挖盐井就好了。” 戎烛的耳朵动了动,“那是什么?” “那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梦。”元雨抱紧了戎烛,“烛,这几天可真冷啊。” 现在是什么月份啊? 元雨没有特别的去计较具体的日期,只能分得清四季,以及大概的月份。 她只是觉得,今年特别的凉。 戎烛将元雨搂紧,“可不是嘛,我们把墙建好,就缩起来好好过冬。” 他看着怀里的人,“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可以每天过着安稳的生活。” 可以有多安稳。 即使不去打猎,不去与其他部族的人打架,也可以有食物。 元雨哼了哼,闭着眼睛,在戎烛暖暖的怀里,竟然就这样的睡着了。 戎烛哭笑不得的看着元雨,知道今天走了很多路,元雨的力气是跟不上。 他抱着元雨,回到了屋里。 当屋门“吱嗝”的关上时,路过的河源还探着头,“哟,这天没黑呢。” “走!”须树扯着河源,“帮我做路障去。” 可不要随便的去打扰戎烛和元雨,万一,错过有孩子的机会呢。 元雨醒来时,发现戎烛就在身边。 周围暖暖的,原来是戎烛在屋子里面的石坑内,正烧着火呢。 戎烛的脸,被隐隐的火光照出一片阴影。 元雨禁不住的伸出手,摸向戎烛的鼻子,“这样的脸,摆在电视里面,那就是硬汉形象啊。” 可是这个小硬汉,比她的年纪要小呢。 元雨的手,突然被扣住。 她不由得一惊,想要缩回手时,却被扣得更紧。 戎烛闭着眼睛,笑着问,“做什么呢?” 做什么?元雨的脸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说,“什么都没有做啊,你先放手,我的手有点疼。” “是疼吗?”戎烛睁开眼睛,“你不是想要做点什么?” 要做什么?想要做点什么? 元雨忽然理解戎烛的言外之意,脸登时就红得不像话,迅速的钻进戎烛的怀里。 她不肯睁开眼,“今天好累啊。” 戎烛按向元雨的肩膀,“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不仅累,还饿。”元雨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睡前,没有吃晚饭。 好饿! 元雨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向戎烛。 戎烛低下头,正想要吻向元雨的额头时,就听元雨闷闷的说,“饿。” 然后,她的肚子很争气的配合一声,“咕噜”的叫着。 戎烛一个没有忍住,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元雨闷闷不乐的说,“你、你不会饿的吗?” “饿,自然是饿了。”戎烛无奈的撑起身,点着元雨的额头。 元雨张口就咬向戎烛的手指,当然不可能咬得到。 “想吃什么?”戎烛问着。 元雨的动作比戎烛还要快,只要提到“吃”,她就会变得相当的活泼,“我有好多吃的,熬点粥。” “我去烧水!”戎烛说。 他们的屋子不小,即使是在屋子里面烧火,只要小心些,也不会有事。 两个人正忙碌时,族中的其他人却都准备休息了。 族中静悄悄的,有着说不出来的安稳。 元雨在看着皂荚米正在锅里翻着时,悠悠的说,“什么东西都存不住,好伤心。” “存不住这个,还有其他的。”戎烛说,“你能把叶子都做出花样,还怕这个?” 元雨靠戎烛地的怀里,“胡说,那不是叶子,那叫菜叶子。” 戎烛只是笑了笑,他可没有看出有什么区别。 最多,是有了巫医在族中,可以知道那些叶子有没有毒。 元雨闭着眼睛,“烛,我明天也帮着你修墙。” “不用。”戎烛斩钉截铁的说。 元雨仰着头,“练练力气。” “你不需要。”戎烛又说,“如果有危险,你先走!” 他不需要元雨陪着他面对着敌人。 “我想要陪着你一起走!”元雨低着头,笑着说,“让我试一试,即使搬不动大石头,也能砌个墙,是不是?” 戎烛摸着元雨的头发,随手就去盛着粥。 哪个部族的女人会去做力气活,只有元雨想的? 一锅粥下了肚,精神好多了。 元雨正想要拉着戎烛去休息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跑的声音。 “族里有事。”戎烛的耳朵比元雨厉害许多,比元雨更早发现,“我去看看。” “我陪你!”元雨利落的站起来。 万一,事情真的不好,她怕戎烛护不了过来。 有她在,族里的女人和孩子起码会安心。 戎烛哪里会不知元雨的心意,提着大刀,带着元雨,就出了屋子。 有族人正在往墙的方向奔去,看来是有人来袭。 这族内迅速的起了火把,能隐约的看清墙外发生的事情。 在路障之外,有许多人。 狩列提着弓箭,正望着前方,见到戎烛时,立即就说,“是奔部的族长。” “有叶苗吗?”元雨突然来了一句。 “没有。”狩列说。 元雨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还以为能看见那个开了挂的女人呢。 “不对!”戎烛突然看出异样,冷冷的说,“他们打架。” 是奔部内部的人,在路障外打架,不是要来打他们。 这是又是什么套路? 第131章 等了他整夜 这样的情况并不好看,甚至有可能会破坏路障。 戎烛本是想要出墙去看一看,却被元雨反手拉住。 元雨不愿意想太多,将一个人往坏处去考虑,但眼前的现实却令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以防万一。 “雨?”戎烛注意到在火光下的元雨,脸色微微的泛着青,“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如果不舒服,他打算先送着元雨回到屋里去。 路障外的情况,估计也用不到他们出手。 元雨迅速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要,我怕他们是故意摆出样子,把我们引下去。” 还有这样的可能吗? 戎烛呆呆的看着元雨,过分“单纯”的他,没有料想到会有人出这样的主意。 他们从来是有兽就猎,有架就打,用“计”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太可能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元雨紧紧的盯着前方,距离稍远,看得不太清楚,却令她惶惶不安。 墙的另一边发生一些动静,是火巫带着雁灵赶了过来。 “火巫。”元雨唤着。 火巫向元雨点着头,也往墙外看着,“是他们打起来了?” 墙下的族人也听说这个消息,皆是十分的震惊。 没有谁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河源突然冒出一句,“雨姐,他们如果真的是打架,我们可以趁着机会,去吸纳族人。” 心地最为单纯的河源,从来不会去想复杂的事情,稍稍动动脑子的事情都不会从他的口中讲出来。 元雨正想要反驳,火巫也提到反对的意见,“叶苗这个孩子,心思特别多,小脑筋动得也快,最是有鬼主意。” “是啊。”雁灵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点着头,“当初,她挑拨族里的女人们打了起来,自己还在看热闹。” 她说到最后时,声音越来越低,还透着一丝尴尬。 虽然火巫与雁灵没有听到元雨之前的话,但是讲出来的事情与元雨的意思却是差不多。 不能轻易的去查看。 不能放人进来。 这一切可能是叶苗的主意。 “路障很厚,他们闯不进来。”须树适时的开口,“但是他们打得太过分了。” “那就用另一计。”戎烛的声音更冷。 虽然元雨的猜测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他相信元雨的判断。 他们无缘无故的跑到他们的路障之外动手,这已经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狩列。”戎烛叫着,“忱蚑、河源,一起去。” 只有三个人吗? 不要小看三个人,也是足够的。 他们三个人带着几个男人,下了墙去,一转眼就消失于墙内。 他们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比打架的人更远的地方。 那些身影极快的陷入到黑夜中,不再见到任何踪影。 “轮着看守。”戎烛说,“他们自己打着去。” 万一,他们趁着墙内的防守放松时,突然攻入,怕是要不好。 “你先回去!”戎烛定定的对元雨说。 元雨本是想要守在戎烛的身边,可是见到他坚定的表情,只能扯着火巫和雁灵先下墙。 雁灵时不时的偷瞄着火巫的神情,怕因为她补充的一句话,令火巫的心里不舒服。 “叶苗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数。”元雨突然讲着说,“她一个人的性命,不值得我的族人为她牺牲。” 她这就是将话放在这里,说给火巫来听的。 如果火巫以后想要护着叶苗,就要做出选择。 火巫一听,便明白元雨的意思,笑着说,“叶苗的确是不值得,我分得清。” 她们女人是各回各屋,但是因为距离第三道墙的距离并不近,也令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知道墙外的事情。 元雨就抱着双膝,缩在角落,等着戎烛归来。 她的耳朵几乎可以算是竖起来的,仔细听着每一个动静。 以戎烛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意外的,也绝对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但是这不代表元雨不会担心,不会焦躁。 她的心起起伏伏,几次都快要哭出来似的。 有什么好哭的? 元雨深吸口气,往屋里的石坑内丢了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屋子里面很暖和,一阵阵的小风从并不密实的窗户中吹进来,倒是显得元雨更孤独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双眼皮禁不住的开始打架,她努力的撑起眼皮,想要继续听着,但又控制不住的将脑袋埋在膝上。 一件皮衣,盖在她的身上。 元雨猛的抬起头,在看清回来的人是戎烛时,紧眶不禁一红,“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戎烛说。 元雨歪着头,就靠到戎烛的怀里,“都处理好了?人也走了?” “你说的都对。”戎烛说,“他们应该是想要引我们出去。” 他会回来,自然是那些人打了许多,筋疲力尽,却无人理会,只能失望的离开。 元雨轻笑一声,“叶苗,很聪明。” 戎烛很想问问元雨,为什么认为一定是叶苗的主意,不可能是其他人的吗? 元雨实在是太困倦,眼皮都粘在一起,在听到戎烛的声音时,已经撑不住的睡着了。 戎烛摸着元雨的头发,扶着她躺好。 管叶苗为什么会聪明呢,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要好好的生活,其他的事情与他们皆无关系、 戎烛也躺到元雨的身边,伴着她一起休息,但是在另一边,却有人在到处折腾着。 狩列吃惊的看着河源和忱蚑的举动,只觉相当的吃惊,“这样就可以吗?” 河源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总来打我们的族人,我们让他们吃点苦头,这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事情也是如此。 这个部族的族长听着叶苗的话,对自己族人不够关心,分配食物也不再认真,甚至动不动就会有所惩罚,是他们的对手。 让这些人吃点苦头,也是让他们长长记忆。 “准备好了。”忱蚑提醒着他说。 当河源要有动作时,忽然注意到族中的确是有所争吵,且吵得很大声。 躲于暗处的他们,可以亲眼看着发了疯的叶苗,对着这些人破口大骂,仿若她就是个族中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应该听他们的。 族长不在,谁会在意她? “我去偷偷的放。”狩列想了想,从忱蚑的手里接过火把,“我们先对付这个叶苗。” 曾经的他们是不屑于对付女人的,认为她们依附于男人,其实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可是像叶苗这样的女人,世间少之又少。 第132章 雷大雨点小 如果留着叶苗,他们必是会吃得上更多的苦。 狩列在接过火把以后,几个跃身就不见了。 河源立即就扯着忱蚑说,“不行啊,这容易出事啊。” “啊。”忱蚑发出一个单音,算是回应了。 河源听到他的动静,更加的着急,“他一个人,如果被抓住,那怎么办?” “救人啊。”忱蚑理所当然的挑着眉。 难道族人被擒,他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当然是拼尽全力,也要将对方从危险之地拉扯回来,这不是应该的? 河源被一噎,觉得这个道理,可是他的脸色不太好。 “有话就说。”忱蚑说。 河源想了想,“狩列不会和这些族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瞧!这是说到了重点。 狩列是一个真正好的伙伴,但是他平时更喜欢打猎,即使是双手空空的归来,也不愿意留在族中建屋子。 他也可以与其他族的人相处愉快,总是令河源有一种他随时会离开的感觉,这叫他不舒服。 忱蚑扫了他一眼,“放心,他不会。” 那部族起火了。 烧的只有一个屋子。 狩列归来,落到他们的面前,“咳,雨的主意真好。” “雨?和雨有什么关系?”河源不理解的问。 “以火攻之。”忱蚑解释着。 元雨对“火”更擅长,当初对付东部用的都是同一招,招招都好用。 如今更是不例外,狩列不过是放了一把火,就能解决大部分的事件。 “我们要不要走?”忱蚑突然问。 走吗?他们来到此处为的就是袭于部族,令这族长自顾不暇,再无袭墙的能力。 但是他们见到这部族中一部分的人,都是想要反抗叶苗而不敢的样子,又觉得难过。 如果他们的族中有叶苗这样的人,谁又能撑得住。 “走!”忱蚑自问自答似的说,“先回去。” 估计因为那一个帐子起了火,够他们折腾很久的。 他们这几个人回到部族中时,天都快要亮了。 本以为元雨和戎烛已经休息,却发现他们正坐在屋中,烧着水呢。 “哥。”河源大步的走过去,将他们做的事情都讲了个清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戎烛反问,“你们回来的时候,没有遇见那个族的人吗?” “遇见了。”忱蚑淡淡的回答,“他们都很累似的,但是彼此间没有任何戾气。” 正如元雨之前的猜测,他们在路障外打架应该是假的,为的就是将族人引出去。 元雨冷笑着说,“雷声大,雨点小,真没有意思。” 戎烛忽然捏住元雨的耳朵,“你还真的是希望他们打进来?” “我希望他们是打起来的。”元雨躲开戎烛的手,“可惜呀,他们折腾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仰头看着狩列,“做得好。” 放火什么的,不见得会有多光明正大。 但对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那一招。 这要是换成是叶苗,叶苗必然是会毫不留情,用上更损的招式。 元雨与戎烛对视一眼后,低着头,摆弄着火堆,猜测着说,“河源他们离开以后,那部族发生了什么?” 远在族内的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自忱蚑他们离开以后,那部族中突然就乱了起来。 当他们离开时,都没有去问一问,狩列烧的是哪一个帐子。 仅仅是一个帐子,为何会闹出这般大的事情。 是叶苗的帐子。 她在帐内有火堆,令帐内可以暖暖的。 这不仅仅是她想要生活得好,更是想要让族长归来以后,可以在她的帐内休息。 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也不可能陪着族长。 谁知,在叶苗指使着族人做事时,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反而和她吵了起来,甚至有女人又想要动手。 接着,她的帐子就烧起来了。 叶苗的第一个想法,是有人故意的,但是帐子烧得太快,几乎是在眨眼间再进不去人。 族人没有谁去理会叶苗,而都去帮扶着住在叶苗旁边帐子的女人。 女人是族长的女人,上一次已经流了血,但是活了下来,这一次又被连累。 女人被安置于其他的地方时,叶苗立即就拦着,“放下她,先帮我救火。” “要先救人。”族里的老人喝着。 “我的帐子比她重要。”叶苗理直气壮的喝着,“孩子而已,谁不能有?” 族人对叶苗的不满,已经到达一个顶点。 现在都有一个念头,令他们皆愤怒起来。 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自从她入了族中,为族人带来多少麻烦。 他们不仅食物不够了,人也散了。 叶苗一心都是要入墙后,她怎么不想想,墙外的陷阱那么多,他们要如何才能够真正的过去? 谁都要护着自己族人,凭什么让叶苗这样的女人入墙。 “就是因为她,我变成了这样。”女人抱着肚子,冷笑着说,“我的孩子如果出事,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的。” 叶苗都没有将女人放在眼中,吆喝着要让留守族中的男人,快一点儿帮她灭火,她还要等着族长回来,有一个好地方住呢。 男人们一听到“族长”两个字,只能硬着头皮,先来顾着叶苗。 叶苗得意的笑着,向女人挑了挑眉,摆出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模样。 女人摸着肚子,跌跌撞撞的向叶苗撞去。 叶苗本能的伸手去推挡,却听到女人在她的耳边说,“我的孩子,早就死了,你要为他陪葬。” 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的肚子还是大的呢。 叶苗本能的将视线落到女人的肚子上,听女人又说,“他死在了我的肚子里。” 被吓住的叶苗惨叫一声,手上的力道特别的大。 在族长回来时,这族中已是乱得不能再乱。 他认为叶苗的主意是好主意,听着她的计划,带着族中的男人跑到路障外面去作了一顿,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能说,在那墙内有人比叶苗的鬼主意还要多,或者有人更了解叶苗的每一步。 他的心里存着不满,但也大概找到入墙的其他办法,准备回来好好计划,可看见的是什么? 他的女人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愤怒的看向叶苗。 叶苗正挥着火棍,还要往女人的身上去砸。 旁边的人是拦也拦不住。 “够了,怎么回事。”族长喊着。 女人看着族长,“你们,还我孩子。” 她的手一抖,整个人软软的摊了下去,脸上还带着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族长已经跑过去,探着女人的鼻子。 没气了。 第133章 死得不其所 是真的死了!族长吃惊的看着女人,都无从下手。 他除了不停的唤着女人的名字,还能做什么? 族里的老人家哭着说,“族长啊,她从小就跟着你,对你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的。” 族长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有多好,始终陪伴着她,没有离开过。 “你为了另一个女人,将好不容易撑起来的部族搭了进去,还搭进了你的孩子。”老人家哭着说,“你、你……” 族长如何?没有人知道族长现在的心情。 他抱着女人,无措的抬起头,他的孩子眼看着就要出世了,最后就这么死了? 叶苗在见到族长回来时,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脑海中禁不住的回想起女人在临死前说的话。 嫁祸,这就是嫁祸啊。 叶苗忽然尖叫起来,“族长,你不要听他们的话,这个女人的孩子已经死在了肚子里,她是亲口向我说的。” 她终于明白了。 自从上一次争执后,女人活了下来,几乎没有离开过帐子,也没有与族长再亲近过,看起来是为了避开她,保护孩子。 其实是想要设计今天的这一出戏。 “住口。”族长喝着,“她的孩子,她会不知道吗?” 叶苗气得跳脚,“真的是她说的,她……” “她也是巫。”刚才说话的老人家,忽然说,“但不是一个好巫,是会带来灾难的巫。” 这是没有人听过的话,众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迷惘以后,立即赞同起来。 是这个叶苗,把他们害成这样的。 族长是第一次没有去看被族人围攻的叶苗,只能抱紧怀里的女人。 什么叫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他除了紧抱着女人,希望她可以活过来,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感觉到她正一点点的变凉。 “我只是希望我们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族长喃喃的说,也不知道是说给死去的女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们有孩子,不能再到处跑了。” 女人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回答他,支持着他的每一个决定。 “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们。”族长的话听起来,依然是令人生气。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而是将错……都归到了叶苗的身上。 “罚她,不给她饭吃。”族长有了决定。 叶苗尖叫着,“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还要罚我?她能生孩子,我也能,我也能。” 老人家冷笑着说,“你能?你是能,但是你却害死了族长的女人和孩子,你是罪人。” 叶苗紧紧的抿着唇,她知道族长有多期待这个孩子。 她正快速的想着办法,要找到可以脱身的办法时,不知是谁尖叫一声。 叶苗的帐子还在烧呢,又不会自己灭掉。 族中因为女人的死正在悲伤中,谁都忽略了远处正在烧的帐子。 这火已经将周围的帐子都连累了。 “快灭火!”老人家喝着。 族长抱着女人,还在难过着,但是他难过是因为女人,还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其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 “咸井爷爷。”一个小孩子悄悄的扯着老人家的袖子,低着声音说,“姐姐说过……” “嘘!”咸井不允小孩子再多说,只是提醒他,“还没有到时候。” 小孩子难过的看着躺在族长怀里的女人,她始终帮助着族人,在族内在很有地位。 可惜,多了一个叶苗。 当帐火被灭后,族人安葬了女人。 他们对叶苗的仇视已经到了一个顶峰,但是族长的态度依然明显。 叶苗的作用就是为他们出主意,攻入墙内,有一个可以更好的过冬的地方。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族中的小孩子们经过整夜的折腾,都抱着团睡着,其中有一个小孩子被饿醒,要去找大人要吃的,却发现叶苗正抱着族长哭着。 叶苗的旁边,就是有食物的。 族长不是说,不给她饭吃吗?为什么她还有吃的? 小孩子的心思最为单纯,只有一个念头。 族长为了这个女人,骗了一个部族的人。 小孩子匆匆忙忙的跑了,却没有注意到叶苗对着他的背影,冷笑的样子。 哼!她要让这个部族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族长只会疼她一个人。 族长开口时,叶苗换了表情,委屈又难过。 族长青着脸,“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但是我找到入墙的地方,只要你能用主意帮我们入墙,以后过得安稳,我会对你更好。” 叶苗点着头,“族长,我有办法的,你相信我。” 她还说,“只要能入墙,让我看看他们是怎么准备食物,准备武器的,我也可以做得到。” 叶苗最大的本事,就是“模仿”。 在他们二人在角落中说话时,小孩子又跑到咸井的面前,将他看见的事情,全部都讲了出来。 听到的人,一脸震惊。 “我们的孩子不会说话。”咸井难过的说,“族长变了啊。” “当初和东部打架的时候,族长是最英勇的,不仅保护了族人,还将其他的部族都护了起来。”有人感慨的说。 因为一个女人,这一切都变了。 咸井抬起头,说,“你们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吗?” “是姐姐吗?”小孩子问。 死去的女人,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啊。 咸井不由得晃了神,笑着说,“是啊,她之前就对我说过,族长已经信不过了,如果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不如去投靠山族,他们包容,温柔,会收留我们的。” 其他的族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让他们轻易的离开,将所有的好处都留给叶苗,他们都是不愿意的。 但是不愿意,又能如何? 叶苗已经占了族长的心,她要是想要对付族人,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咸井看向其他人,“你们来决定。” 小孩子抱着咸井的腿,“咸井爷爷,姐姐说过,我们最好是要离开,不要留下来的。” 咸井缓缓的点了个头,“是啊,她是说过,她怕我们被叶苗害死。” 害死?在族长的眼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死在叶苗的手里,但叶苗还是活得好好的,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他们呢?叶苗要是打算让他们去死,族长也不会眨眨眼的。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已经寒了族人的心。 咸井作为族中最老的老人家,是看着族长一点点长大的,也是看着前任族长与东部打架时而死,也看着族长带着部族躲避东部,保持实力到现在。 第134章 决定不好做 他们当中,谁最不愿意离开? 必然是咸井。 “走!”咸井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们,慢悠悠的说,“自从叶苗入族以后,我就没有表明过态度,以为不过是一个女娃娃,能帮助到我们就可以留下来。” 帮助? 有可能帮助过一些? 有了火,有了武器,但是却折腾得族中一日不如一日。 “但是再这么下去,我们怕是都要活不下去了。”咸井看着前方,“她死前,是希望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去处,我带着没有了爹娘的孩子们离开。” 在族中,身边没有大人的孩子们,是有几个的。 他带着孩子们离开,不会让族中有什么损失。 即使有一天,族长怨怪他,他也无所谓。 忽然,一个抱着娘亲的小孩子说,“咸井爷爷,上一次有好多大兽跑过来的时候,叶苗把两个小哥哥从树洞里面拖出来,自己藏进去的,她很坏,我也不要留下来。” 一句话,真的是叫人发冷啊。 叶苗这个女人,没有心。 咸井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说是要离开,但是决定并不好做出来。 直到叶苗得意洋洋的在他们的面前走过,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在不停的炫耀着,看得让人都禁不住的想要磨着牙。 族中还有人饿着呢。 被族长罚着的叶苗,却能吃得饱。 不仅仅是吃得饱,族长将男人们都招过去,说是他们昨天已经找到几个地方,是可以入墙内的入口,他们今天晚上要去探一探。 一旦确定,就从入口进墙后。 他们隔着墙,无法靠近,但是从入口而入,就不一样了。 咸井自然会知道这些,没有表明任何态度,在太阳顶在头皮,叶苗再一次在他们的眼前晃着,炫耀着这些饥饿的族人没有饭吃,而她占着族长的光,不会挨饿不会受苦时,知道为了保护族人,他必须要做一点事情了。 等到太阳快要下山时,族长想到了几个人选,准备派着他们去探路时,发现帐外的族人少了一大半。 不知情的人,说他们是出去找食物的。 之前猎出来的大兽,可没有全部都分到族人的手里。 出去找个食物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换成是戎烛或者元雨,一眼就会看见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位族长认为是应该的。 叶苗跳出来,抱着族长的手臂,“我们逃命的时候,男人女人孩子都会找食物的,他们也可以办得到。” 她说的是假话。 她不会去找食物,她只会抢同伴的。 叶苗不会将这样的话说出来,会让族长不喜欢她的。 她最大的优点,不是看见一样东西,就能模仿着做出来,而是她知道怎么让一个男人喜欢她。 不喜欢,心疼也可以。 族长应着,“周围有很多食物,他们应该找得到,不用担心。” 事实上,这离开的族人都在咸井的带领下,走到了路障之外。 他们齐齐的站于外面,大小的人都背着包袱和筐,一看不是来打架的,是来投靠的。 出来迎着他们的人,也不是戎烛,而是巫医。 巫医看见咸井时,呆呆的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最后竟然是叶泥喊了出来,“咸井爷爷。” 怎么着?还是熟人? 咸井在见到巫医时,也是彻底的呆住,将身上的筐放下,“这是,小泥子?” 叶泥一僵,现在不会有人这么叫他了。 巫医走到咸井的面前,“您怎么变成了这样?您可以……” 咸井摇着头,“想要入墙的小子,是我族的族长。” 他们还有很多的话说,但是站在路障之外,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好像也不太对劲? 巫医看向路障之后,估计着最后一道墙上的瞭望台内,必然有族人已经瞧见他们。 巫医道,“你们不能先住进族中,先和我去南山打个地铺。” 咸井在见到老友时,心情澎湃,并不认为不能入族是件委屈的事情。 毕竟,他们之前可是动过手的。 他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不由得错愕,“地铺是什么?” 巫医想了想,“巫雨说,就是睡在地上的意思。” 他看向咸井带来的人,在心里细细的盘算了一下,只有一种感觉。 带来的人可真多呀。 咸井招呼着族人,都慢慢的跟上来。 这族人都是一家一家的,他们会选择跟着咸井离开,而不是继续留下来,为的就是“家人”。 为了让女人不再受叶苗的欺负。 为了让孩子不再受叶苗的迫害。 巫医在这一路上,听到咸井讲的事情,拧起了眉头,“叶苗,比我想象中还要狠毒。” 咸井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你在这里,也没有必要打下去了。” 何必呢。 他们当初都在面对东部时,有着极大的勇敢,打得痛快,躲得利落。 谁知道有一天,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彼此的敌人。 巫医忽然笑着说,“是你的运气好,我带着叶泥出来采草,见到了你们,否则啊,你们要在路障外面站着了。” 咸井看向巫医,认真的说,“作为被照顾的回报,族长说他找到入墙的入口,今天晚上会来探的。” 只是被“照顾”,不是被“收留”。 “原来如此。”巫医不过是点点头,“巫雨会有办法的。” 咸井是听出来了,巫医对他们族的族长态度很一般,但是对一个叫“雨”的女人,特别的喜欢。 每句话都离不开她。 叶泥也是一样。 一口一个“雨姐姐可厉害了”“雨姐姐想得到”“雨姐姐早就有办法了”。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们绕到了南山时,这天就彻底的黑了。 所有的都坐在河的一侧,发现这里有人来往的痕迹。 “先住这里。”巫医说,“如果你的族长晚上来找入口,你们也不至于碰上面。” 这也算是体贴? 所有人都简单的收拾着,准备露宿于河边。 不过真冷啊。 巫医为他们做出好几个火堆,看着他用火毫不心疼的样子,令咸井知道,“火”这个东西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办得到。 在火堆已起时,忽然有人向这一边跑来。 这人数好像不太少。 最先紧张的是咸井,将孩子们都护在身后,巫医却是气定神闲的对叶泥说,“去,抓点鱼。” “耶!我能下去抓鱼了。”叶泥开心的说,“雨姐姐从来不让我下水,说我的个子太矮,会掉进水里的。” 当他跳进小河里时,其他的孩子也是跃跃欲试。 但是不敢。 第135章 入口是陷阱 有人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咸井提醒巫医,说,“可能会有敌人。” “是族人。”巫医平静的说。 的确是族人。 是守望爹带着留下来帮他的男人们,顺着河水归来,遥遥的见到火光,以为是有人躲在这里,想要偷入族中。 巫医见到守望爹他们背的大物件时,说,“你们先回族中,我收拾好了也回去。” “不行。”有男人说,“雨说,要先护着您。” 又是雨? 咸井搂着一个孩子,说,“看见了吗?我们以后会生活在这个部族中。” 起码看起来,就很好。 巫医摆着手,“我这是碰到老友了,想要留下来说几句话。” 男人坚定的说,“不行,雨说了,晚上要回族。” 总之,是说不通的。 巫医无法,只能先带着叶泥回到族里。 守望爹将手里的食物也留下来,背着大筐匆匆而去。 一个小孩子指着守望爹背的东西,问着他受伤的爹爹,“爹爹,他身上的是什么呀。” 他的爹爹握着小孩子的手,轻声的说,“当然是厉害的东西。” 他们围坐在火堆前,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气氛是一度压抑得叫人上不来气。 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理由充分,但心里难过的背叛。 忽然有一个孩子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 有一个哭,其他人也都隐隐的泣着。 大家的心里都不好过。 回到族中的巫医,先找到了戎烛和元雨,将从咸井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如果能够早点见到他,也许就不会再打了。” “会打的。”元雨正在削着木头,像是做手工似的玩得,“如果没有叶苗,他们会想要分得我们的食物,因为你们都认识的原因,如果不分,好像是我们心太狠。” 巫医定定的看着元雨,没有说话。 元雨垂着眼帘,继续说,“如果有叶苗,她会想尽办法,占得所有的好处,那个族长还是会听她的。” 她不得不承认的说,“叶苗是真的有本事,我也想要向她学一学。” “不用想。”戎烛坚定的说,“用不着。” 元雨有他,用不着去要那些东西。 哭笑不得的元雨点着头,“对,烛说得对。” 巫医淡淡的笑着,不得不承认元雨说的话都是对的。 叶苗的确是个可怕的女人,但那个族长如果不是有野心,不愿意“分享”和“求助”,更想要“掠夺”,又怎么可能会被叶苗左右? 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巫医看着元雨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是有主意的,“天晚了,我先去睡了。” 戎烛抬起头,“老先生,我明天跟着你过去看看。” 至于要不要纳入族中,看的不是他们过得有多苦,被人欺负得有多惨,而是能不能安稳的生活。 毕竟叛于一族,也会再叛。 元雨举起几个圆圆的木珠子,“我做得还挺好的。” “看看你的手。”戎烛拉过元雨的手指,“都肿了。” 元雨才发现肿掉的手指,立即就倒吸口气,“疼,我可不要再做这样的东西了。” 玩的时候挺开心,发现手指肿掉的时候,心情顿时低落。 她可不希望手会变粗。 元雨看向戎烛,“坚持。” 坚持什么?坚持到那个族长带着人再来袭。 族长带着人来到之前所探的入口,是扣在地面上的一个木板子,板上盖着杂草,一眼还没有办法发现。 他早就知道,那墙内的人,必然会安排出好几条路,否则不是将自己围死于墙内? 还真的是被他猜中了,眼前的路就证明他的推测是对的。 族长叫人将木板掀起来,准备带着人下去看看。 木板被掀起来,有一层台阶,通往下侧。 族长冷冷一笑,觉得是有希望了。 他们折腾这般久,终于可以得到最大的收获。 有两个男人先下去探个路,转而传出尖叫。 下面有蛇。 “这不是入口,是个蛇坑!”下侧的人拼命的喊着,费了很大的劲,只爬出来一个人。 族长青着脸,之前的喜悦全部都消失了,“他们果然狠毒。” 狠的是落下陷阱的人吗?难道不是意图闯进墙内的他们吗? “这里也有一个木板。”有人喊着。 “不许碰。”族长似是想到什么,立即就叫着。 已经晚了。 当木板掀起来的刹那,数只箭从里面弹了出来,直入最前面的人的门面。 那人感觉到不对劲时,迅速的向一旁摔去,险险的躲过去。 不至于致命,但是已经受了伤。 这就等于在告诉他们所有人,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可以要人性命的,千万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 其他的木板之下,甚至一个石洞内,也都是陷阱,没有入口。 短短的时间内,好些人都受了伤,但入口都是假的。 “他们总是可以出墙的呀。”族长颤着声音,“一定是有路的,但是我们没有发现。” 有一个受了伤的男人,“族长,石洞内的蛇是有毒的,族人要坚持不下去了。” 必须要走,而且要解毒。 族长往墙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心中的怒火已升,“我一定要推倒那面墙。” 其他的男人们没有开口,但看他们的表情仿若是说明了一切。 没有必要啊! 为什么要把人家的墙推倒呢? 他们可以避而走之,像曾经那样寻找更适合他们生活的地方。 “我们再找找看!”族长这是不死心。 之前开口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的说,“族长,他们从来没有动过手,也没有为难过我们,我们还是走。” “是啊,走,族中受伤的人太多了。” 不止是因为想要入墙而受伤,更是因为要做叶苗所说的武器,而伤了手。 族长想要存下食物,以备过冬,但是他们因为吃不饱而无法保持体力。 最可笑的是,食物快要存不住,有些肉都烂了。 这样的生活太可怕了。 “闭嘴。”族长喝着,“都要听我的,再找。” 他们找到天亮也是毫无收获,被迫离开。 瞭望台上的丰拓,打着呵欠,将这一幕幕的收进眼中,喃喃的说,“还挺倔的。” 他跑下来,去向戎烛讲明一切时,恰好遇见狩列。 “兄弟,又要出去看他们?”丰拓问。 狩列点着头,“是,顺便看看能不能打个猎。” 丰拓扯了扯嘴角,“你要不要试着帮辰始哥去养兽?” 指的是那些羊? 那些猪? 元雨说它们叫“羊”叫“猪”的,但养起来比打架还要吓人。 第136章 他们都心软 为难的狩列想了想,回忆起辰始和那些兽们“博斗”时的可怜样,禁不住的抖了抖。 “不,它们都活着,太可怕了。”狩列脱口而出。 他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狩列就要离开,但是被族人叫住。 戎烛说,他们要去南山。 都要去! 狩列不得不放弃离开的想法,跟着丰拓他们一同去了南山。 去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此处过夜了。 与他们同来的,还巫医有和元雨。 相比于巫医看见他们时的稍稍激动,元雨特别的平静,打量着他们每一个人,表情透着难以形容的冷漠。 巫医拿着药,为受伤的男人医治着。 戎烛与投奔而来的男人说着话,一旁的狩列也是跟着。 惟有元雨,离得远远的。 “雨姐姐?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呀。”叶泥抱着刚刚抓上来的鱼,丢到元雨旁边的筐里,不理解的问,“是怕食物不够吗?” 元雨的视线下落,看向叶泥,“是不太够。” 叶泥抓了抓头发,“可是,后面有好多大兽,大兽有小兽,够的。” 元雨笑了笑,将叶泥推到一边去,“去看看有没有果子。” 她不是因为食物而烦恼。 这些人都特别好养活,叶子草根都是一样的吃,窖内的食物也是够用的。 元雨烦恼的原因不是因为“吃”,而是离得远,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得更清楚。 他们是真心想要投靠,而是避难的? 如果他们以后还想着要离开,那可太烦人了。 元雨从来没有打算替其他的族长养族人,更没有打算让这些“外人”知道族内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 元雨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巫医对叶泥说,“你不要再缠着雨,雨站的位置是最安全的。” 果然,巫医了解她。 在这些人中,她的体力是最差的,动起手来也是最容易吃亏的。 她当然要站得远一点,以防这些人对她不利,她躲得也能及时,对不对? 其实,大家聊得还挺好的。 跟着咸井出来的族人,对咸井都是相当的尊重,再加上,之前已经有一家人投靠过来了,且过得特别的好。 他们很期待在墙后的生活。 元雨听到那个死在叶苗手中的女人时,拧起了眉头,看着不远处的雁灵。 叶苗这么狠的吗? 火巫都忍着? 这样的女人以后成为对手,还是挺麻烦的。 “雨?”雁灵感觉到元雨的视线,怯生生的唤着,“我和叶苗的关系特别差的。” 这是怕元雨会误会吗? 元雨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而是将目光落到戎烛的身上。 收与不收,要看戎烛的。 最后,还是“收”下来了。 因为咸井一再保证,跟着他们过来的族人,大部分失了部族的族人,或者与叶苗有怨恨的族人。 他们不可能再回去的。 “我们只是为了生存。”咸井苦涩的说,“不是为了成为他们工具。” 元雨的目光落到咸井的身上,忽然懂了。 在他们的眼中,那位族长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咸井。 咸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咸井先生。”元雨唤着,“族中的食物可能不是很充足,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够用,想要入族,可能要先辛苦一点儿。” 咸井向元雨笑着,“雨放心。” 戎烛对着元雨抱歉的笑了笑,他初时没有打算收留的,更希望他们可以自成一族,远离此境。 结果这说来说去的,巫医都没有表明态度,他倒是改变了主意。 戎烛走到元雨的旁边,“你心软了。” “你呀。”元雨点着戎烛的心口,“心软的男人。” 地的握着元雨的手,“我会努力把心肠变硬的。” 有点办不到呢。 元雨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忍心让他们在外面难过,收就收了。” 谁不是嘴硬心软呢? 说是不想再“收人”,要防备,最后还是赞同他们留下来。 “背起包袱。”叶泥唤着,“我们回族中。” 这是有地方住了? 元雨看着他们时,笑着说,“族中是要回的,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们,如果想要通风报信,也要看看叶苗最后能不能留下你们的命。” 哼!狠话还是要放的。 他们这一群人跟着回到族中时,都在向咸井说着话,大约是希望咸井能够给他们足够的信心。 到了新的地方,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咸井只能说,“以后?我们如果跟着族长,跟着叶苗,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元雨回过头,看向正在苦笑的咸井,轻声的说,“这个叶苗,怎么听着怪吓人的?” 应该不至于? 戎烛刮着元雨的鼻子,“你离得远,没有听到叶苗做的事情,待回到族中,你和火巫一起听听。” 对了,还有火巫。 火巫也应该知道叶苗的现状。 他们回到族中时,一眼见到辰始正在和猪崽子们打架。 野兽的性子是很难驯的。 给它们足够的食物,足够好的生活环境,它们却还是想要逃走。 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安稳的生活。 再看看另一边的羊棚,羊们把脑袋都搭在栏杆上,津津有味的看着辰始带着人去将猪崽子拉进泥坑里。 可真够热闹的。 元雨单手挡着脸,“辰始好累哟。” “因为你的一句话,他这一天天的快要累死了。”戎烛说,“我再多叫几个族人去帮忙。” 不用戎烛开口,河源带着人就扑过去了。 他们平时不打猎了,只能和这些小兽们斗力气。 好家伙! 更乱了! 这一幕在族中不算是太令人吃惊,毕竟为了养兽,辰始带着族人天天辛苦着。 咸井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仪式。 待他们来到走过第二道墙前,看见一些空的木屋时,便知道以后将要住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比想象中好多了。 有小孩子开心的想要扑过去,被大人们死死的按住。 因为戎烛都没有开口,他们还是老实一点。 戎烛回过头,看向他们,“你们一家一家的人,去火巫那里受着安排,再向她讲一讲叶苗做过的事情。” “是!”咸井笑着,“族长放心。” 戎烛看向咸井,没有说话,但眼神总归是怪怪的。 当这些人跟着咸井,去寻火巫时,戎烛退回到元雨的旁边,“他,太自然了。” 元雨懂得戎烛的意思,咸井太快的接受新部族,令她的心里也产生不安的感觉。 即使巫医与他熟悉,也要防着点。 第137章 新投奔的人 奔族弃逃的族人,时不时的打量着周围,一个个的目光惊喜。 他们太喜欢这个地方了,仿若是世外桃源,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事情,然后一起凑到元雨的面前去领餐。 虽然他们听说,元雨曾经提到过,族人可以像从前一样,领到食物回家里去做,但他们还是选择凑在一起,等着元雨的手艺。 此时的元雨已经来到火巫的旁边,看着她将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以后,才过去说,“火巫,陪我去看看小花,好不好?” 小花是谁?是那团棉花。 这玩意寻来得不易,巫医再出去找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元雨觉得惋惜,更珍惜于手中留下来的那一些。 火巫跟在元雨的身后,欲言又止,心事忡忡。 “是因为咸井吗?”元雨问。 火巫笑着,“是啊,雨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的。” “他的心还是在那位奔部族长的身上。”元雨说得理所当然,“我不认为他们在族中过得好,会有反叛之心,但是咸井未必不想跟回那位族长。” 她回头看向咸井他们,“如果他们敢做出任何对不起族中的事情,我都是不会客气的。” 火巫从来没有见过元雨动过手,以为元雨与其他的女人一样,只能留在后面。 当元雨发着狠的说着某些话时,她只能安抚上几句,跟着元雨离开了。 令元雨觉得出乎预料的是,咸井没有去与族人呆在一起,也没有去找巫医,而是时不时的在她的面前晃悠着。 咸井看着元雨和火巫的摆弄的东西,眼中透着不理解,那细细薄薄的东西又是什么? “雨,这都是你想到的吗?”咸井问。 元雨在心里默想着,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嘴上却是说,“恩,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拿回来试一试。” 她怎么能不知道是什么呢? 咸井深深的看向元雨时,眼中竟然透着羡慕。 是羡慕元雨会这些手艺,还是羡慕族中的生活好? “雨姐姐,雨姐姐,你快来看!”忽然有人喊着。 是谁啊?元雨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前方,忽然就丢下手里的玩意,跑了出去。 有谁告诉她,为什么孵出鸡崽子也要叫她? 元雨站在鸡舍前,扬起手,轻轻的拍着,夸着小孩子们照顾得用心。 新投奔而来的小孩子们,都只能缩在一旁,羡慕的看着这一切。 这里有好多吃的呀,但都不能动。 无论在哪里都是要听着族长的话。 元雨拍着叶泥的肩膀,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叶泥眼睛瞪得很大,又觉得不理解。 叶泥看着元雨,“如果雨姐姐觉得他们不好,为什么又要收留呢?” 他在说出这个问题以后,突然想到了巫医。 是因为巫医吗? “不是。”元雨看出叶泥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咸井在入族前后的态度完全不同,我只是担心而已。” “好!”叶泥用力的点着头。 他平时跟着辰始,处理着第一道墙后,照顾着这些大兽小兽。 有人敢把这些心思打量兽们的身上,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元雨回过头时,看见那些小孩子,不过是浅浅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当她再慢悠悠的走回去时,发现新投奔而来的人,也都寻着活去做。 做了活,才能有吃的。 始终留在元雨的屋外,等着她的火巫,向咸井讲了关于叶苗的事情。 咸井听得面色铁青,冷笑着说,“原来,这么狠。” “我说过,你们不要收留她,这是你们自己愿的。”火巫说话可不客气,嘲讽的说,“收拾了,自然也就要照顾到最后。” 咸井真想说,他想回到族中,将叶苗从族中丢出去。 只要没有叶苗,他们的部族虽然苦,但是…… “你们要想清楚,是留还是走。”火巫突然说,“你们没有道理在这个族中占好处,占尽以后再想着离开,不是吗?” 咸井的面色微僵,随即笑着,“族人很听话,也很懂事。” 他看向走过来的元雨,忽然问,“其实,雨对我们并不信任。” 或者说,对他并不信任。 “你们是新人啊。”火巫低下头,“族长又不了解你们。” 这令她想到过去的自己,自嘲似的笑了笑,抬头对元雨笑着说,“你来看看我拿小车纺出来的小东西,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元雨的步子迅速的加快,几乎是窜进了屋里。 咸井若有所思的看着元雨,大约明白巫医对元雨的看重。 这个族中,因为有戎烛才安全,有元雨才能吃饱? 咸井的确是很想回到曾经的族中,毕竟他是眼瞧着奔族的族长,一步步成长出来的,结果被一个叶苗都毁了。 当初,他们与火巫有过短暂的接触,火巫提醒过他们莫要对叶苗太好,他当时还以为叶苗被火巫以及其他的姑娘们欺负呢。 现在才知道,叶苗是欺负人的那一个。 咸井就坐在夕阳下,认真的回想着发生的事情,之后又被出来的火巫叫出来,在吃饭之前,还有一套“清洁”工作。 这是族中的规矩,每个人都要守。 不守……没有饭吃。 当天黑下来以后,火堆才架了起来。 有几只“年纪大”的鸡禽被炖成了汤,香味在四周飘啊飘。 咸井在看着那惟有的几个锅时,双眼都隐隐的泛着眼泪。 原来,还能有这样的吃法。 “雨,你……”咸井是想要向元雨表示感谢的,但是发现元雨有些失神,像是忧虑了,“有心事。” “有啊。”元雨理所当然的说。 咸井坐到旁边,只听到元雨说,“盐不够了。” 盐?是什么? “我能看看吗?”咸井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因为缺少才会令元雨烦恼。 当他看见元雨拿出来的东西时,若有所思的看向元雨,“雨,是没有见过东部吗?” 元雨听到“东部”两个字时,不禁浮上一阵烦恼。 她不愿意听到有关于东部的任何事情,但是这两个字犹如魔咒一般,总是会浮现于她的耳边,烦死了。 元雨在心里抱怨着,对咸井笑着说,“知道呀,这些东西就是从他们的手里顺过来的。” 她的话说得很自然。 的确是顺过来的。 东部败在他们的手里,将东部的东西留下来,也是很正常的?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戎烛也没的提过异议呀。 咸井表情复杂的看向元雨,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雨,需要这些东西?” 第138章 想要挖盐井 需要呀! 元雨指着锅,“当然,能做出好吃的,都靠它了。” 她又双手托腮,“请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好好的发愁。” 咸井看着孩子气的元雨,若有所思的离开。 戎烛回到元雨的旁边,端了一碗汤,“我明天……” “出去,我照顾族里。”元雨笑着说。 守望爹带回来的武器,一看就是为忱蚑他们打造的,合着他们的手。 戎烛是越看越喜欢,明天应该是要到北山上试一试。 北山上相对危险,但是能练手的东西也多。 戎烛揉着元雨的头发,令元雨靠在他的肩膀上。 元雨暂时将心头的烦心事抛开,窝在戎烛的怀里,暖暖的舒服极了。 次日一大清早,戎烛就带着几个兄弟去了北山。 他们当然不会走得太远,面对着连绵的远山,他们的心里也是犯着悚。 谁知道时不时会起雾的这片山里,究竟会有多少“妖魔鬼怪”? 咸井听说戎烛离开后,就将奔族投奔过来的族人聚集在一起,说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们商量。 商量的内容时,要打个盐井。 “我会,我会。”一个小孩子伸着手,在咸井的面前晃着,“交给我。” 咸井刮着他的鼻子,抱着他,却面对着其他的族人说,“你们也发现了,族中能够做的活,并不多。” 不多吗?不是说要在三道墙后再建屋子吗? 那屋子建着看着就复杂,需要很多人手。 他们投奔而来的男人,是要出力的。 咸井看出他们的心思,“没有我们,他们也一样可以将屋子建好。” 他们之前就没有入过这个部族,他们不也是通过极少的人数,将这个部族撑了起来? “我想要打口盐井。”咸井说,“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难题,但是对于山部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一句话,令族人都挺直了背脊。 他们不是傻子,可以感觉出来的。 戎烛和元雨收容他们,不是因为巫医的原因。 他们被防备着,也被不喜欢着。 如果想要真正的融入,是要“付出”的,而不是索取。 “是雨提到了吗?”一个女人问着。 “是。”咸井说,“她在为盐发愁,她会做很多事情,但不会打盐井。” 他环顾着四周,“我是希望做成这件事情,你们可以在族中生活得更好,不用再东奔西跑,但如果还是对奔族的族长抱着希望的人,就不要再参与了。” 留也是留不久的。 “我不回去了。”一个小孩子突然哭着说,“姨姨都死了。” 她说的就是族长的女人。 咸井忽然就沉默了,他只记得族长,却总是会忘记陪伴族长的女人。 叶苗的确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族长也不是抗挑拨,任何事情都顺着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女人。 结果呢? 族中的人散了好几次。 其他的族人也露出同样的愤怒,“他对自己亲近的人都能这么狠,对我们又能怎么样?” “他的女人和孩子都死了,叶苗却还是活得好好的,每天耀武扬威。” “咸井,他的错最大呀。” 咸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奔族族长的错是最大的。 他讪笑着,没有再以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讲着如何去挖盐井。 找到适合的“地”,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东西也不是看中一块地,挥着武器就凿下去,就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 那是需要很多工序的。 元雨是对食物有天然的亲近感,但是对需要从地上地下得到的东西,却是毫无头绪。 他们在谈论时,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一个屋顶上,躺着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狩列。 这也不能怪狩列,毕竟对他们有所防备的,不止是戎烛和元雨。 当初被他带回来的一家五口,也被咸井叫了过来。 与他最亲近的两个孩子,偷偷的将消息告诉了狩列,狩列就候在屋顶上,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狩列咬着树枝,听着咸井的一番话,只想叹气。 谁不希望族长可以带着族人,过上平稳的日子。 都不用富裕,只要吃得上食物就可以了。 狩列是想不到,一个女人能毁了一个部族。 像东部,能毁了它的,只能靠武力。 有人过来了。 狩列歪着头,一眼就看见过来的人是河源。 河源见到他们聚在一起,也没有多想。 毕竟想得多,也不是河源的风格。 河源摆着手,“都在这里干什么?都出去练习。” 练习?练习什么? 咸井刚刚入族是一点儿都不理解。 河源也没有解释,只是依着戎烛的要求,把他们都带了出去。 当所有人都跟着走出去,来到空地上,才发现那里立了不知道多少个草靶子。 男女老少都在练习着。 带着他们练习的人,就是姗姗来迟的狩列。 元雨就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狩列,“忘记了?” “是我的错。”狩列说。 元雨看着前方,“先练习,然后再来告诉我。” 狩列一听就明白,恐怕他去做的那点事情是没有逃过元雨的双眼的,元雨看得很明白,“是,我先过去了。” 这是戎烛和元雨商量的。 族中即使是再建屋子,也不急那么着急,所以要在每天早饭以后,加上训练的时间。 练箭,练刀,再加上打架。 简而易之就是训练。 这一招太新奇了。 不需要做这一切的咸井,挪到元雨的面前,对这个丫头是越看越惊喜。 “咸井有什么话要说?”元雨看向咸井。 咸井将他的打算,和族中会做这件事情的人选,告诉了元雨。 元雨说不惊喜是假的,她恨不得跳起来,围着咸井跑圈。 真的可以有盐井吗? 真的可以挖出来吗? 以后就有足够的盐了? 无论元雨的心里是如何的欢喜,表面上还是淡淡的笑着,一派淡定之色。 她笑着说,“咸井能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是感激,等族长回来以后,我们好好商量,选个地方。” 咸井松了口气,“雨,放心,用到的人不多。” 他看向前方,“其实,他们可以不用训练,出去打猎时,就可以练出来了。” 元雨哪里不知道,像戎烛他们只需要打猎,与大兽搏斗,就能够练出所有的招式。 但是…… “没有猎物啊。”元雨悠悠的叹了口气,“也不需要呀。” 也不需要? 咸井没有听懂,见到元雨指了指后面,“只会越来越多。” 咸井恍然大悟,食物充足,为什么还要面对着危险? 第139章 总觉被冷落 “我们的敌人,不会是兽,只能是东部。”元雨直起腰,“他们会再回来的。” 咸井迅速的握起拳头,他们的仇恨是都长成一样的。 只消想一想,都觉得可恶又可恨。 等待戎烛他们归来时,一个个满身大汗,手里提着的大刀,挥得生威。 元雨向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又看着眼前的锅。 咸井依然是“粘”在元雨的身边,惊喜的问,“雨,负责的是族中的食物?” “恩。”元雨点着头。 她也不会其他的呀。 咸井看向元雨,“有了雨,族人是不会挨饿的。” “大概。”元雨抖了抖,“可真冷啊。” 咸井也说,“特别冷。” 当元雨看着面前的锅时,随手就拿出一个蛋,用专用的骨刀将它切开时,笑着说,“耶,成了!吃饭!” 她一喊着吃饭,叶泥就带着孩子们跑了过来,围坐成一圈。 咸井这才知道,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到的。 老人自然不会来吃。 女人也想要省下来。 最后都是男人和孩子们吃着。 “你们坐得太远了。”元雨歪头,看着新入族的几个孩子,“过来吃东西。” “我们也有吗?”一个小孩子弱弱的问。 小木接过元雨递来的蛋,送了过去,“有呀,这个东西在外面也能找得到,为什么不能有?” 元雨可不管这些人的想法,她只将视线投到戎烛的身上。 她一眼就看出,戎烛是真开心。 那把新刀对于元雨来说,实在是新鲜。 戎烛很随意的将大刀立在元雨的面前,“很快,握着也舒服。” “与东部的武器不太一样。”咸井一眼就认出,这应该是东部的人才会拿出来的神器。 这个部族中也能够做出来? “当然。”元雨挑着眉说,“东部的刀太危险了,连个刀柄都没有。” 守望爹太厉害了。 她努力的形容,守望爹就能够尽量做出刀柄,起码握起来不会伤到自己。 咸井若有所思的看着元雨,现在可不仅仅是羡慕了。 “吃完的人,跟我走!”叶泥一挥手,“干活去。” 元雨更没有去管叶泥要去做什么活,她只知道做饭的人不要去刷碗,她只负责跟着戎烛就好了。 咸井的视线随着元雨离开,再绕回来时,恰对上巫医的眼。 他尴尬一笑,“这里,很好。” 巫医只是说,“你辛苦了。” 事事都是考虑着全族,如何会不辛苦? 是须树陪着咸井去寻可以挖井的地方,为什么要挖井?他们也不知道呀。 他们发现,他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元雨缩在木屋里,不停的烤着火,歪着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冷啊! 族中其他人是觉得幸福又开心,但她只觉得冷。 今年,比去年冷。 戎烛走进屋里,抬手就抱住元雨,“暖了一点儿吗?” “去擦头发。”元雨推开戎烛,“还有水呢。” 戎烛笑着坐到门口,一点点去擦着头发,讲起了咸井的种种想法,“他为了能够留下来,很尽力了。” “是啊,尽力的。”元雨有眼睛,看得出来咸井为了能够让族人在部族中生活得好,时时都在观察,在想着各种各样的主意,希望可以得到重视,从而让族人过得好。 她没有阻止,因为她也有这方面的需要,却也觉得心疼。 希望咸井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戎烛转过身,“狩列又出去了。” 元雨将小骨刀一丢,“你回来以后,问这个,问那个,太讨厌了。” 怎么没有想着问问我呢? 她气闷的挪了挪,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戎烛。 自从族中的人越来越多,事情越来截止多,她发现戎烛不如原来对她好了呢? 果然,男人有了事情,就会忘记身边的人。 在元雨气闷的时候,戎烛迅速的坐到她的身边,毫不犹豫的抱着她。 “少来,不好用。”元雨想要推开戎烛,反而被抱得更紧。 戎烛笑着说,“生气的元雨,很可爱。” “谁生气了?”元雨登时就恼火的说,“我这是在和你讲道理。” 讲道理? 戎烛眨眨眼,“道理?” 元雨知道戎烛又是听不懂,闷闷的扭过头,“你回来以后,都没有和我好好的说过话。” “说,现在就说!”戎烛将元雨抱到膝盖上,“从今天离开族中开始讲起?” “恩。”元雨用力的点着头,同时慢慢的向膝下挪着。 开什么玩笑。 这个姿态,令她像是一个小朋友。 拜托,她可是一个成年人。 这样的姿态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戎烛看着元雨小心翼翼的动作,也有了玩闹的心情。 当元雨快要挪走时,他很自然的又将元雨抱了回来。 如此反复两次,元雨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元雨,“你是故意的。” “什么?我听不懂。”戎烛又装作听不懂元雨的话了。 元雨恼火的挥着双手,但最后却仅仅是扣着他的脸,“你太让我生气了。” “不生气。”戎烛吻了吻元雨的唇,“我会陪着你。” “哼!”元雨仰着头,重重的一哼,靠在戎烛的怀里,转而就闭上眼睛。 戎烛拍着她的肩膀,“这样的生活可真好。” 是他们的生活很好。 不是奔部。 其实不止是咸井在担忧着奔部的情况,他们也是在担忧着。 谁也不知道那个部族,在咸井离开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咸井会选择离开,是心灰意冷。 元雨闭着眼睛,握着戎烛的手指,“我觉得,族人越多,你越辛苦了。” “不辛苦的。”戎烛压低着声音,说,“有你在,我不累的。” 一切都是为了族人。 为了他的女人。 元雨对奔部的担忧,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眨眼之后,就不太记得了。 但奔部的情况是不太好。 连拥有三面山,三面墙的元雨,都觉得特别的冷,何况是奔族留守的族人? 这些人数自然不能是与曾经相比,但数目也绝对不少。 如果让他们背叛族长,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要让他们怨恨咸井,他们也办不到。 咸井带着族中一部分有爹娘妻儿的男人离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他们首先是要活下去才行。 此时的族长正拥着叶苗坐在火堆前,呆呆的看着那团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叶苗一如既往,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是到墙后看一看。 第140章 三果换消息 那会是怎么样的世界? 她一旦住到墙内,是不是不用再吃苦受累,会比曾经过得更好。 “族长!”叶苗抬起头,“我听说,那个部族中有巫医。” 族长“恩”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正在伤心、失落,甚至是无助中。 陪伴他多年的女人带着未出世的孩子离开了,咸井带着一部分并不强壮的族人离开了。 他有的食物,帐子,可以说是特别的多,但是心里却空的。 “我们把巫医找回来,可以为族人医治伤口。”叶苗理所当然的说。 她怎么不想一想,想要从其他的部族中抓人出来,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就可以办得到的,恐怕是要牺牲得更多。 叶苗继续讲着,“我们还是先找一找入口,实在不行就从山上绕行。” “绕行。”族长说。 叶苗一听,心里就打突突。 当初,她也是哄着火巫在山上绕行,最后落到陷阱内的人是她,被火巫放弃的人也是她。 如果这位族长也用同样的办法,她要怎么办? 叶苗闭上眼睛,往族长的怀里又缩去,不愿意再去想任何事情。 都怪那个部族,害得她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难。 他们还真的是没有客气,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选择从山中绕行,准备突袭山部。 只是这个山啊,面积可是不小呀。 他们的运气更是不好,与巡山的须树和忱蚑撞了个正着。 须树还记得族中的咸井等人,没有对这一族下狠手,但还是伤了他们。 须树看着一直在退的奔族族长,却是扬着声音说,“叶苗在哪里?” 族长冷冷的问,“你问我的女人做什么?” 忱蚑不屑的回答着,“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不是带着孩子死了吗?” 死了吗? 他的女人已经死了呀。族长呆呆的看着前方,似是被这句话打击到了呢? 忱蚑说话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继续扬着声音,“叶苗这个女人可真厉害,这一路上害死了族中的姐妹们,你这样的聪明人,为什么会被她利用呢?” “利用?”族长看向他,“你们在说什么?” “雨说过。”忱蚑歪着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你这个可怜人,最可恨的就是身边带着一个叶苗,害死了很多人。” 是很多,很多人。 族长上前一步,“如果没有叶苗,你们就能把食物送给我们?” “可笑。”须树狠狠的喝着,“你会把食物送给外部的人?” 当然不会。 他们谁都不会。 族长在说出这句话后,也觉得自己相当的可笑。 他怎么会提出这么怪异的要求? 是因为……叶苗总是这样说。 “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时,也是来不及了。”忱蚑举起弓箭,追上了他们。 族长只能一退再退,带着族人逃了。 不是他想逃,实在是因为对方的箭,像是不要钱似的一支接一支。 他带来的族人早就没有体力,再没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忱蚑看着他们离开后,对须树说,“我们把山上也布点陷阱。” “可以。”须树说,“南山太好走了,必须要想点主意。” 他们不可能时时的来巡山,族中也没有那么多人可以用,最后只能将被损坏的路障修一修,洒在了山脚下。 如果奔族的族长真的找到部族的位置,也没有关系。 他们敢入部族,怕是就出不去了。 他们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将路障全部都布好,然后继续巡山,浑然不知那些路障起了多大的作用。 奔部中又有人受伤了。 莫说是绕山,上个山都是难的。 族长实在是想不到,在那墙后中,究竟是谁有这样的鬼主意,一桩一件的都是针对着他们,躲也躲不过,迎难而上也是极困难的。 惟有叶苗,快要被气死了。 再这么下去,会没有食物的。 惟有一个办法,就是逃走。 要怎么逃? 叶苗看着受了伤的族长,咬牙切齿的说,“他们太坏了,他们都是坏人。” “你安静一点儿。”族长说,“我要想一想。” 他可以再逞强,再撑下去,他的族人能办得到吗? 如果咸井当初带着所有人都离开,是不是都能过得上安稳的日子,起码能这么冷的天先挨过去? 叶苗被族长训开以后,恼火的坐在帐中,打量着周围。 如果这个族中只有她自己,她拿着这些食物和东西,躲在安全的地方,可以生活很久的。 至于族中那些人,受伤的受伤,生病的生病,挨饿的挨饿,怕是都挺不过去了。 她不能与这些人一样,她必须要找到更好的生存方式。 叶苗一旦起了歪心,就控制不住的继续歪下去。 她可真的是想到就会做到的人。 她连夜带着有用的东西,直接就跑了。 奔族的人发现不见了叶苗时,一个个的气急败坏,非要抓住叶苗不可。 狩列寻到他们的踪影,发现都在收着帐子,怒不可遏,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他掂掂手里的果子,如果有一个小孩子能过来和他说说话,他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不过,这个族中也没有孩子了。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跟着族长和叶苗不停的熬下去,总是会受不住欺负的。 狩列将一个果子砸到一个瘦弱的男人身上,不等对方发怒,直接就问,“叶苗呢?” “跑了。”男人一听到叶苗两个字,咬牙切齿的说。 “跑了?”狩列以为是听错了,他的视线落到帐中,“你们族中还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她为什么要跑?” 这个人会不会说话? 男人听到狩列之语,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也知道狩列说的就是实话。 叶苗能够留下来,为的是“好东西”,一旦没有再多的东西,必然会离开的。 “问你话呢。”狩列又拿出一个果子,“我对你们的事情没有兴趣,我就想知道叶苗去哪里了。” 失去了庇护的叶苗,最容易对付了。 男人立即就说,“她拿着食物,好的东西,跑了。” 狩列拍着手,轻轻一笑,“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才能够在每一个地方,都生活得很好,越是小心翼翼,却是谨慎的人,反而过得不太好。 狩列起了身,“往哪个方向?” “如果说脚印的话,应该是那一边。”男人指了个方向,“但是族长说了,叶苗的心眼多,未必真的是往那个方向走。” 狩列不禁的竖起了大拇指,“你们族长还是很了解他的。” 第141章 狠女有依靠 狩列又丢下一个果子,“我去找找,你就不用说见过我了。” 男人拿着三个果子,心情复杂。 他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狩列的身影。 狩列的脚程快,直到晚上才往回走。 这一走才发现,奔部不见了。 这地面上都是乱的,一看也是掩饰过,不想让人发现他们的去向。 狩列苦恼的笑着说,“哎呀,这可怎么办,以后不一定能再找到他们了。” 他没有再逗留,尽快的回到族中,将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元雨。 在一旁的咸井,听到狩列的说法时,眼中一喜,“族长终于放弃那个女人了?” 狩列侧过头,好心的纠正着,“是那个女人放弃了你们的族长。” 咸井知道说错了话,尴尬的笑着,“族长离了那个女人,应该很快振作的。” 元雨丢出一个小石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你们的族长心中不忿,非要找到叶苗,那可就麻烦了。” 她总觉得,叶苗对着奔部的族长,只会赢,不会输。 咸井不明所以的看向元雨,“为什么要找叶苗?没有了她不是更好吗?”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咸井,最后只是说了一句,“他如果能够没有叶苗,早就把她赶走了。” 至于带着叶苗,等到现在吗? 咸井呆呆的看着前方,在明白元雨的话后,顿时气得面色发青。 如果族长还想着要找叶苗,那可真的是不值得跟随了。 结果,族长还真的是顺着线索,一路寻着叶苗。 这种感情可真不好说。 他怨恨着叶苗,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抛弃。 但想到叶苗以后都不会在他的身边,就会非常的难受,比他的女人带着孩子死去,会更难受。 跟随着他的族人,再是跟不住了。 他们原本就不同意再去找叶苗,各过各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扯在一起? 走到最后,只有几个人跟着族长了。 也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叶苗。 叶苗的气色特别好,身上的打扮也换了一身。 这只能说明……她跟随了新的部族。 除此之外,再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叶苗在见到他们几个人时,面色泛着青,说出来的话却是,“怎么只有你们几个人了?其他人呢,是出事了吗?” 听一听,仿若还是在关怀着他们一般。 族长上前一步,“你,为什么要背叛?” “我没有呀。”叶苗说,“我迷路了,遇见了好心人,带着我走的。” 呵!一看就是说谎。 族长面对着叶苗时,已经是一副发了狠的样子,但却下不了手去杀她。 叶苗却一脸开心的走向族长,“你们跟我走,这个族里面有一位老婆婆会医,会治好你们的。” “你?”族长一愣,似乎对叶苗的话,充满着疑惑。 这是要将他带走的意思? 叶苗点着头,“我请着他们回来帮忙的,我们先治伤,然后再回去找其他人。” 她说的是真的吗? 族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叶苗说的是假话,可又本能的愿意相信她。 似乎相信了她,就等于有了一个希望。 “族长小心。”身后有男人怒喝着,扑向了叶苗。 族长低下头,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把骨刀,血正喷出来。 他震惊的看着叶苗,“你!” 叶苗才不管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她的,立即就转身过,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弟弟,婆婆,救我。” 她在奔跑时,那几个族人也在追着她。 忽然有数个强壮的男人与一位老婆婆出现,毫不客气的动了手。 叶苗绕到他们的后面,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但却是低下头,带着哭腔的说,“就是他们一直要害我们,我杀了他,是不是报仇了?” 老婆婆拍着叶苗的手背,“是,你别怕,你报仇了。” 叶苗难过的说,“桦婆婆,我没有家人了,我只有你们了。” 桦婆婆心疼的按着元雨的肩膀,“放心,我们回到部族后,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恩。”叶苗用力的点着头,“谢谢桦婆婆。” 她跟着这些人一起离开时,禁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个的都死透了呢。 太好了。 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跟着这些人生活了很久。 在叶苗跟着桦婆婆等人离开以后,一个装死的族人艰难的爬了起来,带着一身的伤,往来时的路而去。 这里离他们之前住的地方,也不算是太远,应该能够有机会……有机会找到咸井? 是这个小子运气好。 狩列每天都出来转着,一来是要找到叶苗,二来是希望找到奔部的下落,可以让咸井安个心。 毕竟咸井找到合适的地方,说是要挖出一口井。 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元雨开心的样子,应该是个好东西。 结果,他直接就跑到了这个男人。 “咦?我记得你。”狩列看着男人,吃惊的说。 男人看着狩列,“你、你给过我三个果子。” “是啊。”狩列上前,“怎么伤成这样?” “叶苗。”男人颤着声音,“带着人杀了族长。” 什么玩意?叶苗还有这个本事呢? 狩列吃惊不小,简单的帮着男人处理了伤口,就回去找人。 他再回来时,身后带了不少人,包括咸井和巫医。 巫医帮着男人重新处理伤口,同时,他们所有人也知道叶苗办的事情。 狩列站在旁边,只看着咸井一个人。 咸井气得浑身发抖,也自责不已。 如果他留下来…… 狩列慢悠悠的说,“如果你们留下来,就将成为她的踏脚石。” 叶苗会利用所有人,来为她的未来铺路。 咸井闭上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狩列看向前方,“我们去找找他,然后把他带到好一点儿的地方。” 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奔部的族长,但同时也觉得他特别的可怜,因为从这活下来的男人口中,他猜测着,族长应该是真的喜欢叶苗。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有失误。 只是,叶苗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他们一齐将死去的族长,以及奔部的那几个人全都入土为安了。 这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也十分的小心,生怕会遇见叶苗的埋伏,同时也在寻找奔部其他活下来的人。 运气算是挺不错的。 他们还真的是捡到几个因为受伤,或者离开族长的族人,愿意跟着他们离开的,一道回到墙后。 第142章 山上都是宝 自从奔部的族长死去以后,新投入到族中的族人,情绪一度十分低迷。 他们无法接受族长死去的事情,对叶苗的怨恨到了极高的程度,甚至会有人想要针对火巫和雁灵。 可惜,他们再想着要针对也是毫无理由。 先且不说火巫与雁灵也是被叶苗算计,才落得在族中逃出来的姑娘们,一个个的丧了命。 他们的族长会接纳叶苗,甚至听着叶苗的摆布,这不是自愿的吗? 咸井知道族人的心情难以平复,他何尝不是对叶苗也是恨之入骨,但是他们再去寻找叶苗的踪影时,发现叶苗早就已经离开。 元雨惟一惦记的是,叶苗究竟是跟着谁走了。 “你不想知道,叶苗是靠什么本事,能够找到一个又一个强大的依附吗?”火巫见元雨缩在火堆前,想着关于叶苗的事情时,忍不住的问。 元雨不以为然的说,“那有什么好知道的,各人活着皆平本事,即使告诉我,我也办不到啊。” 她又不是叶苗,可不会那么多的法子。 火巫抬头看向刚刚走进屋里的戎烛,忙向戎烛笑了笑,就走了出去。 当她走到门外,深深的吸口气,感受着一片宁静时,双眼突的就红了起来。 她当初在走投无路时,究竟在挣扎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如果她不去听叶苗的挑唆,带着姑娘们来投靠,结果必是与现在大不相同。 族中的姑娘们会和雁灵一样,在族中寻找到喜欢的男儿,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火巫?”雁灵的声音于身后而起。 火巫忙抹着眼角,“你不是上山去采药了吗、” 雁灵摇了摇头,担忧的看向火巫,“你……不要难过。” “我没有难过。”火巫笑着说,“我只是觉得,有点可笑而已。” 何止是可笑,是非常的可笑。 雁灵是想要安慰火巫的,但是当着火巫的面儿,去说叶苗的“坏话”,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最大的缺点,就是过分的懦弱。 “嘘!”火巫忽然压低了声音,“我们走。” 戎烛刚刚回来,一定是在与元雨说悄悄话,她们可不要留下来打扰。 在屋中,元雨正帮着戎烛梳着头发。 实在是太长了,都打结了。 “头发,剪掉?”戎烛问。 元雨呆呆的看着戎烛,“可以?” “可以!”戎烛诧异的反问,“有什么不可以?” 元雨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以后才回过神,“其实也不用剪掉,我修一修就可以了。” 戎烛的头发比她好得太多,又顺又柔,可不像是她的头发。 睡了一天再醒来时,她的头发能够全部都立起来,令她特别的烦恼。 “好!”戎烛是都听元雨的。 在族中,出现一“景”。 元雨正帮着戎烛梳头发,梳好以后又处理着发尾,又慢慢的盘了起来。 当她放下微酸的双手时,发现一旁的雁灵,正羡慕的看着他们。 为什么要看他们? 如果想要帮着自己男人梳头发,现在就回去呀。 雁灵笑着说,“族长和雨,真好。” “你们不好?”元雨毫不客气的反问回去。 雁灵登时就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元雨笑着说,“什么事?” 雁灵低着声音,“新的族人,一位姐姐跟着河源哥出去了。” 姐姐?哪里来的姐姐? 元雨是一头雾水,在听到戎烛的笑声时,禁不住的扬起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你知道?” 戎烛清了清嗓子,特别认真的说,“你提到过的。” 她?她提到什么了? 元雨更加的困惑。 戎烛笑着,“两情相悦啊。” “你知道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嘛。”元雨心领神会,笑着按着他的肩膀,对雁灵笑着说,“你不用去管他们,如果适合,就让他们自己来找族长说。” 沙垚都有了雁灵,其他男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雁灵欢喜的跑开了。 元雨坐到戎烛的旁边,偎在他的臂弯中,原本想要说的话,被她轻轻的压了下去。 咳!她是不愿意破坏现在的美好,但有些重要的事情也是要解决的。 比如,食物。 元雨一想到食物快要不够时,心就揪揪起来了。 这不是她准备得不够充分,也不是族人不够辛苦,实在是突然来了好些族人,实在是不够了。 戎烛一眼就看穿元雨的心思,捏着她的脸,温柔的说,“不用担心,你尽力就好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元雨认真的问他,“食物真的不够了,要怎么办?” 戎烛的大手一挥,“有山。” 山上都是宝。 他们是断然不会饿死的。 元雨的心稍稍的定了定,闭上眼睛,喃喃的说,“我觉得,又要继续开垦了。” “开垦是什么?”戎烛问。 元雨红了红脸,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只是往戎烛的怀里窝了窝,令自己更舒服些。 至于其他的话,她是一句都没有再说。 戎烛哭笑不得的揉着她的头发,此事像是揭过去了。 不过,次日时,元雨就带着狩列出去寻找果子等食物。 接下来的每天都是如此。 今天的确是很冷,但不是如北方的寒冷。 元雨背着筐,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都会捡起来。 他们走来走去,准备回族中时,就见到河源,与一位姑娘。 那位姑娘可不如元雨这样看着就是“弱”,而是十分的强壮。 这应该是奔族的姑娘,正与河源说说笑笑时,在见到元雨时,立即就变得恭敬起来。 “我知道你。”元雨看着姑娘,笑着说,“你叫大双。” 大双还有一个妹妹,叫小双。 元雨很喜欢他们这些名字,要比什么河源、沙垚的好记上许多。 大双红着脸,“是,谢谢雨记得我。” 这有什么谢谢的。 元雨无所谓的耸着肩膀,“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大双听到元雨的招呼时,是一脸的迷惑。 河源早就习惯元雨的平时用语,笑着摆手,“再见哈。” 狩列看了看右手,也学着元雨的样子摆了摆,就送着元雨回族中。 大双的手指缠在一起,又红又羞,但还是安安稳稳的跟在河源的身后,脑海中想的却是元雨。 她的心思有很多人都看得明白,惟有河源这个傻子总以为她是喜欢出来玩的,天天带着她到处走。 但是,她从来没有试过去面对元雨。 不要看元雨瘦瘦小小,在族中的地位却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第143章 自然的馈赠 如果元雨不喜欢她,反对她继续粘着河源,要怎么办? “拿着。”河源将一朵小花举到大双的面前。 大双迷茫的接过,“现在还有花?” “有啊,花是时时有,不好找。”河源笑着,“走,我们往前面找找,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可以带回去。” 大双跟在河源的身后时,还是在走着神,接着就撞到河源的背上。 她疼得倒吸口气,却没有疼得喊出来。 她很厉害的,可不娇弱。 河源无奈的回过头,“雨姐特别好,你不用担心的。” 大双结结巴巴的说,“我没有担心啊,你是在乱想,我们走。” 在大双向前迈了一步时,河源还是没有动作。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生气了? 大双是很关注河源的心情,面对着表情严肃的河源时,竟然不知所措。 在他们几个兄弟中,河源的性格是最好的,什么都不放在眼中,处事大方随意,透着一丝丝的傻气。 可是大双知道,这不是傻,只是听着族长的安排,很少会用心而已。 在他们四目相对时,同时红了脸。 “你放心,你只要不叛族,她就不会有意见。”河源握着大双的手,“你们走。” 大双轻轻的甩了甩手,但舍不得甩开河源的手,紧跟着他的身后。 已经走远的元雨,轻声的笑着,“我长得很吓人吗?她为什么要怕我?” “雨,他们都应该听你的。”狩列随口似的说。 元雨耸着肩膀,“我是无所谓的,他们开心就好。” 狩列忽然拎起元雨的衣领,窜到了树上。 这树又高又大又壮。 当他们落上去以后,树枝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他们。 元雨是毫无准备,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回手就抱住树干,“狩列,你要做什么?” 狩列“嘘”了一声,令元雨提起了心来。 糟糕! 河源和大双离得也不远,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 元雨突然觉得,他们应该做出一些相互可以传递消息的东西。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先不说会不会有那些东西,单是“做”这个动作就是很难的。 在元雨头疼烦恼的时候,终于知道狩列为什么要带着她爬了树。 如若换成是她自己,怕是要被抓起来。 这是一小撮人。 他们形容狼狈,十分的艰难,但已经不见了老人。 “是这个方向。”有人说,“族人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族人? 元雨与狩列对视一眼,眼中透着一丝丝的疑惑,但很快又收回眼神,继续向前看去。 那些人走得极慢,半晌以后才消失的。 元雨怕自己会因为太过紧张,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始终将视线投到另一个方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是不是她眼花了? 元雨禁不住的直起了腰,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儿,却因为一脚踩得太重,脚下发出“咔嚓”的声音。 太吓人了。 元雨整个人都僵住,再是不敢动弹半分,生怕会再闹出什么声音。 一旁的狩列是一点儿也不紧张,在元雨那一边发出声音时,他只是摸向腰间的骨刀。 如果有人敢对元雨不利,他就会削了这些人。 显然这些人已经是筋疲力尽,再是听不到什么特别的动静,还在继续向前走着,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雨,他们应该是奔部的人,是寻找他们的族长的。” “他们有可能都不知道奔部的族长已经死了,他们见到叶苗,会死得很惨的。” “雨,要不要告诉咸井?” 狩列说了一连串的话,但完全没有得到元雨的回应。 元雨在想什么呢? 元雨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已经站在树枝上,拼命的伸长脖子,向前看去。 是有什么东西,能让元雨这么注意? 狩列扭过去,看了过去,只见到一片又一片的植被,没有一个是特别熟悉的。 他们怎么可能会对植被有兴趣?如果在这个时候来上一头大兽,他们才会有兴致。 元雨伸出手,摆了摆,“这是,哪一面?” 哪一面?狩列愣了愣,才说,“东面。” 啊?是东侧吗? 元雨跟着狩列出来时,想的只是看看叶苗离开的方向。 叶苗跟着什么婆婆顺着这条路,一道离开,应该会留下什么东西,平时才会过来瞧一瞧。 河源和大双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总是往这里瞧。 原来这是东边。 “我们是从南山出来的。”元雨喃喃的说着。 狩列不得不解释,“雨,须树在修路障,我们要绕着走!” 原来绕了这么远啊。 元雨继续伸长着脖子,指着前面的那一片,“带我过去看看!” 狩列是想要提醒元雨,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早一点儿回去。 可是元雨十分的着急,非要过去看一看,最后还是将她背过去了。 如果有人在暗中埋伏,想要伤害元雨,他大不了拼一拼。 并没有人埋伏。 元雨抱着的一根奇怪的杆子。 这杆子是一小片,野蛮生长。 “雨?这是好东西?”狩列注意到元雨的动作时,就知道这绝对是不会坏,“是什么?” 看着很像是平时做栏杆会用的东西,叫竹。 眼前的杆子和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元雨傻笑着,“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狩列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了想法,看来,辰始又要接着忙碌起来了。 全族中,最忙的男儿就属辰始。 又要管着什么山田,又要照顾大兽小兽,又时不时的面对元雨带回来的奇怪东西。 “呵!”元雨开心的说,“真的是好季节呀。” 狩列咳了咳,“明天,我带着人把他们都砍回去。” “好呀!”元雨摸了摸它,是依依不舍的。 这么好的东西,要明天才能看见。 当狩列带着元雨回到族中时,族中已经可以闻到浓郁的香气。 族人正忙着在第三道墙后建大木屋,估计着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住进来。 元雨回到族中后,就寻找着戎烛,要对他说上一个八卦。 当她开心的扑到戎烛的怀中,正想要讲河源的事情时,河源却恰好在与戎烛说话呢。 元雨及时的收住脚步,一个拐弯,就拐到了另一边去。 他们在谈什么? 躲在一边的元雨,竖着耳朵去听。 叶泥正想要叫着元雨去吃东西,看到元雨鬼鬼祟祟的样子,也凑了过来,歪着脑袋,竖起耳朵。 这一大一小,实在是太过分了。 第144章 试着先熬糖 元雨摸了摸叶泥的小脑袋,仔细的听着河源的话。 果然是与她猜测的是一样的。 河源想要和戎烛商量着,他想要和大双在一起。 戎烛正在生着火,听到河源认真的讲着与大双的事情时,只是说,“行啊,没有什么不行的,你打算哪一天?” 啊?河源吃惊的看着戎烛,“大哥,你同意了?” “我为什么不同意?”戎烛反问,“你看看人家沙垚,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省心。” 河源撇着嘴,“大哥,你有了雨,就嫌弃我们了。” 戎烛扬着起了火的树枝,作势要甩向河源似的,“乱说话,你去选选屋子。” 河源搓着手,“太好了,我要选一间四合院。” 戎烛想到元雨的许多要求,转头想要看看元雨是否归来时,就看到元雨和叶泥正努力的听着。 他禁不住的笑着,“雨,你不能过来听吗?” 被发现的元雨,有着一阵失落,她走到戎烛的旁边,慢悠悠的坐下来,失望似的说,“过来听,就没有意思了。” “你呀!”戎烛点着元雨的额头,“辰始挑了几只鸡禽,说是可以吃了。” 元雨搓着手,“听辰始的。” 交给了辰始,就是对他的信任。 元雨抬头看向河源,“你是知道的,那个屋子是两层的,一共四面。” 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是依着元雨的“喜好”。 元雨在现代中没有实现的愿望,在这个地方实现了。 “要住两到四家人,所以你以后要和其他人合住的。”元雨笑着提醒。 她怕河源以为可以独占着一家,那是绝对不行的。 屋子是不够用的。 河源毫不犹豫的点着头,“我知道的呀,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雨,你放心,以后辰始和小双也会过来住的。” 元雨的手一抖,“你在说什么?” 河源迅速的捂住嘴,看向戎烛,“大哥,我什么都没有说。” 戎烛摆着手,“你们不用想太多,只要是你们喜欢的,都可以。” “谢谢哥。”河源开心的说。 元雨看着河源欢快离开的身影时,整个人还是呆呆的,半晌后才回过神,“哟,没有想到呀。” 戎烛也说,“他们一个个的可有主意了,我们可以放心的。” 元雨搓着手,接过叶泥递来的薯,笑着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都是大人,可以自己做决定的。” 瞧,她是多么的好接触。 戎烛捏了捏元雨的脸,笑着点着头,“对,他们都是大人。” 元雨搓了搓手,“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叶泥也竖着耳朵来听,在听过以后,就跑着去找巫医了。 既然是元雨发现了好东西,族中的男人们当然是要有动作,先过去将元雨要的东西带回来。 辰始在听说这个件事情时,就坐在栅外,悠悠的叹了口气,“哎,我为什么这么辛苦。” 可不是嘛! 人家男人都是做体力活,他要和大兽小兽进行博斗,还要动脑子才能把东西养好。 即使全部的女人都过来帮忙,他也辛苦啊。 “累了?”元雨走到辰始的旁边,递过去一杯水。 辰始坐正,“心累。” 元雨低头笑着,“族中已经有好多姐姐们都可以照顾它们了。” 辰始抬头看向元雨,“之后……” “你也不用每天都留下来,可以去做喜欢的事情。”元雨笑着,“毕竟全族中,最辛苦的就是你了。” 像是这琐碎的事情,向来都是最辛苦的。 辰始忽然笑着拍着手,“太好了,我以后可以告诉他们怎么做就可以了。” 当然,估计以他的性子,只能不用时时的看护着而已。 元雨拍着辰始的肩膀,“辛苦了,打算什么时候和小双在一起呀,一起办吗。” 辰始又呆住了。 元雨看着辰始的傻样,开心的走开了。 辰始摸了摸脸,喃喃的说,“这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双,走向辰始,轻声的说,“以后,可以交给我,你可以跟着其他人出族的。” 辰始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小双,忽而温暖一笑,“一起!” 小双更是羞涩的低下头,却很用力的点着头,“对,一起。” 他们们很快知道元雨让人去带着什么东西回来了,说是叫蔗,可以做糖。 他们以后没有必要再去找蜂窝了。 元雨搓着手,“这东西太少了,我先试一试,成功了再说其他的。” 哎!开心了。 一旁的叶泥看向元雨,也是搓着手,但他不是因为像元雨那样开心,而是因为冻手,“雨姐姐,你怎么会做这么多东西。” “看书啊,也看看综艺。”元雨脱口而出。 咦?她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元雨僵硬着脖子,慢慢的扭过头,看向叶泥时,叶泥却已经忽略了“书”“综艺”这样的字眼。 巫医说过,元雨的心里装着好多奇怪的东西,他可以听,可以不听。 叶泥笑着说,“雨姐姐,我明天不跟着叔去打铁,我留下来熬粥,好不好?” “不是熬粥,是糖。”元雨笑着说,“特别辛苦的。” “不辛苦的。”叶泥摇着头。 元雨这就决定开始处理了,当然还要将种苗先留下来。 好辛苦啊! 虽然元雨在心里抱怨着,但还是有人陪着她一起折腾,当然是以火巫为先。 他们一起玩玩闹闹的,事情也不算是太难做。 隔了两日的功夫,在夜里时,族中传出又甜又香的味道。 好多小孩子都远远的围着锅坐着,闪着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锅。 锅里面又在做什么? 元雨为什么会做那么多东西。 至于元雨就坐在锅头,哼哼着觉得特别的暖和。 “雨姐。”辰始风一般的跑过来。 元雨打了个呵欠,“有事?啊,你一定是馋了,现在不能吃。” 辰始拍着额头,“不是,是河源带着人回来了。” “啊,是有人还没有回族中吗?”元雨显然是将注意力放在锅上,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惟有走过来的戎烛,沉下了脸,“带着我去看看。” 元雨是后知后觉,才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又不想将这锅交给其他人。 “雨!”巫医唤着元雨,“你过去。” 他来守着。 “谢谢老先生。”元雨喊过以后,就跑开了。 巫医轻轻的摇着头,往锅前挪了挪,果然是暖和的。 元雨在跑到戎烛的身边时,抓着他的手臂,认真的说,“我与你同去。” 凡事还是一起面对的好。 第145章 族人又多了 戎烛知道元雨是在担忧,握着她的手,“好,我们一起。” 无论是大事小事,他们都会在一起的。 当他们上了南山以后,才知道河源和大双见到奔部的几个人,在带回来以后,就请咸井过去看看。 咸井在族中是有地位的,由他出现,可以省去了很多麻烦。 元雨在见到这些人时,吃惊不小。 她是见过他们的。 也是托了这些人的福,她被狩列提到树上以后,才发现一片平整的地上,长着蔗。 虽然所有的蔗全部都熬出来,全族一人喝上一口,估计也就没有了,但还是开心向往的。 元雨拉回思绪,听着他们讲着被叶苗赶尽杀绝的过程。 她慢慢的拧起眉头,叶苗做了很多事情啊。 元雨有一种感觉,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对付叶苗可能是任务的重中之重。 相比之下,直接动手的东部,反而没有那么厉害了。 因为正面战斗要更直面,但是算计是防不胜防的。 在元雨走神时,感觉到手被握紧。 她仰头头,对着戎烛露出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笑容,继续听着这些人讲故事。 最后,说了重点,要投靠。 咸井早就知道,戎烛和元雨已经来到了,站在后侧听着这些人讲的事情。 他只消表个态度,再请戎烛帮忙,应该会成功的。 可是他竟然不是很愿意。 “咸井爷爷?”有人唤着咸井。 咸井稍稍的回过神,“你们是带了很多东西离开的?都没有了吗?” 叶苗会针对着他们去动手,应该是因为他们带走的东西,还不少。 简单的一句话,令这几个人都青了脸,尴尬的低下了头。 元雨也显然明白咸井的意思,他们在离开时,族长还是分给他们一些可观的东西。 她抱紧戎烛的手臂,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于情,他们不应该离开,族长兴趣还有胜算。 于理,他们要离开的,毕竟生活是第一。 但这是奔部的事情,不是她的。 虽然奔部有人投奔而来,但是他们明显还是与原本的族人有隔阂,正在很艰难的融合着。 如果再加上这些人…… 其中一人说,“都没有了,叶苗带了一个老人家,旁边的人都很厉害。” “是谁?”咸井问。 他的目光冷冷一扫,似是在警告。 如果他们不肯将话全部都讲出来,他随时都会离开。 “是一位婆婆。”有人支吾的说,“我们不是没有动手去护着东西,但还是被抢了,我们……” 咸井站了起来,“一位婆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桦婆婆。” 哟?元雨怎么听出一段故事了。 戎烛也发现咸井的异样,不由得伸长着脖子,想要听一听这其中的八卦一般。 一个男人连忙说,“咸井爷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是疏于防备,才会被他们得手,以后绝对不会再轻敌了。” 咸井冷笑着说,“你们是轻敌了,这也怪不得他们会收留叶苗。” 元雨的双眼一转,恍然大悟的说,“因为桦婆婆和叶苗是同一种人。” “对。”咸井转头看向叶苗,“我们奔部也是被她害的。” “可真的是冤家路窄了。”元雨不理解的看向这些族人,“可是为什么有话不能……” 不能直说呢? 元雨猛的咬住嘴唇,她刚才是想要听八卦来着。 莫非,咸井和婆婆之间是有八卦的。 她勉强的收起好奇心,说,“咸井,我们族中可以收留他们,但是您也知道,族中的食物不是很足够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些陈年旧事,比不上一口食物。 他们不等咸井开口,立即就说,“只要能够活下来,我们可以少吃一点儿的。” 再少吃,又能少吃到哪里? 元雨没有再开口,最后还是看向戎烛。 收族人的这件事情,是戎烛决定的。 戎烛盯着他们,在做着思考。 他是可以让这些人入部,但是最后辛苦的人是元雨。 元雨每天都要想那么多的事情,实在是累得厉害。 咸井看出戎烛的担忧,只能说,“族长,我可以想办法照顾他们,请您允许他们入族。” 最后还是收了。 元雨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 族中的人又多了。 他们在回去时,心里盘算着,以后又要多少张嘴吃饭,多少个住的地方。 人多力量大,有许多事情做起来也方便,但是吃饭就成问题了。 戎烛看着元雨皱起来的脸,心疼的说,“雨,辛苦了。” “没事。”元雨无所谓的说,“全部都是劳动力,一个都不会闲着的。” 在回到族中后,就全部交给咸井去处理了。 咸井没有再让他们住在其他的地方,而是与曾经的族人挤一挤。 他们给山族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要安分一些。 元雨才没有去想那么多,快步的回到巫医的身边,“哇,好香,好想看看……” “雨,烫。”巫医提醒着。 戎烛扣着元雨的手腕,似是在埋怨一般,说,“你不要胡闹。” 元雨笑着,“烛,我有点小开心,睡不着,我可以守着锅吗?” 这是小开心吗? 她回来以后,就将方才的事情丢到脑后去,一心都是想要管着这几口锅。 戎烛拒绝是无效的。 最后是他们两个人守着锅,最后又将熬好的汁放到提前准备好的器具中。 就等到最后了。 元雨开心极了。 经过整夜的折腾,有了好的结果。 待他们去休息时,其他人反而都醒了。 他们都好奇元雨都做出了什么,结果发现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太神秘了? 元雨才不是故作神秘,而是太累了。 她和戎烛将屋子封得严严实实的,将光源全部都挡在外面,睡了一个昏天暗地。 当她醒来以后,发现的第一件事情时,门口有两小筐的鸡蛋。 她再抬头时,发现四周安安静静的,仿若是没有人一般。 当然是有人的。 不是去建屋子修墙做武器,就是养兽翻地什么的。 元雨抓了抓头发,哼哼着,“突然闲下来了呢。” “才不会闲呢。”戎烛也起了身,推着元雨走出屋子,“我帮梳头发。” 元雨迅速的坐在台阶上,把背脊挺直,手里把玩着钗子,喃喃的问,“烛,他们会听话吗?” 她指的是新来的那些人。 “不听话,赶出去。”戎烛毫不客气的说,“我们不要收留不听话的人。” 第146章 这是办喜事 元雨掩唇一笑,但是想到那个什么桦婆婆,可以说是十分的好奇。 其实不止是新来的这些人,她记得被救回来的跟着族长的男人,也提到过叶苗是跟着一个老婆婆离开的。 她挑着眉,喃喃的说,“难道说,这是把叶苗当成后辈来培养了?” 果然,像叶苗这样的人,可以踩着他人的背脊,走得更远。 “我们要更了解这个桦婆婆。”戎烛也说,“我们不能等他们杀回来,再去打听他们的事情。” 必须是要早点做准备的。 元雨也同意戎烛的说法,仰头看向戎烛一眼,复又收回神来。 她的戎烛,今天很精神。 在他们都收拾好以后,就去看着第三道墙的事情。 有好几个人围着须树,看着须树在地上比比划划,似是有意在三山上也立上路障。 元雨怎么听着须树的意思,仿若是要将这天下都囊括其中? 这是好的计划呀! 元雨的目光一扫,注意到辰始。 辰始很少会出现在墙前,这是为什么? 戎烛站直,低声提醒元雨,“要有好事了。” 元雨懂了。 她也摆出一副笑容,转身时面对着向她走来的人。 河源和辰始提了大事,他们要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当然是要问问戎烛和元雨的意见。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当然是好的。 元雨以为他们怎么也要准备一下,结果在戎烛赞同以后,傍晚前就搬进一间院子,一看就是早就打算好的。 哎!元雨摇着头。 他们还真的是太直接了。 “他们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好。”巫医忽然说,“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像我们一样到处逃命了。” 元雨的心头一酸,回想着刚来到这个时代时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的模样,仿若是变了一个模样。 那段时间的苦,是再无法抹去的。 元雨深吸口气,“老先生,不是我想得太多,我觉得,哪一代都是一样的。” 巫医不理解的看向元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元雨看向正在闹腾的男人们,悠悠的说,“因为,如果我们打不过东部,就还会像从前一样,这些受到过分庇护的族人,是最先被牺牲的。” 有人听到元雨与巫医的对话,心头顿时多了几分压抑。 无论哪一个部族的族长,都是拼了命的在护着族人,但最后会是怎么样的? 他们再怎么护着,最先牺牲的是毫无自保能力的族人。 先是老人、孩子,然后是女人。 巫医也知道元雨说的是实话,“所以,雨要辛苦了。” “是烛在辛苦。”元雨看向不远处的戎烛,“烛要带着族人,都强大起来。” 不能是一个人强大。 是所有人都强大。 族人是难得有了喜事,或者是有很多人知道原来是这样办喜事。 男人喜欢女人,直接带走就可以了,大家跟着起起哄,也不会再有什么后话。 这一次,有许多人都知道,原来这件事情是要族人帮忙搬家,收拾屋子,一起欢喜的。 在后半夜,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元雨在回到屋中时,禁不住的抱住戎烛,“今天很开心。” 如果他们早点起来,也不至于要折腾到这么久。 戎烛也很开心,“看到兄弟们都过得好,真好。” 他回过身,看向元雨,“这都是因为有了雨啊。” 元雨笑着扑到戎烛的怀里,却也知道戎烛的另一个想法。 如果,他们早点相遇,族中早点壮大,原本的那些族人也可以活下来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回头路可以走。 元雨拍着戎烛的背,“烛,要哭吗?” 戎烛笑着说,“傻瓜,我才不会哭呢。” 他遇见过的危险,要远远的多于现在,怎么可能会哭? “我们要向前看。”戎烛继续说,“我们一定会打败东部,安稳的活到老。” 元雨的双眼亮亮的,斩钉截铁的说,“对,我们可以的。” 他们现在多了一个桦婆婆当对手。 她认为,咸井应该对东部会有更多的了解? 可是在第二天,咸井就跟着咸井离开了,听说这个盐井不是想挖就挖。 起码在他们生活的地方,就不适合。 元雨正埋头于糖块的切割中,没有去计较咸井要做的事情。 在中午的时候,他们都喝上了一口糖水。 这在凉凉的天气中,顿时就暖和起来。 族人都很节省,毕竟他们接收的人突然变得太多,一时间有点养不起了。 元雨也隐隐的发现,族人在尽量的融合,但同时也都有自己跟随的人。 奔部的人,太多了。 他们更倾向于跟随着咸井,这是元雨不想看见的。 如果有一天,东部的人来犯,谁知道这些人会做什么。 咸井在跟着守望爹归来时,最先找的就是元雨。 元雨可是难得的见到了人,先把她的担忧讲了出来,“我不介意他们有自己想法,但是私心太重就不行了。” 咸井知道元雨的意思,“我会好好引导的。” “我相信咸井爷爷。”元雨笑着。 咸井悠悠的说,“奔部是有几代了,族长突然出现,他们是会接受不了,但会很快缓过来的。” 如果他们缓不过来,元雨不介意帮着他们缓一缓。 咸井怕元雨会太防备,连忙说出一件可以让元雨开心的事情。 他找到可以打井的地方了,但却是咸井找到合适石头的地方,离族中特别远。 “太危险了。”元雨沉着脸,不赞同的说,“如果发现意外,来不及救人。” 咸井笑着,“我们平时跟着守望爹一起走,一起回,人多会安全,等到做出盐,也不会每天都去。” 他定定的看着元雨,“想要得到好处,就要面对着危险。” “好。”元雨简单的应着,“具体的安排要听烛的。” 咸井是满心欢喜,但是提出可以挖井的人选时,却没有完全的选择奔部的男人。 他这是在表态。 山族的人,都是不分彼此的。 咸井自元雨赞同以后,又仔细的想了许多,才选择了好些人,跟着他一起去做盐井。 他们是浩浩荡荡的离开的。 被留下来的奔部的人,都跟着一起去建屋子。 他们在入了墙后时,就相当的震惊。 他们曾经猜测着墙后是过着很好的生活,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好。 这以后,是会更加的好。 他们的族长没有被叶苗迷惑,会带着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叶苗几乎要成为他们的怨恨的根源,但他们的族长真的没有责任吗? 第147章 老人谈旧事 族中在忙碌时,却也听说元雨和巫医去了瞭望架上,也不知道是在谈论着什么,总之这个气氛是相当不妙。 好些人都仰着头,往他们的方向看去,但实在是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把脖子累得很疼很酸。 元雨的余光一扫,忽然笑着说,“老先生,他们都很担心。” 巫医正在挑挑拣拣中,慢慢的放下手,望向站在前侧的元雨,“雨,你有什么要问的,问。” 这么痛快啊? 元雨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这笑容却叫看过以后,心里都隐隐的发着寒。 如若看不出,元雨是在生气,那眼睛也太不好用了。 “关于东部?”巫医问。 元雨的目光从巫医的身上挪开,“是啊,当然是关于东部,当族人都为了生存而努力时,东部是最可怕的存在。” 因为一个弄不好,东部的人归来,怕是会出事。 元雨裹了裹身上的兽皮衣,外面还套了一层羊绵编成的沉甸甸的小褂子,垂着眼帘轻声的说,“如果我们对东部不够了解,也就没有资格与他们一战,最后会被牺牲的是族人。” 巫医放下了手,叹了口气,“现在的族中,可以与东部一战,绝对能赢。” 也正因为如此,他认为没有必要向元雨提到不开心的事情。 “继续生活,就能比东部过得好。”巫医斩钉截铁的说。 元雨对巫医的语气,感觉到好笑,她低下头时,也果然禁不住的笑了笑,“我们是在生活,在努力,东部的人就不在生活了?他们单是武器就比我们厉害上许多,还有食物,还有衣服。” 她转身,认真的看着巫医,“可不能对他们抱着任何侥幸的心理啊。” “侥幸?”巫医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不算理解,但能够感觉到这两个字中,带来的隐隐悲伤。 他叹了口气,正想要站起来时,元雨就向他伸出手,扶了一把。 “你们对东部的事情已经很了解了。”巫医实话实说,“真正让人担心的是阿桦。” 阿桦?叫得很亲近啊。 元雨在心里嘀咕着,表情上却还透着一丝悲伤,叫人看着也难过。 巫医还能怎么办?只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元雨简单的讲了讲。 无非是“年少”时,发生的种种故事。 在他们生活的地方,有海,有小山。 他们基本上很少会去打猎,因为海里的食物足够他们温饱。 “我们都是绕海而居,等到天凉的时候,就会挪进山里,一直都很好。”巫医回忆起过去时,很是向往的说,“我们听说过,在遥远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河,住在河边的人过得是更好的日子。” 元雨眨眨眼,听着像样是中部的地方。 她正在回忆着地图的模样时,巫医就叹了口气,“我们生活了很多很多年,直到在我小的时候,发现海水都上了天,大风带着它扑向我们的家园,毁了所有的一切。” 台风! 海啸? 元雨估计也就只有这两种可能,沉默的她没有回应,其实是有认真的考虑着这里的种种情况,但是却被巫医误会,以为她还在生气。 巫医继续讲着,“直到有一天,各部为了食物打了起来,东部也在此时出现,他们是几个兄弟建出来的部族,收纳各部,渐渐发展起来。” 好遥远的故事啊。 元雨没有打断巫医的话,而是听到“为了食物打起来时”,心里实在是难过。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去抵御随时会来的危险,面对的可怕境遇,也比她想象更可怕。 巫医拿着拐杖,慢慢向前走着,“这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待我再长大一些,他们东部发生了厮杀,他们当中活下来的人,就定下现在的规矩。” “规矩?”元雨知道这才是东部现在的风格由来,“就是族长和几个首领为重,其他人都是他们的工具。” 巫医怔怔的看着元雨,觉得元雨的话说得有点残忍,但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东部收纳的族人,对于他们的族长和首领来说,何尝不是工具。 巫医哑然失笑,“对,我,叶泥的爹爹,守望爹,还有很多人,能够吃得上东西,是因为我们这样的工具可以很合手,不合手的工具就要被丢开。” 元雨望向前方时,“老先生,咸井爹爹,还有那个桦婆婆,都是认识的?” “从小就认识了,但不是一个部族的。”巫医说。 元雨感觉得到,也许在那个时候,各部之间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只要有食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希望再去打斗。 巫医看向已经归来的咸井,轻声的说,“后来也是因为东部而散,能够再见面,是很难的。” 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死了,活下来的人是少之又少,谁也不知道他们再见时,是不是敌人。 “这个桦婆婆,听着很特别。”元雨实话实说。 咸井恰好走过来,听到元雨和巫医在闲聊,想了想后,也走了过来,笑着说,“我们已经开始了,还算是顺利。” “辛苦了。”元雨实话实说,“没有合手的工具,只能让你们受累了。” 她画了好几样工具,但是挖地面这种事情,可不是有工具就能顺利的。 何况,她也心知肚明。 咸井看中的地方,未必就能有盐。 煎井的过程也十分的复杂,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办得到的。 总之,只能是慢慢来了。 他们往族中走时,遥遥的见到同守望爹一起归来的叶泥,正甩着手里的树枝,逗着羊,然后险些被一口咬住,吓得扭头就逃。 “辰始哥,它欺负我。”叶泥叫着。 不仅没有人帮他,反而因为他的可爱,令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巫医看着这一切,“雨,我相信族长,他可以保护好族人。” 元雨抬头看向三面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可以绕行而归,东部的人也可以想得到,无非是占了地形上的先机。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们要打起十二倍的精神,来认真准备着。 小木忽然跑到元雨的身边,握着元雨的手,“雨姐姐,有姨有宝宝了。” 元雨眨眨眼,小木也眨眨眼。 她们四目相对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元雨的迷惑。 怎么回事?她在说什么? 比起元雨的迷惑,巫医的反应极快,立即就叫小木带着他去看看。 原来是之前的奔部中,有女人有了孩子。 第148章 她喜欢坏人 哇!他们族中人添丁了? 元雨迷迷糊糊的走过去,就站在院子里,期待的看着。 女人抬头时正对上元雨的眼睛,登时就羞得低下头,“我,我也是刚刚发现的。” 因为她一点儿奇怪的反应都没有,每天还在帮着做事,开心极了。 “哈哈哈!”有人正拍着男人笑着,大家都是在欢喜中。 “雨,不进来吗?”巫医问。 元雨眨眨眼,“那个,以后每天送个蛋过来。” “好!”小木懂的。 就像守望娘一样,只要有了孩子,就要每天都吃一个。 女人连忙摆着手,“不用,不用,那个太贵重了。” “贵重?”元雨对这两个字不是很理解,认真的说,“这个东西,就是用来吃的,有什么重不重的。” 这个事,最后是要听她的。 元雨搓了搓手,走进屋中,问巫医,“真的吗?” “恩,非常好。”巫医回答。 元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颗心也定了下来,对女人竖起大拇指,“厉害,要努力。” “我努力。”女人重复着,歪着头问小木,“努力是什么?” 小木认真的解释,“要用力气。” “好,我用力气。”女人重复着。 元雨打量着屋里的环境,虽然是木屋,但屋子的偏面有一个砌出来的小石坑,可以用来点火。 元雨的屋中也有一个的,“以后每天都在屋子里面点上火堆,要保暖。” “我记得的。”女人用力的点着头。 元雨在走出去的时候,脚还是在飘着,但忍不住的摸了摸肚子。 她和戎烛在一起很久了,但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 体质的问题吗? 在元雨认真的思考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在抬起头时,一眼就见到戎烛。 元雨登时就红了脸,快步的走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戎烛说。 元雨笑着搓了搓手,“太冷了,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不用了,我们回屋子。”戎烛说。 不止是他们平时会提到叶苗,连火巫和雁灵也会时时的提到她。 当元雨和戎烛回到屋中时,一眼就见到正在努力编织羊毛大褂子的火巫。 火巫现在总算是会用这些工具,每天都试着将元雨存下来的羊毛,一点点的编出来。 这是一个很辛苦的差事,靠的是人力。 元雨在进屋时,就听到火巫与雁灵讲着叶苗的事情,在听到声音时,笑着转头说,“回来了,怎么样?” “特别好。”元雨回答着说。 她的目光落到纺车上,木头只架出这一个,再做出来的其他纺车,实在是不成样子,也不好看。 她认为,这件事情是应该要提上日程的。 “火巫,你教教族中的女人。”元雨说,“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 火巫不以为然的说,“你手里的毛,又不多。” “可是天暖和以后,就会多了呀。”元雨说得理所当然。 啊?火巫不明所以,“是从哪里来的?” 看来,她并不知道元雨存的这些小玩意,都是从哪里来的。 元雨笑着说,“小兽身上的,洗干净以后……” 她坐在火巫的身边,讲着这些看起来很碎的事情时,就将话题转到叶苗的身上。 这可是怪不得她。 不止是她,族中上下就没有一个人,对叶苗没有兴趣的。 叶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本事,以后还会再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火巫也知道元雨真正的用意,可是看见元雨认真的眼神时,却觉得相当的抱歉。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呀。 “是真的不知道?”元雨的语气中透着小小的失望,“我对叶苗越来越好奇了。” 她的手被抓住。 元雨仰头时,恰对上戎烛的眼睛,“怎么了?” “为什么对叶苗好奇?”戎烛的语气不太好。 元雨疑惑的说,“因为她的确是有本事。” 这是必须要承认的。 如果换成是她,身边没有戎烛,她是绝对做不到那么厉害的,她对于叶苗这个对手,是有敬佩的。 戎烛的手上用力,将元雨拎走了。 当元雨的双脚离地时,眼中还透出一丝迷惘,“为什么?我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看起来,是不能好好说了。 火巫望着门外的太阳,笑着说,“雁灵,现在过得好,就会让我对姑娘们,非常的愧疚。” 她早一点儿赶走了叶苗,或者…… 叶苗也不至于成为他们的心头刺。 雁灵红着眼眶,歪着头,轻靠在火巫的手臂上,“火巫,你已经尽力了。” 火巫笑而不回,她是不是尽昨了,她的心里有数。 她无非是对着叶苗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才会对叶苗一再的容忍。 可是现在的叶苗,已然成为一个真正的对手。 说不后悔,那绝对是假的。 火巫继续踩着小车,“雁灵,你挑几个人,与我一起学一学。” 元雨既然开了口,恐怕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毕竟,天冷啊。 被戎烛带进屋里的元雨,一头雾水,直到坐稳以后,才疑惑的看向他,“你是在生气?” “心情不好。”戎烛说。 心情不好?元雨分明可以感觉到,戎烛在回来时,脸上是挂着笑的,怎么一转眼就心情不好了? 的确是太明白,但还是往戎烛的怀里窝去,“你与我讲一讲,心情就会好的。” 戎烛搂着元雨的肩膀,“你太喜欢叶苗了?” 啊?谁喜欢叶苗? 元雨以为她的耳朵有问题了,怎么听不懂戎烛的话呢? 她疑惑的仰着头,“烛,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叶苗。”戎烛认真的说。 元雨连忙就摇着头,“你可不要胡说,我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叶苗呀。” 叶苗那么坏,手段那么多,心肠那么狠。 她喜欢叶苗? 她的脑子一定是病了。 戎烛捏着元雨的下巴,令元雨不得不认真的看着他的脸,“烛?怎么了?” “你每天都在说叶苗。”戎烛说,“你打听东部的事情,也是因为叶苗。” 这倒是真的。 东部的事情算是秘密,但是随着族中有从东部而逃的狩列等人,东部内的事情也渐渐的清晰。 她会多问几句,是想着叶苗与东部之间,会不会有一些关系。 元雨往戎烛的怀里又蹭了蹭,“因为觉得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如果她和东部碰在一起,才是叫人头疼的。” “你的想法是,找叶苗?”戎烛诧异的问。 元雨摇着头,“我的想法是,借桦婆婆的手,对付叶苗。” 第149章 过得好的人 不要小看像叶苗这样的女子,平时的她看着只是令人不喜,但杀伤力是特别大的。 元雨虽然不知道叶苗如今在做什么事情,但绝对值在那一部族中,混得如鱼得水。 一大清早,特别热闹。 “雨姐姐,我们又做出了几样好东西,你来看看。”叶泥开心的扑到元雨的面前,一只手拉着戎烛,另一只拉着元雨,欢天喜地的往西山而去。 守望爹这一趟的确是做了好多东西,其中就有一口锅。 虽然底很浅,但是对于元雨来说,是绝对够用了。 元雨正开心时,就看到面前摆了一排各式的铁器。 之所以是各式,并非是依着每一个人的习惯所铸,实在是因为守望爹他们暂时没有办法将铁器打成一模一样的。 真正重要的是手柄的位置,特别提结实。 “怎么样?”戎烛问着元雨。 元雨在看到这些东西时,只是说,“你们都练一练,看看哪一个更合手,等到东部来犯时,我们也不用再挑。” 东部来犯? 这是元雨的预言嘛? 他们谁都不希望再见到与东部相关的任何事情,但是又莫名其妙的相信元雨的判断。 元雨感觉到身后族人的情绪,笑着转身说,“你们不用太紧张,我只是小心而已。” “恩,对,雨姐姐只是想要小心一点儿。”叶泥配合着。 年纪小的人就是好,他们暂时不会去考虑那么多的烦恼,只要一心看着眼前的这些玩意,就能开心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年纪大的人却是心事忡忡,铁器摆在前面时,他们的开心却是短暂时,一个个都在想象着东部来犯时,他们极有可能会失去现在的幸福生活。 “我们要再建墙吗?”戎烛问。 元雨摇着头,“再加上一倍的族人,也是够用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族人都有了家人,绝大部分都是挤在大木屋中的。 戎烛的手扬起来,轻轻盖在元雨的肩膀上,令元雨稍稍的回过神。 她不太理解的望着戎烛,“烛,你有心事。” “是你有。”戎烛哭笑不得的说。 元雨微微一怔,随即明白戎烛的言外之意,转头看着前方,有些忧郁的说,“我应该很开心的。” 她紧握着一把小刀,拿起来划了划,“这个非常好,适合我。” 只是太过锋利,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将它封起来。 她没有要求守望爹去打“鞘”,一来是矿石并不够用,二来是因为打造起来实在是太过麻烦。 他们暂时不会背着铁器到处跑,等到其他的时机再说。 元雨注意到木头一直盯着另一把小刀,直接就先木头丢了过去,“这个对你有用?” “我想要做点东西。”木头讪笑着,“借用,很快会还回来。” “如果没有合手的话。”元雨说,“记得还回来。” 她这算是为木头的行为与情绪找了一个理由,是木头想要练刀,而不是有了其他的小心思。 木头对着元雨感激的笑了笑,又掂着手里的铁器,不知在想什么。 有了好玩的东西,所有人都凑着热闹,也有人拿起来去练一练。 他们练习的对象了也只能是北山上的事物,即使北面也有他们的山田,但绝对不敢太过深入。 有谁想过,这三面山的环境是大不相同。 依着元雨和巫医的猜测,是因为西面更接近各族的人生活的地方,来来去去的已经令环境有了改变。 西山的路不好走,山北有太多的蛇虫,始终被人避开。 元雨收回思绪,跟着戎烛就到了墙外,看着他去挥着刀。 之前的那一把也不太适合戎烛,现在应该是有了更合手的。 守望爹作为主要有功劳的人,被元雨送了好几种食物,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令族人知道,有功劳的人才能得到更多。 像叶苗那种人,在他们族中是生存不下去的。 但是,叶苗在其他的族中,却是生活得如鱼得水。 在元雨不知道的另一方,一个尚算是富足的部族,已经到了有更多食物的地方,但是随着天凉,食物也已经变少,兽类却还是很多。 他们聚集中比较安全的地方,不是在避开大小兽类,而是在避开东部的人。 东部的人不是声称,他们要称霸北方吗?怎么就停步了呢? 他们也不敢再往前去探,只知道东部的人继续向北方而去,但是却也有一部分人正在往回走。 往回走的那些人自然还是东部的那些作风,只要有用的东西,没有用的人就杀了,没有用的东西就毁了。 叶苗正缩在避风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吃着熟食。 这族中也有人会用火,但是她钻木的手法显然是更加的娴熟,自然得到族人更多的关怀。 有能力的人,在族中才能活得更久。 叶苗的能力,远远超过族中其他的女人,也得到些许的尊重。 不过,不招人喜欢。 她平时好吃懒做,又常常扮作可怜,令族中的男人们对她都十分照顾,也会令女人很不满意。 族中的老人总是说,这样的叶苗与年轻时的桦婆婆,真的是一模一样。 桦婆婆当初还想要用这一招,来令更多的男人对她言听计从,照顾有加,但没有来得及哄得住太多的人,东部的人就“疯”了。 叶苗当然也听说这些话,对此是相当的不以为然。 有什么好在意的,自己得不到,就说这不好。 嘁!无趣! 叶苗忽然摆出一副可怜的姿态,抬头看向温柔的男人,“信哥,谢谢你。” 阿信对着叶苗时,禁不住的红了脸,“你喜欢就好。” 叶苗抱着一堆果子,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人送她当然会更好,但尽量不要让其他的族人看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信哥,你还要去做什么?”叶苗发现阿信要离开,连忙叫着。 阿信说,“有一个部族的逃难者,听说是因为他们族长出事了,他们没有地方生活,想要投靠,桦婆婆已经在看了。” “好,你要小心!”叶苗一脸的担忧。 她看着阿信离开以后,就皱起了脸,喃喃的说,“族长出事了?听着很熟悉呀。”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 各部族面对的危险可不止是对“人”,也会对“兽”,族长一向是跑在最前面,最先受伤或者死亡的常常是最强壮的人。 “真可惜。”叶苗不以为然的喃喃说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自然不知,投靠而来的是奔部的人。 第150章 我讨厌他们 他们当中,竟然有人认识桦婆婆。 原本想要投靠的他们,在见到桦婆婆时,不仅没有再上前,反而退后观望。 族中的男人都不太理解的望着前方,“他们这是怎么了?” 桦婆婆年纪大了,眼睛也不是很好用,眯着眼睛说,“他们可能也是在害怕,问问族长的意思。” “好!”阿信听着桦婆婆的话,先去报个信。 桦婆婆的心里也有了隐隐的猜测,这些人之所以没有上前,反而后退,难道都是熟悉的人。 那也应该都是从靠海之处而来,一路绕行,也想要到北方去寻找更好的生机。 只要不是投靠东部,投靠到哪里都是生机一片。 “族长。”桦婆婆见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时,说着,“他们没有上前,有可能是不敢。” 族长沉平,静静的看着不远处,“恩,要不要收?” 桦婆婆连忙就笑着说,“要看族长的意思。” 沉平只是看了看桦婆婆,回答,“他们上前,就问问,不上前就呆着去。” 谁也没有闲心去理会一群外来的人,何况这些人是真心想要投靠,还是跑过来想要找麻烦,都是他们不知道的。 恩?这与桦婆婆想的不一样。 当沉平往回走时,桦婆婆的眼中闪过一抹恼火,她显然是不喜欢沉平的,但是族中最强壮最有能力的人,也只有沉平。 全部都要依附于沉平,才能过着正常的生活。 桦婆婆收回思绪,看着前方,冷冷的说,“听到族长的话了?” 收与不收,不是看他们族人的想法,而是要看对方要不要再过来。 沉平向前时,恰好遇到又走过来的阿信,阿信的手里抱着很多小玩意,一看就知道是给叶苗的。 他定定的看着阿信,阿信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处,相当的尴尬。 沉平向来不拘言笑,看着就让人害怕,他半天以后才冷冷的丢出两个字,“去。” “谢谢族长。”阿信去陪着叶苗了。 沉平冷冷的往叶苗的方向看了一眼,去陪着他的女人,族中平平静静的,惟有沉平在商量着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这族中,是相安无事。 驻于族外的投靠的部族内,却是相当的难受。 有人认出了桦婆婆。 “是桦婆婆,如果咸井爷爷还在,他就知道这个部族,能不能投靠了。”一个男人叹着气,感慨的说着。 另一个男人犹豫的说,“我们为什么不去投靠山部?” 为什么?他们谁都知道,那个部族应该是相当的强大,可以让他们安心的生活。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而是真的动摇起来。 要不要回去? 如果回去,是要走很久的,食物也是要随找随有。 “比起跟着桦婆婆,我更喜欢咸井爷爷。”有一个声音弱弱的说,“我们都是知道桦婆婆的,不太好。” 桦婆婆哪里不好,他们又说不清楚。 大约是族长和咸井对桦婆婆都没有什么好感,桦婆婆面对东部时的态度,也令他们很不喜欢。 他们经过整夜的讨论,最后还是产生了分歧。 有人不喜欢桦婆婆,想要回去。 有人想要留下来,不愿意再到处奔波。 “哪里不一样,只要东部杀回来,哪个部族都是逃不掉的,还不如就留下来了呢。”有人不满的哼哼着。 好一句“逃不掉”,令所有人都陷入到沉默中,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话,气氛也一度变得特别的不好。 接下来,要怎么办? 在天亮之前,叶苗也是睡不着了,偷偷的摸到族外去看着不远处的那些人。 她的眼力一向很好,记性也不错。 她早就猜测着,这些人应该是奔部的族人,与桦婆婆之间不是闹得很开心。 沉平做事沉稳,对谁都不是十分的信任,也极度防备着她。 桦婆婆则是随心所欲,不喜欢整个奔部。 她不敢赌,沉平会不会收了他们,但是一旦最后容得他们入了部族,她做过的事情会再一次传遍整个部族。 叶苗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在做什么?”桦婆婆的声音从后而来。 叶苗在听到桦婆婆的声音时,原本想要摆出可怜巴巴的态度,但随即就收了起来。 以桦婆婆的眼力,以及对她的了解,她的任何姿态都逃不过去的。 所以,不如大方一点。 “桦婆婆,我怀疑他们是奔部的人。”叶苗说,“我是有点怕的。” 桦婆婆知道叶苗做过的事情,“我不认为你有什么错,都只是为了生存下来,他们傻,所以活不下去也是应该的,你很聪明,当然就能活下去。” 是奔部? 桦婆婆望着前方,冷笑着说,“我也很讨厌奔部。” 叶苗听说过一个比较久远的故事,其中说明一件事情,桦婆婆认为其他部族的几个男人没有向她示好,反而因此躲她躲得远远的,令她十分恼火。 桦婆婆是绝对不容许不顺心的事情发生。 “桦婆婆,我们不能让他们入族。”元雨说,“但他们想要投靠,族长是会同意的。” 桦婆婆无法形容沉平给她的感情,在沉平的眼中,她也好,叶苗也好,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对,不能,但是你敢吗?” “敢!”叶苗斩钉截铁的说。 她很清楚的知道,桦婆婆是不可能去做危险的事情,只有她才能去。 “你真聪明。”桦婆婆点着头,“随我来。” 叶苗的确不知道桦婆婆会给她什么东西,但真正的见到时,还是很吃惊的。 桦婆婆可真的是够狠的。 奔部中活下来的人面对着桦婆婆,只有死路一条。 “快去快回。”桦婆婆说。 叶苗还真听话,还真的是去了。 桦婆婆看着叶苗的背影,喃喃的说,“可真好用。” 叶苗跑到了奔部暂时休息的地方,果然看到冒出来的热气,看来他们当中也有会用火的人。 她的心里先冒出一团火气。 会用火的人越来越多,她的作用也就越来越不明显。 凭什么呀? 这也是她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学会的东西,最后是每个人都会。 叶苗收起这些想法,来到他们煮好的草汤前,直接将桦婆婆交给她的东西丢了进去。 她躲在一边,看着那些人喝下了汤,露出得意之色,迅速的往回走着。 “不要喝了,不我喝了。”突然有人喊着。 这是有人发现汤中有问题吗?奔部的人变聪明了? 叶苗回过头时,才发现是她被发现,而不是汤水被发现。 第151章 是我们的错 岂有此理。 叶苗的心里登时就冒出一团火,看着正喊着的那个女人,毫不犹豫的抽出一把骨刀,迅速的捅上去。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不应该说话的,你应该好好的喝了汤。” 喝了汤,才能死得没有这么痛苦。 女人震惊的看着叶苗,“我的族人收留过你,你好狠啊。” “狠的人,才能活下去。”叶苗理所当然的说,“你们太蠢,就只能被牺牲了。” 这可没有什么错。 叶苗杀了人以后,发现喝了汤的人,已经都倒了下去,开始口吐白沫。 太恶心了。 叶苗早在决定做这件事情以后,就想着做好以后就迅速的回去,哪里想到会被一个女人“拦”住。 她收了刀,迅速的回去。 她回去也是晚了,发现她的人也不止是一个,但是却追不上她。 当叶苗回到族上,立即清洗了骨刀,扮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抱着果子,去跟着族中其他女人一边去水边洗脸。 至于奔部有没有活下来的人,那就与她无关了。 叶苗想得很好,但活下来的那几个人也没有往凑过来,而是等待着,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她也想知道,沉平在做什么。 “叶苗姐!”有一个小姑娘叫着叶苗,“我们一起去玩。” 叶苗是懒,但也知道不能和小姑娘们玩得太过分,“阿宝,我就不去了,你知道投靠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吗?” 人多的时候,她就不能亲眼去看了。 阿宝无所谓的耸着肩膀,“听说是走了。” 走了好! 走了,死了,都好。 叶苗后来发现,那奔部的确是已经不再留于原地,想必是怕了,才会选择离开。 只是,她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部族中总是会有眼睛来盯着她,总是会有人在她的眼前晃,连独处都是办不到的。 这是怎么回事? 叶苗即使感觉不对,却也进不出来,族人待她也是一如既往,与从前没有不同。 她初时的不自在,也渐渐变成自在。 逃走的奔部之人,是往回赶着,终于寻回到山族所在之处。 此时,天已是到了最冷的时候。 墙外无论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墙内总是暖洋洋的。 “这水不会结冰,真好。”元雨感慨的说,“我还以为冷到不行了呢。” “结冰?”戎烛诧异的看向元雨,“我没有见过。” 啊!元雨只见过一次。 元雨正想要向戎烛形容一番时,听到瞭望架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应该是墙外有人。 不过来的人,并不具备太大杀伤力。 从这一阵阵声音中,就可以分辩出这么多的讯息。 戎烛与元雨面面相觑,立即有了行动。 原来是奔部的人投靠而来,都是男人。 他们正坐在路障之外,掩面而泣,看着都让人悲伤。 “我记得当初的奔部,有一部分人先逃了。”元雨指着前方,“是他们?” “可能。”戎烛说。 咸井暂时没有在族中,他们只能让奔部原本的族人,在狩列的护送下出墙去看一看。 不多时,就带进来消息。 是叶苗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毒,一口气就毒死绝大部分的人。 他们想要去报仇,但连那部族都无法靠近,最后是由族长沉平出面,给了他们足够的食物,让他们走得远远的。 这个仇,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报的。 “这个叶苗,太厉害了。”大双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一定要报仇。” 一个叶苗,就能害死这么多的人,听得元雨竟然都开始佩服起来。 如果换成是她,她能够办得到吗? 当然是不行的。 她绝对是最先被叶苗收拾的那一个。 戎烛忽然扣着元雨的手腕,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这样的眼神,是元雨从未见过的,她竟似是有一丝委屈。 戎烛说,“我们是一定会为族人报仇的,但现在还不行。” “当然不行。”河源说,“但是那些人要不要收进来。” “给点吃的。”戎烛说,“等咸井爷爷回来。” 咸井的确是回来了。 他经过这般长的时间,终于挖成功了。 接下来的步骤十分的繁琐,但是对于咸井来说,绝对不难。 他听说奔部的族人经历的事情,特别的吃惊。 当真是有了喜事,就会有忧事。 咸井出了墙后,听着他们的讲述,青了一片脸,“是我们的错。” 谁的错?族人都诧异的看向咸井,没有想到咸井会将责任揽到奔部的身上? “我们早就知道叶苗不对劲,心狠手又辣,做事没有良心。”咸井含着泪,“可是我们做了什么?” 他们一再的纵容叶苗,甚至在纵容族长。 好好的一个大部族,几乎在避走的途中,没有失去一个族人。 也正是这样的他们,最后损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我们以后绝对不能再仁慈。”咸井握着拳头,斩钉截铁的说,“再见到她,要下狠心。” 一个活下来的男人说,“爷爷,不是下狠心,是他现在背靠大山,那个部族的族长叫沉平,大巫叫桦婆婆,听说与咸井爷爷也是认识的。” 谁?桦婆婆? 咸井怔了怔,才想起叶苗害死族长时,仅活下来的那一个男人提到过,叶苗是跟着桦婆婆离开的。 原来,现在还是跟着呢。 咸井冷笑着,“早晚有一天,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最后当然是要收留于他们。 当这几个族人来到墙后,发现这里的生活时,是真的抹了好几天的眼泪。 他们如果早一点儿投靠,而不是去想着当初与山族的对立,他的家人和兄弟怎么可能会死在叶苗的手里。 那一行人,可是不少的。 元雨看着他们难过又愤怒的样子,除了叹息,就是叹息。 “你,不要再想叶苗。”戎烛突然对元雨说,把元雨吓了一跳。 元雨自认为,没有天天想着叶苗这个女人? “我只是觉得叶苗很厉害。”元雨实话实说,“你不认为吗?” 戎烛挥了挥他的拳头,认真的告诉元雨,“真正厉害的人,是我,知道吗?” 元雨呆呆的眨了眨眼,忽然明白戎烛警告看向她的样子,是因为她想着其他人吗? 她的心头一颤,扑到了戎烛怀里,“你可不是对叶苗有什么好感,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对付她。” 戎烛哼了哼,“想都不许想。” 元雨哭笑不得的仰起头,望了戎烛一眼。 她在看着戎烛时,心是暖的。 可是想到叶苗,这心却冷。 她们早晚有一天,是要对上的。 第152章 出去逛一逛 天气终于转暖了。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凉。 元雨缩在阳光下,请太阳将她晒得暖暖的。 族人正在忙碌中,在她的眼前是来来去去,而她也在忙碌着,正将盐收在木罐中。 “雨。”戎烛唤着元雨。 元雨抬起头时,正面对着戎烛。 戎烛逆光而站,令她在一时间,竟然有点看不清戎烛的脸。 “雨?你的眼睛不舒服?”戎烛蹲下来问着。 “没有,很好!”元雨轻声的说,“今天要做什么?” 戎烛在这个时候没有离开族中,反而来找她,就一定是有事情要去做。 戎烛捏了捏元雨的脸,“我们出去转转啊。” 天气比起之前暖和了,族中的男人们也有意的往墙外走一走。 他们可不是要出去散心,而是要打探墙外的情况。 如果有其他的部族再次靠近,带着不怀好意的心情想要针对他们,他们也有一个准备。 “好!”元雨搓着手,刚站起来时,一眼看到火巫正带着几个女人,也往西山的方向走着。 戎烛也顺着元雨的目光看了过去,低着声音说,“听说,他们好像是打算种棉?你又想到了什么?” “平时玩的那个白团子。”元雨解释着,“如果能成功是最好,如果没有成功也没有关系。” 他们还是有衣服的,虽然……算不上是有什么样式。 “好,我们走!”戎烛说。 他们绕过兽棚,南山而上,在爬上去以后,戎烛就弯下腰,将元雨背起来。 元雨是有多久没有爬过戎烛的背了?她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 “雨?”戎烛与元雨说了好几句话,元雨都没有理他,让他的心里可不太舒服,“你一直不理我。” 回过神的元雨,讪笑着说,“啊,你在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戎烛反问着。 他的语气中有着满满的不开心,听得元雨的心里倒是觉得有趣似的。 她搂紧了戎烛的脖子,“我们好久没有出来转一转了。” “族中的事情太多了。”戎烛实话这说,“不过现在都好了。” 墙好了,屋子也好了,武器也备得足足的。 须树每天都要做各种奇怪的路障,以防东部的人来犯。 至于辰始更是忙碌,令族中所有的女人都帮着照顾大兽小兽,所有的山田,昨天才刚刚开始种了下去。 他们不用担心食物会不够用,因为野生的蕉和各种果子也长出来了。 当戎烛正嘀咕着他们有着满满幸福感的春天时,元雨就听到一群孩子的笑声。 他们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是族中的孩子们站在不深的河水中,往岸上丢着鱼。 元雨在看到这一幕时,心里也是暖暖的,“烛,我觉得,我们今年可以有很好的收获,可以存上许多粮食。” 戎烛说,“为了保护粮食,我们也要存上很多的武器。” 他们要小心,一旦他们真正的强大起来,也就会招来其他部族的眼红。 毕竟想不劳而获的人,总是很多的。 元雨靠到戎烛的肩膀上,注意到戎烛已经绕了路。 他们没有打扰孩子们的玩闹,也不想被人破坏特别好的兴致。 元雨低着声音,又笑了笑,开始疑惑于戎烛会带着她去哪里。 是去看守望爹正在“工作”的地方?还是让她对着盐井长长见识? 都不是。 戎烛背着元雨,下了南山后,一路往东。 元雨想到奔部当初逃离又绕回来的方向,正是“东”。 现在往东走,不代表会永远往那一个方向。 东部也正是这么绕着,去了北方。 元雨在走神的在脑海中绘着地形时,感觉到眼前渐渐的出现一片大林子。 这也是当初发现甘蔗的地方。 元雨不仅在族中的西山上进行了种植,也请狩列带着要在这里落了种。 如果不是不熟悉蔗的人,面对着这种食物时,最多以为是什么杆子而已,不会真的跑到前面去砍。 “烛,我们去哪里。”元雨渐渐的发现戎烛走的地方,正在转了方向。 戎烛轻声的说,“我就是好奇,东部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走这一条路。” 平坦的路,不是很多吗? 元雨的手指微微的用力,声音也开始打着颤,“烛,我们可不要对他们太好奇,看看其他的东西。”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戎烛感觉到元雨的紧张,笑着说,“你也认为,这里是有食物的。” 元雨紧紧的咬着嘴唇,将脸埋在戎烛的背上,“有食物的地方,当然也会有危险的呀。” “这倒也是!”戎烛实话实说,“但那又怎么样?我们为了可以吃得饱,已经牺牲了很多人。” 危险,早就已经没有那么在意。 元雨没有回答,她是知道族中的食物也不是很充足,的确是要开始继续寻找的旅程。 “不开心了,是吗?”戎烛故意晃了晃。 元雨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抱怨着说,“你也太欺负人了,不许乱动。” 戎烛大笑着,背着元雨继续向前走,“你放心,我们发现危险以后,立即就逃跑,好不好?” 不好!元雨在心里嘀咕着,但知道戎烛不是闹着玩的。 他是真的想知道,东部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不仅仅是东部,还有沉平的部族。 必然是…… “小心。”元雨忽然唤着。 戎烛只顾着眼前,没有注意到脚下,及时的收住了脚。 这里的碎枝特别的多,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 元雨着声音,“看看他们走的这条路,也一定会有很多人受伤的。” “你怕不怕?”戎烛突然问。 怕?当然会怕,但戎烛都把她背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自己回去吗? 元雨的心里一阵塞着,“你只要不吓我,我就不会怕的。” 听听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的不确定。 戎烛也没有再笑,而是背着元雨,继续向前走着,“雨,我觉得,我们准备得很多了。” 也只有在族外,在没有人的时候,他才能与元雨讲讲真心话。 元雨轻声的说,“我也知道,烛很努力。” 这一份努力是有原因的,因为害怕会有其他族的人来犯,所以才会更抓紧的准备充足。 一个部族的族人不会太多,他们要保证这些人是侵不到墙内。 按理来说,应该是安全的,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有更好的武器。 在元雨正想着,戎烛猛的收住脚步,迅速的拐到一棵大树后。 元雨伸长着脖子,小心的看过去。 第153章 合力避野兽 有什么特别的、有趣的东西,会让戎烛有了这样的动作吗? “嘘。”戎烛提醒着元雨。 元雨轻声的“恩”了一下,保证她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不会让对方发现她的存在的。 好奇心,也正在嗖嗖的往外面冒着。 他们两个人站在树后,歪着脑袋,注意到丰拓带着一个小姑娘,两个小孩子,背着筐,正捡着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 元雨挑着眉,努力的将眼睛瞪得更大一点儿,是希望可以看得更清楚。 这会不会让她看得更清楚,她的确没有什么感觉,但眼睛倒是挺疼的。 那个姑娘是谁?元雨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着,最后只想到应该也与原本奔部的女子。 元雨隐隐的有了一种感觉,这有可能是咸井的主意。 想要融合,“在一起”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各自组织上家庭,可以真正的相处在一起,不再分出彼此。 他们原本的族中,男人是占了绝大一部分。 毕竟在逃过来的那些人中,男人更容易活下来。 奔部的情况则是不一样,他们是有儿有女,人口特别的多,女人也会更多。 戎烛说,“咸井真聪明。” 果然,他们又想到一起去了。 元雨轻笑着,“你认识那个姑娘吗?” 戎烛拧着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有什么记忆,只是说,“他们想要和谁在一起,都是可以的。” “恩。”元雨点着头。 只是,他们在捡什么呢? 元雨正在好奇中,忽然见到丰拓挺直了背脊,显得很紧张。 他旁边的姑娘也非常的警惕,将两个小孩子都招过来,挡在身后,十分的戒备。 “有事!”戎烛说。 元雨顺着戎烛的背爬了下来,摸向腰间的骨头时,戎烛指了指她的头顶。 是要上树吗? 这个不太好? 她的恐高症被迫好了很多,但站在高的地方,还是会忍不住腿抖的。 戎烛没有给元雨太多思考的时间,将元雨送到树上。 元雨站在粗壮的树枝上,依然保持着抓着骨刀的样子,但是想了想,却摸到了腰侧。 她有弹弓啊。 相比于需要近身而攻的骨刀,远程的弹弓不是更好吗? 她手里的弹弓早就变了样子,经过木头的重新打造,可是一个小武器,而不再是一个玩具。 元雨紧贴着树,看着戎烛上了另一棵树。 “丰拓,看不到前面。”姑娘说。 “思思,没事!”丰拓说,“我们慢慢的后退。” 思思在听到丰拓的话后,与两个小孩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看向背上的筐。 都已经装得满满的。 他们即使现在退回到族中,也算是有了大收获了。 “好,退!”思思拉着两个小孩子的手,一退再退,到了平坦的路上时,扭头就跑。 几乎是同时,一头大兽扑了出来。 是头牛? 丰拓和思思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元雨的角度却可以看得很明白。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是十分的凶猛,不太对劲? 元雨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养起来。 但是不行! 这牛显然是只有一头,野性难驯,把它带回去的可能性太小了。 丰拓他们四人正向戎烛所藏的方向而来,戎烛握着手中的骨刀,飞一般的落到了树下。 丰拓一怔,迅速的回过身。 至于思思则是头也没有回,恨不得将两个小孩子架起来,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元雨不仅没有认为,思思“丢”下丰拓是一个可恶的举动,反而想要给思思点一个赞。 在这样的时候,思思是绝对帮不上他们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走一步,不让丰拓有后顾之忧。 如果换成是她,她只能做到不要跑得太远而已。 元雨正想着,就拉开了弹弓,对着野牛的腹部打去。 啊!救命啊,一看就是个厉害的。 “上树。”思思喊着。 她显然是发现元雨正站在树上,立即就将两个小孩子先扶到树上。 这族里的孩子们,有哪一个不是爬树的高手。 可以很真实的说,每一个人都比元雨要来得强。 “雨。”思思还打了个招呼。 元雨应着,继续拉起了弹弓。 她的想法是,不要恋战。 这牛显然是十分的凶猛,想从它的角下逃出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戎烛和丰拓拼了命的在逃,都逃不过去,看着也是狼狈。 “雨,我们采了好多吃的。”思思说。 “好!”元雨注意到筐里是满满的,知道丰拓和思思这是趁着初春时,出来采食物。 谁叫她不认得呢。 她连这个东西是不是有毒的,都分得不是很明白。 元雨正想着,见到丰拓手里的刀,应该是插在骨缝中,竟然拔不出来了。 “戎烛!”元雨随手就将一把骨刀丢了下去。 丰拓利落的一接,再次扑了上去。 这一次,是必然会受伤的。 元雨的心里有数,只能稍稍的别过头,尽量不去看。 太难受了。 平时的日子过得太好,都已经忘记野外的生活,到底是有多狼狈。 “哇!”一个小孩子突然喊着,“雨姐姐,你看看那一边。” 看哪一边? 元雨正将注意力集中于兽的身上,保证不去看着树下,才不至于太过眩晕。 如今被孩子一唤,整个人都晃了晃,只能勉强的撑住。 元雨顺着孩子指的方向望过去,喃喃说,“哟,开了好多花呀!” “不是的,不是的。”小孩子轻声的说,“是蜂窝。” 一看就是馋甜食了。 对,蜂窝呀! 元雨的眼前一亮,这不是好的对手吗? 她看准了位置,只能狠着心,将弹弓的方向对准了蜂窝,用力的弹过去。 这几次以后,蜂窝就掉了下来。 “丰拓,快跑。”思思喊着,她也还真的只是喊了丰拓一个人。 听到喊话的丰拓,拉着戎烛随便的找了一个方向,毫不犹豫的向前奔跑着。 掉下来的蜂窝,恰好就砸在兽的身上。 这是能用计,尽量不用命拼。 牛在到处扑腾的时候,将蜂都引了过去。 戎烛和丰拓也迅速的跑到安全的地方,看着那牛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不行,它是食物。”丰拓还想要去追。 戎烛扣着丰拓的肩膀,“只有我们两个人,杀不掉。” 只能看着它逃走。 丰拓失望的说,“大哥,我们变弱了。” 戎烛拧着眉头,他并不认为他们是变弱了,毕竟当初的他们也是以陷阱为主,几个兄弟一齐才能对付一只兽。 他是感觉到,这兽竟然出现了单只,而不是成群的。 第154章 发出新部族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安全以后才聚集于蜂窝前。 顺手牵窝。 元雨又爬上了戎烛的背,以为是要回部族,结果是被背着往另一个方向走着。 “他们的筐里装的好像是蘑菇?”元雨问着戎烛。 戎烛应着,“他们会回族中,我们继续追追看?” “追。”元雨知道戎烛是有了兴致,抱紧了他,“不累吗?” “不累。”戎烛说。 他认为兽应该是成群的,不应该独自一只,且像是发了疯一般。 元雨觉得这很正常,什么奇怪的事儿多了,反而就不会显得有多奇怪了。 “什么是奇怪的事儿?”戎烛收住了话。 那牛确定是不见了踪影,看来是逃远了。 “真厉害。”元雨感慨的说。 这样的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很厉害。”戎烛实话实说,“嘘,有脚步声。” 元雨迅速的捂着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跟着戎烛出来是做什么的?探险的吗? 说实话,她还真挺期待的。 元雨在心中嘀咕着,以为又要爬到树上,结果只是躲到灌木之后。 他们的确是看到了几个人,不算是太狼狈,但是面黄肌瘦的。 这给元雨一个感觉,他们跟的族长不能算是太好。 不会像是东部的族长和首领一样? “不要再找了。”那个人说,“族长不会喜欢吃地上的东西。” 元雨躲到戎烛的背后,仿若是这样就可以让她更加的安全,同时要哼哼两声。 不喜欢吃地上的东西? 非要吃肉是吗? 这样的生活只能是东奔西跑,而不能稳定下来。 元雨只是闷闷的想着,却还是竖着耳朵,听另一个人说,“他不吃,我娘也是要吃的。” “族长说,春天来了,总是能吃饱的。”那个人说,“我们还是打猎。” 元雨忽然对起手指,难道说,戎烛和丰拓奋力去打的牛,被他们捡了个现成的? 这两个人就在那里一边聊着,一边寻找食物,最后也没有找到什么。 “我们回去,族长知道会生气的。” “我们没有找到兽,回去才会让他生气,不如在外面吃饱再回去。” “不行,我要回去找我的娘。” 噗!元雨总觉得要找娘的男人,还挺好玩的。 在她正想着的时候,那两个人就越走越远,看着是很疲惫,却又急于回去。 安全了。 元雨蹲在地上,长长的松了口气,“烛,你看出什么了?” 戎烛一定可以从他们的身上,看出很多东西。 戎烛点头,“他们为了寻找食物,已经走了很远的路。” 但是看起来……没有找到? “兽,应该也没有找到。”戎烛说。 一旦碰到兽,即使只是打了一架,也是会沾上血的。 他们的身上特别的干净,可以说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看来,又是一个接近了我们的部族。” 戎烛扭头看向元雨,“如果我认为,他们早就住在林中呢?” 啊?元雨呆呆的看着戎烛,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 会是这样的吗? “林子里,食物也多。”戎烛实话实说,“兽类也多。” 元雨没有回应,心里冒出一个想法,看来她的生活的确是太过安逸。 她见不到大兽小兽,就认为兽类应该没有在附近生活。 其实是因为,兽类也有食物,他们也有食物,已经相互不打扰了? 除非,兽吃不饱,才会攻击人类。 “难道说刚才那头牛,是为了逃命,才与同伴失散的?”元雨猜测着说,这样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什么?”戎烛反问着。 牛?元雨似乎对各种兽都很熟悉,还会有名字。 元雨点着头,“如果他们生活在林中,的确是这样的,而且族长不爱吃地里面长的东西,就是说他是有肉吃的。” “不能是水里的?”戎烛反问。 元雨一脸疑惑的看着戎烛,她正想要说,这林间未必有水时,却及时的收住了口。 这河流小溪什么的,也不止是南山才会有。 他们一路跑出那么远,必然会有其他的水流。 “有道理!”元雨看向戎烛,“我们再向前。” “走!”戎烛将元雨背起来,“前面的路不太安全,我们走走看。” 不安全的原因不是因为有兽,是因为有人。 元雨总觉得这样的结果,透着一丝丝的讽刺呢? 这一次,他们慢了很多。 中午,吃了一些果子。 果子凉凉的,吃过以后,饿得又快。 元雨仰着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要看看有没有更适合做食物的东西。 春天,易种。 他们还真的是有了新的发现,只见地上多了许多脚步,可见是有人居住于附近的。 “东部的人是顺着这条路离开的?”元雨轻声的问着,“有没有可能是东部的哪个首领?” 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 戎烛点着头,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看看地上都有什么。” 是好多茹。 元雨想到那两个男人的话,来了兴致,同时听到有人隐隐的呼喝声。 这像是什么?像是在“练习”。 他们平时呆在墙内,也会做一些射击、搏斗之类的练习,就将怕有敌人来犯时,他们没有办法应对。 训练的时候,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我去看看!”戎烛说,“你等我。” 元雨很想跟着戎烛一起过去,但还是忍着这样的想法,先找了一棵适合的树,又爬了上去。 站得高,看得远。 戎烛凑过去时,元雨也透过树子,发现那隐隐约约的人影。 的确是在训练中。 这不会是将要面对的敌人? 元雨也在注意着戎烛的身影,也在抬头看着前方,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忽然拿出石头,往戎烛的前面丢了一块。 戎烛及时的收住脚步,没有探到更多的东西,就退回到原处。 他们也听到远处传来兽的怒吼,元雨只能猜测着,扑向训练的男人们的兽,应该是戎烛和丰拓合力的打的那一头。 元雨以为看到的场面会特别血腥,人与兽搏斗,必然惨烈。 她想要跳下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接下来的事情,令她挺吃惊的。 因为训练中的人,扭头就跑。 他们跑的速度倒不是很快,但绝对不要与兽类正面刚。 他们绕来绕去,将兽引到陷阱中。 “雨!”戎烛立于元雨的身侧。 元雨指向那个方向,“他们是用陷阱。” 戎烛也看见了,“他们的部族,应该会离得更远一点儿。” 第155章 围坐着商量 这会是沉平的部族吗? 元雨不由得考虑着这样的可能性,因为他的部族跟着东部之后,往北方而去,实则是个危险的举动。 在虎口下夺食,着实是不太明智。 当元雨想要再凑到前面去看看时,却被戎烛紧紧的箍住手臂。 这有点疼啊。 元雨倒吸口气,也立即清醒过来,她怎么能想着往前面凑,那可是有野兽的。 “我们不能再久留。”元雨说,“走。” 他们两个人可是打不过一群人。 “要走吗?”戎烛还有点不太舍得的样子,快要把元雨逗笑了,“我们的东西,留在了兽身上,他们是会发现的。” 一旦发现牛的身上有各种伤口,还有一把骨刀扎在牛的背上,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得见。 这也等于在告诉对方,他们在附近。 “好。”戎烛依依不舍的看向前方,果断的带着元雨离开了。 他们在出来的时候,仅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倒是有好多。 元雨时不时的打量着思思,也在琢磨着咸井很会“忽悠”他曾经的族人。 男儿女儿相处在一起,渐渐的不再分着彼此。 元雨之所以会特别在意与旧奔部的族人,是因为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矛盾,甚至有人是伤在路障之上,更是有人因为这些伤而死去。 他们会不恨吗?还是将所有的过失全部都归结向叶苗? 元雨没有办法直接去询问,但是在心里已经烙下一片阴影。 他们终于回到部族中,且在想着办法将南山封上,难道也要布上路障吗? “雨,这山上可是很难立上路障的。”戎烛担忧的看向元雨。 他们可以从南山上来去自如,其他人也可以。 三面山上都已经进行了开垦,有许多种子都落了地,可能会长成食物。 如果被其他部族的人破坏,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 元雨自然考虑过些问题,脸色也不太好。 她在被戎烛背回来时,脑子里面也在想着许多类似的问题。 那些个人看着很瘦弱,可以用“面不黄但肌瘦”来形容,但是脑子却是很厉害的。 一看他们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好好的活下来,靠的就是打猎。 会打猎,就可以打人。 元雨回到屋中后,琢磨着起片地形来。 “雨?”戎烛唤着走神的元雨。 元雨拿着树枝,回想着之前发现的问题,听到戎烛的呼吸时,才勉强的回过神,“我在这里。” 戎烛快步的走到元雨的旁边,“丰拓做了吃的,一起去吗?” “我不是很饿。”元雨实话实说。 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影响到戎烛的食欲,戎烛认真的看着元雨的脸,轻声的说,“我们,不会输的。” “当然不会输,我们是一定会赢的。”元雨的笑容可以感染到戎烛,但无法感染自己。 她回想着三面山的环境,即使是条件不是很好的北山,也无法抵御非要攻入到部族中的其他人。 除非是硬拼。 “雨姐姐,烛哥哥。”叶泥的声音于外响起。 听着他欢快的语气,令元雨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点。 戎烛注意着元雨的变化,就将叶泥叫进了屋里。 叶泥在进了屋以后,手里拿着一个更轻快的武器,轻轻的挥了挥,“你们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用,守望爹可以再造很多的。” 元雨将它接过来,险些就将它砸到地上。 部族中的男人们是很厉害,但是她的体力总是跟不上。 一把似是剑一样的东西,会让她接不住。 戎烛注意到元雨眼中的失落,接过叶泥递来的武器,在手里面掂了掂,“对付人是可以的,对付兽好像是不行。” 叶泥疑惑的说,“烛哥哥,我们还要对付兽吗?” 族里面已经有许多大兽小兽的,特别是那头小野猪已经变成大野猪,大野猪也生了好多小崽子。 他们不需要再打猎了。 “要再薄一些。”元雨低着声音,“叶泥,请巫医和咸井爷爷过来一下。” “还有火巫。”戎烛补了一句。 火巫在部族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毕竟她带来的人原本就少,平时也是简出,与其他人也不算是太熟悉。 但是他们都知道,火巫对敌的本事,可是比他们所有人都强得太多了。 “好!”元雨用力的点着头,“请火巫。” 叶泥感觉到元雨的心情不太好,抱着沉甸甸的武器跑了出去。 他是直奔巫医,请着巫医等人进了戎烛的屋中。 这一进门,是个堂室,戎烛和元雨正等着他们呢。 叶泥的心情也变得不太好,快步的凑到丰拓的身后,跟着忙来忙去。 丰拓一个回头,险些就踩到这个小子。 他的大手一扬,盖在叶泥的脑袋上,“小子,你长得可真慢。” 叶泥跟着他们生活了很久,这个身量实在是长得太久了。 叶泥恼火的甩了甩,将丰拓的大手避开,不满的说,“我已经很高了。” 丰拓不客气的比量着自己,“你瞧瞧我,是你高,还是我高。” 这能比吗? 叶泥刚刚入族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气得直跺脚,转身就跑开了。 丰拓呵呵的傻笑着,正琢磨着都到了饭点,这几个人怎么又不来吃了? 太奇怪了。 特别是元雨,在外面折腾那么久,回来的时候应该是饿了呀。 “丰拓哥?”思思走向丰拓,“你在想什么?” 丰拓将心思讲给思思,“奇怪,我要不要去叫他们?” 思思能说什么,她只能讲,“族长和雨在见到那些人以后,应该会想办法收付他们的。” “不会的。”丰拓毫不犹豫的说,“我们是和平的人。” 和平? 元雨也是挂在嘴边的词。 思思摇着头,“丰拓哥,我们要提前准备啊,如果他们为了食物打过来怎么办?” 丰拓刚想要说“杀过去”,但注意到思思同样担忧的眼神,“你说,我听着。” 让他一个人来想,他的确是想不到。 思思凑过去帮着丰拓煮着汤,低着声音说,“如果,他们那些人上了南山,万一进了族中可怎么办?” 他们养了那么多兽,又种了好多食物,都是需要保卫的。 丰拓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似的,呆呆的看着思思以后,竟然拍着手说,“思思,你真聪明。” 思思哭笑不得的看着丰拓,又与一起歪过头,去看着元雨的屋子方向。 他们最后会谈论出什么样的办法,可以将三山全部都护住吗? 第156章 寻食的外部 是火巫和咸井在想办法。 他们长年奔波,对于这些逃命的部族之人,都算是很了解。 惟一的问题,是环山。 “他们会想办法上南山的。”火巫说,“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找不到任何食物。” 找不到食物,这是一个办法。 元雨拧着眉头,想着他们如果在山中寻不到食物,也就会放弃的。 “北山不易上,不用考虑。”咸井实话实说。 纵然是他们深入北山,最后也只是迷路而已。 “我们可以再踩出几条路。”火巫继续说,“用来迷惑,让他们深入到南山深处,寻不到我们部族的位置。” 厉害!元雨不由得想要为火巫拍起手,果然是一个经常逃命的女子,主意比她想象中的多。 “陷阱,我们也可以有。”咸井的语气中,挂着淡淡的不满。 他们的生活才刚刚稳定一些,难道就要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危机吗?这可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 一定要守住更好的生活。 在咸井想着的时候,继续说,“须树会很设陷阱,我和他一起去想想办法。” 戎烛也说了几句,转头时,却发现元雨和巫医几乎是没有开过口。 元雨是没有主意,巫医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老先生,您看呢?”戎烛问着巫医。 巫医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戎烛,慢悠悠的说,“族长,如果他们有意来犯,我们可以主动攻击,没有必要等着他们跑到山上来。”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呀。 元雨听着他们一人一句的讲着,各种各样的办法都用了上来。 令元雨觉得最有用的,可能是巫医的那一句话? 主动探寻。 路障也是要做的,最后就交给须树他们了。 元雨搓着手,“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可以。”巫医笑着看向元雨,“有雨在,会想出许多有趣的小东西,让敌人逃命的。” 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元雨觉得巫医对她的自信啊,真的是无来由的。 她的心里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最后还是叶泥再请了他们一次,终于请到外面去一起吃东西。 咸井在火堆前,很确定的说,“那些人应该不是桦婆婆的族人。” 桦婆婆向来是很讲究的,怎么可能会让族人在外表上,看起来特别的狼狈呢。 即使,是真有可能吃不饱,但是于外在上是很唬人的。 “看着他们的样子,是有点惨的。”元雨闷闷的说,“要盯着他们才行。” 最好是两不相干。 元雨正想着,注意到有个人在不远处晃来晃去,仿若是要引起戎烛的注意似的。 她用手肘轻撞着戎烛,向戎烛使了个眼色。 戎烛望去,见是狩列。 他估计着是狩列又要闲不住了? 他可以让狩列去探个路,但是想到对方的能耐和人数,狩列又实在是危险。 “没事的。”狩列一听戎烛同意他出部族,开心的跳到戎烛的面前,“我保证会平平安安的。” 他又指了几个人,“我们可以一边探听,一边去摘好吃的。” 像丰拓和思思今天挑来的东西,就非常的好。 拌上各种菜叶子,可好吃了。 他们这很自然的分配好了。 狩列带着平时配合好的三个男人一起去探路,其中两个就是一起与他从东部逃出来的人。 另外就是丰拓和思思。 认食物这种事情,要靠思思才行。 他们还真的是闲不住,第二天吃了点东西已经跑了。 叶泥迈着双脚,也不管巫医对他的叮嘱,也跑着跟上去。 等巫医发现时,巫医早就没有了影子。 巫医对叶泥的离开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丰拓和狩列会护好他,但就怕他会拖后腿啊。 “好远啊。”叶泥跟了一路,最后抹着汗水,闷闷的说,“他们这么远,会打过来吗?” “一定会的。”丰拓说。 “为什么?”叶泥不理解。 丰拓的回答,实在是叫人哭笑不得,“大哥说,挺危险的呀。” 因为戎烛说“危险”,所以打过来的可能性很大。 这是什么想法? 叶泥扶额,紧跟着哥哥们的脚步。 这一路上,又见到许多食物。 叶泥顺手还打了几只小野禽,因为特别的小,令他一度想要养起来。 有点难啊。 在他跟着思思的后面,不停的摘取时,耳尖的他忽然趴到地上。 思思顿时安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再发出来。 “有人。”叶泥抬起头,“有脚步声。” “前面的树好。”狩列说,“上树。” 他们几个人包括思思在内,爬树都是高手。 只要……元雨不在。 他们顺势向下望去,果然见到有人正向他们的方向而来,他们的背上都是有筐的,里面也有一些叶子。 叶子应该是可以吃的?但是他们摘得太少了。 叶泥伸长着脖子,盯着他们看个不停,发现他们的武器上,都带着血。 是刚刚打过兽吗? “什么都没有!”有人说,“这里太穷了。” “我们不能留得太久,还是继续走。”另一个人说。 他们几个年轻男人站在原地,开始抱怨着停留的原因,同时也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是从大河边而来? 这河能有多大?竟然会因为一场雨水,害得他们不得不奔波。 他们逃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就与东部碰了面。 东部的凶悍,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东部的人不是想要往北方去?他们便想着能不能避到东部不会再回去的海边。 有海,有水,便能活下去。 他们抱怨过后,有其他的兄弟在叫着他们,要尽快赶回族中。 族长的两个女儿因为食物打起来了。 他们再不尽快回去,族长会惩罚他们的。 当这些人离开以后,树上的诸位是面面相觑,特别是丰拓还揉了揉耳朵,以为是听错了。 什么玩意?打起来了? 两个女人打架,将他们分开就好了呀,为什么还摆出一副惊恐又恼火的模样。 “女人打架,很吓人吗?”叶泥努力的想着。 族中的人太平静了。 他们每天都有数不完的活要做,一天结束以后只有点力气围坐在火堆前,聊一聊天的。 大约是没有见过,还会有人能有力气打架的。 “忘记奔部了吗?”思思指着自己说。 奔部怎么了? “我们族的女人与叶苗是经常打架的。”思思实话实说,“只要族长不在,叶苗会欺负我们,我们会打回去,可是族长回来以后就会惩罚我们,每天都会是这样的。” 第157章 不和的亲人 这段过去是他们都不愿意想起来的。 思思的声音弱了一些,“族长对我们,原本是很好的。” 后来多了一个叶苗,所有的一切都被改变了。 叶苗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思思姐,不怕的。”叶泥挥了挥手,“下次再碰见叶苗,我帮你揍她。” 思思当然不会当真,让男人去打女人,估计那也只有东部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在他们下了树以后,发现少了一个人。 狩列哪里去了? 这个小子是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会打吗? 丰拓也不过是想想,“我们把筐装满,这就回到族里。” 狩列很有本事,当初奔部的事情是他一个人探出来的,估计现在也是一样的。 丰拓他们又往林中的另一处走着,可是满载而归。 他们摘到的食物越多,那一部族的人的食物会越少。 虽然这么做不太友好,但都是为了生存。 狩列默默的跟着那几个年轻男人的身后,一起往前走着。 他的步子特别的轻,几乎是没有人可以听得到的。 再看看那几个男人的样子,仿若是对这样的生活很不适应似的,全程都是在抱怨。 这样的人…… 元雨一定特别的不喜欢。 狩列在心里想着,忽然一个闪身,让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他抬起手,发现手被叶子割破一个小口,滴了两滴血。 这草,挺厉害的。 狩列小心的采了一株,塞到鞋子里,猫着腰盯着前方。 他之所以会躲开,是因为一个女人挥着可怕的石斧,向回到族中的男人们砸了过去。 有可能会发现他的。 那女人将武器丢到一边,“你们带回来的东西,都是我的。” 一个男人不是很赞同的说,“阿汾,这是我们摘出来的,族长说可以分给族人。” “不,我说是我的。”阿汾毫不客气的吼着,“快给我。” 女人蛮横起来,真的是不要命。 当她的手要接触到筐时,一个并不强壮的男人,将她撞飞了。 女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转身时,对着男人喝着,“大清子,你疯了吗?” 阿清不客气的嘲讽的说,“我是未来的族长,当然是给我的。” 为了不多的食物,这两个人在外面打了起来。 狩列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的场面,是又惊又喜,觉得特别的热闹。 什么“我是你姐姐”,“我是未来的族长”,“你有本事是去妹妹”。 这一类的话从他们的口中讲出来,伴随着不远处的孩子的哭声。 这换成是谁都会害怕的?何况是小孩子? 他们部族可真有意思,为何会闹腾成这样? 狩列的不理解,无法得到解释,因为有好几个男人跑出来,将他们分开,各自架了回去。 阿汾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对着他们吼来吼去的,非要拿到最好的东西。 阿清更是嘲讽的着阿汾的人品,说是她是族中最讨人厌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族长的女儿,早就被丢掉了。 “这么吵!”狩列揉着耳朵。 他转头看向去采摘食物的男人们,他们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怨恨,但是又无可奈何。 因为,暂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们投靠。 狩列的心里起了不太应该会有的心思,如果将他们全部纳入到族中呢? 又或者说,让他们自己反目? 狩列不过是想一想,因为以戎烛和元雨的性子,这些人没有过来纠缠,戎烛是不会主动找麻烦的。 这一群人回到族中,接着是相安无事的各自备着食物。 自己家备着自己家的。 狩列远远的看过去,可以见到阿汾还在东抢西拿的,引得族人的不满,但是也不会有谁非要和她争执。 除了因为她是族长的女儿,更多的好像是大家都不在意。 每家也不在意那一口食物,拿就拿走了。 何况会拿他们食物的除了阿汾,就是阿清,没有见到另一个小姑娘。 狩列看了个明白,从树上跳下来,准备离开。 “你是谁?”会有人从狩列的身后问着。 狩列不由得握紧手里的骨刀,准备令对方一击而毙。 他可是有这样的本事的。 “你不要伤害我。”那个人继续说,“我叫阿涓,是这个部的族长女儿。” 狩列琢磨着,应该是和那个阿汾打架的女人? 他听着声音,不像是同样性格的人,但是会打架……脾气都不好。 “你是谁?”阿涓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再一次问他,“我都已经说了,你为什么不能说?” 狩列当然不可能说出他的身份,不仅不能说,而且在琢磨着要怎么才能逃走。 “你们生活的地方,有足够的食物吗?”阿涓说,“我可以……” 她本能的退后,错愕的看着狩列灵巧的上了树,几个跳跃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阿涓呆呆的看着树,眼中透着羡慕。 在她转身时,眼神已沉。 她的声音很阴沉,与狩列对话时的态度,完全不同,“阿汾,如果你再抢其他人的东西,我就杀了你。” 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我就抢了,我是你姐姐,我还可以抢你的。”阿汾不客气的吼着。 有好几个族人拦着阿涓,但竟然是一个都没有拦住。 阿涓利落的走到阿汾的面前,狠狠的将她踢开。 阿汾也真的是……太容易被踢走了。 “活该。”阿清不客气的对着阿汾喊着,“阿爹不会在意你的。” 阿汾气得跳起来,和他们打了起来。 二打一。 阿汾是占不到任何好处,族人大部分也都是偏帮着阿清和阿涓。 好一场混乱啊。 原本应该消失不见的狩列,琢磨出这里面的名堂,转身往族中的方向而去。 当他回到族中,已是一天的光景。 对于他说回来就回来,说离开就离开的性子,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习惯。 “狩列哥。”丰拓喊着,“雨姐给你留了好多吃的。” 狩列点着头,往戎烛的屋中而去。 戎烛和元雨正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话,两个人时时的亲昵相依,这叫狩列怎么好过去凑热闹。 狩列抓了抓头发,一个转身,准备等明天再说。 “回来!”戎烛喊着,“就等你了。” 当丰拓带着其他人回来,独独不见狩列时,已经猜到狩列又独自跑过去探消息了。 这个小子,实在是让人不省心啊。 狩列坐到他们的对面,接过温汤,又看着元雨摆出烤肉,上面淋了蜜,笑着说,“真香。” “快吃。”元雨说,“顺便讲一讲。” 第158章 寻访打铁山 他们看到狩列的表情时,知道他一定是探到有用的东西。 狩列将瞧见的事情,讲了个明白。 这个部族,应该不是他们这一侧的。 元雨听着狩列的话时,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喃喃的说,“他们是从北方而来,这个‘北’还不是东部人的目的地,有大河,下了一场雨,这河水将他们生活的地方淹掉了,再加上东部人的袭击,让他们不得不逃。” 元雨甩着手指,“哦,南方?” 有河?大河?不会是像长江、黄河那样的? “如果他们生活在那样的地方,一定是特别的富足。”元雨喃喃的说时,眼中已经透出一抹羡慕。 再瞧瞧他们,生活得很艰难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狩列大约想不通元雨闷闷不乐的原因,又讲起族长的三个孩子,阿汾、阿清、阿涓。 两人一伙去对付另一个。 “不过这个阿汾,实在是太吓人?”狩列想着词,“抢吃的,打弟弟妹妹,伤害族人。” 他再想想阿清和阿涓,应该是与阿汾的性格差不多,但是对族人的态度不同,以至于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啊!”元雨恍然大悟的点着头,“熊孩子嘛,想要得到长辈的关注,想要得到所有想要的,这比叶苗狠多了。” 比叶苗狠? 这是从哪里来的结论? “叶苗是靠着其他人。”元雨实话实说,“她靠自己。” 狩列想了想,“雨,她不是个孩子,她是个女人。” 熊孩子?不是的。 熊?更不是了。 元雨不由得拍着手笑了起来,“你可真的是太逗了,继续讲。” 狩列眨眨眼,想到的大约就是这样。 他们的族人想要去海边生活,而不是想要留在这里,至于会留下来的原因,尚不是他们知道的。 “我被发现了。”狩列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是被阿涓发现的。” “没有关系。”元雨低着声音说,“她不会说的。” 因为那个部族之中,能够有话语权的不是阿涓,而是他们的爹爹。 阿涓足够聪明,便不会将他们轻易的讲出来。 “我明天会再去看看!”狩列笑着说,“放心,不会再被发现的。” “可以被发现。”元雨不以为然的说,“记着把消息带回来就行。” “好!”狩列吃过以后,转身就跑了。 戎烛看向元雨,“明天,带着你出族啊。” 又要出去吗?且是在这个时候? 元雨侧过头,定定的看着戎烛的眼睛,“好呀,我们去哪里玩?” “去看看守望爹做得怎么样了。”戎烛说。 他们一直都是将事情交给守望爹去做,咸井有的时候会带着人去处理盐井等事。 也应该去看一看了。 元雨登时无限的向往,凑到戎烛的身边,抱着他的腰,“你可真好。” “你也好。”戎烛刮着她的鼻子。 抛开那一族的事情,日子还是很好的。 族中并不曾因为有其他部族靠得近,而有任何与平时的不同,他们特别的忙碌,每一天都在各个地方劳作着。 北山,也渐渐的不再神秘。 他们都知道戎烛带着元雨,跟着守望爹等人一道去那座枯山。 之所以说是枯山,是因为即使在春天来临之时,也没有见到那山上冒出再多的绿意。 实在是让人失望得厉害。 元雨以为在这山上会有许多物资,结果让她心酸。 她趴在戎烛的背上,听着他们讲着山上更在做的事情,打了个呵欠。 “如果那座山那样好,我们可以占下来。”元雨不以为然的说,“如果有危险,撤下来就好。” “我们已经占下来了!”戎烛明白元雨的意思,但并不赞同。 他们要分开人手,必然是要确定这座山上有许多食物,少得可怜的必然不行啊。 元雨失望的叹了口气,知道戎烛想的要比她更周到,“我懂的,都听你的。” 他们跑了许久,终于来到山上。 元雨在双脚沾地时,犹如风一般的跑到避风之处,看着数个山洞,就立于眼前。 遮住洞口的是帐子。 可真好,瞧着就暖和。 “你们真厉害。”元雨竖起大拇指。 守望爹憨笑着,“咸井爷爷厉害。” 咸井哭笑不得的说,“这都是巫医的主意。” 他们开始相互推着功劳。 元雨只是侧着头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没有什么大趣,扯着叶泥带着她往山上走一走。 叶泥平时跟着守望爹的时间越来越多,对山上的环境也越来越熟悉。 “雨姐姐,我们不能爬得太高,太危险了。”叶泥说,“平时的风特别大。” “你们在这里辛苦了。”元雨实话实说。 如果换成是她在住在这个鬼地方,是一定受不了的。 “我们是想要在山下住了。”叶泥笑着,“可是不太方便。” 山下的路更不平,还不如山上呢。 “如果能把东西搬回到族中……”元雨喃喃的说。 叶泥晃了晃元雨的手,“雨姐姐,我们从前更辛苦的。” 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听到“东部”两个字,跑得比飞还要快,否则就会活不下来。 元雨摸着叶泥的头发,抬头看着一棵歪树,那树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但还是顽强的立在那一处。 “我和烛会留两天。”元雨说,“我们一起去找食物啊。” 叶泥有些犹豫,“雨姐姐,我们带来的东西是够吃的。” “不够的。”元雨实话实说。 跟在咸井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的力气大,力气大的人自然也需要很多食物。 他们每天做着辛苦的工作,还要省着口粮,会吃不消的。 “你们的衣服也要加厚。”元雨皱着脸,“但是在打铁的时候,又很热,对不对?” 叶泥扯着衣服,“很厚的。” 他们可不打算穿着像元雨那样的衣服,看着很沉,不方便奔跑。 “又不是让你们天天穿。”元雨拉着叶泥的手,继续往山上走着。 似乎有元雨在的地方,食物永远都不会少。 他们在山上发现许多果子,有熟的也有生的。 元雨是一点儿也没有客气,和叶泥动手编了筐,叶泥爬到树上去摘果子,她就在下面接着。 不多时,一筐果子就摘好了。 “姐姐,为什么平时没有呀。”叶泥吃惊的说,“雨姐姐不是巫雨,是巫果子?” 元雨扬手拍向叶泥的小脑袋,“你还是巫叶子呢,我们走。” 他们欢喜的回去时,戎烛正等着他们。 第159章 星星与日出 估计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有元雨在的地方,食物总是很多。 元雨将果子丢到一边,喃喃的说,“像苹果,又不太一样。” 她的农业知识太少了,估计苹果也没有办法长在贫瘠的山上。 他们从小帐而入,可以看见这里应该不止一个人会睡在帐中,从另一边入了山洞。 这山洞内可以说是相当的暖和,比他们的木屋要好多了。 再加上他们在旁边会打造兵器,会比族中更暖一些。 无非是生活的条件差一些,但却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真好!”元雨搓着手,“我以为会很难过。” 守望爹摇着头,“不会,只是……废弃的料子太多了。” 元雨摇着头,“没有关系,我们想一想,把这些小玩意再打成一些特别的形状,可以当箭用。” “当什么?”守望爹吃惊的问。 “箭?”元雨摆出个拉弓的姿态。 她认为那么小的箭头,想要做出来实在是很困难,所以也没有提起来过。 因为他们的武器,对付敌人已经是足够的。 守望爹的双眼放着光,转头看向正在烧火的咸井,转而压下眼底的开心。 他好像又知道要做什么了,可以试一试。 “今天,我们住在这儿。”戎烛对元雨说,“水离这里有点远。” “没有关系,我们到处走一走。”元雨当初只是在山上,遥遥的看过那群离开以后,没有再回来的大兽。 可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住在这里。 这世间的事情啊,变来变去的。 元雨往戎烛的怀里窝了窝,听着守望爹讲着在山上的生活,特别是听到天上的星星特别亮时,不由得多了几分向往。 “族长!”咸井唤着戎烛,“为你们安排的帐子,在另一面。” 另一面,更避风。 “好!”元雨开心的搓着手,“还挺期待的。” “可以期待。”咸井笑着。 他们离开这个山洞,去了另一处。 元雨在走进去时,就有一种感觉,这洞并不大,但似是为她和戎烛特意准备的。 这是认为有一天,他们都会过来住吗? “咸井爷爷,我还没有见过井呢。”元雨说,“我明天想要去看一看。” “可以看!”咸井笑着,“只有两个留守的人,不能让雨看见打井的样子。” 元雨摆着手,打井有什么好看的。 她就是好奇而已。 等咸井也离开以后,元雨收拾着要睡下。 恩?戎烛在折腾什么? 元雨凑到戎烛的旁边,将下巴搭在他的手臂上,“你在做什么?” “准备暖的衣服。”戎烛说,“要不要穿上?” 这不是火巫用厚羊毛为她编的大褂子吗?虽然比起她从前自己编的要精细许多,但穿在身上,也可以把她压得透不过气。 “我为什么要穿上它?”元雨浑身都是抗拒。 “因为冷。”戎烛将他的那一件也穿好,“我们去山上看星星。” 看什么? 星星吗? 元雨转眼就将拒绝穿丑衣服的想法,丢到了脑后去,利落的将它套在身上,顿时就是一身汗。 还真的是够暖和的。 戎烛拉着元雨的手,偷偷的走出帐子,“我们从这里走。” “嘘!悄悄的!”元雨轻声的说。 戎烛背着她,一路到了更高些的地方,视野也更好。 天上的星星,比在族中看见的更亮。 元雨伸了伸手,向月亮抓了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离月亮这么近啊。” “如果走得高,可以更近。”戎烛说。 元雨被风吹得抖了抖,“不要了,因为看个月亮,再生上一场大病,也不值得啊。” 不过,月亮真漂亮。 元雨的手再一次忍不住的伸长,又往天上摸了摸,像是能摸到月亮,“这个地方,也很好。” 虽然比不上她真正的生活的地方,但是却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当然好。”戎烛将元雨抱在怀里,“不冷。” “不冷!”元雨指着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它好漂亮。” 哎!她也不是学天文的。 她面对着漫天的繁星时,脑海中只能闪出“好漂亮”“太震撼”了这一类的词儿,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形容。 “明天,我背你去看日出。”戎烛说。 元雨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拍起手,“好啊,好啊,烛最好了。” “当然是最好的。”戎烛刮着元雨的鼻子,“你记得就好。” 元雨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戎烛对她有多好,她紧抱着戎烛的腰,回头依然望向天空。 如果不是太冷,她想要坐一个晚上的。 如果是在一个富裕的地方,他们可以将这里改成景观区呢。 真可惜! 每一个人还在为了食物而奋斗。 戎烛将元雨背回去时,且带了一身的冷风。 恰好看见正在外面啃着果子的守望爹,一时无言。 “我有点饿。”守望爹说。 “寻个背风的地方吃,会闹肚子。”戎烛提醒着守望爹,背着元雨钻进了洞里。 守望爹喃喃的说,“这也是不怕冷的。” 哪里会不怕冷。 元雨在挪进暖和的山洞时,不由得哆嗦起来,像是要将身上的寒气,全部都抖出去。 一旁的戎烛脱下沉身的毛褂子,又挪向元雨,“快过来,暖和。” “好!”元雨迅速的挪进戎烛的怀里,“啊,舒服多了。” 她几乎是倒头就睡。 毕竟这一天除了走路,就是爬山。 她的两条腿都不再像是她的,软得像是两根面条。 更残醒的,还在第二天。 当元雨被戎烛从暖和的毛被窝里挖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恼火的。 “带着你去水边,再去看日出。”戎烛说。 元雨哼哼呀呀的,也是没有个办法,只能迷迷糊糊的换好衣服,爬上了戎烛的背。 水边,不是很远吗? 他们能不能明天再去看日出啊,又不是非要在一天之内,全部都做出来。 元雨不过是在心里埋怨上几句,哪里会舍得说出来。 戎烛比她更辛苦。 当她挪到水边,眼睛还没有睁开时,发现一个“奇观”。 戎烛在井中将水拎了起来,放在一个不太平整的“锅”内。 之所以不太“平整”,是因为它只能被称为容器,形状可是相当的一言难尽。 元雨渐渐的清醒过来,迅速的挪到井边,“我的天,是水井。” “恩,是咸井爷爷带着他们打出来的。”戎烛说,“我们在族中,要不要也打一个?” “啊,能行吗?”元雨盯着井不放。 “有什么不行的?”戎烛拉着元雨过来。 他们没有再跑到山上去看日出,而是另一个地方。 第160章 水部的来历 这个地方,相对于山顶,可以说是比较暖和。 看日出的角度,也是很不错的。 这算是一处峭壁? “比起在族中看到的日出,特别不一样。”戎烛搂着元雨轻声的说,“喜欢吗?” “喜欢!”元雨窝在戎烛的怀里,“你看,有雁子飞过去了。” “雁子?”戎烛眯起眼睛,望向日出处,但没有看出什么样的飞禽。 元雨说是雁子,就是雁子。 他们回去时,这山上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元雨的参观之旅,也在这一天开始了。 啊!真厉害。 元雨搓着手,发现他们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大,不过是在各种寻找食物的过程中,全部被淹没了。 “也不知道狩列哥都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叶泥还在惦记着狩列要探明的事情,总想着回去看一看。 守望爹不客气的说,“小叶泥,你的心思要稳一点儿啊。” “我挺狠了!”叶泥立即就反驳着说,“有谁比我厉害。” 他,最厉害。 不过被叶泥惦记的狩列,正在打着喷嚏中。 难道是生病了? 这天气也不冷啊。 狩列无奈的仰头望着天,随手拿出一块果子,吃了起来。 哎!食物有点少了。 在他认为吃得有点不太饱的时候,那个部族正在分肉中。 也不知道是猎了个什么小玩意,每家都分了一口似的。 这一口,是绝对不能再让阿汾拿走了。 可想而知,这族中会有多乱。 阿汾吃不到想要的,就会发脾气,结果被族长一个大耳光甩过去,踉跄着摔在地上。 阿汾捂着脸,看着她的爹爹,“爹爹,你说过的,为了我的娘亲,你都不会伤害我。” “如果不是为了你死去的娘,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族长愤怒的说,“你想想你死去的哥哥,再看看你,能做什么?” 狩列离得不远不近的,只能说是不会让其他人发现他。 这个哥哥,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哥哥,哥哥。”阿汾又哭又笑的说,“你的眼里除了我哥哥,还能有谁?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什么都不是。” 族长冷笑着说,“你以为你是什么?” 阿汾被丢下了。 她气得双眼泛着红,却也不能再去抢其他人忱蚑食物,也的确是不会有人分给他的。 其他的族人都只看不说话,连“观望”都不会做。 一个个的都习惯了? 这个阿汾都已经被所有人嫌弃,不知道要收敛一下吗? 狩列打了个嗝,琢磨着应该躲到哪里,才能得到更多消息时,一个大果子落到他的怀里。 狩列的脸微微泛着青,知道这是被发现了。 而且是被同一个人发现了。 阿涓看着他,“你是哪个部族的人?” 狩列回望着她,“你们不来犯,我可以不再来。” 阿涓没有回答,而是坐到他的对面,“你穿得好,人也长得好,很强壮,也是过得好。” 这可不是嘛。 狩列昨天吃得多,今天都没有觉得饿,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几个果子,在路上且啃了。 “我们,一定打不过你们的。”阿涓实话实说,她歪着头看了看不远处,“你为什么要躲在帐后?” 为什么? 因为四周没有适合的树。 想当初的奔族,还是住在住下的。 再看看他们……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了这么一块平地,树离得很远的。 阿涓看着狩列啃着果子的样子,笑着说,“你叫什么?” 狩列坐了起来,“你们是要去海边?” “是。”阿涓也收起笑容,“海,是水,有吃的。” “谁讲的?”狩列又问。 阿涓怔了怔,面色开始泛着白,“是,假的吗?我们被骗了?” 看来,告诉他们这一切的人,并不是他们真正相信的人。 “没有被骗,只是你们绕了路。”狩列实话实说。 为什么要绕到他们这里来?他们离海也很远啊。 阿涓更加的迷惘,“这是东部的人,会走的路。” 狩列一听就懂了。 当初,他们一部族的人,跟着首领,四处打猎,的确是绕着路往北方去。 “他们会走这样的路,不是因为距离近,是因为人多。”狩列嘲讽的笑着。 他嘲的不是走错路的人,也不是东部的人,而是他自己。 他竟然还是有点惦记曾经的首领? 当初族人逃离时,首领杀他们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手软。 狩列回神,“他们抢食物,杀人,才会选择这条路的。” 阿涓似乎想到什么,双唇颤着,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是这样的吗? 他们走的这条路。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什么人。”阿涓整个人都在抖,“都,死了吗?” “活下来的人,很少。”狩列提醒她,“海,很大,也很好,但是也会有大风大浪,东部的人是因为避不过才逃的。” 到处都有危险的。 阿涓没有在狩列的面前想得太多,她可以回去再想,“谢谢你,你真好。” 狩列被夸得不太自在,但已经被发现,只能先走。 下一次,换个地方观察。 “我们部族叫水部。”阿涓笑着,“我们在水边生活。” 结果,被水淹了。 “恩,走了。”狩列这就走了。 阿涓的目光落到狩列坐过的地方,好几个果子都摆在那里,是他留下来的。 她迅速的将果子抱在怀里,笑着往部族中走着。 “傻子,你给我站住。”阿江喝着阿涓。 阿涓才不会理这个疯子似的姐姐,想要拿着果子与阿清去分着吃。 阿江的目光一扫,落到阿涓的怀里时,立即就叫着,“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你是不是偷来的,快给我。” 怎么可能会给她? 阿涓回过头,不屑的看向阿江,“你和大哥都是满姨的孩子,怎么会差那么多?” “你!”阿江最讨厌他人说什么? 你不配当你的娘亲的女儿。 你不如你大哥。 你连你大哥的女人都比不上。 你就是一个只会喊叫的没有本事的人。 “我和你拼了。”阿江喝着,要扑向阿涓。 一个小女孩儿清脆的唤着,“涓姨,你快来。” “小沄儿,快来,这里有果子。”阿涓开心的跑过去,“快跟我走。” 有一个疯子,又要发病,我们离得远远的。 阿涓好像是在用行动说着这句话,令阿江更加的气愤,但的确不会有人在意她的心情。 阿江看着他们,咬牙切齿的说,“这个部族是我的,我一定可以找到更适当做族长的人。” 她,嫁给族长,可以再拥有一切。 第161章 搂腰看崖下 狩列从水部中,得到越来越多的讯息。 东部回来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 东部的人不仅占了原本生活在河两岸的部族,让所有的部族为他们来做事,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更重要的是,东部的人十分的凶残,没有人敢反抗。 东部是愿意再回到这里过着靠山靠水的日子,还是喜欢在往北的地方过着被奉养的生活。 当然是后者。 狩列坐在戎烛的对面,“族长,东部,太狠了。” 作为一个旧的东部人,听到这样的结果时,都会觉得心疼,更何况是被欺负的人。 戎烛看向正在洗叶子的元雨,也不知道元雨又发现了什么,正兴致勃勃的做着工,还称自己是“手艺人”。 “是非常的狠,这也是他们原来的生活方式。”戎烛说,“希望你以后不会再回去。” 狩列叹着,“不会回去,但是会后悔。” 为什么会后悔? “我应该将我们那一部的人,全部都带出来。”狩列说,“起码,不用过那样的生活。” 因为在东部中,过得好的还是族长和各首领,与为他们做事的人,是毫无关系的。 元雨在此时抬起了头,望着他笑着说,“你认为,你带着所有人离开,你们的首领会怎么做?” 见一杀一。 “先活下来,再说其他的。”元雨平静的说,“不过,水部不会来袭,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这令他们知道,三山上也是要做出防备,以防万一。 果然,这基建是最难做的。 一点点的垒起来,还要想着有一天,敌人来犯时能防得住多少。 当元雨原本要松口气的心,正缓缓的下落回肚子里时,远远的见到叶泥匆匆而来。 “叶泥,怎么了?”元雨在见到叶泥时,不由得一惊。 难道说,这山上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尚没有回到族中,尚在这座枯山上。 狩列为了能令元雨尽快知道关于水部的事情,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寻到这个地方。 叶泥跑到元雨的面前,指着后侧,“有块山,塌了。” 塌了?难道是伤了人? 元雨迅速的站了起来,跟着叶泥过去看个究竟,在见到眼前事实时,稍稍的松口气。 原来是叶泥这个小子大惊小怪。 像是山上这样的地方,有塌有陷,实在是很正常。 元雨扬起来的手,慢慢的扣在叶泥的脑袋上。 叶泥被吓得缩了缩肩膀,“雨姐姐,你不要生气,我以为是很吓人的事情,谁知道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 元雨哭笑不得的说,“好,我不生气。” 戎烛他们正站在塌处,仔细的观察着,也不知道是想要看出个什么。 山上有什么动静,都是很正常的。 这些山都是天生地长,没有任何人会去维护它。 守望爹还要带着人在上面折腾着,实在是辛苦。 “没事的。”戎烛回头见到元雨时,不由得怔了怔,不赞同的看向叶泥。 叶泥可真的是有事情必然去找元雨,也不会管这件事情能不能由元雨来处理。 叶泥的脖子缩得更短了。 “都没事了?”元雨将叶泥挡在身后,快步的走过去问。 回过神的戎烛,笑着拉着元雨的手,“没事,是有块大石头松动了,顺着山掉下去了。” 元雨小心的往下探着脑袋,想要看看山崖下是什么样的风景时,戎烛小心的搂着她的腰,让她可以站得更稳一些。 哇,好高啊。 元雨在看到这样的风景时,双眼一阵阵的发花。 太高了,完全见不到崖底的风景。 如若换成是他摔下去,必然是活不成的。 元雨侧头看向戎烛,“烛,你说,这个山易守不易攻的,是不是挺安全的。” 戎烛懂得元雨的意思,“敌人也不会来。” 这个地方也就只有他们占了起来,才能让它变得有用。 一般也不会有哪个部族,在过着好日子的时候,跑到这里来寻找食物。 元雨懂得戎烛的意思,讪笑着继续向崖下看去,且还要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儿。 “不要看了。”戎烛轻声的说,“太冷了。” 如果戎烛没有提及,元雨都没有觉得有一阵阵的风正向他们扑过来。 她是还好,被戎烛挡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风都落不到她的身上,戎烛可没有好到哪里去。 至于其他人。 在戎烛搂着元雨的腰时,很识趣的各忙各的去。 连叶泥都被狩列拎走了。 元雨红着脸,与戎烛回到山洞内,讲着水部的事情时,也点了火助他取暖。 戎烛的想法与元雨是完全不同的。 元雨认为,这些人只想着到一个更好的地方生活,不至于和他们动手。 戎烛却在听到关于阿汾的事情时,只问元雨一句,“你认为这样的女子,会有多安宁?” 完全不会安宁的。 元雨的心里泛着嘀咕,“你认为,她会鼓动水部的人来针对我们?” “会。”戎烛斩钉截铁的说。 元雨的视线落到狩列的身上,似乎是希望狩列可以说点什么似的。 狩列正拧着眉头,感觉到元雨的视线投放时,用力的点着头,“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心的人,会有事的。” 好!狩列一开始在她的面前,还不是这样说的。 “我们轮着守部族,一旦有人来犯,我们可以提前发问。”元雨沉着声音,“他们的人数不少,真的打起来,我们很难占到便宜。” 以须树的能力,想要修复路障,也会变得特别的困难。 千万不要真的打起来呀。 元雨禁不住的想要仰天祈祷,只望着不要发生这种事情。 戎烛看着元雨苦着脸的模样,“我们想太多了,他们不来打我们,我们也不会去打他们。” 他看向狩列,“你去休息,我们明天回族中。” “好。”狩列也想要看看枯山上的情况,忙着离开山洞。 洞外的确是很冷啊,他不由得抖了抖,迅速的钻到另一个帐中。 这里太热了。 守望爹他们就在这帐外忙碌着,敲敲打打的声音而起。 不多时,就令狩列满头大汗。 他凑到守望爹的身边,“我也想看看。” 守望爹大方的说,“行,但是你离得太近了,会受伤的。” 狩列迅速的退后好几步,听着守望爹讲着如何利用这些工具,在极热的温度下,将石头变成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守望爹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讲起喜欢的东西是相当的开心。 第162章 有个新计划 狩列听到最后,已经是一阵阵的迷糊。 他看着守望爹特别认真的讲着各种各样的条件时,实在是不忍心去打断守望爹。 可怜的狩列是从头听到尾,听到最后都产生了耳鸣,也不明白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咸井过来时,一眼就见到迷惘的狩列,快要笑坏了。 哎,可真的是个孩子。 他们又在山上呆了一整天,次日一个大早,便回到族中。 这里有咸井,有守望爹,相安无事。 至于在族中试着打井水的事情,应该是容易成功的? 事实比元雨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 南山上原本就是有水源的,且量还不小,在山间哗啦啦的流着。 他们想要在族中的位置打出一口井,怎么寻着都找不到更好的位置,还挺让人头疼的。 “我们慢慢找,总是可以找过来的。”戎烛安抚着元雨。 元雨也不如他们想象中的焦虑,他们如今有水有火,生活富足,以后更是会越来越好,没有什么可急的。 只不过,狩列不去看着水族的情况了吗? 狩列回来以后,与其他的族人去练弓箭,没有再去探着想法。 元雨正疑惑时,听戎烛说,“我们没有必要盯着水部,盯得久了,容易发生误会。” 水部的族人会认为他们是不怀好意,想要做坏事。 恍然大悟的元雨点着头,“好,我明白了,是我想得太少了。” 可不是嘛。 戎烛点着元雨的额头,“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其他能打井的地方。” 在族人都琢磨着这个井会不会真的打出来时,惟巫医站在从南山上引下来的水源,想着戎烛和元雨的主意,似乎有些忧伤似的呢? “老先生?”元雨唤着巫医。 巫医的模样,令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心事忡忡的,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巫医在听见元雨的声音时,忙回过神,笑着说,“哎,听说你们要打井,我便想着在哪里会更好,如果多做出几口井,会不会太过辛苦。” 他想的怕不是这件事情。 元雨望着巫医,努力的回想着他在何时,变得有些奇怪的? 她再怎么样也想不到呢? 有可能是她与戎烛平时太顾全着自己,而忽略了身边的人。 在元雨有些犹疑时,巫医咳了两声,“雨,你做得很好了。” 在听到表扬的元雨,抬起头时,正对上巫医的双眼,“老先生,你认为我做得还不错?” “非常好!”巫医的目光又落向戎烛,“我只是有些忧伤,在听说与东部有关的事情时,总觉得过去的事情犹如一场梦,都是假的。” 他的年纪大了,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让孩子们笑话了。 “老先生。”元雨轻声的说,“都是真的呀。” 巫医怕没有想到元雨的话说得这样的直接,他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小丫头,我就是说说。” 他生活在部族中,不愿意再回想着有关于东部的事情。 毕竟逃亡的生活,并不见得会有多美好。 元雨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曾经那些苦难的经历,都是真的。 让他生气。 元雨笑着上前,挽着巫医的手臂,“老先生,我们只有记得过去发生的灾难,才能知道现在的生活有多珍贵,对不对?” 自然是对的。 巫医定定的看着元雨,正想点头音,巫医是毫不客气的挽着他的另一只手臂,“老先生,您是不是觉得这山上的药草太少,不够用了,不如我们往北山上去找找。” 旁人听了,不过是一笑了之。 巫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仿若戎烛和元雨原本打算往北山去,但那处太危险,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 如今是打算探一探了。 “不行。”巫医说,“我们的生活不算是太富足,待到有了收成以后的。” 那些田地才刚刚种下去,大家正处于摘着果子吃的阶段。 等着有了收成再去探北山?会不会太晚太冷了。 “好,我们听老先生的。”元雨的双眼一转,笑着说。 戎烛也赞同,“老先生比我们的主意多,想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巫医已然知道,他们是早就有打算,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和理由。 他,恰好变成那个理由。 “你们这两个孩子太讨厌了。”巫医无奈的说,“到了那个时候,我同你们一起去。” 无论是好的药,还是有毒的草,他都是认得的。 事情随着他们三言两语间,已似是敲定下来。 这件事情以不快的速度,在部族中传了开。 当族人还在想着,那个水部会不会打过来时,族长却想要探着北山。 男人们一个个的摩拳擦掌,虽然是要很久以后才会有的行动,但却是相当的期待。 特别是狩列,认为他打猎的本事,终于有了可以用武之地。 他不用再像平时那般,以探听各处的消息为主。 正是因为心情好,狩列在晚上时,便去探着水部的情况。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他们这是被大兽打了吗?怎么一个比一个的狼狈。 狩列借着月光,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他们是一家一伙的聚集在一起,有人还在抹着眼泪。 在部族的正中,有个人跪在其中。 是阿汾。 狩列冷着脸,不解的看着这个画面,水部难道还会有什么仪式。 阿汾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当狩列的心里浮着不解时,阿汾会用行动来做解释。 “我有错吗?我什么都不做,你要骂我,我做了事情,你们还要罚我?”阿汾愤怒的吼着。 水部族人慢慢走向阿汾,扬起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阿汾的脑袋歪到一边,估计在她的心里,是充满着怨恨的。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狩列倚在树上,遥遥的望过去,只能听到依稀的声音。 他对这些人的对话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倒是很想知道阿汾都做了哪些可怕的事情,引得族人这般生气。 “你来了?”阿涓的声音于树下响起。 狩列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拧起眉头,认真的回想起他的一举一动。 他自认为有些本事,一般人也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这阿涓是怎么回事?哪一次都可以抓住他的位置。 狩列的心情是起起伏伏,阿涓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是轻声的说,“姐姐杀人了。” “什么?”狩列脱口而出。 觉得自己太过紧张的他,清了清嗓子,“哦,怎么杀的?没有人发现吗?”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难道一点儿手脚都没有露出来? 第163章 要依靠自己 狩列总是觉得,以阿汾的本事,做不到太荒唐的事情。 不是阿汾不想,是她没有那个能力。 “我们在做汤。”阿涓的声音很轻,“她摘了很多东西,趁着他人没有注意,放进了汤里。” 那些东西中,有的是有毒的。 有的喝的少的人,还能活下来。 喝的多的人,都没有了命。 “你们让她跪着?”狩列反问着。 作为族长,必须要让阿汾给族人一个交待。 可是要怎么交待。 从狩列的身份来看,让阿汾偿命都是应该的,但是族长不一定会舍得? “不知道。”阿涓实话实说,“死了好几个人。” 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从事发起,呆在部族之后。 其他族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太伤心,其实更多的是无助。 阿汾再胡闹,也不至于对族人下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阿汾,没有人可以知道。 “我帮不了你们!”狩列实话实说,但说出以后又觉得他的脸有点大。 阿涓又没有向他求救,他怎么就想着要不要帮忙呢?他要怎么帮忙,替那些人报仇?还是将阿汾带走? 狩列又说,“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们,最后要看你们族人最后的决定,但是不能再纵容她了,要严厉起来。” 阿涓看向狩列,“满姨死得太早了,我只听说过满姨的事情。” 满姨,就是大哥和阿汾的亲娘。 “爹爹很疼大哥和姐姐,特别是姐姐,当时年纪很小的。”阿涓的眼中一片迷惘,“然后,她越来越可怕。” 狩列咳了咳,打断阿涓的回忆,“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也帮不上忙,早点回去睡觉,明天就清醒了。” 他认为,阿涓不够清醒。 与他无关的事情,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放得太久,也没有任何益处。 “我先走了!”狩列打了个呵欠,准备明天好好的睡一天。 当他伸着懒腰,准备离开时,阿涓突然问,“你们的部族,很好。” 狩列原本对阿涓就有防备,对她突如其来的提问时,他回了一句,“我是从东部逃出来的人。” 阿涓在听到“东部”时,两个眼睛瞪圆圆的。 她再是想不到,她想要寻找的倾诉者,竟然曾与东部有联系,“逃?很难。” “当然难,我们跟着一位首领,吃不饱,穿不暖,想办法逃了出来,死了许多人。”狩列在树上侧低头,看着阿涓,语气生硬的说,“是我们的部族收留了我们,让我们能够活下去。” “真好。”阿涓喃喃的说。 这是怎么样的运气,可以被收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狩列冷笑着,“不好,因为族长的家人,被东部全部都杀死了,他的几个兄弟被东部全部掳走,听说原本有很多兄弟的。” 当然,这些兄弟与戎烛的关系,远远不如须树与他的关系好。 但都是同部的兄弟。 一个个的死于东部之下,是何等的惨事。 阿涓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刚要说话时,狩列又说,“我们的巫,也是全族被灭,她被东部带走时吓晕了。” 这是元雨的说法,也是令全族人最相信的说法。 一位有主意但没有多少反击能力的巫,被东部的人拖着带走,的确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狩列沉着声音,“她再醒来时,就躺在族长被灭的族人中,旁边不是死去的人,就是血。” 阿涓晃了晃,勉强的想要站稳,但最后还是坐到了地上,“我大哥也没有了,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能够建立新的部族,拥有新的生活,不是靠其他人,是靠族长自己。”狩列的语气始终生硬,但对阿涓的话却是真心话,“不要再想着依靠其他人了。” 他嗖嗖的走了。 阿涓抬起头,还想再说什么,但已经不见了狩列的身影,“他好惨啊。” “姐。”阿清从阿涓的身后绕出来。 当阿涓独自离开时,他就想要来劝劝,结果听到阿涓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正在说话。 这个男人的经历是惨的,他也是坚强的。 “你不要对爹爹说。”阿涓说,“我怕姐姐又会做坏事。” 阿清没有打算向任何人讲起他听到的话,但依然提醒阿涓,“姐姐,你听懂他的话了吗?” “听懂了,他讲了他的故事。”阿涓自认为是了解狩列的。 狩列讲下那个故事以后,她觉得他们的关系是拉近了很多的。 阿清拍着额头,轻声的说,“姐,他是说,他们的族长,他们的巫,他们的族人都是艰难生存下来的,能够过得好,就不能依靠其他人,要靠我们自己。” 年纪还算小的阿清,坚定的看向阿涓。 阿涓眨了眨眼,“我们没有依靠过其他人。” “依靠过。”阿清不客气的说,“爹爹就是希望姐姐能好起来,能够改变,这就是依靠。” 这是他对狩列的话,产生的理解。 阿涓迅速的沉下脸,“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当然知道爹爹对阿汾始终是心软的,再怎么罚着,也是希望阿汾可以有一天,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当狩列提到“依靠”时,她还是迷惘的。 现在,她懂了。 “对,爹爹太希望姐姐能够担起族中的责任,但是她担不起来。”阿清不客气的说,“我们要强大起来,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族人。” 阿涓看着族中的火光,“蓄意伤害族人,应该受鞭。” 他们姐弟回去时,仿若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这变化未必可以持续得太久,但总算是一个成长。 尚不知这一切的狩列,认为他把话说得都到位了。 无论水部如何处罚阿汾,只要水部不要想着依靠其他的部族来生存,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当他回到部族时,发现有一小簇火光,立即就跑了过去。 是谁在族中用火? 元雨说过,用火不小心,会烧了部族的。 当他跑过去以后,急急的收住脚步,迅速的拐了一个方向。 原来是沙垚和雁灵呀,吓了他。 “狩列,你来。”沙垚叫着狩列。 狩列懊恼拍了拍额头,转身走回到沙垚的旁边,“沙垚哥。” 沙垚看向他,“你探过北山吗?” “没有!”狩列斩钉截铁的回答。 沙垚笑着,“你放心,不会有人听到的。” 狩脸皱着眉头,“没有。” 族长和元雨都觉得北山危险,再加上他跑到北山上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所以没有去探过。 第164章 爷爷生病了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雁灵是问向沙垚的。 她的眼中透着希冀,希望可以熟悉北山的感觉,透着焦虑。 狩列拧着眉头,不满的提醒他们,“沙垚哥,要和族长商量。” “怕他不同意。”沙垚说。 狩列叹了口气,“你的理由说得好,他就会同意。” 雁灵正要说话时,却被狩列一记冷眼扫过去,莫名的一寒,不再说话了。 沙垚当然发现狩列的眼神,不满的抬起头时,狩列却说,“沙垚哥,你要信任族长,他不允探北山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武器不够,你要相信族长。” 估计在族中,会有很多人都认为戎烛迟迟不探北山,即使有了决定也是在很久以后,是因为不愿意。 因为生活得太好,而不愿意去面对着危险。 狩列却认为,“族长要保护所有的族人,必须要准备很多的武器,很多的药泥,要一个都不少的回来。” 沙垚垂着眼帘,不由得苦笑,想他跟在巫医的身边学习医,但却不如一个狩列看得明白。 是他变得软弱了,也认为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谢谢。”沙垚说。 “再见。”狩列撑不住了,跑回到墙下的帐内,直接扑了进去。 他这一睡,就不愿意再醒了。 在太阳都快要到头顶时,沙垚去找了戎烛,说明要去探北山的原因。 “咸井爷爷病了?”元雨听着沙垚讲了做药泥的事情,又说明缺哪一味药时,她却注意到这药是为谁而做。 巫医与咸井是相识。 他们好不容易可以遇见,应该是不愿意分开的。 怪不得呢。 元雨想到他们在说打井时,巫医露出的忧伤表情。 巫医是因为担心咸井吃不消? “是。”雁灵点着头,“雨,你不要怪我们,是咸井爷爷不让说的。” 元雨挑眉,“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让你们说,你们就一点儿也不说?胆子很大的。” 戎烛看着走出去的元雨,轻声的说,“看,雨生气了。” 何止是生气。 沙垚和雁灵好像已经见到元雨的头上,正冒着火,随时都会把周围烧起来。 戎烛说,“你们那不叫探北山,是去找药,没有必要带太多的人去,容易把药烂踩了。” 那些小东西都是长在地上的,一个不小心,上去踩了一脚,那就不能用了。 “我们好好想着有几个人,多准备,明天出发。”戎烛说。 他认为明天都是晚的,但沙垚刚刚提到,他们也不能冒失的离开。 他想到这里时,忍不住的瞪了沙垚一眼,“以后,还会瞒着吗?” 沙垚想到狩列坚定相信戎烛和元雨时的样子,再看看他作为戎烛的兄弟,却要瞒东瞒西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会了。”他说。 雁灵也说,“是我想得少,咸井爷爷说瞒着,我觉得应该瞒着。” 有什么好瞒的? 小病变大病,怎么能瞒得住? 站在屋外的元雨,向忱蚑和狩列勾了勾手指。 忱蚑先走到元雨的面前,“雨姐,有事?” “有。”元雨轻声的说,“你选几个族里信得过的年轻男人,以后跟着守望爹出族,只负责学着做盐。” “是。”忱蚑想着哪几个人是适合的,立即答应下来。 元雨看向狩列,“你,把咸井爷爷背回来,他如果不愿意,就打晕了背回来。” “好。”狩列都不问原因,立即答应下来。 他都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被原本奔部的人看见,会是个什么态度。 元雨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以后,转身要回到屋里,恰面对着沙垚和雁灵。 她叹了口气,莫非是有了家的男人和女人,容易对周围的人产生防备? 这对夫妻平时于族中的存在感,就不是很强,一旦冒出些不太切合实际的想法,都无法让人察觉。 “我错了。”雁灵快步的走到元雨的身边,握着元雨的手,保证着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瞒着了。” 元雨回手拍了拍雁灵的手背,“讲,是什么样的病。” 他们都聚在戎烛的屋里,令这个屋子竟然热了起来。 有许多原奔部的人都站在外面,听着关于咸井的病时,一个比一个的担忧。 元雨听到最后,怎么觉得这个病不至于致命,更多的是“伤”。 什么遇冷会骨头疼什么的。 咸井他们全族奔波,也不知道会跑到什么时候去。 咸井年纪大了,必然会有伤痛的。 元雨的眉头拧成麻花,手指也跟着扭来扭去,在做着考虑。 巫医按着沙垚和雁灵的肩膀,示意他们看着元雨的表情。 元雨发现他们都在看她时,还有一阵恍惚,“有什么不对吗?” “雨,你想到什么?”巫医问。 元雨伸出手指,“有可能是外伤没有长好?” 她的视线落到原奔部的族人身上,但他们的表情是又担忧又疑惑,反而令她有点心酸。 咸井为族人担忧着,但真正关怀着咸井情况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也有可能是骨头松了。”元雨是想说“骨质疏松”,可不会有几个人听得明白,“这个,还有点办法可以缓解。” 她伸出三根手指,“骨头上长了东西,我没有办法确定。” 只能靠巫医了。 巫医认真的说,“没有长东西,还是骨头。” 元雨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身上长了奇怪的东西,还可以安稳的活下去。 现在,等着忱蚑和狩列归来了。 雁灵望着元雨的目光,正在发光中,“雨,你知道好多。” 元雨小心的缩回手指,“这个……可以猜一猜的?” 当然,咸井的骨疼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但她只能想到这些。 巫医的脸上挂上几分笑意,“可是,我怎么猜不到?” 元雨挑眉,“因为老先生瞒着我们呀。” 竟然瞒着她和戎烛,这足够让她在心里记上一笔的。 巫医一怔,随即笑着点头,“是,不应该瞒着族长和雨。” 元雨没有半分得意,而是搓着手,拿过水杯,闷闷的说,“族中,还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不适感?” 比如年轻大的人。 元雨的视线一扫。 守望爹的娘亲,作为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平时都是做些简单的事情,这个时候也没有凑过来看热闹。 其他几个也快要上年纪的男女,都在做活儿,少言寡语的,知道的更少。 “我去问问。”沙垚说,“都问一问的。” 元雨“恩”了一声,算是放下心似的,转头看向沉默中的戎烛。 第165章 寻药变挖菜 戎烛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手上。 他要将明天带着上山的东西,全部都计划好。 有一个计划外的人,也必须要带上。 就是元雨。 戎烛本是想要将元雨留在族中,但元雨特别想跟着上去看一看,再加上族中的兄弟也都在,不会有事。 他扭头看向元雨时,轻轻点了个头,做着示意。 元雨立即明白,戎烛是都考虑好了。 接下来,是等咸井归来。 明天再一起上山去寻药。 上北山? 元雨尚没有考虑过有一天,能够登得上北山,她还记得有蛇什么的。 想想…… 可怕。 元雨抱着手臂,看着其他族人都散下去,她也跳到了屋外面去。 阳光正好。 她各种扭着,开始练起了太极拳。 她从前在学校的时候,都是有一招没一招的跟着摆摆样子,没有真的放在心里去。 哪里想过有一天,想要靠它来锻炼的呢? 元雨认为是有效果的,现在重要的是,要怎么才能将所有的招式全部都想起来。 戎烛歪着头,看着元雨做着怪异的姿态,禁不住的笑了笑,继续收拾着东西。 元雨没有回头去看,如若回头,必是会感觉到不好意思,也绝对不会再继续练下去。 现在的她,脸皮正厚时。 元雨正练着,听到有人叫着她。 她回过头,果然见到狩列背着咸井,匆匆而归。 咦?这么多人看着她吗? 元雨的脸一红,随即又淡定下来。 如果她打算将这拳法当成日常,要适应所有人的目光。 咸井闭着眼睛,一副认命的样子,被送到她的眼前。 “咸井爷爷,心情不好了?”元雨笑着问。 咸井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可不是嘛,瞒呀瞒的,还能瞒得了多久?”元雨哼笑着,“看,最后还是被我们知道了?” 咸井哪里还能说反驳的话?当狩列蛮横的说是元雨的意思,要将他背回去时,便知道他瞒的事情是被元雨知道了。 不过,真正吸引他的是元雨的动作,还挺好玩的。 “雨,这是什么?”咸井问。 元雨眯着眼睛,闷闷的说,“如果咸井爷爷的病在骨,可以练一练,能够缓解。” 还可以这样的吗? 咸井觉得有意思,跟着元雨像模像样的摆起来。 这……不是说好回来治病的吗? 巫医再来时,为咸井重新检查了腿。 他再一次确定,咸井的骨头上没有长东西。 元雨抱着手臂,摸着下巴,决定为咸井重新调整吃的东西。 咸井听着元雨的安排,“雨,与族人吃一样的就可以了。” 他一个老人家,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怎么还能令元雨他们费心呢? 元雨摇着头,“咸井爷爷,你还要做很多事情呢,是不可以生病的。” 被逗笑的咸井,与巫医对视一眼,知道元雨这是真的为了他好。 他再拒绝,太不应该。 不过,在这个时代,再怎么调整食物,也就只有那几种,绝对不可能多一样的。 采药,便成了重点。 当戎烛他们一行人,近十人上了北山时,族人还是特别的担忧的。 万一,遇到危险,他们也来不及救啊。 族人也没有再去忙着做各种各样的活,而是加强了防备。 他们怕的是会有人趁着机会,来找他们部族的麻烦,像水部那样的存在,就有可能的。 他们哪里知道,水部自己都折腾不过来了。 戎烛拉着元雨的手,一步步的向前走着,看着巫医蹲下来检查时,她也跟着弯下腰。 这个北山的路啊,迈一步,就能摔上几个跟头。 走得可真难啊。 北山上的雾都是淡淡的,可能让他们看清周围的环境,但又不是特别的清晰。 元雨揉了揉眼睛,总觉得是她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纱,特别的难受。 “老先生,这个可以用吗?”元雨指着地上的怪草问着。 巫医看了一眼,“挖出来,当菜吃。” 元雨正准备挥着骨刀时,便听到了后半句,这刀实在是落不下去。 人家看到的都是可以入药的,她看到的都是下锅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呀。 元雨也没有勉强自己非要做个神医,火眼金星的可以认出每一种草的区别,能用的全部都挖出来。 挖,努力的挖! 她的筐,很快就虚虚的满了。 人家的筐里装的是入药的草,她挖出好多野菜,特意捡了两块小石头,压在筐上,可以再多捡一些。 “雨,总是特别的。”巫医哭笑不得的说。 元雨也是没有办法,“老先生回去以后再挑,我尽力了。” “等等。”戎烛忽然唤着。 元雨迅速的摆出一个“走”的姿态,僵在原地,又慢慢的蹲了下去。 怎么回事?这是戎烛发现异样了吗? 在元雨走神时,听到戎烛冷着声音说,“地上的是什么?” 在地上吗? 元雨正想要跳起来,却听巫医说,“大家都小心,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菇。” 没有见过,是有毒的吗?为什么还要小心? 元雨正想着,目光落到不远处,恰好看见戎烛指的那个东西。 是她眼花了? 她的眼睛应该是不好用了? 她看见什么了呀? 元雨的眼眶一红,慢慢的站起来,小心的挪着,终于凑了过去。 巫医警惕的问,“雨,你认得。” “呜呜,认得,可值钱了。”元雨小心的要摸上去,又怕破坏了它的造型,“怎么办呀?我不会用啊。” “要挖下来吗?”戎烛见元雨的样子时,已经放下紧张的心情,快步的走到元雨的旁边,“我帮你。” “让我再看看!”元雨吸了吸鼻子,“我也有可能是看错了。” 哇!这该不会是灵芝? 他们这是走到哪里来了?为什么会见到这么好的东西? 灵芝这个东西,会不会有毒啊? 元雨的脑海中冒出许多想法,但都抵不过将它抱回家的想法。 当然,再值钱也存不住。 他们在摘下来以后,带回去请巫医研究一下,大家都煮了喝了。 元雨的脑海中正翻腾着关于各种食用灵芝的想法时,戎烛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雨,不要太紧张,都是我们的。” “对,都是我们的!”元雨用力的点着头。 她稍稍的退开,看着戎烛将它挖下来,放进筐里。 巫医叹了口气,“这好像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我们继续找。”元雨坚定的说,“今天找不到,还有明天。” 他们一定能找到缓解咸井病痛的药草。 第166章 北山一次探 旁的不必说,这午饭是不错的。 元雨将所有的野菜都用清水洗干净,抱着一个不大的底部坑洼的锅,放了点盐,炒起野菜的时候,闻着还挺香的。 雁灵看着元雨的脸,又看着锅,羡慕的说,“雨,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不会治病。”元雨实话实说。 如果没有巫医,他们的部族早就撑不住了。 一年到尾,每天都有人在生病。 雁灵笑着,“可是,我们会呀,你放心,我和沙垚哥学得可好了。” “那你们再努力。”元雨说,“来,我讲讲这个灵芝的事。” 一切都是从书本而来。 当然,要确定这真的是灵芝,不是长得像灵芝的毒物。 巫医坐在一旁,听着元雨讲着这些事情时,总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这么厉害吗?”巫医喃喃的问。 元雨也不清楚啊,她这么穷也没有吃过,“可能,毕竟像我这样的穷人,也吃不起。” 雁灵被逗笑,“雨,我们以后多摘,可以天天吃。” 天天吃灵芝,想想也是可怕的。 元雨摆着手,将其他人都叫了过来,一起吃着饭。 哟,里面还有肉丝呢。 “雨,这都是你提前备好的?”巫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元雨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会尽量把“吃”的事情做到最好。 “当然。”元雨点着头,“我们出来找东西,会很辛苦,一定要吃好的。” 有可能是太香了? 有个什么小动物,遥遥的聚了一小群,最后拿着半生不熟的果子砸向元雨。 元雨抱着脑袋,躲到戎烛的身后,“它们怎么欺负人?” 戎烛正将锅用叶子擦干净,收起来时笑着说,“谁让你做得这么香,它们都馋了。” 元雨重重的哼着,“如果不是看它们小巧又可爱,我就要追上去了。” 追,也追不到。 元雨看过去时,只能看到它们的小身板,有可能是像松鼠一类的小动物。 它们灵活得很,可不是她能追得到的。 太有趣了。 “这种应该是可以的。”巫医拿出一株草,让其他人都看了看,“尽量找。” 他们找到好几株,只能回去再试一试。 “老先生明天留在族中。”元雨说,“我们多带几个人出来找。” “行!”巫医答应着。 元雨看向戎烛时,目光有些飘忽,甚至带着一丝惊恐。 戎烛将她的肩膀搂住,“别怕,没事的。” 元雨在怕什么? 如果看不见,也就算了,谁让她看见了呢? 她看见一双亮晶晶的兽眼,估计着这不是什么小动物,但却没有看清它的全身。 这个家伙,应该很狡猾,习惯于偷袭。 元雨往戎烛的怀里又缩了缩,说是要探北山,但第一天就遇到好几种兽。 这些兽与元雨印象中长得……有各式各样的区别,还挺令她不适应的,惟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的身量都比她记忆中的要大,更加的厉害。 有野必珠,果然被驯过的更厉害。 沙垚也将雁灵护在前面,警惕的看着周围。 他们在快要到山田的位置时,身后的压迫感陡然消失。 呼!舒服多了。 元雨长长的松了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你猜,是什么?” “猜不出来。”戎烛回想着那双眼睛的高度,“不是很大。” 起码不高。 元雨想象不出它的模样,只能说,“我们要不要在山田之外立上路障,如果有兽来袭,我们也可以有一个准备。” “可以。”戎烛在见到那只神秘兮兮的兽时,便冒出这种感觉。 北山,要探。 “北山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啊。”巫医回想着一望无际的山路,感慨的说,“也许在小山之后,便是大山。” 元雨不理解的反问,“雾是怎么回事?总是看不清。” 她回到族中后,眼睛变得清明,舒服多了。 巫医也无法解释这一切。 他带着所有人的筐,去试着里面的药。 元雨的那一筐挑来挑去的,最后加了餐。 当元雨听到有人喊着“北山有好多食物”的时候,暗暗的扶额,这是她的误导。 北方是有食物,但不至于“好多”。 单是要面对的未知危险,以为散不去的雾时,他们的小心谨慎,几乎是派不上用场的。 在那林子里,有更厉害的东西。 呼!有谁在炒菜? 元雨凑到丰拓和思思的旁边,听着他们一边摆弄着野菜,一边讲着元雨“炒”的样子,“是雁灵告诉你们的。” “雨姐,你会做其他的吃的,为什么不讲给我?”丰拓不满的说,“我也可以做到的。” 元雨烦恼的看着他们,“不是我不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呀。” 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炒过菜,不过是随便试一试,竟然还能吃。 是她低估了她的水平。 “叶泥呢?”元雨突然问。 丰拓低下头,“听说在挖井?这孩子挺厉害的。” 元雨也没有特意的去寻着叶泥,叶泥的心里也有数,但回到屋中时,听见戎烛正安排着明天上山的人选。 今天一起去的人要休息,明天安排的人要更多一点。 狩列就在其中。 狩列听到什么兽啊雀啊的,正跃跃欲试,仿若那才是他真正应该面对的事物。 留在族中,对于他来说,太埋没了。 “挺开心的?”元雨走过去时,笑着问。 狩列转过身,“雨,听水部的事情吗?” “有新鲜的?”元雨将温水递给戎烛。 狩列认真的想了想,“没有。” 没有新鲜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回去收拾,明天要早点儿。”元雨看向戎烛,“我明天要不要再准备点吃的。” 戎烛被元雨逗笑了,“你想要带什么,就可以带什么,我拿着。” 他的力气大,背了许多东西以后,还可以将元雨背起来。 元雨的脸一红,往戎烛的怀里坐了坐,随即闭上眼睛,“有烛在,可真好。” 族里是热闹的。 巫医也从所有的药草中,挑出一株真正适合的,但还是要继续。 因为有了目标,明天应该会更容易找。 元雨不通药理,只知道巫医说的应该是对的。 戎烛将元雨裹到被子里,“明天如果遇到那只兽,我们要怎么办?” 元雨闭着眼睛,往戎烛的怀里靠过去,“怎么办?这不是我们说得算的呀。” 如果是大兽先攻击他们,他们是不可能不反击的,但最好是……各走各的路。 戎烛提醒着元雨,“北山的危险会越来越多,你还要和我一起上山?” 元雨没有回答,已然睡熟了。 第167章 美丽的雀兽 再次上北山,所有人都带着自信的模样,背着武器,一个一个的陆续上了山。 走在前面的是忱蚑和须树,在队尾的是沙垚和丰拓。 族中留守的是河源与辰始。 戎烛牵着元雨的手,离队伍有着稍远一些的距离,时不时的看向四周。 他们都在意着出现过的眼睛,十分的大,在迷雾中也很清晰。 初时都是有几分惧怕的,但很快都恢复了正常。 他们都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哪里会在面对着大兽时,露出胆怯的情绪。 再者,还有什么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元雨相比于他们,曾是警惕许多,恨不得让两只耳朵全部都竖起来,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莫紧张,有我在。”戎烛观察着元雨的小情绪,见元雨始终紧绷着,便安抚于她,“放心。” “我很放心,是真的放心。”元雨喃喃的说着。 她的视线向前落去,发现今天的雾比起昨天要淡上许多。 这应该算是好事,当危险来临时,他们的视野内外足够的清晰,可以看清危险的存在。 元雨的手心里,早早的捏出一把汗。 她脸上笑容,都是僵的呀。 元雨正在心里叹息时,雁灵的身子歪了歪,及时的拿着拐杖撑着自己。 巫医在族中研究着汤药,惟有雁灵带着叶泥出来认药。 虽然他们都能保证认出来的药,应该不会出现差错,但是那颗心还是提起来的。 “这是什么?”叶泥指着一只菇类,问向雁灵,“能吃吗?” 雁灵看着那菇,已经动了想要将摘下来的想法,但最后忍了忍,依然摇着头,说,“不行,不能摘。” “为什么?”叶泥觉得特别的可惜,他们这一路好像也没有摘到什么食物。 雁灵没有回答,不过是摸了摸叶泥的头发,拉着他继续向前。 他们今天要尽快到达摘到药草的地方,看着周围的环境。 有一株,周围必然也会有其他的。 很少会有什么东西,是孤伶伶的一株长出来的。 叶泥也没有再问,老老实实的跟在雁灵的身侧,时不时的低着头,看着脚步。 元雨猛的拉着戎烛的手,显得很紧张。 戎烛以为元雨是真的在怕,回握着元雨的手,轻轻的按了按,似是在安慰着元雨般。 元雨哪里是需要戎烛的安慰?她甩了甩戎烛的手,示意着戎烛往地上去看。 要看什么? 戎烛的视线随着元雨的动作下落时,一眼就看到个大脚印。 这个脚印是属于兽的,绝对不会是属于人,它深深的按在地上,有些深陷,可见这体重和力道是相当的大。 “有点眼熟。”元雨实话实说。 戎烛也微微的点着头,赞同元雨的话。 他们应该是在近期,见过这样的兽,连元雨对它的脚印都会抱着熟悉感,证明…… “水部。”戎烛说了两个字。 他的意思是说,当初他带着元雨出族时,遇见了被水部带走的大兽。 元雨想到那头野牛,同时青了脸,想到另一桩事情。 水部的人,会不会在北山附近? 他们想的事情,显然晃在一道线上。 元雨不由得紧张几分,握紧了戎烛的手,深吸口气,按下心里的起伏不安。 怕什么?他们这么多人,难道对付不了水部吗? 他们在寻到药草时,都没有寻到一个人,一只兽,可谓是十分的顺利。 “雾又淡了。”有人说。 元雨观察着周围,早就发现雾一层层的淡去,阳光也散了下来,隔着树叶下落,非常的好看。 她不由得看向一棵树上,上面好像是站着什么东西,且不只是一只。 她的手心突的冒出冷汗,退了两步,靠在戎烛的怀里。 戎烛没有发现树上的东西,倒是被元雨的样子吓了一跳,忙扶着她的肩膀,哄着她说,“别怕,有我在。” 元雨哪里能不怕?她努力的瞪大眼睛,想看清树上之物,同时,有阳光落在它的身上。 哇!好漂亮的…… “孔雀。”元雨捂着嘴巴,轻呼出来。 是一只白灿灿的孔雀,站在不高的树上,懒洋洋的“看”着他们。 所有的视线都落上去,忽然一颗小石头从元雨的身边擦过,要被丢到孔雀的身上。 元雨吓了一跳,来不及喝止,想要拦着小石头都来不及。 小石头快要打到孔雀的身上时,另一块石头打了上去,将之前的那一块打了下去。 孔雀不过是抖了抖尾巴,选择背对着他们,处处透着一股不耐烦的感觉。 “叶泥,你在做什么?”元雨扭头看向叶泥。 叶泥缩了缩肩膀,“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好玩?小孩子让人烦恼起来,可真的是…… “以后不许了。”元雨提醒叶泥,“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需要惊动它们。” 叶泥拼命的点着头,却也不太理解元雨的用意。 像他们这样的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人是没有打过兽的? 这一个个的手上都沾过血的,但到了元雨这里,有些兽是不能碰的。 比如长着长鼻子的大兽,比如这只漂亮的小兽。 “叶泥,快过来帮忙。”雁灵轻唤着。 叶泥后知后觉,想起他这次跟着出门的主要任务,将孔雀丢到脑后去,忙着过去帮忙。 长得类似的草株,全部都要挖出来。 元雨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扭头看向另一侧,开始挖野菜。 孔雀突然腾空飞起,在天空中转了半圈,似是在呼朋唤友。 元雨忙抬起头,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甚至有可能出现大兽,引得孔雀警惕的飞走。 结果,并不是。 孔雀并不在乎突然出现的它们,也没有在意什么大兽小兽,而是在飞起来以后,一群孔雀从不远处也低空飞远。 “好漂亮啊。”叶泥惊讶的唤着。 的确很漂亮。 雀羽在阳光下,似是在发着光,向北山更远处飞去。 元雨定定的看着它们的身影,不由得眯起眼睛,似是想要看得更清楚。 的确是很清楚,也非常的惊讶。 她看见了什么呀? 山外有山啊。 北山之所以会险,不仅仅是因为有雾,有兽,令他们一时琢磨不清。 更重要的是,它原本就是连着更远处的险山。 元雨一时呆住,半晌以后才回过神。 先摘菜再说。 这雾在他们低着头忙碌时,只留下来一丝淡淡的。 阳光铺在身上,特别的暖。 他们席地而坐,吃着带来的凉掉的薯。 因为也是元雨怕燃起了火,在植被过分茂密之处,会引起山火,也只能令族人都撑一撑。 第168章 绝不拖后腿 其实觉得是在“撑”的人,只有元雨。 其他人吃过的苦头,要比这个多得多,哪里觉得现在会撑不住。 雁灵发现一些可食的菇类,一点点的采摘起来,可谓是满载而归。 元雨的筐里都装着满满的野菜,路过长成一小片的花时,也不过是简单的看了一眼,都没有要摘的想法。 “喜欢吗?”戎烛注意着元雨的小动作。 喜欢就是喜欢,一眼就可以看出元雨的心事。 元雨的小动作,可谓是十分的明显了。 元雨立即就摇着头,“摘下来,就枯了,长在地上才好看。” 她如果真的喜欢,哪天缠着戎烛背着她过来,也是可以的。 这一趟比起昨天要快了许多。 直到又来到那脚步之前。 “我们不必留着。”戎烛说,“快走。” 此处离族尚有很长的距离,他们要尽快。 “雨姐姐。”叶泥偷偷的拉着元雨的手指,“我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 元雨轻声的说,“你的力气是要保护族人的,知道吗?” 用小石头打孔雀? 估计他们这一行人可能都会被啄成轻伤。 “如果伤了它,我们也看不到那么漂亮的景象,对不对?”元雨笑着说。 叶泥想到数只孔雀飞起来的样子,用力的点着头,“太好看了,姐姐你说,山里还会有什么?” “一定有很多的东西。”元雨感慨的说,“也许山与山之间,还会有水流,也有可能……” 她的猜测,突然止住。 他们都听到闷闷的低吼,正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走!”戎烛的反应极快,他的大手推了元雨一把,拿着弓转过了身。 元雨想要去牵着叶泥,却突然低下头,“你要不要留下来。” 如果是一只大兽,叶泥留下来可以帮得上忙的。 毕竟,她相信像叶泥这么大的少年,也可以办得到。 雁灵在此时已经跑到元雨的旁边,“雨,我们走。” 叶泥看向前方,转头对元雨说,“雨姐姐,我保护你们。” “走!”元雨毫不犹豫的说。 当她拉着元雨叶泥的手,与雁灵一起带着另一个跟着他们上山采药的妇人,先一步往族中的方向走着。 沙垚跟在他们的身后,牢牢的守着。 狩列早早的上了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因为没有雾,他们也可以将危险看得很清楚。 “好几头。”狩列喊着,“前面有一个坡。” 他指的是一个斜坡,并不高,但是几乎是垂直的,如果顺势掉下去,一定会受伤。 戎烛心领神会,立即有了打算。 狩列又指着族中的方向,“雨,可以的。” 元雨迅速的加快脚步,“我们不能拖后腿,快走。” 雁灵大约没有想过,这个后腿要怎么拖,想要去问问元雨这个意思,但元雨绷着脸,她也不敢多说。 元雨可不是从前的元雨了。 起码,她跑得飞快,雁灵都有点追不上她。 “雨姐姐,你可真的是,跑得太快了。”叶泥低着声音说,“你是怎么认路的。” “我做过标记了。”元雨说。 如果在有雾的情况下,她绝对不敢乱跑,但她放眼望去,无论是地上还是树上,都被她缠上各种各样的痕迹,想要见不到都难。 除了戎烛,谁也不知道元雨在做什么。 她们应该跑出挺远了。 元雨可以清楚的听到大兽的闷吼,奔跑起来的力量,震得地面都在颤着。 她真想回头去帮忙,但她什么都帮不上。 “雨,我们可以的。”雁灵也发现树上缠的那些奇怪的东西,立即明白元雨的标记是什么。 元雨放开了叶泥的手,向叶泥使了个眼色。 叶泥明白元雨的意思,“雨姐姐,放心,我不会受伤的。” 沙垚想要帮着兄弟们,也想要拦着叶泥,但叶泥跑得飞快,而雁灵也说,“哥,你快去,我和雨姐姐回族。” 雁灵不等沙垚的回答,与元雨跑得更快了。 元雨忽然发现,她大有长跑的能力。 “火巫是不是也生病了?”元雨突然问。 火巫虽然平时低调也不太出头,希望她在族中没有存在感,多做点事情,可以换来那两三姑娘在族中的好生活,但元雨却时时的注意着她。 当初蛮横又有能力的火巫,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因为被打击了。 雁灵险险的收住脚步,最后轻轻的点着头,“这里,很疼。” 心脏疼。 元雨拧着眉头,知道估计是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 “从前疼吗?”元雨又问。 雁灵摇着头,“因为叶苗,很疼。” 懂了,气的! 元雨估计她如果与叶苗生活在同一个部族,可能早就气成神经病了,绝对不可能像火巫一样,还能再保持着三四分的理性。 “还有。”雁灵说,“姐妹们都死了。” 当初有多少位姑娘跟着火巫一路而逃,最后因为火巫想要跟着一位族中,或者在山族中拥有地位,而迟迟不肯投靠,以至于所有人都中了叶苗的算计。 想一想,都可恶。 元雨拍着雁灵的肩膀,“我们回去帮着火巫治病,以后不舒服就要说,知道吗?” “知道了。”雁灵点着头。 火巫有多倔啊,他们都是知道的。 如果火巫能够听着元雨的话,请巫医好好的治治病,还是有希望的。 元雨忽然拉着雁灵,迅速的避到一边去。 雁灵被吓了一跳,都没有反应过来,在躲好以后,才发现是一个人。 这个人,脸生啊。 雁灵反握着元雨的手,心跳个不停。 这是谁?为什么会生活在北山之上? 他是不是已经找到出入山族的办法?正在这里埋伏着他们? 元雨可不像雁灵想得这样多,而是冷冷的打量着男人,一看就是吃饱喝足的状态,但浑身都散发着野蛮的气息。 这应该是在北山上生活得很久了,但却不知道他是谁,曾经属于哪个部族。 元雨又回忆着走过的路,并没有什么人类生活的痕迹。 老天爷保佑,希望他不是东部留下来的人。 毕竟元雨还记得,他们当初将东部的人引上过北山,最后再探确定都覆没,但万一会有疏漏呢。 男人似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正一步步的向他们走来。 雁灵拿出平时采药的像是小镰刀一样的东西,紧紧的抓在手里。 她跟着火巫跑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真的柔弱的人? 元雨握着手里的骨刀,想着她惟有扑上去才能对敌,这是万万不行的。 第169章 靠自己逃命 硬碰硬。 她和雁灵是必死无疑的那一个。 元雨从筐中摸出弹弓,又捡了块大小适度的石头,准备动手。 她的动静,也引起男人的注意。 “出来。”男人喝着。 元雨如果现在出去,才是脑袋上有坑。 她正低着头时,雁灵已经准备好了。 “快给我出来。”男人挥着拳头,向他们扑来时,一颗两颗石头,对着他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男人可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东西,凌空向他打开,且一个个的打的就是他的头。 “走!”元雨推着雁灵。 此处离部族很近了,只要跑得快,打得猛,就一定可以逃得掉。 男人看着一个女人飞跑出去的身影,正要去追,但脚上却扎了个东西,疼得他一声惨叫,摔在地上。 元雨也在此时跳起来,与雁灵往同一个方向跑着,绝对不敢有停留。 男人的双眼布着惊喜,是女人,这可是两个女人啊。 看她们完好的样子,生活得很好。 男人爬起来,刚追了几步,又一个石子似的东西向他打开,他本能的一爬,正想要丢在地上,却疼得倒吸口气。 这一回,元雨的弹弓用的可不是石子,而是提前备好的碎陶片。 陶片卡在男人的皮肉中,疼得他发出怒吼。 这个女人,狡诈得很。 元雨跑得飞快,忽然大叫着,“救命啊!” 啊…… 整个林子似是都在回响着元雨的声音,还惊动了在树上休息的小雀们。 这些小雀一只两只的飞起来,最后是成片的。 元雨差一点被绊倒,同时感觉到有一股腥风从身后而来,她利落的一躲,同时又弹出个陶片。 这个玩意迅速的打在男人的肩膀上,再次疼得男人惨叫着扑倒在地。 “你是东部的人?”元雨这一回终于问出来了。 男人哪里肯回答元雨,爬起来要扯向元雨的脚。 他的头上闪过一阵“风”,他本能的一缩,险险的躲过。 雁灵怎么又回来了? 她挥着手里的刀,向左划过时,被男人躲过,又迅速的向后划去。 砰!正中男人的后颈。 男人一阵眼花,却撑着没有晕倒。 他正面的元雨,不知又从哪里摸出块石头,向男人的脸砸了过去。 这一次,男人终于倒在地上,挣扎着还想要爬起来。 “我们走!”雁灵唤着。 元雨早就已经爬起来,与雁灵再一次飞奔向前。 太险了。 他们的运气太好了。 元雨再一次感慨着她大概是架了个女主光环,所以才能从男人的手里逃脱,如果换成是其他人,一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们才刚跑了一会儿,就见到提着弓箭而来的河源。 河源和大双犹如一阵风般扑过来,一见到元雨与雁灵,未见其他人时,登时就红了眼。 “有个外部的男人。”元雨指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的方向,“烛他们遇见了兽。” 河源一听就明白了,与大双呼喝着跑了过去。 元雨和雁灵站在山边,顺着凿出来的台阶,可以直接回族中了。 元雨深吸口气,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辰始也赶了过来,记着元雨做下来的标记,带着族中其他的男人,一窝蜂的扑了上去。 雾散了。 有元雨的标记。 他们还怕什么? 这些男人早就想要上北山了,这一回可是个机会。 元雨都不记得是怎么下的山,腿都不是她的了。 她跌坐在兽栅外,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与雁灵对视一笑。 “雨,我们的运气真好。”雁灵是实话实说。 再多一个男人,他们就死定了。 “可不是嘛。”元雨特别的赞同,“不会有谁比我们的运气更好了。” 她低着头,努力的顺着气时,巫医就来到她的面前。 “雨,伸手。”巫医对元雨说。 为什么要伸手。 元雨疑惑的伸出手,发现手心被陶片划出了血。 她当时太过紧张了。 巫医帮着她擦着伤口,“叶泥呢?” 在这样的时候,叶泥应该是会陪着元雨? 元雨一时尴尬,“那个,我让他回去帮忙。” “为什么?”巫医难得生气。 元雨委屈巴巴的说,“这不是,看着挺安全的嘛。” 她也不知道会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呀。 “老先生,不要生气,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胡闹了,会带着叶泥的。”元雨拼命的保证着。 巫医哼了哼,站起来,“雁灵,手。” 雁灵伸手看了看,“没有伤。” 她只是在握着锄时,用力太大,勒得手心疼。 巫医点着头,忽然看向不远处,“人带回来了。” 难道指的是元雨和雁灵对付的那一个,竟然带进了族中,这不会太危险了吗? 元雨并不赞同顺势而望,但身上的力气已经消尽,无力的颓坐着,“啊,只带一个人,我们也不用这么狼狈的。” 一只羊在元雨的头顶咩的叫着,将一片草丢到元雨的脑袋上。 元雨甩了甩头,将草叶都甩到地上。 “雨,我们虽然狼狈,但是活下来了。”雁灵挺开心的。 他们原本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 与元雨在一起,好像很久都没有遇到危险了呢。 元雨哼了哼,感觉到头又落了东西。 羊又把草丢到元雨的头上,怕元雨还能再甩掉,又丢了个树枝。 元雨缩着脖子,“它不会在喂我吃东西。” 有可能哟。 河源将男人拖着回了族中,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要将他送到哪里去。 “雨姐,他应该是东部的人。”辰始说,“带回来问一问。” 雁灵担忧的问,“难道要将他留在族中?” “当然不要。”元雨才不愿意呢,“把他的眼睛蒙上,问好以后丢出墙去,自生自灭。” “好!”辰始指的是蒙着男人的眼睛。 至于要丢到哪里去,还是……就要看戎烛的意思。 族中的男人去了大半,还是没有回来。 即使元雨隐约的闻到晚饭的香气,也实在是没有胃口。 天越黑,北山上越危险。 戎烛他们是不是信力量太久了,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 元雨的羽始终是提起来的,特别的不安,但是又无人可以给出解答。 终于,有了动静。 戎烛他们回来了。 元雨跳了起来,忙跑过去,一眼就看见戎烛身上的血。 他们都受了伤。 狩列当时不会为了让她放心的跑,将事情说得那么轻巧? 还真的是。 他们这一回是收获丰富,全都放在了山上。 等着族人都休息一会儿,先把伤口都处理好。 第170章 收获很丰富 元雨心疼的看着戎烛的肩膀,只帮着巫医先处理伤口,“有没有人受重伤。” “没有。”戎烛说,“他们来得及时。” 他的确没有想到,在最危机的时候,部族的男人们突然出现,这一大群飞一般的扑来,将形势扭转。 元雨红着眼睛,“我们以后不要上北山了。” “气话。”戎烛笑着拆穿元雨的心思。 这的确是元雨的气话,北山上的危险与收获并存,这是必然的。 元雨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戎烛一眼后,复又低下头去,不愿意令戎烛看出她的伤心。 “放心,我很好!”戎烛说。 元雨看得出来,戎烛的伤的确不重,处理好以后,她也跟着巫医去看着族中的其他伤者。 他们是受伤了? 一个个的很开心的样子。 “不许再笑了,伤口要裂开了。”巫医烦恼的说。 这些男人是有多久没有做这么蛮横的事情,还能开心成这样? 族中的女人们也将丢在山上的兽,一点点的清理出来。 不能让血气四溢,可能会发生更多的危险。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特别是戎烛在看见要伤元雨的男人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也以为,这是独自生活在北山上的男人,太久没有见到人而已。 谁知,并不是这样的。 的确是东部的人,且是跟着水部一路过来的。 “又有一个首领,叛了东部的族长吗?”元雨过去凑着热闹。 男人被蒙着眼睛,但可以清晰的闻着食物的香气,“是你,是不是你?” 戎烛一挥手,将男人的脑袋打歪。 元雨拉着戎烛的手,对着戎烛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浪费他们的力气。 最后送给水部就可以了呀。 戎烛哼着,“你来看看,认识他吗?” 男人想知道,会是谁来认着他,听着好像应该是“熟人”。 走到他面前的,是狩列。 狩列盯着他很久,最后摇着头,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他还有同伴。”辰始提醒戎烛。 这才是重点,必须要找到那些同伴,才能保证族中的安全。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东部人上的是北山,迷失的雾中,才迟迟没有找到他们部族的所在。 否则,必是会有一场恶战。 东部的人还在那里吼着呢,非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没有人会愿意与他们再多说半个字,最后审问的事情,交给了沙垚。 沙垚平时话少,问的东西很专一,也不会被激怒。 如果换成是河源,有可能会揍这个男人一顿。 元雨知道这两天的食物,会变得很丰富啊。 她与其他人一起欢呼,可是关起门来,只关心戎烛的伤口。 如果受伤了,是很难痊愈的。 “放心,我特别的好。”戎烛一眼看穿元雨的担忧,认真的说,“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 “恩。”元雨简单的应了一声。 她一连帮着戎烛换了好几天的药。 巫医也将为咸井准备的药,也都配好了。 惟有火巫的病,有些麻烦。 这不是大病,重在休养。 火巫平时不言不语,但心结已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抹得下去的。 谁不是呢? 即使是好脾气的雁灵,在提到叶苗时,也是通红着一片双眼,恨不得让叶苗为他们所有的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这样的恨,随着叶苗没有消息的时间,越来越浓。 巫医看着火巫,叹着气说,“只能靠你自己呀。” “我知道。”火巫的表情很平静,“谁都帮不到我。” 除非找到叶苗,将这一切都了结以后,他的病才能真的好起来。 说得再多,怕也是没有什么用啊。 在巫医离开以后,火巫转头看向元雨。 元雨正想要收拾着东西,在被火巫盯着看时,她也是不太自在,“火巫,我听着呢。” 火巫笑了笑,“如果我遇见叶苗,要怎么做。” 啊?这是在问着元雨吗? 元雨哪里知道火巫原本的打算,她只能说,“偿命?” “你可以吗?”火巫反问着元雨。 元雨呆呆的看着火巫,好像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火巫见状,只能再一次解释着说,“我感觉得到,你并不喜欢。” 元雨恍然大悟的说,“我的确不喜欢,但是不代表不应该,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如果只是为了“生存”,是可以理解的。 叶苗的所做所为,已经远远超过“生存”的问题。 她更像是为了做坏事,而拼命的做着坏事,完全不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 这样的叶苗,是很可怕的。 元雨笑了笑,“火巫,你要为死去的姑娘们做点事情,我不会阻止的。” 火巫笑了笑,转过头咳了咳,“我记得你说过,要抓羊毛来着。” “不急。”元雨笑着,“没有到时间呢。” 火巫转过身,端起巫医为她准备的药。 黑黑的,好像是把什么灰放在碗里,混了水。 这谁能喝得下去呀。火巫无奈,只能掐着鼻子,闭着眼睛,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元雨伸长着脖子,看着受了伤的戎烛,与其他受了伤的兄弟,一起去找沙垚。 元雨看着他们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几分滑稽,还挺有意思的。 她收回视线,估计着快要审出来。 沙垚的确是审出重要的事情,他们之所以会追着水部的人,一路又跑了回来,其实是他们的首领,不再想跟着东部的族长。 不跟着族长,又要找到更好的理由。 追着水部,成为一个很好的主意。 他们往回跑时,发现这里的生活还真的是不如北方。 北方有一条特别宽的河,人是游不过去的。 土地上种着各种各样的食物,不缺吃不缺穿,这样的生活远远要比回来要强得多。 他们部族在回来以后就后悔了,想要回到东部时,发现已经失去了来时的路,再想要折回去,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们是追着兽上的北山,山上的别的没有,兽很多。”沙垚说,“大哥,交给水部。” 他们是水部的仇人,应该由水部去处理。 “好。”戎烛答应着。 看来这些人在北山上生活了很久,且生活得很不错。 起码在食物上,是不会缺的。 这也意味着,北山上的兽怕是死了不少。 戎烛想到元雨对小兽的爱护,以及在食物充足下绝对不会再碰其他的兽族。 再看看东部,也不知道凶残的他们都做了什么。 第171章 蠢人哪都有 “我们设个陷阱,把东部的人都引下北山。”戎烛冷着脸说,“不能让他们呆在山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事件,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 元雨对此,无异议。 怎么能引下东部的人?就是将他们手里的破帐子利用起来,搭在一个易设陷阱的地方,让东部的人可以看得见。 至于抓来的这个男人,交给水部。 这还是由狩列去做的。 狩列大约也是有段时间,没有再去过水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留于原地的。 他提着男人,与忱蚑一同送男人到水部外时,发现水部竟然没有挪过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去东部生活的地方吗? 东部占了他人的生活之地,水部就要去海边。 所有部族都是在迁移中生存下来的,像他们会留在一个地方,安稳的扎根几乎是很少见的。 狩列与沙垚将男人吊在水部之外,准备离开,却被人唤住。 “是你吗?”阿涓问。 狩列在听到阿涓的声音时,回过头说,“要让他看不见。” 阿涓一看见被吊起来的男人时,特别的疑惑。 这个男人被蒙了眼睛,堵住嘴,身上都是伤,为什么要挂在水部之外。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是东部的人。 阿涓迅速的握着拳头,“我知道了。” “还有。”狩列看着已经要走远的忱蚑,语气极快的说,“不要让他单独的与你们族人相处。” 为什么?阿涓有点不太懂了。 狩列想了想,“有一个叫叶苗的女人,利用外部的人抢自己部族的东西。” 谁知道阿涓的那个蠢姐姐,会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也有男人会想要入东部。”狩列实话实说。 东部是“强大”的意思。 没有真正加入到东部的人,是不知道里面真实的情况,在外表看起来那叫一个令人向往。 有人动心,想寻到东部的庇护,也是有可能的。 阿涓用力的点着头,“我明白,我……” 狩列几个跳跃就不见了。 他怎么走得那样快? 阿涓看着狩列离开的方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原来是阿清出来了。 阿清也看见那个男人,忙挡在阿涓的面前,“姐姐,这是什么人?” “东部的人。”阿涓收起对狩列时才会露出来的欣喜表情,冷着脸说,“一路追着我们的东部人。” 带回去! 当这个男人被阿清拖进部族时,阿涓也向阿爹讲了实际的情况。 族长济洋只对这个部族有兴趣,“他们很厉害,如果可以投靠……” “阿爹,谁靠谁?”阿涓突然问。 济洋突然就收住声音,是啊,谁靠谁。 如果让他放弃一族之长,他愿意,他的族人也未必会愿意。 他们毕竟不是生长在这里的部族,而是被赶过来的。 让那个部族的人来投靠他们?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人家过得好好的,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与他们走得近。 “阿爹,还有事情。”阿涓将狩列的提醒也讲了出来,“叶苗是谁?” 他们谁都不知道叶苗这个人,不过狩列会提起来,还是要放在心上。 济洋看向阿汾,冷冷的说,“她应该不会做出太蠢的事情?” 只能说“应该不会”,但一个人蠢起来,还是很要命的。 比如当天晚上,就发生了意外。 阿汾连同族中不服阿清的三个年轻男人,想要将男人放下来,放回到东部去。 因为看管他们的事情,交给阿清去管的。 东部的人打过来,阿清就有责任了。 这绝对是脑子不好才会想出来的东西。 阿汾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早就有人盯着她呢。 不是水部的人,而是坐在树上的狩列。 族中的人都在忙着设计隐于北山的东部人,他睡不着,又出不上主意,就想着到水部瞧一瞧。 这一瞧,让他发现有趣的事情了。 “你就是狩列。”阿清的声音从树下传出来,“我可以叫你阿列哥吗?” 狩列正准备咬果子,听到阿清的声音时,慢慢的低下头,问他,“是谁负责看着那个男人。” “我,我。”阿清忙说。 他知道阿涓对狩列特别的信任,也很想要博一博狩列的好感,连忙承认是他在看着男人。 狩列哼了哼,“你要不要看一看,那个男人快要被放走了呢。” 阿清刚要回答,脸色突变,迅速的跑回到部族中。 “还真傻。”狩列看着这个男人,估计和丰拓的年纪差不多,但丰拓就要聪明多了,还会负责全族的食材。 再看看这个部族的傻儿子,不去盯着自己看管的人,还跑到树下和他聊天,真要命。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水部内就有了大动静。 阿清瞧见阿汾带着人要放了那个男人,还要给男人食物时,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有人要放跑东部的人。” 他一喊,部族中的人能出来的,都出来了。 东部的人,是他们的仇人。 放跑仇人的人,不就是他们的敌人吗? 当他们发现是阿汾要做蠢事时,相当的愤怒。 即使是族长的女儿,他们也不愿意再容忍。 阿汾想要对着阿清发脾气,可是见到所有人都向她聚来,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样子,再不知道她是真的犯了错,那也是真的蠢。 她退后几步,“是他们哄着我的,是他们。” 阿汾没有说谎,是这三个年轻男人主动找她,与她一起合计的。 平时有点什么坏事,也都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商量着。 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处,体现在这里了。 有好事一起做,有坏事一起做。 阿清看向阿汾身后的男人,“她说的是真的吗?是你们的主意?” 他们三个人也是够义气的,挡在阿汾的面前,承认了行为。 真正气坏的可不是阿清,是这三个年轻男人的家人。 特别是有一个小姑娘扑出来,双手拼命的砸着一个年轻人,“哥哥,你忘记了吗?娘就是被东部人害死的,是他们害死的呀。” 谁会忘记呢? 可是没有忘记,也不会代表是记忆犹新的。 某些人就是不长记性,只会按自己想法去做坏事。 比如,这几个男人和阿汾,就是这样的人。 济洋始终远远的站着,突然说,“全部都绑起来,和男人一起吊着。” 全部?包括阿汾! 阿汾惊恐的说,“阿爹,我只是想要问一问,审他,只是审他,我没有要做什么呀。” 现在不承认,还来得及吗? 济洋看着阿汾的目光,可谓是十分的失望,看着他们四人和男人被吊起来以后,沉默的转身离开。 第172章 主动要合作 这么吊着一个晚上,也未必见得有事。 他们一个个的走了那么长的路,早就习惯了长途跋涉,漫长又辛苦的生活。 即使被吊起来,阿汾也没有在怕的,反而觉得她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小伙伴们,对她才是真的好,比家里人都更要好。 她愤怒的瞪着阿爹济洋所在的方向,已然认为她的好爹爹的眼中,此时只有阿涓和阿清两个人。 阿汾低着声音,“部族只有在我的手里,才能有更好的生活,你们跟着我是一定不会吃亏的。” 她敢说,她的伙伴们就敢信。 他们一个个的点着头,认可着阿汾说的每一句话,丝毫不认为这话中,究竟是有哪里不对劲的。 阿汾究竟是做过哪些特别有益处的事情,令他们对自己,对阿汾产生了误解呢? 济洋在帐内,只看着阿涓一人。 他猜到东部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与阿涓有关,就是要看着她究竟会如何回答。 阿涓道,“阿爹,山部应该不止找到一个东部的人,我们要不要与他们一起去找。” “一起找。”济洋只是将声音放缓,可没有说反对的意思。 阿涓的眼睛微微的泛着亮,估计是可以说服济洋的,“阿爹,我们再怎么逃,都要避开这些东部的人,如果他们消失,我们就不必逃得那么急,可以慢慢的迁过去。” 济洋也想要“慢慢”的迁,始终急着逃命,总是会有人受伤生病,养也养不好。 “是啊,阿爹!”阿清也连忙说,“阿汾特别坏,她会害了我们的。” 济洋皱着眉头,正想要说点反驳的话,可是想到阿汾今天的动作,令他的确是特别的伤心。 这是他的女儿,他当然希望阿汾可以不要再胡来,安安静静的生活。 只要有他在,他一定会让阿汾过得特别好,但是…… “阿爹!”阿涓说的是与山部合作的事情,被阿清的一句话就岔到阿汾的身上。 这个小子也是不知道哪个更重要。 阿涓偷偷的踢了弟弟一脚,踢得阿清莫名其妙的皱着眉头,看起来还有一点小小的委屈呢? 阿涓继续说,“阿爹,他不会经常过来的,我们如果有解决,最好还是尽快安排。” 她的眼中充满着希望,认为济洋反对的可能性并不大。 果然,济洋同意了。 “行,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去做。”济洋疲惫的说,“这几天,就先罚着你的姐姐,平时不要把她放下来了。” 不要放下阿汾? 阿涓和阿清的表情都是一言难尽,他们总是要给阿汾喂吃的? 他们谁都是不要去的,必须要安排其他人,或者让族中其他人去做。 让谁去做? 阿涓的心里有了决定,但是在离开济洋的帐中后,反而问阿清应该将这件事情交给谁去做? 阿清一连说了好几个人选,阿涓都是毫无反应,看样子就是不同意阿清的安排。 “姐姐,你聪明的。”阿清说,“你认为谁是适合的。” 阿涓看向不远处的阿汾,阿汾已经低着头,看着像是十分虚弱的样子,但更多的是想要让阿爹心软。 “我是有一个小主意,但是不能说。”阿涓看向阿清,“你以后是族长,你要有个决定。” 族长,必须是阿清。 阿涓自认为是没有私心的,只知道以阿汾的性子,如果以后带着族人去生活,有可能会让整个族群全部都有事。 阿清想了想,“谁有错,谁就去补。” 谁有错?是要让吊起来的人,相互喂吃的吗? “那三个小子不是还有家人吗?”阿清冷笑着说,“就让他们去轮着喂去。” 他才不要管呢。 阿清听着济洋的意思时,就知道济洋是想要让他们姐弟去负责阿汾的食物,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阿涓的眼中浮现小小的赞扬,与她想的主意是一样的,原因不同,结果相同,也是可以的。 最后就这么决定了。 三个小子的家人负责被吊起来的四人的食物,也要负责照顾他们,直到吊得阿汾知道哪里犯了错。 阿汾不承认,其他人都必须要跟着继续吊着。 这样的惩罚没有错。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族人对阿汾的怨恨与愤怒是越来越盛,也令阿汾渐渐的不安起来。 她必须要改变这一切啊。 再这么下去,她可能就…… 阿汾急得双眼发红,但是又无可奈何,分明就知道这是有人在针对着她,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她再怎么对着济洋喊着,济洋都不肯理她。 她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的。 阿涓在这几天,也在等着狩列的出现。 等啊等,总是等不到。 狩列仿若是与她再不会相见一样,平时也没有再出现。 阿涓时时的在族中转一转,总是一无所获。 她的心情渐渐的低落,有了一个小小的感觉。 狩列会不会并不想见她,之前会见面完全是因为,他的部族对水部十分的充满,充满着警惕。 直到某一天,出去打猎的阿清归来,说是见到了狩列,可以带着阿涓去看一看。 “他们在做特别奇怪的事情,我是看不懂的。”阿清是真的是有话直说,“姐姐去看看,一定可以看得懂。” “在做什么?”阿涓反问。 阿清想了想,“搭了帐子,烧着火,有食物,偶尔还会有人住在里面。” 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和阿涓对狩列的认知并不一样。 她的心里起起伏伏,特别的不安,认为狩列这是有可能被他们的族长排挤了。 “我们去看看!”阿涓是说到做到。 阿清当然是同意的,他早就发现阿涓的心思飘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如果他们可以见上一面,情况可能会好得特别多。 他们姐弟二人,多一个人都没有带着,果然去寻找着狩列。 这走的路可真远啊。 直到天黑时,阿涓才找到狩列。 这里不仅仅是有狩列,还有其他人。 最先发现阿涓的,却是元雨。 元雨遥遥的见到阿涓时,禁不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忽然笑着说,“咳,有人找。” 找谁? 阿涓听到元雨的声音时,不由得紧绷,连忙四下的去寻找着,但并没有找到元雨这个人。 实在是太可怕了,为什么会有人在说话的时候,无法发现她的身影? 当然是因为天黑了,元雨站的位置还有点遥远,才没有让阿涓发现呀。 元雨又说,“你们两个人是哪个部里的?是水部吗?” 阿清终于发现了元雨。 第173章 见面谈话前 阿清忍不住的打量着元雨,发现这个女人与族中的女人完全不同。 各部族中的女人大多强壮,疲惫,总是透着蛮气。 眼前的元雨却是完全不同,她很秀气,坐在树上晃着脚,看着他们的双眼充满着暖暖的笑意,仿若是一眼就看穿他们的身份,但没有任何人驱逐他们的打算。 这样的暖意,让他们实在是看不明白。 “有哪里不对吗?”元雨又问,“你们不是水部的人?” 她自认为摆出来的态度,是十分温和的,可是好像不怎么讨人喜欢呢。 元雨忽然觉得,想要做一个温和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元雨正想要收起表情,先叹上一口气的时候,阿涓先说,“我是水部的人,我想要找狩列,我已经见到他了。” 狩列当然也发现了阿涓和阿清,但是他却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为什么?”元雨突然问。 阿涓不知道元雨的身份,听到元雨的提问时,心情也不见得会有多好,总觉得这个女人的问题特别的多,没有一个是她愿意回答的。 “不想说吗?还是只能对狩列说?”元雨笑着打趣似的问。 阿涓果然是红了脸,不知所措的看向狩列。 狩列没有理她,而是看向一旁的戎烛。 戎烛他们出来是布陷阱的,当然也令这个地方有点生活的气息。 比如现在,正散发着浓浓的食物香气,令是谁都可能会忍不住的跑出来的。 谁知道阿涓会不会是想要和东部的人合作呢? 戎烛也看向阿清,对狩列说,“你去看看。” “好。”狩列答应了。 “你要小心。”戎烛又提醒着狩列。 狩列是特别有厉害的人,对任何事情都很防备,对眼前的姐弟二人也是一样的。 他会出现在水部外,不过是为了探听消息,可不是为了和他们交朋友。 所以,他很戒备。 狩列走向阿涓时,阿涓将族中的事情全部都讲了出来,最后表示阿爹济洋想要和他们合作。 狩列沉着声音,“合作?怎么合作?” 他们自己也可以做到。 “东部的人是要抓我们的。”阿清终于开了口,“我们当饵,可以把他们引出来。” 这是一个好主意。 狩列在心里想着,但脸上没有任何态度。 倒也不是冰冷冷的,而是看向元雨。 阿涓估计着元雨的身份,因为狩列与她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过这个坐在树上的女人。 她会是谁,为什么会得到狩列的信任。 “要看族长的意思。”元雨指的是戎烛,“我可做不了决定。” “好,我问族长。”狩列说。 元雨想了想,“你挑一个离两边都近的位置,两部族的族长各带十个人见面,带来的其他人在百步之外。” 她这是对阿涓说的。 她估计阿涓是姐姐,阿涓在说明某些事情的时候,阿清就在旁边一个字都不说,特别听话的乖巧模样。 他们姐弟的关系,还不错。 “你先回去问问你们的族长。”元雨对阿涓道,“同意了再说。” 阿涓急切的说,“可是,我们在回去商量的时候,东部的人出现怎么办?” 她看陷阱都布得差不多了。 “那就打呀。”元雨摆弄着手里的弹弓,“还能怎么办?” 东部在她的眼中,和烂泥一样,甩不掉,又很脏,粘得她的心里在特别的烦恼。 她是绝对不会允得这样的部族,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的。 元雨知道她是要下狠心的。 “还有事吗?”元雨发现阿涓舍不得走似的。 阿清突然冒出一句,“你是谁啊,吵什么吵?” 哟?这个小子还挺厉害的。 元雨的眼中有着淡淡的不屑,只觉得这些男人比起戎烛,都差得远了。 阿清不过是吼了元雨一句,东部的男人们放下手里的工具,一点点的向阿涓和阿清聚了过来。 阿清本能的想要退后,但硬是挺下来了。 这个女人的确很重要。 他可能是要坏事了。 “烛,继续做事。”元雨不以为然的说,“我们还要回去呢。” 戎烛应了一声,警告看向阿清。 狩列也握着手里的弓箭,好像阿涓和阿清敢再对元雨恶言恶语的,他也不会放过他们。 阿涓说不出来的心情,只是对元雨说,“姑娘,我弟弟太不懂事了。” “无所谓。”元雨耸着肩膀,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只要负责对付东部,事情了结以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对不对?” 她这是在问阿涓的。 阿涓顿时有一种心事被拆穿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脸更红了。 “狩列,送她。”元雨望着前方。 “好!”狩列回答。 狩列还真的是将这对姐弟送着离开,戎烛他们继续做事,谁都没有要理的意思。 狩列送他们回水部的路上,这对姐弟终于知道元雨的身份,他们这是在有意无意的得罪了东部族长的女人。 “雨很厉害。”狩列实话实说,“我们能吃得上食物,不需要再去打猎,都是雨做的。” “不需要打猎?”阿清特别的震惊。 “是。”狩列点着头,“我们平时练习,只负责打架。” 打架的目的,也是为了以后可以对付东部的人。 元雨总是说,没有什么比人更可怕了。 阿涓也觉得不可思议,“都能吃得饱?” “可以。”狩列回答。 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挨过饿,他也没有见到哪个族人抱怨着吃得不够好。 元雨的手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食物,他们过得很好。 “真好。”阿涓羡慕的说,“是因为,她是族长的女人,所以留下来的吗?” 狩列拧着眉头,“什么?” “是因为族长收留了她,她才会做这么多的。”阿涓叹了口气。 狩列没有讲过元雨的过去,阿涓这么认为也没有错。 狩列几乎不带什么语气的说,“不是,她是因为想要留下而留下,部族是族长的,也是她的。” 如果没有元雨,他们即使是有能力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一切都是元雨的主意。 元雨以后会带着部族做得更好。 狩列对此可以说是信心十足,在见到水部的位置时,没有再向前,而是说明天会再过来一趟。 阿涓看着狩列离开的身影,深吸口气,竟然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似的。 “姐姐,你喜欢他。”阿清早就一眼看穿了,“他也会喜欢姐姐的。” 阿涓看向阿清,“你觉得,他是跟我们走,还是我们跟着他走?” 第174章 姐姐曾很好 阿清不理解的问,“对付了东部,我们可以留下来呀。” “蠢。”阿涓说得真痛快,丢了这么一个评价给了阿清,“我们留下来,要怎么生存。” 阿清刚想要说,元雨会教他们的。 为什么呀? 元雨为什么要教他们?他们又不是一个部族的。 阿清忽然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被阿涓嫌弃,“姐姐,你和狩列在一起,那个元雨就能照顾我们了。” “怎么可能?”阿涓低着声音说。 她也看出来了,狩列对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狩列好像更喜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至于对她也不过是一个不太熟的人。 阿涓回了部族,找了济洋,将谈好的事情讲了出来,又与明天约着狩列定好时间。 终于在第三天,在一个折中的地方,双方见了面。 他们距彼此都有一字的距离,并没有特别的靠近。 惟有济洋与戎烛两个人单独的谈着,最后变成讲了计划。 “你很厉害。”济洋感慨的说,“能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 戎烛很想说,这么一个鬼主意,和他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都是从元雨的脑子里面想出来的,可是他想到元雨对水部的人,有着不太喜欢的态度,只能说,“都是为了生存。” 只要为了生存,什么鬼主意都可以想得出来的。 “等到解决了东部的人,我们才会离开。”济洋笑着,“放心,我们一起对付他们。” 戎烛的态度并不热情,他会与水部的人合作,无非是因为东部的人不肯下山。 估计是因为他们的饵放得不够大,没有令东部的人特别的动心。 如果他们追的水部人出现了呢?那就不一样了。 “明天见!”戎烛起身,学着元雨的话,对济洋说。 济洋愣了愣,随即笑着,“年轻人,明天见。” 他看着戎烛走到一个小姑娘的面前,弯下了腰。 小姑娘利落的爬到戎烛的背上,被背着转眼不见了。 这速度快得令他这么一个中年男人,感慨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般快速度,太厉害了。 厉害的戎烛背着元雨,一路回到族中。 都商量好了。 “雨,你怎么看?”戎烛习惯的问着元雨。 元雨只能说,“他们答应合作,也要小心点,谁知道他们是真心假意,又能放出来多少人帮忙?我们的部族更要严密的守着,省得有人偷袭。” 不仅仅是要防着偷袭的人,还有可能从北山上误打误撞扑腾下来的东部人。 元雨一想到这几天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绷着神经,再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太紧张了。 他们的陷阱已经布好,平时会有十几个人轮着在那一处生活,偶尔还会采到野菜。 而水部的人,也越来越多的出现,更多的是在山脚下来回走动着。 水部整个部族都移了过来。 虽然北山的方向,离他们要去的海边有一定的距离,算是走了回头路,但是东部的人必须要解决。 他们没有那么时间和精力,去避着东部人的追赶。 最不满意的应该是阿汾。 想着那个山下是什么都没有,吃的喝的都很少,为什么要迁到这里来。 族中仿若是在密谈着什么,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阿汾的三个小伙伴也帮着她去打听消息,最后打听到的是“什么都没有”。 她才不信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必然是有事情瞒着她。 要怎么去查? 阿汾在族中拼命的想法子,又想要离开去看看他们在山下做哪些事情的时候,却有人也盯着她。 阿涓主动的与元雨相处着,两个人也渐渐的融洽起来。 特别是阿清,知道元雨的身份以后,客气了很多。 元雨对他们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喜好,只要不来烦她,怎么都可以。 “那个就是你的姐姐呀。”元雨远远的打量着阿汾,慢悠悠的说,“好像不行啊。” 她以为这个阿汾是第二个叶苗,但看阿汾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没有主意的可怜人,在部族处处想着办法,但处处碰壁。 “你们生活得很辛苦。”元雨实话实说。 如果让她与阿汾生活在一起,估计每天都在发怒的边缘来回探着,随时都会吵起来。 阿涓摇着头,“不,不辛苦,姐姐原来不是这样的。” 还需要什么契机吗? “姐姐从前很好的,虽然和我们也不亲近,但也不会闹事。”阿涓说,“她和她喜欢的人,跟着大哥保护族人,族人对她很喜欢的。” 喜欢与厌恶,总是来得这样的快。 元雨知道水部的族人对阿汾的态度,是恨不得将阿汾赶走一样,但听着阿涓的话,这里面好像还有其他的故事。 “大哥,没了。”阿涓低着声音,“姐姐喜欢的人也没有了,好多人都死在了路上,姐姐才变成了这样。” 元雨看向阿涓,想要说的话最后还是按了下去。 阿汾这是黑化了吗? 因为亲人和爱人一起离开人世,她受到了打击,才总是忍不住的发疯? 这也算是他们的家事。 元雨不知要怎么说,只能抬着手,拍向阿涓的小肩膀,“试着和你姐姐聊一聊,毕竟她从前是那样的好。” 阿涓愣愣的看着元雨,好像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不过也不用勉强。”元雨叹了口气,“也许永远都不能好了。” 她不是阿汾,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只知道她见到的阿汾,就像是一头暴躁的小兽,总是想要找着族人的麻烦,一如现在。 阿汾还在亲近被抓的那个东部人。 那可是伤害她哥哥和爱人的仇人啊。 阿涓也发现这一幕,立即令阿清先回去处理,不能让阿汾与东部的人走得太近了。 元雨真想知道,陷阱那一边处理得怎么样了,东部的人究竟有没有下山。 在元雨不知道的时候,东部已经因为水部人的出现,而纷纷的下了山。 他们刚下山,就见到了济洋带着几个男人,像是在打猎一样。 济洋带着当饵的人可不多,他们一见到东部的人,假模假样的打了几下,便往帐子的方向跑去。 “抓住他。”有人认出济洋是水部的族长,“抓着他,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他们才不要在这样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这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 济洋跑得飞快,头也没有回,眼看着快要到帐前时,忽然见到有人喊着他。 他本能的一拐,顺着声音跑过去。 第175章 急于回族中 水部的族人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也跟着跑了过去。 东部的人只知道闷着头去追着他们,正也打算跟着拐的时候,突然有数支箭,一箭一个准的刺中他们。 这是什么东西? 东部的人低着头,看着扎在身上的玩意,有一丝恍惚。 又有数个碎片似的玩意,不知从什么发现向他们弹了过来。 中计了。 东部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想要回去时,发现来时的路被人堵上了。 堵着他们路的人,当然是戎烛。 戎烛冷冷的看着他们,问了一句,“你们山上还有其他人吗?” “你是谁?”受伤摔在地上的人,还对着戎烛喊着。 戎烛哪里会在意他喊的是什么,又重复了一次。 “有,当然有。”东部的人喊着,“我们带了可多人了。” 这句话看着,像是实话。 “先处理了他们!”戎烛挥起了大刀,扑了上去。 济洋在见到戎烛手里的武器时,禁不住的睁大眼睛,只想说这些年轻人可真厉害。 他们的手里有这么多好东西,足够他们保护家园,也不用和其他人联合。 他们水部什么时候能有这一天。 济洋正想着,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又长又尖的骨刀,他回头看着冰着脸的狩列,带着族人也扑了上去。 埋于四周的两族之人,目标只有一个。 先不管北山上还有没有东部的人,先把眼前的这一堆处理了。 这才是真正的蛮荒之时。 所有人都是拼着力气,谁生谁死,靠的就是力量。 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没有足够的人,就只有失败。 戎烛是真的杀红了眼,一点儿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跑下来的东部人,比山族和水部加起来的人还要多,但是面对着这两族人时,是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再加上,还有暗器加成。 这暗中时时射箭,拉着弹弓的家伙,才是最可恶的。 他们究竟是躲在哪里了? 在他们打得正激烈时,离着有不近距离的元雨,忽然皱着眉头。 “雨,怎么了?”阿涓问着元雨。 元雨轻声的说,“不知道,心里不痛快。” 好像有一股仇恨的情绪,突然就从她的心底冒出来,快要将她淹没。 这不对劲。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雨,你的脸色不好。”阿涓知道元雨与水部保持着距离,原本想要请元雨到她的部族休息的想法,也很快打消过去了,“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元雨摆着手,抬头说,“叶泥,我们回族中。” 叶泥竟然一直坐在树后,听到元雨的话时才窜了出来,“姐姐,我们不去看看族长吗?” 元雨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她现在的不痛快,可能是与戎烛有关。 “不!”元雨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拖累。” 她很理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害得戎烛无法施展的角色,“我们回族。” “好。”叶泥站在元雨的身边。 阿涓看着元雨他们离开的身影,也回了族中。 她很羡慕元雨。 因为元雨的族人,都听元雨的话。 在水部可不一样。 当阿涓回到部族之中,听到阿汾与阿清的争吵。 阿汾只说想要喂东部的人,喝上一点水,“他如果死了呢,他死了要怎么办?” 阿涓冷冰冰的说,“他死了,我就当大哥的心里能好受一点儿。” 阿汾一怔,呆呆的看着阿涓。 阿涓没有客气,继续说,“大哥可以开心,洪哥也会开心的,姐姐,你说对不对?” 阿汾喜欢的人,就是阿洪。 如果没有东部的人出现,阿汾和阿洪应该已经在一起了。 阿汾不知所措,哪里想到阿涓会提到这些事情? 阿涓看向东部的人,“如果大哥和洪哥看见这个东部的人,会怎么做?” 阿清不客气的说,“用他去祭拜死去的族人。” “你在做什么?”阿涓反问阿汾。 阿汾要救仇人,这是不是一个特别可笑的举动? “大哥和洪哥,对姐姐一定很失望。”阿涓带着阿清走了。 周围有人哭了起来。 他们恨着阿汾的无理取闹,也在想着牺牲的族人。 阿汾端着水,又看向那个东部人,甩手将水丢到一边。 她怎么只顾着和阿涓、阿清闹脾气,而忘记她原本应该有的仇恨。 她是怎么了? 阿汾也想不明白,但是再看见这对姐弟的时候,还是想要让他们消息。 这兴许是从小的时候就存在的心情,只不过是随着大哥的死,突然被挑出来而已。 族中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再找着谁的麻烦,等着族长济洋归来。 元雨先回到族中,在入族以后,便令人都严守着北山。 跟着戎烛去陷阱处的男人,特别多。 留在族中的男人也不少,但远不如离开的戎烛等人来得厉害。 元雨坐在北山的一块坑洼处,也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 “喝水。”火巫出现在元雨的身后。 元雨在接过水杯以后,问,“火巫,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火巫也坐在元雨的旁边。 她一坐下来,就发现这个地方的绝妙之处。 元雨就是元雨,总是有许多奇怪的主意。 当他们坐下来以后,会发现这个土坡,将他们挡得严严实实,谁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为什么不回部中?”火巫疑惑的看着她,“担心吗?” 元雨当然是担心,但是却也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们部族,无论是墙外,还是南山和西山,都有一定的路障,惟有北方没有。”元雨轻声的说,“我想要守在这里看一看。” 没有路障的原因,是他们对北方有太足的信心。 这个信心并不是北山真的有着多少天然的防御,而是他们的心太大了。 早一点儿来探探北山,兴许就会知道,北山上也没有那么神秘,甚至还会帮着敌人做了隐藏。 “火巫,你出来,为什么要带刀?”元雨突然问。 火巫一怔,她以为她藏得很好,但是被元雨发现了。 元雨拧着眉头,“你想要去杀东部的人?” “不应该吗?”火巫问。 应该!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火巫,如果东部的人真的出现,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也要放下叶苗,好好生活。” “好。”火巫点着头。 她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将心里的那股怒气与愤怒,全部都泄出去,才能真的感觉到平和。 起码,现在不行。 在他们说话时,传出好多人的脚步声。 第176章 逃的东部人 是东部的人吗? 火巫本能的将元雨挡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前方。 元雨正准备拉开短弓时,被火巫轻轻的一推,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火巫,将她当成了一个部的族人。 元雨不禁的露出笑容,但是在看见奔来的东部人时,笑容消失。 这人数不多,十分的慌乱,看样子更像是因为乱跑而跑到这里来,而不是故意的。 他们眼看着快要跑过来时,火巫也准备好站起来迎战时,忽然听到有什么破空而来的声音。 一个极大的倒挂着木刺的架子,从两树之间横扫而去。 东部的人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有陷阱。 “这里有人,我都说过了,这里是一定有人的,你们都不肯相信我。”东部的人在见到陷阱时,不仅没有愤怒,反而开心极了。 也正是在他们说话间,好几个人中了暗算,受了伤。 “快,应该是前面。”那人喊着。 对,是前面。 他们一窝蜂的跑到前面,而元雨紧紧的拉着火巫的手腕,不令火巫跑到前面去。 元雨和火巫只有两个女人,对方的人数太多,他们打不过的。 火巫自然清楚,紧握着手里的骨刀,恨不得用眼神就让他们从世界上消失。 元雨始终是很冷静啊。 她看着东部的人又踩中什么臭气似的东西,一个个的干呕起来。 “又来人了。”元雨的声音沉沉的。 这一次,应该是东部中所有人了? 元雨举起手里的短弓,对着一棵树拉开了弓。 第一箭,未中。 她在心里暗叹着“蠢死了”,又拉起了第二弓。 这一次,成功了。 箭离弦,中了树。 树上有个东西被弹了起来,向树下洒了过去。 一股又呛又酸的味道,立即蔓延开来。 火巫捂着鼻子,“这怎么像我平时喝的药啊。” 真的就是。 元雨想不到应该用什么东西来通个信,觉得这个味道是相当的大,也是很好的办法。 先不说赶来的族人怎么想的,东部的人快要吐晕了。 这都是什么呀。 是谁想的这么损人的主意,来害他们? 山族中早早候着的男人,提着大刀一个接着一个的跑过来。 火巫想要带着元雨离开,毕竟画面一度混乱,元雨留在这里不安全。 元雨轻推着火巫的手,“火巫,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火巫定定的看着元雨,忽然明白她的意思,“谢谢你。” “我说过了,事情过去以后,要放下叶苗。”元雨对火巫笑着说,“我在下山的地方等着你。” 火巫终于提着骨刀,奔向东部的人。 她凭着气势,就能吓退一帮人啊。 火巫大吼着,“你们还我的族人。” 元雨深深的看了火巫一眼,悄悄的退下。 她果然是坐在入北山的那条路上,静静的坐着,抬眼就能望向部族中的场景,身后是打打杀杀的声音。 这应该是她来到这里以后,最安静的时候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 这一波东部人,又不是全部的东部人。 如果这一波对付起来都特别的困难,那当东部的全部都回来时,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单纯的想一想,都觉得可怕,也觉得…… 元雨的手抖了抖,被她的另一只手按了下去,她深吸口气,闻到的都是血味。 “雨姐姐,你要不要下来?”叶泥轻声的问着。 元雨的脸色是相当的难看,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她摇着头,“不,我答应火巫,会在这里等她。” 叶泥坐在下一个台阶,摆弄着手里的弓箭,“姐姐,东部比我们想象中更厉害。” “是啊,我们的人数不多,只靠着单纯的力量,最后还是打不过他呀。”元雨低着声音,“要怎么办呢?” 他们都在想办法呢。 “不过姐姐放心,有我在呢。”叶泥突然扭过头,对元雨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会保护好姐姐的。” “好,谢谢你了。”元雨笑着说。 叶泥瞪着眼睛,“姐姐,是火巫。” 元雨猛的站了起来,果然见到归来的火巫。 火巫的身上挂着彩,惟有那双眼睛亮亮的。 回来的不止是他一个,却不见其他的东部的人。 人呢?都没了? 元雨想归想,但却快步的走向火巫,“撑一下,老先生在山下等着我们呢。” 火巫轻靠在元雨的肩膀上,笑着说,“好,我们去找老先生。” 她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人啊,还是要将负面的情绪,通过某种方式,全部都泄出去,才能够真正的轻松起来。 一如火巫,整个人都似是有了很大的变化,变得轻松,变得自在。 元雨扶着火巫,与其他的族人去了巫医那里。 巫医早就备好所有的东西,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元雨在他们处理着伤口时,才知道东部的人中,还有活着的。 他们都被绑了起来,丢在坑里,只等着戎烛他们回来以后再处理。 应该还是送给水部? 他们的伤不算重,处理好以后,看见远处的瞭望台上,出现火光。 是戎烛他们回来了。 元雨的双眼放着,带着族人迎了上去。 戎烛他们通过密道而归时,一个个疲惫不已,至于伤都算是好的。 元雨扶着戎烛,看着他手臂上的大伤口,心疼得整个人都痛了起来。 她深吸口气,冷静的说,“都在这里休息,处理好伤口以后再走。” 他们就在第三道墙后,开始处理起伤口。 这准备得可真全啊。 戎烛看着又有清水,又有药泥的,目光落到元雨的脸上,“雨,你放心,我们都没事,我回来了。” “我知道。”元雨轻声的回答。 她都见到戎烛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知道戎烛有多能耐,将这件事情完成以后,大约可以安静一阵子。 “这点伤,不会有事的。”戎烛又说。 元雨抬眼看向他,复又低着头,“恩,我信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事没事,也不代表元雨不会担心啊。 戎烛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睛,等着元雨帮着他处理伤口。 元雨通过戎烛身上的伤,就可以看出东部的人应该没有合手的武器,大部分都是赤手空拳。 这些伤都是以淤青为主,但也有少量刀痕。 “这一次能赢,是我们运气好。”戎烛实话实说,“如果他们的手上有更好的东西,我们会输。” 他有多久没有想过,还能“输”。 元雨轻声的说,“别急,我们慢慢来,总是会让东部的人,都付出代价的,对不对?” 第177章 是一种成长 他们四目相对时,戎烛似是想要说话。 元雨避开戎烛的视线,又备着清水,又去帮着其他人。 他们忙了一整夜,终于将所有人的伤都处理好。 男人们七七八八的躺在地上,四周起着火堆,也不会觉得有多冷。 有些聪明的人,还是可以感觉到,元雨和戎烛的气氛有点怪怪的,究竟是哪里怪呢?好像又有点说不清楚。 其实也不用说得太清楚,都是显而易见的。 元雨心疼戎烛,也期待整个事件可以结束。 她刚刚躺好,戎烛就进了屋子。 “来,喝点水,先睡。”元雨端着水,过去对戎烛说。 戎烛接过水杯以后,向元雨保证着,“这一次的事件不过是个意外,我以后不会再受伤了。” 元雨深深的望着他,忽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戎烛对元雨的笑,好像不太理解,“雨,你为什么要笑?” “笑你傻,我只是担心而已!”元雨点着戎烛的额头,“我是知道的,我们必须要主动,掌握先机,才不能被欺负。” 她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不过是心里不太舒服。 她握着戎烛的手,“我有的时候会耍小脾气,你不要在意。” “怎么会呢?”戎烛定定的看着元雨,“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 元雨的脸一红,歪过头,不想令戎烛看出他的担忧,“快,休息。” 明天,还有事情呢。 不要以为东部的人,就被收拾得干净,必然还有许多人尚在人世。 他们不能掉以轻心,明天要再继续设其他的陷阱,继续引着有可能躲在其他地方的东部人,全部都引出来。 不能有一个疏漏。 “我明天想要和你一起去。”元雨靠在戎烛的肩膀上,轻声的说,“我觉得,我也是需要成长的。” 成长,必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戎烛当然不愿意,让元雨看着血腥的事情,是他不愿意的,但是元雨又特别的坚定。 他们最后相互妥协。 要有两个男人护着元雨,她不能离得太近,只能稍远一点的看着。 元雨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她知道,戎烛能够答应她,是很不容易了。 行,那就……远远的看着。 这一看,便是三天。 三天间,他们设下各种各样的陷阱,甚至借着元雨的主意,故意以被抓的东部人为饵,将困留的东部人全部都抓了出来。 抓住了这么多人,又要怎么处理呢? 元雨想到的办法,更是简单,直接就交给水部去处理。 “我们与东部的人也有仇怨。”元雨看着那些被抓的东部人,冷冷的说,“但不是这个首领的人,不是吗?” 他们要对付的人,多着呢。 戎烛仔细的认过这些东部人,的确都是陌生的,看来正如元雨所言,是另一个东部的首领带着人,害死了他们的部族的族人。 狩列忽然挪到元雨的身后,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如果不是狩列,元雨有可能不会发现这样的细节。 元雨转过头,看向青着脸的叶泥,“叶泥,你过来。” 叶泥一怔,忙低着头,掩饰似的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时,则是欢喜的跑到元雨的面前,“雨姐姐,你说。” 看他的样子,有谁会真正的注意到,叶泥的内心是悲伤的? 叶泥被元雨看得特别的不自在,支支吾吾的说,“雨姐姐,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族长是会生气的。” 这样的一句话,可是恰好就被戎烛听了个清楚。 哭笑不得的戎烛看着叶泥,“你说什么?” 叶泥几乎是本能的想要躲到元雨的身后,但又觉得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动作。 他已经是大人了,再不能这样了。 “我说,雨姐姐盯着我看,一定是更喜欢我。”叶泥挺直背脊,直接就喊着。 原本就轻松的族人,在听到叶泥的话后,哄然而笑。 除了元雨,大家都在笑。 戎烛对元雨的一切都十分的在意,当元雨的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时,他是第一时间感觉到的。 他走到叶泥的面前,似是故意挡着叶泥和元雨似的,不客气的说,“是吗?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太不听话,雨才会盯着你吗?” 叶泥顿时气呼呼的,“谁说的?” 元雨收敛了表情,说,“烛,让族人原地休息,水部的族人过来的时候,再把东部的人交给他们。” 这是更改了主意吗?为什么? 他们早前的主意,是抓住所有的东部人以后,全部交给水部的人去处理。 一般来说,是由狩列带过去的。 今天的元雨,不太寻常。 戎烛看向东部被抓的几个人,冷冷的说,“行,都是一样的。” 族人四下休息,甚至有的烤起了肉时,可是把东部的人馋坏了。 可是没有人搭理他们。 元雨拉着戎烛的手,说了几句话,听得戎烛直皱着眉头。 “是这样的?”戎烛问。 元雨垂着眼帘,“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到的,是这样的。” 她有些无措的看向戎烛,“要不要……” “你认为呢?”戎烛反问着元雨。 他似乎认为元雨的意见,对他更重要似的,其实是认为,元雨的意见对叶泥更重要。 元雨想了想,“我觉得是有必要的,应该让他自己来做。” 戎烛握着手中的大刀,“雨,叶泥以后也要长大,也要独挡一面,你的决定没有错。” “我知道。”元雨讪笑着,“这不是矫情吗?” 戎烛的眼中透着疑惑,“矫情是什么?” 啊!元雨不想多做解释,推着戎烛往前面走着,一起来到叶泥的面前。 叶泥见到他们两个人并肩向他走来时,有点像是吓住了似的,还想着要躲开呢,却被元雨喝住。 “叶泥过来。”元雨喊着。 叶泥无奈的低着头,慢悠悠的往他们二人的身边蹭着,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好笑呢? 元雨可从来不是会无缘无故训人的,何况叶泥又没有犯过什么错。 当叶泥走过来时,戎烛问道,“你看到那几个东部人了吗?” “看到了。”叶泥实话实说。 那么几个强壮的东部人,换成是族中的哪个人会看不见呀。 戎烛的问题,非常的奇怪。 有人竖起了耳朵,但是被元雨的目光淡淡扫过以后,便收了起来。 戎烛和元雨快要将叶泥当成儿子养了,旁人自然也不会跟着担忧的。 元雨又问,“他们是不是害过你的亲人。” 第178章 亲手来报仇 叶泥猛的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元雨,他似乎更想问,元雨是怎么知道的。 元雨在见到叶泥的眼神时,已经明白了。 她向叶泥伸出了手,仿若是在等待着什么。 “雨姐姐。”叶泥哇的一声,哭着扑到了元雨的怀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在什么时候,好事的人都不少。 他们纷纷侧过头,看着抱着元雨哭的叶泥,连戎烛都难得的伸出手,安抚似的搂着叶泥的肩膀。 元雨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抽疼着,望着那几个东部人的目光,是难得的怨恨着。 他们是最有理由去恨东部的人,不是吗? 其中一个东部人,竟然骂上了。 他认为元雨一个女人,竟然敢看着他,实在是不恭敬。 恭敬你个头啊。 元雨刚要做出反应,被叶泥紧紧的扯住了袖子。 元雨扬着手,轻拍着叶泥的肩膀,“叶泥,你长大了,应该自己去报仇,是不是?” 叶泥用力的点着头,“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害死了我的爹娘。” 原本站在不远处的狩列,在听到叶泥的话后,拧着眉头,垂下了眼帘。 他曾经也是东部的人。 他的手上也沾着其他部族人的血。 也许有一天,也会有像叶泥那么大的孩子,走过来说,“你害死了我的爹娘”。 戎烛将手中的大刀递到叶泥的手里,“去,我和你的雨姐姐在这里等着你。” 叶泥错愕的接过大刀,又看向元雨。 元雨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分明就是在鼓励着叶泥。 这是元雨的身上,几乎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去!”元雨也说。 叶泥坚定的握着大刀,向那个东部人走了过去。 那东部的人还在骂着呢,但更多的是一种惊恐。 越是年轻的男人,越是有代表着力量。 他们……都“老”了。 元雨扭过头,不去看这一幕,而是看向了狩列。 狩列被元雨看得有点不太自在,低着头,想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狩列。”元雨叫着,“你帮我去拾柴。” “好。”狩列匆匆的走了。 元雨本是想要向狩列表示感谢的,但是看到狩列的表情时,忽然想到狩列也曾经是东部的人。 他和他的两个兄弟,也都有一种无力感。 狩列再回来时,叶泥已经一刀捅进那个东部人的腹部,又哭又笑的说“自己报仇了”。 叶泥紧紧的握着大刀,即使在退后时,也不曾放下刀。 曾经的小孩子,长大了。 元雨呢?狩列没有见到元雨,但是见到应该是在等着他的狩列。 “族长。”狩列走过去,“我都捡回来了。” “放这儿。”戎烛说。 狩列将柴放下来时,听戎烛说,“你现在是我的族人。” 狩列应了一声,“我会好好做事的。” “我是要让你知道,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戎烛说,“我会护着你们的。” 狩列知道这是戎烛对他们的怀疑,“族长,我都明白的。” 他们不再是东部的人,但是从前结下来的仇,未必不会在某一天发生。 他们惟有好好的过好现在的生活。 “哇!”叶泥又哭了。 他拖着大刀,从戎烛的身边跑过,想要去找元雨。 惟有在元雨的身边,他才能冷静啊。 戎烛的大手一挥,将叶泥困住。 元雨正忙着呢,叶泥要学着自己成长。 叶泥坐在地上,抱着戎烛的刀,喊着,“族长,我长大了。” “对,长大了。”戎烛平静的说。 叶泥的心结,也可以迈过去的了。 这对于像叶泥这样的孩子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元雨刚刚将最后一个火堆点好,在闻到有血腥味时,就知道叶泥已经处理好了。 哎!她也挺难的。 她特别不习惯这样的事情,但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的。 “雨!”戎烛唤着,“水部的人已经到了!” 元雨站了起来,跟在戎烛的身边,一起去见了济洋。 两部之间是一如既往,保持着距离。 济洋知道戎烛对他们的防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像他们各族之间,也是相互防备的,不是吗? 济洋在看到最后几个东部人时,发现有一个人已经被捅死了,血还没有止住呢。 “这是你们的仇人。”济洋用的是肯定句。 “是。”戎烛回答着。 济洋用力的点着头,“他也是我们的仇人。” 这一路上,杀了他们水部许多人。 戎烛的反应淡淡,只用一个“恩”字做了总结。 济洋特别的激动,这意味着他们不需要再继续逃走,而是可以慢慢的走向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生活也可以越来越好的。 “我的族人又来了许多。”济洋说,“他们都很感激你们。” 戎烛是面无表情,元雨微微的垂下眼帘,掩饰了心事。 “又来”? 这证明狩列之前看到的那些族人,并不是水部的全部。 他们的人数,应该是更多的? 这是好事吗? 在元雨看起来,是相当不妙的事情啊。 元雨暗暗的叹了口气,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显然是有着小小的心事。 压力有点大啊。 戎烛的反应依然如常,“恩,带走。” 他对水部的事情可以说是非常的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元雨认为,将东部的人交给水部去处罚,会比留下来更好的话,他是不愿意与水部有过多的交集的。 济洋发现戎烛对他的态度,几乎可以用冷淡来形容,叹了口气,说,“我本是想着两部一起抓住了仇人,可以一起庆祝的。” 看戎烛的样子,好像是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仅仅是戎烛,跟随在戎烛身后的族人,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不必了。”戎烛说,“希望你们大仇得报,早日安稳。” 济洋笑着说,“多谢了。” 终于可以走了! 戎烛带着族人,陆续的离开原处,往族中走着。 济洋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感慨的说,“这群年轻人,很厉害呀。” 同时也非常的不好交往。 站在一旁的阿涓轻声的说,“爹爹,他们的族人都是被东部的人害死的,我们应该可以……” 应该可以共存的呀。 “他们的防备,是因为不信任。”济洋实话实说。 可是为什么会不信任? 他们两部之间,在除了有关于东部的事情之外,没有任何交集了。 济洋摇着头,与族人一起回到暂时居住的地方。 天气正是暖和的时候,食物也很多。 水部的人也不必再像从前一样,找一口食物都特别的困难,生活也安稳了。 第179章 使坏抓现形 在济洋回到族中后,部族的人也知道应该是见不到山族的人了。 “这些人是我们的仇人,他们将我们赶出家园……”济洋对着族人喊着。 一旁的阿汾悄悄的走到跟着济洋离开的长辈,轻声的问,“不是说要两部一起庆祝吗?” 那位长辈看着阿汾时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为什么要一起?” “因为……”阿汾认真的想了想,“我们一起抓到的东部人啊。” 长辈只是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们要处罚东部人。 阿汾知道部族中的人不再待见她,但是刚刚赶回到族中的族人,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厚。 她还是有机会的。 阿汾扭头离开,与他的三个小伙伴汇合,谈的都是关于山族的事情。 这个部族特别的厉害。 占地为长。 阿汾的三个小伙伴听着她的话,是纷纷都变了脸色。 他们都认为,阿汾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去做的呀。 “为什么不能做?”阿汾不满的说,“我们只是让他们吃点教训,知道我们部族的厉害。” 她的双眼一转,“我们从来都是以强为尊,他们知道我们部族的厉害,如果肯归顺,不是更好吗?” 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阿汾为什么会这般自信的认为,会得到其他部族的归顺。 不过,阿汾的三个小伙伴却认为她的话,特别有道理,他们要怎么教训山族的人呢? 最好是能教训到他们的族长,让他们不得不害怕。 济远在将几个东部的人处罚以后,一眼就看到阿汾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皱着眉头,将刚刚赶回来的族人都聚集在一起。 他们接下来,还是要往海边的方向去。 留下来的东部的人是愿意为他们指路的,但一旦指错了路,就要杀一个人。 这样的手段虽然狠,但是却也有效果。 济洋的意思是,他们在临行之前,总是要向戎烛他们表示感谢的。 要用什么来感谢呢? 最后是阿涓提出,可以捕一些鱼,送给山族的人。 山族的人也不缺吃的,不过是送上一份心意。 济洋对阿涓的主意,特别的赞同,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真正有意见的人,应该是阿汾。 阿汾在阿涓每一次得到族人赞扬时,都会抱着不满的想法。 济洋知道山族的人,这几天要收拾着陷阱,便准备亲自去送礼。 他们真的捕了两筐鱼,而阿汾也带着他的伙伴,又忽悠了几个年轻男人,一同去找山族的人。 他们想到的教训办法,也特别的容易。 谁落了单,谁就倒霉。 “如果是他们族长落单呢?”有男人问。 年轻的人,脑子总归是有不好用的。 他们都没有考虑过,阿汾为什么要去针对帮助过他们的人,只顾着去闹有趣的事情。 东部的事情解决了,他们仿若是最厉害的人物,什么都敢去做。 阿汾得意的说,“那不是更好了吗?” 他们果然来到“陷阱”之外,遥遥的看到正在被收的帐子。 元雨向来节省,所有能用的东西,最后全部都是要收回去的,一点儿也不能浪费。 族人也都知道元雨的习惯,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全部都是在忙碌着。 元雨坐在一个角落,被收起来的东西挡住。 她靠在上面,昏昏沉沉的睡着,在感觉到有人靠近时,便问着,“叶泥啊,烛呢?” “族长说,天热,他去接水。”叶泥说。 元雨坐正,“还接着什么水啊,我们都要回族中了。” 可不是嘛,随时都可以回去的。 叶泥也开心的拍着手,“雨,我们可真厉害。”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叶泥,也赞同的点着头,“可不是嘛,我们可真厉害。” 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们。 元雨站起来以后,果然见到走在远处的戎烛,就带着叶泥一同去寻着。 戎烛独自走到水边,看着那细细的溪水时,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族中的环境更好一点儿。 他弯下腰,准备蓄水时,忽然感觉到一道利光闪过。 戎烛迅速的躲开,那光落到水面上,激起了水花。 有敌人。 戎烛刚刚想到时,立即打算令族人相避,却听到身后传出一个男人的惨叫。 一个躲在暗处的男人,被元雨的弹弓打中,倒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戎烛丢下水盆,快步的走到元雨的面前,“雨,你没事。” “没有。”元雨绷着脸,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冷冷的说,“是水部的人。” 她一眼可就认出来了。 戎烛的目光也落向下,“水部的族人,打算翻脸了。” “应该是。”元雨不客气的说。 戎烛将元雨挡在身后,叶泥挡在元雨的另一侧,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三个人都面对着同一侧,且又看见了第一个人。 最先有反应的,依然是元雨。 元雨再次拉起弹弓,对准了那个人。 嗖嗖嗖! 一击一伸准。 叶泥也拉起短弓,毫不吝啬的拉起弓弦。 他们面对着敌人时,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戎烛这一边的动静,已经令收拾东西的族人们察觉到异样,纷纷拿着武器跑过来。 这样的发展,是阿汾远远没有想到的。 阿汾在见到戎烛时,已是不自禁的想要靠近,结果她的一个小伙伴反应太快,已经打了上去。 如果打中了,也就算了。 不仅没有打中,还让一个女人打得在地上直哭。 真丢人。 然后,所有的族人都赶了过来,她也失去了机会。 阿汾本能的想要独自逃走,结果又有一支箭,从一棵树上扎下。 她急急的躲开,但依然见了血。 阿汾捂着手臂,靠到树干上,仰头去看是谁动的手时,那个人却是利落的从树上闪开,这动作利落得令人惊讶。 太厉害了。 他们部族中都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阿汾当初还想着,如果能够让这个山族的归顺呢。 还归什么呀。 他们谁归着谁,还不一定呢。 这一次,谁都躲不开。 正是打得热闹的时候,济洋带着阿涓、阿清与一部分族人,拎着两个筐向这一边而来。 他们一眼就看见戎烛正在对敌,以为又有东部人,但是在靠近时,才发现是水部的人。 “等一等。”济洋忙喊着,“这是我们的人。” 戎烛不客气的说,“我知道,就是你们的人要杀我。” 济洋震惊了,怎么可能呢,“这其中必有误会,有误会。” 第180章 全族来商量 有什么误会? 他们双方对峙时,还是阿涓先打破了僵局,“雨,我们捕了两筐鱼,想要谢谢你们的,我们明天就要继续向海而行,不会留下来的。” 元雨始终被戎烛挡在身后,几乎是无法看见正在发生的事情。 当她听到阿涓的声音时,才稍稍的侧过头,露出小脑袋,“是吗?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要伤我族的族长呢。” 那个男人是阿汾的小伙伴。 济洋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也太蠢了。 “阿汾,你出来。”济洋喝着。 阿汾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旦出现,就等于告诉其他人,她设计了这一切。 可惜,有人看见了她,还是客气的将她从角落中抓了出来。 正是狩列。 狩列将阿汾提着丢到济洋的面前后,又利落的回到戎烛的面前。 这速度快得令人吃惊。 济洋震惊之余,愤怒的看向阿汾,“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汾支支吾吾,哪里能说出一个真正的理由。 她都不敢抬头去看济洋,更不知道要怎么办。 双方僵持。 最后,是元雨勉强的从戎烛的身后挤出来,理了理头发,问,“阿涓,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是吗?” “是的。”阿涓感激的看向元雨。 她以为,双方就要这般僵持下去,这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元雨先开口,令双方的情绪都缓和了下来。 “希望你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元雨笑着说。 “顺风?”阿涓喃喃的笑着,“好,我们会顺风顺水的。” 她指向那两筐鱼时,不可避免的与阿汾对视。 阿汾的目光,仿若是要吃了她。 阿涓哪里会在意这些,对元雨继续说,“这是我们的谢礼。” “不用的,除了东部人,对我们都有好处。”元雨也不敢要。 谁知道这个阿汾会不会在上面动手脚,他们还是小心点,能活得更久。 阿涓似是察觉到元雨的心意,十分的难堪。 元雨又说,“我们回族中了,你们以后要更小心啊。” 没有了东部人,还要防着自己部族的人,岂不是更烦? “好。”阿涓闷闷的说。 阿清也在这个时候说,“族长,雨,我们先走了。” 元雨摆了摆手,又被戎烛塞回到身后去。 济洋始终盯着阿汾,正在心里想着要如何处罚阿汾。 只是吊起来,已经不会令阿汾听话了,是不是? “济洋族长。”戎烛突然说,“希望两部间,尽量少见面,少惹事。” “好!”济洋相当的没有面子。 可是这一切又是阿汾惹出来的,他能怎么办? 戎烛带着族人收拾了仅有的东西,回了部族,估计以后也不太可能会再往这一边走了。 济洋留在原地,看着戎烛他们离开以后,转头看向阿汾。 “爹爹,我只是想着能让他们吃点教训,好好的归……”阿汾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抡了一个耳光。 族人没有一个敢劝的。 如果两部因为阿汾的胡闹,再打了起来,这件事情要由谁来承担?族人吗? 阿汾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连她的小伙伴们都不敢轻易的扶着她。 他们都在害怕呀。 济洋冷笑着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吗?” 阿汾抬起头,着急的说,“我哪里有错,我……” “带回去。”济洋没有了面子,更不愿意久留,“全族商量要怎么罚她。” 是全族? 阿汾的身子晃了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即使在族中,还有人会为她说上几句话,但绝对也等于告诉全族,她做了对不起水部的事情。 以后不要说会不会有人再关怀她,信任她。 她所处于的位置,只会让她越来越尴尬。 “阿爹,不要,我以后不敢了。”阿汾是难得的认错。 可惜,不会有人理她。 阿清和阿涓跟在其他人的后面,可以随时看着阿汾,省得这位好姐姐再突然逃走,令他们再有更多的麻烦。 也不知阿清是不是有意的,忽然凑到前面去。 “大姐姐呀。”阿清叫着阿汾。 阿汾恼火的瞪着阿清,“你!” “你看见了吗?他们族长有女人的,这个女人又好看又聪明。”阿清不客气的说,“谁能比得上?” 阿涓扯着阿清,让他不要再说了。 说这些做什么? 阿汾的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 阿清却继续说,“你呀,也比不上的。” “谁说我比不上?”阿汾咬牙切齿的说。 阿清嘲讽的说,“雨,绝对不会带着族人去做蠢事。” 阿汾却会这么做,不是吗? 阿涓将阿清扯回到后面去,不满的提醒他,“你是想要让两族因为她打起来吗?” 阿汾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再闹事的。 阿清反问,“不好吗?如果打起来……” 呀,不能打起来呀。 阿涓是喜欢那个狩列哥哥的。 阿清捂着嘴,“怎么办?” “让她没有办法离开族中。”阿涓沉着声音,“要让全部族的人都知道,她在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事情。” 每一件事情,都足以令阿汾被赶出部族。 如果不是因为阿汾是族长的女儿,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好!”阿清定定心,知道在才是真正的好主意。 他们回到部族,真的是重罚了阿汾。 阿汾从来没有这般丢脸过,与她一起去找戎烛麻烦的人,都一同受罚。 他们需要为族人做许多事情,每天都忙不停。 与阿汾在一起的人,也都开始有了抱怨。 也就是说……他们迟迟没有离开。 济洋是不太想要离开的。 阿涓的心里挂记着狩列,但更希望族人有稳定的生活,留在这个林子里,冬天实是不好过呀。 “阿涓。”济洋叫来了她,“你在族外看一看,如果狩列出现,请他过来。” “为什么?”阿涓有点戒备。 她怕济洋听了族中的教唆,再对狩列不利。 济洋可以看出阿汾的花花心肠,但看不出阿涓的心意,只是说,“这里的环境太好了,如果戎烛愿意,我们不如留下来,选择另一个地方干脆住下来。” 这里的环境是不错。 起码,没有海。 谁知道海边以后会不会有危险,会害得他们如在河边时的生活一样。 一场大水,什么都没有了。 “他没有来。”阿涓的语气中,也是很失望的。 济洋叹了口气,“你和阿清趁着族里不忙的时候,去找一找山族,试着与他们见面,怎么样?” 他们竟然不知道山族的位置,只知道是在某一个山脚处。 第181章 没时间搭理 “阿爹,我们先挑挑地方。”阿涓似有妥协的说,“万一,没有适合的地方,谈了也没有用啊。” 济洋也知道这个道理,再加上还有一个阿汾,这两部能汉有和平相处,要看阿汾是不是老老实实的。 平常要有人盯着他的长女,也是倒霉。 阿清和阿涓轮着离开部族,试图寻找山部的位置。 阿涓也很期待见到狩列,但是一直都没有再见到,心里酸涩的厉害。 难道说,在东部的人都抓到以后,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吗? 显然是……想多了。 戎烛他们可忙了。 族人平时会时不时的收拾着西山,这一批的果子长得特别的好,一片一片的树都结了小果子。 香蕉又有一批长熟,族人跟着元雨去采摘,背回来以后做着口粮。 田地也有了长势,当然也有一些东西长败了,需要重新整理。 最重要的是…… 小兽们的毛需要剪一剪。 有了羊毛,元雨还打算去与火巫试着去做其他的东西。 整个部族忙得热火朝天,狩列也是如此,哪里还有心情去理着水部的事情。 他们爱走不走,只要没事的时候,不要来打扰他们的生活,是不会有人愿意去理会他们的事情的。 “雨,这些毛特别脏。”火巫抱怨着,“我带着女人上山去清洗。” “都剪好的。”元雨在栅外都要累得晕过去了,“又热又闷的,真受不了。” 火巫坐在她的旁边,看着不远处的戎烛,又瞧了瞧有了肚子的雁灵,“雨,你需要休息。” “我也知道,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两个月呀。”元雨误会了火巫的意思。 火巫轻声的说,“你看,雁灵有了。” 元雨的脸一红,随即苦笑着,“我也想啊,但是……没有!” 她的肚子没有动静,这也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啊。 这一年又一年的。 戎烛好像对这个不是很积极,但是她有点急了。 火巫摸着元雨的头发,“你呀,太累了。” 每天都要去想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元雨闷闷的点着头,又提醒火巫,“火巫,你的手上都是羊毛,不要摸我的头发。” 火巫不仅摸了,还揉了。 元雨的头发都立了起来,气得她跳脚。 这里又热闹了起来。 戎烛带着几个人将北山也走了走,走的范围不多,但是能认得出来的道,也都铺了铺。 “哥,水部的人没有走。”须树对戎烛说。 他自从听狩列讲,水部并没有如期的离开,积极的修整路障,恨不得将整个部族全部都护起来。 谁知道水部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会不会反咬他们一口呢? 戎烛知道这件事情,只是点着头,“恩,我们要小心。” 须树不满的说,“他们说话不算数。” “海边也应该很危险。”戎烛说,“相互不犯,他们在哪里都可以,但是如果再惹事,我们不会忍着。” 他们凭什么要忍着? 这北山也是干净了。 戎烛站在一个石头上,忽然仰起了头。 族人跟着他的动作,也将头仰了起来。 几只孔雀竟然飞了起来,远远的掠去。 “这是雨喜欢的。”戎烛喃喃的说。 他决定等着族中都安定一些,要带着元雨到北山上走一走。 “我们回去!”戎烛说道。 他们正要往山下走时,见到匆匆而来的丰拓。 戎烛皱着眉头,“我说过了,不要单独上山。” 这山上还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容易遇险。 丰拓说,“水部的人已经找到墙外。” “水部,又来?”须树烦恼的说,“他们挺粘人啊。” 怎么粘上他们了呢?真叫人想不通。 戎烛也不满的说,“我们回去看看。” 总是要看一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元雨先离开墙外,与阿清见了面。 阿清可不敢像之前一样,对元雨不礼貌。 毕竟元雨是族长的女人,更是能够带着族人过上好日子的巫。 这就变得不一样了。 元雨听着阿清的说法,因为天气越来越热,水部的人已经聚齐,不太想要往危险的海边而去,想要驻扎下来。 他们想要听一听山族的意见,更想要以后可以相互帮扶。 帮扶?有必要。 元雨对水部的能力是很有好感的,但是对阿汾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哦。”元雨对阿清回复得最多的,就是这一个字。 阿清见元雨的反应淡淡,“我们已经在找地方了,和山族是有距离的,不会打扰的。” 元雨“哦”了一声,忽然问,“食物呢,你们吃什么?” 阿清一怔,他也发现这里的大兽并不多。 山族仿若也不是食肉为主,平时是吃什么? “要留下来,要考虑好。”元雨平静的说,“帮扶,不是会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们。” 这话说得已经很不客气了。 如果水部打着要占便宜的想法,那就把白日梦收一收。 阿清也是要脸的,听到元雨不客气的话时,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我们是有办法的,我们可以找到食物,我们……” 他定了定神,突然冒出一句,“我阿姐喜欢狩列。” 噗!元雨幸好没有喝水,“阿涓吗?” 阿清用力的点着头,“我阿姐特别好,特别喜欢狩列哥,怎么会害你们。” 元雨低下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清一见有戏,连忙将阿涓的想法讲了出来,真的是毫不犹豫的卖了他的姐姐。 元雨的双眼放着光,随即又摇着头,“这是要看狩列是怎么想的,再说……我不喜欢阿汾。” “我也不喜欢。”阿清毫不犹豫的说,“我们不喜欢的是一样的。” “谁和你不喜欢的是一样的?”戎烛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沉得让人心头一颤,不自觉的想要避开已经走过来的他。 阿清缩起肩膀,一副“好凶啊”的样子,退后好几步。 戎烛快步的走到元雨的身边,很自然的又将元雨挡在身后。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希望任何人与元雨见到面似的。 元雨也是安安静静的避在戎烛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听着阿清将水部要留下来,处罚了阿汾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这才是重点,是戎烛应该听的事情。 戎烛冷冷的问,“你不喜欢什么?” 阿清和元雨说过的话,他都记得的。 阿清脱口而出,“不喜欢阿汾。” “那是谁?”戎烛皱着眉头,大约是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阿清怔了怔,突然像是被逗笑了似的,拍着手笑着不停。 第182章 日落飞雀鸟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到底是在笑什么? 所有人都是盯着阿清,眼中一团迷惑。 阿清也觉得他的笑,是有点莫名其妙,只能冷静下来,“族长,我们希望可以和平相处。” “可以!”戎烛回答。 啊?是可以吗? 阿清以为戎烛是不会太同意的,但戎烛特别的痛快,反而让他后面的话,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戎烛认真的说,“我提醒你,我们相互不打扰,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元雨在戎烛的身后,补了一句,“如若有敌来犯,可以一起抵御,一如之前对付东部的人一样。” 阿清一听,迅速的点着头。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东部的人总是阴魂不散。 各部的一代又一代,可能要与东部斗争到底。 “但是,平时不要来打扰。”元雨继续说,“我们很忙,没有时间招待客人。” 阿清又一怔,他也感觉到出现的人,一个个的特别着急,仿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被耽误。 他的心里莫名的产生一丝愧疚,“我们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戎烛迅速的打断他的话,“我们的族人可以做得更好。” 这言语间的内外都透着一层讯息,是“不要来打扰”。 阿清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无非是将水部留下来的事情,告诉戎烛和元雨,然后再看看他们的态度。 态度算不上是有多好,但是也绝对不会太差。 “走。”元雨说,她轻握着戎烛的手臂。 族中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他们不可能留下来,陪着阿清闲聊的。 戎烛应着,拉着元雨的手,一起往回走着。 阿清看着他们的动作,心中无来由的羡慕,自言自语的说,“如果阿姐和未来的姐夫也是这样的……” 咦?他终于想到,究竟有什么事情没有提及了。 狩列呢? 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看见狩列? 阿清张了张嘴,发现所有的人都是绕到了北山上,再回族中。 难道说将墙立起来以后,他们族中的族人都没有办法直接回去,必须要绕行吗? 那还是挺麻烦的。 戎烛是带着元雨,以及出墙的族人,上山去采果子和菇类了。 毕竟他们都出来了,也不能当着阿清的面儿,直接就从地下密道中回到族中,也不如绕个路去找点吃的。 这一趟,人多。 他们带着不少的食物,往回走着的时候,也对水部出尔反尔十分的不满。 “他们都说了会离开,现在又不肯走了,一看就是有坏心思。” “那个阿汾可真坏啊,她会不会再使坏啊。” 戎烛看向元雨,问了与族人一样的问题,“你觉得,那个女人会再使坏吗?” “会的。”元雨闷闷的说,“她是族长的女儿,平时也不用她做太多的事情,如果不惹事,也挺闲的。” 除非让阿汾忙碌起来,否则就是个闹腾。 元雨已经确定,这个阿汾与叶苗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前者是想要彰显自己在族中的地位,以及想要在阿爹的面前做更厉害的女儿,但结果是总是找不到对方,反而惹人嫌弃。 叶苗不一样,她的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非常好的生存下去,只要她自己活得好,其他人活得怎么样,不是叶苗会关心的事情。 戎烛握紧元雨的手,“今天晚上,带你出来?” 元雨的眼中多了一点期待,“好啊,听你的。” 他们要看什么? 原来是在日落时,戎烛背着元雨上了北山,来到一块避风的石后。 他们正看着与众不同的夕阳时,一排飞起来的雀儿,向太阳落下去的方向,纷纷飞去。 实在是太美了。 戎烛将元雨搂紧,“怎么样?喜欢吗?” 元雨吃惊的看着前面,“烛,你太厉害了。” 戎烛是怎么发现这里美好的?每一样都令她特别的惊叹。 “你喜欢就好。”戎烛认真的说,“我以后会经常带着你出来的。” 族中的生活越来越好,他们没有必要困于原地,也应该多出来看一看。 “这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戎烛继续说,“只是,从前没有机会。” 元雨正盯着前方,在听到戎烛的话时,心头不由得一酸,侧身靠到他的怀里,目光继续望着前方,“烛,你的生命中,有了我,会变得不一样的。” “已经不一样了。”戎烛实话实说。 他们的心里必然还有着对其他部族的不安,但更多是的一种轻快。 生活,必然会越来越好的。 不急,慢慢来! 元雨眯着眼睛,牢牢的靠在戎烛的怀里,忽然伸出手,指向太阳的方向,“你看,它只有这么大了。” “真的是很小!”戎烛也比划着。 在他们这里轻松又自在时,自然也会有其他的地方,特别的紧张与不安。 怎么说呢? 戎烛的回答对济洋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济洋想得倒是很好,他想要与戎烛结盟,学习戎烛“生活得好”的方式,他们也可以长久的住下来,但是心结却是存在的。 阿汾毕竟是想要杀戎烛的。 “阿爹,我们没有将地方选好,也不用太着急。”阿清说,“我们以后慢慢相处,会越来越好的。” 济洋笑着拍了拍阿清的手,苦笑着说,“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里总归是……” 他们没有尝试过被“拒绝”。 有一位年长的老人家习浯,不满的说,“他们也太目中无人了。” “这也不能算是目中无人,毕竟是……”济洋还想要替戎烛他解释着。 阿清先不满的说起来,“毕竟是我姐姐要先害他们的族长,带了那么多人过去,是怕谁不知道一样。” 习浯被堵了个没有话说,恼火的看着阿清,仿若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阿清再不懂事,也是比阿汾强。 济洋也寻到了话,“是啊,习浯,如果有人要杀你,你还会留着他吗?” “当然不。”习浯斩钉截铁的说。 这后面的话哪里还有用说? 戎烛没有杀阿汾,已经是很客气了。 习浯恼火的低下头,带着不满的目光看向阿清,仿若是阿清夺走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阿清不满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另一侧,不再与习浯对视。 谁不知道呀。 习浯最是心向着阿汾,估计阿汾做出对不起全族的事情,也是会被他保下来的。 等习浯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恼火的离开时,济洋语重心长的对阿清道,“你呀,也要客气点。” 第183章 在背后挑拨 “为什么?”阿清不明白的问。 “他是长辈。”济洋道,“你有许多事情也是要问问他的。” 阿清冷笑着,“问他?然后他帮着阿汾害我?” 济洋一时语塞,阿汾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又不能明言,更像是挑拨了。 他顿时觉得他这个当阿爹的,也是真难。 他想要保护三个孩子,但是也知道他们之间必不和睦,想要解决他们的心结,更是困难的一件事情。 离开的习浯,一眼就看到正在收拾着杂物的阿汾,气得浑身发抖。 “阿汾,你怎么在这做这样的事情?”习浯恼火的吼着。 为什么?当然是济洋罚的。 阿汾的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再转回头时,低着声音说,“毕竟是我先犯了错。” 瞧瞧她的样子,仿若犯了错的是他人,而不是她。 她是被欺负的。 “如果你的娘亲和大哥还在世,怎么可能让你吃这样的苦头?”习浯恼火的吼着,“你、你……” 阿汾红着眼睛,慢慢的转过头,“毕竟是我先犯了错,是我的错!” 习浯拉着阿汾站了起来,“说,怎么回事。” 如果轮起颠倒黑白的本事,阿汾说她自己是第二,绝对不会有人说有自己是第一。 她将带着族人去向戎烛寻衅的话一转,变成去阻止族人去寻衅,戎烛太过不讲道理,不相信她的话,反而害她受罚。 这话如若让济洋听到,怕是要气个半死,所以,阿汾是向来小心翼翼的。 她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被济洋知道。 一旦济洋知道,全族就不会有人再相信他。 可是阿清与阿涓知道却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们毕竟与她从来不和气,要和她争族中的地位也是理所当然的。 习浯拍着阿汾的肩膀,安慰着她,“你放心,我都知道你的想法,但是……” 但是什么? 阿汾等着习浯开口,却听习浯说,“这个山部特别的难打。” 难什么?阿汾先是一怔,在想通习浯的话后,特别的紧张,连忙跟着习浯到另一边去。 她不希望他们的对话会被其他人听见,更希望可以劝得动习浯。 “习浯叔,不要去打了,两边和气相处。”阿汾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我们因为东部已经逃了很久,终于可以在这么好的地方生活下来,为什么还要再继续打呢?” 习浯想要打吗?习浯当然也不愿意,但是“打架”更能够确立在族中更高的地位啊。 他是觉得阿汾的年纪小,尚不知道这些重要的事情,族人也需要更好的安顿,可以暂时将打架的事情丢到一边去。 “好,不打,不打。”习浯点着头,“阿汾长大了。” 如果换成是从前的阿汾,如果认为有必要去打,一定会鼓动济洋和族人去打架的,但是现在竟然知道要先保护族人了。 当阿汾又去干活的时候,隐隐的松了口气,显然是在与习浯说话的时候,她是很“紧张”的。 至于紧张的原因,恐怕除了她自己,其他人也想不通。 “阿汾,习浯叔是什么意思?要不要罚阿清?” “习浯叔回来了,我们族中也不用全部都看着阿清的脸色了。” 阿汾的三个同伙们围过来,与阿汾说的话全部都是关于阿清的。 都是男人,阿清明显要在族中更受重视,他们的心里不舒服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汾没有像从前一样,和他们附和着,明显是在走神啊。 “阿汾,你倒是说句话呀。”一个男人轻推着阿汾的手臂,想要让阿汾回过神。 阿汾的确是缓过神,在看着这三位同伴时,可没有像平时那么温和,而是立即就站起来说,“我们快点做事,然后再去休息,快点,天都要黑了。” 她慌乱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起疑惑,她想要掩饰也掩饰不掉。 阿汾在紧张什么? 在她身边的人的确是莫名其妙,但阿汾却懂得她自己。 是因为在习浯提到山部时,她很容易就想到一个男人,戎烛。 戎烛一看就比她更年轻,比族中的男人们更有力量,长得也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为戎烛的旁边有一个碍了眼的女人,她认为站在戎烛旁边的女人,应该是她这样的,而不是元雨。 阿汾在族人的面前,没有表现出对戎烛有太多的兴趣,但是一个女人的心思很容易会被看出来。 她要小心掩饰住,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提出与戎烛在一起的事情。 她比那个叫元雨的女人,更强壮,更有能力保护好一个部族。 阿汾是越想越觉得,她比元雨更适合戎烛,她一定会和戎烛在一起的。 忽然间,一道令她很不舒服的目光,总是在她的周围打着转,令她猛的一个回过头,想要将对方抓个现形。 哪里有什么现形? 一个人都没有。 阿汾大约是认为她是因为一时紧张,才会感觉到错误,也没有再多想,就继续做事了。 当阿汾走到另一边时,在她认为被盯住的角落,出现一个人。 正是阿清。 真不巧啊。 从阿汾与习浯说话,到她自己走到另一边开始,全部都被阿清看见、听见。 他们生活的地方就这么大,想要避开实在是太过容易。 再加上阿汾从来也不是一个小心的性子,习浯又有点自负,才令他有了这么好的机会。 原来,习浯想要去打山部,阿汾还在装腔作势将责任都推到族人的身上,她好像还有点别的想法。 这可怎么办啊? 阿清烦恼的皱着眉头,他知道一旦给阿汾一个适合的机会,她会再惹事的。 他回到阿涓的旁边时,还是皱着眉头,一副快要发愁得愁死的样子,令阿涓也起了疑心。 “你说。”阿涓说,“阿姐在这里听着。” 阿清将他听到的话全部都告诉了阿涓,他们姐弟才是亲生的,当然要比与阿汾的关系更加的亲密。 阿涓也没有想到习浯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没有山部,他们会继续逃命的。 他们没有想办法去感激也就算了,先是阿汾想要去找山部的麻烦,再是习浯也在打着鬼主意。 “如果被雨知道,她一定认为,他们不应该救我们的。”阿涓低着声音,“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最后还要再去算计他们。” “姐姐,我们要怎么办?”阿清看着阿涓,认真的问。 “阿汾就是在找麻烦,我们不用理她。”阿涓拍拍阿清的肩膀。 阿清以为听错了?不理她吗? 第184章 梦里梦到他 “是的,不理!”阿涓没有开玩笑,她认为没有必要在阿汾的身上,浪费着过多的心思,“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去听他们的想法,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让阿爹和全族的人都知道阿汾和习浯叔的想法。” 族中会有绝大部分的人,不同意习浯叔的想法。 “可是他们最后也没有说一定会去要。”阿清傻起来,也是很要命的。 阿涓哭笑不得的说,“傻弟弟,他们有这个想法就够了,难道还真的以为,他们会去打吗?” 当然不会打起来的,族中是什么情况,他们也很明白。 只要有食物,就打不起来。 “我们一起想个办法。”阿涓知道这种事情不能依靠于外部族的人。 他们要靠自己,解决所有的事情。 比如要让全族都知道,后来归族的习浯,是带着多么坏的心思。 即使,习浯只是想要帮阿汾,那也是不行的。 在他们姐弟偷偷的计划着,要怎么才能让阿汾的心思和习浯的想法,被族人知道时,阿汾也回到她的帐中。 她的三个小伙伴始终是跟着她,提到最多的也是戎烛。 阿汾快要被烦死了。他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吗?她一点儿也不想提到关于戎烛的事情,更不愿意去知道戎烛的女人有多厉害。 元雨的手里也不知道是用着什么样的武器,竟然可以一击即中,令她的计划搁浅。 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本事,但阿汾不愿意承认而已。 “好了,太晚了。”阿汾挡在帐前,“你们快点回去睡觉。” 这天都黑得透透的,怎么还要和她讲这些她不愿意听的话? 阿汾轰走了其他的同伴,回到帐中便睡了。 这一睡,就梦到了戎烛。她梦见戎烛抛下元雨,选择和她在一起。 元雨那个女人有坏心思,想要害她,结果被戎烛发现,是戎烛亲手杀了她。 “杀得她,烛,保护我。”阿汾是尖叫着醒来的。 她的脸上挂着开心的表情,但是环顾着四周,哪里还有戎烛,哪里还有元雨? 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阿汾在梦中有多开心,在现实中就有多生气。 她的梦竟然是假的,元雨没有死,戎烛也没有陪着她。 阿汾红着脸,将自己缩在一边,她是又气又羞,但是想要得到戎烛的心,越来越坚定。 她究竟要怎么做,才是眼下最难的难题。 怎么才能靠近山部,靠近戎烛呢? 阿汾可不知道,在她说着梦话喊出来时,帐外的阿涓刚好路过,将阿汾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 阿涓的脸色惨白,再是没有想到阿汾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一切仿若都可以得到了解释。 阿涓当然不可以跑到帐子里,去警告阿汾做梦也必须要“清醒”,不能胡乱的作梦,而是想着要告诉山部的人。 这要怎么告诉呢? 阿涓匆匆的跑到前面,要去找阿清时,发现习浯叔和几个族人正摔在族营的后侧,恰好摔在守夜的族人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特别的狼狈? 阿涓的视线一落,恰好看到习浯叔背起来的东西,心里有数,转身就去喊着族人说是进了贼了。 如果她说是习浯摔了个跟头,会从帐中跑出来的人必然不会太多,但是如果说是有了偷食物的贼,一定会有很多人跑出来看个原因的。 习浯在听到阿涓的话时,拼命的摆着手,想要表明自己不是贼,他只是有事想要离开一趟。 他再怎么哼哼着也没有用,守族的族人也不可能放着他离开。 因为习浯背的筐中,放的就是今天早上的食材。 全部这么多的人,暂时也都是一顿一分食材,当有一个人背着一顿餐的食材要偷偷的离开时,就显得很不同寻常了。 济洋赶过来看时,恰好看到习浯正在挣扎的画面,眼中已经出现了愤怒,“你们在外面逃了这么久,只学会偷自己族人的东西吗?” 习浯听到济洋的声音时,转身也想要去解释。 他不是要偷东西,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进筐的。 这种话会有人相信吗? 筐有多重。 装了食材的筐又有多重? 他们还真的是说不清楚。 部族的人都愤怒的看着习浯,一副恨不得将习浯生吞的样子。 至于躲在人后的阿汾,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个习浯叔是不是疯了?如果是她想要食物,也会正大光明的去要,族人生气但是也不会拒绝。 像习浯这样偷着族中的东西,却是另一桩事情。 这是罪过啊。 习浯是有口难辩,他单独见了济洋,希望济洋能够知道他的苦心。 他是带了一些东西想要离开部族,但为的是寻找山部,进行一些交换,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食材。 习浯准备交换的东西,是有些奇怪的小东西,听说是东部用以交换的东西,很值钱。 济洋会相信习浯的话吗?显然是不相信的。 事情已经发生,他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啊。 在济洋和习浯在帐内发生争吵,一个不相信,一个解释不清时,帐外的阿清却是冷着脸,拿着他的那份食物出了族中。 族中的人以为阿清是心情不好,也没有去多想,却不知道他是将他的食物分给了正坐在树上的狩列。 “谢谢列哥。”阿清对狩列越来越亲近。 狩列坐在树上咬着果子,没有去接阿清递来的食物,“你不用给我,我族中的食物特别多,吃得饱的。” 元雨又去摘了果子,做了果干,又新挖了地洞说是要存储食物。 有些东西啊,他们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缺。 “我帮你,是因为你说阿汾想要我们的族长。”狩列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我们族中的人,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雨的。” “我知道。”阿清坐到地上。 他听着狩列讲过元雨的几件事情,虽然种植在他们水部不算是难事,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但是像是武器、城墙是他们都没有想过的。 如果他们族中有这样的东西,东部在打过来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不用逃,可以好好的生活着? 只是想一想,也会觉得元雨很厉害。 狩列稳坐于树枝上,吃好了果子,对阿清说,“你去看看那个习浯的,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是对你们有利的东西,你拿过来就行了,如果没有利,就让习浯去做坏事。” “让他做坏事?”阿清没有听懂。 狩列冷笑着,“他不做坏事,你们要怎么除掉他?” 第185章 登台看鬼祟 可千万不要说,阿清准备留着习浯和阿汾,平时看着心里痛快。 面对真正的敌人,一定要能够下得了狠心才行。 阿清没有像从前那样,稀里糊涂的说些可笑的话,而是坚定的点着头,“我不是为了其他人,我为了我和我的姐姐也必须要盯住他们才行。” 狩列赞同的看着阿清,看了看时间,就离开了树上,一转眼就不见了。 “好厉害。”阿清感慨的说。 他什么时候能像狩列这样,说飞就飞走了? “阿清,回来吃饭了。”阿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阿清这才回过神,讪笑着快步走向阿涓,“姐姐,阿汾怎么样了?” “她?还能怎么样?躲得可好了。”阿涓冷笑着,“你不要总想着阿汾,好好想想自己。” 阿清用力的点着头,却不知道狩列在回到部族以后,会不会将这些事情讲给元雨去听。 当然是要讲的。 狩列回到部族以后,就看着火巫坐在元雨屋外的台阶上,又摆弄着看不出来的玩意,将上面的丝一点点的缠出来,失败了又重新来做。 元雨正在晒着某一种食物似的,将它们都晒得干干的,像是要储备起来。 他的手里端着水杯,将水部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元雨去听。 “这个阿汾,很有意思。”火巫冒出一句。 元雨也觉得阿汾很可笑,阿汾好像没有自知之明这个东西,竟然还做起来了梦。 她的心里是有点堵的,但更多的是因为阿汾的“自信”。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认为,她可以和另一个女人去争未来,除非阿汾真的有特别的本事。 “雨,我们会保护你的。”狩列坚定的说。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机会保护元雨,元雨始终跟在戎烛的旁边,比起他们守着会更安全。 元雨抬起头,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最厉害了,也会好好的保护我们,但是……” 她的目光落到狩列的身上,“你们也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呀。” 部族的男人都受了伤的,像狩列这样天天带着伤,拼命往外面跑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元雨每一次阻止,作用都不是很大,最后还把自己争得够呛。 元雨只能是一劝再劝,最后听她话的人,除了戎烛,也再找不到其他人。 一个个的都说是肯听她的话,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族中,都在山上折腾着。 他们要采摘的东西是很多,需要储存的东西更多,但是也不至于让他们挂着伤到处跑的。 “雨,我习惯的。”狩列正想要向前挪动,离元雨更近一点儿时,火巫又说了一句,“狩列,你小心。” 小心?是有谁要对付狩列吗? 连元雨都不禁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四周,目光恰好就与戎烛对视。 戎烛正在不远处,带着族中的男人去练箭。 他的视线落到狩列的背上,的确是透着一股淡淡的不满。 狩列讲着水部的事情时,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盯着他。 元雨掩唇一笑,“狩列,去休息。” “是!”狩列站了起来,转身时恰好与戎烛对视。 狩列终于知道,火巫为什么要让他“小心”了。 他也认为自己应该小心一点儿。 元雨将手里的果子全部都处理好,跑到戎烛的旁边,“我也要练箭。” “来!”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如果练得好,我们请木头做一把短弓。” 像叶泥那样的。 叶泥的短弓那是相当的不错。 起码在对敌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差池。 元雨也用力的点着头,对戎烛的意见十分的肯定。 他们一排排正练习着,突然守在瞭望台上的须树,风一般的跑过来,绕到戎烛的旁边,耳语了几句。 戎烛的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 元雨看得太过清楚,她的视线虽然是盯着前方,但还是拧起眉头,疑惑的看着他们。 这是有什么事情,还要偷偷的说? 戎烛冷笑着说,“看来,有些人是蠢死的。” 他和元雨相处的时间太久,说话都是越来像的。 元雨疑惑的往戎烛的身边凑了凑,竖起了耳朵,想要去听他们在说的话。 竟然是关于阿汾的。 狩列在回来的时候,提到了阿汾。 在他们练箭时,阿汾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 戎烛拉着元雨的手,“我们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好,看一看。”元雨用力的说。 她对于阿汾正在做的事情,太过好奇了。 当他们走上瞭望架时,一眼就看见阿汾和三个男人在墙外的路障后,鬼鬼祟祟的,仿若是在寻找着什么。 其实任何人都可以猜得到,在路障之外必然是有入口的。 他们平时会绕行,一来是想要寻找食物,二来是时间多。 如果真的遇到紧急的情况,他们会直接从入口进密道,回到墙后的。 阿汾要找的,应该是这个。 一旁的须树已经将弓架了起来,但是不能保证一定会中阿汾。 元雨的手扬起来,搭到须树的箭上,“不用。” “为什么?”须树不理解的问,“她会破坏路障的。” “她破坏路障,我们再动手。”元雨轻声的说,“如果她没有破坏,我们看看她接下来的计划,最好能让她再没有脸呆在水部。” 不要小看一个人的厚脸皮。 元雨在心中想着,但更想知道阿汾的后续有没有其他的计划。 正如狩列所言,阿汾曾经在水部也是很有地位的,也算得上是有胆色,她一呼必会有人应。 元雨要让这些人在济洋的面前,现出“原形”。 戎烛对于对脑子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拿手,只对须树说,“盯着,听雨的。” 须树放下弓,“好,盯着。” 阿汾没有在外面逗留得太久,带着人匆匆而离,第二天再次离开。 她的确是不敢妄动,因为她的一个同伴因为走得太近,被伤了腿,回到部族以后也不敢说是跑到山部外面去探路,只能说是走路不小心被伤到。 不过,阿汾也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应该是找到入墙后的一条道。 “阿汾,你来。”济洋叫着阿汾。 阿汾忙顺从的跟在济洋的身后,她自从想要探墙后的路,便没有在族中继续闹事,反而让济洋对她安心了很多。 她在默默的跟在后面时,嘲讽的看向阿涓。 她在找到入墙后的路后,计划就要开始了呢。 济洋坐在帐内,只有他们父女二人。 “习浯说,他留了东西,你和他去取。”济洋冷冷的说,“但是你要小心。” 第186章 大女心事多 谁去取?为什么是她去取? 阿汾的心里在这个时候,冒出许多的念头,其中就有一个正在她的心中拼命的喊着,让她清醒一点,理智一点。 阿爹分明就是没有像从前那么信任习浯,但是又认为习浯在族中稍有地位,背了两筐食材出族也未必见得就是大事,可以一并带过,已经令阿爹的心里不再舒服。 此时的她究竟应该做什么,才能令阿爹对她放心? 当然是好好办事,将阿爹交给她的事情一并全部都办好的。 可是…… 阿汾勉强的笑着,“阿爹,只有我自己吗?” “你自己挑几个人。”济洋定定的看着阿汾,“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句话就等于在告诉阿汾,你要切记要小心,你究竟是谁的女儿,做事要更加小心的好。 阿汾深深的吸口气,忙着向济洋保证着,绝对不会令济洋失望的。 然后,她可以走了呀。 济远发现阿汾始终坐在他的面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令人疑惑,也很容易让人多心。 济远不动声色的看着阿汾,只等着她自己先开口。 作为他的女儿,想要什么必须要自己去争取。 可是当阿汾真的说出来时,济远是恨不得阿汾从来就没有提到过,恨不得将这句话塞回去。 “阿爹,我要嫁给戎烛,我需知道他平时都会在哪里。”阿汾斩钉截铁的说,“阿爹,你帮帮我。” 济洋已经青了脸,“我应该知道,戎烛是有女人的。” 阿汾听到济洋提到“戎烛的女人”时,不满的直起了腰,“族长有其他的女人,这不是很正常吗?再说,阿爹也是见过那个女人的,又小又弱,需要被保护,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她实在是气不过,认为自己处处比元雨强,为什么连阿爹都会站在元雨的那一边。 是阿汾想错了。 济洋怎么可能会站在元雨的那一边,他更希望两个女儿之一可以嫁给戎烛。 嫁给戎烛,等于有了特别安定的生活,也可以帮助水部生存下来,可是戎烛并不愿意,也几乎与他们再没有来往。 他即使是想要亲近也不可能,令他也怀疑这一切都与元雨有关。 如果有关,那就更糟糕了。 这表示戎烛非常的爱护元雨,他们全族都没有任何想法,都觉得是应该的。 这是显易而见,元雨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有地位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济洋被阿汾说得头疼,只是冷冷的打断她,“你先去做事。” 阿汾收住了口,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必须要让济洋知道她有多厉害。 怎么才能让他知道呢?阿汾才不会傻到去攻墙,来让族人知道她的本事,只会令戎烛对他们有仇恨,她要做那个可以安抚情绪的人。 直到天黑前,阿汾才跟着习浯一起去拿东西。 她以为习浯是想要离开放中,才随便的找了一个借口。 她都在脑海中设计着,要怎么才能帮助习浯脱身,结果是她误会了。 习浯真的带回了好多东西,但一件两件的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用处。 “这是什么?”阿汾拿起一个奇怪形状的东西,摆到地上以后轻轻一碰,听到它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东部的东西,他们说是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习浯解释着,“我只是拿到两个,以后东部再来犯,我们要以设计。” 阿汾惊喜的瞪大眼睛,禁不住的拍着手,“习浯叔,你太厉害了。” 习浯看向阿汾,叹了口气,一副心疼阿汾的样子,“你呀,就是太傻了,这都是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好。” 阿汾感激的看着习浯,“叔,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习浯似是不经意的问着阿汾,“听说,你经常到那个什么山部的墙外去?” 阿汾的同伴都已经轻碰着他她的手,示意着她的话不要说得太多。 她对习浯说得多,就会引得其他人的注意,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偏偏阿汾对习浯太过信任,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是,但我不是因为好奇,我是要设计阿清和阿涓。” 习浯直起了腰,原本在装着东西的他,忙向阿汾摆了摆手,示意着阿汾跟着他一起走。 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都商量出什么,最后得到的习浯对阿汾的大力赞赏。 习浯觉得阿汾实在是太聪明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聪明的孩子呢? 阿汾在济洋处很少会得到的夸奖,从习浯这里全部都得到了。 “哼,我们就是应该给山部一个教训。”习浯不客气的说,“要让他们知道应该听谁的话,应该是谁归顺谁。” 阿汾虽然不算是太过赞同这句话,但想到跟着戎烛的元雨,如果戎烛最后选择归顺,元雨可就随她处置。 她想到这里时,禁不住的红了脸,“叔,快点装起来,我们等天亮再回族。” 在晚上的时候,太容易发生危险。 习浯却说,“让他们休息,我们带两个人去看看你说的,可以入墙的门。” “好。”阿汾脱口而出。 她在习浯的面前是没有一丝的防备,是习浯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习浯要去看山部的墙,她认为是可以去看的,丝毫不认为这有可能会对山部造成困扰。 他们这一行人,缩在个避风的方向,暂时休息着。 幸好这天气暖和,即使露天的睡着也不会觉得有多冷。 阿汾是沾地便睡,最后是被她自己吵醒的。 阿汾捂着嘴,向四周看过去,除了火堆上还有隐隐的光,再没有其他。 她为什么会将自己吵醒? 因为她说了梦话啊。 在阿汾的梦中,戎烛已经归顺,两部合二为一,戎烛处置了元雨。 她实在是太开心了,开心的叫了起来,硬是将自己吵醒了。 “哎,太丢脸了。”阿汾扶额,喃喃的说着。 原来她也是知道丢脸的。 不过,幸好是没有被人听到。 阿汾正在庆幸时,听到习浯的声音于后而起,“阿汾,我们应该走走了。” 被吓得一个哆嗦的阿汾,才想到她与习浯约好去山部的墙外看一看。 她刚才说的梦话,被习浯听到了? 在阿汾无措的时候,习浯没有提到她说过的半个字,而是去了山部之外。 这路可真的不算是太近啊。 阿汾打着呵欠,终于带着习浯以及两三族人寻到了山部的墙外。 第187章 守夜全发现 “天啊,好高!”有族人感慨着。 这墙能有三四人的高度,想要翻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习浯感慨的说,“是谁想出这样的主意,有了这样的墙,想要攻下去是不容易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想要将这面墙看得更仔细。 建墙,不是难事。 真正难的事情是,谁愿意将这堵墙建出来。 一个部族中,有异心的人可从来都不少,但却从来没有碰见过,会愿意为了族中做这种事情的人。 有一水部的族人,在后说道,“我听说,是听说的,是那个巫雨的意见。” “巫雨?”习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那个族人点着头,“是,是他们族长的女人。” 是元雨吗? 阿汾没有想到元雨竟然被他们族人称之为“巫”,代表着元雨有特别的能力,她的地位相当的不同寻常。 即使元雨去了其他的部族中,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 阿汾听到“巫”这个字时,最先想到的是三个字。 不可能。 元雨一看就是没有用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巫呢? 习浯注意到阿汾愤怒的目光,轻咳两声,以示提醒,继续说,“我们过去看一看。” 阿汾回过神,再次拦着他,“叔,不能过去的。” 为什么? 习浯显出一抹焦急和不耐烦,觉得阿汾是在挡路。 阿汾后面的话,令他吃惊了。 因为前面有陷阱,许多的陷阱。 阿汾当初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不过是误踩了一脚,却受了伤。 “受伤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好。”阿汾深吸口气,“设下这种陷阱的人,太可怕了。” 在白天的时候,都看不到陷阱的位置,何况是在这么晚的时候? 万一,他人中了陷阱,都未必能活下来。 也正是因为天太黑了,阿汾没有发现习浯眼中的一抹兴奋之光,习浯仿若是找到真正令他开心的事情。 啊,多么厉害的部族。 这样的部族才能够护着族人啊。 他们在外面转啊转,最后找到习浯所说的门,走了几步以后发现地下那条路,应该是往墙中的方向。 “阿汾就是聪明。”习浯毫不吝啬于夸奖。 阿汾得意的笑着,“叔,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们好好想一想。”习浯带着阿汾先走了。 他们今天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来走一走,但是对于习浯来说,算是做成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令他特别的开心,甚至在行动上透着得意劲。 在他们离开以后,瞭望台上才有了隐隐的火光。 今天守夜的是忱蚑。 忱蚑远远的看过去,大约可以看见在路障之外走来走去的几个人。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身份,但是隐约的有了猜测。 “忱蚑。”戎烛的出现在忱蚑的身后,“喝点。” 忱蚑接过碗以后,将他看见的事情也讲了出来,“大哥,真的不管吗?” “先不管。”戎烛回答得特别的痛快。 元雨认为,他们可以设个局,来个请君入瓮,也可以省了他们许多力气。 忱蚑不满的说,“我们可是帮了他们的。” 他们是不是太过不要脸了。 戎烛笑着拍向忱蚑的肩膀,“我们是帮自己。” 东部的人藏在北山上,早晚有一天会顺着路找到他们。 他们所处于的环境也不会再安全,甚至有可能会失去这片土地。 他们必须要先做出反击。 忱蚑知道戎烛的话是对的,只不过看着水部的人,心里烦得厉害。 即使是这样,狩列还觉得水部的人中,还有好人呢。 戎烛与忱蚑坐在瞭望台上,目光落到前方。 因为这个台子不算是特别的高,不过是比墙上了许多,且对外做了伪装。 从路障之外看不清是有可能的。 戎烛正庆幸着元雨种种小心思,更好的护住了他们的家园。 “他们要怎么攻?”忱蚑突然问戎烛。 现在打个架都要动脑子吗? 他们当初打架的时候,是毫不犹豫的抓起摆在身边的武器,毫不犹豫的挥上去,必是能分出个胜负的。 但现在不一样。 他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动脑子,非要设出许多陷阱,用很多计划,将敌人揉在手里。 这可真的是一件特别辛苦的事情。 戎烛哭笑不得的拍拍忱蚑的肩膀,“后半夜,我来换你。” “好!”忱蚑用力的点着头。 他端起热汤,喝了个干净。 戎烛回到屋中,看着正在地上画来画去的元雨,知道元雨又动了某些心思。 他们的土地,越来越多了。 族人除了平时的训练,偶尔建建新屋子,好像也没有更多的事情。 生活真的是安稳又平静。 “你回来了?”元雨感觉到有人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抬起头时发现是戎烛,立即笑得十分的灿烂,“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我的雨,厉害。”戎烛竖起大拇指。 元雨立即也竖起大拇指,回应着戎烛,“烛,更厉害。” 戎烛笑着凑到元雨的旁边,“我今天守后半夜。” 他们几个兄弟是轮着守族的。 其他的族人也有各自的分配,但是都不在一个瞭望台上。 元雨低着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骨刀,“我和你一起去。” 这怎么能行呢? 戎烛可舍不得元雨跟着他,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吹风。 即使瞭望台建得再好,那也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我一个人也睡不着。”元雨笑着说,“陪你过去,心里也舒服。” 戎烛是拗不过元雨的,只要是元雨决定的事情,谁都不可能帮她做出决定。 他们先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时,便去换下了忱蚑。 忱蚑在见到元雨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意外,偏若是必然的。 元雨和戎烛总是形影不离,只要戎烛在族中,必然会在戎烛的身边看见元雨。 只是在瞭望台这么不舒服的地方,元雨也是要跟着的吗? 忱蚑都准备离开了,但是又折了回来,认真的问,“我帮你们再点个火堆?” “下去。”戎烛推着忱蚑。 元雨缩进抱来的被子里,眯起了眼睛。 这个台子能站上四五个人,如今窝着元雨一个人,还是挺好的。 戎烛守在外面,偶尔会盯一盯。 如果有人影在外面晃着,看得也算是很清楚,但如果是阴天下雨,可就又看不清什么了。 元雨闭着眼睛时,却迟迟没有入睡。 在这个地方,放松不下来。 她总是觉得只要伸长着脖子,向台下张望着,就会看见敌人。 第188章 鬼祟人真多 这样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但是元雨又控制不了似的。 在元雨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戎烛讲着水部的人来过墙外,但是因为路障的原因,没有办法靠近。 元雨掀了掀眼皮,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是谁啊?” 听着她的语气,仿若是对那个人毫不在意似的。 戎烛笑着说,“看不太清。” 毕竟,天黑了。 元雨哼了哼,“估计是阿汾。” 这也不过是她的猜测。 虽然从表面上看,水部的其他人都算是不错,但这也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有很多人啊,都擅长于伪装,像她这么单纯的人,实在是很少见的。 戎烛感觉到元雨的不满,轻笑着说,“可能是他们,估计是想要找到墙的入口。” 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如果有事情需要商量,大可以想办法来见,为什么要找入口呢? 戎烛也有犯着傻的时候。 济洋如果想要见戎烛,需要用什么办法? 当然是等着狩列偶尔出来,与阿清、阿涓见面,才能够传上一两句话。 族中正是在繁忙的时候,有的食材需要收割,有些水果也要摘取,甚至因为河水的水位不低,还要去捕鱼。 在他们为食物奔波时,有谁会去想着要去水部看一看。 因为没有必要。 他们的食物充足,是不会考虑到其他的部族,会为得到食材而做什么的。 “我们也可以请狩列去探一探。”元雨说,“如果是阿汾的主意,我们可以反设计,如果是水部族长要见面谈事情,也可以见一见的。” 她的声音微弱,像是要睡了似的。 戎烛却是说,“我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我们。”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元雨正在被子里面掰着手指头,细细的盘算着什么。 她正算着族中有多少人,族中男女成了一对又一对,不止是雁灵有了孩子。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们的生活安稳,他们也可以想着更安定的生活。 “如果水部真的愿意留下来,发展得好,当然也可以合作。”元雨闭着眼睛,“只不过啊……” 只不过,他们当中会有人不值得相信。 戎烛在心里补着元雨要说的话,他歪着头看向元雨的方向,发现元雨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元雨的旁边,帮她理了理被子,又坐了回去。 今天晚上注定是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待元雨醒来时,天刚是微微的泛着隐隐的光亮。 这个亮度不算是大亮,但是可以让人看清周围的事物了。 元雨小心翼翼的爬到戎烛的旁边,正准备帮着他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扯上去时,忽然瞧见了什么似的,直起了腰。 她小心翼翼的歪着脑袋,看着路障外的景象。 她是一眼就瞧见了阿汾啊。 这个阿汾的不死心,真的是让她的心里堵得慌。 元雨记得她昨天是怎么想的,如果水部能够做到和平相处,他们即使真的留下来,也是无所谓的。 她是这么想的?哼哼!收回。 只要有阿汾在她的眼前晃着,她就无法控制住小脾气,只要让阿汾为她的小心思付出点代价。 阿汾在做什么?元雨看得不算是太清楚。 元雨认为,她需要一个望远镜。 她是想归想,小心的绕过戎烛,往前面凑了凑。 可以看得清楚一点儿了。 阿汾完全不知道她被元雨盯上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 只不过,即使没有被元雨发现,也会被部族中的其他守夜的族人发现,元雨早晚都是知道的。 阿汾正在外面做着记号,做过以后又向周围看了看,又去找了另一道门。 哟?不止是发现了一处呢。 元雨的双手抱臂,津津有味的看着阿汾忙来忙去,直到完全离开。 “好看吗?”戎烛问。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好看,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 “这个女人的心眼太多了。”戎烛不满的说,“不能留着。” 元雨摇着头,“水部的族长是舍不得杀自己女儿的。” 咦?戎烛是醒了吗? 元雨迅速的回过头,望着戎烛时,立即笑着说,“你原来醒了呀,还吓我。” 戎烛揉着元雨的头发,看着不远处的记号,“要抹掉吗?” 当然要。 元雨感慨的说,“阿汾还是挺厉害的,两道门中,其中有一道是对的。” 是可以入墙的。 如果阿汾将这个脑子用在正确的地方,也一样可以带着水部去生活得更好。 戎烛正准备带着元雨下去时,却被元雨扯住了袖子,指向了路障之外。 这是又有了新发现是吗? 戎烛在看着墙外的“风景”时,脸可以说是黑了一半了。 这是有没完没了? 这是当他们部族中没有人吗? 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啊。 戎烛之所以会愤怒,是因为习浯也出现了。 习浯鬼鬼祟祟的弯着腰,也在寻找着门,且注意到阿汾设下来的记号。 他又依着同样的方式找了找,最后也找到一道门,这才离开的。 有这么多的门吗? 这些门是往墙内的,还是故意设下来迷惑敌人的? 恐怕这些原因,只有元雨一个人能想明白? 毕竟元雨在说出设想时,除了须树,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理解元雨的用心。 元雨可以按捺住心情,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特别的可笑,但是戎烛要受不了了。 他想要杀到水部去。 “后来出现的男人是谁啊。”元雨抱着手臂,“没有印象。” 戎烛勉强的回想了一下,也确定是没有印象,但却是冷冷的说,“无论他是谁,都是敌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 元雨安抚的按了按他的手臂,轻声的说,“你也不要这么生气嘛,他们也是挺可怜的。” 哪里可怜? “后来出来的那个男人,可没有阿汾来得聪明,这门都找错了。”元雨感慨的说着。 当他们走下瞭望台时,便召集一部分的族人,开始布置起来。 戎烛和元雨发现了水部的人,正在找入墙的门。 族人正在享受着和平的生活,每天不用到处打猎,忙碌间又十分的幸福,偏偏有人想要打破这一切。 戎烛将族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又讲出元雨的主意。 正在听着这些事情的火巫,忽然看向元雨。 元雨感觉到火巫的目光时,禁不住的直起腰,回望过去,“火巫,你有想法?” “元雨,我们不能留着他们。”火巫说。 不是她太狠心,而是这个阿汾心太狠。 第189章 墙外在内讧 心不狠怎么办大事? 元雨冷笑着说,“那多累呀,让他们内讧。” 这才是元雨的主意。 谁要主动的出击呀,她要让水部自己打自己,等着他们分出胜负以后,他们再做决定。 狩列站在元雨的身后,“雨,我可以去看看。” “不用了。”元雨说。 狩列对此元雨的话也没有什么意见,如果说元雨不用去看,他也就不准备再去了。 元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后仰着头看向狩列,“你自己想去吗?” 这是问狩列本人,而不是从部族的角度来发问的。 火巫正在想着什么,在听到元雨的话时,也抬起头,望着狩列的方向。 狩列是一头雾水,轻轻摇着头,“不想,累。” 太远了。 他跑来跑去的,很费力气的。 他认为自己应该留着力气,如果水部真的来犯,他可以护着族人的安全。 元雨与火巫不禁对视一眼,发现狩列的脑袋是个疙瘩。 他这是没有发现阿涓对他的心意,还是对此不以为然,更关注于族中的情况呢? 他们的面前还有许多人,这种事怀也不方便问出来,等着以后有机会的。 元雨侧靠在垫子上,继续听着戎烛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哎!真麻烦。 为什么总是会有人不想过着好日子呢? 比如阿汾。 此时的阿汾已经跟着习浯回到部族中,果然带回了一些好东西,但是也一些看不出用处的玩意。 有极小的一部分是属于东部的,毕竟习浯与东部的人打来打去的,相互收了不少东西。 另一部分是食物种子,都是从他们生活的地方带出来的。 有了种子,就有了希望。 济洋对习浯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毕竟带回来的东西也是真的有用。 习浯却是极为恼火的,他被人设计了一次,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如今又要将他找来的东西,全部交给济洋,这心里实在是恼火得厉害。 惟一令他欣慰的是,阿汾重新得到济洋的重视,安排着去寻找适合种植的地方,才令他安心放松下来。 等着济洋离开以后,阿汾才凑到习浯的面前,问,“习浯叔,这是你全部带回来的东西吗?” “是啊。”习浯用力的点着头。 他当然只带了这些,也是很不容易的。 阿汾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如果再多一些就好了。 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让戎烛也看一看,她的手里有更多的好东西,比元雨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习浯的手搭在阿汾的肩膀上,示意着阿汾去看阿涓、阿清。 这对姐弟一直跟在济洋的身后,仿若要接受什么大事一样。 阿汾看到这一幕,心里必然不舒服,“叔,按计划。” “好。”习浯冷笑着。 接下来的计划,也不算是太复杂,而是阿涓发现阿汾带着人偷偷的溜走了。 阿清的手特别的快,利落的抓到一个人,才知道阿汾早就找到入山部的入口,准备带着人杀进去。 “杀进去?”阿涓以为是听错了。 阿清最先的想法不是继续审下去,而是想要去找狩列。 让狩列将消息带回去。 “站住。”阿涓喝着,“问清楚。” 那个人将阿汾和习浯的计划,是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楚。 是习浯认为的。 山部生活在墙内,每天也没有见到山部的人出来,也不知道山上是个什么情况,只能靠着猜测。 如果打进山部,就可以占了地方,让族人都住进去…… “你信?”阿涓突然问起族人。 信什么?被阿清按在地上的族人,一时间不知道阿涓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阿涓冷笑着说,“你信,习浯叔真正的想法是打进山部,占地方,让族人有地方住吗?” 难道不是吗? 她站起来说,“我们都已经在一座山下选好了地方,山不高但东西也不少,地势也很平坦适合我们种东西,更重要的是我们也可以建墙,只需要一些时间,为什么要去找山部?” 为什么?按理来说,部族之间相互争抢是经常的事情,但却有一个提前。 要活不下去了。 他们两部之间各守各的,是向来很安宁的。 “阿姐,你是什么意思?”阿清听出阿涓的语气中,有着不太对劲的意思呢? 阿涓看着她的傻弟弟,“我怀疑,他另外还有想法。” 他们先把族人关了起来,再去寻着济洋。 阿爹不在? 习浯叔说他还有东西需要去取,特意带了一部分人离开。 济洋也带着一部分族人出去寻找食物,也离开了。 留在部族中的人,大多数都不再强壮。 这意味着留下来的人,都不能够帮助到阿涓。 “怎么办?”阿清问。 阿涓紧紧的绷着脸,“不怎么办,我们想办法通信。” 让山部有一个准备。 也要让济洋看看阿汾真正的用心,是多么的可笑又黑暗。 “好!”阿清的心里也没有一个底啊。 当他们姐弟要离开时,也有族中的男人跟着他们,但是听到他们讲着阿汾要办的事情时,却有点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 山部的人去对付东部的人时,是多么的凶悍。 因为见过,知道力量的悬殊,即使不能相互扶持,也应该好好相处。 习浯才刚刚回到部族,却想着占地以及其他,是不是很可笑? 他们直到墙外时,也没有见到狩列,更没有见到阿汾等人。 这是怎么回事? 阿涓站在路障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由得看向身后的阿清。 阿清是难得的聪明一回,他迅速的转过身,看向始终走在前面的一个男人,“你是阿汾安排的人。” 他们几乎是寻不到山部的位置的,因为太过隐蔽,而且山部也铺了许多小路,弯弯绕绕的很容易迷路。 但是这一次,他们是顺利的见到了山部的墙,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被阿清喝着的人,忽然一个转头,跑向了“门”处。 那是一个入口。 阿清立即明白这个道理,喊着,“快阻止他,不能让两族打起来。” 没有人听他的话。 阿涓的脸色一沉,脑海中迅速的闪出一个念头。 跟着阿汾、习浯离开的,跟着济洋出去寻找食物的,都是族中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人。 留在他们旁边的人却都是阿汾和习浯安排的。 他们中计了。 不止一个人,好几个人都扑到入口的位置,将石头搬开,想要打进去。 阿涓愤怒的拦着他们,阿清护在阿涓的面前,不让这些族人伤到阿涓。 第190章 吃瓜也会烦 他们毕竟是族长的儿女,在族中也有威望。 这些族人不敢明着去伤他们,只敢喊着,“是你们说要打的,怎么又不打了”之类的话。 阿涓要被气哭了,但是两个人却喊不过这么多人。 直到,济洋出去。 济洋的眼神阴晦不明的看着阿清和阿涓,又看着带着他过来的阿汾。 他应该相信什么?又应该不信什么? 济洋觉得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般的混乱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着。 阿清和阿涓讲的是一回事,阿汾却说“阿清时时来探山部被她发现”是另一回事。 族中的人,要分知道阿汾的计划却顺从的,以及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所以有利的一面,竟然是站在阿汾的那一边。 阿汾努力的表现出痛心又烦恼的样子,对阿涓进行着斥责,随即站在济洋的身后,一副听阿爹安排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 最后,习浯才出场。 他出场后没有提到三个孩子的事情,而是提到了阿汾的娘亲阿满,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却是早早的过世了。 阿清握着拳头,冷笑着提醒习浯,“习浯叔,你记得我和阿姐的娘是怎么死的吗?” 习浯的脸一白,似是触动了他。 正当他们内乱时,却也有人在看着热闹。 “这是什么意思?非要在路障之外吵个不停,万一把我的路障弄坏了可怎么办?”须树一心是心疼着他的路障,对于其他的事情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元雨盘膝坐在台子上,正在“吃瓜”,她吃的不是真瓜,是八卦。 水部的人太有意思了。 内讧,跑到他们的墙外,这吵来吵去的,也不怕是会丢人? “他们好像是分成了两派。”戎烛冷冷的说。 一派是护着阿清和阿涓,认为这里面有问题的。 另一派当然是习浯和阿汾的人,以及受了他们鼓动的人。 其实还有一派,就是被夹在中间,快要掉头发的济洋。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元雨仰头看着戎烛。 “不会。”戎烛说,“他们的族长还在呢。” 这件事情最终会有一个调解的法子,但是祸根已经埋下来。 元雨看着前方,“狩列,你回去以后查一查,他们部族后归来的族人中,分成了几拨人。” 一拨人,应该有一个主心骨。 每一个像是“主心骨”一样的人,都有可能会左右整个局面。 狩列答应着元雨,“是,我会去看的。” 他正抱着碗,啃着肉块,突然被分配了任务,准备将碗放下来。 “吃完再去,急什么呀。”须树不满的说,“我们和他们可不一样,我们的人啊,要吃饱了才能去做事。” 这言外之意就是在嫌弃着水部,一大清早的跑出来折腾,都吃饭了没有啊。 “要打了,要打了。”叶泥窜了起来,又被元雨按下去。 元雨递给叶泥一个果子,“不许吵。” 看着! 看着水部是越来越闹腾,阿汾义愤填膺时,终于应该到某些人出面了。 戎烛和元雨都没有离开墙,而是突然在台子上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引得水部的人纷纷往墙上看来。 墙上竟然能站人? 不止是墙上。 比墙更高一些的地方,被大树挡住的地方,竟然还有人。 他们一直在看戏吗? 水部的人觉得相当的尴尬,他们在外面吵个不停时,原来都被山部的人看了个全。 实在是太丢人了。 济洋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那个台子上应该始终有人守着。” 台子很高。 上面站了好几个人。 只要台子上不停的有人守着,就可以看见墙外的事情。 济洋转过头,看着他的三个儿女,“也就是说,究竟是谁来找山部的入口,究竟是谁想要惹事,他们早就看见了。” 有点气人,却也可以理解。 山部的人全程在看戏,当然是气人。 但是这究竟是水部的事情,当有人想要做坏事时,已经是山部的敌人了。 有几个山部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是狩列走在了前面。 “老族长。”狩列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吵架?” 在这里吵着,不好看啊。 济洋闹了个大青脸,咬牙切齿的点着头,“请问,是谁来找入口的。” “老族长,您认为呢?”狩列竟然先反问起济洋。 这个局,不算是太高明。 不过是一句“眼见为实”,令阿清和阿涓无法为自己辩解。 “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狩列继续笑着说,“巧合都是被安排好的。” 这是元雨刚才说过的话。 济洋一听就明白了,回过头冷冷的看向阿汾,“需要我请山部的人出来,指认是谁做的局吗?” 阿汾早就白了脸,求助似的看向习浯。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原来山部的墙上可以站着人,她以为只是一面墙而已呀。 她更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高的台子,台子上也可以站着人。 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很多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拆穿,而是在看戏。 习浯青着脸,“你们山部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 狩列直起腰,“你们这叫,贼喊捉贼?” 习浯被他的一个词,堵得哑口无言。 即使不知道“贼喊捉贼”的来历,也能从字面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说……真不是好话。 济洋再是听不下去了,这一个两个的究竟是在闹什么,他们就不会嫌自己丢人吗? “狩列,回去告诉你们的族长,我会处理好的。”济洋扯了个轻松的话题,“我们也找到合适生活的地方,离你们不远,但是也不近。” 狩列点着头,“我会告诉族长的。” 济洋带着他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这些人都低着头,十分的困窘。 这换成是谁会不困窘的? 他们在墙外闹着,什么打与不打的,谁来查山部部族入口的,又说是有内贼的。 结果这一转眼,他们就是演了一出大戏。 看戏的人是津津有味,最后看不下去了,出面将这一切全部都挑了个明白。 演戏的他们只能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最难受的应该是阿汾?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万无一失,但是山部的人都没有将她办的事情挑个明白,族人都知道是谁设计的了。 她以后要怎么办? 阿汾忽然觉得留在族中,相当的无望,但是她又无处可去。 第191章 应得的尊重 要怎么办?真的跟着长辈们一起离开吗? 阿汾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原本就想要在后侧磨蹭的她,忽然一个转身,硬生生的扑向狩列。 她之所以扑向狩列,并不是认为狩列会救她,而是因为狩列的手里有刀。 如果她狠狠心,用这把刀伤了自己,阿爹在见状以后,也应该不会再继续为难她了? 阿汾想得特别的美好,但是真的做出动作时,狩列似是已经察觉到她的想法,竟然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刀。 这动作可是相当的戾,吓得阿汾一时间忘记要做的事情。 不仅仅是如此。 在她失神的一刹那,有人已经将她的路挡死了。 “你、你挡我做什么?”阿汾一见到挡着她的族人,顿时生气的问,同时说话时也有点结巴。 她不是毫无畏惧,还是很紧张的。 族人冷冷的打量着她,很不客气的问,“阿汾,你是想要逃走吗?” 在阿汾的设计中,她当然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她那一个小小的动作,在族人看来,就是想要逃走的。 济洋等人也已经回过神,愤怒的看着她,“阿汾,如果你现在想要逃,我不会拦着你的。” 阿汾疑惑的看着济洋,像是没有听懂这里面的意思。 她的表情很呆滞,整个人都像是陷入到混乱中。 济洋后面的那句话,令她十分的吃惊,甚至是震惊的。 他说,“你以后不能再回族中,是生是死,听你的命。” 原来,这是想要将阿汾赶走啊。 阿汾再是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提议,她迅速的上前好几步,“阿爹,不要,我知道错了。” 济洋没有回应,而是看了狩列一眼,转身离开。 水部的人热闹的跑过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狩列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面对着阿涓的一再张望,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只大手突然拍到狩列的肩膀上,快要把狩列的肩膀拍烂了。 狩列倒吸口气,转头间看见盯着他看不停的沙垚,“他们都走了。” “恩,是走了!”沙垚轻轻的点了个头,表示着赞同,却又问狩列,“你怎么样?” 狩列不太理解的歪过头,他怎么样?他当然是很好的? 整件事情都已经结束,他也可以稍稍的放松一些。 水部处理起阿汾的问题,一定不是在几天之内就有结果的,他们也可以安心了。 沙垚见狩列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你呀,还真的是……” 狩列相当冷静的说,“沙垚,我的确不太懂你的意思,可以直接说吗?” 他们之间没有必要弯弯绕绕,因为绕得多了,他也不会明白的。 沙垚望着狩列,突然笑着说,“也许还太早,我们回去。” 他们回到族中时,发现没有几个人在等着他们。 全族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有种下去的食材已经长熟,有的正在追着小羊在薅毛,也有在清理新生的小猪崽,总之是忙成了一片,谁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墙外发生的事故,完全没有影响到墙内的生活。 狩列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多了几分失神,直直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狩列,雨在瞭望架上。”有人提醒着狩列。 狩列回过神,他回来以后,还要去寻戎烛和元雨,要将墙外的事情讲明白。 当他爬上架子以后,先望向了墙外的风景。 那一片在他的眼中,好像没有这么美丽过。 “族长,雨。”狩列打着招呼,盘膝坐在旁边。 元雨正在切着什么东西,听到狩列的声音时,轻声的问着,“狩列,这是分给你的。” 分给他的? 狩列这才知道当他们出去时,元雨已经主张着宰杀家禽,又收了一批食物,按着户的分了下去,其他的放到了地窖内储存着,惟有狩列的这一份,是戎烛和元雨特意留下来的。 “我不太明白。”狩列是真的不懂。 他没有必要单独领一份,他平时都是跟着兄弟们一起吃的。 戎烛拍拍狩列的肩膀,“从今天起,墙下的那套新院子,是你的,你可以选择一两个兄弟一起过去住。”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狩列在族中的地位也被提升起来,有了自己一套院子,也可以拥有自己存着食物的地窖,甚至可以说…… 吃惊的狩列直直的盯着戎烛,“族长,你在说什么?” 不明所以的元雨,歪着头看向狩列,问着戎烛,“他不喜欢?” “有可能是不太明白。”戎烛回着元雨,“族人习惯了每天都在一起,突然让他拥有点东西,他们可能不会太习惯。” 这是有可能的。 元雨将筐推到狩列的面前,“快点拿走,然后下去以后收拾院子去。” “啊?”狩列在接过时,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对他们表着态度,“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 “去!”戎烛拍着他的肩膀。 狩列不是不想拥有,而是不敢拥有。 他毕竟曾是东部的人,会到这个族中不是“归顺”,是被抓。 他做了许多事情,尽量的在帮着族人,为的是他和他的兄弟可以在族中过得稍好一些,但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拥有这么多。 当狩列下了架子时,还是迷迷糊糊的。 他的两个兄弟早就听说这件事情,已经跑过来抱着他。 三个人是又哭又笑,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理所当然。 狩列的确是做了许多事情,事事都是在最前面,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一个不会让人失望的男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元雨从架子上伸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着,慢悠悠的说,“哇,烛,你快来看,好感人的一幕。” 戎烛当然是想要看一看的,可是元雨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危险,他只能先顾着元雨。 元雨感慨的说,“还真的是年轻人啊。” 她的一句话,成功的把戎烛逗笑了。 戎烛哭笑不得的说,“难道,你老了?” “心有点累。”元雨实话实说,她挪回到戎烛的旁边,没有再坐到台内侧。 里面有点血腥味,不太好闻。 刚刚爬上来的丰拓,一见到他们的样子,疑惑的问,“大哥,是我守着。” “下去,我守着。”戎烛说。 这不是一件辛苦的工作,而且在架子上会凉快许多。 丰拓不明所以,又退下了瞭望台,还被笑话。 哼,真让人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第192章 夺族与结盟 丰拓大摇大摆的去做饭了。 元雨靠在戎烛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不愿意再去想着关于水部的事情。 处罚是一定会有的,但阿汾还是会活下来。 危机这个东西,从来都是不会少的。 元雨闷闷的想着,听戎烛说,“雨,我们要再扩地吗?” 再扩?没有石头了。 元雨在心里想着,仰头看向戎烛,“你是觉得,会有人来犯?” “我是觉得,我们的地方太小了。”戎烛看向元雨,“难道你是想要把西山种满吗?” 山上种东西,总是会吃力很多。 “恩,不想。”元雨实话实说,“但是也在看现实。” 他们可以在墙外的某一处开耕开种,估计长出来以后,也不会有谁真的胆子大到敢来偷,但是选择在哪里呢? 元雨轻声的说,“我和老先生去商量。” “好!”戎烛摸着元雨的头发,缓声的回答着。 风一吹,好凉快。 在山部十分繁忙时,水部是一片寂静。 他们再没有想到原来是被人欺骗了,骗了他们的人,竟然是阿汾和习浯。 习浯的行为令他们十分的不满,如果两部真的打起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难道是真的有好处吗? 没有人能够懂得习浯的想法,包括济洋。 问也问不出什么的。 “阿姐!”阿清知道阿涓在见过狩列以后,更加的难过,特意跑过来偷偷的哄着她。 阿涓向阿清摇了摇头,她没有儿女情长的想法,而是说,“跟着习浯叔一起回来的族人中,有人偷偷的跑了出去。” “不懂。”阿清实话实说。 阿涓真想将她好弟弟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呀。 有些很明显的事情都想不通。 她轻声的说,“有问题。” “有。”阿清斩钉截铁的说,然后疑惑的看着阿涓,“姐姐,你就直说。” “看看族人中,还有谁会相信习浯叔和阿汾,收拢我们自己人。”阿涓低着声音,“我们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阿爹是不可能重罚阿汾的,习浯叔也有可能会平安无事的活下来,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令两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糕,直到没有办法挽回。 他们以后的生活在同一片地方的,以后需要共同面对着某些灾难。 如果始终这么闹着,对他们水部没有任何好处。 “好。”阿清用力的点着头,他对阿涓是相当的自信,但是也担忧着济洋,“阿爹怎么办?” 阿涓轻声的说,“我们一直想着阿爹,然后呢?” 然后每天都要为阿汾收拾着烂摊子,也不会有人真的认为他们做的这一切是对的,还有很多人认为是应该的。 凭什么? 阿汾犯的错误,就应该由阿汾自己去承担着。 阿清听着阿涓的意思,立即就去寻着,至于族人怎么罚阿汾和习浯,他们是全程都没有去理会,也懒得去过问。 果然让他们寻到可信的族人,阿涓挑了两个人去跟着随时会离开族中的其他族人。 这么一跟,还真的跟出点问题。 习浯有了问题,原本打算追随阿清的族人,也发现习浯实在是靠不住。 全族中在短短的一天中,分成了三派,最可笑的是,济洋竟然是全无察觉。 他认为族中的一切都在他的可控之内,对于儿女的行为是一点儿也没有在意到。 当他真正在意时,恐怕也来不及了。 阿清在第二天,天没有停的时候,收到了消息,知道习浯藏了干什么。 习浯的人挖了一个坑,埋了个木箱子,箱子的做工特别的好,一看就不是他们族中原本有的东西。 这是不是说明,习浯与其他部族的人结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阿清,晚上把箱子带回来。”阿涓实话实说,“如果是很可怕的东西,我们就把雨请过来。” 请谁? 阿清没有想到阿涓会这么相信元雨?那个看起来很瘦弱……当然是十分聪明的女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呢? 可怜的阿清只能按着姐姐的话去办,也果然是在习浯的人又出族时,特意盯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挖回来两个箱子。 这箱子…… 阿涓一看,心就提了起来,“是东部的东西。” 围坐在她身边的族人,一个说话的都没有,静静的仿若是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以后,都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了。 最后还是阿清轻声的问,“阿姐,是不是弄错了?” 阿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难道她会弄错吗? 这可是真正的大事,谁弄错也不可能是她弄错的。 阿清被看得不自在,低下了头。 阿涓说,“想办法,请雨见面。” 约在哪里?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阿清想办法到了墙外,在墙外拼命的舞着,终于如愿的见到了狩列。 狩列订好了一个地方,两拨人见了面。 元雨当然不可能是自己来的,她的身边还有戎烛。 阿涓丝毫都不意外,只是请元雨看着他带来的两箱东西。 元雨的目光却是落到阿涓的身后,发现跟着来的族人中,以强壮的男人为主。 她的心里明白了。 阿涓这是在争夺水部的地位,看来是济洋对阿汾和习浯的处罚,一点儿也不重啊。 元雨冷冷的笑了笑,坐了下来,看向阿涓带来的箱子。 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令元雨有些甇同。 “这个东西是……”元雨有些迷惑。 “食物,我们吃的东西都是它长出来的,然后再把它种下去!”阿涓解释着。 元雨喃喃的说着,“是种子,什么粮食的种子?” 啊?元雨在说什么? 阿涓有点听得不太懂,但是却发现元雨是认得这些东西的。 元雨知道,它们应该是粗粮种子,究竟能种出哪一种粮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搞不好会有粮食可以吃。 她看向阿涓,“你们吃过的?” “是。”阿涓说,“如果没有大水,地也不会被淹。” 元雨的脑子里面慢慢的形成了一件事情,但还是选择不动声色,没有明说。 阿涓也无法察觉到元雨的真实心意,只能又拿出来一个箱子,打开以后说,“东部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元雨在拿出来以后,仔细的看着,却显得兴致缺缺。 如果早个一两年见到这样的“神器”,她一定会特别的开心。 毕竟打造出来的碗啊,筷子啊,锅啊是他们一直很需要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大有不同。 他们族中有守望爹,也可以做出这些东西。 第193章 烟熏墙外门 元雨的表现很平静,令阿涓不再平静下来。 “雨,我很真诚。”阿涓说,“我们以后可以和平共处的,可以……” “可以。”元雨很不客气的说,“我也认为可以。” 阿涓的眼睛一亮,“我决定选择在这个地方住。” 她在地上画着。 她先画出山部的位置,又画出她选择的位置。 元雨再一次注意到异样,阿涓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看来是济洋不愿意呀。 元雨在手指一划,“这两个地方中间的位置,土很好,可以种东西。” “对,对。”阿涓立即点着头,“我们以后可以慢慢分,好不好?” 元雨直起了腰,“我是不会插手你们族中的事情,你们自己做决定。” “我知道的!”阿涓竟然将两个箱子推到元雨的面前,摆出一副“结盟”的姿态。 元雨为望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感慨。 其实阿涓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夺什么?她一直很低调,很平静的接受着所有的安排。 这一次之所以会主动的冒出来,无非是因为一个原因。 因为济洋的“不罚”。 “我们以后可以定出规则。”元雨看着阿涓,“可以罚做错事的人,也可以罚伤害族人的恶人。” 阿涓明白元雨的意思,因为不罚阿汾,阿汾以后还会闹事的。 她们两个女人坐在一起,谈了许多事情。 戎烛是听着元雨的意见,时不时的皱着眉头,却没有表明什么态度。 因为在来之前,他和元雨商量过许多细节,元雨所讲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知道的。 他也不准备与阿涓说任何话,全听元雨的。 至于阿清完全是因为听不懂,但是他却知道一件事情。 有了阿涓,两部族之间可以生活得很好。 “这么定了。”元雨直起腰,“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我们可以协助你们建城,但要拿东西换的。” 阿涓笑着,“应该的。” 这就谈好了。 在元雨准备站起来时,狩列忽然风一般的跑了过来,稳狠的落在他们的面前。 狩列难得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戎烛和元雨同时青了脸,大约知道是族中发生了意外。 果然如此,狩列带来的消息,令元雨十分的恼火。 习浯夜袭部族,入了门。 阿涓登时青了脸,“雨,我回族中请阿爹。” “慢慢来,不急。”元雨冷笑着。 她发现狩列虽然很着急,但是双眼却是放着光,犹如狼一般。 看来习浯所入的“门”,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他们两拨人各奔东西,戎烛背着元雨先回了族中。 阿涓也没有闲着,在回到族中后,装作发现习浯和他的人,带着东西不见了,应该是逃出了族。 济洋很生气,族人很愤怒,阿汾很慌张。 阿汾一直认为,习浯是最疼爱她的,但结果却是最先丢下她的? 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阿汾本能的想去看周围的人,想知道有谁可以帮帮她,结果却没有一个人向她这一边看来。 没有人关怀于她的。 在水部有了准备,去寻着习浯,且知道习浯要逃到山部时,山部内也做了戒备。 如果找到了门,是不会被路障伤到的。 习浯以及他带来的几十个人,纷纷的入了门,然后…… 戎烛和元雨回来时,他们也在“门”内没有个动静。 “雨,你太狠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元雨不认为“狠”有什么不对的,她冷冷的说,“敢打我们部族的主意,就要尝尝这后果是不是能受得了的。” 习浯入的门当然是假的。 元雨是真的想不明白,习浯带着这么少的人,跑到他们的部族中是为了什么? 认为夜袭部族,可以得手?可以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吗? 如果是她,她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但总是会有人一再的刷新她对“智商”的认知。 有些人没有办法带领一个部族是有原因的,脑子就不是很好用。 元雨在拧着眉头,若有所思时,抬头看向去处理习浯的戎烛。 “我先回去了。”她说。 戎烛对着元雨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族中的男人,只说了两个字“放烟”。 元雨的目光又落到“门”上,嘲讽的笑了笑,转身回了族中。 当水部的人赶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山部的路障之外,有好几个地方正冒着烟,像是着了火一般。 难道是习浯真的打进了墙内吗?可是看着在墙上张望的男人们,又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啊。 “阿爹,这个门可以打开。”阿清喊了一句。 济洋犹豫起来,这个门是山部的门,他再好奇也不应该伸出手去碰啊,但阿清却抢先一步,打开了一道门,然后被呛得眼泪直流,再不想多看一眼。 门外的人都能被熏成这样,门内的人呢? 济洋又对习浯生气,但又好奇习浯遇到的事情,只能让人将冒着烟的三道门都打开。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门,门是“长”在地上的,上面在盖着一层地皮土层以及杂草做为掩护。 门在打开以后,可以看到向下的几个台阶,再向下因为太暗而看不见了。 现在因为冒烟就更看不清了。 济洋都没有心情去看墙上的情况,只想知道习浯究竟在哪一道门中,还是不是活的。 阿清对着门内,突然在叫一声,“喂,门开了,有人出来吗?” 有! 最先扑出来的就是习浯。 习浯跌跌撞撞的坐到地,抬起头时,正对上济洋的双眼。 习浯知道,他完了。 他原本的所有设计全部都失效了,最后只能被驱逐出族,最严重的是还有可能会死。 跟着习浯爬出来的族人,在看见其他的水部人时,是又羞又怒,有人想要逃走却被阿清一脚踢中。 水部又一次在墙外,当着其他部族人的面儿,再一次“热闹”起来。 他们还真的是丝毫不介意其他部族的目光,每次都只处理自己部族中的糟心事。 济洋气得浑身发抖,看着还想要争辩的习浯,冷笑着说,“因为你和阿满从小一起长到大,我对你有很多容忍,但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出背叛族人的事情。” 这就是济洋一再对习浯宽容的原因。 习浯气得发抖,冷笑着说,“不许提阿满。” “为什么不能提?”济洋不屑的说,“你是怕阿汾知道,阿满会死的原因吗?” 习浯的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明摆了是不希望济洋会旧事重提,但是济洋因为对习浯失望,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第194章 她不会放过 四周是一片安静,静得谁都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更像是不敢多看习浯一眼。 习浯也感觉到周围的变化,开始真正的不安。 如果济洋要旧事重提,原本不知道旧事的人也会知道,他想要留在身边的,会全部都消失。 “你、你够狠的。”习浯打算用一句话,将此事盖过去,但是济洋却说,“全族会一起来决定,你是不是还能再继续留下来。” 不过听着济洋的意思,习浯应该是留不下来的。 习浯的脸色更白,恼火又愤怒的盯着济洋,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人是一个有用的都没有,一个一个的低着头,拼命的咳着,像是随时要撑不住了似的。 他们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可笑,却也从侧面说明,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没有什么杀伤力。 阿清也赞同,“阿爹,是要好好的罚着他们,但是……” 但是什么? 济洋看着习浯,正是在气头上,也实在是想不到更多,但是阿清提醒了他,“山部要怎么办?” 这一切是针对山部而来。 如果山部不打算再和气的相处,而是要准备动手的话,那他要怎么办? 济洋似乎才刚刚想到作为受害者的山部,当他转过头时,恰好看见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戎烛。 戎烛的眼神冰冷,看着他们的视线也十分的嘲讽,似是对他们有着隐隐的不屑。 济洋这个族长的确是有许多不合格的地方,首先面对着他女儿的胡闹,他是毫无招架之力,如今又多了一个习浯,他依然如此。 难道说,族中就不会有一个惩罚的方式吗? 济洋也是在看着戎烛,发现戎烛的旁边并没有元雨。 当他注意到元雨不在时,竟然松了口气,觉得是一阵的心安。 元雨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她看起来很和气,但是对于伤害她身边的人,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相比之下,戎烛是要温和得多。 “水部的族长,你在看什么?”戎烛冷冷的问。 济洋回过神,尴尬的着,“你放心,我会做出正确的事情。” 真正的正确事情,应该是让习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戎烛的心里冒这个想法时,目光落到习浯的身上,忽然有点讽意的问,“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想要进入到我们的部族,我们族中有你想要的东西吗?还是说,你们认为我的部族中,没有其他的防御?” 当戎烛的话冷冷的说出来时,已经传递出另一个消息,就是山部的墙内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陷阱,就等着有人走进去呢。 习浯更为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能,不会有部族做这种事情的。” 因为所有的部族都是以“食”为主,怎么会想着做出这么多的陷阱,只是为了将住的地方护住? “我们在这里住了很久很久了!”戎烛自从认识元雨以后,选择在这里定居,就长久的住了下来。 如果仔细的算一算,真的可以说是很久了。 换成元雨的话说,是“很多年”了。 戎烛上前一步,“你认为,我们会让你轻易的打进我们的部族吗?” 哪个部族的族长,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们会发了疯一样的保护部族的。 习浯被济洋拖走,再是瞪着戎烛,也不会有用处。 习浯还想要对济洋再说些什么,但济洋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硬是将人拖走了。 可笑,特别的可笑。 戎烛看着离开的水部的人,转头看向他的族人,沉默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忱蚑最先明白戎烛的想法,他伸手搂住戎烛的肩膀,“大哥,我们已经放过他们很多次了,下次绝对不会放过。” “好。”戎烛点着头。 沙垚也后知后觉,配合的说,“大哥,雨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保护着族人。” 元雨并不是想要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们部族的人,而是当危险不至于太严重时,她愿意放过对方一马。 这一次,元雨给的不是济洋机会,给的是阿涓和阿清。 戎烛心知肚明,也不再去想着这些事情,与兄弟们一起回到族中。 元雨正与火巫忙着,听着墙外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心里有数,毫不紧张。 “放过他们了?”火巫不太懂得元雨的想法,这换成是任何一个部族,都不太可能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元雨冷笑着说,“放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 “可是,他们回去了。”火巫不太明白的看着元雨。 “水部中的一些人很得意,他们认为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可以给他们带来足够的优越感。”元雨嘲讽的笑着,“可是他们是逃亡的人。” 火巫竖着耳朵,一副想要将元雨的话听个明白的意思,但是有很多词儿依然是很新鲜的。 元雨为什么可以说出那么多,他们都听不懂的话,但又可以让他们知道其中大概的意思? 元雨站了起来,活动着四肢,“逃亡到这里的人,凭什么还要认为我们应该是归顺他们,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很快会变弱,只能依靠。” 依靠着他们的部族,不会主动去挑衅。 火巫简单的应了一声,低下了头,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她的手被一握住,勉强的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他们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叶苗却还是没有回来。” 火巫是担心着叶苗的情况吗?不要开玩笑了。 火巫只是想知道,有可能会归来的叶苗,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她再怎么样不愿意去承认,也知道叶苗比起他们现在遇到的对手,都要强大很多。 因为像是水部中的人,自己就在原地犹豫着,打与不打,相不相处,是否离开等等。 叶苗是不一样,且不论她的计划是对是错,有没有考虑过真正的后果,但是她是真的在为自己做事情。 元雨没有回答火巫的话,而是抬起头,见到归来的戎烛,笑着说,“我们的部族,会越来越好的。” 火巫顺着元雨的目光望过去,“今年收到了很多食材,以后会越来越多的,是不是?” “对!”元雨笑着说,“除非天灾,否则,我们不会再离开。” 天灾?天气上的灾难。 元雨回过头,对着火巫笑了笑,飞扑向戎烛。 戎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迎着元雨,“他们都走了。” “一定是都走了。”元雨笑着说,“他们可能会把自己气死的。” 第195章 这就是背叛 是相当的生气。 戎烛回想着济洋青掉的脸,忽然低下头,对元雨说,“你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当然,他们也可以不用处理的,将习浯继续留下来。”元雨笑着回答。 有正准备离开的族人,在听到元雨的话后,特别的吃惊,不由得自主的留下来,想要听听元雨的意思。 元雨继续解释着说,“如果留下习浯,水部的族人会越来越不满,习浯再多做几件事情,令水部内讧,我们就不用去担心他们了呀。” 不过,狩列会怎么想? 元雨歪着头,瞧了一眼跟在最后面的狩列。 戎烛按着元雨的小脑袋,不满于她将视线投到其他男人的身上。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向戎烛,继续说,“我们去看看西山好不好,我们去摘点果子,去看看其他的食物。” “好!”戎烛同意了。 他带着元雨上了山,但是却希望元雨不要再去记挂着其他人。 他们两个人上山,其他族人也都四下散去,除了狩列也不会有人再盯着水部的事情。 水部内,很乱。 当习浯被带回去时,迎接他的是族人的愤怒。 特别是阿汾跑了出来,挡在济洋的面前,“阿爹,习浯叔和我娘的死,有什么关系?” 她从来不知道娘是怎么出事的,每一次问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是摇着头,不敢多说半个字。 阿汾认为是病死的,受伤死的,但怎么也不会想到有可能会与习浯有关系。 济洋定定的看着阿汾,“你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阿汾愤怒的看着习浯,“我想知道真相,至于怎么罚他,是族人的事情。” 她简单的几句话将事情说了个清楚,也将她的态度说得很明白。 “爹,所有人都知道我娘的事情,我却不知道。”阿汾再次看向济洋,咬牙切齿的说,“我必须知道的。” 济洋没有瞒着阿汾,而是转头看向习浯,“他把你的娘推到大兽的面前,挡了一下。” 什么?阿汾不由自主的后退大半步,震惊的看着习浯。 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是你姨害了你的娘。”济洋冷冷的说,“但是你恨错了人。” 阿汾依然盯着习浯,希望习浯可以说出否认的话,但习浯只是别过了头,不愿意再多看阿汾一眼。 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已经说明许多事情。 阿汾后退再后退,突然扑向习浯,“习浯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 “我也不是有意的。”习浯竟然承认了? 或者说他也是没有办法否认的,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所有人都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 他如果否认了,会有人来重新解释之前的事情,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糟糕。 不如他自己承认了。 习浯看向阿汾,“我当时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阿汾哪里还能再听得下去,震惊的瞪大眼睛,直接上手去捶人。 她不过是捶了几下,就被族中的长辈拉扯下来,不让她再对习浯动手。 阿汾拼命的叫着哭着,但是却没有人劝她,只是将她拉开。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习浯在第一时间,还是将矛头对准了济洋。 济洋不过是嘲讽的笑着,“你从小就是这样,犯了错误,会想办法推出去。” 从小,会有阿满替他解释。 现在,是他来解决。 “我将要告诉族人发生过的事情。”济洋转过头,已是面无表情。 他是一族之长,怎么可能不去罚着习浯? 习浯再折腾下去,他即使留在这个地方生活,最后也会和山部打起来的。 他们可以和平相处,为什么还要动手? 全族都知道习浯做的可笑事情,觉得习浯很大间民,也十分有喜感。 “习浯叔,你跑到山部里面,就不怕被他们围着打?” “他们的力气很大的,叔,你打不过的。” 嘲讽着习浯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定定的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济洋,眼中的愤怒是真真切切的,但是济洋并不在乎。 作为一族之长,济洋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否则将不能服众。 当他们正闹着的时候,阿汾跌跌撞撞的跑到小溪边,蹲下来抱着膝盖开始哭。 为什么不来告诉她?是因为她不值得相信吗? 阿汾知道有些想法一旦产生,是没有办法抹下去的,一如现在。 她的脑子里面是乱乱的,总是认为族人瞒着她,是想要害她。 如果她早一点儿知道习浯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和习浯走得太近的。 一无所知的她,是个笑话。 “你出来。”阿汾喊着,她知道当她跑出来的时候,平时护着她的同伴,都会过来看看她。 果然,三个男人走了出来。 他们聚集的坐在一起,所说的话都是评判着习浯对阿汾的背叛。 没有错! 是背叛。 他们都认为习浯对阿汾是真的好,谁知道这样的“好”之中,竟然还存在这么多的关系,他们可真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受得了的。 “没事的。”阿汾说,“我们要争要抢,但是……我们将习浯赶出去。” “赶到哪里去?”有人问。 阿汾却是说,“他为什么信心十足的要跑到墙后面,是他的手里还有东西,我们把东西抢过来。” “好!”她的同伙毫不犹豫的说。 他们三言两语间,谈好了一个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好像是认定了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小心计似的呢? 正坐在树上的狩列,听到他们谈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计划,对比元雨的计划,只是一个空谈。 跟着习浯去找东西?她怎么知道习浯会亲自去找? 不过,阿汾会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不错了。 当狩列要离开时,突然听到阿汾说,“我要嫁给戎烛。” 狩列的身子一晃,险些从树上栽下来。 这个女人这么厉害的吗?认为他是可以嫁给戎烛的? 戎烛也不是谁都会喜欢的男人啊。 阿汾身边的同伴,显然都是不愿意的,各有各的理由,但是阿汾的理由更加的明确。 戎烛是一族之长,可以给他们带来很多的好处,比任何人都要强。 “我们杀了元雨。”阿汾坚定的说,“两部族合作,我就可以……” 这后面的话,已经令人听不下去了。 狩列不敢轻视阿汾的话,毕竟一个人疯起来,是相当的可怕。 第196章 是要谢谢你 要回到族中。 狩列溜出水部,正准备离开时,被阿涓叫住。 狩列皱了皱眉头,不是很理解的看着阿涓,同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 他认为自己做事,一向都是特别的小心啊。 阿涓注意到狩列眼中的困惑,立即就说,“我知道你来了,想要和你说说话。” “我要回族中。”狩列说。 阿涓的眼中闪过一抹难过,她就知道狩列不懂得她的心意,但是她也什么都没有讲过的,“恩,替我向雨问好。” “恩。”狩列点个头,突然又转身,“阿汾要去找习浯的好东西。” 阿涓的眼神迅速变化,变得严肃又深沉。 狩列不知为何,他在见到阿涓的眼神变化时,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安慰感,仿若这样的阿涓,才是他想要看见的。 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狩列摇了摇头,继续说,“阿汾还要杀雨,最好抓着她的把柄,不要放过她。” 什么?阿汾要杀元雨? 阿涓比起狩列的紧张,更觉得是不可思议。 阿汾的脑子这么不好用的吗?为什么会想出这么可笑的主意。 她以为,元雨是她想要杀,就可以杀得到的、 先不说元雨的身边究竟有多少人是护着她的,单是平时元雨一人,就是一个特别不好靠近的人啊。 阿涓看着狩列离开的方向,突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她的姐姐在大哥过世以后,变得越来越可笑了。 狩列回到族中,将他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戎烛。 他没有选择刚回来的时候,立即就去见元雨,是因为元雨在听到阿汾的计划,更多的是不会放在心上。 元雨对阿汾太过轻视,这里面的原因可能是,元雨认为她见过更厉害的叶苗,对阿汾是不屑一顾的。 “胆子不小!”戎烛嘲讽的说,“他们怎么处置习浯?” “做苦工。”狩列面无表情的说。 一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对济洋的惩罚,是相当的不满。 济洋或者认为,他选择的处罚方式是特别的重,但是在狩列看起来,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说是做苦工,但是可以请其他人来做,也可以撒开手不去做。 济洋能怎么办? “太弱了。”戎烛实话实说。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大笑的声音,仿若是有什么好事。 的确是特别大的好事。 元雨守着雁灵,相当的紧张,但这紧张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雁灵的孩子就出生了。 雁灵的那口气都没有均出来,就结束了。 她和元雨面面相觑,两个女人都透着一股不知所措。 “我好厉害!”雁灵喃喃的说。 她太过瘦弱,肚子不小,以为会很艰难,但是却异常的顺利。 元雨直直的盯着雁灵的肚子,看着要收手的火巫,着急的说,“不对,肚子它……” “会好的。”火巫以为元雨是没有见过呢。 元雨拍着额头,“会不会还有一个?” 是吗?火巫定定的看着元雨,突然按着元雨的说法再去试了试。 这一次,过了很久。 当第二个孩子被抱出来时,雁灵已经累得晕过去了。 表情很少的沙垚,看着两个团团的小娃娃,转身就交给了守望娘,进去看望着雁灵。 他亲自熬好了粥,喂给了雁灵。 元雨松了口气,在走出来时,见到了狩列,“哟,回来了,没有蹭顿饭?” 咳!他是开玩笑的。 这样的玩笑,估计也不会有人当真? 元雨的心情好,没有注意到狩列变了又变的脸色,最后听狩列说,“雨,他们的吃的,特别难吃。” 元雨一怔,突然笑了出来,“我明白了,我去鸡舍拿蛋。” 耶!要为雁灵补一补。 戎烛看着元雨开心飞奔的身影,转头看向狩列一眼,“习浯,不能留。” “雨说,想要利用他去内讧。”狩列提醒戎烛。 他们想要杀习浯,实在是太容易了,但是好像与元雨之前的想法,一点儿也不一样啊。 他们如果悄悄的动手了,元雨是不是会生气的呀。 戎烛转头看向狩列,“他会再找麻烦的,不用留着。” “好!”狩列同意,他也认为应该直接一点儿,习浯做错那么多事情,为什么还能继续好好的活着。 戎烛的视线落到元雨的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暖意。 这样的暖意也只是针对着元雨一个人。 元雨正捡了几个蛋,对叶泥说,“叶泥啊,你虽然长大了,平时是跟着守望爹出去做事,但是这些事情也是要帮忙的。” 叶泥紧跟在元雨的身后,愁眉苦脸的说,“啊,好,我会再叮嘱其他的小伙伴的。” 元雨捏了捏叶泥的脸,“你也是当叔叔的人了,打起精神。” 叶泥一听到“叔叔”两个字,迅速的直起背脊,接过元雨手里的蛋,开心的跑开了。 元雨的视线一落,是注意到戎烛向她走来,但真正离她特别近的人,是火巫。 自从雁灵快要生产之时起,火巫时时的来找她,平时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静静的坐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直到今天,雁灵有了两个宝宝。 火巫整个人变得特别的轻松,看着元雨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她小心的走过来时,对元雨说,“谢谢你。” “谢谢我?”元雨像是听不懂一样,定定的看着火巫,“是我要谢谢你呀。” 啊?火巫不理解的看着元雨,她总是觉得元雨的想法与众不同,却又总觉得这份“不同”都是对的。 元雨笑着,“你也看出来了,有了雁灵,老先生和叶泥都可以轻松一些,沙垚学的更多了。” 她轻声的说,“等着两个孩子长大了,以后也要跟着老先生,这是不是要谢谢你呀。” 雁灵可是火巫最信任的人啊。 火巫的眼眶一红,在元雨的面前,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越来越后悔,越来越自责。 当初,如果可以重来…… 火巫绝对不会自负的认为可以夺一个部族,而是选择融入,像现在一样。 元雨伸出手,轻轻的抱着火巫,温和的说,“过去的都让她过去,你以后还要帮着雁灵再照顾着孩子,会很忙的,是不是?” 火巫也应着,她知道元雨为了不让她去想着叶苗,每天安排很多事情,让她忙碌起来。 人一旦忙着,就很容易去忘记本不开心的事情。 “我会做好的。”火巫放开元雨,低着声音,笑着,“你看看我,一把年纪了……” 第197章 继续追着他 一把年纪? 这个词是元雨不同意的。 如果元雨不知道火巫的年纪,也就算了,但是当她知道火巫只能算是阿姨辈时,只觉得火巫从前应该会很辛苦。 备受尊重的可以用火的女人,却也过成这个样子,可以想象得出,火巫曾经生活的地方是有多苦。 不过,总算是都过去了。 火巫回去陪着雁灵时,元雨的目光旁落,恰好看见一直等着她的戎烛。 戎烛在元雨和火巫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靠近过。 当火巫离开以后,他才慢慢的走向元雨,“雨,辛苦了。” “今天很开心。”元雨仰着头,看向戎烛,轻声的说,“烛,我也要谢谢你呢。” 如果没有戎烛,她在落到这个世界时,估计就已经被东部收拾掉了。 幸好是有戎烛,她才能够平安的生活着。 戎烛捏着元雨的鼻子,“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我了。” 他和他的兄弟们,早就已经死了。 元雨轻笑着抱住戎烛的腰,扭头看向热闹的方向,估计族中会因此再热闹上好几天。 他们的喜悦,是最真实的。 只是这份喜悦在听说习浯从水部逃走,一路往北时,而戛然而止。 总是会有人想要和他们闹着呢?他们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生活吗?非要一再的寻麻烦? 元雨转头就将关于习浯的事情抛到脑后去,她一心都扑在雁灵和她的孩子身上,至于其他的事情是不可能打扰到他们的。 至于往北方的习浯,由水部自己想办法去。 元雨没有发现,戎烛比起从前,与狩列的接触要变得更加的频繁。 她只知道秋天快要来临,这族中要做的事情,要收的食材会更多。 她作为族中最被相信的那个人,要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戎烛偶尔会陪着她,但更多的也只是带着族人坚持着练习。 他们各司其职,对水部的事情仿若又在那一瞬间,变得不再关心。 元雨陪着巫医上西山更深处走一走,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药草时,戎烛正等着归来的狩列。 归来的狩列,带来了水部的消息。 济洋快要找到习浯了。 水部上下对习浯是十分的怨恨,抓住习浯坚力量以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戎烛在听说这个消息时,不过是冷冷一笑,“放过?他那样的人,还是会放过的。” 那样的人? 元雨也在听说水部寻到习浯以后,来找戎烛,听到戎烛对济洋的评价以后,不置可否。 因为在她看起来,也是这样的。 “族长,我们要不要去帮忙?”狩列的声音是微沉的,显然认为这是一件大事。 元雨的心顿了顿,快步走到戎烛的面前,仰着头盯着他的脸。 戎烛被元雨的模样逗笑了,往她的身边凑了凑,轻声的对元雨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去参与的。” 不会参与就好。 元雨对水部的事情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惟一令她烦恼的是习浯是往北方跑,会不会与东部有什么关系? 她甚至恨不得想要往北方也去瞧一瞧,看看北方现在是个什么环境,东部又发展到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又杀回来。 戎烛向狩列元雨摆了摆手,拉着元雨往回走着,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似的。 这样的表情,骗骗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是想要骗元雨是绝对不够的。 元雨时不时的瞄着戎烛的眼神,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哼着甩着手,“狩列可以知道这么多,是你让他过去的,你一直在盯着水部。” “一定要盯。”戎烛说,“习浯会拿出东部的东西,会收到那么多可以用的东西,水部的人为了联合,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两个箱子的东西想要作为交换,我当然要盯住他们才行。” 元雨听着戎烛的话,心里也带着隐隐的计划,也认为这是对的。 阿涓未必会有恶意,但习浯的东西必是会有些某特别的来历,还是要小心的好。 “我们去看看?”元雨的声音放低,“我想知道习浯究竟是在做什么。” “太危险。”戎烛实话实说,他不愿意让元雨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一点儿都不行。 元雨定定的看着戎烛,最后有些抱怨的叹了口气,无比为难的说,“你竟然不让我去看看。” “真的是不能,太远了。”戎烛实话实说。 元雨越发得肯定心里的想法,戎烛必然是派着狩列去盯着习浯,这也是狩列总是不在族中的原因。 她相信戎烛的判断,暂时将习浯的事情抛到脑后,带着族人一起收成着。 狩列也在戎烛的安排下,时时的暗中相助,寻找着习浯的位置。 习浯与他带着的人,也在水部和狩列的紧盯下,露出了行踪,被阿清堵了个正着。 阿清在见到习浯时,表情上有一丝的怔忡,似乎没有想到他可以这么快就把人堵住。 习浯一见到阿清,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求饶,但是阿清却是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这是怎么了?见到更可怕的事情了?习浯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露出得意的神采,觉得阿清就是一个胆小鬼。 他在回过头时,却也是脸色大变,可没有想到会见到一群野牛,似是被阿清的喊声惊动,正纷纷的扭过头,磨着脚掌,正准备向阿清奔离的方向撞过来。 阿清离开的位置,恰好经过习浯,习浯必然是这群野牛的首要目标。 习浯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水源时,几乎要骂人了。 这个阿清逃走了,他却落到另一个更大的麻烦当中,他都快要被气死了。 习浯再是生气也没有用,在如此紧张的时候,他想到的也是往水部追来的方向奔去。 水部派了许多人来追他,他只要跑过去,就一定是安全的。 习浯想得特别好,但是当他真的飞奔而去时,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难道阿清是自己追过来的?习浯正在恼火的想时,身后也传出沉重的脚步声。 他几乎是绝望的叫喊着,“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呀,你们快出来。” 他喊的“你们”,绝对不是追着他的水部的族人,而虹在保险 。 至于究竟会是谁,除了习浯本人,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够知道的。 当习浯在狂奔之时,已经躲好的水部人看到一群野牛,疯了一般的去追着习浯一个人时,相当的震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习浯能够活下来,那命也太大了。 第198章 你们跟我走 水部的人是盯着习浯,想要去救怕也是抵不过这么多的兽,跟着他们的狩列却是往习浯逃走的方向走去。 他跟着水部有了一段时间了,只想着尽快找到习浯,回到族中去好好的生活,不想再做这么劳累辛苦的事情。 随着他留在族外的时间越来越长,反而觉得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错。 狩列猛的收住脚步,迅速的弯下腰,很怕会被人发现似的。 平时谨慎的他在见到前面的情景时,也是十分的紧张,难得没有注意到身后多出一个人,全程默默的跟着他。 狩列紧抓着腰间的短弓,目光冷冷的盯着前方,心情复杂。 戎烛的猜测全部都中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戎烛的肩膀上,令他迅速的回过神,动作远远比他的脑袋的反应更快。 那只手的主人都来不及去做什么,就被他狠狠的按了下去。 “是我,是我。”阿清疼得倒吸口气,拼命的向狩列表明身份。 狩列冷冷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清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狩列哥,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他在将一群野牛喊得回过神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狩列。 如果狩列在旁边,可能早就一箭中了习浯的腿,将习浯困住,他却在找到习浯时,本能的一喊,喊出个麻烦。 “你是不忍心看着习浯出事。”狩列拆穿阿清的想法。 阿清尴尬的笑了笑,一看就知道是被狩列猜中了。 他支支吾吾,半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偷瞄着狩列的表情,希望自己不要被狩列嫌弃。 狩列没有再多言,而是盯回前方,也惟有前方的事情才能够引得他真正的注意。 阿清顺着狩列的视线看过去,倒吸口气,“是东部的人?” “不是。”狩列斩钉截铁的回答。 阿清明显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东部的人,无论是哪个部族的人,他们都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只盼着在抓到习浯以后回到族中,他们能够在山部的帮助下,建立新的家园。 这是狩列与阿清的不同。 当前方有怪异的事情出现时,狩列是十分的戒备,即使有所发现时,也是绷着脸,一言不发,尽量看得更清楚。 阿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底,阿清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作为水部族长的四个孩子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当然是受到最多的关怀。 他在这个时候想的还是习浯的情况,想着如果习浯没有背叛那有多好。 他想归想,竟然当着狩列的面儿,直接就讲了出来。 狩列诧异的看着阿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似的,这眼神实在是太有趣了。 原本喋喋不休的阿清,忽然安静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狩列只是说,“只要不伤到我的部族,你们可以随意处置,我们无所谓的。” 这有什么所谓的,毕竟习浯没有真的伤到他们的人。 “他再敢乱来,我们会直接杀了他。”狩列的目光微冷,“你们想要护着这个人,我们要护着所有的族人。” 阿清立即明白狩列是误会他的意思,正准备解释的时候,狩列忽然说,“习浯的事情结束了?回去看看。” 阿清指着离他们有点远,正走来走去的人时,狩列一副不打算多理会的样子。 他们是来追习浯的,这是他们谁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待阿清回到族人的身边时,发现野牛已经渐渐的往回走着,而习浯已经……不成样子。 至于原本与习浯一起逃走的族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起码还有活下来的。 阿清他们谁都没有动,像是在缓解着心情。 要怎么缓解?暂时不去看。 习浯实在是太惨了! 阿清想着,最后还是定了定神,带着族人走向习浯身死之处。 狩列也已经看到事情的结果,没有再留下来。 习浯带了许多族人离开,有些族人宁可受罚也要回去,有些不愿意再跟着而去了其他的地方。 这一路上,习浯的人越来越少,但也总是会有一些不愿意回到水族,但是又怕跟着习浯会吃亏的人。 他们始终在背后默默的跟着,一旦发现有利用的事情会跟上来,一旦发现危险会跑得比谁都快。 狩列找到的,正是这么几个人。 当他们见到狩列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眼中还透着几分不屑,全然没有将狩列放在眼中,但是真正动手时,他们一个个的后悔不已,本能的想要逃走,但是又没有机会。 狩列将他们利落的绑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脸,“习浯没有想过离开,他是不是还会再回来。” 被狩列拍了脸的男人,粗粗壮壮的看着相当的魁梧,但是面对着狩列的问题时,竟然哇的哭了起来。 狩列嫌弃的后退了好几步,心里已是相当的烦恼,“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肯说,我会把你们放回到水部去,以你们族长的脾气一定会放过你们的。” 济洋何止是会放过,还会像待他们从前一样,至于处罚什么的,真的不过是罚一罚。 这种事情在阿汾的身上发生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 如果济洋能够赏罚分明,族人也不至于分成了好几派。 狩列收回思绪,对着他们继续冷笑着说,“如果你们想要去找帮助习浯的人,也不是不行,但是路比较远,我怕你们回不来。” 习浯是一定会去找帮手的,否则也不至于一路往北,走的每个地方都是有原因的。 有没有可能是他看到的那些人? 其中一个人突然喊着,“我知道是谁,我知道是谁。” “是谁?”狩列诧异看着他,“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跟着他回到部族去,将把应该交待的事情讲出来,再把他们送回到部族中。 他们如果想要按照习浯的计划继续下去,他也不会拦着,但是也要一起。 突然说“是谁”,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部族,已经归顺了东部,但又不算是东部,就是平时帮着做做事。”那个闭着眼睛的人,对着狩列说话的时候,几乎是用吼的。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吼着狩列,而是因为实在是太害怕,怕狩列手里的箭会扎向他。 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心头的不安,却听得狩列很是开心。 “恩,看来你们知道许多事情。”狩列牵起绳子的一头,“我们回部族。” 第199章 关在地洞内 狩列替他们做出解决了。 他晃了晃绳子,冷笑着提醒他们,“你们可以尽情的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从我的手里逃出去,如果你们真的可以逃走,我绝对不会追的。” 他没有再去找阿清他们,而是直接带着这几个人离开。 在这一路上,这几个被抓的人是真的想要逃走,且不止一次的在挑衅着狩列。 狩列会上当吗?当然不会。 狩列时不时的教训他们,断了他们逃走的计划,再继续向前走。 不过如此的折腾了两三次以后,这些人已经遍体鳞伤,再不敢和狩列对着闹,都变得老老实实的。 这个狩列究竟是什么人?估计这些人的心里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但狩列是绝对不可能将他的身份讲给任何人听的。 直到某一天的晚上,他带着这几个人,来到了墙外的一道门内。 这几个人在看见门时,是特别的开心。 从这道门,可以入山部的墙内? 习浯也很想知道墙里面长成什么样子,即使知道再是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普通部族的环境,最多是多了一道墙。 但知道归知道,亲眼去看又是另一回事。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越是看不清,越想要弄清楚。 狩列走在前面将他们一个个的扯回到门内,最后一个入门的人,还回头看了看月光,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 的确是变得有趣了。 狩列将他们带到黑漆漆的地方,直接蹲在地上点了火堆,将这地下的环境照了个亮。 “你们呆着。”狩列甩掉绳子,准备离开。 “等等。”有一个人惊恐的叫着,“我们、就呆在这里?” “对啊。”狩列冷笑着回答,“你们还认为,我会把你们带到族中去?都醒醒,怎么可能?” 这几个人哪里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在入门时的窃喜,变成了一阵惊恐,被留在这里的最后结果,会不会是等死啊? “不,我不留下来!”其中一个人突然跳了起来,想要向狩列扑过去。 狩列就站在那里,一动没有动过,但是这个人却与其他的族人因为绳子相互拉扯着,最后摔回到地上去。 这些人啊,特别的可笑。 狩列静静的看着他们自己折腾,等着折腾够了以后才说,“放心,天亮以后,你们就可以出去的。” 他转身就走了。 被留下来的几个人,都挤在火堆前瑟瑟发抖,最终有一个人尝试着将绳子解开,与其他的同伙一起获得了自由。 他们试图从这个地洞里面离开,但怎么折腾都没有成功,反而觉得整个人都是晕晕的。 怎么感觉没有办法呼吸了呢?好像是要晕了。 最后,还真的是晕了。 他们刚晕了没有多久,门就被打开,从上面走下来几个人,将他们都抬了出去。 狩列就站在门外,看着晕倒的人时,还挺疑惑的,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他们都只是昏迷,没有性命的问题。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狩列,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向狩列进行解释,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这几个人共享的氧气原本也不是很足,狩列竟然还帮着他们点了一个火堆。 如果不是元雨去找着大半夜消失的戎烛,都不会知道狩列这么安排的。 “被关久了,会死?”狩列诧异的问。 元雨耸着肩膀,“半死不活。” 狩列有点懊恼,他竟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戎烛拍了拍狩列的背,平静的说,“做得好。” 如果这几个人真的死在了地洞里,那也是他们先犯了错在先。 在他们的世界里,做错事情就应该受罚,有几个人会像是济洋那样,面对着犯了错的人,竟然都是宽厚处理。 元雨也很奇怪,济洋没有逃亡时,在部族中也是这么做事的吗?族人就不会生气吗? 如果换成是她,是一定会觉得族长不公正,会特别的生气的。 “让他们躺着。”元雨说,“明天好好的审一审。” 审问的事情,就交给了忱蚑。 等到天大亮时,这几个人醒过来,在见到坐在对面的忱蚑时,可是吓得够呛。 忱蚑对他们的表情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一边烤着肉,一边开始了他的提问。 问的是习浯都藏了什么好东西,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这些人早就被狩列驯得怕怕的,知道与狩列在一起的人,都不是好惹的,真的是有问必答,一点隐瞒都没有。 元雨恰好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但是听到东部已经不再继续充着他们的部族,而是收纳其他的部族为他办事时,忽然冷笑着说,“这就同意了?仇恨都不重要了?” 他们在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时,都想要回头看一看是谁,但是忱蚑一个枝条甩过去,谁都不敢乱动了。 其中一个人只能是闷闷的回答着,“会死的呀。” “东部能有多少人,你们全部加起来,会打不过?”元雨嘲讽的说,“你们认为归顺以后,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吗?” 不会的! 东部的手段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他们只不过是将掳夺的方式进行了改变,变成了“上供”。 其他的部族都要向东部供给需要的东西,他们可以不劳而获了。 忱蚑看向元雨,“雨,他们是越来越强大了。” “对,现在是的。”元雨冷笑着说,“但是,离变弱也就不远了。” 忱蚑疑惑的收回视线,显然是不太懂得元雨的意思。 元雨的话,也总算是有理有据。 她的是非常的明白,认为东部在各部族的奉承下,会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不需要太久,就会烂掉。 元雨只盼着那一天会来得快一点儿,他们的心中危机也可以尽快解决。 “你在想什么呢?”忱蚑拿着石头,去找着另一个人,“有没有什么话说。” 那个人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迅速的点着头,“有,有的,我知道习浯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元雨的眼睛慢慢亮起来,这是听到她有兴趣的事情了,才会有的反应啊。 她的笑容淡淡的,透着一丝丝的喜意,同时向忱蚑竖起大拇指。 真的是厉害了。 忱蚑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审着,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大约都要问出来了。 接着,也不急了。 元雨回到族中时,族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着。 木头按着元雨的要求,正在做着一种架子,但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在做什么的,只能听着元雨的安排。 第200章 箱里好东西 元雨对木头相当的放心,欢天喜地的去寻找戎烛。 “烛,有个好消息。”元雨扑到戎烛的怀里。 戎烛知道元雨跑出去的事情,在看到元雨的表情时,就知道这是忱蚑问出有用的东西,让元雨开心了。 “我们一起去找。”戎烛说。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他会不会骗我们呀。” 即使元雨认为这是“骗”,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减下来。 戎烛捏了捏元雨的脸,可不认为元雨在认为是上当受骗以后,会不去查看情况,“我们多带点人,要小心。” “好!”元雨用力的点着头。 戎烛亲自点了一些族人,看着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河源与须树时,就知道这是要打架了。 族人都拿好了武器,看着元雨握着短弓,跟在戎烛的身后。 这如果换成是从前,他们见到有女人跟着一起离开部族,去做危险的事情时,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但是现在看到元雨跟在戎烛的旁边,觉得理所当然,仿若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似的。 人啊,都变得太快了。 元雨可不知道族人的想法,欢快的紧跟上戎烛的脚步,看着忱蚑拖着那几个人,一起往外走着。 其中还有人提出,想要见一见济洋呢。 “你们可是我们的敌人。”元雨不客气的说,“认为我们会因为水部的原因,而放了你们吗?” 她是一语就正中了他们心中的想法,想要借着机会见到济洋,济洋会要求放了他们的。 元雨嘲讽的看着他们,“本事不大,心眼挺多。” 哼!以为谁是傻子吗?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元雨的心里不太自在,但还是拉着戎烛的手,快步的向前走着。 这一走,离部族便有些远了。 元雨几乎是本能的拉紧戎烛的手,她有一种认为这几个人不应该相信,应该及时处理的想法。 戎烛感觉到元雨的不安,反而将她的手握紧,甚至还是轻轻的摇了摇,示意着元雨不要太紧张。 他们来的人可不少,如果这几个人敢将他们推到陷阱中,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不过,事实证明元雨是想得太多了。 他们来到通往水部的方向,停下了脚步。 “你们在这里藏东西了?”忱蚑觉得不可思议,这一眼望过去,什么都能够看得见,又能藏什么。 这几个人指了指地面,都纷纷的低下了头。 “都埋起来了呀。”元雨哭笑不得的说,“都挺聪明的呢。” 她说是他们聪明,但总觉得这语气中充满着讽刺。 这也的确是讽刺,她可没有要赞赏着谁的意思。 “挖!”忱蚑喊着。 这几个人硬着头皮,立即就挖了起来。 元雨环顾着四周,一看再看,仿若是在戒备着什么。 河源感觉到元雨的动作,立即转过身,背对着戎烛,在向着外侧,也在四周打量着。 有一个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就会有第二个。 最后变成有一半的人盯着忱蚑的那一边,另一半人防备的看着外侧。 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轻声的问,“你是发现不对了吗?” 元雨无法形容自己心情,她不能说是不对,但总觉得是有人正在盯着他们看不停。 “有人盯着我们!”她说出自己感觉,冷冷的说,“大家要小心就对了。” 他们只能是小心,毕竟躲在暗处的敌人,是最让他们心烦的。 元雨的表情也很严肃,但是当忱蚑真的看着他们又挖出很多东西时,立即就让他们开箱子来验。 都有什么呀!忱蚑不认得,只能请元雨过来认一认。 元雨只能勉强的认出有一些粮种,有些奇怪的植物根部,还有…… 她看着一堆漂亮的石头和贝壳时,挑了挑眉,“哟,你们平时是用这些交换东西的?东部的人教给你们的?” “你怎么知道?”蹲在地上的人,错愕的看着元雨。 元雨冷笑着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这贝壳看着不错,应该是海边的。” 应该是东部带走的。 东部到底是带了多少东西离开的呀,这一件一件的都快要晃了她的眼。 她当然不可能将贝壳带回去,难道拿着漂亮的玩意去当饭吃吗?一定是不能吃的。 元雨是挑来挑去的,最后挑出真正有用的东西。 种子,兽皮衣,一些铁器。 元雨非常的“善良”,又让这几个人把箱子埋了回去,“你们可以回水部了。” 水部就在不远处,他们只要多跑一跑,就可以跑得到。 “不!”他们当中有人尖叫着,可是把元雨吓了一跳。 戎烛迅速的伸出手,将元雨搂到身后,恶狠狠的瞪着喊出来的那个人。 如果这个人再敢吓元雨,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喊出来的人被戎烛的目光吓住,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是无处可去的,能不能跟着你们,我们以后会……” “不能。”忱蚑平静的说,“你们经常出卖族人,我们是不会要的。” 他们的族人,都很忠心的。 他们忠于自己族人,绝对不会做出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看看这些人,真的是谁能给点好处,他们就跟着跑,太不定心了。 “我们也是为了生活啊。”有一个人还大言不惭的说着,仿若是自己吃了许多苦,又被人误会似的委屈。 元雨从戎烛的背后歪出个脑袋,冷笑着说,“是吗?水部的族长是少了你们吃的,还是少了你们穿的。” 水部的日子过得当然不太好,每天的食物都是现寻的,但是水部中却没有人在挨饿,可见济洋是真的很努力也很有能力。 跟着习浯一路跑走的人,无非是希望能够像东部的人一样,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但是对于部族是没有任何忠心可言的。 留着这些人?他们谁是傻的吗? “我们走。”戎烛对元雨说。 元雨用力的点了个头,也不准备再继续留下来,他们要的东西已经找到,可以大方的离开了。 开心的元雨,却听到有人在威胁她,“如果你们走,我们就告诉族长,你们偷了习浯的东西。” 忱蚑立即就扬起了手,准备扬起手中的武器。 他们不动手,不代表不会动手,只是认为没有必要。 如果他们再敢乱说话,他们不介意直接动手,断了这些人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元雨迅速的阻止了忱蚑,可不希望忱蚑真的杀了他们。 毕竟…… 第201章 死得不安详 “你们回去说,要快点回去说呀。”元雨的笑容中,竟然透着几分不怀好意似的,“我们等着你们的族长相信你们说的话,然后打过来呢。” 济洋能打吗?当然不可能。 “你们族长会相信你们说的话吗?”元雨挽着戎烛的手臂,大摇大摆的离开。 忱蚑狠狠的呸了一口,也同样嘲讽的说,“真不要脸,一个个的还挺能做梦的。” 元雨的话,这才是重点? 这几个人可是跟着习浯离开的,但又因为习浯没有找到要汇合的人,反而又抛弃了习浯。 待他们回到部族之中,见到了济洋,济洋会相信他们说的话吗?当然不会。 即使有人帮助他们说话,也会被人否认的。 戎烛等人已经离开,这几个人就坐在箱子旁边,十分的落魄。 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部族。”阿汾从角落中走出来。 元雨始终觉得有人盯着他们不放,甚至让她很不舒服的视线,正是阿汾的。 不过,元雨也弄错了。 阿汾没有看着她,而是看向了戎烛。 在阿汾的眼中,戎烛才是最能配得上她的人,但是戎烛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阿汾?”他们见到阿汾时,特别的吃惊。 阿汾摆出很失望的表情,轻轻的摇了摇头,但还是说,“我们都是族人,我们要相互扶持的,走,回去。” 她这几句话说出来时,看着这几个人哭了起来。 阿汾还真的是说到做到,将他们带回到族中,可她回去以后,明显的感觉到她在族中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 但凡是见到她的人,都本能的避让着,恨不得与阿汾离得远远的。 阿汾红着脸,带着他们去见了济洋,之后全程都站得远远的,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 济洋在见到这样的女儿时,当然会特别的心疼,可是想要靠近时,却听说阿清带着族人归来,只能先把此事放一放。 阿汾在抬起头,看着离开的济洋时,眼神复杂。 她重新低下头,正准备离开时,发现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挡路的是阿涓。 “闪开。”阿汾咬牙切齿的说。 她最是不能忍的是,济洋越来越关怀阿涓和阿清,而不停犯错的她,已经快要被济洋放弃了。 阿涓冷笑着问,“你去哪里找到他们的?” 阿汾刚要回答,却被阿涓打断,“阿姐,你不会是想要去找他们,结果发现他们跑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阿汾原本的意思是想要离开部族,但是发现逃走的习浯也不好地这,所以故意将这几个族人带回来的意思? 有好几个族人都不再走动,而且定定的看着阿汾,似乎要得到她的回答以后才能罢休。 阿汾被气得双眼通过,咬牙切齿的说,“你非要找我的麻烦吗?” “是阿姐想要找族人的麻烦。”阿涓不客气的说,“如果我没有想错,阿姐一定还有其他的发现,但更没有说出来。” 是什么发现? 阿汾紧紧的握着拳头,扭头就跑了。 她不能再与阿涓说上半句话,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挥起小拳头。 她的这个妹妹从来没有让她安心过,除了生气就是生气。 阿涓看着跑开的阿汾,越来越肯定,阿汾是有问题的,但是要怎么去跟着呢? 她将视线投到几个平时与阿汾关系特别好的人,似笑非笑的,看样子是打算从他们的身上下手了。 离开的阿汾可是气坏了,但是又无可奈何的只能忍下来。 她能怎么办? 直到济远对那几个跟着习浯离开族中又回来的男人做出处罚,先是饿上两天,然后跟着族人出去找食材。 现在要处理的是回来的阿清,以及他带来的东西。 当族人看到满载而归的阿清时,一个个的目瞪口呆。 这也是阿清晚归于狩列的原因,狩列只有一个人,也不可能带着大量的食材离开,但是阿清带的族人不少,这一趟的收获特别的多。 阿涓听说时,立即就过去看着,她在见到阿清时,也是吃惊的。 阿清和族人都是伤痕累累,但也带回了好几头野牛,以及……死去的习浯。 习浯是彻底的死了,死得很不安详。 “阿爹,习浯叔是被牛撞死的。”阿清当时不敢看,但是也看了个清楚。 习浯想要逃但是没有逃掉。 济洋拍了拍阿清的肩膀,“你做得很好了。” 阿清又说,“跟着习浯叔一起离开的族人,我是一个都没有找到。” “没事的,你先去休息。”济洋没有提到后面的事情,只让他们都好好休息。 接着,就是将习浯安葬了。 习浯当初在族中有多风光,死的就有多可怜。 族人都不忍去看他被撞被踩后的样子,将他埋了以后,便没有人再提到他。 特别是阿汾。 阿汾只要想到她匆匆一瞥,将习浯的样子看得明白时,都忍不住的想要吐出来。 太可怕了,太恶心了。 阿汾定了定神,不愿意再回想着看见的事物,只想着要将脑子里面的一切全部都“洗”干净。 怎么可能呢? 全族的气氛都是低迷的,阿汾也是低调的。 她趁着族人都失落的时候,匆匆的跑到那几个大箱子被埋的地方。 习浯可真厉害。 他竟然把有用的东西全部都藏了起来,也不知道以后是想要去哪里。 说到底最后是便宜了阿汾。 阿汾特别的开心,独自一个人将其中一个箱子挖出来,在打开以后就坐到了地上。 都是漂亮的小玩意。 漂亮的石头,漂亮的贝壳,还有串起来的小木珠。 这都是女人会喜欢的东西。 阿汾不太懂得习浯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装在箱子里,但是在东部中,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很有用的。 她仔细的挑了一串,带在了脖子上,又去看着其他的东西。 真好,全部都是她的了。 阿汾已经打定好主意,她要把东西全部都换个地方埋好。 等着族人有了安顿的地方以后,她再把东西挖出来。 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 阿汾开心极了,将脖子上的那一串收好以后,又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东西埋了回去。 她开心得恨不得在地上转圈圈,但是在她刚刚走了以后,阿清带着他的好兄弟走出来,将那几箱子东西挖出来。 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用处都不大,可也不能留给像阿汾这样的人。 “都是东部的东西。”有人认出来了。 “习浯可能是和东部合作了。”阿清咬牙切齿的说,“如果让他再跑一跑……” 第202章 又轻拿轻放 让习浯再跑一跑,他们可能会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一个兄弟拍着阿清的肩膀,“不能再跑了,他如果跑到东部去,我们就找不到他了。” 对,这是有道理的。 阿清深吸口气,不得不承认兄弟的想法才是对的。 他还是太幼稚了。 “把东西都带回去。”阿清说,他觉得阿涓太聪明了,只要盯着阿汾就会有收获。 他们将几个箱子搬回到族中时,济洋是相当的吃惊,问阿清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那几个跟着习浯叔一起离开的族人,告诉我的。”阿清特意提到“跟着习浯一起离开”的这个字眼。 即使济洋的惩罚是不轻不重,但是他要让族人都记住,这些人都背叛过,是不值得相信的。 那几个人恰好就在不远处,听到阿清的话时,可以说是特别的惊慌。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过呀。 阿清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又是谁教的他? 他们再是慌乱,可听到济洋免去他们之后的处罚,以后寻找食材的事情还是分时间,而不必次次都留在族外时,却是理所当然的将这件事情应了下来。 他们甚至主动的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习浯从东部拿回来的,也不是知道抢的,还是偷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东部的某位首领,交到习浯手里的。 习浯已经死了,怎么来说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还不是听他们的话? 他们是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翻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 济洋青着脸,将箱子都先收起来,要慢慢的清理。 当所有人都围着箱子时,惟有阿汾一个人紧抓着衣领位置。 她可是带着一条族中绝对不会出现的东西,万一被族人发现,她可能会被认为与习浯一起,与东部合谋的。 阿汾是越躲越远,险些踩到某位族人的脚,最后干脆闪得一点儿也看不见。 她的动作即使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绝对会让阿涓看得很辛苦。 阿清的心里无来由的轻松快乐,她知道因为这一件事情,可以让阿汾安份很久。 至于那些被济洋说是处罚,但其实并没有受到多严厉的谴责的族人,现在也应该是怕得要死? 他们先叛族,再叛习浯,现在又叛了东部,谁知道何时还会再叛族。 不会再有人与他们亲近了,单纯的想一想这一点,就令她的心情好许多。 “阿清,你来。”济洋叫着阿清。 回过神的阿涓,已经收起复杂的表情,低着头,快步的走到济洋的身边。 “你先跟我来!”济洋说着。 箱子都被收了起来,暂时是不会令其他的族人都瞧的,等着以后再慢慢分。 济洋已经注意到阿汾、阿涓等人的表情,心里无来由的多了几分猜测,想要找着阿涓来确定一下。 阿涓在被叫着名字时,就知道要被问什么,她看了阿清一眼,跟着入了帐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济洋头疼的问着。 他的儿女似乎越来越不听话,这明摆着是要将关系,弄得越来越僵,以后要怎么再相处啊? 他们是兄弟姐妹,是亲人,不是仇人啊。 阿涓没有瞒着济洋,但是也不会说出与戎烛和元雨有关系,只是很平淡的说,“阿汾经常离开,但是在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没有什么东西,我就好奇跟着去看了。” 济洋猛的抬起头,他认为阿涓是跟着阿汾,但没有想到真的是。 他是要先讲阿涓的疑心太重,还是要先弄清阿汾离族的原因。 “我和阿涓去看了看,发现她的脖子上带了奇怪的东西。”阿涓的语气平淡,至于是真是假就请着济洋自己去分辩,“我就提醒阿清多找几个人去挖挖,也许就能挖出点有用的东西。” “不是跟着习浯带走的族人?”济洋想到阿清说的话,看来是想要将那几个族人拖下水了。 阿涓不客气的说,“当然不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他们只是告诉了阿汾而已。” 她甩了甩手,像是在打人似的说,“吓一吓,什么都说了。” 济洋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说阿涓有错吗?是阿涓和阿清发现习浯藏的东西。 说她是对的,但是偷偷的跟着族人的身后,怎么都觉得这不是好的行为。 再看看阿汾呢?那就更加的明显了。 阿汾分明就是有问题的呀。 “行,我知道了。”济洋闭着眼睛,“我看着,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多呀。” 言外之意是有被人拿过的嫌疑,是阿清自己拿的吗? 阿涓的心里一怒,觉得阿爹不去怀疑阿汾,偏偏要来怀疑阿清,实在是件令人生气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很冷静的。 她平静的看着济洋,说,“阿爹,是阿汾先去箱子里面翻东西的,可不是我们,也许是她帮着习浯叔拿了什么东西。” 即使习浯已经过世了,但是他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阿涓就是不停的提了又提,看着像是故意再令济远扎心一般。 济洋果然是没有再问,让阿涓先离开。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帐中时,忽然扬着手,轻轻的按着额头。 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处理阿汾和族人? 他们的行为已经伤害到族人的安全,但是在逃亡之前,他们的放人都是安居乐业,从来没有做出过伤害过彼此的事情了。 究竟是哪里变了? 阿涓在走出帐中,拉长着脸,被阿清挡住去路。 “姐姐,你在生气。”阿清看出阿涓的心情。 阿涓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我要见元雨。” “见?”阿清瞧了瞧周围,拉着阿涓低着声音说,“姐姐,你没事,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巫?” 阿清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元雨的存在,但是提到元雨时,他是有点不太自在的。 阿涓认真的说,“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阿汾只要留一天,我们的麻烦就不会少。” 济洋甚至在阿汾明显有错的情况下,还是在怀疑阿清? 阿涓都不知道要怎么向阿清说起这件事情,只觉得心里起了一层特别难过的心思,只是一再的提到想要去见元雨。阿清是不会明白阿涓的想法,但是当阿涓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就只能去找狩列。 等着阿涓真的见到元雨时,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 阿涓十分的信任元雨,或者是出于对济洋偏心的无奈,以及对阿汾的愤怒,令她只能去相信可以帮助到她的人。 第203章 不一样部族 至于元雨会不会帮忙她,她的心里也不算是有底气。 元雨当然不可能听到阿涓的请求,就允许狩列将她带到族中来,她只能去问一问戎烛的意见。 戎烛听说阿涓是一个人来的时候,无所谓的说,“可以呀,她和阿清,甚至多带几个族人过来都没有关系的。” 元雨吃惊的看着戎烛,以为是她听错了。 多带几个人都没有关系的?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兴许是因为元雨的表情太过惊讶,快要把戎烛逗笑了,戎烛捏着她的脸,哭笑不得的说,“我们族人这么多,他们的人那么少,他们敢乱来,我们就让他们有进无出,好不好?” “好!”元雨斩钉截铁的回复着。 原来是可以这样想的呀。 元雨最终是允许阿涓前族中,前提是只能带着三个人,见到的事情可以回到水部去讲,特别是可以对阿汾来讲。 阿涓才不会管那么多呢,她只知道元雨同意见她,她便十分开心了。 当阿涓独自一个人出现在狩列的面前时,狩列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阿涓被狩列看得不太好意思,她明知道狩列对她不是那方面的想法,但是她还是会脸红。 狩列往阿涓的身后看了一眼,确定阿涓真的是一个人时,很吃惊的说,“阿清不去吗?” “阿清要盯着阿汾,有可能从阿汾的身上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阿涓现在是彻底的盯上阿汾。 不止是她,在族中知道一些消息的人,也都将注意力放在阿汾的身上。 估计着都认为,阿汾应该是有更多更好的玩意,但是独自去享受着,不肯去与族人分享? 阿涓要的就是族人对阿汾都戒备着,阿汾就不敢再做坏事了。 狩列没有多说,带着阿涓到了墙外。 阿涓看着周围的环境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难道真的是要从路障中通过吗?有可能会受伤的。 狩列说,“把眼睛盖上。” 阿涓看了看阿列手里的一条白色的东西,诧异的说,“这是毛吗?羊毛?” “是。”狩列点着头。 阿涓所来的地方,要比这里的物资更多更丰富,会见识这些东西是一点儿也不值得奇怪的。 “好厉害。”阿涓实话实说,“我娘想要用毛做衣服,总是也没有办法成功。” “带上。”狩列说。 他不太懂得这些东西,只知道要尽快将阿涓带到元雨的面前。 阿涓也认为她说得太多了,拿着它将眼睛盖上,被狩列牵着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狩列以为阿涓会害怕。 他以为阿涓会因为不信任而抓开盖眼睛的东西。 结果是阿涓安安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令他的心里起了一层奇特的心情。 这种被无比信任的感觉,还挺好的。 他们终于入了墙内。 阿涓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信任狩列是一回事,真的走过那长长的狭窄漆黑的密道时,琮是会很害怕的。 她的手心都起了一层冷水,但狩列始终是抓着她的手腕,并不知道她有多紧张。 “到了,可以取下来了。”狩列说。 阿涓在取下盖在眼睛上的东西时,忍不住的抓了抓,感觉有点扎脸啊。 她忽然抬起头,又慢慢的仰起头,发现四个瞭望台。 只有一个台子上有人,时不时的晃悠着,但是也足够了。 毕竟在这个时候,也不太可能会有敌人来袭。 阿涓默默的跟在狩列的身后向墙内走着,一眼就看到好多两层的木屋子,里面来来去去的都是男人。 她稍稍的别过脸,又想起族中的情况,其实大部分以女人为主。 如果可以…… 阿涓轻轻的摇了摇头,即使是她愿意的,阿爹也不会愿意。 以元雨对他们的防备,也是不会愿意的。 他收回思绪,继续向前走着,又见到了一面墙。 这面墙比之前的那一道会稍稍的矮一些,但也可以进行防御。 当阿涓看到第二道墙时,眼睛已经瞪开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 有一道不是够的吗?为什么还有?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族人变多了呀,只能扩地。 如果有一天再进行扩地,才有可能将这道墙去掉,再往外面塔建,但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阿涓收回这些震惊的想法,步步紧跟在狩列的身后,终于见到了元雨。 元雨副已经久等的样子,在看见她时,露出浅浅的笑容,说,“你终于来了。” 阿涓也不知道原因,在听到元雨的声音时,竟然想要同来。 这是为什么?她也不是很明白。 “坐。”元雨轻声的说。 阿涓正准备坐下来,便见到坐在不远处的火巫。 火巫安安静静的在坐着什么,但显然是一个很有气势的女人,现在却像是在压抑着。 “我们只谈我们的事情。”元雨说。 “好,好!”阿涓用力的点着头。 她虽然说的是“好”,但脑子里面还是在见到元雨之前的场景。 无数的屋子,相互交措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家一家的,与最外侧墙外的男人们的情况完全不同。 看来是有了家的人,可以单独居住。 这可真好。 她如果再往远处看,隐隐可以看到三面环山。 山下必然还有许多风景,但元雨未必会让她再去看了。 太震惊了。 原来可以是这样的。 阿涓一时间都忘记来找元雨的原因,但是当元雨提醒她时,她才回过神。 阿涓也看出,这族中十分的忙碌,她来就是打扰,所以要尽快。 她是一点儿也没有瞒着元雨,全部都讲了出来。 济洋如何偏心于阿汾,如何去处罚犯错的族人,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族人已经分成三派,他们相互间看着是不打扰的,但明显是有一部分族人已经产生了动摇之心。 “再这么下去,族人会散的。”阿涓轻声的说,她实在是想不到,他们全族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元雨向阿涓递去一杯水,“你们能够从北方逃到这里,一路都没有散过,可见是厉害的,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散的。” 她对此倒是挺有信心的。 “你是想要什么结果?”元雨反问着阿涓,“要看你最后的决定,才能知道要怎么去做。” 阿涓呆呆的看着元雨,好像是没有听懂? 元雨笑着解释,“你的阿爹就是想要让阿汾好好的活着,所以无论她犯什么错,你阿爹都会忍下来。” 第204章 另外的心计 阿涓的身子晃了晃,原来是这样的吗? “伤害族人也无所谓吗?”阿涓认为,阿汾的行为已经伤到了族人。 元雨冷笑着,“这不是还没有谁因为阿汾受重伤吗?不过看着情况,也应该是快了。” 阿涓绷着脸,何尝不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看你想要的结果。”元雨不会是替阿涓做解决的。 这是他们部族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外人,会请阿涓进入到部族中,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等着阿涓的答案时,训练结束的戎烛,也快步而归。 “这里不会太晒吗?”戎烛伸出大手,盖在元雨的脑袋上。 元雨抬头看了看,“我挺好的,你快去休息。” 这一身的汗啊。 “好!”戎烛不过是向阿涓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屋里。 阿涓真想看看元雨的屋子里面又长成什么样子,但是知道这不是好的决定,会被元雨误会的。 元雨哪里会看不出阿涓的心思?这里的人的确是有各种各样的主意,但是还不太会掩饰内心。 不过是一两眼的事情,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元雨靠在门边上,一直盯着阿涓的眼睛。 如果是阿汾的话,现在的表情可能又会说明许多问题? “我想要让阿汾永远的离开部族。”阿涓说,“我希望……” 元雨的眼神不变,但笑容变深了。 仅仅是一个表情上的变化,令阿涓后面的话都没有办法再讲下去。 难道说,元雨并不认可吗? “离开以后呢,她再投靠到东部?”元雨反问着。 阿涓怔了怔,她似乎并不认为阿汾会投靠到东部,但的确是在离开以后,对他们的部族产生一定的影响。 “那我应该要什么结果?”阿涓喃喃的说,“希望阿汾死了吗?” 死了吗? 她是怨恨着阿汾的,但如果说真的要阿汾的性命,是她没有想过的。 “想要让她被你的族人厌恶,有太多的东西,你要不要听一听?”元雨挑眉笑着,没有打算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她从阿涓的眼中可以看出,阿涓对阿汾是恨的,但却也是不知所措的恨。 这种恨,不足以让她去做出伤害阿汾的事情。 真的是很麻烦。 元雨在心头闷闷的想着,身子前倾,与阿涓说起了话。 阿涓立即就竖起耳朵,是恨不得将元雨所有的话,全部都听个清楚的样子。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元雨在心里闷闷的想着,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深。 阿汾听到最后时,脸色微微的变了,最后定定的看着元雨,“这样是可以的吗?” “谁知道了?”元雨不所知谓的耸着肩膀,实话实说,“我能想到的是这样的。” 阿涓最后有了决定,又被元雨留下来吃了一顿饭。 这一顿饭,难道是显摆吗? 阿涓看着元雨的族人欢天喜地的扛出好多果子回来,又切又烤的,令她眼花缭乱,之后又推出一头猪。 猪?阿涓在看到那么大头的猪出现在眼前时,双眼一黑,都想要晕倒了。 她自认为是很厉害的女人,但的确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画面啊。 他们就这么轻易的?这样是可以的? “养一养,总比打猎强。”元雨实话实说,“如果各部族之间可以和平相处,族人都可以过得很好的。” 阿涓回想着曾经的生活,何尝不是这样的,全部都被东部破坏了。 等阿涓被狩列送回到部族后,独自一个人走回去,内心是忐忑的。 “姐!”阿清突然窜了出来,“你都看见什么了?” 阿涓很想要将她看见的东西,全部都讲给阿清,但还是很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最后低着声音说,“别急,我们先慢慢讲。” 接下来,是对付元雨的时间。 等狩列回来时,向戎烛说明了一声,就去休息了。 戎烛回头看向正抱着竹水杯的元雨,元雨正在发呆中,对于周围人说的话,是一点儿也不怎么上心的。 “雨,你在想什么?”戎烛轻声的问。 元雨仰起头,定定的看着戎烛,说出她心中的疑问。 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问,她是有点想不明白的。 “如果我们的族中,有这样的人,要怎么处罚?”元雨突然问,“如果换成是你曾经的部族,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这的确是元雨的心中疑惑,好像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似的呢? 戎烛叹了口气,坐在元雨的旁边,“赶走。” “赶走而已?”元雨反问着。 戎烛认真的看着元雨,“对,当然也有其他的处罚,但大部分都只是赶出族中。” 这对于一个族人来说,是最大的耻辱。 元雨疑惑的歪着头,似乎是有点听不懂一样,诧异的反问了戎烛一句,“然后,他来报复呢?” 啊?报仇? 戎烛诧异的看向元雨,最终懂得了元雨的疑惑与紧张。 元雨是怕着阿汾以后会回来报复吗? “没有一个部族会因为一个人,而随意的去打另一个部族。”戎烛揽着元雨的肩膀,“你不用怕的。” 元雨也不至于是“怕”,但更多的是担心。 她担心阿汾会变成第二个叶苗,成为他们心头的隐患。 戎烛说,“即使有些人的心会歪一歪,但是只要看到你和我,他们都会安静的。” 为什么? 因为的确是戎烛和元雨给族人带来了安定,是戎烛的强壮和元雨的聪明,让部族安稳下来。 为了这样的安稳生活,族人都会选择相安无事,而不是故意闹事。 元雨迅速的靠在戎烛的肩膀上,“有你在可真好,谁都没有办法欺负我。” 戎烛哭笑不得揉着元雨的头发,温柔的问着,“是不是不怕了?”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对,不怕了。” 她的心头一暖,向戎烛的怀中靠得更紧了。 他们的部族原本也没有什么事情,相安无事,只是每天忙碌不休。 火巫特意去薅了羊毛,折腾得栅子里面每天都乱糟糟的。 族人不仅不会觉得烦,还觉得挺有趣的,都跟着在栅子里面闹腾着。 最后变成族人比羊都要多。 元雨明知道这一切,却相信火巫不会乱折腾,只负责懒洋洋的去奇思妙想。 狩列再一次送来水部的消息,大约都是好消息。 先是有族人发现阿汾的身上有不属于部族的东西,翻出来一看,竟然是东部的东西。 再之后是一番吵闹,济洋选择不了了之。 第205章 设局扎错人 阿汾平时也不会去做事,但是却又有人发现她躲起来,有很好的食物,又被盯上了。 她说是同伴给她的,但是她的同伴也都快要吃不饱了,哪里会有多余的给她? 济洋想要不了了之,眼看着族人的情况不对,只能一再的问,但阿济又说不出原因。 最后,也是令济洋最愤怒的地方。 阿汾的手中竟然会有习浯的东西,听说是一种特别有害的药草,她想要放在族人的饮食中。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阿汾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困难,济洋的决定做得也艰难。 “只是关起来了?”元雨正在磨着一块木,特别的认真,好像非要将它刻出什么样子来似的。 狩列无比惋惜的说,“是,仅仅是关起来了。” “可以理解。”元雨无所谓的说,原本也没有打算看到他做出多么英明果断的决定。 再说毕竟是女儿,难道要将他赶到部族之外去自生自灭?估计济洋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阿涓很厉害。”元雨忽然看向狩列,“你怕不怕?” 狩列疑惑的看着元雨,不太明白元雨为什么要问他,“我为什么要怕?” 是啊?为什么? 元雨怀疑狩列的脑子里面是一点儿都没有转弯,或者是对阿涓一点儿额外的心思都没有,才会这么直白的回答她任何问题。 她如果再问相同的内容,脑子也是不太好了。 “我们帮着他们再填上一把柴。”元雨直起了腰,“让她将阿涓推到水里去。” 什么?要推到哪里去?估计狩列是不太懂得元雨的意思,只能当个传话的人。 阿涓听到元雨的提醒以后,明白这不是她真的落水,而是一种计划。 这个计划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阿汾百口莫辩,让族人更愤怒。 元雨的主意总是特别的多,听着也是叫人的心里慌慌的。 “我只是负责传个话。”狩列提醒阿涓,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是真的要走了,不是故意在这里放了个话。 阿涓见状,连忙叫着他,“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犹豫?” “什么?”狩列又不太明白阿涓的意思了,诧异的歪着头,盯着她看啊看,似乎是想知道她究竟是在说什么。 阿涓上前两步,低着声音说,“我还是先回去!” 她以为狩列会说什么?但是当她转身时,狩列已经离开。 阿涓忽然觉得又委屈,又有点小小的可笑。 究竟是哪里可笑?大约是她表现得这样的明显,但狩列好像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如果狩列是故意不想给出任何回应也就算了,偏偏狩列好像就是不太了解,对她也算不上是有什么好感似的。 她定定的看着离开的狩列,最后默默的回到族中。 阿涓最后还是决定要按照元雨的主意去办,且不过是想一想,就有了好办法。 这个办法为什么会这么好? 原因是非常的简单,因为阿汾总是在她的旁边晃来晃去,总是想要对她不利,她不过是给阿汾这样的一个机会。 不过是一日的功夫。 当狩列再次来到水部时,天已是近黑。 他不过是去到处走了走,顺便又按照巫医给的药草,取处摘了一些,才来到这里。 他以为会有点热闹,但却是安安静静的,令人不太安心。 狩列利落的入了部族,在走路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然后,就看见被全族丢泥巴的阿汾。 阿汾是要多少狼狈,就有多狼狈。 阿涓呢?狩列又转了个身,到了阿涓的帐外,见到缩成团的阿清。 “发生什么事了?”狩列问。 该不会是元雨的主意,害得阿涓受了重伤。 原来低着头,一副委屈、难过的阿清,在抬起头时,眼中都布着浓浓的笑意。 “你这是在笑什么?”狩列不懂。 阿清迅速的站起来,对着狩列说了几句话,拼命的挤着眼睛。 “然后就这样了?”狩列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汾原本是想要伤阿涓,都已经跟着阿涓到了采果子的地方,谁知她这一刀下去,扎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据说,事情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阿汾像是疯了似了,已经扎了一刀,在拔出来以后,还想要再扎第二刀。 旁边反应过来的族人上来拦着,却也有两三人被阿汾伤到。 阿汾冷静下来才发现,她伤的人根本就不是阿涓,是济洋。 “真正令阿爹害怕的是,阿汾手里的刀,是东部人的东西。”阿清说,“我们族人是做不出那样的东西的。” 狩列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大问题,“她是分不出,谁是你阿爹,谁是阿涓吗?” 这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壮一弱,怎么都能分得出来。 阿清压低了声音,“姐换了一身衣服,与阿爹的很相似。” 狩列明白了,阿汾在动手时,还是有点怕的。 她在一招动手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再给阿涓留下半分活下来的机会的。 可是阿汾绝对不会想到,这原本就是阿涓针对着她,设下来的一个局。 周围有其他的族人,不过是站在稍稍隐蔽的角落,没有被阿汾发现。 “阿爹要让全族都去罚她。”阿清说,“呵!” 向来对女儿表现得十分大度的济洋,最后也会做出这么大的惩罚吗? 狩列说出心中疑惑,看着这不像是济洋会做出来的事情。 阿汾当初都伤过族人,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一次却罚得这样重? “是的呀。”阿清点着头。 从他的眼中,实在是看不出旁的东西,狩列也没有打算为难自己眼睛,拍了拍阿清的肩膀以后,转身离开。 阿清想要拉着狩列来着,想要问问狩列要不要去看看阿涓,但狩列走得太快了。 不过,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 看看阿汾被全族厌恶的样子,看来是计划成功了。 阿爹以后对阿汾也会特别的失落,不会有人再帮她了。 阿清想得很美,但是当狩列回到族中,将一切都告诉戎烛和元雨时,元雨却是摇了摇头。 “有些人啊,是要针扎在身上,才知道疼的,他平时看着其他人受疼,只觉忍一忍就过去了,但落到自己身上,却是一分都不想忍,,但是啊……他也有可能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元雨笑着说,“不过她能安分一些时间,也是有好处的。” 阿汾的目标特别的简单,是他们山部。 第206章 这只是谢礼 阿汾做得太多,即使济洋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绝对值会动了歪脑子,倒是不如将这种可能性,从一开始就掐断它。 狩列离开以后,戎烛向元雨的旁边挪去,“我不太懂,不是说,阿涓去引阿汾犯错吗?” “是个狠人。”元雨实话实说,她也在想着,如果换成是她,她是否可以做到那么多的事情。 她盯了很久以后,忽然觉得她是做不到的。 起码以现在的她,是做不到。 她被戎烛保护得太好,什么事情都不必去放在心上,只要好好的做自己,便是可以的。 再看看阿涓是不行的,阿涓想要在部族中做到某种程度,必须要付出点小小代价的。 比如,放弃点什么。 “如果是阿涓被阿汾弄伤,只要没有伤到性命,水部的族长明面上是照顾阿涓,其实还是会放过阿汾的。”元雨冷笑着,“这种明暗两种态度,才是最让人伤心的。” 戎烛定定的看着元雨,不知是想到什么,伸手将元雨搂在怀里。 戎烛的怀里是很暖的,虽然天气很暖和,但是夜里的风却总是透着几分凉意。 元雨可以感觉得到,这似乎是说,今年的天气可能会不太好。 “烛?你怎么了?”元雨察觉到戎烛的沉默,令她的心里隐隐的不安着。 莫非,戎烛觉得她做错了。 戎烛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低着声音说,“你受苦了。” “我?我没有呀。”元雨结结巴巴的说,“我很好。” “不,不好。”戎烛闭着眼睛,将下巴垫在元雨的脑袋上,轻轻的蹭着,“如果过得好,不需知道这些的。” 什么明暗两种态度。 什么明面上,还是会的。 这都代表有人对元雨做过类似的事情,在明面上是照顾元雨的,其实是在暗地里打压元雨,让元雨有苦说不出。 元雨的心头一酸,她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是在针对着阿涓的事情在谈,却令戎烛知道她的心事。 她回过身,紧紧的抱着戎烛,“我有烛,我不在乎那些事情了。” “你有我。”戎烛坚定的说。 他虽然也对阿涓如何使得这一招,而特别的有兴趣,但是不知道也是无所谓的。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当然,我是有烛的,我有你。” 她闭上眼睛,觉得她的幸运值正在向上拔。 元雨正在开心时,便有人唤着元雨,听说是织成了一套可盖着两个的毯子。 这是羊毛的。 谁能织得成?除了火巫,也没有谁会去天天研究着这些事情。 元雨在听到消息以后,迅速的从戎烛的怀里窜了出去,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失落的感觉。 戎烛看着他的怀里,苦笑着摇了摇头,最后也只能跟上了元雨的脚步。 那个毯子,怎么说呢? 是元雨说,想要这样的毯子,以后休息的时候可以盖在身上来取暖。 为了让它不再扎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元雨却说,等到棉长成了,可以织其他的东西。 火巫对此有点“兴趣”,她更多的是希望可以像巫医和咸井一样,对部族做出点贡献,可以让她带回来的两三姑娘,过得更好。 其实现在过得也不错。 她们在部族中都像雁灵一样,找到了归宿,过得要比雁灵更自在。 毕竟雁灵是要时时上山去采药的,他们只要跟着族中的女人做事,也不用花上太多的心思。 元雨当然知道火巫那些复杂的想法,但是在见到眼前的毯子时,开心的快要跳起来,“火巫,你太厉害了。” 火巫却说,“有必要吗?” 她是做出来的,但是不太理解。 这天气暖得厉害,晚上冷的时候,只要在屋子的石坑内点上火堆,就可以暖了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厚的东西? “这不厚啊,薄薄的。”元雨夸着火巫的手艺,也是在说,“即使只有短短的寒冷,我们也要保暖的,你做得太厉害了。” 她从来不会吝啬于对族人的夸赞,只要是做得好,她恨不得让全族都知道。 如今,族人的人都知道火巫可以织出很好看的毯子。 这一条,被元雨简单的清理之后,先且收了起来。 如今正暖着,也用不上。 族人没有想到一些羊毛是可以做东西的,还可以做得那样精细,特别是木头做的架子,又特别有趣。 一时间,每个人都往小兽的前面凑着,想要再琢磨出点花样。 可怜的小兽们啊,看着虎视耽耽的人,只能背对着他们,装作什么都瞧不见。 戎烛知道元雨是真的开心,他与火巫有着同样的疑惑,大约是觉得这个东西的存在,并没有十分的必要,但是因为元雨说“需要”,那也就是需要了。 看着这个天气,越来越凉,是到了收成的季节了。 元雨在见到阿涓时,忽然有些恍惚。 她大约算了算,她来到部族中,可不止是一年两年的光景,是很久了。 再看看阿涓?她与阿涓相识的时间,也是很久了。 即使是这样的久,但她总是忍不住的防备着水部,如今却也要携手合作。 戎烛始终陪在元雨的身边,虽然坐的位置与元雨有些距离,但眼睛却是落在她的身上。 元雨呢?对于戎烛的关注,可以说是毫不在意,时不时的侧过头,与他对视一眼后,就稍稍的错开了眼睛。 坐在元雨对面的阿涓,都快要受不了了。 她来到这里是真的要与元雨谈重要的事情的,但是真没有想到他们这般眉来眼去,完全没有将她这个客人放在心上。 元雨发现阿涓的脸色不太好,“怎么?阿汾已经不再受重视,你的心情还不好了?” 阿涓不愿意多提阿汾半句,拿出几把刀,递给了元雨。 元雨早在阿涓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东西,可没有想到会是给她的。 “这是谢礼。”阿涓如实的说道。 元雨不过是看了它一眼,知道守望爹做出来的是不如这些精细,但对付敌人是相当的足够。 以后可以慢慢的改,但是索要他人的…… “放心,我阿爹是不知道的。”阿涓说,“如今有大半的族人都是听我的,如果我能带着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就不会再有人来找我的麻烦。” 阿涓的身边还有阿清,他们姐弟二人合作,的确是很不错的组合。 第207章 他在心疼她 元雨在心里想着,对着她点了点头,只能说是表示祝贺。 阿涓注意到元雨别扭的表情,继续说,“我知道,你担心阿爹以后还会再重视阿汾,还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你放心,不会了。” 狩列在这段时间没有再去水部盯着,元雨自然也不知道这个部族中现在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打量着阿涓气定神闲,信心十足的表情,的确是有了点小小的好奇心,但却没有表现得更多。 这毕竟是人家部族的事情,他可没有打算去接触到太多。 元雨浅笑着,“我接受了。” 她拿起一把刀,递给戎烛。 这可都是东部的东西呀。 习浯究竟还藏了多少好东西,真的是叫元雨太好奇了。 如果可以,元雨真想跟着习浯走一走,他当初走过的路,不知道能捡到多少好东西。 “你们是要收获了。”阿涓忽然看着山的方向。 元雨知道阿涓他们是可以种一些东西的,她抬起眼,“我只能说,勉强的够族人的份量,毕竟,我这个人是很小气的。” 阿涓知道元雨不可能白给她任何东西,只是说,“我们以北山的山脚为界,各盘一侧,以后共上北山,怎么样?” “好啊!”元雨点着头,“你毕竟给了我们好些种子,明年时,我们会帮着你们的,不过今年的冬天……你们可能要辛苦一些。” 阿涓是要建墙的。 当元雨听说,阿涓也想要建出像他们这样的防御之墙时,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他们虽然现在不算是太和睦,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东部。 只要东部还在,他们必须要做出足够的防备,能够保护族人。 即使是水部走了这么远的路,这族人始终是比山部多一些的,可见他们的韧性。 元雨在与阿涓谈着合作时,戎烛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元雨的脸上。 元雨再是脸皮厚,可是被这般盯着,也会觉得不自在的。 她疑惑的看向戎烛,实在是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多看一看,她还能变张脸? 戎烛被元雨发现以后,低着头,浅浅一笑,竟然笑得很好看。 他们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是让坐在对面的阿涓,再是受不住了。 阿涓觉得她再坐在这里,眼睛都会疼起来的。 “我送你。”元雨见阿涓有了要离开的意思,跟着站了起来。 戎烛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却叫阿涓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但却是让她感觉到压迫,惟有元雨可以适应。 阿汾那个傻女人还想着要嫁给戎烛呢,她怎么不想想以她的性子,哪里能受得了戎烛? 元雨听着阿涓讲着关于济洋的事情,知道因为阿汾办的事情越来越离谱,阿汾的日子也再不好过。 “我记得,你提到的叶苗。”阿涓说,“我们会小心的看着她,不会让她离开的。” 不会让阿汾变成第二个叶苗。 元雨诧异的看向阿涓,忽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怎么说呢…… 有点嘲讽! 元雨笑过以后,才对阿涓说,“你放心,你的那位姐姐比起叶苗,不知道要差上多少。” 阿涓尴尬不已,“叶苗是你的敌人,你竟然是在夸她?” “是啊,夸她。”元雨实话实说,“她很厉害,也很聪明,看着懒怠,但什么都能学会,这样的对手很难找的,却也很可怕。” 希望他们可以晚一点儿见到叶苗。 阿涓点着头,被狩列送出部族。 第二天,天未亮时,两部便凑在一起,共同商量着地界以及建墙的范围。 他们另外再挑出一大片肥沃的土地,水部负责找地,划出范围,山部负责明年的帮种,以及做出路障。 两部合作,十分的顺利。 不过,全程! 济洋都是搭不上话的,他看着阿清与山部的辰始谈着这件事情,眼神不由得悠远了一些。 山部的人的确不多,比不上他们的。 但是人家什么都有。 作为族长的戎烛,只需要将事情安排下去,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很好。 “最可怕的是,他们当初并没有自种过。”济洋喃喃的说,“可是巫雨却可以办得到。” 恰好,这句话被阿汾听到。 阿汾一直躲得远远的,生怕会被人注意到。 她作为族长的女儿,是跟着过来看一看,但是却被所有人厌恶着。 她只能低调再低调。 此时,阿汾不过是想要问问济洋,要不要喝些水,摆出一副已经改过的姿态,却听到济洋在夸着元雨。 那个又瘦又小,听说跟了戎烛几年都没有孩子的元雨,凭什么会被夸着。 元雨恰好也在此时,转身看向济洋的方向,当然也看到了阿汾。 阿汾的眼神太过明显,被元雨瞬间捕捉到。 元雨没有任何错愕,大约是觉得阿汾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戎烛发现元雨的异样,盯着元雨看了看,最后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阿汾。 元雨看着其他人的眼神,再是心里不舒服,也都是挂着笑意的。 族人后来也都是在想着,大约都没有见过元雨真正发脾气的样子,她总是和气的,笑意盈盈的,让族人的情绪都很安定。 一如这个时候,元雨见到想要进入到墙后的阿汾时,也是挂着笑容的。 事实上,元雨的笑容更像是面具。 她不过是在笑着,但是对于阿汾是不可能有任何好感的。 阿汾连忙缩了缩脖子,也不再问济洋,他转身就想要逃之夭夭,却被济洋看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儿?”济洋问着。 阿汾除了觉得丢脸,就是丢脸。 她只能硬着头皮与济洋说话,在用余光看过去时,戎烛与元雨已经不再往这一边瞧着。 他们谁都没有在意过她。 元雨正窝在戎烛的怀里,轻笑着不停,“她可真厉害,到现在都不肯放弃。” 是吗?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目光冷冷的。 水部不愿意收拾阿汾,总归是一个祸害。 “如果换成是我,我早就老老实实的了。”元雨实话实说,她可做不出那么多的事情,她更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戎烛将元雨搂得更紧,都有点热了。 元雨轻轻的挣着,“烛,你怎么了?” 元雨感觉到戎烛的情绪,诧异的问着。 戎烛最近几天,都有点阴沉。 戎烛看向她,丢出一个字,“冷”。 第208章 三天的变化 这是在开玩笑? 怎么就冷上了? 元雨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张开双臂,将戎烛抱住了,“还冷吗?” “还行。”戎烛说。 元雨以为戎烛是真的感觉到冷风,毕竟戎烛比她高大许多,每次有风有雨时,都是戎烛在帮着她挡着。 她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着戎烛,不令戎烛感觉到不舒服。 戎烛很满意的点着头,伸手摸着元雨的头发,望向不远处。 他仿若是见到有一大片墙建了起来,将三山围好。 当东部打过来的时候,连墙都翻不过来,只有退缩的本事。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有一个前提,东部是会回来的。 东部会回来吗? 这谁知道了? 如果东部在北方过得好,必然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但是以他们的掳掠的风格,早晚是要吃空的。 只要空了,就会再回来。 当辰始过来,想要和戎烛谈谈事情时,发现这两位正抱在一起。 他硬硬的换了个方向,在心里想的是,他不如自己去考虑了,不用去问太多。 毕竟,这两位大约也没有要参与的打算。 人家就是来看风景的。 辰始换了个方向,往回走着,却感觉到有人正看着他。 他的余光一扫,问着阿清,“那个就是你的姐姐阿汾?” “是阿汾。”阿清一听到辰始的话,冷冷的回答。 辰始皱着眉头,“她在看什么?” 阿汾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好像是在打量着他们山部的男人,来来去去,像是看着物品一样。 阿清也不知道阿汾在看什么,因为有济洋在场,他也不可能跑到阿汾的面前去问,只能闷闷的说,“可能是眼睛病了。” 这是什么回答? 辰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你很好,多努力。” 他很好吗? 阿清一听到辰始的夸奖,迅速的直起腰背,得意的说,“谢谢,我会很努力的。” “努力。”辰始认真的说。 他是真的觉得阿清很不错的。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便将商量的事情都划分好,山部在本族事情不再忙碌的时候,故意出手帮助他们,但是有一个提前。 如果有人敢明里暗里的伤到他们的族人,这个人必须要死。 水部的人一听,都想到了阿汾。 除了阿汾,谁也不想再作闹出任何事情,只渴望着平平安安的生活。 济洋似乎不愿意,竟然因为戎烛的要求,而暂时放弃合作,先选择由他的族人来修葺屋子。 对此,戎烛和元雨都没有感觉到意外。 因为他们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的确是在针对着阿汾,这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事情啊。 他们的针对难道是有错的,如果阿汾是一个安静的,不会让他们太过注意的人,他们才懒得去在阿汾的身上多放着任何心思。 结果呢?这个阿汾实在是令人头疼得厉害,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阿汾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只能在庆幸着济洋没有答应,但是看着周围的族人,甚至包括她的族人都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时,知道他们是因为济洋没有答应这一个条件而不满。 惟有不动声色的是阿涓。 阿清特意跑到阿涓的面前,着急的说,“阿姐,为什么呀?” 阿涓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句话,事情可能会变得不太一样的。 “不为什么呀。”阿涓理所当然的说,“我们可以先自己建着。” 阿清是想要说天已经冷了,如果两族合作可以进展得更快一些,但是如今山部在帮助过后,这就回了族中,谁都没有留下来,水部的处境也变得困难了。 阿涓看着总是想要依赖于其他人的阿清,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 如果水部以后交给阿清,倒是不如…… “阿姐,我没有不做事情的想法。”阿清见到阿涓的眼神时,立即知道他的姐姐这应该是在生气和失望,忙解释着,“我只是怕会有什么意外,不是应该尽快解决吗?” 阿涓大约是对阿清的说法,感觉到了满意。 阿清见阿涓不过是点了点头,轻声的说,“我们是想着要尽快解决,万一再有什么意外呢?” 阿涓只能说,“我们最大的意外就是阿汾,阿爹是知道阿汾一定会再惹事,才不敢随便的答应的。” 阿清不由得握起拳头,“就知道是这个原因。” “我们先帮着族人建屋子。”阿涓看向阿清,“最后再是我们的。” 从前也是这样的。 阿涓现在有这个想法,为的就是让阿汾尝到苦头,也要让济洋知道,没有答应戎烛的要求,才是一件真正的大错事。 不过是三天的时间,济洋便已经是受不住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难? 他们当初建屋子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困难啊。 特别是济洋听到阿涓讲到山部的屋子,从外到内是什么模样,再看看他们曾经住的屋子,实在是差得太多。 再说,也没有那么多人手。 他们全族共同去建着,在三天也不过是挖了个坑。 这其中大部分的人都在抱怨着,认为如果有山部的相助,他们不会这般吃力。 看着阿汾更不顺眼了。 阿汾哪里能受得了,每天都想着要到墙外去看一看。 她这一次不是想要跑到墙内,去与戎烛接触,想的是如果可以见到戎烛和元雨,以她的能力必然可以得到他们的庇护,她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么糟糕的环境中了。 可是看管她的人太多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眼睛盯着她在看,让她没有任何自由。 她想要发火,但是又不敢,毕竟她一旦闹脾气,阿爹对她会更失望。 在阿汾觉得自己走投无路时,被族人叫过去做事。 现在的她可不是从前的她了,自从她用东部的刀,扎了济洋一刀以后,谁对她都是十分的不重视了。 阿汾除了去做事,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在水部忙碌时,山部也是一样的忙碌着。 这几天,他们将种的东西全部都采了个干净,全族中的女人都帮着元雨忙碌着。 说起来,这“全族的女人”也没有多少人。 戎烛陪着元雨将所有的薯全部都整理出来,放在地窖中,只希望可以存放得多一些,久一些。 他们又重新为大兽小兽加厚了棚子,最后才是上了山,将能够采搞的东西再采了一圈。 瞧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是要过冬了? 连平时不回族中的守望爹和咸井,都结伴而归,带回来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少。 第209章 他也这样想 水部的三天,只是挖了个坑。 山部的三天,快要把人累死了。 元雨整个人都缩在火巫的屋子里,帮着打理着种出来的那点棉花,量是十分的少,但是长得还算是不错,大约可以做出一点儿东西。 火巫细细的摸着这些东西,“雨,你是说,水部的人可以种出这些东西?我们就不用一试再试了?” 如果不需要尝试,就可以直接种出来,他们就可以省了很多的事情。 元雨知道火巫的心里应该是产生了落差,她扭过头,认真的对火巫说,“火巫,我们做过的任何努力,都不会浪费的。” 火巫浅笑着,抬头看着天,“族里的事情都完成了。” “是啊,差不多了。”元雨闷闷的说,“快累死了。” 她也不知道族人在紧张着什么,一个个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在一天,全部都完成,不会留下任何遗漏的地方。 可怜了元雨,哪里能够习惯这样的工作环境,快要累得吐血了。 她最后只能是硬着头皮,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以后,才能缓缓的吐出口气。 他们明天全部都放一天假,真让人受不了。 元雨正与火巫说着话,听到戎烛在唤着她的声音,忙着跑了出去。 “有点冷!”元雨实话实说。 戎烛刮着元雨的鼻子,“族人都累了,都回去休息了。” 元雨摸着又有点饿的族人,发现他们可真的是能忍啊。 他们吃着有助于消化的水果,竟然可以撑得上一天,她吃得再多,好像这个胃都是个无底洞,一点儿作用都起不到。 戎烛看出元雨的心思,轻声的说,“走,老先生熬了汤。” “哇,他真好!”元雨轻轻的拍着手,跟着戎烛去了巫医的院子。 火巫放下手里的东西,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他们刚一进去,就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雁灵的孩子可真皮呀,天天就是哭。 元雨听到声音时,脑袋就是嗡嗡的响着,恨不得现在就逃之夭夭。 小孩子嘛,别人家的总是可爱的。 但无论是谁家的孩子总是哭,也会变得不再可爱的。 元雨闷闷的想着,随即扬起了苦涩的表情,悠悠的叹了口气,“哎,哭什么呢?” 哭笑不得的戎烛拉着元雨的手,一起走进巫医的屋中。 里面暖洋洋的。 元雨和戎烛凑了过去,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他们讲着接下来的几个月,会有什么计划。 估计着,在食物上是绝对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毕竟小兽长成大兽,有诞了小崽子,好好的养着,是绝对不会愁吃的。 “我们这里是最稳固的。”巫医看向元雨,只想要问一问,“你真的是不打算帮助水部吗?” 为什么要问元雨,不应该去问地吗? 一旁的沙垚怕戎烛会多想似的,偷瞄着戎烛,发现戎烛全然不在乎,只注意着元雨一个人。 在戎烛的心里,这都是小事情。 最后都是要看元雨的心情怎么样,要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的。 元雨抱着碗,不以为然的说,“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巫医浅笑着,“我以为,雨是想要帮助的。” 因为两个部族的位置,相互扶持,可以抵御更大的敌人。 他们时时的将东部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谁知道东部的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给他们沉痛的一击。 “是啊,我是想要帮他们,但是你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元雨不屑的冷笑着说,“一个个的,好像我们就应该帮助他们一样,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好事?” 巫医努力的回想着,大约觉得元雨的话是对的,缓缓的点了个头,“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还有呢。”元雨不满的说,“我们只是提出一个要求,还没有人去犯事,水部的族长就怕了,这说明什么?” 巫医是想要说,说明水部的族长,有一个不省心的女儿。 只要有这个女儿活着,济洋就绝对不敢乱许诺的。 元雨却是说,“说明在他的心里,是准备随时打过来的,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不敢许诺。” 没有人往这一方面想着。 大约是济洋对犯了错的族人,太过宽厚的,才会让族人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都认为,济洋是一个算是和气的人,错的都是阿汾这个人。 可能吗? 他们是父女呀。 即使是阿涓和阿清,当初未必不会有着想要入山部,取而代之的想法,不过是形势不如人。 “阿汾是他的女儿,她的性子养成可都是随他的。”元雨哼哼着,“如果不是他受了阿汾一刀,阿汾现在烧了我们的部族,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半晌后,火巫先开了口,“对,元雨说的都对。” 雁灵看着火巫怀里的孩子,喃喃的说,“火巫,我觉得好像是……” “应该是这样想的。”火巫打断了雁灵的话,无论雁灵是不是认为元雨的话是对的,他都觉得是对的。 她冷冷的说,“我们还是要防着的,毕竟想要索取的人,会更多。” 比如她。 雁灵知道元雨的几句话,引起了火巫的心事,立即凑过去陪着她。 巫医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显然都认为元雨的想法是对的。 济洋没有处罚多次对山部不利的阿汾,就说明在他的心里,是默许的。 这样的一个说法,在第二天,在族中就传遍了。 谁传的?谁这么八卦呀。 他们在聊天时,忘记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熟的叶泥。 叶泥早早的竖起耳朵,将他们的话全部都听到了心里去。 哼哼!原来水部的人是这么想的呀。 元雨在知道以后,真的是气得脑袋疼,这个叶泥怎么叫人不省心呢? 她忙叫人将叶泥拉过来,她是有话要说的。 戎烛按着元雨的肩膀,“我去说,我要带着他练箭呢。” 元雨迅速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戎烛,几乎是毫不客气的说,“你要与他说什么?” 戎烛刮着元雨的鼻子,不客气的说,“换成由我来说,你就心疼了。” 元雨拍开戎烛的手,“谁说我是心疼了,我觉得你……” 她是觉得,戎烛不会训叶泥的。 戎烛只能说,“叶泥是个男人,由我去说,会更好。” 元雨深吸口气,大约是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她最后无奈的点着头,“行,你去说。”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哎!真叫人头疼,叶泥像是长不大。 第210章 天上掉冰块 戎烛果然是去找了叶泥,但是要说的事情,与元雨的确是不太一样。 叶泥是可以在族中说这样的话,起码可以让族人都有点仅警惕之心。 何况,叶泥也很会说话。 他不是说,戎烛等人在防备着水部,而是在说,“雨姐姐怕……”“族长觉得……”“万一呢……” 好一句“万一”。 元雨当初总是怕会有许多的事故,总是将“万一”放在嘴边,被叶泥学了个明白。 “我做的是对的?”叶泥以为会被戎烛训呢。 戎烛瞄向元雨的方向,但并不能看见元雨。 他轻声的说,“当然是对的,可以后要和我商量,知道吗?” “我知道。”叶泥重重的点着头,他明显的松了口气,只要没有被训,怎么样都好。 戎烛看着叶泥的样子,只能苦笑着想,还真的是一个孩子呀。 当真是一个孩子,否则能是什么? 叶泥看着再是厉害,终不过只是一个少年而已。 当叶泥欢天喜地时,戎烛提着弓箭,开始带着他们来练习。 他们正练得起劲时,元雨却是在仰着头,拼命的看着天。 火巫提到过,最近的天冷得不太对劲,风更大了一些。 元雨也是觉得,这两年是一年比一年更冷,快要让她受不了呢。 她拧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天啊,她不会是想对了? 在元雨很慌乱的时候,立即就喊着离她最近的小木头,“小木头,快让族人都回去,要下雨了。” 是吗?小木头抬起头看了看天,但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巫雨说回家,回家。”小木头把所有的话都省略了,只留下这么一句。 元雨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觉得小木头的这个话,听着是有点小怪的。 不过,她忍了。 小木头的声音特别的清洌,喊了一圈以后,族人回得七七八八。 他们看着天,果然是下起了小雨。 “这么小的雨,应该是不用回屋的。”叶泥跟着戎烛,回来时就问着元雨。 元雨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怕。 她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火巫,正坐在台阶上扯着棉线。 “火巫,你不回去吗?”元雨问着火巫。 她为何会紧张?在元雨看到火巫时,心里就有了想法。 因为火巫最近常常看天,看得她也注意到天空的某些细节。 当然,她是不会天文地理看气象的,最多只是感觉到不舒服。 火巫看向元雨,笑着说,“我可以躲在雨的屋里呀。” “也是!”元雨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哇,好疼!”叶泥在戎烛走进屋里以后,还站在外面扯着弓,突然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这就像是他和他的好朋友,平时闹腾时的样子。 他们打来打去的,不会让彼此受伤,但也不是很轻。 “谁呀!”叶泥扭过头,看着身后空荡荡的部族时,不由得抖了抖。 族人都很听着元雨的话,因为元雨令小木头去叫着他们,他们果然都回了族中,一个留在外面的人都没有。 正是如今,叶泥回过头时,发现没有人,不由得抖了抖,竟然是有点害怕的。 “快回来!”火巫叫着。 叶泥迅速的窜到台阶上,刚刚避到屋里,发现有一个碗大的冰,竟然砸了下来。 这是什么呀? 叶泥这长么大,没有见过呢。 像巫医、咸井这样的老人家,当然是见过这样的东西的,但实在是太不常见了。 元雨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天,已是乌云密布。 火巫也不再坐在台阶上,抱着筐走了进来。 他们将门一关,窗户一放,火一生,立即暖和起来。 不过那么大的碗砸下来,也是很要命的呀。 元雨听着外面的动静,每“咣”一声,都不由得抖了抖。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靠到戎烛的身边,“我们运气太好了。” 应该说是族人太能做事了。 他们趁着帮着水部的这段时间,都没有闲下来,将部族内也收拾得干净。 如果他们稍稍的懒散一些,或者慢一些,他们种的东西,养的兽们,就要“迎接”这场大……冰雹。 元雨在见到那个东西时,就已经认了出来。 小拳头大小的冰块,砸了下来,这玩意砸到头上,还是挺疼的。 戎烛搂着元雨的肩膀,“雨很厉害。” “我?”元雨先是一怔,立即就摇着头,“不,是火巫发现的。” 正在搓着手的火巫,疑惑的看着元雨,不太理解的问,“我?和我有关系?” “当然。”元雨笑着说,“有特别大的关系呢。” 火巫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笑着说,“就是这几天冷,我才会看着天。” “是啊,火巫看着天,我也会去看的呀。”元雨跟着笑了起来。 啧!可真冷啊! 元雨觉得有阵风吹了进来,她忙着将火巫亲手做的薄薄的毛被子扯过来,戎烛抱着叶泥坐在一处,她与火巫裹着,看着火堆上的小锅开始烧着水。 有守望爹做出来的这些好东西,他们是什么都不缺的呢。 元雨与火巫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浓浓的笑意,看着就是很开心的。 火巫竟然在这个时候,找到在部族中真正的归宿感,说起来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元雨当然不知道火巫的想法,只是与她又凑了凑,仿若外面的事件与他们没有关系。 果然,其他的族人也都躲在屋子里,几乎是每个人都很吃惊的。 他们都有一个疑惑。 元雨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是元雨让他们回到屋子里面去,估计这挨砸的人,可不止是一个。 元雨还不知道呢,因为她的一个猜测,一个误会,让她在族中变得神化起来。 这场冰雹的时间不长,但伤害极大。 在第二天一早时,族人都悄悄的伸出脖子,看着格外冷冽的天气,心里一阵阵的感慨着。 他们的屋子可真结实啊。 可真暖和呀。 他们部族的地面被铺上了碎碎的石头,竟然只有极少的泥土,只有浅浅的水洼。 “做事,做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那么大块冰砸下来,总是会有地方受损的。 全族都跟着戎烛开始收拾起来,辰始去瞧着小兽们。 小兽们仿若是见过大世面的,见到熟悉的人走过来,都哼了哼,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 元雨也时不时的跟在戎烛的身后,到处去瞧着,最后松了口气。 他们的部族,很平安。 第211章 女人不见了 “狩列。”元雨唤着狩列。 狩列正想着雨后的天气这样好,可以带着部族中的孩子们,去北山上转一转。 他突然听到元雨的声音,疑惑的走过来,原来是让他去水部看一看。 “看看就行。”元雨说。 至于帮助…… 如果济洋不提,他们也不好去参与,是不是? 狩列立即明白元雨的意思,离开了族中,按照元雨的话去查。 元雨看着利落离开的狩列,目视于戎烛,快走几步,拉着他的手。 狩列离开部族以后,去了水部。 族中的路都是平整的,外面却是泥泞的。 狩列走了几步,就开始心疼起他的鞋,估计回去以后是要好好洗一洗的。 哎!真讨厌。 狩列一边抱怨着,一边向前走着,见到了躲在不远处的阿清。 “阿清?”狩列轻唤着,“你怎么在这儿?” 阿清在见到狩列时,眼眶是微红的,但很快就按了下去,“狩列哥,昨天太吓人了。” “恩,还行。”狩列实话实说。 他们的部族非常的安全,看着水部的样子,却应该是受到打击了。 “其他人呢?”狩列问。 阿清摇了摇头,“我和族人上山去找吃的,就躲到了山坑里,避了一个晚上。” 也就是说,他没有回部族? 元雨缓缓的点了个头,算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不可能冒着危险,再回一趟部族。 “雨,让我去看看。”狩列说。 在阿清充满希望看向他时,他又说,“只是看看。” 阿清苦笑着,“雨姐姐能让狩列哥来看看,已经很好了。” 毕竟族中有一个阿汾,实在是让两部族之间,充满着隔阂。 但是阿爹还在,他们想要将阿汾受到惩罚,或者赶出部族都是不可能的。 他们忍让得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几个人回到族中,见到的是一片狼藉。 即使阿清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是真正看到这一幕时,还是登时红了眼眶,几乎是飞一般的向前跑着。 狩列默默的跟在后面,他还记得要去查找的人,叫阿汾。 这个阿汾在昨天遇到的灾难前,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有些人,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做坏事。 当阿清在寻找着济洋和阿涓时,狩列也终于寻到了藏起来的,与阿汾交好的其中一个人。 他冷冷的站在不远处,只是盯着对方在看,但是没有要靠近的打算。 看他的样子,看他的脸,仿若是在说着一句话。 “我对你们的事情没有兴趣,阿汾在哪里。” “狩列哥!”阿涓狼狈的跑过来,在见到狩列时,眼中冒出来的光彩,是真的耀眼。 以她的样子,再没有被人明白,她是什么心意,那也只能说这个人是不够聪明。 偏偏,狩列是这个不聪明的人。 他在见到阿涓时,不过是点了点头,很是自然的将话题扯到其他人的身上。 “我没有见到你们的族长。”狩列说,“不会是在哪里受伤了?” 阿涓定定的看着他,最后苦涩一笑,说道,“可能是在某个地方。” 某个地方? 阿涓知道她说错了话,在这般大的灾难面前,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修好,只能各自避着,更是有了受伤的人。 她怎么可能在这么危机的时候,没有去寻找着她的爹爹呢? 狩列疑惑的看着她,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呢。 听起来……有点听不懂。 “昨天,天灾来前,阿爹带着族人去找吃的了。”阿涓已经恢复如常,她捂着微疼的手臂,认真的对狩列说,“我一直没有见过阿汾。” 狩列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关怀于水部? 必然是因为戎烛和元雨对阿汾的介意,才会派着狩列过来看个究竟。 当阿涓想到这里时,心里难免会有一丝的难过,但很快平复了心情,“你能带着我弟弟去找阿爹吗?有族人受了伤,我不能离开。” 狩列若有所思的看着阿涓,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即使在不久以后,狩列找到了济洋,以及分散的其他部族的人,但独独没有找到阿汾。 这个女人才是重点。 济洋也发现他的这个女儿不在旁边时,表情是相当的怪异,甚至还有几分痛恨。 狩列看着他,“族长,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济洋斩钉截铁的说。 他的语气是相当的不好,听得狩列都皱起了眉头。 狩列没有任何恶意,只不过是因为阿汾向来不是一个安稳的人,她如果真的“逃”到什么地方,必然会对两个部族造成伤害的。 一点点伤害了,也是有可能的。 济洋也察觉到他的异样,正准备解释的时候,狩列没有去听着他想要说的话,是直接就离开了。 水部的族人受伤的受伤,饥饿的饥饿。 他们看着济洋的眼神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是济洋带着所有的族人从家园而出,一路而逃,留下了性命,终于可以到了能够让他们安稳生活的地方。 却也是济洋,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女儿阿汾对着族人做出可恶的事情,他却在旁边迷糊着,所有的事情都按了下去。 能够帮助到他们的山部,不过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但是济洋却是不肯答应。 这是为什么? 因为济洋知道,阿汾一定会惹事的,他宁可与山部疏离,也要保下自己女儿。 他们的部族,与从前是真的不一样了。 阿涓也看出族人的想法,与阿清只是尽心的帮忙族人,没有去劝说济洋。 她看向狩列已经走远的身影,渐渐的收回眼神,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感。 不过,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狩列在往回走时,注意到这泥泞的路上,出现了脚印。 他在赶往水部所在的位置时,的确是十分的着急,没有真正的注意到地面上的情况。 现在突然见到,有些心惊。 该不会是有人跑到了山部之外,看着他出来以后,再想用他走的那条路,进入到山部。 狩列看了一眼,发现是三个人的脚步后,迅速的奔向前。 在山部的族内,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妥当的地方。 虽然昨天的天气不太好,瞭望台上只有一个人躲在上面,瑟瑟发抖,但是一大清早,太阳刚刚出现时,便发现了异样。 这异样就是,有三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向墙边凑过来。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认得外面的人,这台上的人正准备通知戎烛时,发现狩列刚刚离开。 刚好,河源上了台子。 这台下的人究竟是谁? 为何会躲在那里,看着令人十分的不喜欢。 在狩列离开以后,那三个人突然消失了,河源拧着眉头,已经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立即离台去通知族人。 同时,有人入了山部。 正是阿汾与她的两个小伙伴。 第212章 要被气哭了 昨天大难时,她带着两个伙伴避开了族人,一路往这一边逃出来。 原本是想着墙下高,周围的环境好,必然比族中更能够躲避。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儿,山部的人一时心软,再将他们收到族中,阿汾就不打算再离开了。 在族中,什么都没有,比逃亡时过得还要更苦,她为什么还要再坚持着。 阿汾想到的是,离开! 其中一个同伴因为家人的原因,不肯离开,躲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最后是他们三个人跑出来。 原本避得艰难,没有想到竟然见到狩列离开。 阿汾一眼看到真正的“门”所在的位置,带着她的同伴,偷偷的溜了进来。 天啊!这是山部生活的地方吗? 好高的石墙,上面竟然还是可以走人的。 好大的石木屋子,一间又一间,排排而立。 阿汾隐约间可以闻到食物的香气,顺着香气向前走着,几乎还可以…… “阿汾,我不想回部族了,我想要留下来生活。” “是啊,我也想要留下来,族中什么都没有,阿汾,我们偷偷的留下来。” 阿汾转过身,看着她的两个同伴,不得不提醒他们,“我们没有那么容易留下来的,他们族中突然多了两个人,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其中一个同伴说,“这还不容易,你想办法搭上山部的族长啊,他们族长一看到你为了他,都跑了这么远的路,一定会……” “会怎么样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意,笑呵呵的说。 阿汾在听到声音时,迅速的看过去,果然是看见了元雨。 不止是元雨,还有戎烛。 戎烛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三个人,恨不得将他们三个人的皮都扒下来。 元雨歪着头,感慨的说,“哎,我没有了烛,还是可以在族中生活下去的。” 当然可以! 她的确是依附于戎烛,但是她可以在族中有地位,是靠她的脑子,与族人的齐心。 戎烛扭头看向元雨,有些气闷的伸出手,将手掌搭在元雨的肩膀上,将她搂了搂。 这明显就是生气了呀。 元雨自然可以感觉得到,但是却还是在阿汾的面前,继续笑着说,“但是,有你没有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阿汾哪里会去听元雨说什么,她的目光落到越来越多的山部的族人身上。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一步步的向她走来,将他们三个人围成了团。 元雨嘲讽的说,“你要听好了,烛,选择哪个女人,都不可能要你的。” 戎烛不满的将她搂紧。 阿汾猛的看向元雨,“为什么不能要?” 她哪里不好呀? 她……最多是胆子小? “他们发现了门。”戎烛可不想听元雨再讲什么不好听的话,提醒着她。 元雨伸手挽着他的手臂,“我们要不要和水部翻脸呀。” 水部的处境一定不是特别的好,再加上阿汾“帮助”他们雪上加霜,谁知道他们对阿汾是有多气愤。 阿汾终于回过了神,在听到元雨的话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你、你不能这么做。”阿汾。 元雨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呢?” 是啊,为什么不能呢? 这是元雨的部族,在这个部族中,元雨有地位。 她阿汾不过是一个外来人。 阿汾平时再胡闹,也是知道事情摆在眼前,是必须要妥协的。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将注意力放在元雨的脸上,结结巴巴的想要说点有用的话。 可惜呀!元雨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怎么办呢?”元雨打量着阿汾,“烛,听你的安排。” 呼!阿汾竟然是松了口气。 哪个部族的男人,一般的情况下,都是没有办法对女人动手的。 谁知,戎烛歪着头,“火巫,你来。” “好。”火巫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元雨对于戎烛的安排,不算是有多吃惊。 如果让她来动手,她的胆子还是一点点的,恐怕是有点办不到的。 火巫却与她的情况是完全的不一样,火巫是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能做,比她强得太多了。 元雨正在心中想着,火巫已经走到阿汾的面前。 “你、你……”阿汾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火巫转头看向元雨,突然冒出一句话,“她可不如叶苗。” “可不是嘛。”元雨感慨的说。 火巫转身就给了阿汾一个耳光,对族中其他女人说,“绑起来,挂到墙外去。” 什么?要挂起来吗? 阿汾拼命的挣扎着,却没有办法抵得过那么多女人。 至于她的同伴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已经吊了起来,真的就悬于墙外。 然后……大家都忙了起来,除了河源站在台上,没有人再搭理她。 阿汾被吊过许多次。 每一次受到惩罚,都会被吊起来,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因为冷,因为饿,更因为山部的人不是她的族人,对她不会手下留情的。 回到屋中的元雨,忽然搓了搓手,“我也要做点事情,才能暖起来。” 戎烛不满的看着元雨,“我总是觉得,你想要离开。” “我是在气阿汾啊。”元雨忙转过身,“你不觉得,我的话,特别有气势吗?” “哼!”戎烛装腔作势的重重一哼。 他听到元雨对他的信任时,当然是开心的,但是又听到元雨其他的话,心里又不开心了。 元雨当然知道戎烛的心事,最后只能挽着他的手臂,轻声的劝了几句。 戎烛最后无奈极了,只能搂着元雨的肩膀,悠悠而叹,“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元雨笑着说,“也对哈,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可不想去做事。” 她的身边有这么大的一个“火炉”,还想着往外面跑吗? 当然不要! 元雨和戎烛正说着悄悄话,任何话到了他们的嘴里,都能闲聊上许久时,河源派着族人过来说话。 狩列归来,不肯入墙。 “哎,这是心里难受了。”元雨对戎烛说,“族长,劝一劝?” “劝。”戎烛说。 狩列在回来时,见到被吊起来的水部的阿汾时,气得脑袋都疼。 他站在墙下,冷冷的看着阿汾他们三个人,目光渐渐的冷了起来。 当元雨和戎烛走出来时,恰好见到这样的狩列。 狩列觉得没有脸去看他们,是因为他,阿汾才能够入了族中。 等着他反应过来,赶回来时,已经是这么晚了。 元雨打量着狩列的表情,忽然忍不住的侧着头,对戎烛说,“他要气哭了。” 戎烛也看出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被吊起来的阿汾时,通红的眼眶中,竟然还有眼泪。 “族长,我要杀了她。”狩列指着阿汾说。 阿汾还不至于会晕过去,但是听到狩列咬牙切齿的声音时,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第213章 墙外挂三天 她本能的看向元雨,希望元雨可以劝劝这个好像要发了疯的男人。 “不至于。”元雨拍着狩列的肩膀,“以后,那道门,变成密道就好了。” 是堵上吗? “我们就等着有人从那道门进来。”元雨笑着说,“进去的人,再不可能有阿汾这样的好运气,还有机会爬出来。” 想要设陷阱,太容易了。 阿汾看到元雨的笑容时,心抖得更厉害了,她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族长,巫雨。”有族人说着,“济洋过来了。” 因为阿汾的原因,他们对水部也不见得会有多欢迎了。 元雨不由得看了狩列一眼,这一眼,似乎是说明了许多事情呢? 他们面无表情,但还是决定去见见济洋。 阿汾在听到阿爹过来时,已经急得要哭了。 还是阿爹好,还是部族好。 她不过是入了山部,哪里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当然,等着阿汾冷静下来,回想起在山部中见到的一切,一定还是会想要再入墙内的。 当济洋赶过来时,见到戎烛和元雨,以及换了一个位置继续吊着的阿汾和她的两个同伴。 济洋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不懂事”“你们没有受到损失”什么的。 他在喋喋不休时,他身边的阿涓和阿清通红着脸,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济洋会不知道阿汾做了对他族造成伤害的事情吗?他知道。 他之所以拼命的讲着似是而非的话,无非是在替阿汾进行解释,希望元雨可以放过她而已。 也仅此而已。 济洋说了许多,也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戎烛等人,一句话都不说,仿若是在等着他把话都说完似的呢。 济洋顿时觉得,好生尴尬啊。 “说完了?”元雨终于先开了口,她笑着说,“按我山部之规,对付外来者,先要吊三天。” 三天?阿汾惊恐的看向元雨。 济洋有些不忍,“这……她不是……” “三天。”元雨微仰着头,“与我山部为敌者!” 她的话刚落音,站在元雨和戎烛身后的族人,同时亮出武器。 济洋看不惯元雨的态度,转头看向戎烛,希望戎烛能够说句话。 这不是没有造成伤害嘛! 戎烛冷冷的看着济洋,是一副都不愿意与他多说半个字的模样。 济洋哪里还不明白,元雨说的每句话,戎烛都是同意的。 “不如,我换……”济洋刚开口,阿清说,“阿爹,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好一句“什么都没有”,把济洋要说的话,是堵得死死的。 他们没有住的地方,食物也快要吃完了,手里的那点东西在山部的眼中,也没有用处的。、 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看着济洋说,“我不愿意与你们合作。” 济洋被戎烛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竟然震住了。 他当然知道,戎烛是不喜他们。 “因为,你对做坏事的人没有任何惩罚,让族人寒心,而这个坏人还想要继续做坏事。”戎烛扫了阿汾一眼,尽是浓浓的厌恶。 这一眼,也令阿汾清醒了。 戎烛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她一而再的入墙后,是不可能得到戎烛的赞赏,而是会被视为威胁的。 阿汾想要解释,但是又能解释哪件事情? 济洋也哑然,支支吾吾的如何说。 阿汾毕竟是女儿。 戎烛看回济洋,“我作为山部的族长,必是要以保护族人为先,再敢来犯,必杀。” 这也就是说,阿汾必是要吊上三天。 济洋带不走一个人,如果真的敢抢人,他们也敢动手。 济洋正在衡量时,听到阿涓说,“阿爹,我先回去照顾受伤的族人,受伤的人中,还有孩子呢。” 阿清也说,“阿爹,我们没有东西吃了,我去找一找。” 他们姐弟直接就走了。 济洋想要做任何事情,都是他的心事,与他们可没有任何关系哈。 他们走得那叫一个飞快,令济洋想要留下他们,都是来不及的。 他还能如何? 放下所有的族人,留下来陪着阿汾吗? 当然不可能。 济洋回过头,看着他的女儿,只能说,“你就好好的留下来,三天以后,我再来看你。” 只是来“看”你,不是来“接”你。 阿汾吃惊的看着离开的济洋,心里冒出了一个极为可怕,从来不愿意承认的念头。 这一次,阿爹有可能是真的要放弃她了。 阿汾再一转头时,发现山部的人离开了大半,留下来的人开始清理着地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做路障。 须树在见到济洋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认为,一个小小的阿汾,都可以说来就来,这是不行的。 他们在门前,也是要做些手段,不能让人轻易的入了他们的部族。 不到三天。 阿汾已经晕了过去。 这天太冷,加上时不时的会下点雨。 再是身体好的人都撑不住的。 阿汾望着那面墙后,心中五味杂陈,她也终于知道那个看起来特别瘦弱的女人,其实是最心狠的。 元雨是不敢亲自动手,估计亲自去惩罚了一个人以后,有可能还会害怕。 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容忍“恶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她的人。 三天以后,狩列来问着火巫,要不要放了阿汾。 火巫看向元雨,像是在等着元雨的意见。 “先到水部那一边去。”元雨冷冷的说,“我们没有时间去搭理他们。” 狩列正等着这句话话,转身而去。 他带着人,将阿汾以及她的三个同伴,直接就丢回到水部中去。 至于水部的会怎么想着这整件事情,可不是他狩列想去理会的事情。 当济洋见到昏迷中的阿汾,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可是他要承认,阿汾没有在部族中时,族中的人确是和气了很多。 济洋看向正在忙碌中的阿涓,叫着她,“你说,族中哪个男人还是可以的?” 阿涓疑惑的看着济洋,“阿爹,我们族中的男人,都很好。” 济洋知道阿涓没有懂得他的意思,只能故作大方的说,“你姐姐年纪不小了。” 原来是这样的事情。 阿涓的脸上顿时闪出“我不想听”的表情,只是说,“没有人能够让阿汾嫁给她不愿意的人,最后还是要看她自己去选择。” 济洋一怔,刚要说话,阿涓又说,“阿爹,你看我们用这么久,只是搭了几个棚子,如果想要留下来生活,我们要再抓紧些。” 这是真的。 济洋闷闷的说,“是,要快。” 第214章 下雨又打雷 阿涓勉强的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是的,她走了。 济洋去看着昏迷中的阿汾,听着她在梦中还是到处骂着,心里越来越冰凉。 当初,阿汾想要刺扎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对阿汾十分的失望了。 哪里想到,没有很失望,只有更失望。 阿汾能够做的事情,太多了。 等阿汾与他的两个同伴醒来以后,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 族中的食物不多,分给他们三个人的是少之又少。 阿汾已经彻底的知道,阿济虽然保下了她的命,但是对于她的存在,已经顾不上有多少耐心。 她想活下去,不能再坐以待毙。 还有那个元雨,没有谁比元雨更可气了。 被阿汾记挂在心上,不停打着喷嚏的元雨,实在是太可怜了。 元雨吸着鼻子,委屈的说,“老先生,我不会是感冒了?” 巫医转头看向元雨,没有听懂。 “就是,冷。”元雨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还要怎么解释呀。 巫医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呀,尽量不要在晚上和族长跑到北山上去,就不会生病了。” 咦?巫医知道? 元雨的脸一红,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被其他人知道。 在她露出呆呆的表情时,又听巫医说,“族中有许多人都知道的,可不止是我一个。” “是吗?呵!”元雨尴尬的笑着,“那我可真的是没有想到呀。”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尴尬到不行。 戎烛恰好走过来,在听到元雨吸着鼻子说话的声音时,就对巫医说,“老先生,可以喝汤药吗?” “不喝,不喝。”元雨忙摆着手,“我自己能好的,能好。” 她正准备退回到屋中时,忽然注意到西边的天,是通红的。 “哇!”元雨感慨的“哇”了一声,指着已经那一片红云,感慨的说,“你们快看,这颜色也太亮了。” 她从前很少会去看天空,可是现在发现看一看天空,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戎烛也看向元雨,笑着说,“是啊,很漂亮,要我带你去西山上看一看吗?” 元雨的眼睛亮亮的,迅速的窜到戎烛的身边,毫不犹豫的张开手臂,住他笑着说,“好呀,我们现在就去吗?” “去!”戎烛说。 他弯下腰,自然的背起元雨,飞快的跑开了。 巫医错愕的看着这一幕,最后无奈的摇着头,戎烛是忘记元雨在生病了吗? 他刚才还在说,他们两个人晚上不要去北山,就不会生病了,结果今天就改成了西山吗? 年轻人啊,精力就是好。 巫医收回目光,继续收拾着眼前的这些小药材,一点一点的,特别的仔细。 趴在戎烛背上的元雨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天气有点出乎意料的凉,但是真的站在西山上比较高的地方,看着前方那一片“红”时,心情顿时美妙。 戎烛为元雨挡着风,轻声的笑着说,“如果喜欢,我们可以经常过来走一走的。” “好!”元雨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看着那一边的天色,总是禁不住的想着,这天色是不是暗得太厉害了。 究竟是有多厉害? 总觉得,那天像是随时都会烧起来似的。 一阵风而过,天气依然是凉得厉害。 元雨本能的退了退,想要退回到戎烛的怀里,但是被戎烛按住肩膀。 她诧异的抬起头,望向戎烛,“怎么了?” “你看,好多都是在飞的。”戎烛说。 原来是有许多会飞的禽类,正在低空徘徊着。 元雨喃喃的推测着说,“天,这么低啊,该不会还是要下雨。” 戎烛对此认为无所谓的,无论是多大的雨,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只要安安稳稳的留在屋里就好。 元雨也将这个猜测转眼就丢到一边,往戎烛的怀里缩起。 果然,第二天应该到天亮时,又下起了大雨。 元雨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外面的动静时,不由得失神。 天,好大的雨啊。 她觉得今年的冬天应该会特别的冷,而她的运气可以说是相当的好。 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有来得及去将种下去的东西全部收起来,今年就白白的忙碌了。 如今是什么都有了。 元雨越是想着,越发得开心,已经走到窗边,准备伸手去接雨。 戎烛的大手盖在她的脑袋上,“冷,回来。” 元雨本能的缩了缩,随即对戎烛仰着头笑着,“烛,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要做什么?” 他们的确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做,也有许多做不了。 可以在雨后,将族中的山田好好的收拾,再向城外扩沿。 不可以做的事情,却是种植。 元雨与阿涓原本商量好的事情,不得不因为济洋的犹豫而搁浅。 她的心里是很恼火的,能理解但绝对不赞同。 济洋可以因为一个人而拒绝结盟的条件,是她最讨厌的一点。 可笑的是,他现在对阿汾也未必会有多好。 “不急。”戎烛说,“我们再查一查别的路。” 种植,很重要。 如果他们可以自给自足,也不需要再打猎,可以在这一方天地中,划出真正安稳生活。 轰! 天上居然打了个雷。 毫无防备的元雨,被吓了一跳,忙往戎烛的怀里躲了躲,且闭起眼睛。 戎烛看着她的样子,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细细的安慰着。 元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也不是真的怕打雷,我是被吓住了。” 即使被吓住以后,她也绝对不会为自己找一个合情又合理的理由,虽然听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呢。 戎烛轻声的说,“是,你是最不怕打雷的,我怕。” 元雨仰起头,狠狠的瞪了戎烛一眼,随即又缩进他的怀里。 屋外传来许多的动静,大约是族人见雨势不小,将家里的一些小玩意推出来接雨水。 雨后,河里也应该会有许多食物。 正如元雨的猜测,在这连着两天两夜的雨后,南山上的小河也涨了水。 叶泥欢喜的带着族中的小孩子们,背着筐,飞一般的跑上山去,恨不得将那河掏空。 “喂,太小的就放了。”元雨对着叶泥喊着。 她只能隐隐的看到叶泥在对着她的方向摆了摆手,但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元雨迅速的将自己缩起来,毕竟这个天气实在是说不上是有多好。 戎烛叹到这一幕,忙将窗户关上,“你正病着,不要乱走。” 第215章 小孩子厉害 元雨对着他灿烂一笑,随即望向窗外,不知道又有哪个族人心血来潮,却做些有趣的事情。 戎烛拉着元雨,去找着火巫。 他们收了许多棉,听着元雨的意思是可以纺出一些东西。 元雨只是一个半吊子,大约记得怎么个做法,但真正让她去回想,她是想不出太多细节的。 毕竟在上学的时候,她看这些东西,也不过是觉得好玩,可不是认为自己以后能够用得上。 现在才知道,这是大错特错的想法。 她不仅仅应该知道农业的知识,必须也知道如何在野外生存。 元雨正在心里泛着嘀咕时,已经到了火巫的屋里。 火巫果然有了些想法,见元雨过来,便与元雨讨论着。 她听到元雨讲,叶泥带着族中的孩子们去抓鱼时,不禁问着他,“那条河也不是有多大,如果还有其他人想要去抓鱼,可能会打起来。” 她说的是“可能”,其实是她就这么认为的。 水部的人找到南山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虽然不能从山部的里侧绕过去,但是从外面去找到南山的位置,也是极有可能的。 错愕的元雨,呆呆的看着火巫,有些不明白。 戎烛一听,叫着河源,带着族中的几个男人去找小孩子们,如果有人敢欺负他们,不需要留情面。 元雨是后知后觉,忙拍着额头,“是我的错,我一点儿也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我以为……” 火巫只说,“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自己也应该想到。” 叶泥毕竟长大了,心里应该有点计较的。 元雨定定的看着火巫,觉得火巫是不是把孩子们想得太厉害了,还是她把孩子们想得太弱了。 叶泥可一点儿也不弱,而且特别的有主意。 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便将小筐全部都装满了,背在了背上。 有小孩子还想着要玩一玩呢。 “叶泥哥,我们留下来。”有小孩子提议着,“我不想现在就回去。” 叶泥看着他,“难道你的家里人不用吃东西吗?” 啊!小孩子低下头,抓了抓头发,“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来玩。” 叶泥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吃完饭以后。” 耶!就是说一会儿还能再出来。 原本有些沮丧的小孩子们,转眼变了模样,是恨不得紧紧的跟在叶泥的身后。 叶泥哼了哼,觉得他太厉害了。 族里面年纪比他小的人,都很听他的话。 他们一行人,正准备往回走时,忽然有几个人挡住他们的去路。 叶泥对水部的人算是有点熟悉的。 当他见到这几个人时,立即就认出是水部的人,且有两个人与阿汾的关系不错。 他几乎要问,“你们活过来了”,但硬是将这样的问题,收回到腹里。 他可不能乱说话。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们,相比而下,比他们要强壮得多。 如果因为他的一时意气,害得其他同伴们受伤,那可不行。 叶泥的心里正转着想法,眼中却透着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有事吗?为什么要挡我们的路?” “把鱼放下,你们可以走了。”其中一个男人说。 叶泥伸手拉住离他最近的小朋友,冷笑着问,“大叔,你这么大的人了,要抢小孩子的东西?” 男人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可没有想到叶泥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一个小孩子……” “大叔,我打猎可是很厉害的。”叶泥打量了他一眼,又问,“难道你认为,我是山部的人,就可以随便的被欺负?” 男人回头看向其他的族人,正犹豫着是与小孩子们继续计较,还是自己去抓鱼。 抓鱼,又不难。 他们犯不着与小孩子们为难。 男人想了想,最终让开了路。 叶泥带着小伙伴们,绕着他们而行,往族中的方向走着。 “叶泥哥,我们这就回去了?”小孩子不禁问着。 他们觉得自己是有点小本事的,但是被人这么欺负,还是第一次。 叶泥说,“都小心点,他们可能会跟着我们。” 真的是叫叶泥猜对了。 跟着他们这些小孩子的,不是刚才与他们说话的那个男人,而是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叶泥稍稍的侧过头,一眼就注意到这样的情况。 真糟糕。 让他猜中了。 如果不能直接回到族中,他就需要绕行。 他能受得了,他身边的小伙伴们可未必能够受得住。 在叶泥很烦恼时,其他的小孩子们也发现了这一点。 “叶泥哥,我们绕着走!”另一个小孩子说,“我们快点走。” 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熟悉得很。 以他们的脚程,未必能甩得开,但绝对会让跟着他们的两个男人,渐渐吃不消的。 “走!”叶泥一声下。 当他发出声音时,跟着他的两个男人,也有了动静,迅速的向扑了过来。 叶泥一个转身,手里的弹弓将石子弹了出去。 他们从族里出来,可不是只背了筐,想要装点鱼,也是拿着小武器的。 虽然不能与弓箭、短弩相比,但是小弹弓这个玩意,对付一般般的对手,还是可以的。 这两个男人是一点儿也没有想到,小孩子们竟然会有这一手,忙着要还击,却被打得一退再退。 叶泥沉着脸,不满的说,“哼,一看就是经常在欺负小孩子的男人,不要脸。” “不要脸,应该惩罚他。” “不会罚的,水部的族长只会纵着他们。” 小孩子们是一边动手,一边吵吵嚷嚷的,将济洋的“风格”也讲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济洋如此在这里,听到他们的话时,会有什么反应,但是赶过来的水部的男人们,却是一个个的变了脸色。 小孩子们说的都对,没有一句是错的。 即使这两个男人伤到了山部的小孩子们,济洋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处罚,大约就是不了了之的结果? “我们走。”叶泥是见好就收,没有打算恋战。 他们背上的筐,可是很沉的。 当叶泥他们这几个孩子离开以后,跟着他们的两个男人想要偷偷的回到河边时,发现族人正抱着手臂,嫌弃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你们回去以后,自己对族长是怎么欺负小孩子的。”一个男人不客气的说,“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嘛。”另一个男人也说,“难道是你们不能自己捉鱼?” 原本想要跟着叶泥的两个男人是,是百口莫辩,因为他们并不是想要抢小孩子们的鱼,是想知道山部的入口。 第216章 天真的女人 他们山部的人口多呀。 如果可以找到山部的入口,一旦打进去,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们隐隐的提到过一次,除了阿汾,没有人同意这样的想法。 包括济洋在内,是说什么要通过族人的努力,建立新的家园。 说得容易,做得难啊。 水部中发生内讧时,往族中而归的叶泥,还是小心了一点儿,也稍稍的绕了路。 他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们的时候,才放心大胆的向前走。 “是谁?”叶泥猛的一顿,“出来。” 终于有人出来了。 他抬起头,发现竟然是河源时,不由得错愕,“河源哥,怎么是你呀?” 河源欣赏的看着叶泥,大手一挥,险些将叶泥拍出去,“好样的,真厉害。” 叶泥险险的站稳,尴尬的笑着,“是他们先做错了事情,和我可没有关系。” “对,是他们错了。”河源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的叶泥,就是厉害。” 叶泥听到河源的夸奖以后,也是微微的仰起了头,看起来是相当的得意,“那是当然,我可以很好的保护着家人的。” “我们回去!”河源提起叶泥的筐,“走。” 当他们回到族中时,叶泥对付水部两个要抢东西的男人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族人当然是要夸着叶泥的勇敢,和小孩子们的敏捷听话,都快要夸出话来了。 元雨坐在台阶上,歪着头,看着欢喜的叶泥,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可不认为这会有什么不对的。 那些人敢欺负她族中的小朋友们,就要想想这个后果,是不是能够承担的。 “哼!”元雨忽然冷笑着说,“水部是越来越厉害了。” 戎烛坐到元雨的身边,“狩列去看看?” 狩列最近在族中也不至于忙碌,不如让他去水部瞧一瞧,看看情况。 元雨不满的哼着,“凭什么呀,狩列是我们的族人,凭什么总是帮着他们解决问题。” 如果水部不能自己解决这些麻烦的事情,就远远的走开。 难道水部会认为,他们有多喜欢像他们这样的邻居吗? 戎烛是真的看出来了,元雨对水部的好感是越来越少。 正是因为越来越少,所以大可以对他们选择视而不见了。 “你呀!”戎烛搂住元雨的肩膀,“不理他们。” 就是的,原本就不应该理他们的。 不过,即使没有戎烛和元雨的提醒,狩列最后还是去了一趟水部。 他就是好奇,在被叶泥这样的小少年回击以后,水部内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几个去抓鱼的男人,会向济洋告状吗? 当他到了以后,就见到有两个男人正在与阿汾窃窃私语。 这不是狩列想要看到的,谁让他刚刚到达时,阿汾正躲在暗处,似乎是在谋着事情。 至于那两个男人,却不是阿汾的同伴。 是因为上一次的事件,同伴的家人不允许他们再与阿汾来往,暂时也就没有了接触。 阿汾可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动作,被山部的狩列看了个正着。 狩列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她也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希望族人可以有愿意跟着她的。 将山部拿下来。 阿汾正形容着她眼中的山部,听得狩列直揉耳朵。 真的假的? 狩列生活在山部中,都不知道原来山部堆满了食物,处处都是很高的屋子,武器都是一排排的摆着。 这样的一个厉害的地方,在对着外敌来袭时,会对阿汾说“输”? 阿汾也是真的天真。 与阿汾对话的两个男人,也是天真。 当阿汾说得正起劲时,狩列悄悄的离开。 不多时,济洋带着几个族人,站到了阿汾等人的不远处,也恰好是到了可以听清的距离。 这么巧吗? 当然不是!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是狩列去寻了阿清,让阿清去提醒着他们的族长,来听一听阿汾的整个计划,可谓是特别的厉害呢。 阿汾最后说,“我可以替代阿爹,成为真正的族长的。” 好厉害的一句话。 如果阿汾真的是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在族中面对着其他的族人,都是能避能避,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她的脸皮啊,非一般的厚。 “是吗?你现在就来当族长。”济洋的声音传出来。 阿汾登时就青了脸,迅速的转过身,看向济洋,“阿爹?” 原本与阿汾聊得正好的男人,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惜的是,他们现在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济洋一步步的向他们走来,在他们的面前站定,冷笑着说,“你们两个人想要和阿汾一起建立新的部族,也很不错,那现在就回去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真的是让他们走了。 这两个男人可是有女人的。 他们被赶回到族中,被迫收拾着东西,与阿汾一起离开部族时,可是闹了好大一通。 他们三个人当然不可能真的离开,只是在不远处搭了个帐子。 以后,无论是食物还是住处,都靠他们自己。 毕竟,阿汾不是要做一个真正的族长吗? 济洋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应该要好好把握的。 阿汾也不知道怎么会被发现,有可能是阿清和阿涓始终盯着她,她觉得将生路彻底的走绝。 接下来…… 不用“接”了。 她没有特别多的机会了。 阿汾闭起眼睛,心里有着苦意,却不知道要如何去排解。 在济洋难得的将事情迅速的解决时,想要看上一场笑话的狩列,却发现中事情情不了了之了? 哎!狩列是失望的。 他也知道他的想法,大约是不太应该。 如果两部将这一大片的土地,都划出来,好好联盟合作,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走了!”狩列说,“我部很忙,不会常来。” 正站在树下的阿清听到狩列的声音,连忙说,“谢谢狩列哥。” 狩列站定,回头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着,“你们呀,做事情就是想太多,记住了,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要出手,不能让敌人逃走,知道吗?” 阿清和阿涓的敌人,正是阿汾呀。 “我知道了。”阿清忙说。 狩列其实是看出来的,阿涓也应该是有人在盯着阿汾,但只是盯着,不去做事,那也没有什么用啊。 阿汾露出那么多破绽,就是要让族人知道。 在狩列回到部族时,将事情讲给了元雨来听。 元雨点了点头,和她想象的也差不多,不过济洋是难得的强硬一次了。 第218章 部外起山火 “叶泥,关门。”巫医唤着。 叶泥有点不舍的将门关上,也将天空的奇景关在了门外。 “爷爷。”叶泥快步的跑到巫医的身边,“闪电真的不是神兽吗?雷真的不是神兽的吼叫吗?” 哭笑不得的巫医看着叶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雨怎么说。” 元雨说,什么云摩擦什么的…… 族人是不太可能将元雨的话全部都记住的,但是元雨给他们带来了平稳的生活,令族人对她都十分的信任,其他的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叶泥见巫医没有打算再提,就坐了下来,可是他趁着巫医睡熟以后,又悄悄的打开了门,偷偷的瞄了一眼。 这一眼,可是把他吓坏了。 好像是有火光? “爷爷,爷爷。”叶泥哑着声音,叫着巫医,“好像有火。” 这火的方向,似是北山。 巫医也忙起身,向外面看去,一时震惊。 这并没有到晚上呢。 族人之所以全部都选择休息,无非是因为雷雨太大,不适合他们往外面跑。 忽然间见到这样的场面,不止是叶泥,巫医都震惊了。 巫医后知后觉,“我去找族长。” “爷爷,我去!”叶泥说着,就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巫医的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住寒,还是由他去。 他们的院子,离元雨的大屋子可不远,很快就跑到了。 这一路上,叶泥可不止是见到一个族人,他们都看着有火光的方向。 当叶泥跑到元雨的屋门前,险些与忱蚑撞在一起。 忱蚑看着着急的叶泥,“是老先生有事吗?” “不是,有火光。”叶泥着急的说。 忱蚑叹了口气,他不是也看见了吗? 他伸手将叶泥推到屋里,一道走了进去。 这天气可真不够好。 当戎烛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已经跑出来看着,一眼就见到他们时,还有点小小的错愕,“怎么都来了?” “北山起火了。”忱蚑说。 元雨也跑了出来,“起火了?这么大的雨,盖不住吗?” 那就要看雨大,还是火大了。 元雨觉得他说了一句傻话,但脸皮也已经说明她有多担心了。 树啊,好多树。 不能烧光的。 “雨,不要急。”戎烛对元雨说,“我带着族人上山去看看。” 元雨迅速的拉住戎烛,她想归想,但也必须要根本眼前的真实情况,来做决定啊。 如果戎烛带着族人上了山,一旦遇到危险,是很难回来的。 可是山…… 元雨疼,是真的心疼。 “别去了。”她深吸口气,哑着嗓子,“北山的路原本就很难走,雨水又大,容易发生危险,我想着,如果火真的烧到部族,我们也可以及时发现的。” 没有必要非要往危险的地方凑着,他们又不傻。 元雨再想要去救火,再想要保住北山上的植物与动物,也绝对不能以牺牲族人为代价。 “可是你舍不得。”戎烛实话实说。 元雨的“舍不得”都写在了脸上,她深吸口气,“人也不能有事。” 他们又没有消防的工具,怎么能灭火呢。 “我认为,应该去看看。”忱蚑说,“我们不靠近,有危险就回来。” 他们可以自主决定的。 元雨当然是更担忧着戎烛的情况,不愿意戎烛去犯险。 戎烛抱了抱她,“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好!”元雨深吸口气,“你要小心。” 她不要跟着去吗? 当然不要! 雨这么大,她难道还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包袱,挂在戎烛的身后吗? “叶泥。”元雨叫着叶泥,“你跟着去的时候,要记着,谁遇到危险不敢后退,你就告诉他,回来以后,我要让他和小兽们住两天。” 叶泥错愕的看着元雨,“雨姐姐,你太狠了。” “去!”元雨拍着叶泥的肩膀。 戎烛要走,跟着去的人竟然也很多。 元雨只能往北山的方向望去,但是除了火光,看不到其他的。 她的手指缠啊缠,将所有的心事全部都写了在了脸上。 “雨姐姐。”小木头站在元雨的身后,将她拉进了屋里,“为什么要去看呢?” “因为北山有上许多树,也有很多兽类。”元雨想到她在北山上时看到的场景,“我们都是一体的,它们如果遇到了危险,我们也不会跟着遭殃的。” 小木头歪着头,“可是,万一救不了呢。” “那就救不了。”元雨低着声音。 她还是太弱了。 元雨闷闷的说着,“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一趟,可能会有点麻烦。” 预感这种东西,真的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女人的第六感,准的时候,是很吓人的。 小木头扑腾到元雨的身边,抱着她,“雨姐姐,没事的,我记得,东部也是烧过人的。” 烧过人?元雨迅速的拧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东部用火烧逃走的人,把一大片林子都烧了。”小木头说,“我可害怕了。” 元雨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的拍着小木头的背。 木头一家都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提到过曾经的经历,她相信木头一家,也不会去多问。 但事实上,生活在这里的人,有谁没有受过东部的伤害呢? “不怕,有姐姐呢。”元雨对小木头说着。 只是,戎烛他们怎么样了? 戎烛不是鲁莽的人,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是啊。 情况比元雨预想的要好。 虽然火势不小,但是雨水也大。 后者盖过了前者。 这路特别的不好走。 戎烛他们做不了太多,只能是一路探着一路走。 “哥,前面的火小了。”忱蚑探了路,回来说,“有很多兽都逃了出来,但是没有往族中去。” 戎烛看着火,似乎不太理解的问,“雨,觉得这些树很重要。” 为什么? 如果没有了,以后还是可以再长出来的。 忱蚑是不太懂得戎烛的意思,喃喃的说,“有了树,才能点火啊。” 不是这个原因。 戎烛摇着头,只是说,“我觉得,她似乎就是认为,植物和动物都很重要,我们应该种东西吃,而尽量少去打猎,但是她也怕,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最后遇到危险的人,又是我们。” 矛盾,又让人不理解。 忱蚑听着戎烛的喃喃自语,实在是想不明白,只是打了个喷嚏,说,“雨就是雨,大哥,你怎么了?” 戎烛猛的回过神,苦笑着说,“对,雨就是雨,我怎么了?”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元雨的想法是奇奇怪怪的,但对族人没有伤害。 第219章 救水部族长 元雨的运气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好,每一次都会有“大收获”。 “前面的路不好走,也探不到事情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戎烛回过头,对一起出来探着情况的族人说,“烧不到我们的部族。” 瞧瞧他们一个个的表情,分明就是想要再往深山去探着,也不太想要去理会这里面的雨是有多大。 哎!都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太好了吗? 戎烛又说了一遍,呛了一口雨水,“哎,走。” 他们正要往回走着,突然听到叶泥说,“族长,雨姐姐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好?” 这正是戎烛刚才想到的事情,他也觉得元雨的运气好呀,但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戎烛疑惑的侧过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叶泥,“你想要说什么?” 叶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手,指向了某一处,“看,这就是雨姐姐的运气。” 元雨的运气? 他们顺着叶泥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随每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错愕的表情。 天,他们这是看见什么了? 这是……水部的人吗? 戎烛迅速的走了过去,同时忱蚑也拿起了弓箭,随时准备对敌。 如果对方真的要动手,他们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戎烛他们在走过去时,是相当的防备,总是怕敌人会突然跳起来,再对他们进行伤害。 但是真正的走到那些人的面前时,才知道是真的想多了。 这些水部的人是没有办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的,他们都受了伤。 这一个个伤的,还挺重的。 “恩?阿清?”戎烛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的阿清。 阿清正站在雨中,似乎是在挡着什么人,在听到戎烛的声音时,迅速的抬起头,一眼就见到了戎烛,登时就红了眼睛,“戎烛,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从前不是戎烛不想帮,是济洋的态度令他很反感,当然不会愿意出手。 戎烛没有说话,但是却看向了叶泥。 这就是叶泥所说的运气吗? 叶泥被戎烛看得有点不安,迅速的缩起肩膀,想要将自己缩得消失。 这里可真冷啊。 戎烛看向阿清,“我可以把你们带到族中。” 他淡淡的瞧过,阿清这一行人,也不过是几个人,进了族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忱蚑咳了咳,“大哥,雨姐不会同意的。” 元雨对水部的态度十分强硬,如果济洋不答应条件,是绝对不能允许进入到山部的。 除了阿涓,元雨对水部中的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好态度。 戎烛知道这个原因,但是却将手按在叶泥的肩膀上。 叶泥感觉到“重量”时,迅速的挺直背脊,像是怕被戎烛按下去似的。 戎烛说,“叶泥说了,这是雨的运气。” 什么意思? 跟着戎烛出来的族人,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到阿清一直护着的人,竟然是济洋时,都有点错愕了。 济洋怎么上北山了? 这条路平时几乎是很难会被人发现的,与他们的部族十分的近,但是济洋不仅仅是发现了,且带着族人上来了。 戎烛的脸色不太好。 如果济洋他们可以找到这条路,是不是可以潜入到他们的山部。 看来,济洋还真的是有心了。 阿清不如阿涓,估计跟着上北山时,都不知道济洋打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济洋只是上山来找食物。 根据方向和路线,这里是不太可能得到什么好结果的。 当元雨的表情冷冷时,一旁的阿清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 “哥,不对。”忱蚑都察觉到济洋的意图。 戎烛冷笑着,“只要强大,才能压得住人。” 什么意思? 忱蚑不太理解,但戎烛提出要将阿清他们带回到部族,其他人倒也没有特别的拒绝,也就帮着忙,冒着大雨将他们带了回去。 阿清不是阿涓和阿汾,当他进入到山部时,脑子和眼睛都是不太够用的,也没有怎么去好好观察着山部,只是当他们几个被安排在一间旧石屋时,才都松了口气。 这门一关,还挺暖和的。 戎烛看着受了伤的济洋,想了想说,“去问问老先生。” 如果巫医愿意过来帮帮忙,那就帮一下。 如果巫医不愿意帮忙,他当然也不可能为难着巫医。 “好。”忱蚑迅速的离开。 戎烛将屋子里面的石坑内点起了火,屋子里也暖和起来。 阿清搓着手,看着忙碌的戎烛,喃喃的说,“雨姐姐要过来吗?” “你有事?”戎烛不满的问。 阿清怎么刚刚到他们的部族,就提到了元雨? 阿清说,“因为,因为……” 因为他对元雨很好奇。 戎烛没有去理他,但是看着受了伤的济洋,不禁打量着。 伤不是烧伤,应该是摔伤。 这些人一路过来,恐怕是吃了不少苦。 去寻着元雨的忱蚑,将他们发现济洋等人,且带回到部族的事情,都讲给元雨。 元雨披着草编的防雨器具时,抬头看向忱蚑,“哟?他们该不会是想要从山的另一边,想要找到我们山部的入口。” 瞧,这就叫心有灵犀。 无论是戎烛,还是忱蚑,都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对济洋的态度的确是不可能有多好。 元雨冷笑着说,“没有关系的,他们要是想要来看看,那就大可以来看看。” 看过以后,部族就是他们的了? 想多了。 元雨在走出去时,遥遥的见到了被沙垚扶着的巫医。 看来,是有人受了伤。 当他们到了石屋里,发现这个小小的石屋快要挤不下了。 巫医带着沙垚先帮着水部受伤的人,进行了简单的医治,但没有足够的药草,只能说是“勉强”。 阿清一见到元雨时,迅速的站了起来,却被戎烛挡住,他连忙说,“族长,雨姐,我们是上山找食物的,然后迷了路,又下大了雨,最后才受伤的。” “找食物?”元雨笑着说,“北山上的食物应该不少的?起码还有许多小兽,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阿清迷惘的说,“啊?这不是迷路了吗?” 阿清还真的是一个小傻子啊。 元雨定定的看着阿清,忽然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形容这个小子了。 他,还真的是不够聪明啊。 元雨的目光落到济洋的身上,“他的伤都处理好了,雨一停,你们就走。” 阿清只能勉强的点着头,惟有赞同而已。 他倒是希望可以留下来,但是山部并不欢迎啊。 第217章 外冷内温馨 难得的强硬,也只能令阿汾老实一段时间。 因为最近大雨实在是太过频繁,令天气变得特别的冷,一般人还真的是有点受不了呢。 元雨仰着头,看着天空,觉得它又“红”了。 “元雨,你看看……”火巫来寻了元雨。 巫医也有事情会叫着元雨,元雨只能去瞧一瞧。 或者等着这个世界安宁下来以后,元雨却是变得特别忙碌的那一个人。 戎烛时不时的带着族中的男人们上北山,即使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也不能轻松的懒怠。 否则像东部那样的部族再次出现,他们有可能没有办法保护好他们的家。 元雨坐在巫医的身边,坐在火堆前,将手伸前,“这几天也太冷了,原来有过这样的事情吗?” “有。”巫医说。 巫医的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当然是会很像。 像他,像咸井都是知道一些的。 火巫抱着雁灵的孩子,轻轻的拍着他,“哎,好像是有点生病了。” 天气毕竟是太冷了! 虽然他们的屋子里面暖和,但是走进走出的,对孩子们也是有点勉强的。 “再坚持一段时间。”元雨轻声的说着。 可是再坚持着的结果是什么?她是能通电,还是通了水? 元雨闷闷的想着,感觉到肩膀上一沉,是巫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疑惑的望着巫医,总觉得巫医的眼神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似的呢? 巫医向着她点了点头后,又使出了一个眼色,示意着她一起先出去。 出去?冷啊! 元雨恨不得是缩成一团,默默的跟在巫医的身后,来到了门外。 这天气是真的不好。 元雨将自己缩成一团,问着巫医,“老先生,是有什么要说的?” “有!”巫医很不犹豫的说,“雨,无论有多大的困难,只要族长在族中,就没有关系的。” “当然。”元雨用力的点着头。 戎烛可是很厉害的,她一直都是知道,并且十分确信的。 元雨转头看向巫医,“老先生,你是想要说什么?” 巫医说,“我只是想到了水部,是真的要放任着它不管吗?” 水部的人特别的多。 一旦真的受了冷,他们有可能全部都像阿汾一样,起了什么个歪心思,随时都有可能会想着要来对付他们,掠走他们的家园。 只有阿清和阿涓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很多。 “我知道,你是想要让济洋先松口。”巫医看向元雨,“万一……” 元雨收起脸上平时会挂着笑容,特别认真的看着巫医,说,“巫医,不行的,我必须要让先让他松口。” 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巫医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元雨就是倔强的。 不要看平时的元雨是温和的,与谁都是有说有笑,看着就让人的心里暖暖的,但其实是一个坏脾气的小丫头。 谁想要让她去改变主意,都不太可能。 轰!又打雷了。 元雨被这道雷打得惊醒过来,顺势望了过去,只是喃喃的说,“这雷好吓人啊。” 这雷不会劈下来。 毕竟是在山上。 “叶泥。”元雨忽然叫着,“去找烛,把他们都叫回来,在天气好之前,都不许再上山了。” “好。”叶泥不太明白元雨的意思,但只要是元雨安排的事情,他都会做到的。 巫医当叶泥路开以后,问着元雨,“雨,你是预感到什么了?” 预感?这个词儿有点意思。 元雨尴尬的看向巫医,讪笑着说,“老先生啊,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看着这天气特别的危险,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万一有了山火,容易将族人困住。” 巫医重复着两个字。 山火。 这样的火只要一起,困在其中的人几乎是没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元雨会想得到,也是真的很用心了。 元雨并不知道巫医的想法,只是等着戎烛他们归来。 瞧!戎烛回来时,身上都是挂着雨水的。 他直接就进了浴室,看着满满的热水,知道是元雨折腾出来的。 “我明天不走远了。”戎烛喊着。 元雨伸着脖子,哼哼着,“没有这个指望,你会走的。” 他认为他太了解戎烛了,认为戎烛是不可能闲下来的。 最后啊,还是会跑到外面去的。 戎烛见元雨不肯信他,还低着头,轻笑了几声,无奈的说,“你竟然不信我?那要怎么办?” 元雨不满的说,“能怎么办?凉拌呗。” 凉拌是什么? 元雨没有与戎烛继续闲聊着,催促着他快些去泡着热水,她跑到门前,将门也狠狠的关上。 当门关掉以后,整个屋子里面都暖和起来。 元雨搓着手,安心的坐下来,等着戎烛呢。 戎烛走出来时,见到的是煮着汤水的元雨,这屋子里面飘着食物的香气。 这几天的天气不好。 族人都是到火巫那里领了食物,各回各家去准备着。 守望爹为族人做了那么多器具,总是不能天天挤在一起吃。 “真好!”戎烛坐在元雨的身边,扬起了手,紧紧的搂着元雨的肩膀,“有你在,什么都好。” “那是当然了。”元雨脱口而出,“快,尝尝看。” 戎烛立即就低着头,细细的品着,“好喝的。” 元雨得意的笑着,“我认为啊,没有谁能比得过我的手艺。” 戎烛想起元雨将他们召回来的事情,仔细一问,才知道是元雨怕会起火。 “的确是危险,我想少了。”戎烛实话实说。 自从他的部族被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什么大的灾难,的确是放松了许多。 他不如元雨想得多。 “不是你想得少了,是你没有去想。”元雨毫不犹豫的拆穿了戎烛,哼笑着,“以后啊,这种事情要听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是!”戎烛竟然点着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元雨侧头看着戎烛,忍不住的笑起来。 这外面的雨是越来越大,雷电的声音也十分的响,但这屋子里面却是温馨的。 像戎烛和元雨是可以闲得住的,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安稳的呆在屋子里。 有人是闲不住的。 比如叶泥。 叶泥仰着头,看着天空。 闪电犹如一条龙似的,在天空中盘来盘去。 他总觉得,那是神兽。 可是元雨提到了,那只是闪电,是光。 奇怪!元雨的想法为什么总是与其他人不一样呢,可是他却相信元雨。 第220章 为何上北山 人是要救的,但最后还是要让他们离开。 等着济洋醒来时,见到的是一位老人家,错愕的坐起来时,见到他的儿子阿清正在与老人家说话。 老人家的态度十分的温和,对阿清算不上是有问必答,但是也不会让这个小子太尴尬。 济洋听到最后,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的儿子怕是有点傻,难道看不出来对方只是在敷衍吗?再这般问下去,怕是对方会误会阿清的动机。 济洋咳了咳,向老人家尴尬的说,“我是济洋,是水部的族长,谢谢老人家的相救。” 巫医在听到济洋的声音时,慢慢的转过头,对着他笑着说,“不是我救的,是我们的族长。” 他们的族长?济洋不过是稍稍的怔了怔,立即就明白老人家说的是谁。 是戎烛? 济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的复杂,看向老人家的眼神,也有点变化。 “老先生。”阿清学着元雨唤着巫医的称呼,笑着说,“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学习吗?我很用功的。” “恐怕是不行了。”巫医笑着,“我的年纪大了,平时都只是呆在族中,哪里都去不了喽。” 这算是实话。 巫医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到山上去,却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因为路难走。 这个路是有多难走啊。 巫医不由得走了个身,想到上山却险些摔倒的叶泥,收回了思绪,“我去请族长和巫雨。” “好,好!”阿清拼命的点着头,眼中透着浓浓的向往。 他今天并没有见到戎烛和元雨呢,特别是元雨,始终都没有出现过。 当巫医离开以后,济洋将阿清叫到身边,听着他解释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的呀。 济洋缓缓的点了个头,“幸好都没事。” 阿清看着济洋,欲言又止,他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如果阿涓在旁边就好了。 他分明可以感觉到山部的人对他们十分的有敌意,但是他猜不到其中的原因,告诉了济洋之后,又无法再详细的说。 济洋初时没有听懂阿清的意思,但是到最后时,才隐隐的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不难理解。”济洋说,“我们跑到这里来,原本就是够让人怀疑的了。” 更何况……他们跑得还挺远的。 阿清歪着头,一副不太理解的表情,但是济洋也没有准备对这个笨儿子解释得太多。 解释多了也没有用。 因为济洋应该是对戎烛来解释着。 戎烛很快与元雨一起过来看望济洋,听着济洋解释着他上北山寻找食物的原因,且在山上有是标记的。 “标记?”元雨挑着眉,“东部吗?” 东部的人在山上留下了标记吗? 他们都还记得,追着水部回来的东部人,为了生存跑上了北山,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留在标记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戎烛拧着眉头,也不知道济洋的话是对还是错,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简单。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济洋的视线从戎烛的身上,挪向元雨,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沉默。 “东部的人,没有找到过我们的部族。”元雨轻声的说,“他们始终没有找到过。” 济洋怔了怔,像是没有明白元雨的意思。 元雨垂着眼帘,“我想,要不要去水部中看一看。” “怎么看?”戎烛面对着元雨,他的确是看出来元雨的担忧,但是这里面担忧的原因,却是叫人不太理解的。 元雨犹豫着说,“我是想着,有可能在水部中,还有东部的人,他们在试图通过北山来找到我们。” “之后呢?”巫医听到元雨的猜测时,也挺直了背脊。 元雨会有许许多多的想法,但最糟糕的是,每一次的想法显然都是应验了。 族人对元雨说过的话,都是很认真的在听,绝对没有一点儿的敷衍。 元雨没有感觉到巫医的专注,只是继续说,“如果说,有人在北山上做了记号,那……又是谁告诉水部的族长,要通过标记来寻找路的呢?” 济洋脱口而出,“阿汾。” 又是阿汾吗? 济洋不由得一怔,这件事情是与阿汾有关系的,但是他私心下还是不愿意去联想到阿汾。 他的话都出了口,之后要如何去找补? 济洋十分的烦恼,看向元雨的目光,都变得多了几分怪异。 元雨才懒得去理济洋的表情呢,而是转头与戎烛对视着。 戎烛抬起头,看向元雨时,不过是笑了笑,“恩,都听你的,我们要怎么做?”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元雨瞬间懒洋洋的坐了下来,“我们把记号挪到其他的地方,这就可以了呀。” 至于顺着标下记号的人,最后跑到什么地方,可与他们没有关系。 元雨从来也不善良,没有打算去理会那么多的事情。 济洋听着元雨的主意,竟然觉得很好。 不伤族人一人,解决事件。 将所有的麻烦全部都推到水部的身上。 济洋又是一怔,他就是水部的人啊,竟然会觉得这个主意好,可真的是……让他自己都觉得烦恼。 元雨才不知道济洋的想法,打定了主意以后,便请着济洋与其他醒来的族人,一起离开山部。 “你们让我们离开?”济洋很吃惊。 元雨歪着头,“为什么不离开?” 她可没有打算养着这些人,多可笑呀。 水部的伤者都是要吃东西的,而他们部族没有那么多食物可以供给水部的人。 济洋也想到一点,尴尬的笑了笑。 既然他们都醒了,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便召集了水部的族人,一起离开。 此时的天已经放晴,天气十分的清冽。 济洋他们在走出去时,还禁不住的抖了抖。 所有人都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小的石屋,却发现周围全部都是圈养的兽类,实在是太厉害了。 济洋忽然间明白,阿涓为什么始终要与元雨合作,因为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然山部不如他们曾经的水部,但是再这么发展下去,也一定可以做到最好。 离开的济洋是若有所思,时不时的看着山部的环境,心里像是有了底气一般。 合作,要与元雨合作。 不对呀! 济洋又是失神,为什么是要与元雨合作,而不是与戎烛合作。 在他不太明白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墙外。 他们是怎么出来的?绕路! 第221章 水部在内讧 济洋原本就受了伤,走到这里时已经很不容易了。 元雨看向狩列,“麻烦你了。” “不麻烦。”狩列说,“不烦的。” 元雨笑着看向与狩列同去的沙垚,“早去早回。” 沙垚点着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抱着手臂,表情冷冷的戎烛。 戎烛的心里是不痛快吗? 怎么叫人想不明白? 沙垚与狩列面面相觑,在走到戎烛的面前时,戎烛也没有与他们说上几句话。 不对劲,戎烛不对劲。 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们又讲不出来。 实在是太奇怪了。 “请!”元雨向济洋说。 济洋在带着族人离开时,惟阿清是一步三回头。 元雨与阿清也没有什么交流,即使阿清在回过头时,把脑袋扭断了,与元雨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关系。 她走到戎烛的面前,疑惑的拉着戎烛的手腕,“烛,你的心情不好吗?” 为什么始终是拧着眉头。 水部的人不应该放? 戎烛终于将视线落到元雨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得元雨是莫名其妙。 这究竟是在看什么呀? 戎烛终于回过神,轻轻的握着元雨的手,说,“你是我的。” “当然。”元雨用力的点着头。 噗!是谁发出来的声音? 元雨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始终的仰着头,拼命望天的辰始。 戎烛的视线也落到辰始的身上,“笑什么?” “啊,开心。”辰始随意的寻了个借口,转身就回了族中。 他觉得戎烛太好笑了。 难道说,是因为阿清一直在盯着元雨在看,所以戎烛的心情不好了? 可是,元雨全程都没有注意到阿清这个人。 甚至说,元雨连阿清是谁,都未必会一直记得的。 元雨牵着戎烛的手,看着先跑回去的辰始,犹豫说,“是因为山田的原因?” 辰始跑什么? 戎烛没有去理其他人,而是将元雨的手握紧了。 元雨迅速的抬起头,与戎烛对视着,眼神是暖暖的。 他们相互望着对方以后,便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笑容是绝对不假的。 呼!回城。 同样回族的济洋,始终想要与沙垚聊一聊。 阿清想要学着医,是真的。 可是沙垚对于水部的反复无常,毫无好感,对于济洋的任何问题,都选择沉默的态度。 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济洋的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纵然是脸皮太厚的人,都未必会受得了? 济洋最后也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他们终于回到族中。 狩列忽然间一跃而起,站在比较粗的树上。 沙垚仰着头,错愕的看着狩列。 他从来没有与狩列一同离开过部族,还真的是不知道这个小子有这样的习惯。 狩列远远的望去,说,“水部在吵架。” 为何在吵架? 当然是因为济洋与阿清在应该回部族中的时候,并没有及时的回去,怕是引起了一些麻烦? 济洋在想到这里时,禁不住的皱着眉头,“我……” “有阿汾。”狩列对阿汾太熟悉了。 他只要定眼一瞧,就能瞧出来。 不过,狩列又说,“有人要往北山去。” 狩列从来都是行动派,既然是将济洋送回到水部中,他就要去北山上看一看。 狩列的两个兄弟平时都是与他在一起的,当听到狩列的决定时,都毫不犹豫的要跟上。 沙垚当然也不会阻止,这是元雨说过的。 相信狩列,让他去做他认为是对的事情。 “去。”沙垚说,“我们现在也要回去了。” 济洋跟不上他们说的话,但是狩列真的带着两三人上北山时,阿清却忽然叫着,“等等,狩列哥,你不去我们的部族中看一看吗?” 看谁? 看什么? 狩列回过头,疑惑的看着阿清,“看打架吗?” 水部正闹腾着。 他一个山部的人凑过去,那些吵架的人会将怒火引到他的身上。 阿清看他像是那个傻子吗?会把这样的麻烦,引到身上来。 阿清知道狩列误会,正想要解释,狩列与他的兄弟就跑了。 沙垚收回视线,对济洋说,“我们也回去了。” 阿清抢先一步,在济洋之前问,“我、我真的不能跟着你吗?” “不能。”沙垚说,“我们两部的关系,并不适合。” 他们可不是联盟的关系。 济洋出尔反尔好几次,已经令元雨没有了耐心。 戎烛倒是好说,他从来没有打算真正的相信过济洋,但元雨是用了心的。 济洋明白沙垚的意思,喝着阿清,然后谢过沙垚。 他在沙垚离开以后,没有急着回部族。 阿清都准备往回走了,发现他的阿爹站在原地,是一动也不动的,实在是让他看不懂。 为什么要站在这儿?是因为风景好吗? 济洋喃喃的说,“有人往北山去,看来是做记号的人,否则一般的族人是不太敢独自过去的。” 阿清呆呆的看着济洋,保持了沉默。 完了,他听不懂了。 “部族中有人在争吵,其中又有阿汾。”济洋皱起了眉头,当初,他会上北山,何尝不是阿汾时时有一句,没一句的感慨? 什么“北山上会有许多好东西”、“住在山上,也很不错”、“我们为什么不能占个山”之类的话。 济洋是不愿意相信阿汾的话的,但是架不住阿汾说得多呀。 最可笑的,还有一件事情。 为什么北山上会有标记,真的是他的族人所标? 恐怕是已经有人找到往山部的路,但是却拿着他探路呢。 济洋冷笑着,原来是这样的呀。 他能够做一族之长,不可能什么都不明白,只不过是想要偏袒而已。 如今再回想着,他发现他的好女儿啊,是一心想要害死他。 再这么下去,他的那份情谊,也快要消散得差不多了。 “回族。”济洋说。 他们回到族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争吵的全部都架了起来,一个一个的审过去。 有阿涓在场,不算难审。 但是阿涓在族人发生争执时,并没有往前面凑,而是带着相信他的人,只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怎么?要劝架? 才不要呢,万一受伤了呢? 济洋也看出阿涓的态度,不再勉强于阿涓,而是将阿汾单独的拎了出来了。 一句话。 你与东部人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族人都震惊的看着阿汾,哪里想到济洋在回来以后,会直接问起这样的事情。 济洋对阿汾有多关照,族人都是明白的。 除非济洋真的有这样的证据,否则是不太可能会直接质问的呀。 阿汾吃惊的看向济洋,“阿爹,你说什么呢?我……” 第222章 真正来结盟 济洋没有去问着阿汾,而是转过头,“平时和她特别好的三个小子,出来。” 阿汾的三个同伴是硬着头皮,走出来的,但什么都不肯说。 不肯说,也没有关系。 受罚。 但凡是与阿汾特别的接近,却没有讲出事情来的人,全部都要受罚。 也不是每一个人对东部的事情都了解的呀。 现在要怎么办?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阿清轻呼着,“爹,是狩列哥过来了。” 果然是狩列。 济洋一眼就注意到,原本面无表情的阿涓,在听到狩列过来时,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哎!他的女儿啊…… 狩列过来,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是将抓来的人,丢到济洋的面前。 他直接就说,“我们先走了。” “多谢。”济洋说。 族人见到这样的场景,才知道济洋是被山部的人救下来的。 而引着济洋上了北山的人,有阿汾的一份功劳,至于被丢过来的这位族人,却是在北山上做记号,想要引济洋入山的人。 济洋转头看向阿汾,说,“你认识他吗?” 他?阿汾低着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他,是我们的族人啊。” “是习浯叔的人。”阿涓终于开了口。 他说出来的话,令人吃惊啊。 济洋若有所思的看了阿涓一眼,暂时明白了其中的关卡。 “阿涓。”他唤着,“明天起,你与山部接触,他们的要求可以再加,我要与他们合作。” 阿涓缓缓的点了个头,因为狩列的离开,她再一次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她的心中的想法是,终于合作了呀。 她还以为,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呢。 真好。 阿涓默默的松了口气,也终于有了点小小的笑意。 阿汾听着济洋与阿涓的对话,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当她知道时,怕是悔不当初啊。 她的计划,为什么没有成功的? 当狩列回到部族时,便还是去寻着元雨。 他有任何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去告诉元雨。 戎烛在见到狩列往屋前走时,收回了目光,对一个族人说,“手臂抬起来,两天没有练习,就拿不动弓了?” 不行!必须要练的。 狩列找到元雨时,元雨正在晒着果干。 元雨正咬着它,在见到狩列时,还摆了摆手,“快,来尝尝。” 狩列只能拿出一块,问向元雨说,“雨,抓到能上北山的人,我先给了水部的族长。” 元雨点着头,“恩,这是他们的事情,他们解决。” 狩列又说,“我已经知道标记长成什么样了。” “厉害。”元雨竖起了拇指,“狩列真的是太厉害了。” 狩列已经习惯了元雨毫不犹豫的夸奖,元雨好像就是喜欢夸人似的。 “你去告诉烛,烛会带着你们去消除标记的。”元雨笑着说,“辛苦了。” 狩列点着头,这才去找的戎烛。 一旁的叶泥迅速的坐到元雨的身边,不太理解的问,“狩列哥怎么要先告诉姐姐呀。” 不是应该先对戎烛讲吗? “谁知道了。”元雨也不太明白,“可能是看着我好说话。” 先在她这里找点底气。 叶泥耸着肩膀,“那个阿清,想要跟着老先生呢。” “哼哼。”元雨不以为然的哼着,“除非联盟。” 否则免谈。 元雨可没有想到,他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变成了真的。 阿涓真的站在山部的墙外,独自一个人,等着被安排着与元雨见面。 元雨在见到阿涓时,有点意外,“怎么来了?” 阿涓坐在元雨的对面,轻声的说,“阿爹同意合作,条件可以由你们随便的加。” 随便的加?不要开玩笑了! 等到翻脸的时候,这些条件都是不做数的。 元雨仰着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戎烛,“我们加过以后,你们不承认,也没有用啊。” 阿涓认真的说,“不会的,有我在。” 元雨这才将视线,郑重的落到阿涓的身上,有了一种猜测,“你……做了什么?” 济洋之前被困在北山上,该不会是有阿涓的手笔。 阿涓认真的说,“我就是什么都没有做,阿爹才能认清两部族之间合作,对我部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元雨定定的看着阿涓,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啊。” 现在的元雨可以说是看得特别的明白了。 阿涓是什么都没有做的。 她注意到阿汾或者是某个与东部来往过的人,怂恿着济洋上北山,而选择不动声色。 她知道阿汾始终有着小小动作,却视而不见。 即使阿涓有可能提前发现了北山上的标记,但却闭口不言,给对方可乘之机。 不得不说。 女人心狠起来,也是要命的。 “有效果。”元雨说,“还不错。” 阿涓垂着眼帘,无奈的说,“我也不想的,可是阿汾只要在族中还是受重视,我和弟弟随时都会有危险。” 阿汾算计了济洋,也会算计她和阿清。 她的选择是…… “咳!”元雨咳了咳,“哎,我们的条件还是像之前那样,地界划好,在种植上是相互帮助的,墙的范围要扩大,如果有谁想要害我山部,就是死路一条。” “好。”阿涓郑重的点着头。 她来时,就是抱着这样的结果。 如果阿汾再敢做坏事,她也不会客气的。 元雨想了想,“真的是东部的人吗?” “是习浯叔的人。”阿涓说,“估计族中还会有呢。” “你慢慢清理。”元雨打了个呵欠,“留下来吃饭。” 阿涓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在元雨的旁边舒服的呆了一天,傍晚时才回到部族中。 她回去时,还带走了一些挖土的工具。 总是不能一直用木制的东西,要挖到什么时候? 趁着下过雨后,土质松软,要立即做事呀。 元雨是送着阿涓离开的,觉得这位姑娘还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在族中,阿涓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未必每个人都领情。 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回去,太冷了。” 今年真的是尤为的冷。 元雨迅速的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的说,“是啊,冷,冷的特别的厉害。” 他们回到了族中,且又看着这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以后,终于彻底的放晴了。 这天啊,也冷得更厉害了。 因为之前答应过阿涓的原因,戎烛与元雨再一次来到了山部。 没有见到阿汾。 元雨无心去寻找着阿汾的去向,再一次于济洋的面前,直接与阿涓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第223章 又被抓正着 天冷得厉害了,建屋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加快了。 济洋也是全力支持,带着族中的男人,辛苦的寻找着食物,为供给帮助他们的山部。 真正开心的是水部的族人,因为这一次的“偶然”,两部族之间终于开始合作。 只是不知道会在何时真正的将水部建立起来,但是都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 元雨看着戎烛站在两部之间的空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事忡忡。 “烛,你有心事。”元雨快乐的跳到戎烛的身边,伸手挽着他的手臂,侧头笑着说,“你在想什么?” 戎烛望着前方,很自然的向元雨的方向靠过去,轻声的说,“我在想,这能成功吗?” 需要很大的人力与物力。 为了一个水部,至于吗? 元雨垂着眼帘,闷闷的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应该要这么做。” 她不是为了水部,是为了山部。 多一个同盟自然是好的。 再加上,水部的位置在山部之前,也是屏障。 “我知道,你是这么打算的。”戎烛回身抱着元雨,“我是赞同的。” 他们都仅仅是心疼族人而已。 水部再是如何的寻找食物,表现出友好的态度,但是在族人的眼中,他们都不是那么的可信。 如果可信,当初也不做出那么荒谬的决定。 在元雨和戎烛闲聊的时候,阿涓正在找着他们。 她已经划出适合种植的面积,但是心里却是特别的不安。 这不安的原因,是因为不怕飞禽走兽,而是怕人为伤害。 她怕阿汾会动手脚,想要找着元雨商量一下。 结果怎么找不到呢? 当她无意的往元雨所在的方向走去时,却被人拦住了。 “老先生。”阿涓是知道巫医的厉害,对巫医向来是很尊敬,“雨在哪里。” 雨呀! 巫医当然知道元雨的位置,她怕是觉得决定帮助水部以后,发现要做的事情特别的多,山部的族人会特别的辛苦,内心是特别的内疚。 否则,也不至于垮了一天的脸。 “她的心情不太好。”巫医实话实说,“正在散心。” 阿涓一怔,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答案。 巫医实话实说,“山部帮助你们,是吃亏的,但是想到水部中的某些人,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我知道的。”阿涓哪里会不知道。 因为她想到的那个人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样的不痛快。 他们都是一样的。 “你先回去做事,再大的事情,也不如有一个住的地方更重要。”巫医说得很真诚。 既然水部有帐子,但是如果风大雨大,实在是会受很多的苦。 阿涓收起去寻找元雨的心思,扭头就往回走着,不过她也安排了人去盯着阿汾。 阿汾呢?她也正寻着戎烛和元雨。 她的生活过得这样的辛苦,都是因为这两个人,但是她绝对不敢再胡闹。 人,只要吃苦头吃得多了,会知道他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有胆大的人,会心怀怨恨,从而作出更多的错事。 有些胆小的人,却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比如阿汾。 阿汾在瞧到抱在一起的戎烛和元雨时,眼中的羡慕不是假的。 元雨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好的男人呢? 阿汾想不明白,她仅仅是觉得自己很不错。 忽然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也蹲了下来,可是把她吓了个够呛。 这回头一看,原来是她的两个小伙伴,也凑了过来。 “你说,怎么对付他们。”其中一个男人说。 阿汾噎了噎,“不能对付。” 不能对付?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 阿汾还能怎么办?她只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因为我们不能对付他们的,他们要帮着我们建部族,要种地,有了他们,我们就会省很多力气的。” 另一个男人不满的说,“哼,帮我们?他们可是从我们的部族拿走过食物的。” 阿汾只是哼哼了两声,没有正面的回答。 因为她也知道,山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你去做事,必然是要收取一些报酬的。 何况,水部凭什么要求人家无缘无故的帮忙?但是她不能说。 她需要两个同伴,站在她的身边,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同伴有了儿子,与她的接触越来越少了。 她有预感,等到所有人都有了另一半,她就是一个人,不会有人再帮着她说话了。 他们盯啊盯,真的以为不会被发现吗? 元雨正偷偷的询问着戎烛,“你说,他们在看什么?难道是在看我们会不会做坏事?” “我看是他们在做坏事。”戎烛揉着元雨的头发,“放心,他们不会太自在的,” 不会太自在? 元雨似乎是没有听得太明白,仰起头,定定的看着戎烛,希望可以得到答案时,身后便传出惊呼。 她忙伸长着脖子,想看个究竟。 戎烛被元雨的动作逗笑,拉着她的手,往阿汾的方向走过去。 当元雨在看清偷窥他们的人是阿汾时,心中五味杂陈啊。 这个阿汾还没有死心吗?直到现在都打算再和她作对? 元雨在打量着阿汾时,阿汾恨不得消失。 怎么又被抓了个正着。 抓着她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她水部的族人。 阿汾本是什么都不打算做的,但是被发现以后,那份尴尬却显出一份的狠戾。 元雨冷笑着,“阿汾姐,你特别喜欢盯我们呢。” 阿汾低着头,“我没有,我是路过的。” “哇,你走了好远的路,路过呢。”元雨不客气的笑着,“依着两部的条件,这里是我们的地界。” 阿汾猛的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向元雨,一副要为族人打抱不平的态度,“凭什么?这里凭什么是你们的?” 水部发现阿汾的族人,开始后悔要在这里拆穿阿汾,应该偷偷的将她带走。 阿汾说出来的话,一旦令戎烛和元雨发怒,他们随时都会再把人手抽回去的。 元雨注意到水部族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内心的担忧。 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特别的担忧的。 元雨轻笑一声,淡笑着说,“你们不必乱想,我们是不会因为一个阿汾,而选择放弃你们的。” 阿汾稍稍的松了口气,可是戎烛接下来的那句话,令她噎住。 戎烛说,“她不值得。” 阿汾不值得两部之间去为她做任何决定,因为她在戎烛的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第224章 她会织东西 “你们把她带走。”元雨对水部的族人说。 阿汾被提起来时,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或瞪或者剜向元雨,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族人离开了。 哟?这是真的走了吗? 元雨是吃惊不小,看着离开的阿汾,皱起了眉头,“恩,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你认为,她会怎么做?”戎烛反问着,“她不至于太蠢的。” 如果是太蠢的一个人,早就当着济洋的面儿,带着信服她的族人,直接一分为二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因为离开了水部,阿汾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 元雨看向离开的几个人,忽然说,“狩列,回族了。” 狩列还真的是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来,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当戎烛背着元雨回到族中时,狩列与叶泥也是紧随其后。 他们跑得可真快。 元雨在心里默默的感慨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多出这么一个技能,但估计着是不太可能。 “在想什么?”戎烛感觉到元雨的情绪低落。 元雨发现戎烛还真的是时时关注着她,这样的关注令她的心里暖暖的,特别的开心。 她不由得抱紧戎烛的脖子,轻声的说,“我想要和你一样,跑得特别快。” “不需要。”戎烛斩钉截铁的说,“有我在。” 可是…… 元雨想了想,估计她再怎么练习也不会像戎烛跑得那样快,不如好好的学几样自保的办法。 “那就不学了。”她迅速的换了个话,“明天不要离开部族了,我们留下来。” 有戎烛的其他几个兄弟带着族人,去帮助着水部,也不会有问题的。 像河源他们也是很厉害的,不比戎烛差。 只不过,他们更多的听从着戎烛的安排而已。 “好!”戎烛答应了元雨。 水部的事情有兄弟们去负责,他们留下来守着部族,也是可以的。 再说,火巫最近研究着那些种出来的棉花,实在是特别的忙碌,但不知道最后会织出个什么东西。 是元雨给了火巫足够的信心啊。 只是第二天,元雨出乎意料的见到了独自一个人的阿涓。 元雨在见到阿涓时,心情复杂。 阿涓似乎对他们过分的信任?还是说阿涓在表明她的态度? “我听说,你可以种出可以做衣服的东西。”阿涓说,“我也想要去看看。” “走。”元雨说。 戎烛正带着族中的孩子们练箭,当元雨带着阿涓离开的时候,他不由得往元雨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 仅此一眼,透着很多讯息。 当戎烛回过头时,叶泥已经放下手里的弓箭,快步的跟了上去。 原来是戎烛不信阿涓呀。 叶泥毕竟年纪轻,跟在元雨的旁边,也不会特别的引人注意。 元雨感觉到叶泥的靠近时,向叶泥伸出手,带着阿涓去找了火巫。 只是阿涓后面说的话,令元雨错愕的瞪大眼睛。 “雨,阿涓在说什么?”火巫没有去听阿涓的话,但是却注意到元雨的表情。 惊讶又欣喜。 元雨说,“你们养过蚕?” “养,但是很难养得活。”阿涓垂着眼帘,“只能织出一点点衣服,只有我娘才能穿。” 因为,阿涓和阿清的娘是济洋的女人。 恍然大悟的元雨点着头,“你可以来试试。” 阿涓竟然答应了,与火巫一起研究着。 蚕?元雨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大约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叶子。 她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但实在是太少见了。 看起来,元雨没有防备阿涓,但火巫防着呢。 火巫只是拿出种出来的一点小玩意,与阿涓一起研究着。 阿涓果然是见识过的,一边感慨着山部的工具,更加的好用,一边将棉细细的织了起来。 火巫听着阿涓夸着“工具”时,似是不满的说,“这都是雨想出来的。” “雨?”阿涓惊讶了,这一次换成是她吃惊了。 火巫点着头,“对,都是她想出来的。” 她不过是晃了晃手,向阿涓说,“我刚入部族的时候,也很佩服的。” 元雨可真聪明。 当初的火巫是这样想的,现在的阿涓也是这样想的。 阿涓感慨的说,“如果可以早一点儿合作,那有多好?” 那有多好?怎么可能呢? 有阿汾在旁边捣乱,他们不可能提前合作的。 阿涓收回想起,与火巫继续忙碌着。 不过,元雨很迷惑。 阿涓是来做什么的?总不会是想要来帮忙?总是会有其他的目的。 火巫显然也很奇怪,看着忙碌中的阿涓,最后无奈的提醒她,“你是不是来找雨的?” “是。”阿涓点着头,“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为什么?”火巫不懂,她又看向站在门口的元雨。 元雨听着阿涓的话,也不是特别的理解。 阿涓没有去看元雨,而是看着前方,闷闷的说,“因为,我们得到的太多,付出的太少了,我和我爹是不一样的。” 元雨双手抱臂,看向门外,一眼就可以看到戎烛,“我们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因为东部吗?”阿涓疑惑的看着元雨。 元雨的确是因为东部。 她总是怕东部的人会回来,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东部人的踪影。 他们越是不回来,他们越安全。 “我们要做好准备。”元雨低着声音,“他们不回来,当然是最好的。” 一旦归来,他们也能赢。 阿涓若有所思,忽然笑着说,“对,我们要守着。” 不能再逃了。 族人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艰难。 “我们的家园,很好,很富足。”阿涓说,“东部也有可能不回来的。” “谁知道呢。”元雨闷闷的说。 他们最好是不要回来。 元雨看到向他走来的戎烛,立即张开着手臂,跑向了戎烛,“练好了?” “恩,带你上北山。”戎烛说。 元雨迅速的揉了揉鼻子,轻声的说,“我们悄悄的,不要告诉老先生。” 火巫将元雨和戎烛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无奈的说,“雨,你才刚刚好起来。” 之前,元雨感冒了呢。 元雨连忙说,“我好了呢,我就是去看看。” 他们还真的是走了? 火巫放下手里的架子,走到门口,目光又落到阿涓的身上。 元雨可真放心。 她不怕阿涓在族里动什么手脚吗? 火巫发现,她有可能是真的想多了。 阿涓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帮着忙,真的织出一小片,开心的双眼都眯了起来,“成功了,我竟然成功了。” 第225章 怀疑娘死因 “你很厉害。”火巫说。 阿涓的心头一酸,“我的娘亲也很厉害。” “怎么走的?”火巫问。 这句话问得可以说得很直接了,一般的人听到以后,可能会特别的不舒服? 果然,阿涓疑惑的看向火巫,没有想到火巫会问? 火巫平静的说,“我没有离开过部族,但是对外面的事情知道很多的。” 阿涓也发现了,在山部中,但凡是有点地位的人,都会在身上有些标志。 他们的头发都是梳起来的,都会有特别的头饰。 这应该是元雨的主意? 火巫也是有的。 阿涓将她的娘亲过世时发生的事情,都讲给火巫来听。 火巫听到最后时,已经放下手里的事情,定定的看着阿涓,“你没有想过,可能是阿汾的主意?” “不可能?”阿涓低着声音,“她当时不在。” 不是没有怀疑,是因为阿汾没有留在族中。 火巫冷笑着,“是吗?我不在族中,也可以办得到。” 阿涓的娘亲是因伤而死,原本快要好的伤,突然崩开了。 怎么可能会“突然”? 且是济洋他们全部都不在身边的时候?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是说……”阿涓惊恐的看向火巫。 如果是阿汾害死了她的娘,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阿汾的。 “不知道。”火巫说,“听起来,很奇怪。” 元雨在场的话,是不是可以猜得出更多。 当戎烛与元雨从北山上下来,手里拎着筐,看着已经乱掉的标记,得意的回到族中时,发现阿涓还在等着她。 阿涓还真的是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啊。 元雨打量着阿涓微红的双眼时,眼中浮现出一片疑惑。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呀? 元雨扭头看向站在阿涓身后的火巫,“这是有谁欺负她了?” 她可不认为族里会有人,对阿涓不利的。 火巫看了看元雨,又瞧了瞧红着眼睛的阿涓,说,“阿汾可能害死了她的娘亲。” 啊?元雨呆呆的。 这话题怎么扯得这么远了? 戎烛先开了口,“噢,去想办法问出来。” 总不能让元雨出面? 元雨后知后觉,似乎也刚刚想到阿涓的事情,与她可没有什么关系,不由得露出尴尬的表情,“恩,阿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阿涓苦笑着,她没有指望着元雨会出面帮助她。 再说,元雨出面又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说。”阿涓说。 元雨于心不忍啊! 阿涓还是很好的。 元雨最终选择与阿涓独坐一处,听着阿涓将整件事情讲了个清楚。 正如火巫所言,听着好像是与阿汾无关,但是不代表不能动手。 “我想问问。”元雨看着阿涓,“如果是阿汾做的,你打算怎么做。” 阿涓正想要回答时,元雨又说,“你的爹爹会怎么做?” 最后一个问题,才是真正的重点。 阿涓当然是想要去为亲娘报仇,如果真的与阿汾有关,必然不会放过阿汾的。 可是济洋呢? 以济洋的性格,会不会放过阿汾? 阿涓的脸是彻底的垮了下来,从前的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去考虑这样的问题。 看!元雨猜对了。 她无奈的往戎烛的方向看了一眼,戎烛正在分配着守夜的族人。 毕竟帮着水部的族人都很辛苦,不能再让他们轮守。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与戎烛呆在台子上。 元雨收回视线,见阿涓是一言不发,仿若是在天人交战时,也还是无奈的说,“我就是好奇啊,你怎么这么傻呢?” 阿涓不解的看着元雨。 元雨说,“如果真的是阿汾做的,她是一定要有个帮手的。” 对,必然要有帮手。 元雨轻声的说,“你弄清楚以后,除了阿汾,将她所有的帮手全部都挑出来,你阿爹这就好处置了呀,阿汾见到帮助她的人,受了惩罚,会更害怕的。” “还要让她继续活下去?”阿涓不太愿意。 “你这不是还没有查清楚嘛。”元雨只能说,万一与阿汾无关呢,是不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你的好姐姐了。” 有一个济洋,阿汾就会活着。 “我知道了。”阿涓郑重的点着头,“我会弄查清楚的。” 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说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元雨看着阿涓,“我也辛苦了。” 当阿涓被狩列送着离开部族时,元雨是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地上,单手托腮,似乎是十分的烦恼。 的确是挺烦的。 戎烛坐在她的身边,“因为她的事情?” “因为阿汾。”元雨却是说,“如果阿涓的娘亲真的是阿汾害死的,阿汾却可以活得好好的,那可是够气人的。” 可是再气人,这件事情也不应该由他们来罚。 戎烛搂着元雨的肩膀,“那是他们的事情。” 是啊,是水部的事情。 当阿涓回到部族以后,特意请了几位族中的老人,到了她的帐中。 济洋知道此事,觉得奇怪,但是却相信着阿涓。 阿汾在见到这一幕时,又好奇心作祟的想要往前面凑着,却被阿清逮了个正着。 济洋看着鬼鬼祟祟的阿汾时,是彻底的被逗笑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大女儿,竟然是这么可笑的一个人。 像是一个偷儿。 阿汾也是面部涨得通红,有些事情是习惯,可不是说改就能改过来的。 阿涓从帐中钻了出来,见到好些人都站在外面时,心中诧异,但是却没有理会。 她叫来阿清,再请几个人入帐。 这好像是在审着什么事情呢? 济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也跟在了旁边,结果…… 水部的人又小小的乱了一下,仿若是在处置着某些人。 天未亮时,平时修屋子的位置,多了几个人。 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做着事情。 阿涓站在后侧,冷冷的看着这几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火巫,她可能永远不会联想太多,但是得到的结果又是让她烦恼。 这几个人的女人,平时是与阿汾走得很近的。 她们只是在言语上去激怒她的娘亲,没有动手,只是动着嘴皮子。 她的娘亲却因为过分的生气,摔了下来,崩了伤口。 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他们的女人犯了错,他们也一并跟着受罚。 阿涓的双手握成拳头,恨不得将他们全部都掐起来,但是…… 济洋一句“需要人手”,将他们全部放过了。 这就是她的爹爹,曾经怎么不知道他竟这样没有心? 第226章 偷逃离部族 阿涓的心头冒着浓浓的怒火,快要将她烧得受不了了,同样受不住的还有阿清,已经搬出帐子,宁可睡在外面,也不要与济洋在一处。 族中的气氛一度低迷,之前已经有和好趋势的水部,再一次有了分裂的气氛。 这个气氛真正有转变的原因,是济洋为阿汾找了个男人,是阿汾的同伴之一。 这在族人眼中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在阿汾的眼中却犹如晴天霹雳,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阿汾在这么着急的时候,甚至有了一个想法。 她想要逃走,独自一个人逃走。 只要离开部族,济洋就无法为她准备任何事情,她是自由的。 阿汾的胆子也是足够的大,真的是敢想敢做,真的趁着族人都休息时,带着她的包袱,准备离开。 她匆匆忙忙的跑远,以为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她离开的方向,但是却被刚刚过来的元雨看了个究竟。 元雨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眯起眼睛,怀疑阿汾的脑子是真的不太好啊。 最近的天气如何,阿汾不知道吗? 阴雨连绵,时不时的会来阵大风,吹得人都站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山部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再加上屋子十分的结实,谁知道会发生多可怕的事情。 阿汾的胆子却是相当的大,竟然直接离开部族了。 当元雨望着阿汾离开的方向,正在走神时,身后的狩列提醒她,“雨,我们难道不是要进水部吗?” 为什么要一直看着离开的阿汾? 元雨想要将阿汾找回来? 元雨回过神,淡淡的笑着,“有些人是真的聪明,有些人是自以为聪明,走。” 她来到水部,为的是接下来种植的事情。 水部的手里有种子,总是要好好分配的。 元雨也不会占了水部的便宜,但是也绝对不会让族人吃亏。 济洋不再像从前那样,敢对元雨横眉冷眼的,瞧不上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一切都是客气的。 元雨对此也不会感觉到意外,毕竟任何人都是慕强的。 正如她一样。 如果她知道了谁更厉害,也一定会试图去结交的。 直到他们都变好以后,元雨才与阿涓独自来往,讲到阿汾离开的事情。 阿涓可没有想到元雨会瞒得这么久,估计阿汾都已经离开了? “你着急?”元雨疑惑的看着阿涓,她以为阿涓与阿汾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呢。 阿涓急切的说,“我不是着急,她如果走了,万一……” “她会回来的。”元雨笑着说,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仿若是已经知道关于阿汾的未来。 阿涓不理解的看着元雨,“都走了,还会回来?不,她会回来的。” 阿汾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是没有办法生存的,她最后是要为了自己一时任性,付出小小的代价。 阿涓明白元雨的意思,“我知道了。” 这一次,要让阿汾变得老老实实的,不会再给族人使着绊子。 在元雨离开以后,阿涓回到部族,发现族中有人已经发现阿汾离开了。 阿汾走得很彻底,也拿走许多好东西,包括种子。 只不过,凭着阿汾一个人,她是想要种出什么? 阿涓因为元雨的一句话,气定神闲,全然不会在意阿汾的去向,但是济洋不同。 济洋可是一点儿也想不到,他的好女儿最后会抛弃族人,独自“逃”走,只是因为他想要为阿汾找一个男人? 真正丢脸的是济洋选择的那个男人。 他是阿汾的同伴,也帮助阿汾做过许多“坏事”,站在阿涓和阿清的对立面,但是有一天,他被阿汾抛下了,成为族人的笑柄。 他都快要气得发疯了。 “阿潜啊!”阿清故意凑到阿潜的面前,感慨的说,“你看,阿汾最后都不要你了,你还是选择其他人。” 阿潜转过头,愤怒的看着阿清,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这是事实。 以他对阿汾的了解,会认为阿汾愿意为了他再回来吗? 绝对不会。 阿汾想要嫁的,只有戎烛。 “你要是恨啊,就恨阿汾一个人。”阿清竟然难得的从阿潜的眼中,看出某一种怨恨,禁不住的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由阿汾造成的。” 阿清被阿涓叫走,不允他再继续闲聊,要快些做事。 他们对建屋的事情非常的严格,特别是间接害死他们娘亲的那几个女人,以及他们的男人。 几乎是同时,又下起了大雨。 水部已经有了预感,他们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估计等到天气真正寒冷时,他们能够生活的屋子并不多。 可是为了能够有一个憩身之所,还是要拼尽全力的。 水部艰难时,山部也只能说是“比较好”。 因为水量比较大,山上是一定不可能去了。 所有的族人都是望着雨天,似乎自从入族以后,始终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生活。 只能躲起来。 元雨也一样的仰着头,从窗户向外面看过去,只觉一阵阵的凉意吹过来,但却没有让她有太多的担心。 她有戎烛,她应该是最安全的。 “在想什么?”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 元雨侧着头,问,“如果,是从前下这么大的雨,你的部族会怎么办?” 戎烛没有料到元雨会问出这样的事情,他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元雨,最终坐在她的身边,“躲到山洞里。” “没有屋子吗?”元雨疑惑的问。 她记得初来时,见到的村子,还是很不错的。 戎烛摇着头,“在我小的时候,是有的。” 小的时候啊! 元雨估计着也不过是几年前,因为自从有了东部,其他部族的生活变得艰难了很多。 她扭过头,继续望着天空,却也注意到有人正向这一边跑过来。 “烛,好像是沙垚。”元雨提醒着戎烛。 沙垚难得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竟然是冒着雨跑过来的,实在是叫元雨太惊讶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戎烛。 戎烛疑惑的看着沙垚,向他摆了摆手,“急什么。” 沙垚在走进来时,沉着声音说,“我竟然见到了阿汾。” 他们部族对阿汾都是十分“了解”的,也知道这个女人做过哪些奇怪的事情,不比叶苗的事情少。 如今阿汾离开了水部,看起来是与族人再没有来往,但也有可能会埋伏于其他的地方,等着做坏事。 山部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始终在寻找着阿汾的踪影。 阿清、阿涓也是一样的。 “在哪里。”戎烛立即就问,“还活着?” 第227章 吃苦后诉苦 沙垚可没有像戎烛一样,去关心着阿汾是生是死,而是歪着头,看向元雨,“雨姐,要去找她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啊,选择问元雨? 阿汾当然重要,她可是济洋的女儿。 “当然不要。”元雨无所谓的说,“等到雨停了,狩列去告诉阿涓。” 她懒洋洋的说,“我说过的,这是水部的事情,是水部族长的家事。” 他们作为“外人”,还是要有这个自觉的。 “好。”沙垚听到元雨的话,竟然转身走了。 戎烛对此是毫无意外,坐回到元雨的身边,“不去找?” 元雨不以为然的说,“阿汾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无非是因为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可是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不会去做那朵“白莲花”,去救不应该救的人。 “是!”戎烛点着头,也很赞同元雨的话。 他们同时望着不远处,继续欣赏着雨天的风景。 水部可不如山部过得好,所有人都缩在仅有的几间木石屋中,感慨着这屋子特别的好,一点儿也不冷之外,也在隐隐的对济洋表示着不满。 不是因为济洋对他们不够好,而是因为济洋的偏心,害得族人连个避雨的地方,都险些没有了。 可是,他们的不满却也仅仅是一点点,如果没有济洋,他们无法从东部的手下逃出来。 阿涓看着门外的大雨,表现很淡定,“等到雨停了,全族人都要加快速度,最起码要建出足够居住的屋子。” 她要比元雨厉害得多。 “好。”阿清第一个赞同。 其实的族人也依次表示同意,对阿涓十分的佩服。 这才是族长的女儿呢。 再看看阿汾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全族的人都气个仰翻。 这雨,终于停了。 阿涓也见到了狩列,知道了元雨的意思,她犹豫的问,“雨会去吗?” “不会。”狩列也不知道元雨的想法,只知道她对水部的家事,没有兴趣。 阿涓失望的说,“我希望……” “我去问一问。”狩列对阿涓的态度,越来越温和,当他们不再敌对的时候,狩列也变得和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水部在山部的帮忙下,终于又建成了一个屋子。 他们人多,只是一间一间的屋子来建,速度也是很快的。 阿涓也终于知道阿汾的位置,带着族人过去寻找着,济洋当然也是想要一起去的。 他对阿汾这个女儿,已经是失望到了一定的程度,但也不会到下狠心的时候。 “阿涓啊,等着阿汾回来以后,让她嫁给阿潜。”济洋说。 阿涓只是说,“这是要问阿汾的意思。” 如果阿汾再次离开部族,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可不敢接这句话。 济洋哪里看不出阿涓的意思,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一起去找阿汾。 当他们被狩列带上了西山脚下时,看着那一片郁葱景象,感慨着这里的风景是真的好。 “以后,这里是两个部族的。”狩列说,“只是离你们有点远。” 济洋尴尬的笑着,“北山也很好。” 狩列忽然叫快脚步,向前面跑去,“族长,雨,人都来了。” 济洋在见到戎烛和元雨时,特别的惊讶,这两位是在烤鱼吗? 香气是一阵阵的。 元雨坐在火堆前,伸着手正烤着呢,在见到济洋带了这么多族人过来时,还是挺惊讶的。 因为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济洋会让这么多人来找阿汾。 这可真的是重视。 阿清忽然说,“雨,阿爹怕阿汾不肯回去。” “噢!”元雨点着头,在与戎烛休息过后,便一起去寻找着阿汾。 这个阿汾太有面子了。 因为她一个人,会有多少人一同去寻找她呀。 估计放眼整个水部山部的,都没有一个人会有这样的荣幸? 元雨在心里不禁的感慨着,来到一个山洞前。 记忆,忽然涌了上来。 竟然会是这里? 元雨扭头看向戎烛时,戎烛也正笑着望向她,仿若是回到当初从东部人手里救下几个兄弟时的过去。 戎烛笑着说,“还有印象?” “当然有!”元雨笑着,“那个时候啊,吃个东西都是很费力气的,可不像是现在。” 现在的他们是什么都有了。 济洋听着戎烛和元雨之间的对话,隐约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他们曾经躲过这个山洞,为的是躲避东部人。 济洋不由得感慨,这两个孩子也是真的厉害,竟然凭着他们的力量,可以建出一个部族。 山洞现在被阿汾占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进去看看!”济洋说。 阿潜带着几个男人走进山洞时,双眼已经红了。 如果让他抓住阿汾,是一定不会放过阿汾的。 他们刚走进去,就听到阿汾的尖叫,听着很吓人。 元雨不由得后退半步,如果不是狩列过来提到过,阿汾躲在山洞内一直都很安全,会以为阿汾之前受过很多苦呢。 戎烛伸手扶着元雨的肩膀,冷冷的看着眼前。 他们倒是要看看,阿汾还要再玩出什么花样。 他们陪着阿汾,已经折腾很久了。 济洋本是恼火的看着山洞,但是在回过头时,无意中的见到了戎烛的神情,心不由得沉了沉。 他们是想要对付阿汾吗? 那可真的是想多了。 他们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只是看着被揪出来的阿汾一身狼狈,哪里还有当初在部族中的样子。 阿汾在见到济洋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正准备扑向济洋时,听到阿涓冷冷的一问,“阿汾,你从部族中带走的东西呢,怎么都不在了?” 阿汾的哭声突然像是被打断似的,整个人都露出尴尬的表情。 济洋气得发抖,“你知道你拿走了多少东西吗?” 这是一定要找到阿汾的原因。 这个阿汾在离开的时候,可是顺手的拿走族中非常重要的生存之物,然后不见了踪影。 如果不是阿涓提前分存了许多,他们再没有资本与山部继续谈着交易了。 “我、我……”阿汾哭着说着自己有多不容易,离开以后吃了多少苦,但是哭着哭着,发现了不对劲。 在他眼前的这些人当中,除了济洋,不会有人在意她经历的事情。 济洋呢?正愤怒的看着她。 阿汾后知后觉,整颗心都凉了,求助似的看向阿潜,但阿潜的眼神更冷。 “人都找到了。”元雨最先打破沉默,“先回去,怪冷的。” 济洋向元雨表示了感谢,保证阿汾以后不会再捣乱。 第228章 又有危险来 元雨不以为然的笑着,显然是对济洋的保证,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信任。 她淡笑着说,“噢,是嘛。” 济洋相当的没有面子,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阿汾而起。 如果济洋要怪着元雨,那也太没有理由了。 元雨见阿汾已经被架了起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却听济洋邀请着戎烛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一起商量吗? 戎烛看向济洋,点着头,“好啊,看看接下来怎么做。” 元雨不理解的看着离开的戎烛,为什么要与济洋单独去聊天? 元雨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时,阿涓已经走到她的旁边,“阿爹是有了真正的决定,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回过神的元雨,看着阿涓,“你知道,为什么要在几天以后再来找阿汾吗?” “要让她吃苦头。”阿涓不客气的说,“让她以后老老实实的。” 可不是嘛! 阿汾会老实吗?不见得! 元雨最后看向阿汾,发现阿汾正小心翼翼的跟在阿潜的身后。 因为,阿潜是她最后的选择了。 真可怜。 元雨无奈的摇着头,“安分点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 即使阿汾以后不会是一族之长,但是她的男人未必抗不过阿清。 因为从元雨的眼中,阿清实在是憨得厉害,又一门心思的跟着沙垚要学医,对处理部族事务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凡事都靠着阿涓。 阿汾要是做得好,以后未必不会得到想要的。 可惜的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商量好了。”阿涓看着济洋他们的方向。 元雨也将视线投过去,很赞同的说,“恩,对,应该是商量好了,我们先走了。” 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元雨正准备走向戎烛时,阿汾却忽然叫住了她。 她的眉头迅速的拧起来,极为烦恼的看着阿汾,眼中透着不耐烦。 她是不愿意再与阿汾有任何交集的。 阿汾不顾狩列的阻拦,跑到元雨的面前,“你帮帮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你作对,我会帮助你的。” “帮助我?”元雨冷笑着,“你认为,我想要什么?” 阿汾怔怔的,扫了阿涓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真容易让人误会。 “我就是想要让你安安静静的,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元雨不客气的说,“我是不愿意挑起两部族之间的争执,所以才会一直容忍你,但是不代表会愿意放过你,知道吗?” 不放过?阿汾的脸色白了白,可没有想到元雨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哪? 她颤着声音,“我、我会很多事情。” 元雨没有再理她,向狩列使了个眼色,一起去找戎烛。 阿汾还想要再向元雨求助时,忽然听到阿涓说,“啊,我知道了,阿汾,你是想着以后跟着山部族长的某一个兄弟。” 被拆穿心事的阿汾,不知所措。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再与戎烛没有可能,阿潜的态度又表明以后不会好好对她。 她的选择不能在水部,只能在山部。 “你想多了。”阿涓不客气的说,“是山部的人发现了你。” 是狩列,但她是不会告诉阿汾的。 阿汾错愕的抬起头,“是他们?” “他们只告诉了我一个人。”阿涓冷笑着从阿汾的面前离开。 阿汾会不懂这里面的意思?山部真正交好的是阿涓,而不是她阿汾。 元雨在临走的时候,特意往阿汾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仅此一眼,却也看出阿汾的慌张。 “阿涓真厉害!”元雨忽然感慨的说,“可是连她的一半都不如。” “为什么要与她比?”戎烛不理解的问,“她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是吗?”元雨感慨的说,“我觉得,阿涓很好。” 很好?戎烛只是牵着元雨的手,顺着他们曾经去过的路,慢悠悠的走着,想要去看看。 元雨忽然仰起头,指着不远处的蜂窝,“它们当初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 戎烛也看到树上的蜂窝,笑着,“现在也在帮我们呀。” 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开,转眼不见了踪影。 因为他们对这里太熟悉了。 那一段时间的生活,刻在记忆中。 水部也往回走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回到部族中。 阿汾与从前再不相同,整个人都是安静的,看见谁都透着小心。 看来,这几天吃的苦,真正的让她长了记性。 从前有济洋护着,族人对她也算是很好,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有多么的了解不起。 她在这一番折腾以后,知道安份,可是也晚了。 当天晚上,济洋就问过阿潜,最后决定让阿汾跟着阿潜。 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不会再改了。 第二天继续建屋的时候,阿汾已经仅仅呆在阿潜的帐子里,再没有出现过。 阿清与阿涓也顿时觉得轻松,毕竟有人真正的可以看管住阿汾,以后省得她再找麻烦。 当天气彻底转凉,没有下雨,但是天气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时候,水部的屋子竟然都建成了大半。 起码,不用再像之前一样,连夜加建,也可以休息了。 至于食物……都是用种子向山部换来的。 无论是从哪里来看,都是山部得益,但是元雨的心里有数,她可不会傻到让族人吃苦。 元雨以为可以安稳的过一个冬时,却收到阿涓的消息,有一个部族的人正向他们的方向靠过来,应该是吃了很多苦头。 济洋向来心软,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总是想要收容,但是他们自己都顾不上。 元雨在听说这个消息时,大约是觉得当初收容族人时的过程,但还是要看着戎烛的意思。 戎烛的态度非常的明显,因为这一次先迎着其他部族的人,是水部的人,他没有急着去凑热闹,而且令狩列去看一看。 狩列是匆匆而去,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回来。 戎烛立即感觉到不对劲,带着河源等人前往水部,在看到水部的情况时,十分的惊讶愤怒着。 原来有人可以这样的不要脸。 两部族对峙中,而这逃难而来的部族,是想要占着水部的屋子。 狩列没有受伤,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连回族求助都没有力气。 “这是当我们没有人了吗?”戎烛走上前,冷冷的说,“这是哪一个部族的人?” 狩列手持弓箭,站在戎烛的身后,“族长,里面有一个叫桦婆婆的老婆婆。” 这个名字,可是戎烛有印象的。 第229章 非让他归顺 桦婆婆,咸井和巫医都提到过的人物,知道她带着叶苗离开时,害死了不少人。 这是又折回来了? 咸井冷笑着说,“他们不过是几个人,为什么打不过?” 这是在问阿清的。 阿清支支吾吾,最后只能说“阿爹说要好好谈谈”。 “噢,那你们谈着。”戎烛摆了摆手,示意着随他而来的族人,全部放下手,“我们先回去了。” 他和济洋可不一样,他绝对不会因为一时心软,让族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当戎烛的态度摆出来时,刚刚赶过来的济洋可是有点急了。 济洋低着声音说,“他的手里有些好东西,如果肯归顺的话……” “那你们自己想办法,为什么要把我部族的狩列也困在此地?”戎烛不客气的反驳着,“难道你是看着我部族的人,会比较好欺负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原因。 济洋急得都快要将话说不明白了,却听到对面走出来一个男人,提出他们合并部族的条件。 要以他们的族长为尊,以后只有他们的族长这一个族长。 戎烛见济洋虽然愤怒,但还是犹豫的,他在临走时,疑惑的问,“水部的族长,你当初是怎么带着族人,从东部人的手里逃出来的?” 济洋一时语塞,“如果能不打,最好是不打,毕竟……” 戎烛叫来了狩列,“伤得重吗?” “还可以。”狩列回答,他对济洋显然也是不满着,对戎烛说,“可以随时回去。” 戎烛满意的点着头,当真是带着狩列离开的。 这是真的走了?戎烛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的明显。 水部的人愿意去做什么,都是可以去做的,但绝对不能伤到他的族人。 济洋是有话也说不出来,毕竟人家都已经全部离开,半个人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来。 他看着咄咄逼人的这一部族,想着戎烛在临走时的问话。 他是怎么带着全族人逃出来的?即使是有了伤亡,但起码是走到了这个地方,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平安无事的呀。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是因为他觉得能够平安的生活,就是好的。 在济洋呆呆的看着这一人时,不由得发起呆来。 阿涓眼瞧着这一幕,先一步走出来,站在济洋的身边,“阿爹,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归顺,为什么不顺于山部,而是顺于他们?” 啊?济洋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元雨和戎烛毕竟还是很随和的人,也丛来没有提到过,两部族之间是不是会有成为一个部族的意思。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很不客气的说,你们要归顺于我们,着实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也令他的确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涓见状,心中着急,他们没有接受这一部族的要求,又看着戎烛带着狩列离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她的爹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想着一件事情也会这么犹豫,着实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啊。 “阿爹,我是不愿意归顺的。”阿清忽然说了一句,“要打就打,我还怕了你们?” 当阿清喊出来时,其他人也跟着一声声的喊着,倒是从发生这件事情起,难得的有了几分气势。 济洋呆呆的看着这些族人,最终皱着眉头,说道,“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归顺?还没有打打看呢。” 对?正是这个道理。 前来说服的人,没有想到济洋会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还想要放点狠话时,却被阿涓与阿清合力,硬生生的给打跑了。 终于有了决定的济洋,也反思着他为何会想着要归顺,而是不靠着他的能力,将此事好好的解决掉。 是因为谁? 因为什么? 谁对他讲了哪些话? 当济洋的心里冒出这些想法时,心里也想到了另一个人。 阿汾。 自从阿汾有了男人以后,与他之间再不会亲密,这一次的事件也没有出现过半分。 如果济洋没有想过阿汾,是不可能会多想的,但是现在却无来由的慌乱起来。 先不说其他,以阿汾的性格,有没有可能会出卖于族人? 这个念头一出,便是有些吓人了。 “阿清。”济洋唤着阿清,“你派着几个人盯着阿汾,一旦她与外族的人接触,不必放过她。” 听到济洋之语的族人,一个个的露出很是惊讶的表情,再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济洋决定不再放过阿汾?且还要派着人去盯着他? “阿爹,你在说什么?”阿涓状似没有听懂一般,再次向济洋确定着。 济洋不得不又重复一次,“以她的性子,极有可能会与他们合伙来出卖族人,她没有做,当然是最好,但一旦真么做了,也不用……” 也不用如何? 他忽然间有点说不下去了。 阿清却不如济洋这般伤感,反而开心极了。 太好了。 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盯着阿汾,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防止其他人会发现了。 济洋哪里看不出这对姐弟的心思,他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们倒是想错了。 阿汾似乎对于发生的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是默默的跟在阿潜的身边,做她的事情。 阿潜一开始对阿汾有很大的意见,总觉得阿汾有一天,也会选择在背叛于他,但看阿汾现在的表现,并没有那样的倾向。 她好像改进了。 当狩列再出现时,水部已经积极的备战,但是对方并没有打算理会,而是再派人来说和。 说法是一样的。 总之是他们部族的族长来统一两部族,要求济洋等人听话。 初时,对方还动动手,现在只是动嘴皮子。 狩列发现这其中的异样,估计济洋他们也已经察觉出来,不过是没有直接点明而已。 狩列回到部族,向元雨说明此事,也表明他的想法。 怪!非常的怪! 的确是挺怪的! 元雨在听着狩列的描述以后,只是问,“阿汾在做什么?” 水部有人在盯着阿汾,她什么都没有做。 狩列将他打听来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元雨,但元雨听过以后,却有点不太相信。 阿汾会老老实实的呆着?她怎么就不信呢? 这可不是她故意在心里丑化阿汾,实在是这一位不值得她来相信。 “狩列,你小心点,去看看桦婆婆的情况。”元雨突然说,“也打听叶苗的位置。” “是。”狩列答应着离开。 他们都知道,元雨早晚会有这样的决定。 第230章 他们很厉害 如果桦婆婆真的回来了,叶苗又如何不在? 在元雨看起来,他们原本就应该是一起的。 当元雨命狩列去借着机会,寻找着可以打听到有关于叶苗的消息时,火巫不出意外的过来找她了。 这是元雨早早的就已经料想到的事情,但是真的见到火巫时,心情也很复杂。 大约很像是,火巫也知道她不会放过叶苗一样。 火巫站在元雨的面前,只是说了一句话。 “把叶苗交给我,”火巫说。 元雨定定的看着火巫,因为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真正理解到,火巫真正的用意,她也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定定的望着她。 也许是因为元雨看得太久了,竟然把火巫看笑了。 火巫哭笑不得的望着她,低着声音说,“叶苗毕竟是背叛了我族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放任着她?” 元雨对于火巫的话,是认为可以相信的,但是表面上却是冷冰冰的,仿若是要听到火巫再说出更多的理由,她才有可能做出决定似的。 他们这四目相对时,竟然无来由的有了一种可笑的感觉。 “行,当然可以。”元雨也不再胡闹,对着火巫笑着说,“你只要不会放过他,我就可以答应你。” 如果火巫放过了叶苗,怕是也就等于再一次离开部族的意思? 元雨不过是在心里想了想,但是可不希望火巫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火巫郑重的点着头,对着她笑着说,“你对我,是可以放心的。” 元雨对火巫当然是希望可以放下心,但是对叶苗可不是。 估计也只有等着狩列回来,才能知道叶苗究竟是在与不在了。 狩列回来的时间,可是不太早。 当元雨在见到狩列时,无来由的有了一种感觉。 狩列好像很疲惫。 “你要不要先休息?”元雨先起了身,伸手欲要扶向狩列。 狩列及时的躲了过去,对着元雨尴尬的笑着,“雨,也要对族长说。” 这是大事。 元雨在听到狩列的话后,立即就预感到事情应该是比她想象中,要麻烦很多。 否则,狩列为何要提到要见戎烛? 火巫在听到狩列的话后,也变得有些紧张,大概是太想知道关于叶苗的事情。 戎烛来得很快,但是他见到狩列时,终于知道狩列为何疲惫了。 狩列应该是逃命的。 “是,很厉害。”狩列提到桦婆婆时,很真诚的说,“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要厉害得多?那会是有多厉害? 元雨紧紧的皱着眉头,不是很理解的歪过了头,看向戎烛。 戎烛只是握着元雨的手,示意着元雨先听狩列讲事情。 他们再次看向狩列时,狩列讲的却是关于桦婆婆的事情。 那个部族没有族长,没有叶苗,只有桦婆婆。 元雨听到这里时,不由得眯起眼睛,“他们在虚张声势?” 当她讲出这句成语时,其他几个人都用不理解的目光看着她,大约是不太懂得她说了什么。 元雨没有打算与他们详细的去讲,只是继续示着狩列,再讲下去。 “雨,族中没有族长,却也很厉害。”狩列实话实说,“很难打得过。” “为什么?”火巫不理解了。 他们有武器,他们什么都有,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呢? 元雨显然也于眼中透着一丝丝的不理解,歪着头,打量着狩列时,都在怀疑这个小子是不是因为没有跑过对方,从而在心里产生了不安感。 狩列用力的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呢? “他们的东西,像是东部的。”狩列说,“他们的人,很凶。” 元雨忽然眯起眼睛,大约是觉得这句话对于她来说,非常的重要。 戎烛感觉到元雨的紧绷,疑惑的看着她,似是不太理解。 元雨冷笑着说,“你说的对,他们有可能是非常的凶悍,起码要比我们部族的人,要凶上许多。” 这是什么意思? 连戎烛都看向元雨,显然是没有理解元雨的话中话。 元雨叹了口气,只能说道,“哎,我们的族人过得太好了,以至于会忘记原本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苦。” 都是拼杀出来的好日子。 元雨望向戎烛,并没有急于说什么,但是眼中显然已经有了某些态度。 戎烛竟然明白了元雨的意思,“你是认为,他们一直在打杀,所以要比我们厉害。” “是。”元雨毫不犹豫的说。 连他们的部族中,属一属二的狩列,都认为是对方更加的厉害,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方的确是很有能力,也是不择手段的走了回来? 此时,巫医也走了过来,听着他们讲着关于桦婆婆的事情。 他若有所思,似乎有些小小的想法,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些年轻人时,却没有提及。 看他的样子,似是在隐瞒着什么? “老先生。”元雨唤着巫医,“您的意思呢?” 巫医想了想,只能说,“我对现在的桦婆婆也不是很了解,只能说现在的她,应该不太一样了。” 桦婆婆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有多久了? 大约是他们都已经可以生活得很好,但是桦婆婆却又带着族人归来。 “也许,他和族长闹别扭了。”巫医说,“总之,他们是分开的。” 狩列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他们已经分开了。 “他们是打定了主意,必是要让水部归顺的。”狩列担忧的看向元雨,“之后是我们。” 这是必然的。 元雨与桦婆婆也没有接触过,巫医与咸井谈到的桦婆婆,也不是很多的内容,想知道桦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是很难的。 即使是这样的难,元雨也知道桦婆婆必然会有野心。 为何会跑回来?怕是这里面有许多的缘故? 元雨认为,叶苗也一定是脱不开干系的。 “她有可能会归顺于我们吗?”火巫突然问着。 元雨呆呆的看着火巫,显然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令桦婆婆归顺?单纯的想一想,都觉得竟然有几分可怕的感觉。 巫医只是说了句“不可能”,便去忙着他的事情去了。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离开的巫医,知道巫医的心里大约也不是太好受的? 毕竟,巫医曾经与桦婆婆也算是好友? 元雨正想着,注意力被戎烛扯了回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戎烛,在听到狩列的话后,已经在心里细细的琢磨了一下,有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是需要时间去做的。 第231章 当面来对付 他们必须知道桦婆婆带回来的人,究竟有多少实力。 再就是,桦婆婆非要让他们部族的族长,来做两个部族的族长。 这个人是谁? 戎烛将话说出来时,元雨是举着双手双脚赞同的。 她觉得她的戎烛实在是太厉害了。 如若不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是特别允许她太过“嚣张”,她都想伸出手,为戎烛竖起大拇指了。 戎烛大约是感觉到元雨的情绪,伸手便将她的手腕扣住,对着她浅浅一笑。 这一笑,竟是令元雨有些恍惚了呢。 戎烛笑得很好看。 在元雨有些失神时,戎烛已经与其他人都商量好,暂时如此安排。 至于要怎么做,就等着明天他与几个兄弟都好好商量一番,有了结论再说。 所有人都散去以后,戎烛看向元雨。 元雨被他的严肃表情有些吓住,难道是因为她……刚才做得不对了? “我害羞了。”戎烛说。 啊?元雨呆呆的看着戎烛,似是不太明白他说的话。 戎烛又重复了一遍后,元雨才知道他的意思,尴尬的满脸通红,“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都对,太厉害了。” 她毫不犹豫的夸着戎烛,“只是,桦婆婆一定会发现的。” 他们跑到桦婆婆的面前,去寻找着有关于他们部族的事情,何尝不是一种挑衅? 桦婆婆只要有点心性,都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戎烛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愿意的,是她先要伤水部的人,我们会被连累。” 这是事实。 水部建的屋子,与他们算是连成一线,半城的墙也与是他们提前设计了的。 一旦被桦婆婆接手,桦婆婆极有可能会接下来,准备对付着他们。 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元雨越是想着,心里莫名的慌了起来,本能的去抓着戎烛的手臂。 戎烛不知道元雨为什么会突然间有些惧怕似的,很是自然的将手递到了元雨的怀里。 “我们不能让这些事情变成现实。”元雨斩钉截铁的说,“对不对?” “对的。”戎烛哭笑不得的说。 原来,元雨是担忧桦婆婆的能力。 桦婆婆是很厉害,但未必会比他们更厉害。 戎烛哄劝了元雨几句,暂时将桦婆婆的事情放下来。 第二天一个大早,他就与几个兄弟好好商量着,要如何去打听着桦婆婆的事情。 元雨凑了个热闹,听着他们一切的安排,只是默默的听着,没有作声。 是他们几个兄弟与狩列一同前去,他们能够用的办法特别的有限,就是正大光明的去问。 是要去问的呀。 元雨闷闷的看着他们,总觉得这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主意。 如果换成是她,绝对会让族人将嘴巴闭得死死的。 戎烛向元雨的脸上一瞄,发现元雨的脸色不太好,“雨,你有什么想法?” 果然,最解元雨的人,是戎烛。 元雨只是说,“如果桦婆婆设下陷阱,你们就回不来了。” 她说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桦婆婆在她的族中,真的是说一不二,族人又十分的信服于她,即使他们派着人去盯着,也绝对不可能真的听出某些真相。 估计最后听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些可笑的敷衍,甚至有可能是真正的算计。 “先探一探。”戎烛看着元雨担忧的神情,知道元雨的担忧全部都有可能变成现实。 毕竟,他们的敌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戎烛最后还是带着几个兄弟,前去“看望”桦婆婆。 可能是因为桦婆婆没有想到,他们会大张旗鼓的过来,且同来的还有济洋等人,这脸色是相当的精彩。 戎烛与济洋是走在后面的,摆出来的架势也是十分的明显,就是要与桦婆婆这一个部族的族长说话,其他人都可没有那么重要。 “你们也不要太过分。”桦婆婆指着戎烛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我们……” “你当如何?”说话的人不是戎烛,也不是济洋,竟然是叶泥。 叶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戎烛带过来,但人都来了,不可能一句话不说,站在后面保持着沉默? 自然还是要说上几句的。 叶泥毫不犹豫的反问,“是你们一直在威胁我们,难道我们不能反击吗?” 桦婆婆愤怒的看着这个半大的小子,怎么敢和她吵架?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玩意? 叶泥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人小胆大嘛。 他微仰着头,愤怒的说,“你就是仗势欺人。” 哟?这小子挺能说的呀。 戎烛的眼中有了笑意,但是表情却是僵硬的,任是谁看着都会觉得他应该是在生气,其实是在笑呢。 叶泥说过以后,本想要扭头去看看戎烛,想知道戎烛对他的表现,是不是挺满意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哎!不行,不能捍。 叶泥知道他一旦回过头,他整个气势就会变得特别的弱。 他要保持住。 桦婆婆不再去看叶泥,当着叶泥不过是个小孩子,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却是对济洋说,“你好好想一想,你们部族人多,却要听从他人的安排,心里不难受吗?如果你肯听我部族的族长,以后必然会有好日子过的。” 她的话啊,说得那叫一个矛盾。 叶泥在元雨和戎烛的面前,向来都是不太被管束的。 他不等济洋回答,反而问着桦婆婆,“老奶奶,你好奇怪,归顺了你们的部族,难道不也是听从他人的安排吗?” 这不是一回事吗?怎么从桦婆婆的口中听起来,好像是他们给了多大的恩赐一样。 一旁的济洋,被叶泥堵了一句话,心里是不太舒服的,但是又听着他的话,觉得特别的有道理。 他只是有些担忧桦婆婆他们会硬来,但绝对不是听不懂这里面的是非曲直。 有些事情自然不是他人说什么,便是要听着什么。 桦婆婆气得火冒三丈,但同时好像是想到了某些事情,不由得一个恍神。 戎烛早就将他的表情看得特别的清楚,当然也注意到这个细节。 怎么?桦婆婆是想到什么了? 该不是与叶苗有关? “我们部族,向来尊重孩子。”戎烛竟然这样的说。 叶泥明显的是抖了抖,大约是不太愿意去赞同戎烛的话。 但是没有办法。 戎烛最大,他要听话。 “尊重是什么?”桦婆婆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词,十分的诧异,“你又是谁?” 原来,桦婆婆始终没有注意到戎烛和他的兄弟,而当他们是济洋的跟班。 第232章 自信老太太 人的年纪大了呀,眼神也不好。 戎烛哪里是站在济洋的身后的?他们是并肩而站。 戎烛面无表情的看着桦婆婆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桦婆婆不知道水部的存在?对不对? 如若知道,桦婆婆必是不可能这样的态度,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 戎烛突然怀疑,他们赶过来,是不是一个正常的选择。 当济洋听到桦婆婆的话时,迅速的扭头看向戎烛,发现戎烛的表情是变了又变,独独没有生气。 戎烛是一个不会在外人的面前,表露出太多情绪的人,比如是现在。 他最多只是皱着眉头,在考虑着整件事情,而没有去想着他被桦婆婆看低了。 戎烛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但是叶泥和狩列却是上前一步,想要替戎烛说话似的。 戎烛很自然的伸出手,拦着他们,示意着他们不要说话。 他似乎对于眼前的发展,非常的有兴趣。 济洋怕戎烛因为桦婆婆的一句话,而不再理会于他,连忙冷笑着说,“看来,桦婆婆的眼神不太好呀。” “不如,打一架。”戎烛适时的开了口。 打一架?这是什么样的说法? 济洋错愕的看着戎烛,显然是不太明白戎烛的真正用意。 为什么是打一架? “当然是谁赢了,谁能说得算。”戎烛不客气的说,“只靠着一个人的嘴,难道能统领一个部族?” 当然是不可能的,还需要带着族人走上生存之路。 一般的情况下,这样的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桦婆婆恼火的看着戎烛这个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他与济洋是什么关系,但听着他的一言一行,只觉得特别的厌恶。 不,是相当的厌恶。 戎烛看出桦婆婆的想法,更加确定他的判断。 暂时不露出身份,看看桦婆婆打的是什么主意。 济洋也发现戎烛的意图,但心里却是烦恼得厉害。 他从前很希望戎烛可以视他为一个重要又厉害的人物,但是当戎烛真的做到时,他又十分的烦恼。 为何会烦恼? 因为戎烛明显是将他当成了挡箭牌,丝毫都没有要照顾他这位老人家的意思。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太过心浮气躁了。”桦婆婆摇着头,一副老气横秋,又十分爱护晚辈的样子,不客气的说,“会吃亏的。” 戎烛从桦婆婆的口中问不出有用的事情,他也观察过桦婆婆的身后,更看不到某些特别的人。 眼前的情况越是如此,他的内心越是不安。 莫非,桦婆婆还留了后手? 桦婆婆可不知道戎烛的想法,只是看向了济洋,“你也不要这般纵着你族中的年轻人,以后归顺于我族以后,必是要受教训的。” 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济洋也不是真的脾气有多好,而是面对着危险时,本能的想要避让一番,尽量不要发生矛盾。 可是听听桦婆婆说的是什么话,分明也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哪里能这般的没有道理? 这总之就是一件令人相当不满的事情。 济洋咬牙切齿的看着桦婆婆,忽然冷笑着说,“是吗?你似乎想得太好了?谁说要归顺于你们了?” 有些人就是太过天真了。 桦婆婆反而看着济洋,像是觉得济洋在犯着傻似的。 不归顺于他们,还能归顺于谁? 桦婆婆的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话,看得旁人是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估计桦婆婆平时于她的族中,是备受关注的人,所以当济洋说“不归顺”时,她的眼中是真的有浓浓的错愕与不理解。 显然!他就是在想着“为什么”? “如果你们没有打算归顺,为什么还要到我们部族来?”桦婆婆的身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是啊?为什么? 桦婆婆怕是再想不明白,戎烛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他们讨个说法,而是想知道这个部族的情况。 他们说来说去,都说不出一个结果。 戎烛稍稍的后退,站在济洋的身后,怎么看着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男人,相当的不起眼。 最后也没有谈拢。 在济洋他们离开时,桦婆婆身后的人还想要提醒她,这个济洋的表现的特别的奇怪,他们要小心应对。 桦婆婆相当的自信,可不会听着旁人的指指点点,只是冷冷的看着身后的那些人,“如果没有我,你们会有今天吗?都给我听话。” 除了她的话,谁的话都不要去听。 这样的情况,很令人疑惑呀。 济洋与戎烛往回走时,商量着要如何对付桦婆婆。 这个老人家是一定要被对付的。 因为她的表现怎么看着都是令人充满着不安,她应该是留下了好几手,要好好的想办法去对付。 他们此时都抱着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放过桦婆婆的。 正当他们想时,忽然见到原本应该留在部族之中,此时却在等着他们的忱蚑。 忱蚑平时站在人群中,都是不会太显眼的那一位,他也不会去做某些特别张扬的事情。 他的出现,令戎烛有一丝错愕。 戎烛连忙走过去,问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没有!”忱蚑平静的说,“大哥,走。” 戎烛仔细的看着忱蚑的眼神,没有发现任何异议,就像是真的来接他一样。 如果戎烛是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那也是见了鬼了。 他与济洋分开以后,问着忱蚑,为什么会离开部族。 忱蚑的回答,令戎烛等人很吃惊。 “雨认为,桦婆婆出了部族,再派着人去打听会更容易一点儿。”忱蚑说,“我最适合。” 他的这一份普通,竟然被元雨派上了用场。 忱蚑在听到元雨的要求时,还觉得元雨是有点胡闹的。 的确是很胡闹啊。 但是元雨的主意,从来都是安排好以后,便一定要做到。 巫医也很赞同元雨的主意,最后由他而出。 戎烛吃惊的问,“打听出来了?” “是。”忱蚑还真的是有所收获。 他的这张脸,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戎烛没有再令忱蚑继续说下去,虽然他们的部族全部都聚集于此,并没有人走失,但是怕桦婆婆会再派着人来跟着。 他们立即就有了主意,迅速的往部族的方向而去。 这一行人走得飞快,谁都没有落后。 当他们回到部族以后,立即就聚集在墙后,且请来了元雨。 元雨是巫医陪着过来的,当然也有火巫。 火巫会出现,无非是因为一个叶苗。 第233章 咸爷爷生病 忱蚑说,那个部族中,没有叶苗。 桦婆婆所带的部族中,族长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听说性格不是很好,对谁都充满着敌意,除了对桦婆婆。 “除了对桦婆婆?”元雨喃喃的说着,“那就是被桦婆婆救下来的嘛,这多容易解释。” 的确是很容易解释。 当元雨理所当然的说时,转头看向身边的戎烛,“看来,桦婆婆与他们的部族族长,或者是叶苗,应该是闹开了。” 如果不是闹开的关系,应该不至于会如此。 “应该是。”戎烛只能说。 这可不是元雨的猜测,而是货真价实的情况。 除非如此,桦婆婆为什么要离开她的族长,独自一个人再回来呢? “没有了叶苗。”火巫喃喃的说着,“看来,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可不是嘛! 叶苗之所以会成为元雨的心中结,不是没有道理的。 元雨认为,叶苗一个人足够的撑起一个反派的角色。 可惜的是,他们离得太远了,她也看不见叶苗发挥的方向。 “不过桦婆婆回来了。”巫医突然说,“最好是能把事情问清楚。” 不行的! 桦婆婆一心想要收了水部,对济洋那是咄咄逼人,除非从他们部族的内部开始想主意,否则是没有办法的。 可惜的是,太远了。 元雨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以着戎烛回来说时的距离,可能想要去找桦婆婆,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是越想着,越觉得此事有点难。 看来,是容易打一架的。 元雨的手指在地上划呀划,最后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大约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了。 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有我在,不怕的。” “我可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元雨不客气的说,“他们手里的东西有东部的,证明他们应该是与东部有些关系,我们两部合作,总是可以对付他们的?” 她的话,说得也不是有很足的底气。 因为有一个济洋啊。 这个济洋有一阵子是很烦人的,又有一阵子却是很好。 元雨是有点琢磨不透,济洋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着。 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合作的。 戎烛郑重的点着头,“他们那些人,想要入我山部,是很难的。” 一个桦婆婆,不至于会令他们惧怕。 他们想要做的,是尽量不要打起来。 当所有人陆续散去以后,忱蚑看着元雨,“雨,我可以再去。” “太不安全了。”元雨实话实说。 万一,桦婆婆从忱蚑的身上发现问题,有可能会将忱蚑的吓来。 她的确是不怕打起来,毕竟最先挑衅的人,一定不是他们。 忱蚑坚定的说,“总是要有人去的。” 难道是要指望着济洋吗? 他们都可以看得出来,阿清与阿涓是有点本事的,也愿意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济洋不行。 济洋想的全部都是如何不费力气,可以达到目的。 但是在他们所在的,哪里有可以会做得到这些? 总之,都是不可能的。 在他们正想着的时候,叶泥跑了过来。 “雨姐姐,我爷爷说可以的。”叶泥对元雨说。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没有头,也没有尾? 元雨定定的看着叶泥,慢悠悠的说,“我也不过是怕危险。” “哪里都是有危险的。”叶泥再次理直气壮的说,“没事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有人没有听懂呢? 元雨看着叶泥,忽然间笑了起来,最后用力的点了个头,“行,那就这样。” 就这样。 让忱蚑去。 忱蚑想要去,也是想要证明自己。 只不过,元雨是怕族人会有危险而已。 他们都同意,他们的心里都有数,她还怕什么?对不对? 元雨望着他们,浅浅的笑着,眼中带着浓浓的欣赏。 哎!换成是她,她绝对不敢去的。 此事,定了下来。 由忱蚑去查,将消息带回来。 忱蚑办的竟然要比狩列更好。 狩列也探过几次,甚至有一次险些被发现。 为何忱蚑可以办得到? 当部族的人都在关注着桦婆婆的部族时,惟有元雨一个人察觉到咸井的不对劲。 是很不对劲。 咸井的病都是小毛病,巫医也说过是可以医治的,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却没有见到任何起色。 元雨担忧的心,慢慢的腾了起来。 咸井感觉到元雨的关注,只是对着元雨勉强的笑着说,“我没事的,只是最近太累了。” 仅仅是太累了吗? 元雨看着不太像啊。 “咸先生在想什么呢?”元雨忽然问着。 最近的咸井,也是在频频的走着神。 “想回部族啊。”咸井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可惜呀,没有了。” “有的。”元雨说。 咸井以为元雨会说,这个部族就是他的部族时,元雨却在说,“因为呀,我们只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们的部族就会一直在的。” 是吗?咸井笑着看向元雨,觉得元雨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却也舒服? 是心里舒服了。 元雨坐在咸井的身边,听着咸井讲着那山头的事情。 守望爹的活计,以后会做得越来越好。 盐,也是会有的。 他当初留在这个部族中时,是有着许多的不情愿,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留下来好呀。 他与他的族人,都可以生活得这样的好。 元雨坐在咸井的身边,与他一起仰起头,看着夕阳的风景。 她的心底,一阵阵的凉着。 她明显的感觉到,咸井的状态是很不对的,她应该去找巫医问一问。 但不是现在。 她应该趁着咸井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再跑到巫医的面前,好好的详细的问一问。 咸井看着天空,忽然问着元雨,“你觉得,桦婆婆会归顺吗?” “我们都认为,对方会归顺。”元雨说得理直气壮的。 咸井被元雨逗笑,缓缓的说,“是啊,都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是一定不会实现的。 他们的心里都懂得这里面的一些道理,也知道他们之间是必有一架。 早晚都是要打起来的。 咸井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啊,就是太要强了。” 元雨没有接着这句话,因为她对桦婆婆的事情没有兴趣。 忱蚑和狩列负责去查着,无论查到什么,都会回来说明。 如果真的到了不可避免的要打起来的时候,她会全心全意的去设着陷阱,让他们有去无回。 元雨的眼神沉了沉,随即看向正寻着咸井的巫医。 第234章 他想做的事 他们两个人是一起离开的。 戎烛找到元雨时,天黑了。 “不饿吗?”戎烛坐在元雨的身边,担忧的问。 元雨还是看向咸井的方向,“我觉得,咸先生生病了。” 咸井吗? 戎烛顺着元雨去看的方向望了过去,但什么发现都没有。 他最后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元雨,说,“你放心,老先生会照顾好他的。” 元雨歪着头,“咸先生做的事情,已经有族人可以做了。” 戎烛答应着,“是,他以后可以自在一些,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咸井想要做什么? 他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忙碌,可以去做喜欢的事情。 元雨在听说咸井不肯休息时,也没有过多的表态,只是希望守望爹可以多照顾。 守望爹是真的傻乎乎的,听到元雨的安排时,还不太理解。 因为山上的打造之事,已经暂停了。 咸井的事情却是在继续中,他也常常去看一看。 为什么要特别的照顾着他? 元雨看着咸井又带着要离开时,转头看向巫医和叶泥。 巫医与元雨对视时,忽然叹了口气。 他们是谁也骗不过谁的呀。 巫医只能带着元雨,到了一个稍稍避人的地方,将事情的真相,讲给了元雨来听。 元雨听到最后时,禁不住的皱起了脸,怎么会是这样的吗? 咸井的病在她看来,是不太严重的,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无药可医。 不止是咸井,有很多人都会经历同样的事情。 元雨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迷惘,因为这是她从前没有考虑过的事情,竟然有一天,要让她来面对。 巫医只道,“雨,想开一些。” 元雨当然会想开,也一定会想得开。 她深深的吸口气,勉强的笑着,“老先生,你放心,我很好。” 即使是再不好,也不会有事的。 人有生老病死,这太正常了。 “我只是不知道,咸先生想要做点什么,才能不留遗憾。”元雨喃喃的说着。 她的确是不忍心的。 咸井在来到部族以后,的确是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不用再到处奔波,但他也为部族做了很多事情啊。 “雨姐姐,咸井爷爷就是在做他喜欢的事情。”叶泥小心的提醒着元雨。 是元雨忘记了吗?咸井才不会委屈自己。 元雨有些错愕的看着叶泥,忽然很赞同的点着头,“对,咸先生是知道的。” 咸井当然知道。 他最近越来越忙碌,无论是部族的事情,还是桦婆婆的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 他又收了忱蚑,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忱蚑。 忱蚑最近太忙了。 又要盯着桦婆婆的那一边,又要时时的回来向咸井学习。 忱蚑这才发现,咸井知道的可真多啊。 如果他们以后能到海边,吃盐会更方便的,但是同时也会经历更多的磨难。 他们都要小心,谁知道以后的生活,会发生多少磨难。 万一哪一天,他们需要往海边去迁呢? 忱蚑学得认真,咸井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咸井不愿意让太多的人关注,忱蚑也只能是当作不知道。 咸井问起忱蚑打听到的情况时,才知道原来那个部族,本就是东部的一支。 狩列没有认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东部那么大,每一位首领带的人也不一样,也未必每一个都是认识的。 “桦婆婆与东部的人在一起。”咸井苦笑着,“她应该是忘记了?” 她忘记了,她的部族为什么会选择远离从小生活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他们喜欢迁走吗? 是因为东部的人。 如今东部的人都已经远远的避开,这个桦婆婆倒是长了回去,竟然与东部的人走得这么近。 单纯的想一想,都觉得心里憋得慌。 忱蚑看着咸井的神情,连忙安抚着咸井的情绪。 这些都是个人的选择啊。 桦婆婆的选择,最后的结果也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咸先生,你不要再想了,雨特别担心你。”忱蚑想了想说,“雨总是说,有哪些事情还没有做过,” 咸井哭笑不得的说,“我很好。” 他是真的好。 他们一起往部族的方向走时,需要走很远的路。 忱蚑选择先送咸井,再去探着桦婆婆的那一边。 忽然间,忱蚑伸出手,扣着咸井的肩膀,往一边的阴影处站去。 这天都黑透了,想要看见他们也是很困难的。 咸井不太理解的看向忱蚑,又看向前方,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 忱蚑轻声的说,“我感觉得到,有人来了。” 咸井在听到忱蚑的话时,第一次感觉到他是真的老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可以感觉到这些细节,但现在却是毫无感觉。 这能说明什么? 当然是说明……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前方。 出现的人,是几个陌生人。 他们说的话,大约可以听得很清楚,就是想要逃走。 他们都在抱怨着桦婆婆作为一个外来的人,却对着他们大呼小喝,如果不是因为她救了族长,谁会在意她这个老太婆? 忱蚑立即明白了,他们想要离开。 只不过,要找到适合的路线。 这里穷啊,不能像当初的东部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收获,可以抢到食物。 现在不一样了。 东部劫过的地方,需要很长时间,才有可能重新安顿下来。 像戎烛的部族,是难得的。 忱蚑拉着咸井,往一旁再挪了挪。 咸井却是在想着,要不要把这几个人抓过来,好好的问一问。 毕竟忱蚑每天奔波,最后问出来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的。 忱蚑还在盯着呢。 当这几个人走过去以后,忱蚑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彻底的轻松起来,“咸先生,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抓他们吗?”咸井反问着。 忱蚑倒是想要去抓,但是又觉得不切实际,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回答。 没有必要,也不准备。 这几个人能问出个什么来?不如他去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忱蚑想到的办法,便是他正在做的事情而已。 他们回到部族以后,忱蚑第一时间去找着戎烛,将他听到的事情,全部都讲了出来。 忱蚑认为,这些都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听到了总是要回来讲。 “什么重要呢?”元雨歪着头,看着自信的忱蚑。 忱蚑认真的说,“当然是他们的族长才重要,因为这个族长,才给了桦婆婆足够的威信,如果没有这个族长,桦婆婆也说不上话的。” 第235章 咸先生病逝 谁?族长? 元雨知道忱蚑经常会去探消息,但听着这个语气,是与那位小族长有了联系? 忱蚑却是不肯再多说,仿若是要为这件事情保密一样。 不说就不说。 元雨翻着白眼,也不是非要从忱蚑的口中,打听到什么事情。 再说,戎烛都是知道的。 忱蚑每一次归来,都会去与戎烛商量着,瞒着她一个人吗? 咸井是心事忡忡的去寻了巫医,也讲起了类似的事情,但是没有提到更多。 这件事情,好像要过去了。 元雨没有再去细问着,除了相信着忱蚑之外,就是更关注于咸井。 比起桦婆婆的事情,咸井更重要。 咸井也感觉到元雨的关怀,这心里自然是暖暖的,同时也感慨着元雨的细心。 这样的细心,让人很暖。 元雨看着咸井两边忙碌着,终于在天气最冷的时候,咸井也不能再折腾了。 桦婆婆那一边也安静下来。 除了水部的建城在继续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了。 元雨与戎烛守在咸井的旁边,陪着他说说笑笑,同时也在回忆着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回忆,有的时候很伤人啊。 咸井最想回忆的是他的部族,但是却没有人能够与他去提及过去的事情。 元雨与戎烛说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元雨心知肚明,咸井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办不到。 咸井当然也不会去怪着谁,因为这是他们自己最后的选择。 能够够在这个部族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件幸运的事情。 咸井撑着与巫医聊着天,时不时的提到的都是过去,也有桦婆婆的事情。 元雨每一次听到桦婆婆的事情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挺直背。 她明知道这样的一个动作,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无论是巫医还是咸井,都是会发现的,但是她控制不了呀。 她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不是也可以理解的吗? 元雨正想着,却看见到叶泥正向着她招手。 她跑了出去,以为叶泥会说点什么有趣的东西。 “雨姐姐,咸井爷爷是真的不行了吗?”叶泥问。 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人听得到的。 元雨的目光淡淡一扫,扫过周围路过的族人以后,对着叶泥,无奈的点着头。 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谁可以阻止的。 他们最后都是要遵守着这样的结果。 叶泥委屈的低下头,“爷爷很好。” “是,很好。”元雨轻声的说。 只是“很好”,也是远远不够的呀。 在这个时代想要长命百岁,实在是件太困难的事情。 一点点小小的病痛,伤口,都可能会失去性命。 当元雨望着前方,眼神透着淡淡的悲伤时,叶泥后知后觉,知道他令元雨难过了。 最为担忧着咸井的人,就是元雨呀。 叶泥牵着元雨的手,“雨姐姐,你不要难过。” “你也是。”元雨笑着说。 她抬头时,见到了火巫。 因为火巫对叶苗的事情,暂时算是想开了,精神也比起从前,要好上许多。 可是她不错了,咸井的情况却是不太好了。 他们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大约也是很友好的,哪里能够受得了突然间的分别。 元雨也是有点受不住的,最后不过是苦涩的笑着。 火巫走向元雨,说,“咸井会安心的。” 只要咸井带来的族人,可以安稳的生活,咸井就是会安心的。 “当然,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元雨指的是有可能与桦婆婆打起来的事情。 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安心过,对于桦婆婆的事情,有着深深的怀疑。 她想知道,桦婆婆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元雨的心重重一跳,本能的看向叶泥。 叶泥不明所以,“雨姐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去找戎烛。”元雨推了叶泥一下。 叶泥疑惑的看着元雨,但还是去寻了戎烛。 火巫也不太明白,“雨,你是怕了吗?” “是!”元雨说,“我不喜欢生老病死。” 她不喜欢,但是必须要面对。 从小就是独自一个人生活的元雨,从来不知道亲情的味道。 如今体会过了,却又要失去了吗? 元雨最不想经历的就是类似的事件,但是又不得不去经历着。 她扭回头,跑向咸井所在的屋子。 咸井的情况相当的不好,但是眼中却是有着淡淡的笑意。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于现在的情况,还挺满意的。 “雨呀,不怕的。”咸井拍了拍元雨的手背,“我们最后都是要经历这些的。” “我知道,我不怕。”元雨真诚的说。 她怎么可能会不怕呢?她明显的感觉到,咸井的精力是不大不如从前了。 元雨想要去扭着咸井的手,但是却被赶来的戎烛抢了先。 戎烛的几个兄弟也都过来了。 他们虽然不太明白,叶泥传着元雨的话,是多么的莫名其妙,但是当戎烛来看望咸井时,他们还是跟着过来了。 原来,是咸井不行了。 元雨是怎么知道的? 估计,他们也仅仅是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扫过,便没有再继续去深究。 元雨也没有去考虑着那么多,而是深深的望着咸井,相当苦涩。 “辛苦你们了。”咸井笑着。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是真真切切,毫不掩饰的。 元雨几乎是不愿意再去呼吸,静静的看着咸井。 屋子里面,比起之前更加的安静了。 这静得人,心中发慌。 咸井走了。 最先哭出来的人是叶泥,叶泥扑到元雨的身边,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元雨也想要向叶泥那样大哭,可是她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咸井是在慌乱时来到了部族中,如今却是静静的离开。 部族中都知道咸井过世的消息,或与咸井交好的,或得到过咸井照顾的,都很难过。 再难过,却也是要入土为安的。 元雨亲自主持了葬礼,虽然她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有火巫与巫医的帮助,还是很顺利的。 戎烛全程走在前面,看着咸井入葬。 元雨看着被埋起来的咸井,被戎烛牵着回到屋里。 终于在咸井落葬以后,元雨才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走了,是走了的呢。 走,是再也不会回来的意思。 “咸先生教了忱蚑很多。”元雨低着声音,“是因为知道活不久了。” “是,会有感觉的。”戎烛说着。 他轻轻的拍着元雨的肩膀,哄着元雨,希望元雨可以舒服一些。 第236章 心狠冷婆婆 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一点儿也不舒服呀。 元雨闷闷的闭着眼睛,真的是缓不过来。 不止是元雨,族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缓不过来。 他们以为,生活越来越好,也不再经历失去族人的悲伤,好像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直到这一天,咸井过世了。 咸井的过世仿若是给他们一个很大的打击,即使是忱蚑都不愿意再去做事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的。 忱蚑与狩列来到了桦婆婆所在部族的驻扎之处,他们是一个坐在树上,一个坐在树下,都是沉默的。 独自一个人走过来的小男孩儿,打量着他们,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了?” 他是晓小族长,年纪比叶泥还要小,但是却比叶泥更成熟。 因为在元雨的身边,叶泥过得太好了。 只有过得好的人,才有资格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快乐。 最先抬起头的是忱蚑,忱蚑红着眼眶,向晓小族长招了招手。 晓小与忱蚑的有关系会更好一些,因为忱蚑的身边总是会有一些小动物,比狩列有趣多了。 狩列平时就是板着脸,怎么看着怎么吓人,一点儿也不讨论人喜欢。 晓小坐到忱蚑的身边,听着忱蚑讲着族里的事情,“是叫咸井吗?” 忱蚑点着头,“对,他叫咸井。” 晓小看着前面,慢悠悠的说,“真可惜,是位好爷爷。” 忱蚑今天没有再向晓小打听任何事情,而是时不时的讲一些有关于咸井的事情。 咸井在过世之前,向他讲了许多在海边时的生活。 忱蚑是特意绕过桦婆婆,不愿意提到桦婆婆。 晓小大约也感觉得到,忱蚑在讲述时,是在避过某些事情。 “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忱蚑站了起来,对晓小笑着说。 晓小不理解的看着忱蚑,“忱蚑叔,你今天不想再问什么了?” 忱蚑有很多问题的。 “今天不想了。”忱蚑说,“如果我没有再来,一定是因为太难过了。” 晓小有些失望的看着忱蚑,他是很喜欢忱蚑的。 狩列跳下了树,站在不远处。 晓小看着狩列时,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讨厌,大约是觉得,狩列也因为悲伤而变得可爱了很多。 晓小看着他们离开,慢慢的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头。 “晓小?”桦婆婆来找晓小了。 晓小每天都会跑出去玩,这令桦婆婆很担心呀。 “我在这儿呢。”晓小喊着。 桦婆婆找到晓小时,禁不住的先打量着晓小。 在他们的眼中,晓小实在是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小孩子,被桦婆婆救下来以后,会特别的依赖桦婆婆。 但是桦婆婆不是这样想的。 桦婆婆总是觉得,晓小好像很有心机,但是没有证据。 他们回到族中,聚在火堆前吃东西时,有人提到了咸井。 桦婆婆在听到咸井的名字时,有一丝的不自在。 她的年纪大了,有些记忆不如从前,但并不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比如对咸井,对巫医,还是记得的。 只不过是年轻时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没有那么的深刻印象而已。 咸井已经病死了。 “死了?”桦婆婆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是真的很惊讶,“怎么可能?” 晓小歪着头,不太明白似的问着,“为什么不可能,人都是会死的呀。” 像是他的家人,他的族人,都死了呀。 桦婆婆被晓小的话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这是挺难受的。 “哎,听说呀,咸井原本是在那个水部的。”提到咸井死去的人,继续说,“说是病了很久了。” 桦婆婆不再去看,而是将头转到另一侧,只与晓小说话。 晓小也是在观察着桦婆婆似的,见到桦婆婆的反应以后,觉得特别的正常。 大约,这就是桦婆婆? 桦婆婆在送着晓小去休息以后,却是独自一个人发着呆。 咸井死了呀。 他们的年纪都大了,也会走到那一步的。 可是她不甘心。 她分明拥有很好的地位,族人对她也好,怎么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不过是…… 桦婆婆这是想到了某个人?所以眼中才会有着愤怒与愤恨。 这个人究竟是谁? 桦婆婆深吸口气,掩饰掉内心的愤怒与不安以后,准备回到帐中去。 有人在谈论着咸井的事情。 在这个部族中,他们对咸井都不熟悉,有什么好讨论的? 桦婆婆不想去理,但是听到他们的说的话的内容时,却不得不去理。 因为,他们竟然从外面得到了消息,说她桦婆婆与咸井之间是相识的。 “桦婆婆多冷漠呀,认识的人过世,当作没有听到。” “冷漠?我们跟随的东部才是冷漠的。” “也对,比起东部,桦婆婆要好得多了。” “心里还是不舒服,也就是晓小族长特别的信任桦婆婆,桦婆婆有一天会放弃我们的。” 桦婆婆握着拳头,这是从水部传出来的消息吗?是打算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一个冷漠的人? 她在想到这种可能时,气得发抖。 要凑到前面去为自己辩解吗? 当然不要。 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没有听到。 桦婆婆还真的是这么做的。 当她离开以后,晓小才带着之前送回咸井死去消息的男人,走了出来。 “阿柳哥呀,你看,桦婆婆气坏了。”晓小说。 阿柳看向晓小,“族长,你是怎么知道咸井死了的。” 咸井是谁? 阿柳都不知道这个人,但是晓小找到他,让他说出这些话以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办了。 即使,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的。 晓小看着前方,“桦婆婆太冷漠了,心肠也硬。” “是!”阿柳赞同。 不是因为咸井的事情,而是因为桦婆婆除了对晓小,对其他人都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 即使当初是在东部时,也不是这样的呀。 晓小打了个呵欠,闷闷的说,“族人以后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桦婆婆很冷漠呀。” “当然。”阿柳看向晓小,“一定会的。” 晓小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揉着眼睛,像是困倦了似的,回去休息了。 他还真的是走了? 阿柳是不明所以,只能默默的跟在晓小的身后。 不过是小小的插曲,元雨和戎烛哪里会知道这些? 他们缓了很久,才从失去咸井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原来,想要走出悲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元雨当初还认为,她的心肠特别的冷硬,什么都不在乎呢。 第237章 两部有喜事 原来并不是的。 她元雨有想要在乎的人与事。 这一次,狩列带回来的消息,与桦婆婆无关,而是与阿涓有关。 桦婆婆的事情暂时是由忱蚑跟着,但是水部的事情还是要继续的。 元雨在听说阿涓又来访时,眯起了眼睛,“我怀疑,她是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狩列难得的变成了“月亮”。 戎烛不太理解的看着元雨,“雨,你又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们两个部族是不是可以友好相处了?”元雨的话锋一转,很痛快的问。 快步走来的阿涓,恰好听到元雨的话,立即就跑过来说,“可以的。” 阿涓很开心呀。 元雨打量着阿涓时,却是想到了阿汾。 是阿汾又做了什么事情吗? 元雨正想着,却听到阿涓又说着,“你放心,我们会看管着阿汾的。” 不会让阿汾做坏事的。 元雨回过了神,有一种心思被拆穿后的尴尬。 阿涓只是坐下来说,“我们接下来是要种植了。” “桦婆婆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元雨提醒阿涓。 阿涓开心的事情,也正与此有关。 墙,建好了。 虽然想要绕到他们住的地方,还是可以的,但却是要绕出很远的。 以桦婆婆他们的脚程,怕是办不到。 元雨在听说这件事情时,是相当的惊讶。 她可没有一直跟着整个过程,而是相信着族人的能力。 原来,这么快的吗? “我们的族人,太厉害了。”元雨感慨的说。 阿涓之所以会这么开心,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多厉害呀。 元雨深吸口气,整个人都变得快活起来。 仿若是桦婆婆现在打过来,他们也没有在怕的。 阿涓看向元雨,认真的说,“雨,我能和狩列在一起吗?” 元雨呆呆的看着阿涓,完全跟不上阿涓的想法呀。 现在是什么情况?主动的来求亲吗? 元雨的视线旁落,发现狩列竟然没有在旁边,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元雨忽然对阿涓说,“而且,你确定,你的爹爹会同意吗?” 济洋会同意吗?听起来是不可思议的呢。 阿涓用力点了个头,向元雨保证着,“商量过的。” “阿汾知道吗?”元雨又问,她的问题是有点多,但好像都有一个前提。 是狩列愿意的。 如果狩列愿意,再来问这些也是来得及的。 可是,狩列并不知道的呀。 阿涓能回答什么?她只能说“你放心”。 这是要让元雨彻底的放下心吗? 元雨笑着说,“我当然是愿意的,但是我愿意也没有用啊。” 要让狩列愿意才行。 阿涓的心放了下来,“你放心,我会抓住他的。” 恰好,狩列过来了。 元雨看向狩列的眼神,稍稍的有些复杂。 抓?阿涓的词儿用得很特别呀。 元雨眯起了眼睛,打量了一番以后,暂时也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如果阿涓能抓得住狩列,也很好。 他们在一起,济洋也是要改变了态度。 阿涓又去找了火巫,大约是想要去商量着,继续织着棉的事情。 元雨在盯着狩列时,戎烛也在盯着他。 狩列被盯得不自在,只能犹豫的问起原因。 他记得,他没有做错事情。 “去忙。”元雨觉得她盯得有点太吓人了,忙摆着手,“快去。” 狩列是毫不犹豫的离开,恨不得飞起来。 元雨在看到这一幕时,哭笑不得的转过头,与戎烛对视着。 戎烛不过是摇了摇头,“年轻人啊。” 听着他说的话,好像是自己有多老。 元雨迅速的挪坐到戎烛的身边,八卦的问,“你觉得,有多少可能?” “一定。”戎烛说。 是说,阿涓与狩列一定在一起吗? 元雨并没有抱着多少希望,因为济洋会有他的考虑,狩列也傻傻的。 谁知道,不过是两三天的光景,这件事情就订下了。 济洋是个聪明人的。 当他看着山部的族人,帮着他们建起了城,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时,也知道他再坚持反对,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如,大方的接受。 本以为傻傻的狩列,竟然也是愿意的。 他虽然平时看着不太懂得这些,但是阿涓主动开了口,元雨与戎烛也是乐见其成,他也是要答应的。 事情的变化太快了,犹如一阵风,快得追不上。 元雨的心里冒出许多想法,更都是开心的。 她是真的开心呀。 元雨双手托腮,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戎烛也是这么认为的。 日子也很快订了下来。 因为是两部之间的第一次喜事,都十分的热闹。 特别是水部全程紧盯着阿汾,希望阿汾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族人找出什么麻烦。 阿汾虽然不满意,但是为了能够过得好一些,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阿涓觉得奇怪,阿汾是不是太低调了? 这与从前的阿汾,犹如不是一个人呀。 他们再是疑惑,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这事办下来,也是喜气洋洋的。 阿涓以后跟着狩列,住到山部,但是平时也会回来的。 狩列平时也不会闲着的。 这喜事闹腾了一天,不止是两部族在热闹着,连桦婆婆他们都发现了。 桦婆婆特意派了一队人,遥遥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眼中怕是都是羡慕。 这一队人不知道水部发生的事情,但是仅仅听着动静,就知道必是大好事。 这么大的一个好事,却是与他们毫无关系。 单纯的想一想,都觉得失落。 当桦婆婆听说这个消息时,却认为是骗人的。 必然是水部为了让她的族人感觉到羡慕和失望,才会故意弄出这么多的花样。 “我们今天就打。”桦婆婆不客气的说,“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打?是要打起来的意思吗? 在这个部族中,会打架,能打架的人,是不少的。 当桦婆婆开了口时,有多少人是赞同的,甚至是想要跟着凑热闹的。 可惜!晓小生病了。 他的病来得很猛,族中人都没有办法,只能守着他。 桦婆婆也只能收下之前的想法,什么打与不打的,都暂时放到一边去,先照顾着晓小。 晓小真正缓过来时,都是几天以后了,这天气也不如前几天来得冷,他也可以出去走一走。 当初的桦婆婆是不愿意让晓小出去的,但现在却是多走,才能恢复得快。 阿柳扶着晓小的时候,冒出一句,“如果有巫医,那就好了。” 桦婆婆眯起眼睛,看向阿柳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第238章 总有故事听 这个作为晓小最好朋友的年轻人,实在是让她不喜欢。 不,她不喜欢晓小的身边有任何人,只能被她一个人掌控。 阿柳感觉到桦婆婆并不友好的视线,淡淡的笑了笑,收回目光以后,也没有再与他对视着。 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任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认为桦婆婆是在欺负人? 他还真的是没有。 晓小像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安心的休养着。 这日子是一天天的度过,桦婆婆是毫无收获,但是因为咸井的原因,却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不是很可笑吗? 他们可是东部的人,当初在东部做了多少不要脸的事情,现在反而对着她来指手划脚的? 桦婆婆的心里有气,但是无处可放。 她越是想着,越是烦恼,想要与晓小谈一谈,但晓小却像是什么都听不懂。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天气渐渐的暖了。 一场又一场大雨,快要让晓小的族人受不住了。 晓小也想要离开。 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到海边,传说中的海边,就会拥有很多食物,再去建住的地方。 就像是,水部一样。 晓小的心里抱着各种各样的向往,但桦婆婆却更想要“不劳而获”,盯上了水部。 她派去打听消息的人,都没有再回来的,也不知道是到哪里去了。 其实是被忱蚑抓了个正着,被派着去各种各样的事情,平时会给出一些食材。 等到桦婆婆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才会放着这些人。 “狩列。”阿涓开心的唤着狩列,“我去找雨。” “雨,会来。”狩列说。 他的目光一扫,落到阿汾的身上。 她怎么来了? 他们对阿汾还是很防备的,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还是在打着鼓,一副特别不愿意的样子。 阿汾也没有想到会见到狩列和阿涓,她就来收拾着东西的,谁知道会这么巧。 他们碰到一起,总是有人先离开的。 这一次,先离开的是阿汾。 阿涓看着阿汾离开的身影,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仅仅是同族的关系。 “你去。”狩列说。 阿涓转身就跑了,至于阿汾也已经离开。 狩列看着由忱蚑抓回来的那些人,听着他们讲故事,听得还挺入迷的。 原来,东部在北方过得是这样的生活。 原来,桦婆婆之所以与她的族人分开,还真的是有叶苗的功劳。 等着元雨过来以后,就可以听听叶苗的故事了。 阿涓去找元雨,是因为两部又有喜事了。 自从狩列与阿涓在一起后,两部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彼此间相互扶持,这比什么都来得要好。 济洋也在后悔。 他当初如果没有想要得太多,也不至于会让两部族的人,变得这样的尴尬,走了许多弯路。 元雨细细的安排以后,就去找了狩列。 听说,有故事可以听。 当元雨到达时,戎烛比她更早。 “烛。”元雨唤着,“我们要听什么呀?” 元雨太好奇了。 她欢快的跑到戎烛的身边,刚刚凑过去,就听到那些人讲着叶苗的事情。 原来是有人知道叶苗做过的事情了。 元雨的脸上出现表情,但也充满着好奇。 他们对叶苗好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戎烛拉着元雨的手,一起坐下来,还真的是一起听着故事。 元雨就是觉得嘛,叶苗特别的厉害。 她总是会有办法,将局面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那一幕,也随时会去做一些,令人头疼又恶心的事情。 就比如说是这一件。 她拧着眉头,似乎是不太相信似的。 叶苗还能这么厉害吗? 她去替桦婆婆原本的族长沉平,去与东部的人进行了联系,最后归顺于东部。 桦婆婆的心里记着仇恨,并不愿意顺从这样的安排,被叶苗使计赶了出去。 桦婆婆在与叶苗“争夺”的时候,救下了刚刚出事的晓小,便带着这一部族,脱离东部,赶着回来了。 “为什么要脱离?”元雨听着这个故事,特别的不理解,“是因为,桦婆婆的心里还是怨着东部吗?” 这谁知道了? 他们只是讲着故事,但并不知道桦婆婆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元雨扭头看向戎烛,像是希望戎烛可以讲出一点儿东西来。 戎烛想了想,“桦婆婆也很厉害,可以让你们部族脱离东部,赶回海边。” “我们没有来过里的。”有一个人说,“我们生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并不是每一个东部,都是从沿海而起,这一路上也是收容了许多。 元雨觉得这个故事够用了,不需要再讲了。 无论桦婆婆与叶苗当初还做过哪些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摆在了眼前。 桦婆婆败了,跑了。 以叶苗的能力,以后会过得特别的好。 元雨也分不出她的心情,更多的是羡慕。 她的确是很羡慕叶苗,如果换成是她,她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做到这么多的事情。 估计,她早就已经放弃了。 元雨叹了口气,“我真想和叶苗好好的认识一下啊。” “最好不要。”戎烛实话实说。 如果元雨被叶苗害了呢? 看看与叶苗同族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成了叶苗的踏脚石,没有一个是浪费的。 多可怕。 叶苗有这样的能力,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想象。 元雨若有所思,也觉得是有道理的。 她不能觉得叶苗厉害,也必须记得叶苗是狠毒的。 “你们回去做事。”狩列喊着。 元雨看着离开的这一些人,一个个的精神特别好。 “他们每天做的事情不够辛苦吗?”元雨突然问,“看起来,挺开心的。” “当然开心了。”戎烛冷笑着。 留在这晨,虽然每天都要做事,但是却可以吃得好。 留在桦婆婆的那一边,每天要不停的受着气,还要再惹上一些麻烦。 相比之下,立即就知道应该跟着谁会更好了。 元雨觉得特别的有道理,望着戎烛时,用力的点着头,“希望桦婆婆会做得越来越过分。” 桦婆婆能有多过分? 不过是要看着晓小的本事。 如果晓小一直听着桦婆婆的话,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晓上最后决定要为自己拼一拼,不再听着桦婆婆的主意,那情况就是另外一种了。 元雨整个人都觉得特别的舒心,好奇心也是越来越重了。 “下雨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第239章 托人传消息 后知后觉的元雨立即跳到戎烛的身边,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天,这雨这么大,我们快点走。” “好,快走。”戎烛说。 他们还是真的是没有停留的意思,迅速的跑开了。 这一路跑得到避雨的地方,元雨才伸着脑袋,向不远处看去。 哇!好大的雨啊。 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是整地,应该很快要落种了。 元雨丝毫不担忧这些人会过来抢,因为他们也是会打回去的,再说了…… 她有预感,桦婆婆他们会离开的。 元雨看着漫天的大雨,闷闷的说,“看起来,是不会轻易停下来的。” 有点凉啊。 元雨若有所思的搓了搓手,转头与戎烛对视着。 戎烛揉着元雨的头发,温和的说,“没事的,我们看雨。” 元雨也是“雨”啊。 元雨莫名的听懂了戎烛的话,登时红了脸,慢慢的低下头,不再去看着戎烛。 戎烛拉着她的手,向前看去。 天!他们是在做什么? 原本被狩列抓过来的族人,是一脸的受不了。 他们可没有想到?戎烛和元雨就是这样的腻歪。 同样的一场雨,对水部和山部来说,太重要了。 对于桦婆婆来说,却是无比大的灾难。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赶到海边,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有可能会涨海? 桦婆婆越发得认为,是应该留在这里的。 “桦婆婆。”晓小叫着桦婆婆,“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晓小看起来是弱不禁风,在走到桦婆婆的身后边,都是软软小小的一个团子。 桦婆婆只有在面对着晓小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暖意。 她伸着手,牵住晓小,安慰着他,“你不要着急,我们等到雨停了,就打过去。” 是要打的呀。 晓小对桦婆婆的决定,是一点儿也不例外。 这位老人家是相当好战。 他平静的看着桦婆婆,又问,“可是,我们应该派着谁去打?难道是阿柳吗?” 阿柳?桦婆婆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不由得一动,感慨的说,“族中,阿柳最厉害了。” 晓小的眼神黯了黯,仿若是已经察觉到某些事情,但是他没有开口直接说,而是垂着眼帘,一副沉默以对的样子。 桦婆婆看向晓小,温柔的说,“你不要怕,我一直在这儿的。” “恩,我知道的。”晓小的语气很敷衍。 没有过多久,桦婆婆又派出一批人去探路。 族里的人早就不满了,桦婆婆只派着人去看情况,但是没有一个能回来的,谁知道他们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麻烦,遇到了危险? 桦婆婆这么想在生活在那一边,为什么没有自己亲自去看,而是一再的要求他们靠近危险呢?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 晓小在听说桦婆婆的安排时,并没有因为与阿柳的关系好,而拒绝这样的提议,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似的。 他的态度非常的平静,也有点耐人寻味。 晓小找了阿柳,嘀咕了一些事情以后,就看着阿柳与其他的族人,一起离开了。 这一回是真的走了呀。 晓小拼命的伸长着脖子,看啊看,但是当有人问他,舍不得阿柳,可以将阿柳留下来时,他却说,“我年纪小,除了桦婆婆的话,还有谁的话是我能听的?” 这话听起来,还有点道理呢? 大家的心情都变得更不好了。 他们的小族长,被一个外来人的拿捏着,他们竟然毫无反抗,但是不满已久了。 至于这不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晓小看着那些若有所思的族人,淡淡的笑了笑,好像心情还挺好的。 他转过身,慢慢的往回走着。 阿柳这一次,也没有回来。 不过,他是来送信的,不是来打架的。 当狩列见到阿柳时,还觉得挺奇怪的。 阿柳算是晓小比较相信的人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柳在看见狩列时,也是很尴尬的笑了笑,解释着说,“不是我想来,是小族长要求我过来的。” 为什么?这不是很奇怪的吗? 阿柳只是说,“因为,族长希望我向狩列传句话。” 为了传句话,把最信任的人派出来。 这换成是元雨,绝对不会做的。 元雨在见到阿柳时,只觉得是一阵阵的不理解。 她是真的不理解呀。 阿柳看着戎烛和元雨,特别平静的讲出了晓小想要对他们说的话。 合作! 他想要将桦婆婆赶出部族,但是他的身体不好,且桦婆婆在他生病的时候,在族中收拢了很大的一批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晓小是不敢和桦婆婆闹起来的。 戎烛定定的看着阿柳,没有回答。 让他打架,行! 让他去设计这些小计策,他不行。 在他正犹豫的时候,听到元雨在叫着他。 “你怎么想的?”戎烛看向元雨。 他就知道,元雨可能又动了小脑筋。 元雨被戎烛看得不自在,但还是很认真的说,“就是,我想的是晓小族长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机,来托你送口信呢?” 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换成是元雨,她也不可能在水部扣下了桦婆婆派来的人之后,再请心腹来说话的。 阿柳面对着元雨,说,“因为,族长的病好了。” 之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是因为生病。 现在敢有这些动作,是因为病好了。 元雨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总算是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来,晓小的病,不轻。 最后要怎么决定? 这不是一天之内,可以做出来的。 戎烛拉着元雨站起来时,却是对阿柳说,“你,去做工。” 来都来了,总是要付出点努力的。 阿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默默的跟着狩列,去与他的族人汇合,一起劳作。 这样的事情,怕是他第一次见到。 戎烛没有与元雨商量,而是去找了他的几个兄弟。 元雨当然是希望谈和的,能不打,就不打。 可是并不代表,两族之间会和平相处,桦婆婆一定不会同意的。 元雨看着水部的人忙碌着,两部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心情大好。 如果没有阿汾,哪里还会折腾出那么多的事情。 两部族之间,早早的友好相处了。 元雨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样事情也是真的说不好。 她一回头,遥遥的看到了阿潜。 是阿汾的男人。 阿潜也是一个厉害的。 元雨收回思绪,与戎烛一道回了族中。 阿潜在场,阿汾当然也在。 只不过,阿汾全程都是安安静静的,半个字都不肯说,看她的眼睛,更像是哭过。 第240章 雨后打起来 因为水部的人过得越来越安稳,也常常会想到之前对济洋的埋怨。 归根到底,是因为阿汾的原因。 如果阿汾是一个好样的,没有与他们折腾过,那会有多好? 两部族也应该会在很早之前,建成了一片墙,有了屋子,可以种地。 即使桦婆婆再三的派着人来找麻烦,他们也不会怕的。 可是现在是怕的。 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有些事情是越想越生气的。 阿汾也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她的心情也变得特别的焦虑,本能的想到往另一边闪着,但是又不可能。 这路就这么小。 阿汾全程都是低着头,才刚刚走了几步,碰到了阿清。 她是有怨恨的。 当她看见阿清的一刹那,本能的投去怨毒的眼神。 阿清呢?仅仅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态度。 “你!”阿汾很生气。 阿清歪着头,看了看她,“阿汾啊,现在的生活很好了,如果你离开的话,能过成什么样子?” 阿汾一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会一直受气吗? 阿清又说,“你看看元雨,看看火巫,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是配不过去的。” 狩列呢?阿涓为什么能与狩列在一起? 阿汾是很想要大声的质问的,但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人家原本就是相处在一起的。 阿汾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潜哥人好,你就安心。”阿清从阿汾的身边绕了过去。 阿汾当然知道阿潜很好,他们过得也很平常,只不过是与她当初设想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她设想的生活,应该是光鲜亮丽的,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哪里能亮丽? 一个个的都是灰秃秃的。 阿汾收起了思绪,揉了揉眼睛,不再去看着对着她指指点点的族人,快步的离开了。 她走得飞快,但还是有族人不愿意放过她,就这么跟上去了。 这也是阿汾委屈的原因。 阿清看着这一幕,认真的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 阿清见到阿涓时,还替着阿汾说了几句话。 阿涓并不认为哪里行不通,既然戎烛和元雨都不再追究阿汾,选择将她抛到脑后去,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去寻着麻烦。 也就……同意了。 元雨可不知道水部的事情,更是对阿汾的情况一点儿也不了解,而是在看着火巫织出来的棉布。 当然,粗糙得很,但是族人不在乎呀。 他们一个个的往前面凑着热闹,双眼放着光,一看就是真的有兴趣。 元雨也觉得好玩,坐在火巫的旁边。细细的摸着,“火巫,你太厉害了。” “以后,可以穿在身上。”火巫笑着说,“不难受的。” 元雨用力的点着头,火巫和阿涓做了很久,终于有了这样的东西。 管它难受不难受的呢。 元雨笑着去抓着火巫的手,正想要开口时,忱蚑匆匆而归。 忱蚑怎么回来了? 他们原本的喜悦,淡了很多。 忱蚑着急的说,“雨,桦婆婆带着人打过来了。” 元雨的脸一沉,总算是有动作了。 她以为还要再等一等。 “看来,他们是不够吃了。”火巫想到这其中的原因。 如今的食物不好找。 连大兽都很少会见到一只 没有几个人会像元雨这样习惯性的储备,桦婆婆早晚都是要在这个时间动手的。 “我们听烛的安排。”元雨认真的说。 她的脑海中闪出无数种应对的办法,最后仅仅是想到了这一个。 这一个,很重要。 因为戎烛才是族长,她听着戎烛的安排,理所当然。 如果她每一次都把手伸得很长,恐怕会有人想要借着这样的时机,来挑拨她与戎烛的关系呢。 忱蚑定定的看着元雨,可不知道元雨想了这么多。 “水部的墙建了一半。”忱蚑说,“想要绕过去,要很远。” 元雨眨眨眼,“听烛的。” 忱蚑点着头,带着族人一路去找着族中的男人们,准备一起去帮水部。 原来,这就是忱蚑非要和元雨来讲的原因。 戎烛的安排,是帮助水部。 元雨看着离开的族人,心中五味杂陈,这是戎烛怕她不答应,对不对? 还要特意安排着忱蚑回来问一问,还真的是太可爱了。 元雨摇着头,与火巫继续谈着之前的事情。 外面打得还挺热闹的。 济洋带着阿清,站在墙上,用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以箭为主。 桦婆婆恐怕没有想到水部会这么厉害,她之前的趾高气扬,现在全部都变成了一件可笑的事情。 她几次扬起了手,想要下令让族人退后,但是又不愿意似的,反反复复的想个不停。 最后,她硬生生的放下了手。 “水部这么好,就应该是我们的。”桦婆婆说。 跟在桦婆婆身后的晓小,望着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墙上的济洋,也在看着他们。 济洋是知道晓小的,但却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呀。 济洋在看着晓小的时候,心情特别的复杂。 “阿爹,不要走神。”阿清说,“我们再继续。” 哭笑不得的济洋回过神,扫了阿清一眼,“行,继续。” 他们是不能停的 他们如果停下来,桦婆婆会抓住一切时机,来对付着他们。 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济洋回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戎烛,戎烛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递着长箭的速度,却是相当的快。 “是我错了。”济洋突然对戎烛说。 戎烛一脸的不理解,难道桦婆婆打过来是济洋的错吗? 济洋当然说的不是这一件,他指的是,当初对阿汾的纵容。 “济洋族长,看前面。”戎烛也拉起了弓,“我们要快。” 终于退了。 当桦婆婆命人后退时,墙门突然大开。 由济洋和阿清亲自带着人追了出去,而后跟着的戎烛的几个兄弟,却是在拾着武器。 他们都贫着呢。 桦婆婆眼看着这一幕,看得浑身发抖,却是又无可奈何。 族人受伤得太多了,不能再久留了。 桦婆婆看着族人身上的箭,再看看她手里的,这还是叶苗做出来的,也差得太多了。 她将手中之物,愤愤的丢到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晓小跟在她的身后,一脸的平静,仿若是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他惟一担忧的是受伤的族人,在没有药草的情况下,能撑得了多久。 桦婆婆忽然停下脚步,说,“晚上,再打。” 所有的族人错愕的看着桦婆婆,还要再继续吗? 第241章 我并不并信他 打?怎么打? 他们只能是硬着头皮,听着桦婆婆的安排,继续打过去。 最后能赢吗?当然不能。 他们的对手一看就是相当的厉害,动手的时候也是相当的不会留情面。 再看看他们的人,一个个的快要没有体力了,却要拿着笨重的武器,非要往前面而去。 晓小始终听着桦婆婆的安排,只要是桦婆婆说打,那就打,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似的。 最近,来找晓小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晓小看着他们,最后还委屈的说。“阿柳都没有回来,我能说什么呀。” 是桦婆婆将阿柳派出去的,不是吗?如今阿柳都是生死不知啊。 晓小抹着眼泪,只是说。“我觉得这里真不错,如果可以留下来,也挺好的。” 他们没有见到山部的情况,只知道水部很好。 有墙,有屋子,有吃的,还有很好的武器。 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适合结盟的。 只不过,他们是东部的人。 曾经的东部从这里一路往北,听说是害了许多的性命。 即使晓小他们的部族,原本不是生活在这里,没有参与过那一些事情,但是心狠手辣也是真的。 他们的作风作派,与东部的当然也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留下来? 水部应该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晓小着族人离开以后,挺直了背,冷笑着说,“都是听着桦婆婆的话,一转头又来找我。” “小子,脸变得挺快呀。”狩列说。 晓小在听到狩列的声音时,不由得自坐,看起来就是一个好孩子似的。 哪里是什么好孩子? 晓小的心机也是很多的。 “哥!”晓小叫着,“怎么样了?” 狩列冷笑着说,“应该是我来问你,你们怎么样了,还能撑得住吗?” 撑?当然是撑不住的。 晓小是心知肚明,他们怕是要出事了。 可是出事了又能怎么办?他们都挺尽力的呀。 晓小转过身,“我的族人都受了伤。” “那要怪桦婆婆的。”狩列如实的说。 他可不是忱蚑,是不会对晓小有多心软的,这个小孩子谁都能算计的,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再算计着谁? 这可不能怪狩列想得多,实在是晓小有点狠。 晓小回过头,“哥,你提到过的雨姐姐,很厉害吗?” “当然。”狩列的语气中透着得意,可是他的女儿也很厉害。 阿涓可以说是水部真正能够有威信的人,济洋都远不如从前了。 晓小闷闷的说,“我带着我相信的族人,也在这里建个墙,怎么样?” 狩列诧异的看着晓小,“你?不行。” “你当初也是东部的。”晓小迅速的回过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狩列。 他知道狩列的来历,因为狩列自己讲到过的。 为什么狩列可以留下来,他就不行呢? 狩列看着晓小的目光,有着小小的复杂,最后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总是要相互信任的,我们和水部也经历了很久,才能够像今天这样。” 在此之前,还是发生了许多插曲的。 比如那个叫习浯的,也有阿汾。 晓小闷闷的坐了回去,“我不知道,大部分的族人都是听我的,我们跟着东部,也是没有办法呀。” 哪里是没有办法,只是想要跟随而已。 “如果东部要你重新投靠,你会不会投过去?”狩列问。 晓小呆呆的看着狩列,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狩列实话实说,“你还小,你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但是我的族人不行,他们与东部有着血海深仇,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如果最后没有报下来,他们绝对不会放弃。 晓小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知道,一定要让族人不再相信桦婆婆,否则,受伤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狩列听着晓小的话,有点小小的心思。 只要晓小的族人不再相信桦婆婆,这些族人会跟随着晓小。 听起来,是件好事。 狩列将晓小的话讲给戎烛时,戎烛大约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讲不出来,只能去寻着元雨。 元雨在听说狩列的传话时,哭笑不得的反问着他,“是吗?你确定晓小说的是真的,当他收回部族后,会不会也继续打呢?” 啊?狩列呆呆的看着元雨,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忱蚑平时对元雨讲的晓小,是一个有点小可怜的小族长,但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除掉了桦婆婆,晓小接下来会怎么做。 元雨笑着说,“哎,我也不是不信任他,只不过是没有办法那么相信他。” 晓小愿意忍辱负重的听从着桦婆婆的所有安排,这就是一个本事。 如果换成是她。 不,换成是戎烛,戎烛都是装不下去的。 对付这样的人物,是需要点本事的。 狩列在离开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遇见了归族的阿涓。 阿涓以为是狩列遇到了大事,忙问着缘矿,但是在听到狩列的话后,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了?” 从前的狩列,是不会被这些事情所打扰的。 他聪明又机敏,会做出判断的。 狩列看了看不远处的元雨,拉着阿涓的手回了屋子,将他与晓小的话又讲了一遍。 “雨认为,晓小不可信。”狩列喃喃的说。 阿涓看着狩列的样子,只能往他的面前凑了凑,“我是没有见过晓小的。” 当然,只有狩列和忱蚑去见过的,忱蚑与晓小的关系,还挺好的呢。 阿涓却又说,“你们见过,所以相信,我们没有见过,当然不会信呀。” 难道说,要让元雨与晓小见上一面吗?这不合适的。 阿涓又说,“雨,应该有想法,好好问一问。” 他们一起去问。 当天亮时,元雨刚刚坐在屋子外面,正洗着果子时,抬头见到了阿涓和狩列。 他们怎么这么早? 元雨揉着眼睛,像是没有醒过来似的,“你们太早了,是要出去吗?” “是来找你的。”阿涓笑着坐到元雨的对面。 元雨不理解的看着阿涓,“说。” 这么早就有事情了?难道是狩列和阿涓说了一个晚上? 在元雨有些迷惑的时候,阿涓便讲起了狩列看到的、听到的事情。 如果能不打,当然是最好的。 族人可以有很多时间去做事情了,不是更好吗? 元雨打了个呵欠,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两位进行解释,她只是想要说,他们太天真了。 这样的天真,也是挺要命的呢。 元雨靠在椅背上,闷闷的苦笑着说,“你们呀,要让我怎么说呢?是不是想得太少了?” 第242章 绕路 设陷阱 太少?那是有多少? 元雨盘着膝盖,“如果是阿柳那样的人,相信晓小,是可以的。” 因为他们是族人,原本就是从小生活在一起。 晓小对阿柳信任,是应该的。 “但是,晓小还是将阿柳派出来了,他怎么认为,我们不会杀人呢?”元雨笑着问,“你们说不会杀,就不会的吗?” 当然不是。 他们是真的会动手的。 狩列不由得一怔,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是我们族中知道,桦婆婆派来的人都被安排着做苦差事,但是桦婆婆不知道,晓小会知道,也是因为你们自己讲的。”元雨耸着肩膀,“晓小会因为你们见了几面,就全心全意的相信了?他怎么能周旋在族人和桦婆婆之间呢?” 怎么也是有心眼的。 “雨,你的意思是说,晓小并不在乎阿柳。”狩列喃喃的说,因为他看着不像,所以也没有往那一个方面去想。 元雨冷笑着,“是啊,难道你会在认为晓小这个孩子不错的时候,对阿涓去晓小的部族,也没有意见吗?” 当然会有! 狩列是不会允许阿涓去的。 事情说到这一步,再是傻子都明白了。 晓小,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你们在套晓小的话,晓小也是在套你们的。”元雨不以为然的说,“他是真的担忧听从桦婆婆命令的族人,还是族人受伤的人太多,这谁知道呢。” 她可不认为,像晓小这个年纪忱蚑孩子,是不会算计的。 起码,晓小一定会。 元雨在心里信誓旦旦的想着时,不由得得意起来。 看,她也是挺会推测的嘛。 “雨,你说过以后,我也觉得不能信他。”阿涓喃喃的说,“怎么办?” 元雨哭笑不得的看着阿涓,“我说的话都不一定是对的,但是你相信啊。” 晓小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狩列和忱蚑信了。 事情好像是卡壳了。 他们要不要与晓小合作?除掉了桦婆婆,晓小会带着族人离开吗? 不止是这两部发现了异样,阿柳等人也觉得不太对了。 阿柳与水部的人相处算不错,特别是沙垚和须树,但是现在也没有人再与他走得近了。 他们都是太防备着? 阿柳想不明白,想要找个人,好好的问一问,但是没有人会靠近他。 “有问题!”阿柳喃喃的说。 他的同伴们还在认真的做事,丝毫不认为哪里发生了异样,还真的是…… 阿柳终于找到了来水部的戎烛,将他的想法进了出来。 他不希望族人再受伤,最好是能够解决了桦婆婆。 “解决了桦婆婆,你们再继续打我们吗?”戎烛的语气轻松,听起来不像是认真的。 阿柳呆呆的看着戎烛,他向来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话时,竟然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看他的样子,有点小可怜呢。 戎烛只能说,“我们不确定晓小族长的心思,所以还是要打的。” “知道了。”阿柳闷闷的回答。 他还是不太理解,两部族的变化,究竟是缘于何处。 想要问到细节,是绝对不可能的。 阿柳正是愁眉不展时,听说元雨也来了? 桦婆婆是一定会再派人来打的,戎烛和元雨都跑到了水部来,看来是要打得狠呀! 阿柳是急得团团转,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靠前,只能拼命的着急而已。 最后,还是元雨听到戎烛讲起阿柳的态度,才过来看一看。 哟!阿柳的确是着急了。 元雨在见到阿柳时,没有客气,也没有迂回,直接点明她不相信晓小的原因。 阿柳在听到元雨大方的讲起,她对晓小的怀疑时,他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这有可能是晓小的决定。 “怎么样?”元雨笑着说,“你认为我要怎么做?” 阿柳支吾着,“应该先解决了桦婆婆。” “不要啊。”元雨毫不犹豫的说,“有了桦婆婆,晓小才不敢和我们硬碰硬啊,如果真的处罚了桦婆婆,晓小下一个要针对的是我们?” 阿柳急切的想要解释,但是在面对着元雨仿若是知晓一切的眼神时,心里又开始不自在。 “这个局,总是要破的。”元雨才不管阿柳能不能听得懂呢,她只说她的话,“我也很同情你们的,毕竟你们也是真的无辜,因为你们来打听消息时,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她的目光扫过阿柳以及他身后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她走也走了,顺势投下了怀疑的种子。 阿柳是真正的感觉到,元雨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两句话就可以讲到重点,还有谁会比她更强。 桦婆婆派着族人过来时,的确是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包括他。 族人都沉默了,只知道外面打得很激烈。 元雨站在墙上,看着有一队人正在绕行,应该是想要走得远一些,来打到墙后。 美得你们! 元雨看着那些人的主意时,感慨的说,“桦婆婆可真聪明啊。” 戎烛的手搭在元雨的肩膀上,想要阻止元雨的行动,但估计是不成的。 他要支持元雨。 元雨感觉到戎烛的视线,仰头看向他时,说,“你放心,我的本事很大的。” “好!”戎烛点着头。 元雨又看向远处,“走在前面的人,年纪好像不小呀。” 离得太远了,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元雨带着叶泥与一些族人,匆匆的离开水部。 同行的还有阿涓。 阿涓紧跟着元雨,生怕把元雨弄丢了似的。 元雨哭笑不得的说,“阿涓,我们在暗,你不用太紧张。” “暗?”阿涓大约是不明白的,只能说,“我要跟着你,不能有危险。” “知道了,辛苦了。”元雨说。 他们走得飞快,很快到了原本定好的位置。 元雨及时的收住脚,微微的踮着脚,想要将前面的一切都看得更清楚一点儿。 可惜,不能! 离得还是远。 “准备!”元雨喊着。 他们迅速的准备起来,看着那一队人正慢慢的靠近。 元雨是真的发现了,带着队走在前面的人,正是一个老婆婆。 为什么呀? 这位老婆婆很能打吗? 元雨的眼中透着不理解,歪着脑袋,觉得脑子已经不是很转动了。 真让她想不明白。 元雨收回思绪,继续看着前方时,慢慢的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老婆婆该不会是…… “雨姐姐,快!”叶泥催着元雨。 回过神的元雨,知道现在不是她走神的时候,立即就扬起了手。 第243章 婆婆 不能打 元雨的手一放下,无数的石子从他们的方向弹出,正向老婆婆带来的人。 一批又一批的石子。 这玩意好找,一抓就是一堆,打起人来却是相当的疼。 几乎是眨眼间,对面的人都中了招。 元雨看着拼命往人后躲的老婆婆时,还是挺惊讶的。 如果这个老婆婆真的是桦婆婆,那这气势也太不行了。 遇到了麻烦,就要往族人的身后躲着? 她也不看看,这些族人是不是愿意让她躲的。 在元雨看得认真时,叶泥说,“雨姐姐,他们在退。” “我们不追。”元雨说,“派两个人过去,砸暗器。” 什么暗器? 叶泥总觉得元雨的小计划特别的多,但是看起来像是在玩一样。 元雨的方式,与戎烛是一点儿也一样。 大部分的男人,还是会像戎烛一样,正面去迎敌。 元雨才不会去管叶泥在想什么,她望着前方,特别的有兴趣似的。 果然,退是假的。 老婆婆见状,再一次走到前面,很生气的样子,独自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哎!何必呢。 老婆婆向前走时,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生,更加的确定对手的计划已经没有了。 她回过头,向族人摆着手,示意着他们继续向前时,两个蜂窝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可真的是浪费呀。 老婆婆一点儿也没有想过,这里已有花要渐渐的开了,而这些小蜂也准备开始“工作”。 这两个玩意砸下去,是很要人命的。 老婆婆大叫着,再一次想要跑到族人的后侧,利用他们来为自己遮挡。 元雨在初时,看得不是特别的清楚,现在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这样也行啊? 这也真的是厉害了。 元雨闷闷的想着,随即摇着对,“如果换成是我,我是一定做不出来的。” 叶泥听着元雨的自言自语,“雨姐姐要做什么?” “钻到泥巴里,有可能会躲过去。”元雨说。 叶泥“嘘”了一声,“雨姐姐要小心,他们会听到的。” 啊?谁们会听到? 元雨哭笑不得看着正经的叶泥,问,“你有没有受伤。” 叶泥摇着头,也盯着前面。 蜂倒真的是让一部分人引走了,零零星星的几个正围着老婆婆呢。 老婆婆想要避开的办法也是相当的简单,哪里有族人,她就要往哪里去,非要让族人替她受着。 这就太过分了。 元雨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正准备起身,却被叶泥拉住了手。 接下来的一幕,令他们都吃惊了。 有人将老婆婆推到了。 老婆婆错愕的看着前方,“你们疯了吗?” “桦婆婆,你才疯了。”有人喝着,“都是因为你,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 另一个人说,“你说过的,我们要去海边,为什么现在又变了?为什么非要和他们打架。” 分明可以不打的? 他们也没有必要留下来。 这一切都仅仅因为桦婆婆的几句话。 桦婆婆气得发抖,“没有我,你们能吃饱吗?” “能啊。”还真的是有人回答了。 竖起耳朵的元雨,隐约听到这几句的对话时,忍不住的想要笑,但是他捂着嘴,没有笑出来。 千万要小心,不能被发现。 元雨闷想着,但最后还是低着头,呵呵的笑了两声。 这可太逗了? 阿涓挪到元雨的身边,“那是桦婆婆?” “应该是。”元雨说。 他们没有见过面,不认得也是很正常的。 元雨也没有打算与桦婆婆有什么过密的来往,不认得也就不认得了? 阿涓握着拳头,“她总是要找麻烦,我们要活捉她。” “不!”元雨立即阻止要出去的阿涓,“让他们把人带回去。” 桦婆婆与他们的言语不和,同时又有蜂向她飞过来,她慌不择路的到处乱跑,竟然又往元雨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她还真的是认为,这个方向是安全的。 元雨再一次扬起了手,“尽量避开桦婆婆,打在后面的人身上。” 元雨要救桦婆婆吗? 当其他的族人都看向元雨时,元雨已经提前先动手了。 这一动手,族人立即跟上。 他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桦婆婆与她的族人,就在不远处打成一团。 石子尽量都是落到那些族人的身上,桦婆婆几乎是全身而退的。 桦婆婆一开始是窃喜的,以为是那些人的准头不行,没有成功的打到她,但最后也发现不对了。 不是对方的准头不行,对方就是故意的。 只有她受了轻伤,其他的族人都受了重伤,他们以后会怎么看她? 会充满着愤怒? 这种事情,太气人了。 桦婆婆即使发现对方的意图,想要讲给族人去听时,族人也没有谁会搭理他。 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先逃再说。 因为打不过了。 他们一路逃走时,还真的是没有忘记将桦婆婆也带走。 他们这滑稽的一幕,看得元雨是啼笑皆非。 元雨的心情不错,其他的族人却是有些一言难尽了。 让他们走了?为什么不将他们留下来呢? 元雨回过头,正对上其他人疑惑的目光,笑着说,“放心,桦婆婆回去以后,会被她的族人误会,会吃苦头的。” “她的年纪大了。”叶泥突然说。 这个意思就是说,桦婆婆的年纪大了,怕是吃不到什么苦头。 元雨笑着说,“放心,是对她很大的打击,” 桦婆婆高傲着呢,真正会打击到她的方式,一定是将她的骄傲,狠狠的丢到地上。 只是,晓小会这么做吗? 元雨好奇,但绝对不会跟着跑到前面去凑着热闹,万一,连累到她呢? 元雨等了一会儿,确定无人归来时,才回到水部。 水部外是一片凌乱,但是人也跑得差不多了。 济洋恼火的说,“他们都是一败再败了,为什么还要再过来?” “因为他们是听着族长的话。”戎烛说,“族长没有说不打,他们就要打。” 还能是这样的吗? 当然能! 戎烛转头间,见到归来的元雨时,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 果然,元雨才能安抚于他。 元雨大步的跑到戎烛的身边,用力的抱着俘,“你看我多厉害,把桦婆婆打跑了。” 戎烛附和着,同时也让元雨看看墙外的“风景”,元雨还能在隐约间,看到血迹。 如果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桦婆婆还是不会受罚,她也就只能感慨着晓小的“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