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请自重》 第1章 老祖不哭 “快!你这个歹人!快从老祖我身体里滚出去,这是我转世选定的身体!你这个王八蛋到底从哪儿来的!” 严潇在一个老头的骂骂咧咧声中慢慢睁开眼,他记得是在上课,在课堂里睡觉,学校四十岁的校长虽然因为纵欲过度满头白发像个老头,可是声音也不是这样的啊。 严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便忽然看到一张丑陋巨大的脸蛋出现在他面前。 “妈啊,鬼啊!”严潇吓了一大跳,慌张后退,环顾四周,竟然是一片空荡荡的黑色空间。 “鬼什么鬼!你个臭小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老头骂骂咧咧,双手背在身后,焦急踱步。 “我在上课啊!这是哪里啊!” 严潇惊慌失措,看着四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听说过鬼压床的事情,下意识思考,难道这就是鬼压床见到的事物?一只猥琐的老头? “这是杀戮老祖我转世的身躯,你小子到底怎么进来的,快告诉我!否则别怪我让你灰飞烟灭!” 杀戮老祖摸着稀疏的胡子咬牙切齿,他实在没想明白,安排得极度隐秘的转世,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一个躯体两个灵魂,真是从未有过之事。 “老祖?!转世?!修仙?!魔道中人?!” 严潇脑中一下子闪过诸多想法,难不成他穿越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严潇小心翼翼看着面前自称杀戮老祖的秃老头,印证询问着: “这……这位老祖前辈,我,我叫严潇,地球人,敢……敢问这是哪里?” 杀戮老祖一听严潇的话,吹胡子瞪眼,同时心中奇怪,这地球他从未听说过,到底是何处呢?不过他压下心中疑惑,转而有了别的想法说道: “这位严潇小友,你只要答应老祖从这里出去,老祖就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事情。” “从这里出去?” 严潇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所谓的出口可言。 “对,你只要闭上眼,感受这片空间,慢慢就能感受到一个出口。” 杀戮老祖诱导着徐钦,若非他散功转世,此时就能依靠强大的灵魂力量将严潇的灵魂覆灭,根本不用这样磨磨唧唧。 “闭上眼是吗?”严潇点头,按照杀戮老祖所说,开始感应这片空间。 杀戮老祖看着严潇按照他的说法做了,瞬间就咧开嘴笑了,搓着手感慨着严潇的愚蠢。 不过,正当杀戮老祖满怀期望,四周空间隐约震动,忽然严潇就睁开了眼,才缓过神来,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双眼直视笑容立马正经的杀戮老祖。 “不对,老祖,我现在应该是在某个人的身体内?”严潇忽然想起来,最开始听到的那句话。 “不,你我现在处于的是异界空间,只能一个个陆续出去,不然会引起空间崩坏,将你我两人直接绞死。” 杀戮老祖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他活了上万年,撒谎自然天衣无缝。 严潇看着杀戮老祖认真的脸色,也不疑有它,于是再度闭上眼,感受着这片空间。 在严潇的感受之中,他感觉自身飘然升空,仿佛变成了风,在摇晃着。 杀戮老祖看着严潇的身躯浮空,嘿嘿笑着,若不是他散功转世,早就直接灭了严潇的灵魂。不过现在看来,这严潇估计也要离开这灵魂空间,倒是省了他一番麻烦的争斗。 严潇此刻只感觉浑身飘飘然欲要和风而去,他感受到了一个狭小的出口,泛着白茫茫的光,可是比起那出口,严潇忽然发现身周出现无数粒子环绕,那些粒子更加让其感到舒适,他一下子放开了自己,感觉灵魂分成了无数粒与那些粒子相合,一下子就爽到了极致。 杀戮老祖本来搓着手开心笑着,可是忽然笑着笑着戛然而止,脸色大变: 魂与身合,心随意动!怎么可能! 他欲要出手阻止,可是却慢了一步,自身一下子就被拉扯至远处,压缩至空间一角,彻底被镇压。 杀戮老祖心有戚戚然,他没想到一世独尊,称霸玄天界,没想到如今却成就了一个凡人之美,一世凶名毁于一旦!凭什么!这凡人不过灵魂强大他一倍罢了,为什么?! 杀戮老祖心中怒吼着,做好了死灭的准备,可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只是被镇压在了空间角落,并没有死去,并且忽然耳边传来了严潇的声音: “老祖,老祖,你人在哪儿了呢?” 严潇魂与身合之后,睁开眼便发现身处一个荒凉的山洞中,方才的空间消失不见。情急之下,便喊叫出声。 杀戮老祖此刻位于严潇灵魂角落,称得上一体两魂,见天道一线生机,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严、严潇,我在你灵魂空间里。” “灵魂空间?” 严潇疑惑,不过忽然好像灵光一现,明白过来了,这杀戮老祖之前是想让他离开这具身体的灵魂,而没了身体的灵魂怎么能活呢?! 严潇心中陡然升起被欺骗的愤怒,他没想到这个老祖竟然心思如此歹毒。可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杀戮老祖,哪怕闭上眼继续感应,也回不到灵魂空间内。 严潇这番举动自然被杀戮老祖看在眼里,杀戮老祖此刻就仿佛透过窗户看到这个世界,他能够感受到严潇感受的一切,可却无法操纵严潇的身体。 但是他又害怕严潇真的能够回到灵魂空间杀了他,毕竟此时此刻,他的灵魂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仅有米粒大小,而严潇的灵魂此刻充斥整个空间,只要意念能至,绝对能轻易抹杀他。 ‘真是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杀戮老祖心中悲戚,他没有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自己,如今竟然真的遇到了这样荒唐事。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不过身为杀生门的老祖,他又岂是凡人之辈,一下子就明白了只能见招拆招,这具躯体他就咽下这口气,日后再讨回罢了,如今就先苟且偷生,把这个看起来灵智低下的严潇稳住。于是杀戮老祖大喊: “非也,非也!严小友,这方才真的没有灭杀你之意,这不过是因为我修为较高,等你灵魂出了这具躯体,我就能转世成功,从而为你寻觅一个躯体,这样就是两全法,真的没有你猜测的那般歹毒心思,老夫真的没有滥杀之心。” “真的?”严潇听着杀戮老祖诚恳的语气,不似作假,放弃了回到灵魂空间的打算。 ‘嘿,果然好糊弄,这小娃娃看来来的地方真的是个落后地带,不仅修士间的尔虞我诈,哪怕人与人之间的小心思也弄不懂,我的机会倒是不小’杀戮老祖心中嘿嘿笑着,不过嘴上却另外说道: “是啊,严小友,你老祖我功参造化,给你弄具新躯体不过随手之事,何必欺骗于你呢?你说是?” 严潇点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可是,既然你这么牛,那你为什么还要转世?” “这、”杀戮老祖哽住,他没想到严潇话锋一转,竟然将他给问住了,他又不能说是得了造化玉书,这门直指造化的功法,否则谁知道这严潇是否也是敌手派来的。于是杀戮老祖转而说道: “实不相瞒,严小友,老祖我是得了一件极为强大的宝贝,所以被满门追杀,最后无奈转世的。” 杀戮老祖喟叹,一脸悻然,若非如此,他也落不得这般下场,杀生门被洗劫一空,本来世上有九大宗门,如今却是只剩下了八大宗门。 “原来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严潇了然说道,虽然这不是小说,但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所以,现在才要这般,若是小友你选择离开灵魂空间,老祖我立马能够修为猛进,给你找个身躯。” 杀戮老祖一脸落寞。严潇虽然看不见杀戮老祖此时的神色,但猜测想必也是愁眉不展。 不过,这并不能让严潇将这具躯体相让,毕竟,一切他都没弄清楚,相信别人是一回事,但是危及自身就是另一回事了。于是严潇直截了当说道:“不行。” 杀戮老祖本以为严潇会因为苦肉计而动容,本以为计划得逞,却没想到严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番操作让他怒气冲天,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可是一想到得罪了此时的严潇,那么他必然灰飞烟灭,于是强压心中怒火。想他杀戮老祖名头曾经震动整个玄天界,如今却是只能在一小娃娃身内苟且,魂与身合之后,除非元神,不然根本没有可能凭借这虚弱的灵魂抢夺身躯。 可杀戮老祖不死心,能成为老祖级别人物,他岂是泛泛之辈,于是继续循循善诱: “这严小友啊,能不能这样,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立下道心誓言,修士一般不能违背道心誓言的,否则此生修为将无寸进。” “不行。”严潇继续拒绝。 “这样……给你万贯家财!” “不行。” “美女如云。” “不行。” “九五之尊!” “不行!” “你小子,到底想要什么?!!!”杀戮老祖忍耐不住,破口大骂,实在是个老愣小子,油盐不进。 只见严潇认真说道: “我要活着!” 新书上线,求支持。 第2章 老祖真坏 “???” 杀戮老祖本以为严潇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辞,没想到就这儿?这是嘛玩意儿?不过旋即他也了然,毕竟严潇也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世界机缘巧合而来,而且面对的又是他这种曾经称霸一世的大魔头,自然是以活着为目标了。 可是杀戮老祖那个急啊,要是等到七七四十九天,魂与身合再不分离,那么他杀戮老祖就彻底失去了对这具躯体的掌控,若是他修为尚存,将凡人的灵肉分离是随手之事,可现在一旦错过,那么他杀戮老祖在没有得到新躯体之前,就只剩下大道感悟和智慧的存在了,哪怕是修炼,也因为被压缩了空间,而没有办法。 可是让他自绝于此,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造化玉书就蕴藏其灵魂之内,就等着开启,这怎么能行? 杀戮老祖下意识看着自己的胸口正中央,本是安心的,可是竟然忽然见那造化玉书分出一半,白色光芒飞出了其灵魂之中,竟然飞向了严潇的灵魂中! “不!!!”杀戮老祖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直直震得把严潇吓了一跳。 严潇正在思索接下来的打算,被杀戮老祖的惨叫惊醒,忽然感觉灵魂好似要升华,大脑之中浮现了一本白光书籍,书页慢慢翻动,其上飘浮而出四个大字“造化剑诀”! 就在严潇得到《造化剑诀》之后,杀戮老祖疯狂的谩骂声络绎不绝,随后慢慢偃旗息鼓,只剩下了无助的哀诉: “想想我苏望天,一世英名何其风光,在八大宗门的围攻下死里逃生,成功转世,本以为能够靠着造化玉书重新合道,证道造化,可……可如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严潇安静听着老祖的哭诉,明白了来龙去脉,老祖纵然心性卓绝,可这造化玉书不知何缘由到了他手里,并且衍化成了造化剑诀,换作严潇,也是能大概理解这种感受的。 那就是谈了一个富家女朋友,临门一脚就要结婚,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婚礼现场出现了女朋友念念不忘的初恋对象,女朋友对男方依依惜别,道声对不起,于是奋然逃婚。 又因女朋友家境殷实、背景雄厚,所以逃婚一事没有影响,可男方却是从此一落千丈,并且失魂落魄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严潇大概能够想象杀戮老祖此时心中就是这般感受,说不定还是这般感受的千百万倍,然,严潇毕竟前世也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人生阅历不足,心性仍然善良,于是一脸歉意说道: “对不起啊,老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造化剑诀会到我这里。” 严潇出言不停安慰,可是老祖心中戚戚然,已然快要绝了活的念头,老祖这辈子啥没经历过,唯独在严潇这里,却是摔了最大的一跤,摔了个狗吃屎,眼神已然黯淡,没了对未来的期望。 严潇安慰一会儿,见老祖仍然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再说话,反而观察起了四周。 这是一个荒凉的山洞,狂风吹过洞口传来呼啸之声,洞口外月色黯淡,看不真切是何风景,但是想来应当是山野之地。 严潇想要起身,却忽然发现四肢僵硬,极度不协调,就好像没了润滑油的机器,关节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刺耳难听,这也让得严潇连稍微动一动也成了难事,他不禁奇怪,这具躯体不是老祖这个大能选定的大好肉身吗?怎会这般僵硬干枯。 心想正要开口询问,心底传来了老祖平静却隐含绝望的声音: “严潇啊,老祖也是绝了占有这幅肉身的念头了,造化玉书都因你而衍化了,灵肉再也不可分离,老祖我也不要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发下道心誓言,日后为我找到一个好点的躯体就成,这当作我和你的交易,如何?” 杀戮老祖虽然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仍然低落,可是这也是唯一的出路,他只有尽快指导严潇成长,这样才有可能日后重新攀登巅峰,反正严潇那里只有半本造化玉书衍化的造化剑诀,他这里也有半本,日后说不得也可以再次合道,只要比严潇快,到时候将严潇灭了,说不定能再把半本造化玉书夺回。 杀戮老祖心中打得一番好算盘,不过这也得益于哪怕他和严潇一体两魂,可以主动心声沟通,可心意思想却并未相通,不然前面的所思所想,恐怕早就让严潇翻脸,现在将他就地格杀了。 “这当然可以。”严潇稍加思索就同意了,他对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自然需要杀戮老祖来带路。 虽然这老祖看起来,不是看起来,应该就是一个坏老头,但是起码现在还能防备着,这老祖肯定心中还怀着不好的念头。 严潇并非很愚蠢,这种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想到了,夺人宝贝莫过于杀人父母,杀戮老祖这边他还是要好好镇压,然后慢慢修炼。 严潇按照老祖提供的言语,稍加改动后发出了道心誓言,发出道心誓言之后,严潇明显感觉到心有所感,明白老祖所说不是作假。 老祖让他发的道心誓言是到了元神真人境界,能够将灵肉分离之时,为其找个珍贵宝体转移灵魂,否则严潇必定死于第一次天劫之下。 于是乎,两人各自放心之后,开始交流起修仙常识与这个世界,也了解了老祖的部分事迹。 原来现在严潇所处的世界并非真正的大千世界,也并非原来杀戮老祖所在的玄天界,而是虚空宇宙之中一处极为偏僻的小千世界,名叫——神离小千世界,不过小千世界的人并不知道自身所处只是一个小世界。 神离小千世界在诸天万界中间根本排不上号,根据杀戮老祖所言,神离小千世界整个虚空宇宙知道的人估计不会过百,所以杀戮老祖对此很是自豪。不过他对神离小千世界没有什么研究,作为其转世之地,他不敢过多关注,避免被仇家发现。 至于修仙境界的问题,大致上分为锻体、炼气、筑基、金丹、元婴、阴虚、阳实、元神,后面的境界严潇问了,可惜杀戮老祖只是叫他不要好高骛远,所以严潇也绝了好高骛远的念头。 并且在大致了解杀戮老祖的一些对头后,严潇的心中也有了一些忌惮和决策。 当然,活着仍然是一个重要问题,不过还好是从小千世界开始,这样危险就不会很大,杀戮老祖也说,没有万年时间,恐怕那些仇家和觊觎造化玉书的人是找不到这里的,这也让严潇万分安心。 “严潇,你这具躯体乃清寒石胎所化,这本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如今却都是你的了。”杀戮老祖平静说道。 可严潇却听出了老祖语气中的一丝酸楚和怨忿。 “难怪我觉得动作如此生涩。”严潇感慨道,他想起了那只猴子,没想到他这辈子,竟然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说好听点爹妈是天地风雨露水雷电,说不好听点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杀戮老祖毕竟活了万年,大概知严潇心中所想,开口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天地石胎的生命虽然稀少,但也不少,虚空宇宙神灵鬼怪、妖魔精石层出不穷,这般跟脚也不是不可,反倒是个很好的掩饰,清寒石胎修炼水风类的功法术数都要快上不少,不过当然,你有了造化剑诀,倒是不需太在意这点。” 严潇点头了然,不过他想的倒不是这点,而是自我介绍,心中稍作思考,便开口说道: “本是清寒生,浑然无一物, 得道天地间,万法随身灭。” “老祖,你觉得我的诗号如何?” 杀戮老祖本以为严潇心中在思考大事,没想到竟然是这等小事,真是枉费他诸多口舌,只能敷衍两声,赞其吟了一首好诗。 “好了,既然自我介绍也有了,那么可以开始准备修炼了。” 严潇感叹一声,直指大道的道路已经有了,现在就是好好去一步一脚印前进了。 严潇屏气凝神,意沉识海,造化剑诀白玉书就浮在识海之上,他意识化作一个虚幻身体,立于浮空,伸出虚幻手臂,捏住造化剑诀的一角,就往左翻,第一页赫然便是造化剑诀——锻体篇的内容,只不过却仅仅只有一个字——“锻”! 严潇再想用力往后翻,却发现根本翻不动了,这所谓的造化剑诀怎么!怎么就这么简单!这这这大道是不是太过于“大道至简”了?! 杀戮老祖知道严潇是在修炼,毕竟他除了不能控制这个身体之外,严潇在做任何事情都能知道,除了所思所想,以及关于灵魂造化玉书之类的事情。 杀戮老祖满怀期待,毕竟他还没有看过造化玉书,并且造化玉书必须要是一个完整的生灵才能修炼,严潇算是代替了他,成了第一个除了造化道人之外看到造化玉书的人。 可是没想到,严潇仅仅不过三息就睁开了眼,一脸的茫然。 “怎么样?怎么样?严小子?造化玉书是不是功参造化?” 杀戮老祖满怀期待,饶是个老妖怪,此时也仿若孩童一般好奇。 “老祖……第一页只有一个‘锻’字。”严潇不明所以。 “怎么可能?!”杀戮老祖惊呼出声,不过转而想到还有半本玉书在他魂内,他便似乎有些了然,于是安慰道: “这造化道人的传承,一定有其不凡之处,严潇你莫着急。” 严潇闻言,也只能如此认为,可是小脸却拧成一团,颇为无奈。 要想老婆好,投资不能少。 要想腰腿棒,推荐跑不了。 第3章 阮氏兄妹 严潇满怀信心,就这般过了七日,唯一的收获便是对身体已经切合,再无生涩之感,可是造化剑诀中却仍然只有一个“锻”字,并无其它变化,这让严潇彻底失望了,却让杀戮老祖心中窃喜,若是严潇不能修炼这造化剑诀,那么说不得还有机会将造化剑诀在将来抢夺回来,毕竟杀戮老祖也不确定,这造化玉书衍化的功法,是否会因为修炼而消失。 虽然杀戮老祖心中窃喜,语气却颇为惋惜: “严潇小友,应当是时机未到,这样,你老祖我这边也有很多别的功法,锻体也根本不需要功法辅助,只要集天材地宝淬炼身体即可,你不用失望,我们这也在山洞里耽搁了七日时间,是该外出采集天材地宝了。” 严潇认可点了点头,老祖说的正合他意,毕竟他不能在这上面死磕,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虽然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对食物的要求不高,这些日头也就是喝点露水,吃点沙土足够了,可他毕竟前世是个凡人,每次嚼着石块当作午饭,心中都是欲哭无泪,想念“烧鸡烧鹅,宫保鸡丁,可乐鸡翅,爆炒鸡杂……” 这些美食曾经的他唾手可及,如今的他却…… ‘唉’,严潇心中叹了叹气,收拾心情,正准备离开山洞,却不料洞口外不远处传来了声音。 “大哥,这朗霞山真的有千年人参吗?这大晚上这么吓人,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阮瑶瑶右手紧紧抓着兄长阮若谷的手臂,左手提着灯笼,眼中流露出惶恐不安。 “瑶瑶,莫说这朗霞山有,就算是没有,郎中也说了,只有千年人参能够救娘亲一命,那我们就要来这里找一找,而且绝不能大白天来,听郎中说千年人参有了灵性,经常在地下穿梭,位置不固定,只有每日朝霞初升之时才会露出地面沐浴东来紫气,到时候只要用木绳一套,一拉就有机会能够抓住千年人参了。” 阮瑶瑶听兄长这么一说,想起了脸色苍白躺在家中的娘亲,哪怕夜色依然昏暗,远处山头有孤狼啸月,心中的胆怯也淡了几分,脸色坚定了几分。 严听见这兄妹二人的话语,心中欣喜几分,看来只是凡人,为了救人寒夜上山采药,应当不是什么坏人。 于是严潇走出山洞,就往那兄妹二人的位置走去。 走的近了,直接抱拳行礼打声招呼: “在下严潇,不小心在这朗霞山迷路了,你们能带我出去吗?” 阮氏兄妹本就心中害怕得紧,阮若谷实际上也是强装镇定,忽然这面前出现一人,向他们二人打了声招呼,阮若谷直接就跪了下来,不停磕头求饶: “鬼怪姥爷息怒!鬼怪姥爷息怒!阮若谷和舍妹阮瑶瑶并非有意闯入您的居所,只是因为家母病重,无奈之下进入朗霞山采药千年人参,请姥爷勿怪,留小的二人一条性命。” 本是对鬼怪更为害怕的阮瑶瑶,此时张大了嘴看着跪拜在地的兄长,虽然心中仍然恐慌,却仍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她可从未见过兄长有这一面,一路上山的路程,兄长可是一直给她鼓励的。 阮瑶瑶将手中灯笼举高,借着昏暗的光,看清了眼前人的打扮:光手赤足,腰间围了一圈树叶编织的遮挡物,头发挽在头顶,用树枝插入定型防止散落,一脸疲惫,风尘仆仆,且嘴边有着泥土污渍,当是一名被困朗霞山不知多久的人。 看清楚来人是人形,阮瑶瑶心中恐惧淡了几分,不过仍然有所戒备询问道: “严潇,你来自何处,生辰几何,要去作甚?” 严潇稍加思索,笑着回答: “严潇自东土大唐而来,年岁十六,往西而去,本是为了探访好友,却不料认错了路,困于朗霞山月余,若非上天有好生之德,此时怕是早已成了孤魂野鬼。” 严潇实则心中暗笑,这两兄妹看起来心思单纯,很好糊弄。不过心底却响起了老祖的声音。 “你小子磨蹭什么呢?过去打一顿让他们乖乖听话就好了,你虽还未锻体,可是身体本就堪比锻体二阶修士,怕什么呢?” “不是,老祖,这两人与我无仇,打什么呢?”严潇心中苦笑。 “你是修士,未来的修士,做事不干净利落,对凡人干嘛这么礼貌?”杀戮老祖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年他一踏入仙途,便是风风火火一路以杀证道,他本以为严潇有何妙招,没想到搞文人把戏,和两个凡人磨蹭半天。 严潇却对杀戮老祖的话置之不理,他现在只是个小喽啰级别的修士,万一把这两人打杀了,被人报复上门,那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谁知道这两人有没有什么背景。 就在严潇和杀戮老祖斗嘴时刻,一直跪拜伏地求饶的阮若谷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糟糕,慢慢站了起来。就看见阮瑶瑶在一旁掩嘴取笑他。 他这个做兄长的,脸上尴尬万分,没想到竟然被妹妹看到了窘态,不过仍然咳嗽两声说道: “严潇兄,在下阮若谷,这是舍妹阮瑶瑶,你若不急的话,估摸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清晨,我们办完事儿,就下山去,你到时和我们一同行走就可以离开朗霞山了。” 阮若谷急忙撇开话题,缓解尴尬之感,他心地善良,虽然不知东土大唐是何处,但是想必也是在东边。而且朗霞山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虽然几十年一次,但是未必他就碰不到。 “两位可是要采集千年人参救人?”严潇见取信了阮氏兄妹之后,直来直去。 “是啊,若非家母病重,何须来鬼怪颇多的朗霞山。”阮若谷回答道,明白严潇先前肯定是听到他二人的谈话,这才欣喜出现面前。 阮若谷也不担心严潇抢夺,严潇看起来身子骨不算强壮,且在朗霞山中待了这么久,想必吃食不够,应当是虚弱不堪。 念及于此,阮若谷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面馒头,准备递给严潇,却没有想到阮瑶瑶先他一步,递给了严潇,严潇已经狼吞虎咽起来。 “诶诶诶!你小子,你小子不要丢我脸好吗?你是上辈子没吃过饭是吗?一个大白面馒头你吃成猪狗样了都。”杀戮老祖不住大喊,真真没眼看。 此时严潇双手抓着大白馒头,大口啃咽,虽然没有水,可他已经好久没吃人吃的东西了,此时真的很是感动,就如同小猪吃食,发出哼唧声。 阮瑶瑶见此却是笑得更加灿烂了,急忙解下腰间系着的水袋,递给了严潇说道: “严潇,你慢点吃,用水就着吃,别噎着了。” 严潇却是刚好口中干涩,接过水袋就拼命灌,他从未觉得有朝一日,会有一个白面馒头如此美味可口。 却见阮若谷将包着馒头的布再次合上,又放回了怀中,万分感慨道: “严潇也是上天钟爱之人,若是换了我在朗霞山迷了路,那肯定不出几日就葬身于此了。” “那可说不准。”阮瑶瑶巧笑倩兮,就背挨着一棵大树坐在枯叶地上,也不嫌脏休息着。 “若是兄长你面对别的妖魔鬼怪也像方才那般求饶,肯定能够度过难关,免了生死之祸。” 阮若谷本来老神在在听着,可是听到后面,直接一瞪眼,就见妹妹眼球机灵转动着,不停取笑他。 “好啊你,阮瑶瑶,这么多年若非娘亲护着你,敢取笑你兄长,今天娘亲可护不住你了。”阮若谷直接扑向阮瑶瑶打闹起来,兄妹二人感情极好,从小闹到大,阮若谷如今年岁十七,阮瑶瑶年岁十六,倒是和严潇同岁。 在两人闹腾的时间里,严潇已经心满意足地吃完馒头,摸着圆乎乎的肚子惬意地坐着。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杀戮老祖一脸嫌弃,还好只是教导严潇修炼之事,没有打算收徒,不然这种徒弟,真是会丢尽了他的脸面。 严潇却是浑然不在意老祖的埋汰,转而心中回应道: “老祖,你是根本不懂凡人的快乐,能吃喝不愁,健康无忧就是凡人最大的福祉。” 杀戮老祖冷哼一声不说话,不过忽然通过严潇之眼看见了阮氏兄妹二人的旁边,一只毒蛇伺机而动。 “严潇,那旁边有条虫!”杀戮老祖出言提醒。 哪知严潇早就看见兄妹二人旁的那条哪怕黑夜,也青翠欲滴发着绿光的毒蛇。 不过严潇已是反应不及抓住那条蛇,那条毒蛇就直接对着阮瑶瑶弹射而出,这让严潇只能一跃而起,伸出手臂挡在阮瑶瑶身前,那毒蛇的獠牙便张开,直接咬在了严潇的手臂之上。 毒蛇一击便逃,毒液迅速流入严潇体内。 兄妹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看见那条逃之夭夭的毒蛇,知晓严潇救了他二人一命。 唯有严潇,倒在地上,手臂的伤口有些疼痛,他仰望着天,身边传来阮氏兄妹惊慌的哭喊声。 他的思绪不断飘过,看着夜空,没想到才转世就要死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杀戮老祖的声音却在他心中响起: “别装了,你压根没事,你本体是个石头,虽然化作人之后已是血肉之躯,但是你基本上凡间百毒不侵,这毒蛇的毒对你根本没用。” 严潇一听,本以为要死了的他一下子惊喜地坐直了身体,一旁泪流满面的阮氏兄妹被严潇吓了一跳。 严潇忽然意识到这样子会吓到人,于是又马上倒下,捂着手臂不住打滚哀嚎: “哎呀!我好痛啊!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啊啊啊!” 实际上严潇只是伤口有点痛,那毒蛇的毒液进入身体后就直接化开无用了。 阮瑶瑶见状,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严潇的手臂,对着伤口处吸吮起来。 严潇忽然感觉一条湿润小舌触碰着手臂,柔软双唇在为他吸出毒血卖力着。 严潇忽然想起了先前吃的馒头,似乎也是从阮瑶瑶怀里掏出的,难怪有一股奶香味。 这般想着,上辈子从未谈过恋爱的严潇,一下子就爽上了极点。 唯有杀戮老祖此时恨不得插瞎自己的双眼:“此子有毒!” 读者老爷们,你们要老婆不要? 第4章 好人参,朗霞造 虽然阮瑶瑶的纠缠让严潇飘飘欲仙,可是严潇也知道这不会是长久的快感,阮瑶瑶吸吮一番毒血之后,便一脸担忧地看着严潇,嘴角还残留着的鲜红色的液体。 “严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好点?” 严潇倒是还想享受一番“肉体”的纠缠,但他的脑子是那样的清醒,以致于他不好意思再做这种龌龊的事,于是躺在地上,一只手扶着额头,装出气息虚弱的样子。 “啊……瑶瑶,谢谢你了,我觉得好多了,要不是之前吃过奇异灵果,对蛇毒有很强的抵抗性,说不定这个时候就要驾鹤西去了。” 阮瑶瑶听着严潇的话,看着严潇只是虚弱还没有死去,心中的愧疚和感激交集,没有感觉到口齿留香,严潇的血液对凡人来说是有一定滋补养生的作用的。 “这……多谢严兄的救命之恩。”阮若谷也在一旁不停感谢,他没有想到,只是萍水相逢,这严潇竟然舍命相救他们兄妹二人,哪怕他虚长严潇一岁,心中也升起了崇敬、感激、敬佩之情。 ‘严兄弟真乃大丈夫也,吾不及其万分之一。’阮若谷看着虚弱的严潇,心中感慨万分。 “没、没事,我没事,莫耽误了你们采集千年人参的机会。” 严潇轻轻摆手,虽然依旧气若游丝,但却好了不少。可其却无奈对杀戮老祖说道: “老祖啊,演戏真累啊。” “你就光明正大地做修士不就好了,干啥这样做呢?”杀戮老祖没好气地说道。 “这不行,老祖你根本不懂诸天万界第一妙法是什么。”严潇直接反驳。 “呵,你老祖我功参造化,你小子不过初出茅庐,能懂妙法,真是猪鼻子插葱,装象。不过,第一妙法是什么呢?”杀戮老祖倒想听听这凡人的答案。 “那就是——”严潇一脸认真,“扮猪吃老虎大法!” 杀戮老祖:……我莫不是遇到了傻子? 严潇见老祖沉默不言,知晓老祖一定是被他说服了,虽然外边正靠着树休息,心里边却沾沾自喜说道: “老祖,你仔细想想,如果这两个人身后有背景,那么我此时装成一个凡人,那么是不是等同于多了一张底牌,这样子,哪怕遇到了这两人背后的人,我亦有底气。” “可他们两人只是凡人。” “凡人怎么了?凡人就不能有厉害的老祖宗了?凡人就没人罩着的吗?老祖,我现在和凡人也差不了多少,只有小心翼翼地活着,那才能保证性命无忧,只要底牌够,死都死不透。” 杀戮老祖此时的心情,只能用无力反驳来形容,他没有想到,造化玉书是会衍化最符合那个人性格的功法,可是,造化剑诀应当是为了有锐气、杀伐果断的人而应承适合的,怎的会,怎的会……和这么一个怂包匹配?严潇一番话,听起来有其道理,实则就是怂包的态度,他真的是造孽了,遇到了这么个小子,与其指望这小子成就元神,不如尽早夺舍算了!虽然夺舍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不过应该比这儿会高点。 杀戮老祖:以后等我出来了,一定先拿严潇祭天。 严潇只是滔滔不绝给杀戮老祖灌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打算和思想,用地球的说法就是,当个彻头彻尾的伏地魔,一路苟到最后。 杀戮老祖已经听得麻木,若非前世心性有所历练,此时怕不是早已自绝升天。 就在严潇与阮氏兄妹二人交谈,了解这附近的情况,天色渐渐明亮,一轮朝日还未出头,可在东边那地平线之下,金灿灿的光芒却是已经染透了半边昏暗。 严潇正眼,坐直了身子,看着那美丽的朝霞,深吸一口气心中感慨:果然,没有雾霾就是好事。 忽然,那日出之地,太阳蹭的一下,直接冲上云霄!一缕紫气冲向此地,愣是让严潇没反应过来。 “我去,这世界太阳这么皮的吗?直接就飞上去!我还以为要慢慢升起来呢!”严潇心中大声吐槽。 就在这时,严潇的耳翼微微抖动,四面八方的枯叶泥土地上,窜出了一堆人参头,像极了一根根白净的大萝卜。 “哦哟,此地看来有个万年人参王啊,这么多百千年人参朝拜紫气。”杀戮老祖摇头感慨道。 “万年人参王?!” 严潇惊住了,这四周就探出头的人参都有大白萝卜一般粗,他一只手还根本握不住,那万年人参王岂不是有树干那么粗? 在严潇沉浸天地奇景之中,一旁的阮若谷已经拿出木土之属的套杆,套杆半人长,尾端被阮若谷抓住,前端的活动环已经悄悄地靠近一只千年人参的脑袋上。 那只千年人参还一无所察,白皙的身体上有无数细小的毛孔缓慢开合着,淡淡的紫气被吸入其中,那张拟人的褶子脸上,露出安详的表情,颇为惬意。 就在这时,阮若谷看准时机,正准备一拉,套住这只千年人参,可是没想到忽然所有的人参都冲出地面,蹦上半空。 不管是在严潇眼中,还是阮氏兄妹眼中,那都是一只只白花花的小孩儿,还是散发着仙气的小孩儿,是可以吃,可以延寿,可以救命的小孩儿! 阮若谷直接扑出抓取,至于阮瑶瑶,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也是土木之属的,看阮瑶瑶那样子,似乎是等着一只人参喝了假酒跳进她的盒子里。 不过事与愿违,这些人参最少的也是百年的,不足百年的人参没有这么大的灵性。随意一躲,然后齐齐落地,估摸着几十只,落地之后都跑到严潇身边,犹如众星拱月。有几只还跳到严潇肩头上,双手双脚巴着,似乎极为贪恋和享受严潇的味道。 阮氏兄妹都看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发展。至于严潇,也是愣住了,不知为何,心中询问: “老祖……” “莫慌,你本就是天地石胎,论等级,肯定比这些人参高,被万灵亲近是很正常的。” “那岂不是说……”严潇遐想连篇,口水都快要从嘴里流出来了。 “小子,停止你的幻想,你要是杀了这些灵物,你的身上就有杀气,这些灵物就不会亲近于你,哪怕贪恋你身上的气息,也不会再亲近你。” “可是我修炼肯定要用丹药啊,难不成求这些人参每个人砍自己一截送给我?”严潇想起了众筹基金。 “对啊,这些人参会心甘情愿砍了自己凑一凑送给你的,你对于他们来说,是比紫气更有用的存在,之前你所在的洞穴因为气息被遮盖,所以这些灵物都感受不到你的气息,并且你之前还未成人,也不足现在对它们来讲更有用处。” “……”严潇明白了,于是在阮氏兄妹瞪大的双眼中,轻轻捏起一只百年份,大概两指粗细的白胖人参。 ‘成了精的人参手感真不错’严潇掂量了手中的人参,就和肉肉一样丰满有弹性。 “人参啊,人参,请问,你们能不能砍一截凑一凑给我呢?他们兄妹的娘亲要死了,你们能不能发发善心呢?” 严潇从没想过这辈子会和人参说话,奇妙之感萦绕心头,嘴角带着笑,甚是有趣。 这只原先慵懒躺在严潇手心的白胖人参,闻言立马交叉手臂叠在胸口,盘坐在严潇手心,那张不明显的小脸似乎是在思考。 严潇觉得好笑,随后这只人参从他手中跳下去,似乎有特殊交流的方式,这些人参都从严潇身上依依不舍地或跳、或爬,有几只似乎是醉了还被同伴从严潇身上硬生生扒下来,全部整整齐齐站在严潇面前。 严潇真的觉得这些小人参太可爱了,不仅可爱估计还很可口。 这些人参站立着,齐齐对着严潇一拜,随后小小的左臂抓住右臂,同时壮士断腕般把右臂折下来,一只只陆续跑到严潇面前,将或大或小的自己的一部分放置好。 不一会儿,严潇面前就堆够了大概千年人参量的小白手臂。 严潇还注意到了,有几个人参似乎怕疼,直接被身边的同伴一巴掌拍掉了手臂,然后晃晃悠悠送到严潇面前,令严潇忍俊不禁。连一旁的阮氏兄妹,脸上的表情也从惊奇变为了好奇。 待全部的人参献祭了自身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后,严潇接过阮瑶瑶手里的锦盒,把人参残肢装进去,还给了阮瑶瑶。 “你们先走,七日后再来接我就好,欠这些小家伙一点恩情,这些小家伙要我陪着他们。”严潇根据心中老祖的所说,于是这般对阮氏兄妹说道。 阮氏兄妹也不疑有它,只是不停感谢一番,就匆匆离去,毕竟家中还有目前等着。 只是回去的路上阮若谷不停感慨赞叹: “严兄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和通灵人参对话,想必一定是赤子之心,才能让灵物如此亲近。” 严潇看着阮氏兄妹的背影消失在山坡下,无奈说道: “老祖,你可没告诉我,要陪这些人参七天直到他们恢复躯体啊。” “关键是你小子也没问啊。”杀戮老祖笑道,看着严潇小小吃瘪,他也算舒坦一点。 “可是老祖,我好想吃一只人参啊。”严潇说着,从大腿上又抓起一只开始巴着他的人参,凑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旷神怡。 “你可以试试看。”杀戮老祖笑着说。 严潇还没尝过人参的味道,真的没忍住就往嘴里塞,那只人参的头直接就进了严潇的嘴里。 “前提是你能承担万年人参王的怒火。” 严潇听着,还没开始咬,就直接把这只人参从嘴里拔出来,发出了“啵”的一声。 他实际上没想着咬,毕竟这些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下不去嘴。但是舔一舔还是很不错的,不得不说,味道还行! 纵欲过度的我请求各位老爷的善心。 推荐、投资、收藏送旺子牛奶啦~ 第5章 深山有老参 七日弹指一挥间,严潇忍住了对这些人参们的口水,与这些人参们每日共同沐浴紫气,盘坐修炼。和这些人参隐约形成了共生关系,被他舔过一遍的人参,状态更好、更加粗大、强壮、有力,而反过来,这些人参也经常从自己身上扣下一小块给严潇吃,严潇服用了七日,直接成功到了锻体一阶的境界。 “半月左右锻体入门,就勉强说的过去,也是锻体一阶不需要功法辅助,否则世上大多修士连入门都无路可走。” 杀戮老祖点点头,扶着自己稀稀拉拉的白胡须,虽然他被挤在了灵魂空间的一角,但是正常的坐卧还没问题的。 “唉,就是有点可惜,在这里应该还是可以慢慢修炼的,不过今天应该就是阮氏兄妹来的日子了。” 严潇微微有些遗憾,这朗霞山对他来讲算得上宝地,基本上人烟罕至,无人清扰,若非答应了阮氏兄妹,并且老祖建议找个宗门掩藏跟脚,那么他也不至于离开这里。 想曹操,曹操到,严潇因为锻体一阶的缘故,看见了兄妹两人从山脚下来的景象,不过不知为何,阮氏兄妹二人在原地踏步,却自身并未察觉。 “万年人参王看样子知道你要走了,施了法术让他们陷入了幻障,想来是有事情要与你言说。” 杀戮老祖自然通过严潇之眼,也注意到了阮氏兄妹的异常。 严潇点头明白,这时,一股强悍但却让人舒心的气息笼罩此地,那些黏着严潇手臂,躺在严潇头顶,或者缩在严潇胯下的小人参们感应到了,全部整整齐齐往人参王的地方跑去。 严潇看向前方,一个须发皆白,眉毛垂到脸颊,看起来犹如寿星、拄着拐杖的老者,笑眯眯地走过来。 严潇明白,这就是万年人参王了,只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人参王竟然不是一只超大型的白胖人参。 “你小子可要恭敬点,这株人参王看起来已经到了元婴八阶的境界,碾死你简简单单的。”杀戮老祖好心出言提醒。 严潇自然不是傻子,急忙站直身子,恭恭敬敬行礼: “参见人参王,这些时日叨扰您许久,万分抱歉,万分感激。” “无妨无妨啊。”万年人参王呵呵笑着,显得和蔼可亲。 “严潇小友,倒是我要感谢你好好照顾了这些小家伙一些时日,让他们都好好成长了一番,受益匪浅。” 万年人参王垂下的手轻轻抚摸着一只小人参的脑袋,这些人参比起七日前更加圆润,浑身都泛着玉色光泽。 严潇不好意思笑了笑,他一想起这段时间每天没事就舔舔这些人参,是因为想着能不能不小心把人参舔秃噜皮了,还能多吃点。 “严潇小友不必紧张,这次找你却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于你。” 万年人参王乐呵呵地说道。 “老祖,什么鬼,元婴大能找我能用什么事情?”严潇脸上笑呵呵的,实际上心底已经开始紧张了。 “我怎么知道?但是看来不是什么坏事。”杀戮老祖眼神一凝,换作前世,他直接就是一刀把这个人参王劈翻,直接一个搜魂术,哪像严潇现在这样磨磨蹭蹭。 严潇得了老祖回应,虽然有苦说不出,可是仍然强颜欢笑,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于是姿态放得更低: “但凭人参王吩咐,谈不上请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唉,严小友,你真不必如此紧张,也并没有什么严重危险,就是希望你带着云宝就好,只有在你身边云宝才能活下去。” 人参王笑着,手掌向前伸出,只见一只绿色圆圆,质感仿若年糕的小家伙躺着,没有五官四肢,就是一只小团团。 “呃……晚辈冒昧问一句,这云宝也是人参吗?” 不怪严潇,这绿油油的小球,换谁都不会往人参上面想。 “好家伙,这绿人参是人参一族变异品种,万年一见,极难存活,需要跟在开了灵智的人族石胎身边才有几率养育活,一旦度过百年,药用堪比千年人参,度过千年岁月,就堪比万年人参,可以起死人肉白骨,我转世前都没遇到一只,没想到竟然被你碰上了,你小子气运逆天啊。”杀戮老祖的讲解恰到好处。 只是严潇却是有些为难,这要是不小心把这叫云宝的小家伙养死了咋办? 人参王似乎看出来严潇的为难: “严小友,若是没有你,云宝是肯定活不下去,并且人参一族自有灵性,不需要别的天材地宝喂养,云宝只要跟在你身边,就还有一线生机,还请恳求严小友救救云宝啊。” 人参王语气恳切,面露愁容,连带着那些围绕着的小人参们,都对着严潇行礼请求,人参一族看起来很是团结。 严潇皱紧眉头,他实则为善良之人,可是这不是小事,云宝要是真养死了,虽然人参王这么说,可是仍然让他为难。 不过忽然他双眸一亮,虽然仍然面露难色,却是认真点头应允了此事,郑重地接过云宝,小心放在掌心。 “如此甚好。”人参王也是松了一口气,两眼之间的忧愁明显消散不少,虽然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可是现在笑得明显更像头人了。 “严小友,这一节人参是感谢你拯救云宝之恩。” 人参王拿出一节手臂粗细,却坑坑洼洼的人参,不过虽说坑坑洼洼,但是蕴含的灵气却是比一般的千年人参更强。 严潇本想拒绝,不过人参王却直接塞到了他手中,带着小人参们飘然远去,留下一席话让严潇于风中凌乱: “严小友,这截人参不值当什么珍贵,是当年老参长了一半的手臂,老参当年嫌这条手臂难看,就掰了下来留作纪念……” 严潇满头黑线:莫非这人参一族有折臂的特殊癖好? 在那人参王远去之后,阮氏兄妹马上就到了严潇近前,只不过两人都喘着粗气念叨: “奇怪,今天的路也没见长,怎么就累了不少呢?” 等到看见了严潇,二人直直下跪,却被严潇两边托住。 “严、严兄,真的多谢您对家母的救命之恩,若谷和舍妹,真的、真的无以为报!” 阮若谷面色涨红,和瑶瑶一般两眼通红,心潮起伏,难以自持。 “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兄妹二人救母情深,上天才会开眼相救,与在下何干。” 严潇表面如此说,如此举动受不起这般大礼,可是心里还是很爽的,做善事果然身心愉悦。 一番交流,兄妹二人百般感谢之后,严潇才跟随阮氏兄妹下山而去,山顶洞人的名号就此撇开。 半山腰时,严潇换了一套阮若谷特意带来的衣物,虽然依然蓬头垢面,却不会被凡人当成了野人傻子。 临近山脚时,严潇回头望了望山顶,没感觉到人参王的注视,于是心底询问老祖: “老祖,你刚刚说的这云宝一旦成功认主,以后哪怕它老祖宗当面强拉都拉不走这事儿,是真的吗?” 杀戮老祖:…… …… 朗霞山下青霞水,青霞水流杜门关。 杜门关边飞唐城,云雾袅袅几许魂。 一进阮府,严潇本以为会有丫鬟家丁之类问好,或者各司其职,忙碌非凡,不过两眼所见只有一词可形容,那便是——落魄。 阮氏兄妹一路上和严潇有说有笑,不过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严潇眼中的诧异。 “严兄,阮府本来也算飞唐城的大户人家,只是十年前家父出海杳无音讯,许是被海里的怪物吞吃了,家母又在家父后病倒,当时我兄妹二人暂且年幼,府中一切事物都被二舅操管,可那天杀的二舅后来染上了赌瘾,家当全被当了,也是县令与家父有旧,直接抓了二舅做了边关杂役,这才使阮府这座宅子幸存,只是再不复曾经的辉煌了。” 阮若谷说这番话时并无可怜惋惜,也无对其二舅的怨恨。 这不禁让严潇刮目相看,这要是换了他,指不定就怒气上脑,做出什么坏事了。 至于杀戮老祖,则老神在在,曾经他历练颇多,比这惨的都见了不少,压根不在意。 许是阮氏听见了大门处的动静,直接就从内堂曼步而出。 严潇脸上本挂着笑意,想着阮氏应该是一个六旬老太,结果却是一名容光焕发,不过四十左右,风韵犹存、身材丰满的女人,这让他脸上的笑,笑到一半卡住了。看了看阮氏,又看了看阮氏兄妹,如此这般来回看了几眼才反应过来: “这……令堂看起来却是有些年轻啊。” 严潇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失不失礼,可是他贫乏的古文词汇也无法组织出更得体的言语。果然不好好读书,穿越之后连正常说话有时都有可能冒犯他人。 阮若谷耐心解释道: “家父当年算上正房,一共有八位夫人,因为家父那年出海失踪后,走的走散的散,只留得年纪最小的家母一直死心塌地等待家父的回来。” ‘八个老婆……’严潇震惊了,一个星期七天,却有八个老婆,难不成没事还要喝杯下午茶? 不待严潇说话,阮氏急忙走了过来,一看见严潇就面露感激之色,就要下跪感谢,结果还是被严潇托住。 “夫人不必多礼,严某只是因缘巧合。” “不,妾身阮俞这条命全靠恩公救治的,恩公若是……恩公若是……” 略施粉黛的阮俞看了好几眼自己的女儿,下定决心说道: “恩公若是不介意,妾身可以委身于你,以身相许报答恩公相救之恩!” “?!” “?!” “?!” 严潇,阮若谷,阮瑶瑶,三人都被阮俞这番操作秀翻了天。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白富美。 第6章 锻体三阶(中杯) 距离阮俞那次的闹剧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严潇在七七四十九日之时,便成功阅读到了造化剑诀的锻体篇,虽然不理解为何是四十九日才开启,但是至少严潇也窥见了造化一角。 阮府的客卧,严潇悠闲躺着,阮氏一家子都很友善,所以他基本上吃住不愁,不过他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所以隔三差五的晚上,趁阮氏一家子熟睡的时候,给每个人喂了一滴血,虽然割手指很痛,但是他的血确实有效果,阮氏一家这一个月来精神焕发、面露光泽,阮俞看起来就仿佛年轻了十岁,成了魅力十足的少妇,阮若谷的身子也强壮不少,行走之间步伐强劲,至于阮瑶瑶,本身虽然算不得绝色,可是皮肤也细腻不少,完全没有经年累月的风霜沧桑。 严潇对此甚是感慨,若是在地球,他一定是个美容养颜的良药,何愁没有小姐姐围绕着他,可是听老祖所言,哪怕是石头人,纯阳老处男比**的修炼得要快上不少,所以严潇为了自身修为,便时常心中默念“戒为良药”四个字,以此保持本心。 他此刻从怀中取出只有食指粗细长短的人参王手臂,这一个多月来,他已经到了锻体二阶圆满的境界,若非实力太低,这东延神州的宗门要求都不低,他早就去入宗学习了。 “唉。” 严潇叹了一口气,等吃完这一截手手,他就要去另寻出路了,锻体境界须内服外用和锻炼,如此肉身才可强悍起来,可以说锻体期就是打基础的时候,肉身越强,在炼气期时,修炼的风险就会降低,很多初入炼气期的修士,都是引动天地灵气的过程中,被灵气生生炸死了。想想都恐怖。 而神离小千世界,分为五部洲,分别为现在严潇所处的东延神洲,还有极度荒凉的北荒凉洲,以及神秘非凡的南詹沧洲,以及西乐贺洲,至于中庭建洲,则是气运之地,大能修士层出不穷,相传建州中央有一棵通天建木,每隔千年便会落下法宝碎片、各类丹药,惹得几大宗门出手抢夺。 五部洲之间相传环绕着无尽海域和各类诡异,大多凡人若无修士带领,穷其一生都在一洲之地老死,不知世间天高地迥。 严潇边想着这个世界的事情,边咬一口人参,一个多月到了锻体二阶圆满这件事,是被老祖狠狠骂了一顿,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刚来这个世界,还需要心理慢慢承受变化,并且他这一个月也不是一无所得,对周边愈发了解,并且还学习这个世界的为人处世和用语技巧,也不算浪费了时间。 不知不觉间,严潇将人参王旧手嗑完,打了一套老祖交给他的拳法之后,浑身一震,气血相通,成功晋入锻体三阶的境界,也到了造化剑诀上可以纳剑入体的最低要求。 于是严潇打开房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仅仅黄昏时刻,他知道是时候到了离开阮府的时候了。 不过正当他走过中堂,经过大门时,忽然大门就被一脚踹开了,严潇只见一脸上带着刀疤,凶神恶煞,却衣冠华贵之人,身后跟着两名锻体二阶的修士,看着三人面色不善的样子,一定是来找麻烦的。 果不其然,为首之人直接大喊: “阮俞,你个小贱人,当年敢私自通报县令,将我抓去充军,这仇我林天不报,不让你狠狠求饶,我林天誓不为人。” 严潇一下子了然,原来这人就是阮若谷的二舅,不过和阮若谷的描述不一样,看着凶悍模样,想来是逃军当了麻匪,说不得还更名改姓了。 这番动静直接将阮俞和阮氏兄妹惊动,来到了严潇身边,虽然害怕,却知道今日这劫却是避无可避。 阮若谷想要说话,却被阮俞抢了先: “林天!当年夫君好心带你一同做事,你非但没有上进,还在夫君失踪之后逾越挥霍家产,如今还要上门忘恩负义寻仇,你有何脸面对得起夫君,有何颜面面对林家列祖列宗!” 阮俞指着林天的鼻子,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她这些年本来早就原谅了二哥,毕竟染上赌瘾也并非二哥全部的错误,可是没想到二哥竟然迁怒于她,视兄妹之情于无物。 林天正道眼前这美妇是谁,可却没有想到这是自己正要报复的妹妹,不仅没有卧床不起,反倒风姿更甚当年,让其都开始垂涎,本打算杀了阮俞一家,现在却换了个打算: “阮俞,没想到你这么多年倒是越活越漂亮了啊,二哥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好好服侍我和身后的手下一场,让我们三人好好爽一爽,我就放过你一家,你看如何?” 林天说话哈哈大笑,露出猖狂的笑容,至于其身后二人,也是跟着大笑起来,六双眼睛都发出色眯眯的淫光,都是刀尖舔血之辈,对女人只有胯下之想。 阮若谷知道今日这事难以善了,也不想连累严潇,于是对严潇说道: “严兄,今日之事是阮家私事,我的房内有给你备好的干粮盘缠,你拿了就从后门逃走。” 阮若谷的话自然被丧心病狂的林天听到,林天猖狂道: “今天谁都不许走,若是好妹妹你不从了我,那么你们四人就都要死在这里!” 阮俞指着林天的鼻子,却是气的胸脯起伏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林天竟然能说出这般逾越伦理道德,不顾三纲五常的话,莫说她为了阮宏海守了这么多年贞洁,前阵子才想明白,为了报答严潇恩情那日才说出那番话。就是这种霸道行径,哪怕不是林天,她也宁死不从!就是心中愧疚将恩公严潇卷进了这场变故,如今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至于阮瑶瑶则害怕地躲在严潇身后,她从未经历这么残酷之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严潇身上。 “你小子愣着干啥啊?!就两个锻体二阶境界的,你直接杀了他们啊!”杀戮老祖在严潇心中喊道,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可是严潇却不这么想,他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再难听的话都没地球话骂人来得难听,他也被骂过,所以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而且这林天如此嚣张,身后肯定还有人,他严潇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身为凡人的阮氏三人,哪怕放弃了阮府宅子,也不一定能跑到哪里去,于是严潇好声好气讨好着说道: “林天大哥,在下严潇,您看看这事儿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能不能用钱财补偿补偿一下,您看如何?” 林天见这严潇虽然好声好气,可他脾气本身就暴躁,不过也想着说不定这严潇有点东西,于是打着捞一笔再打杀的想法说道: “严潇是?看样子你和阮若谷也是至交,这样,若是你能拿出百两黄金,我倒是可以放过阮家一马……” “不过!”林天话锋一转,“阮俞这里跑不了,必须要好好服侍我等。你若是同意,我今日就只带阮俞这小贱人走。” 林天笑着,一脸玩味看着严潇,看着一脸为难踌躇不决的严潇,倒要看看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林天大哥,这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严潇很为难,他根本没想到这林天会狮子大开口。 倒是阮若谷也看不下去,难压怒气骂道: “林天!你不要欺人太甚!人在做天在看!你林天如此行径,死后必定下地狱!” 阮若谷说完,直接把严潇拉到身后,苦苦哀求严潇离开这里,阮俞也是一直恳求,不想让严潇也遭受此劫。 就在此时,严潇注意到大门口已经聚集起了几个看戏的人,严潇认出了都是曾经受过阮府恩泽的近邻,这一个月来偶尔有上门拜访,只不过这些“近邻”,却没有一个出头,其中不乏有健壮男子,在严潇望向他们之时,都一哄而散,看样子生怕殃及自身。 严潇对如此冰凉人心第一次感到愤怒。 至于林天,则伸长脖子,轻轻拍着自己脸蛋,瞪大眼睛恶狠狠挑衅道: “小外甥,就算是老天爷也收不了我林天!更何况是地狱?我就算是站在这里,你们也不敢动我一根毛!要想不死,就叫你娘现在跪在我面前服侍我,不然你这严潇小友,今日也别想逃!” 锻体境界实际上也和武夫没什么差别,基本上只要不动手就看不出来,否则此时的林天也不会这般嚣张,因为严潇是锻体三阶的境界。 不过严潇此时却是捏紧了拳头,看着林天这场恶心的嘴脸忍无可忍,他严潇虽然怕惹事,可这般毫不讲理的人渣,他是忍无可忍了! 严潇直接蹬腿,地砖都直接凹下一个脚印,在林天两个手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直接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林天脸上,把林天拍飞到了大门口,背部撞击门梁上倒地。 这时,林天两个手下才反应过来,这严潇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看起来至少也是锻体二阶,于是果断联手进攻严潇。 但锻体三阶岂是两名锻体二阶的修士能比的,哪怕严潇从未打过架,也只是一阵手忙脚乱,挨了几拳之后,将这两名修士击倒,倒在地上不断哀嚎,一个捂着被打断的手指,一个疼到脸色苍白留着冷汗,被打折的左小腿却是压根动弹不得。 男人都有血性!他严潇可以忍,但绝非没有底线的让步! 至于一旁的阮氏三人,都早已看呆了,根本没有想到,严潇一个看起来不算健壮的人,电光火石之间就把三个大汉打趴下了,此时正一只脚踩在林天的脸上,将林天制住。 林天本来就不是修士,只是身子稍微强壮一些,被严潇一巴掌扇飞之后,半边脸的牙齿都断了,缓了一阵子清醒过来,就被严潇踩在脚下了。 他本盼望着手下能够替他出手,可是严潇都将他踩在脚下了,这只能证明手下也败了,今天是碰到了一个硬点子。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严潇踩着林天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天。 “哼!你若早说你也是武者!我未必会落得这般下场!”林天仍然嘴硬,他这么多年的凶悍生涯,也不是什么软骨头。 “呵,真是嘴硬。” 严潇嘲笑着,右脚从林天脸上挪开,慢慢移到了林天的右手上。 “你,你要干什么?!”林天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凉风,有些惶恐。 “你不是嘴硬吗?”严潇看准林天的手臂,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直接用力一脚踩下去! “啊!”躺在地上的林天叫出凄厉的惨叫声!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手段如此麻利,如此心狠手辣,不亚于他们这些混迹江湖多年的麻匪。 严潇待林天的惨叫停止,逐渐缓过神之后,右脚又慢慢移到林天的左手臂上,轻轻言语: “你现在只要求饶呢,并且告诉我你们老巢所在,我就不取你性命,仅仅打断你四肢,你看不错?” “哼!我林天岂能怕你一个小……啊!”林天话没说完,严潇直接就踩断了他的左手,让他痛不欲生。 “你说!还是不说?!” 严潇直接将右脚移到了林天的脚尖处。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下一次开始,我就从你脚尖开始,一寸一寸踩碎你的骨头,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林天仍然倔强不说话,严潇见此直接开始折磨林天,林天的惨叫响彻这座空荡的阮府,让阮氏三人都是心中泄愤,并不上前劝阻严潇。 直到严潇踩碎了林天的一整天右腿之后,林天终于求饶,严潇这才放过他,让其三人滚蛋。 而严潇在三人滚蛋之后,直接冲回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背靠着墙整个人心跳加速,血液冲流,全身通红,显然是情绪极为激动。 杀戮老祖正要称赞严潇的行事有度,且心狠手辣,有其万分之一的程度,却听见严潇一只手不停拍着胸口大口喘气,一边说: “我的亲娘咧,第一次这样打人,真的太激动了,差点就没忍住怯场了!” 这让杀戮老祖到了嘴边的称赞,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杀戮老祖:此子可能还要历练一番。 蓝蓝的天上飞老愣 第7章 直捣黄龙(中杯) 房间内,严潇不停吐纳气息平复心绪,直到杀戮老祖提醒,他马上打开房间,只见阮氏三人都一脸担忧地列在两旁。 “不必担心我,明日我若回来,那么你们后半生无恙,若没回来,你们尽快离开这里,最好是现在就离开这里,或者找到能庇护你们的人。” “恩公,你可是要去黑风山?听林天那渣滓的语气,丝毫不怕你寻仇的。”阮俞听出了严潇的决绝。 “无妨,我若没有把握,自然不会去,不必担心。” 严潇一副高人模样,抬起手掌虚压,示意不必担心。实则感应到那残废的三人已经渐行渐远,快要脱离能够感应的范围。 阮若谷正要说话,严潇抬手示意不必多言,倒是阮瑶瑶,忽然一步向前,在严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红着脸赶紧跑回了闺房。让严潇三人尽皆愣住了。 阮俞和阮若谷是因为事情出乎意料而愣住,至于严潇,则是爽到愣住了。 ‘啊!好软的嘴唇,好香,好想另一边也给瑶瑶亲一口。’严潇心中飘飘飞翔,但是脸上却仍然装出沉稳的样子。 “我先走一步。”说罢,严潇直接夺门而出,留的二人面面相觑。 …… “二当家,这严潇看起来不好惹啊,我们要不然还是避避风头,在寨子里多一阵子。” 只是被严潇废了一只手的大刀,拖着林天半边身体前进,至于另一边,则是断了腿的二毛拖着。 “我林天……绝对不放过那严潇,阮府的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给我死!” 林天咬牙切齿,眼中闪着仇恨的怒火,若非身上有一颗仙丹,他此时可能早就丧命中途,撑不到回到黑风寨的时候。 “说起严潇,二毛,你一路上都将痕迹处理过了?” 林天询问道,他害怕严潇半路追杀,一想到严潇那与年纪不符合的狠辣,他就浑身一个冷战,年老者狠厉正常,年少者这般手段,想必严潇是个杀人都不眨眼的怪物。 “是啊,二当家,都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处理过了,只不过没想到,那严潇竟然是锻体三阶甚至以上的武者,早知如此,就应该多叫点人的。” “哦?什么?多叫点人吗?”严潇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三人身后,一脸戏谑。 “严潇!”林天一惊,他没有想到,跑出了这么远,竟然还是被严潇追了上来,他下意识就恶狠狠地瞪向二毛,可二毛也是一脸懵,不明白严潇如何找到他们的。 当然,凭借严潇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杀戮老祖何等人物,这点小伪装,根本就瞒不过杀戮老祖。 “林天啊,我想和你们谈一笔交易,之前在阮府不方便,现在这荒郊野岭,倒是方便讲话,以及……杀人灭口了。” 严潇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对人命毫不关心,还不时向着陡崖下瞅几眼。可是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经典黑帮电影的画面,尤其是古惑仔,给了他很多的帮助——浩南哥!霸气! “什……什么交易?” 林天强装镇定,至于大刀和二毛则满脸戒备。 “林天啊,我和你并无任何仇,而且一切坏事还未发生,你实际上除了被我轻轻打了一顿之外,也没什么损失……” ‘你这也叫轻轻打了一顿,我腿都没了一条。’林天心中哭丧着,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这样,我想了一下,”严潇的视线在林天的四肢,以及大刀二毛受伤的位置上来回扫视几遍,直到三人浑身发寒,他才继续说道: “黑风寨的寨主田八应该做了不少年的一把手了?黑风寨曾经那么风光,现在却只能躲在山上,我寻思着,是不是可以换了。我可以把你们的伤医好,并且在背后扶持你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严潇扬起嘴角笑着,看到林天脸色微微一变,明显是动心了,但是筹码肯定还不够,于是严潇抛出了重磅内容: “这么和你们说,家师是云游四方之仙,且有教无类,杏林春满,一年前传了我妙法,别的不说,日后只要给你们引荐一下,你们说不得也能成为仙人。” 严潇明显能看见林天三人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不过他知道光凭一面之词自然不够,于是乎从怀中拿出三颗不过李子大小的泥丸子,直接抛向了二毛。 双手完整的二毛接过泥丸子,虽然这泥丸子很黑,像极了污垢搓成的,可是其上却散发着阵阵清香,不时飘浮着丝丝缕缕的灵气。 “此乃强腿壮骨丸,虽非真正的仙丹,可也是家师指点我炼制而成,虽尚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对你这般的伤势,想必三个时辰就基本没有大碍。” 严潇语气平淡地说道,实则双手背在身后,左手不停地揉搓右手的伤口,心中甚是不舍,这三颗伸腿瞪眼丸,可是他路上随意抓了些泥土,然后放血合成的,让他出了不少血,要不是他为石胎,这劣质丹药都不一定能拿出来。 “严小娃,古有佛陀割肉喂鹰,今有你搓泥放血送麻匪,讲真,若非我方才路上告诉你穴位,就你那一刀,直接把小经脉割了到处喷血,你估计早就血干而死了。”杀戮老祖嘿嘿笑着,这严潇下手是真狠呐。 林天看着手中灵气逼人的黑泥丹药,又看了看云淡风轻背着手的严潇,也明白这吃了也许有一线生机,不吃,绝对饮恨于此,索性林天看向一旁的二毛命令道: “二毛,你先吃。” 二毛闻言,也不疑有它,虽不聪慧,可还是听命令的。于是仰头一口吞下。 严潇看得心里直接竖起大拇指,那么大一颗,这二毛直接吞了,真乃我辈楷模。 二毛用力咽下之后,用力拍了拍胸口,随即盘坐在地,断脚耷拉着。 黑泥丹药一入口,非常实在,分量十足,咽下之后二毛就感受到一缕缕灵气从腹部开始四肢百骸扩散,大部分都流向断腿处,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二毛就在林天与大刀的注视下,闭上眼疗伤,随后,不过一刻钟,二毛就睁开眼,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容光焕发一脸神武,对着严潇钦佩地拜了一拜。 事实胜于雄辩,林天与大刀直接毫不犹豫咽下丹药,开始疗伤。 严潇只是静静等待着,二毛伤势最轻,不过断了一条腿,而且只是骨头断了,还没碎,所以他才把丹药抛给二毛。 这大刀和林天的伤势,怕是需要一小会儿时间,不过暂且黄昏时候,西边落日还有一小会儿。 严潇静静等待了一个时辰,便等到了林天三人恭敬地说道: “多谢老爷成全,林天/大刀/二毛但凭吩咐。” 大刀与二毛的伤势都完好痊愈,哪怕伤势最重的林天,也能够忍着疼痛站立,这等神迹,他们从未见过,由此也将严潇彻底当成了仙人徒弟。 此刻能够攀上大腿,自然不会错过,尤其是林天,能够有机会入得仙门,那不比当麻匪强多了,至于打一顿而已,曾经又不是没被仇家往死里打过,且恩怨也可日后再算。 严潇很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仍然说道: “刚刚的丹药中,我还加入了七日断命草,至于解药,我则藏于了别处,你们应该懂我意思了?” “懂得懂得。”三人齐齐附和。 “那既然如此,我们便合计一番。”严潇走上前,笑着说出了他的计划。至于七日断命草,这东西纯属他瞎编,他都宅在阮府个把月,哪里未卜先知去搞毒药呢。 …… 夜色满满缠绕上了黑风山,黑风山陡峭,关隘众多,易守难攻,几乎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但是林天何人也,黑风寨二当家,一路上受人恭敬对待,虽然把手个个关卡的小弟都很疑惑,这二当家不知又把哪个财主家的公子押回寨子来,可都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又有大财主要发财给他们黑风寨,这样他们手中的余粮又多了起来,又能去窑子里逛一逛,在那些白白净净又懂得服侍的女人身上驰骋一番。 严潇此时双手被麻绳捆着,绳头那边则被二毛牵着,他披头散发一脸灰土,极为落魄的模样,脸上还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偶尔有其他人对他吼一声,都让他害怕的跳脚大叫,不停“求饶”。 至于林天,则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走着,像只得胜的公鸡,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面色不变。 四人就直直走进了黑风寨,越过了两根大门柱子,夜晚的黑风寨也正如其名,就燃着几堆篝火,呜咽的风声不时吹着。 寨主田八此时正坐在简陋的大殿中间,腿上坐着一名肤白貌美、丰乳肥臀且穿着轻薄长裙的女人,女人娇笑着,不时拿起一旁桌上的水果,往田八嘴里送着,至于田八不老实的右手在她裙底下肆意乱动着,她也仿佛已经习惯,这女人便是田八的夫人——刘素娟,本是一农户子女,后来被田八拐到黑风寨作了压寨夫人,虽是农户人家,但自幼好读书,所以极为讨田八欢心,连比她还要美貌一番的小妾,都比不上她得宠。 “林天啊,你回来了啊。”田八一看见林天,就把手从刘素娟的裙底拿出来,并放在鼻间陶醉地闻了闻。顺便在刘素娟丰润的臀部上拍了一下,轻声细语: “去房里等我。” 刘素娟识趣地站起身,在田八耳边耳语一番,脸蛋潮红,扭着腰肢从侧门离去了,红粉薄纱长裙下罩着一具没有穿着亵衣的躯体,可以隐约看见那挺翘光滑的臀部。 “是啊,大哥,还带来了一笔不错的活计。”林天眼神极为隐晦在刘素娟的臀部扫了一眼,便笑着向田八走去,亲自抓着绳头,用力拖拽严潇一起向前走着。 “哟,这又是哪家的公子爷呢?”田八笑呵呵地看着一脸害怕的严潇。 自从五年前开始,他就慢慢将事情都交给了林天去做,至于自己则早早享起了福,五年前的他就是锻体四阶的境界,如今仍然还是,并且脸色蜡黄,眼圈黑重,在女人身上亏空了身体。 “诶,大哥,小弟这今天不是去阮府寻仇了吗?回来的时候林野间就看见这齐家二少爷在打猎,这就给他擒了回来。”林天边说着,一脚对着严潇的屁股用力一踹,距离不远,直接就让严潇摔了个狗吃屎,摔在了田八三步之遥的位置。 严潇直接就大叫一声,哭哭啼啼求饶起来: “大……田大当家,我爹什么都有,你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要什么有什么,只求求您不要杀我,求求您放了我!” 严潇大声求饶,惊恐地爬向田八,不停磕头。 田八也没有什么戒备心,毕竟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有大户人家的少爷被绑来这里,一是田八喜欢看这些曾经的纨绔子弟向其求饶,二是这些所谓的少爷都很值钱,其父母都会花大价钱来保人,三则是这种机会难得,一个月也不见得开一票,能够给这些未来的一家之主留下印象,以后少不得月月供奉,求一个平安。至于被报复,黑风山地势险恶,且装备精良、辎重充足,比所谓的御林军也不遑多让,哪怕是锻体巅峰的武者,也不敢擅闯此地,由此种种,黑风寨在这方圆百里,自然是恶名昭著,城内的官府也很是头疼,难以剿除,于是墨守成规之下,也就放之任之,只要没踩到头上,没打进城中,那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迫不得已要攻山,也只是做做样子。 而今时今日这一切,靠的都是林天的功劳,田八不过坐享其成者,且也是最近搭上了官府这条线,林天才敢去阮府寻仇,虽非县令这个贵人罩着,可那贵人也不遑多让了。 可田八却因为林天的能力,再也不出力,只负责决策,且把寨中八成钱财一人独占,弟兄的分拨也少了过去一半有多,若非吃了这碗饭早已没了回头路,大部分弟兄都下山了。 所以林天此时就看见,严潇在接近田八不过一步之遥时,瞬间暴起,直接三拳对着田八的要害处打去。 而这么近的距离,武者之间气息并不分明,所以很难判断对方的境界,又因长年酒色掏空了身体,田八根本反应不及,就看见那拳影落在了身上。 不过三拳!一拳打在田八的面门,将田八的鼻梁和牙齿打碎,打得田八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第二拳打在了田八的肩头,废了田八的一条手,第三拳则打在了田八的腹部,直接将田八的肠胃打得移位,残破的口鼻间就涌出了黄黄绿绿的食物残渣。 严潇三拳就将田八解决,随后拢起长发盘结成髻,从怀中拿出布条绑紧,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已是风度不凡背着手对林天冷冷说道: “杀了此人只会脏了我的手,剩下的事情我知道你能解决。” 严潇说完,随后直接潇洒走向门口,经过一脸看呆了的二毛和大刀身边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对着林天淡然说道: “弄好之后,自来寻我。” 言罢,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一副十足的大侠派头。 林天看着严潇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的手段,心中赞叹不愧是高人弟子。随后便开始了黑风寨血腥的更朝换代。 只有一个人的右手因为激动止不住地颤抖。 杀戮老祖:继续努力,争取尽快成为绝世大魔头。 世间都知老婆好,唯有黄金忘不了。 第8章 稚嫩的思考 严潇安静地找了一处月色沐浴甚浓的位置,他盘坐在这块凸出山壁的奇石,虽然脚下是万丈深渊,可心中的纠结却将浓浓的恐惧压下,他本想好好修炼,躲在各种僻静位置生活,却没有想到事不遂人愿,这次的事情却被一直推着走,让他不得不走到了如今境地,不得不做出残酷的决定。 黑风寨通明的灯火已经在嘈杂声、喊叫声中熄灭了一半,得民心者有,遵循旧制的人有,躲在暗处摇摆不定的人亦有,但声潮却是慢慢平静,严潇眺望着如同白玉盘的明月,他知道这明月今日将会有了瑕疵。 浑身沾了不少鲜血的林天哈着腰找到了严潇,恭敬说道: “老爷,黑风寨已经处理好了,以后这儿就是老爷您一人说了算的。” “很好,不过一个时辰就处理好了,想必就算今天没有我,你林天应该也是筹谋已久,过一阵子就会篡位了。”严潇依然盘坐着,双手搭在膝上,微风吹过他散落几缕的鬓发。 “不过,林天啊,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好好对你说,有也只能就你一个人知道。” 严潇的侧脸隐藏在阴影之下,让林天看不清其脸上的表情,不过林天也是明白人,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严潇身边。 “林天,你看着悬崖之下的景色如何?”严潇伸出手,指着身下的深渊,是那般黑暗,见不着一丝光亮,只有深渊的不知多远处,有那稀稀落落的光亮。 “老爷这是何意?”林天谨慎回答,他不知道严潇这番话的意味,却知道这处是寨子用来毁尸灭迹常用的地方,只要把人往下一推,十死无生,连惨叫都传不出来。 “林天,你看这白练如瀑般的月光,将这四周照亮,可仍有深渊无法被照到,人的善就如同这月光浮于表面,人的恶就如同这深渊,哪怕表面的善再如何完美,其心底的恶也一直长存。” “老爷……”林天脸色微微一变,却仍然卑微躬腰,额上的冷汗却是不停渗出顺着脸颊滑落,除了风呼啸声,这汗滴落地之声也几乎可闻。 “林天,非我不心善,只是若我不在阮府,你就行了那违背伦理道德,乱了三纲五常之事,而今你又杀了落魄时捞你的兄弟,虽田八有错,可错不致死,你不仁不义无情无德,且心狠手辣,我又怎会放你这种人在我身边,又怎会让你继续为祸人间!” 图穷而匕见,林天大骂一声,却是严潇直接一掌将林天劈晕过去,随后将林天扔下了万丈深渊,并偷偷解决了大刀和二毛,引起黑风寨的混乱。 严潇也趁乱离开此地,他在山峰上陡峭往下走,直至最后离开了这人心比山峰料峭的地方。 …… 一路颠簸,一路痴痴木木,严潇就这般回到了阮府,一切好似一场梦,只是梦中人却无法醒来。 阮府的大堂仍然亮堂,哪怕已经到了深夜,阮家三人也没有去睡觉,反倒都坐着等待。 阮若谷一直盯着门口,此时,忽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走到了亮堂处,赫然便是满脸疲倦的严潇。 “恩公!严兄!严大哥!”三人均站起身,关切地走上前。 严潇只是摆摆手,不想多说话,只是简单敷衍几句: “以后你们不用担心了,安心在阮府住着,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林天这个人了。” 说罢,严潇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留的三人竟然呆了一会儿,阮瑶瑶不解道: “严大哥这话的意思是……” “林天死了。”阮俞微微怔住,她的心中有点庆幸也点失落,毕竟是自己的兄长,只因一步走错,从此万劫不复。 只有阮若谷揣测着严潇的语中之意,不过却不敢往那方面想。 三人交谈一会儿,不得而终,皆回房歇息,可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严娃娃,你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啊。”杀戮老祖的声音在严潇心中响起。 严潇此时无力地瘫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盖住了双眼,不知是哭是笑是哭笑不得。 “老祖,我那个世界是个律法分明,严行禁令的世界,哪怕有人犯了大错,也不能随意予夺生死,我也从未杀过人。可是在逼迫且力所能及之下,却不得不如此做,不然阮府一家必定被报复,四周的黎民百姓也仍然会遭殃,而不像此时一般,百姓得以暂时的休养生息,阮府也能安然无恙。” “唉,小娃娃,老祖我也不知道该劝导你什么,毕竟这是每一个踏上修仙路的人必须的筚路蓝缕,我只能和你说,万事坚守本心,那么修道便是一条通衢大道,直指终点,若是像你现在道心左右摇摆不定,这也顾忌,那也不对,那么你的路便会走歪,最后哪怕你想偏安一隅,也可能心魔入体,落得一个道毁人亡的下场,明白否?” ‘唉,我好歹是个惊艳万年的人物,怎么就落到了开导一个锻体三阶小儿的地步呢?真是为难,可又不得不做,现在只能指望严潇尽快走出来,唉,此生艰难矣。’杀戮老祖心中慨叹,世事哪能尽如人意,今日之事一系列都让他看出来严潇乃可造之材,只是天性太过善良,所以无法亲手取了林天性命,不过将林天打晕,扔下了万丈深渊,可是严潇却不知道,这和直接杀人也并无两样。 今夜,是无声的阮府,无声正是今夜的阮府,严潇悄悄地走,正如其悄悄地来,不带走一草一木,只带走了一片曾经的月光,留下了一封信。 次日清晨,阮瑶瑶起得最早,她直接就跑向严潇的房间,敲了敲门招呼道,却没有得到严潇一如往常的回应,心中忽然慌乱了一丝,直接推门而入。 入目之处尽皆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床铺也一丝不苟,只有桌子上有一封摊开的书信。 阮瑶瑶的泪水竟然不争气地落下,还未拿起信笺,却感觉心中空空荡荡,她一步步走向桌前,这短短几步却好似迈过了千年,阮瑶瑶低头就看见那信笺上写着几个大字: “多谢照顾,山水终相逢,有缘再见。” 却是严潇潇洒的告别信,阮瑶瑶彻底坐在了地上哭泣起来,她此生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却不带丝毫留恋离开了她,茫茫人海,也许此生都将无缘再见。 …… 经过一夜的心态调整,严潇此时一如往常地走在街上,他要穿过这条主干道,从西门离开,寻访江山大泽,寻访仙门所在,只是此时他不停啧嘴: “唉,可惜了,我应该多亲几下瑶瑶的小嘴儿再走的,就算一辈子不再见,可是我也好歹爽了一番。” 不折不扣的渣男之词。 …… 落霞宗,位于东延神州最接近西边的位置,门内弟子众多,功法较为阴柔,所以女子居多。 在落霞宗的附近,还有以贩剑闻名的天剑宗以及相传为上古蛊毒道君传承的蛊毒宗,而天剑宗就是严潇此时的目的地。 虽然还未到天剑宗选拔弟子的时间,可是毕竟是仙山所在,仍然有那一心向道的凡人少年寻访天剑宗具体位置,运气和机缘到了,即可入得天剑宗。 此时的严潇经过长达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一身修为到了锻体八阶,虽然因为进度缓慢一路上被老祖不停嘲讽辱骂,可是严潇也明白,他不过一介散修,天材地宝也并不是到处都是,一定要到各种仙气缭绕之地,才有可能突飞猛进,哪怕他得到的是造化道人的传承。 但一切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已经可以尝试纳剑入体,只不过杀戮老祖建议严潇至少也要拿一把最低级的法器,不然就是辱没了造化剑诀和他杀戮老祖的名头。 于是乎,严潇百般打听之下,一路上辛辛苦苦,没了盘缠就找个人多之地,表演真实版胸口碎大石与劈砖,靠此来赚取盘缠,倒也没有落得食不果腹只能吃土的下场。 严潇站在一座普通的山峰下,凭借他此时的目力,只能看到遥远处有那么几个人影,想必也是和他一样求仙问道的少年。 “老祖,你确定是这里?” 严潇抬头看着这接天的山峰山顶被云雾缭绕,看不真切,树木层叠,青翠一片,可是一路上他也看见了不少这样的山峰,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同小异。 “你还不信我了?若是当年,什么天剑宗,就是一百万个天剑宗我都不放在眼里,也就是因为你,我们才需要一个跟脚掩藏。”老祖忿忿然,哪怕过了将近半年,他也无法释怀,尤其是严潇的修炼进度,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心性可以,就是资质实在是太差了。 “好好。”严潇不理会老祖言语中的不满,一路上都被骂过来了,他都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那老祖我们就这么走进去吗?”严潇谨慎地看着面前崎岖又普通的山路。 “这都是障眼法,那些人现在都在阵法后面估计笑你呢。” …… “诶,肖师兄,你看,半年了,总算有一个凡人少年找到了这里,不容易啊,就是这少年看起来不像是来拜师的,穿的花花绿绿,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兰鹰站在阵法后说着。 “指不定扭头就走了,山门阵法奇妙无比,变化多端,这人肯定就看几眼就走了。”肖世毅话虽如此说着,可也坐直了慵懒的身子,毕竟宗门内所有的历练任务,只有引导凡人入门,是最枯燥的,所以这半年他和师弟兰鹰也是懒散惯了。 不过,就在肖世毅与兰鹰隔着一个薄膜,他们看得见严潇,严潇却看不见他们,这般僵持了一刻钟有余,严潇竟然就捅破了膜,走了一进来,对着他俩露出了和善阳光的笑容: “在下严潇,久闻天剑宗大名!” 好困。 兼职赚钱养家,何时才能发达。 城市疙瘩邋遢,红牛灌下,非洲人在天涯。 嗯,好诗好诗~ 第9章 异界贩剑哥 “呃……”肖世毅因为严潇直率的举止愣了一下,随即回礼,脸上堆起笑容,并未因为严潇是锻体八阶的境界就瞧不起。 “这位严小兄弟,我是本门天凯峰弟子肖世毅,这是我的师弟兰鹰。” 兰鹰笑着回礼,一副和善模样。 “晚辈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天剑宗这人杰地灵的山峰,得以见到两位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且气度不凡的前辈,晚辈、晚辈真是心中感动,得以看见大能仙人的尊容,竟、竟激动不能言。” 严潇身子激动颤抖,眼眶泛出泪光,露出仰慕敬佩的表情。这番“诚恳”至极的举止,让肖世毅和兰鹰脸颊微微发烫,飘飘然被严潇夸的爽的不能再爽了。 毕竟两人才炼气境界,在宗门内只是外门弟子的存在,基本上见谁都要恭敬行礼,哪里有这般被人夸奖奉承的待遇,于是两人对严潇的态度瞬间就好了起来,脸上笑容愈发真诚。 肖世毅笑呵呵说道: “诶!严师弟谬赞了,师兄我不过早你几年入门罢了,只要你肯努力,日后达到师兄我这境界,不过水到渠成的事。” 肖世毅拍了拍严潇的肩头,语气中俨然把严潇当成了半个未过门的师弟。 严潇心中暗喜,面前两人真的好忽悠,只有老祖冷哼一声,甚是不屑。 “可惜不知道这入门考核严不严格,唉,走了不知千万里的路来求得真仙,晚辈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宗门,只是很遗憾,怕不能与师兄们一同修道,彻夜瞻仰肖师兄和兰师兄的大道音泽。” 严潇说着说着,脸色晦暗下来,言语之间尽是可惜,也俨然打蛇上棍,称呼肖、兰两人为师兄。 “唉,这一点倒是小事情,基本上只要能进来阵法内的,十有五六都入得门内,凭借严师弟你这般为人,入门不过简简单单的事。” 肖世毅一摆手,豪迈万分,似乎这入门考验他一人说了算,不过下一刻他就说道: “为兄虽然很是怜惜严师弟你这般人才,可宗门的规矩却是不能坏了。” ‘好嘛,感情我前面白夸半天了。’严潇心中吐槽,但是脸上却仍然笑呵呵说道: “这肖师兄您公正不阿,秉承宗门规矩办事,是正人君子高人风范,师弟倒是最敬佩师兄您这般人,如今世道像您这般正义凛然的人已然不多了。” “咳咳。”肖世毅咳嗽两声,想要收敛心中的得意,可是止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严师弟,这入门考核倒是简单,想必严师弟也是了解本门的一些情况?” “这是知道,天剑宗以商为道,传闻整个东延神州五成以上的剑类法器法宝均出自这里,几乎所有剑修都梦寐以求想要得到一把刻有天剑宗的宝剑。”严潇说出自已一路打探来的讯息,像落霞宗和蛊毒宗他也了解一二,最后还是觉得天剑宗适合他,且其它的宗门太过遥远,这算是距离他最近的几个门派之一。 “嘿,这都是烂大街的了,本宗之所以剑器这般出名,也是本宗的宗旨决定的,本宗宗旨就是‘没有卖不出去的剑,只有不用心卖剑的人’,师弟,日后可要好好记住哟。”肖世毅笑道,“好了,兰鹰,你开始,时候也不早了,不耽误严师弟的入门时间了。” 兰鹰闻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断剑,就递给了严潇: “严师弟,本宗的入门考核便是——将这把断剑以十灵石的价格卖出去,这里无别人,就看你能否打动师兄我了。” “十灵石?!”严潇惊讶,手里这一把破剑,别说十灵石,哪怕是一灵石都没人要,剑上锈渍斑斑,普通铁匠都嫌弃,他第一次觉得人生面临了第一个挑战。 肖世毅和兰鹰则点燃一炷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天剑宗入门考核一不考验修为,二不考验心性,就是看口才,毕竟经商之道,赚钱要紧。以往那些没有通过考核的,都被抹去了这段记忆,不然大家都提前编好了说词,那天剑宗就真的要浪费太多资源和精力了。当然,哪怕有漏网之鱼,每十年的考验山峰也在变化,非大机缘、大毅力之辈,也难以找到,也算是变了一个法子考验。 严潇的脑中闪过无数画面,说实话这个考核难不倒他,地球那么多销售人才,他随便模仿一个就好了,不过他却忽然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于是严潇清了清嗓子,左手拿着一块石头,右手拿着断剑,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位公子,要买两把!祝愿你,一路发发发,发的你灵石硬沓沓,拿的是法宝,坐的是祖龙老妈,进的是酒家,吃的是老八,喝的是娃哈哈,抽的是大嘴巴,身边的小妞个个十七八,个个长的像……这种宝剑,拿在身边,天魔来袭都不怕,最后不要忘啦,天剑才是你快乐老家!原价三百多的宝剑现在只要一百多,不要问我为什么,师兄是我表锅!” 朗朗上口的台词,配合节奏分明的金石撞击之音,虽然有些词语不明白意思,也让肖、兰二人也跟着抖腿打起来节拍,直到严潇停下,两人才缓过神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肖世毅感慨一声: “严师弟,你这般贩剑技巧实在前所未闻、见所未见,师兄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但是确实给了我和兰师弟很多启发,这入门考核……你通过了。不过,因为你境界不够,暂时只能算杂役弟子,只能在天凯峰的山脚做杂役,等什么时候有了炼气修为,自然就能转为外门弟子,你可愿意?” “师弟自然愿意。”严潇赶忙行礼。 “行!哈哈哈。”肖世毅敞怀大笑,“只是可惜师兄我还要看守此地,这次就让兰师弟带你去天凯峰。”肖世毅用力拍了拍严潇的肩头,心情显然不错。 严潇笑着又对肖世毅奉承一番,把肖世毅夸得天花乱坠之后,才跟在兰鹰身后入了天剑宗,开始了他的奇妙之旅。 时间若白驹过隙,一个月后,严潇成功踏入炼气一阶的境界,并且彻底熟悉了天剑宗的生活。 严潇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脸舒适的模样,这种稳定的生活对他来说再舒服不过了,并且到了炼气期,寿元有了两百年,两百年的苟且偷生,真是想想就刺激。 只有杀戮老祖,这些时日看着严潇懒惰的样子,到了今日已然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严潇,你每天睡到日晒三竿起,什么时候才能成就元神?!你莫非不把道心誓言当回事?!你就这般不思进取?!啊?!” “诶呀,”严潇躺在床上,慵懒地伸出手,拿起床边摆放好的一颗红彤彤灵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边吃边说: “老祖啊,那么努力修仙干嘛呢?现在能好好享受不行吗?活那么久干嘛?和王八比谁活得久?那我为什么不去做王八?” “你小子?!”老祖在狭窄的空间里颤抖着手,他真是看错人了,这小子真是个不思进取的玩意儿!他有朝一日若是脱困,一定要将严潇凌迟处死。 不过严潇悠闲的灵果还没吃完,忽然门外就响起了肖世毅的声音: “严师弟,你昨日晋升了炼气,今日却是需要去面见首座,并且可以去天涯海角楼选择本门三大功法了。” ‘果然。’严潇心中一叹,把果核一扔。这天凯峰首座张懿,是上品金丹宗师,排在天机榜第十七位,天机榜相传为多位元神真人联手制定,主要目的除了给金丹宗师排名之外,还存了名利修炼弟子的目的。 严潇整了整衣物,打开房门,立马堆起了笑脸: “哎呀,这不是肖师兄嘛?你、你这是又突破了?!” 严潇感应到肖世毅身上的气息,赫然便是到了炼气八阶。 “嘿嘿嘿,严师弟,因缘际会,因缘际会罢了。” 肖世毅故作谦虚笑了笑,严潇愈发崇慕尊敬的目光让他甚是快乐。在整个外门弟子中,虽然他修为高,但是毕竟还只是外门,所以实际上其他同门并没有对他发自内心的仰慕艳羡。 “哪里哪里,肖师兄进展神速,一身修为精纯深厚,且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是师弟我一辈子奋斗的目标啊。”严潇继续拍马屁,只不过心底微微吐槽,演员人生实在太累。 “好了,师弟,话不多说了,我们还是赶紧去,不然等会儿迟到了,怕是会惹得张首座的不悦。”肖世毅虽然还想多聊几句,不过张首座的冷漠寡言是出了名的,张首座那张寒冰脸根本让人猜不出是生气还是喜悦。 “好的好的,有劳师兄了。”严潇跟随肖世毅的脚步,往山顶处走去。 只有杀戮老祖小声嘟囔: “这小子,私底下骂骂咧咧,满嘴脏话,这一到人前,立马就变孙子了。怕死到这种境界,唉,真是万年难见。” “闭嘴!”严潇心中微微一斥。 杀戮老祖便闭上了嘴,老祖他才不是怕了呢,这、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严潇就等死! 推荐票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第10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跟着肖世毅的脚步,一路上交谈甚欢往首座处去,当然,主要还是严潇在不停明里暗里拍肖世毅的马屁。老苟三十六计之——拍马屁。 到了首座洞府附近,肖世毅脸上的笑容便立马收敛了,同时将方才被严潇夸出来的意气风发与锐气也一并收敛,不漏出一丝一毫。 “严师弟,这张首座我们都推测他不喜欢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人,所以你待会儿也和我一样,尽量保持沉默,不要说话,不要惹得首座不悦。张首座是门内为数不多的上品金丹宗师,天机榜排名第十七位,哪怕在整个修真界,也是有响当当的名头,” “谨遵师兄吩咐。”严潇也收敛笑意,这张懿可以算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金丹大能,老祖当然不算,现在杀戮老祖算是个废物,不算不算。 进了洞府内,果然和严潇推测的不错,装潢简单,桌椅板凳都是常见的材料,他俩跟在道童后面,走进了正厅,就看见一黑发黑瞳、面色清冷,却英气十足的张懿张首座坐在蒲团之上看着他们。 道童带着肖世毅退下,留下严潇一人面对散发恐怖气息的张懿。 “弟、弟子严潇,拜见首座。”严潇硬着头皮行礼,他虽然行的端坐的正,可是面对这么强大的人,也总是感到了一阵心虚。 果不其然,张懿的眼神在严潇的内兜处扫了一眼,那是绿团团云宝待着的地方,当然,张懿只是稍微扫了一下,就没有再多在意,和老祖说的一样,还未成长开的云宝,没有什么价值,不会让人觊觎。 “严潇,本门有三大真传功法,分别为《北斗七星剑法》、《斩仙七剑器匣》,以及《吞纳一炁蕴神剑诀》。” “本座修炼的是《北斗七星剑法》,虽是剑法,可也是功法之属,直指元神境界,你若选择修炼此法,每月一次的本座讲道都是以此法为主,对你来说进展应当最快,也最轻松,天凯峰多数弟子都是选择此功法。” 严潇静静听着,他自然要将所有的真传功法都听完,看看有没有类似《造化剑诀》的功法。 “这《斩仙七剑器匣》,也可直指元神境界,只不过一身修为都在自身剑上,需要有强大的宝剑灵剑才能发挥全部实力,又因本门宝剑灵剑不缺,所以修炼此法的弟子最多,想必你入门后,也看到了不少身背剑匣的弟子,在还未达到元神境界时,这剑匣则无法收纳体内,每日都要与剑作伴,被剑气侵扰,剑气可以锻神,也可伤身。但是本门多是修炼这门功法的弟子,你若修行上有疑惑困难,想必也不是什么问题,尽皆可以得到答案。” ‘这一门倒是勉强匹配……’严潇如此想道。 “最后一门呢,则是《吞纳一炁蕴神剑诀》,这门功法危险性大,且修炼痛苦困难,需要从无到有,引导先天一炁入丹田,且把所有灵气化为剑气纳于自身,但剑气本身便是至刚至坚之物,时时刻刻都对身体经脉造成创伤,且一旦修炼出岔,轻则丹田破碎,一身修为毁于一旦,重则被体内狂暴剑气撕成千百碎片。并且功法只能修炼至金丹境界,再无后路,后路需自己去寻,相传为上古一大能传承。此门功法门内弟子修炼之人屈指可数,但却神威勇猛,如未陨落,基本同境界之间便是所向无敌,甚至越阶战斗也不在话下,且体内剑气诸多变化,至刚至坚,完全能和同阶法器相比,剑气幻剑一剑祭出,剑鸣方圆三里,见者无不被其威力所慑,往年的弟子大比,基本只要修炼此法弟子剑气祭出,对手都是认输。” “以上便是本门三大真传,你可静静思索一番,再做出决定,毕竟这是你自身的道路,还需你自身做决定。” 张懿说完,便闭上双眼静静等待,一次将所有功法详细说尽,明显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想再解答任何问题。 严潇表面露出难色,实则心中早已乐翻了天,这《吞纳一炁蕴神剑诀》基本上不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吗?虽然和《造化剑诀》的根本差别在于,前者是将灵气化为剑气状,可后者却是将真实的剑纳于丹田不停温养,对敌时这把剑器是本命法器,也是无上利器,并且他昨日到了炼气一阶时,《造化剑诀》也有了剑气的变化,几乎可以和前者无甚区别。 严潇心中暗喜,但是却在张懿面前露出痛苦思索的神情,并且额间有汗珠落下。 “你小子,要是老祖我不在你灵魂里,你这番表情动作倒是真的能把我骗了。”杀戮老祖吐槽道。 “老祖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做‘戏精的自我修养’”严潇心中笑着回应,他长着小鲜肉的脸颊,却有着超越小鲜肉的演技,这!就是强无敌! 严潇估计约莫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终于重重一咬牙,一跺脚,抬起头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这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严潇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一番人生重大抉择,最后终于坚定本心,大声喊道: “首座,弟子选择《吞纳一炁蕴神剑诀》!” 张懿闻言,睁开眼,眼中竟然也压抑不住一丝动容,他看着眼前这浑身散发出凌锐气息的弟子,犹如看到了一柄冲天劈地、所向披靡的神剑! “严潇,你确定要选择这么功法?”张懿难得多话,毕竟,在他执掌天凯峰这百年的时间里,严潇是第一个以如此坚决的态度,选择了这门九死一生的功法的弟子,由不得他不动容。 “是的,弟子确定了,就要这门功法!”严潇再次行礼,坚定自身信念说道,这副模样,任谁都觉得严潇已经坚定了日后的道路,要将这门功法一路走到底! “好!好!好!”张懿一拍膝盖,站起身来,“我执掌天凯峰首座的这些年,严潇,你是第一个选择这门功法的弟子!当是魄力无穷!” “什么?第一个?”严潇一脸懵逼?他以为至少也有别人选择了啊,这不是作死吗?看着张懿的样子,肯定是一下子就记住他了啊!啊喂!这和他的本意完全不符合,他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吃瓜群众,当个没有存在感的路人甲好吗? “是啊!第一个!若是当年本座有你这般魄力,此时早就踏出金丹这一步,成就上人之位,既然你是第一个选择此功法且有此勇气的弟子,本座自然也不能吝啬,且欣赏你的品格,这一百灵石就当做对你的嘉奖了。” 张懿说罢,直接扔给了严潇一个梦寐以求,只有炼气境界才能制作的储物袋,但是同时,张懿一挥手,直接将严潇推出了洞府,严潇在被推出的过程外,明显看到了道童之前偷看了他选功法的这一幕,他明白,怕是不久他的名头就要响彻整座天凯峰,甚至是天剑宗了。 并且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张懿洞府一阵剑气冲天而起,随后张懿化作剑光乘风而去,严潇明白了,张懿这可能是被他的行为整出感悟了,要去突破了,这这这、他严潇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从此低调不由身。 严潇在洞府外停了下来,这时肖世毅才从张懿离去的剑光场景之中回过神,走了上来。 “严师弟,你这是选了什么功法?怎么首座直接就冲天离去了?” “呃,肖师兄,能不能让师弟我回去冷静歇息一下,日后亲自上门找你言说今日之事。” 严潇神色疲倦,恍若死人,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 见此,肖世毅也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只是觉得应该是严潇心神耗费过多,所以此刻万分疲惫,需要的是休息。于是他也体贴说道: “既然如此,严师弟要师兄送你回去吗?”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严潇哭丧着脸,就往山腰走去,往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走去,他从未想过事情竟然会如此发展。 于是一路上不管肖世毅怎么说话,严潇也是敷衍回应,努力挤出死人般的笑容,肖世毅将严潇送回房间,摸着脑袋想不明白,嘟囔几声之后就离开了。 严潇仿佛被抽了魂,被榨干了精气神,进了房间就倒在了床上,杀戮老祖极尽快乐的嘲讽在耳边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叫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哪怕没有更好的选择,你的表现也错了,为什么要在张懿面前表现出那副样子,让他以为你是个天资聪颖,且心性极佳的小苗子,这下好了,估计张懿时时刻刻都会关注你。” 严潇手中抓着储物袋,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天剑宗天凯峰怕死的人竟然有这么多! 哪怕以经商买卖法宝法器为主,可是修为同样重要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也! 严潇抓狂,但却马上坐直了身子,他要根据变化更改计划,不能被这次变化所打败,真正的伏地魔,永远不会在一个地方苟到最后,而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后给敌人的脑袋来上一枪。 Firs blood! 我:阿姨,这推荐票呵投资不能要,真的不能要(张开口袋)。 阿姨:魅惑一笑,现在还叫我阿姨吗? 我:宝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第11章 曾经传奇今不见 果不其然,在那日张懿冲天离开天凯峰之后,张懿的道童把当日所见所闻闲聊之下一传十十传百,严潇这个名字在天凯峰除了常年闭关和外出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名字的正主严潇,却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基本没有人看见他,这波热潮也渐渐在半年间退去,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但见过的人几乎没有多少。 这日,一个带着黑色面巾,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鬼鬼祟祟跳进了院子里,走进了房间中,并且直接坐在了床上,将面巾一摘,好家伙,赫然就是严潇。 严潇这些日子,除非万不得已,基本都是躲在房间里根本不外出,哪怕有人来寻,也收敛气息,装作没人在屋内,在最开始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找他,导致他修炼根本无法安心,但是一个月后人就少了很多,所以他也总算熬过了最难熬的时间,今天也是他刚刚领完月俸回来的时候。 外门弟子的月俸很少,仅仅只有十灵石,所以当日张懿给他的一百灵石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换了很多炼器材料,让他成功炼制了《造化剑诀》需要的法器造化剑,以及每个修士到了炼气境界都可以炼制的一样本命法器。 天剑宗绝大多数的子弟的本命法器都是剑,但是严潇的造化剑诀已经有了一把剑,所以严潇的本命法器造了一把飞梭,严潇把其叫做“穿越飞梭”一把速度极快的飞梭,一攻一逃两不误,打不过就跑,这才是王道。 就因为这件事,杀戮老祖狠狠骂了他一顿,若不是造化剑诀给了严潇一把造化剑,那严潇就相当于,以后见人只能跑路,哪怕能用别的法器,可是本命法器的威力几乎就是碾压,下品本命法器,堪比中品本命法器,哪怕不及,也相差不远。 当然,严潇不在意,没有什么比“优雅的活着”更重要。并且这半年内,杀戮老祖还教了他不少法术,例如最基础的搜魂术、清尘术等等等等。 严潇还在这半年内炼制了储物法器,手上有一枚储物戒指,腰间挂着储物袋,右脚踝还做了一条储物红绳法器,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的脖子上还带着最重要的项链储物法器。 这就叫做财富人生,多处投资储蓄,哪怕亏了,也不会全部亏完。当然,为了这一身的行当,一百灵石和他半年的月俸都用光了,今日刚领回来月俸,他严潇身上却是只剩下了十灵石,算得上是一穷二白。不过生存所必备的东西已经都有了,哪怕有朝一日天剑宗被灭门,他也无所眷恋,直接散开脚丫子跑就是了,足力符他可以备了厚厚一沓。可以说,除了修为进展缓慢外,炼器、炼丹、符箓三道,严潇可是一个没落下,辅助才是王道。 正当严潇将十个灵石分开放进储物法器和储物袋的时候,肖世毅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了。 “严师弟,一年一度的炼气弟子大比开始了,我们该出发了。” ‘嗯?’严潇心中一惊,手中抓着的灵石正在往脚踝的储物红绳放,却硬生生停住了,他赶忙使用《掩气平息诀》将自身的气息藏到最低。 可是门外的肖世毅仿佛是知道严潇在里面,继续说道: “严师弟,我知你不喜欢争斗,只想安心修炼,可是这次弟子大比是首座亲自点名,要你一定去参加的。” ‘张懿!我和你势不两立!’严潇心中咆哮一声,甚是悲愤。 下一秒,房门从里打开,严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哎呀,是肖师兄啊,这几日不见,师兄雄姿更甚以往啊。” “好了,你别贫了,相处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吗?对谁都一个样,快点跟我走了,首座已经在比斗场坐着了,几大峰的首座也都在场。”肖世毅笑骂道。 “这……师兄,我能不去吗?你就说我受了重伤,实在去不了。”严潇哭丧着脸,他是压根把弟子大比这事给忘了,身为熟读宗门戒律清规和各项事务的严潇,真的算得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且肖世毅来的太快,他根本没有办法把自己一巴掌拍成重伤,如果当着面拍,估计要被肖世毅打小报告。 “师弟,这没事,你不过炼气五阶的境界,首座顷刻之间就能把你的伤势治愈,这都是小问题,关键是,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这半年,就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怎么修炼呢?身为剑修,切磋才是关键,严师弟啊,师兄我真的不愿意见你空有修为,日后下山历练的时候没有实战经验,最后命丧他人手中。”肖世毅苦口婆心,他也是将严潇当作了好友,否则根本不会说这么多话。 “那……好。”严潇再次无力与命运对抗,乖乖跟在肖世毅的屁股后面走,他的《掩气平息诀》最高只能瞒过筑基境界的修士,现场一堆金丹宗师,肯定随随便便看一眼就看透了,而且比斗场他也知道,必须要用真实修为对抗,不出全力的话,这刚刚返回宗门没多久,对他还保持着良好印象的张懿肯定会不喜,真是苟生艰难。 比斗场上,各峰炼气期弟子尽皆到齐,由筑基期的内门弟子维护秩序,至于几大金丹宗师,则坐在高处观赏这次大比。 炼气弟子大比是一年一次,而筑基弟子大比则是十年一次,除此之外还有被各位金丹宗师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之间的比斗,则是不定期举办一次。奖励丰厚,意在让天剑宗弟子能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绝不偏科。 一进入比斗场,肖世毅就和严潇来到了天凯峰的位置,张懿欣慰地看了严潇一眼,只有严潇知道,张懿为什么欣慰,因为他知道张懿肯定能看出他拼命隐藏的修为,他的修炼速度因为有造化剑诀的缘故,算得上飞快。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选了《吞纳一炁蕴神剑诀》的外门弟子严潇?”一袭红衣,面容娇美的天霄峰首座墨玲珑自然注意到了张懿的眼神。 墨玲珑在天机榜上排名第十五位,犹在张懿之上,修炼的是《北斗七星剑法》。 “哦?这小弟子看起来倒不像张师兄你所说的那般,一点剑修脾性都无,还要隐藏自身境界,不过这境界倒是修炼的快,竟然入门不过半年就到了炼气九阶的境界,真的少见。”天烛峰首座千机客,天机榜排名一百八十八位,背后背着剑匣,眼神一直停留在严潇身上,品头论足。 天残峰首座、天机榜排名第二百七十六位的鹤知洲则笑道: “这人不可貌相,伪装又并不是坏事。” “是啊是啊,我倒是很期待这个弟子的表现。”新晋首座,天都峰的姚佰笑呵呵说道,他刚成为金丹宗师十年,天机榜总共三百排名,他根本排不上号。 “不过齐修齐师兄今日倒是又缺席了,门内目前六大首座,他倒是一直缺席呢。”千机客嘿嘿笑道,声音尖细。 听到齐修的名字,在场五位首座均是面色一变,但绝大多数都是露出惋惜的神情。 “齐师兄真的可惜了。”鹤知洲摇头一叹。 “当年齐师兄是我们天剑宗所有弟子的努力目标,若是让我找出当年陷害齐师兄之人,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姚佰面露狠色,他当年没少听齐修的讲道,齐修也对他很是照顾,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成为金丹宗师。 “你们都少说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墨玲珑一声娇喝,两眉一蹙,她的脑海中,齐修师兄一直都是那飘然出世、未曾一败的绝世天才。 只有张懿沉默不言,但是脑海中也想起了当年那风姿勃发、不可一世的天剑宗天才,那是他一直的目标,可是如今,他就快要先一步踏出金丹境界,成就上人位,而齐修师兄,却是终生不得寸进,大道之基被毁,且齐修如今也有了三百多岁,再过四百多年就要化为尘土,想当年齐修不过一百零二年就成就了金丹宗师,打破了上一位前辈的一百九十年的记录,如今却是虚度了将近两百年,终日躲在天忘峰内饮酒,且山峰只剩一人,这两百年没有一位弟子愿意败入其下,想来等到寿元尽了,天忘峰也要重新收回了。 张懿的思绪不断飘远,直到大比的鼓声响起,他才拉回思绪,看向场内,看向那些弟子陆续开始拼接投影台的斗法。 各峰首座都关切地看着自家弟子的比斗,因为弟子的胜利而喜悦,因失败也有一丝落寞。印证自身日常教导的纰漏,虽各峰首座非直接教导外门、内门弟子,可是也有一分教导之恩。 严潇此时正盘坐在肖世毅旁边,他特意排在了中间顺序,避免他人对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他此时双手交搓,手心都出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多人的活动,难免会紧张。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手里拿着酒葫芦,一脸胡茬不修边幅的男子,烂醉地倚靠树木,观看着这场比斗。 看书不给票,隔壁住老八。 第12章 不败不行 “嗨!呀!哈!”一名炼气四阶的弟子在大叫几声后,投影直接被打残,随后失败退场。 投影台并没有那么多,出于公平决定,都是每个山峰都派出一名弟子轮番对决,当然必须境界相同,不相同人数不等的,有机会轮空,且一次对决九对,也就是十八名,在场的炼气弟子不过将近千名,炼气弟子斗法又很简单,一下子就解决了。 所以,严潇也在轮到他的时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苟王计划还要继续完善,尽快到了筑基期,如此才能避免这一年一次的尴尬比斗。 “天凯峰严潇!对阵天烛峰沈浪!”主持一个投影台的内门弟子大声喊道。 ‘卧槽!你为什么喊我名字喊那么大声!’严潇心中爆了粗口,看了这内门弟子一眼,前面的弟子报场都没有报这么大声,而且这沈浪也是炼气九阶的境界,很明显这内门弟子是被首座告知了他隐藏修为的事情。 “哈哈哈哈。”至于杀戮老祖,则开怀大笑,缩在灵魂空间一角,他就乐于看见严潇这般窘态,这就叫“贪生怕死多报应”。 而那些听到这报场的声音的弟子一下就炸锅了。 “什么?那个就是选了《吞纳一炁蕴神剑诀》的严潇吗?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很奇怪啊,为什么会给他安排炼气九阶的沈浪作对手,难不成严潇也是炼气九阶境界了,严潇隐藏了修为?” “严潇怎么可能打得过沈浪师兄,哪怕隐藏了境界也不可能。”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严潇师兄有一点小帅呢,虽然一直息气内敛,可是人家却能感受到其体内的雄气。” “去死,你见谁都犯花痴!” 如此种种,尽皆贯入严潇之耳,他只是扯着嘴角尴尬苦笑,然后慢慢站在了投影台边,恐怕这一战,他就要扬名立万,上次只是天凯峰出名,这下恐怕整个天剑宗都出名了。 严潇此时只想吐槽,不是以贩剑立宗的门派吗?为什么还要搞什么比斗?比比谁卖的剑多不好吗?!!!不好吗?!!! “严师弟,见谅。”沈浪站在了投影台边,对着严潇微微行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请……还请沈师兄手下留情。”严潇嘴里不是滋味,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沈浪不是很弱,甚至很强,这样的话,他假装失败的话,可能也不会让张懿发现。 “无妨,这投影台只会影响一点神识,不影响身体,不用担心。”沈浪再次宽勉严潇,俨然没有把严潇放在眼中。 随着两人的投影出现在台上,沈浪是炼气九阶的境界,而严潇也无法再隐藏住自身的境界,赫然也是炼气九阶! 这一幕让众弟子也是面面相觑,尤其是天凯峰的弟子,都是知道严潇何时入门,不过半年炼气九阶,这速度几乎可以傲视群雄。 而肖世毅则一脸难以置信,不停摇头喃喃: “这,严师弟竟然已经炼气九阶了,离我也不差多远了。” 半年前那巧舌如簧拼命贩剑的严潇的青涩模样,浮现在肖世毅眼前,仿佛就在昨天。 “果然,投影台不会出错,严师弟你真的是炼气九阶的境界,隐藏了修为。”沈浪看着站在台上的严潇说道。 “可是吾辈剑修当一往无前,斩破无尽虚妄险阻,怎能做隐藏修为这等畏首畏尾的胆小之事,师弟你却是走错了道啊。” “沈师兄教训的是,师弟定会改正。”严潇仍然恭敬说道,只不过心底却在吐槽‘等你哪天下山历练,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生活会给予你惨痛的教训的。’ “师弟既然走错路了,那定然浪费了诸多时间,这样,师兄也不欺负你,让你先出招。”沈浪昂着头说道,双手背在后面,颇有一副大侠风范,并且本身面容也算英俊,直接引起部分女弟子的尖叫。 “好,既然这样,师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严潇知道沈浪托大,所以他很生气,不能全力进攻,不然估计沈浪直接就没了。可他是万万不能一招秒了沈浪,哪怕最后装不下去要赢,也是要极为艰难的赢。 严潇说罢,双手随意挥动,经脉之中流动的灵气,刹那全部化为了剑气,随后十几道剑气从严潇体内喷薄而出,环绕其身,隐约仿佛形成一只鹰头形状,而严潇就是鹰头下面的剑人! 沈浪见状,背后剑匣鸣叫,一剑飞出,被他抓在了手中,《斩仙七剑器匣》在炼气境界只能修炼两把剑,沈浪确实留了手。 至于严潇,看见沈浪如此,心底微微叹气,他方才可以用剑气拟态鹰头之态,除了为了掩饰剑气的速度,隐藏自身的杀戮手段之外,还是可以放慢了速度让沈浪作好准备,没想到沈浪现在还是托大,真是不愧名字中有一个浪字。 《斩仙七剑器匣》重在法器,法器越强,则威力越强,且剑招多端变化,连绵不绝。 沈浪冲向严潇,便是要就近打败严潇。 相比于《斩仙七剑器匣》,《吞纳一炁蕴神剑诀》则是另一种风貌,更多的是站在原地御使剑气,以剑气对敌,占了距离的便宜,且剑气也可幻化成剑,拿在手中,正所谓远可攻,近可守,若非修炼此法死亡率太高,且只能止步金丹,想必整个天剑宗的弟子都会选择此法。 但沈浪的灵气厚重连绵,那十几道剑气冲他而去,却被他用巧劲击歪飞出,他可是知道严潇这门功法的锋锐,寻常法器根本不可抵挡,若是正面硬抗,法器都可能会被损毁,可饶是如此,饶是避其锋芒,沈浪的灵气也是赫然消耗了十分之三,如今只剩七成。 至于严潇,看到沈浪突破重重剑气接近自身,手中剑气幻化成剑,但这剑却是白凉如玉的造化剑,且是严潇尽量稀释过的造化剑,看起来不会太虚幻。 ‘大哥,对不住了。’严潇心中一念,造化剑的威力,他可是体验过的,虽然只是下品法器,却是被造化丹田所温养,极其锋利,每次修炼严潇都害怕造化剑一不小心就把他肚子给捅穿咯。 沈浪的剑从天而落,斩向严潇头顶,严潇手持造化剑往上一挡,竟然挡住了这在众弟子眼中险而又险的一击。 而沈浪则发现,自己投影的剑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缺口! 沈浪大喝一声,身后剑匣飞出另一把剑,冲向严潇。 可严潇哪能那么不谨慎,哪怕很少打架,可是神识一直注意沈浪背后的剑匣,在第二把剑飞出时,他就立马歪过头,飞剑剑从其脸颊旁飞过,直直钉在了投影台的地面上,不停晃动发出剑鸣。 沈浪这一击之下借力翻转身躯,跳到第二剑的位置拾起,刚一拾起,严潇为了演戏的逼真,直接就冲向沈浪。 而此时沈浪的背后,十几道剑气也如约而至,可谓是腹背夹攻。 可沈浪并非怕死之辈,战斗经验自然远远胜于严潇,身后剑匣一松就被其用力一踢,发出沉重的声音,挡住了那些锋锐的剑气,修炼《斩仙七剑器匣》功法的修士,剑匣的牢固可是远远胜于剑器本身。可即便如此,那剑匣上也出现了不少剑痕,剑气消散,让沈浪挡住了背后的一击。 身前的严潇却是也到了,造化剑一剑由下至上,挥击沈浪右腹部。 可如今的沈浪手握两剑,实力骤然提升不少,左手剑挡住严潇此剑,右手剑劈向严潇肩头。 严潇并未用尽全力,却也装出狼狈回挡的模样,脚尖一点,造化剑挡在肩头,沈浪的剑便打在了造化剑的剑刃上,借着这股力量,严潇暴退,拉开距离后造化剑气又是喷薄而出,而此时,严潇的脸色却是苍白了几分。 沈浪也不好受,第二剑一出,对神识与灵气的消耗成倍提升,他如今已经只剩下了五成灵气,面色同严潇一般。他没有想到这个师弟竟然能够逼他用出两把剑,心底却是有些恼羞成怒,瞬间暴起冲向严潇。 台上两人的剑气剑锋多次交接,发出无数金铁铿锵之声,台下弟子则各个惊叹,毕竟很少能看见炼气同门使用《吞纳一炁蕴神剑诀》的比斗。 “张师兄,你这弟子看来根基尚浅,后继无力啊。”观看着比斗的鹤知洲忽然说道。 张懿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尚且不算我弟子,不过确实虽锋利有余,而灵气后继无力,可入峰仅仅半年,且并未使用丹药,这等速度也可以算得上人中龙凤,十全九美足矣。” “看样子,沈浪虽然激进,可应该要赢了。”墨玲珑语气淡漠说道。 至于千机客,则一脸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潇与沈浪的战斗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两人灵气都只有一成,当然沈浪是剩余一成,而严潇是花了一成。 终于,在最后一番的一刻,严潇小小卖了个破绽,被沈浪击中胸口,随后败退,而在投影台上的沈浪,默默地低头看了自己的双剑,其上都是豁口,他知道自己赢了,可是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恭喜沈师兄,师弟此战收获颇多,便先回去感悟一番,日后一定还好上门拜访,感谢沈师兄的手下留情。”严潇一抱拳,重重一鞠躬,就转身离开投影台。 至于沈浪,虽然心中仍然觉得很奇怪,可是严潇的话却让他心中也是受用无穷,笑着对着严潇背影一抱拳,至于严潇有感悟离开,这一点很常见,他并没有觉得严潇礼节不到位。 沈浪带着众弟子的欢呼和期待成功赢下了这场比赛,虽然只是险胜一招,可是在众弟子眼里,沈浪就是彻底赢了严潇。 严潇回到肖世毅的旁边,却见肖世毅脸色奇怪,于是说道: “师兄,师弟并非故意瞒你,师弟心底将你当作兄长对待,自然不想牵扯你太多,以免以后给你惹麻烦,这次大比结束,自会对师兄你好好解释一番。” 肖世毅闻言,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只是面色复杂点了点头,去了投影台,毕竟严潇的下一位就是轮到他了。虽然是中间列,可比斗的公平性也给肖世毅安排了一个炼气圆满的对手。 至于那无人注意的位置,此时空空荡荡,落叶又重新盖满了曾经空出的地面。 第13章 人生需要谎言 炼气大比最后完美落幕,其中不乏有惊才绝艳的弟子,所以严潇虽然也让人印象深刻,却不如那些经年累月之人耀眼。不过也是在多数人心中排起了名次。 肖世毅的房中,严潇坐在其对面,两人对饮,茶雾袅袅。 茶壶中的茶水已经沏了两道,两人已经聊了一刻钟。 肖世毅这时用力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严师弟,果真有此事?” “是啊,当年就是这般,所以师弟我现在才能如此突飞猛进,离师兄你不远矣。” “这都是个人造化,不过师兄我也并非一条路走到黑之人,既然你说有用,那师兄也好好修炼,且师兄也知师弟你并非池中之物,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首座收你为徒了。” “若非肖师兄,师弟怎会有今天,敬师兄一杯。” …… 拜别肖世毅后,严潇在天凯峰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此时躲在树干上,悠闲地伸直腿,靠着树干惬意享受着。 肖世毅那边已经搞定,并且通过严潇洗脑,肖世毅也开始修炼起《掩气平息诀》,因为严潇借鉴了主角名为萧炎的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故事,肖世毅心性本就也是少年,所以完全被肖世毅洗脑,此刻估计正在努力修炼。 “你小子,修仙就是你这样修的?没事就躺着?你去当凡人难道不是更好?”杀戮老祖见严潇又开始享受阳光露水,开始啐骂道。 “老祖,你这思想是不对的,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是不努力真的很舒服,你不懂吗?再说了,我这就是休息一下,劳逸结合。” 严潇撇嘴,语气不满,老祖压根不把他当人看,他又不是很懈怠,只是偶尔休息一下,就要被骂,而且完全不能阻隔老祖来自灵魂深处的污言秽语,让他甚是难受。 “你小子懂什么?想我当年,那可是……” “别提当年,你现在已经是个废物了。” “哎哟,严潇!你现在敢对我这样说话?!”杀戮老祖吹胡子瞪眼,这严潇是要反了天了? “嘘~老祖,有人来了。”严潇忽然安静,收敛全身气息,在他广阔的神识内,有两个人从两边鬼鬼祟祟来到了此处。 “没眼看啊!没眼看啊!”严潇心中呐喊,手掌捂住眼睛,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弟子能做出这种事情,虽然他不认识,可是这也是天凯峰的地域,这两人就是天凯峰的弟子。 “喂喂!你小子,把指缝给我合上!快合上!”杀戮老祖骂骂咧咧道,这严潇真是嘴巴和身体两个脑子控制的?这么不要脸?! 严潇脸上的红润一下子就消退,哪怕此时看着树下那不远处的两人,也没有那般激动。这让严潇不禁感慨,若是当初在地球有这法诀,创立戒色教不成问题,“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看到最后就知道了。” 严潇点点头,,这男修估计只剩十年不到的寿元了。”杀戮老祖啧嘴说道,不过言语中没有对邪修的厌恶。 “十年……”严潇眼神一凝,看着那男女穿戴好衣物随后分头离开。 这女子的相貌被他深深记住,而这男子的修为是炼气八阶。 “十年……”严潇沉吟,“老祖,这岂不是说,这名弟子到了筑基期下山历练就会死在外面?” “没错,这女修一手算盘打得极好,现在这女修是炼气八阶,估计再干几人,就能突破到筑基境界。” “嗯……”严潇估摸着那女修走远了,直接在树木间跳跃,离开了此地。 随后找了肖世毅打听一番,描述了那女修的相貌,知道了那女修名叫孟娇娇,炼气八阶,在他入门后不久也入了天凯峰,修炼的是《北斗七星剑法》,天资聪颖,且相貌很是妩媚动人,所以不少弟子都对她有念想。 严潇此时待在房间里,一路回来一直皱着眉头,这是天剑宗的疏忽,与他无关,只是他有些担心,肖世毅和兰鹰也会上钩,毕竟整个天剑宗就这两人他稍微有点感情。 “老祖,你有什么方法能让这孟娇娇不吸**气神?” “有啊,曾经的老祖我可是可以自创功法的大能,只要孟娇娇愿意给你看功法,改动一下自然没问题,让她最后走火入魔而死也没问题。不过比起这个,你等她下山找个机会杀了她不好吗?”杀戮老祖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将孟娇娇放在眼里,邪修功法他见多了,这都是小儿科。 “你觉得可能吗?”严潇忽然笑了,看来也只能下山的时候把孟娇娇废了,让她做个凡人才是正道。至于杀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杀人的,除非加钱。 “那不就得了,等你筑基期,你反正能隐藏修为,那些金丹元婴小娃娃又不会时时刻刻注意弟子修行,你等她也筑基期,跟着一起下山就好。” 严潇点头,心底已是有了打算,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只是可怜不知道接下去有哪个幸运弟子会抽到“幸运女神折寿大奖”,他就是怕两个好友中招了。 不过忽然严潇笑了,嘿嘿笑道: “老祖,你说,我要是也修炼了这种功法,在她准备吸我的时候,我反吸她结局会怎么样?” 杀戮老祖:…… …… 孟娇娇此时心情甚是愉悦,躺在软床上,露出修长洁白的双腿,****若隐若现。 孟娇娇阴冷笑着,这天剑宗果然管理不严,她轻而易举就混进来了,不过短短半年就到了炼气八阶的境界,真是舒服。 不过……下一个目标是谁呢?孟娇娇脑海中炼气弟子大会上一个个炼气七阶以上弟子的面容。 …… 天忘峰,齐修躺在荒凉破旧的院子中,头发凌乱,不停酗酒。 他灌了一口酒后,忽然开口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齐修的话语刚落下,纷纷落叶之后,走出了一手托拂尘的白眉老道,现如今的天剑宗掌门,元婴八阶的姜正言。 “师弟,这次大比有一名弟子修炼了《吞纳一炁蕴神剑诀》。”姜正言面色平静,看着这早已落魄,连院子都无人打扫的师弟。 “哦?那又如何?这些弟子不都是你们诓骗修炼的,宗门真传实际上只有两门,你却对各峰首座说是三门,这些年死在这门剑诀下的人还少吗?”齐修嘲讽一笑,依然躺着未起,眼中完全没有对掌门的尊重。 “师弟!可我也是为了你啊!”姜正言苦口婆心。 “哈哈哈,为了我?!姜正言,姜师兄,你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你不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塑像能够入得祖师堂吗?这剑诀若是真有弟子得到或者开辟出后路,对你姜正言是大功一件,你如此假惺惺的,何必呢?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怎得?掌门当久了?习惯了?”齐修嘲讽大笑,脸上尽是污渍,连双眼都是乜斜着。 姜正言被齐修这么一说,脸色骤然冷漠下来: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此这般绝大原因是为了弥补你。” “弥补我?哼!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当年害我的人是谁了。” 姜正言心中一沉,齐修这才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好像没注意到姜正言的脸色说道: “你不要想太多,我和你开玩笑的。我要是知道,那个人还会活着吗?” 言罢,一阵狂风起,落叶簌簌落,再下一刻,姜正言瞳孔一缩,齐修的身影却是不在原地。 第14章 所谓的正人君子 岁月更迭不饶人,万法皆是空,到了天凯峰首座张懿讲道的时候。 张懿坐在众弟子上方舌绽莲花,金丹之道虽缥缈遥远,可在此时也仿若近地星辰,实实在在可以触摸到。 不过对于严潇来说,张懿的讲道虽然有所裨益,但却不及自家功法。 至于杀戮老祖则打着哈欠,金丹在他眼里都是小娃娃,如果说严潇是刚出生的小孩儿,那张懿就是一岁的小孩儿,差不了多少。 于是乎,坐在肖世毅旁边的严潇则四处张望,肖世毅则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露出释怀的笑,看起来就仿佛便秘蹲厕的人。 兰鹰此时坐在后方,离他隔了五人的间隙,虽然听道场广阔,足以容纳千名弟子,可修士之间也是下意识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修为低的弟子,自觉远离了靠近首座的最佳听道位置,修为高的弟子则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前排,能够清楚观摩首座威严。 因为人头攒动,实在太多,严潇只觉得一眼望过去,一半是黑衣,一半是白衣,也就为数不多的女弟子身着彩色服饰。所以这让严潇意识到,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只有穿黑或白,才能“更加精彩”的活着。 不过严潇瞅归瞅,却刚刚好看到了一身红粉的孟娇娇,而要死不死的是,孟娇娇也恰好看了过来,两人眼神有了那么一瞬间地重叠。 严潇急忙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孟娇娇则嘴角上扬,舔了舔红唇,眼眸光芒闪烁,盯着严潇的方向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至于严潇,在张懿讲道结束后,就混杂在人群中间离去,可是,饶是如此,饶是七绕八绕,最后也没绕到孟娇娇来找他。 严潇当时觉得郁闷奇怪,可是一天后当肖世毅来找他的时候,他明白了,原来孟娇娇当时看的压根就不是他,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自恋狂。 那天严潇和肖世毅打了声招呼,就混杂人群中匆忙离去了,结果肖世毅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孟娇娇,那孟娇娇何许人也,榨干过那么多男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酥媚直接把肖世毅迷的神魂颠倒,肖世毅当时就决定了,此生非孟娇娇不可。 严潇听着肖世毅一脸陶醉地叙说当日之事,觉得这人太没救了。 “孟娇娇约我明日去桥边,说是曲水流觞,严潇,看样子孟娇娇对我有意思啊。”肖世毅一脸兴奋,双眼仿佛冒着星星。 ‘嗯,是的,但是孟娇娇看上的是你的寿命,你的精气神,虽然你长得有点帅,但是在孟娇娇眼里,你也只是一头稍微帅一点的肉猪罢了。’严潇脸上笑呵呵,心中颇为无奈。 “这肖师兄啊,女子不过是红粉骷髅,吾辈修士怎么能沉迷女色呢?你说是?”严潇好言相劝。 “非也,修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严师弟,你还未遇到那个对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番话呢?”肖世毅听不进劝,反而开始劝导起严潇来。 “不啊,师兄啊,纯阳之躯修炼要比凡体快上许多,你难不成不要追求无上大道了?” “严师弟,大道重要,可是孟娇娇更重要,她现在一颦一笑都让我爱惜不已,岂能为了大道而放弃了娇娇?” “严师弟,你仔细想想,你最后也不一定能够证得道果,但是你现在就可以去追求我辈仙女,身边妻妾无数,夜夜笙歌,日日被丫鬟伺候,坐拥万贯家财,百亩田地,千亩豪宅,每日醒来身边便有佳人相伴,洗漱之间也有人伺候,吃的皆是山珍海味,到了晚上,又可选三房六妾,岂不快活?”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严潇深以为然点点头,不过赶忙摇头哭笑不得说道: “肖师兄,可是这孟娇娇,唉,罢了,师弟先走一步。” “师弟,你不是说好留下来吃饭的吗?”肖世毅见严潇踏步远去,急忙喊道。 “不了不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严潇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肖世毅为了孟娇娇,竟然重操旧业,肖世毅曾经也是半个厨子,饭菜水平也不算太低。 待走出院子,严潇颇为头疼捶了捶额头,没想到说什么来什么,孟娇娇果然盯上了肖世毅,一切又因为他“只是人群中多看了孟娇娇一眼”,结果估计长的太丑没被孟娇娇看上,转而对肖世毅下手了,这年头,邪修杀人也看脸了吗? 次日,严潇早就躲在了桥下,这拱桥下被他挖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小洞,此处幽静,倒是很少有人来。 他才坐在洞中没多久,耳边就恰好传来了肖世毅和孟娇娇做作的声音,竟然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 “啊!孟师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师兄真的想死你了。”肖世毅一改往常,此时此刻就好像一只发情过度的公鸡。 “肖师兄莫如此说,师妹也是想念师兄很久,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浮现的,可都是师兄你的英俊容颜。”孟娇娇恰到好处的娇羞,脸上泛起微微红霞,不时抬头与肖世毅四目相对,可又害羞地低下头,看向桥下的流水。 这幅模样让发情的肖世毅甚是怜惜,感觉心都要化儿了,便一把伸出手,抓住了孟娇娇故意搭在桥上的柔荑,一下子就把孟娇娇揽在了怀中,贴着孟娇娇泛红的耳廓说道: “娇娇,师兄昨夜为了你做了许多,还请娇娇你笑纳。” “师兄可是为娇娇做了什么?” 肖世毅松开孟娇娇,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泥土包着的事物。 “娇娇,这是师兄昨天为你亲手做的叫花鸡,鸡园的鸡被我杀了几十,就为了这一只最为美味的鸡。” 孟娇娇一愣,脸上笑容停住一刻,又开始温柔笑着接过肖世毅的叫花鸡说道: “师兄,多谢你的鸡,娇娇现在也有东西送给你。” 孟娇娇说完,趁肖世毅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把叫花鸡往桥下一扔,掉入水里,溅起的水射了严潇一身,严潇的脸上一下子就湿透了。严潇抹了抹脸,仍然面带微笑,但是心中却是开始骂娘。 “娇娇,你要送什么给我呢?”肖世毅又抓住了孟娇娇柔软的双手,此时眼中只有孟娇娇这一美丽可人儿。 “师兄……”孟娇娇此时喘着气,身上开始泛起粉色的灵气,脸庞通红像极了一个苹果,都能滴出水来,媚眼抛出酥麻的光芒,害羞得支支吾吾。 “师兄……娇娇,娇娇想把自己送给你。” “真的吗?!”肖世毅此刻的脸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呼吸开始沉重。 “是的呢。”孟娇娇说着,就开始褪去肖世毅的衣物,嘴唇就要印上肖世毅的嘴唇。 而躲在桥下的严潇,也开始严阵以待,他打算一旦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就要冲上去阻止,得罪孟娇娇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保护好肖世毅。 不过就在孟娇娇的红唇要贴在肖世毅的嘴唇上时,肖世毅忽然手指挡住了孟娇娇的嘴。 孟娇娇一愣神,发现肖世毅一脸冷静,只有眼中强压着欲火,她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于是又要强来,可是肖世毅却死死钳住了她的肩膀。 “娇娇,虽然师兄此时很想要你,可是师兄却一定要明媒正娶,让所有同门都知晓你我的婚事,让你在所有同门的祝福声中成为我的娘子。” 孟娇娇愣住,她压根没想到,肖世毅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思考这种事情,以往那些男人都已经开始在她身上驰骋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孟娇娇却是挣脱肖世毅的双手,继续要进攻: “肖郎,那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娇娇就是想要你嘛。” “不!娇娇。”肖世毅却是义正言辞推开了孟娇娇。 “娘亲对我曾经说过,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对父母要尊敬,对亲朋要宽厚,对好友需仁义,对未过门的妻子不得行那逾越之事,娇娇,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肖世毅一脸认真,让躲在桥下的严潇差点感动哭了,严潇压根儿没想到,这肖世毅嘴上说一套,心底竟然有这么重的礼节观念,肖母果然教的好。 至于孟娇娇,则恼羞成怒,以往哪个男人看见她不上的?她今天还非不信肖世毅不上了她。 孟娇娇于是开始宽衣解带,全力运转《凤霞露水情缘真法》,想要让肖世毅就范。 肖世毅眼中强压的欲火越来越盛,可是却无动于衷,反倒开始阻止孟娇娇脱衣的动作。 两人一来一回竟然打了起来。 “肖世毅!你从不从?!” “师妹,师兄真的不能如此做。” “肖世毅!!!”孟娇娇尖叫,竟然开始动真格了。 “砰砰砰砰!”两人交手的声音才桥上层出不穷,整座桥身都开始震动,抖落了无数尘土。 这般不过一会儿,最后桥竟然塌了,两人打着打着,打到了严潇躲着的洞里,看见了严潇。 “咳咳,”严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师弟我正好路过,正好路过。” 孟娇娇见严潇在此,又看了看肖世毅,一来二去联想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一跺脚,竟然哭着离去了。 严潇一脸懵圈,这孟娇娇不至于因为没有上到肖世毅而哭? 然而严潇不知道的是,孟娇娇哭是因为,她觉得这次纯粹就是肖世毅和严潇联合起来看她笑话设的局,她孟娇娇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欺负过,她孟娇娇委屈,一个男人不给她上就算了,竟然还有一个压根不心动,就躲着偷看,真是委屈她了。 来人呐,不投推荐票的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第15章 操碎了心 接下来的半个月,孟娇娇依然不死心,频繁找肖世毅幽会,就是为了让肖世毅这个“正人君子”突破规矩,然后把她快乐地上了。 孟娇娇现在已经不想吸了肖世毅的精气神,她现在心中堵着一口气,一股要让肖世毅躺在她身下求饶的意愿支撑着她。 至于严潇,则在这半个月里很是劳碌,毕竟他不想看着肖世毅被吸死,于是乎,每次幽会他都会躲在暗处“监视”两人的行动。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严潇在树干里被发现过,在石头缝里被发现过,甚至在床底下也被发现过,每次他都是尴尬一笑,然后迅速离去,当然,自然也破坏了二人的幽会,这不是,又来到了孟娇娇约肖世毅的一天。 房间中,孟娇娇正在到处翻箱倒柜,检查柜子、床底、角落,生怕严潇又躲在了某个她忘记搜寻的地方,最后打搅了她俩的好事。 “娇娇,你这又是在找严师弟呢?”肖世毅坐在床铺上,看着忙碌的孟娇娇,他的原则很坚定,只要孟娇娇一日不同意嫁娶,他就一日不得突破这最后一关,他心中是彻底爱上了孟娇娇这个人,这个温柔可爱、贤惠大方、善良体贴的女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严师弟一直说孟娇娇的不好,反倒因为严师弟的反对,对孟娇娇爱的愈加深沉。 严潇若是知道肖世毅的想法,必定吐血身亡。 此时,孟娇娇检查一番后,拍了拍手,就一脸坏笑地走向肖世毅。 这坏笑在肖世毅的眼里看来,那就是仙女的笑容。 “躺下!”孟娇娇厉喝一声,肖世毅急忙乖巧躺在了床上。 这半个月她的耐心已经没了,所以决定强攻了。 不过她也知道,太过蛮横的女人没人喜欢,于是娇滴滴地靠在肖世毅的胸膛上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肖郎,娇娇最近学了一门针灸法,对你的身体和修为大有裨益,不知你可愿意尝试一下?” “当然,不用脱衣,隔着衣服就可以,只不过要搭配丹药,效果更佳哦~” 肖世毅双眼一亮,抚摸孟娇娇的脑袋,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 于是乎,孟娇娇取出伪装了一番的丹药,亲手喂了肖世毅服下。 孟娇娇的眼中浮现奸计得逞的狡黠,这是一品惑春丹,春药当中药效最猛的一种。 ‘肖世毅,为了办了你,我可是下了血本了!’孟娇娇抿着嘴,她花了足足五灵石才弄到手的。 紧接着,孟娇娇开始用绳条绑住肖世毅的四肢,肖世毅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四脚王八。 孟娇娇坐在肖世毅的腰上,居高临下,仿若女帝一般轻蔑地看着肖世毅。 “肖师兄,这下你可逃不了了,今日严潇不在,你也吃了烈性春药,今天你就从了我!”孟娇娇仰天大笑,像极了不可一世的女魔头。 此时的肖世毅只感觉小腹一阵邪火升腾而起,他没想到孟娇娇为了得到他的人,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孟娇娇裂开大嘴,已然没了矜持,疯狂撕扯肖世毅的衣裳,剧烈的动作将床铺摇得吱呀作响。 就在孟娇娇要扯下肖世毅裤子时,忽然“咚”的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在了两人身旁,溅起了无数尘土。 两人都愣住,看着那颗大石头,顺着石头落下的方向往上看去。 只见严潇趴在房梁上。 “不、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在这里练千斤坠还能遇到你们俩儿呢。”严潇嘿嘿傻笑。 “严潇!!!”孟娇娇面目狰狞,刹那爆发,抽出长剑。 严潇知道此时肖世毅已是无碍,急忙打破房顶逃遁。 孟娇娇冲向门外,将房门撞出一个人形,追击故意慢速的严潇而去。 “等等……喂……等等,倒是来个人给我松绑啊,这绳子都是法器啊,我现在压根没力气啊,师弟!娇娇!”被遗忘在床上的肖世毅无助大喊…… “老祖,你看到了吗?”严潇一边逃遁,注意身后发狂的孟娇娇。 一路上遇到的同门弟子均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对发了火的女人不能招惹这一点深以为然,众人皆离的孟娇娇远远的。连那些平时倾慕孟娇娇的男弟子,在看见宛若人形猩猩,面目狰狞的孟娇娇之后,心中的爱慕也是一下子消散了。 “看到了,可怜那肖世毅,恐怕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了。”杀戮老祖嘿嘿笑着。 “可是老祖,我还是不放心呐。”严潇心中依然有些担忧,若非门内弟子不得互相残杀,他早就废了孟娇娇的修为,岂能容忍这般闹剧,且孟娇娇是肖世毅的初恋,他又不愿肖世毅太难过,于是只能在孟娇娇下山之前,好好保护肖世毅的完璧之身。 “有啊,老祖我教你炼制囚龙锁,就可以让孟娇娇没有办法了。”老祖猥琐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严潇不忿。 “老祖我无聊就想看看戏,不行么?”杀戮老祖顽皮说道。 严潇:…… 至于孟娇娇,一直追逐到夜深千帐灯亮时,才知道严潇实际上一直都在逗她玩,愤怒之下,不小心将一名炼气三阶的弟子小院打烂,据传,这名弟子当时正在沐浴,便忽然被房梁碎片掩埋,直到第二日才被人发现救出,救出时已是重伤,意识模糊,口中不停念叨:“大水冲了龙王庙,是天谴还是道德的沦丧……” 至于严潇,则在第二日若无其事地往肖世毅的居所走去,一路上听见了不少传闻。 “听说了吗?孟师姐那日发狂之后,宣布闭死关,不到筑基境界绝不出门。” “是啊,听说是严师兄半夜偷窥孟师姐洗澡,孟师姐羞愤万分想要杀了严师兄,却因为修为不够,只能闭关修炼,待日后出关灭杀严师兄。” 严潇一路听着,却没有发火,这种谣言不可信,他自知自己的为人和事实真相,一切都是为了肖世毅的美好生活。 不过忽然又有一群弟子围坐聊天的议论声传入他的耳内。 “诶,你们都错了,事实的真相只有我知道。”为首的一名炼气四阶弟子煞有介事般说道。 “呵呵,焦御书,你就拉倒,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那你们就错了,我那时正好就在孟师姐的院子内,就看见严师兄从孟师姐的房间逃跑,孟师姐紧接着追击严师兄,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走进孟师姐的房内一看,你们猜怎么着?”焦御书继续说道。 “怎么着?”众人的好奇心被勾起。 “我一进去,就看见房内地上放着一盆洗脚水。”焦御书绘声绘色描述着。 “洗脚水有什么神奇的?”有弟子说道。 “诶,就是,洗脚水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这洗脚水少了一半。”焦御书认真说道,环顾众人,“你们都洗过脚?” “你这不是废话吗?” “就是,你是个傻子。” 众人嘘声,焦御书并不在意众人的埋汰,继续说道: “那就行,那就行,这正常人洗脚总是要打满水?” 众人点头。 “可是我当时一进去,就看见这一盆洗脚水……”焦御书露出惊恐的眼神。 “一盆洗脚水……”众人也深吸一口气,仿佛代入了自我。至于严潇,早已停在外头,认真听着焦御书的叙述,焦御书他不陌生,在天凯峰出了名的嘴臭,出了名的满嘴跑火车。 “一盆洗脚水就剩个儿底了!原来一切的真相就是,严师兄把孟师姐的洗脚水喝干了!所以孟师姐才那样愤怒,恨不得杀了严师兄!”焦御书揭露真相,作出拍打惊堂木的动作。 众人与严潇:…… 严潇无语过后,却是摇头笑了笑,这焦御书的瞎说,谁会信呢。可是忽然就有别的弟子说道: “对啊,焦御书说的是真的,若是行了非礼之事,严师兄和孟师姐绝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唯独是孟师姐的洗脚水被严师兄一口干了,孟师姐才那样生气。” “对对!没错!没错!” “啊!真没想到,严师兄竟然有这种癖好。”一名女弟子作出害怕状,双手捂在胸口。 “是啊,没想到严师兄虽然仪表堂堂一副人样,却有这般癖好,诸位以后可要把洗脚水藏好了。” “是啊,指不定严师兄还喜欢喝洗澡水呢,大家都小心。” 严潇在外听着,这群人越说越离谱,连带着杀戮老祖也笑翻了天,这!不能忍! 于是严潇推门而入,故意咳嗽两声,七名弟子围坐在焦御书身旁均是愣住,不知来人是谁。 唯独焦御书正要发怒,却看见来人是正主严潇,一脸尴尬,急忙站起身子行礼: “这,严师兄好。” 其余七名弟子见状,愣神一下,也是站起身恭敬行礼,只不过却有人小声嘟囔一句:“这严师兄看起来不像变态啊。” 严潇真是苦笑不得,感情这八个人,就一个认识他的,谣言的力量吗? 心中无语,可严潇却板起脸,对焦御书说道: “你,跟我走一趟。” “诶,是,严师兄。”焦御书心中哭泣不止,知道这次肯定死绝了,但出门前还是回头对众人笑了笑,表示无恙。 严潇带着焦御书到了一处僻静处,对焦御书露出“和善”的笑容,扭了扭肩膀,活动筋骨向焦御书走去。 …… 当晚,某个不知名的小树林传来惨叫,次日,焦御书被人发现两颊肿胀吊在树上。 众人纷纷猜测时何人所为,有知情者称乃严潇所为,于是乎。 “严潇欲强迫焦御书行龙阳之好不成,将焦御书约到无人处打骂一顿愤恨离去。”这一谣言,又开始在天凯峰的外门弟子之间流传。 今天天气好,票票不能少。 第16章 筑基基点 “严师弟,你确定这东西管用?”肖世毅看着手上的下品法器囚龙锁,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是啊,师兄,你也看到孟师姐的饥渴了,大男人在外,怎么能不好好保护自己呢?”严潇恳切说道,这囚龙锁他制作出来后,自己没有尝试,因为觉得万分羞耻。 “可是……”肖世毅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讲真,他的心中也升起奇怪的感觉,孟娇娇竟然会做出那样过激的行为,并且同门师弟还为了他制作了防身神器。 “别可是了,师兄,你赶紧把这囚龙锁穿上,这样哪怕孟师姐筑基出关了,也无法对你怎么样,除非孟师姐发了疯。”严潇做了一个抹裆的动作。 肖世毅急忙捂着自己的裆,感觉下体一凉,可脸上却浮现痛苦的表情: “师弟,实不相瞒,师兄我好像已经废了。” ‘我当然知道你废了,我亲眼看见了。’严潇心中嘀咕。 “你快戴,师兄,要是孟师姐把你清白玷污了,你要怎么办呢?”严潇催促道。 “唉……那……好,师弟你转过身去。”肖世毅叹了一口气,严潇所说不错,清白比羞耻来的重要。 于是乎,肖世毅转过身,就开始捣弄。 严潇转过身,可是修士有神识,他自然看清楚了肖世毅的精准动作。 等肖世毅整理一番,严潇舒心一笑: “师兄,你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只要你比孟师姐早点筑基,她就打不赢你了,男人嘛,总是要当家作主的。” “唉……但愿如此,就是我老觉得凉飕飕的。” “可不是嘛,能不凉快嘛。”严潇哈哈大笑。 …… 告别了肖世毅后,严潇回到了房间,疲惫地仰头倒在了床上,为了肖世毅的“人参”安全,他可是煞费苦心,连自己的修炼也落下了不少,现在仅仅只是炼气圆满,还没有突破炼气境界。 “小子,其实你压根不必这么费心的。”杀戮老祖的声音响起。 “老祖,啥意思?”严潇甚是疲倦,脖子耷拉在枕头上。 “你现在的境界当然看不见,可是老祖我却是看的见。” “看见什么?” “正气邪气。” “有什么用?” “就拿孟娇娇来说,她的身上环绕的都是正气,意思就是说,哪怕她修炼的是邪道功法,可是一直吸食的都是心性邪恶之人。”杀戮老祖平静说道。 “怎么可能,哪有这么高的准确性,那孟娇娇就不会找上肖世毅了。”严潇反驳道。 “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杀戮老祖小声一笑,“哪怕你不阻止,孟娇娇吸了肖世毅的可能性也很小,你不阻止也会有别人阻止,理解吗?事情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只是过程改变了。”杀戮老祖的笑声逐渐连续。 “你的意思是……我白忙活了?!!!”严潇一下子坐直身子,“苏望天!你敢耍我?!” “诶,那是你自己不问清楚的,哈哈哈哈哈。”杀戮老祖开怀大笑。 严潇正要发怒,可是忽然回神: “不对,如果按照你这么说,孟娇娇是怎么能保证她吸的都是坏人?难不成……” 杀戮老祖点点头,轻“嗯”一声。 “难不成,孟娇娇的功法有这种功能?”严潇一惊,杀戮老祖小声说“对”。 严潇没有想到,一门极度淫邪的大法,竟然能够有这般功能,严潇根本不敢相信,不过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老祖……我也想学,你有吗?” “去你的!” …… 时光如白驹过隙,哪怕白驹瘸了腿,该给的还是要给,又是半年时间过去。 这日,严潇成功突破到筑基境界,海量的灵气在其丹田汇聚成湖,温养湖心的那枚造化神剑,造化神剑也因为严潇的突破,成了中品法器。 严潇睁开眼,凌厉剑芒一闪而过,下一刻就已经收敛,他对照了一下《吞纳一炁蕴神剑诀》与《造化剑诀》。但是不管是哪一门,都提到了筑基的基点。 何谓基点,还要从人体的穴位说起,人体共有七百二十个穴位,人体周身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其中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要害穴中有三十六个致命穴。这些穴位分布于人体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上,而所谓的筑基期修炼的,便是从这七百二十个穴位当中,选取基点,建筑夯实的,便是选定的穴位,也就是基点。 在锻体阶段,需要的便是练就一副坚实强壮的身体,用天材地宝内用外服,并且通过拳、掌、腿、脚等功夫尽力达到内外兼修的效果,同时为炼气期打下基础。 可无论怎样锻体,除非有真正的天材地宝相助,或者天生宝体,否则锻体对内里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锻体能锻炼肌肉、骨骼、反应速度……却无法锻炼穴位与经脉,所以锻体就始终有其极限所在,到了一定极限,便只能寻求内里的突破,或者天材地宝的肉身淬炼,而前者远比后者容易。所以在锻体圆满之后,身体素质达到凡人极限时,便要开始感应天地灵气,引导天地灵气进入体内,可天地灵气本就不算温和,对于凡人来说更是狂暴,若是没有一个锻体圆满的身体,那么直接引天地灵气入体,就是爆体而亡的下场。 那么当锻体圆满的修士,成功将灵气引入了丹田,那么便是踏入了炼气境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不停壮大丹田的灵气,并且同时用灵气运转大小周天,在运转的过程中,用驯服的灵气温养扩大经脉,从而在漫长的过程中,为筑基的灵气压缩化湖打下基础,等到灵气达到身体所能容纳的极限,便可化湖踏入筑基。 到了筑基期,虽然严潇的两门功法不同,可都选定了身体的基点,或多或少罢了。 《造化剑诀》选定的是人体的十八个基点,分别为两手的外关、天井、天宗,还有两腿昆仑、委中、殷门,以及从裆部往上的会阴、丹田、神阙、巨阙、紫宫,加上头顶的百会穴这十八个基点。 至于《吞纳一炁蕴神剑诀》则选定的是另外的基点,一共有三十六个。 据杀戮老祖所说,基点的多少影响并不大,只是看功法本身的一个取舍。他曾经见过一门夯实全身七百二十个基点的功法,可实际上也是垃圾,不值一提。 在《吞纳一炁蕴神剑诀》中,和炼气期不同的是,选定三十六个基点,这三十六个基点,都要以剑气夯筑,每层需要夯实四个基点,也就是四道剑气。 但是在《造化剑诀》中,则是每层只需要夯筑两个基点,且这两个基点以丹田之中的造化剑分化而出,以造化剑为基,夯实十八个基点,铸就十八枚造化剑,从而最后得以一窥金丹大道。 例如此时,严潇的两手手腕处的外关基点中,就有两枚造化剑,威力和丹湖内的造化神剑皆是中品法器,威力惊人。 然,若只是这样,不足以突出《造化剑诀》的神妙,根据杀戮老祖的见识,《造化剑诀》是他见过唯一一本,能够将基点化作法器,作为对敌手段的功法。 基点基点,何谓基点,基础之物,点化之处,很多功法的不少基点都是致命穴,每次突破都是九死一生,谈何还运用自如,能透体而出,普通功法是根本无法运用基点的,只能不停突破,不停夯筑,只是单纯用来修炼罢了,不可对敌。 所以,此时的严潇,相当于有三把中品法器,哪怕在内门弟子当中,也算小小的富有。并且这半年内,他潜心钻研《掩气平息诀》,只要不是金丹宗师认真查看,他就是一个炼气圆满的外门弟子罢了。至于俸禄问题,他压根不差那点灵石。 别的弟子需要用丹药与灵石吸取大量的灵气突破,他可不需要,不管是《造化剑诀》还是杀戮老祖,都严禁他使用丹药和灵石突破境界,只允许吸纳天地灵气。而自家功法又提供了法器,严潇压根就是不缺丹药、不缺灵石、不缺法器,最多是祭炼一下本命法宝穿越飞梭要多花费一点灵石罢了,可是本命法宝和他境界息息相关,也成了中品法器,除非是筑基圆满、且专注遁术的敌人,否则估计连他一根毛都看不到。 严潇非常满意这半年来的成果,他站起身,推开大门,深吸一口气,到处都是青山翠松,一派祥和,让他颇为惬意。 并且这半年来,天凯峰上只有他一人突破到了筑基境界,肖世毅与孟娇娇境界卡在了炼气圆满的境界,期间孟娇娇确实找过他,却被他轻松打败了九十九次后,选择放弃,继续攻略肖世毅。 严潇只是前几次担心看了一下肖世毅,可是囚龙锁的威力果然强大,哪怕孟娇娇有几次得逞了,将肖世毅衣物扒光,可是囚龙锁却关住了肖世毅那条巨龙,让巨龙无法耀武扬威,如此这般几次,严潇也不再担心,任由气愤的孟娇娇寻找破解之法。 严潇看着大好河山,扬眉吐气,一挥手,甚是满意,不过却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人影迅速冲向此地。 严潇脸色一变,直接退入房屋,就要把门关上,忽然一只手卡在了门缝间,阻挡了他。 “严师弟,首座请您去一趟。” 严潇看着眼前的内门弟子,境界为筑基三阶的杜天霸,露出了比小猪佩奇还要“快乐”的笑容…… 杀戮老祖:“说了你不信,不早点下山,不过也没办法,刚突破就被找上门了,啧啧啧,可悲,可悲呐。” 第17章 一嗓子灭杀了天 首座府内,严潇乖巧地站立,看见以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坐在一旁的墨玲珑首座。 “严潇,你可知这次为何找你来?” “弟子不知。”严潇恭敬说道,可心中却是知道没好事,因为张懿的语气和面容较之前都要那么……温柔了一点? “这次是有好事找你,当然,首先要赞扬你一下,入门不过一年,却是突破到了筑基境界。”张懿言语之中有着欣慰,毕竟出自自家峰下,哪怕不是弟子,也有好处。 至于一旁的墨玲珑,则神色一动,又认真地看了看严潇,嘴角上扬,眼中有赞叹之色,却是她看走眼了,竟然没看出来严潇突破到了筑基境界。算是这百年来修炼速度不错的弟子了,仅次于几个亲传弟子。不过她却对严潇玩味地笑了笑。 “这……首座谬赞了,首座谬赞,弟子得益于首座的教导,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到了筑基境界。”严潇脸上笑容有多热烈,心中苦痛就有多悲切。他真没想到,刚好突破,还没开始嘚瑟多久,就被张懿找上门了。 张懿也不听严潇的小小拍马屁,继续说道: “想必你进入天剑宗这么久,除了勤奋修炼之外,也知晓本宗主要还是经商之道,最近呢,宗门南边和我们的合作许久的小型门派飘渺宗不知为何,从本宗求购的飞剑数量大大减少,哪怕是飞信传书飘渺宗掌门韩涯子,也是支支吾吾,字里行间都在敷衍,而本宗贵为东延神洲有名的正道门派,自然不能行那强买强卖之事,所以这次却是派你前往交涉探查一番,如果有可能,就将这门生意谈下来,恢复之前的规模,哪怕不行,也不算你的错,只是奖励稍微少一点,你可明白?” ‘为什么不问我愿意不愿意,而问我明白不明白,我现在还能说不明白吗?’严潇心中愤懑,可脸上却笑嘻嘻地说道: “弟子当然明白,能有这等为宗门效力的机会,弟子求之不得,一定努力完成这次首座您的嘱托。” “如此甚好,因为此行也并无危险,所以不会有金丹长老随行,不过你也可以挑选两名相熟弟子一同前往,奖励除了宗门那一份,本座这里也会有奖赏,明白了吗?” 张懿说完,不待严潇回应,直接一挥袖,严潇又如同第一次一样,被推到了门外,严潇恭敬拜了一拜,转身下山,往内务厅走去。 墨玲珑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前面倒是看走眼了,这严潇竟然筑基了,《掩气平息诀》修炼的很是勤快嘛。只是,你不打算收他为徒弟吗?” 墨玲珑歪着头看着张懿,这次她也是仅仅过来和张懿论道的,毕竟两人都距离元婴上人的境界都是一步之遥,时常坐而论道以求尽早突破。 “不……”张懿摇头,“为时尚早,虽然修炼神速,可还需再看。” “也对,五大首座就你还没有收过徒弟,第一个自然要细细考虑,能理解。” …… 严潇此时站在内务厅门口,抬头看着内务厅大大的牌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祸不单行,既然张懿都知道他是筑基弟子了,那么不来这里办理内门弟子的手续,实在说不过去,太过消极会让张懿起疑心,太过积极则会让张懿说不定动了收他为徒的念头,只能采取正常的做法,真是“苟生艰难”。 抬腿走进内务厅,严潇就直奔内务长老禾斐的位置而去。 在天剑宗,为了方便管理,每个山峰都有内务厅、外务厅之分,都是用来处理各自山峰的事务设立的,而总厅设在天枢峰内,避免了管理的混乱,同时提升管理效率。至于首座之位,都是一峰上实力最强者担任,当然,并不是每一位金丹修士都愿意担任首座,不少金丹修士会选择较为清闲的职位,哪怕月俸少了,可修炼的时间却会多一点。当然,首座的事务也并不繁忙,可奈何要实力,算得上人人羡慕的职位。 内务长老禾斐,此时正伏案工作,梳理天凯峰的大小事务,经常有人从他这里来往,不过来往大多都是筑基境界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则由其手下负责。不然换作任何人都要累死。 “弟子严潇,参见禾长老。”严潇走到案前,恭敬行礼。 满头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涂了蜡油一般的禾斐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仔细观察着严潇一会儿说道: “你就是那个有龙阳癖好的严潇?” “诶,对,诶,不对!”严潇脸上本来挂着笑,急忙否认,这又是谁乱传他的谣言,难不成又是焦御书那个王八蛋?! 此时,正在某处造谣生事的焦御书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黏液恰巧全部喷在了另一名开怀大笑的弟子口中。 “嗯……是的。”严潇见禾斐一脸怀疑,只能尴尬认下这个污名。 “你过来何事?炼气弟子办理内务事宜在外面。”手执毛笔的禾斐不耐烦地说道。 “呃……弟子这是来办理晋升内门弟子的。”严潇尊敬说道,不敢对金丹二阶的内务长老有什么不满。 “什么?办理内门弟子身份?”禾斐随口一念,不过忽然反应过来,睁大了老花眼重新观察了一遍严潇,吃惊喊道:“什么?!严潇,你竟然到了筑基境界?!!!” 声音虽然不大,可架不住内务厅四通八达,压根没有隔音措施,此时不管在外面还是在里面的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仿若静止的看着严潇。 ‘这大爷啊,当我求你了,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搞我,你是要把我整死!’严潇心中几近崩溃,快哭了出来。 其实这也不怪禾斐,整个天剑宗一年到筑基境界的弟子有,但是平均到各峰,却是五十年能出一名就不错了,很多长老寿元尽了,也看不到这样的弟子,对于禾斐来说,这也是第一次见,可以说,日后说不定就要仰望严潇这号人物了。 禾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咳嗽两声,随后大声说道: “都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准停下,否则扣了你们俸禄。” 内务厅众人闻言,都急忙恢复行动,外务长老说这话没用,可是内务长老恰好管这个的,谁都不想自己的月俸被扣。只不过,议论声却再也停不下来了。 “什么,严师兄竟然一年就到了筑基境界,怎么可能?!” “唉,我当初一见到严师兄就知道严师兄肯定是人中龙凤,头角峥嵘,这不,一年就突破到筑基,真乃我辈楷模啊。” “莫坤,你可拉倒,当初严师兄刚入门不知道谁说严师兄看起来像个傻子的。” “我怎么可能那样说严师兄,信不信我打你!你给我闭嘴!!!” 人群中传来了打斗和惨叫声。 严潇已经笑不出来,只能扯着嘴角,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辛辛苦苦一整年,一张嘴让他回到解放前,他现在只能寄希望成为金丹境界,只有这样,门内估计除了元神真人,应该没人能看穿他的修为。只是有一点让他很不爽,就是老祖那里有隐藏修为的无上功法,却不肯交给他,原因是“适量的战斗和名声有助于修士的良好修炼”,还用了“经常锻炼的野鸡比普通家鸡更加好吃”作为论据,让他无言以对。 “严潇啊,把你旧的身份牌给我就成。”禾斐没有在乎自己引起的骚动,只是收敛了情绪之后,平静说道。 严潇拿出挂在腰间的刻有外门二字的木色身份牌,递给了禾斐。禾斐则将新的刻有内门二字的蓝色身份牌给了严潇。 “以后每月只要拿内门身份牌领取月俸就行,把你的灵气注入其中就生效了,并且从今日起,可以拥有自己的杂役,若是不需要杂役,则有额外的补贴,明白了吗?”禾斐叮嘱道。 “明白了,明白了。”严潇将身份牌放入储物袋,道谢之后急忙离开内务厅,内务厅的弟子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让他甚是难受。他打算等下次内务厅人少一点再把内门弟子的事宜处理完毕。 “唉,可怜可悲可叹呐,严小娃一世怕死之名从此扬名天剑宗,精心布局被别人一张嘴说破,真是……哈哈哈哈哈哈!”杀戮老祖乐呵呵地笑着,他最看不惯严潇畏畏缩缩的模样,每次有人让严潇出名,都让他极度痛快。换句话说,杀戮老祖每天都要看到严潇出名,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心情愉悦。 严潇此时不想搭理老祖,他第一次觉得偌大的天凯峰,能够容纳几千米弟子的天凯峰,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叛逃到别峰的想法刚一浮现,就被他摇头否决,不说别峰首座是否接受,光是自家首座的怒火他都承受不起,小人物就真真只能在大佬之间的夹缝中生存,只求有一天能够干翻大佬,干翻友峰,如此才能真正逍遥自在。 可是最关键的大能老祖,却是不肯给予他一丝一毫苟且偷生的帮助,气煞人也! 好难过……好困,有大保健养生的兄弟吗?请带上我 第18章 老祖真威武 在严潇大出风头,其名传遍整个天剑宗,被誉为十年来第一人的时候,这消息自然也让不少人上了心。 天浊峰上,一座奢侈华贵的洞府中,两人一坐一站,明显主仆关系。 “你说的是真的?”甄千櫆眯着眼,听着杂役弟子黄朗的诉说。 “是的,一年时间严潇就到了筑基境界,小的亲自到内务长老那里打听到的。”黄朗束手低着头,对甄千櫆是既尊敬又打心眼里害怕。他不过锻体八阶境界,对甄千櫆来说,可以随手废了,且甄千櫆的狠辣他也是见识过的。 “师父有说什么吗?或者表情有什么变化吗?” 甄千櫆想到了师尊千机客,千机客座下共有两个亲传弟子,他甄千櫆就是其一,不过和师姐洛琼不同的一点在于,他甄千櫆是耗费了无数心力才得以被千机客收为亲传弟子,师姐洛琼却是被千机客亲自收为弟子,他甄千櫆可是踩着一堆内门弟子的伤残与尸体到了如今的境地。而黄朗,则是在甄千櫆成为内门弟子不久后,就选定的杂役弟子。 “回禀师兄,这几日首座并没有说什么话,只不过一直都在殿中沉思。” “嗯……既然如此,你继续打探消息。”甄千櫆看着地面,黄朗则恭敬一拜,离开了此地。 甄千櫆眯着眼思考着,能够成为亲传弟子,他也没少在千机客面前露脸,当年几大内门弟子角逐,他实力最弱,若非贡献了几样至宝给千机客,哪里有今日成就,所以替千机客做脏活这种事,他这么多年也没少做,他知道千机客是看的到的,毕竟贵为一峰之主,绝不能对其它峰的弟子动手,否则首座之战就有可能激发。天剑宗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可是这么多年下山死的筑基弟子,也不在少数了,哪怕在宗门内,也偶尔会有弟子修为被废,且查不出异常。 不过现在千机客的心思难猜,他甄千櫆倒是还要等一等了。 天霄峰上,一名身着墨绿长裙,典雅庄重的女子坐在殿中,手里捧着一本书籍,颔首低眉认真阅读,时不时露出会心一笑,或者笑出声来。 忽然,从大殿门口走进一人,一袭红衣,风姿绰约,原来是天霄峰首座墨玲珑论道回来了,而这墨绿长裙女子,自然就是墨玲珑座下唯一亲传弟子——温菱。 “师父,徒儿等您许久了。”温菱见到墨玲珑,就放下手中书籍,站起身行礼。 “温菱,你现在是筑基九阶的境界了?”墨玲珑在椅子上坐下,便看着比自己容貌还要美上一分的徒弟。 “是呀,徒儿马上就要筑基圆满了。”温菱一双极为漂亮的丹凤眼眨了眨,走到墨玲珑的旁边,就给墨玲珑揉起了肩膀。 “唉,为师就是有些替你觉得可惜,为什么你就修炼了《龙凤金丹证神妙法》这歪门邪道呢。”墨玲珑皱着眉,虽然享受这肩膀上传来的舒适,可心中却是有些惋惜。 “师父~”温菱娇嗔,虽然长着一副古典婉约的脸庞,可心思却总归还是未出嫁的小女子一样。 “不是啊,温菱,为师知道那个前辈救了你,可是也欺骗了你啊,你修炼的这个妙法一定也要一名筑基圆满的弟子在最后关卡一同双修,然后两人都可结成上品金丹,可是为师就是觉得便宜了某个臭男人。”墨玲珑有些不喜,若非温菱是在筑基时就学了这门功法,哪怕是炼气期,都还可以随时更改功法。筑基期更换所学功法不是不行,就是有一定危险性,毕竟每门功法所夯筑的基点都是不同的,说不定就会起了冲突,走火入魔而亡。 “怎……怎么会呢。”温菱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却是不敢再盯着墨玲珑看。 “徒儿……徒儿只是觉得,这是迟早的事,就是有些害怕,不知道那种事情是什么样的,又会否疼痛。”温菱两颊飞上红霞,却是害羞的不得了。 “唉。”墨玲珑叹一口气,转身看着温菱,她虽然这辈子没有过那风花雪月之事,可看温菱的样子,也明白了,自己这徒儿想必是已经动了春心,说不定已经瞒着自己私下幽会了。 “也罢,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了,更何况徒弟呢。”墨玲珑释怀一笑,抬起手抚摸着温菱的小脑袋瓜,她虽然从未为人母,却在温菱身上体会到了为人母的欣慰与快乐。 天都峰,姚佰坐在首位,其座下一共有十八名亲传弟子,几乎天都峰一半的内门弟子都成了亲传弟子。就因为竞争较小,所以天都峰的弟子之间都比较和善友好,毕竟大家都有很大的机会成为亲传弟子,不必为了一两个名额争破了头,这也是得益于姚佰挑选弟子的条件宽松。 “师父,听说天凯峰又出了一名天才弟子严潇,咱们要不然去把他绑过来也当你的亲传弟子。”悍匪模样的匡乃锋抱拳,对姚佰哈哈大笑道。 “大师兄,你这又要绑人了?我们十八人当中,有一半都是你绑过来的。”有弟子取笑道。 至于姚佰,闻言却是吹胡子瞪眼: “乃锋,别一天到晚就是绑这个绑那个的,不是悍匪净做悍匪事,莫不是要为师把你绑去合欢宗,让你感受一下被绑着的快乐,你才能消停一会儿?” “哈哈哈哈哈。”众弟子闻言大笑,匡乃锋顿时窘迫不已,可仍然嘟囔道: “可是师父,现在咱们天都峰人才济济、热热闹闹,不也是从你绑我过来开始的吗?” 众弟子闻言又是大笑,可却被姚佰一瞪,全都憋笑,快要憋出内伤。 “为师那时不过见你各方面还行,和你开玩笑罢了,哪能和现在这个严潇相比,不用我说,想必现在各峰首座都在关注严潇,为师就是想绑也绑不来了,不过为师也会找个机会,问问看严潇本人的意见。”姚佰貌似解释般说了这番话,随后便离开了此地。 众弟子皆开怀大笑,却是扭打在一起,好不快活。 天凯峰内,严潇此时双目无神地坐在椅子上,手掌托着脸,看着远方。 “严师兄早!” “早。” “严师兄早安!” “嗯,早。” “严师兄好久不见。” “哦,好久不见。” …… 这一早上,严潇却是一直坐在院子里思考人生,但却不得安宁,一堆人都故意路过他这里,和他打一声招呼后离开,他已经有气无力,至于为什么不躲起来修炼,则是因为他想着挑选两名实力强大的伙伴一同去飘渺宗探查情况,与其上门去请花了面子,不如从来拜访的弟子里挑选,这样就不用舔着脸求人了。 同样,他立了一块门牌在门口,上面写“外门弟子以下谢绝拜访”的字样,虽然惹了很少几个弟子的不愉快,可大家基本上都是毫无怨言的。 而这一天中,严潇本以为起码会碰见几名筑基期的内门弟子,结果一名都没有,有也是真正的顺道路过,并非那些特意经过,看猴一样看他一眼的。 所以……严潇明白,他高估了自己在内门弟子当中的影响力,毕竟,他此时还只是一名筑基一阶的弟子,哪怕实力够强,但是鲜少出手的他,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厉害。这便是有失也有得。低调人的生活,往往就是如此的枯燥无味。 “严小子,你说你纠结什么呢,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干嘛一定要找人呢?难不成你要分点好处给他们?”杀戮老祖陪严潇坐在这里一整天,也觉得很是无聊。 “万一,飘渺宗有人想杀我,有两个替死鬼能给我挡一下垫背啊。”严潇百无聊赖地说道。 “那真有金丹宗师来追杀你,光凭你的穿越飞梭肯定跑不掉,金丹宗师最少也是上品法器,甚至不少有法宝,飞剑的速度绝对比你穿越飞梭快。”杀戮老祖出言打击。 “老祖,你这就不懂了,如果飘渺宗真的有危险,你觉得宗门会发布这一个历练任务吗?还被张懿拿了,再交给我去办,我只是说万一,万一死了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不去,这飘渺宗一来一回怎么着也要一年,我再故意耽搁一年,期间最好能出现小岔子耽搁两三年,就能完美躲过筑基弟子大比,你看我入门这一年,哪怕出名了好几次,最后不还是默默无闻无人问津了吗?老祖,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做时间的力量,可以让我淡出众人的视线,到时候说不定我就金丹了,回来就真正能猥琐发育了,你看看,这计划是不是非常棒?” “嘿?!就你,你要是十年内能金丹,你在上古最繁荣时期都是一等一的天才了,你老祖当年震动玄天界,便是六十六年成就金丹,自那开始,便是一堆杀生门的仇家追杀我,被我杀出一条血路,严小子,你要是能十年内金丹,随便提一个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杀戮老祖自然不屑,他称霸玄天界,在诸多大千世界游历时,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比他还要快速成就金丹的修士,严潇得了半本造化玉书是不假,可成就金丹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不过杀戮老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 “前提是,你只能结上品金丹,其它金丹可不行。” “好了好了,知道啦。”严潇点点头,不过历练实际上也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否则也会有所惩罚。 你的票就是我的票。 第19章 孺子可教也 “严师兄,咱们确定要打扮成这样吗?”严潇亲自挑选的一名小马仔弟子贾汪,身着粗布衣衫,面色蜡黄,看起来就犹如农夫一般。 “嘿,你懂什么,这就是严师兄的与别的师兄不同的地方了。”马仔文世多笑着说道。 严潇已经离开了天剑宗三日,因为找不到修为比他强的同门弟子,比他强的同门弟子瞧不起他,索性选了一个炼气四阶的马仔贾汪,一个炼气三阶的文世多,当作自己同去的弟子。 这三日路程,两名外门弟子对他都是恭敬有加,也着实让他享受了一番人上人的待遇。 “贾汪,你说这世上什么人最多?”严潇也穿着粗布衣裳,不过因为其面相略显稚嫩,所以把自己伪装成了穷人家读书的孩子。贾汪与文世多,出身倒都是农户,所以也不需要再多作伪装,衣服一换,就完美贫农,这也是严潇看中的一点。 “不知道……难不成是好人?”贾汪摇头猜测道。 “非也,世上最多的便是农民,天下是农民的天下,所以我们扮成农民,就可以免去诸多麻烦。”严潇憨笑道。 不过忽然,远处尘土飞扬,严潇便看到了十几个“人头马”驰骋而来。 “你!你!你!都给我去后面!”为首之人头戴翎盔,面目含煞,看起来久经沙场。 贾汪看看文世多,文世多四周张望,严潇则低着头。 “不用看别人了,说的就是你们三个!”为首之人再次怒喝道。 这时严潇才抬起头,收敛了笑容,方才低头是因为太快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麻烦了。 严潇苦着脸,弓着腰哀求道: “大人,不知道我们兄弟三人犯了什么错,还请大人放过我们兄弟三人啊!” “哼!什么错?!没错也要押走!”为首之人轻蔑一笑,随后就有两个小卒颇为暴力押着三人到了后方。 后方是一张长条的木板马车,上面坐着的都是年轻男子,严潇见这架势哪还不明白,这多半是抓去当苦力,或者充军的。 严潇三人挨着一起坐着,这时贾汪小声怨忿道: “严师兄,刚刚为什么我们不躲开,这样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文世多也是一样疑惑的眼神看着严潇。 只见严潇笑着说道: “这你们二人就不懂了,等你们到了首座那个地位,你们就知道了,首座曾经说过,这道无大小、无先后、无相无根,身为修士,只有不停去感悟更多的事物,感悟红尘往事,看看这番天地,品味悠长道韵,才能更早看透真正大道,求得本真。” 严潇见二人被他唬住了,接着说道: “你们两个以前被抓过吗?” “没有。”两人摇头。 “当过苦力吗?” 两人继续摇头。 “被打过、骂过、糟践过吗?” 两人继续摇头。 “这就对了。”严潇欣慰地拍了拍二人肩头,“这次就是很好的机会,让你们能够体会到不同的人生,体会的凡间俗事越多,修为就进步的越快,明白了吗?” 两人同时点头,表示明白,已然信服。至于严潇,知道已经骗过了这两个二傻子,心情也甚是愉悦,这般跟班,不枉费他的“悉心”教导。 一路上,一车人都是愁眉苦脸,严潇三人是伪装出来的,但有一个人例外,其名为万无意,不过十八岁,因为万无意的缘故,所以贾汪和文世多才知道了原来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骝蛮国蛮甘城附近。至于严潇则早就知道,故意走骝蛮国这一条线路的,地图就他一个人有,只要大方向不变,小方向改变,这贾汪和文世多也不会发觉什么特别。 骝蛮国,位于天剑宗南边的一个小国,新建立并没有多久,国力一般,风俗倒是较为粗犷,不过虽然国主是个蛮人,可因为国师的能力挺强,所以整体民风也不算特别彪悍。 地图上关于骝蛮国的介绍并不多,毕竟就是一个凡人小国,一个筑基修士只要稍微小心点,灭这种小国灭一半还是没问题的。而正因为是新建立不久的小国,所以严潇推测,应当是亟需人力发展,抓捕壮丁这种事情应该不少。 一切,都不过是严潇设的局罢了。 话再说回来,这万无意也是让严潇佩服的一个人,一路上乐呵呵的,完全不担心自己被抓去当苦力这件事情,听万无意所说,万无意一岁母亲生下他不久后就死了,父亲则是上山砍柴被大虫吃了去,七岁投奔叔祖家,叔祖家也飞来横祸,一场洪水冲垮了宅子,全家人死绝,就他一人因为贪玩没有回家躲过一劫,然后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到了现在,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孤苦无依,到处流浪,大病小疾都没有,混个温饱而已。 所以严潇也是唏嘘万分,这种灾星,能活到现在真的不容易。 “哎呀,我说你们就不用担心啦,这不过是去城里罢了,进城不是很好?好吃好喝的,还有漂亮姑娘。”万无意乐呵呵宽慰众人,可是众人除了严潇三人外,都没有一个理会他的。 “无意啊,你还是少说点,接下去大家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严潇出言劝解,这万无意倒是一个有趣之人,他可不想万无意被车上这些人痛打一顿。严潇从来没见过这般乐观的人,起了恻隐之心。 “万无意,你几个意思?!一路上就你话最多!不想活了是吗?!”一大汉站起身,走到万无意面前,虽然马匹拉的车不太稳固,但是大汉却是站的稳当。 “鲍兄,鲍兄,算了,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看就是脑子不太正常,你和一傻子计较什么呢?”有人劝解道。 “是啊是啊。” “你们都给我闭嘴!”被人称作鲍兄的鲍罗大骂一声,车上的人就属他最健壮,都立马住嘴,怕惹祸上身。 “这死了全家祖宗的玩意儿,一个扫把星,一路上叽叽歪歪话没完没了,老子现在就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真是嘴碎的狗东西!”鲍罗浓眉大眼,双手握拳,拳上都是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练过几年功夫。 万无意则一脸笑意看着鲍罗,他只是个瘦弱凡人,经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过他没有一丝慌张和害怕,他从小到大始终乐观着,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从未失望落魄。 鲍罗右脚一沉,看着万无意这张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右拳对着万无意的脸挥出,拳风呼啸,这勇猛非凡的一拳让众人皆害怕闭上了眼,怕看到万无意鲜血四溅的画面。 不过就在那一拳要碰到万无意的时候,拳头却从万无意的鼻尖擦过,紧接着,鲍罗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吃痛的声音。这一下是磕到了下巴,下巴直接就破了。 众人睁开眼面面相觑,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严潇则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至于贾汪和文世多,虽然差严潇一个大境界,但是也知道是严潇出的手,神色如常。 鲍罗站起身,环顾一圈,就看到了贾汪和文世多这两人,这两人离他最近,最有可能出手绊倒他。 “贾汪是?刚刚是你动的手?!”鲍罗走到贾汪面前,下巴虽然流着血,但看起来更加凶狠了。 “不是我。”贾汪摇头否认。 “那是你了?”鲍罗看向文世多,文世多正要摇头否认,但是鲍罗的拳头却迎面而来。 文世多本来就被严潇嘱托不能出手,但是却忽然听到严潇对他传音道:“下手轻点。” 于是文世多一下子眼神就变了,轻描淡写就握住了鲍罗的拳头,自始至终没有从座位上挪动一下。 鲍罗知道遇到高手了,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根本抽不回来,紧接着拳头上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文世多竟然开始慢慢加力,看架势是要把他的拳头捏碎,鲍罗丝毫不怀疑文世多有这样的能力。 “啊!”鲍罗发出惨叫声,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错了没有?”文世多冷漠地说道。 “错了错了!”鲍罗感觉自己的拳头都要断了。 “真的错了?” “真的错了,爷爷,爷爷,求您放了小的,小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鲍罗听到骨头隐约碎裂的声音。 文世多闻言,冷哼一声,一脚踢在了鲍罗的肚子上,将鲍罗踢回原位。表情冷酷卓绝。 众人这时更加惊讶,没想到文世多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饶是如此,却也不敢对抗官兵,众人心中悲哀愈加浓重。 文世多看着鲍罗安分地坐在原位,于是满意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万无意则是对他感谢了一番,继续和严潇聊起了天。 不过文世多却是私下对严潇传音道:“师兄,我演的不错?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表演的。” “还行还行,不过下次继续努力,踢得地方踢错了,没那么下面,你差点就把人的两颗蛋踢爆了,虽然这人有错,但是犯不着把他子孙后代都给灭了。”严潇笑着说道。 孺子,可教也。 有票有动力 第20章 国师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快点!没吃饭是吗?动作那么慢!”一手持鞭子的监工,在四周走动,监管他们的劳动,他们一进城,就被派到了这里来,修筑国主图察赤的寝宫。 “师兄,我们不是要去飘渺宗吗?咋就在这儿搬石头呢?”贾汪一脸不情愿,哪怕严潇之前和他讲述了修道之理,并且是张首座曾经说过的话语,可他还是百般郁闷。 “贾师兄,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就叫做体验红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不平凡处窥见天地道理,像严师兄一样一年不到就成了内门弟子。”文世多一副极为了然的模样。 “那你搬了一个时辰的石头,可感悟出什么了吗?”贾汪问道。 “诶嘿,不瞒贾师兄,还真没有。”文世多坦然道。 严潇在一旁心中笑出了声,这两个逗比,真是让他好生快乐。 “诶!说你呢,愣着干啥呢,动作快点!”监工忽然一鞭子就打在了离严潇不远的一个苦力的身上,那苦力甚是瘦弱,搬了一个时辰,也是累的不行了,动作慢了很正常。 严潇看着那苦工的伤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底层老百姓被如此压榨,本性善良的他,待那监工坐在椅子上时,偷偷施展了一个法术,那监工便睡着了。 严潇知道,若是监工偷懒被监工头头看到,估计又要换了一个咯。 因为严潇做了手脚,这一个下午这片区域的几十人都免受皮肉之苦。 临近黄昏,天色黯淡之时,这监工直接被头头叫走,换了另外一名姓黄的监工,领着他们去吃饭。 严潇三人排在队伍的中间,虽然和万无意那一车人是同一批,但是进了城之后,却被打乱分配了,因为他们三人是兄弟的原因,所以没有被打乱分配。 前头正在发放晚餐,可是严潇一看到那晚餐就下不了口,肮脏的木碗上都是陈年的黑色污垢,一口大锅里面就是稀稀落落只有几粒米的粥,旁边木桌上也都是些发黄的馒头,每个人上去就只能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连小菜都没有。 严潇见此心中不是滋味,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本质上也是一个人,这种伙食,能吃的饱?这压榨的不是太过分了吗? 严潇三人领了伙食走到角落,坐在石块上,贾汪和文世多出身贫苦,可也没受过这种待遇,贾汪咬了一口馒头,就直接吐在了地上: “这馒头都发酸了!是给人吃的吗?!” 贾汪咬着牙,却是只喝下了米汤。 至于严潇则观察着四周,大多数人都是强行把这饭吃下去了,有些人因为没吃饱想要添碗,却被打了一顿。 等吃过了晚饭,严潇这几十人就在黄监工的带领下,到了歇息的地方。 严潇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一推开门,却只看见两条大通铺,粗略计算一下,只能人挤人,床上如果睡不下,就只能睡在床下了。除了他们三人,剩下的人都冲到床上,哄抢床位,本来就已经吃的不好了,要是睡的再不好,得了风寒,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严潇三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却是没有抢占床铺,这些疲惫不堪的苦力,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那些没有抢到床位的人,只能在地上将就一晚,虽然又冷又苦,可翻来覆去一会儿,也被疲倦打败,深深睡去了。 不过一小会儿,整个沉重闷热的房间就只剩下了严潇三人坐在地上。 “这!这太不是人了!我非杀了这骝蛮国的国主不可!”今日的所见所闻令贾汪气愤不过,小声谩骂起来! “贾师兄,这是到处都有发生的事情,你杀了这国主也只能带来短暂的安宁,过不了多久,这骝蛮国又会如此的。”稍微理智一点的文世多慢慢说道。 “可是文师弟,你看见今天的这些,你心底就过的去了?你的良心就过的去了?你我都是农户出身,若非因缘巧合撞了大运,得以拜入天剑宗,今时今日,你我说不定和躺在这些床榻之人一模一样!”贾汪气不过,声音大了一些。 严潇心中自然也是难受,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也不过是演戏罢了,哪有这般亲眼所见来的震撼,历史书上不过一笔带过的“奴隶”二字,在现实当中却是百万血肉撘筑起的宫殿! 严潇现在是很明白的,为何会有起义这种事情的发生,人性可以被压迫,可决不能无底线的被压迫。他严潇救不了整个世界,但是绝不会对身边之事袖手旁观,这与他的本心不符。 骝蛮国据地图介绍,修士稀少,只要没有金丹修士,那么就基本安全。 想到这里,严潇小声说道: “贾师弟,文师弟,你们听我说,我们这样行事……” …… 明月挂夜空,朱楼畅饮时。 国主图察赤坐在蛮甘城最高的楼上,身旁坐着的便是十年前突然出现,相助他完成最后一步,成功建立起骝蛮国的国师——刘实,是个有大法力的仙人。 “刘国师,这骝蛮国年内估计即可把摘星楼竣工,本王这可都是靠了国师你啊,才得以有今时今日,这一杯,须敬国师。”图察赤兴致极好,抬起酒樽。 “非也,陛下乃天命所归,天机所衍,哪怕没有微臣,也一样能够天命加身,建立骝蛮国。”刘实谦虚笑道,将酒樽的酒一饮而尽。 他不过是附近小型门派摘星派的一个小弟子,掌门郭汎阳的狗腿罢了,本是羡慕修道长生的他,却被掌门派出来做事,不过现在确实觉得凡人胜过修士许多,他如今妻妾成群,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真的好不快活。 两人推杯换盏,极为惬意,明月照耀在那完工一半的摘星楼上,发出淡淡的幽暗血光。 不过黑夜萧瑟风呼嚎,阴魂飘摇怨难消,一阵乌云从夜空之上飘过,将月光遮掩住,只留的案上微弱光芒,君臣二人不以为意,还吟诗作对。 下一刻,乌云飘去,月光重现时,桌子旁却是多坐着一人,夜风微微吹动其鬓发,其眉目微蹙,赫然便是严潇! 君臣二人大惊,皆不知此人何时出现,神出鬼没,楼下重兵竟然无一人通报危急。 “莫动。”严潇微微颔首,正眼都未曾看着两人一眼,只是两把造化剑悬浮君臣二人头顶处,泛着白玉光芒的造化剑散发出丝丝杀气。 图察赤虽然也是征战多年建立骝蛮国,可他也知道仙人之威,哪怕是他也根本不能力敌,他下意识寄托希望于国师,但只见国师也咽了咽唾沫,冷汗淋漓。 “这位道友,贫道……啊!”刘实话还没说完,发出一声惨叫,造化剑一闪又回到原位,刘实的右手却是已经断了,切口光滑如镜,连血液都只能慢慢渗出。 “我不是说了别动了吗?”严潇这才冷漠抬头,看着刘实,方才君臣二人的话都被他听全了,大概知道情况了。 刘实虽然吃痛,可却一点不敢动了,方才那一剑他根本没看清,他明白,眼前此人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若是想取了他性命,刚才那一剑,他就已经身首异处。 “你现在不动,等等岂不是血流而亡了吗?”严潇虽戏谑一笑,可眼中冷漠却是半点未减。 刘实闻言,急忙掏出丹药塞入口中,炼气修士还是凡胎,鲜血流干,自然也会死去。 刘实吃了丹药,就赶忙行礼: “这位前辈,晚辈刘实,摘星派弟子,我家掌门郭汎阳,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刘实自报家门,却是让严潇有了印象,这摘星派不过是天剑宗附近一个小型正道门派,修为最高的便是下品金丹圆满境界的掌门人郭汎阳,听闻这郭汎阳寿元将近,就在这百年期间,若是摘星派后面没有再出现一名金丹修士,等郭汎阳一死,这摘星派就要沦为末流门派了。 “既然是摘星派,大家都是正道中人,那倒是贫道打杀错了,贫道严潇,天剑宗弟子。”严潇收敛冷漠,笑着说道,拍了拍刘实的肩膀,让刘实放松。 可刘实哪里敢放松,天剑宗在这附近赫赫有名,摘星派哪里能和天剑宗相比,天剑宗随便出来两个首座,估计摘星派就要灭门了。而且天剑宗恐怕也不用自己出手,天剑宗经商闻名,只要随便许诺一个中型门派一成的利益,那这个中型门派就会出手。虽然正道门派之间一般都不会互相打杀,可是那也是有前提的,若是有弟子伤亡,那正道门派之间也是要斗上一斗的。 刘实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一名下山历练的天剑宗内门弟子,至于为何不把严潇当作金丹前辈,那是因为金丹前辈很少出山,各个门派情况基本相同,活跃在外的不是炼气弟子,就是筑基弟子,其中筑基弟子占了八成。当然,倒也不是说高人不下山,只不过下山也都是去些上古遗迹,不会在凡间逗留。 刘实这下真的慌了,掌门只是叫他帮助图察赤建国,并且按照图纸建立摘星楼,可从来没说会遇到天剑宗弟子啊! 第21章 偶遇蛇妖 国主图察赤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此时却不敢也插不上话,仙人斗争,非他凡人所能参与,且他也不蠢,知晓此时明哲保身,沉默不语才是最好的选择。 “前辈,一切都是掌门吩咐的,晚辈……晚辈只是按照吩咐办事的啊。”刘实极力求饶,他确实只是按照吩咐做事的。 “贵派掌门听闻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怎会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你若还是瞒着贫道,贫道今日就将你打杀在这!”严潇呵斥道。 “前辈,晚辈真的不知啊,求前辈放过晚辈,求前辈放过晚辈啊!”刘实直接跪在地下磕头,天剑宗家大业大,严潇如此年轻就是内门弟子,前途不可限量,杀了他估计掌门也根本不会出头。 “果真如此?!”严潇手持造化剑,挨着刘实的脖颈,饶是如此,刘实也是一个劲的求饶,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话。 “小子,你直接一个搜魂术就搞定的事情,整这么麻烦?”杀戮老祖无奈叹气,他早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严潇是不会乱用搜魂术的,这门功法若是配合,那自然无恙,若是心生反抗,轻则变成白痴,重则神魂俱灭,严潇的性子他都摸透了,肯定不会这么做。并且杀戮老祖完全可以推断出,严潇日后必定因此会有一劫,度过了则完美蜕变,度不过则身死道消,他杀戮老祖帮不了。 严潇只是轻哼回应老祖,不过却收回了造化剑,淡淡说道: “刘实,我会对你使用搜魂术,如果你配合,自然无恙,不配合,那你今天就自绝于此。” “晚辈配合!晚辈配合!”刘实拼命点头,就急忙闭上眼睛放开所有戒备。 严潇使用搜魂术一看,把刘实的尺寸、曾经的七大姑八大姨、暗恋的女生,吃屎……这些事情都看了一遍,也看到了郭汎阳对刘实的吩咐,确定了刘实的确是迫于压力做的此事,于是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刘实,我也不为难你,你贵为骝蛮国国师,那就即日起把摘星楼停工,给那些凡人一些补偿,此事就此揭过了。不过我日后还会回来,若是还发现你屡教不改,那么你知道后果。” “晚辈这就开始处理,这就开始处理。”刘实劫后余生,诚惶诚恐,再次磕头,以往被无数凡人磕头的他,今日倒是把磕头全送给了严潇。 “如此……甚好。”严潇淡然。 又是一阵乌云遮蔽,不过顷刻消散,此地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可是图察赤和刘实都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 次日清晨,严潇三人站在高处,只见摘星楼处的苦力奴隶都被释放,那些刚刚成为苦力不久的人尽皆欢呼,而那些已经麻木的奴隶,则一个个神色淡漠,甚至有一些还跪下请求不要放他们走。 严潇看到这一幕,唏嘘万分,有些人跪久了,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严师兄,我感到自己的心境此时完全不一样了,我要突破了。”贾汪忽然欣喜说道。 文世多也点头:“严师兄,我也要突破了,昨晚在寝宫把国主吓了之后,今时今日所见,对我也有所触动。” 文世多说完与贾汪一同盘坐在地,开始引渡天地灵气突破自身境界。 严潇看着这两人,有些无奈,‘咋我就没这好事呢?’ 不过严潇仍然为二人护法,一刻钟后,贾汪突破到了炼气五阶,文世多则突破到了炼气四阶。 两人陆续突破后,尽皆心悦诚服行礼一拜: “多谢严师兄成全此番际遇,严师兄功参造化,知晓我二人在此一定会有此感悟,所以特意留在此处感悟红尘,为我们二人如此着想,贾汪/文世多无以为报,日后严师兄若有差遣,但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说完,又是诚恳一拜。 “哈哈哈哈哈。”至于杀戮老祖,则乐翻了天,“严潇小娃娃,若是这两人知道你不过是因为怕死,说不得要嘲笑你一番。” 至于严潇,虽然也是有些尴尬这两个师弟的脑补,却故作姿态: “大家都是同门,你们的成长就是师兄我最大的心愿,天剑宗是我的家,能帮助这个家日益壮大,是师兄应该做的。” “师兄大恩大德、宅心仁厚,师弟永生难忘!”两人再次感动一拜。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严潇无语,咋之前在天剑宗没看出这两人这么憨呢? …… 摘星派内,掌门郭汎阳忽然心中一动,随后掏出一面铜镜,铜镜之上显示刘实正在疯狂逃跑,骝蛮国的摘星楼却是建不成了。 “阳逍。”郭汎阳忽然对大殿下跪坐的人说道。 “弟子在。”阳逍恭敬抱拳行礼,哪怕跪着也不能失了礼节。 “刘实跑了,你去骝蛮国看看怎么回事,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是小门派弟子做的手脚,你直接杀了,再继续建造摘星楼,如果是大门派弟子,就调查清楚身份再说。”郭汎阳收起铜镜,半闭着眼说道。 “是,弟子听令,”阳逍站起身,“不过师父,这刘实怎么办?” “背叛我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郭汎阳转过身,不再说话,看着面前虚幻飘浮的三十五座摘星楼,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 关于摘星派建造摘星楼的事情,严潇自然如实记录到玉简之中,他虽然不知道摘星派的具体目的,但是也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当然,他也仅仅只是记录在玉简里,不敢再过多干涉这件事情,他能做的就这么多,如果危及自身,那他肯定一下子就放手不管。 而自从离开了骝蛮国国境后,三人算起来已经离开了天剑宗六日的时间,此刻依然步行前进。虽然经过骝蛮国突破之后,贾汪和文世多二人对严潇已经高看了,可是仍然会有一些疑惑。 “严师兄,我们为什么不驾马前往呢?步行不是太慢了吗?”贾汪苦着脸,这一路走来,他的足履都磨破了三双,虽然不值什么银两,可身心却是太疲惫了。 严潇闻言,暗道一声‘果然’,继续谆谆善诱: “师弟,你这就不懂了,这种时候就要锻炼自身的意志力,连步行这种苦都不能吃,日后如何能够成就上品金丹?” “严师兄,我就真的不痴心妄想了,能够弄到一枚金丹期妖兽内丹,成就下品金丹就足够了,整个东延神州这么大,门派枚不胜数,估摸着也才一两百的数目,试问现在各大门派的掌门,有几个当年不是上品金丹的?”贾汪叹了口气,颇为失落,他自从听说了金丹之难后,也打消了成就上品金丹的念头。 “是的啊,严师兄,我们三人当中,或者说哪怕整个天凯峰,师弟也就觉得你有上品金丹的希望。”文世多也附和道,言语之间尽是对命运的妥协。 “胡说!我辈修士何尝能未战先怯,不就一个上品金丹吗?就把你们二人难倒了?!”严潇厉喝一声,想要骂醒两人,可是贾汪和文世多却是停下脚步,走进一旁无人的亭子,躺在了上面,显然是累了。 贾汪无力说道:“严师兄,我和文师弟都很感谢您之前的帮助,可是上品金丹实在太渺茫了。” “是啊是啊,散了散了。”文世多也无力说道。 “得,和你小子一个德行,你小子真的会挑人。”杀戮老祖无情吐槽,“修士最怕没有自信,这两人日后若是没有机缘,也就下品金丹到头了,严潇,我和你说,你要是用内丹或者丹药成就宗师,我和你没完!” “谁知道呢?”严潇故意笑着,吹着口哨坐在了长椅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惹得杀戮老祖碎碎念。 当然,严潇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选择下品或者中品金丹,毕竟,他还是有一个修仙梦的。 不过没等严潇歇息多久,天色却忽然变了,乌云蔽日雷声大作,一道雷电在远处天空劈过,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啦啦落下。 “真是四川的变脸,这天气说变就变。”严潇小声吐槽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估计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他也有些困倦,打算歇息一会儿,哪怕是筑基修士,也会有心神疲惫之时,身边的两人已经呼呼大睡了。如果换成用马赶路,两人也不会撑不到客栈,就睡着了。 不过还没等严潇躺下,他就发现远处竟然有两名女子各自撑着一把油纸伞向着此处而来。 两名女子一人穿着白衣,一人穿着青衣,走的近了,严潇却是发现这两女子却是极为妖娆,浑身散发着魅惑气息。 ‘小青?!小白?!’严潇心中下意识冒出这样的想法,‘来人呐,我的大威天龙呢?’ “这位大哥,小女子白蒹,这是妹妹青葭,能够让个座否?我姊妹二人在此躲会儿雨就走。”白蒹温声细语,一副柔弱模样,至于青葭则眼眶湿润,楚楚动人。 严潇见此,于是殷勤说道: “小生严潇,两位姐姐坐便是,能够见得两位姐姐,是严某的福分才是。” 严潇说着,拎起贾汪,就丢在了文世多的身上,两个男人顺势抱在一起睡着了,对此毫无察觉。 严潇还特意用袖子给这姐妹俩擦了擦长椅,姐妹俩笑着道谢,就坐下了,至于严潇,则仿佛着了迷一样,紧挨着白蒹坐着,仿佛被美色着了迷。 “诶,老祖,你可不要骗我啊,这蛇妖的内丹真的对我有大补?” 杀戮老祖:…… 严潇与这姐妹二人又是相视一笑,严潇则故意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在白蒹和青葭的眼中,这又是一名炼气期修士被她们二人迷了魂,还加上这两只熟睡的修士,只要带回洞内便可生吞活剥,饱餐一顿,修为又能有所进步。 可在严潇的眼中,面前这两个大美女,一个筑基四阶的白蒹,一个筑基一阶的青葭,就是两颗闪闪发光的大蛇内丹呀! 三人各自心怀鬼胎,可谓是连环套中套中套!一套更比一套强! 诸君拔剑,两个蛇妖我要了。 第22章 可怜小蛇蛇 亭外雨声山外斜,人影碎弱星辰决。 半晌贪欢幽径灭,风息雨息从未觉。 雨停之后,严潇三人都仿佛失了魂,像三只温顺的小狗一样,跟在巧笑嫣然,如青白两朵莲花盛开的白蒹、青葭身后。 两名蛇妖浑身散发出淫邪的气息,贾汪、文世多都流着口水,跟在身后,双目之间依然看不见任何倒影,有的只是粉红粉红的光芒。 至于严潇,则左边牵着白蒹,右手牵着青葭,时不时故意在两只蛇妖的屁股上揩一下油,惹得两妖很是生气,隐隐约约感觉严潇故意这般,可看向严潇时,严潇却是早已一副失魂模样,于是只能把一切归咎于严潇的好色程度远远大于另外两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哎哟喂,你小子,不要给老祖我丢脸好不,人妖你样样通吃!”杀戮老祖是完全能感受到手掌传来的触感的。 “老祖,这蛇妖的屁股真软,真好摸,你难倒不觉得吗?”严潇表面上已经和傻子没两样了,可心底却宛如明镜,他自忖三把造化剑,实力强劲,不过两只蛇妖罢了,他根本不害怕。造化剑能和上品法器媲美,试问有几个筑基修士,能够有他这般富有。 “好摸个屁,老祖当年可是摸过……摸过……”杀戮老祖说着说着就闭口不言。 “摸过谁的屁股?”严潇来了兴致。 “这不能说,我想应该没事,说了估计就算是她也保不住我。”杀戮老祖摇头,选择沉默。 “那……好。”严潇知道杀戮老祖不想说的事情,他也没办法逼问,于是又专心致志在两名蛇妖身上偶尔乱摸,不过严潇也是懂的分寸,毕竟他也怕这两个蛇妖恼羞成怒动手,他要挑这两名蛇妖毫无防备,且到了她们老窝的时候再动手,说不定就能一锅端。 “姐姐!这色鬼又摸我。”青葭娇嗔道,直接打开了严潇的脏手。 “哎,妹妹你且忍耐一会儿,等到了万妖岭,姐姐就把这臭男人的手剁下来给你吃。”白蒹也有些生气,这严潇真的是色迷心窍了。 于是乎,白蒹随便折了藤条,就将严潇的双手绑住,可藤条怎么能绑住严潇呢,哪怕是锻体修士都绑不住,严潇一下子就挣脱了藤条,又开始使用他的那副魔爪了,而且越来越过分。 “姐姐!他又乱摸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再万妖岭外面把人先杀了呢,每次都是这样。”青葭一脸通红,羞愤说道,以前也不是没被男子摸过,可是也没被这般一路乱摸。 “妹妹,这实在是我们万妖岭的妖族有苦说不出啊,这是妖王的命令,相传当年有一人族大能途径此地,看见我们先辈肆意屠戮凡人修士,直接杀了一半妖族,虽没有赶尽杀绝,可立下了规矩,若是有妖族在万妖岭外对凡人施法,必定遭受雷电击打,灰飞烟灭。”白蒹却也是无奈,脸上亦是潮红,妖比人更加淫邪,蛇妖最甚,这白蒹却是被严潇摸上头了。 “那……难倒没有先辈抗衡吗?”青葭的脸色愈发红润。 “有……有的,可是相传连妖尊都不是其对手,而且也有小妖不怕死,尝试在万妖岭外灭杀凡人,可却遭劫,入不得轮回。”白蒹身子不停扭动,双足上开始有鳞片浮现。 “你小子快停下,手咋那么贱呢?这俩妖怪都要被你摸发情了!”杀戮老祖大骂。 严潇明白自己似乎过头了,赶紧停手,他主要是为了妖丹,这两妖要是在这里就把他上了,对他出手,说不定两道雷就劈下来了,这两妖就变成一团灰了,那他啥都没有。 而且根据这两蛇妖的对话,他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上他这般侮辱,这两妖也是没不敢反抗。 回顾这一路上所作所为,严潇发现,自己似乎也好像、貌似有点邪恶了。 不过严潇也小心起来,这万妖岭地域看来有妖王存在,那是比肩人参王的存在,看来这种深山大泽里,还是很危险的,没事应该尽量人族领域赶路。 严潇歪着头、流着口水回头看了一眼贾汪和文世多,这两人的样子真是让他想笑,可是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相机,有类似的法术,可是他还不能施展,哪怕学会施展也有动静,倒是可惜了。 两个蛇妖不知怎么回事,就发现严潇慢慢减缓了攻势,虽然有些奇怪,可是脱离了严潇毒手,她们也各自松了一口气。 白蒹和青葭对视一眼,可彼此的眼神却出卖了对方。 “姐姐,这要不等等到了,你先选……”青葭很是礼让,毕竟一路上的修行都是白蒹带着的。 “这还选什么呢,今天就要给这个老色鬼一个教训,年纪轻轻却色胆包天!”白蒹轻哼一声,恶狠狠地看着严潇。 “那姐姐,你先还是我先呢?” “还分什么先后呢,一起上,先把这个男人榨干求饶,再吃了后面那两只蠢驴。” 原来,姊妹二人却是真的动了骚情,不过严潇却没这个打算,女人很美妙,可一定要是人,这种妖人他不接受的,除非好看到爆炸,那样子嘛……猪妖也不是不行。 随着路途的深入,四周也开始变的昏暗,各种枯木林立,鸱鸮啁啾,白蒹和青葭眼睛一亮,均是欣喜万分。 直接就抓着严潇三人冲向了老窝——蟠漓洞,到了万妖岭,那就丝毫不用顾忌施法了。 一阵狂风呼啸过,就到了两蛇的老窝,白蒹直接将三人扔在地上。 这蟠漓洞不大,不过到处都是小蛇游动,其中不乏炼气境界未曾化形的小蛇,至于为何白蒹青葭能化形,严潇估摸着是吃了化形果的原因。 “姐姐!这臭男人我们把他上了!”青葭愤恨说道,直接就扑向严潇。 白蒹也是一般,心中羞愤交加,且欲火难耐,直接就脱了衣裳扑向严潇。 不过下一秒,本还是一脸痴傻模样的严潇,却在两人扑向他的瞬间表情恢复了正常,冷漠地看着赤裸人身蛇首的两只蛇妖。 白蒹和青葭暗道不妙,一路上原来都被严潇耍了,可这么近的距离根本反应不及,两道白芒闪过。 “咚!”“咚!”两声落下,白蒹和青葭的头颅砸在地上溅起尘土,亲眼看着自己扭动的身躯完全变成了蛇身之后,含恨死去。这占了她们姊妹便宜的修士,竟然最后还要杀了她们,真是气死蛇了! 白玉光芒造化剑不出则已,出剑绝对非无用之功,那些之前扭动的小蛇均悍不畏死冲向严潇 ,可人妖分离,严潇对于妖物没有丝毫怜悯,三把造化剑飞舞之下,这一洞的蛇妖均变成两断而死。 最中间的尸体,则是巨大白蒹与青葭的,严潇将两条可怜小蛇的内丹与蛇胆取了之后,剩下的则只砍下了一截。内丹放进了胸口的储物项链中,蛇胆则放进了右足的储物红绳内,只有最不值钱的一截蛇身被他放进了储物袋中。 做完这番操作,严潇御使造化剑将青蛇、白蛇尸体搅碎后,立马带着中了蛇香的贾汪与文世多返回了亭子。 然后照旧摆好了两人睡觉的姿势,至于严潇,则老神在在,闭目养神,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除了他严潇用了几张加速符箓、用了穿越飞梭、用了几颗丹药,以及多了几样东西之外,几乎一切照旧。 紧接着一个时辰后,贾汪与文世多陆续醒来。 贾汪伸了伸懒腰,却是忽然捂着额头哀嚎一声: “好痛啊!我这是怎么了?” 文世多则捂着裆,满脸冷汗,说不出话。 严潇心中忍不住一笑,是他带着两人飞速狂奔的过程中,不小心贾汪撞了脑袋,文世多撞了裆。至于两人为什么没有痛醒,则是因为他在第一时刻点穴又下了重药,将两人又迷晕了。加上那两蛇自带的蛇香,这两人哪怕是修士,也花了一个时辰才醒过来。 半晌,贾汪和文世多才缓过神来,不过二人尽皆感觉奇怪。 “奇怪,我记得不是看见了两位漂亮的小姐吗?”贾汪挠着脑袋,疑惑不解。 “对啊,我貌似也看到了,难不成是做梦了?”文世多也是一脸疑惑,但却僵硬坐着,不敢乱动,怕引起裆部剧烈疼痛。 “你们莫不是想念俗世想念过多了,出现幻觉了,你们应当做梦了,师兄我一直没睡,没有看到任何人过来。”严潇出言打消两个人的疑虑,不过他知道这样不够,于是继续说道: “在你们二人睡着不久后,师兄我倒是周边逛了逛,发现一条大白蛇,将其绞杀之后,带了回来,今晚我们就吃蛇肉。” “蛇肉?!”贾汪和文世多一愣,随即也是两眼放光浑然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孤苦农户出身的两人,曾经常年吃着糙粮,山间野蛇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严潇这一说,立马勾起了他们遥远的记忆。 “是啊,这大晚上也没人,我们就在这亭子将就过一夜,我生个火,今晚饱腹一顿。”严潇哈哈笑道。 走出亭子,快速砍削树木,生起冉冉篝火,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人高,腰粗的白蛇中段,便开始处理起来,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没少下厨。 然而实际上,严潇在地球的时候只是非常喜欢看美食类视频,所以不过有样学样罢了,实操经验尚显稚嫩。 贾汪和文世多则把湿润的地面烧干之后席地而坐,看着严潇将蛇肉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串好,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不过烤着烤着贾、文两人皱起了眉头,蛇肉虽然好吃,可没了调料,也是没了滋味。 可严潇似乎知道两人心中所想,从储物袋中拿出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严潇自研和购买的调料,都是严潇在天凯峰寂寞时期的吃饭家伙。 同门三人于是皆开怀大笑,笑声响彻天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极为快活。 至于那两条可怜的小蛇蛇?谁管它呢,死都死了。为人类贡献了她们的价值,这就是上好食材的使命! 第23章 飘渺宗何欢 飘渺宗,位于天剑宗南边稍远的一点位置,至于为何叫做飘渺宗呢,实际上原来的飘渺宗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原名广阔宗,因为其占地辽阔而闻名,后来有一任掌门因为没读过书,所以改成了“特大派”,那任掌门觉得特大比广阔更加有气势。可在那任掌门掌管期间,弟子均是下意识反抗,甚至外出都无比羞耻自报宗门,所以许多弟子在辽阔的飘渺宗地域上到处藏匿自身,把愚蠢的掌门当做洪水猛兽,因为是自家弟子,且法不责众,这掌门也没什么办法,直到后面退位,现任掌门韩涯子掌管后,才改名飘渺宗,可是上任掌门造成的影响却是根深蒂固,只能慢慢改正。 在现在的飘渺宗内,经常出现的一种情况是,每当有大事敲钟时,通常需要敲上半天,全部弟子长老才能到齐,所幸飘渺宗这么多年来一直因为地处偏僻荒凉,没有被其它门派攻打过,否则敲钟敲完了,半天后弟子才到齐,真是会闹出笑话来。 “我不过闭个关,出来家没了是几个意思?”严潇笑着说道,他在临近飘渺宗范围的时候为好奇的两位师弟宝宝讲解知识。 贾汪与文世多也是哈哈大笑,两人没什么见识,没有想到飘渺宗曾经有这等趣事。 “严师兄,看来这地大也有地大的烦恼啊。”贾汪乐呵呵的。 “是啊,还好别家宗门是地大物博,飘渺宗是地大荒凉,否则早就没了。”文世多也是觉得飘渺宗有意思。 “不过虽然飘渺宗效率慢,但是听说也有元婴长老坐镇,你们也是要一直保持谦卑恭敬的态度,明白了吗?”严潇故意板脸,严肃说道。 “是,谨遵师兄命令。”两人齐声应道。 …… 飘渺宗。 “师兄,我们这次这般作法怕是不好。”金丹一阶长老关海潮忧心忡忡,看着是掌门也是师兄的韩涯子。 “师弟,我们飘渺宗都快没了,还在乎什么和外界的联系,而且看样子无尽海那边肯定是出了宝贝,现在探索到了最后,总不可能半途而废,若是古籍记载不错,只要有了此宝,易长老就能直接淬炼阴虚阳实,将元婴化为元神,无需寻找那些危险地方淬神,只要易长老成就了元神真人,那么我飘渺宗就能成为大型门派,虽然比不上天剑宗这些积年累月的大门派,可是繁荣昌盛五千年却是根本不成问题,师弟,你莫要怕了这些大门派啊。”韩涯子也是苦口婆心,这飘渺宗虽然基本是他一人说了算,可师弟也是将来下一任掌门,他必须要让师弟明白孰轻孰重。 “可这隍水玄珠不比其它,这可是能够直接淬神并且帮助度过阴阳难关的宝物,哪怕是大门派也根本没有此物的。”关海潮只是担心此宝走漏风声,虽然飘渺宗地广人稀,但秘密却不会因为地广人稀而传播缓慢。 “哎呀!师弟!你还在……”韩涯子话还没说完,忽然脸色一变,“糟了,天剑宗派内门弟子来了。” “天剑宗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关海潮一愣,瞬间慌张了。 “不,师弟莫慌,如果真的是隍水玄珠走漏了风声,来的就不是一个内门弟子,两个外门弟子了,天剑宗的元神真人肯定会过来的。”韩涯子比较镇静,他稍作思考,就知道了来者何意。当下便有了计策。 …… “天剑宗内门弟子严潇,携外门弟子贾汪、文世多求见贵派掌门韩涯子!” 严潇站在飘渺宗的护宗大阵外大喊,他心中有些奇怪,因为按照正常情况,除非出大事,否则护宗大阵是不会随意开启的,耗费人力灵石不说,说不定还会引来海族的窥探。 虽然海族当年和人族协商不再上岸,只在无尽海中生活,可海岸边的却经常会有海族侵扰,至于这些小打小闹,大能也不在意,只当做是人族的历练之地罢了。 严潇三人等了约莫一刻钟,才从阵法后面等到了引见之人。 “天剑宗来客莫怪,贫姑何欢,家师关海潮关长老,本宗地域辽阔,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够抵达,掌门已在大殿等候,请随贫姑一道前往即可。” 相貌普通的何欢,拿出一叶仿若粽叶折成的法器,绿油油的,严潇三人就直接站在上面,由何欢驾驶带往。 “这是本宗每名弟子都有的下品法器叶舟,用来赶路、生草木,养生机。”何欢虽语调平平,可在严潇听来却并非冷漠,更多的是对世事的不关心。 不过严潇发现,叶舟离地不过一尺,每当驶过,贫瘠的地面都会湿润一分,可距离土地肥沃看起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一眼望去,飘渺宗绝大部分的地面都是裸露的黄褐地皮,就算有些绿色,也都是长条形状,类似于一条条绿草小路,严潇推测应该是叶舟长年累月的效果。 严潇稍微观摩一遍,却是完全没有忘记张懿的嘱托。 “何道友,贵宗最近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为何这护宗大阵都打开了呢?”严潇盯着何欢的眼睛。 “贫姑也不知情,倒是听家师说什么最近可能海族会突然上岸,需要防备一番,避免被海族打个搓手不及。”何欢面色平静。 “哦?是这样吗?”严潇故作神秘微笑,眼神却一直没有放过何欢的一举一动。 “贵宗难道就是这般仗着家大业大咄咄逼人,百般猜忌吗?”何欢一怒,瞪了严潇一眼。 “诶,何道友莫生气,是贫道的错,贫道多嘴了,贫道多嘴了,这一品容华丹送给道友赔罪,函望何道友不要生气。” 严潇歉意一笑,从储物袋拿出一个精致木盒,将其打开,能够驻颜三年的容华丹,对任何女子都有着不小的诱惑力。 何欢的眼中自然也闪过一丝心动,可嘴上却说道: “这不过第一次见面,严道友就送出这样的贵礼,是不是有些……” “诶,不碍事,贫道就是看何道友如此绝色,不愿看见芳华老去,所以才这般,不信你问我的两位师弟。”严潇说着,回望了文世多一眼。 “什么时候的……唔!唔唔!”贾汪刚想说话,却被文世多捂住了嘴。 文世多点头笑道:“是的是的,我家严师兄就是看见美丽女子有爱美之心,所以身上常常备着容华丹,不过这一路走来,何姑娘你倒是头一个收到我送出去的容华丹的。” ‘还是你小子上道,不错!’严潇对文世多眨了眨眼,文世多也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如此,那贫姑就谢谢严道友了。”何欢直接一把夺过木盒,放进了储物戒中,嘴角却露出甜蜜的笑。 ‘嘿,果然还是女人好骗。’严潇心中觉得好笑,表面道貌岸然。 “何道友这就生分了,叫我严潇就好。” “这……”何欢犹豫一番,看了看严潇,却忽然萌发了一个奇妙的想法:这严潇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她长这么大,一直被师父保护,到现在为止还从没有男子喜欢过她,且严潇看起来也不是轻浮之人,又是大门派弟子,哪怕结为道侣也不是坏事。 何欢心中思绪变化万千,最后却是权衡利弊说道: “既然如此,那严潇称呼我本名也行。” “好的,何欢。”严潇露出翩翩君子的笑容,身上行头早在到达飘渺宗前更换了一番,颇为华贵,可不能坠了天剑宗的面子。此时忽然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折扇,扇面抖开,却是山水墨画,上面写着: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严潇这故意的动作在已经稍微有点迷糊的何欢眼中,却是那般潇洒有风度,何欢已是明白,这严潇表面上是来宗门拜访掌门,可实际上绝对是冲着她来的。肯定是从小时候,严潇就来过飘渺宗,然后这么多年来念念不忘,等修为上来了,就寻过来了。 这种跨越时间的爱慕,怎么能不让何欢心动,一下子态度就温和许多,语调也温柔起来,不过也开始有点害羞了。 “严潇,多谢你的容华丹,这是我贴身带着的香包,就当做,送给你的回礼。”何欢从腰间取下一个粉红香包,双手递给严潇,不过却不像一开始那般直视严潇,反而眼神开始回避。 “如此……”严潇靠近何欢,凑近何欢的耳边,同时右手轻轻握住何欢的手掌,吐着热气说,“如此……甚好。” 再将香包取走,轻嗅一番,放进了衣襟内,脸上虽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却不知为何抖动了一下。 只有何欢,脸颊早已通红,急忙转过身不敢再看再多说几句话,心中如小鹿乱撞,小手都无处安分,不停攥着衣角。甚至连叶舟都微微有些晃动。 严潇知道攻略成功,心中松了一口气,至于文世多和贾汪两人,此时都长大嘴巴,仿佛可以吃下一整颗西瓜。 他们俩的师兄,一年筑基的内门弟子严师兄,竟然还会这般风情,三下五除二就把飘渺宗的一名女弟子撩拨的春心荡漾,并且估计已经芳心暗许。严师兄实在是高!是高!高! 至于严潇,则笑着摸了摸储物戒,里面还放着十几把扇子,针对不同的亲传弟子,分别都是不同的字。飘渺宗亲传弟子的情报他早就摸透了,怎么会不做准备。 不过他此时却是不着痕迹把何欢的香包从衣襟内挪到了储物袋中,先前看何欢像极了一个大家闺秀,哪怕容貌一般,可是他闻香包的一瞬间,却是强忍呕吐的冲动。 不知是何欢不喜欢洗澡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这香包像是一百种粪便混合散发而出的臭味,严潇能够忍着不吐,真是难为他了。 过年将至。 第24章 老狐狸 后来的一路上何欢羞答答的再也不敢说话,严潇哪怕问话何欢也只是轻声的“嗯”几声,这让严潇颇为尴尬,属实是他用力过猛了,何欢已经害羞的无法抬头。 等到了大殿门口,严潇就看见了坐在高位的飘渺宗掌门韩涯子,其旁边站着的男人,应当就是飘渺宗下任掌门,修为是上品金丹一阶的关海潮了。至于严潇为什么没见过也知道,当然也是在天剑宗内恶补了功课。 “回掌门、师父,天剑宗弟子贾汪、文世多,严……严潇已经带到。弟子就……先行告退。”何欢一直红着脸低着头,一说完就赶紧迈着小碎步跑出了殿门,关门的时候还不小心夹到了手。 “嗯……师弟,你这徒弟是怎么了?”韩涯子自然发现了何欢的异样,询问身旁的关海潮。 “嗯……师弟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生病了。”关海潮如此推断,他死都不会想到实际上他亲爱的徒弟,已经被严潇短短的一刻钟内攻略成功了,若是知道,一定要吐血身亡。 韩涯子也不明所以,索性回归正事。 “天剑宗内门弟子严潇,外门弟子贾汪、文世多,拜见飘渺宗韩掌门,拜见关长老。”严潇在前,贾、文二人在后,齐齐行大礼。 “无须多礼,不知贵宗姜掌门近况如何?”韩涯子笑着说道,面色颇为和善。 “回韩掌门,姜掌门一切安好,最近听闻就要突破到元婴九阶境界,距离尊者境界已是不远。各峰首座也叫弟子代为问好,称与韩掌门有旧,长久不见,甚是想念。”严潇恭敬说道,实际上这句话每个字都是他编的,为的就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知道韩涯子肯定听得懂。 韩涯子闻言,面色稍稍变化,不过仍然笑着说道: “唉,若非路途遥远,本掌门倒是会亲自上门拜访,贫道倒是和张首座有百年未见了。” “不过,贵宗此行却是为了何事?” ‘明知故问。’严潇心中小声逼逼,表面却冠冕堂皇说道: “姜掌门最近因为贵宗订购法器的数量锐减,不知贵宗到底因何缘故如此,还请韩掌门告知,弟子好回去向姜掌门交差。” “原来是此事啊。”韩涯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实不相瞒,严潇小友,最近海族可能有所妄动,想必之前何欢应该都和你说了。” “是的,何道友之前都说明了。”严潇如实回答。 “是啊,若是严潇小友想看,可以一同随我来海岸,一切一看便知。”韩涯子面色如常。严潇却是看不出什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严潇再次行礼,他带着任务而来,飘渺宗不敢对他做什么,可心中也还是紧张,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韩涯子直接一甩袖子裹住严潇三人,再一出现,却是已经到了护宗大阵的边缘,也就是无尽海岸旁。 这等速度让严潇三人惊异,不过却都认真看向海岸线处。 只见那如同黑水一般的无尽海,海岸上都是奇形怪状的海族,多是些鱼头人身,蟹手人身,或者**人身的怪物,散落扎堆,时不时还有别的海族从海中爬上岸来,完全把两族盟约视若无睹。 “这些妖族甚是可恶!”严潇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是啊,我飘渺宗弟子因为对抗海族的缘故,折损了太多的弟子,能拿回来的也就一些法器,现在法器堆积如山,所以就减少了三成的订购量,本掌门心中也是悲痛万分,人都没了,还要这些法器做什么。”韩涯子面露哀色,这哀色不似作假,严潇却是相信了九分。 “韩掌门请节哀,贵宗为了东延神洲抵挡海族多年,弟子这次回宗定会如实禀报,让各大宗门都再给予贵宗一点支持。”严潇诚恳说道。 “这倒是不必。”韩涯子一口回绝,不过忽然意识到态度不对,赶忙说道: “各宗这么多年来对本宗一直厚待,尤其天剑宗的法器价格更是低于同等门派一成,飘渺宗对此甚是感激,哪里还敢再多劳烦各宗掌门费神。” 严潇的信任值降为70分。 “韩掌门,可是你们还能撑住吗?”严潇看着那些虽然扎堆,可若是平铺开来,定然铺天盖地的海族,忧心忡忡。 “无妨,护宗大阵很是强大,且本宗亲传弟子也开始上阵,能够以一挡百。”韩涯子继续拒绝帮助。 “报——掌门,掌门!”忽然从护宗大阵另一个方向外跑进来一名浑身受伤,面露痛苦的弟子。 韩涯子依然笑着,可是笑容却在这名弟子出现的时候凝固了一下,被严潇看见了,严潇趁机喊道: “这位弟子,你是怎么了?” 那弟子只把严潇也当做飘渺宗弟子,毕竟飘渺宗太大,不认识很正常,那弟子边跑边喊: “韩掌门,吕师兄与海族争斗死了啊!!!” 那弟子说完,便大哭起来。 韩掌门趁势语气哀伤似对那弟子也对严潇说道:“飘渺宗弟子死不足惜,为了东延神洲百姓的安宁,我们值得!” “可是韩掌门!吕师兄可是亲传弟子啊!”那弟子哭喊道,却是伤心过度晕倒了,关海潮及时赶到,就将这名弟子带走。 韩涯子则有些尴尬地说道:“偶尔也有意外。” 严潇的信任度降为50分。 不过这也只是严潇在心中自我评分,表面上他却是抱着九分信任,一分怀疑,这样才不会让韩涯子发现。毕竟,严潇这个任务说好听点是拜访,说不好听点就是检察,可奈何天剑宗家大业大,飘渺宗还真的不敢发作。 严潇也不戳破韩涯子的脸面与伪装,也是心有戚戚然的样子: “韩掌门节哀,贵宗为了东延神洲付出许多,弟子铭记在心,若是韩掌门确定不要支援,弟子就不会和姜掌门禀报此事,韩掌门您看如何?” “如此……”韩涯子本想说“甚好”二字,不过知道自己不能太激动了,转而说道: “如此,便是麻烦严小友你了,严小友若是有空,也可在本宗暂住几日,不过本宗因为海族缘故招待不周,还是希望严小友不要介意。” “无妨无妨,韩掌门宅心仁厚,心系天下苍生,弟子怎么能在飘渺宗耽误这么久,凭空耗费韩掌门的心神,这就带着师弟们告辞。”严潇一抱拳,韩涯子则点头,随后三人便又回到了大殿。 只见何欢已经等在大殿门口,虽仍是害羞模样,可脸上红霞却褪散不少。 “那返程就由何欢小丫头带你们,这三枚储物戒里装着一点老夫的心意。”韩涯子笑着说道,三枚精致的储物戒就各自飞向严潇三人。 严潇三人接过笑着称谢,就坐上何欢的叶舟,向着来时的地方归去。 待严潇三人身影消失不见,韩涯子的笑容却是立马收敛,淡漠地对身旁的关海潮说道: “师弟,你怎么看严潇这个人?” “没有师兄你观察的久,不过看来应该没有起疑心,毕竟只是隐藏修为的筑基弟子,先前那番在大殿的说辞想来也只是哄骗师兄你,怕你动手杀人罢了。综合看来,这严潇应当是极度贪生怕死之辈,至于那两名外门弟子,都不过是草包罢了,不足为虑。” “师弟你这次倒是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我却仍然留了后手,你可看出来了?”韩涯子阴险笑道,现在事关宗门存亡,他韩涯子却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难不成……是那三枚储物戒?”关海潮想到了韩涯子最后的举动。 “正是……哈哈哈,不过这三个弟子却发现不了,最后天剑宗也只会不了了之,哪怕等天剑宗反应过来,易长老也成就元神真人位,天剑宗也不会为了几个小弟子大动干戈的。”韩涯子的笑声响彻整座空荡的大殿。 出了护宗大阵,严潇三人立马飞奔遁走,至于春心初动的何欢,他则万不得已亲了一口,同时赠了一把写着“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字样的扇子,如此才摆脱了何欢,同时从何欢充满屎味的口中,得知韩涯子与关海潮实际上隐瞒了他,实际上飘渺宗此次耗费人力,为的只是一件宝贝,至于是什么样的宝贝,哪怕身为关海潮亲传弟子何欢,也不知道。 在飞遁的路上,严潇不停擦嘴,他为了这个情报,真是牺牲太多了! “不过老祖,你说的是真的?”严潇其实早在储物戒到手的时候,杀戮老祖就提醒他储物戒有问题了。 “是啊,不过距离储物戒爆炸应该还有一日的时间,韩涯子对你们路程的推断也相差不远,一日时间足够远离飘渺宗,到了混乱的地界,毕竟飘渺宗四周的歪门邪道可是不少。死在这里也是正常,邪道可是丝毫不会顾及正道门派的面子。不过那韩涯子小儿却是爱玩我当年剩下的,这储物戒中一百灵石倒是可以安稳拿走。”杀戮老祖嘿嘿一笑。 “所以,我等到了一日后差不多的时间,把储物戒一扔就行了是吗?”严潇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不过一般人可是察觉不到,这储物戒极为精美,若不是老祖我在,哪怕是你严潇也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破绽,最后被储物戒爆炸所杀。”杀戮老祖有些小骄傲。 “是啊,如果不是老祖你眼力好,我真的发现不了,而且这种储物戒只有亲传弟子才可以拥有,普通弟子却是没有那个财力。”严潇笑着摇头,打算等到了一日后,将灵石分批放入储物法器中。 至于一旁贾汪、文世多这两个财迷心窍,乐呵呵傻笑的二货,他打算到时候再说,免得此时此刻还有人在偷偷跟踪。 以有心算无心,堂堂修真界人心隔肚皮,经此一事,严潇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下山! 第25章 纷争漩涡一只脚 在距离万妖岭不远的地方,有一只快乐的小脑斧,它以拦路吃人为快乐,十年内吃了不少的人。平时吃饱喝足了,便躺在阴凉的山下,仰望天空,躺着的位置上方,是不知多少尺高的悬崖,从下往上望,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这是小老虎最惬意的时间。至于为何每次都选择这个位置,则是因为当初它便是在这里吃了灵果开了灵智,所以对此地有了感情。此时呢,它躺在这里,悠闲地享受虎生,不过这天却从天而降了三枚亮晶晶类似于戒指的东西…… …… “贾汪,文世多,如果不想死,就把韩涯子的储物戒交出来。”悬崖边,严潇冷漠地看着两位师弟,两位师弟身后便是悬崖,炼气修士一旦掉落,九死一生。 “师兄……你……”贾汪一脸震惊,他根本想不到,曾经万分崇敬的师兄,竟然会为了一百灵石要杀人灭口! “严师兄!莫要走错路啊,您现在还可以回头的,我和贾师兄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这回事的。”文世多虽然慌张,可却痛心疾首,不愿看见天资卓绝的严潇走入歧途。 “你们俩瞎想什么呢,韩涯子那老匹夫给我们的储物戒有问题,你们把灵石拿走,我只要戒指。”严潇真是佩服眼前这两位的脑洞。 “真的只要戒指?”贾汪歪着头,把灵石放进了储物戒,储物戒虽然精美,但远远没有灵石值钱。 “嗯。”严潇点头。 贾汪和文世多则齐齐把空的储物戒抛给严潇,严潇拿到储物戒后,连同自己的储物戒,掌心此时一共是三枚储物戒。 根据杀戮老祖所说,这储物戒上面的是一种极为隐晦的延时爆炸法术,对付同阶修士基本没用,也就没有见识的低境界修士看不出来罢了。 严潇握住拳头,一步步向着贾汪、文世多两人走去,露出邪恶的笑容。 贾汪和文世多害怕地紧紧拥抱,却不敢再往后走一步,因为身后就是悬崖了。 严潇露出变态一般的笑容,嘿嘿笑着越靠越近,贾、文二人惊恐至极: “你不要过来啊!!!” 谁料严潇在最后时候,擦肩而过,站在悬崖尖,把三枚储物戒往悬崖下一扔。 “可惜了。”严潇微微摇头叹气,“你们过来看。” 严潇说完,知道两个傻货不敢接近他,走到一旁盘坐,狂风吹动他的衣袖猎猎作响,风尘仆仆像极了乱世的侠客。 贾汪与文世多小心地靠近悬崖边,一边又防备着严潇,不过十息之后,悬崖下传来了巨响,还有火光闪烁,隐约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虎啸。 贾汪与文世多瘫坐在地,看向严潇的眼神又恢复了敬佩,二人虽然很逗,但也不是傻子,当然那是自认为不是傻子。 “严师兄啊!您深明大义、用心良苦,真是师弟我远远不及的啊!”文世多却是把先前自己的举止忘光了。 “是啊,严师兄,师弟我也真的错怪你了啊!” “行了,你们两个别贫了,事情办完,还要回宗门去呢。” 严潇起身,他本来计划在外待够至少三年,现在才半年,去万妖岭不现实,那里有妖王,去凡人国度也没了缘由,可惜了,不能随便找理由耽搁行程。当然,这不是关键的,关键在于,严潇发现这山下似乎不太安全,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还好,找个大城往里面一钻就成,可现在带着两个自己挑选的傻愣,却是危险了许多。当然,傻子是好事,傻子不记事。 …… 天凯峰,首座处,半年后。 严潇如实上报了历练的起因、经过、结果,不过一小部分的“细节”被他略过了。 “很好,完成的不错,虽然没有谈好,可这也是你的奖励。”张懿手指一弹,一枚玉简飞向严潇。 “回去再看,本座还有事要办。” “是。”严潇恭敬后退,这次张懿没有主动将他赶走。 在严潇走后不久,一手托拂尘的白眉老道,姜正言姜掌门出现在了张懿面前。 “张懿拜见掌门。” 张懿看见姜正言,执属下之礼。 姜正言面无表情,走到一旁随意坐下: “你先前所说都是真的?” “是的,掌门。虽然严潇有些事情上隐瞒,但是飘渺宗与摘星派看来所谋不小。”张懿站直身子,眼神闪烁,不知其在思考什么。 “按照道理来说,”姜正言笑着捋了捋胡须,“我应该派人去处理这两个门派,不过,志坚天君他老人家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天君怎么说?”张懿好奇,他也就成就金丹的时候见过志坚天君,不过志坚天君已经很少出现在世,是真正长生不死,只有衰劫磨难的人物了。 “天君说,从现在开始,便是要……天下大乱。”姜正言一字一句说道。 “天下大乱……”张懿瞳孔一缩,“包括天剑宗吗?” “哈哈哈,张懿,怎么可能包括天剑宗呢?”姜正言却是笑着说道,“天剑宗将来就是神漓小千世界唯一的宗门,志坚天君不会看着自家被毁于乱世之中的。” “还有一点,严潇此子很不错,下山历练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到了筑基五阶,算起来两年到的筑基五阶,也许可以是下一个人选。” 姜正言会心一笑,往门外走去,身影渐渐虚幻,不过却有一句话传到了张懿耳边: “你无须对我如此恭敬,免得惹人怀疑。” 紧接着,姜正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张懿微微颔首,神色平静,明显是陷入了沉思,久久伫立。 …… 内门弟子住处人员很是稀少,且绝大多数都已经下山外出,严潇便如释重负回到了自己房中。 便迫不及待地参透起玉简,神识放一探入,他的脸色就古怪起来。 “这张懿小娃给了你什么东西?”杀戮老祖发现严潇脸色不对,好奇询问。 “老祖……张首座给我的竟然是更改并且完善过的《掩气平息诀》和三千灵石。”严潇放下手中玉简,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张懿会给他这个东西,他期待的是,张懿应该给的是攻击法术一类的玉简才对。 “他怎么会给你这个……”杀戮老祖第一次也被弄迷糊了,他转世前虽然推算之道一般,转世后还未重修,可毕竟曾经是大能,一来二去的思考也明白了一些小脉络。 “老祖,这新的法诀比我修炼的好多了,你要不然看一下。”严潇将玉简的内容纳入识海,再将识海所见全部展示给了杀戮老祖。 严潇和杀戮老祖虽然共享身体,但仅有眼耳鼻舌身意,意感却是无法共享。 杀戮老祖眯着眼,仔细推敲新的《掩气平息诀》,半晌后说道: “新的这门没有问题,比你现在学的要完善不少,另外外完善之人估摸是金丹圆满境界、可见识却远超尊者境,可以和元神真人相比。你如果修炼了这门新的,应该就能瞒过那些首座的窥探,但是我却是不得不出手,也给你完善一番了。” “老祖……你肯帮我做脏活,咳、不是,是帮助我实现伟大理想了是吗?”严潇惊讶一笑,他没想到杀戮老祖竟然忽然改变态度了。 “你小子,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根据老祖我的推断,你如果不隐藏修为,你就要卷入一场极大的纷争,你半只脚已经踏进去了。现在却是一定要扯出来了。”杀戮老祖也颇为无奈,他只能大概看出张懿送法诀的背后隐藏着大危险,可具体危险是什么他修为没有恢复也无法推算出。但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不亚于曾经敌手的压力,甚至犹有过之,所以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他这一次倒是不得不帮助严潇了。 严潇耐心等待着,完善法术对杀戮老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开口询问: “老祖,你觉得是张懿给我的法诀吗?” “张懿?就长那样?还没老祖我帅,你觉得可能是张懿?”老祖一边掐诀,一边谩骂,他从来没有修炼过隐藏修为的法术,此刻倒是难为他了。 “那还会有谁?” “严小子,你管是谁呢,这人既然通过张懿之手转交给你,就证明他对你应该是没有恶意的,甚至还想帮助你一番。当然,你硬是要猜,就从关注你的人当中去猜,小概率能猜到,如果哪天你遇到了那个人,与他密切接触后,说不定老祖我就能看出来是谁了。”杀戮老祖稍微一皱眉,停下推演。 “好了,严小娃,老祖也是为了自身安全才帮你的,这新的《掩气平息诀》,你再修炼的话,瞒住首座和掌门绰绰有余,至于那些元神真人,估计你百年内也难以碰到,等你成就金丹之后,可能掌门会让你去见一见。” 严潇的脑海中,新的《掩气平息诀》出现,不过他没有急着修炼,反而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老祖,谢谢你了。” “谢……什么谢!你老祖我对男人没有兴趣,请记住,你只是老祖我脱困的工具人,明白了吗?” ‘哟,想不到还是个老傲娇了。’严潇哈哈大笑,开始漫长的猥琐生涯了。 第26章 那个男人 次日清晨,严潇从美好的睡眠中被杀戮老祖吵醒来后,便直奔肖世毅的住处。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师兄,你在里面吗?!”严潇敲门大喊。 就在严潇话语声落下,屋内传来一阵窸窣作响声,似乎极为慌乱。 严潇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等了一小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满脸春光的肖世毅衣衫不整,看见严潇后有些尴尬却抑制不住欣喜地笑了。 “啊,原来是严师弟啊,这是下山历练回来了吗?”肖世毅惊喜万分,同时对着屋内大喊,“娇娇,严师弟历练回来了,你快点出来。” ‘嗯?娇娇?娇娇!’严潇一惊,抓住肖世毅的肩膀,两个眼珠子都瞪圆咯! “师兄!你!你!你!该不会……”严潇吃惊到结巴,他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肖世毅竟然会遭遇如此劫难,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他对不起这引门师兄啊!!!!! “嘿,你小子别难过了,这肖世毅没事,不过囚龙锁却不见了。”杀戮老祖嘿嘿笑道。 “没事吗?!”严潇讶异。再仔细观察一番,肖世毅却是没有任何萎靡之感,且精气神较之以往更加充沛。 严潇想要询问,就在这时,满脸幸福,衣衫也有些许凌乱的孟娇娇从屋内走了出来,自然而言挽住了肖世毅的手臂,俨然一副幸福妻子的模样。 严潇见此就更加震惊了,这两人明显做了OOXX的事情,可为什么肖世毅没点事情呢? 肖世毅自然看见严潇的脸色,于是笑着说道: “严师弟,我们坐在院子里聊,说来话长,你不在的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了。” 肖世毅挽着孟娇娇的手,走到了院子中,肖世毅还用衣袖擦了擦孟娇娇落座的石凳,小声私语,尽是些肉麻关心的话语。 严潇宛若木头人一样,僵硬地走到肖世毅面前坐下,至于孟娇娇则在肖世毅的脸颊上大胆亲了一口,用“收拾房间”的理由识趣离开。 “师兄……”严潇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些痛心疾首。 “唉,师弟,你这愁眉苦脸样,我和娇娇如今非常恩爱,没有什么问题。这说来话长,在你离开了三个月零一天三个时辰后,娇娇终于决定和我成亲,然后我俩便在同门的祝福下结为夫妻。”肖世毅说这番时,脸上浮现追忆的幸福之色。 “然后呢?”严潇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啊……诶嘿!”肖世毅竟然忍不住害羞一笑,右手扶住额头,越来越大声。 “然后,我和娇娇就开始了鸳鸯生活,真是太美妙了!” ‘那能不美妙吗?你头上曾经戴过那么多绿帽子,都是锻炼出来的。’严潇咬着嘴唇,却不敢告诉肖世毅世界的真相。 “严师弟,师兄和你说,以后找道侣,一定要找娇娇这种的,真的太棒了。”肖世毅始终忍不住笑,明显很是性福。 “再然后呢?”严潇不明所以,他知道肖世毅过的很性福,但是孟娇娇就这么光明正大和他成亲了,没有半点目的,他是压根不信的。 “再然后我们就一直开开心心生活,每天一同起床洗漱修炼,夜晚双修入眠,一直到了现在啊。”肖世毅一脸天真傻笑。 严潇知道从被性福支配的肖世毅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打算单独找个机会和孟娇娇对峙,不过他仍然有点好奇: “师兄,可我不是给了你一个下品法器囚龙锁吗?那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怎么取下来的?” “唉,师弟,别说了,那个囚龙锁我按照师弟你教的方法那晚准备打开,可是却出了故障,怎么也打不开。”肖世毅想起这个,幸福之中却夹杂了一丝烦躁。 “那你后来怎么打开的?”严潇关切询问,‘我不会告诉你我做了手脚,教你的方法是错的。’ “后来啊……诶嘿!羞死人了!”肖世毅又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笑了。 ‘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害羞,难不成结婚会导致性转?师兄,你可是个男人啊!’严潇腹诽,却依旧说道: “那后来呢?” “后来啊,那囚龙锁被……我撑坏了。诶,师弟,对不起,师兄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啊,师兄赔你一个,你不要太难过了。”肖世毅见严潇表情忽然一变,急忙道歉。 然而实际上,严潇呆住的原因不是因为心疼囚龙锁,他只是很好奇……这货的鸟枪难不成堪比大炮? “老祖!” “诶,严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这囚龙锁有一个特性我却是没有和你说,囚龙锁是有累积上线的,男人的阳气不断积累,自然能够冲破囚龙锁,不过老祖我预计应该少说也要三年才会损坏,没想到两年时间就坏了,看样子则肖小娃这一年来憋了太多次啊。” 听了杀戮老祖的解说,严潇明白了,什么叫作“牛逼”,这肖世毅就是真正的牛逼! 严潇脸上挂着笑,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心中有了计划: “师兄,我们俩既然这么久没见,师弟下山历练可是大赚了一笔,也带回来不少的灵花灵草,这二十灵石你且拿去内务那里买点上好的酒,我们何不畅饮一杯?” 肖世毅一听,眼睛一亮,不过却将桌上的灵石推了回去。 “师弟,大婚之日你不在,师兄怎么好意思让你出钱呢,师兄这就亲自去买,你在这里等着就好。”肖世毅笑着起身,对屋内的孟娇娇招呼一声,就出去了。 至于严潇收起灵石后,则装模作样,却假戏真做拿出三株灵草,在院子找了一处好位置,挖个小坑就埋了进去。 回到座位的时候,孟娇娇却是带着盈盈笑意坐在了方才肖世毅的位置。 “你到底什么目的?”严潇坐了下来,脸上挂着冷笑。 “严潇,我要是和你说,我爱上了肖世毅,你相信吗?”孟娇娇语气有些幽怨,“我之前本想也是吸了肖世毅,可是后来发现他和那些只贪恋我身体的臭男人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有一天就明白了,我这一辈子的真命天子,就是肖世毅。” ‘这也行?’严潇觉得甚是狗血,但嘴上却冷漠地说道: “这不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严潇,既然你创造了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也不是傻子,你其实早就知道我修炼的功法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三番五次破坏我的好事,还给肖郎下了那么歹毒的囚龙锁!”孟娇娇的笑容也收敛了,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 “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应该明白,我自始至终都是不同意你们二人的,肖师兄是领我入门的前辈,对我有大恩大德,不管我是内门弟子,还是亲传弟子,亦或者将来成了首座,我也不会忘了肖师兄,那么肖师兄的安危对我来说便是最重要的事情,孟娇娇,你可知道!”严潇不怒自威,可一把寒气逼人的造化剑却浮在了孟娇娇的脖子前。 “严潇,哪怕你今天杀了我,我也只能告诉你,我是真的从心底爱上了肖郎,我知道如今以你的修为要杀了我轻而易举,可是我绝对也不会坐以待毙!”孟娇娇如贞洁烈女,没有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对严潇有任何的服软妥协。 严潇眯着眼直视孟娇娇的眼睛,三息之后,孟娇娇脖子前的造化剑如烟消散,严潇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后,却是叹了口气: “罢了,但是你的过去不是秘密,若是有一天你被同门弟子告发过去那些淫乱之事,你又要如何面对肖师兄?” “这一点,是我对不起肖郎了。”孟娇娇身子一软,却是疲倦了下来,脸色之间有着浓厚的愧疚,“若是早知道能够遇见世毅,我定然不会选择这门功法,而是潜心修炼正道,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他。” “但是如果你不选择这门功法,你也无法遇到了肖世毅不是吗?世上本没有如果的事,你却是开始后悔了。”严潇微微一叹,站在他现代人的眼里,并没有什么,男欢女爱极为正常,且根据老祖所说,孟娇娇曾经吸的也都是些作恶多端的人。 “那你可是要……”孟娇娇近乎哀求,双眼泛出泪光。 严潇只是一笑,恢复了阳光少年的模样说道: “我自然不会对他说这些事情啦,不过你却是要重新选择功法咯,虽然要重修,但是毕竟你没有筑基境界,还不算晚。而且想必,那些曾经跟你有过关联的弟子,也基本都被你处理过了,否则关于你的流言蜚语肯定到处都有。” 严潇站起身,脸色带着微笑,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株灵花,走到方才种了灵草的角落。 “严师弟你为何……”孟娇娇脸上挂着泪痕,她不明白,为什么严潇不揭发她,她都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了。 严潇只是背对着她,蹲下身子开始挖坑,头也不回地说道: “嫂子,自然是需要你立下道心誓言的啦!” 孟娇娇闻言破涕而笑,却是发现忽然有些看不懂眼前入门比她晚的师弟了,不过还好,看懂了从远处欢脱飞奔而来的那个男人,那个用行动,证明爱上了她的灵魂的男人。 此章节请配合歌曲杨宗纬的《那个男人》食用。 另外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27章 未来的小师侄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若没老婆,日月蹉跎。 在天剑宗三年时间却是已经度过,这三年内,严潇低调的除了相近的几人外,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了。 他也顺利在筑基弟子大比之前半年,找了个类似于考察的历练,将筑基弟子大比完美躲过,日子真是好不惬意。苟王的生活,就是如此枯燥且无味。 这日,严潇坐在院子中,微笑盘坐吐纳天地灵气,他对外显示的修为是筑基六阶,不过炼气弟子肯定看不出来。三年升一阶,应该也还算可以。之后便一点一点往上拖延增加时间,让自己泯然众人矣,如此才可徐徐图谋,猥琐发展。 “严师弟,早啊!”肖世毅一大早上,便搀扶着半年前怀孕的孟娇娇散步,肖世毅在三个月前突破到筑基一阶的境界,将住处搬到了内门弟子区,距离严潇不远的地方。 “早啊早啊。”严潇乐呵呵地招手,“肖师兄,这每天大早就带着嫂子遛弯,这将来出生的小孩那岂不是刚满月就要会走路了?” “诶,师弟,你就尽是瞎说,倒是你,一天天清贫乐道。”肖世毅搀扶着孟娇娇,走到了严潇院子前。 孟娇娇的肚子已经隆起,脸上尽是慈母的微笑,她也重修了功法,如今不过炼气五阶的境界罢了。 “修士怀孕本来就艰难无比,天剑宗也有不少道侣,唯独师兄你们俩福泽深厚,怀上了小宝宝,真的不知道私底下有多少人羡慕咧。”严潇站在两人面前,微微摇头心中有些感慨,尤其是对孟娇娇,他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孟娇娇竟然曾经有过那样的过去。 “嘿嘿嘿,那是那是。”肖世毅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孟娇娇的肚子,惹得孟娇娇一阵嗔怪。 严潇也是其乐融融,这般和平的景象真是修真界少见。 “不过师兄,这师侄的名字可是想好了?”严潇好奇询问,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了个小侄子或者侄女,至于是男是女,严潇不清楚,虽然神识一探就明白,但毕竟犯了忌讳。 “哼,师弟,你别说,世毅都是取的什么烂名字。”孟娇娇翻了翻白眼哼声,“他一开始想着男孩叫肖央,肖央这种名字听起来就是个坏人,女孩叫什么肖娉婷,娉婷都烂大街了。” “那你还打算男孩儿叫肖世骄,女孩叫肖念娇呢,就把你我名字拼在一起,不是更没有新意?”肖世毅难得在小孩取名上面和孟娇娇斗嘴起来。 两人竟然就开始当着严潇的面吵起来。 “诶诶诶!师兄、嫂子!你们先别吵,吵到胎儿不好了。”严潇耐心劝阻,两人一听,也住嘴不言,一切胎儿为主。 “虽然我师侄还未出生,但礼物却是备好了。”严潇说着,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下品法器品阶的玉佩,玉佩泛着白玉光芒,毫无瑕疵。 “这是师弟我亲手制作的如意玉佩,当做送给未来师侄的礼物,里面封了我的一道剑气,能够护身。” “这……”肖世毅接过系着红绳,吊着红色流苏的玉佩,玉佩打磨得极为光滑,刻着的是如意模样,入手之后冰凉如水。肖世毅惊叹一声,面前师弟的炼器造诣真是愈发深厚了。 “倒是多谢师弟了。”肖世毅也不客气,就把玉佩收好。孟娇娇也跟着道谢。 “不过嘛……”严潇却略微沉吟。 “不过什么?”夫妇二人侧耳倾听。 “师弟我倒是对师侄的姓名有所想法。” “但闻其名。”夫妇二人异口同声。 “不如跟着师弟我姓严!” “去你的!” …… 严潇因为玩笑开过度,此时抚摸着自己肿胀的脸颊,看着往山下走去的夫妇二人憨笑。 “哈哈哈,你小子啥话都敢说!让别人家的小儿跟着你姓!”杀戮老祖哈哈大笑,严潇的大胆真是超乎他的想象。 “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严潇揉着脸颊,慢慢运转灵气缓解疼痛,他自然打的过肖世毅夫妇,不过却乐于和他们开玩笑。这种天伦之乐般的家族氛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而且肖世毅夫妇的恩爱在整个天凯峰都出了名,每日肖世毅都带着孟娇娇逛遍天凯峰,夫妇二人倒是和很多同门都相熟了不少。 就连天凯峰首座张懿,也允许他们到山顶闲逛,不过肖世毅夫妇却是领了心意,不敢打搅首座修炼。 “严潇啊,你这打算什么时候找个道侣呢?”杀戮老祖有些感慨,他透过严潇的眼睛看着的这个世界,他曾经一生杀戮,除了有过暧昧的那一人,从未有过任何亲情爱情。 “老祖啊,你说什么胡话呢?到时候出了事,还得带自己的臭婆娘一起跑路,多麻烦啊,一个人说跑就跑,岂不快活!”严潇却是绝了杀戮老祖的幻想。 杀戮老祖:当我没说。 …… 严潇坐在院子内,他选的住处甚是清幽,所以基本无人打搅,经过三年的发展,也算是有点富余,不像一开始那样贫穷,否则下品法器哪能说送就送呢,他自己用的都只有几件中品法器呢。当然,造化剑不算,那是造化剑诀给的。 不过安宁并没有多久,忽然远处一背负着剑匣的影子在山林奇石上跳跃几番,来到了严潇面前。 待那人接近了,严潇赫然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赫然便是张懿顺手使唤的内门弟子,修炼斩仙七剑器匣的杜天霸。 当初通报消息,让他面见张懿,从而被迫下山去往飘渺宗的人就是这个杜天霸。 “师兄,我能当作没看到你吗?”严潇很想这么说,但却明白杜天霸多半是受了张懿的命令。 “严师弟,首座让你去一趟。”杜天霸站在严潇面前开门见山说道。 说实话,杜天霸也不算是一心闭关修行的人,内门弟子他也认识个八成,若非路上碰见了人脉甚广的肖世毅夫妇,他还真的差点找不到严潇的地方,因为严潇住的实在是太偏僻了,而且也没有参加筑基弟子大比,平时连首座讲道都不露面,真的让他太太难了。 “好的,杜师兄,倒是有劳杜师兄跑一趟了。”严潇笑着回礼,实际上这话一语双关,他知道杜天霸找他肯定找了很久,而且表情也甚是陌生,显然对他不熟。 “不碍事,不碍事。”杜天霸客气笑着,“不过师兄就是有点奇怪,有个问题想问问师弟你。” “师兄但说无妨。”严潇颔首同意。 “师弟此处确实幽静不错,”杜天霸看着这三年被严潇精心布置而显得高雅的院子,“但那些个光着身子的铁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严潇顺着杜天霸指的方向望去,却是哈哈一笑: “师兄,师弟这近些年不是痴迷上阵法之道了吗?这都是用来研究阵法的东西。” “哦。”杜天霸若有所悟,“师弟,不过修士本身还是以境界为主,阵法虽然也可困敌、杀敌,但却太过耗费精力,你莫要走偏道路了。” “多谢师兄的教导,师弟一定铭记在心。” “好的,既然这样,师兄也就不打扰你了,如今你也是内门弟子,不需要接引,自己去找首座就好了。师兄先走一步。”杜天霸抱拳回礼,便独自离去了。 至于严潇,驻足笑着目送杜天霸,颇为不舍的模样,待那杜天霸身影消失远处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十八个小铁人。 严潇这三年没事就在捣鼓副业,炼丹、炼气、阵法、符箓,样样精通,这十八个小铁人,就是他突发奇想,想要看看能不能生造一个十八铁人阵出来。 至于为何姿态各异的铁人为何放在院子中,也实属无奈,虽然内门弟子的住所有八九百尺方圆,可实际上也就相当于地球上三百平方米左右,而且没搞小复式的情况下,主房要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就是他特意建造的厨房、茅厕,最后就剩下院子了,所以铁人是无处安放的。 毕竟严潇此时还不是一峰首座,张懿的首座洞府之所以不大,纯属是张懿没有心思在这些外物上,首座完全可以把整个山峰重新改造,哪怕不要弟子也可以。不过一般而言,很少有首座不要弟子,毕竟这是首座条件之一,首座职位本来就挺轻松的,教导弟子只是顺手而为,还能多拿月俸,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啦,有坏人就有好人,有老色批就有正人君子,天剑宗也有那么几个山峰被金丹长老占据了。在天剑宗内,只要到了金丹期,都可以选择要不要一个单独的山峰居住。而首座的评判标准也不是狭隘的,如果所住山峰上没有弟子,没有尽到首座职责,自然也不会拿到首座的待遇,也就是长老位置罢了。 至于严潇的目标则是,慢慢发展,最后搞一个无人山峰当一个金丹长老,最好宗门内越偏僻的山峰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完美施展他的计划。 当然这都是后事了,严潇如今却是要去见张懿了,真是扫把星的杜天霸,每次来都没好消息! 第28章 天鹰派 “弟子严潇参见首座。”严潇恭敬行礼,张懿坐在座位上,风华不减当年。 “严潇,这次来啊,却是又有历练交给你了。”张懿依然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弟子自然乐意为首座分忧解难。”严潇有礼貌的微笑,心底却在骂娘。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飘渺宗?” “弟子自然记得。”一想起韩涯子那个老狐狸,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飘渺宗的易子初长老就在不久前度过阴阳淬神,成就真人位了,飘渺宗也得以扬眉吐气,重回大门派之列,所以第一时间发了请柬,告知东延神洲各大门派,参与真人大典。” “所以首座的意思是,派弟子去恭贺飘渺宗吗?”严潇的心在滴血,大典当天,他要是活着出现在韩涯子面前,估计韩涯子脸都会绿了去咯,说不定就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而且还有那何欢,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飞信不断,对他已然起了非分之想。 “严潇,你倒是想多了。”张懿难得会心一笑,“元神真人大典,最少也要金丹宗师前去恭贺,恰巧门派内的三位真人都外出历练,为渡劫做准备,掌门也在闭关,所以这次却是本座作为代表前去恭贺。” “首座是要带弟子一同前往吗?”严潇一下就明白了张懿的意思。 “正是,毕竟你曾经与飘渺宗有旧,慢慢熟悉,日后也可为宗门出一份力,与飘渺宗交好。” “可弟子还需要准备一番。”严潇却是打算自己练功受伤,哪怕暴露修为,也好过再见到飘渺宗的人。 “严潇,但是现在我们却是要出发了,已经没时间了。”张懿一甩袖,拉着严潇踩在了幻形的飞剑之上,冲天剑气出门去。 “好家伙,这张懿就是知道你可能会找百般借口拖延,所以才到了最后期限和你说,阴了你一手,哈哈哈,严小子,被人阴的感觉不好受。”杀戮老祖幸灾乐祸。 严潇脸上则强撑着微笑,此刻盘坐在飞剑之上,张懿坐在他前方御使飞剑,让他很是难过。可稍微一想,他也明白,不管曾经完善过的掩气平息诀是谁叫张懿转交的,张懿也绝对知道他隐藏了修为这件事,也由这些年的蛛丝马迹推断出了严潇的大概性格,让严潇无所遁形。 不过张懿却不知道严潇的功法被杀戮老祖再度改良,除非张懿直接触碰严潇,否则哪怕像现在这般近距离,也无法发现严潇的真实境界。 至于严潇,只能暗自喟叹一声,身边云朵不时迎面飞过。 他从未上天飞过,毕竟,只有到了金丹境界,灵湖凝结成丹,基点完全定型之时,才能有足够的灵气支持御剑飞行,如今的严潇,也不过偶尔滑行罢了。这般体验倒是让严潇颇感新奇。可一想到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却一下子开心不起来了。心境上下波动,只能强行用法术冷静。 …… 饶是金丹宗师,金丹宗师当中的上品金丹圆满境界的张懿,从天剑宗一路御剑,到达飘渺宗附近时,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这段路程当初严潇可是花了整整半年。 并且,路上前来庆贺的各派宗师、尊者、上人、掌门,也从一开始的三三俩俩,因为愈发接近飘渺宗,而增多不少。 此时在张懿的右侧不远处,却也是御剑飞行的两人组合。 虽然离得有点远,可严潇也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剑身之上的“天剑宗造”四个大字,果然,天剑宗的门路很野,一路上八成都是天剑宗的飞剑。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张宗师吗?身后这可是你的徒弟?”右侧之人减缓速度,缓慢靠近,直至并肩而行。 “鹰丘,这百多年未见,没想到你也收了弟子啊。”张懿语气平淡,不似这唤作鹰丘之人般轻浮。 “诶,只准你张懿收徒弟,还不准老夫我收了?你这徒弟和你一个样,你就整天冷着一张脸,你这徒弟呢,就一直假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鹰丘咧嘴大笑,长着一个鹰钩鼻,不愧名字中有个鹰字。 严潇则是躺着也中枪。 “诶,这倒是没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好徒弟,鹰绫儿,绫儿,快拜见张宗师。” 鹰绫儿闻言,微微躬身一拜: “鹰绫儿见过张宗师,见过这位道友。” 张懿轻微点头,算是应允,看了一眼严潇,严潇会意,行礼说道: “严潇见过鹰宗师,见过鹰道友。” “好了好了,”鹰丘觉得没趣,“以前你那时还没成宗师之前,倒是像个正常人,成就金丹之后就开始整天板着脸了,很是无趣,我就先走一步了。” 鹰丘说完,御剑加速,“嗖”的一声,便消失在前方。 严潇看着那两道身影没入云层,鹰绫儿倒是长的不错,面容妖媚,不像那鹰丘一样鹰钩鼻子,不过鼻梁也很是挺翘。 “本座早年和鹰丘有过来往,也一同结伴去寻访过诸多上古遗迹,不过成就宗师之后,却很少见面了。” “天鹰派也是东延神洲十二大门派之一,门内也不乏真人,相传是上古焚天苍鹰的后代,门人尽皆有稀薄的血脉传承,是极为少见的以氏族为主传承的门派,门人尽皆团结友爱。虽然有着稀薄的妖族血脉,可并不弑杀人族,在东延神洲北域,因为血脉缘故,遁法上我却是不如他。” 张懿淡淡开口为严潇讲解,一路上也让严潇长了不少见识。 随后的一刻钟,张懿也见到了不少过去的熟人,严潇也跟着被认为了张懿的弟子,张懿不否认,那他严潇自然不会否认,扯虎皮做大旗,可是一件好事。也是苟王三十六计之一。 …… 到了飘渺宗,严潇远远便看见护宗大阵没有打开,整个飘渺宗没有大阵的遮掩之下,一览无余,不过却比以前好上不少,绿化作业做得不错,没有像一般七老八十老头那样的头顶——秃的只剩两三根毛。 严潇跟在张懿的身后,由一名内门弟子御使叶舟,往大殿方向而去,因为已经临近开始,所以严潇他俩算最后几批人之一。 严潇心中愈发忐忑,他看着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建筑,熟悉的方向,还有一个熟悉的……女人! 何欢竟然站在大殿门口,做那通传之人! 何欢自从一月前开始,便日日守候严潇,易长老成就真人位,天剑宗自然会派人前来,她苦苦哀求,才让师父关海潮发了飞信,让天剑宗安排严潇过来。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可大典即将开始,严潇还没出现,她脸色的焦急之色愈发浓重,但这时,却看见了那道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身影! “严!” “欢,莫说话,现在你有正事要办,等大典过后,我们再叙旧可好?”严潇右手直接捂住了何欢的嘴,左手牵起何欢的柔荑,含情脉脉,深情万种,一下子就让何欢陷入了爱的海洋,双目泛着泪光,含泪点头。 “如此甚好。”严潇松开手,何欢强忍感动,带着一丝哭腔对着殿内通传道: “天剑宗张懿张首座来贺!” 大殿上方,韩涯子一脸疑惑对身旁的关海潮说道:“这天剑宗这几年也没听说死人啊,欢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可能太激动了。”关海潮也不知道自己弟子到底怎么了,但却隐隐觉得和严潇有关,但是严潇早就已经死了,何欢一个月前的要求,他压根没有对天剑宗发出飞信。 至于张懿,在迈步踏入大殿前的一刻,对严潇发出了一丝带有玩味的笑容,让严潇尴尬无比。而接引他们的内门女弟子,则是一脸吃惊,说不出话来。 张懿在前,严潇在后,在何欢泪眼的注视下跨过了门槛,进了大殿。 殿内宾客自然在何欢通传后,都看向门口的方向,毕竟天剑宗在十二大门派当中,也位居前列,而且与诸多门派交好,有着贸易往来,可以算是门派当中的大赢家。 就连韩涯子与关海潮,也是面目含笑注视着门口,一前一后走来两人,前头是张懿他们都认识,可后头的严潇却是让他们两人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转而还是笑容不停,不过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却是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天剑宗天凯峰首座张懿,携内门弟子严潇,在此恭贺子初长老成就真人,从此坐看星辰斗转,万象变迁,长生有望!”张懿对着那殿首正中位置的手握两颗铁蛋子,尤如老大爷一般的白眉老道,这次大典的正主子初真人恭敬行礼。 严潇也跟着行礼,在场几十号座都是大佬,他夹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甚是紧张。 关海潮则走上前,接过张懿同时递出的玉盒,走回殿首位置,交给了韩涯子,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严潇身上停留一秒。 韩涯子打开玉盒一看,与易子初眼神交流一番,易子初大笑道: “名门大派天剑宗不远万里而来,本真人甚是开心,大典即将开始,还差几大门派尚未到场,还请张宗师一旁就坐,顺便代我向贵派三位真人问好。” “是。”张懿应诺一声,就有飘渺宗的弟子引到座位上,座位靠近中间,仅仅居于殿首右一,右二则恰好是天鹰派,是长着鹰钩鼻的鹰丘,与没有资格落座的鹰绫儿。 天剑宗的超然地位一眼了然,不过在场却没人不服,毕竟炼器大宗,又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资源雄厚。 严潇站在张懿右后方,他身后却是隔了三尺距离坐着其它门派前来贺礼的代表,多是金丹宗师为主。 礼节是礼节,可也和实力有关,十二大门派除了空出来的左一,剩下都是金丹宗师,这是十二大门派的傲气,而中等门派元婴高手又要坐镇门派,来的金丹宗师也尽皆都是掌门职位。 天剑宗向来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可无奈实在抽不开人手,不然这次真的轮不到张懿前来,门内三位元神真人肯定会派出一位当代表,实在没有傲气这一说。 当然,在场的门派也无人介意,毕竟,礼节是礼节,实力才是礼节的基础。 明日超大杯预警。求求各位老爷给点推荐票,不要推荐票的作者不是好嫖客,谢谢大家。 第29章 九窍秽体(超大杯) 殿内可以说都是些老朋友,所以在十二大门派没有到齐之前,都各自畅聊着,交流着彼此的修炼心得,或聊些奇闻轶事。 每当说到某个老朋友死了,那传来的则是无尽唏嘘慨叹声。 每当说到某个老朋友得了异宝,那传来的就是羡慕嫉妒声。 至于严潇这边,张懿与鹰丘只是偶尔聊上一两句,除此之外,鹰绫儿虽然长得好看,颇有妖异之美,可严潇在这样的场合只想当个隐形人,自然也只是和鹰绫儿偶尔有过眼神交流。当然,主要还是严潇这个老色批在鹰绫儿身上不时扫来扫去。 就这般约莫过了一刻钟,殿外传来何欢的通报声: “丹尘派吴丁生吴首座来贺!” 通报声传入殿内,众宾客皆停下话头,这丹尘派就是殿首左一一直空缺的门派,十二大门派之一。 话说这丹尘派,与天剑宗并称为“丹器双门”,丹尘派以“让每一枚丹药,都有用武之地”为宗旨,大力发展炼丹事业,口碑极好,绝不炼制任何废丹,也不贩卖假丹、劣丹、黑心丹。经过长久的发展,东延神洲八成的丹药都出自丹尘派。 不过丹药市场也趋近饱和,所以丹尘派近些年也和天剑宗一样,开始抢占其它市场份额,可阵法符箓的生意,没有赚头,阵法的生意,是被东延神洲北域最出名的北望上人——北望大师一脉包揽。 北望上人一脉绝对中立,各大门派的护山大阵几乎都请了北望上人联手参与一部分的布置。而阵法一途的生意,基本也是以护山大阵为主,低级阵法各家都有研究,所以也不是很缺。 至于符箓,是最为费力费时的一次性行业,所以除了有几家小型门派专门研究符箓之外,剩下的大门派也没有在符箓上面多花心思。 所以整个东延神洲最大的市场,便是炼丹和炼器两个市场,丹尘派与天剑宗的竞争,也是必然发生的局面。 严潇当初投奔天剑宗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天剑宗竟然这么牛逼,也是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才知道天剑宗的名头,不过天剑宗毕竟还是以贩剑为主,弟子的历练大多数也是带着法器外出贩卖,或者是去拓宽市场,找那些新兴门派谈合作,说直白点,天剑宗和丹尘派的弟子,绝大多数都是上门推销的业务员,天剑宗的推销模式分散一点,丹尘派内,则设立了一个部门用来对外商讨售卖丹药的事宜。 不过这些都和严潇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入门这五年,接的历练都是些小门派,那些小门派最高的也才一个金丹修士,而且弟子稀少。不过就是这种小门派,实力低微,所以严潇也压根不怕违背苟王原则。 话说回来,却见那吴丁生对着上首的易子初恭敬行礼祝贺: “丹尘派首座吴丁生,携内门弟子苏愫,庆贺子初长老成就真人位,从此长生有望,并同时送上三颗固神丹。” 吴丁生掏出玉盒时故意瞟了张懿一眼,其带着傲气的话在殿内人群中炸开了锅。 “什么,竟然是能够给元婴修士加固元婴,降低阴阳淬炼危险的神丹,丹尘派这次竟然这么大方!” “是啊,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丹尘派家大业大,炼丹宗师也不在少数,这固神丹对我等小门派稀有,可在丹尘派内估计却是大路货。” “诶,道友,什么叫大路货,丹尘派确实不缺丹药,这样捧却是过分了啊。” “就是可惜,不知道天剑宗方才送的贺礼是什么,张首座却是没有吴首座那般高调。” “你管他送什么呢……” 宾客议论声传入张懿严潇之耳,张懿仍然脸色无所变化,至于严潇却想打个哈欠,他自然不知道张懿送的是什么,但是想来应该最多稍逊丹尘派一筹。这丹尘派一看就是故意晚到,就是为了在这大典上压天剑宗一头。 “丹尘派出手阔绰,本真人早在金丹时便已经听说,吴首座且代我向贵派的真人,以及月掌门问好。不过吴宗师先请入座,入座之后大典即刻开始。”易子初同样和善说道,哪怕吴丁生如此高调,言辞上也并无过多变化。 “是。”吴丁生应允,带着苏愫径直走向左一的座位,坐在了张懿的对面。 “都老大不小的小娃娃了,还喜欢玩这套。”杀戮老祖看在眼里,笑骂道。 “随意咯,老祖你当年也应该经历过真人大典。”严潇脸上挂着笑,稍微观察了对面身穿白衣,肤白貌美、皮肤细腻的苏愫。 “严小娃,你这可是想多了,老祖我可是从未搞过这种无用的场面,不过真人大典倒是有参加过,具体记不太清了,反正也是一个宗门的真人大典,我也去了,不过不是去恭贺,是去杀人,把那个真人杀了之后,我就跑了。”杀戮老祖云淡风轻,可在严潇听来,却是光辉事迹。 真人大典的场面算的上恢宏壮观,在场修士尽皆道行高深,杀戮老祖能够在这般大场面杀人,实在也是厉害。 “不过后来嘛,被那真人门派下了通缉令,到处追杀,也是有些难过。”杀戮老祖摇头说道。 严潇:感情我还以为多牛逼呢。 …… 易子初成就元神真人位不过也才月余,但真人毕竟与上人,也与尊者截然不同,寿元大增有七千年之久,且有诸多变化,可奈何还有劫难要成,因此修真界平均真人寿元也就在五千岁左右。虽然还有天劫悬在头顶,可生命层次已然开始变迁,可以在天劫来临之前触及转世之法,从而重修,说不得还能再成真人,从而活过万年。并且元神真人可以初步调动天地灵气,灵气可谓用之不竭,不再单独依靠自身灵气。 并且,到了元神真人的境界,已经没有小境界之分,通常都是年岁越久,元神愈发坚固通透,实力越强。 易子初则在殿首讲道,由浅入深,期间不时有弟子端来果盘,果盘内尽是些稀有灵果,这也让天鹰派鹰丘小声对着弟子鹰绫儿开玩笑,说“飘渺宗这次大典可是把老底都掏空了。”这类话语。 严潇自然也沉浸在易子初的讲道当中,他毕竟还没有涉及到元神境界,造化剑诀只有他当前境界的内容,并且一旦进入一个新的大境界,则要等到七七四十九日才会出现大境界的修炼内容,虽然严潇不知为何,却也无可奈何。 易子初的讲道持续了半日,在场宾客皆有收获。 讲道结束后,则是宾客尽欢的各自论道,论道亦持续了两个时辰,最后,才是飘渺宗准备的节目。 到大典结束时,每个门派的代表都得到了一个小礼物,虽不太贵重,可也算是别处心裁的心意,门派代表用不着,却可以赏给座下弟子。 论道是对严潇来说最有收获的环节,他也不怕生,和挨的最近的鹰绫儿谈论修炼心得。张懿也难得和鹰丘坐而论道。 至于那些节目,除了各派弟子,各派代表都兴致一般,节目无非是杂耍表演,以及舞蹈诗歌,端的是无趣。除了有几个美女之外,剩下的节目在严潇看来,就和看无聊的春晚一样,让人想要睡觉。 不知不觉,已然天黑,除了部分和飘渺宗深度交好的宗门留住几晚,大部分宗门都是启程准备离开,这大典到此也算是完美落幕。 不过严潇明白,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他很抱歉地对张懿请了一小会儿的假,去了与何欢约好的地点。 “你这弟子看样子倒是与飘渺宗挺熟悉的。”鹰丘看着严潇离开殿门。 “前几年严潇倒是来飘渺宗拜访过。”张懿并未在意严潇的耽搁,他知道严潇要和何欢“叙旧”。 “前几年啊……”鹰丘若有所思,望了一眼殿首,易子初早就离开了大殿,剩下的事情都是韩涯子与关海潮主持。 “你觉得易老头如果不是得了至宝,又怎么会一下子突破阴阳尊者境,成就元神真人位。”鹰丘推测的,在场的诸多门派也心知肚明,不过却没有了打探的心思,毕竟如今的飘渺宗几乎可以当成第十三大门派来看待了,没谁愿意触霉头。 “我推测也是如此,不过就是可惜,这飘渺宗消息封锁的紧,这种至宝十二大门派可都是没有的。”张懿附和道,可一切他都心知肚明,在易子初成为元神真人的时候,他就明白,当初没有选择出手干预做错了,他与姜正言都以为是小事,却没有想到出了这等异宝,算是失策了。但还是和整体的大方向没有差别。 就在这边张懿与鹰丘还在畅聊叙旧的时候,严潇已经……已经到了何欢的闺房。 严潇站在房门前,正欲敲门,结果门就向内打开,一双纤手就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扯了进去。 “严郎,欢儿可是想死你了。”何欢浑身滚烫,死死抱着严潇,就踮起脚,红唇要印在严潇的嘴上。 “欢儿莫急,我带了一样好丹药,却是要与你分享。”严潇一把挡住了何欢的嘴唇,同时装作热烈的模样,抱起何欢的双腿,何欢双腿交错盘在他的腰间。两人向着床铺方向走去。 严潇直接扑着何欢,将何欢压在了身下,同时取出了两颗丹药,自己吃下一颗后,含情脉脉地对身下的何欢说道: “欢儿,这是我一直准备的丹药,就是为了今天你我准备的。” 何欢闻言,早已意乱情迷,严潇又在她耳边吹着热风,让她都湿润了,她二话不说,直接夺过严潇手中丹药,放入口中咽下,丝毫没有怀疑。 何欢紧接着双腿用力箍住严潇的腰部,往下一拉,严潇不可控制地完全贴在了何欢身上,就在何欢要对严潇施以热吻的时候,却忽然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严潇这才后怕地挣脱何欢的四肢盘根错节大法,坐在了何欢旁边,闺房内的气味沉重,似乎是长时间的粪便发酵带来的臭味。 至于严潇刚刚给何欢吃的,倒并非特意为何欢准备的迷药,而是他自制的备着的迷药,没想到却用在这里了。 严潇看了看身后的何欢,衣衫半露,皮肤雪白,身材却是极品,可若非身上臭味太重,他说不定也无法对这香艳的场面保持本心。 “老祖,有什么法术能让她感觉爽过呢?”严潇叹了叹气,他没想到彼时的因,今日的果,他实在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招惹这何欢,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嗯……”老祖沉吟,“这种法术还真没有,除非你脱了她衣裳,在她昏迷的时候做些什么。” “这不是迷jian吗?!这他娘犯法呢!”严潇心中大骂一声,转而又说道: “那篡改记忆之类的法术应该有?” “这个嘛……老祖我也没有,你知道的,我向来见人就杀,这种法术学来干嘛呢?”杀戮老祖干笑一声,严潇也不知老祖说的是真是假。 他沉默思考,双手撕扯头发不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迷…… 犯法的事情是尹志平做的,他严潇可做不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面对这样一个奇臭无比的女人。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药效是严潇丝毫不担心的事情,担心的是如何让何欢觉得被他夺了身子。 忽然,严潇灵机一现,觉得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何欢爽呢,他不过是摸过何欢,亲过何欢一次,还远远没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有什么必要负责呢?更何况,渣男可以睡过之后撇清关系,他严潇睡都没睡,又算什么渣男呢? 如此这般,严潇说服自己,于是拿出纸笔,手书一封: “……欢儿,严某觉得此时我俩做如此之事时候尚早,非是严某之错,严某只是觉得,应当明媒正娶,有朝一日脚踩七彩祥云来娶你,如此才符合我的本心,才对得起你的身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何欢,是我严潇的道侣……” 严潇写信之时,想到了一表人才的正人君子肖世毅,以及被搞大了肚子的孟娇娇。而整封信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你很好,但是我们不适合”,不过严潇也没有拒绝很彻底,毕竟他怕何欢突然有一天冲上天剑宗,骂他这个渣男,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地球那么开放,能把一夜情当成正常的事情。 所以严潇给自己也给何欢提了要求,那便是等自己与何欢尽皆成就金丹之后,便可以朝朝暮暮,享受长长久久的甜甜蜜蜜的道侣生活。 至于金丹……哈哈哈哈,他严潇觉得自己能成,但他觉得何欢哪怕老死也不一定,就算何欢能成,他也能隐藏修为在筑基圆满的境界。如此方才叫一举两得。 做了这番操作后,严潇把信封压在了何欢的枕头下,他站起身仔细端详一番,觉得不妥,于是乎又再次伏案复制了十几个同样内容的信封,放在了房间的各个位置,避免何欢心大看不见。同时还放了一封粘在何欢的脑袋上,保证何欢一睁眼就能看见。 这般操作结束后,严潇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向门口,踏出房门之际,他回头心满意足看着自己的杰作,于是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 回宗的路上,张懿盘坐剑尖忽然开口说道: “严潇,你莫要做那辜负之事。” 严潇本来还乐呵呵地看身下夜景,忽然被自己口水呛住,剧烈咳嗽了几声,他看着张懿平静的脸,可张懿却仿佛没有说过话一样。 严潇知道,估计张懿是推测他和何欢可能做了什么事情。严潇看夜景的心情刹那也冲淡了几分,拿出装满果汁的水袋,便喝了起来。 “严潇,你也要加强锻炼,时间却是有点短了。”张懿又开始说道。 “噗!!!!!!”严潇一口纯手工榨取的果汁直接对着下方一喷,他心中可是有苦说不出,可又必须说。 “那个……首座,弟子与何欢……” “无妨,你若愿意,自然也可学肖世毅夫妇那般,将何欢接回宗门内明媒正娶,莫看本座平日里不管你们,好似不近人群,这嫁娶之事,本座却是应允的,也算是为宗门添丁添财。”张懿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首……座……”严潇还想辩解,可张懿却闭上了眼睛,严潇这么多年完全了解张懿的习惯,一旦闭上眼,就代表不想再说话,否则就触了霉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张懿小娃竟然也是个老干部!”杀戮老祖哈哈大笑,好不快乐,用上了最近从严潇这里学来的新词。 “还好首座平时都是独处,不然我的清白就没了。”严潇长叹一声,张懿的沉默寡言他是一向了解的。 “哈哈哈哈哈,严小娃,你就不要自我安慰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天剑宗没事,不代表飘渺宗没有消息。”杀戮老祖摇头晃脑说道。 “唉。”严潇再度叹气,收起了手中瞬间不香了的果汁,也不再观赏夜景。不过杀戮老祖忽然又开口说话,言语中带着无穷的幸灾乐祸。 “严小娃,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你现在还学会卖关子了是吗?”严潇无力吐槽,不过还是选择了好消息,先甜再说,苦给别人受着,这是人生至理。 “好消息呢,则和那何欢有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祖我只是有点怀疑,但是这次见面却是彻彻底底明白了何欢的底细。” “什么底细?”严潇眼眸一亮,来了兴致。 “何欢据我推测,八成是上古至今,罕见的九窍秽体。” “有什么用?” “九窍秽体,算是特殊天生体质之一,体质的主人天生热爱污秽之物,会不自觉靠近污秽根源,以污秽之物修炼,天地至污之物则是大补。并且这种体质会影响个体,让个体不自觉朝着污秽靠近,例如长年不洗漱、不做那些清洁之事,而九窍秽体修到极致,则天地污泉血海尽皆不沾,反倒能借其之力修炼对敌,所以何欢身上如此恶臭,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到元神真人的境界,无法将污秽纳入元神。” “那坏消息呢?”严潇不关心这个好消息,只是觉得造物神奇,感慨天地的奇异。 “坏消息嘛,其实老祖我觉得也不算坏消息,坏消息则是,何欢若是寻得污秽奇物,那成就上品金丹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并且随着何欢修为的精进,这种牵引会更加明显,何欢日后之路会愈发畅通,毕竟需要污秽奇物至宝的修士实在太少了。” “而且这也仅仅只是九窍秽体的其中之一的玄妙而已,还有很多玄妙,老祖我毕竟活的不久,也不太清楚。” “那这对我确实算是一个坏消息。”严潇生无可恋,一想到修道路上有只巨无霸臭虫的追踪,他觉得苟生艰难。 “诶呀,严小娃,我说了也不完全算是坏消息,这九窍秽体啊,还有一点我知道的玄妙则是,炼污而化净,炼浊而化清,等九窍秽体到了元神真人境,可从九窍衍化九团秽种,秽种对九窍秽体自身可以用来修炼,也是渡劫的秘宝,传闻上古不少大能都希望能够与九窍秽体交好,因为这秽种可以脏了——天劫!” “脏了天劫?!”严潇一惊,还有这操作。 “对,相传天劫劈下,九窍秽体只要拿出秽种去挡,天劫就会绕弯子,劈在别的位置,就愣是不敢碰那秽种一下。而九窍秽体如果能够修到极致,绝对是世间瘟神、秽神,几乎无人可挡,所以你可明白了?这九窍秽体对你来说算是好消息?”杀戮老祖嘿嘿一笑,虽然是推测,可他却觉得推测八九不离十,那何欢应当就是九窍秽体。 严潇干笑,觉得脸皮很痛,仿佛被人狠狠打了脸: “我知道老祖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好好利用何欢,甚至于将何欢变成道侣,有这种道侣,天劫来了都不怕,是不是?” “严小子,你明白就好,你莫看何欢现在那般模样,那也是因为她无法控制自身,她师父也压根不知道有这种体质的存在,你等过个几百年再去看看何欢,到时候估计是你跪着求她嫁给你。”杀戮老祖嘿嘿坏笑,似乎看到了严潇未来求人的模样。 “老祖,你看我向那种没有节操的人吗?!”严潇有些愠怒,他是那种人吗?还真是半个! 虽然九窍秽体这般玄妙,能脏了天劫,可是严潇毕竟哪怕肉体不传统,可思想还是很传统的,一辈子就爱一个漂亮女人,是他的准则,除非有两个同样绝色,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严潇却是换了思路,他打算执行B计划,他要好好吊着何欢,作为日后渡劫的后手。 何欢若是知道,一定会唾口大骂:“严潇我把你当成未来夫君看,你却只是为了将来的渡劫!” 罩杯,咳,不对,太污了。 茶杯分级。 正常杯:3000-4000字 中杯:4000-5000字 大杯:5000-6000字 超大杯:6000-7000字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用abcdefg分杯,我把被女同志骂死,毕竟我可是“正人君子”。 还要说一句,老祖与严潇的对话,都是在灵魂空间内进行的,外人不知晓,也无法知晓。 第30章 此生难报父母恩(中杯) “严潇哥哥,啊!你好棒,人家好喜欢!严潇哥哥,来亲亲!严潇哥哥!来……”何欢做着梦,嘴角流下口水,手舞足蹈,待药效即将到了时间,她在床上翻滚,紧紧抱住被子,将被子当成了严潇,剧烈翻滚之下,“咚”的一声,终于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何欢捂着磕到柜子的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她倚靠着柜门坐下,看着熟悉的房间,还有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信封。 她努力回忆着,忽然扭头看向床铺,可床铺空无一人,按照正常逻辑,她此时应该是赤裸着身体,躺在严潇宽广的怀中。 她本来设想的场景是与严潇酣畅淋漓释放一场之后,醒来时羞答答地躺在严潇怀中,享受严潇的怀抱,最后东窗事发,严潇提亲,将她娶回家,而不是如今不知所以的情况。 不过她毕竟也不愚蠢,直接抓起地面上的一个信封就拆开阅读,至于额头上贴着的,早就被她翻来覆去弄掉了。 “何欢道友启: 冬春三月,阳光人间,却是严某跨过千山万水见到你之时。虽地处偏僻,可严某却觉得你似盛开在荒地的一株红莲,是那般艳丽,那般耀眼,就那般闯进了我的心中,在我荒凉的心田发芽生根,开出一朵真正的红莲。初次见面,严某便自觉配不上欢儿你,可哪怕天会忽明忽暗,一时三刻雨落天晴,可哪怕海枯石烂,天地倒转,严某也无法欺骗自己早已为你燃烧的内心,终于选择拥抱了你…… ……自那一别之后,严某思索良久,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再来飘渺宗遇到了你,难倒这真真正正就是上天的旨意,上天的安排?让你我二人于茫茫人海相遇,一定要为这爱情划上完美的句号?严某不知道,严某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心却是真真乱了,如同一头迷失在森林的小鹿,想要跑进你的心中,茁壮成长,变的强大之后将你拥入怀中…… ……可事实弄人,我亦没有想到,欢儿你与我的爱情之火竟会熊熊燃烧,我们就似干柴碰触烈火那般引燃了自身,可严某却始终觉得不能对不起你,不能这般草草误了你的终身。欢儿,严某觉得此时我俩做如此之事时候尚早,非是严某之错,严某只是觉得,应当明媒正娶,有朝一日脚踩七彩祥云来娶你,如此才符合我的本心,才对得起你的身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何欢,是我严潇的道侣。但严某觉得,至少要成就金丹,才可与你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筑基百年太过短暂,我要与你有千年万年的纠葛……” 严潇当时写这封信时,绞尽脑汁,用尽了毕生词汇。可效果也是显著的,何欢边看边落泪,泪滴落在信纸上开出朵朵泪花,何欢对严潇的所作所为深受感动,全部认同。 何欢泣不成声,却下了决心: “严郎,你为了欢儿付出如此之多,为了欢儿努力修炼,欢儿又怎能辜负你,欢儿此生非你不嫁,一定为你守好贞操,为了让你能心安理得地拥有我,欢儿等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 就在何欢为严潇拙劣的信封内容所折服倾倒之时,另一边则在聊天。 “师兄,这严潇怎么没死呢?”关海潮看着韩涯子,这算他第一次做阴险的杀人灭口之事,却没有想到以失败告终。 “师弟,你看看你,这就沉不住气了,还需多历练啊。”韩涯子倒是并不担心,脸色挂着畅快的笑容,易子初长老成就真人位,飘渺宗也有了与十二大门派角逐的底气了。 “可……万一天剑宗报复……”关海潮真的焦急,来回踱步。 “师弟,若是之前,你我还需要担心严潇,现在可不用了,修真界就是谁拳头大谁有道理,如今宗门内有了子初真人,哪怕严潇将陷害之事告知姜正言那老家伙,你觉得又有什么用?一个内门弟子,你觉得天剑宗会在乎?”韩涯子不屑一笑,今天是他扬眉吐气的一天,过去那些积压在心里的憋屈如今却是全部释放。一想起今日各派代表那模样,他真的心中万分舒坦。 “说的也是。”关海潮一听,放下心,他毕竟一心扑在修炼之上,除了收了一个徒弟之外,很多事情都不关心,不然也不可能修炼成上品金丹二阶的境界。不过想起徒弟,他倒是有些担心了。 “师兄,欢儿最近有些不对劲啊,老是打探天剑宗的消息不说,在真人大典前一个月,还叫我飞信,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让严潇来参加真人大典。”关海潮皱着眉头,自家徒弟这一个月来魂不守舍,他却不知因何而起。 “想来应该是与严潇有仇,”韩涯子也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严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必是第一次来的时候与严潇有了隔阂,所以一直想找机会报仇,不久前还听说欢儿把严潇叫走了,想来是要教训一顿出气。” “嗯……应该是这样的。”关海潮也点头认可了韩涯子的说法。 “就是希望你徒儿下手轻点,别废了严潇的修为,不然张懿肯定是要找我们麻烦的,不过想来应该也只是教训了一番,毕竟张懿现在还没有回来,这严潇应该只是吃了一顿打。”韩涯子继续推算道。 两人一直商讨今后的宗门发展,不过没有一个人认为严潇把何欢的芳心都偷走了,不然说不得要引发一场对严潇的口诛笔伐。 …… 天剑宗内,严潇一回到住处,看见那在夜空下黑不溜秋的铁人,还没推开门进去,就听见了肖世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师弟,听说你今日参加飘渺宗的真人大典去了,好玩不?”肖世毅手里提着两壶好酒,语气之中多有艳羡。 严潇转身笑着说道:“肖师兄,要不上我那儿去坐坐?” “就等你这句话呢。”肖世毅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客气就上前揽着严潇的肩膀走进房间。 进了房间,肖世毅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夜晚有些凉,严潇的房间因为地上铺着可冬暖夏凉矿石制作的地板,而显得暖和不少。 “师兄……”严潇颇为不满地看着肖世毅的足履,他正在拖鞋,这肖世毅就直接踩进去了。 “啊!是师兄不好,师兄给忘了。”肖世毅不好意思将足履一脱,就往门外一扔。 严潇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虽然没有洁癖,可是他觉得进门脱鞋,感受光滑且暖烘烘的地板,是回家的感觉。 “嫂子是睡了?”严潇坐在肖世毅面前,却是主动揭开了美酒封盖。 “那不是,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最近睡的也很多,若不是睡着了,哪里允许我出来找你喝酒。”肖世毅闻着袅袅酒香,露出陶醉的笑容,他已是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在家是被孟娇娇严令禁止的,禁止的理由是“不希望将来的孩子变成一个酒鬼”。 肖世毅无奈,虽然他也不贪酒,可十个修士九个都喝酒,换句话说,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心情,用严潇的话来讲,那就是“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这日子过的可是舒快?”严潇握住酒壶,就直接与肖世毅碰杯,随后对嘴吹了一口。 “当然痛快,修世上最为快活的仙,做的都是那潇洒恣意的事,万事皆随自身心性,家有贤妻,外有挚友,这等人生,还有何遗憾?”肖世毅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却是酣畅淋漓,快活快活! “严小子,羡慕啦?”杀戮老祖心有所感,这是他不曾见过和体验过的生活,却因为和严潇错杂相交的命运,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我羡慕啥,他人自有他人路,我自执剑向昆仑,我的道本就不是儿女情长,而是长生久视,仅此而已。”严潇无所谓耸耸肩,现在的日子只要不出意外,他就很开心了,毕竟天剑宗目前看来,千年昌盛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师弟啊,曾经我以为,修仙就是最大的快乐,如今却发现,自己喜欢的、热爱的,才是最大的快乐,世人皆说长生好,天伦之乐忘不了。就在前一阵子,我带着你嫂子还乡见了我娘,我娘寿元无多,估摸只剩十年,她看到我成家立业,打心底儿为我高兴,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娘笑的那么开心,我爹死的早,从小就是我娘抚养我长大……” 酒不醉人人自醉,唯有酒樽使人空流泪,肖世毅的眼眶红润,世间多情,唯有亲情大概能够使人还未言语,便哽咽难耐,话语未半,已是泣不成声。 严潇听着肖世毅的话,也想起了过去,眼眶亦是有些湿润,不过他却听出了肖世毅的话里的意思。 “肖师兄,你可是打算真正下山了?”严潇注视着肖世毅的眼睛。 天剑宗门规规定,炼气弟子一年可下山一次,下山日子固定,何时下山,则次年固定日子下山,不得私自下山,否则十年禁闭处罚。 这不仅仅是天剑宗的规矩,也是东洲修真界的规矩,尽量要求仙凡分隔,避免修士扰乱凡人生活,徒增罪孽。 但是,修士却可以随时选择衣锦还乡,没什么特别大的代价,就是要立下大道誓言,不得将本门真传流出,也不可后悔时回归宗门。当然有一种情况是例外,那便是看宗门实力而定。 弟子如果达到金丹境界,有了一定的权利地位,那下山次数自然不定。至于筑基弟子,可以接下山历练的任务,可有最短与最长时间限制,并且需要如实记录历练过程情况,且随身携带历练牌,也会记录历练的路线,最大程度限制修士扰乱凡间。 这也是为何,严潇那个时候一年就回来,也是为何严潇不敢乱绕路的原因,严潇那时也不过天真的以为,可以无限逗留凡间。 “是啊,我和娇娇可以等,但我娘却等不了了,与其等到金丹境界,还不如早点回去,陪伴娘最后十年,以后在凡间安家就好了。让我娘也看看她的孙儿,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肖世毅露出幸福的笑容,泪水却是落了两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舐犊情难还。 “嫂子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法?”严潇觉得有些遗憾,他在天剑宗唯一的朋友,却是动了归乡的念头。 严潇和肖世毅完全都明白,归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了宗门资源,那将寸步难进,直至最后老死。 “你嫂子她啊,和我一样的想法。” “什么时候走?” “明天。” “我送你们。” “哈哈哈,严师弟,那还是先喝完这一壶酒!” “师兄,你从哪里搞的这么大一壶?!”严潇看着忽然出现在桌子上的酒缸,得亏他桌子是特意打造的,不然这一下就要把桌子压坏了。 “今晚不醉不归了啊!”肖世毅豪气万丈冲云霄。 “哈哈哈!那必须的!”严潇自然不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明月向来不饶人,今朝有酒莫白头! 两个大男人的笑声贯彻长夜,天知道,地知道,那些夜晚苏醒的鸟雀知道,当然,在距离不算太远的另一个房间也有个人知道。 孟娇娇倚靠着门,听着从严潇房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笑声,也跟着笑了,她低着头,轻轻抚摸肚子,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慈母了。 “小家伙,你师叔可真是个好人呢,明天我们就要下山了,去见你姥姥了,以后就都和你姥姥一起生活了,开心吗?” “诶哟,你个小调皮蛋,竟然踢娘,等你出生了,娘铁定要打你屁股……” 有这么两双眼睛明亮如炬,在你出生时便期盼着你的模样,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看一看你。有这么一个夜晚彻夜通明,在你幼小时为你照亮黑暗,似乎一燃起就是为了让你不怕孤寂。有这么两个人,在你成长的过程中默默守护你,不管你是反抗、还是接纳,都一直爱着你,直到老去,直到成为两朵天上飘着的白云,即便如此,他们依然爱你…… 说实话,感觉最后有些串,可是不想删掉。 说实话,有些东西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我却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多给家里人打电话。不为人父母,均不知为人父母的辛苦。 不好意思,有点煽情了,我们着不是轻松搞笑仙侠剧吗?怎么成这样了。让我缓一会儿…… 第31章 神口会 山下,临近阵法的位置,肖世毅夫妇并肩而立。 前来送行的人不多,严潇是一个,还有稀稀落落的十几人。 认识的人多,不代表挚友多,否则四万万人类,又怎会衍生出“孤独”二字。 “师弟,到这里就好,不必送了。”肖世毅眼眶泛红,宿醉改变不了现实,醉生而梦死不过是肖世毅用来偿愿罢了。 “好了,你是我师兄,则一辈子都是,乱世哄哄,你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严潇也并未再说些煽情的话。 肖世毅默然,接着夫妇二人与其余人一一作别。 并肩挥挥手,作别了仙途,身影消失阵法之后。 凡尘一别多年,再见已非少年。 如若相坐对眼,哽咽尚不能言。 严潇看着那空荡荡的角落,感觉自己的心也空空荡荡。先前那里还站着两个人,如今却一无所有。 严潇只希望肖世毅夫妇能够突破金丹,这样就可无谓凡俗,有可能的话,他发达了,也会帮助肖世毅夫妇。 不过话又说回来,弟子下山还俗多在入门五十年之间,五十年间等到至亲化为尘土,也就基本断了念想,再也不会有别的东西阻碍寻道。 严潇转过身,却是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树林里。 严潇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忽然脑中灵机一动,乘风追去。 “焦御书,男,年龄十九岁,十岁那年误入深山,机缘巧合进入天剑宗,当作幼苗培养。 可生性不爱修炼,平时最爱捣鼓修炼之外的东西,并且最爱从炼气弟子那里,以围炉论道的形式,说着各种宗门传言来赚取灵石,听说还接受不少委托,不过多是宗门道侣之间的问题。焦御书,我说的可对?” 严潇从天而降,落在逃窜的焦御书面前。 “诶嘿!这不是严师兄嘛!真巧!”焦御书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亲切的笑容。 “我知道你看到我了,你和肖世毅夫妇不熟,今天来这干什么?”严潇直视焦御书的双眼,让焦御书不敢撒谎。 “回严师兄,这次不是奔着肖师兄来的,而是在场的另一位弟子。”焦御书硬着头皮如实回答,他仍然没有忘记,当初面前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严师兄,对他宝贵身体的残暴凌辱,那是他永远的痛。至于报仇?哈哈哈,被严师兄打是他焦御书的福气,痛在身上,甜在心里。 “哦?原来又是来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严潇揶揄道,眼神在焦御书的浑身上下扫动,让焦御书难以抑制打了个颤。 “严师兄但有吩咐尽管说,御书一定尽心尽力,决不推辞。”焦御书也非傻愣,自然知道严潇不是纯粹无聊找他聊天的。 严潇一步上前,说了一句“去我那坐坐”,便抓住焦御书的肩膀,便极速飞奔。 严潇的遁术一直都有在宗门内使用,不过一直控制正常筑基六阶修士的水准。说实话,除了他自己,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与各种底牌,这便是苟王三十六计第三计——深藏不露! 至于焦御书,一路上眼花缭乱,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带着飞遁,筑基强者,竟恐怖如斯!这遁术远远甩他十条街。 进了院子,严潇便放下焦御书,同时手中阵符闪烁光泽,九色阵法覆盖整座院子,随后又消失不见,却是无形隐藏了。 这是严潇千求万求从杀戮老祖那里求到的顶尖阵法无双八面玲珑阵,集攻、防、困、逃等十几种功能于一体,只不过因为材料的原因,这座阵法目前的功能很简单,威力自然也没有那般厉害。据老祖所说,这套阵法整个虚空宇宙就他一人拥有。当然,对于杀戮老祖这套说词,严潇是根本不信的,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杀戮老祖会舍得给他,多半要么烂大街,要么就是阉割版的。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这阵法有隔音的效果,所以嘛……”严潇露出坏笑,让焦御书哪怕坐着,也感到双腿发软。 严潇见焦御书如此害怕也颇为不解,他那日不过是扒了焦御书的裤子,拿出皮鞭狠狠抽打,同时用羽毛搔痒等等等等,他觉得应该不是那般吓人才对。 不过严潇也不在意,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要好好考一考这个焦御书,看看是否为可培养之人。 “咳咳!”严潇清了清嗓子,拿出一把扇子,坐在惶恐不安的焦御书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我是焦御书……” “第二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 “第三个问题,如果有了一百万灵石,你打算怎么花?” 严潇拿出纸笔,发出灵魂九连问,他扶了扶鼻间不存在的金边眼镜,停下了手中毛笔。 “好了,焦御书,恭喜你合格了。”严潇模仿HR的姿态潇洒把毛笔往桌上一扔,墨水溅了几滴在焦御书脸上。 “严师兄,什么合格了?”焦御书经过这短暂的相处,发现严潇也没有那么可怕,也放开了一点,当然前提是,不要造太过分的谣言,正所谓造谣一张嘴,僻谣跑断腿是也。 “焦御书,我要交给你一个伟大的任务,这任务非大智慧、大能耐、大恒心,且非你莫属。 只要你跟着我干,我就能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灵石、功法、女人、大道无一不可,焦御书,你可愿意?!焦御书,你只要……” 严潇身上迸发出强烈的领导气息,滔滔不绝为焦御书描述未来蓝图,他在给焦御书洗脑。 焦御书自然没有经过那么多尘世历练,炼气弟子八成都没有社会经验,看那贾汪与文世多就是很好的证明。 正所谓不会画饼的领导不是好领导,严潇进行一刻钟的洗脑之后,焦御书双目发光,精神抖擞,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逆天而行的气势。 “严师兄!我愿意!” “大声点,听不见!” “严师兄!我愿意!” “非常棒!” 严潇挥斥方遒,欲与天公试比高,他起身又坐下,做出“请”的手势: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先把道心誓言发一下。” “严师兄!没问题!我焦御书……” 严潇认真地听着焦御书,把道心誓言说完,九成内容都是保护严潇自身,无论哪种情况,都不会供人出严潇是幕后黑手的身份。 “好,既然道心誓言发完了,焦御书,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创立一个名为‘神口会’的组织。” “报告!严师兄,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 “你说什么?!” “没有!这个名字很好听!” “好的,焦御书,你有这等思想觉悟,我甚是欣慰,你的任务便是创立‘神口会’,神口会主要负责舆论和情报管理,至于其它的,你都不要碰,并且你是第一任会长,明白了吗?” “明白!”焦御书大声说道,被严潇成功洗脑的他,却不是对严潇言听计从,这种洗脑在严潇看来是失败的,真正好的洗脑,是要让员工有自发原动力,让员工真真正正为自己的未来去奋斗,如此!才是一家好公司!如此!才是一个好的领导! “不过……”严潇手托着下巴沉吟,“以后你在人前可以叫我师兄,可我们私底下绝密会面的话,你就必须叫我教父。” “教父?”焦御书觉得这个称呼很是新颖。 “是的,你对外不用披露我的存在,但是如果实在有人刨根问底,你就可以把教父二字抛出去,明白了吗?” “明白。” “既然如此,这储物袋中有一千灵石,先当作神口会的启动资金,当然,里面包括了你的会长俸禄,目前是每月二十灵石,后续的事情我不管了,东西都给你了,你要做的就是去吸纳新成员,等神口会加上你在内,有三个成员之后,即可开始第一个任务——将我住处四周谣传成极恶闹鬼之地。可明白了?” “明白。”焦御书满怀感激接过储物袋,外门弟子一个月也才十灵石,严潇这边就给他开出了二十灵石,当然,这不是关键的,关键在于,严潇竟然如此信任他,把一千灵石的巨款交给他保管。 这是何等的明智!这是何等的气魄!这就是信任!焦御书只感觉自己跟对人了!光明未来指日可待! “好了,要交代的就这些,其它的没了,就剩一丝细节,我相信你可以的。”严潇故作高深,走到焦御书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那教父、不对,是师兄,我这就去忙了。”焦御书站起身,面露尊敬和感激,便飞快离开院子,着手神口会的工作了。 “严小子,你如果要建立这种绝密阻止,还是大道誓言可靠一点。”杀戮老祖好心提醒道。 “没事,下次见到焦御书的时候,我再叫他补足就行。”严潇眯着眼,毫不在意,他已经完美代入教父的角色了。 “不过,你能走出这一步,老祖我很欣慰,至少你认识到了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杀戮老祖搔了搔自己的秃顶。 “不,老祖,你错了,我只是单纯为了随时逃跑罢了。”严潇深沉说道。 能用如此深沉的态度说出最怂的话,天上地下也只有严潇一人了。 至于杀戮老祖表示,他又看走眼了。 而在一处风景正好的地方,一人倚靠一棵树,一瓶葫芦一口酒,都是胡茬的嘴沾着酒渍: “教父……有趣,有趣。” 一上班写小说的状态就不好,烦。 我的梦想是,有钱之后一天三更。 第32章 无法预测的亲传大比 神口会的效率不愧不错,严潇本来预想中大概三个月时间,他这里将会变成一片极致恐怖的地带,却没有想到一个月就达到了预期效果。 期间他与焦御书会过一次面,布置了关于“大道誓言”等细节方面的事宜。至于情报工作,严潇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不交给神口会来做,尽量将工作细化,专精更重要。 严潇此刻惬意地躺在自制的摇摇椅上摇晃着,左边的桌子上放着打磨精细的矿杯。 他环顾四周,几乎都是自己手动制作的东西,上到屋宅的房梁顶柱,下到锅碗瓢盆,闲暇无事他便做这些事,顺便提升一下炼器审美。 如今他这一带,已经人迹罕至,换而言之,如果真的有人出现,那一定是来找他有事的。 严潇看着大好河山,锦绣风景,修为停滞不前就要修养心性,可是忽然远处出现一道渺小却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背负剑匣,于林间纵横跳跃。 “我去你的!”严潇破口大骂,那人影就是他的死神,就是他苟王道路上的绊脚石,杜天霸这个狗日的又来了! “严师弟啊!”杜天霸离的不远就大声打招呼。 “诶!杜师兄!”严潇腆着脸笑道,心底却萌生出了“要不要把杜天霸的骨灰给扬了”的想法。 “严师弟啊,最近宗门谣传你这边鬼影缭绕,阴风阵阵,你可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杜天霸一踏入院子,就四处观看。他是为数不少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人士。 “啊,没有发现什么啊。”严潇张开嘴,平淡回答,实际上心知肚明。 “那好,既然你没什么察觉,那肯定就是师兄弟们最近修炼太紧张,看花眼了。”杜天霸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师弟啊,这次找你来,是因为别的事情。” “首座吗?”严潇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诶!对!师弟,首座对你甚是上心,这不亲传弟子大比一个时辰后要开始了,首座叫我来和你一同前往会场。”杜天霸的笑容也人畜无害。可在严潇看来,他只觉得眼前这孙子,莫不是天天就龟缩在张懿洞府附近,一有事情,就可以马上传报,混个脸熟。 当然,就这亲传弟子大比,严潇是没有办法,避无可避的,除非一直下山历练,但下山次数多了,也会和外务厅的长老们混熟,并且门内也有历练任务,无下山那般危险。 严潇略一沉吟,毕竟这亲传大比和他没什么关系,估摸着就是所有内门弟子都要去观摩,去印证自身不足而言。所以严潇就欣然应允了。 “亲传弟子大会”的消息在天剑宗各峰之间一下子传闻开来,亲传弟子大会,由六峰首座牵头,加上部分长老商议,最后临时决定开始,要求所有没有下山历练的内门弟子必须在场,且奖励丰厚,亲传弟子第一名能够获得一万灵石,加一把上品法器的奖励,所以每次的比斗都精彩绝伦。因为只有第一名能够有法器奖励,剩下前九名,只奖励灵石。 严潇与杜天霸算得上来的较晚,还是一样的投影台,上次是严潇在这里故意输给了沈浪,这一次却是天剑宗仅有的五十六名亲传弟子的争斗。当然,其中将近三分之一的亲传弟子,都是由天都峰和蔼可亲的姚佰姚首座贡献,真可谓是贡献巨大。 姚佰此时坐在首座位置上,观战区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头,在他座下的则是以大师兄匡乃锋为首的十八名亲传弟子,十八名让他深感欣慰的亲传弟子! “乃锋啊,你如今已经筑基七阶的境界了,虽然不及你师姐温菱,以及其余诸峰的弟子,可为师对你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能够有前五就足够了。”姚佰面容慈爱地说道。 “师父,大师兄一定会给你争回第一名的位置的。” “是啊是啊!大师兄不过是入宗晚了一点,若是入宗时间一样,大师兄绝对金丹之下第一人!” 姚佰座下的亲传弟子们争相说道,为自己也为了匡乃锋打气。 匡乃锋于是秉持着大师兄的身份,示意众弟子安静后说道: “师父的教导日日夜夜长存我心,想必各位师弟也是一样,师父不希望我们太过争强好胜,只要尽己所能就好,无需太过拼命,都是天剑宗的骄傲,你们稍后斗法,也切记不可动气,哪怕是投影,也不可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明白了吗?” “明白!”十七名亲传弟子齐声回应,若非各自服装款式颜色不一,在严潇看来就仿佛山口组准备干架一样。 “姚师弟,你这一门的弟子之间倒是活泼和气,哪像我家那两个,真是……”性情温和的鹤知洲无奈笑着摇头,他如今已是中品金丹七阶的境界,天机榜排名上升到了二百四十位。 天机榜是综合考量的榜单,并非实力越强越靠前,而是机缘、运气、成就元婴的概率等等等等,但是上品金丹基本都在前一百名。 “贺祯煜与贺思彤两兄妹还是那样不爱说话吗?”天烛峰首座千机客阴笑道。 “对啊,”鹤知洲对阴阳怪气的千机客早就习惯了,所以毫不在意地说道。 “听说两兄妹修炼的《双璧陷阵剑法》颇为玄妙,祯煜与思彤如今应该筑基八阶了,如果能够联手对敌,哪怕筑基圆满的对手也不在话下。”墨玲珑笑着说道,目光从唯一的弟子温菱身上收回,温菱如今已经筑基圆满,六大峰亲传弟子中第一的存在,如果不出意外,温菱就是这次大比的第一名。可惜,一想到自己徒弟的那门功法,她就头痛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那哪里能比得上你的好弟子温菱啊,看来这次的第一名,又是墨首座你家的了。”千机客冷笑,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不过哪怕千机客好声好气的说话,在别人看来也是在嘲讽,毕竟长着一张阴阳怪气的脸,干啥都是阴阳怪气人。 墨玲珑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也是习惯了千机客这人,只是微微抿着嘴,看向张懿: “张首座,这严潇你怎的就不关心了?” 张懿闻言,将目光从卖着虚伪笑容的严潇脸上收回,微微摇头笑道: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 面对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众峰首座尽皆微笑,不再言语。只不过眼神时不时瞟向天忘峰空荡的首座席位,想起了往事。 说起来,如今六峰除开姚佰之外,几乎都是与齐修同一代的弟子,并且这一代弟子尽皆天资聪颖、骨骼惊奇的一代。可饶是如此,也是齐修一枝独秀,其余弟子尽皆是其陪衬。 齐修在十六岁那年入门,入门时仅仅锻体一阶的境界,虽然不算历代最低的修为,可十六岁的锻体一阶的修士,也屈指可数。 那时,齐修并未被任何长老首座看中,连同门师兄弟,也没有一个人瞧得上齐修。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却在进入天剑宗一年后,修为突飞猛进,不过两年时间,就到了筑基圆满的境界,将那时所有的弟子甩在身后,直到齐修筑基圆满后的十年,墨玲珑等人才追赶上齐修的脚步。 可哪怕如此,哪怕境界相同,那些年的亲传弟子大比,齐修也凭借《吞纳一炁蕴神剑诀》,以及精湛的剑术,所有弟子尽皆无法是其一招之敌。从那时起,齐修便成了传说。 并且更为传说的是,在齐修修炼的这么多年来,从未拜师,有长老首座,以及当年的掌门想要收他为徒,也被他不屑拒绝,可齐修有这般的底气。一开始很多长老都为此觉得齐修不识抬举,断言齐修终生无法进阶金丹境界。 可齐修却是沉寂九十多年,在一百零二年的时候,成就上品金丹! 那时,墨玲珑这代弟子均不知前路何在,齐修一人用剑斩出了自己的路。墨玲珑这代弟子,直到两百年的时候,才陆续进阶金丹,足足被齐修甩了一百年岁月。 可后来,齐修一次下山历练,却遭了毒手,那时齐修一直排名天机榜第二位,可那次受伤回宗之后,却是伤了大道之基,被天机榜彻底除名,永生无望成就上人位。 在受伤之后百年,齐修都在疗伤,并且再也不出现在众弟子面前,一开始的长老会议齐修尚且出面,后来干脆完全消失,终日躲在天忘峰饮酒度日,其门下弟子,也在这一百年内,尽皆走光,齐修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只剩下这段传说,为少数人知晓。 至于掌门姜正言,当年乃齐修师兄,本来上届掌门打算将位置传给齐修,可落魄后的齐修,再也无心杂事,便被后来居上的姜正言得了掌门的位置。 至于之前,墨玲珑等弟子尽皆没听说过姜正言这号人物,可后来姜正言却成了最早成就上人位的人,真可谓是世事无常。 一代传奇,可以说是载入天剑宗史册的传奇,却已经落幕,齐修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却是五峰鼎立的局面。世事难料矣。 第33章 洛琼斗法 亲传弟子总共也就那么多,所以规则很简单,除开天都峰这样亲传众多的需要先内部甄选一轮外,其余的都是抽签决定对手。 本次负责抽签的,则是没有亲传弟子的张懿。 张懿当着各峰首座的面,从签筒中抽出两个竹签,竹签尾部写着两个弟子的名字。 “天都峰步良,对阵天霄峰温菱!” 抽签结果一出,众弟子哗然,就连严潇听到身边的议论,也有些惊讶。 这温菱自然不用说,墨玲珑唯一亲传弟子,拿过两届亲传弟子大比第一名,如今修为筑基圆满,目前被誉为百年内最有机会成就金丹第一人。实力可以稳坐所有弟子中第一的宝座。 至于这步良,实力就差多了,仅仅是筑基五阶的境界,肯定不是温菱的对手。 严潇看向坐在那边沉默不语的张懿,感觉这抽签应该很公正。 身着墨绿色长裙,古典庄雅的温菱一步飞上投影台,至于步良,虽是个平凡无比的少年,却没有不战而怯,反倒信心百倍,冲上投影台。 “温师姐,师弟不才,还是想请教一番。”步良抱拳行礼,态度诚恳。 温菱淡淡一笑,点头应允,浑身散发出一股安静柔和的美,让人想要亲近,但绝不敢升起任何亵渎之意。 严潇听说,温菱是诸多弟子的梦中情人,就像当年的墨玲珑一样,不过温菱却比墨玲珑更甚一分美貌,当然,对严潇来讲,他自然不太喜欢这般安静的女人。并且好看的女人他在地球又不是没见过多少。 步良与温菱的比斗自然没有丝毫悬念,步良也只是接下了温菱的一招罢了,众人也大都是“温菱仙子,温菱仙子”的喊罢了。 严潇只是全程面带微笑观看大比,增长见识,他虽然不知道张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基本确认张懿应该只是让他过来长见识罢了,只是多提点了一番。 站在他旁边的杜天霸,则一直沉浸在亲传斗法之中,当一轮斗法结束时,才会与严潇说话。 “严师弟啊,我当真是羡慕其余峰的师弟,都有机会成为亲传弟子,唯独我们天凯峰,明明有即将元婴的首座,却没有一名亲传弟子,繁荣昌盛在各峰也排名前几,真的有些遗憾。”杜天霸只是感慨,可入峰之事,随机成分更多,不过却会被内务总厅私下调整控制。 杜天霸的遗憾严潇也明白,杜天霸的遗憾也是诸多天凯峰内门弟子的遗憾,可是收与不收,全看首座的心情,做弟子只能耐心等待,努力修持自身。 “天烛峰洛琼,对阵天都峰匡乃锋。”张懿话语刚落下,天都峰内部便骚动起来。 “大师兄加油!我们这一脉就靠你了。” “大师兄,洛师姐虽然漂亮,但你可不能手下留情啊。” “大师兄,干翻洛师姐,冲啊!” 严潇听见天都峰弟子的叫喊,不禁感慨这群年轻人的充沛活力。 匡乃锋只是一笑,便冲上投影台,此时如遗世而独立之花的洛琼,若一朵盛开的淡漠青莲,一袭青衣,站在对面,恍惚间飘然飞仙去。 洛琼的实力在温菱之下,不过也有筑基九阶,可美貌却与温菱迥然不同。洛琼是属于那种出尘绝世之美,对万事万物都毫不关心,比起温菱是因为气质让人不敢亵渎,洛琼之美在于让人不愿亵渎,仿佛一滴雨都是对洛琼的玷污。 就连严潇这也是第一次看见洛琼,为其美貌所惊叹。仿若不存世间的飘渺之感,让人想要抓住却又恐自己的手脏了这朵淡漠的花儿。 “洛师姐,师弟有礼了。”匡乃锋抱拳行礼,心底虽然有些郁闷遇上人人相传极为强大的洛琼。可仍然不肯轻易认输。 洛琼轻点螓首,面色毫无变化,哪怕看着匡乃锋,匡乃锋也从未出现在其眼瞳倒影,仿佛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让她留心。 “既然如此,师弟先上了。”匡乃锋说完,投影便浮现而出,冲向洛琼。 洛琼的投影则连剑都未出,只是左右闪躲,相传其最近正在修炼一门高奥身法。 “严师弟,说起这洛师姐,你知道些什么不?”杜天霸惊叹一番后,倒是难得起了聊天的兴致。 “我怎么会清楚。”严潇笑着摇摇头,说实话,洛琼的存在感若不是因为其美貌,估计仅仅比他强一点。 洛琼基本都在天烛峰修炼,历练也不接,相传其师千机客对其甚好,灵石丹药法器符箓一应俱全,洛琼想要什么有什么,远远比其师弟甄千櫆的待遇好上百倍。 这些是严潇了解的基本情况,虽然他会占女人便宜,可也仅仅只占身边的女人,这种远在天边的女人,哪怕绝色,他也觉得麻烦,只是稍作了解。 “说起洛师姐,就不得不提到齐修齐首座了。” “此话怎讲?”严潇疑惑。 “师弟,倒不是你那想的那般,而是洛师姐的天资犹胜百年前的齐首座,你猜洛师姐如今年岁多少?” “三十?”严潇推测道。 “非也,继续猜。”杜天霸笑着摇头。 “五十?” “大了大了。” “难不成……二十?”严潇难以置信地说道。 “对了,洛师姐入门不过十年,来时只是凡童,如今十年过去已经筑基九阶,温菱师姐倒比洛师姐还要大十岁。” “听师兄这么说,师弟倒是觉得,洛师姐应该比温师姐更早成就金丹啊。” “换作以前,那自然,可是齐首座被人伤了大道之基的事情,门内无人不晓,赤裸裸前车之鉴啊。”杜天霸感慨。 严潇则看向空荡荡略显凄凉的天忘峰首座之位,严潇知道,如今还保留着齐修首座之位,想必也是掌门姜正言的脸面。 “老祖,洛琼看起来很不一般啊。”严潇将视线转向投影台,匡乃锋已经陷入下风,无论如何挥剑,剑法玄妙,隐约无数星辰飘浮四周,可却仍然碰触不到洛琼的衣角。 “哼,比起老祖当年还差一点罢了。”杀戮老祖不服气说道。 “老祖我当年可是十九岁就到了筑基圆满,六十六岁成就金丹,这洛小娃也就这样。” 严潇闻言觉得好笑,他听出了老祖言语中的一丝酸味儿,看样子曾经估计和洛琼差不多的年纪筑基圆满。 “千师兄,你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姚佰看着投影台上的比斗,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是输了。 “嘿嘿。”千机客笑了笑,没有言语,可任谁都看出了他的得意。 投影台上,许是洛琼已经体悟了差不多,于是乎,一把青色飞剑从手上出现,洛琼身影一顿,于星辰中浮现,紧接着手挽剑花,一朵青莲自剑尖上浮现,下一刻,其莲步轻移,越过周身星辰,绽放出青莲的花停在了匡乃锋的脖颈前,青莲缓缓转动,隐约似有人手托青莲,吟诵歌赋。 “先天青莲剑歌赋!竟然是先天青莲剑歌赋!”杀戮老祖震惊叫喊! “什么?”严潇被杀戮老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杀戮老祖如此失态。 “严潇,这门剑法可是诸天万界排名第三的剑法!相传为青莲道祖有幸看到一眼三十六品混沌青莲有感而发,创出后青莲道祖就将这门剑法分为三十六瓣,一半给其门人弟子。得了一瓣青莲的门人弟子可永世获得道祖庇护,直至寿元彻底耗尽,而散修得了一瓣,则可拜入其门下。更有传言,三十六瓣青莲集齐,可得到净化业障、洗濯凡胎、承载气运等奇妙功效的十二品净世青莲,所以诸天万界但凡知道此事的,几乎都在抢夺此剑法,算得上剑修无上剑法!” “那岂不是说洛琼将来可能因此遭劫?”严潇眯着眼,看着匡乃锋果断认输,那青莲才旋转消散。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洛琼是青莲道祖的弟子呢?”杀戮老祖面露思索。 “老祖,你不是说不能轻易提及道祖名讳吗?” “不,和你无关的道祖,那随便提都没关系,而且老祖我推测,这灵魂空间哪怕是道祖也无法得知,造化玉书将你我的命运与存在彻底改变了,估计只有造化之主才有可能察觉。不过在外界,还是少提及最好。只是老祖我却有了别的猜测。” 严潇不去问老祖的猜测,但是如果洛琼真的是青莲道祖的弟子,那现阶段能够证明一件事,那便是神漓小千世界被青莲道祖盯上了。 严潇看着洛琼从台上离开,回到了原位,自始至终对所有聚焦于身,或羡慕、或惊叹、或暗恋的目光毫不在意。 “这门剑法真是好生玄妙,竟然能够在筑基境界衍化‘剑华异象’的一丝神韵。”张懿难得感慨,功法有三六九等,自然剑术也有精进境界。 剑修最开始不过是用剑,第一重境界是剑气雷音,非筑基境界不可练成,一旦练成,速度惊人伴随滚滚雷声,第二重境界则是剑光分化,一剑生万剑,连绵不绝,金丹境界才可练成。第三重境界便是剑华异象,剑术升华,能够衍化各种异象,金丹境偶有可能达到这重境界,可一般都是元婴境界才可完全练成。 严潇隔着老远听到张懿的感慨,心中对洛琼实力的评级再次上升。 第34章 新鲜出炉 接下来的斗法也精彩纷呈,各峰也角逐出最强者,却是天烛峰的洛琼与甄千櫆,天残峰的贺祯煜、贺思彤,天霄峰温菱,以及其它各脉的五名弟子。但是主要组成,还是被五大峰主持,虽然有运气的加成,导致这届排名有所不一样,可接下来,也是这十名弟子角逐排名罢了。 “第一场,天烛峰洛琼对阵天烛峰甄千櫆!”张懿报出抽签结果,引起一片哗然。 “这第一场竟然是同门相争,不知道甄师兄与洛师姐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是啊,就是估计天烛峰会有些难过罢了。” 严潇听在耳里,却并未记在心里,他看着甄千櫆眼神不停闪烁,最后一咬牙,还未上场便大声说道: “弟子甄千櫆,认输!” 洛琼闻言,难得皱眉,虽她心底不喜这个便宜师弟,可如此却胜之不武。 至于其余弟子听到认输,则反应不一。 “甄师兄肯定不是怕了,应该是不愿意同门相斗。” “甄师兄与洛师姐私下肯定经常切磋,想必知道不是对手,也免的伤了和气。” “倒是有些可惜,都没有看见甄师兄全力出手的过程。” 张懿见状出言道:“甄千櫆,你确定认输?” “是,弟子认输。”甄千櫆恭敬回答。 “好,既然如此,本战洛琼胜。” 甄千櫆闻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至于千机客眼中精芒一闪,随后对其露出赞赏的微笑。 严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明白了这番操作。甄千櫆是在保留洛琼的实力,让洛琼能够隐藏底牌,并且甄千櫆一举两得,虽然只是第十名,可却让千机客开心了一番,比起第二名至第十名的奖励,来自首座的关注与奖励自然更为重要。 严潇能看出来的,各峰首座也能看出来,不过都不在意,毕竟这是规则允许的。 张懿见第一战平淡落幕,于是再次抽出签筒内的仅有八枚中的两枚,至于代表洛琼的那一签,飘浮在一旁。 “第二场,天残峰贺祯煜对阵天残峰贺思彤!” 抽签结果一出,众座再度哗然,这届抽签真的有毒,竟然都是彼此相熟之人,贺祯煜兄妹估计也不得打起来。 果不其然,贺祯煜只是苦笑想要将机会让给其妹,贺思彤却抢先一步认输,如此一来,看点又再次没了,让诸多弟子心生不满,本来就是来看精彩比斗的,结果一连两场认输,没意思没意思。 至于其余四峰首座,则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盯着张懿,张懿难得尴尬笑了一下,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他真是随机抽取,谁曾想竟然全是各峰内斗,不过接下来第三场却是不会了。 张懿抽出仅剩的六签中的两签,看了一眼放下心来说道: “第三场,天霄峰温菱对阵天璇峰百里飞渡。” 这第三场却是有了看头,在场弟子的埋怨声少了一半。 温菱听到抽签结果,直接飞上投影台,百里飞渡也紧随其后。 “温师姐,飞渡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可也想请教一番。” “百里师弟谦虚了,师姐定当竭尽全力。”温菱盈盈一笑,却是举手投足尽皆大家闺秀的风范。 “如此就好。”百里飞渡投影出现,赫然便是筑基八阶的修为,虽然比不得温菱,可他也不是没有奇遇。 温菱的投影紧随其后,出现在场中。 两人默契对视点头,大战一触即发。 百里飞渡修炼的是《踏江震裂破敌真法》,此功法一身攻防均在双足,步伐强劲,有破万军之能。 温菱眉目之间霞光连绵,一道绿光从其手中浮现,赫然便是一把龙头凤尾的玉如意。这把玉如意就是温菱的本命法器——龙凤玉如意。 只见温菱龙头一点,那百里飞渡一步也刚踏出,直接将地板震裂,碎石翻飞,尘土乱眼。 自温菱右侧,一头虚幻真龙咆哮而出,冲向百里飞渡。 百里飞渡毫不在意,第二步用力踏下,地板再次一裂,巨大震动震出裂缝冲向温菱脚下。 温菱一步蹬地,方才飞跃半空,一座尖棱山峰拔地而起,若是被此峰刺中,必定穿肠破肚而亡。 不过,温菱的真龙幻影却即将冲击百里飞渡的胸口,就在这时,空中传来金石撞击清脆响声,一对紫光一闪而过,现出一对紫镯,赫然便是百里飞渡的本命中品法器锁敌金刚镯! 金刚镯其中一只直接套住幻龙脖颈,将那幻龙锁在了百里飞渡的左侧三尺的半空无法前进,只能不停挣扎。另一只金刚镯则冲向半空之中的温菱,此时温菱玉如意凤尾一点,一条虚幻凤凰恰好啼鸣从其身后飞出。可那金刚镯似乎就是奔着那凤凰而出,凤凰刚一出现,金刚镯便忽然放大,再狠狠缩小套住了凤凰的翅膀,凤凰直接从天坠落,砸在地面,可毕竟是虚幻之影,无法造成多大震动。 百里飞渡为了这次亲传大比,可是对每个选手都有研究,他倒是知道自身无法得到第一,可前三是必须争夺的! 筑基修士,因灵气有限,哪怕基点夯实圆满,可若想长久御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温菱的身体从天而落,百里飞渡早就算准了这一场景,紧接着连续五步踏出。这踏江震裂破敌真法,修炼到极致,可以踏平世间高山流水、奇峰俊秀,也可踏出万千险峻、斑斓裂谷,百里飞渡这五步,将地面完全震裂,温菱落足之处,五座山峰拔地而起,虽比不得真正大山,可也有了山峰一丝神韵,且因为百里飞渡的必胜之心,五座山峰都仿若一柄冲天仙剑,发出锃亮铁光! 众弟子心绪随着战斗跌宕起伏,尤其是温菱即将被那山峰刺穿,更是屏住呼吸! 温菱自然不了解百里飞渡,她终日不是修炼,便是在峰内博览群书,可毕竟修为强劲,且玉如意变化多端,她不过将玉如意对着自身胸口一点,四周半空尽皆出现虚幻的金丹幻影,其中一颗金灿灿的金丹,在百里飞渡的身后出现。金丹虚影乍现的下一刻,温菱凭借金丹挪移,下一刻出现在百里飞渡,同时玉如意伸出,就要点在百里飞渡的背心,将百里飞渡一击重创! 可百里飞渡却是忽然转身对着温菱得逞一笑,其身影暴退,同时此处地面化为了一片黄江,百里飞渡脚踏玄妙步法,翻腾起江水拍击岸边声、江水汹涌澎湃声、江水掀翻舟楫船客哭喊声……声声入耳,虽江水不过是水,可水柔可容万物,坚可成冰刺穿世间万物! 百里飞渡最后一步落下,翻腾江水将温菱身影淹没其中。 “温师姐,结束了!”百里飞渡话语一落,江水冲飞天际,却在半空凝结成冰,不过这冰是沙黄色,不透人影,形状夸张,可尽皆冲天而起,似要刺穿这片天穹。 在场弟子尽皆被这壮景震撼,同时心中对百里飞渡的评价大大提升。若不出意外,温菱已经被冰刺洞穿,且被冰封浪腾江水之内。 可墨玲珑却是忽然笑着摇摇头,她的徒弟,她又怎会不知道其实力。 百里飞渡还未露出胜利的笑容,一把剑便从其背后穿胸而出,流下虚幻的鲜血。 百里飞渡嘴角含血,艰难转头,看见温菱温柔地拿着剑。 百里飞渡苦笑:“师姐,到底是什么时候?” “百里师弟,师姐也没想到你的实力这般厉害,可我的本命法器龙凤玉如意的如意二字你可知道何意?”温菱松开了手。 百里飞渡却是脸色黯淡,知道自己输了,身影消散,温菱的身影也跟随消散。 百里飞渡一落败,便行礼回到了自家师父身旁,其师面容慈祥,并不在意百里飞渡的失败,反而出言安慰。 严潇看到这里,也是啧啧称奇,他从未见过同阶修士全力出手,那般实力与斗法的恣意,波澜壮阔的灵气冲击,让严潇也禁不住心生向往,不过他却是压下这份冲动,他的神秘是保命的计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 “严小娃,以后遇到本命法器是玉如意的同阶对手,记住一定要长个心眼,玉如意可以强行顺遂其中心意逆改局势,对待凡人,可以不用动手,心意一动,凡人则必死无疑。对待旗鼓相当的对手,则可逆转必死之局,甚至反败为胜,刚刚这温女娃就是这般。”杀戮老祖出言提醒,玉如意涉及了部分因果大道,所以便有这般威能,不过也仅限于当作本命法器祭炼,若作为寻常法器,威力自然没有这般强,除非是传说中的先天至宝三宝玉如意,光是靠砸都能把一个小千世界砸烂。 严潇点头应允,将老祖提醒记在心中,温菱与百里飞渡的对决,让他收获不小,也让在场弟子都有所感悟。 张懿见此,也等了一刻钟让众弟子消化感悟后,才开始抽签,决定了第四场与第五场的比斗。 第四场,第五场的比斗虽然比不上第三场精彩,但也可圈可点,让人有所收获。 严潇印证自身,他实战经验不足,还是需要观看斗法,来进一步提升实力。 收藏停了,难过,不知不觉更新一个月了,实在没办法两更,要养家糊口。 第35章 世事难料 “目前的前五名分别是墨首座的温菱、千首座的洛琼、鹤首座的贺祯煜、还有……” “接下来修为最高的温菱轮空,其余两两对决,最后前三甲再轮番比斗,本届的亲传弟子大比即圆满结束。” “那么……”张懿在台上讲解规则,严潇认真倾听。 说来天剑宗的各种大比都不复杂,且奖励除开前三名差幅较大,剩下的奖励几乎只有十分之一的差距。 严潇倒是觉着,这般设置,不仅仅符合天剑宗以商为道的氛围,也不会造成弟子之间盲目对比,毕竟对于修士而言,最缺的灵石在天剑宗是根本不缺的,东延神洲的修真界,十二大门派的外门弟子基本月俸都是在八到十灵石之间浮动,至于那些中等小型门派,都在五灵石之下,说起来真是贫瘠,这也让严潇万分庆幸,误打误撞进了一个业界巨头型门派。 却说这斗法,便是很快开始了,不过毫无意外,今年的前三名仍然被六大峰囊括在内。 如今,场上前三要开始准备最后的斗法,分别是筑基圆满境界的温菱,筑基九阶的洛琼,以及筑基八阶的贺祯煜,不出意外,这届亲传弟子大比最后就是按照修为高低排列了。 在很多弟子看来也是如此,贺祯煜早在前一场战斗中竭尽全力,而洛琼与温菱明显还尚有余力。弟子们开始在三人休息的时候议论纷纷。 “两位仙女最后竞逐亲传第一,结果不重要,主要是仙女风姿绰约,让我心驰神往。” “你个老流氓,再敢这么说话,言语玷污洛师姐和温师姐,我们腿给你打断!” “是啊!是啊!” 严潇看着这群一个个心里比墨水还肮脏龌龊,嘴上比白莲花还干净的弟子,真真只想笑。 大家都是男人,那点龌龊心思谁没有,若非他严潇为了保护自身的纯阳,一定也要讨个洛琼这样的仙女当老婆,哪怕不当老婆,那啥一下也行。 “唉,”杀戮老祖忽然叹气感慨,“年轻就是好啊,这么有活力。” “啧,老祖,怎么,你玩不动了?”严潇取笑道,难得的半场休息,他也百无聊赖地坐着。 身边弟子大多都在吵吵囔囔,让他头疼。 “老祖我就是有点可惜。”杀戮老祖回想起往事,唏嘘不已。 “可惜什么?” “可惜当初上天给了我一个好机会,我没有好好把握,如今却要与你们这些小娃娃在一起打闹。”杀戮老祖言辞之间的惘然被严潇听出。 严潇眉头一挑,笑着打趣道:“老祖,难不成你想起自己当弟子的时候了? 那时候你是不是也和这些精力旺盛,每天只想干女人的小处男们一样?” “屁!你小子,老祖我就是感慨一下时光荏苒,你老祖我当年思想觉悟比这儿高多了,看见动心的弟子你猜猜老祖我怎么做的?” “哦?说来听听?”严潇来了兴致。 “直接一剑杀了!”杀戮老祖霸气说道。 “真的……假的?”严潇不信。 “你看老祖我会开这种玩笑吗?当年老祖我喜欢的女人,个个都被我杀了,免得影响老祖我修道的速度,不过估计也是因为杀孽太重,所以上天才要惩罚我,让我和你这小子一起重新修炼,真是因果报应,因果报应啊!” 杀戮老祖喊叫着,不过声音渐弱,严潇叫了几声,杀戮老祖还是没有回应。他不禁想笑,莫非这就是现实版的“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当真有趣。 …… 天枢峰,掌门密室,掌门姜正言惬意坐着磕花生,面前浮现一块虚幻影幕,影幕上是亲传弟子会场,他可以实时观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知道会场的情况。这密室是他一个人知道的小秘密,毕竟身为一宗掌门,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身形象,只有在这密室中,他才能稍微放松一下。 不过忽然,他留在密室外的警戒手段出现震动,他一把将所有东西一收,随后走出了密室。 一到大殿,就看到满脸胡茬的师弟齐修依靠着梁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姜正言暗道一声“果然如此”,也就只有这目无戒律清规的师弟,敢不经过通报就随意出入掌门殿。 “姜掌门,却是需要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齐修抬起黑色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酒,这酒葫芦明显也非凡品。 “你需要做什么?!”姜正言一惊,双目狭眯,想起了多年前的约定。 “你不用这般紧张,我要做的事对这门派没有丝毫坏处,我只要你对接下来的事情不要插手就行。”齐修恣意一笑,用“逍遥潇洒”来形形容他,是再恰当不过了。 “你要做什么?竟然舍得用了你我当年的约定。”姜正言拿着拂尘的手微微颤抖。 “你且看着就是,姜上人,我知道你可以看到的。”齐修哂然一笑,意有所指。 姜正言知道齐修说的是元婴境界特有的可以“坐月观花”之术,可以待在原地不动,看到远处发生的事情,随着修为的增长,能够看到的地方更远,更清晰。 用严潇的话来说,那便是马赛克画质全面升级4K高清,看片肯定爽! 姜正言一恍神的功夫,齐修本来懒散依靠梁柱的身影消失不见,空荡荡的门口吹着微风,好似从未有人来过。姜正言推测一番,知道齐修应该不会发现他的小密室,便放下心来,至于齐修说了不会危害宗门,那他自然是信,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回密室看亲传弟子大会去,至于为什么不现场看,掌门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这点小事怎么能露面呢! 三名弟子的比斗,果不其然,以温菱第一、洛琼第二、贺祯煜第三的结果结束。 可对于修炼了无上剑诀的严潇看来,洛琼一定是留了手,这一点连几位首座也没有看出来,毕竟,严潇知道洛琼剑法的来路,可首座尽皆是金丹宗师,见识绝对没有老祖广博。至于洛琼为何还留有余力,严潇不明白,不过他也没兴趣了解,毕竟,洛琼这个人身上藏了大秘密,就仿佛一条藏了毒的美女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捕捉猎物所作的伪装,严潇不想成为那只可怜的猎物! “亲传弟子大会,到现在可以算是完美结束了。”严潇思考间,张懿发言。 “不过,这次的亲传弟子大比,本座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言说一下。” 本来做好了领奖准备的温菱闻言微微蹙眉。洛琼则还是一脸无所谓。至于大多数弟子,则翘首等待张首座说话,毕竟,张、墨两位首座在天机榜上赫赫有名,几乎是全部弟子的榜样。 严潇看着张懿,忽然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力的荒谬感,难不成又要搞他?! 忽然,张懿望向此处,众人目光尽皆聚焦在畏手畏脚准备逃跑的严潇身上。 严潇愣住,看向万千众人,只得讪笑,直直站立原地招了招手,心中有千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闭关!闭关!必须闭死关,哪怕不要历练的奖励,只靠微薄的月俸,他奶奶的,不能惯着! “严潇。”张懿面带只有严潇能看到的淡淡微笑。 众人的目光因张懿的话语,愈发璀璨的目光照射在严潇身上,可以说,全天剑宗九成弟子都看见了严潇。 “弟……弟子在。”严潇硬着头皮回答,这阵仗让他的小腿瑟瑟发抖。 “这是谁?”很多弟子都不认识低调的严潇。 “那是……严师兄!”有弟子喊道。 “莫不是那个一年筑基境界的天才严师兄?”有弟子想起了严潇的光辉往事。 “是啊,有人曾把严师兄和洛师姐比肩,可看严师兄如今不过筑基六阶的境界,还是比不得二十岁的洛师姐。” “就是就是,而且一副猥琐小人的模样,肯定是吃了很多丹药才到现在的境界的。” “诶,你们别这样说啊,严师兄虽然长的猥琐,可从来没有传出来什么坏事。” “……” 严潇心中努力坦然面对众人对他的评价,他的过去被众人一件件抖落出来,他辛苦营造的低调毁于一旦。 严潇深吸一口气,直视张懿。 “安静!”张懿运用修为大喊一声,纷杂吵闹的现场立马平静。 “今日此事,是天凯峰下内门弟子严潇,私自委托我,要参加这亲传弟子大会!” 众弟子闻言均是大惊,各种议论再次出现。四峰首座直呼“不可以,乱了规矩!” ‘我他妈!’严潇气急败坏,当即就想冲上去把张懿暴打一顿,可却被老祖难得劝解拦了下来。这张懿满嘴跑火车,他不能不反抗,这种污蔑的罪名!他正要说话,忽然传来一个陌生人的传音。 “教父倒是有趣。” “是谁?!”严潇一惊。 “改良后的掩气平息诀看样子也不错。” 严潇大惊失色四处张望,却找不到这对他传音之人。 “也许,青白两条蛇妖,死的不冤呐。” 严潇慌张失措,此人连他下山后的事情都知道!却忽然得到老祖提示,扭头直视一处,只见那远处高台,有一落魄英俊男子站在其上!其身穿黑衣,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黑葫芦,鬓发无风自动,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人是谁!可是严潇却对这人产生过兴趣,还翻阅过宗门典籍,这恣意潇洒、傲绝一世,曾经的顶尖天才——齐修! 说实话,要票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看到有活人,心里没那么难受,努力也有了价值。 第36章 一剑为尊(中杯) “你想做什么?!”严潇正欲发问,齐修又是传音一句: “我要你取得这大比的第一,如此你的所有秘密我均会替你保守。 严潇,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要么拿了第一,要么你的秘密浮出水面,并且,我不是害你,我不愿看见一个天才卷入一场阴谋纷争,不愿你重蹈覆辙。” 严潇心念飞速转动,现场已经乱成一团糟,嘲笑声、辱骂声、质疑声……各种声响撞击他脆弱的灵魂,就在这时。 “莫慌,答应他。”老祖声音适时响起,似乎带着魔力一下子就让严潇冷静下来。 严潇对着齐修点点头,齐修欣然一笑。 这边首座已经百般否定,对严潇突然的参与全盘否决,斥责张懿乱了规矩,可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斩断了这片天! 这一剑!将整个会场直接劈成了两半!躲在密室的姜正言直接一口水喷出,齐修这一剑差点把削掉了山峰一角!这是什么修为?!难不成齐修突破了?! “我说可以便是可以。” 犹如九天剑神临,一剑能断混浊音! 吵的不可开交的五峰首座,都因这仿若开天辟地的一剑惊了,在场所有弟子也都噤若寒蝉!这,便是一剑之威,这便是可以让天地万物为之寂灭的剑术! 就连严潇,是第一次看见大能出手,这直接将天枢峰差点劈成两半的一剑,虽然没有对人,可此时残留的剑气剑意却死死冲击他的身躯,那些炼气弟子尽皆无法承载这磅礴宛若一界镇压的剑意,倒在地上呼吸困难,而筑基弟子当中,除开洛琼、温菱,他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抬头站立。 “齐……师兄……”墨玲珑欲言又止,看着虽然落魄,可修为却完全超过她的齐修,她的脑海中,眼前的齐修似乎和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人在此刻重合。 “齐师兄!难不成你的伤好了?!”姚佰大叫,感动到几欲落泪。 “齐师兄。”张懿平静回应,似乎早已知晓。齐修对其回以微笑。 千机客则在齐修一出现的时候就大惊失色,此时瞳孔不停放大收缩,竟然不敢再看齐修一眼。 唯独鹤知洲,皱着眉头,他虽然知道,齐修这一剑他们五峰首座哪怕联手也无法抵挡,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打破: “齐师兄,亲传弟子大会已近尾声,这样突然让严潇加入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鹤师弟,你是希望我再往这天枢峰来上一剑么?”齐修哂笑,御立空中,脚下是密密麻麻俯首的弟子,面前是心思各异的首座。 “齐师兄,哪怕你修为通天,这么多年厚积薄发,成了尊者,也不可视规矩于无物?!”鹤知洲愠怒,他心系整个天剑宗,岂能坐视齐修凭借自身修为藐视门规! “鹤师弟,莫说赶来此地的金丹长老,纵然掌门来了,本座今天就要让严潇最后关头参加了这亲传弟子大会,你又能如何?!更何况,姜正言他今日不会来!”齐修气势非凡,此时赶来天枢峰的金丹长老已经有二十余位。 “你!”鹤知洲脸色变换不定,不过忽然有人传音给他,他重哼一声,便不再言语。传音之人自然是不便出面,确实是躲藏起来的掌门姜正言,姜正言此时骑虎难下,他本以为齐修哪怕再闹,也不过金丹圆满,他能控制住,可如今的齐修,看起来绝对能和真人过上几招!这齐修到底何时成就的元神,为何志坚天君没有告知于他?! “齐师兄,你要严潇参加,我自然支持。”姚佰大声说道,齐修对他有恩,他自然要报答。 “我,无异。”张懿简单回答。 “齐……师兄。”墨玲珑却是乱了心境,不能再言语。 至于千机客,从始至终不敢说一句话。 此情此景,让所有弟子均是震惊到无以复加!齐修师祖是谁!当年的绝世天才!如今潜修百年强势归来,一剑将天枢峰劈成两半!为严潇强出头,镇压五名首座毫无异议!这世所罕见的一幕,让许多心怀仙梦的弟子均呼吸沉重,仿若那齐修就是此时的自己,自己就是此时的齐修! ‘这便是实力。’严潇目光闪烁,第一次彻彻底底看到了实力的力量,若有毁天灭地的实力,那这天下,这诸天万界无处不可去,所到之处万修臣服! “我现在也不反对,可齐师兄你莫不是要让亲传弟子大比重新开始?”鹤知洲被掌门警告必须同意,可心底还是不忿,充满对齐修这般强势压人、无视门规的愤懑。 “自然不必,”齐修看向严潇,对严潇露出微笑,“我只需要严潇和温菱打一场就好。” “哦?严潇不过筑基六阶的境界,他有什么资格?!”鹤知洲面露不屑。 “严潇,且把你修为完全放出。”齐修下令。 “是。”严潇应允,同时解开掩气平息诀的作用,他的修为在众弟子眼中节节攀升,直到筑基圆满的境界才停止。 “什么,严师兄竟然是筑基圆满的境界?!”有内门弟子惊叫。 “我记得没错的话,严师兄貌似才入门五年?如今年岁貌似也就比洛师姐大上……两岁!” “那严师兄就是内门弟子的第一啊!洛师姐如今也才筑基九阶啊,严师兄已经筑基圆满了!” “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莫坤,你在想什么?没看到首座都没质疑吗?” “……”各种议论已经无法停歇,随着剑意的消散,议论之声愈发壮大,今日所见所闻颠覆所有弟子,是完全可以被载入宗门史册的一日! “想不到严潇修炼了隐藏功法的法门,倒是我小瞧他了。不过齐师兄莫忘了,这是亲传弟子的比斗,严潇不过只是内门弟子罢了。”鹤知洲眯着眼,他的眼中有强压的震惊,这严潇名不见经传,却如此天才,让所有人看走了眼。 “哼。”齐修冷笑一声,面向严潇,“严潇,你可愿意拜入我的门下?” 严潇思索几息,便恭敬行弟子礼:“弟子参见师尊。” “张懿!”鹤知洲对着张懿咆哮,只见张懿闭目养神,对一切视作不见。 鹤知洲只觉得被众人欺骗,她所坚守的戒律清规,都被齐修一人改变了,要知道他日夜熟读门内规章,一直都是以掌门之位为目标所努力! 鹤知洲气不过,却是再也无可奈何,严潇如今既是亲传弟子,修为也与温菱比肩,连可以仰仗的掌门也默许了,他已无话可说,只能坐着冷眼旁观。 “那么,温师侄,请上台与严潇比试一番。”齐修吩咐道。 “是。”温菱自无不可,不过心中竟不可察觉闪过一丝担忧,可她仍然安慰自己,毕竟她一直都是亲传弟子的第一,不可能被严潇这个无名之辈打败。 严潇则自觉飞上投影台,站在了温菱的对面。 温菱就要灌入神识投影自身,可齐修却说道: “温师侄,投影台本就是为了无法收发自如的弟子所设立的,你与严潇都已经能够控制自身,直接比试即可。” 温菱只得与严潇一同遵守。 两人站在斗法台上,一是身着墨绿长裙、古典庄雅的温菱,一是一身黑衣、相貌平平的严潇。一个是成名多年的门内名人,一个是一直无名,毫无存在感的内门弟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屏住呼吸期待这场世纪之战。 齐修只是淡淡负手而立,似乎对严潇漠不关心。 “严师弟,温菱看走眼了。”温菱颔首,眼前之人对她而言非常陌生。 “温师姐不必在意,师弟也并不知今日会出现这般多的变故,待会儿却是希望温师姐手下留情。”严潇礼貌回复,他心中强压躁动,从齐修要他取得第一之时,便思索破局之法,思考如何赢了又会让人怀疑其实力,想来想去无非就是展现出与境界完全不同的碾压实力,只有这样,那些不明就里的弟子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若非有齐修百年前被陷害的前车之鉴,严潇此时完全可以展露修为,可如今却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宗门内可以被齐修庇护,下山却要更加小心了。 “无妨,齐师伯说的没错,我早已收发自如,自然会在最后一刻收手。”非是温菱自傲,而是她实在不觉得严潇能够胜过她,哪怕严潇也是筑基圆满的境界。 “既然如此,那就好,那还请师姐先出手。”严潇语气诚恳。 可这诚恳的语气却让温菱有些生气,严潇的举动分明就是瞧不起她。这也让她不再矜持,直接便是掏出龙凤玉如意,使出最强大的招式,将如意与杀招结合,这招她本是留给洛琼使用的,可洛琼完全没有逼出她这一招,所以她便留着了。她自然明白带着因果的杀招,无人能挡! 可仿佛世间就是有这类人,天生就是为了击败所谓的天才而生,为了击败那些孤傲不驯的人而生,齐修如此,严潇也如此。 严潇在温菱动手的瞬间,体内十八枚造化玉剑尽皆振鸣,他的丹田已然不是一片流淌的湖,而是一片凝固仿若结冰的灵气之湖,这是结成金丹的前形,是灵湖成冰! 十八枚造化玉剑汇入丹湖上方,十八合一,成为一把真正的造化玉剑,同时经由筋脉,通往手臂,再从严潇手腕的外关穴幻化而出,被严潇握在手中。严潇双足踏着即将突破上品的法器穿越飞梭,后发先至,如月虹白芒清冷卓绝的造化玉剑,停在了温菱洁白的脖子前,造化玉剑散发出凛冽的寒气,仿佛将这个世界都静止凝结,此时的温菱不过刚刚拿出龙凤玉如意! “这……”温菱瞠目结舌,动作完全定住,她看着脖子前的那把毫无杂质的剑,心中升起了荒唐、惊慌、恐惧之感。 在场所有人也因为严潇的这一剑仿佛静止了,会场上安静到只能听见萧索的风声与树叶簌簌声。 所有首座、金丹长老尽皆瞳孔收缩,难以相信眼中所见。 严潇!一剑独尊! 直至半晌,不知哪个弟子大喊一声“好快”,如小雨淅淅沥沥慢慢雷声大作,这场小雨化为倾盆大雨,现场爆发出撼天动地的惊呼声。 “好快的剑!根本看不见!” “严师兄的剑真的好快,温师姐都没办法反应过来!” “严师兄真快!” “严师兄是我们天剑宗最快的男人!” “最快!最快!” “最快!最快!”这两字欢呼声最后震天,让严潇心中苦笑,这群人真的有毒,这话明显有歧义,可他无法反驳。自此之后,严潇获得了天剑宗最快男人的称号。 严潇将造化剑从温菱的脖子前收回,造化剑与穿越飞梭消失不见,回到丹湖。 温菱怔住,不能言语,她根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被她有些瞧不起的男人,竟然只是一招,而且还是她先出手的情况下打败了她!这!怎么可能?! “温师姐,承让了。”严潇淡淡一笑,却是转向仰望齐修。 温菱这才反应过来,眼眸之中波光流连,胸口起伏,强压悸动。 千机客瞳孔收缩,嘴唇微微颤抖,不过却不是对严潇,而是望着自己的双手。 “恭喜齐师兄。”姚佰出言祝贺,虽然震惊严潇的深藏不露,可更多的是对齐修风采再现的喜悦。 张懿暗暗一叹,在齐修找他商谋今日之事的那日,他便有所察觉,可如今事情成真,他却是觉得万分可惜,错过如此天资无双的弟子。 至于墨玲珑,则和温菱一般的反应,今日之时太过匪夷所思,让人猝不及防。 只有鹤知洲,忽然似苦似喜一笑,他大致明白了前后因果,这一切都不过是齐修谋划主导的一切!至于为何喜悦,毕竟齐修与严潇都是天剑宗之人,宗门强大是他此生衷望。 齐修心中讶然,严潇的表现远超他的想象,不过不妨碍他的计划。 他大袖一挥,将严潇卷起带走,只留得一句话萦绕许久: “自今日起,严潇是我唯一亲传弟子,天忘峰不接收另外的弟子,这亲传弟子大会,第一仍是温菱,各峰首座、掌门,多谢!” 要么说说话,要么给票票,老夫只是很寂寞,希望有人陪伴,你们的陪伴就是我坚持的力量。 第37章 齐修的目的 掌门大殿,五峰首座尽皆在场。 “掌门,这次齐师兄所作之事虽然对宗门有益,可本座仍然觉得需要小惩一番。”鹤知洲在掌门这里言说了许久,就是希望能够正一正门内风气,他本是塾师出身,熟读三纲五常。 “好了好了,鹤首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本掌门就罚天忘峰师徒两人,这师父罚他镇守宗门五十年,这徒弟,就罚他去看管天剑峰三年。”姜正言说完,不给鹤知洲再说话的机会,即刻封诏,一封金色信书飞出大殿,绝了鹤知洲的念头。 不过在场的首座都知道,这两样惩罚几乎都不算惩罚,说不得还是好处。 至于五峰首座为何齐聚一堂,当然是询问掌门有关于齐修的事情,毕竟只有掌门,与齐修的关系最近。 …… 天忘峰,百年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人走楼空多年后,那些建筑都一应蒙尘,不过毕竟是仙家材料,没有坍塌裂开之危。 此时齐修在前,严潇紧跟其后,两人脚步踩在铺满落叶的金黄地上,踩出了这一秋的寂寥。 “师……师父。”严潇感觉有些拗口。 “嗯,你不必拘谨,为师自从九天掉落,这百年已是看透人心红尘,规矩于我如浮云,此生只讲究一个随心。”齐修左手提着酒葫芦,双眸在四周的雕梁画栋上飘过,他一指右手边那一栋极为富丽堂皇的宅院: “这里曾经是天忘峰弟子替为师擅自建造的,那时此处日夜灯火通明,清晨有弟子念经修行之音,寐时则有弟子盘坐四方,守护此地修行。” 严潇顺着齐修的所指望去,其辉煌壮丽,哪怕是天枢峰的楼宇,都不及此处的十分之一。严潇不难想象,那种千人齐诵拜首的画面,可如今却只剩鸟雀落满栏杆,枯叶铺就地妆。严潇此时忽然也有一丝明白,为何眼前这落魄男子,哪怕今日意气风发,却仍是一如既往,一酒一剑一蹒跚,无谓外物缠过往。 “为师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道理,也是为师这百年才明白,那便是——‘笑过喜过灿烂过,尽皆已过,苦来痛来悲戚来,仍尚未来’。” “师父,为何是先甜后苦?”严潇不解。 “这个问题,等你年岁渐长,便知为何如此。”齐修轻笑,不予解释。步履缓慢,轻嗅林间莺雀啁鸣声。 严潇自是不懂,他不过就一只想好好活着的人,可如今对“好好活着”这四个字,他开始有了新的体悟。 “好了,道不可多言,一切须自在感悟,也该是为你答疑解惑,否则我这师父想必你也认不下,只是碍于面子才称呼罢了。”齐修在前方停下,走进一座荒凉的亭子,大袖一甩狂风起,落叶与灰呼啸而飞。 他随意依靠亭柱而坐,没有寻常师父对徒弟的矜持姿态。可更因如此,严潇才愈发觉得眼前的人活得通透,虽坐下无甚压力,可内心却愈发紧张。 齐修旋开葫芦盖,便是仰头畅饮,清酒滴滴淌落胸前,却毫不在意丝丝冰凉贴切,饮下一口神仙醉,齐修看了一眼严潇,一切尽在不言中。 严潇深吸一口气,整理思绪,齐修所言没错,他确实还是不相信齐修,毕竟,没有大道誓言加身,谁他都信不过,待在灵魂空间的杀戮老祖,他也曾让其发过大道誓言,可这个灵魂空间貌似隔绝了大道探查,杀戮老祖发的大道誓言根本无法勾连大道,所以严潇对自身的灵魂空间一直心存疑虑。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师父,这改良后的掩气平息诀可是你通过张首座之手转给我的?” “自然,为师不愿你卷入掌门与张懿的事情之中。” “那到底是何时……” “在你选择了吞纳一炁蕴神剑诀之时,为师便开始关注你了。” “原来如此。”严潇了然,他自从选了这门剑诀之后的所作所为,竟然都被齐修看在了眼里,那么凭借齐修此时的修为,自然可以将他大部分秘密看去。 “那到底为何?仅仅只是因为弟子选了这门功法?”严潇不解。 “是,确实这么简单,不过也是为师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动了收徒之心罢了。”齐修啜了一口酒,身上酒气浓厚,可却不令人反胃恶心,想来也不是凡酒。 “那师父你可否……”严潇硬着头皮的话被齐修打断。 “是否要问为师可否立下大道誓言?”齐修似笑非笑地盯着严潇,严潇不寒而栗,却仍然用尴尬一笑来缓解尴尬。 “罢了,”齐修也不矜持,“为师就立下这大道誓言,免得你我师徒有隔阂间隙。” 齐修立下大道誓言,内容则是各种与严潇有关的安全条例,严潇中途插嘴还添加几条,惹来齐修的笑骂。 待大道誓言发完,严潇也发出自己的大道誓言,如此严潇才确认了齐修是真心想要收自己为徒的心思。 平白无故得了一个厉害师父,严潇心中还是有些喜悦与感动,毕竟至少在天剑宗有人罩着了。不过严潇心中仍有困惑。 “师父,他们都说你被伤了大道之基……” “大道之基吗?早就好了,为师当年自斩自破,依据《吞纳一炁蕴神剑诀》创出《酒神吞灭破立剑诀》,散功重修后,大道之基便自动痊愈,如今早已是元神真人,天机榜没有我的名字自然无奇。”齐修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不过在严潇听来,是根本不平凡的事情,能自创功法并且看来凭借功法医治大道之伤,这能是普通人做的? “可是师父您后来重修,名字也应当会出现在天机榜上啊?”严潇仍有疑惑。 “严潇,天机榜也只是人为的,既然是人为,自然有破解之法,且到了元神真人境界,都有办法一定程度上影响天机榜的排名。”齐修笑了笑,“当然,为师当年在金丹时,直接自斩与天机榜的联系,所以天机榜没有我之名自然正常,否则又怎会有今日一幕。”齐修面带笑意,眼皮微微下合,看着枯叶上的虫豸蠕动。 “为何硬是要今日这般做法,明明师父您可以直接收我为徒的……”严潇并不想出风头,毕竟树大招风,总有奇葩会嫉妒生恨,说不定设局陷害他。 只见齐修微微一笑,眼皮抬也不抬: “严潇,有些事情不能与你言说,旁人看得清自身看不清,只能靠自己体悟,为师若非当年大彻大悟,也不可能到达元神真人的境界,你需要自己去悟,若无它事,你可自寻一个住处,为师却是需要闭关一番。” “是,弟子告退。”严潇行礼,离开此地,远远望去,齐修仿若一座雕塑,枯黄的落叶从高处的树杈上凋落,落在了他的肩上,落在了他的道上。 …… 天霄峰,温菱呆呆地坐立于殿中,翻书的手停在半空,平日最爱读书的她,今日却是一点儿也读不进去,哪怕她得了第一,可严潇的光芒与身影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同样是筑基圆满,为什么差距这么大?温菱自问筑基圆满,已再无存进,向上便是上中下三品的金丹宗师境界,如今却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并非一直高高在上,可这般打击也是人生第一次,一招,仅仅只是一招,严潇就打败了她,还是她先出手的情况,凭什么?凭什么?温菱扶着额头,却迟迟找不到突破口。 …… “千櫆,你这次做的很好,不过你先退下,为师有事与你师姐商量。”最早离开掌门大殿的千机客发号施令,甄千櫆心中带着不平离开大殿。 “洛琼,你这次表现的很好,若非凭空出世的严潇,你这次一定是真正的第二,为师对你很是满意。”千机客待甄千櫆离去,露出慈祥的笑容,对洛琼,他是真正打心眼里当成了女儿。 “师父,严潇很强,而且特别快,弟子哪怕遇上他,也估计只有三成的胜率。”洛琼想起了严潇那惊天骇俗的一剑。 “有三成,也够了,毕竟你只是筑基九阶。”千机客捋了捋胡须。实际上他不知道,洛琼隐瞒了胜率,洛琼自忖能够与严潇五五开。 “这叫你来,也没别的事,这上品法器千泪定魂簪,是为师亲自炼制的,你且看看喜不喜欢。”千机客取出一把簪子,此簪簪体为银色,可簪体上却缀满了千颗宛若细泪的珠子,闪闪发光,簪头是散开的梅花瓣模样,点缀红色的琉璃,做工精致,衔接处也无瑕疵,虽然只是小小的发簪,可却能看出千机客认真的心思。 “你可喜欢?”千机客期待地看着洛琼端详千泪定魂簪。 忽然,洛琼露出甜甜一笑:“师父,弟子很喜欢。”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千机客拍着膝盖甚是高兴,只要洛琼喜欢,那他这九十九日的时光就不算白费。 “洛琼,这千泪定魂簪的作用如其名,可定住魂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妙用,你私下可以多加研究。”千机客眉头舒展,看向洛琼的眼神慈爱万分。 而千机客与洛琼师徒情深的这一幕,被躲在殿外的甄千櫆看在眼里,甄千櫆咬牙切齿,却是再也压抑不住愤怒。 第38章 天剑峰 严潇的大名与容貌自然已经传遍了整个天剑宗,取代了温菱第一的位置,被誉为第二个齐修。 “诶,莫坤,你都入门这么久了,怎么还只是炼气圆满的境界啊?” “我天资不如严师兄,自然是没那么快的啦。”莫坤笑笑,却不在意。 …… 严潇此时哪里敢外出,最多也就去一下天枢峰拿下月俸,可自从成了亲传弟子,且齐修也被称为齐真人之后,亲传弟子的月俸倒不需要每月去领,整个天剑宗也就那么些亲传弟子,自然在天枢峰有专门设立的地方,为亲传弟子管理一切,其中就包括月俸积蓄,亲传弟子每月足有二千灵石,并且多数都不允许外出历练,鼓励修炼为主。不出意外,基本上每代的亲传弟子,其中八成都是将来天剑宗的长老首座。 严潇选了山腰最靠近齐修的地方作为居住地,同时抽空去张懿那边把家当全部搬来,省却了一番辛苦。至于他这些时日在天忘峰上捣鼓的东西,齐修应该真的不在意。 不过忽然齐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对了,掌门前几日叫你去看守天剑峰,我见你事情还未做完,一直都未与你言说,你现在自行去就好。” 齐修说完,便沉默不语。 严潇点头回应,双手叉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比天凯峰大上三倍的住处,甚是欣慰。 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他亲传弟子第一的身份。 严潇多看了几眼,便往天剑峰飞去。 …… 天剑峰,是天剑宗最古老的几座山峰之一,当年天剑宗初初创宗,势力范围还没有如今的大,关于天剑峰,大多弟子只知道天剑峰每日每夜、毫无规律就会散发凌乱的剑气,剑气不强,与筑基二阶弟子实力相当,可却必须要阻止剑气扩散,因为这剑气在离开天剑峰之后,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则会吸纳灵气,愈加增强,曾经就有弟子再房中修炼,被天剑峰散发的剑气直接把整座房屋劈碎,所幸人无事。 严潇自然对天剑峰有所了解,毕竟是险地之一,不过看守天剑峰却并非完全坏事,可以修炼剑术,他如今的剑术不过仰仗造化剑诀的玄妙,压根没有到达剑气雷音的地步,他很期待,将来有没有可能变得更快更高更强! 至于天剑峰,目前有九名弟子围坐看守,尽皆都有筑基三阶以上的修为,九名弟子平日没事就坐而论道,谈天说地。 “颜珏,听说严师兄自从那一日后,几乎都闭门不出,有弟子想要去天忘峰拜访严师兄与齐真人,却又心生怯意。” “那是必须的,严师兄那日大展神威,一剑打败温师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得了,席岱,那日你也是在场起哄的人。”九名弟子之中为首的昆学旗取笑道,弄得席岱的薄脸皮一红,引起哄堂大笑。 “咳咳。”忽然咳嗽声传来,一个黑衣身影从远处而来,打破了此处的其乐融融。 昆学旗眯着眼看向那人影,其余八名弟子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严师兄!” “严师兄!” “传说中最快的那个男人!” 严潇本来脸上挂着微笑,却被“最快”两字打败,笑容瞬间凝固。 严潇飞至众弟子面前,坦然面对众弟子尊崇的目光: “你们一天天不好好看守天剑峰,就在这里聊天,可莫要出了什么岔子。” “怎么会,虽然天剑峰散发的剑气没有规律,可一日之内也不会超过三次。”为首的昆学旗笑着说道,当传说出现在面前,他的激动可想而知。 现在的天剑宗几乎所有男弟子都以严潇为榜样,想要成为和严潇一样快的男人。女弟子则芳心暗许,私底下都对严潇怀春,这便是名带来的利,所谓“名利”。 “就是不知严师兄到此处何事?”昆学旗提出众弟子心中困惑。 “说来惭愧,被掌门派来看守天剑峰三年,接下来倒是要与师弟们一同度过漫长岁月了。”严潇笑了笑,三年也好,反正是在宗门内,安全问题能得以保障。 “竟然是掌门亲自下了命令。”昆学旗与众弟子尽皆双眸一亮,掌门的面可不是普通弟子想见就能见的,看样子严师兄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严潇此时很想叫眼前的弟子们不要脑补了,可是却无能为力,并且此时如同一柄冲天利剑的天剑峰,忽然发出剧烈的剑鸣,紧接着堪比筑基一阶的剑气从山体泄出,四面八方而散。 昆学旗来不及说话,九名弟子便完美默契回到自己之位,御剑阻挡肆虐的剑气。 严潇饶有兴味,看着这九名形成了默契的师弟,分散九个方位,将天剑峰的剑气都完美阻拦,不泄露一丝一毫。 不过,剑气总共也就九的倍数,九名弟子却是恰好应付得来。 天剑峰,虽然被名为山峰,可实际上,却并不庞大,应是要说的话,与一根高耸入云的柱子差不多,九人抻开手臂牵手即可围绕一圈。且这剑气从厚厚的石岩缝隙中喷薄而出,将天剑峰当成一把被岩石草木包裹的神剑,反倒更为贴切。 昆学旗为首的九名弟子,不一会便将纵横的剑气抵消,刚欲坐下调息,忽然剑气再起,达到了筑基二阶的威力。 众弟子面色一变,来不及休息思考,再次上阵。 严潇只是坐着看戏,他看得出来,这剑气虽然暴虐,可对剑修也算是莫大的感悟,蕴含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如若能实时体悟,剑气能不停增强,那么对剑修很有帮助。 九名弟子竭力应对仿若无主的剑气,虽然剑气仅仅筑基二阶的威力,可胜在绵绵不绝,后力十足。 约摸半刻钟,剑气才停止肆虐,九名弟子正准备休息,筑基三阶的剑气却出现了,九名弟子尽皆大惊失色。 筑基四阶、筑基五阶、筑基六阶……直到筑基七阶威力的剑气出现时,严潇明白这九名弟子已经再也无力战斗。他微微一叹,毕竟也是被派来看守此地的,需要他上场了。 于是乎,在众弟子绝望的目光中,严潇一步踏入剑气范围内,同时众弟子只看见白光一闪,那些令他们用尽全力的连绵不断的剑气,此时却短暂空缺不见了。 “严师兄!” “严师兄好快!” “我等都没看清楚严师兄怎么出手的,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众弟子惊叹,人的名树的影,弟子辈第一名果然名不虚传,就是快到无人能敌,是天剑宗最快的男人! “你们且退下休息。”严潇露出淡然的笑容,一柄造化剑围绕着天剑峰一圈又一圈,将剑气全部削无。 “是。”众弟子齐声附和,退至安全范围。 一坐下,昆学旗便面露复杂,看着严潇轻描淡写地处理剑气,他边休息边摇头感叹: “严师兄恐怕不出多久,就要成就上品金丹宗师了,我们几人却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触摸金丹大道。” “昆师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天才比,那便是犯了错了。”面庞如玉的颜珏说道。 “是啊是啊,昆师兄,正好借此机会,我们可以好好观摩一下严师兄的实力,增长增长见识。”背负长弓的席岱将长弓放在膝前,这把长弓是其奇遇所得的下品法宝,他的储物袋品阶太低,无法容纳下品法宝,且境界也不够,无法微缩容纳丹田。 众弟子尽皆交流,同时观摩严潇的实力,可造化剑的速度实在是快到极致,众弟子只能看到白光不停围绕天剑峰转动,却看不清造化剑的具体模样。 严潇感受着这股特殊的剑气,本身距离天剑峰已是不远,可总感觉意犹未尽,于是再往前踏上一步,此举让众弟子尽皆惊呼,毕竟他们平时都是在外围,越靠近天剑峰,剑气威力会突然增强,仿若有灵。 且昆学旗今日也觉得奇怪,镇守此地一年有余,从未遇到剑气暴虐的情形。 走的越近,严潇发现这剑气当中蕴含的剑意逐渐清晰可辨,是带着一丝镇压之意的剑意,往前踏了三步之后,剑气竟然有了筑基圆满的实力,严潇此时九把造化玉剑围绕天剑峰,另外九把散发着玉芒的造化剑,则飘浮身周保护自身安全。 不过在昆学旗等人眼中,只能模糊看见被无形剑气围绕的严潇,那些无形剑气卷挟了部分沙粒,将严潇的身影覆盖。此时的剑气威力让昆学旗等人惊骇,哪怕有任意一道剑气透露出来,飞向远处,那金丹之下的弟子轻则重伤,重则去见阎王。 可是哪怕过了一刻钟,天剑峰的剑气仍然没有丝毫外泄,被严潇完全控制住,并且这剑气似乎完全针对严潇,作为对其挑衅的惩罚。 严潇逆着凌冽前行,发现自己的剑术在缓慢增长,缺什么就要与什么而战,如此才能换来成长。 严潇的造化剑愈发神速,且隐隐约约有细微电流般的声响,他直视前方,忽然看见了一道模糊的白影盘坐山峰之下。 就在严潇的眼望过去时,那人也望向他! 第39章 平白无故 那白影是一俊美瘦弱的少年,端坐于天剑峰之下,仿若与天剑峰一同存在了许多年。 严潇根本探测不出这少年是什么修为,在他的神识中,眼前这人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 “能够闯过筑基圆满剑气到达我面前,这二百年来,你是第二个。”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不过脸色依旧苍白。 “晚辈严潇,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严潇行礼,这般口吻定然是天剑宗长辈大能。 “贫道白麒,观你即将练成剑气雷音,助你一番,其余莫要多问。”白麒皓齿一笑,无穷金丹境界的剑气轰击严潇。 严潇却没有攻击,任由这股剑气推他离开此地,随后一点剑术感悟灌入脑海。 在昆学旗看来,此时天剑峰的剑气忽然全部停息,严潇站立不动,似乎有所感悟。 “昆师兄……” “不要打扰严师兄,严师兄看起来顿悟了。”昆学旗摆手,嘱咐各位弟子待在原地。 直至半晌,严潇才从那奇妙的状态当中苏醒,体内十八枚造化玉剑冲天而起,阵阵雷声响彻此地。却是严潇练就了剑气雷音,而在众弟子眼里,再也看不见严潇的剑,只能听见不绝于耳的雷声。 昆学旗听着雷音,结合之前的种种,起身抱拳: “恭贺严师兄练成剑气雷音!剑术出神入化,实力更上一层楼!” 其余弟子也反应过来,一同恭贺: “恭贺严师兄练成剑气雷音!剑气出神入化,实力更上一层楼!” “无妨,多谢诸位同门为我护法。”严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天剑峰深处,可没了剑气缭绕的天剑峰下,那道白色身影也消失不见,仿若从未来过。 …… 天忘峰上,齐修闭目盘坐蒲团之上,双指不断推算,嘴唇蠕动,他进行此番推算已经三天三夜,终于,寻到一丝灵光,不过似乎也是犯了禁忌,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双眸黯淡,面色惨白了几分。 “虽然因为窥探天机被反噬,可这般推算却是为我的徒儿找了一条生路。”齐修喜悦而笑,唇齿沾满血红,他不在意啜了一口酒,便冲天而起,离开天忘峰,也离开天剑宗。 不过刚好踏出天剑宗的一刻,一道黄色身影恰好迎面而来。 “齐修拜见萧真人。”齐修知道这是萧茗萧真人历练回宗了。 “无妨,以后勿须多礼,宗门能够再添一位元神真人,宗门气运深厚。”萧茗一袭黄衣,曼妙曲线一览无余,言辞间都是对宗门的归属热爱。 “齐真人,你此番是要下山历练?” “是。”齐修言简意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当年天君便说你最有可能成就真人位,果真如此。”萧茗欣慰一笑,便奔向天剑宗内,她此番回宗却是要准备渡劫之事。 齐修见萧茗身影倏忽间远去,一个踏步离去,他要入凡尘,寻得一生机。 …… 三年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讲很是漫长,可对于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这三年严潇日日盘坐天剑峰下,换了三批弟子,可无论哪一批都对严潇恭敬有加,这是对强者的尊敬仰慕。 这三年的时间,严潇渐渐熟悉修士这种一枯而坐的心态,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总算学会像一个异界人生活了。 并且严潇也通过老祖告知,得知三年前见过一面的白麒,实际上为器灵,也就是说,这天剑峰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一把有缺通天灵宝,因为只有通天灵宝,才能孕育出器灵。 今日是最后一日,严潇在万众瞩目中站起身,扫视众人: “诸位师弟,三年时间已到,师兄我却是要离开了,这三年与师弟们论道实乃受益良多,他日金丹大道再相见。” 严潇说完,御剑归天去,众弟子尽皆行礼注视,感谢感慨这短暂的时日,感谢严师兄对他们的教导之恩。 …… 严潇一回到天忘峰,本想去找齐修,可却没有看到,索性回到自己的院中,直接躺在了摇摇椅上。 维持了三年的师兄形象,总算在此刻能够放松一会儿。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果汁,摆上精心雕琢的木音盒,阳光灿烂暖人心肺,他惬意地躺着,这才叫修道,这才叫人生。 不过这番惬意没有多久,忽然在他遐想连篇之际,齐修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他“噌”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看着齐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其旁还牵着一个六岁模样、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女童。 “诶嘿,这不是师父嘛,徒儿没找到你,就暂时歇息一下。”严潇打着哈哈,一挥袖收起桌上物品。 “行了,为师又不是不准你偶尔歇息,只是这三年为师外出为你找了一个小师妹。” “什么?!师妹?!师父你?!”严潇语无伦次,瞪大眼睛看着那竖着双丸子头的小女童,他怎么平白无故就多了个小师妹?! “好了,为师此番外出煞费苦心,才寻到你师妹,为师要闭关休息几年,你小师妹叫作灵彤,好好照顾她。”齐修说完,身影消失不见,严潇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有些绝望。 “你就是我的师兄嘛?”灵彤吸吮着大拇指,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 “什么师兄,那是师父说的,我不认你这个……是的呢,我的小师妹。”严潇得到传音警告,立马露出和蔼可亲的笑脸。 “师父说,要带我来修仙,说修仙会有好吃好喝的,所以我就来了。”灵彤迈开肉乎乎的小腿,径直走到严潇身后,奋力一跃,躺在了摇摇椅上,摇着摇着露出享受的笑容。 “老祖,这小孩什么来头?!”严潇苦笑,阵莫名其妙多个小师妹。 “嗯……看不出来,”杀戮老祖摇摇头,“但是你师父齐修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找个小师妹给你。” “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大能吗?怎么看不出来呢?”严潇有些忿然,这小师妹一来,就霸占了他的宝座。 “老祖我要是真的无所不能,能沦落到跟着你这个猥琐小子身边?!”杀戮老祖吹胡子瞪眼,这事情提起来就是一场剜心刻骨的痛。 “那还不是你的问题……”严潇小声嘟囔,却叉着腰看着小灵彤思考该怎么办。 齐修就算了,已经立下了大道誓言,所以他的秘密哪怕暴露,也无关紧要,可这小灵彤看起来就是个满嘴放炮的小鬼。 不过严潇稍加思索,就有了应对方法。 “小灵彤啊,你看看这是什么?”严潇露出善良的笑容,手上拿出一枝风车,凭借他的炼器造诣,风车这种东西信手拈来。 快要把自己揺睡着的灵彤睁开眼,看见严潇手中那随风转动的四彩风车,本就大大的眼睛,此刻更是争的更大了: “师兄,想要……” ‘嘿,果然是小孩儿’严潇心中暗笑,前面说话语气一点都不客气,现在就为了风车向他撒娇,小孩儿真好骗。 “那既然想要,你就下来拿去玩。记住不要跑出院子。”严潇循循善诱,露出善良的笑容。 灵彤坐正身子,看了看身下清凉藤条的摇摇椅,又瞅了瞅严潇手中转动的风车,来回几番,就从摇摇椅上跳下来,仰头用期望的眼神恳求严潇。 严潇压住奸计得逞的笑容,现在这样的灵彤才是可可爱爱的,他伸出手趁机摸了摸头,就把风车递给灵彤。 得了风车的灵彤,欢呼着在院子里到处跑,严潇则躺在摇椅上,又回到了惬意的状态。 ‘人生呐,就是要这样才叫快乐。’严潇心满意足,同时把自制果盘、肉脯、果汁、小鱼干、卤鸭脖都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时不时用法术控制送到自己嘴里,修士的人生就是如此的枯燥无味。 不过还没等严潇享受几分,忽然灵彤一蹦三尺高,从天而降,坐在了他的肚子上!差点把他一屁股坐死! 还好他是修士,否则这一下,就让他一命呜呼。 “师兄……要……”灵彤可怜巴巴地望着严潇,肉嘟嘟的小手指着旁边桌子上的零食。 严潇坐直身体,双手叉腰颇为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小家伙,不过他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直接解下储物袋,将储物袋口子朝下,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倒出来,吃喝玩乐的杂物一下子就占据了两人的身周,堆成一人高的小山丘。 这番操作直接让灵彤的嘴巴张成了“O”型,手上拿着的风车瞬间不香了,并且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想要吗?”严潇魅惑一笑。 “叮铃叮铃叮铃!”灵彤拼命点头。 “那接下来师兄怎么说你就这么做,只要做到了,那这些都是你的了。” “叮铃叮铃叮铃!” “嘿嘿嘿。”严潇抑制不住露出坏笑,吃喝玩乐的东西没了还能再造,可机会却难以再来,接下来的一刻钟,严潇教灵彤说了很多“好听”的话,直到最后灵彤拿着储物袋坐在杂物堆里,不停把东西放进放出玩耍,严潇终于可以悠闲地躺下。 大道誓言完毕,小师妹攻略成功! 第40章 小师妹 昨天的一夜,是无声的,灵彤不过是个凡人女童,玩累了便歇息。 然而今日清晨,严潇便被灵彤从打坐之中吵醒。 “师兄!师兄!”灵彤一醒来,便自动爬到了严潇的怀中,昨夜她因为害怕所以与严潇同床共枕。 严潇睁开眼,下巴死死磕着灵彤的额头,将灵彤弄疼大叫一声,才恶狠狠说道: “师妹,你要是还无缘无故打扰师兄修炼,师兄就把你吊起来……咳咳,给你糖吃。”严潇又得到了某真人的警告,该真人就成天注意这里了是呗? “真的吗?那师兄快点把灵彤吊起来,快点快点!”灵彤眨巴着大眼睛,直接跳到地面上,双手背在身后,已然做好了自缚的准备。 “老祖……我该怎么办。”严潇见此,实属无奈,他哪里带过小孩,齐修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娃娃直接一丢,就压根不管了。 “哼,我咋知道,这是你人生中的一劫,自己受着。”杀戮老祖撒手不管。 严潇沉默,不知如何是好,可灵彤见严潇半天没有吊起她,走到严潇的身前,爬上了床,就抱住了严潇的手臂摇晃着。 “师兄是不是生气了?”灵彤小脸蹭着严潇的臂膀,一副无辜的模样。 ‘唉呀呀呀!我去!’严潇真想骂人,可灵彤这小孩儿一撒娇真的可爱系数爆表,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冲动。 ‘算了’,严潇知道齐修肯定是打算让他包办了灵彤,所以他只能尽心尽力地教导了。心念已决,那么行动便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灵彤,师兄没有生气,就是师父不是要我叫你修仙吗?你可愿意?” “愿意!”灵彤收敛眼眶的泪珠,喜笑颜开,变脸速度让严潇惊愕。 “灵彤,这修仙不是那么容易的,会很辛苦,很难过……”接下来的一刻钟,严潇用生动案例与自身经验,为灵彤描述了一番大道的艰险痛苦。灵彤听的频频点头,不时“哦、呀”几声,一脸认真。 “所以,哪怕是这样你也要修仙吗?”严潇最后再询问了一遍。 “愿意!”灵彤高举双手,在床铺上蹦蹦跳跳。 “那既然愿意,一切都要听师兄的,明白吗?” “明白!” “那你还不给我坐下!”严潇厉声一喝,他最烦的就是小孩子的吵闹。 灵彤一惊,急忙乖乖跪坐在床上,嘟起嘴,委屈巴巴的模样惹人怜惜。 “这!”严潇佯装起来的威严一下子就被击溃,这么可爱的灵彤,他怎么能狠下心骂呢?下次一定要闭上眼打才行。 至于杀戮老祖,则乐开怀,虽然他也觉得灵彤可爱,但是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可爱的东西没少见,免疫力自然有一点。 “啊啊啊啊啊!”严潇抓狂地挠头,自从遇见这个小师妹,他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不对了。 严潇觉得,他有必要约束一下灵彤肆意撒娇卖萌放电的行为,必须只能冲他一个人来! 严潇心一狠,拿出一串下品法器品阶的手链,手链闪闪发出绚丽的光芒。 “灵彤,以后只准对我撒娇卖萌,如果你同意的话,这手链就是你的了。” “什么撒娇啊?”灵彤故意眨巴着大眼珠子。 “行了,别给我装了,同意的话就拿去去去!”严潇直接把手链扔到灵彤身上,他死都不信灵彤不知道自身的魅力,他绝对敢肯定灵彤把自己的娇小可爱作为武器。人小鬼精,不知道以后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略,谢谢师兄。”灵彤故意吐了吐舌头,欢脱地戴起手串,观摩起自己的手串来。 严潇看着灵彤,心中浮现了一个计划,名为“小师妹养成计划1.0”,他要让这个小师妹和他一样,苟且一生,他失败了,绝不能让他的师妹也失败。 严潇调整呼吸,命令灵彤坐好,正准备教导灵彤最基本的入门知识与注意事项,不过忽然耳边传来齐修的声音: “温菱来找你。” 言简意赅,于是严潇拿出一个木桶,瞬间加满水,放入珍贵药材矿石熬煮。 “灵彤,你先在桶里面泡着,师兄有事要出去一趟,等等师兄回来和你说锻体的一些事项。” “哦。”灵彤随便应了一声,直接就蹦到了木桶中,木桶是严潇特制用来泡澡专用的,可以容纳五人躺下,对于灵彤来说,她此时已经在木桶里面游泳了。 严潇见此点头,便离开房门。灵彤双手扶住木桶边缘,看着严潇的背影离去,便慢慢下沉,水面开始冒出咕咚咕咚的气泡。 …… 一片冰心玉湖处,鸥鹭饮水飘渺渡。 身着一袭墨绿长裙,头挽青鸾盘凤髻,金银珠钗随意嵌插,一双似装满柔水的眸,映照了天地的湖。 严潇自远处漫步而来,隔着老远的距离,便看到站在那里欣赏风景,与葱木树林仿若浑然一体的温菱。 温菱听见足履踩过落叶的窸窣声响,转头便看见严潇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似乎世间万物均无法摇曳其潇洒的身姿,温菱知道,这是实力带来的底气,带来的从容不迫与淡定,自从严潇将她第一的位置夺去后,那些弟子虽然对她依然恭敬,可却不如以前上心。她实际上并不爱慕虚名,可这般落差让她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她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 “温师姐大驾光临,不知何事?”严潇走到温菱身旁,与其并肩而立,眺望这片清澈玉湖。 “天忘峰虽然少了人烟,可正因为少了人烟而多了仙意,我一路走来,都被你这里的风景所折服,这般天人合一的景象,恐怕也是齐真人一鸣惊人的原因之一。”温菱没有切入正题,反而赞赏天忘峰的景色,她听师尊墨玲珑说起,本来掌门要给齐真人举办真人庆典,却被齐真人直接一句“没空”怼了回去,索性直接作罢,所以东延神洲也就消息灵通的一些门派知道齐修成就真人位。 温菱听师尊说起此事忍俊不禁,此时想起,倒是觉得齐修师徒俩都很真实。一个真实的率性而活,另一个真实的低调做人,若非那场大会齐修设了局,估计严潇永远都是水底下的潜藏的巨兽。 “那是必须的,这片玉湖我到时候打算建点围栏,顺便建几座横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桥,豢养些仙禽灵兽,种点奇花异草,如此才不负这片玉湖的美。” 温菱看着严潇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严潇淡然出世却又高尚的雅趣,忽然明白了,为何严潇能有今日的成就,为何打败她之后也没有大肆宣扬,从不在外人面前显山露水,这就是真正的严潇,这就是为何严潇能比她厉害的原因! 温菱看严潇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不解,到现在的释然流露轻松的笑:“谢谢你,严师弟。” ‘???敢问您老又脑补了什么?’严潇黑人问号脸,他不过确实说了自己未来的企划,反正天忘峰齐修也不管,他自然大胆建设自己的想法。毕竟一直苟在老窝,如果不自我建造一些娱乐设施,自我熏陶情操,那估计会憋出病来。 “严师弟,虽然师姐我已经明白你为何能一声不吭到达这个境界,可师姐我还是想讨教一番——何为道?”温菱目光炯炯,放出凌冽的光直射严潇,仿佛想要一眼看穿严潇的内心。 ‘何为道?合味道?吃泡面呢?’严潇心中郁闷,大概这个问题是所以修仙者的通病,道道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然而严潇想着的是如何蒙混过关,反正弟子们的尊崇他已经习惯。 严潇皱眉思索一番,目光在湖面上飘过: “温师姐,你看这云波是道,这玉湖是道,与天相争的修士是道,俯仰黄土白日的凡人也是道,要师弟说,世间万事万物皆是道,是道的化身,道无物不包、无处不存。 为何赤子能开日月双瞳炼破世之眸,又为何失意落魄游子坠落深渊踏红尘之巅,曾有百氏于上古被万族奴役,后却成了覆灭上古的魔惧。后也听闻那无上之仙,看透岁月奥秘,往返过去未来,斩一世之敌,救一界生灵得源遁去……这诸天万界,没有一物一事不是道的影子,修士攫取天,却应承道,本是逆天之士,却顺道而行,这便是道,这便是修士一生准则——逆天而行、顺道而至。” 严潇一番话掷地有声,玉湖泛起层层涟漪,涟漪缀连画圈,波澜随之而起,渐闻水波拍击莳草堤岸之声,又见一滴从天而降的雨,落在了沉思迷惘的温菱额头之上! 一滴雨,却使人悟了道,温菱双眸焕发光彩,对着严潇真心诚意一拜,随后破天往天霄峰而去。 “小子,这番话你从哪里搬来的?”杀戮老祖也有所感悟,不过感悟本就与自身积累有关,所谓点化,实乃因缘巧合的厚积薄发。 严潇没有回答杀戮老祖,只是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他哪能看不出,温菱即将因为他一席话可能离金丹突破不远,到达假丹境界,这着实尴尬。 不过严潇忽然看向一旁的玉湖,一头碧蓝螺纹的炼气三阶的灵兽珠尾彩首鲤,方才湖泊的动静,原来就是这头三人并立大小的灵兽造成的。 不过严潇抬头看天,雨滴确实开始落下,一滴两滴落在他的脸颊上,一旁的珠尾彩首鲤一点儿也不怕生,张着鱼嘴吞吐雨中灵气。 “罢了罢了,毕竟是自家宗门,帮助壮大是应该的。”严潇笑着摇摇头,却是折返回去,毕竟家里还有个磨人的小妖精等着他去——“好好教导”。 第41章 这娃不简单 严潇走进房间,便看到灵彤光着身子仰躺在水面上,小嘴像鲸鱼一样喷水。 灵彤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下子翻转身体,小脸充满了希翼。 严潇走近木桶,见木桶内的药材都被温煮到了七成,于是一只手搭在木桶边沿,一瞬间无尽的火焰包裹了木桶,把灵彤吓得大叫,仔细看去,火焰与木桶之间隔着一层距离,不会将木桶烧毁。 “师兄……你不会要把灵彤吃掉?”灵彤两眼泪水汪汪,敞开的光亮小白肚皮,都微微颤抖。 “你想什么呢,小丫头,你且听着,修士修炼最早便是从淬体开始……” 严潇谆谆教诲,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都为灵彤讲解锻体与炼气的知识,至于功法,他还没有想好,反正先让灵彤泡着,想当年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都是在凡间靠“胸口碎大石”的表演赚钱花,人民的生活真是一代比一代富足啊。 不过,出乎严潇意料之外的,灵彤的锻体速度非常快,如果说这世上所有的人体内都有杂质的话,那么灵彤就是一点杂质都没有,在木桶内泡着提升锻体修为的同时,只有药材矿石本身的粉末沉淀到桶底,其光溜溜的皮肤上,没有分泌出任何一点污秽。 “无暇圣体,这是无暇圣体?!”杀戮老祖惊诧出声,先是九窍秽体,又遇到一个无暇圣体,这怎么可能?! “无暇圣体?!”严潇也是一惊,他在异界的人生就这么bug?除了他自己有直通造化的功法,那何欢,还有老祖,眼前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师妹也是? “不不不,不一样,与无暇圣体的记载描述还是有区别。”杀戮老祖陷入了沉思,他看着盘坐木桶底部,药液被吸收到灵彤胸口的水平位置。 严潇自然不懂这些,但是“无暇圣体”这体质听起来就厉害。 沉默半晌,一老一少盯着灵彤修炼,从锻体一阶慢慢向上攀升,严潇时不时往桶内添加各种材宝。若非一老一少皆心知肚明,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看女童洗澡的老色魔。 “不是,无暇圣体虽然无暇,可这世间本身没有无暇的事物,这灵彤是另外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体质,说不定根本不是不析出杂质,反而是将杂质聚集于丹田处,别有妙用。”杀戮老祖推测道。 严潇自然见识浅薄,不懂这些,他反正只觉得灵彤非常快乐,他的口袋则逐渐空空如也。 一老一少沉默看着灵彤修炼,从最开始的惊奇,到一个时辰锻体六阶的麻木,时间飞速流逝。 …… 说是闭关,实则一直暗中观察两个徒弟的齐修,此时也惊讶万分,一个不过六岁的女童,修炼速度竟然如此神速,哪怕离不开严潇的倾力相助,可这等速度,怕是只有中庭建洲那些大宗门子弟才能媲美,齐修虽然未曾去过中庭建洲,可不妨碍知晓那里的传说,传闻中庭建洲灵气充沛,各州佼佼者尽皆可以花费高昂的灵石宝物,通过传送阵前往,其中不乏三十岁金丹的真正天才,远远超过其余四周许多,更有那通天的建木,神秘非凡,无人敢攀上那建木之巅。 就这般师徒三人,加上一个杀戮老祖,直至日薄西山,才打破了宁静。 严潇颇为心痛,他本就很少下山,如今财产缩水了十分之八,连神口会成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但是成效也是巨大的,灵彤直接一跃锻体圆满境界,虽然还是小小只模样,可力气巨大,若非严潇开启了阵法,灵彤直接能跳下山去。 严潇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那十八铁人,身上都有了各种凹陷,他似乎感受到那些铁人默默无声的哭泣。 沉默了许久的杀戮老祖忽然开口说道: “严潇,让灵彤拜入老祖我门下。” “???”严潇一愣,“老祖,灵彤已经有师父了,虽然哪怕便宜师父没有教什么,可已经有了道统传承了。” “这有师父又有什么关系呢,老祖我这不过是可惜一块上好璞玉,不能毁在你手里。” “你!!!”严潇有想打人的冲动,“跟着你这个猥琐糟老头,灵彤才会前途堪忧,老祖,说什么你也别想了,不可能让,哪怕我把造化剑诀教给灵彤,也不会让你得逞。” “小子,你疯了?!你因为有造化玉书可以遮掩气息天机,可灵彤没有玉书在体,一旦修炼,整个虚空宇宙的道祖瞬息就能来到此地,道祖确实不太在意造化玉书,可那些半步道祖境界的修士,苦于证道无门,打起来整个神漓小千世界都要被打穿。” “谁叫你打我小师妹的主意。”严潇哼哼两声。 “啧啧啧,昨天不知道是谁无比抗拒。”杀戮老祖无情嘲讽。 严潇正想反唇相讥,忽然灵彤跑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 “怎么啦?灵彤?”严潇揉了揉灵彤的小脑袋瓜,弹了弹她的小丸子。 “师兄,”灵彤够不到严潇的腰,只能抱着严潇的一条大腿,“师兄,灵彤感觉肚子里有东西。” “有东西?”严潇抓起灵彤的手,神识内探,结果吓了一跳,因为在灵彤的体内,一缕缕灵气竟然开始自动蓬勃出现,按照某种他看不懂的规律运转,并且汇往丹田处,这赫然就是即将迈入炼气境界的前兆,六岁的炼气一阶?这还得了? 严潇猛地扭头看向齐修住所的方向,刚惊讶齐修从哪里找来的怪物,却没有想到齐修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师、师父,灵彤这……”严潇有些头皮发麻,这修炼速度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严潇听老祖说过,诸天万界有那种一日元神的大能,可这类大能几乎都是半步金仙转世,甚至传闻某道祖转世重修,只用了七七四十九日重回巅峰,严潇自认为有一个杀戮老祖就够了,再来个转世大能,真的遭不住啊。 只见齐修将手轻轻搭在灵彤的额前,眼眸之中似有星辰逆流,无数符文从中一闪而过,齐修嘴唇不停开合,似在念叨无声的至高法咒,不过一息,其脸色一阵惨白,犹如墙上白漆,紧接着,一如三年前一样,一口鲜血喷出,溅撒了一地。 严潇一惊,瞪大双眼,不明所以。 “你师父竟然在推演天机,这一口可不是普通血液,这是修士心血,一口吐出便是百年寿元精气的消散,且看来不是第二次以命推演了!”杀戮老祖有些震惊,初步推算之力在修士渡过元神真人第一劫之后,便可拥有,但并非说阳神以下的修士无法推算,只是通常推算结果要用命来换的。 当然,这种用命换来的推算结果,有时候是阳神的推算远远不及的。 “师父……”严潇担忧关切道。 “无妨。”齐修摆摆手,眼眸愈发黯淡,“这点寿元精气为师多的是,这么多年来,都是这般过来的,可惜当初为师推算灵彤下落的时候,虽然也耗费了心血,可一下子就得到了天机,可如今同样耗费心血,却一无所得,似乎灵彤的来历是禁忌。” 听到这里,严潇若是还不明白齐修私下里为他做了多少事,那严潇就是白瞎了一个脑子。 灵彤分明就是齐修为了他寻来的,用了性命换来的! “师父……对不起……可为何……”严潇心中升起浓厚的愧疚与感激暖意,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酒道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真心付与的人,他之所以如此怕死,正是人心险恶的缘故,可却有这么一个人,仅仅因为是他师父,不惜自身性命为他保驾护航,试问这世间有多少这般慈师?有多少这般无私无求的修士? 严潇自问之前他是不会为齐修付出一切,可现在,他却是下定决心,以后只有一师,护师生生世世,如此才可报答沉重的师恩! “你不用这般眼神,为师自始至终都是这般随性,命也好、苦也罢,看过抓到手里过,得过也松开过,都不过是眨眼过往,灵彤是我观你命中有一终焉劫,所以特意寻来的,至于为何不亲自教导灵彤,则是天机不允。”齐修从容淡然而笑,唇齿间虽然仍有血迹,却无碍其逍遥随意。 “师父……谢谢你……”严潇不知如何报答,关于终焉劫他从杀戮老祖那里有所了解。 修士一生,有无数磨难,其中大大小小不胜枚数。最为著名的便是“三灾九难十劫”,三灾指得是“风、火、雷”三灾,九难则可一言以蔽之,那便是坚持本我、求得本真,那么九难即可消散,而这十劫则对应外界的各种劫难,其中最大的劫难便是量劫,但凡道祖,都尽皆度过了“三灾九难十劫”,得以长生。可这些尽皆是天地外物存在的劫,个人还需面对避无可避的杀劫,以及终焉之劫,何为终焉劫呢?便是修士一生最后,但并非最大的劫难,但是一旦渡过,基本都是已经功德圆满,得到真正的逍遥。有些修士可能金丹境界就度过了终焉劫,有的则可能更高的境界才会面对,终焉劫对应的是逍遥,是心的解缚,可道祖渡过了终焉劫,就是真正实现了“逍遥长生!” 长生容易,逍遥却难上加难! 第42章 与炉鼎何异xINShuHaIGe.CoM 在灵彤的境界突破炼气一阶稳定后,灵彤便因为过度劳累睡着了。严潇、齐修,包括杀戮老祖在内,都无法看出灵彤的来历,自然,他们发现灵彤似乎天生便能自动修炼,有自生的功法运转,只不过是由严潇亲手开启了灵彤这个箱子。 严潇此时坐在床沿,看着这个小女娃,师父齐修早已离开,留下他一人照看灵彤。 “老祖,那灵彤岂不是与我的炉鼎何异?”严潇抚摸着灵彤光滑的额头,纵使只有短暂相处,可他心中却泛起了对灵彤的怜惜。齐修这般做法对他自然是好,可对灵彤这个可爱的小生命而言,却是强行剥夺了她生而为人的权利。 “小子,你现在与这小妮子可以算得上感情不深,终焉劫什么概念?对于道祖而言,可以算是更希望终焉劫的到来,因为一旦渡过,那便是真正的逍遥长生,传闻当年的造化道人,便是渡过终焉劫才成就了永恒,破开这方宇宙离去。”杀戮老祖言辞之间似乎颇为希望,在严潇将来遇到终焉劫时,能够使用灵彤渡劫。 不过实际上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哪怕元神真人的推算有其特异性,可事关终焉劫,哪里是这般容易便可推算出来。要么便是严潇离死不远,要么便是齐修推算错误,要么就是最后一个恐怖的原因——大道亲自出的手!先前齐修在场,杀戮老祖想到这个可能性时整个人不寒而栗,大道,传闻无形无自我意识,若是真的这般,那恐怕天变了!所以杀戮老祖不敢说,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可能性。 严潇兀自沉默,可温柔的目光从未离开灵彤有些肉肉的脸颊。 “老祖,换作你,你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老祖我的道是杀戮大道,哪怕终焉劫也要一路杀灭,而不会寻求外物,那样只会乱了我的道心,就是不知道,哎哟喂,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就元神。”杀戮老祖说着说着就很难过,待在灵魂空间内近乎不死不灭,可不能修炼真的让人感觉在虚度光阴,且度日如年,若非严潇,估计哪怕是他,也早就心魔入体发疯而亡。 “既然老祖你不会,那我自然也不会,这不是我的道,严潇知道,无论是仙还是凡,一旦乱了心,那便离毁灭不远,我虽然尚且不知自身何道,可也明白,做不出这等卑劣之事。”严潇虽然笑着说出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可却用手掐了掐灵彤的小脸蛋,惹得灵彤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不开心咬了咬嘴唇。 至于杀戮老祖闻言,则有些感慨地说道:“严潇,你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不是肯定的吗?”严潇收回手,安静坐着,“都活了这么久,自然有些东西该懂自然懂的。” 能让苟王改变的,也自然只有凡俗感情。七情六欲方是人,是苟王,可不是莫得感情的苟机器。 …… 骝蛮国 “仙、仙师,不要杀了朕,朕什么都有,你想要的都给你!”图察赤从睡梦中惊醒,一想起如今还待在骝蛮国内的那位阳逍仙师,他的惊恐犹存,坐立起来汗流浃背。 这番举动自然也惊醒了一旁赤身裸体的妃子,起身关切安慰图察赤。 事发半年前,图察赤还记得,那日那名唤作严潇的仙师,直接将刘国师的手臂斩断,刘国师慌张逃窜。他因为惧怕严潇,所以也停止建造摘星楼,可是约莫一个月后,突然阳逍便出现闯入他的宫殿,吩咐他敕令百官,重启建立摘星楼的事宜。 可他图察赤贵为一国之主,宫殿当时将士云集,自然不肯,结果那阳逍二话不说,便直接残忍杀害殿中所有人,且给他下了毒,称每七日会毒发一次,一共七次,最后一次,则会化为一滩血水而亡。如今已经刚刚过了第五次,且一次比一次痛苦,还有十四日,他图察赤就要驾鹤西去。虽然他很害怕,可解药在阳逍手中,虽然严潇看起来也很残酷,可对比之下,图察赤还是希望严潇能够回来骝蛮国一趟,否则不仅仅是他,整个骝蛮国也要付之一炬。 阳逍此时站在浩瀚的摘星楼之下,他虽然没有抓到刘实,可亲眼看着沾染罪恶的摘星楼拔地而起,心中也有着巨大的成就感。虽然其师摘星派掌门郭汎阳,没有告诉他为何要建造摘星楼,可他通过蛛丝马迹的推测,自然也能猜到一点,那便是为了活着。 郭汎阳离死不过十年左右,这十年来,阳逍为其东奔西走,一共间接或直接建造了三十六幢摘星楼,且每一幢都沾满了凡人的血迹与罪恶,阳逍怀疑其师父是在修炼一门极其歹毒的功法,为的就是突破金丹圆满境界,成就元婴,从而再活几百年。 阳逍对此并不抗拒,毕竟换位思考,他也会如此做,在性命面前,仁义道德均没有了价值可言。邪修为何为邪修,又为何被所有正道门派所敌对,自然是因为邪修走的是旁门左道,那些正道功法做不到的,邪道功法均可以做到,代价不过是千千万凡人的性命,不过是百兽灵禽万物生灵的灭绝罢了。对阳逍而言,对所有邪修而言,挡我道者,可饶!挡我生者,必死无疑! …… 天霄峰内,温菱睁开双眸,明明还是同样过去的眉眼,却多了不同的韵味。 “原来这就是筑基圆满之上,半步金丹的假丹吗?”温菱呢喃,不过转而面色复杂。 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全都仰仗严潇的功劳,若非严潇的那番话,她要自己触摸到这层境界,还需要许久许久,可饶是如此,现在的她面对严潇,心中依然升起不可对抗之感,反倒比之前更加忧虑困惑,明明修为更进一步,却进一步发现严潇的厉害。 “严师弟啊,如果是你,动了春心的师姐,也未尝不可啊……”一阵若有若无的微叹缭绕柱梁,久久不绝。 …… “阿嚏!阿嚏!阿嚏!”严潇坐在房中,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一骂二想三念叨,这又是谁在背后念叨他了? 严潇目露思索,他正准备出门迎接他的好属下焦御书来着呢。 “教父。”焦御书在门外恭敬喊道。 “来了。”严潇揉揉鼻子,起身两步推门而出,便看见了如今炼气八阶的焦御书了,不得不说,这货真的不适合修炼。 “教父。”焦御书双眸一亮,神色却是更为卑恭,神口会如今发展到十人,尽皆是可以信任的心腹,每人的能力都很强,没有滥竽充数,他每天都很享受这种发号施令制造舆论的事务,心中万分感激严潇当初的点化与栽培。 再加上如今严潇的身份地位,让焦御书更加明白跟对了人,背后是天忘峰真人一脉,只要不犯大错,那么整个天剑宗也基本无人敢招惹了,当然前提是不犯大错。 “焦会长,你不必这么谦卑,我与你虽然有上下级的关系,但我不是一个爱摆架子的人,你向来知道的。”严潇走到座椅上坐下,却是听见了老祖不屑的冷哼。 “教父,如果没有您的栽培,御书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与方向,虽然因为修为的缘故,每日被别的同期师兄弟瞧不起,但他们都不知道,御书才是整个天剑宗诸多山峰的舆论制造引导人。”焦御书言辞诚恳,严潇都能听得出这是焦御书的肺腑之言。 “御书啊,这次叫你来呢,是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严潇开门见山,三年前他和焦御书见了一面,这是三年后的第一面。 “教父尽管吩咐。” “我希望你将天忘峰谣传为禁绝之地。” “教父可是不希望别人来打搅您的修行?”焦御书瞬间揣摩明白严潇的心思。 “可以算是,需要多少资金,和我说就行。”严潇“大方”说道,自从他当初给了一千灵石后,就再也没管过神口会的事情,三年前只是听焦御书提起过一次,神口会接了别的业务可以维持良好运转,但是他身为背后的人,还是该适当给予支持的。 “这个教父……”焦御书面露迟疑。 “怎么说?难道是神口会有了较大的资金缺口?”严潇暗道不妙,他的财产刚缩水了一大半,现在又要没了? “非也,教父,只是这次却是想要把这些年神口会的盈收全部交给您的。”焦御书说着,掏出一枚储物戒递给严潇。 严潇接过储物戒,要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几千炼气弟子里面能够拥有储物戒的绝对不超过百数,这焦御书竟然也这般富有了? 严潇下意识一扫储物戒,面部肌肉却僵硬住了。 “御书,我不是说过,神口会不能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吗?这储物戒里面可是有整整十万灵石,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相当于亲传弟子五六年的俸禄,你到底从哪儿来的?” “回教父,都是制造舆论,引导言论赚到的。”焦御书见严潇没有生气,心底松了一口气。 “真有这么好赚?”严潇有些疑惑,十个人的小组织,怎么有这般能耐? “是的,御书可以发下大道誓言。”焦御书说完,就要发誓,却被严潇摆手阻止。 “免了,我当初倒是没有想到神口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说白了还是你的能力,这证明我没有看错人。至于这十万灵石,我只取走一半,剩下的你用来维持神口会的运转就好。”严潇划走五万灵石进入自己口袋,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他的口袋一下子又恢复了圆满的状态。 “教父,可是神口会的运转资金还有十万灵石,很是富足。” 严潇将递回储物戒的手收回口袋,神色有些不自然: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着,只是日后有任何无法解决的难题可以找我,天忘峰你可以想来就来,这是阵法令牌,你收好就行。” 焦御书接过严潇递来的红底金字的令牌,小心贴在了衣襟内。 “好了,别的事情也没有,就是找你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御书,记着我们未来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不仅仅是一个天剑宗。”严潇意味深长拍了拍焦御书的肩膀,一步踏出了院子,他今天要去继续建立阵基,要把无双八面玲珑阵扩展到整个天忘峰,他想要让天忘峰成为一件超强的武器,既是老家——也是武器! 至于焦御书,看不清严潇的动作,不过怀中却多了一瓶丹药,他一打开,里面赫然放着炼好不久的筑基丹。焦御书认真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教父的意思。 感谢书友尾号3536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43章 还是被坑的那位xiNSHuHaiGe.CoM 次日,严潇与灵彤被唤至齐修处。 “师父。”严潇恭敬行礼,小小只的灵彤也有模有样跟着行礼。 “严潇,这次传你来,却是有一历练要交给你去办。”齐修面无表情,可严潇的五官却拧巴成一团。他没想到,明知他心性的齐修,还要如此做。 “严潇,为师知道你心中颇为不愿,但大能绝不是闭门造车能够成就的,这是必须经历的一环,更何况这次事情说不定与你有关。”齐修出言宽慰。 “师父请说。”严潇暗叹一声,杀戮老祖又是乐开了怀。 “骝蛮国,摘星楼,你曾经特意绕路去的地方。” “咳咳、师父,羞耻过往就别提了。”想想当初吃两蛇妖豆腐那一幕被齐修看在眼里,严潇的脸皮就挂不住。 “倒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而是那摘星派的金丹掌门郭汎阳,得了一门邪修功法,在三十六国建立了三十六座摘星楼,并且在建成的一瞬间,一共吸食三千六百万百姓性命凝结煞气,最后凝成煞婴,成就元婴,自号夺煞上人,正道门派均已派出弟子收集线索,派出元婴上人要将夺煞上人绳之以法。 这次历练由十二大门派牵头,加上飘渺宗,一共设立了一千万的灵石奖励,能提着夺煞上人头颅,可去任意一个十二大门派兑换五百万灵石的,以及一件一次性的下品法宝——山水镇神碑,这山水镇神碑能够镇压壮大的元婴,帮助修士不断凝实自身元婴,增加阴阳淬炼的成功率……” 严潇听着听着逐渐有些疑惑:“师父,可是十二大门派当中也有邪派,为何?” “徒儿,虽然有,可这些门派尽皆内斗,且做事极为隐蔽,像郭汎阳这般穷凶极恶之辈,是犯了天下的大不韪,所以无人敢保,无门派敢容纳,而且斩杀这等滔天魔头,天道会给予功德加身,邪不一定等于恶。”齐修耐心给严潇解释。 “可是师父,这等好事,有真人出手不就够了?” “没必要,先不说东延神洲庞大无比,如果事事都被真人做完,那整个东延神洲的修真界就完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齐修故意反问,实际上他看出来了,严潇就是故意找各种理由推脱。 “你不用担心,夺煞上人有人对付,你们这些筑基弟子,则主要是去搜集线索,并且看看能否将三十六座摘星楼摧毁。如今摘星派也被其掌门夺煞上人灭门,从此却是从修真界除名了。”齐修似笑非笑,眼中闪烁莫名意味。 “咳咳。”严潇干咳两声应允,身旁的灵彤也跟着干咳两声,不过却甚是可爱的小大人模样。 “此次历练明面上来说,是为了诛杀夺煞上人,可实际上,算是东延神洲修真界的筑基弟子的历练,当然了,如果能够有哪位上人能够提着人头上门,那其所在门派的声望当然上涨不小。为师自然不期望也知道你不会有什么作为,只是希望你多出去走走,涨涨见识。” ‘知徒莫若师’严潇吐了吐舌头,齐修把他性子都摸透了,哪怕下山,他也只是敷衍一下,到处逛逛,郭汎阳可是元婴上人,他可不想死。 “好了,当然这次灵彤也和你一起去。”齐修笑着,从其手中飞出一张白玉材质的符箓。 符箓稳稳当当落在了目露异彩的灵彤小手中,与之一同出现在灵彤手中的,还有一枚可以存放极品法宝的储物戒。 “你这做师兄的,自己身上戴了四个储物法宝,却连一个储物戒都不给自己的师妹,真是好意思。”齐修揶揄道,弄得严潇只能尴尬一笑。 “还是师父对我好!”灵彤用糯糯的嗓音大喊一声,更将严潇怼的体无完肤。 “灵彤,你如今也有炼气一阶的境界了,不过掩气平息诀绝不能落下,学学你师兄的猥琐劲,可以少很多麻烦,那张符箓是给你防身的,名为御守挪移符,当你遇到不可抗的危险,会自动激发屏障保护,并且传送百万里的范围,在百万里内,可以传送回为师这里,此符珍贵无比,为师也仅有这唯一的一张,就当作给你的防身之物了。” “是,谢谢师父!”灵彤开心地把御守挪移符放进衣襟,贴身存放,符箓一类的护身宝物,放在储物法宝内无法生效。 “师父!抗议!为什么我没有!”严潇极度眼红,这是有了小的不要老的,他本来才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唯一的小棉袄,现在却变成了被遗弃的小男孩。 “哦?你的本命法器为师没记错的话,那速度可是能和下品金丹宗师媲美的,你还有厚厚的一沓逃遁符,还有什么烟雾弹,还有什么……” “师父,停停停!咱们先停一下!弟子知错了。”严潇认真低头认错,再说下去,齐修非把他老底都说完不可。 至于一旁的灵彤,则双手捂着小嘴噗哧笑出了声,师兄吃瘪的模样真是太过好笑。 齐修见严潇被他强行压迫到没有异议,于是说道: “严潇,你已经是假丹境界,所以下山历练再也无了时间限制,只是本峰却有你二人的长亮心灯,山下虽然危险,可为师却希望你俩心灯长明,尽早突破成就上品金丹,东延神洲并不平静,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暗流涌动,更要小心。”齐修关切嘱咐,实则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自严潇从石头内蹦出来之后,天地大势也跟随改变,原本的推算尚可看见山峰后的风景,如今却只能站在山脚仰望山顶,天机已极度混乱。 严潇与灵彤齐齐称“是”,便离开大殿,回屋做好下山的准备。 房间内,严潇对灵彤散发出“迷人而又和善”的笑容。 “灵彤,先前师父在的时候,你倒是很快活,很能说嘛。” 严潇一步步逼近幼小的灵彤,灵彤惊慌失措,害怕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没想到师兄竟然是这样记仇的一个人。 严潇嘿嘿笑着,逐渐爬上床,灵彤想要使用灵气,可却被严潇完全禁锢,此时已是动弹不得。 严潇居高临下地坐在灵彤面前,露出坏笑: “你只要给师兄好好按摩一下,师兄就放过你。怎么样?小打小闹师父可是不管的。” 灵彤本以为严潇会削她小屁屁,或者揪耳朵,没想到就这儿啊,眼前的男人太没追求了。 于是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嘚瑟,所以一脸苦兮兮,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严潇自然不知道灵彤的算计,一个小女孩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盘坐在床上,灵彤则乖巧地跪坐在背后,小拳拳开始捶打他的肩膀和腰背。 严潇不时出言提醒位置和力度,灵彤都尽心尽力。 ‘这样的按摩,实际上也不亏嘛。’严潇觉得人生一下子升华了,师妹就该这样拿来用才是正解,这才不叫虐待幼童,这叫合理锻炼,嗯,对,没错。 严潇心安理得,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师妹是他一手带着的,应该从小就要学会孝敬他。 …… 说是收拾,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东西,严潇不过是把门窗锁好,再把阵法激活,十八个精铁人站立其中,个个炯炯有神、姿态各异,不过就是黑夜看去的话,一定非常渗人。 至于开启阵法主要目的,不是防齐修,是为了避免别的弟子来打搅,趁他不在弄坏了东西。 严潇将木牌插进泥土里,上面写着“有事外出”四个大字,至于其余字样的木牌,都收在他的储物袋内。不要看仅仅只是储物袋,品阶可不低,不比一般的储物戒差,容量大着呢。正所谓,亏待师妹也不能亏待自己,男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 严潇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对于自己这阵子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如果能再铺上点干冰,那他的住处就和仙界一般。 “师兄,灵彤准备好了。”灵彤撤了撤严潇的衣角,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 “好咧,灵彤,师兄背你,你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师父也不肯告知我,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反正师兄带你下山好好玩玩,不成就金丹就不回来了。”严潇看似说给灵彤听,实际上他知道齐修肯定听的到。 “师兄真好。”灵彤绕到严潇身后,奋力一跃,就稳稳当当落在了严潇背部,双手环抱住严潇的脖子。不过自身的气息却是忽然有所不稳,流露出炼气境界的气息。 “灵彤,不准偷懒,时时运转掩气平息诀,要是给我惹麻烦,少不了罚你给我按摩。”严潇故意板脸说道。 “知道啦,师兄!”灵彤吐了吐舌头,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严潇的耳后。 “哼,臭妮子。”严潇哼唧一声,他本就心软,灵彤这个小师妹更是把他的心都直接融化成了一滩水。 “师父,徒儿去也!”严潇大喊一声,一迈步,全身修为散发开来,遁术造诣高深的严潇,连穿越飞梭都没用,普通筑基圆满的弟子就已经追不上他了。 “嗖”的一声,严潇就离开了天忘峰,往天剑宗群山之外飞遁而去。 齐修面露慈爱,有些感慨,待严潇二人的身影脱离了天剑宗之后,他的脸色骤然冷冽。 “师弟,看了这么久,应该出来了?” “果然瞒不过齐师兄。”张懿从阴影处走出,坦然站在齐修面前。 “掌门那边还是不肯松口吗?”齐修面露思索。 “不,”张懿摇头,“本来严潇被你高调收徒,掌门便知道事情变难了,可你有张良计,掌门有过墙梯,天剑峰下,却是让掌门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罢了,此事先不提,你身上的道种目前能帮你压制,可你修为越高,则越难处理,你毕竟不是核心成员,姜正言不信任你也是自然。” “如此,就多谢齐师兄了。” 第44章 也就到处逛逛 骝蛮国,到处萦绕着一股死气,骝蛮国是个小国,人口有四百万,可被夺煞上人这一弄,离灭国也不远了。如今已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饶是如此,对于那些有钱有权的达官显贵,王朝更迭也对自身无所影响。这些个凡间家族,是每一代皇室的拥趸,可树倒猢狲散,自然是哪一代强扶持哪一代,世上没有永恒的王朝,却有千年不衰的家族。 “上仙,不知需要我等做些什么?”王家家主王德楷腆着笑脸,眼前的两人他惹不起,尤其是那个一巴掌将族中炼气六阶的海仙师直接打晕的年轻人。 “王家主,贫道并非穷凶极恶的歹人,这番也是你家小辈不懂礼貌罢了。”说话之人正是严潇,严潇下山之后,便带着灵彤来到骝蛮国,看了一眼沾满血迹怨气的摘星楼后,便退而求其次,先打算找找故人。尤其是那个刘实,应当知道摘星派很多东西,例如关于夺煞上人未成就元婴之前的事情,在严潇看来也有些用处。 王德楷闻言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玩耍的女童,这女童似乎天生灵秀,进进出出把王家的宝库都搬空了,可他却半点不满都不敢说,王府周边也有重兵一千,可都被面前的严上仙从天而降的一掌拍趴下,这等威能,凡人根本无力抵抗。念及于此,王德楷也只能不停喟叹,王家世代基业,看样子就要毁在他手里了。如今之计,只能讨好面前的上仙。 “是是是,上仙说的是,是家中小辈不懂事。”王德楷顺着严潇的话语,这点严潇倒是没有说错。 当时严潇打探到王家的消息后,便直接来到王家,想要求访,可是一纨绔却直接破口大骂,想要动手,严潇不过小小惩戒了一番。 这时,敲门声响起,略感熟悉的声音传入严潇耳廓。 “家主,工部杨司空内有关摘星楼的资料全拿来了。” 严潇轻轻一挥袖,门“嘭”的一声打开,那手托厚重木简的大汉,赫然便是曾经的鲍罗。 鲍罗一惊,手中木简全部掉落地面,因为原先被家主吩咐之人,心里害怕,所以他是被人当作替死鬼派来送木简的,却没有想到遇见了当初押送车上,那三人中间为主却不显山露水的人。 “这!”鲍罗吃惊说不出话,当初国主下令停止建工,他便因缘巧合之下入了王家当个下人,这世事变化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上仙?”王德楷自然发现了鲍罗的异样神情,自然认真记下鲍罗的模样。 “无妨,鲍罗,你在这里正好,可知道万无意的去向?”严潇似笑非笑看了王德楷一眼,鲍罗怎么来的王家他不在乎,毕竟他和鲍罗是仙凡有别。 “回……回上仙……”鲍罗双腿颤抖,他可是亲眼见到王家一千重兵,在他送木简之前,都还被死死压在地上无法动弹一分一毫。 “你说便是,我不为难你。”严潇淡然一笑,一旁的灵彤似乎觉得有趣,停下手中的打开另一宝库的机关,也跑了过来。 这一幕让王德楷心中暗自庆幸,他与严潇所处是王家重地,无数宝物与各种密道尽皆建立在此,本来也有各种防守机关,可在严潇一来,就全部失灵了。 “这……”鲍罗满头大汗,他不敢说,虽然哪怕与他没关系,可明显能让严上仙留心,就表明万无意不是一般人。 “鲍罗,你若不说,下场就和这茶杯一样。”严潇神色故作冷冽,举起手中茶杯,轻轻一捏,茶杯直接化为齑粉落在鲍罗面前,茶水则升腾成水汽,氤氲屋梁之上。 王德楷瞳孔收缩,想象自己若是严潇手中的茶杯,那就真的死的只剩下灰了。 至于灵彤,则也抓起茶杯,可是却怎么也捏不成粉末,倒是为了尝试,一连捏碎了十几个价值不菲的好茶杯。 鲍罗跪拜在地,大声求饶:“上仙饶命!上仙饶命!那日我们得了赦,小的找不到上仙三人,便打算找万无意出气,后来托关系打探到万无意已经出西门离开,于是一路寻找,最后在一树林中看见了万无意,当时小的便想上前给他一个教训,可是忽然一个老者出现,带着万无意不知怎的,就消失在小的面前,小的当时害怕见了鬼,马上就跑回城里……” 鲍罗语无伦次,将一切好坏都抖落而出,直到严潇有些烦了挥挥手,他才在极度惶恐之下,离开了这里。 ‘想不到万无意另有造化,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严潇内心沉吟,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万无意从心而发的乐观,令他甚是钦佩。 严潇随手一招,那成堆的木简便飞到他面前,一张一张在空中摊开,严潇以极快的速度阅过。 木简上记载的,自然便是刘实的部分踪迹,严潇知道,与这种国家机器比起来,他的情报远远是不够的,骝蛮国各处都有暗哨,记录那些异常的情况,更何况刘实位居国师高位,图察赤哪怕再信任,也会留一个心眼,这便是当皇帝的手段。 而王家,则扶持了每一代的皇帝,朝廷之中多有王家的官吏,势力庞大,几乎无所不能,远超其它家族。 严潇一目十行,这等速度在王德楷的眼中只有惊奇乃至麻木,仙人之威由此可见一斑。 王家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派出人去拜入仙家福地,可仙凡分隔,很多时候并不是你世俗权利越大,就代表着在修仙门派也如此。像十二大门派,虽然也有偷偷摸摸的事情,可一旦发现几乎都严惩不贷,凡俗之物都对修士无什么用,那些真正有用的天材地宝的地方,通常凡人也进去不得。所以王家也是苦于无门。 至于王家为何有如今的地位,也完全得益于早年出过一名筑基老祖,带领王家辉煌几百年,对凡夫俗子来说,一个筑基修士,便是家族繁荣的根本。 严潇知道,在东延神洲仙凡是分离的,但是据传在遥远的中洲,仙凡融洽共存,彼此共同发展。 “有了。”严潇的目光在一行描述前停下,这处文字写道: “刘实,拐出奔马巷后,便一直往西不再回头,直至出了城外再也不见回来。” 这一段文字的描述,让严潇对奔马巷这个位置起了怀疑,因为按照前面木简的描述,刘实在断腕那一晚,拼命逃窜,但一开始的路线都是毫无规律,如同无头苍蝇,并且各处都有乱放迷雾弹,这些迷雾弹被骝蛮国的暗哨解释为异常现象,可严潇却是知道,那不过都是刘实掩藏踪迹的手段,通过逐渐深入的描述,严潇的脑海中浮现了刘实逃跑的路线图,并且路线逐渐清晰,直到奔马巷这个地点出现,他明白,刘实到底去哪儿了。 于是乎,严潇直接提起在一旁玩耍的灵彤,一迈步,便离开了王家。 王德楷被严潇这番操作弄的措手不及,他本来还存了别的心思,可严潇的离去太过迅捷,他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可下一秒,房间回荡的声响,让他的老脸笑出了菊花状的笑容。 “贫道自然不会白拿你们的东西,这把锈剑,若王家有十岁以下孩童能够拿起,时机一到贫道自会带他回到宗门,不过贫道还是希望,王家身为庞然大物,也多做些行善积德之事。”赫然便是严潇离去留下的话语。 同时,一把锈剑凭空出现,此剑虽然生满铁锈,可却径直插入了地面半尺,仅留得半个剑身在外。 王德楷露出惊异的笑容,此剑的锋利,他此生哪怕见多识广,也没有遇过,不过他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王家崛起的大好时机! 想到这里,王德楷对一片狼藉的四周、对严潇二人的怨念也淡了不少,当然,主要是他明白,王家的至宝肯定没有被那叫灵彤的小女娃拿走。 王德楷站起身子,走到一处看起来在平常不过的柜子前,同时,他打开已经被灵彤翻乱的抽屉,将手伸到最里面的位置,上方有一个暗扣。 王德楷将暗扣掰开,随后走到另一处的书柜,这书柜便从中间向两端分开,王德楷脸上挂满笑容。 看着分开之后厚重的石壁,石壁上有一个菱形的凹孔。他取下戴在脖子上的钥匙,嵌入进去。 石壁随着钥匙嵌入,回旋开启,王德楷满怀期待,这件至宝当初的筑基老祖说过,名为涅地扶摇果,凡人吞食可增加一百年寿元,修士吞食,则可增加一甲子的修为。 实在是逆天之宝,可这等逆天之宝只可服用一次,第二次非但无用,还会令人暴毙,否则那筑基老祖也不会舍得当作家族至宝。 王德楷身为家主,已然把此宝当成自己囊中之物,可如今,如若家族中能出一名修士,那么他绝对会拿出来,绝不私吞。 王德楷满怀期待,脑海浮现涅地扶摇果的记忆:生就四瓣莲状下垂叶片,果实不过半拳头大小,发着土黄色的光芒,果实上方缭绕着淡淡烟雾,隐约形成一副山水墨画。 王德楷等待着这一幕出现,可看向秘格处,却突然心脏一阵剧烈疼痛,天旋地转站立不稳。王家的至宝,涅地扶摇果!它没了! 与此同时,某处的灵彤被严潇狠狠打了一下屁股!不过却也昧下了这枚珍惜的涅地扶摇果。 第45章 打人不过头点地(中杯) 刘实的断腕,已经完全修复,如今的他炼气圆满,可他心底完全明白,这点修为压根就是蝼蚁之足,连蝼蚁都算不上。 自从被严潇警告之后,他便启用了奔马巷这处位置,同时骝蛮国各地遍布疑云,用来遮盖行踪。他刘实不是傻子,只是当初面对实力强大的严潇,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处。 并且,当得到摘星楼重新开始建设的消息时,他更加明白,许是其师兄阳逍亲自来了。 至于为何不离开骝蛮国,则是他虽然不知道摘星楼具体作用,可却隐约有所推测,掌门郭汎阳因为寿元将近,私下学了邪道功法,性情大变,再待在摘星派恐怕凶多吉少。并且炼气期的脚力太慢,与其冒着离开被找到的风险,不如待在最危险实则最安全的地方。 并且刘实还知道了,摘星楼建成那一刻,骝蛮国死了百万人,这更加让他蛰伏此处,根本不敢动弹,此处是他早年让手下层层转手购买的一处宅邸,除非有心查,不然根本不知道实际上这处宅邸的主人是他。 不过刘实不知为何,今日有些不安,他的绝大部分物品都带在了身上,如今蛰伏多年,也只剩下一个目标,那便是突破到筑基,如此才能多出一分生命保障。 刘实坐在正对中堂的房间内,可忽然,他透过屏风看见了外面出现了一道人影,他当即就要逃窜,不过一把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剑,却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刘实,这处地方倒是不错啊。” “严、严前辈!”刘实怎么也不会忘记严潇的声音,严潇是他见过的筑基修士中最强的一位,过去是,如今更是。 严潇面带微笑,出现在刘实面前,刘实虽然不认识严潇身边的女童,也是面带恭敬行礼。 若说找他的人当中,他最不怕的就是严潇,严潇不是嗜杀之人,从当初那件事就可见一斑。所以他也是放心不少。 相反,刘实自忖这些年安分守己,所以面对严潇也有些底气。 于是刘实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急忙给严潇上座沏茶。 “这位是?”刘实给灵彤倒茶时问道。 “这是我的小师妹灵彤。”严潇端起茶盏,边吹着热气边说。至于危险,遇到金丹他也能跑,凡间国度元婴修士本就不多,所以他很悠闲,不过这也源于实力的强大。 “哦,原来是严前辈师妹。”刘实低眉沏完茶,却是不敢坐下,俨然一副奴仆样。 严潇也不在意刘实的小心翼翼,径直说道: “刘实,你应当对摘星楼有更多的了解?” 刘实一听,明白严潇原来是这番目的,愈加安心。 实际上,严潇已经搜过刘实的魂,可是记忆人心这类东西,他曾询问过老祖,老祖给的回答是,哪怕是道祖也无法尽知人心,记忆也不固守,会因为三千大道之一的消逝大道,慢慢消散,世间万物都会如此,只有到了道祖境界,才能固守自身,不被岁月与消逝。 所以严潇找刘实也实属没办法,毕竟他已经把刘实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有这么个人,其余的尽皆想不起来,着实无奈。 “不瞒前辈,实际上早在郭掌门寿元临近的消息,在宗门内流传时,晚辈便感到了一丝不安。”刘实娓娓道来。 “刘实,贫道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摘星派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前辈的意思是……摘星派解散了?” “非也,”严潇摇摇头,盯着刘实,“摘星派实际上被郭汎阳灭门了。” 刘实神色震惊,紧接着却又自嘲一笑,落寞道: “果然,看样子掌门是修炼了邪门歪道,只是有些可惜,毕竟摘星派曾经也是我的家。” “是的,郭汎阳现在自命为夺煞上人,如今应该早已知晓全东洲的修士都在找他。” “所以前辈你就是过来找我了解消息的是吗?刘实只是外门弟子,知道的不多,但是可以告诉前辈的是,阳逍是郭掌门的亲传弟子兼心腹,若是能找到他,自然能知道诸多事情,可出了此事,阳逍肯定早已遁逃,否则恐怕也难以自保。”刘实坦然告知。 “不,刘实,阳逍可是额前有一缕黄发的七尺身男子?”严潇忽然笑道。 “前辈怎知?”刘实愕然,他话语刚落,从外传来阳逍的笑声。 “刘师弟,师兄找你找的好苦啊,没想到你却与他人躲在这里谈天说地,好不自在啊。” 阳逍一进屋,筑基圆满修为肆意迸发,刘实脸色大变,害怕地后退,站在了严潇身后的方位,他不知严潇实力如何,但估摸应该也能五五开,虽然严潇表面显露的只是筑基七阶的境界,可刘实可是见过筑基圆满弟子的比斗的,此时更多的,是对心狠手辣的阳逍的恐惧。 “阳师兄!明明掌门神功已成,你为何还要来寻我,天下人都在找你,你就不怕么?”刘实百思不得其解。 “你想知道吗?”阳逍轻蔑一笑,完全没有把筑基七阶的严潇放在眼里。 “刘实,师尊说了,所有知道他但凡一丁点儿过去的人都要死,否则你以为摘星派为何会灭门?除了十几人逃窜在外,如今也就只有你,还敢在这里待着。”阳逍眯着眼,忽然看到了一旁一粉雕玉琢的小女童,女童坐在椅子上,双腿在空中晃动着,好不可爱。 “没想到竟然还有另外收获,我刚好修炼差一个女童,即可圆满踏入金丹。”阳逍忽然笑道,俨然把在场三人当成了自己的囊中物。 “咳咳!”严潇适当咳嗽两声,拉回了阳逍的注意力。 “贫道严潇,这位阳逍阳道友是?容我说一句话可好?” 刘实看着严潇的举动,心中一个咯噔,难不成严潇是要求饶?他的手伸进储物袋,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呵,你说便是,反正都是要死的人,阳某人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若是你愿意跪地求饶,阳某人自然会给你一个痛快,不过这女童看来与你关系匪浅,却是逃不掉成钵的命运。”阳逍貌似仗义说道,实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肆无忌惮地在灵彤身上扫视。 严潇有种骂人的冲动,这货连幼童都不放过,这他娘犯法了啊。严潇看了一眼若无其事,摆弄手中精巧玩具的灵彤,面带微笑对阳逍说道: “请问阳道友,你待会儿是想断双手呢?还是断双脚呢?” “你在找死!”阳逍面色陡然一转,严潇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怒发冲冠,那缕黄色头发无风飘扬,显得有些滑稽。 阳逍当即一掌平推,严潇不过筑基七阶,他虽然愤怒,可不屑拿出全部实力。 刘实看着阳逍的这等威势,本寄希望在严潇身上,可是严潇却一动不动,他立马就绝望,马上就要逃跑。 可是忽然,一个大巴掌声响起,阳逍的身影倒飞而出,撞坏了门楣! 刘实长大了嘴巴,吃惊到能吃下一颗大瓜,筑基圆满的阳逍就、就这么被一巴掌扇飞了?严潇是什么境界?金丹? “师兄,你轻点,吵到我了。”灵彤不满地嘟囔道,她手中的益智玩具因为这一动静,瞬间解法就错了,只能从头再来。至于为何不担心严潇,哪怕她小,她一路上也知道严潇是什么样的人,打得过的敌人会闲聊两句,打不过的,直接拖着她死命跑。 “你闭嘴,惹事精。”严潇小声训斥,下山不过三个月,灵彤没少给他惹事,好几次他都从金丹宗师或者妖兽那里虎口逃生,这小丫头真是太爱动了,天生多动症。 “哼!”灵彤轻哼一声,撇过头,却也知道这时不能打扰师兄斗法,于是跳下椅子。 “喂,那个叫刘实的,还不快跟我过来,等等伤到你就不好了。” 刘实大眼瞪小眼,这小孩儿对他颐气指使,实在过分,可看在严潇的面子下,他只能跟在小小只的灵彤后面。两人刚搬好椅子坐好,灵彤便拿出零嘴放在了桌上,开启看戏模式。 刘实忽然觉得这俩师兄妹真是心大,不过他见灵彤吃的嘎嘣脆,所见零食尽皆未曾见过,哪怕绝了口腹之欲多年,也起了馋心,于是厚着脸皮也开始吃起来,咂着嘴看着这场战斗。 这时,阳逍浑身衣裳尽皆破碎冲入屋内,灰头土脸,只有那一缕黄发还飘逸飞舞着。 “严潇!隐藏修为很好玩吗?”阳逍怒斥一声,用上全力,浑身散发无尽怨气,无数婴童的魂魄浮现在他身边,凄厉哀嚎着,阳逍所修竟然也是邪道法门! 严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如今的他,面对恶人已经学会了狠心,斩一恶则可救百善,而非自我欺骗,做伪善之人,行伪善之事。 说实话,若是阳逍还是修炼正道功法,那严潇说不定只是废了阳逍修为,可现在,阳逍却和那郭汎阳竟是一丘之貉,严潇的眼中已然没了任何怜悯。 自然,嘴角的笑意收敛,在阳逍自以为同阶无敌的攻势中,随意抬起了右手。 “轰隆隆!”一阵剧烈雷声响起,刘实从椅子上被吓落座。 剑先至,而声后至,严潇的剑气雷音五把造化剑齐发,将阳逍四肢与头颅斩断,同时他不忘甩出一张布帛蒙上灵彤之眼,立马一把火烧灭阳逍身躯,打算只留残魂进行搜魂。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可杀戮老祖却传出了可惜的叹声: “歪门邪道最是难杀,这阳逍在你后发先至的攻击下,直接舍弃全身修为,有一魄回归一婴孩体内,虽然将来不一定能再次重修,可也是一个小隐患,一个性命,无奈你并无因果类的法术,可以溯源斩杀,否则这阳逍倒是死的干干净净。” “无妨,我有办法。”严潇自然想到了王家。 严潇的快剑,让刘实彻彻底底呆住了,那可是筑基圆满的大修士!能以一敌百的阳逍,可却死在严潇一剑之下,刘实都没有看见剑的模样,可他却是知道剑气雷音,屋外天气明媚,只能是剑气雷音! 刘实心中升起浓厚的敬畏,他知道,严潇自始至终没有把阳逍放在眼里,若是筑基有榜,刘实知道,严潇一定位居前列。 灵彤则不满地扯掉蒙眼的布帛,生气嘟嘴道: “师兄,你又不让我看!” “小孩子看什么看!那么血腥的画面,等以后你长大了,满十六,师兄随便你干什么!”严潇故意板着脸走向灵彤,与方才杀阳逍时的冷漠截然不同。 这样的严潇让刘实更加从心底尊崇又惧怕,他知道为何严潇会放过他,因为他从未做过大奸大恶之事,严潇——是侠客的代名词。刘实脑海闪过无数画面与念想,严潇却出言打断了他。 “好了,刘实,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 刘实一惊,才发现严潇已经坐在椅子上,灵彤则坐在他脖子上骑马。 “严……前辈。”刘实慌忙起身,敬畏之情愈发浓重。 “我曾搜过你的魂,自然对你有一点印象,当年断腕也不过略做惩罚,你不必害怕,坐着聊便是。”严潇捏了捏灵彤耷拉在胸前的小肉腿,笑着说道。 “是。”刘实恭敬欠身,他大概明白了严潇的为人处事。 待刘实坐好,严潇便开口说道: “你接下来,事无巨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那么我可安全护你离开骝蛮国,或者给你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身,比起阳逍,东洲找你的人一定不超过十人,毕竟你的存在感太低,但也不是坏事,也算为你自身安全提供了保障。我这里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也无须多想,你身上无我可以图谋的利益,我仅仅只是为了东洲百姓着想罢了,你可明白?” 刘实重重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仅仅两次见面,可他知道严潇是心怀苍生的大义之士。于是便开始诉说在摘星派知道的一切。 不过待刘实刚刚好叙述完有关郭汎阳事情之后,忽然一道身影飘渺落在了中堂。 “咦,阳逍竟然死在这里,里屋是哪宗道友,在下魔音门徵明音,还请出门一见。” 第46章 魔音六子 “魔音门……”严潇皱眉,作为十二大门派之一的魔音门,他自然了解过,顶尖战力虽然不如天剑宗,可实际上弟子辈很有名气,所有门派都听过六妙音子的名头。 以“宫商角徵羽裘”为姓,分别是“宫漫音、商清音、角长音、徵明音、羽正音”,还有传闻最厉害的裘无音,个个都传言筑基九阶以上的修为,在拾貳法会上,揽下前十的位置,个个实力都很强。 严潇没有想到,六子之一的徵明音,竟然也找到了这里,很明显是追寻阳逍而来,却被他先一步找到。 严潇走出房屋,立马换上笑脸,老苟三十六计第四计……伸手不打笑脸人。 “啊,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魔音门大名鼎鼎六子之一的徵明音,徵道友啊,贫道天剑宗天忘峰亲传,齐真人座下严潇,这番有礼了。”严潇哈哈大笑,露出亲切的笑容,灵彤则跟着跑出来看来人。 一身火红衣裳,面容标致,嘴角噙着自信的微笑,腰间挂一红皮小圆鼓,脚步轻移之间似有鼓声厚重传出。 “齐真人座下弟子?”徵明音有些困惑,不认识严潇。 齐修成就真人的事情,十二大门派自然知晓,可弟子辈的事情,还局限于上一届天剑宗几乎垫底,让众派私底下贻笑大方之事。 各大门派内自然都有安插各自音信,要查实际真人都能查到,可实际上各门派都心知肚明,但却不去拔除,其心思不言而喻。 “嗯……正是。”严潇略微有些尴尬,不过也明白,他哪怕在亲传弟子大比上展露头角,那也只是在自家之中,外人不知晓也实属正常。 “阳逍可是被你杀了?”徵明音也不在意眼前这筑基七阶的严潇,在他这里,只有几人能够入他法眼,其中便包括裘无音。 “嗯,是啊。” “那是你修为太低,天剑宗上一届拾貳法会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你这弟子虽然有筑基七阶的境界,可也不要太过骄狂了。”徵明音用长辈的语气训诫严潇一番,十二门派虽然有邪派,魔音门却亦正亦邪。 “是是是,徵音子教训的对,晚辈铭记在心。”严潇点头哈腰应承,也不反驳。 徵明音见此人如此,心中不屑愈发浓郁: “那阳逍既然死都死了,你从阳逍那里得到的消息,应该分享一番?” “那是自然。”严潇也不在意徵明音的高傲,拿出空白玉简往额头上一贴,便递给了徵明音,他反正就是顺便查一查摘星派的事情,这些情报无所谓。 徵明音略微有些诧异严潇的爽快,不过既然严潇知道他的身份,如此行事自然也算个明白人。于是他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忠言:“还有几人在找阳逍,你还是快点离开此地,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般好说话。” 徵明音说完,身影便倏忽几个跳跃间远去。 灵彤走到严潇的身边,嘟着嘴不满道: “师兄,那人好拽啊。” “没事的,灵彤,时间会磨平此人的棱角,只有你我,加上师父,我们三人,可以稳妥长生。”严潇爱怜地摸了摸灵彤的小脑袋。 刘实看着云淡风轻的师兄妹的背影,心中愈发觉得严潇的深不可测,徵明音可是魔音六子之一,成名许久的筑基圆满弟子,放在整个东洲都能排进前十,严潇却一点都不在乎,实在是高。 严潇转身看向刘实忽然坏笑道:“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刘实面色一青,宛若晴天霹雳劈在了他身上,害怕后退。 严潇故意越笑越变态,向着刘实走出一步,随后右手伸进兜中,掏出两张黄纸朱砂的符箓,扔给了刘实。 “这两张分别是隐身符与小挪移符,只要你不往六子级别的身上撞,可以安稳让你离开骝蛮国,甚至再越过一国也没问题。哪怕撞上了,小挪移符也能传送一万里,一万里哪怕是我,也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追上,甚至辨认方位也有一定难度。”严潇淡然说道,他的储物法宝中炼了几百张小挪移符,如今送出去一张无伤大雅。 刘实将两张低阶符箓收好,却是明白严潇故意逗他玩罢了。 “多谢严前辈,那刘实这就拜别,还请严前辈与灵彤多多保重。”刘实恭敬一拜,从心底尊重感谢。严潇于他算是有救命之恩,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 刘实说罢,正要使用隐身符,严潇却出言打岔: “诶,慢着,这瓶丹药是我的失败品,你拿去用,我东西太多,放不下了。” 刘实低头接过,没有打开珍重放入储物袋,随后用上隐身符,对着严潇再次一拜,便一刻都不耽搁匆忙离去。 严潇看着几近于隐形的刘实,啧啧嘴摇头。 “师兄,为什么你要帮刘实?”灵彤疑惑不解,仰着头摇晃严潇的大腿。 “傻丫头。”严潇一把抱起灵彤,抱在怀里。 “师兄这么做有深意,你现在还小,不懂。” “哦。”灵彤张着嘴,似懂非懂,哪怕别的方面古灵精怪,在人情世故上,她还只是一张白纸。 严潇随手将此地的痕迹抹去,一个踏步,便迈出十丈之远,带着灵彤离开了此处。 …… 一处阴暗的角落,郭汎阳的嘴角沾着鲜血,他的左臂从肘处折断,露出了森白骨刺与扭曲经脉。 此时的郭汎阳已然入魔,曾经秉持着天下苍生,有摘星气魄的他,却也向命低头,为了活着,所谓的天下苍生,所谓的正道气概,都不过是可笑的东西。 邪能让人参见长生大道,可正却不能,既然如此,又何须做那道貌岸然之辈,不如成魔! 他郭汎阳当初以兽丹成就金丹时,便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当时觉得无法接受,如今感受着哪怕重伤,却强大的自己,他露出了狞笑。 “十二大门派共同围剿老夫,阳逍竟然也和死无甚差别,这样也好,世上知道我秘密的人不过一只手之数。” 郭汎阳于三日前被一元婴四阶修士打成重伤,侥幸逃脱后,于此地疗伤了一日。得益于功法的强大,天煞地煞不好寻,可人煞能人为制造,所以郭汎阳这三日手上有沾染了不少人命。 但是一日已是极限,如今全东洲都在找他,他犯的可是大忌,天道虽然容他,可那是碍于大道限制,然天道也会为斩杀他之人降下功德,功德加身有无数好处,尤其是对于准备渡劫的元神真人而言,功德能够降低天劫之威,更好度过。 可这一次,元神真人不会出手,选择让门下弟子与上人锻炼,如此倒是给予了他一线生机,否则真人出手,他必死无疑。 “十二大门派,老夫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不及!”郭汎阳咬牙切齿,如果最后不能顺利逃出东洲,那么哪怕最后身死道消,他也要让十二门派付出代价。 …… 与此同时,严潇则带着灵彤坐在绿湖上泛舟玩耍,这绿湖是骝蛮国内最大的一口湖,名为蛮玉,相传有瑞兽显灵过。 他租赁了一条小船,船上只有他与灵彤二人,享受静谧美好的风景。 严潇坐在船头,迎面吹来舒适怡人的微风,湖面波光粼粼,被风吹起一层又一层的褶皱。 灵彤弯腰扶着船沿,小手在湖水上来回划拉着,冰冰凉凉的湖水时不时溅到其脸上,倒是自娱自乐很是开心。 严潇微微感慨,他如今丹湖已经成冰,天地灵气已经无法容纳,筑基修士到了大圆满,也就是假丹时,对于灵气的需求已经达到饱和,这时,功法的优劣开始体现。越是厉害的功法,能够容纳的灵气越多,灵气与丹湖的质量也有天壤之别,严潇之所以能够秒了温菱,秒了阳逍,也得益于造化剑诀的强大,能够直指造化,这种功法,在诸天万界排在第一都不过分。 至于阳逍残魄,严潇则在来这里之前,让王家处理,一旦有不正常的婴童,须记录在案,等他处理。不过拿起锈剑之人,王家还是没有找到,但是已经开始召回偏远血缘的家族成员,为的就是能够进入仙门。 “老祖,你说我成就上品金丹的机缘在何处?”严潇在天剑宗这几年,除了捣鼓天忘峰的建设之外,还研究了不少金丹境界的知识,可都只是寥寥一笔带过,没有详谈,但他明白,除了少数的功法,与逆天之宝外,上品金丹几乎全靠机缘与顿悟。 可机缘这东西,是找不到的,有人不停以生死历练自身寻找机缘,可一无所得,最后竟然在一个雨夜成就上品金丹。有人则无所事事,终日随缘,最后翻看书籍,得到机缘。机缘可遇不可求,所以严潇下山的打算,也有广撒网,提升触发机缘的几率。这也总比坐在山里等死要强。 严潇从最开始的老苟,慢慢修炼,逐渐摸索自己的路。 苟不等于不作为,苟不是无为,不是顺其自然,而是一种主动去规避危险的一个方式,如此才叫作苟。 严潇也逐渐因为生活中有了更多的人,发现自身有了牵挂。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可无论好坏,选择了坦然接受,那便是正确的选择。 严潇看着一直低头看湖的灵彤,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他本以为这种幸福从来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不过忽然,灵彤抬起头,看向严潇说道: “师兄,这湖底下好像有东西。” 什么?! 第47章 湖底诡异 严潇一惊,直接迈步将灵彤护在身后,低头看向湖面,可湖水碧绿,涟漪摇晃,没有任何异常。 “灵彤,你看到了什么?”严潇抓住身后灵彤的小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师兄,是一只七彩小鱼。” “七彩小鱼?”严潇回头,被整笑了,他以为灵彤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结果只是一条鱼!臭灵彤逗他玩呢! “师兄,真的是七彩小鱼,你看后面。”灵彤张大嘴巴,指着严潇的身后。 严潇自然不信,觉得灵彤在说笑,结果和一双人大的鱼瞳对上眼了。 一个小屋大小的七彩鱼头,正盯着他看,离他不过一尺。 “灵……灵彤,这就是你说的七彩小鱼?”严潇害怕后退,从这七彩鱼头身上感受到元婴圆满的强悍气息。他不是没想逃跑,可是周身已经被禁锢住了。 灵彤撒开严潇的手,露出天真的笑容,就冲上前,小手在鱼头上抚摸起来。 “小子,别怕,这是只七彩吞天鲤,性情温和,凡间一般将其当作湖底瑞兽,从百万锦鲤之中极为罕见才能诞生,将来有化龙之资,对你没恶意。”杀戮老祖及时开口,免得严潇一直担心。 严潇咽了咽唾沫放下心,小屋大的鱼头,这要吃多久才能吃完?他连这只七彩吞天鲤的鱼身都没看见。 “小鱼鱼,真可爱。”灵彤摸着滑溜溜的鱼脸,乐开了怀。 严潇嘴角抽搐,他觉得要是自己这么做,眼前的七彩吞天鲤肯定要给他一个甩尾。 “年轻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人参一族的气息。”七彩吞天鲤的鱼嘴开合,虽然样子很是滑稽,可严潇却不敢笑啊。 “嗯……回禀晚辈,这是人参一族托付的云宝,只不过一直没有长开。”严潇恭敬掏出贴胸温养的小绿团,呈给七彩吞天鲤观看。 七彩吞天鲤凑近,两只大鱼眼骨碌转动。 “这云宝内的生机已经逐渐充沛,估计再过不久即可长开,这云宝可是朗霞山人参一脉?” “启禀前辈,正是人参王托付给我的。”严潇收回云宝,恭敬回应。 七彩吞天鲤的话语,让他猜测,也许这些被世人称之为祥瑞的异兽,私下应当都有所联系。 “这云宝哪怕未成长完全,也不应该在你这里,你这是……”七彩吞天鲤的大鱼脑袋露出疑惑,至于灵彤则顺着鱼脸向上爬,坐在了鱼顶上。 “嗯?!”七彩吞天鲤恍然大悟,“没想到你本是清寒石胎蹦出的人族,难怪,难怪。” “正是正是,前辈好眼力。”严潇热情笑道,有些担忧灵彤惹怒七彩吞天鲤,可是灵彤却趴在鱼顶上,惬意地看着他。 “如今倒能理解为何人参王肯如此做了。”七彩吞天鲤自顾自说道。 “先前,我不过感应到熟悉的气息,所以才出来,如今却是有一事要拜托你。” “前辈请讲,晚辈能做到定不推辞。” “你虽然是石胎,可也有了人的灵智智慧,我自然不会白让你做事,只要你完成了我的委托,我可送你一枚彩鳞,无论你是用来炼丹、炼器、还是用来御敌,都有奇效。” “嗯……前辈,你说的是灵彤手中的那个吗?”严潇牙齿发麻,他眼睁睁看着灵彤从七彩吞天鲤的头顶,拔下一片彩鳞,放在日光下照耀。 “嗯?”七彩吞天鲤两只鱼眼往上一番,看见了灵彤手中的鳞片,巨大的鱼头上下摇晃。 “是的,就是那个。” “前辈你没感觉?”严潇有些不忿。 “送给灵彤就是了。” ‘凭什么?!’严潇心中大吼,凭什么灵彤可以随便拿,他要帮忙才有,这么不公平吗? 当然,严潇也只敢心中骂骂咧咧,实际上堆起笑脸说道: “既然前辈看得起我,那么晚辈自然愿意接受前辈委托。” “嗯,那我要你取了夺煞上人的煞婴给我。” “诶!不对?”严潇想也不想就答应,可是忽然发现不对。 “前辈,夺煞上人可是元婴修士,我不过一个筑基修士,拿什么去取他煞婴?” “这个自然有办法,虽然我一直待在湖底,可也知道整个东洲通缉夺煞上人之事,我并不需要你直面夺煞上人,只要求你在他将死之时,元婴还未消散天地之时,用这鱼珠将其煞婴挖取装上即可。” “前辈……这。”严潇不想接,可一颗黄灿灿的半透明鱼珠,就落在了他的掌心,那夺煞上人哪怕将死,可元婴也不是凡物,元婴基本算是修士肉体的延伸,哪怕肉体死了,元婴也还能活上一时三刻,有生前的部分修为,这不是为难他吗? “前辈……”严潇很是为难,七彩吞天鲤却摇晃起来,这片区域立马掀起巨大波澜,将小船晃得上下起伏,几欲侧翻。 灵彤坐在七彩吞天鲤的头顶,开心地大喊大叫,犹如骑马,严潇想要阻止,却明白自身无能为力,他与元婴期差了两个大境界,哪怕火力全开,也根本无法奈何这七彩吞天鲤。 “严潇你不必惊慌,灵彤暂且回我府内玩耍一些时日,我相信你可以的。”七彩吞天鲤游着远去。 灵彤则快乐地将严潇这个师兄忘记,直接就跟着七彩吞天鲤跑了!这是什么状况?! 严潇抓狂,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要说担心,可灵彤身上有齐修给的至宝,也不怕被七彩吞天鲤攻击。 可让严潇不爽的是,这七彩吞天鲤类似于威胁的做法,他自问如果有金丹,那么好歹也有办法,在别人重伤夺煞上人之下,强行抢了夺煞上人的元婴,可如今,他拿什么去做?! “小子,你担心什么呢?这七彩吞天鲤不敢灵彤做什么的,先不提灵彤是我猜测的几种与灵亲近的体质之一,光是齐修的气息,还有天剑宗的气息,这七彩吞天鲤也不敢做什么。再加上其是瑞兽这一点,不过看到小灵彤被威胁,老祖我也很是不爽,严潇,到时候我们这样做……” 杀戮老祖与严潇探讨起了阴谋诡计,说着说着,严潇双眼愈发明亮,对未来有了更大的期待。 主要还是老祖在,这样子,才能保证计划的完美进行,不过,接下来首要的,还是寻找成就金丹的机缘,再不济,也要能够让战力再次提升。 严潇点点头,更加坚定了要成就金丹的想法! …… “徵明音,可有什么收获?”消化了严潇给的情报之后,徵明音回到了六子的聚集点。此时问话之人,正是六子之首的裘无音。 “没什么收获,只是碰到了天剑宗一名小弟子。”徵明音随意说道,坐在了裘无音的对面。 魔音六子对外团结,可私底下,彼此谁都不服气,也就对裘无音的命令会稍微遵守一番。 “天剑宗动作这么快?”露出婉约恬淡笑容的宫漫音,是六子中唯一的女子。 “嗯,不过看起来很一般,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童,我去时,其已经把阳逍杀灭了,可惜无法用秘法从阳逍身上探到有关于夺煞上人的秘密了。”徵明音有些遗憾,这遗憾自心底而发,六子很少一同行动,这次一起行动,却是有个大计划,须集齐六人之力,才有一线可能成功。 “莫说这个,只要天剑宗不知道,那么此次便是我等六子,乃至整个魔音门一跃成为十二大门派之首的机缘,若非之前我们抓了一名摘星派的弟子,也探不出古魂秘境的存在,那郭汎阳便是在古魂秘境得到的机缘,哪怕最后堕入邪道,可终究还是结婴了。若非玉磬真人听到了来自古魂秘境的声音,我们也不会有这般机会。” 为首的裘无音淡淡说道,魔音门之所以如此强大,在不过千年的历史中崛起,绝大部分功劳都是靠玉磬真人能够偶尔听闻到秘境之音,随后追溯至根源。 由于玉磬真人加入魔音门的时间不长,玉磬真人的特殊还没有被传遍,目前仅仅局限于六子与部分真人之间,不过这等优势要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不过到时候,魔音门也成为了东洲第一的门派,力压群雄! “六子难得联手,诸位师兄弟尽皆只差半步金丹,若是这次古魂秘境能够都有所突破,那我们魔音门,则可以再上一层楼,在天机榜上大放异彩,吸纳更多的仙苗!”黑瞳黑发,头挽红飘带的商清音有些激动,胸膛上下起伏。 六子出生在魔音门,成长在魔音门,魔音门的强大,是他们的夙愿,并且一直努力,要让魔音门不仅成为东洲,还要成为整个小千世界的第一宗! “清音的想法也是我们大家的想法,就是那严潇,你确定没有知道有关于古魂秘境的事情?”裘无音再次询问。 徵明音皱眉思索,回忆见到严潇的一幕幕,半晌后点头说道: “确实没有,严潇应当只是把阳逍杀了,否则当时并不会是那般反应。” 徵明音在这一点上是很确认的,可是他实际上回想起严潇的战斗现场,却发现自己可能低估了严潇,那便是,战斗现场非常简单。 按照正常来讲,修士相拼,必然会有大动静,可现场除了有小部分破损外,并无其它损坏。 当然,徵明音之所以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则是因为他还是低看严潇的,毕竟严潇是齐真人的弟子,身上应当有秘宝,如此才可解释,为何严潇宛若没有动手,凭借筑基七阶的境界,把阳逍杀了。 徵明音对自己的推测百分百自信!就是这么自信! 第48章 摘星楼之说(大杯) 严潇手中把玩着鱼珠,站在摘星楼下方。 以往没有多少修士聚堆的凡间,如今却把摘星楼围了一圈又一圈。 根据老祖所说,光是凭借他的修为,肯定抢夺不到郭汎阳的煞婴,但是他手中的鱼珠,可以发挥一次元婴圆满的实力,所以得到煞婴的机会大大增加。至于七彩吞天鲤要这煞婴何用,根据老祖的推测,应当是用来阴虚淬炼的阴虚之宝。 实际上,严潇对阴虚境界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尴尬,因为他老是将阴虚两字面前加上一个“肾”字,肾阴虚,实在让他快要笑哭。 若是有人姓“肾”,那日后逢人边说“我乃肾阴虚尊者”,实在搞笑。 当然,也只是笑笑,对严潇而言,他日后也是要成为阴虚尊者的人,自然不能给自己扣上肾阴虚的帽子。 不过严潇现在却是在思考,如何攀登上面前这巍峨如云,仿若奇峰俊秀,又充满煞气的摘星楼。 摘星楼远观,似一中塔,越往上越细长,可顶部并非有避雷设计,最高处,是一道平台,凭借筑基的目力勉强能看清。 高约三百丈,每隔三丈便会从主体向外衍生出一道上翘的平台,平台非左右对称,而是如果这一层往左凸出,那么下一层便是向右突出,总共有九十九层,就仿若朝天生长的树杈,有逆天争天之意。 严潇站在这里,自然听到了诸多修士的讨论,这摘星楼附近的煞气太重,早已没了凡人居住,成了一片死地,仅有修士存焉: “这摘星楼没想到连金丹宗师都无法损坏分毫,不过是普通材料,却如此坚固,实在神奇。” “非也,我听门内真人所言,这摘星楼单独存在,没有任何作用,正是三十六座摘星楼建成,有了勾连天地的作用,在那云层之上,听说是夺煞上人放置了地煞宝物,引动星空地煞星之力,如此才让这摘星楼如此稳固。” “可我还听说,实际上摘星楼的诡异神奇,来自于夺煞上人的功法,目前无人知道夺煞上人究竟从何而得的如此逆天邪法,竟然能以下品金丹,还能有所突破。” 各种议论纷纷,严潇自然通过老祖知道这摘星楼确实引动了星空地煞星的一丝投影,如此才能不被破坏。 就在严潇凝望摘星楼,思考是否有什么破解之法,能否通过损坏摘星楼来让夺煞上人现身这类问题时,忽然一身穿黄袍的炼气修士双眸一亮,向他走来。 “在下一介散修余岩。这位前辈是否刚来此处,不知是否需要一些丹药器物或者趣闻消息?”余岩恭敬抱拳,却丝毫没有对筑基前辈的恐惧,想来是经常做这类事,见过了不少大人物。 “费用?”严潇言简意赅,他需要的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反正他还是很富有的,尤其是神口会的蓬勃发展,他也算是有企业的老总了。年入六位数灵石的大哥。 “丹药器物看品阶,小道消息趣闻通通只要一个时辰五灵石,价格实惠公道,绝不蓄意抬高物价。”余岩极为流畅地说道,显然是个长年累月出没险地,投机取巧之辈。 “一个灵石。”严潇耿直说道。 “这!前辈,不是这样压价的?” “半个灵石。”严潇继续说道。 “前辈,你再这样无理取闹,这生意我不做了!”余岩两眼圆睁,很有一副随时不干的想法。 “一个灵石。”严潇面不改色。 “好咧!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前辈,小的余岩为您贴心服务。”余岩立马变脸,哈着腰站在了严潇身旁。 严潇虽然没有雇佣过类似的“百事通”,可天剑宗外门弟子月俸才十灵石,这余岩两个时辰就想赚到别人一个月的收入,想想就好。 “请问前辈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余岩的声音温柔而又敦厚,与先前的粗鲁奔放完全不同。 “你看着说,我这里灵石很多。”严潇似无意说道,用手扇了扇风,仿佛此处很是炎热,不经意间露出了腰间一块灵石玉佩。 余岩眼睛一亮,脸上谄媚愈发浓厚。余岩自然见识过不同的人,当然其中还是以筑基期与炼气期修士为主,金丹宗师几乎每个都高高在上,有着各自的人脉与关系网。当然,这不是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像他这类散修,能与金丹宗师说一说话,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尤其如果碰到了天机榜上有名的宗师,那是一辈子都值得炫耀的事情。 余岩正因为见多识广,且明白自身地位,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严潇腰间玉佩的不凡,这块玉佩起码是用品质上好的灵石雕琢而成,而非那种烂大街的普通灵石。 而能用这种灵石当成配饰的人,那必定非富即贵。 余岩清了清嗓子,捡了几个重要的消息娓娓道来: “前辈,这摘星楼,在建成之日,那是滔天煞气萦绕此地,无尽冤魂铺天盖地,天边隐隐出现无数紫光,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不要铺垫,说重点!”严潇听了半天,这余岩说的都是废话。 “摘星楼有宝。” “这才对嘛。”严潇笑了笑,似有深意看了一眼余岩。 余岩讪讪一笑,拖延时间的小心思被看穿,稍稍有点小尴尬。 “传闻分布三十六国的摘星楼,在建成的时刻,因为沟通了地煞星之力,所以从天外掉落了三十六件奇宝,落于楼顶之上,这摘星楼,可影响元婴以上修士的窥探,只允许金丹宗师以下进入,究竟为何无人知晓,只推测是地煞星一丝投影之力,所带来的限制。 而十二大门派联手,干预星空之力,在每一座摘星楼旁,立了摘星碑,摘星碑上则是每位修士的排名,对于最后三十六名登顶修士,还有额外重奖。 针对散修而言,如若是金丹以下登顶者,则可以直接被吸纳入这座摘星楼,所派遣的元婴长老的亲传弟子,若是金丹宗师,则可以直接成为此宗门的一峰长老。 如果本身就是各大门派的弟子,那么便是门内自己赏赐奖励……” 余岩滔滔不绝,为严潇讲解摘星楼的事宜,若非修为与骨龄出卖了其凄惨的散修身份,严潇真的以为余岩是某个大宗门的弟子。 余岩唾沫星子飞舞,严潇偶尔回应,不过根据余岩的诉说,让严潇明白,抓捕夺煞上人是元婴修士的事,东洲修真界联手借这次机会,用来锻炼自家弟子。这般看来,摘星楼并非只让夺煞上人结婴那样简单。 余岩说到末了,才想起有一个问题没问,于是擦了擦口水说道: “严前辈,还未曾问,您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我吗?”严潇摇头一笑,他每次下山,除非特别地方,否则身份铭牌都藏起来,不会挂在腰间,否则谁知道外头有没有天剑宗的仇家,见到天剑宗的弟子就砍的。 严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取出五灵石扔给了余岩,余岩双眼放光,他没有想到,严潇竟然这么大方,这可是五灵石啊,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严潇往另一边走去,只留给余岩一个高傲孤独的背影,一句话在余岩耳边响起: “天剑宗——严潇。” “嗯……天剑宗,天剑宗?天剑宗?!”余岩一愣,双眸放出剧烈的光彩,犹如装了整个太阳的光芒,让还未走远的严潇,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严潇一转身回头,那余岩就仿若一条见了肉包子的狗,冲他狂奔而来! “严!严前辈!”余岩手里捧着严潇的那五颗灵石,同时还不停地解开裤腰带,大喊大叫。 这番动静惹得一旁几十人的注意,尤其是看见余岩奔放的动作,一个个都露出了疑惑、期待、原来如此的表情。 严潇嘴角抽搐,他很想对这些人解释,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可余岩已经到了他面前,并且不小心一个趔趄,摔倒在了他的胯下…… 那前伏后撅臀的姿势看起来,就那般骚气,四周部分女修士都一脸羞红别过头,不过偶尔还会偷看。 至于男修士,则都是身体一股恶寒,看向严潇的眼神充满厌恶,甚至有几人还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严潇盯上。 “你……你给我起来!”严潇知道此时解释也没用,索性就看看余岩为何忽然“宽衣解带”。 余岩急忙爬起身,压根没有在意四周的奇异目光,反而涕泗横流,从裆部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储物袋,储物袋上还有一根蜷缩弯曲的毛! “严前辈,这是我全部的家当,您的灵石我也不要了,只求您为我炼制一件本命法器!” 四周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不过眼中嫌弃之色更浓,这余岩他们都认识,也找过他们,不过他们都没上当受骗,可没想到此人看起来“见多识广”,实际上竟然将储物袋藏在那等污秽之地,让人觉得恶心。 严潇也接不下余岩递来的储物袋,反而心中升起浓浓的敬佩,想他身上四件储物法宝,可也没有像余岩这般作法,实乃强人。 对于余岩忽然大变的反应,严潇的推测,就是他的名头。严潇只是一想,继而说道: “余岩,你先起来,恢复正常,否则一切免谈。” “好嘞!”余岩立马穿好衣物,恢复正常。看到四周众人诧异的眼色,却并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对严潇道歉解释: “严前辈,不好意思,余岩的错,余岩只是一介散修,且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天剑宗是东洲前三大宗门,炼器水平无人能敌,余岩这么多年来,一直希望能够买到一把天剑宗的本命飞剑,可哪怕天剑宗的飞剑产量大,在我们散修的市场这里,也是一炒再炒,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散修能够买起来的。所以当知道前辈您是天剑宗弟子之时,余岩才如此莽撞激动,真的知错了。” 余岩几欲跪拜,严潇却抬手运用灵气隔空阻止,旁人听了余岩的叙述,都明悟了事情缘由,不少修士都转变了态度,尤其是散修,都往严潇这边聚集,明明白白起了结交之心。 严潇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他压根没有想到天剑宗名头这么好用。可也一想就能明白,为何如此,毕竟散修几乎只有奇遇和各种遗迹洞府,才能够获得自身需要的发展资源。其中天剑宗又以炼器品质闻名,很多散修都渴望拥有一把。 于是乎,严潇这里立马就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各个弟子都开始自报家门。 “严前辈,在家闭马门黄一。” “严前辈~小女子随时都可以呢。” “严前辈~要不要看看小女子的胸肌?”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不过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突兀响起。 “咦?竟然是你?” 严潇越过人头群看去,一身红衣的徵明音,散发出强悍的气息,走过之处人群自动让路。 “这不是徵明音徵师兄吗?好巧啊,你也来这里?”严潇略微有些诧异,身为六子的徵明音对这摘星楼难道也感兴趣。 这摘星楼虽然对各大门派弟子都是历练,可并非必须,对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弟子,只算是锦上添花,对于那些处于中下游的弟子,则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怎么?只有你行,我不行吗?”徵明音心中有些惊异,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严潇是否知道古魂秘境的事情了。 根据玉磬真人所言,进入古魂秘境的奇物有三十六件,正是摘星楼顶的那三十六件奇宝,可没想到严潇竟然也在此处。 严潇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徵明音,见到众人注意力已经被他一番话转移一部分,于是继续说道: “听说徵师兄早已筑基大圆满境界,更相传筑基甚至以下的弟子,能够听到你完整鼓奏一曲,尽皆能够有所突破,再不济也能对洗涤身心、排出秽物,今日不知在场者可否有这荣幸,能听到徵兄的鼓声呢?” 严潇眼神故意在徵明音腰间的红皮小鼓上停留许久。 在场散修尽皆直勾勾看着徵明音,严潇是天剑宗弟子,自然其说的话也是有信服力的。 “严潇,你发什么神经?”徵明音有些慌张,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在场这么多如狼似虎的修士,那饥渴的眼神,让他害怕。 “看样子徵兄难道连我们这点心愿都不愿意成全吗?难道我们散修就不配和你做朋友吗?不配听一听你的演奏吗?!”严潇声音渐响,虽然他不是散修,却勾起了此地散修心中憋着的一股气,一股对大宗门,对时运不济的愤慨。 “对啊对啊!徵明音虽然是魔音门弟子,可不过鼓奏一曲,有什么难的,这是压根瞧不起我们散修是吗?魔音门竟然这般不将我们散修放在眼里,魔音门是要和全东洲散修为敌吗?!”立马就有一个一点就通的男修给徵明音带上了帽子,一句话激发了散修与大门派之间积怨已久的矛盾。 徵明音怨忿看向严潇,此时知道自己已经下不了台,若是一走了之或者找严潇麻烦,在此地的散修恐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淹死,法不责众,恐怕就算他贵为魔音门六子,也找不回场子。 徵明音咬牙咽下这口气,没想到竟然被严潇明着摆了一道,他只能歉意高喊道: “诸位息怒,诸位息怒,徵某并无此意,能看见东洲修真界的繁荣,是徵某的荣幸,徵某这就为诸位鼓奏一曲。” 徵明音说罢,立马站好,右手一拍腰间小鼓,同时身周出现九面大鼓,以上五下四数量排列,有天上地下之意。 随着第一鼓声响起,严潇只感觉与众修一样,心脏也随之同拍跳动。 紧接着沉重的鼓声再次响起,徵明音的双手为槌,开始在九面红皮大鼓上舞动,挥出残影开始鼓奏。 众修尽皆被导入这鼓音,急时若凡人与兽追逐,缓时似小僧清晨撞钟,此起彼伏,引起心律震动,震动直达奇经八脉,震碎多年顽疾、震淬丹药残渣,甚至洗濯心境,让呼吸顺畅不少,并且还隐瞒一种玄妙音韵,能入法耳,引导不少炼气修士目露茫然,又使筑基修士时而蹙眉、时而深思,又时而捶胸顿足,对修炼难题有所感悟。 可谓是一袭朱衣舞红鼓,千对黑眸蹙墨眉。 就连严潇也不得不承认,徵明音虽然人有点蠢,但是这鼓音却暗合一丝淡淡的道韵。至于杀戮老祖,则颇为不屑地说道: “当年三衍妙音道祖证道第二步时,诸天万界响起三千大道之音,福泽苍生,尽皆有所突破感悟,三千道音虽然只有一瞬,可却让听闻者尽皆赞叹,世间再无此绝音,老祖我当年可是有幸听过的,比这小娃娃强多了。” 严潇虽然听着徵明音的卖力演奏,可还是回复道: “那你现在不还是要死不活的?” “严小子???你是要和我打架?!”杀戮老祖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世英名就是毁在了严潇这里! “没有没有,哪敢呢。”严潇连忙服软,他可不想和老祖吵架,不是没吵过,实在是老祖骂人太难听,他差点被骂到产生心魔,果然,活的久的人,骂人都有水平。 第49章 星辰虚弱时 待徵明音一曲奏罢,在场不少炼气修士都有所突破,有些是境界,有些是修炼难题,有些则是心性。 徵明音身周大鼓幻影消失,众修都在啧嘴赞叹,对徵明音的怨恨减少许多。 徵明音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大鼓,颇有些愤恨,他一眼就看到此时一脸曼妙,很为沉醉的严潇,就要冲上前去理论,不过忽然一道声音响彻整座摘星楼附近。 “老夫蛊毒宗上人丁冬末,三十六国的三十六座摘星楼,此时随着星辰自然运转,投影之力会虚弱一日,众修还不快快进楼历练?”丁冬末捋了捋胡须,一条黑色守宫,似融在了他的体内,在他的左脸上,栩栩如生。 “是!”众修尽皆行礼,心底发出对丁冬末的尊敬。 徵明音则对着严潇冷哼一声,却是知道事有轻重缓急,教训严潇什么时候都可以,可古魂秘境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打开。 他一甩袖,直奔摘星楼一层,那仿若星空漩涡的入口。 此时,得了准许的众人,都井然有序,却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入,若非有丁冬末维持秩序,恐怕此地早已乱套。 丁冬末只是对着严潇笑了笑,方才那一幕,自然被他看在了眼里。 严潇回以热情的微笑,这丁冬末根据老祖教给他的术法,能看出有元婴四阶的境界,惹不起惹不起。 丁冬末微微颔首,便坐在了高处闭上眼睛。 此时严潇也不着急,只是以一句“出来后再说”,打发了余岩,让余岩先去摘星楼历练。 至于严潇,则慢吞吞走在最后,不过其身边的修士,也还是对他恭敬有加,时不时与他聊天套近乎,毕竟摘星楼历练是好,可却太过遥远,不如严潇来的实在。 严潇自然打着哈哈回应,并且看到此地之前散落站位的十几名金丹宗师,开始向着星空漩涡入口走去,这十几名金丹宗师尽皆倨傲,不和人亲近说话,可毕竟,也有倨傲的资本,哪怕是下品金丹宗师,那也是傲视无数筑基修士的,已经初步与凡人有别,可以凭借金丹威能,长时间御空而行,虽然不及元婴上人可以无时无刻御空,可在空中建造小屋楼阁,但已经是凡人眼中的神仙一属。 严潇自然也是羡慕,身为地球人,能飞自然是最开心的事情,像他刚刚筑基时,就不停在天凯峰上滑来滑去,好不快乐。 严潇因为吊在最后,所以与这些金丹宗师挨得最近,算是最后一批进入摘星楼的修士。 不过严潇没有因此混个脸熟,这些个金丹宗师,个个鼻子朝天,仅仅就看他一眼。 严潇自然无所谓,他反正也不在乎这些,天剑宗就是最大的靠山,实力就是最大的凭仗。 严潇带着一股成就金丹的信念,踏入了漩涡之中。 并无任何天旋地转之感,仿若平平淡淡跨过一道门,只是这道门比较特别,是星空之力形成的。 严潇一进入其中,便发现摘星楼并不像外面看到那般狭窄,反而此时他庞大的神识都无法覆盖,进入之后,便是一个大厅,此时大厅稀稀落落只有几个人,想来众多修士已经找到第二层的入口,并向上奔去。 “老祖,这摘星楼的宝贝会多吗?”严潇并不着急,他知道自身实力肯定无法和那些金丹宗师相比较,他只是想要尝试一下,能否通过自己的主动参与,找到突破到金丹的契机。 “天外或者说星空,本就是一体的,每个世界都有单独的日月,但却共享一片宇宙星空,星空之力极为玄妙强大,除了道祖,剩下的修士很多终其一生,都无法踏遍这个星空。所以,我也无法确认,这摘星楼有多少宝贝,星空投影,又是传说中的地煞星,那么此地不仅仅是机遇,更有危险,会被牵连来诸多星空中奇异生物。 我原先倒是奇怪,为何诸多门派联手,只是进行这般简单的历练,现在想来,恐怕早有高人已经知道了摘星楼部分奥秘,所以这次历练必然会有伤亡,但没有流血的历练,则非完整的历练。” 杀戮老祖话音刚落,忽然,在严潇右前方不远处,一名筑基四阶的修士,全身仿若蜡烛融化,发出凄烈的惨叫,他向着严潇伸出手,可是整个人从下半身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化成了一滩黄泥,飘起黑烟,发出恶臭。 严潇瞳孔一缩,立马往右侧一挪。 他往后望去,原本距离他不远站位的一个修士,也跟着惨叫着融化了! 严潇只是莫名感受到危机,所以堪堪一躲,可他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两人是怎么死的! “这是……融煜兽,无形无色,最喜各种活灵的生机,被其包裹住,则如同蜡烛般融化至死,是星空的奇异生灵之一。”杀戮老祖认出了这种生物。 “严小子,禁锢其四周,限制活动,虽然融煜兽能够融化生灵,可对于非生灵之物,却无什么抵抗力,也可被斩死。” 严潇闻言,双目一凝,他无法判断出这只融煜兽身处何方,因为那融煜兽在杀了两人后,就仿佛隐匿不见,他的神识也压根无法发现。四周剩余修士,也尽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屏住了呼吸,警戒着。 可他是何人,接受过现代教育,虽然是现代教育中的败类,但也好歹受过熏陶。 严潇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墨珠,这是他在一次下山历练中所得,与一长在土里,似章鱼的凶兽斗争所得。可作为炼器炼丹材料使用,自然也有其本身的作用,那便是污秽这片区域。 既然这融煜兽无形无色,那么他严潇就为其染上世上最脏的颜色! 严潇抛起墨珠,墨珠在他眼前疯狂旋转,紧接着,他右手并指成剑,轻轻一挥,那墨珠便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发出“呲呲”的声响,紧接着,通透外壳,漆黑内核的墨珠表面从一个点出现了裂缝,这裂缝即刻若蛛网般裂开,蔓延整颗墨珠表面,最后“嘭”的一声,直接炸裂而开。 至于严潇,早已瞬间用灵气包裹自身,墨珠虽脏,可他的造化灵气的纯度更甚一筹,编制的灵气防护密度极大,让墨珠炸裂而开的汁水与黑雾,都不能沾染其身。 可那些修士就没有这般幸运了,他们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就漆黑一片,不过得益于神识,却看见了融煜兽盘踞在角落的身影,可此兽却竟然并非只有一只,此时看去,那似水母的身型之物,竟然早已将这一层围成一个圈,且只有一个缺口。众修与严潇尽皆倒吸凉气,可却明白那缺口就是唯一的出口,是通往第二层的入口。 严潇一刻都不敢耽误,此地如此密密麻麻的融煜兽,他哪怕速度再快,一旦被完全围住,那么也无法逃脱。 想到利害关系,严潇果断掏出一叠小挪移符,直接如同抽出钞票一般,抽出一张,灵气灌注其上,对准了方位,便是一遁! 空气发出爆鸣之声,毕竟是低阶的挪移符,自然不是使用天地之力进行真正的挪移,而是让速度达到挪移的速度,是一种直线之间的穿越,而非两点之间的闪烁。 严潇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离入口不远的地方。 可此时,融煜兽都发觉了他这个速度爆棚的特异目标,竟然有超过一半的融煜兽盯上了他,速度竟能堪比小挪移符的八成。 严潇瞳孔骤缩,他明白,第一次躲过这融煜兽,纯属本能与运气,他不要钱的撒出九张赤红符箓,其上都篆写着一个“临”字! 这是严潇自创的符箓,根据上辈子所听说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以此为范本,来一一创造。 可他那时创造发现,这九字真言,竟然蕴含了无穷妙力,他根本无法写下“临”之后的字,可这“临”字符箓,却是他所创造的符箓之中,品阶最高,也最强大的防御符箓。 九张临字符箓,位列八卦方位,还有一张飘浮严潇头顶,本是褶皱的赤红符箓,此时却仿若熔铁一般发出耀眼红光。 九临缀连,不惑不惧,心中默念不动真意,虽无神明降临,可却于一瞬,发出璀璨红光,形成一球形护罩,将严潇护在其身。 临字符,可挡魑魅魍魉,可阻阴兵横祸,可断一方水土,自然也可护身消灾! 九张“临”字符齐齐环绕严潇转动,成了这片黑墨世界的唯一闪耀之地,就在此时,成片融煜兽冲顶的几只,直直撞上了临字符形成的护罩上,却被直接撞得倒飞而出,并且引起连锁反应,撞击在其它融煜兽身上,将严潇四周清出一片空白,连带着墨雾也淡了几分,融煜兽只是对人来眼说,是无形无色,可其同族眼里,却是有形有色之物。 严潇手上本来已经捏了一张无比珍贵的大挪移符,此时却张大了嘴,为临字符的威力所震惊,他还从未实验过临字符的威能,现在看来,只要一张便可抵挡这诸多融煜兽的进攻,这不禁让他有些心疼。 可忽然,他看见那些在墨雾之中拼命战斗,掏出各种保命奇物的修士,露出了坏笑。 第50章 苟非苟 就如同是在黑暗中举起了火把的贤者,严潇这里的光亮在墨雾之中成了唯一的灯。 都不用严潇主动去寻,严潇此刻又靠近了出口的位置,自然都拼了命往严潇这里靠近。 “这位道友,你这样会有点慢啊,不如给点天材地宝或者灵石宝贝,这样贫道可以护你安全的。”严潇慈眉善目,向着最近的一名修士飞去。 四周的融煜兽发疯一般撞击在其护罩上,却只能被弹飞,似乎这护罩对其天生有克制之力。 实际上杀戮老祖也略略有些惊奇,当初他亲眼看见严潇以这个他不认识的字为符,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克制诡异的星空生灵。 这被严潇搭话的修士,是筑基三阶的境界,他自然认识刚刚在外大出风头的严潇,又见严潇如此轻松,于是一咬牙,便扔出一个储物袋。 严潇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满意点头,从身上分出一张符箓给这修士,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修士得了符箓庇护,压力骤减,开始往出口处行去。 当然,肯定不如严潇那般写意轻松。 一连找了六名修士,严潇停下自我安慰的行为,往出口奔跑而去,融煜兽对其虽然愤恨,却也放弃了攻势,对那些形单影只的修士下手。 须知这些符箓可是上好的纸浆做成的,天忘峰诸多千年大树,为了严潇,可都把自身的精华完全贡献,被严潇榨干。 严潇闲庭信步,看着那些哪怕得了他符箓,也还是被阻挠的修士,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他本以为那些得了临字符庇护的修士们,会和他一般轻松,可却遭到更多融煜兽的攻击。这实非她本意,虽然没有太大的危险,可这些修士前进的脚步却慢了不少。 严潇感慨摇头,站在出口处,对那些一脸憋屈的修士们挥挥手,一步踏入。 …… 摘星楼外,有舍身求机遇的修士,自然也有守株待兔、胆小却见机行事之辈。并非所有修士都进了摘星楼,摘星楼外,丁冬末坐镇一旁,零零散散还有百来名修士看着摘星碑上的排名,时刻等待着从摘星楼内出来的修士,早已准备好了足够灵石,看看能否换到珍稀之物。 就在严潇踏入自以为的第二层时,本在摘星碑上末尾的他,名字忽然直奔第一,赫然显示第十层的位置。丁冬末老眼露出奇异之色,这摘星碑的显示有延迟,可也正确,没想到如此短的时间,这天剑宗的弟子竟然到了十层,跨过了第一大层。 “天呐,这就是大宗弟子吗?这么快就到了第十层了?” “对啊,你看那成名已久的魔音六子之一的徵明音,如今也只是在第九层徘徊。” “这严潇不过筑基七阶境界,贫道有一小兄弟在天剑宗,可从未听闻过这号人物。” 外界此起彼伏的议论严潇自然不知道,可杀戮老祖却出言提醒了他,让他明白了摘星楼的诡异。 “严小子,你现在所处的应该不是第二层,这摘星楼蕴含奇异星辰之力,时空都很诡异,你以为是下层的入口,有可能是上一层的出口,而且每人机遇危险尽皆不同,却会因为某种原因偶然被牵连在一起。你看,那徵明音也上来了。” 严潇闻言双目一凝,自然看见徵明音一身潇洒,毫无慌乱,但徵明音明明与他相隔三丈,一个迈步的距离罢了。眼神明明在他此处扫过,却根本看不见他,反而还不停观摩四周。就仿佛两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分隔为两个不同的空间,且只有严潇能看见徵明音,徵明音看不见他。 同样,恐怕徵明音所见所闻,也定然与他不同。 这等涉及乾坤置换之地,让严潇有些惊奇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万分小心。也许大方向上各大门派不会让弟子伤亡太多,可小方向上,死几个弟子一定是早就算计在内的。 严潇念头几多变化,却不再注意徵明音,开始寻找也许是下一层的入口,视线在广阔平静的第十层大厅内扫视。 不多时,他便发现了一点奇异之处,第十层所有的穿过周身的风,都往一个方向流动。 严潇放开神识,谨慎探查,对着风向聚集的方向走去。 既然此地乾坤都有了莫名的变化,那么也许眼睛所见不一定为真,神识所探知的,也可能随时变化,这是乾坤大道难以揣摩之处。 而另一边,徵明音背对着严潇的方向而行,他同样感受到了风向,对着风向聚集的方向而去,不过虽然他也很小心,可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让他不似严潇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大迈步而去。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却对着同样的目的地而行。 严潇看着眼前,总感觉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无形的漩涡,一股强悍的气息在其中流动。 徵明音也是这般感觉,随着愈发接近那出无形的漩涡,他也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可他有些奇怪,这股气息虽然强大,在境界上却弱于他,他直接一步迈出,冲进漩涡。 严潇正踌躇着,找不到下层入口,是否要进入眼前漩涡之时,徵明音的身影忽然从其中出现,并且看见他之后,直接一掌便是劈来! 掌风呼啸,带起巨大威势,严潇不明所以,可却直接一脚对着徵明音腹部踢出。 徵明音脸上浮现异色,腰间挂着的小鼓挡住这一脚,却是后退了好几步。在后退几步的过程中,拍击了三下小鼓,身周出现大鼓幻影。 严潇神色怪异看着徵明音,这徵明音虽然对他发出了攻击,可仿佛还是看不见他一样,他现在很好奇,在徵明音眼里,他是什么样的形象。至于被徵明音打败,他严潇自忖不可能,只是动了切磋的心思。 徵明音身周浮现九面大鼓,其手握拳,便是重重一击,他看着眼前这狗头人身,不着丝缕,下身毛发旺盛的怪物,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鼓声泛起无尽涟漪,荡漾这片空间,化作了一血性铁骑,手舞长枪冲击严潇而来。 严潇身上临字符的功效早已在进入第十层便消失,对付假丹境界的徵明音,他总算燃起了些许兴趣。 与外界荡人心弦,解人疲乏、激人振奋的鼓声不同,徵明音此时的鼓声带着血杀之意。 严潇手上浮现一把三尺白玉造化剑,在天剑宗早已遇不到对手,他的剑,已经很久未出世了。 三尺白玉在手,严潇只是轻轻一挥,那奔袭而来的无面铁骑,直接一分为二,带着惯性冲出,却消散在其身后。 徵明音微微一惊,他没有想到眼前这怪物手中的大骨棒竟然有这等威力,他的一骑当千,竟然如此被轻易破除。可他转念一想,说不得眼前这怪物,便是通往下一层的阻碍,虽然这怪物此时在哪里抓耳挠腮,叽叽喳喳放肆,可徵明音却是下了灭杀此怪物的决心。 气沉丹田,心无乱意,徵明音一掌拍在了身前右一的大鼓之上,再一掌轻剁左一大鼓,握拳对头顶飘浮之鼓捶击,劈、拍、抹复推,鼓声响彻整个十层,于严潇眼中,两者相聚不远,可此时却恍若置身于战场,两军对垒,徵明音那边千军万马、万箭齐发,可他身后空无一人,以一人,对抗千人,以一剑,平了青天! 严潇右足后撤,勾连自身十八个基点,下六基,上身十二基,隐隐约约互相勾连仿若成为一副星图。 十八枚造化剑包含严潇手中那把同时飞出,聚集严潇头顶,“唰”的一声,十八枚造化剑分散而落,直直插入地面,围绕严潇形成奇异方位,隐约是一道阵法。 此阵唤为万剑凝绝阵,是严潇在天剑宗用历练更换得来之物,完全符合严潇需要。 万剑凝绝阵一形成,以十八枚造化剑为阵基,这十八枚造化剑又是严潇基点所化,此时正是基上加基,威力大增。 无数剑影,自严潇身周冲天而上,在激荡鼓声所化的千军万马冲来一刻,凝结为一把巨剑,而身处阵法中心的严潇,身前浮现那把微缩巨剑,他一把抓住造化巨剑的剑柄,面露坚毅,便是对着千军万马用力一斩! 任凭你千军万马,我自一剑斩灭! 严潇带着剑修一往无前的锋锐气势,那巨剑便横斩而过。 所碰触的将士步卒,投石飞箭,尽皆土崩瓦解,仿若遇水之火,尽皆消融,同时剑刃接冗之处,升腾起无尽雾气,兵将哀嚎、战马嘶鸣,仿若这鼓音所化尽皆真实之物。 可严潇的剑却无怜悯停下之意,兵者,当保家卫国,而非被人奴役所使,哪怕只是魂,也应有逆天抗拒命运、以强击弱的决心,这才是兵,才是国家的利剑! 徵明音的九面大鼓,被严潇一扫而过的剑气冲击,连带着他后退了十丈。 徵明音目露震惊,眼前这狗头怪物竟然还会如此多的术法,实力不过筑基七阶,可却能灭了他的千军万马!那超大的肉骨大棒,竟然有如此威力,难不成这狗头怪是星空某个遗族不成? 徵明音微微吸气,他自从拾貳法会与其他五子一战成名后,便许久没有动过真实战力,如今心中燃起一缕战意,这眼前的狗头怪,让他有了兴致。 ‘啊喂,这打上瘾了?’严潇看着徵明音嘴角扬起的笑容,知道徵明音的战意被他勾起。 严潇不嗜战,也不嗜杀,与这徵明音斗法,也只是为了验证自身实力,否则没有参照,那不过是自认为的强大罢了。 看着徵明音,严潇深吸一口气,既然都起了玩心,那他便好好陪徵明音斗过一场。至于杀了徵明音,那是不可能的,无冤无仇,杀了怕不是会引起天剑宗与魔音门的大战。 第51章 憋屈斗法 “呔!狗头怪!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徵明音大喊一声,九面大鼓齐齐一震,分为十八面。 ‘好家伙’严潇总算知道,这徵明音眼里他是条狗子,这不可忍。 “徵音,天地五音之属,明心中阴阳,震妖魔鬼怪,以心度心,无处不存!”徵明音念念有词,双手化为残影,舞出千百虚影。 鼓声骤然加急,已分不清是何音律,是何节奏,可严潇却听得出这是一首曲子。 同时,严潇感到自身心脏也随着剧烈跳动,快要脱离胸腔飞去,甚至若不让此心飞出,那必然爆裂而亡。 严潇充耳不闻,关闭声感,可声音本就并非双耳倾听之物,无双耳,则骨能传音,无骨,可若双足站立大地,血肉亦可传音,除非无骨无血无肉,否则妙音之下,无人可躲! 纵使三者皆无,可仍有音色的记忆,当修士落入音律大道之中,那源自过往的记忆之音,也会伤害其身,让其崩裂而死! 严潇自然体会到了,他的嘴角溢出鲜血,闭耳不闻,可骨肉传音,这音律大道的修炼者,当真难缠。 可哪怕万物皆是介质,也有绝对无法传播之物,严潇知晓,其无意炼出的临字符,再次有了用处,可隔绝万事万物,不惑其心。 他深吸平气,清念祛杂,目露神光。 左脚在前,右足为后,形成小弓步,右手成掌,大拇指内扣食指与中指夹住临字符,左手抚腰间虚无佩剑,聚念一心,聚灵于指,符箓成坚,拇指三叩心,既随念随心,临者降世,不动不绝! 随着向前平推右掌,再将临字符扔出,严潇四周出现赤红大罩,将其护在其中,本是无形之物的音律,此时四面八方层层不绝击打在护罩上,激起片片涟漪。 严潇心脏受了小伤,他非是不敌徵明音,在同境界中,他几乎无敌,可斗法经验实在欠缺,老祖不会提醒他,因为那样只会让他成为温室的花朵。 因为临字符一出,严潇的压力骤减,徵明音自然也看见了龟缩在护罩之下的严潇,那张符箓竟然有这般奇异功效,可他冷哼一声,更加卖力演奏,不信破不开这护罩。 严潇虽然很奇怪为何来自地球的九字真言威能强大,可此时如果不听声音,光看徵明音舞奏,颇像看着一只猴子上蹿下跳,甚是滑稽。 可在徵明音眼里,眼前这狗头怪,竟然开始在护罩里,搬出椅子凳子,喝酒吃肉,俨然把他当成一个戏子看待! 严潇坐在护罩内,喝着小酒磕着花生,他发现,这临字符克制太多东西了,不仅仅是音律,他思索着,九成九的东西都能阻隔,至于百分百阻隔,那是不存在的。 这下面对魔音六子,严潇倒是觉得直接免疫了。 徵明音随着攻击愈发迅捷,可这狗头怪龟壳无比坚厚,根本不破,他满脸涨红,甚是憋屈,这是第一次,他徵明音的攻击完全无效,这狗头怪究竟来自星空何处?!有这等奇异符箓?! 徵明音惊奇憋愤,这种情绪积压到极致,自然会爆发,徵明音一抹储物戒,一把半截残破,缭绕散发无尽黑色魔气的箭簇,这是徵明音于一上古遗迹所得魔族之物,名为破烈魔簇,专克各类禁制阵法,破出诸天不动道。 严潇从那箭簇一出现,便心惊肉跳,他急忙摆手,对徵明音说话。 “你这狗头怪,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看我不用这破烈魔簇灭了你!”徵明音双目一瞪,便开始催发手中箭簇。 严潇一听,两眼短暂一黑,没想到他的休战言语,竟然也会被这片空间扭曲了形象动作,他赶紧抓出一叠小挪移符,便开始了窜逃之路。 所幸此时,不知为何,十层出现了出口,严潇不要命地撒出小挪移符,开始飞奔而去! 徵明音还没开始激发魔簇,这狗头怪的速度飞快,远超他的想象,可他已经下了要诛杀此怪的决心,又怎能轻易放过。身周大鼓虚影消散,他亦御使遁术,勉强追赶严潇的脚步。 于是乎,在外界的摘星碑上,严潇刚进入新的一层不久,马上徵明音又跟着进入,两人排名如此变化,让众人都隐约猜测到二人之间一定激发了矛盾。 当然,严潇与徵明音的排名也并非一直都在前列,那些金丹宗师也开始发力,轮番占据前五的名次。 严潇与徵明音在十日的时间内,历经千辛万苦,各种艰难险阻,其中痛苦只有两人自己可知。 严潇哪怕灵气绵长,可也吃了不少丹药,此时身上衣物早已破破烂烂,他不敢也没时间换,他的遁术虽然远远胜于徵明音,可这摘星楼乾坤有问题,经常性他明明跑在前头,跑着跑着,就出现在了徵明音后面,更有一次,差点和徵明音嘴对嘴撞在一起,这等乾坤变化,哪怕是老祖,也无法预判。 可相比严潇,徵明音心中只剩下了震惊,魔音六子,每人身上都有玉磬真人赐予的一滴花蜜,此花蜜吞下后,一半蕴于丹湖之上,供平时使用,另一半则氤氲在结冰丹湖之下,在踏出金丹境界时,可以化为助力,以仙乐妙音,来减少阻力,并且提升金丹化形的成功率。 玉磬真人相传是先天神根三千妙音树上的一朵三千妙音花,三千妙音树在一次天雷覆盖之下,被击落了一朵花,此花一落地,便通了灵智,化作人形,成了金丹圆满修士,后来因缘巧合之下入了魔音门。 这在魔音门之中已然不是秘密,所以玉磬真人的花蜜,自然便是三千妙音花的花蜜,在诸天万界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宝。并且相传,三千妙音树与三衍妙音道祖还有莫大的关系。 如此种种,让魔音六子,让徵明音根本不担心灵气用尽,也是拾貳法会上,魔音六子名次俱佳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这狗头怪,在徵明音眼里,根本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星空遗族,会有如此灵智,如此能耐,根本不亚于他,甚至他隐约感觉,这屁股没毛的狗头怪,若非忌惮他手中的箭簇,肯定要和他再战几千回合,直到把他杀灭为止。 严潇甚是憋屈,因为根据他前面与徵明音的切磋,他已经判断出自身的实力,只要用出七成实力,肯定能将徵明音打败,可他不愿意浪费太多宝物,进行这无意义之事,若非这乾坤挪移让徵明音对他出手,他也不可能反击。 可这十日疲于奔命,两人一前一后已经进入到第三十三层,期间也遇到了几位金丹宗师,可那些金丹宗师对他二人的争斗没有丝毫兴致。 严潇若不是真的不想浪费宝贝去抵消徵明音的箭簇,他早就停下来,把徵明音打一顿了。 “老祖帮帮我,怎么逃脱这跟屁虫?” “嗯……无能为力,老祖我哪怕是全盛时期,遇到乾坤大道的对手,也很难敌过,更何况这摘星楼沟通的,并非仅仅只是神漓小千世界的星空,而是真正的天外天,很难,就看看你到了楼顶上,会不会引起此地的变化。” “原来你也不是万能的啊。”严潇小声嘟囔一句,杀戮老祖两眼一瞪,可却说不出话,他确实不是万能的,可被小辈嘲讽,令他颇为不爽。 又是十日过去,严潇与徵明音一逃一追,竟然到了七十层,此时两人尽皆眼眶黑重,好似纵欲过度,并且身上衣物也都破破烂烂,几乎赤裸,就好似两个裸男的狂奔,所幸到了七十层,人已经不多了。 在前十五日的时候,徵明音没有忘记此番来摘星楼的目的,可现在,他喘着粗气,俨然也快喘不过气了,他现在心底对这狗头怪的身份有了怀疑,加上这些时日的观察,他觉得,眼前的狗头怪可能是个人,是个和他同样的修士,因为别人看见狗头怪的时候,反应都很正常,可在他的眼里,狗头怪猥琐丑陋,但凡修士见到,应该都会脸色一变。 想到这一点的徵明音,反而心中更是愤怒,若这狗头怪真的是人,那么此人以筑基七阶的境界,能够吊了他七十层,他倒要看看此人真容,究竟是哪个成名人物,竟然敢逗耍戏弄他徵明音! 终于,两人如此这般,追到了第八十九层之后,两人几乎都是用走路代替了跑,一步一步往前迈出,好似慢动作。 严潇则是因为分了一些家产给灵彤,所以丹药用完了,徵明音则是自身私藏,也用的差不多了。 严潇实在坚持不住,两人现在都几乎离瘫痪不远,他在前方站立不动,用尽全身力气转身说道: “徵道友,咱们停手好不好?” 严潇的声音沙哑,好似老者一般,两颊凹陷,似被榨干。 刚好这时,一阵风吹过,此地一直笼罩的乾坤之力消散,严潇的真容与话语被徵明音看见。 虽然严潇此时像只骷髅,徵明音仍然认出了严潇,这天杀的严潇,竟然敢戏耍了他八十九层!士可杀不可辱啊!徵明音艰难抬起干枯的右手,手里是那半截箭簇,他狞笑着,要射死严潇,可手刚抬起一半,便两眼一黑一闭,昏倒在地,真正力竭昏迷。 严潇发出“嗬嗬嗬”的笑声,这徵明音,总算被他耗过去了。 可严潇也差不多了,如今也是挣扎着,倒在了地上,缓慢恢复自身状态。 至于安全问题,这些时日的攀登摘星楼,他也摸索出了规律,每间隔两个九层,则会在下一个九层,会变得安全,似乎就是单纯用来休息。八十九层,则是刚刚好安全的一层,所以严潇在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才选择倒在了此地。 他侧着身子,咧着干枯开裂的嘴唇笑着,看着和他差不多形容枯槁的徵明音,他知道,恐怕六子各个实力都很强,如果六子齐上,那么他只能逃,虽然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出现,他除非强上了宫漫音,六子中唯一的女修,否则应该不会引起六子联合讨伐。 带着一丝清醒,严潇虽然发现自身力竭干枯,可八十九层灵气充沛,慢慢滋润他的身体,那原本干枯的丹湖,此时也满盈而出,严潇发现修为竟然更进一步,虽然还没有到金丹境界,可是明显灵气的容纳更多一分了。 不得不说是极大的收获,严潇拼命恢复自身状态,抢在徵明音苏醒之前,仅仅拿走了徵明音手中的破烈魔簇,就离开了第八十九层。 直至一个时辰后,徵明音才苏醒而来,看着空荡的右手,看着空荡无人的四周,盘坐疗伤,其眼神明晦变化,不知在思索什么。 第52章 坐在楼顶之人 初初踏入九十层,严潇便感受到了此地与前面楼层的不同,他本以为这最后的几层,会更加艰难,可此时此地,却仿佛一切都被抽空,没了任何力量,就如同在八十九层忽然吹过的风,那种奇异的乾坤之力,骤然消散。 不过严潇没有多迟疑,他的目的是九十九层,看能否通过摘星楼,逼迫夺煞上人的现身,他可以借刀杀人,可前提是,也要找得到夺煞上人。 严潇一路畅通无阻,向上奔袭,在外界的摘星碑上,严潇之名已经到了九十五层,可忽然有一个名字,从六十层,直接跳到了九十六层,众座尽皆哗然,丁冬末也多看了一眼。 “这马固是谁?!”有人疑惑。 “我知道,这马固是上品金丹宗师,虽然只是散修,可前两年相传得了奇遇成就了上品金丹,一身实力强大无比。” “那这严潇不是无缘这次第一位置了?” “非也,依小女子看,严潇是天剑宗亲传,把那徵明音都甩在身后,这场争斗花落谁家,还说不准。” 各种议论此起彼伏,不过严潇在骝蛮国这片地域的散修中,已经小有名气,更是因为其天剑宗亲传的身份,开始有不少人去扒他的过往。 严潇此时刚刚踏过极为安全的入口,到了第九十六层,可就在此时,他看到了眼前站着一位面容冷峻,极为强大的修士,身上散发出金丹宗师的气息。 此人淡漠看了他一眼说道: “贫道马固,一介散修,严小友到此,请止步,这摘星楼顶奇物,贫道要了,十二大门派的长老名额,贫道也要了。” 狂!如此狂妄!可严潇竟然无法反抗,这马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便是上品金丹,若是下品金丹,他尚可一博,可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他只能苦笑说道: “前辈既然如此需要,晚辈自然不争,可晚辈也只是希望到九十九层一观,可以让前辈先进入。” 马固轻轻点头,并未在意,眼前的严潇是天剑宗亲传,他倒是真的不敢做什么,大门派的背景就是如此强悍。 于是乎,马固率先一步找到九十七层的入口,严潇则等了一刻钟,方才继续踏入第九十八层。 严潇本以为,在这一层看不见马固,可他刚一踏入,便看见马固仿若静止一般,一动不动,目中无神,就仿佛死在了上一瞬,这一瞬不过是死后的尸体。 “这是岁月停滞神通!此地究竟?!”杀戮老祖惊呼出声,没想到又遇到一个大能! “什么?!”严潇正欲发问,可忽然身子也开始迟缓,他张嘴迈步,都尽皆彷如放慢了一千万倍,犹若静止。 可就在这时,他体内的造化剑纷纷剑鸣,直接为他斩去了身周三寸的岁月禁锢,让他没被静止,可以小幅度行动。 严潇也恰好看见了第九十八层的棚顶,竟然是透明的,其上便是第九十九层的天!在那向外伸出的平桥上,有一身穿蓑衣,慈眉善目,貌似渔翁的老者,浮空盘坐,手握鱼竿垂钓。 在严潇望去之时,那老者也带着笑意看过来,与严潇双目相对。 严潇只感觉在那老者的眼中,看见了岁月的演变,宇宙的诞生与毁灭,沧海桑田都不过是其醒寐的瞬间,这是他遇见的,所有修士之中,最强大的一个!已经无法形容,同时,他感觉自身好像要被看穿,可体内的造化剑却齐齐震动,把那老者的目光拒之门外,无法看穿严潇的过去今生,乃至千万生! “倒是有意思的小辈。”这老者轻轻一笑,收回目光。 此时正好其手中鱼竿晃动,老者用力一拽,一枚他不认识的字符从星空之中被拖拽而出。 这老者,钓的竟然是大道符文! “此地倒是一个好地方,不过却有人扰了兴致,能让老夫看不透过去将来的人,你究竟是哪位道祖的化身,亦或者是天外天的造化?” 老者的身影,在其缓慢的言语之中淡淡消散,似乎老者早就离去,不过是岁月之力,使其残容渐消。 随着那神秘老者的离去,严潇的身躯才能完全动弹,同时,他看见了九十九层,那悬浮于桥上,在老者消失后,出现的事物。 “那是——洞天神丹!”严潇、马固、同时大叫! 洞天神丹,是天地不可多得的神丹,普通炼丹师根本无法炼出,称之为造化之物亦无不可。 世人皆知,这金丹有上中下三品的变化,可殊不知,除了三品,亦有上品之上,那便是金丹化形。 金丹化形,顾名思义,是金丹化形,变化成各种器物之形,或剑、符、丹、图,或刀、枪、埙、笔,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每种化形金丹,都对其所化之形有巨大的增幅之力,战力远超同阶,就好比下品金丹与中品金丹,中品金丹与上品金丹之区别,所有上品金丹宗师,都渴望能够在金丹期让金丹化形,但能够金丹化形的宗师,万中无一,每个都是真正的天骄。 而这洞天神丹,则是金丹化形之丹,对于金丹宗师而言,可强行提升金丹品质,下品可升为中品,中品可升为上品,上品可让金丹化形!对筑基圆满修士而言,则可百分百让其直接进入金丹境界,并且金丹化为洞天之形,世间与洞天神丹相仿的还有临渊神丹、池鱼神丹等,每种神丹都有其特殊诡秘的作用,无论任意一枚神丹出世,都会掀起一场修真界的风暴,神丹对所有没金丹化形的金丹宗师,都有天大的吸引力,虽然对元婴已经无用,可也不妨碍元婴上人抢夺给自家徒弟小辈。 马固呼吸粗重,一步便是踏出,他虽然是上品金丹一阶宗师,金丹也未化形,相传中洲有可以化形的功法,可中洲并非金丹宗师可去之地,这洞天神丹,便是他马固叱咤东洲的第一步! “严潇,抢啊!洞天神丹,在百般神丹中也位居前列,你抢了可以以防万一,是你将来无法结丹的保障啊!”杀戮老祖大喊,他当年是自身金丹化形,可没有结丹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神丹这条路,所以对天地神丹很是了解。 严潇的苟,是为了不苟,他的不苟也是为了更好的苟,如今这洞天神丹在其面前,是他将来无法靠自身之力成就上品金丹的最好选择,哪怕面对的是上品金丹宗师,他也要争一争! “大挪移符——动!”严潇拿出一张大挪移符,足下浮现真正乾坤挪移之力。 同时,严潇再次撒出三张符箓: “三丁符,定魂、定身、定神!” 一丁为黑白无常,出现马固身旁,锁链勾出,没入马固胸口。 二丁为赤火神将,三叉戟从天而降,分为三刃,困住马固周身。 三丁为黄眉狸仙,好似自虚空踏出,巨大狸尾笼罩马固,定住其神! 三丁三定三丁符,是严潇手头珍贵的符箓之一,严潇在天忘峰的时候就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哪怕是他有造化剑诀,同阶无敌,也无法对抗金丹宗师,只有天材地宝奇物,乃至于符箓祭献等术,才可能威胁到金丹宗师,所以这也是严潇一直努力研究的方向,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马固本来距离那散发着无数流转光华,好似魂魄环绕的洞天神丹仅仅一丈距离,可却被禁锢在原地三息!这三息恍惚一过,他便看见严潇将洞天神丹收入囊中,跳出楼顶之窗飞落! 他怒天大吼,可却已来不及,属于他的造化,怎能被这蝼蚁修士,仗着符箓之威夺走! 他破开禁锢,追击严潇而去。 可是,严潇取了洞天神丹的这一幕,在那神秘老者离开之后,似乎所有的摘星楼都失去了星空投影之力的掩盖,三十六国的元婴修士,本就都在使用坐月观花之术探查楼顶,严潇与其余同时获得了奇物的修士场景,尽皆暴露在天下修士眼中! 并且,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所有本富含力量的摘星楼,此时都仿若枯萎的花朵,渡过了百万年,竟然都开始墙体落灰震动,从楼顶出开始掉落砖块倒塌,一些实力不足的炼气修士,都被砸死。 严潇在废土瓦砖之中躲闪,虽然从三百丈高楼跳下,可他毕竟身上手段众多,自然不怕摔死,只是身后一道黑光迅速飞来,让他皱眉。 同时,他看见了下方众多躲远了的修士看向他的目光,看见了丁冬末的坐月观花之术,明白也许拿到神丹一幕已经暴露。 身后的马固已经丝毫不顾严潇的身份,本就是散修,有何不敢做的! 就在这时,仿佛巨人的心跳一震,连带着将丁冬末的坐月观花震碎,在摘星楼彻底坍塌之后,无数魂魄凝结成的黑气冲天形成光柱,向着一个方位飞去。 徵明音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不知为何古魂秘境为何这样开启! 并且同时,天空出现一个大幕,幕中之人,赫然是刚刚咬断一任脖颈,生嚼血管的夺煞上人。 在三十六国万千修士注视到他之时,他仿佛有所察觉,嘴角流淌着鲜血说道: “东洲小派,不过老夫的第一步罢了!” 郭汎阳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碎了大幕。 此时,十二大门派真人尽皆推演,天空再次出现一道大幕,幕上写着“天君谷,古魂秘境!” 严潇明白,恐怕,自己早已卷入一场不得了的秘密之中。 愿 第53章 绝境 不去思考古魂秘境与摘星楼,以及夺煞上人三者之间的关系,严潇身后的马固早已发疯追杀他,甚至于,有几个金丹宗师,若非出来晚了,追踪不到严潇,肯定也加入追杀的途径。 丁冬末眼神一凝,却并未出手相救严潇,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实质好处。反倒开始思考这突然出现的秘境。 严潇早已手捏大挪移符,脚踏穿越飞梭,他自认为可以逃避下品金丹宗师的追杀,可这马固是上品金丹宗师,实力远比下品金丹宗师强大,竟然可以紧紧咬住他不放,若非他手中有几张大挪移符,早就死在马固剑下。 可这马固也有大挪移符,早已红了眼,此时追杀严潇的人当中,远远吊着的,自然也有一些遁术极快,实力达到筑基圆满的修士,这些修士都看见了严潇拿到洞天神丹的一幕,哪怕有马固这金丹宗师,可为了传说中的洞天神丹,也尽皆冒险。 整个骝蛮国传遍了严潇获得洞天神丹的消息,实力不足的修士,虽然眼红,可只能做起那搜集线索的买卖,但凡筑基及以上,元婴以下的修士,都开始整个骝蛮国找寻严潇的踪迹,至于严潇是天剑宗弟子的名头,则被刻意隐瞒,同时,部分修士猜测严潇会返回天剑宗寻求庇护,甚至在天剑宗万里之外,围了一个圈,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严潇手中的洞天神丹。 严潇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洞天神丹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如若知道,他当时肯定就会迟疑,甚至任凭那马固去拿,造化虽然重要,可命更重要,他体内的杀戮老祖,曾经也是屹立道祖之下的真正大能,不还是因为一本造化玉书,如今只能寄宿他的体内,与他一体两魂。 严潇此时遁逃的方向,不是天剑宗,一路上参与追杀的修士,已经缀连成三条小队,每队都有十人以上,他据此推测出,估计很多修士都知道了他的相貌与拿了洞天神丹的事情,天剑宗肯定也知道,可齐修既然没有来救他,自然是秉持了历练的心思。 严潇实际上心中很想大喊:“师父,你徒弟都快被人追杀死了,还历练呢?” 不过严潇不知道的是,齐修只会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死了我换另一个就好。”当真无情! 身后一道剑光逼近,严潇一咬牙,再次激发一张大挪移符,躲避了马固的攻击,此时他手中只剩下三张,哪怕是面对徵明音的时候,他也没有用尽全力,可面对马固,他知道,只要一丝松懈,便会死在其手中。 可严潇明白,这般下去不是办法,三张大挪移符,加上他的遁术本命法器,也撑不到他去目的地。 他阴冷望了后方马固一眼,手中拿出破烈魔簇,他身上,能够威胁到马固的,估计也只有这刚从徵明音那里得到的魔物。 严潇再次激发大挪移符,身形闪烁至一处高亭之上,马固没有看清他的破烈魔簇,这种魔物,只要稍微激发一下,便可使用。 他站立亭顶,注入灵气,飘浮在他身前的破烈魔簇散发出滔天魔气,手挽虚弓,对准马固即将出现的方向。 虚弓似满月,魔气冲昆仑,严潇的浑身上下都被这破烈魔簇包裹,俨然披上了魔铠,宛若魔族大将! 严潇需借这可伤却无法击杀金丹宗师的魔物,给马固一个教训,减缓追杀的力度,让自身有时间回一口气。 这破烈魔簇不知是何来历,哪怕是老祖也看不出来,只是推测为魔族某大能制造之物,完整的弓矢应当能击杀真人。 严潇的灵气本就浩瀚,哪怕被马固追杀,可依然有五成,丹田冰湖不过蒸发一半,可随着运使破烈魔簇,他的灵气似脱缰之马,不停被身前浮空的破烈魔簇吸收,箭簇散发的魔气遮蔽了这小片区域,但却不妨碍严潇的视线,他于茫茫远处,看见了马固的身影。 严潇双眸一凝,带着一丝杀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他得了洞天神丹,可金丹宗师对他出手,他却是觉得过了,哪怕是散修。 可严潇毕竟在天剑宗生活久了,大门派的规则不适合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修道一途,本就是与天斗、与人斗、与生机斗,真正的修真界,只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严潇这不过才见证其一角罢了。 饶是如此,严潇也是第一次对不明正邪,却危及自身的修士松开了右指,虚幻的弓弦发出“卟”的声响,荡开了一片魔气。 残破的箭簇,裹挟无上魔气,对着那刚出现的马固,荡出无尽的杀机。 似有那九幽魔鸟之啼鸣,又似那邪日之光辉,破烈魔簇的速度完全快过了严潇的大挪移符,抽干了严潇剩下的四成灵气,迎面射向了马固的头颅。 严潇没有回头看,他射出这一箭,便马上往前逃,他知道这箭簇杀不死马固,听到了马固富含生机的惨叫声,他更加确定,加速蹿逃。 马固捂住了左耳,那里鲜血汩汩流淌,他嘶吼着,若非他及时躲避,恐怕此时早已身死道消,头颅爆裂而死。 可哪怕只是伤了一只耳朵,顺着伤口不停侵扰其体内的魔气,也让他疼痛异常,仰天怒吼: “谁能抓到严潇,吾收为亲传!庇护其一生!” 马固的承诺,给了那些筑基低阶修士更大的期望,金丹宗师的庇护,尤其是对于散修,那可是行走江湖的最佳保障! 于是乎,都更加卖力,各色光华流转,速度更甚一筹。 马固声如洪钟,严潇自然听到了,这是他第一面对如此危机,心中仇恨愈加浓烈,同时这也是他的一次失策,导致其陷入如此险地。 “小子,你是要往吞天鲤那里跑是吗?”杀戮老祖忽然大声开口问道,吓了严潇一跳,让其分神一瞬。 就这一瞬,马固拉近了一半的距离。 “老祖!”严潇有些恼怒,这般下场,都怪老祖当时的蛊惑,如今,他哪怕将洞天神丹扔出,相信者也不多,就算是马固,估计仍然要杀他解恨! “严潇,你往吞天鲤那里去,不就是给灵彤带去麻烦吗?这样是不对的。”杀戮老祖的声音带着别样的魔力,让严潇身子一顿,硬生生改变了方向。 杀戮老祖露出阴笑,那马固因为严潇这一顿,便是近到了三丈的位置,这个位置,莫说是严潇,哪怕是金丹宗师,也无法再躲开攻击。 可严潇耳边此时被杀戮老祖魔音缭绕,眼瞳浑浊,身体隐约不受控制,意识开始沉沦。 严潇忽然想到在摘星楼之时,老祖说的话也带有一丝魔音,他明白,老祖看样子,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占据他的身体的想法,只不过他一直都觉得,立下了道心誓言,且相处这么久的老祖,不会再掠夺他的身体,可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吗? 严潇被马固一剑从胸口斩过,鲜血喷薄而出,严潇被这股力斩飞,如断线风筝。 马固一击得逞,露出狞笑,紧接着追赶而上,他要亲手灭了这伤了他的蝼蚁!同时大吼道:“我要杀了你!” “小子,你还是太天真了,那吞天鲤又怎会帮你呢?能帮你的,只有我罢了。”杀戮老祖霸气一笑。 缩在灵魂空间角落的他,早已积蓄了很久的力量,这些力量,是他从严潇那里所得,本来是作为自身的力量,可严潇此劫,他完全看出来了,必须需要他的出手,才能度过。 于是,严潇的灵魂彻底沉熄之后,杀戮老祖的灵魂占据了整片灵魂空间。饶是如此,这灵魂空间也只认严潇一人,对他产生排斥。 “这就是造化之主的算计吗?”杀戮老祖看向天外,他隐约感觉,今日之局,是他被算计,他被魂内玉书驱使,做出了诱导严潇之事,真是恐怖。 占据了严潇身体的杀戮老祖,贯穿上半身的伤口,竟然飞速愈合,站在原地,虽然气息没有突破金丹,可气势却不停飙升,终于在一个顶峰停止。 “老夫终于重见天日了。”杀戮老祖有些感慨望天,双手背在其后,似乎根本不在意此时所处险境,他哪怕修为不在,可见识、手段、计谋,通通都在,这些金丹小辈,真的入不了他的法眼。 而马固惊天的一剑,已紧随而至,这一剑便是指着严潇的眉心,要斩杀严潇! 可严潇仅仅云淡风轻伸出一根食指,挡住了剑尖,挡住了剑气,挡住了一切一切!如同蝼蚁撼象,马固的一剑,就这般被严潇轻而易举挡住! 马固大惊后退,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且诡异的场景让他心中升起疑惑与恐惧。 他看着同样却气息迥然不同的严潇,仿佛看到了一个杀孽深重,直冲天际的魔头,这魔头身上的杀气让整片苍穹都颤抖,让百里禽兽尽皆俯首,这就是真正的杀戮之主,哪怕修为不存,哪怕已然转世,可那杀气却永世不变! 世界太平 第54章 金丹!(超大杯) 在马固倒退之时,后来之修迎面而上,都看见了这一幕,尽皆惊疑,一时半会儿不敢上前,不知严潇这儿出了什么状况。 严潇睥睨在场上百修士,同时,远处还不断有影子飞来,落在了外围。 他一步步走向马固,浑身散发出如同帝王一般的强大气场,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动! 马固一咬牙,却见严潇境界并未突破,他一个万人敬仰的金丹宗师,难不成还无法灭了一个小小的筑基?! 马固一剑飞出,发出阵阵雷音,赫然也是练成了剑气雷音。 可那在所有人眼中迅捷无比的飞剑,却被严潇一只手握住,严潇的右手仿若世间至坚之铁,用力一捏,在众人眼中,那堪比下品法宝的飞剑,竟然直接被捏成一团废铁,而这飞剑是马固的全心祭炼本命法宝,飞剑被废,其受到巨大反噬,一个趔趄口喷鲜血,隐约无法站稳! 围观众人尽皆倒吸凉气,这是什么样的肉身,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将法宝徒手捏成废铁?! 围观众修不乏有见多识广者,也有十二大门派之人,有人看出了此时严潇的异常。 “此人一定是被夺舍了,否则不可能有这般强的实力,这等杀气老妖怪,肯定夺了严潇的肉身,为的就是混入天剑宗,不怀好意!” 严潇瞪了此人一眼,这人言辞犀利,直接一个大帽子扣下,虽然天剑宗不一定信,可一定会起了疑心。 “真是该死!”杀戮老祖掌控的严潇啐骂一句,不过却没有马上杀了马固,他灵魂内的造化玉书,已经与严潇那融魂的半本相合,他心中实际上有无尽的落寞,没有想到,耗费心机,最后竟然还是成了他人嫁衣。 可他老祖在这般选择时,便早已猜到会有此事,可他不能看着严潇死去,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真的有了感情,所以先前他才有那般感慨。 严潇拍了拍手,对马固伸出了中指勾了勾: “你过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苦点。” 这等嚣张态度,让捂着胸口的马固,一口老血更要喷洒而出,可他此时也不敢再进攻,怕着了眼前人的道。但嘴里却嘲讽道: “我若不过来呢?!你能耐我何?夺舍的……” 马固话还没说完,瞳孔骤然一缩,下一刻严潇的身影就出现在他旁边,同时,他看见自己的身躯,与头颅分离,径直倒在了地上。 严潇的手上抓着马固的头颅,马固死不瞑目,看着地上自身的身体,不过一瞬,杀金丹若杀鸡简单! 这一幕让许多金丹以下的修士,直接不战而逃。 只有少部分修士,仍然带着怀疑,看着此时的严潇,却没有一个敢率先动手,没有一个敢对如杀神一般残忍的严潇发出敌意。 忽然,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大笑: “怎的?一个筑基期的小娃娃,就让你们动都不敢动了?” 来者是一名中品金丹四阶的宗师,可他脚步还没踏上地面,头颅就冲天而起,鲜血似雨水从天落下,洒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 “怎么,你们还要动手吗?老夫多年未动手,莫要逼我开杀戒!”严潇睥睨在场所有人,此时围堵他的,绝大部分都是金丹宗师,那些小修士,早就跑没影了。 “一招瞬杀!”有一名下品金丹六阶的修士,目露惊骇,直接对着严潇拜了一拜,不敢再贪图那枚洞天神丹立马离去,这等实力,杀金丹就和碾死蝼蚁一样简单。 可世上有聪明人就有傻子,有疯子,也有被利令智昏之人。 这时,有一下品金丹三阶宗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出手。 可众人还没看见严潇如何出手,那人同样头颅飞天,身首分离而死! “老夫说了,不想开杀戒!”严潇冷漠说道,在他四周,因为金丹宗师的聚集,部分蹿逃的修士都围在了最外圈,似乎有了保障,不再害怕。 确实,现场有将近百名金丹宗师,虽然上品仅有几名,圆满者也无几名,可这股力量,可以撼动任意一个中等门派,除了传闻中的大能,还没有能以一敌百的金丹宗师存在。 严潇这里,看起来似乎就成了死局。 “严小子啊,严小子,你快点,老祖我快不行了。”杀戮老祖在默念,他能看见造化玉书与严潇身体融合,并且随着造化玉书的完整,严潇许久不动的境界,竟然开始松动,其丹田内的结冰灵湖,开始崩散,化为无数碎片,飞速旋转,慢慢往球形变换。 “大家莫要惊慌,这严潇不过外强中干,否则定可以逃跑,而不用在此等候我等,此时不过虚张声势,我们只要远处试……!” 有人欲要挑拨他人出手,可话未说完,其头颅便冲天飞起,并且与此同时,连续九名金丹宗师尽皆头颅飞天,喷洒鲜血而亡! 这些头颅都被严潇用长绳揽在一起,形成一条长长的人头串! 严潇露出嗜血的狞笑,森白的牙齿犹如无上的魔修,那人确实说对了,此时的严潇是外强中干,逃跑根本逃不过,唯有如此,才可威慑那些五阶以上的金丹宗师,一时半会儿不敢动手。 事实是,他这般作法,确实让众人齐齐后退一步,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彼此都明白,严潇肯定不过是强弩之末,若真有那么厉害,大不了直接一口气都杀了,以严潇如此残忍的手段,肯定不在乎再多杀几人。 明白这一点的在场人不在少数,可此时没有一个敢第一个触霉头,都在等严潇气息忽然不稳的那一瞬间。 时间再一点一滴的流逝,杀戮老祖在耐心等待着严潇的成功。造化玉书身为造化之主传下之物,整个虚空宇宙也独一份,哪里会仅仅只有这般威能,让严潇仅仅是同阶无敌,根据老祖推测,这造化玉书演变的造化剑诀,完全可以让严潇越阶战斗,并且不仅仅越一阶,有天地莫测之能,他对此有信心,哪怕严潇突破后不敌百人,但是蜕变后的严潇,逃跑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严潇的灵魂随着造化玉书的融合,已经清醒,他自然知道此时形势严峻,心中很是感谢杀戮老祖,所以拼命融合造化玉书,他不怪杀戮老祖藏了半本造化玉书,反而如今杀戮老祖为了他,燃烧了灵魂之力,他心中甚是感动。 严潇坐在灵魂空间内,看着燃烧的老祖之魂,慢慢恢复对自身的掌控。而杀戮老祖竭力隐藏此时还未突破的气息,避免被人看出了端倪。 “小娃,老祖这次可是为你付出太多了,你将来可要好好孝敬我,最好给我找一个洪荒异种的妖躯,这样那些道君和道祖,就找不到我了。”杀戮老祖絮絮叨叨,其燃烧的灵魂宛若大山,挡在了严潇的身前,如同慈父一般,为他遮风挡雨。 “严小娃,你快好了没有啊,老祖我还想活呢,这造化玉书也给你了,总不能让老祖转世一场空?” “小子,老祖还想看灵彤长大呢,你快点啊!” “臭小子,你能不能快点……” 杀戮老祖的声音愈来愈弱,仅仅凭借一股意志强撑,严潇丹田的金丹已经形成,此时正在化形,那金丹不停蠕动,长出了双手双脚,最终长成了一个盘坐的金人,这金人没有五官,没有毛发,就仅有人形。 可就在严潇凝结成了这人形金丹之时,天空轰隆巨响,无边雷云聚集,严潇凝结了金丹,竟然引来了早已在上古消失的雷劫! 此时,杀戮老祖的灵魂已经只剩下了一小点,微缩成不过拇指大小的老者,眼睛睁着一条缝。 “老祖,你放心睡,我一定会给你报仇,无论是这些修士,还是这天!” 杀戮老祖含笑闭上了双眼,仅差一丝,他就要死于非命,不过在最后一刻,严潇成功踏入了金丹,成为金丹宗师,成为了拥有完整造化玉书的金丹宗师!并且引来了天劫,所谓天劫,便是天道降下之劫,不允许任何逆天之人存在,要灭杀所有将来会影响其统治万物生灵的存在! 可杀戮老祖长久沉睡前却丝毫不担心,造化之主可是无视天道的宇宙顶峰存在,造化之主的传承,无惧这天! 严潇与杀戮老祖的隔阂,在杀戮老祖选择以命相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消融了,这是不用大道誓言就能彼此托付的关系!这是超越了大道誓言的信任!天涯海角枯烂,沧海桑田湮灭,都无法再动摇这生与死建立起来的情谊! 在场上百宗师,三千余名修士,尽皆惊恐,不是惊恐严潇成为了金丹宗师,而是惊恐严潇成就金丹之后引来的天劫,煌煌天威,是灭杀所有修士的根本,世人皆知天道,奉天而行,却修了逆天之道,对天道而言,此乃奉天者,既为奉天者,则不灭杀。 可相传上古时期,世上九成都是逆天者,既要修逆天之道,也要逆天而行,不敬天,不畏天,所有修士尽皆逆天而活,推陈出新,百家争鸣,各种逆天之修出现,所以天劫永恒不断,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让这些逆天修士,都全部顺承天意,直到如今,所有修士都是归顺天道之人,所以再无天劫降临,这似乎就是天道给予其走狗的施舍。 严潇本也不想翻了这天,可若是这天要亡他,威胁他的至亲,那么,他不止要翻了这天,还要将这道天灭杀!杀天道,而护自身! 自从遇见了齐修,遇见了灵彤,还遇到了舍身的老祖之后,严潇的道已经开始慢慢改变了,不再一味追求自身苟活,反而为了更多的人去着想。严潇虽然不明白自己选择的是什么样的道路,可他知道,以手中之剑,斩世间觊觎我至亲之敌,便是其理念之一! 声势浩大的天劫,似乎随着严潇的明悟,积蓄到了极点,方圆百里尽皆都被劫云笼罩,雷光闪烁,三千多人也尽皆被天威笼罩其下,这三千多修士,尽皆跪拜,而唯独中心的严潇,是场上唯一站立,怒视天劫之人!他,不惧天! 随着严潇这抬头一瞪,天劫似被激怒,第一道赤白雷霆落下。 若严潇还是筑基境界,只有半本造化玉书,那么这第一道雷,他便会劈成灰烬,可此时他丹田处的那金人,散发无限金光,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他的四肢百骸,同时,在那金人头顶上方,漂浮着造化玉剑! 此金丹,是世间独一无二,所有金丹尽皆可以化作任意器物,可绝对无法化成人形,因人族本就是万物灵长,是天道扶持壮大的百族之首,天道绝不允许,这世上出现万灵之灵! 可严潇做到了,他便是万灵之灵!他手持比天劫还要耀眼的造化剑,因为造化,所以可以修逆天之道,无须奉天而行!这就是他严潇逆天的底气,是他心中郁结的气! 一剑!恍若另一道惊雷平地起,与那赤白神雷对撞,于半空中平分秋色消散。 赤白神雷一消,天威愈发浩大,一道承重无比的雷劫从天而降,是九色神雷劫的第二道雷劫,玄黄雷劫! 这玄黄雷劫是沉重之雷,要镇压劈死所有逆天修士! 严潇第一击已动用全力,将那赤白神雷击溃,此时大笑,再次挥出一剑,造化之力堪神秀,四周草木尽枯萎,汇聚力量于这剑光之上,发出更为强大的雷声,那是严潇的雷声,是严潇的剑气雷音! 玄黄神雷降,与造化剑光相撞,可玄黄神雷太过沉重,仿若一整个世界镇压,严潇的剑光不停塌落,似那逆流而上的小鱼,难以忤逆河流流向。 可世上有的是强壮的逆游之鱼,严潇便是其中之一,他此时看着那恍若高塔的玄黄神雷,剑意通心通神通意,想起了齐修在收他为徒时的那旷世一剑! 一瞬间仿佛脑中灵光一闪,那抵抗玄黄神雷落下的剑光,竟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千万,竟然直直将玄黄神雷顶回天际,顶回那劫云之中!严潇赫然在金丹一阶的境界,练成了剑光分化!这属于剑道宗师的无上神功。 “还有吗?!”严潇对着那天劫大吼,其声虽不大,却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愈加害怕,害怕严潇惹怒天劫,天劫不分敌我,灭杀了他们这些奉天者。 天劫似乎被激怒,一阵雷光翻滚,隐约有雷龙咆哮,同时第三道青木神雷,第四道黑水神雷尽皆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劈向严潇,不给其任何反应时间。 可严潇的剑术,修成剑光分化之后,速度更甚以往,顷刻挥出十万剑光,抵挡两道天劫,竟然让那两道天劫下降的速度大大减缓,这便是剑光分化的强大,若是没有练成剑光分化的宗师,劈出十万剑光,那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可对修成了剑光分化的宗师,不过心随意动,一瞬之间。 可九色神雷劫,自有其诡异妙处,在上古,九色神雷劫,身为金丹劫之中排名第一的天劫,灭杀了无数天才。 第一道天劫,是赤白神雷,为两色,是世间至刚至坚二气象征。 第二道天劫,是玄黄神雷,亦是两色,是世间至沉至重二力。 第三道青木神雷,是生机之力,第四道黑水神雷,则是弱水之力! 严潇的剑光分化虽然厉害,可万物相生相克,至坚至利的剑光,斩不断不停生长的青木神雷,也斩不灭见缝插针的黑水神雷,这两道神雷,竟然穿过无数剑光,直直劈在了严潇身上,直接将其站立方圆十里,劈成了深不见底的深坑。 众修也就在此时,敢抬头瞟一眼,不知严潇是否死去,可忽然天上劫云再度翻滚,众修的头愈发低了,尽皆前额贴地,再不敢有别的心思。 只见严潇衣着破烂,嘴角含血向天大笑不止,他从深坑之中升起,早在剑光分化无用之后,他便吞下洞天神丹! 他不担心洞天神丹能够融了他的人形金丹,因为他参阅古籍知道,他正是因为金丹,触怒了天,才被降下雷劫! 这洞天神丹再强,也只能是其疗伤的养分,疗伤的丹药,不可改变他任何生命形态。一进入口中,便宛若有灵,跪拜在他金丹身前,融化自身,为其疗伤!拿神丹疗伤,这天下独独严潇一份! 也借此,严潇渡过了青木、黑水神雷,并且因为没有容纳洞天神丹的提升品质药力,反而将其转化为了无穷生机,治疗自身。 天劫岂能一而再再而三受人挑衅,那劫云骤然如心脏跳动收缩,再次放大一倍,竟然方圆五百里有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原本高高在上的丁冬末面露骇然,躲得远远的看着恐怖的天劫。而在一神秘星空,有一身穿蓑笠,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严潇在摘星楼顶看见的那神秘老者,他喃喃自语: “罢了,因果显示与老夫也有点关系,老夫就帮你掩盖了这分天机罢了,免得你过早夭折。” 渔翁老者随意在身前拨弄空气,却好似有无数丝线缠绕其手中,他特意选了一根白色丝线,苍老的手指轻轻一弹,那根丝线嘣声而断,在遥远的一处地方,传来怨毒的冷哼:“岁月!” …… 严潇挑衅雷劫,自然让雷劫成倍增长,严潇不知道的是,哪怕是上古那些天骄的九色神雷劫,也绝对没有他这般恐怖,他的九色神雷劫在上古,也完全排的上号。 严潇漠视天空劫云,九色神雷劫出了八色,这最后一色,他不知会是哪一色,毕竟根据记载,上古九色神雷劫的前八色都是固定,唯独最后一色因人而异。 就这般,那天劫似乎翻滚融合到了极致,最后一色,是带着浓厚的紫色,一道紫色神雷落下,竟然是代表部分起源的紫霄神雷! 严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一抹紫色,那紫霄神雷,如同一道接天光柱,将其笼罩,要将其完全灭杀! 严潇的头发,其唇齿、鼻梁,四肢、小腹,都仿佛被净化,一点点消散在这紫霄神雷之中,可当那紫光即将碰触到严潇的人形金丹之时,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那人形金丹竟然好似睁了睁眼。 严潇本就被雷劫缠身,痛苦到意识模糊,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金丹是否异常,可就在人形金丹好似眨眼之后,严潇本是消融的身躯,竟然迸发出无穷的力量,那些消解的血肉骨尽皆回归,好似岁月倒流! 严潇的生机前所未有的强大,本来因为洞天神丹的消耗完毕,严潇已经穷途末路,可此时竟然生机更甚之前,连带着他的境界也直接突破,到了金丹二阶。 而那天上劫云,在劈下这道紫霄神雷后,便急剧收缩消散,直到最后,似乎发出无可奈何的呐喊,笼罩严潇的紫霄神雷也荡然无存。 直到那劫云消失了一刻钟,所有人才敢抬头起身,望向中间的大坑,不知严潇是否死在天劫之下,洞天神丹又是否完整保存,免于天劫破坏。 可事实是,严潇此时衣裳完好,漂浮半空,头发无风自动,他睥睨一切,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笼罩全场,哪怕那几名上品金丹宗师,也感觉仿若体内的金丹遇到了真正的王者,都颤抖轰鸣着,欲要臣服。 严潇漠视众人,在场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全部留下,可留下一部分罪魁祸首,在其突破最后一刻,老祖燃烧其魂阻挡,却仍然攻击的这些人,通通都要死! “现在,是时候清算一下诸位先前追杀严某的‘大恩大德’了!” 一言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言落,三千修士尽皆出逃,天劫都不灭的妖孽,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否抵抗的? 可以说,被杀戮老祖附身的严潇,带来的是生死的恐惧,而渡过了天劫的严潇,带来的,则是生命层次的恐惧! 第55章 清算(中杯) “刚才,就是你么?”严潇手持造化剑,看着四周围剿他之人,这世界太过疯狂,一样异宝,竟然让所有人都红了眼! “这是天劫不死的宗师,天劫不死的宗师啊!不可敌!不可敌啊!”有人边大喊边逃跑,刹那之间,此地已经低于筑基以下的修士尽皆跑没影,再也不敢观望。 自上古以来,第一个金丹历劫不灭的修士,怎是他们能抵挡的? “没想到你们还有些硬气。”严潇看着还在场的四十余名金丹宗师,出言讽刺。 “严潇,把洞天神丹交出来,那么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你。”有一中年宗师出言道。 “莫说是被我吞了,就算是没有,你们也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严潇一剑插入身前地面,他从未如此愤怒且压抑着,可今日留下的这些人,还想要觊觎他宝物的人,都要杀了! “严潇,不要以为你成就了化形金丹宗师,便可无视我等!”有一男修斥声,完全不服气。 “是吗?严某之前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却还是死性不改,若非严某有奇遇,怕是早已饮恨于此!”严潇说完,不再废话,果断出手! 他的衣袂随风飘荡,面容清冷,好似一风中摇摆柳絮。这风呼啸而过,吹动其鬓发,更吹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随后,严潇便一步踏在造化剑上,眨眼之间御剑远去。 那些跑到远处,没被追杀的金丹宗师觉得奇怪,为何这四十余名金丹宗师尽皆不动。 好奇之下,一人回来观望,可似乎是他的脚步震动了地面,在他踏入这片区域之时,四十几颗头颅齐齐掉落,却是四十余名金丹宗师,尽皆不是严潇一招之敌,没有人看得清楚严潇怎么出手的。 这名金丹宗师被这场景吓疯,狂奔远去,口中不停疯狂大喊: “都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啊!” 严潇,在骝蛮国一战成名,自此,“一剑宗师”的称谓,传遍整个东洲修真界。 以金丹二阶的境界,一剑杀了四十三名金丹宗师,其中最高有一名上品金丹三阶境界的宗师,于是所有东洲修士都猜测,严潇是吞了洞天神丹临时突破,修了洞天金丹,所以才如此强大。 于是,神丹与严潇,这两名,彻底在东洲卷起了巨大风波。 并且,有人曾看见,严潇的名字在天机榜第二的位置上出现过一瞬,却不知为何又消失不见。 …… 蛮甘湖,严潇踏在造化剑上,他透过层层湖水,看见了湖下那只早已半身化为蛟尾的七彩吞天鲤,以及在七彩吞天鲤旁快乐玩耍的灵彤。 “这股气息?!”七彩吞天鲤硕大的鱼眼透露出疑惑,这气息很强大,又有一点熟悉。 于是它驮着灵彤,从灵湖底下,一直上升,便看见了御立空中的严潇,已然是金丹宗师的严潇! “不过短短月余,你竟然踏出了这天堑?”七彩吞天鲤惊讶,鱼嘴大张。 “前辈,在下只是运气好罢了。”严潇在灵彤望来的一瞬间,身上的杀气尽皆收敛,他哪怕亲手血刃了数十人,可在家人面前,却绝不会露出丝毫。 “师兄……”灵彤糯糯一笑,双脚在七彩吞天鲤鱼脑袋上用力一蹬,飞到严潇这里,被严潇抱在了怀中。 “前辈,晚辈对那夺煞上人实在无能,您的委托,请恕晚辈拒绝。”严潇放下灵彤,恭敬鞠躬。 如今的他,虽然打不过这吞天鲤,可若要逃,也并非不可能。 “无妨无妨……灵彤在这里陪了我很久,那夺煞上人之事,倒是我想多了,确实其中还有更多的隐秘,不是你可以参与的。”七彩吞天鲤一改往日的态度,似与严潇缓和关系。 “既然如此,严潇在此谢过前辈这段时日照顾灵彤之恩,日后窥见元婴大道,定会再次拜谒。”严潇说完,便带着灵彤刹那远去。 七彩吞天鲤看起来很憨,可此时,它的鱼舌发生变化,形成小人模样,这小人大喊大叫: “为什么不留下他?!为什么不留下他?!” 七彩吞天鲤厚重的脑袋摇了摇,看着严潇远去的方向说道: “我之前不过以为他只是天剑宗的亲传,如今看来,那只是他的一个身份罢了,此子来历不凡,还没到三十岁,竟然成就金丹,哪怕在中洲,也是真正的天骄,只可交好,不可为敌,更何况……我可是瑞兽呢,不杀生的。” 七彩吞天鲤晃了晃脑袋,溅起大片水花,往灵湖之底游去。 …… “师兄,你竟然金丹了,不公平!”灵彤坐在御剑的严潇怀中,双手交叉很不服气地哼了哼。 “你好意思说!在七彩吞天鲤这里,你都筑基一阶了,要是给我惹麻烦,你就等死!”严潇故意用力掐了掐灵彤的小脸蛋儿,惹得灵彤连连喊痛。 严潇不知道七彩吞天鲤找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灵彤究竟是何来历,他下意识想要询问老祖,可呼唤却石沉大海。 “老祖,你护我金丹,我自会找灵魂奇物,让你更快地恢复,这是我严潇对你的报答,对你的承诺!” …… 骝蛮国王家,其家族血脉遍布整个骝蛮国,扶持无数代皇帝而不灭,祖上出过筑基老祖,带领王家光辉上百年。王家分为习武修文两脉,修文一脉,大多在朝为官,或下海经商,习武一脉,则竞争激烈,家族倾尽资源培养,可良莠不齐,各种子弟尽皆有之,王海就是旁系血脉,离王家很远的独苗血脉,因为其父亲早亡,所以被一再打压出主要成员之中,自身资质愚钝,是王家出了名的废物。 “王海,在马车上还这么努力呢?你别努力了,再怎么努力,你也还只是锻体三阶的境界,永无寸进,哈哈哈哈哈。”说话之人按照血缘关系,是其表弟,可这表弟,本应对其尊重,此时却与同族一起嘲笑他。 “王海,马车应该没坐过?也是,现在你娘卧病在床,你每天都在下田耕种,恐怕连一床被子都买不起?!”又一家族子弟嘲笑,让坐在马车上的七名弟子尽皆大笑。 王海不过八岁,可这么多年来同族的嘲讽,他早已习惯,可以尽量面不改色,但心中的耻辱与仇恨,却日益见长,他恨这些人,恨这些落井下石之人! 这次相传是家主王德楷的召集历练,否则他王海恐怕再怎么努力,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一路上忍受讥讽谩骂,终于到了恢宏壮大的王家宅院。 王海下了马车,看着匾上巨大的“王府”二字,握紧了拳头,跟随带头之人走进大门。 在带领人七拐八绕之下,到了一处看起来很是庄重的地方。 此地的木梁摆设看起来都很新,似乎更换过一方,坐在上首位置之人,赫然便是王家家主王德楷。 “好了,鲍罗,你下去。”带领之人正是鲍罗,鲍罗得了命令,便带上门,离开了此地。 此时只有王德楷与九名旁系支脉子弟,王海在其中,有些紧张。 “你们,从左往右,一个一个来试试看,能不能拔起这铁剑。”王德楷指着最左边的那孩童。 这孩童恭敬行礼,便走上前,在王海的注视中,双手握住只有半截露在外面的剑柄,大叫一声,便要将锈剑向上拔起,可是,这锈剑仿佛扎了根,根本无法拔出,这孩童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拔出,只得满脸涨红之下,被王德楷叫喊到一边。 紧接着,第二个孩童上场,无功而返。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直到第八个,正是王海的表弟,他对王海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自以为是地走上前,本以为可以拔起锈剑,可也失败了。 王海心中一沉,那锈剑究竟有何妖力,竟然无人可以拔出。 至于王德楷,则满头大汗,这是最后一批了,若是还无法拔起,这仙缘岂不是没了? 王德楷看着最后的那名孩童,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家主,王海。” “你,且努力。”王德楷一挥手,好似不在意,实际上已经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这叫王海的孩童身上,至于这王海是哪一脉的,他根本不在乎。 王海咽了咽口水,旁边八名同辈,尽皆露出嘲讽之脸。 他身上衣着破旧,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看着脚下的那生锈的剑柄,在王德楷期待的眼神下,双手握住了剑柄。 在握住的一瞬间,一道严肃拷问在他心中响起: “你为了什么而修道?” 王海幼小的心灵被这声音震慑,不敢诉说任何谎言,同时脑海中闪过那些嘲讽他之人的脸庞,闪过被人欺辱之事,闪过幻想中的锄强扶弱,闪过很多很多,最后一切的一切,定格在了卧病在床的娘身亲上。此次若非隔壁阿婶答应照顾娘亲,他都不会选择来到此地,为了王德楷所说的历练长途跋涉。 “为了娘亲,为了让娘亲不再疾病缠身,不再那么辛苦……” 王海在心中说了很多,随着他自我的诉说与反省,他开始发现,原来那些在意的,仇恨的,在真正的大爱面前,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海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在身边嘲讽声中,双手向上一拔,那锈剑竟然轻而易举地被拔出。 可这把剑哪里是锈剑,而是法器,被王海拔出的瞬间,全部锈迹尽皆消散,银光大放! “你……你叫王海是吗?!”王德楷瞪大了眼,直接上前激动地抓住了王海的双肩摇晃着。同时朝外大喊: “鲍罗,快将王海一脉全部接来王家,从此王海就是王家嫡系,是王家习武一脉未来的少主!” “是!老爷!”鲍罗大喊一声,门外便响起了窸窣声,这消息直接在整个王家炸开了锅,是惊天之变。 王海此时不明所以,为何王德楷会如此对待他,就连这次被招来此地,也只是被人言说有事要办,可他也明白,嫡系是什么概念,那意味着,他想要的东西全部都可以有。 王海抬头看着王德楷说道: “家主,那我娘的病是不是能治好了?” “别说你娘,你爹的病都能治好,以后还能长生不死呢!”王德楷语无伦次,根本不知王海父亲早亡,他看着王海手中的利剑,仿佛看到了将来王家的辉煌。 “怎么可能?!!!”王海的表弟无比震惊,高声大喊不公平,欲要闹事,却被人带了下去惩罚,那些曾经欺辱过王海的人,如今都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就在这时,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此地。 “不错,能够看清楚自身的执念,这就是我要找到至情执着之人。”这人摘下用于伪装的黑斗笠,露出了真容,赫然便是严潇! “上仙!”王德楷牵着王海的小手,直接要拜倒在严潇身前,却被严潇用灵气托起来。 严潇没有在意王德楷,只是看着王海说道: “你可愿意随我去修长生大道?” “修长生大道,娘亲也能长生无病无痛吗?”王海手中拿着利剑,心中挂念母亲。 “你若是大道有成,你娘亲活上几千年都不是问题。” “可现在娘亲卧病在床,我走了,娘亲怎么办?”王海继续问道,并未直接答应,让一旁的王德楷干着急却不敢插嘴。 “你娘亲现在何处?”严潇笑了,王海说了方位。 严潇大袖一甩,王海被卷起,三人身影消失不见,留的王德楷一人孤零零在地,却面露狂喜,开始安排家族事宜,以后习武一脉,都要以王海为中心,当年的筑基老祖没有留下传承,这次怎么样也要留下传承,如此王家才可万年长存。 王海母子二人的居所离王家并不远,当然这仅仅是对严潇而言。 不过十几息,便到了王海家中。 王海一落地,就跑进里屋,刚要奔向床铺,可却看见娘亲面色红润,气色良好端坐着。王海虽小,可也明白怎么回事,其母还未来得及喊他,他便又转身跑出房间,直接跪拜在严潇身前大喊: “弟子王海,愿意修长生大道!” 第56章 天机榜排名 天剑宗,严潇刚一回宗,齐修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眼前。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可齐修是元神真人,自然瞒不过他。 “师父,师兄在外面欺负我。”灵彤一下子就挣脱严潇的手掌,冲向齐修的身旁,抓着齐修的手掌撒娇摇晃着。 至于王海,则被严潇安排给了焦御书去处理。 “师父。”严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至于灵彤的撒娇,师徒二人早已有了抵抗力,知道灵彤只是玩笑话。 “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成为金丹宗师了?!”齐修面露惊异,虽然严潇还是保持在筑基圆满的境界,可他是严潇的师父,怎会看不出严潇的变化。 “是啊,一次造化。师父,我希望你能让掌门限制这次围捕夺煞上人的行动,这次行动看起来不简单……” 严潇这般那般,将这次所经历之事,除了杀戮老祖之外,剩下包括那神秘渔翁,也全盘说出,对齐修,他称得上没有隐瞒,只是老祖牵扯太大,他不敢对任何人说。 听完严潇的诉说,齐修皱紧眉头说道: “听你这般一说,为师也意识到有所不对,那古魂秘境是林真人参与推算,如此看来,可不能让门内实力损失过多。 你不必担心此时,掌门那边我自会去言说,你且安心待在门内稳固修为。” “弟子明白,只是,弟子希望师父能教弟子斩去天机榜排名的方法。”严潇不愿意在天机榜留名,虽然名头有用,可同样也是灾祸。 “天机榜?哦,也对,你现在应该也在天机榜上有名了,不过一两百名,应该没什么关系。” 齐修笑着,对着空中一挥,金灿灿的天机榜出现,他正要向下翻阅,可第二的位置,赫然便是严潇的名字! “这!”齐修睁大双眼盯着严潇,却在严潇的苦笑点头中,确认了惊诧。 “你啊你,莫非是真的成了洞天金丹?!”齐修虽然是责怪的语气,可严潇却听出了齐修的赞赏。 “唯有化形金丹宗师,才可在东洲天机榜上,一跃第二的位置,这百年来,也就一人占据了第二的位置。”齐修摇摇头,东洲不比中洲,化形金丹宗师虽然少,可却能见到,基本上百年才出一个,无一不是一方大能,但这些化形金丹宗师尽皆志向远大,九成都花费大代价离开东洲去往别洲历练。 “师父,所以这就是弟子的纠结。”严潇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可是先要把这个问题解决。 “这都是小事,为师知你不贪恋这虚名,帮你搞定即可。”齐修虽然惊叹严潇真的修成了洞天神丹,但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心绪平静,直接在天机榜上抓取几下,严潇的名字就从其中消散不见。 当年齐修能够斩去与天机榜的联系,也是因缘巧合,严潇如今没了老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哪怕他的实力惊世骇俗。 “多谢师父。”严潇感谢道,这下,他便不担心了,天机榜在每一位筑基修士成就金丹之时,就会自动勾连,心随意动即可查看,实在是方便金丹宗师们的攀比争斗。 齐修只是面露微笑,在灵彤的小脑袋瓜上揉了揉。 “师父,弟子这次成就金丹,还有很多疑问。” “你且说便是,灵彤竟然也成了筑基一阶的境界,真厉害。”齐修适当夸奖了灵彤一番,让灵彤得意洋洋,对严潇作了副鬼脸。 “师父,徒儿自忖应该能够排在天机榜的第一位,可为何,天机榜第一的位置,是空的?”这是严潇成就金丹时,便发现的异样。 “这个问题,我多年前也问询过其他前辈。” ‘嗯……一样自信……’严潇腹诽,没想到齐修当年也这般心高气傲。 “前辈和我说的是,天机榜第一的位置,是留给当年不过金丹境界,却牺牲自己拯救了整个东洲的空涅空前辈的。空涅前辈传闻很多年前凭空出世,将五部洲从黑暗时代拯救而出,天机榜实际上也是他提出的,不过后来形成了传统。后人感谢其功绩,于是永恒空出天机榜之首的位置当作纪念……”齐修只是简明扼要说了一些有关空涅的传说。 却让严潇对这空涅有了印象,没想到五部洲还经历过一个黑暗的年代。 “那师父……”接下来的一刻钟,严潇提出很多修行疑问,灵彤早已听得呼呼大睡。因为老祖沉睡,严潇的问题只能找齐修解答。 齐修的境界高出严潇太多,无论严潇问出什么问题,只要不涉及太大影响,他都一一解答。 严潇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说道: “徒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师父前面所说百年出一化形金丹宗师,那上一百年的是谁?又是否离开东洲?” 严潇问这问题的目的,主要是避免和这人将来起冲突,这种天才,哪怕估计此时早已不是金丹,可严潇的道统实在恐怖,说不定哪天就会遇到,不想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大道有一线生机,严潇对此深以为然,哪怕他有完整的造化传承,他也并不觉得,每次杀人都能百分百成功,只是杀人成功的几率,无限接近百分百罢了。 “你真想知道?”齐修面露奇怪的表情。 “是的,弟子对这等人物非常敬佩心生向往,哪怕知道名字也很开心。”严潇点头,没有在意齐修的神情。 “实际上,上一百年,化形金丹宗师,便是为师了。” 严潇:……当我没问 他带着无限的尴尬,扛着熟睡的灵彤直接回府。 …… 可传言与传闻这种东西,虽然不如传说传播的快,但也在半日后传到了天剑宗,同时,十二大门派之中一半联合上门来讨要说法。 “贵派莫非仗着家大业大,不肯将严潇交出来吗?”发话之人,是一中等门派的掌门,他坐在木椅上,右手不停拍打扶手。 “天剑宗杀了我派一名炼丹宗师,贵派打算如何做?”丹尘派派来的,赫然便是与严潇有过一面之缘的吴丁生,上品金丹圆满宗师,天机榜排名第十一位。 “各派道友稍安勿躁,已派人通传严潇,马上就到。”姜正言陪着笑脸,他哪里看不出这次是丹尘派牵头惹事,说是为了门派内死去的金丹宗师求个说法,实际上恐怕还另有目的。 姜正言本来躲在密室里磕着花生喝着小酒休息,后面刚刚得到严潇在骝蛮国摘星楼大闹一场,吞了洞天神丹成就化形金丹宗师的消息,这十几个门派就联合上门来,速度不可谓不快。 严潇本来也待在天忘峰好好休息,巩固修为,刚恢复好,也被人差遣而来,成了金丹宗师的他,因为掌门大殿的事情,消息在整个天剑宗疯传! “听说了吗?严师兄成了金丹宗师了,还是金丹宗师当中最强的化形金丹宗师,比上品金丹宗师还要厉害。” “不是?严师兄才几岁?三十岁有吗?这等速度,在东洲排第一根本没有问题啊!” “诶,莫坤,你笑什么呢?难道你不服气?!” 各种议论疯狂增长,直接就引动了不少亲传弟子的心思。 天浊峰的甄千櫆,在一年前早已筑基圆满,他本想要寻求上品金丹的机缘,可现在,他毅然决然决定用丹药成就中品金丹! 如甄千櫆这般的,还有很多很多。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说长实则短暂,掌门大殿之外,一道黑衣身影,冷峻挺拔,一步一步丝毫不急走入大殿,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时姜正言用修为笼罩整个掌门大殿,不想今日发生之事传出去,毕竟,对天剑宗脸面有所打击。 “就是你们要找我?”严潇走出几步,停在原地,看到了丹尘派的吴丁生,以及还停留在筑基圆满境界的苏愫。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后缘由,猜测出这些人的目的。 “小辈,你就是这样和前辈说话的?”吴丁生自然记得严潇,飘渺宗真人庆典上,这严潇还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筑基弟子,没想到如今却也成了金丹宗师。 “前辈?”严潇面露讥讽,“提携后辈,大道在先,此为前,心宽仁厚,年长慈悲,此为辈,如此可称为前辈,你一口一个前辈自居,可见有一点前辈高人风范?真正的前辈高人,不倨傲不自傲,你仗着自身资历,瞧不起我这后辈,算什么前辈?不过一仗着修为高深的老破烂罢了!” ‘说得好!’姜正言心中为严潇默默鼓掌,静观事态发展。 “黄眉小儿,你莫不是成了金丹宗师,自认为天上地下无敌了不成?竟敢如此和吴前辈说话?!”另一中年男子为吴丁生开口,反唇相讥。 “哦?”严潇向前走了一步,身上气势若火炬冉冉升起。 “严某就是元婴之下第一人,话就放在这里,你们能耐我何?”严潇杀气毕露,自杀戮老祖舍命为他争取突破时间开始,他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便是守护与活着,究竟该如何选择。 最后他想明白了,在成就金丹的时候想明白了,尽力活着同时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事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死不足惜。 严潇在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心境开始发生变化,如同完整的造化剑诀,其体内人形金丹日夜吞吐,仿若沟通未知空间,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浑身充沛着无穷了力量,可以无敌所有金丹宗师,哪怕他仅仅只是金丹二阶! 第57章 无需三招 在严潇与众门派对峙时,灵彤坐在齐修面前的椅子上,开心吃着糖,摇晃着小腿。 “师父,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师兄呀?”灵彤眨巴着大眼睛,对齐修手中的黑葫芦很是垂涎。 “放心,你师兄可是化形金丹,而且不足四十年成就金丹,只有中洲,才能遇到他的对手。”齐修手中捣鼓着严潇制作的小玩意儿。 他在融化一株棠枝,这棠枝可以用来制糖,灵彤嘴里吃的糖,便是他现做的。 …… “如何,莫非你们怕了?”严潇站立不动,视线扫过众人,停在了吴丁生脸上。 “吴前辈,听说你天机榜排名第十一位,可敢接我一招?”严潇之言极为猖狂,在场人尽皆觉得这严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挑战吴丁生,就连姜正言也皱了皱眉头,觉得严潇冲昏了头脑。 “苏愫,你且在一边看好,为师如何教训这个严潇。”吴丁生对身旁的苏愫说道,眼神已是不善,若非这是天剑宗地盘,他早已出手扭断严潇的脖子。 “是。”苏愫一身白衣,走到一旁退下,多看了嚣张的严潇一眼。 “吴前辈,你是否觉得自己排在天机榜第十一位,无敌了是吗?”严潇特意在“前辈”二字上加重语气,嘲讽之意更浓。 “小辈,但愿你待会儿还能如此嘴硬。姜掌门,严潇如此无礼,想必您不会坐视不理?”吴丁生瞪了严潇一眼,对一旁的姜正言说道。 不过姜正言正抬头望天,老神在在好似没有听到,实际上他心底也抱着让严潇接受教训的想法,不然年轻人太过气盛,总是不好的,他会在关键时候出手保护。 吴丁生冷笑,姜正言的态度便是默认,但他却起了杀心。丹尘派虽然修身养道追求丹道,可不代表每个脾气都好,每个都像良医一般有济世救人之心,他要废了严潇! “小娃,老夫也不欺负你,让你先出三招,三招你若能让老夫退一步,或者伤了老夫,你提任何要求,老夫都尽可以答应你。”吴丁生桀骜不驯,虽然已然年老,可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是么?那我要这个人!”严潇一指一旁的苏愫,心中有了别的打算。 “师父……”苏愫正欲拒绝。 “自无不可!”吴丁生捋了捋胡须,替她做了主。 苏愫也只能闭嘴,心底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慌乱。 “哼。”严潇冷哼一声,他看着傲然挺立的吴丁生,眼中却收起了轻蔑,这是验证他战力的一刻,他虽然对自身,对完整的造化玉书有信心,可毕竟没有真正实验过。 严潇运转剑诀,丹田金人散发璀璨金光,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尽皆轰鸣流转,若大江大河奔腾呼啸,他身体微微向前一倾,毫无保留,在成为金丹宗师之后,未曾全力出手,右手握住了造化剑,右足向前一迈。 在场金丹宗师尽皆没看清严潇的动作,刚诧异严潇为何不动,可忽然便看见,吴丁生爆发后退,一旁的姜正言也瞳孔收缩,在场就他一人看见了严潇的模糊的影子,看见了严潇出剑的那一刻,这一剑竟然有能撼动元婴初期修士之威! 直到吴丁生暴退到墙边,捂着狂喷鲜血的脖颈,他双目惊骇,严潇的身影才出现在他先前站立的位置,原本位置的严潇,淡淡消散,原来竟然是残影! “此子是谁?!怎会?!”吴丁生拿出一枚宝丹咽下,这一剑只要再偏三寸,那么他的头颅绝对要与身体分离,可如今也割破了一条颈脉,若不疗伤,马上鲜血流尽而亡。 严潇带着似笑非笑看了姜正言一眼,似乎再说:你刚才看到了? 姜正言则扭过头,已然装作没看到,心中却不停思考推算。 至于苏愫,乃至全场的金丹宗师,全部都惊呆不动,似乎如木雕一般,连呼吸都忘记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犹如见鬼一般看着严潇,不自觉都后退几丈,看着犹如杀神的严潇,一剑便让吴丁生重伤,哪里需要吴丁生说的三招,只是一招,便够了!他们丝毫不怀疑,严潇若是想杀了吴丁生,方才那一剑就足以。 严潇手上的造化剑淡淡消散,回归丹田,在金人头上盘旋。有形而来,无形而散,已经是下品法宝的造化剑,威力却不亚于上品法宝。至于他的穿越飞梭,则被压制在金人座下,俨然成了坐垫。 “吴前辈,不知你是否履行诺言?还是说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严潇居高临下,看着盘坐在地只能疗伤的吴丁生。 苏愫则俏脸瞬间煞白,后退好几步,有些站不稳当。这严潇那般话语,这般嗜杀,她完全有可能被严潇强迫行那之事。 “师父……”苏愫身子颤抖,看向吴丁生,严潇此时于她就是洪水猛兽,就是山间土匪恶霸。 “吴某人……愿赌服输!”吴丁生咬着牙,艰难却硬气一字一句吐出话来,可这番话仿佛判了苏愫死刑,苏愫直接就要软倒在地,忽然便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苏姑娘,严潇要你还有妙用,可不能现在就晕倒了。”苏愫一听严潇的话语,知晓是被严潇抱在了怀里,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难道有这么恐怖?’严潇心中暗忖,他不过就是故意嚣张了一点,毕竟很多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当然,电视剧是范本,可他的杀念是真。 吴丁生的丹药明显有奇妙奥力,不过一会儿,便站起身子,不愧是炼丹宗师,让严潇不禁多看一眼,不过却依然抱着苏愫柔软的身体,从吴丁生的角度看去,就仿佛苏愫贴在严潇怀中,与严潇是亲密的道侣。 “老夫将来自然要回来讨个公道!”吴丁生瞪了严潇一眼,一甩袖直接迈出,直接离开天剑宗,头也不回。 牵头人没了,剩下的这些门派所谓领导人,一个个都讪讪一笑,给姜正言说了几句好话之后,就作鸟兽散去。 吴丁生的离去没有半点留恋,似乎严潇怀中的苏愫不是其弟子一般,这等老狐狸虽然嚣张,可严潇却一时半会儿看不出其打算。 人去楼空的大殿,此时只剩下姜正言,还有被严潇抱着的苏愫,一共三人。 “诶,掌门,好久不见呐。”严潇一改严肃冷酷的表情,露出自认为真诚无比的笑容。 “好……好……”姜正言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嘴半晌。 “严潇,如今你也是金丹宗师了,自然可成一峰首座或长老,我观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处理,给你三日时间,处理好之后,随我面见志坚天君,这是天剑宗的传统。” “是,谨遵掌门命令。”严潇言罢,潇洒地抱着柔若无骨的苏愫离去,因为齐修的原因,开始有些像齐修一样恣意妄为了。 “一脉两妖孽,这天君怎么敢管?当年齐修就没同意,如今的严潇不知道又会如何?”姜正言看着严潇消失的位置喃喃,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齐修。 …… 严潇抱着苏愫,直接御剑回到了天忘峰,看着写着“有事外出”四字的木牌,他直接拿出灵石拼接成新的牌子,随后满意刻上了四个黑色大字,便心满意足离开。四个字赫然便是“没空请回”,极为嚣张,可是严潇现在却是有了嚣张的资本。 他相信,他一剑直接重伤吴丁生的事情,会传遍整个天剑宗,乃至十二大门派! 这不刚好,严潇回到峰内,老远就听到了灵彤与齐修说这个事情。 不过齐修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惊讶。 “回来了?”齐修明知故问,眺望走近的严潇。 “师父,你当年是不是早就嗨过了?”严潇瞬间想明白齐修前后态度。 “这个啊……”齐修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严潇这下明白了,眼前的师父,果然曾经是个王者。 至于灵彤,则咬着嘴唇,充满敌意看着他怀中凹凸有致的苏愫。 严潇没有在意灵彤的目光,因为齐修忽然告诫道: “当年为师也是化形金丹,所以深知化形金丹的恐怖,一旦成了化形金丹修士,那么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与你同是化形金丹的修士,才能与你对抗,哪怕是上品金丹宗师,除非是其中的佼佼者,否则也不过一击而已。当然,这只是指修为,到了金丹宗师这一境界,寿元增长,将近千年,每个金丹宗师身上都有保命之物,所以哪怕你无敌于大部分的金丹宗师,也绝不可心高气傲,这是为师给你的忠告。” “是,徒儿谨遵教诲。”严潇自然早已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师父师父,亦师亦父,教诲需得听的。 “你如今也是宗师了,想必你心中也开始琢磨自身未来的路,并且,你身上的奇异,恐怕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你修炼的不是吞纳一炁蕴神剑诀这件事情,为师也估计有人会猜测,尤其是为师当年,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一剑就重伤吴丁生,你可明白?”齐修意味深长,又似笑非笑。 严潇行礼称“是”,不过如今他已有了自保之力,倒是也不惧部分宵小之辈的觊觎。 第58章 可怜小苏愫(中杯) 自严潇在整个东洲修真界出名之后,天剑宗的所有弟子,在经过天忘峰时,都带着无比崇敬的目光。 二十八岁的金丹宗师,在天剑宗前无古人,并且刚成金丹,便可一剑击败天机榜第十一的吴丁生,同时把苏愫仙子押回天忘峰。 没有一个弟子知道严潇把苏愫押回天忘峰做什么,不过哪怕是做那极尽骚荡之事,也觉得很是正常,强者,那不叫贪恋美色,那叫为了修成大道做出的努力建设。 至于各种猜测,对严潇的误会传言,在整个天剑宗疯传,可严潇并不在意,现在的他,正坐在院子里,做那无比邪恶之事。 “苏姑娘,今日这成丹效率有些低啊。”严潇把玩着手中的丹瓶,恍若透明的丹瓶中,只有三枚圆滚滚的丹药,左右滚动。 “严潇!师父他老人家不会放过你的!”苏愫一脸愤恨,哪怕如今迫于严潇的淫威之下,每日每夜没命炼丹,可她也不管不顾,当日她以为此生清白会毁在严潇手中,结果,当严潇只是让她炼丹,连碰都不碰她一下的时候,她的心底反而闪过一丝失望,可比起失望,更多的是对于严潇的仇恨与反抗。 “哦?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吴丁生还没来,你真以为吴丁生在乎你?”严潇笑着调侃,把丹瓶收进储物戒。 “苏姑娘,我劝你最好配合一点,否则,现在你就不是一天炼十个时辰的丹药,而是十二个时辰,给我往死里练!还是说,你更希望严某人……把你办了?”严潇露出危险的笑容,苏愫害怕地后退。 她觉得严潇很有可能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她还是清白之身,不能被严潇这个人渣玷污! “你既然知道后果,就继续给我去炼药,我允许你抗议,但不允许你罢工,你要知道,我这里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不要仗着我的好脾气,就肆意妄为!”严潇严厉说道,散发出自身强大的气息。 苏愫小脸煞白,明白严潇所言不虚,慌张跑离院子,她也就是每日缴纳一次丹药的时候才过来,这段时间高强度炼丹,虽然对她炼丹水平大有长进,可也真的身心疲惫离晕倒不远了。可以看出来,严潇的压榨是有多么变态。 “师兄~”灵彤一直在一旁看戏,苏愫离去了才说话。 “怎么啦?小灵彤?”严潇摸了摸灵彤的小脑袋,头上的两个小丸子头,如今还都是严潇亲自给灵彤扎的。 “师兄,你是不是真的对苏愫没有意思啊?”灵彤跳到严潇的怀中,像只大八爪鱼一样,巴住严潇。 “你想什么呢?要是有意思,现在师兄怀中的,就是苏愫,而不是你了。”严潇捏了捏灵彤的小鼻子,这人小鬼大的小师妹,真是让他有时候很无解。 “可是,你还每天偷偷跑去她房间偷看。” “咳咳!师兄这是去偷学炼丹技术,很正经的事情。”当然严潇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偶尔也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只是如今少了老祖,少了可以分享的人,他觉得哪怕苏愫肤白貌美大长腿,肌肤吹弹可破,若玉液琼浆,没了可以共享的对象,人生一下子寂寥了许多。 以往遇到任何事情,他都是第一时间与老祖商量,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为了摆脱孤独寂寞空虚冷的感觉,严潇不停让苏愫炼制能够给灵魂疗伤的丹药,这种丹药的丹方很稀少,哪怕在天剑宗,也只有十余种,而筛选过后,真正符合现状,且材料齐全的,仅仅只有一种,这一种便是严潇让苏愫炼制的愈魂丹。 可苏愫碍于自身的境界太低,所以炼丹境界也无法提升,不过在筑基期修士之中,是佼佼者。 严潇的炼丹技术自然不及苏愫,不及丹尘派这种炼药门派出身的弟子。他炼出的愈魂丹,也只有苏愫六成的药效,可这一个月的偷师,他的药效也能达到八成。 可以说,这一个月严潇的努力,都是在为老祖的苏醒做功。虽然进度缓慢,可也比放任不管要强太多。 当然,另一件事,则是努力学习知识。宗门内的部分典籍,在他达到金丹期,便开放,当然,还有一部分是需要花费灵石的付费内容。 通过认真的学习严潇有一丝预感,那便是天劫会成为他修道路上的阻碍,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自从他修炼出与造化剑诀所描述的不同金丹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在造化剑诀的基础上,他开辟出了另外一条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强大独属于他的道路。 并且他的修为一日千里,对灵气的掠夺堪称恐怖,若非他有所控制,否则整个天剑宗的灵气都会向他这里流动,天忘峰上的灵气会被他一个时辰抽干。饶是他克制,天剑宗整体的灵气分布,也在不停倾斜他这处,只不过注意的人很少罢了。 同样,就在三日前,古魂秘境传出噩耗,进入天君谷的修士,直接死了九成!但是剩下的尽皆成就了金丹宗师,还诞生了几个尊者与上人,其中就包括了魔音六子,六人全部结成金丹。并且在这些金丹宗师出来之后,尽皆传出各种奇闻,其中一则便是,十年后古魂秘境还会重开一次,这则消息,让很多没有来得及参与这次古魂秘境的散修,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可严潇志不在此,他打算十年后去的原因在于,古魂秘境传闻有燃灯照魂花的出现,此花对于灵魂受创的帮助非常大,所以是严潇的目标之一。 杀戮老祖帮了他这么久,还舍命为他,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帮助老祖尽快苏醒,更快到达元神真人的境界,为老祖找个异种,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严潇表面看起来轻松,实际上感觉很紧迫,因为他不知道没了造化玉书在魂的老祖,到底还能活多久。 不过就在他思索未来计划时,忽然遥远的天霄峰剧烈震动一下,严潇抱着灵彤,一闪便出现在天霄峰周围,隔着缭绕山峰的云雾,一眼便看见了正在突破的温菱。至于其师墨玲珑,则坐在一旁为其护法,墨玲珑在天机榜的排位已经上升至第七,估计不出百年,就会突破金丹,成就元婴。 在严潇看向墨玲珑时,墨玲珑对他含笑点头,虽然目中情绪复杂,但却一瞬间恢复清明。 ‘没想到温菱竟然也这么快突破金丹,老祖说的气运之说显然没错’严潇想起老祖对他说过的话。 “修道一途,修士凡人皆为天地而生,修士修天之道,更修的是三千大道,随着与道接触愈深,实力愈强,则本身气运愈发浓厚,可间接带动身边人的修为发展,此乃气运,这也就是为何道祖门下弟子尽皆福泽深厚,个个实力强大。此乃道祖的气运,更是大道给予的,正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老祖的话,被严潇一句话提炼浓缩,那便是——“增强生产力,先富带动后富。” 他的成长自然会带动天剑宗的发展,互相支撑,所以对温菱竟然比齐修成就金丹的时间还短,他一点也不稀奇。 温菱突破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天剑宗的吃瓜群众,一个个都围着天霄峰,各种称赞络绎不绝。 “先有严师兄,后有温师姐,我们天剑宗真厉害!” “是啊,看温师姐这番突破的动静,估计妥妥是上品金丹。” “诶,莫坤,你都来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炼气圆满啊?你不会老死?” “……” 严潇笑着听下方弟子的议论,此时他身边已经有二十余位金丹宗师,各自御使法宝到来,尽皆对他恭敬一拜,便选了一个方位观看温菱的突破。 严潇打败吴丁生后,自然获得了相应的尊重,虽然众人疑惑严潇为何天机榜无名次,可联想到齐修之后,也自然释然。 温菱盘坐在院子之中,依旧穿着墨绿长裙,身周摆满了极品灵石,避免突破时灵气不足。 严潇看着天空厚重的云层,因为温菱突破,在天霄峰隐约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灵气尽皆涌入。 “恐怕温小丫头的金丹也不简单。” 不知何时,严潇竟然发现齐修站在了身旁。 “师父。”严潇招呼一声。 “这动静比为师当年差上一筹,可马上就要有异象降临。” 齐修话刚说完,严潇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百丈天空的云朵从中间分开,似雨水滴落草木淅沥声在空中响起,紧接着,太阳被云层遮盖,这片天一下子昏暗起来。 看着仿若劫云前兆的天空,严潇却并没有感受到天劫的气息,在那云层宛若太极图案旋转分开时,忽然,从中间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只金灿灿的龙爪伸出,扒住了黑洞的边缘,同时,一颗硕大的龙首从其中探出,巨大的龙瞳闪烁着金色灿烂的光芒,这金龙直接从黑洞冲出,仰天发出一声龙吟,龙吟震天地,风卷云动,这金龙百丈长短,神武飞扬,震慑在场所有弟子。 紧接着,又一火红凤凰,似穿过了无尽业火,身未至,凤鸣响彻天地。 若说龙吟让人害怕发抖,那凤鸣便给予人精神力量,下方弟子尽皆感觉浑身舒泰,竟然因为龙吟一压,凤鸣激化,体内杂质被抨击而出,三成弟子都有所裨益,一成弟子直接突破一层境界。 这等庄重祥瑞之景,让所有的金丹长老尽皆称奇,却让仅仅只是中品金丹的甄千櫆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这是化形金丹!”严潇与齐修异口同声,没想到温菱竟然也是化形金丹! 奉天者与逆天者不同,前者成就化形金丹时,则普天同庆,万物祥瑞,虽然也有劫,但观礼之人也尽皆沾染福气,对身心与修为有极大的帮助,这也是为何,上古金丹修士众多且强大的原因之一。 可严潇不同,严潇触及了天道底线,所以天道降劫便是要毁灭他,严潇成就化形金丹时,不但不能让观礼之人有所收获,反而若是不小心被天劫盯上,那便是被劈死的下场。 温菱的金龙火凤异象,在天空彼此衔尾,高速旋转的同时对着温菱下降而去,同时天霄峰的所有灵气被直接抽干,仿佛有一巨兽,张开大口直接将天霄峰一口吞下。 至此,化形金丹成!温菱成为严潇之后,天剑宗第二个化形金丹宗师,同时天机榜排名位居第三! 正在观看天机榜的严潇,忽然看见榜单抖动,结果便看见了第二名是自己的名字,他扭头看着齐修。 “这,也许是为师当时失误了。”齐修脸皮极厚,一脸正经。 严潇哑然,不过也不纠结,齐修看样子压根就不想他离开天机榜,除非他成就元婴,有好有坏,严潇索性也不在意。 他看向下方的温菱,温菱身周的金红光芒缭绕,龙吟凤鸣此起彼伏,严潇知道,这是化形金丹中也极为厉害的龙凤金丹,但是龙凤金丹中具体哪一类,他也看不出来,除非温菱脱光了给他看。咳,哪怕用神识,那基本温菱的身子也会被看光。 严潇脑海中浮现不良想法时,温菱已经成就化形金丹。 齐修不停感慨,他深刻明白,妖孽天才横出的时候,便是辉煌或毁灭的开始,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则无人能知。 温菱一成就化形金丹,睁开双目,气机感应之下,便看向了严潇这边。她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金丹气息,似乎可与墨玲珑平分秋色。 她对墨玲珑拜了一拜,御剑直飞天空,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到严潇面前。 严潇此时身周空无一人,齐修早就跑了。 不过严潇也早已习惯万众瞩目的感觉,对着温菱打了声招呼: “许久未见,没想到温师姐也踏出了这一步。” “若非师弟你那日指点,温菱也不可能有化形金丹这一机会,请师弟受师姐一拜!” 温菱正声,其声响亮响彻山峰。 严潇默认点头,众弟子对其愈发敬重,不少女弟子小脸潮红,似乎已经下起了雨。 第59章 十年天山 十年光阴,一闪而过,这十年严潇一直在为古魂秘境做准备,古魂秘境所有修士都可入内,多一分准备,那么在遇到强者时,也就多一分保障。 在这十年中,天剑宗陆续有弟子突破金丹境界,创造了新一代的传奇。 洛琼结成了青莲金丹,竟然直接取代了严潇天机榜第二的位置,严潇成了第三,温菱成了第四。 这让严潇对洛琼很是忌惮,估计洛琼的身份来历更加危险恐怖。 至于天凯峰张懿,两年前与墨玲珑相继突破金丹,成就元婴,让出首座之位潜心修炼。天凯峰首座竟然由王海担任,当年他从王家带回来的王海,让焦御书安排后,结果焦御书便告诉他,王海被张懿收为亲传。 王海此子资质一般,可心性不错,严潇也不知为何张懿要收王海为徒,但张懿力排众议,虽然王海仅仅只是筑基二阶的境界,可天凯峰的长老也对其恭敬有加。 至于天霄峰首座,则是温菱担任,实至名归。 当然,不知一直要带他去见志坚天君的姜正言为何,一直没有带他去。所以严潇估计,志坚天君应该不在门内,天君是真正大能,拥有毁天灭地之力。 当然,最让他觉得无语的便是,此刻从远处袅袅婷婷,款款走来的小师妹——灵彤。 他家小师妹已经初初长成,容貌与温菱、洛琼媲美,且为人亲切,在宗门内追求者可以从天忘峰排到天剑宗大门。然而这不是让严潇最抓狂的,最让他抓狂的,灵彤竟然也成了化形金丹,没用药,没干啥,莫名其妙成了金丹。化形金丹是一张非常神秘的网,严潇看不出任何端倪,并且灵彤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哪怕金丹,也没有在天机榜上出现。 这么多年的相处,严潇依然不知道灵彤的来历,灵彤自己也不知道,可严潇明白,灵彤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现在的这个灵彤,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呢。 “师兄,你在想什么呢?”灵彤走到严潇面前,纤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灵彤,古魂秘境预估最近一旬即将开启,你到时候就好好待在门内,不要出去,明白吗?”严潇看着灵彤,哪怕长大了,也还是可可爱爱的。 “师兄。”灵彤鼓起腮帮子,坐在严潇旁边抱住他的手臂。 严潇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柔软的触感,灵彤已经很久没有让他帮忙洗澡了。 他不能做侵占小师妹的事情,哪怕小师妹与他没有血缘关系。 “不准撒娇,再撒娇,师兄把你吊起来打。”严潇故意恶狠狠扬起手掌。 灵彤却压根不在意,反而自己用脑袋蹭了蹭严潇的手掌。 “灵彤!”严潇直接大喊一声,把灵彤推倒,压在了身下。 两人身躯隔着衣裳贴在一起,却仍然感受到了彼此的火热。 “再诱惑我,你信不信师兄现在就把你办了?”严潇鼻间传来灵彤身上的香气,自从灵彤长大后,他修身养性的功夫日益见长,却仍需努力修炼。 “哼。”灵彤满脸通红,扭过头,似乎一点都不信。 严潇看着灵彤雪白脖子下,那透露出的一抹莹白,就要下嘴。 可忽然灵彤大叫一声:“师兄!讨厌!” 灵彤临门一脚,直接把他踢飞十丈,撞翻了几个铁人。 严潇捂着胸口,老血差点憋不住一口喷出,这灵彤每次都是这样,关键时候无比害羞,经常一脚就把他踢飞。 “师兄~”灵彤忸怩不安,不敢看向严潇,两只小手揪在一起。 “咳!咳!”严潇只能咳嗽两声,自己犯的错,只能自己咽下。 “灵彤,你就待在宗门内,好好修行,你看可好?”严潇继续劝诫道。 “不行,师兄,你还打不过我呢。”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 “那你打得过吗?” “打不过……”严潇服软,灵彤的天网金丹,对他似乎天生克制,可以将金丹化作法宝使用。 那黑网上,沾满了因果、生死、轮回各种各样大道的气息,对他的所有术法都无比克制,哪怕是齐修的术法,也会被灵彤消融,算得上是万法克星,只有肉身之力才有点作用。 严潇感到太过恐怖,自己这个小师妹到底什么来头! 严潇纠结再三,还是同意了: “那出去应该在怎么做,你知道?” “知道,第一,要隐藏修为,绝对不……第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第三……”灵彤对严潇的规定倒背如流,此时吐字清晰极为流畅,已然成了记忆的一部分。 “既然你知道,就自己先玩一会儿,师兄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严潇嘱咐一番,急忙逃离此地。 留的灵彤原地跺脚嗔怪,殊不知自身的武力强悍,是拥有怪力的小可爱。 天忘峰山腰下的区域,被严潇花了十年的时间,打造成了旅游胜地,每次游览费用十灵石,部分项目还需额外付出灵石体验。虽然费用昂贵,可因为花样新奇,玩物众多,天忘峰的旅游项目甚是火爆,每日能给严潇带来超过一千灵石的收入。 而身为项目开发人,天忘峰光明旅游工程CEO的严潇,正背着手走在自己建设的土地上,光明天山四个大字刻在巨石上,赫然便是严潇取的名字。 严潇看着络绎不绝的弟子道侣们在桥上、山洞、民宿之中,为天剑宗的人丁兴旺努力搏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同时还提供了价格便宜的一次性避孕宝物,帮助那些偷情、咳,是两情相悦的情侣们,体会极致性福生活的同时,还不会有任何风险。 同样,严潇自然还出售各种强风壮雄的丹药,让那些一直以来在床上郁郁不得志的男同胞们,都重新焕发出威武雄风,重新拾回自信。让那些女同胞们,不再抱怨自家男人,每日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严潇当真不愧为赚钱小能手,造福天剑宗的福星,如今加上神口会的宣传,他已坐拥百万家产,分分钟也是五个灵石上下的有钱银了! 至于天忘峰光明天山的总管事,正是乐不思蜀,已然忘了吴丁生,忘了丹尘派的苏愫。 苏愫此时身穿干练白衫,坐在设立的光明阁,她的修为虽然还没有突破至金丹,可是每月丰厚的收入,受万人景仰的地位,光明天山总管事这种种好处相加,让她只觉得人生幸福美满。 “你先出去。”苏愫对面前的一位男弟子说道,每日清晨开始,她便开始忙碌,听着各处设施的情况汇报。 “哟,苏姑娘,看起来挺忙碌啊。”门外一道略显轻浮的声音响起。 若是别人对她这么轻浮说话,她早就发脾气,直接轰走,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顶头人——严潇。 “严师兄,怎么有空来这里啊?”苏愫面露惊喜,她对严潇的恨意随着财富与地位的增长,全部消散一空,隐隐还有些感激。 若是在丹尘派,哪怕她是吴丁生的亲传,可丹尘派实在人心争斗太过复杂心累,不如这天剑宗让人觉得轻松快乐。而这一切,都是眼前帅气的男人——严潇给予她的。 “古魂秘境要开启的消息你应该听说了?”严潇关上门,径直走到苏愫面前坐下。 而严潇的背影则被其余弟子看见,一下子严潇找苏阁主见面的传言不胫而走,众人早就怀疑严潇与苏愫两人有一腿。 “自然听说了,难不成你要去?”苏愫放下手中事务,走到一旁打开严潇制作的储物柜,从其中拿出了两个高脚红矿杯,高脚杯打磨得近乎透明,可却泛出了微微红光,倒入液体会微微加热。 同时,苏愫还拿出了一瓶严潇自制的葡萄酒,为严潇倒上。 “我还以为你喝完了呢。”严潇举起酒杯,摇晃醒酒,红色的酒液散发着浓厚的香气,他也没有想到,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想法,竟然让他成为了天剑宗金丹宗师中的首富,体会了上流人的生活。 “我怎么舍得喝呢。”苏愫轻抿一口,严潇告诉她此酒名为“八二年拉菲”,花费了九十九日时间,用了四百余种果葡,再经过特殊手法酿造,一口入喉,仿佛有阳光露水在亲吻喉舌,化为了汹涌却粗中带细的灵气,在浑身经脉中流淌。 这八二年拉菲的度数极高,有上百度,凡人一滴便会醉倒,炼气弟子不可贪杯,筑基弟子三杯尚可,唯有金丹宗师,可以一瓶饮尽,可多喝了,也容易醉倒。 严潇当初酿造时,还以为自己酿了个工业酒精出来,生怕吃死人,不过后续证明,他的路是对的。 自从严潇送给了苏愫八二年拉菲之后,苏愫便不舍得喝,每天私底下只是闻一闻酒香,便让她心满意足。 对于严潇,对于能酿出这等仙酒,做出光明天山这旅游大项目的严潇,苏愫从心底佩服,甚至佩服之余,还隐隐有了情愫产生。 此刻喝下一杯酒,苏愫的两颊酡红,竟然解开了上衫的一颗纽扣,露出白里透红的脖子,看的严潇是两眼直放光,不过他却知道这次来找苏愫是为了什么,他不在天剑宗,全靠得力干将苏愫才可以完美运转光明天山旅游区,焦御书固然也不错,可是已经有了神口会的事情,他才不是压榨员工的老板,让焦御书做那么多的事情,并不是! “苏愫,我记得五年前吴丁生来找过你?”严潇转移话题,眼神瞟向别处,这间办公室是他亲手设计,在初期的时候,他坐镇此处,苏愫则是他的秘书,给他打下手。 “是啊,师父来找过我,可是我不想回去了,严潇,你可知为何?”苏愫双眼一下子通红,竟然一连饮用三杯,对筑基境界的苏愫来说,这可是不小的量! “苏愫,你醉了。”严潇轻轻一指,浩瀚灵气灌注苏愫身体内,就要为苏愫祛除酒气。 可不料,苏愫竟然直接扑向他,不小心打翻了红酒在他身上,他蓝色的长衫一下子就染红了一半,同时,苏愫也扑入他的怀中,竟然哭诉起来。 “严潇,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没有道侣,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不接受我?”苏愫不停往严潇怀里钻,滚烫的眼泪流淌在严潇的胸口,却无法流入他的心中。 他刚准备抬起手抚摸苏愫的头发,安慰安慰一下,不料忽然身后响动一下,紧接着,他的神识便感应到某个吃醋的小女人飞天而去。 ‘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严潇心中无力哭嚎,他不过是想赚点钱,刚好苏愫是可用之材,可没有想到,这下属竟然对他这个上司起了非分之想。 如果是上辈子,那他肯定收了苏愫,和十几个女人大被同眠,可是在这里,他修道开始后,他的追求慢慢开始了变化。 当一个人钱财有、地位权利有,长生亦有一半,实力也有,那么这个人还有什么可以追求的呢? 只要这个人愿意,他可坐拥万贯家财、万亩田地,可驰骋疆场、开辟一国,亦可千年不死、炼丹长生,外可破百国,内则震宵乱,此时,唯一的追求,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当一切都有了,那么你还需要什么?”这是严潇常常扪心自问的问题,他不知道,只是知道,人当洁身自好,当有所追求,而在这个世界,模糊却应该去做的事情,那便是追求大道,寻找道的极尽,如此才不愧活这一世! 星辰耀眼、璀璨一生,可却被厚重的身躯限制。苍天宏大、盖碗众生,可却被无数人敌对。唯独人,可迸发出无尽的信念,此念,可冲破一切阻碍,纵使燃烧自我,亦要看一看,这世间全貌! 严潇推开苏愫,渡了一丝灵气,让苏愫稍等一会儿便可清醒。同时,他留下了储音玉简,只要苏愫激发,即可听见他的话语。 做完这些,严潇便转身离去。 在严潇转身离去后,有一憨货,被光明天山项目组众人哄骗,直接推门而入,便看到衣衫略微有些不整的苏愫。 于是,“严潇与苏愫鱼水相欢,难耐彼此寂寞于阁中恩爱”的传言疯狂传播。 第60章 临行却出事 严潇好不容易安慰好吃醋的灵彤,正欲离开山门。可忽然一股意志降临山门,降临在他的身上。 这股意志带着无上的威亚,似乎在这意志下,所有的凡物都要臣服。 但严潇的造化剑诀流转,抗住了这股威压,同时看见了一面容坚毅,身着靛紫底色,绣着金蟾抱月图案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 严潇与灵彤此时所站方位偶有人飞过,可无一人注意到这男子,与他们的存在。 且严潇似乎隐隐约约,看见此男子身后浮现出一轮黯淡的紫月。 眼前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真正长生久视,沧海桑田非衰竭不灭的志坚天君,是天剑宗的开派祖师。 无人知道志坚天君如今到了何境界,可金丹宗师们都知道,志坚天君是天剑宗强大的根本基石,从未出手,可绝对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严潇。”志坚天君面色平静,无任何上位者的倨傲,他语气平静,可眼神却仿若可以斩开一切虚妄的利剑,可以看到严潇所有隐藏的一切。 可志坚天君不过一眼,便将视线转移,他可以看透严潇,可并没有如此做。 “弟子在。”严潇拉着灵彤恭敬行礼,虽然志坚天君没有散发出过多的气息,可仍然让他感到压迫,至于灵彤,则丝毫不在意。 “如今你也是本门的金丹宗师了,我也知道你要去那古魂秘境,不过希望你将此物带去,在古魂秘境的中心,有一口井,将此物投入泉中。” 严潇郑重接过志坚天君递来之物,被木盒包裹着,在志坚天君默认允许下,他打开木盒,只见一根散发着淡淡魔气,只有半截的手指。 刚一打开,严潇马上把盒子盖上,不过一瞬间,他便感受到了比那破烈魔矢浓厚无数倍的魔念与杀意,并且天空乌云瞬间聚集在此处,似乎这断指的主人生前,是天地不容的大魔! “谨遵天君命令。”严潇将木盒收好,却不敢问志坚天君缘由,志坚天君是天剑宗真正的掌舵者,他待在天剑宗,那么便是要听志坚天君的命令。 “将此断指投入那古井之后,会出现一番动静,这金蟾之中蕴含了我一道法力,可让你从容离开。”志坚天君又拿出一物。 这金蟾栩栩如生,并未抱月,可两瞳紧闭,口中衔珠。 严潇将此物更加珍重收好,感受不到衔珠金蟾的恐怖,可他也能猜测出这金蟾的不凡。 “已无事,你尽管去,照顾好灵彤。”志坚天君挥挥手,笑着看了看灵彤。 灵彤则躲在严潇身后,虽然已经长大,可还是依赖师兄的小女童。 “弟子告退。”严潇拉着灵彤恭敬一拜,便直接离去。 直到一刻钟后,一阵萧瑟吹此地,志坚天君却一动不动,意味深长地笑道: “未来的大能,天剑宗的希望齐修,你莫非以为贫道发现不了么?” 齐修的身影出现,仿若从空间之中踏出,身周泛起层层涟漪。 “参见志坚天君。”齐修行礼。 “齐修,不要以为你体内藏着万族血樽,吾就不敢对你出手,从而一而再再而三窃听吾的行踪。”志坚天君面露些微愠色。 “齐修不敢,只是注视两位徒儿下山,还请天君息怒。”齐修作揖。 志坚天君的身影缓缓消散天地之间。 …… 魔音门,玉磬真人一口鲜血喷出,睁开眼怒视天剑宗的方向,似乎越过了万重山水看见了志坚天君! “师父,您怎么了?”玉磬真人亲传徒弟裘无音关切说道。 他本是正常等待师父玉磬真人的指示,却没有想到玉磬真人竟然受了内伤。 “无音,此去古魂秘境凶险,若实在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你莫要迟疑。”玉磬真人擦拭嘴角的鲜血,目露一丝怨恨。 “是,师父,可师父你听到了什么?”裘无音好奇询问。 “为师听到了——阴谋的声音。” …… “肖安!还不快乖乖就范,你爹娘都已经俯首,莫非你还要逃不成?” 群山峻岭中,肖安面色苍白,他已经被追杀三天三夜,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可身后之人仍然追杀。 他不过筑基一阶的境界,身后之人已经是筑基三阶的境界,若非他身上的奇宝众多,早已死在此人手下,死倒还好,可他就怕生不如死,至于爹娘早已逃走,他根本不信身后之人的言辞。 “萧嵘!我肖家自问与你萧门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肖安怒吼一声。 可就是搭话这一瞬间,身后追击的萧嵘面露阴狠,找到了肖安的破绽,一步追上,直接一掌,打在肖安胸口之上。 战斗经验缺乏的肖安,则倒飞撞断十几棵巨树,撞在最后一棵树木之后,吃痛摔在了地上。 “肖安,若非老祖要的是活魂,我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三天三夜!你耽误了我三天三夜的时间!”萧嵘落在肖安面前,便恶狠狠用脚对着肖安身上乱踢,恨不能踩死肖安,可他想到老祖的吩咐,不敢踩死肖安。 “肖安,如今你在我手中,想必你的父母就会出现了?”萧嵘粗暴地拽起肖安的衣襟,用力往旁边巨石上一扔。 巨石凸出的尖锐,直接穿透了肖安的大腿,将肖安钉在了巨石上,肖安发出剧烈的惨叫,倒挂着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 “萧嵘!我严叔不会放过你的!”肖安面露狠毒,他听父母说过,严潇是他的师叔,是真正的仙人。 “你严叔?哼!就你这样,还想认识一些大能?你可知我们老祖是高高在上的金丹宗师,你一路上念叨的严潇,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萧嵘面露不屑,他曾听老祖说过,天机榜第三的一剑宗师,正是这严潇,可天下重名人无数,他根本不相信,肖安口中的严潇,是传闻中一剑灭杀了千百宗师的一剑宗师。 “萧嵘,你若敢伤我,严叔必定不会放过你!”肖安口吐鲜血,他心中有些悲哀,因为他落在萧嵘这里,那么消息传出去,爹娘肯定要来寻他,一旦到了萧门领地,那么变瘦相当于自投罗网,爹娘修为还没有他高,若非三人分散二而逃,他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恐怕一家人早就全部被擒住,被那萧门的萧祖当作炼制法宝的人柱。 “是么?”萧嵘面露讥讽,他走到肖安面前,正要再次抬头教训,忽然一道恐怖剑气从肖安手中激发,竟然直接斩在了他身上。 同时,一道黄色屏障破碎,萧嵘一惊,掏出腰间的碎玉,看向肖安的目光惊疑不定。 至于肖安,手中握着已经碎裂的玉佩,这一道剑气的威力他自然看得出来,可以消灭任何一名筑基圆满的修士,可他没有想到,这萧嵘身上也有护身宝物。 萧嵘看着面露绝望的肖安,原本的惊疑不定立马转为了愤怒! 他不停唾骂殴打再无缚鸡之力的肖安,拿出利器,竟然开始行那凌迟恶毒刑罚。 他差一点就死在了肖安的玉佩之下,如今愤怒无比,若非他也有护身宝物,此时早已被一分为二。 肖安的惨叫声骇人听闻,四周鸟雀走兽尽皆蹿逃,待肖安逐渐血流干枯而死时,萧嵘竟然又强行给肖安喂下了疗伤丹药,他要让肖安生不如死! 而此时,在一处隐蔽之所,浑身狼狈的孟娇娇忽然手捂胸口一阵刺痛,她控制不住自身,扶住身旁同样狼狈,却伤势更加严重的肖世毅,钻心的疼痛让她直接跪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安儿!安儿!他!”孟娇娇仿若中了蛊毒一般痛苦,抓着依靠墙壁出气比进气多的肖世毅叫喊,这是撕心裂肺的母子连心带来的痛苦! “安儿怎么了?”肖世毅强撑起身,可胸口的伤口一下子崩裂,鲜血汩汩流出,一路逃跑之下,他身上的丹药早已用光,若非后来找到孟娇娇,恐怕此时早已死去。 饶是如此,饶是伤口可怖疼痛,肖世毅恍若未觉,抱住孟娇娇,他能感受到孟娇娇落下的热泪,与剜心刻骨的疼痛。 “你快去找严潇!快去找严潇啊!”孟娇娇如同发疯一般,用力捶打肖世毅的背部,完全忘了肖世毅也是重伤之躯。 “安儿怎么了?安儿怎么了?!”肖世毅浑身剧烈颤抖着,伤口骤然裂开更大,能隐约看出森白肋骨! 他早已激发当年下山时严潇给的传讯玉佩,可天剑宗距离此地有些距离,他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严潇到来。 孟娇娇无助的责怪与哭喊,肖世毅愈发脆弱如随时熄灭烛火的残躯,在这隐秘处回荡,这番动静自然引来了正在追杀二人的萧门修士。 “嘭!”的一声,两人躲藏的房门被踹开,一名筑基五阶的老者脸上带着嗜血走了进来。 “总算让老夫找到了,萧祖法宝将成,就差你肖家三人,即可完善,何必要躲呢?能为萧门的强大贡献一份力量,是你们的荣幸才对。”老者狞笑,就要出手抓住绝望的肖世毅夫妇,可忽然一阵风吹过,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尤其是那蓝色背影身上充斥冲天的煞气,那是金丹大圆满宗师的气息!比萧门的萧祖还要强大! “萧门,从现在起,在东洲修真界——除名!” 严潇的怒气似滔天大浪,要淹了整个萧门! 第61章 元婴又如何 “阁下何人?这是我萧门的事情,还请阁下请勿插手,否则东鼎门的角窟上人定不会坐视不理!”萧度虽然说的是泾渭分明的话,可语气却甚是嚣张,哪怕严潇是金丹大宗师,他也丝毫不惧,抬出来中等门派东鼎门的后台。 “我让你说话了吗?!”严潇眸中寒光一闪,萧度捂住自己的喉咙,圆睁着双眼径直倒下。 他双手想要抓住自己的头颅,可头颅却还是从脖子处断裂掉落地面。 严潇在一剑杀了萧度的瞬间,同时搜了萧度的魂,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下子便明了,心中怒气愈发深重。 至于灵彤则好似没有看见这血腥的画面,哪怕严潇不允许,她这些年,也私底下偷偷看了太多的血腥十八禁画面,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她在严潇面前,还是乖乖捂上了眼睛,乖巧地站在一边。 她从未见过师兄发过这么大的火,此时异常本分,不敢调皮。 “师兄……嫂子……”严潇心中悲痛,他急忙掏出两颗丹药,亲自为两人疗伤。 肖世毅的意识早已模糊,可他也看见了,当年小小的师弟,如今竟然成了高高在上的金丹宗师,带着这份欣慰,他终于支撑不住,又安心地放松,头一歪,昏迷不醒。 “肖安呢?”严潇为两人疗伤,平复了孟娇娇的情绪,肖世毅的伤势也被他控制住,让他松了一口气。 “严潇,救救安儿!求求你!救救安儿!”如今已是慈母的孟娇娇,伤势稍微好一点,就要下跪恳求,被严潇制止。 “嫂子,安儿是我师侄,你放心,我现在就去。”严潇宽慰孟娇娇,同时一指点在她的眉心,孟娇娇便进入了昏睡,逃亡这么多天,严潇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灵彤。” “在!” “照顾好他们。” “遵命!”灵彤话音刚落,严潇的身影便消失在此处。 “师兄,师嫂,灵彤为你们护法。”灵彤乖乖盘坐在原地,等待严潇的回来。 严潇搜了萧度的魂,自然知道了追杀肖安的人是那萧嵘,也知道大致路线。 肖世毅夫妇下山早已过了十几年,可严潇仍然与他们保持联络,虽未见面,但也知道自己侄子肖安的情况。 此时的肖安,近乎昏迷不醒,他强睁一只眼,哪怕萧嵘的手段残忍,他也绝不屈服。 “我想,老祖的命令固然重要,可我现在却想把你杀了,反正也可以找其他人替代!”萧嵘面露狠色,他掏出一把剑,就要对着肖安的头颅斩去,只要这一把剑斩下,那么肖安必然彻底死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充满滔天怒气,惊飞走兽飞禽,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人影光速而至。 严潇隔着三百丈,却直接出手,萧嵘仅仅看见严潇,下一刻,胸口便破了一个洞,手中宝剑掉落地面,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生机灭绝。 “这是……金丹大圆满!”这是萧嵘死前的最后想法。 “是……师叔吗?”肖安声音沙哑,有如此气势又来救他之人,只有传说中的师叔。 “自然,小侄子,你安心睡,师叔带你去报仇。” …… 萧门,一个小型门派,若非是东鼎门的附属,估计也离分崩离析不远。 此时的萧门中,萧门老祖名叫萧祖的老者,站立在只差三个筑基修士的炼宝阵法外。 因为古魂秘境的开启,萧祖根据小道消息,欲用六十四名筑基,一百二十八名炼气修士的活魂,锻造可以抵抗古魂秘境危险的法宝。 炼气散修好找,可筑基散修却很少,紫衫国本就是修士稀少的国度,那些有宗门的筑基弟子,他大都不敢下手,唯独十几年前刚回来的肖世毅一家,听说没有什么背景,这种弟子,哪怕曾经有背景,还俗之后,也彻底与原本门派没了关系。 “为什么一个肖家三口,现在还没有给老夫抓来?!”萧祖大吼,他派出萧度和萧嵘去抓人,本以为只是一天的事情,可现在竟然过了三天三夜,他很是愤怒。 “老祖!老祖!萧嵘、萧度的门派命简碎了!”看管命简的一名弟子,慌慌张张摔了几个跟头跑来,面色惊慌。 “究竟是谁?!竟然敢杀我萧家人?!”萧祖怒目圆睁,看着眼前残缺的阵法,一共一百八十九人,此时尽皆昏迷,衣衫残破,更有那女性修士,身躯几乎裸露,想来被奸淫侮辱了无数遍。 “萧门,就是如此肮脏,肆意践踏他人性命么?”忽然,一道冷漠中强压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严潇的身影从天而降,肖安不愿同他前来,只想与父母团聚,所以他便将肖安送回去,单刀来此。 “你是何人?”萧祖感受到眼前之人强大的气息,同样是金丹圆满,眼前人却是上品金丹圆满境界,可以碾压他。 “肖安的师叔——严潇,亦是灭了萧门的人。”严潇面容冷漠,环视已经将他层层包围的萧门弟子。 “严潇?!”萧祖惊疑不定,他自然知道如今天机榜第三的正是那一剑宗师严潇,可他转念一想,根本不信此严潇乃彼严潇。 “莫说你不是天机榜第三的一剑宗师,就算你是,我萧门是东鼎门的附属,有元婴长老坐镇,你又能耐我……!” “聒噪!” 萧祖话还未说完,严潇双眸寒光一闪而过,紧接着,萧祖从中间被一分为二,变成两半倒下地面,溅起尘土。 萧祖分割的两只大眼死前也不敢相信,严潇竟然敢杀了他! 四周本因为萧祖而充满底气的萧门众人,此时个个倒吸凉气,战战兢兢开始后退。 严潇扫视众人,眼神平淡,却让众人尽皆从心底感觉仿若被毒蛇猛兽盯上。 立刻便有人大叫一声,要逃离此地,可却被无形的阵法挡住,口吐鲜血倒飞。 “我就是一剑宗师,此地 助纣为虐者——杀! 草菅人命者——杀! 趁火打劫者——杀!” 严潇声如洪钟,灌注修为于声,此声仿若天雷审判宵小鬼魅,在场上千萧门人,超过半数尽皆浑身颤抖,匍匐下跪,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严潇见波及众多,闭上双眼不愿造如此杀孽,睁眼改言道: “沾染此事,滥杀无辜者——死!” 于是,剩下的一半人中,又齐齐自觉,走出一半多人。 可剩下的两百多人,虽然尽皆害怕,可彼此眼神交接之下,都有了抵抗严潇的意思。其中绝大部分是筑基,还有五名金丹长老。 严潇深吸一口气: “烦有罪者,举报或灭杀隐藏恶行者,吾可放其离去。” 严潇这句话仿若投入湖心的巨石,瞬间这二百多人的联盟土崩瓦解,混乱一触即发。 萧门无需严潇动手,自己开始崩溃。 而被抓来的一百八十九名修士,陆续在鲜血喊叫声中苏醒。 如此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萧门千人,只剩下了不足六百人,其中有两波人,一波人想要破除严潇设下的阵法离去,被严潇出手击杀,另一波则联手欲杀严潇,可连严潇的出手动作都看不清,便死在了其剑下。 被掳来的修士们,严潇已经给其中一人松绑,这一人对严潇拜谢后没有立刻逃走,反而开始为同样遭遇的人解开禁锢。 鲜血流淌这片地面,幸存的人都缩在角落,眼中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有对命运无常的感慨,更有对恶任被诛灭的解气。 严潇踏在剑上,自然最后处理了这些为了活命杀戮同门之人,这一战,他虽然亲自动手杀了不过百人,可也间接引导了四百多人死去的惨剧。 此刻整个萧门弥漫着血腥味,无数蚊虫叮咬满地的残肢断臂。 严潇为这些人的暴行所触目惊心,为世道的冷酷残酷所不忿,可经过此番杀戮,尘归尘,土归土,严潇没觉得自己做错,杀一人救百人,对他而言,是正确的选择。 “你们可以离去了,萧门之事,吾不管。”严潇对下方那些被俘众人说道。 这些人中,有几位女子,在发现自身斑驳受辱的躯体之后,毅然自绝。 宁可清白入黄泉,绝不污秽留人间! 这些贞操烈女让严潇也为之动容,亲自收入尸身于储物法宝中,打算换一地埋葬。 被俘众人齐齐一拜: “多谢一剑宗师救命之恩,宗师大恩永世不忘,若有差遣,在所不辞!” “不必,”严潇挥挥手,“以后你们莫要作恶,便是吾最大的期望。” “你们尽快离开便是,这便是差遣。” 严潇不想再驱使这些惨受折磨的人,这些人闻言,都陆陆续续准备离去,可这时,忽然天边飞来一道长虹,长虹之中,是一黄胡老者,老者身上散发着元婴强者的气息! “老夫角窟上人,我东鼎门附属做事!今日谁敢离去!” 角窟上人身已到,声后至,散发全身威压,在场众人尽皆被元婴气息压迫,竟然都无法走路,直直跪在了地上。 严潇面容冷峻,一挥袖,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威压尽皆消散。 “东鼎门,确定要趟这场浑水?还是说,萧门所作所为,你东鼎门尽皆默许?”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哪怕你是天机榜第三的一剑宗师,面对老夫,也需要低下头!”角窟上人捋了捋黄胡须,丝毫没把严潇放在眼中。 “东鼎门,我再问一句,萧门所作所为,是否有你们的默许!”严潇双目狭眯,散发出危险的目光,若是东鼎门默许此事,那么萧门扯大旗做事,东鼎门也有过错。 “老夫角窟上人,小小金丹宗师,敢不回老夫……啊啊啊!” 角窟上人话还未说完,四肢被严潇齐齐削断,从天掉落地面,与地面的断肢残臂混作一堆。 只有躯干的角窟上人,也从天掉落,砸在了地面! “元!元婴老怪!”角窟上人面露骇然,想要控制四肢归位,可却无能为力。 他此时就犹如一只没有足指的蝼蚁,连爬行都做不到。 严潇一击,竟然将他的元婴都斩去了一半!他连一半的修为都不剩,变成了金丹境界。 “元婴又如何?!”严潇站在角窟上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惊恐的角窟上人! 感谢一直陪伴我的某人,谢谢你每天的推荐票,我尽力写好每一章。 微薄言语感激,感谢你的支持。 第62章 不愿节外生枝(大杯)XinShuHaiGE.CoM “何人敢伤我东鼎门长老?!”严潇正准备问话,忽然远处一道气势恢宏的长虹瞬息而至。 “你死定了!”角窟上人满嘴鲜血,可却狞笑诅咒着。 严潇微微一皱眉,他没想到这角窟上人看似鲁莽,实际上早就通知了门人,他倒是被角窟上人摆了一道。 长虹瞬息而至,是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上散发出元婴八阶的强悍气息。 严潇认出了此人,此人是东鼎门的掌门高天袁,他曾经在飘渺宗真人庆典上见过,此人当时坐在后排,若非他当时东张西望,怕不是认不出来。 高天袁出现在此地,让俘虏们尽皆骇然,东鼎门掌门来袭,他们的生机渺茫,他们认为严潇能打败角窟上人凭借的是宝物,而非自身修为,毕竟金丹与元婴之间的差距,根本就是天地之别,在东洲漫长的历史中,也没有出现过金丹宗师击败元婴上人的事情。 可那般强悍的宝物,他们都不认为严潇拥有多个,此刻心中绝望表现在了脸上,都瘫坐在地,失去逃跑的希望。 高天袁看见角窟上人的惨状,瞳孔一缩,他阅历丰富,自然看得出,角窟上人的四肢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利剑削断,元婴也被削去一半,虽然元婴修士元婴不灭近乎不死,可哪怕将来角窟上人伤势恢复,若无奇遇至宝,也将再无寸进,终身止步元婴三阶。 “掌门救我!替我杀了此人!”角窟上人大声嘶喊,对严潇的怨毒颇深,他的大道已经被严潇一剑斩断了,哪怕伤势恢复,将来几乎也只能等死。 高天袁自然认出了严潇,他身为掌门,自然消息灵通,但消息灵通也有时效性,他的消息止于十年前成就洞天金丹的严潇身上。止于天剑宗一门三化形金丹宗师的辉煌。 他曾经吩咐过,东鼎门不准惹这三人,百年一出的化形金丹,这百年内一门出三名,天剑宗全宗想必都无比珍贵,若无必然的把握与可以抹除天机的能力,谁敢以大欺小杀了这三人,想都不用想,必定面临天剑宗的滔天怒火。 更何况,天剑宗传闻远远不止表面的四名真人,有更加恐怖的秘密。 高天袁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有气,可他没有把握留下严潇,也没有办法抹除天机,除非他不要东鼎门的基业,要毁了东鼎门的未来。 能够与天剑宗角力的,只有其它拥有真人,可以有办法蒙蔽天机的十二大门派,他东鼎门做不到。 “严小友,此事是我东鼎门不对,这里是东鼎门的一些歉意,还请恕罪,放过我东鼎门的角窟长老。”高天袁诚恳赔罪,眼前人他惹不起,是真的赌不起。 严潇一来二去就想明白了高天袁前后态度的变化,但他没有接下高天袁的歉礼。 “高掌门,我本不愿如此,萧门为了炼制法宝,竟然要抓我师兄三口人,用活魂祭炼,我本已经将萧门的邪道就地伏诛,打算离去,可贵派的角窟上人,却硬是要给作恶多端、天良丧尽的萧门出头,换你,你会如何做?” “这……”高天袁狠狠瞪了角窟上人一眼,同时一掌将角窟上人击昏,避免角窟上人再说胡话,惹怒严潇。 “换作贫道,也自然不会饶恕。”高天袁思索许多,还是服软说道,他不愿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古魂秘境开启在即,预估不足十日,他也要前去一博,看看能否博到尊者境界的宝物。 “但你知道此事不是吗?”严潇声音逐渐冷冽,犹如寒风呼啸此地,让众人尽皆惊诧,严潇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咄咄逼人。 高天袁咬紧牙关,强忍怒气,话语从齿间一字一字说出: “严潇,莫要以为有天剑宗撑腰,就可在贫道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看样子你并不服气是么?”严潇不羁一笑,“高天袁,除了真正的天骄,你这种元婴修士,我并不放在眼里。” “狂!”只有一个字,却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六百多双眼睛都直直盯着严潇,哪怕严潇是一剑宗师,可高天袁可是货真价实的元婴八阶强者。 高天袁眼角抽搐,他再也无法忍受严潇的挑衅。 “小辈!你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高天袁怒喝,浑身强者气息爆发,修为低下者,只觉得胸口沉闷,大脑昏重,仿佛天塌下来。 “严潇,元婴上人可不是你这种金丹宗师能够比拟的!” “鼎天!” 高天袁一指苍天,苍天仿若有灵,云雾翻滚,雷声大作,一青铜巨鼎幻影浮现,往严潇头顶镇压而去。 严潇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元婴强者与金丹强者的不同,金丹强者不过是灵气肆意运用的时期,可元婴强者,体内元婴随着境界的提升,逐渐与身体一般大小,与身重合,看起来是一个人,可实际上,发挥出的,完全是两人之力。这就是为何元婴修士强大的原因。 可他严潇,看似以卵击石,看似蛇吞大象,看似不自量力、螳臂当车,但何为造化呢?化不可能为可能,将九死一生变成不死不灭,这便是造化! 严潇右手凭空浮现如同白月之剑,握住剑柄,浑身气势昂扬扩散,竟然可以与高天袁分庭抗礼而不落下风! 这等实力让所有人都惊愕万分! “这还是金丹宗师吗?!”众人张大嘴巴,怀疑严潇莫不是一个隐藏修为的老怪,可天机榜上实实在在有他的名字。 高天袁双眸一缩,他虽然只用了五成力,可也绝非任何金丹宗师可以抵挡的,哪怕是金丹圆满,化形金丹宗师就这么厉害吗?高天袁心中有些苦涩,可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就一定要给严潇一个教训! “封地!”高天袁高声大喊,一指大地,地面虽然布满血泥,可仍然幻化出另一青铜巨鼎,此鼎一处,地皮仿佛被深深削去一层,还好所有人早就都跑到别处,否则必定被削死。 严潇压力骤增,临天巨鼎他尚未击破,身下又来一鼎。 可他身怀造化,造化玉书所化之剑,足以断天地、灭黄泉,不过区区法术,如何与他斗,他乃剑道宗师,练成了剑光分化。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千万,剑来!” 严潇抛出手中造化剑,一剑指天鼎,一剑封地鼎。 剑光分化千千万,撞击两座巨鼎,发出金铁交接声,擦出无数火花。若非对手是元婴八阶的高天袁,换作任意一个没有化形的金丹宗师,这剑光可以将所有的虚影穿透。 既然严潇能挡住一鼎,那自然能挡住两鼎,高天袁对此丝毫不怀疑。 他此时再次一指,此指不对天,不指地,而是对着严潇全力一点! “三鼎!镇压众生!” 仿若其声来自虚空,第三鼎成三星拱月之势,对严潇夹击而去。 “世间万物万法皆造化,那么,造化则可颠众生、换天地,改日月星辰,灭百态山河!” “造化——颠众生!” 严潇眼眸冷静,自他金丹时,完整的造化剑诀便给予了他诸多术法,这颠众生便是其中一法! 三鼎即将封禁,围绕严潇旋转要将其镇压,可忽然,高天袁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被拉扯,四周空间流动都浑然不同,紧接着,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嗡——”犹如敲钟轰鸣声,在众人惊骇至极的目光中,严潇与高天袁竟然更换了位置,那三鼎封印竟然对高天袁自身镇压封禁! 而严潇,则掏出三张澄黄符箓,对着身前一掷,他身板挺立,犹如立柱,勾连三兵,二手食指直立,使中指重叠其上,小指和无名指弯曲组合,拇指直立。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兵者,能冲陷、破阵,肃杀一切敌!” “兵——临!” 自严潇身上,大放金黄光芒,光芒万丈,与身前三张兵符交相呼应,随着呼吸频率闪烁。 在三张兵符之处,仿若洞开三个黑洞,从中跨出三界三兵。 天兵——赤翎银环锁子甲,手握三叉两刃戟,目光神炯,竟然有元婴一阶的境界! 妖兵——紫金雀翎枯藤甲,虎头人身蛇尾,目露凶光,浑身妖气,有元婴二阶的境界。 凡兵——黑盔黑瞳黑铁甲,面容坚毅,气势昂扬,手握陷阵长枪,有元婴三界的境界! 三兵现世,与严潇个人修为也与材料有关,三兵虽境界不高,可术法诡异,且身躯强壮,可以承受元婴圆满一击而不碎! 三兵直冲高天袁,仙风、妖风、正气,三意迸发,欲将高天袁斩于刀下! 高天袁瞳孔骤缩,严潇术法让他竟然防不胜防,可他料定这等颠倒位置的术法,严潇不可能频繁施法,否则天下再无可与之一战之人。 高天袁双掌奋力向前平推,本就是用来镇压严潇之术,如今对他自身竟然造成了不小影响。 可从他丹田处,一阵绿光闪烁,一尊小鼎蓦然飞出,赫然便是他的本命法宝。 此鼎一出,那天地人三幻影虚鼎,瞬间停止,可此时三兵已知,同时对其发出攻击。 高天袁面目拧成一团,大鼎瞬息放大,将其身周一裹,三兵攻击打在鼎上,巨大的撞击之声响彻云霄。 炼气修士尽皆浑身气血翻涌,若非身边筑基修士出手庇护,只怕会晕厥过去。 高天袁神情一冷,他要让严潇知道,元婴强者之威,元婴强者不可随意被挑衅! “三足为鼎,三足鼎力!三鼎为禁,三禁天!地!人!” 高天袁一指点向严潇,三大虚鼎疾驰而去,逐渐融合为一。 随着三鼎的融合,严潇竟然发现自身空间被封锁,这一鼎竟然可以封锁空间,让他无法躲避。 “既然避无可避,那么这鼎,吾便以力破之!” 严潇眸光闪烁,身周早已布下万剑凝绝阵。 一剑生万剑,万剑陷阵眼。 严潇四周大地,插满了无数白玉造化剑,这造化剑散发冲天光柱,细若游蛇的光柱,全部聚集在一处,聚集在高空,凝绝成一把远远胜于巨鼎的巨剑,且在严潇身前,一把造化剑也凝绝而出。 严潇一把握住造化剑,这一瞬间,他犹如执掌天下苍生的君主,在那巨鼎要将他镇压湮灭之时,面露狠厉,抓住剑柄,便是一斩! 高空巨剑仿若斩破白云,天空被一分为二,这把虚幻的造化巨剑,直接斩在了巨鼎之上。 两兵相撞,一股更为巨大的力量化作涟漪从交接之处震荡而开,地面直接被掀翻,无数泥土纷飞,树木摧折。 在场炼气弟子尽皆口喷鲜血昏厥,筑基弟子也气血逆流,强撑暗伤。 这一击,惊了百鸟禽兽,惊了千百修士,更惊了高天袁! 高天袁根本没有想到,他的本命法宝一出,竟然被严潇挡住! 他的本命法宝哪怕在同阶之中也罕有敌手,鼎、乃撑天固地定苍生社稷之物,哪怕在本命法宝之中已是极难祭炼、极难锻造,所以威能也颇为强大,可如今竟然被挡住,并且这时,他身周的鼎,竟然变为了虚幻。 原来,早在三鼎合一之时,高天袁的鼎便会自动转换位置,若是不知道这虚实变化的修士,直接会一不小心就被镇死! 严潇当然看不出来,他不过是拼尽了全力,此时体内气血翻涌,经脉隐约有疼痛之感,人形金丹虽然大放金光,灵气无穷无尽,可还是无法与元婴上人相比,若非他强压着,此时早已口吐鲜血,露出颓势。严潇念及于此,还是明白,自身无法打过元婴八阶修士,估计只能打败元婴前中期的对手。 既然无生死仇,严潇本就是带着验证实力的方法与高天袁动手,他哪怕再愤怒,也明白东鼎门不过只是默许了萧门的行为,本就没有义务去阻止,且与其敌对东鼎门,还不如让东鼎门约束门下弟子,这样的目的,他显然随着展露实力,已经达成了一半。 将一切都想明白之后,严潇停下攻击,指着高天袁大喊: “高掌门果真厉害,可严某不服,家师曾赐下严某三道剑气,不知高掌门可敢接?” 高天袁脸色一阵变幻,齐真人的剑气?他一下子慌了神,他根本不可能接得住,哪怕是同境界真人也不一定能接得住这剑气。 他高天袁真是被严潇屡次的得寸进尺冲昏了头脑,且认为可以碾压严潇,这才动手,打算教训一番。 高天袁一下为难起来。不过严潇似乎是知道高天袁心中所想,忽然说道: “不不不,这样对严某而言,胜之不武,还是作罢,离古魂秘境时间不足十日,严某还是希望高掌门能约束门下弟子,莫要再做那折福之事。” “严道友实力不错,待我向贵派齐真人问好,齐真人不仅自身强大,爱徒也是这般惊才绝艳,贫道甚是钦佩。至于严道友所说的,贫道一定回宗之后大力整治。”高天袁虽然不知严潇为何不打了,可他也不敢去探虚实。 “既然如此,那便作罢,萧门可存可不存,若存,则好自为之。”严潇说罢,对高天袁抱拳之后,便御剑远去,眨眼之间,便出了高天袁神识的感知范围。 高天袁笑眯眯看着严潇离去后,面色陡然阴暗,他已然反应过来,这场本可以避免的战斗,竟然被严潇故意激起,也是严潇离去了,他才反应过来。 “此子究竟是何目的?”高天袁一挥袖,天降甘霖,在场众人逐渐苏醒。 “究竟是天剑宗,还是齐修,亦或者只是这严潇自己的意愿。”高天袁皱着眉头思考,他觉得很莫名其妙,总感觉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难不成是天剑宗的警告?”高天袁忽然想到这个可能,东鼎门最近百年实际上也做了不少坏事,可都极为隐秘,但对于天剑宗而言,很多秘密都不是秘密,都能知道。 “是了,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何严潇要激怒我,与我打一场,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东鼎门,未来百年天剑宗将要崛起,你东鼎门若不收敛作风,必定是被清剿的对象!” “对!没错!”高天袁忽然想明白了,双眸一亮,也不管下方萧门残余,带着角窟上人便踏空离去。 “谁来也不行,只有严潇来,才能表达出未来崛起的意思,老夫真是太聪明了!”高天袁带着角窟上人欢快离去,为了将来并入天剑宗做准备。 现在天剑宗实力不够,一旦露出野心,则肯定会被别的门派敌对,高天袁已然看到了未来东鼎门崛起的曙光。 至于并入将来的天剑宗,那一切都可以找严潇谈。 …… 相比于高天袁的脑补,严潇飞行至一半,便捂着胸口一口血喷出来,无奈落地歇息。 “与元婴后期一战,还是太过勉强,用上诸多手段还仅仅只能打个平手,高天袁肯定没有用尽全力,若是他不顾及天剑宗的背景,恐怕早就灭杀了我,至于三道剑气,呵,我倒是想有啊!” 尽量不断章影响你们的阅读体验,这是老夫的准则。 第63章 前去古魂秘境xin “师兄,你这样真的好嘛?”奔赴天君谷的路上,灵彤坐在严潇身后。 严潇在前方御剑,看尽身下城池繁华。 肖世毅一家人已被他重新接回天剑宗安家,不然他不安心。 “你觉得,有人敢说什么吗?”严潇淡然一笑。 天忘峰已经被他完全开发,同时在山腰之上,给肖世毅一家找了新的居所。 “可是师妹我……我竟然有了侄子……” 按照辈分,肖安哪怕年纪与灵彤差不多,也确实低了一辈。 “那你不还是让他叫你师姐了?”严潇打趣道,想起了肖安在灵彤面前窘迫的模样,感到好笑。 “这这这……师妹我可是年轻人,才不是师兄你这种老大叔呢。”灵彤撅着嘴,轻哼一声。 “你说谁老大叔呢?”严潇目露危险凶光。 “呃……这个……师兄!我错了!” 天空上的巨剑,一路不停摇晃前往天君谷。 …… 天君谷,实际上不仅仅是一个山谷,更是同名中等门派天君谷的山门,所以,自上次古魂秘境开启,天君谷可以说是已经彻底搬离了天君谷,成了没有天君谷的天君谷。 “一叶长老,这怎么能忍?!”天君谷的掌门人于洋,此时在一叶上人面前来回踱步,他才上任本届掌门二十年,结果就被迫把山门搬离,这种耻辱足以载入宗门史册。 “于洋,莫说我们天君谷,哪怕是十二大门派,也没有人能守得住古魂秘境,事关整个东洲修真界宗师、上人的前途,哪怕十二大门派不施压,散修们的联手,也足以把我们天君谷踏平,若非有十二大门派在其中调合,给了我们时间,那恐怕天君谷如此早已不存在了。”一叶上人眼皮耷拉着,言语之中也是无奈,他怎么也想不到,秘境入口这种事情,竟然会直接在山门内出现,出现还不说,有了第一次,竟然还有了第二次。 “当年那夺煞上人,是第一个绕过了所有防备,进了古魂秘境的人,这么多年来,夺煞上人就一直躲在秘境里,不曾出来,也没有死去。反倒是,这十年内,无数门派已经在天君谷旧址扎营等待。”一叶上人虽然在阐述事实,可言辞也是不满居多。 “唉,罢了罢了,只希望这次我天君谷的弟子,能够多一点收获。”于洋轻轻叹气。 天君谷,靠近封闭的古魂秘境入口处的内环,被划分为十三块区域,自然是被十二大门派与飘渺宗占领。 这时,一道青色身影御剑从天边而至,随后落下地面,进了天剑宗的区域。 这飘渺出尘,仿若孤鸿的身影,自然便是洛琼,身份背景神秘的洛琼。 “天呐,洛仙子美貌更甚以往,并且力压一剑宗师成为天机榜第二。” “啊,若是能够有幸与洛仙子同饮一杯,那真是我天大的福气啊!” 四周各派弟子,自然认出了洛琼,如今十年过去,无论是洛琼还是天机榜,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化形金丹层出不穷,似乎东洲开始发生无人知晓的变化。 “弟子洛琼,拜见聂上人。”洛琼走到天剑宗区域后,直接到负责人聂冠元面前行礼问好。 “洛琼啊,想当年你不过是个小娃娃,现在竟然也是金丹宗师了。”聂冠元有些感慨,时光荏苒,世事无常。 “都是宗门培养,洛琼希望上人您也早日渡过阴阳淬炼,得证长生。”洛琼微微一笑,这一笑竟然让聂冠元也愣了一下,不停笑着摇头,任由洛琼走到一旁坐下等待了。 可洛琼这一笑,竟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洛仙子笑了,啊!!!” “老夫的心,老夫的心都要化了。” “洛仙子,我愿用我师尊千年寿命换来一次与你约会的机会。啊啊啊啊!” 这口出不逊的弟子,直接被他师父打了一顿。 时间飞快流逝,洛琼是天剑宗第一个来的人,而后便是甄千櫆,坐在了她旁边。 再来者是温菱,与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了别处。 陆陆续续,天剑宗与各门各派的弟子上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第八日。 在第九日的时候,天空划过一道白虹,一袭蓝色身影,从天而落,其身旁还跟着另一道乖巧的身影。 “那是一剑宗师严潇!一剑宗师也来了,相传当年成就洞天神丹时,引来了天劫,一剑杀了四十名金丹宗师,此时看来,一剑宗师身上杀戮更深了。” “一剑宗师……” 人群议论纷纷,虽然严潇只是天机榜第三,可他做的事情可都骇人听闻。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严潇竟然灭了萧门,杀了上百人。 至于严潇身旁的灵彤自然也是议论之列,东洲有十美,天剑宗独占三名,灵彤虽然年幼,不过十六,可美人胚子已有,是第十美。洛琼则排名第二,温菱第四。 洛琼自严潇一落地,便望了过去,起身走向他。 “嗯……”严潇沉吟,不知洛琼找他何事。 不过一旁的灵彤却鼓起了腮帮子,双手叠在胸前,目露醋意。 “你最好小心甄千櫆。”洛琼走到严潇面前,随手一挥,两人身周隔音结界浮现而出。 “呃,多谢。”严潇一抱拳,他虽然有些诧异,可还是心怀感谢。 不过他也没有傻愣愣转头看向甄千櫆,引起甄千櫆的警戒。 “不过,为何要来告诉我这事?”严潇一皱眉,虽然贵为同门,可舟楫之下的涌动暗流,洛琼也没有必要和他说。 “你若真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特别,似乎在你这里有我的契机。”洛琼说完,飘然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严潇看着洛琼袅袅婷婷的背影,鼻间传过一丝香气,那是源自于洛琼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略微有些失神。 直到灵彤一脸不忿地站在他面前,他才干咳两声。 “臭师兄,有师妹不看,看别的女人,都走远了,你还没缓过来!”灵彤竖着眉头。 “咳咳!师兄不过是在想其它的事情。”严潇将视线转移别处,不过却看到了不止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都是女人带来的争风吃醋。 并且他将自己修为显示成金丹五阶,掩气平息诀被他修炼得出神入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金丹五阶,而不是金丹圆满。 严潇听了洛琼的话,在甄千櫆这里留了一个心眼,随即往一处空地走去。 “师兄!洛师姐和你说了什么?”灵彤跟屁虫似的,不停追问。 “师兄,你告诉灵彤嘛,灵彤给你特殊服务……啊!” “呜呜呜……”灵彤捂着头,一脸委屈。 “你再乱说话,我回去把你吊起来打!”严潇恶狠狠教训道,这灵彤好的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严潇走在前头,与温菱点头示意,便施施然拿出两架折叠木椅,往地上一放,木椅机关巧妙,“啪嗒”一声,变换成了两张舒服凉快,贴合人体设计的长椅。 严潇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享受般躺在上面,同时还拿出桌子放在两张木椅中间,其上摆满了果蔬零食,与灵彤竟然开始享受漫长的等待。 “这!这一剑宗师真是太过分了,我等在这里席地而坐,他竟然与其小师妹享受!”有人咬牙切齿。 “无妨,一剑宗师不懂刻苦修行,迟早会被我等超越,泯然众人矣。” “……” 各种议论不绝于耳,不过严潇丝毫不在意,灵彤心中只觉得这些人庸俗,至于温菱,则没忍住掩嘴一笑。 整个天剑宗,除了少数几人,她算是最了解严潇秉性的人了。 她站起身,莲步轻移,款款走去,长裙下摆似与地面摩擦,可始终隔着一点距离,看不见任何太过裸露的肌肤。 “你们快看!温仙子竟然也去一剑宗师那里了!” “天杀的!我要杀了严潇!” “罗兄!罗兄!别这样!别这样!”立马有人把这罗姓男子拦住,否则必定会出现悲剧。 “你怎么来了?”严潇躺在木椅上,带着自制墨镜,享受着炽烈的阳光。 “怎的?我是你师姐,还不许师姐来找你聊会儿天?还是说,你就只准洛师姐找你,只喜欢你洛师姐了?”温菱站在严潇身旁,不过灵彤早已坐直身子,盘着腿坐在椅子上,目露凶光。 “唉,温师姐请坐,温师姐请坐。”严潇坐起身子,虽然表面显示不耐烦,实际上心底还是很爽的,美女环绕,岂能不开心? 他随手一指,温菱身后便出现了一张座椅,不过不是他这种老人型座椅,而是正常的椅子,他知道温菱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大大咧咧。 温菱笑着坐下,严潇正要说话,不过这时,灵彤忽然将剥好的灵果送到严潇嘴边。 “师兄,吃桂葡啦~”灵彤声音故意变嗲,纤纤玉指上捏着晶莹剔透的桂葡,严潇对温菱笑了笑,便一口吃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灵彤的手指都被他含在了嘴里一小会儿。 灵彤如同触电,又马上浑身发软,面色通红,脑袋上冒着丝丝热气,俨然过载发烧了。 这一幕幕,让严潇四周的人,都眼冒凶光,估计都在等着进入古魂秘境,要给他一个教训! 第64章 古魂秘境开 严潇又在天君谷等了漫长的三日后。 忽然,天君谷中心,古魂秘境如同裂缝一般紧闭的入口,突然发出镜子碎裂一般的声响,紧接着,那蛛网状裂缝,骤然炸开,裂成了一道纵向裂缝,这裂缝仿若一只眼球,可眼眶之内,只有深邃的黑色,散发出阵阵冷风,并且与此同时,众人都听到了耳边似乎传来了鬼魂呜咽嚎啕之声。 严潇也睁开了眼,一把收起全部家当,至于灵彤则开心地清点灵石,这三日时间,她在严潇的授意下,卖了不少的自制小玩具、灵石、法器,虽然大头都被严潇拿走,可她光是抽成都拿了不少,现在俨然一副小财奴的模样。 严潇第一时间,便往古魂秘境内望去,可那裂缝之后,一切深不见底,但是忽然,他看见了裂缝的右下角,有一个干枯灰白,长着利爪的手掌,抓着裂缝的边缘,仿佛这裂缝就是这手掌从内撕扯开的。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类似于人手的中指,赫然少了一截手指,严潇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这手掌的主人是否和志坚天君给的的断指有关系,可也明白,恐怕关系巨大。 他扭过头,不敢再看,再回过头之后,发现那手掌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看着温菱,并没有从温菱,也没有从别人的眼中看出任何异样。 他寻思着这手掌只有他能看见,目光在人群扫过的时候,与魔音门的徵明音撞在了一起。 徵明音只是流露出些许的敌意,便不再理会他,而当他看向甄千櫆时,甄千櫆便忽然偏开头,仿佛一直没有关注严潇,但是严潇知道,甄千櫆自他出现在这里,便一直盯着他,视线几乎从未离开过。 他这三日感受到无数恶意的目光,其中有两道饱含杀意,其中一道他推测就是甄千櫆,可另外一个想要杀他的人,他根本找不到头绪。 环顾一圈,便听到了聂冠元的声音: “今,十三大门派联手,门内真人十年前联合推演,算出古魂秘境在十年后的今天开启,虽然有所误差,可仍然顺利开启了。 虽然,十年前死伤惨重,可收获颇丰,古魂秘境直接让东洲的实力上了一个台阶,金丹宗师数量齐齐上涨,实乃我东洲修真界之幸。 然,十年前一切都无准备,再加上那夺煞上人,导致死伤颇多,这次古魂秘境开启,十二大门派再次提高奖赏,若有人能将夺煞上人头颅带出古魂秘境,直接奖励千万灵石,同时,赠予能够直接渡过阴虚淬炼的秘宝——阴圭镜!” 聂冠元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修士尽皆被点燃了激情,和当初那件法器不同,阴圭镜能够百分百保证度过阴淬,让元婴圆满的修士成为阴虚尊者,这等诱惑,无人能敌。 严潇微微皱着眉,看着忽然激动的各方修士,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却不知不安来自何处。 聂冠元高悬于天空之上,他身后就是那狭长庞大的裂缝。 他张开双臂高喊: “现在,古魂秘境开启!” 随着聂冠元一声落下,震天巨响,无数光华流转,长虹贯日飞向裂缝。 严潇没有急着动,看着众人仿若那裂缝的食物,一个个消逝在了其中。 关于古魂秘境的情报,天剑宗自然有,严潇也自然有了解。 他看着身边的温菱说道: “温师姐,我与灵彤就先行一步了。” 严潇说完,带着灵彤一步迈出,温菱原地注视,她不着急,正如同往常一样,她对很多东西都不着急。只是轻轻颔首。 至于洛琼,则是最早进了古魂秘境的人,甄千櫆跟在她后面也进了秘境。 …… 古魂秘境之内,一片黑暗,忽然,一处便出现了巨大的光亮,这光点亮了整个世界,带来了生机,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魔。 夺煞上人似乎沉睡了许久,在古魂秘境打开的一刹那,他睁开了眼,只不过他的眼不再是清白分明的,他的眼只剩下墨黑,他的四肢也臃肿庞大,就连他自己,也不再是他自己。 “终于来了吗?”他微微喘息着,好似奄奄一息的老人。 “太黎,你当年与人族勾结,将我族镇压,可你根本不明白,这世间妖可死,但魔不可死!如今屏障已经开始松动,嗬嗬嗬……魔念即将重现世间……” 夺煞上人再次闭上了眼,他还需要沉睡,直到所有的养分,所有的鱼儿上钩,如此,他便可以重归世界。 他不是夺煞上人,他是将夺煞上人夺舍,在远古之时赫赫有名的——魔神宇化文极! …… “进去之后,你记得凭借感应玉佩来找我,如果没用,尽量不要惹事生非……”严潇的话语还回荡在灵彤耳边,只是她此时手中拿着的玉佩,在古魂秘境竟然失效,早就与严潇分开了。 “臭师兄,又留我一个人,师妹我才不会好好待着呢,难得出来玩一次,嘿嘿嘿……”灵彤露出虎牙坏笑,她看见了远处一道正被追杀的身影,慢吞吞迎面走去。 …… “没想到竟然真的失效了。”严潇看着手里的玉佩,环顾四周。 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就好像本是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被硬生生抽离了色彩,变成了一个黑白灰的世界。 同时,一进入古魂秘境,他便感受到,储物袋内那断指的激动,不停指引他要往一个方向前去。 可那个方向,正是严潇心神不宁的地方。 他打算最后再去断指指引的地方,先寻找燃灯照魂花,这古魂秘境是整个东洲的盛世,可对他而言,是他复苏老祖唯一的地方,至于造化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严潇以极快的速度在崇山峻岭之间奔跑寻找。 路上也遇到了别的修士打斗,但他尽皆避开,不愿意争斗,可整个古魂秘境,他不知在外围找了多久,也不知道古魂秘境有多大,确实有看到一些奇宝异物,但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若非是为了老祖,他根本不会来这里,这与他尽量规避风险的作风不符。 “这外围搜寻了这么久都没用,难不成要深入内里?”严潇皱着眉,一只灰色的凶兽奔袭而来,却被他一指点死,外围修士稀少,大多是实力低微的,连凶兽也是这般。 “老祖为我付出这么多,这本就不该是让我迟疑的事情,灵彤身上的法宝可比我多的多了。”严潇丝毫不担心灵彤,决定之后,立马向深处走去。 大概是三年前的时候,他无意中打开了灵彤的储物戒,里面的东西真的闪瞎了他的眼睛。 那是比他的财产还要多出百倍,而且根本不是灵彤能够拥有的,那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齐修给的。 当时知道了灵彤丰厚身家的严潇,一度失去了人生的希望,差别待遇实在过分,若非他狠狠教训了灵彤发泄,说不得道心就崩溃了。 “夺煞上人还在古魂秘境,还是小心为妙。”严潇前进的过程中,一直没有御剑,保持警惕,夺煞上人竟然能在这种没有生机的地方存活,让他心中颇为忌惮。 就好似有活人在坟地生活一样,身边都是成千上万的死人,死人堆中的唯一活人,不得不让人提心吊胆。 随着深入,严潇能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粘稠沉重,当他发现一处荒败残破,房梁倒塌一半的庙宇时,隐约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这里发生了战斗。”严潇脑海中刚浮现这个想法,忽然,一道寒光对他迎面袭来。 严潇双瞳倒映出那寒光,赫然是一颗细砂,可这细砂在他眼里不停放大,仿若一颗星辰砸向他,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严潇冷哼一声,也仅仅只是压力罢了。 他肉身通透晶莹,造化剑诀带来的不仅仅只是灵气的巨大增幅,同样带来了肉身的强悍。 他伸出手,却不敢接住这颗渺小却威力巨大的细砂,而是一掌拍向细砂。 砂砾与严潇手掌一接触,严潇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似乎与他手掌撞击的是一颗巨石。 但也并非不可抗,他将砂砾往上一拍,同时腾空一脚将砂砾踢回来源之处。 这看起来滑稽的一幕,实则已然是须弥芥子的术法法宝的攻势。 “绛道友!莫要藏头露尾,道友这一手千般星辰坠,恐怕早已到了上品法宝的层次,却还做这等偷袭之事,未免有些掉价了。” 严潇双眸一凛,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面对敌人时,他便是一个冷血的剑客。 “啪!啪!啪!”鼓掌声从庙宇的一个断柱后响起,一道身着靛蓝衣裳,玉树临风的身姿出现。 此人嘴上挂着欣赏的笑容,赫然便是那天机榜排名第七,传闻化形星辰金丹宗师——绛风云。 “严兄莫怪,绛某不过是随机出手,并没有针对之意,严兄在天机榜排名仅在洛仙子之下,绛某又怎敢对严兄不敬呢?” 绛风云明眸皓齿,说了千百般,句句都是为了自己开脱。 严潇心中冷笑,他又岂会看不出绛风云的门道,只是现在不是扯破脸皮的时候,能让绛风云躲在此处,并且不惜下杀手偷袭,想必这庙宇不一般,说不定有他需要的燃灯照魂花。 念及于此,严潇脸上浮现和蔼可亲的亲切笑容: “哎呀,原来是绛弟啊,为兄也没看清啊,只不过不知道绛弟在这处做什么呢?” 绛风云嘴角略微抽搐,这严潇和他一样,脸皮厚的很,不过正好,只差一人了。 “严兄来来来,实不相瞒,此处庙宇是我与几位道友一同发现的地方,绛某与严兄心意相通,自然等到你来了,可以一同前往探索。不知严兄可感兴趣?” “哦?那还要看过再说。”严潇故作迟疑,不过却迈开脚,向绛风云走去。 一直觉得,一个人能越早做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你一想起这件事情,心脏就会快速跳动,浑身血液为之沸腾。 希望诸君都能找到能够为之付出一生的事物,或者那个唯一的人。 第65章 恶鬼庙宇 严潇与绛风云进了庙宇,严潇便感受到了三股隐晦的气息分布其余三个方位,似乎是与绛风云先前做的一样,阻止别人来到这里,但却需要一个与他们差不多的强者。 “都出来,人已经找齐了。”绛风云话音刚落,三人早已走出来。 严潇认出了其中一人,却不动声色。 “这莫非便是一剑宗师?在下是天机榜第八的李寅。” “贫道严潇,见过李道友。”严潇回礼,看着眼前老实的李寅。 自从他十年前成就化形金丹之后,东洲就仿佛被刺激了一般,各种秘境古迹都开始现世,化形金丹修士也层出不穷,仿佛把万年的化形金丹全部聚集到了一个时代。这李寅便是其中一个。 “一剑宗师?”另一个老者面露不屑。 “这位是馗上人。”绛风云急忙给严潇介绍。 “晚辈拜见前辈。” “嗯。”馗上人倨傲应了一声。 严潇也不在意馗上人的态度,这些个前辈都很倨傲,觉得自己元婴便无敌于宗师,可严潇深刻的明白,若是在千年前来到这个世界,他成就了化形金丹,那绝对能够碾压一代。但是如今,哪怕是他都不敢说,能够一定打赢天机榜前十的对手。 时代彻底改变,这是风起云涌、大能横行,天骄喷发的时代,他严潇凭借造化玉书,能够力压群雄,可造化不是最强的,这个世界太多的秘密,例如洛琼,他完全看不透。 但是有一点必须确认的是,现在的元婴修士,如果还是像以前那般看待金丹宗师,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在场的金丹宗师一共四人,都是能够与元婴修士一战的存在,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 否则,又怎会与虎谋皮,与馗上人合作,想必都不在意罢了。 至于第三位,则是严潇实际上知晓之人。 “奴家宫漫音,见过一剑宗师,明音与一剑宗师还有一段故旧,还请一剑宗师息怒,不要与明音计较。”宫漫音微微欠身,她排名天机榜四十六,也是化形金丹。 “自然无妨。”严潇笑着摆摆手,不过心中早已将徵明音列入必杀名单,徵明音对他杀意那么浓,不管是源自何,在这古魂秘境,隔绝一切天机,他丝毫不用顾忌。 而且,严潇隐隐感觉,这魔音六子之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让他感觉,只要杀了任意一子,都会给六子带来巨大的影响。 “既然大家都见过了,绛某作为第一个发现这庙宇遗迹的人,还是要对严兄说一下这庙宇的事宜。” “这庙宇我们四人先行者虽然不知来历,可却能看出此地有五个方位,这庙宇看起来很惨破,实际上都是阵法幻象罢了,只要激发阵法,那么便可以回到曾经辉煌的庙宇,从而得到一番机缘与至宝。可五个方位之人,又不可修为太弱,所以严兄来的刚好。” ‘修为也不可太强,否则好处肯定都轮不到你们了。’严潇心中默默为绛风云补了一句。 那些元婴修士,基本一进入古魂秘境,不管被传送到哪里,目的地都直奔中心,相传中心有许多法宝,当然还有一部分,则是去寻找夺煞上人的踪迹,毕竟比起虚无缥缈的宝物,十二大门派给的阴圭镜才是更靠谱的东西。 否则,这另有乾坤的残破庙宇,也不会轮到绛风云等人。 “贫道自然明白,只是要如何做?”严潇笑了笑,却看见了大殿正中,那唯一一座恶鬼面相的像。 按理说,这种庙宇供奉的都是仙神佛陀,却不知为何,这处是一尖嘴长舌的恶鬼。 严潇想不明白,他抬头看着恶鬼石像的眼睛,却不知为何,忽然看见石像眼睛眨了一下,当严潇再次看去,恶鬼石像又恢复正常,一切都仿佛幻觉。可到了严潇这个境界早已没了幻觉可言,所以严潇心中对此地更加忌惮。 但阵眼所在之处,对阵法小有造诣的他,自然已经看见,正是恶鬼眼睛所看之地,似五角排列,却早已风华的五个蒲团! “看样子严兄已经发现了阵眼所在。”绛风云淡然一笑,他们四人进入先后进入此地,也都看见了这蒲团排列的奇异。严潇能发现是正常的,不能发现才让人奇怪。 “这么明显的位置,看不见岂不是很奇怪?”严潇玩味一笑。 “不过,贫道觉得,这阵法应当不仅仅是重现庙宇过去的作用,或者说仅仅用来遮掩,这样未免太过可惜了。” 虽然这五个蒲团早已风化,只剩残渣,但他也隐约发现,五个蒲团的用料极好,完全可以承载不止一个阵法的阵眼。 “严兄好见识,这阵法我们四人推测还有其他妙用,可毕竟年代久远,如今只能复原其一部分的威能。”绛风云如实说道,同时掏出一块金属性的矿石,运用灵气三两下便融成一个蒲团。 见绛风云如此,其他三人也分别拿出一块五行属性矿石,熔炼成蒲团模样。 严潇见状,这种品阶的五行矿石大多金丹宗师都有,他拿出一块木属性矿石,熔炼成蒲团模样。 绛风云微微点头,这点默契若是严潇没有,那可算白活了。 “各位五行归位,若非庙宇年代久远,打开阵法的五行之力可不止这么一点!”绛风云发号施令。 众人点头,根据残存的遗迹,五个蒲团疯狂旋转,从上往下,印在了原本古旧蒲团印记之上。 五行归位,仿若隔着千百万年的岁月,这一瞬间,五个蒲团大放五色光彩,将严潇五人笼罩,下一瞬,五人身影便从庙宇内消失,而五个蒲团也消失不见。 除了凌乱的脚印外,这座庙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 严潇耳边闪过嗡鸣声,紧接着,他看到了无数金碧辉煌的光亮,再接着,就好似迈过了时光长廊,他凭空出现在了过去的庙。 与此同时,其余四人也尽皆消失,他眼前还是五个蒲团,不过很明显,不是他们五人制作的五个。 严潇此刻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神识虽然不能外放,可仍然感受到了无上的恢宏,感受到了这座庙宇曾经的辉煌。 四周的沙弥比丘,来回走动,耳边传来浩大庄严的念经撞钟声,让他的魂也随之震动。 他这时注意到,面前五个蒲团之前,坐着一长耳佛陀,这佛陀面露愁容,看着身下跪拜在一金系蒲团上的小沙弥。这佛陀身后,则是慈悲为怀的佛陀石像。 “佛祖,您已经在此很多年了,为何还不肯离去?世间魔头如此之多。” “阿傩,我当初发大愿力,方立地得到果位,成就佛祖,也许在其他佛祖看来,我不过是顺应了天道,可实际上,我的宏愿与本心也是为了度化荡空世间魔头,让世间无魔。”地尊佛祖双手合十在胸膛。 “可是佛祖,纵然天地妖精怪力乱魔尽皆消散,但心魔却远远不会消失,心魔起于人心,这是源源不断的魔源。”阿傩仍然不动。 “阿傩,你是我最看中的弟子,哪怕你修为不高,可你的悟性却无人能比,你终有一日会明白的。”地尊佛祖说完,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阿傩恭敬一拜退下,他实际上有一句话却不敢言说,他很想问一问地尊佛祖,执着于度化世间魔,是否也是心魔的一种,可他却不知为何无法开口。 时间飞快流逝,严潇看着阿傩的成长,他不知道在其他五人那里看到的是什么景象,可是在阿傩这里,漫长岁月度过后,他成了大弟子,不过在这不知多长的人生中,地尊佛祖早已避世不出,就连阿傩也看不到地尊佛祖容像,只能通过大殿上的石像与其交谈。 可交谈得到回应的频率也从最开始的有呼必应,到三日一回,再至七日一回。并且在有一次回应之中,阿傩似乎听到了地尊佛祖的隐忍痛哼。 阿傩很担心地尊佛祖的情况,他早已成了大弟子之首,也想过让其他弟子进入大殿,可地尊佛祖只允许他一人来,并且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一处世界,魔气愈发浓重,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万丈霞光、祥瑞普照,此处也不再是凡人向往的地方,隐隐约约哪怕他没有离开,但也知道,恐怕地尊塔早就成了凡人眼中的魔地。 并且阿傩发现,大殿上的地尊佛祖石像,面容竟然不再那般祥和慈悲,隐隐约约有了狰狞嗜血的模样,就好似一个佛陀入了魔,又或者魔头入了佛。 这种猜测与发现让阿傩慌了神,可他从小受到地尊佛祖熏陶与培养,知晓地尊佛祖的一生夙愿,于是他找到了另外四个与他修为相当的弟子,决定要为地尊佛祖做些什么。 于是以阿傩为首,五人翻阅众多典籍,最后发现有一法,可将地尊佛祖的心魔或者魔念祛除,只不过代价便是五人此生再无寸进,甚至于金身破灭,入不了轮回。 可五人尽皆有大宏愿、大慈悲,所以毅然决然选择了修炼此法,此法名为五行归元,将天地五行之力纳入五人体内,并且将自身炼成灵珠,唯有成为灵珠,才可保证长久不灭,而阿傩便是木灵珠。 第66章 佛与魔(中杯) 阿傩五人知道事态严峻,因为地尊佛祖早已不再回应众人呼应,并且石像面容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地尊佛祖。 阿傩五人更加刻苦地修炼,终于在地尊佛祖的魔念要破出石像,灭绝众生时,身化五灵珠,进入石像眉心之中。 可五灵珠虽强,五人还是低估了地尊佛祖的心魔,若非地尊佛祖当年早有预感,以石像封印自身,否则地尊魔神会出世,给世间带来大难,饶是如此,地尊塔也早已成了生机灭绝之地,在阿傩五人修炼五行归元的岁月中,地尊佛祖早已吞噬了地尊塔内亿亿万生灵,地尊塔成了魔域! 地尊塔实则也是一个大世界,是地尊佛祖的大世界,可如今,这世界已经成了地狱,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而诸天万界的道祖佛祖,尽皆害怕出手,沾染魔念,毁灭自身。 慢慢随着岁月衍变,经过诸多大战,最后地尊塔破灭了,在岁月利剑之下,自封虚空宇宙之中,再也不显。 不过却被魔神宇化文极放了一丝传承出去,被郭汎阳获取传承,最后一番操作之下,这才有了古魂秘境的出现,此魂,便是魔魂! 场景如同幻灯,走马观花的严潇缭乱了眼,却明白了佛。 此时,四周大殿还是大殿,还是如同过往一样辉煌,只不过曾经众千僧佛聚集,如今空空荡荡,好似有人呜咽,严潇感受到了一股旷古的悲伤。 他站在大殿之中,心中戚戚然,阿傩五人的献身,虽然仍然没有挽回一个大世界无数生灵的生命,却阻止了一个魔神的出世,于亿万大世界而言,是天大的恩情,可知晓此往事之人,恐怕除了那些同等存在之外,便只有他了。 “这是我的记忆,我本只剩一缕残魂,可没等到要等的人,先遇到了你。”在严潇的身后,忽然一虚幻的佛陀出现。 严潇转身,赫然认出了这佛陀正是地尊佛祖的大弟子阿傩。 严潇恭敬一拜,从心底对阿傩的尊敬。 “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魔神宇化文极的气息,你储物袋中,是否有他的残存之物。”阿傩面容憔悴,可目光炯炯,身体虚幻,却佛光闪耀。 严潇一下子便想到了志坚天君给他的断指。 “回前辈,是门中长辈给予的一截断指。” 严潇掏出断指,断指便飞到了阿傩身前,本魔念滔天的断指,在阿傩的掌心中彻底收敛魔气,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克星。 “这是宇化文极的断指,当初与郭汎阳的传承一同送出外界,这断指本身魔念不足,可却在外界,被人为添加了魔念魔力,而目的,想必就是让你将此断指投入塔底,让宇化文极彻底复苏!”阿傩脸上闪过愤恨之色,当年便是宇化文极毁了地尊塔,如今竟然还有人要让宇化文极出世,心肠真是歹毒。 严潇自然也想到了志坚天君,可他没有想到志坚天君图谋这般大,难不成志坚天君要让神漓小千世界也被毁灭? 严潇在这一刻,对志坚天君有了深深的忌惮。可他心中也有了一丝疑问。 “前辈,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一样可以逃脱岁月,哪怕是魔头也不行,难不成这宇化文极是地……” 不用严潇说完,阿傩已是疲倦点头,肯定了宇化文极是地尊佛祖的身份。 “我们五人本该早已在幻化为五灵珠之时死去,可佛祖当时残存意志,让我们残魂苟存,可无尽岁月过去,只剩下了我一人,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能够将佛祖从魔念中拯救出来的那一人,可这个人不是你。” 阿傩目露悲怆,掌中断指飞速旋转,魔气与他的身躯都在不断消融黯淡。 “佛祖就是宇化文极,宇化文极就是佛祖,佛祖当年对我们有恩,我们本可以完全镇死宇化文极,可一但镇死宇化文极,那佛祖也必然死去,我们五人不愿,不愿佛祖就这般死去,这是我们的心愿!” 严潇从阿傩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信念与恩情,他忽然间仿佛明白,也许阿傩早应该也要消逝,可凭借着这股信念,一直撑到了现在,却撑不到那个拯救地尊佛祖的人,至少他不是。 “但是造化弄人!为何这断指要现在回来!为何!为何!”阿傩有些魔怔,言辞激进。 严潇有心说话,可竟然看见了佛陀落泪。 阿傩的脸上,一滴泪水落下,滴落在大殿之中,落地时竟然开出了一朵金莲,这朵金莲刹那间,开满了整个大殿,并且向着庙宇外蔓延,向着整个秘境蔓延。 古井之下,宇化文极看着手中的空缺凄厉咆哮,他感受到了危机,整个古魂秘境开始震动! 进入秘境的众人,尽皆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奇异变化!可都惶恐间向着出口逃窜。 “前辈……”严潇心有不忍,佛陀动了情,动了凡心,本无一物的菩提台上,此刻沾满了恩情的尘灰。 可佛陀并非愚昧,阿傩逐渐恢复了冷静,他的眼又再次充满了智慧。 “严潇,这断指内的魔气已经被我净化,你的到来,让我明白了,也许是佛祖的安排,他最后想要告诉我们五人的便是——放下!” 随着阿傩“放下”二字落下,断指飞入严潇手中,没了魔念的断指,只是一截普通的手指,可他却从其中感悟到了一则神通。 严潇对着阿傩拜谢,大殿如同水波荡漾,随着阿傩的升空,彻底消失不见,又变成了最初的残破庙宇。 此时,剩余四人才从过去中出来,同时看向了严潇手中的断指,目露贪婪,但却因为阿傩的身影并不敢动手。 随着阿傩的升空,秘境内的人都看到了忽然庞大的阿傩像,与此同时,那遥远的古井下,宇化文极竟然自毁了一半身躯,从古井之内冲天而起,在古井四周的修士尽皆躲闪不及,被魔气吞噬。 “阿傩!!!”宇化文极滔天怒吼,隔着千万丈怒视阿傩,同时也看见了严潇手中的断指,他认出了,那便是自己当初送出外界的手指,他明明只差一步,便可离开古魂秘境,只差一步即可重建天日,可都被阿傩,都被严潇毁了! 他的仇恨加上他的魔念,刹那冲向了此地,要将严潇处死! 宫漫音四人尽皆脸色一变,施展出浑身解数逃离严潇。 只有严潇,一脸平静,看着面目狰狞的宇化文极冲向他,只有他知道,宇化文极是地尊佛祖,只有他看出来了,此时面容狰狞的宇化文极与曾经的地尊佛祖是那么的相像。一个人,纵然成魔,可他还是自己。 “佛祖,我们早应该离去的啊。”阿傩法相佛音喃喃,对着宇化文极冲刺。 刹那之间,两个巨大的法相撞击在一起,黑气与金光,碰撞炸裂成无数光粒,仿若烟尘从天空洒落大地。 同时这佛与魔的撞击,直接将古魂秘境,将曾经的地尊塔撞出了裂缝,各种残存宝物四散而飞,引起众人哄抢,哪怕是原本的四人,此时也不在意严潇手中的断指,因为已经有诸多宝光四射,并且不止一件。 唯独严潇一人,抬着头看着宇化文极与阿傩,准确而言,是地尊佛祖与阿傩在无数万年后最后的——相遇。 他不愿意去沾染俗气,脏了佛陀,他是这段尘封历史的见证人,他爱财,可却也明白,恩义不容亵渎。 那漫天洒落的光彩,将原本毫无生机的古魂秘境点亮,原本灰白一片的世界,重新变得五彩斑斓。 严潇忽然心有所感,他看向庙宇上的石像,在缓缓消逝之中,竟然对他露出了慈悲释怀的笑容。 严潇对着石像恭敬一拜,他明白,地尊佛祖可能已经回来,隔了无数岁月,再次与他的弟子们相遇,这是一场本该消失,却硬生生凭借着一股信念,见到的最后一面。 同时,在严潇的四周开满了金莲,在石像消失之地,一颗金灿灿的金莲舍利出现。 这光芒不同于所有的宝物,是真正的佛光,照耀了整个古魂秘境,这是一个佛祖坐化后,形成的一枚金莲舍利,若是完整的舍利,就是真正的至宝,能够助严潇将来感悟大道,为其证道的至宝!可惜这金莲舍利只剩下了一瓣,否则会引起无数大能抢夺,现在这金莲舍利,不过是一枚能够顺利度过阴阳淬炼的至宝罢了。不足以引起大能抢夺。 饶是如此,此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此地,看向严潇的手心,大能不在乎,可真人以下,对这一瓣金莲舍利可是无比渴望的。 千百对贪婪的目光齐齐看向严潇此处,哪怕整个古魂秘境一派祥和,犹如净土。 “你们真是脏了心!”严潇小心翼翼将舍利收好,对这些利令智昏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厌恶! 可众人早已被至宝控制了欲念,来到这古魂秘境,为的不就是机遇宝贝,且大多数都是金丹宗师与元婴上人,这一瓣金莲舍利,就是将来成就尊者,成就真人的至宝!比什么法宝都要重要! “那可是佛陀的金莲舍利啊!这古魂秘境屏蔽天机,严潇哪怕是天剑宗宗师,也不能放过他!” 一名男修的大喊,直接激起千层浪! 但凡觉得自身有实力的,都齐齐施展自身手段,看样子,是要将严潇杀了之后,再各凭本事争夺。 宫漫音与其他十二大门派的弟子尽皆后退,他们门内都有阴阳淬炼的宝物,虽然兑换条件困难,可也并非无法换到。 这严潇此时被上前宗师与过百上人盯住,贸然进场,纯粹是找死。至于灵彤,在古魂秘境的另外一角,古魂秘境太过庞大,哪怕异象传遍,可此处本就不是最中心,知道严潇得了异宝的修士,还不足三成。 饶是如此,千名宗师,百名上人的围攻,也让严潇无比凝重,可以算是他此生遇到最大的危机。 天上地下尽皆被围,他只能凭借自身杀出一条血路。 他看准薄弱处,冲刺而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赤临!黄兵!二字真言,不动明王,三界勇兵,现! 十八张临字符冲天而起,发出巨响,形成一道巨大的护罩,将严潇护在其内,同时,三十六张兵符化为三十六名元婴修为兵将,对众人而去,阻挡三十六名元婴修士。 千百修士联合一击,刹那而至,撞击在赤红护罩之上,仅仅坚持了三息,便轰然破碎! 原本与严潇共同探索庙宇的四人,本以为严潇一击必死,却没想到,那奇异的符箓,竟然坚持了三息,让严潇有了喘息的机会。还有那黄色符箓,竟然能够变化出元婴境界的兵将。 四人脸上尽皆露出忌惮之色,远处虽然有宝光飞射,可距离太远,根本抓不住。 “严某哪怕是走!也要让你们受到足够的教训!万剑凝绝阵!” 十八枚造化剑化作剑基,天空出现一把巨剑,巨剑散发出煌煌天威,让远处众人骇然。 “死!” 严潇一挥巨剑,对着包围圈的薄弱处一斩! 当先冲头的三名元婴修士直接被斩灭,连带着后面三四十名宗师也跟着身躯崩散! 一剑之威,灭绝之势! 那些不参战的众人,尽皆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剑,完全有元婴修士的威力,若非大世降临,金丹宗师没有几个能够越阶挑战元婴上人! 严潇这一剑虽然斩出,可围攻也再次倏忽而至,千人围攻又怎能恋战,恋战那便是死的结局! “何为造化?造化便是化绝望为希望,以小而博大,以蝼蚁之躯撼大象之身!” “造化——颠众生!”严潇一指前方,被他斩弱之处,修士少了一片。 这是严潇第一次对上百人使用此招,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可这百人身周乾坤竟然激荡,与严潇瞬间换了位置,被千人攻击湮灭虚无,哪怕是元婴,也无法抵抗千人围攻,除非是真人,才可一掌灭绝! “什么?!!!”绛风云心惊,这乾坤置换之招,竟然硬生生解了严潇死局的一半! 宫漫音目光流转,不知在思考什么。 至于李寅也面色阴沉,而最开始瞧不起严潇的馗上人,此时头上双角颤抖,他根本想不到严潇竟然如此强悍,竟然凭借金丹修为,躲过众人围攻,这还仅仅只是天机榜第三,若是第二的洛琼,岂不是更加逆天?!天剑宗难不成此世大兴?! 严潇强行压下反噬,正欲动用大挪移符,可是发现竟然无法使用,而他面前,竟然走出了七名元婴修士,尽皆修为高深,个个都有元婴五阶以上,赫然便是这七人封锁了挪移! “可以坚持十息,你足以自傲了!”为首之人冷笑一声,就要动手。 却见严潇一声叹息,他早就做好了大挪移符不能用的准备,这不过一试罢了,毕竟,他不想用造化剑诀给的第二招,那带来的反噬会更加强烈。 他本就是为了燃灯照魂花而来,为了复苏老祖而来,可却遇到了这件事情,他本可以扔掉一瓣金莲舍利,可他心中有恩有情有义,哪怕仅仅只是故去的佛陀,却让他钦佩,他沾了这因果,自然也不愿任何人玷污了佛陀舍利! “造化——换、天、地!” 既然天地被封,那么我便换了这片天,此为造化之术,此为换天之术! 造化——颠众生、换天地! 严潇一掌平伸,成爪似乎扣入虚空,扣住了命脉,同时面露狠色,向后用力一扯! 七名元婴修士所在的天地,竟然直接被扯下,被严潇从别处抓来的天地换上! 严潇面前的天地!是新的天地,畅通无阻!空无一人! 换天地! 在换了天地的一瞬间,严潇拿出十张大挪移符,没了封锁,他一下子便逃离出围攻。 众人尽皆停下,仿若时间静止了一般,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严潇竟然有改天换地的本领,妖孽至极! “这严潇必定跑不远!还在这古魂秘境内,这等术法,必定消耗甚大,这可是一次机遇,只要抓住严潇,术法可得,舍利可得!这是天大的造化!”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反应过来,一哄而散,去寻找严潇! 这是——天大的造化! 弱者时时刻刻怨恨外界,强者日日夜夜叩问自身。 愿你百转千回归途如虹。 第67章 一念成佛 一处空间涟漪晃动,严潇一身赤红,可赤红的不是衣物本身,是严潇的鲜血! 强行动用造化之术,他的身躯此时都是裂缝,哪怕是造化,也有极限,造化毕竟还未成道,又如何能有无视其它大道之力。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逃不掉!”严潇一咬牙,他的大挪移符已经用光,可是他明显还能感受到,再过不久,那些元婴修士就会追上他。 他身上有了至宝,这是最大的罪过。 “只能拖延时间。”严潇双目充满血丝,若非措手不及,他又岂会受到此伤,他完全能与元婴前期修士一战,他是逆天的金丹宗师。 “故布疑云,千丝迷踪法!” 严潇腹部的人形金丹大放金光,从金人模糊的五官上,喷出千百道如同白雾的烟丝,烟丝运转百脉,紧接着,从严潇撕裂的伤口处,分化千道,四散奔逃。 这是严潇学习的逃跑之法,在天剑宗,他没少研究各类逃跑秘术。 千道气息,刚好对应千人,哪怕有意外,找到他本体的,也应该不超过十人。 不过此法对他的消耗很大,为了使千道烟丝真实,他需要付出部分神识、灵气,此时可谓是伤上加伤。 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严潇认准一个方向,冲刺而去。不过一刻钟之后,一名元婴七阶修士冷着脸,选了一处气息而去。 …… “嘚愣嘚愣嘚愣嘚嘚嘚,嘚愣嘚愣嘚愣嘚嘚嘚……” 灵彤自从进了古魂秘境,便悠悠闲闲的哼着歌,到处勒索敲诈,她丝毫不觉得心虚难堪,因为这是她和师兄学的。 不过,忽然,她的心中一阵烦躁,同时身边的古魂秘境开始复苏,成为彩色的世界,这种变化看起来美好,可她心中的烦闷始终挥之不去。 她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严潇可能出事了。 “臭师兄,最后不还是要师妹我来救你,多大的人儿了,这才几个人,能把你逼得走投无路。”灵彤颇为不在意地说道,手中拎着一个储物袋,快速搜寻着。 虽然古魂秘境很大,可只要肯找,还是有可能相遇的。当然,如果是最早的地尊塔,那实在太庞大了。 …… 严潇一路遁逃,若非造化剑诀的奇异且身上丹药众多,此时早已夭折而亡,即便如此,他的伤势也只是好了一成,他不过强撑着逃跑。 并且忽然,在他遁逃的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严潇,没想到你这么能逃!” 严潇双瞳收缩,他没有想到,第一个阻击他之人,竟然是馗上人。 “若是你全盛时期,老夫自然不敢针对你,可现在嘛……”馗上人阴险一笑,话还未说完。 忽然,在严潇右侧,一个粗壮铁钩对着他胸膛刺来,若是被刺中,必定身亡! 馗上人果然阴险。 可严潇岂会没有准备,他身上什么都不多,就保命的法宝多。 虽然这铁钩来的突然,可是他身上黄光一闪,护身玉佩应声粉碎。 “咦?”馗上人目露惊异,手中抽回了铁链,铁链顶端挂着充满铁锈血迹的铁钩,看来杀过不少人。 “果然小瞧了你,若非在这古魂秘境,老夫杀了你,绝对会被天剑宗的真人就地格杀,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馗上人阴冷一笑,同时,在严潇的四面八方,空间震动,成百上千的铁钩竟然同时冲出,俨然形成了一个铁链牢笼,瞬间将严潇包裹在其中。而馗上人右手的铁钩,自始至终没有动过,动的,实际上是他头上的一个角,那角竟然是个铁钩,飞出插入空间内,幻化出了钩链! “砰砰砰砰砰!”严潇身上的护身玉佩闪了无数下,阻挡了上百道攻击,护身宝物有限,终究有一道铁钩,刺入了他的腹部,如同毒蛇一般,狠狠勾住了他的血肉。 同时,馗上人在远处残忍一笑,直接便要用力一勾,只要做到,那严潇必然上下分为两段! 就在这时,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从天而降: “我的师兄,是我的奴隶,只能我来惩罚,你凭什么对他动手?!” 赫然便是灵彤的声音! 灵彤面色冷漠,眼中冒出怒火,她看见了严潇的惨状,对馗上人起了杀机! “又来一小娃娃,竟然是第十美!老夫还没尝过十美的滋味,你这可是自投罗网!”馗上人尖锐一笑,舌头疯狂舔舐嘴唇。 “小心!”严潇正要出言提醒,他此时被全身禁锢,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如此境地。 灵彤对着严潇点头一笑,她的强大那是源自于大道的强大,她来历神秘,连自己都不知,可就是天生的强大,连严潇也无法比拟。 一道铁钩从灵彤右上处的空间出现,突袭就要刺穿灵彤胸口,可灵彤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铁钩便自动消散。 法宝无用! 馗上人面露凝重,他手中的铁钩消失了,不过他下一刻露出冷笑,故技重施,灵彤的身周赫然也出现了千百锁链,将灵彤包围,他头上的另一只角,也插入了空间内。 虽然有些可惜,可哪怕美人只剩下了半截,他馗上人也能肆意玩弄。 一想到玩弄灵彤的残躯,馗上人就忍不住搓动下体。 “师兄,你就输给了这样一个垃圾么?”在锁链牢笼之中,灵彤依旧冰冷的声音传出,她怒了,可并未失去冷静,她天机榜无名,是异数,是天机榜的资格不够!若是天机榜有资格,那空置的第一,哪怕万年,也只是灵彤一个人的位置! 灵彤声音传出,铁链牢笼便在馗上人惊骇至极的目光中——全部消散!不存丝毫!被生生抹去了存在!抹去乐痕迹! 这双角是他馗上人的本命法宝,可此时湮灭,直接让他一口鲜血喷出。 “你是谁!你是谁!!!”馗上人惊恐后退。 “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把他杀了!”馗上人一边后退,手中一边抓着缠绕严潇的锁链。 “我说,万法皆消,那便万法皆消!”灵彤双眸一瞥严潇的位置,牢笼轰然消散,再给了馗上人一次重击。 “言出法随!言出法随!你是哪个老妖怪!你是哪个老妖怪!不!不!你是仙!你是仙!”馗上人口喷鲜血,头发散乱,双目惊恐,已然没了再战的斗志,凡人怎能和仙斗争?! “我说,此地寂灭,则此地寂灭!”灵彤话音落下,馗上人所站方圆,花草树木、虫豸走兽全部枯萎,馗上人的生机也全部枯萎,双目彻底涣散。 这片方圆直接枯萎,紧接着,一道风吹过,这片方圆之物全部化为粉末消散一空,成了空。 在外界高高在上的上人,对灵彤而言不过几句言语便可杀灭。 至于严潇,在灵彤出现的一刻便知道灵彤一定会赢,可灵彤从未下山,所以前面他还是担心出言提醒。 馗上人以为灵彤是言出法随,可实际上并不是,严潇曾经在山上试验过,灵彤是万法不侵,无论是任何法术、器物、道,尽皆无法对灵彤造成效果,所以无论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到灵彤,这是严潇可以确认的事情。 灵彤除非寿元耗尽而死,否则绝不会死,但是碍于境界的缘故,实际上,灵彤会被困住,亦或者说是镇压。 无效是体量上的无效,在修为实力相当的情况下,灵彤可以使万法无效,可若是修为比灵彤强大太多,那么灵彤便会被镇压住,只要大能在灵彤身周设下困法,灵彤哪怕能无效化,也只能无效一小部分,可大能用充盈的法力,可以生生耗死灵彤,这是灵彤最大的弱点。 可这个弱点,只有严潇知晓,但真正的大能,恐怕一下子便能看出灵彤的奥妙,可馗上人显然不算此列。 这就是严潇为何深知打不过灵彤,默认让灵彤来和他一起进入古魂秘境,因为灵彤真的比他强。 可即便如此,此时强敌正在跟随而来,他们还是要逃。 “师兄……该吃药了。”杀了馗上人之后,灵彤恢复正常,急忙扶住严潇,便给严潇喂了药。 虽然这句话在严潇听来有点耳熟,但此刻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一只手搭在灵彤的肩膀上说道: “有上千人追杀我,灵彤,我们先逃。” “啊?啊!”灵彤一惊,她本以为就一个馗上人,没想到严潇竟然被围殴,难怪如此狼狈。 “师兄,那你坐稳了啊。”灵彤手上出现一精致小巧的木舟,她将其一抛,便迎风见涨,变成正常小船大小,她与严潇坐入其中,坐稳之后。 小舟“嗖”的一声,蹿地飞远!很多金丹宗师,都忽然感受到一阵风吹过,压根不知道这是灵彤的本命法宝虚空舟,而看得清的元婴修士,也尽皆目露忌惮,这等速度的法宝,没人追得上,除非提前封堵。 虚空舟是灵彤的本命法宝,因为她仰慕严潇,所以也做了一个逃命的法宝,这在当时,被齐修狠狠骂了一顿,说严潇什么都不教,就知道教小师妹跑路。 当时灵彤只是吐吐舌头撒娇,如今看来,灵彤绝对这是正确的选择,只要她对严潇的情分够足,严潇将来就会跨越伦理道德,和她成亲,哪怕她们本来也没有血缘关系。 “师兄,你看我的虚空舟快不快!”灵彤自我吹嘘,严潇则闭目疗伤,有了灵彤,严潇倒是可以暂时放下心。 他已经嘱咐灵彤,往古魂秘境中心而去,他明白,出口肯定已经被人挡住,出去只是自找思路,如今破局之法,只能依靠他手中的断指了。 严潇伤势不过才好一半,他便抓紧时间开始参悟,至于灵彤,让她一个人玩去。 断指内记载的,是一门秘术,名为一念成佛,修行之后,可以激发心中的佛念,让严潇的实力与修为增幅,一念成佛一但练成,可让他修为增幅十八倍。 严潇虽然不明白,十八倍对他而言有多强,但是想必,可以让他有能力与元婴后期修士一战。 他本来有些犹豫是否要修行此秘术,因为哪怕他为地尊佛祖与阿傩的故事折服,可心眼还是有,但是一念成佛法告诉他,此法有弊端,那便是使用越多,越会被佛念占据身躯,本不是佛,也会逐渐化佛,成佛虽然并无坏处,可若自身道并非佛道,那么便是大道上的阻碍。 可如今,严潇已无路可选,灵彤也保不住他。 造化剑诀虽然逆天,可他只是金丹圆满,强行使用更深奥的造化之术,那么只有死的下场! 严潇看着依然活泼开朗的灵彤,心中长叹一口气。 “灵彤,为师兄护法。”严潇念了一句。 “遵命!” 严潇沉浸断指之中,修炼此法,哪怕将来佛陀阻路,他也要跨过阻碍,修士,不可有迷惘,迷茫的结局,便是死亡。 严潇有所推测,但不知道的是,他得了至宝的消息,逐渐传遍了整个古魂秘境,隐约开始自发围堵严潇,严潇的下一步活路,究竟何在? 第68章 如何?(中杯) 古魂秘境外,众门派也没有闲着,难得有一个天大的秘境,可以让众多门派一同联手分配利益,可以算是一场盛会。 虽然东洲修真界大方向上团结,可这样的联谊之事,也甚是少见。 “大世真的来临了啊。”天剑宗区域内,姚佰看着攒动的人头感慨道。 “师父,我们天剑宗出了三名化形金丹宗师,正是大兴所在呀。”匡乃锋站在姚佰的身旁说道。 “是啊是啊。”匡乃锋旁边的弟子都尽皆点头,亲传弟子的数量经过十年竟然又长了一倍,姚佰的有教无类、勤恳播种,辛勤耕耘弟子的工作,大有建树。 “你小子,别给我丢脸,这么多年了,严潇都金丹宗师了,就你还在原地踏步!”姚佰吹胡子瞪眼,他心中虽然甚是享受门下人才济济的风范,可目前还没有培育出一名宗师,这是遗憾。 “姚师弟,一门能有三天骄,这是我们天剑宗的气运,若是人人都是天骄,天骄就不值钱了。”千机客一如往常一样,说话带着阴冷气息,他一说话,匡乃锋这些弟子尽皆缄口不言。 “唉,不过这次古魂秘境危险,也不知道严潇三人是否会陨落其中。”姚佰微微一叹,古魂秘境看起来很正常,实则时间流速根本不同,其内的人以为过了几天,实际上,早就过了几百天。 如今,外界早就过去了两年的时间,所以天君谷此处的人数一直再涨,不得不往外扩张。 天君谷旧址的掌门人于洋,此时站在高高的山上,他看着挤满了人的天君谷,长叹一口气。 他没有去古魂秘境,他是掌门人,资源丰富,不必以身涉险,可这古魂秘境不知持续多久,他只希望古魂秘境不会再有第三次,否则天君谷真的要改名了。 …… 严潇在灵彤的保护下,一路向着中心古井处前去,因为灵彤的强大,路上但凡没有元婴境界的,且不是化形金丹宗师的修士,都尽皆成了亡魂。也遇到过元婴圆满的高手,但是灵彤仗着本命法宝虚空舟的诡异巧妙,逃过了多次追杀。 可这般时间也过了七日。 灵彤坐在前方御使虚空舟,她浑身的衣物尽皆破洞,露出雪白的肌肤,不是她没有备用的衣物,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遇到的敌人越多,她能明显感受到古魂秘境的修士们形成了包围圈,合作要将他们二人夹攻而死。 灵彤不明白,为何这些人都仿佛红了眼,哪怕严潇拿了一瓣金莲舍利,也不应该如此。她此时一脸憔悴,若非有齐修给了诸多的灵丹妙药,对她甚是宠爱,她早已坚持不住了。 严潇已经将伤势完全恢复,可在参悟秘法,根本无法分心,根据严潇所说,他的秘法一旦修成,那么就有机会可以突破重重阻碍,脱离古魂秘境。只要出了秘境,那么到了天剑宗的管事区域,无论是哪个门派都不敢动手,隐约龙头老大地位的天剑宗,可不是任何一个门派敢随意联合进攻的。 话虽如此,可灵彤忽然面色一变,正要再次使用虚空舟的虚空挪移逃遁,可发现四周竟然被禁锢住了,不多时,上百修士便直接包围住了他们。 “灵彤仙子,我们怜香惜玉,你们已经逃了数日,如今是时候交出舍利子了。”这个小包围圈,为首的一名阴险男子冷笑说道。 “钟上人,为何如此步步紧逼?”灵彤面露愁容,她看着眼前的钟不允,此人境界是元婴圆满,已经追杀了她与严潇三日,是追的最紧的一群人。 “为何?有趣?灵彤仙子,莫非天剑宗的弟子都这般幼稚?修真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大道理,再说了,只要你身后亲爱的严潇师兄愿意早点交出金莲舍利,那么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钟不允眼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嘴角浮现戏谑的笑容。 本来众多门派的修士并不会如此团结,若非他修为高强,且付出了诸多代价,那么身边这百名修为不一而足的人,根本不会跟着他猎杀严潇。 一想到自身付出的诸多宝物,他的心中便是一阵肉疼,而肉疼间接转化为了仇恨,若是严潇早点交出金莲舍利,他也不用多付出几日的报酬,归根结底还是严潇的错误。想到这里,钟不允的面容骤然狰狞,他张嘴道: “都怪你拼命保护的愚蠢之人,不过接下来请放心,在杀死你的师兄之前,老夫一定会好好让你爽上天,虽然你只是第十美,可老夫也没有尝过十美的味道,等老夫尝完了你的花苞,便是轮到诸位道友了!” 钟不允一挥手,四周百来名修士尽皆高呼,或吹口哨,眼神色眯眯地在灵彤凹凸有致的身形上划过,或故作淫荡的动作,对着灵彤意淫,露出淫荡的表情,总而言之,十美对他们也有不少的诱惑力。 钟不允见众人的情绪被他带起,也愈发嚣张,他张狂道: “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交出金莲舍利,可饶你们不死!” “你休想!”灵彤双目一瞪,她虽然经历颇少,可完全知道这钟不允绝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不知道师兄为何不早点将金莲舍利这个烫手山芋扔掉,可她自然明白,师兄有师兄的考虑,有师兄的决断! “敬酒不吃吃罚酒!”钟不允面色骤然阴冷,直接振袖,一虚幻的灵气大手自灵彤上空浮现,便对着虚空舟拍击而下! 元婴圆满境界的修士的一掌,完全可以轻松杀死百名金丹宗师,再往前一步,便是那尊者境,尊者境只要有阴阳淬炼的宝物,那几乎便是九成的几率成就元神真人,可若是没有保护,或者只是一段淬炼的宝物,那么成功率只有不到一成,而且死亡的概率也大大增加,这就是为何,东延神州修真界尊者稀少的缘故,若是无十足把握,有宝物加身,那么除非寿元耗尽,也不会有元婴圆满的修士踏出这一步,踏出这一步,那便是意味着半只脚踏入了死亡,踏入了地狱! 灵彤看着似慢实快的灵气大手从天而降,面露绝望,她身上的宝物哪怕再多,比严潇多了一倍,也早在这七日的时间内耗光了,此时这灵气大手从天而降,她如何去抗?拿什么去抗?只能拿命啊! 灵彤看着身后两眼紧闭的严潇,脑海中闪过了诸多过往的画面,她看着严潇坚毅的面容,用力点点头,她知道,师兄一定会来拯救她的,一定不会留下她一个人,所有人都以为她师兄是个老苟逼,只有她知道,师兄的心中装满了感情! “师兄,你可要加油哦~” 灵彤对着严潇握了握拳头,便冲天而起,对着那灵气大手扑去。 钟不允本来还戒备着灵彤身上的各种宝物,可如今看着黔驴技穷的灵彤,露出两排大黄牙笑了。这些时日的追杀,他自然知晓灵彤的奇异,万法不侵,可唯一的缺点便是,可以被困杀,他钟不允什么都不多,就是灵气多,都到了元婴圆满的境界,又有什么可以缺的呢?无非就是缺了尊者淬炼的宝物罢了! 灵彤悍不畏死,直接冲进了钟不允的灵气大手之中,她的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虽然灵气大手尽皆无法伤害她身,可她体内的灵气也才拼命消耗。 从百丈的位置,一直被下压,似乎钟不允就要这样,将她与严潇镇压而死! “钟上人,你等会可要收着点啊,别一巴掌把第十美拍死了啊,老子还想玩一玩呢。”一名中年元婴修士露出饥渴的笑容,钟不允只付出了围堵的报酬,没有付出帮忙出手的报酬,所以在场修士尽皆看戏,被百名修士轮上,哪怕是修士,恐怕也无法存活。 在场男修一共占据八成,其中有五成,脑海中都幻想出了凌辱灵彤的画面,剩余的两成女修大多都面露厌恶之色,为灵彤可怜,只有少部分女修幸灾乐祸,这是嫉妒。 就如同蝼蚁一般,此时的灵彤就是一只蝼蚁,蝼蚁对于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只要轻轻一抬脚一碾,那么蝼蚁便会四分五裂化成肉碎,蝼蚁没有力量去抗争比它强大无数倍的存在,要么一步一步成为比人类更强大的凶猛野兽,要么成为供人圈养玩耍的灵宠,想要活着,要么强大,要么妥协,这便是修真界的不变定律,这便是残酷的世界。 灵彤被一点点下压,因为压力的存在,且她这些时日心力交瘁,早已没了全盛时期的力量,她的衣裳逐渐破碎,裸露出大片皮肤,虽然遮盖住了重要部位,可也让在场不少定力不佳的男修都恍然失神,只想在灵彤身上狠狠发泄上百次上千甚至是上万次!这就是兽欲,这就是人族的卑劣,人族哪怕再怎样修炼,骨子里的劣根性也不会杜绝,兽欲绝大部分时候是打开毁灭大门的最佳秘钥! “师兄……”灵彤扭头向下,她看着紧紧皱眉似乎对外界情况有所感知的严潇,眼眶湿润,哪怕被下压到了十丈高度,她也仍然心怀期望,不外乎别的,她的师兄——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尤其擅长——绝境逢生! 钟不允与在场男修尽皆呼吸急促,一个个犹如野兽一般,盯着灵彤,似乎只要再往下压一寸,便可以将灵彤的衣物尽皆破碎,看见那极尽柔美白皙的身躯,看见那能让人欲仙欲死的胴体!这便是兽欲! “再快点!再快点!”在场众修的心思尽皆同步,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灵彤,至于严潇,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死人,他们待会只想将灵彤亵渎凌辱至死! 终于灵气大手下压至一丈的位置,灵彤的衣裳尽皆破裂,可就在那一秒,一道黑色身影遮挡在了灵彤身前,灵彤身体遮住,同时一掌打碎残存的灵气大手,将灵彤抱在了怀里。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师兄。”严潇拿出衣袍紧紧裹住了灵彤的身躯,灵彤眼眶红润,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和委屈,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无力点头。 “放心,师兄会把这些人的眼睛全部挖出来之后再杀死,你受的委屈,师兄会百倍替你讨回!” 严潇语气森冷,手指在灵彤的眉心一点,让一路上精神紧绷的灵彤放松入睡,同时将他收进了储物项链之中,项链中有一口棺材,是严潇一次历练无意中得到,可以存放生灵,虽然有些不吉利,但对于现在的严潇而言,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储物项链存放生灵。 安置好了灵彤,严潇一脸冷漠转身,看向或惊愕、或不甘,但绝大部分都是欲求不满的百态神情,他怒极而笑! “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严潇仰天怒吼! 灵彤是他的逆鳞,触他逆鳞者——全部都要死! “严潇!你莫要嚣张!猖狂至极!”钟不允大骂,在场众修尽皆不忿,可绝大多数也还是抱着双臂看戏,哪怕严潇恢复了状态,可在场有上百人,有二十几名元婴后期的上人,严潇再强,也绝对没有办法抵抗。 “死!” 严潇只有一个字,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钟不允面前,外界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罪魁祸首便是这钟不允! “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钟不允面露嘲讽,对于严潇第一个选择杀他毫不意外,可一切不过只是困兽之斗罢了。 他随意一挥手,灵气大掌出现,根本不用任何术法,单单元婴上人自身的灵气质量,便可以碾压金丹宗师,哪怕严潇是化形金丹宗师,也还是差了钟不允一筹。 钟不允一掌,便将严潇击退,再接着步步紧逼,一步一步向着严潇走去。 严潇在步步后退之下,一口口鲜血喷出,众人尽皆戏谑看戏。 “怎么了?是知道自己逃不了,所以不逃了吗?”钟不允再次挥出一掌,对着严潇的胸口轰击而去,严潇被这一击直接击飞,可包围圈也随着他而移动。 “你是觉得天剑宗天大地大,无人敢动吗?”钟不允面露嘲讽,看着重伤的严潇,走出了好几步。 严潇此时看起来仿佛油尽灯枯,使用的无数术法,看起来都对钟不允无效,被钟不允压着打。 钟不允有戏耍蝼蚁的想法,嘴角挂着不屑的笑,走到严潇面前,对着如同败家之犬的严潇,就要一脚踩碎严潇的头颅。 就在这时,严潇抬起头,咧开充满鲜血的唇齿对他嘲讽一笑: “你真的以为?严某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吗?” “一念——成佛!” 钟不允双目惊骇,正要后退,可严潇身上散发出无限金光,先前的伤势竟然都是伪装的,不过受到两成的伤势罢了! “钟不允,若佛陀都弃你于不顾,那么你便是连死都脏了这个世界!” 严潇双手合十,浑身气息暴涨十八倍,虽然还不及钟不允,可如此近的距离,对着钟不允挥出了一掌,钟不允哪怕不死,也要重伤! “你!”钟不允只来得说出一句话,胸膛上便印上了一道掌印,他的五脏六腑尽皆因为这一佛掌被震碎,紧接着,似乎浑身骨骼与皮肤无法承受严潇的这一掌,从胸口处,直接破开了一个大洞,喷出鲜血与碎裂的内脏倒飞而出,撞断无数山峰树木。 只是一掌!元婴圆满修士——重伤! 在场众人尽皆倒吸冷气,这严潇怎么会忽然一瞬间这般强大!可也不是没有明智之人! “严潇身上必定有秘法,这种状态一定不能持久,杀了他,夺了秘法与舍利!” 原本因为钟不允暂时结盟的人,此刻尽皆土崩瓦解,躺在山峰底部偷偷疗伤的钟不允,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有元婴境界,尽皆可以重伤他,他身上也早已没了护身法宝。 “放心——你们都会死!”严潇面露嗜血的冷笑,他本不愿意杀戮,可这些人——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第69章 一念成魔(中杯) 严潇一剑从天斩下,剑光对着一名元婴三阶的修士呼啸而去。 剑光睥睨纵横,斩开千百树木,斩碎花岗巨岩,眨眼而至。 这名修士还未反应过来,便直接被璀璨剑光一分为二,鲜血内脏落满一地! “该死!这严潇怎么这么强!”有人惊呼,甚至不少人都开始打退堂鼓。 严潇身形一闪,躲过百道攻击,出现在这名修士身前,直接用双指剜下其双目。 “我说了,你们的眼都要被我亲手挖下!”严潇露出嗜血冷笑,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身上肌肤散发出淡淡黑气。 “严潇,你莫要太张狂!诸位道友,我们联手封禁此人!此人已入魔!不可留!” 一名元婴七阶中年大喝一声,神念传音众人,众人精神一振,获得合击阵法。 众人尽皆大喝一声,形成特殊站位,浑身光华流转,在严潇身前竟然形成一虚幻兽头! 此兽长着三个长角,两短一长,绒毛披缀,看不真切面目,可竟然从其上传来了无上威压,竟然隐隐约约有了阴虚尊者的气势。 严潇目露战意,一念成佛可以让他长时间保持十八倍的战力,这等战力让他可以与元婴圆满修士争锋相对,哪怕是尊者,他也不惧! 修士,岂能有畏惧之心! 他双手掐诀,万剑凝绝阵剑光分化,凝绝成型。他手握参天巨剑,对着那凶猛兽头便是一斩! “灭!” 严潇咬牙,巨剑从天而下,可那凝结众人修为的巨兽也非同凡响,兽口一张,便直接咬住了剑刃,火光四溅,金铁交错轰鸣,不过三息,巨剑崩然破碎,化为铁片,坠落成空。 “造化——颠众生!” 严潇一指对着一实力薄弱处落下,天可封,地可禁,造化不可被封禁! 犹如空气爆鸣,严潇与那十名修士的位置对调,合击阵法瞬间被破除。 剑光一闪,剑光分化,严潇四周十名金丹宗师,外加一名元婴四阶修士尽皆身死!残肢断臂飘浮四周,蓬勃血雾氤氲其身,将他遮掩只显露出淡淡身形,犹如浴血走出的杀魔! “去死!” 就在这时,一元婴六阶老者似乎早有所料,在严潇的身后出现一杆幽黑长枪,对着他后脑勺攻击。 “你还是太弱了!” 血雾之中白光一闪,针尖对麦芒,剑尖对枪尖,可造化剑无与伦比,世间唯一,在那老者惊骇的目光中,造化剑将其长枪一分为二,在他反应不及的时候,将其头颅上下分割。 白红之物混合,从其断裂一半的头颅中落了一地,犹如没了鼻梁以上的人躯。 而老者的元婴,早在严潇剑刃触及其身的时候,被剑气搅碎。 “严潇!”元婴七阶以上的修士尽皆憋愤,他们因为怕死而形成一团对严潇进攻,可严潇根本只挑软柿子捏。 “我可没你们这般愚蠢至极!”严潇面露嘲讽,他虽强,可十几名元婴修士形成的铜墙铁壁,并非他可以抗争,若是单挑,他一个都不惧。 严潇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十息,此地死去三十人,虽然他也挨了不少攻击,可一念成佛金身铸,他的皮肤泛着淡淡金光,肉体的强度大大提升。 “逃啊!” 在严潇杀戮四十人之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此时残存的金丹宗师一哄而散。 非是金丹宗师不抱团,而是严潇的颠众生之法,可以随时颠倒位置,随意击杀,虽然他换位的时候会有空隙,可却被他用身躯硬生生抗下。 “你们休想跑!”严潇口溢鲜血,将手然一团黑色毛线一般的东西向上空一扔。 那黑团迎风见涨,上升到顶点之时,竟然化为一张大网,一张蕴含了各种大道混乱气息的黑网。 这黑网瞬间扩大,直接将四周百里笼罩。 有修士因为冲刺太急,撞到黑网之上,竟然直接若冰雪消融一般,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这就是灵彤的化形金丹——大道之网! 任何人都无法逃脱大道束缚,大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灵彤的神秘,也是灵彤的杀手锏,只不过这杀手锏,也需要雄厚的灵气催发。 若是天君催发,那么,一个小千世界,将会被大道之网直接包裹至虚无。 “这是什么东西!” “逃!逃啊!” “逃不掉!” 众人尽皆面色惨白,哪怕到了大网边界,可任何东西尽皆无效,哪怕是使用大挪移符,也会撞击在网绳之上,消融死去,好像此地方圆百里,成了一处封禁绝地! 而严潇,便是绝地猛兽,在肆意屠戮众人! 且严潇还控制着大网不停收缩,本来过百之人,此时仅剩一半不到。 “前辈救救我们!”残存金丹宗师尽皆哀嚎,向着十几名抱团元婴修士哀求,可这些所谓前辈,此时都面露忌惮,尽皆站在原地不动,非他们一开始便要抱团,而是自从钟不允一招被重伤,再后死于严潇手中,他们根本不会做此选择。 “怎么办!这严潇不知这奇异状态还能持续多久,诸位道友,都莫要藏私了!”一中年妇女大喊,率先抛出一捆索,跳跃之间对严潇飞去。 严潇手刃一人,此时衣衫早已染红如枫,忽然心中一跳,向左一闪,一条充满灵性的金光索出现在他之前的方位。 这金光索一扑落空,再次闪烁,便直接将严潇套牢。 金索大放光芒,竟然好似要将严潇生生勒死! “这可是老身的本命法宝捆身索,被其困住的修士,若无克制之物,必定被勒死此处。”这中年妇女面露得意。 并且严潇此时口吐鲜血,看起来似乎真的要被勒死。 就在这时,忽然一人对这中年妇女出手偷袭,这中年妇女因为距离太近,直接被一掌轰灭,连带着严潇身上的捆身索也失去了作用。 “你!” 有人对着出手之人怒喝,结盟瞬间分崩离析四散而开,信任若冰雪消融。 “这便是所谓的修真界么?”严潇面露嘲讽,他确实被这捆身索着了一道,可他没有想到,破局者,竟然在敌人之中。 “也好,分散而攻!” 严潇速度暴增,直接趁众人疏忽,又杀死一人,此人双目也被挖下,被其串在了衣衫之上。 此时看去,严潇胸口前缀连了三串森白眼珠,有七十六双,合计为一百五十二颗人眼。 每一颗人眼都布满血丝,都是真正的死不瞑目,都充满了骇然。 哪怕没了五官,可骤缩的瞳孔无不表现出,这些眼珠主人死前所遭遇的恐怖。 但严潇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它一想起灵彤憔悴委屈的模样,心中便是阵阵酸痛,眼眶无法控制的湿润。 他本可以丢弃金莲舍利,完美避过此劫,可这与他的道心不符。 他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苟王,他是一个,有节操的——苟王! 他有所为,有所不为,并且更关键的是,这金莲舍利,貌似关系到了杀戮老祖的复苏之物——燃灯照魂花! 谁要与他抢此物,那便是与他的恩人为敌,威胁老祖的性命!他严潇,没有老祖就没有今天,是老祖成全了他!甚至有可能——成全了一个魔! “杀!” 严潇大喊一声,一手举天,大道之网剧烈收缩,他体内灵气疯狂流转倾泻而出,丹田金人光芒万丈。 残存金丹宗师尽皆被网绳触碰,惨叫着消融死去。 这不是单纯肉身的灭杀,而是灵肉神魂尽皆被抹除,连轮回都进不去,真真正正消失在这个世界,所有痕迹尽皆消融! “诸位道友!再拖下去!我们都要死!” 一人大喊,残存元婴众修尽皆不再藏私,各种手段齐发,欲要灭杀严潇! 可不知为何,竟然有一黯淡身影,躲藏在暗处,虽然不敢在网绳周围晃动,可其双眼犹如利剑,死死盯着严潇,其身躯如同黑雾,并且不断有黑雾翻滚,似乎在凝实躯体。 或枪棍锁坠、或风火雷电,亦或者是各色神秘器物,一瞬间轰击严潇之身。 严潇虽然杀疯,可还残留一丝清醒,他心中怒气四散,微微叹息一声,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不过他也仅仅是叹息。 “造化——换天地!” 严潇双手向前一推,似乎扣住了天地的缝隙,随之向着两边疯狂一扯,天地又被扯烂,其身前成了一片空荡之处,不过他并没够换取另一片新的天地进入。 反而此处空荡一直存在,因为天地被换,直接少了一半攻击。 在千钧一发之间,严潇剑光流转,只来得及抵挡五成攻击,剩下的攻击,一一轰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一只手直接断裂,紧接着大腿出现一道豁口,鲜血疯狂喷洒,胸膛有一拳印出现,他口中吐出微末碎脏,而最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他的腹部出现。 他的腹部犹如被人横向割裂,可以看见蠕动跳动的脏器。 这一下,严潇重伤! 先前的一切看起来他凶猛无比,可是都是挑的金丹宗师下手,打了一个气势和措手不及,否则,全部元婴上人们一开始就联手攻击,他哪里能杀了这么多人,一切,都不过是算计罢了! 严潇眼神一下子黯淡涣散,换天地如果他不去更换,那么他也不知道那些人被换走何处,不过看来,少了一半压力,也有好处。 他脑海中无数想法闪过,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一人身后,一剑断了此人生机。 而在严潇杀了此人之后,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 “不!你怎么还没死!你是人是鬼?!” 有人惊呼,被十几名元婴后期修士联合一击,严潇竟然没有失去行动之力,虽然看起来重伤,可还有战斗之力。 这由不得他们不惊,哪怕是元婴圆满,也不敢同时对抗十几名境界相仿的修士,没有! 可严潇这里却创造了不可能,颠覆了他们心中的认知! “快杀了他!” 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再次联合攻击,无数光华流转,轰击严潇,眼看着严潇就要死去。 他仍然强撑着抬起手上的造化剑,想要抵抗一战。 魂虽不灭身已残,凭借皮肉缀连的四肢,又何来逆转一切都资格? 然而,依然有。 时间仿若定格,实则缓慢流转,那些攻击都仿佛慢动作,可这不过是在严潇的观感之中,外界实则无甚变化。 严潇似乎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响,他的眼神涣散,似乎又看到了黑白的世界,看到了过去的古魂秘境。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可明白?阿傩与执念,宇化文极与地尊佛,佛与魔,从来不是独立存在,没有佛何来的魔,佛不渡魔,魔不扰佛,又何来的因果循环,这是一个圈,一个首尾相连的因果,想必你在修炼秘法的时候便早已发现,可你无法不做,因为你无路可走。” 这声音仿佛有无上的浩荡庄严,在严潇的双目所见中回响。 严潇口中的鲜血也缓慢滴落: “你为何要帮我?” “为何?因为——我念自在!” “你还不入魔?!” 这人一笑一嗔,这世界仿佛若镜子破碎在严潇眼前破碎,严潇黯淡的双眸之中忽然一道黑色的火焰冉冉升起。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若不存,何来魔?’ ‘我早已入局,那么也不在乎再乎此身沾满污泥!’ “魔入我身!一百四十四倍,开!” 严潇双眸大放魔焰,一声大喝,伤口处燃烧其黑色魔焰,伤口极速复原。 同时,那庄严的声音似乎极为满意,笑着离去。 世界再度恢复正常,严潇魔念贯彻全身! “魔!” 严潇瞬间清醒,他的佛意褪去,浑身缭绕黑色魔焰,那些攻击此时方至! 他低着头,握了握拳头,感受到了身体内无与伦比的力量,这是入魔的力量! 他再次抬头,伸出一只手,对着那些光华用力一握,那些器物法术尽皆燃烧殆尽! 残余众人尽皆口吐鲜血受了反噬,双目大惊看向严潇。 “你是魔!” 虽然是老梗,但是我喜欢 第70章 古井救命(中杯) “魔又如何?我本就是魔,这魔念是我奴役它,而非它奴役我!” 严潇仰天大笑,目露凶光,双手舞动,魔气滔天。 大道之网再次收缩,换天地的那些修士也在此时再次出现,个个尽皆狼狈,一看见严潇,便犹如看见无比惊恐的事物,惨叫着要逃走。 此时个个都发了疯,撞在了大道之网上,消融身亡。 就好似被诡异入了身躯,被真正的恐怖操纵! 可严潇不在意这些,他虽然说的好听,可魔念对他的影响实在很大,他脑海中只有杀戮的念头,且他也是如此做的。 他疯狂挥舞双手,恍若未觉,所有还残存的敌人,在他疯狂之中,一个个尽皆死去。 就在这时,忽然另一道魔影出现。 “桀桀桀!我宇化文极!又岂是你一个地尊和五灵子可灭的!这严潇魔念!正好成全了我!” 魔影仰天大笑,赫然便是竟然没有死绝的残缺魔神——宇化文极! “宇化文极!” 严潇面露狰狞,唇齿之间也冒着黑色的魔气,好似体内五脏也成了魔念扎根的土壤。 “虽然不知你是何人创造的,可却成就了本神的造化,成就了本神的归来,本神得以出世,倒是全靠你了。”宇化文极阴冷一笑。 在他四周,此时再无任何生命存在,严潇杀了九成,他在出现时杀了剩余的一成。 在外界,这百人完全能够组成一个中型门派,有一定的影响力,可在秘境中,不过是枯枝落叶罢了。 “你抢了本应我来灭杀之人!”严潇双眸尽皆化为黑色,如同泥泞一般的黑色,没有任何光泽,好似黯淡的星土。 他的理智,仅剩一丝,此时叫嚣着冲向宇化文极。 魔焰万丈,其势滔天! 若是在外界,严潇身上的邪恶魔气,足以让所有心存善念的修士出手灭绝。 可宇化文极只是轻蔑一笑。 “严潇,魔可不是你这样的,你此刻的模样,只能算是魔奴,而非真正的魔。” 宇化文极的下半身都是黑色魔雾,只凝聚了上半身,此时对着严潇一指点出。 只见原本属于严潇的魔气,竟然上下翻滚,隐隐约约要脱离他的身躯飞去,飞往宇化文极的身上。 事实也是如此,严潇到了宇化文极面前三丈的位置,身上的魔气便消失殆尽,露出了其下赤裸的身躯,身躯上布满了黑色的魔纹。 他一拳对着宇化文极的头颅轰击而去。可没了魔气加持,威力少了百倍。 宇化文极看着严潇柔弱的一击,不屑之意愈发浓厚,他曾是高高在上的魔神,在魔的时代,世人尽皆害怕沾染魔族,若非万族的联合,魔族就是这天地之主。 宇化文极面露讥讽: “呵!让本神来告诉你……” “你!什么!” 宇化文极忽然面色一变,严潇拳头上忽然迸发出无尽的魔气,在距离他半丈的距离,对着他头颅轰击! 与此同时,严潇嘴角上扬冷笑: “此乃我自身诞生的魔念,你夺不走!” 一拳!轰在了宇化文极的头颅上! 犹如慢放一般,严潇的拳指关节,先碰触到了宇化文极的脸颊,并且直接摧枯拉朽,将其皮肤撕裂,再接着裸露出了黑色的血肉,血肉之下则是森白脸骨,可以看见宇化文极惊骇张合的牙齿。 这一拳,直接将宇化文极的头颅打烂一半! 宇化文极的身形倒飞而出,魔雾逸散,发出惨叫。 严潇的打法向来示敌以弱,最后偷袭,一步步放弃对方警惕,再突发暴起,争取一击秒杀! 可宇化文极毕竟是远古的人物,哪怕是残存之躯,哪怕是残存的意志,也是身经百战的魔头,他也遇到过严潇这样战斗的敌人。 不过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下半身的魔雾化作一只黑色雾手,扣住了空气,停下倒飞之躯。 其身形刚刚稳住,严潇便趁虚而入。 “死!” 严潇的理智虽然残存,可要杀戮的本性未变,充满算计的战斗方式被他自身训练刻在了身体中,就是为了避免出现哪天不受控的场面出现。 事实证明,严潇曾经在天剑宗的日夜苦练——成功了! 他再次一拳对着宇化文极的胸口轰击,赤裸的身躯上散发着浓厚的魔气,因为魔念的加持,虬结的肌肉散发出黑色的光泽。 “轰!” 自上而下,仿若天神的一击震响四周,宇化文极被打入地面,溅起百丈尘土,震动传遍百里,远处第一批赶来之人不过看了一眼,便急忙逃走。 因为严潇此时全身被魔气包裹,任何人都看不出来是严潇的真容。 善心者欲诛魔头,可善心者也有怕死心,生存是第一本能,此时的严潇在他们看来,是完全能够杀死他们的滔天之魔! 但这并不是关键的,关键在于,他们在地面之下,感受到的那股让他们更加心惊胆战的气息,让他们选择逃跑,本能的选择逃走! 严潇自然不知四周发生的一切,他的脑海中只有杀念。 他漂浮半空,再次向下俯冲,瞬息出现在宇化文极被轰击的地面。 尘土飞扬,百丈大坑。 严潇就要对着大坑的中心的宇化文极再来一击,可那人形的印记处却空空如也。 “能把本神逼到这种地步,你不错!”宇化文极的声音在严潇的身后响起。 严潇向后一望,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声音曾经出现的位置。 可并没有宇化文极的踪迹。 这时,严潇忽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天,宇化文极竟然出现在了他方才的位置俯视他。 宇化文极的左胸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创口,他的嘴角流下了黑色的血液,不过这点伤势虽然严重,可并无妨碍魔的生命。 他收起轻视,眼神有些茫然看向远方,看的方向正是那第一批人逃离的方向。 “时之彼端,魔之森宇,渡佛入魔,誓不两立!” 宇化文极喃喃低语,话语落下之时,他抬起了右手。 手掌没有任何血色,黯淡无光,长长锋利的指甲似乎扣住了那第一批人的过去。 “渡!” 就好像时光倒流,魔念笼罩的严潇第一次露出了惊骇。 他看见了那第一批人的身影在不停倒退,表情从恐惧到惊奇再到喜悦,步伐从惊慌失措到战战兢兢再到稳定站立。 那一片区域的岁月,竟然回到了之前! 时光倒流了! 宇化文极闷哼一声,咽下鲜血,他只是残躯,强行使用时间倒流之术,对他的负担也是很大。 不过,这一批人直接在他二次挥手之下,皮肤之下鼓出千百大包,就好似有异样的生命从中诞生。 不过一息,在严潇的眼中,从一人的腹部忽然一只森白的手抻直。 这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浑身血液肌肤瞬间干枯,翻着白眼身躯软倒,直至变成了一张褶皱的人皮。 而从此人腹部,却钻出了一只长着尖耳大嘴,只有鼻孔和两只菱形眼睛的侏儒人形怪物。 这怪物一出现,便对严潇咧开了大嘴,紧接着,其余之人的体内也出现了这种侏儒怪,长相几乎无甚差别。 “魔卒!杀了此人!”宇化文极一指严潇。 这群瘦骨嶙峋、浑身赤裸的魔卒都发出欢脱嗜血的笑声,似乎看见了极品美味。 严潇看着这些魔卒,感受到了不亚于一群尊者的敌视。 这些魔卒上一秒还在远处,可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与其交战。 宇化文极目露奇异,看着还有余力的严潇,若非他不完整,能够施放的术法有限,这些低劣的魔卒,压根入不了他的法眼。 可对付严潇,在他看来绰绰有余了,二十多名的魔卒,光是耗也能将严潇耗死。 若非轻敌,他此时的身躯早已吞噬了严潇恢复了九成,都怪严潇,阻了他复苏的道路。 他打算等魔卒完全将严潇制服后,一点一点将严潇吞噬,来“报答”严潇给他造成的伤势。 宇化文极低着头,看着左胸的空档,胸椎的位置上,一颗小型的心脏正在缓慢跳动生长,他伸出魔爪,指尖轻轻捏住这颗黑色的心脏,将心脏连根拔起,举到自己缺失的左半颅上,再用力一捏。 鲜血爆裂,却化为了养分,滋养他蠕动的大脑,血管与脉络开始极速生长,自唇部开始,往上慢慢长出新的肌肤血肉。 这是心血的作用。 做完了这番处理,他看着严潇在魔卒攻势之下节节败退,浑身出现了无数伤口。 从严潇伤口逸散的魔气,被魔卒们贪婪吞噬着。 此情此景,让宇化文极脑海中幻想着吞噬严潇的一幕。 不过就在此时,严潇忽然毅然决然扭头就跑。 宇化文极一愣,发出尖锐叫声,魔卒疯狂追杀严潇! 严潇为何要跑呢,原来是一念成魔的秘术快到时间了,魔念对他的侵扰愈发薄弱,他的理智回归之下,已经知道了无法打败宇化文极。 连忙收掉大道之网,驾驭本命法宝穿越飞梭逃遁! 同时,他还不忘换上一套衣物。 穿越飞梭在他此时修为的加持下,没有任何一个元婴修士能追得上,哪怕是尊者,也被甩在身后。 “严潇!” 宇化文极怒吼,严潇窜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让他也不得不全力追赶。 “大哥!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们就此别过好不好?!” 严潇对着身后大喊,一群魔卒还有一头魔神的追杀,让清醒了一半的他知道权衡利弊。 “你前面动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宇化文极怒喝,他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两面性这么分明,就好像两个灵魂一样。 他本来以为严潇是会完全战死在眼前,可此时的严潇非常无赖,逃窜速度飞快! “大哥!那都是过去了!”严潇大喊,言辞中有求饶之意。 虽然表面求饶,可他心中早已有决断,等修为强大之后,一定要灭了宇化文极。 打不过就选择逃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是正确的生存方式,他严潇可不蠢。 但是严潇也明白,古魂秘境他逃不了躲远,只要秘术时间一到,他必定要死,且还有别的修士围堵,此时唯一生机,就在这古魂秘境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路上自然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可在看见宇化文极之后,都尽皆窜逃,那种魔气,根本不是任何一名元婴能够抗衡的,哪怕是尊者也万分忌惮,更何况,古魂秘境没有尊者入内。 如此这般,严潇渐渐感到浑身虚弱下来,他不知道生机在何处,只是往一个方向遁逃罢了。 他的速度也不停放缓,本来远远吊着宇化文极,如今距离却越来越近。 “你死定了!”宇化文极露出狞笑,只要抓出了严潇,他的受伤是值得的。 严潇是他重临天下的重要一环,谁都不能阻挡。 就在宇化文极即将追赶上严潇之时,两人的不远处出现了一口阴灰色的古井,古井的边缘沾满了手印,且寸草不生,就好似一个禁区。 就连宇化文极,也对古井露出了忌惮之色。 这是他曾经被封印的古井没错,可实际上,古井是地尊塔的塔尖,此时露出在地面的部分,是塔尖的末端。 古井内也确实有水,可他在水面之上,哪怕在无数万年内,他也不曾进入水面之下,因为他隐约觉得,水下有大恐怖,而能让堂堂魔族都恐怖的事物,那是何等的存在。 “不行,不能让此子进入古井!”宇化文极脑海浮现不好的想法。 正要动手,再次激发本源决意灭杀严潇之时。 只见严潇苍白的面庞露出得逞的笑容,在穿越飞梭之尾部拍了三下。 那穿越飞梭,犹如开启了隐藏的源,忽然,“嗖!”的一声,直接在宇化文极惊诧的目光中,冲进了古井,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百倍! 至于宇化文极,反应慢了一拍,可不知为何,竟然被无形的东西挡在了古井三丈之外,任凭他如何攻击,都无法进入! “不!!!!”宇化文极仰天大吼! 却生生驻足不前,他气急攻心,直接一把抓住身旁魔卒的头颅,狠狠啃碎入肚! “严潇,吾势必要噬杀你!”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71章 古井之下 一头载入古井中,犹如投井自尽人。 严潇倒挂着坠入最后一刻,对宇化文极露出了得意的一笑,秘术时间到了,他的身躯自灵魂最深处,升起了极度虚弱之感,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动弹。 他犹如坐井观天的青蛙,看着上方一小片圆形的天空,天空蔚蓝澄澈,仿若一瓣钴蓝色遮天地花瓣,遮住了这个世界。 他的身子在古井中极速下坠,古井不知有多深,在相同的井砖景物之中,严潇感觉一切都仿若相对静止。 可渐渐地,他感觉自身下坠的速度开始放缓,一切随着下坠远去的思绪也从天空中回来。 仿佛宇化文极的嘶吼还在不久前,可实际上,这不过是知觉的缓慢回归罢了。 可以称之为恍惚带来的漫长。 他发现自己的肩颈部与头部能够扭动了。 向后再次仰头,看见了下方那仿若一片镜子的水面。 可是水面之内,没有他下坠的身影,没有他的脸,没有他随风飘荡的衣袂,这狭窄圆形的水面,在他看来,仿若一只硕大无瞳的眼,在冷漠注视着他的到来。 严潇自然也不想掉入水下,可身躯已残,他右手的手背上,出现了两条如同藤蔓一般的纹路,一黑一金,互相交缠,仿若缠绵的牵牛花。 下一刻,严潇坠入了水面。 可想象之中的水波并未轻吻他的脸颊,他的锁骨,他的胳膊,只有想象之中的依旧冰凉,亲吻了他的身,他的心,他的魂。 就仿若炎夏遇了冬雪,不是毁灭,而是乐意至极的享受。 他感觉自身的一切都被洗涤,身上的伤痛也逐渐消退,四肢隐隐约约开始能够轻微耸动。 他看向四周,逼仄的古井空间,开始渐渐宽敞,他再次仰头望,上方又是那片蔚蓝的天空,就仿佛他穿过了一片奇异的空间,再次回到了秘境。 可肌肤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明白,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的身影自古井的口坠入,又从古井的口坠出,就仿佛从沙漏的一端,去往了另一端。 他重新站在了新的土地上,却没有看见任何争斗,感受不到任何活灵的气息,四周的一切都和古魂秘境相似,可古魂秘境是一只活动的小兽,那么这个相似的世界,却是完全禁止不动的昆虫。 没有风,没有虫豸的蠕动,没有树叶摩擦的簌簌声,甚至连天空中的云,也没有移动一下,仿若一张画。 “这到底是哪里?” 严潇很迷惑,这是完全不同于古魂秘境的世界,是那般的诡异,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一个能够移动的生命,那些栩栩如生的生命,都是静止的,犹如活在了琥珀之中的昆虫。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峰开始蠕动,逐渐拔高,晃出虚幻的波纹,如同烈日灼烧之下显得不真切的景物。 不过三息,那片区域,就成了一座银灰色的塔,这塔庄重清冷,塔尖没有冲天的尖刺,而是一片平台,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平台之上,有一道女子身影端坐着,身穿青灰色的长裙,裙摆披坠在地,褶皱出了一朵三丈方圆的青花。 这女子,就是唯一的花蕊,面容清冷,双眸如水,充盈着巨大的悲伤,还有一丝深藏于心的仇恨。 ‘美,就仿佛不存在这世间的美貌’。这是严潇内心真实的感受,这女子和这个世界完全契合。 或者更确切来说,是这个世界契合了这名女子,整个世界都是这女子的陪衬,是其身躯的延伸,是其裙摆蔓延无数万里开出的别样风景。 在严潇看向此女的时候,此女一直茫然凝望远方的双眸也看向了他。 “疗好伤之后从另一边离开。”青灰裙女子唇齿微动。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严潇抱拳行礼,动作因为女子竟然不自觉显得有些仓促,看起来似乎在隐藏自身的情绪,因为这女子的缘故,似乎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在其面前从容不迫。 “南影怜……”女子的语调听起来好似不太确定。 “多谢南影前辈救助,晚辈没齿难忘。”严潇再次抱拳一拜,便急忙盘膝在地疗伤,不敢再多看南影怜一眼。 能够在这诡异的世界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严潇在南影怜身上感觉到比宇化文极更加强悍的气息。 ‘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严潇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同时放出灵彤一同疗伤。 灵彤一出现,便看见了南影怜的身影,恶狠狠地瞪了严潇一眼,也开始疗伤,似乎已经打算回去再找严潇算账。 到处沾花惹草,她真是孰不可忍了。 严潇无心理会灵彤的幽怨,南影怜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南影怜要帮他,可南影怜这种看起来中立的存在,让他更加急迫疗伤。 …… 一片璀璨夺目的星空中,一叶不过一丈左右的小舟上,一位头戴蓑笠,身穿蓑衣的老渔翁,手握无钩的鱼竿,垂钓这片灿烂星空。 本来悠闲的他,忽然眉头一跳,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 “咦,没想到五念这个老家伙也下手了,真是的,这小娃不就拿了本造化玉书嘛……” “诶!竟然是远古一等一炉鼎残存之女,啧啧啧,若非是在这时代,哪怕藏到落镜之界,恐怕也是不得好死的下场了,就是不知这严潇有没有福气享受咯,这小子老夫从第一眼就看出一生桃花深厚,真是颇为羡慕啊……” 渔翁老者捋了捋胡须,略微有些遗憾摇了摇头,忽然眼前的鱼竿抖动,他咧嘴一笑,开始收杆…… …… 就在严潇与灵彤躲在落镜之界疗伤之时,古魂秘境也开始收缩。 毕竟是一个残破的大世界,在岁月的摧毁下,最后喷薄两次之后,也到了濒临破败的边缘了。 宇化文极此时守在古井的旁边,这些时日他一直不曾离开半步,只有那些倒霉经过之人,被他炼成了魔卒。 此时他身旁的魔卒已经有了上百,个个堪比阴尊境界的实力。智力不高,都围着他叽叽喳喳地吵闹。 “都给本神闭嘴!”宇化文极大喊一声,魔卒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小声碎碎叨叨,好似苍蝇一般,此时就仿佛上百只苍蝇在他耳边吵闹,让他这些时日甚至烦躁。 所以在曾经的魔界,魔卒也都是被圈养在边陲之地,需要的时候召唤或者血炼而出。 “叽叽叽嘎嘎嘎叽噶几噶!噶哩叭叭!” 魔卒还在小声叫唤着,围成一个圈,紧紧靠着四处张望,宇化文极的警告对它们没起太大的作用。 “你们!”宇化文极直接抓起身旁的一只魔卒,长长的指甲扣进了这只魔卒的眼眶内,这只魔卒干枯的四肢在不停地扭动,似乎极为痛苦。 可是在他同伴的眼里,实际上是一种被折磨的快乐,于是叫唤得更为欢快,凑得宇化文极更近。 宇化文极狠厉一咬牙,直接一抓,把手中魔卒的头颅抓碎,然后放进了口中生吞。 “你们要是再吵!就和他的下场一样。”宇化文极边吃边威胁道,因为魔卒还是较大,所以口中不时掉出魔卒的断指内脏。 “叽叽叽……”魔卒们一瞬间呆住了,叨叨声全部都好似因为惧怕,逐渐减弱,再减弱,最后直到无声无息,一个个都左手搭着右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宇化文极见魔卒们安静了,露出极为得意的笑容。 曾经的魔界,有一位长辈专门训练和管理魔卒大军,在魔族的地位甚是崇高,让人头痛的魔卒在他的管理下,仿若悍不畏死的军队一般,在魔族征战八方之时,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他此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些魔卒不敢说话,这让他的心里升起了慢慢的自豪之感。 “这训练魔卒,不就是这么简单的嘛!”宇化文极得意洋洋,想到了若是在曾经的魔界,他要是露出这一手,肯定能够得到族内长辈的重点关注与培养。 不过,他刚得意没多久,忽然。 “叽!” “叽!” “叽嘎!” “嘎吉!” “哒叽叽!” “叽叽大大哒哒唧唧嘣嘣恰!” 他身边的魔卒们忽然开始有节奏的疯狂叫嚣,一个个都冲向他,凑近他的身体。 或抱住他的腿,或跪在他的面前,更有甚者,直接抱住了他的脑袋,一只手扒拉着他的嘴,要把一只臭脚塞进他的嘴里。 全部的魔卒都兴奋了,不停叫唤着,似乎再说: “快点!快点来吃我!” “快!把老子吃了,老子很美味的!” “来!魔神大人,吃掉我!!!” 宇化文极被此折磨,可却没有办法,他还需要这些魔卒,不可能全吃了,他仰天怒吼,终于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不该得意洋洋,族中长辈是正确的!他错了,他不过是个小小魔神,还太年轻了! “不!!!!!” 宇化文极无能为力的怒吼传遍方圆百里。 路过的人尽皆窜逃,不敢接近此地。 这便是宇化文极自大的最好下场。 年轻小魔神,还需历练呐。 第72章 悄悄摸摸 古魂秘境的开启,总体已经过去了五年。不过这是外界的时间罢了。 此时的古魂秘境,随着各门各派的成员的归来,已经有一部分门派离去了。 因为有着魂灯命简的存在,各大宗门的损失什么都算计出来了。 离去者有人欢喜有人愁,并且,在这五年的时间,古魂秘境的入口也愈来愈小,如今仅仅只能容纳三马并驾齐驱。 此时在天剑宗区域,有两老者正在站立交谈。 “姜掌门,我家徒儿最近在天剑宗可好?”说话之人一身丹药气,在一年前突破到了元婴一阶的境界,赫然便是被严潇打突破了的吴丁生。 “这……苏愫在天忘峰过的很好,一切稳妥。” 姜正言揉了揉搭在手上的拂尘,他一看到吴丁生就头痛,这家伙自从一年前成就元婴,就好似有了底气,隔三差五来到这里询问苏愫的情况,可实际上姜正言是明眼人,哪里看不出来吴丁生只是借着这个名头套话,实际上一直在套着严潇的事情。 至于这几年故作强硬要回苏愫的态度,也颇有些不上心,实际上姜正言明白,这吴丁生不过是想撮合了严潇与苏愫,毕竟,哪怕两派针锋相对是真,可弟子能够嫁给严潇这等天骄,是每个师父的渴望。 吴丁生的那些小九九,他姜正言早就看透不说透罢了。 “唉,老夫上次还去询问小愫,可她还是压根不情愿回到丹尘派,姜掌门,你说严潇这浑小子,是不是对小愫做了什么?!” 吴丁生眼神盯着古魂秘境的入口,虽然一口一个浑小子,可姜正言哪里听不出来,这吴丁生巴不得严潇与苏愫发生点什么。 “这……不清楚啊,但是严潇乃本宗三大化形金丹弟子之一,苏愫仰慕应当是正常的。”姜正言打着哈哈,他对苏愫与严潇的情况了若指掌。 如果说,严潇是天剑宗人丁兴旺的推波助澜者,那他就是背地里给予支持的真正掌舵者,若非他在严潇出售的那些所谓,能够阻隔生育的东西上做了手脚,天剑宗哪里能在短短十年,增长了将近一成的人丁。 跟他姜正言斗,严潇还嫩了点啊。 “唉,本来老夫这次来,也准备带苏愫来古魂秘境的,可是苏愫还没金丹宗师,在秘境内恐怕凶多吉少啊。”吴丁生微微摇头,当初把苏愫留在了天剑宗,自然也是他为苏愫谋取幸福的计划。 严潇能在初入金丹的境界一剑伤了他,并且仿若未尽全力的样子,当时就让他心里敲了板,认定了严潇这个未来女婿。 他当时虽然脸上很是愤恨痛苦,可嘴里吐的,那可都是开心的鲜血,那吐的越多,证明他越开心啊。 并且他在天剑宗的眼线也向他汇报了严潇的情况,虽然总有些不准确,可也只表明了严潇只有灵彤一个师妹,与其走的很近。并且还有很多女弟子仰慕严潇。 对于这一点,吴丁生完全不在意,严潇这种天骄,有个三妻四妾他觉得完全正常,只要将来能让苏愫做正房,他完全不在意。 那严潇当初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实际上不过是他吴丁生故意下的圈套罢了。 和他吴丁生斗,严潇还嫩了点!哈哈哈哈! “令徒必定能够成就化形金丹的,有个厉害的师父,正所谓大器晚成嘛。”姜正言适当夸奖了苏愫一番,实则夸在了吴丁生身上。 “哈哈哈!那就借姜掌门吉言了,天剑宗能有如今的繁荣昌盛,姜掌门真是雄韬大略啊……” “没有没有,哪里的事。” “有的有的,莫谦虚咯……” 两个老狐狸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眉开眼笑似乎多年至交好友。 早已从秘境回归,成就金丹宗师的匡乃锋,在远处看着相谈甚欢的姜、吴两人,有些疑惑不解: “师父,你说掌门和吴上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嗯?让我看看……” 姚佰本来正在看着别处风景,物色其余宗门的好苗子,听到徒弟这句话,扭头看向了姜正言方向。 隔着挺远的距离,用神识窃听是冒犯,所以姚佰摸着下巴推测着二人的谈话。 “师父,您看出了什么吗?”匡乃锋看着姚佰一脸正经,并且不时点头赞同的模样,心中有些佩服师父的耳尖目明。 姚佰摇了半天头说道:“嗯……没有。” 匡乃锋:…… ……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严潇此时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 他睁开眼,长呼一口气,将灵魂深处的疲倦也全部吐露。 他看向一如石像端坐一个月,从头到尾一动不动的南影怜,愈发感觉此地的诡异,苟王怕死的本性在此刻显露无疑。 他的实力有些许的进步,不过魔佛秘法带来身躯上的影响,却一直萦绕着,但还好,是在可控的范围。 “感谢前辈这段时日的庇护,若以后有需要晚辈之处,晚辈必定会报答前辈大恩。” 严潇站立身子,恭敬拜谢,灵彤也乖巧致谢,在大事上她自然也不敢乱蹦跶作死。 南影怜微微扭头,看向他,只是微微点头,纤纤玉手指向一处静止的大树,那树干的位置,便出现了一道一人高的漩涡。 严潇再次拜谢,带着灵彤走向漩涡。 他知道,这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很可能就是直接离开了古魂秘境,在进入漩涡前的最后一刻,他停留一瞬,不知为何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可他瞬间长大了嘴,震惊地说不出话。 南影怜的肌肤,竟然急速由白嫩光滑转为干枯灰暗,如同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变成了一具恐怖的干尸。 南影怜在严潇消失的最后一刻,竟然亲手取下了自己的头颅,仿若献祭一般,对着他的方向跪下,将头颅聚向天空。 其头颅干枯的双眼,裸露的牙齿,还有如同稻草一般褶皱的鼻梁,对着严潇上方的位置,可严潇不知道其上方还有什么。 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传送力,将其的身形拉扯,在最后一眼,他看见了南影怜的恐怖头颅,对他露出了诡异的笑……让他脊背发凉。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严潇心中升起疑惑的同时也感到了大恐怖,似乎有个巨大的谜团,开始逐步缠绕他,要将他化成一颗谜团的茧。 不过,再如何诡异的事情,也伴随着他的离去,暂时失去了关联。 下一刻,他一睁眼,发现自身又回到了古魂秘境,可却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师兄……”灵彤站在旁边。 “有事回去再说,宇化文极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我们。” 严潇手中出现一叶扁舟,微型飞梭被他一抛,落地渐长,他牵着灵彤的手立马奔驰而去,他心中实际上有些遗憾,没有想到南影怜竟然没有让他们离开古魂秘境,这下子,可能还要面临宇化文极的追杀,他要争分夺秒,逃离古魂秘境。 …… “小三,给我捶捶腿。” “诶,对,就是那里。” “小四,给我揉揉肩。” “嗯,不错,下次赏你一个好血肉。” 宇化文极此时悠闲地躺着,他的身下,是几名魔卒肉躯组成的软垫,身旁的魔卒为他贴心按摩服务。 虽然他宇化文极还不能完全控制这些魔卒,可是简单的命令,这些魔卒已经能够允许。 这样边享受边等着严潇出现的日子,也不算煎熬,毕竟,他年纪算起来很小,他自己也记不清多少岁了,可能几万岁了,也可能十几万,总而言之,他刚出生的时候,魔族正在侵略诸天万界,欲当万族之首,结果,没多久魔族就被联手灭了全族。 可以说,因为全族征战的缘故,他虽然在魔族之中的血脉也算中上等,理应享受尊贵的待遇,可实际上,也都是被迫营生,被迫强大为了魔族征战,最后结果与地尊佛祖一战,再被封印。 他属于心魔一族,算是特别奇特的一类,地尊佛祖是他,他也是地尊佛祖,具体来说,更算是一个身体两个宿主,而他是胜利的宿主,享有了存活下去的权利。 可就在严潇离开了落镜之界,他忽然眉头一皱,感受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他直接一巴掌扇飞了为他揉捏肩膀和大腿的小三小四。 小三小四瘦弱的身子倒飞千丈,惨叫着一下子就仿若流星一般消失在了远处。 “奇怪,为什么我感觉严潇不在井内了呢?” 宇化文极揉了揉眉心,有些疑惑,他的下半身,此时还剩膝盖往下没有凝结出来,按照正常逻辑而言,实际上他不用吞噬别的魔念魔气类的事物,也可以恢复过往实力与身躯,可是,那样太过漫长了。 他宇化文极不能忍受孤独寂寞,他要杀人,吞人,甚至是享受曾经没有享受过的一切。 这种恢复,越到后面越慢,尤其是到了脚指头的时候,大指甲盖儿说不定就要三四年才能凝聚出来,虽然魔族近乎与天地同寿,可那也是远古了。 现在外界变的如何,他压根不清楚。 在无限的思索中,就这般度过了三日时间。忽然,他一拍额头。 “诶!不对。” 他伸出手,触碰原先有着无形禁锢的地方,可却没有任何阻碍。 他心中一阵惶恐,急忙上前,虽然忌惮古井,可从高处往下看,古井中空空如也,严潇的踪影全无。 宇化文极:严潇——莫跑! 先更后改 第73章 追杀进行时 “严潇!给本神留下!” “要死!” 严潇急忙一拍穿越飞梭的屁股,穿越飞梭瞬间蹿出老远。 “严潇!”宇化文极身边带着一群魔卒小弟,愤恨地追击严潇,他能够感觉到古魂秘境正在不断缩小,没有完整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 他在三日前发现严潇不在古井之后,便开始整个古魂秘境追踪,虽然他不知道严潇是否离开了,但必要的搜寻,一线希望仍然让他找到了。 至于严潇如何离开的古井,他不想也不敢兴趣,他此时只想抓住严潇,让严潇成为他君临天下的养分。 至于严潇,则头皮发麻,从宇化文极身上传来的气息,更加让他忌惮,那是实实在在半步真人的气息,并且他知道,这宇化文极还在不断恢复。 他根本不知道宇化文极全盛时期有多强,可一手时光倒流之术,在所有真人之中,他可是从未见过的。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宇化文极因为在古魂秘境近乎无敌的原因,所有被他遇到的人,都被转化成了魔卒,此时魔卒数量约莫有三四百,任何一个放出去,都可以让一个大型宗门无所防备之下受到重创。 这是一股不折不扣极为强大的力量,严潇虽然拼命逃跑,可还是想着,自己何时能够拥有这样一群小弟为他卖命,那样他一定能称霸天剑宗,逍遥自在。 “师兄,要不然换我的虚空舟。”灵彤坐在前方,不时往虚空点缀灵气,灵气衍化成一个个延时爆发的法术,一路上为阻隔宇化文极的追杀,也成了一大助力。 “你给我安分点,论跑路,你还是个小雏,怎么能和师兄我相比?” 严潇颇为不屑一哼,右手在穿越飞梭的右侧再次拍击三下,同时浑身灵气再度迸发,全力运转,丹田的小金人仿佛身体被掏空,不停放出金灿灿的光芒。 “穿越飞梭第二形态——一炮一响,开!” 严潇大吼一身,虽然中二,可是穿越飞梭的尾部,忽然机械化一般,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炮口。 宇化文极在后面拼命追赶着,看见穿越飞梭的变化,忽然一愣。 可是穿越飞梭竟然因为这后炮的出现,速度竟然放缓了三成,这让他大喜,更加卖力冲刺。 但是下一秒,严潇的笑容与穿越飞梭的变化让他心生绝望。 “三!二!一!发射!” 炮口忽然出现一颗灵气小球,小球急速旋转,仿若极致压缩的能量,在严潇倒数完毕时,发出巨响嗡鸣。 “嘭!” 炮口强光一震,仿若子弹出膛,穿越飞梭爆发出普通形态十倍的速度,直接弥补了短暂被追上的距离,在宇化文极的哀嚎中瞬间化为了一个小黑点。 这就是一炮一响,炮炮逃遁大法,若非如此,严潇也不可能在当初千人追杀之下,坚持到灵彤找到他。 也若非是他逃跑技术了得,也犯不着元婴修士联手禁锢虚空,让他无法逃遁。 只是可惜,穿越飞梭的第三形态他还未研究出来,造化剑因为造化剑诀的缘故,自身有诸多变化,是他不可控制的变化,唯独灌注了他心血的穿越飞梭,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逃命付出了太多太多。 若是穿越飞梭有朝一日可以凝结器灵,一定会看不起严潇,虽然哪怕他本身也是一个逃跑无敌的器灵。 当然,一炮一响也有弊端,毕竟是本命法宝的特殊变化,严潇强行催动,自然也有代价。 此时,灵彤亲切并且合人心意,坐在严潇的旁边,拿出了一个小木桶放在了严潇的面前。 “噗!” 严潇一口鲜血喷出,刚好准确落在了灵彤举好的木桶中。 “师兄,师妹为你擦擦嘴。” 灵彤接好鲜血,亲切的拿出手帕,轻轻将严潇嘴角残留的血迹擦去。 “灵彤,距离出口师兄我估计还有一段时日,你记得接好我的血,存起来还能有点用,这血不能白吐了。” 严潇悉心叮嘱,在目前他的境界,强行使用一炮一响,用一次就会喷出一口鲜血,这是他在天剑宗就早已实验无数次得出的结论,无法避免,这是强行催动极致逃跑手段的代价。 每当他使用第二形态,就会想起至今还以特殊方法存放在天忘峰地窖中,那一桶又一桶装满了他血液精华的木桶。 想到这些,严潇难得叹了一口气。 “灵彤,宇化文极又要追上来了,如果师兄猜测的不错,宇化文极恐怕也是付出了大代价才能追上来的。” “是诶,师兄,你猜的真准。” 灵彤回头一望,只见宇化文极口喷鲜血,叫嚣追杀。 “师兄兄,宇化文极和你一样,都不停喷血呢。” “是吗?”严潇无暇回头观望,专心致志驱使穿越飞梭,灵彤就是他此时的导向灯。 若非因为古魂秘境即将关闭,少了很多阻拦的人,他的逃跑恐怕不会这么顺利,当然,主要还是宇化文极小弟们太过吓人了。 “既然如此……”严潇下定决心。 “师妹,就看看是他宇化文极的血多,还是我的血多了!” “灵彤,师兄我又要吐了,你接好了!”严潇大喊一声。 “嘭!”地一声,再次响彻。 于是乎,在古魂秘境,所有人都能听见无数炮声,却不知这炮声从何而来,只当是古魂秘境即将关闭的异常罢了。 …… 飘渺宗。 “什么?!!!你说你要去找严潇?!”关海潮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爱徒何欢。 “是的,师父,欢儿觉得不应该瞒着您的,欢儿喜欢严潇,此生非严潇不嫁。”何欢义正言辞,一脸认真。 关海潮看着爱徒的坚定神情,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捂住了胸口,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撑着桌子,气血逆流直直说不出话来。 “师父,非是欢儿欺骗你,实际上严郎早就与欢儿私定终生,这是他当年离开之后,给欢儿写的信笺。” 何欢拿出一封哪怕过了十几年也只是微微泛黄,边角蜷起的信封,递给了关海潮。 关海潮强撑着心中的血气,打开信封,只一眼,就看见了严潇肉麻的情话! 他胸口似乎憋着一口气,此时满脸涨红,指着何欢的鼻子: “你!” “你!” “你!” “师父……”何欢有些害怕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师父,师父的反应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 “你!哈哈哈!你怎么不早说呢!为师好早点去天剑宗找姜掌门说啊!” 关海潮一口气吐出来,直接拍着胸口大笑不止,心情明显很愉悦。 何欢:??? “师父……”何欢不明白师父为何前后判若两人。 “不是,好徒儿,为师这段日子练功一直都心神不宁,经常岔气,所以刚刚才半天说不出话来,为师刚刚是太高兴了!” 关海潮大笑,若是曾经的严潇,他压根不会同意,可是如今的严潇,谁人不知是化形金丹宗师,实力强劲,地位崇高。 如果自己的徒弟嫁了过去,哪怕过去与严潇有些矛盾,严潇想必看在何欢的面子上不会在意。 飘渺宗如今虽然出了一个易真人,可与十二大门派龙头的天剑宗相比,还差之甚远,能够傍上未来天剑宗的大腿严潇,是何等的好事! “真……真的吗?” 因为关海潮的果断支持,何欢早就准备好的背书理由,都没了丝毫用处,她双目流转异样的光彩,脸颊竟然不自觉飞上一抹绯红。 有了关海潮的支持,她的婚事只会更加顺利,并且她感觉自己结丹之日也即将来临。 关海潮神采奕奕,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心中发誓要为自己的爱徒谋得幸福。他认真看着何欢: “徒儿,你最近是不是洗澡洗的勤快了?” “嗯……”何欢不知为何关海潮忽然问询此事,却还是默认点头。 “唉,为师看得出来,你为了严潇付出许多,以往你十年才洗一次澡,如今却整个人看起来都干净不少,能为了严潇天天沐浴清洁,为师真的能感受到你的深情。” “师父……” 何欢不知说什么好,可师父确实是最懂她的人,她从小就不爱洗澡清洁,经常是几年洗漱一次,不知为何,同门师姐妹们个个都爱涂香擦脂,每日沐浴更衣保养身子,唯独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只爱些污秽之物。 但这并非是她不想和普通弟子们一样,只是干净这种事情,看起来就仿佛和她本能相抗拒。 就如同天敌一般,刻在了她骨子里的宿命。 相反,她只要一靠近粪坑等地,就会感觉灵魂仿佛都升华了,但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哪怕再喜欢,也绝对不能去吃。 所幸,后来关海潮收她为徒,为其疏通心结,用各类阴毒污秽药材为其淬炼身体,如此,她才能一直健康茁壮成长,遇到了能够接受她身上异味的严潇。 可以说,严潇就是一道光,点亮了她长久以来黑暗的世界。 她此生非严潇不嫁。 第74章 有惊无险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严潇面色又苍白了一分。 灵彤收起面前已经盛满红色鲜血的木桶,将盖子合上,再用灵气封装之后放入了储物戒。 “师兄……”灵彤有些担忧地擦拭严潇的嘴角。 这已经是第二桶了,她害怕严潇血尽人亡。 “没事……出口很快就到了,我能感觉到,这宇化文极,我迟早要回来找他算账。” 严潇聚精会神目视前方,身后宇化文极的身影穷追不舍,他的双颊早已凹陷,仿佛纵欲过度。 若非是他曾经早就预料到这一幕,吃了很多强壮气血的丹药,现在肯定已经晕倒了。 哪怕修士身体比凡人强,可这血也不是随便抛洒的。 “灵彤,我左腿带子有点松了,你帮我扎紧一点。” 严潇头也不动,他的左大腿根部上,此时插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银针。 银针连着一根长长的透明胶管,胶管内流动着鲜红的血液。胶管尽头则是架在木棍上的大血袋。 这是严潇研究出来的循环回血大法,喷出来的血经过灵彤消毒处理后,再度回到自身。 虽然他有很多方法可以瞬间回血,但痛苦不说,最关键在于现在是非常时刻,绝不能太过分心。 他的裤子,包括整个回血自救的流程,都是灵彤一手处理的,已经在天剑宗演习了无数遍。 “是……” 灵彤弱弱应了一句,小脸还是不自觉熏红。 她小手放在严潇的大腿根部,哪怕再小心,也不得不碰到严潇的肌肤。 “这可是师兄的腿啊!”灵彤心中虽然很开心,但每次这种时候,她的脑海总是会浮想联翩。 “不准乱想,乱想回去就教训你!” 严潇严厉说道,实际上若非他分了一丝灵气锁住小腹穴位,他的巨龙将会仰天咆哮,毕竟,灵彤可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呐! “哦……”灵彤被严潇呵斥,思绪回转大半,迅速在严潇大腿根部一阵操作,固定好了银针。 随后急忙扭头看向一旁飞速穿梭的景物,胸脯上下起伏,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雪白脖颈上香汗淋漓,微微喘气,额头上也布满细密的汗珠。 若是有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误会,误会严潇这个老禽兽。 “严潇!你不要逼本神!乖乖束手就擒,本神可以让你死的爽一点!否则本神就算是耗费本源,也要折磨你至死!” 宇化文极咆哮着,他实在不想再耗费本源,本源可不是吞噬严潇就能轻易恢复的东西。 “魔神!你是智商有问题吗?哄三岁小孩吗?” 严潇头也不回大骂,这些时日的你追我赶,早已让他对这宇化文极有点了解。 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社会经历的二世祖,可哪怕是个二世祖,也不是他严潇能随意说服的。 至少没到绝地之下,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用嘴炮来征服宇化文极的。 “你莫要逼我!!!”宇化文极面露狰狞,出口愈发狭小,他知道,若是再不出手,那么出世的日子又要减缓不知几千年。 这古魂秘境已经残破,如若这次出不去,那么就代表,他要和这些愚蠢的魔卒度过上千年! “严潇!!!” 宇化文极大吼一声,似乎下定决心,纤长的魔指对着严潇的方向一点。 在远处的严潇忽然发现四周景物开始极速变化! 严潇眉头一皱,这时光倒流之法,他根本无法破解。 看样子只能执行B计划了。他马上大喊: “宇化文极!莫要动本源,我和你谈个交易!我们都先不动你看可好!” “不动本源?”宇化文极眉头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这一路上,严潇虽然也言语耍了他很多次,可这次在他看来,似乎不像骗人。 当然这不是关键,最关键是他确实不想动用本源,那对没有恢复的他影响太大了。 “我!我先停!你也停!”严潇停下穿越飞梭,回头凝望遥远的宇化文极。 至于魔卒,早就被甩到后面看不见影子了。 宇化文极见严潇停住,也自发停住,他手中握着破釜沉舟的杀手锏,从某种层面来说,他占了六成胜算。 更何况,他心中闪过一丝狡黠,只要拖延到古魂秘境关闭,那么严潇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也是宇化文极选择停下的原因之一。 当然,宇化文极自认为的聪明想法,严潇自然早就想到了,可他与灵彤早已穷途末路,对宇化文极时光倒流之术根本无能为力,哪怕他用上秘术,也无法抵抗。 “对!宇化文极,你现在哪怕吞噬了我,可你明白,你哪怕出了秘境,在外界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喽啰吗?更何况魔族都残破,你觉得你出去哪里有容身之处?你这些问题不会思考看看吗?” 像你这种曾经高高在上,所向披靡的魔神,出了外界难道就蜷缩在别人的心底,伪装成一个小小的修士? 文极兄!难道你就不想重振魔族曾经的辉煌,洗刷曾经魔族的耻辱,让所有的魔族以你为傲吗?难道你就想苟活于他人之下吗?如今外界道祖一堆,你一出现,只会变成魔宝,你难道不想成为魔祖,奴役诸天万界,完成曾经魔族没有完成的梦想吗?” 严潇的一番话有理有据,这是他这些年对宇化文极推断出的话术,他要做的,正是一语击中心魔的心魔!虽然心魔不会再出现心魔,但心结肯定是有的,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东西。 严潇的一番话,果然起了作用,如同锤击,一锤锤落在了宇化文极的心上。 他宇化文极贵为魔族之中最为诡异的心魔一族,且是心魔三公的子嗣,地位自然崇高,可是心魔一族在整个魔界,地位却不高。 心魔一族也从来没有一个成员成为统御整个魔界的魔帝。所有的魔族支脉都出现过魔帝,独独心魔一族,出过魔祖,却没有被加冕封帝。 这是所有心魔族人的遗憾,最大的遗憾。 而他宇化文极,可以算是心魔一族的皇子地位的存在,自然生来心中就有这种屈辱感和抱负。 可是伴随着魔族侵略的失败,他的雄心,他的壮志,都随着岁月时间而深藏在心底。 可如今却被严潇一席话激发了出来,这是心魔一族永恒的心结,心魔永不为次!心魔要成为帝族! “你有什么办法?!!!”宇化文极一咬牙,他此时看着严潇,吞噬严潇的想法也因为一席话减淡了不少。 ‘果然嘴炮术才是无敌的’严潇心中窃喜庆幸,宇化文极如此反应,只能证明他这些时日对宇化文极的认识是正确的,他赌对了! 而只要赌对了,他接下来的生死危机基本可解。 “我自然有办法!可还是需要文极兄你立下大道誓言,否则严某无法相信你。严某可以先立下大道誓言。” 严潇说着,举手发誓,先说了一部分和平条约,同时说了部分计划。 宇化文极听着听着,脸色不停变幻,当听到“下面内容需立誓激活”后,他冷着脸,却目露神采也立下了大道誓言。 “好!文极兄果然爽快!既然如此,还请文极兄上前,我们深入交流!” 严潇大手一挥,穿越飞梭纳入丹田,同时落下地面,摆出一套精致茶具。 灵彤也穿上了庄重的礼服,变成了专业稳重的茶艺师,站在一旁开始沏茶。 宇化文极见严潇似乎颇有底气,于是哈哈大笑,几个迈步间,跨过了山河大海,来到了严潇对面落座。 至于严潇,则一直面挂微笑,看起来古朴不惊,可他实际上心底已经在不停颤抖了。 这就是老苟三十六计第五计——空城计! 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是以为自己有,这样就能让对手相信。 同时面对宇化文极这样的敌人,严潇还用上了第六计——描绘蓝图计,此计他曾对焦御书用过,效果甚好。 “文极兄,坐。” 严潇大方抬手,灵彤乖巧为宇化文极的茶杯斟满清澈透亮的茶水。 宇化文极盘坐严潇对面,毫不客气,双指捏住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嗯?!”宇化文极双眸一亮,放下茶杯看向严潇。 “这是何茶?本神在魔界竟然从未喝过。” “此茶名为三六年金观音,乃采自……同时经过……” 严潇不着意说道,说完轻抿一口茶水。 灵彤则又为宇化文极斟满了三六年金观音。 宇化文极接过再次一饮而尽,并且迅速连喝三杯,茶壶空了才意犹未尽,等待灵彤冲泡下一壶。 “好茶好茶啊!”宇化文极不禁感慨。 “自从魔界崩溃后,本神流落宇宙,再也没有这般闲暇与人品茶论道了。”宇化文极有些感慨,目露追忆,似乎又想到了过往的辉煌。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想必,文极兄心中也是如此感慨万千,夙兴夜寐,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恢复魔族荣光,严某试问与兄交换处之,定然做不到如此。” 严潇喟叹,目露敬佩与遗憾。 他的目光让宇化文极心中受用无穷。 “真是知我者严弟,为兄自从苏醒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恢复魔族昔日荣光,甚至让其更上一层楼。” 宇化文极言辞也亲切起来,虽然一天有大半时间他都在享受,可心中的郁结却一直萦绕不绝。 “文极兄的雄心大略,我自愧不如,先前有诸多误会,还请兄见谅。” 严潇说着,先递上投名状,欲要起身一拜致歉。 “贤弟莫要如此,是为兄先前被迷了眼,若是对贤弟出了手,恐怕才是酿成大错。” 宇化文极急忙起身,扶着严潇一同坐回原位,目中流露出丝丝歉意。 “文极兄宅心仁厚,弟实在佩服莫及,先前所说句句属实,一定要为文极兄的帝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且听弟弟我为您分析一番。” 严潇说着,开始发挥他极致的忽悠才能。 “首先,应该……这样,然后……,再……” 宇化文极则认真听着严潇的叙述,时而发问,时而衷心点头。 并且不时拍掌高呼,对严潇的某些言论甚是赞同。 而严潇,在讲解的过程中,不停立下大道誓言,来让宇化文极相信。 而他洋洋洒洒说了一个时辰,无外乎都是围绕“广撒网”这三个字为主题,来布局。 “ 第75章 小魔卒 “文极兄,这就是我的全部谋划,你一个人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和诸天万界为敌,且道祖众多,如今这个时代,我们需要纵横捭阖,联合远古遗族,以魔族为尊,最后向整个诸天万界开战,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同时利用你的优势,最后一举完成目标!成为魔帝!” “是!为兄一定按照贤弟所说,步步为营,让魔族重新成为万族之首,更甚过去!” “既然如此,弟弟我也会在外界为兄寻找各类出色人才,为将来魔族称霸万界仍贡献一分薄力。只是文极兄,不知我想要找你的时候,该如何联系。” 严潇为了再度取信宇化文极,说完还同时立下了百年后必来寻访的大道誓言。 “这倒不是难事。”宇化文极欣然一笑,听了严潇一席话,他对本来黯淡的未来,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都想着如何灭杀魔族,唯独严潇,为魔族切身着想。 真是一个十足的大好人呐。 “魔卒马上就要来了,能够找到位置。”宇化文极话音一落。 严潇就看见远处出现黑压压的乌云,一群魔卒叽叽喳喳气势恢宏冲向此地。 在临近之时,宇化文极随意伸出手,向着魔卒一抓。 一直额头刻着三字的魔卒,被他捏在了手里,随后放在了一旁。 “贤弟,我虽不能出去,可是送一只小魔卒出去还是可以的,你现在实力虽然尚且不高,但保护你应该绰绰有余,正如你所说的,我吞噬了诸多人族,知晓了外界部分情况,虽然明面上只有十二大门派,可是东延神州暗流涌动,远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贤弟还是小心一点。 小三!从今天起,你就跟着贤弟,好好保护他,听他的命令,明白否?” 小三魔卒听到宇化文极的话,有些奇怪看了看严潇,智商不高是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安静走到严潇身后站好,不过手脚不停乱动,毫不安分。 “那就多谢文极兄了。”严潇笑道,心底却是开心,有个阴尊实力的魔卒,他又能横着走了。 “无妨,只是为兄还要嘱托你,小心志坚天君,虽然为兄全盛时期完全不怕他,可他身后看起来还有别的存在。” “是,弟弟谨遵教诲。”这一点不用宇化文极提醒,严潇也对志坚天君充满了忌惮。 “唉。”宇化文极话似乎说完了,难得叹了口气。 “如果早点遇到贤弟,为兄恐怕也能早点找到未来的方向,真是相见恨晚。” “兄莫要如此说,能够被兄看重,才是弟弟的荣幸,弟弟一直都想施展心中一腔抱负,可是没有人在意实力低微的弟弟,弟弟发誓,一定要让魔族重振雄风。” “唉。”宇化文极又是一叹气,面露惋惜遗憾。 “时间快到了,为兄送你一趟。” “既然如此,多谢文极兄了。”严潇抱拳起身,收起茶具,面容也流露出不舍。 魔卒大军也刚好在两人起身的时候到达,不过个个都被宇化文极呵斥,不敢再对严潇龇牙咧嘴,只是偶尔有一两个魔卒对严潇竖起中指。 严潇有些尴尬,不过问询宇化文极之下明白了,这是魔卒对认可之人最高的礼仪。 严潇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想到成百上千的魔卒对他竖起中指,那画面真的感人。 一路上路程并不久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感情真切真的好似失散多年的兄弟。虽然一个是心魔,一个是石头。 而这一路上,那些想要找严潇麻烦的修士,都尽皆被魔卒给干死了。 到了出口的位置,两人才停下。 “文极兄止步,这一别,最多百年即可相见,弟弟一定尽快过来见你。”严潇眼眶有些红润,看着高大的宇化文极。 “无妨,为兄已经度过了无数个百年,区区一百年而已,为兄等得起。 本想多给你一些魔卒,可是如今也只能送出一个,如果太多,恐怕会为你带来太多灾祸,且你不要看魔卒现在安静,实际上还是较难驯服的。”宇化文极关切道。 “文极兄放心,弟弟会尽快回来一趟,为您将来的归来尽一份力。” 严潇抱拳,深吸一口气,看着需要弯腰才能通过,且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完全关闭的出口。 四周最后赶来的人,都被魔卒大军给干死了。 这些人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有一个魔神堵在了出口。 “好了,煽情的话不必多说了,说多了,为兄心中也是难过,至少这寂寞的百年,为兄还有这些魔卒陪伴,好过以前不少。” 宇化文极笑了笑,可是怎么看他的笑容都那般黯淡落寞。 “那弟弟就带着小三先走了。”严潇点点头,带着灵彤与小三,转身离去。 “一路……小心……”宇化文极看着严潇的背影在出口消失。 直到出口完全闭合之后,他落寞的表情忽然一变,阴笑起来。 “哼!和本神斗,贤弟你可还是嫩了点啊,本神早就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多股气息,诸天万界都拿你当了棋子,我宇化文极掺一手自然不算过分。 更何况,你说的那些,为兄也颇为赞同,魔族有你这个智囊,为兄也倒是觉得魔帝可期了。” 宇化文极的阴笑回荡整个古魂秘境,他带着魔卒大军收割剩下的人族。 …… 严潇一步跨出了出口,看着已然人群稀少的四周,感受到了一股萧瑟。 神识一扫,只有天剑宗区域还有几人,看起来是等候他的。 “呵!师妹,看到了吗?这就是师兄的能力。” 严潇没有急着往天剑宗区域走去,反而在出口一闭合时,原本悲伤的面容化为了冷笑。 “师兄……你好坏啊……”灵彤看着前后反差极大的严潇,撅着嘴。 “若非如此,我们两人可完全没办法离开秘境的。” 严潇有些得意笑着。 “可是师兄……你不是立下大道誓言了吗?将来不还是要帮助魔族崛起吗?” 灵彤对这一点甚是不解,她歪着头,盯着只到她腰部的魔卒小三。 “灵彤,你也说了是将来,将来有期限吗?一年是将来,一百年,一万年自然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为兄自然不怕宇化文极了,就算帮魔族崛起,也没有说明具体的方式,也没说帮助多少,尽一份力也是崛起,十分力也是,师兄我这就叫作文字游戏,你可明白了?” “可是师兄……宇化文极真的有那么蠢吗?” “怎么,你不信呢?”严潇一瞪眼。 “信……信……”灵彤不敢顶嘴。 严潇看着乖巧的灵彤,开心地揉了揉灵彤的秀发。 至于实际的一切,他心中有数,但是嘴上必须说的好听。 他自然知道宇化文极不可能凭借一面之词就不对他动手,肯定还有诸多原因。 这就好似打牌一样,他们互相不知彼此手中的底牌,可都知道彼此有制衡的实力,这就足够了,而他严潇,则是借势。 想明白了这些,他严潇自然能够有底气去掰手腕。 不过这次秘境之行,他却并没有找到燃灯照魂花的踪迹。 根据宇化文极所说,这类修复增益灵魂的药草器物,在几千年前开始,就好似有人刻意收集,很多秘境与大千世界都稀少了,唯独部分未被开发之地,才可以找到这类物品。 这倒是让严潇有些气馁,毕竟,他来古魂秘境就是为了老祖,可如今,老祖的复苏之日遥遥无期。 脑海中翻腾诸多思绪,一路走到了天剑宗区域。 聂冠元早已等候他许久,在他旁边的,则都是他不认识之人,但是看起来,应当是聂冠元的好友与弟子。 “没想到最后的时候你还是出来了,可让老夫担心许久,若非齐真人对你很有信心,老夫还真不敢这么悠闲。” 聂冠元面露微笑,旁边之人则神色各异。 “劳烦聂上人等候多时了。”严潇抱拳行礼。 “无妨,既然你已经出来了,回宗门内复命即可,老夫这里还有其它地方要去,就和各道友先走一步了。”聂冠元说完,一步迈出,便消失在天边。 “严小友一表人才,灵彤仙子也是俊美靓丽。” “多谢前辈夸奖。” 剩下几人与严潇说了几句话,便夜跟随着聂冠元远去了。 至于魔卒,只是让他们都有些厌恶罢了,不过魔卒不出手,他们都不知道魔卒的实力罢了。 等最后的几人离去后,严潇也带着灵彤离开了此地。 而在远处一直凝视此地的天君谷掌门于洋,则总算松了一口气。 古魂秘境已经彻底消失至虚空,天君谷已经被允许搬回旧址。 实乃虽然憋屈,可值得庆幸之地。 “阿侯。”于洋对身后之人说话。 “弟子在。” “安排人手,将秘境周围收拾完毕,这些人真是太不注意整洁了,到处都是器物碎片。 记得,当做历练发布下去,天君谷只要没有搬离原址,那么就不算失了面子。” “是” 加油,你们也是一样。 我们不能被生活打败,虽然生活不是敌人。 第76章 故人故人 一片青山绿水处,一名半白头发老妪坐在岩石上,看着远处一个女童在嬉戏玩耍,追着蜻蜓奔跑。 这女童最后捉住了蜻蜓,立马喜笑颜开,跑到了老妪面前。 “奶奶奶奶!你看蜻蜓!” 女童像炫耀一般,举起手中的蜻蜓给老妪观看。 “晓晓,莫要玩咯,该跟奶奶回家吃晚饭咯。”老妪摸了摸晓晓头发,面容慈祥。 “没想到这一别,你竟然有了孙女了。” 老妪听到这个声音,忽然浑身一颤,记忆似乎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她转身,便看见了一如往昔,却风采更甚的严潇,满目震惊,却又流露出一丝理所当然。 这老妪正是早已当上了祖母的阮瑶瑶,严潇路过此地有空来见的故人。 “严……严……潇……”阮瑶瑶言语有些结巴,却再也说不出哥哥两个字。 她虽然心有遗憾,可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释然。 就连严潇的面容,也愈发在风中摇曳显得模糊,若非严潇突然出现,她都感觉,再过几年便会完全忘却严潇这人了。 可是,真的忘得了吗?忘得了那个令自己情窦初开的人吗? “阮瑶瑶,阮氏已经作古了吗?还有若谷呢?” 严潇有些感慨,一步走到阮瑶瑶面前,他让灵彤去飞唐城玩了,故人相见,他不希望灵彤多想。 “娘早已去世,至于兄长,自你走后,便留下书信,说要追寻仙道。迄今未归。” 阮瑶瑶语气又平静缓和,至于女童,则靠在她身边,小手攥着她的衣角,有些害怕陌生的严潇。 “晓晓是吗?”严潇对女童露出和善的笑容,同时仿佛变魔术一般,手中出现了一只云朵小马。 小马活灵活现,长嘶一声,在女童阮晓晓面前跳动。 阮晓晓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立马就和云朵小马玩得不亦乐乎。 阮瑶瑶想要叫她打个招呼,都不予理睬。 “晓晓……” “没事……我虽然入了仙道,可没有那般狭隘,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严潇打断了阮瑶瑶的拘谨,他知道阮瑶瑶想要为阮晓晓的失礼道歉。 “当初我们兄妹二人不清楚,可是后来也反应过来,你是仙人。” “当初我不过刚来此地,自然很多事情都要隐藏。”严潇看着阮晓晓,仿佛看到了天真的过去自己。 “嗯……”阮瑶瑶轻轻回应一声,她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严潇,可没想竟然见到了。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或喜极而泣,或羞涩不已,或勇敢投怀,千百次幻想都是波澜起伏的画面,可没有一个画面,是如今的垂暮之年,在杨柳岸春风和煦阳光下,你一言我一语平静地聊着过往。 “你可还想年轻一次吗?”严潇目中多有感慨。 对修士而言的三十多年,对凡人确实将近半辈子,他在地球无法体会到的物是人非,在这个世界却见到了,心中百感交集。 阮瑶瑶闻言,双眸微不可察亮了一下,虽然马上收敛又摇头拒绝,却被严潇看在了眼里。 “如今的我过的很好,岁月把所有的执念变成了滋养心土的雨水,儿孙满堂的我,再也没了什么执念,只想着坐在岸边,静静等待曾经把我带来这个世界的岁月,再来一趟,把我带回曾经的故乡,曾经来的地方。” “是吗……”严潇默然,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为阮瑶瑶续点寿元的想法也戛然而止。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也许看似好意偷偷续了阮瑶瑶的寿命,实际上可能是他的自私罢了,是他不愿看见故人远去的一幕出现。 本是黄土生,路路不相逢。 严潇与阮瑶瑶走出了两条不同的路,唯一的相逢也只是因为路中间美丽的风景。 风景能让所有的旅人驻足,不管一个人走的多远,他都无法忽视这条路上的草绿花红。 两人沉默无言,一个坐着赏风,一个坐着睹人思过去。 不知不觉,天边染上了一片灿烂的红彩,那是太阳落下的地方,那是太阳沉睡的方向。 太阳在凡人眼里,是大海之子,每当夜晚降临时,便会投入海洋沉睡,就如同孩子总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这时,在那方向,一个半身沐浴了红彩的老翁,招手呼喊着阮瑶瑶与孙女的名字。 严潇明白,那是两个孩子的归宿,那个年老却硬朗的老翁,是祖孙两人的海洋。 “晓晓,老伴儿,回家咯咧!” “爷爷!”阮晓晓脆生生应道,云朵小马也应声而散却,化为了空。 晓晓奔跑向老翁站立的地方,老翁仿佛披着晚霞衣裳,露出慈爱的笑容。 “我先走了,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够再见到兄长。” 阮瑶瑶起身,虽然还未到五十岁,可是在这个世界大多数凡人的寿命,不过六十出头,四十几岁便已尽显老态,哪怕阮瑶瑶曾经喝过严潇的鲜血。 “好。” 严潇点头,看着阮瑶瑶一步步远去。最后与那老翁手牵着手,走往太阳落下的方向。 严潇明白,那是凡人最后应当入眠的地方,不应该睡在坟墓,应该睡在春暖花开的地方。 直到三人消失在了远处,他才停止凝视,收回目光,心中惘然。 晚霞早已消散,明月如钩挂在了夜空上。 他不明白为何晓晓姓阮,也不知为何该与父母生活的晓晓,看起来却一直都与阮瑶瑶夫妇待在一起。 这些答案他不想探究,因为有时候,生活和人一样没有任何答案。 …… “老伴儿,那少年哪家府上的少爷啊?那般英俊,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老翁牵着孙女的手打趣道。 “你可别贫了,那是外城严家的大少爷,比咱家有钱多了,自然生得俊朗。” “唉,就是不知道,以后晓晓能不能找到这般俊朗的少爷,晓晓刚出生就被爹娘抛弃,如果不是你捡回来,恐怕早就被那些财主卖了。”老翁唏嘘不已。 “好了,莫说了,当初如果不是你上门来帮忙,且兄长一走了之,恐怕如今偌大的阮府就剩我一个人了,能把晓晓养育成人,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嘿,这还不是当初我走投无路了,听说阮府主人缺个家丁才来的嘛。”老翁调皮一笑,依稀可见其曾经的腼腆。 “哼,那你这家丁还不快快伺候你孙女和我回家?”阮瑶瑶故意哼声,虽然头发半白,可也能看出其过往模样,一如昨日少女。 “好咧好咧。今天早就做了晓晓最爱吃的了。”老翁大笑,一把抱起晓晓,一家三口的影子越拉越长,在街道的尽头融进了黑暗。 至于晓晓,则听不懂祖父母的这些话,她现在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恩,什么是仇。 她就仿佛一朵从天而落的雨,清澈透明,注定了要在将来落地沾了尘土,随后慢慢渗入泥地。 也许最后汇入了海洋,也许滋养了树木,也许成了酒,也许是某个伤心女子眼眶落下的悲凉。 但一切都是也许,能确定的仅仅只有现在。 现在的她在呵护之下幸福地成长,虽然不知自己为何长大。 …… 青霞河上,灯火阑珊,游船来来往往,能听见琴瑟和鸣,能听见萧笛奏曲。 灵彤此时坐在船头,看着飞唐城的风景,夜晚虽然静谧,可人儿却从不停息。 “啪嗒!” 忽然,船内发出东西倾倒的声响。 灵彤眉头一皱,起身走进船舱,就看见小三挠着耳朵,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小三子,你能不能小心一点,马上师兄就要找我们了,都教了你好几遍煮茶了,再这样,我可要发脾气了。” 灵彤弯下腰,捡起打翻在地的水壶,清除水渍后,又重新灌满水烧起来。 小三被严潇改名,改成了小三子,至于为何改名,灵彤自然不知严潇的良苦用心。 不过,在宇化文极口中难以驯服的魔卒,却极为听灵彤的话,对灵彤的言听计从。 这一幕若是被宇化文极看到,肯定要抹脖子自杀。 “咕……咕……”小三子知道自己坐错了,双手竖立不敢说话,低着头仿若犯错的小孩。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生气,刚好师兄也回来了。” 灵彤安慰小三卒,同时神识中出现了严潇的身影。 “师兄~你看,小三子现在会煮茶了。”灵彤看见严潇走了进来,不无自豪地说道。 “叽……咕……”小三子看见严潇,紧张之下,忽然手又碰到了水壶。 不过这次水壶却被严潇御气接住,放回了原位。 “还行,飞唐城好玩吗?” 严潇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惆怅。 “那可好玩呢,师兄,你听我和你说。” 灵彤非常恰当,直接就黏了上来,给严潇说起今天逛飞唐城的经历。 严潇面露微笑,感受着船身在水波上晃荡。 至于小三子,则学习沏茶的艺术,呆头呆脑,浑然没有魔卒该有的狠辣。 这一切,都是灵彤的功劳。 第77章 看重 天剑宗,一派祥和。 不过此时,却有两大一小三个身影偷偷摸摸潜入此地。 不过,这三个身影还未靠近天忘峰,就被一道身影拦住。 “这……这这……弟子拜见志坚天君。” 被拦住之人,正是严潇一行人。 他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志坚天君,他本想直接回到天忘峰。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心底却是能感觉志坚天君对齐修甚是忌惮。 所以他原本的打算便是偷偷回归,没想到还是被逮住了。 志坚天君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不过在看见那魔卒之后,脸上笑容却一下子浓郁起来,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却极为美好的事物。 “严潇,这次你做的不错,这百万灵石,本君就赏给你了。” 志坚天君直接抛出一枚储物戒。 储物戒散发出耀眼璀璨的光芒,至少在严潇眼中是如此。 严潇双目放光,接住储物戒,神识一扫,百万灵石安静躺在储物戒里,仿佛任他采撷的美人。 这笔灵石对他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秘境一行,让他彻底破产,唯一的收获只有舍利与秘法。 志坚天君虽然看起来秘密很多,但是伸手不打有钱人,这个道理他严潇还是懂的。 “多谢天君,弟子能为天君办事,实在是荣幸之至!”严潇谦卑弯腰,他心中乐开了怀,不过下一刻志坚天君的话又再次击碎了他的心防。 “灵彤这次跟你师兄出去肯定吃了不少苦?这五百万灵石你且拿去花,不够再找本君要。” 志坚天君笑眯眯扔出储物戒,灵彤诧异一刻,却极为坦然地接受道谢,似乎对于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 “天君……” 严潇满脸委屈,师父齐修偏爱也就算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志坚天君也偏爱灵彤。 “好了,别的事情不说了,你们先且在门内修养生息,过一阵子还有历练本君要你们去办。” 志坚天君神秘一笑,身影若水波荡漾,原地消失。 “是,恭送天君。”严潇面露苦笑,与灵彤一同拜送。 至于小三子,志坚天君似乎完全知道其来历。 不过这些阴谋诡计不是严潇此时考虑的,他此时看向灵彤,露出阴险邪恶的笑容。 “师妹啊……你看……啊!” 严潇话还没说完,就被灵彤的大道之网直接绑住。 因为灵彤意志的缘故,他并没有被分解。 只是被捆住的他,此时没了任何能力。 “师兄,师父叫我了,天君御赐的东西,你怎么能够贪墨呢?” 灵彤狡黠一笑,好似提猪直接提着严潇冲向天忘峰。 随后把严潇随意往下一扔,便去觐见齐修。 严潇从十丈高空直直坠落,若非身上紧缚被灵彤解开,指不定要摔个脑震荡。 当然,小三子的待遇和他不同,小三子稳稳当当落地,便对他龇牙咧嘴。 严潇看着齐修居住的方向,耸了耸肩。 不过一下便释然,若非他早已习惯了被差别对待,此时怎么能忍受如此的委屈。 他恶狠狠瞪了小三子一眼: “看什么看!给我在这里待着,别烦我!” “叽!” “你叫什么?!想打架是吗?!” “叽叽!” “你主人说了,不能对我动手,你还敢顶嘴?!” “哒叽叽!哒叽叽!” “诶嘿!看我治不死你!” 严潇表面看似无所谓,实际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了可怜的小三子身上,被压榨的小三子,可怜矣。 …… “师父~”灵彤一落地,便看见齐修背手站立。 “师父~几年不见,您的风采更甚过去呢!” “少跟你师兄学那些有用没用的,拍我马屁就能有糖吃吗?” 齐修转身,指着灵彤感觉好笑。 “哪里有~”灵彤见机一步上前,直接挽住齐修的手臂,小脑袋瓜乖巧剐蹭撒娇。 “诶!你呐!” 齐修无奈摇头,掏出一枚储物戒。 “这储物戒里面有一百万灵石,你拿去先用,不够再说。莫要如此作态,为师可不吃这一套。” “师父,弟子哪里是这种人呢?” 灵彤吐了吐舌头,却一把接过储物戒,不着痕迹藏好。 “哼,这严潇就是教你这些溜须拍马的伎俩,为师的训诫他却统统不管。” 齐修轻哼,一想起严潇那吊儿郎当怕死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最初只是觉得怕死是严潇的自我保护,若非长久相处,他还发现了,严潇哪怕能力敌元婴修士,也照样猥琐,真是让他无奈又好气。 “哪能呐?这都是师妹自己学的。” “哟,你还知道给你师兄打掩护?”齐修露出危险的目光。 “没有,一切都是师兄的错!”灵彤非常识时务,直接就把严潇卖了。 “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徒儿,我完美无缺的徒儿,记住以后坏的都是你师兄教的,你就是我们天剑宗的第一仙女,明白了吗?” “明白!”灵彤拼命点头。 “真的明白?!” “明白!”灵彤更加大声。 “真的明白!!?” “灵彤知晓师父的意思了。”灵彤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无比温柔宛若碧玉。 “既然如此,就和为师说说古魂秘境的情况。” 齐修露出满意的笑容,听着灵彤的叙述。 唯独严潇,此时很是难过。 他坐在案前,皱着眉头翻阅各类玉简,一时三刻之后,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苏愫,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的。” 苏愫面露冷静,对严潇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情愫,身子绷直。 坐在严潇对面的她,干练如同职业OL,对严潇而言反倒有了别样吸引力。 上半身凹凸有致,妆容精致,谈吐利落,且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是特意调制的香水,很对严潇的胃口。 但是,虽然面前尤物可人,仿佛可以任他采撷,可他却没有心思。 他本以为这次回来,收入颇丰,结果不过是勉强保持收支平衡,天山项目竟然遇到了极大的挫折。 其终极原因在于,他贩卖的计划生育用品,竟然出现了七成的纰漏。 他当初下山前特意制造并且检查了一番,中标率不过百分之一,可他不在的这些年,天剑宗生育率直线上升。 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天山项目受到极大差评,游客锐减,计生用品也积压滞销,若非计生用品质量被他把控良好,恐怕这个损失也让他头疼不已。 并且,因为中标的缘故,他被同门投诉上百次,赔偿了不少灵石,真可谓是创业失败! “唉!”严潇面露愁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老祖没回归,这里又遇到了瓶颈期。 “你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查不到。” 苏愫摇头,同时指着一枚红色玉简。 “这是我每次对售出用品进行的追踪记录,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人打开过盒子,哪怕是道侣们在最后一道关卡,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在用品上进行破坏。且道侣们也明显在使用的时候发现任何异常。” 苏愫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可脸颊还是无法控制飞上两团绯红,那种场面,若非她成就了上品金丹宗师,特意学了隐匿气息法术,不然这般偷窥阴阳交泰极乐的事情被人发现,被打死不说,最关键对她名声有极大的影响。 可为了严潇的心血项目,她付出了所有所有。 “呃……这个……” 严潇自然注意到苏愫的异样,他目光急忙瞥向一旁,同时拿起红色玉简贴在了额头上。 “啊~啊~” “好棒~我要来了~” 旖旎香艳的场面刹那冲击严潇的脑海,他急忙拿开玉简,有些尴尬地看了苏愫一眼。 “咳咳!这份玉简是最高机密,我需要在住处好好观察,苏愫,这次你做的不错,天山项目的提成,给你提一个点。” 严潇故作正经镇定,将玉简郑重收进储物戒。 “这是我应该做的。”苏愫莞尔一笑,同时给严潇斟茶,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 若非是为了严潇,她又怎会从一个从未经历人事的处子,变成阅人无数的熟妇……虽然她还是一个处子,可思想上已经脏了,已经不干净了。 “咳咳。” 严潇干咳,故作高深翻阅桌上资料。 苏愫俯身为其斟茶,可忽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浇在了严潇的手上。 “怎么了?”严潇一皱眉,这点温度他不在乎,只是他不明白苏愫为何忽然连倒茶都能倒歪了。 “没……没事……我再出去打水……” 苏愫拿着茶壶一步逃离此地,躲到一处角落,靠着墙壁,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脸红的仿佛都要滴出水来。 她再给严潇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严潇崛起的巨龙,虽然她在这些年看到了无数条巨龙,可对于心爱之人的身子,她根本无法抗拒。 “苏愫!苏愫!你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苏愫放下手中茶壶,双手揉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用法术平静波荡的心境。 …… 严潇看着苏愫离去的动静有些不解,他倒不是故意崛起的,只是正常反应,他压根没想到苏愫眼睛那么刁钻。 “奇怪,这里不是有水吗?”严潇摇头,不过还是沉浸在了办公之中。 身为天山项目的背后董事长,他必须尽心尽力。 好冷的天气。长沙的天和女朋友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 第78章 掌门? 经过一夜的“苦读”,次日清晨严潇推开房门,看着朝升的太阳,露出疲倦的面容和凹陷的眼眶。 这一夜的办公,真的让他快要把控不住,绕是如此,也差点心力交瘁而亡。 这玉简的东西,真是太劲爆了!那种宛若4D沉浸感,让他快要沦陷,不过最后他还是硬生生克服了欲望,发现了一处特别。 在苏愫提供的资料中他发现,每次临门一脚之时,就会有一道微不可闻的灵气波动,在那一瞬间,击破他的计生用品,创造出一丝缝隙。 这丝缝隙对于正在“战斗”的道侣而言,意乱情迷之下根本无法察觉,哪怕是金丹境界,也无法发现。 且这丝灵气非常细微,若非对自身灵气有着高深的掌控力,根本发现不了。 所以,基于这一点,严潇直接派出了所有元婴以下的修士。 至于两名化形金丹宗师温菱和洛琼,不过早他一年回归门内,可这种现象早在他下山时便已出现,所以犯下如此罪恶滔天罪孽之人,只能是元婴上人! 天剑宗的元婴上人不过五十之数,非常好缩小范围。 并且,这五十名元婴上人的踪迹,他全部在深夜叫焦御书打探完毕,其中四十名,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历练,只有十名,一直待在门内。 其中就有他熟悉的墨玲珑和掌门姜正言。 他自然不相信墨玲珑是捣鬼之人,昨夜在看到姜正言的名字时,他的直觉便告诉他,就是这个人了。 只有姜正言,才想要天剑宗人丁兴旺蓬勃发展。 并不是说其他上人不想,而是姜正言的动机和欲望是最强烈的。 其他上人都想着积攒阴阳淬炼所需的天材地宝,不停提升自身实力,可姜正言身为掌门,在掌门福利中明确写着,掌门必定拥有阴阳淬炼之物。 并且,掌门换任之后,根据在位期间的功绩评判贡献,还有额外的奖励,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人丁兴旺这一条,功绩卓越者,还可塑像进入祖师堂,被万古铭记,这是何等的诱惑? 所以,严潇就是一下子锁定了姜正言这个老王八蛋,在他看来,九成就是姜正言坏他好事。 至于真人动手动脚,他根本不信,四名真人齐修没兴趣,其他三位真人,个个头顶都悬着灾劫的刀,那是真正的生死劫祸,没一个不紧迫,抓紧时间修炼,避免凄惨下场。 至于阴尊阳尊,那更不必说,更加着急,但凡是尊者,几乎都是无可奈何才选择成就尊者,但凡有点底气的,几乎都是一口气度过阴阳淬炼,成就真人位,绝对不会拖延时间。 所以,尊者在整个神漓小千世界都是实打实的疯子,这些基本九死一生的人,看见什么阴阳淬炼之物都要抢,所以大多数人看见尊者都避而远之,不想触霉头。 这就是严潇压根没考虑尊者的原因。 可如今凶手几乎已经找到了,可这对象竟然是姜正言,着可让他为难了。 严潇不知不觉走到庭院坐下,手指在石桌上不停敲叩,心中思索如何让姜正言停止这种断人财路的阴险行为,否则,他严潇的发财致富之路,恐怕难以开拓。 “掌门有什么把柄吗?”严潇自言自语,眼神在庭院内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上扫过。 他第一次发现,似乎苟王三十六计还有些欠缺,那便是应该有一计,名为——把柄计。 “嗯,对!” 严潇双眸一亮,这是他从始至终一直忽略的地方。 只要拿人把柄,只要抓住了该死的姜正言的把柄,那么这天剑宗的掌门,这整个天剑宗,不还是他说了算。 “只是……这老不死的把柄是什么?” 严潇拧紧眉头,在他眼中,也许是因为不常接触的缘故。 姜正言一直都是一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人正直善良,为了宗门建设鞠躬尽瘁的掌门。 基本上在人前可谓是十全十美。 但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物。月有阴晴圆缺,阳有东升西落。 完美的事物从不存在,姜正言哪怕人设再滴水不漏,也一定有瑕疵忽略之处。 严潇想着想着,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他的——便宜师父齐修。 “这两个老家伙的关系当年肯定不一般,否则哪怕师父当初是真人位,扰乱比试秩序,无视各峰首座,都不止那么一点惩罚。 可是……师父这边会帮我吗?” 严潇在齐修的问题上陷入了沉思,貌似比起齐修,他觉得表面投靠志坚天君,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但是我有灵彤呀!我亲爱的小师妹怎么能不好好使用呢?” 严潇露出坏笑,齐修的软肋是灵彤,他让灵彤去齐修那刺探姜正言的过往,这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严潇用拳跺了跺石桌,他为自己的机智而得意咧嘴。 同时,想曹操曹操到,正主灵彤正哼着歌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他这儿走来。 灵彤心情甚是愉悦,并且她还帮师兄打了不少掩护,同时又从师父那里坑了不少好东西。 她迈着轻松的步伐,远远便看见了师兄坐在凳子上,正双眼放光看着她。 她心中一声咯噔,每当师兄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证明有人要遭殃了,她可不想成为遭殃的人。 她下意识抬起腿就要跑路,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师兄亲切的声音。 “一万灵石。” “诶!师兄,师妹来了。” 灵彤乐呵呵一步迈入庭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乖巧地坐在了严潇面前。 “咳咳!一万灵石。”严潇扔出一个储物袋。 “师兄,您和师妹客气什么呢?”灵彤笑盈盈地接过储物袋,便收进戒指中。 “灵彤啊……”严潇没有理会这便宜师妹的打趣,反而语重心长地说道。 “诶!师妹听着呢……”灵彤大眼睛扑棱扑棱闪着光,腆着笑脸,伸手不打有钱人,师兄的机会她时刻铭记在心。 “有些事情你没和师父说?”严潇笑着,随意一挥手,阵法便将整个庭院覆盖,如今的他,虽然没有突破到元婴,可是半数身家都花在了阵法上,普通真人都没有办法看透。 哪怕是面对齐修,他也完全不担心。 “哪能啊,师兄对我这么好,怎么会和师父说呢?”灵彤笑嘻嘻,露出两颗小虎牙。 “不愧是我的好师妹。”严潇笑眯眯,摸了摸灵彤的脑袋。 他知道,在某些事情上,灵彤手不敢撒谎的。 “那是师兄教导有方。”灵彤恭维道。 在严潇这里,她什么好的都没学会,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学到了精髓。 “好了,不准贫嘴,师兄要和你说正事了。” 严潇正色道,眉目严肃。 “师兄说……”灵彤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 对严潇忽然变化的表情,她从小到大早已习惯。自己这个师兄,面对大佬表面笑嘻嘻,背地mmp。至于为什么她知道mmp这个骂人的话,那纯粹严潇的“毁人不倦”。 “灵彤,天山项目你应该很熟悉?” 严潇手指关节又开始在石桌上叩来叩去。 “当然,这可是师兄的全部心血,师妹当然熟悉了。” “也是,你当初也为这个项目出谋划策,出了不少力,否则师兄也不会给你百分之三的股份了。” 严潇特意在“百分之三”这四个字眼上加重语气,灵彤一听,眼睛一亮,和严潇如出一辙的闪烁。 “师兄?难不成你要给师妹百……百……百分之三十了吗?天呐!师兄实在是太好了,师兄真的是师妹……”灵彤双手捂脸,难以置信。 “诶诶诶……你停一停,停止幻想,你在想屁吃!” 严潇直接一个脑蹦子,让灵彤从幻想中清醒。 “唔……”灵彤捂着自己的额头,像只小老虎一样,鼓起腮帮子怒视严潇,可却不敢动手,委屈巴巴极了。 “虽然呢,没有百分之三十,但是如果……接下来的这件事情,你能办好的话,师兄不是不可以再给你提两个百分比。” “真的?”灵彤有些不信,翻了翻白眼。她师兄的吝啬程度她是完全了解的,自从她长大后,再也没有小时候那般可爱之后,师兄对她的爱,就仿佛一柱香,慢慢慢慢,最后烧成了灰烬。 “真的,只是这件事情只能你去办。”严潇给予肯定的回复。 若非他估计,齐修十有八九会把他一脚踹开,他压根不会让利给灵彤。 百分之二的股份那可是,天山项目,他不过也才百分之九十七的股份,要是再给灵彤百分之二,他就只有百分之九十五了。 天山项目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一年的保守估计都在百万灵石以上。 百万灵石看似不多,那也只是对真人而言,对于金丹宗师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还是一笔能够稳定长久的财富来源! “那你说……师妹洗耳恭听。” 能让师兄舍得百分之二的股份,在她看来,肯定是一件大事。 毕竟,以往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她这个师兄,只会付灵石,不会付出股份。 有哪位大佬,有补肾的方子吗?必须要自己亲身喝了几年,有效果的。 感谢感谢。 第79章 这可不容易 严潇露出郑重其事的表情,双手抓住石桌的边缘,一字一句说道: “我要你,去师父那里探寻掌门的把柄。” “就这儿?” 灵彤一愣,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对,就这,师妹,你不要看这个事情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是很难的。” 严潇看着灵彤满脸的不屑,好声规劝道。 “师兄,你就这么瞧不起你的师妹嘛?”灵彤颇为无奈摊开手,她本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不在意的耸肩,虽然看起来不雅观,可是在严潇面前,她压根没有任何淑女风。 “这样,师兄,你再给我提一个点,师妹马上就给你办好这事。” 灵彤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然不大,可也表达了她十足的信心。 “你还要一个点?!师妹,你这不是抢劫吗?”严潇露出为难之色。 “不是,师兄,这件事情你不要看我表面上说的轻松,实际上还是需要费好大一番功夫的。”灵彤犹如精明的商贾,她绝对不会错过这次坑宰严潇的好机会。 “不行不行,最多再给百分之零点五。”严潇摆摆手,态度坚决。 “师兄,你应该最近又要被志坚天君派下山了?师妹虽然不知道你要掌门的把柄做什么,但师妹我可以保证,十天内帮你处理好,告诉你想要的东西。不过是再给一个点罢了。”灵彤认真直视严潇的双眼。 严潇看着灵彤的双眸,好似在为难,在纠结,神色不停变换,最后一咬牙,下了巨大的决心,直接一锤定音,拳头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那就最多给你百分之三了,你一共占百分之六的股份,不能再多了。”严潇露出肉痛的表情,这不知不觉就付出了这么多,他心在滴血啊。 “好嘞,师兄果断,真男人!师妹马上给你办好。”灵彤欣然一笑。 她立马拍了拍手,三声过后,她喊道: “师父,你都听到了?” “好徒儿,师父当然听到了啊。” 忽然,在灵彤的身后,出现一道让严潇备感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齐修。 “师……师父?”严潇张大了嘴,他完全没想到,师父竟然一直在偷听,此时看着面前师徒的小人嘴脸,他一下子明白了,从始至终,这都是灵彤和齐修设的局! “你们!你!你们!”严潇捂着胸口,似喘不过气,被自家人欺骗他不害怕,被自家人联合欺骗,才是最令他伤心痛苦的。 “唉,好徒儿,为师不过路过,多听了几个时辰,这玉简内都是姜正言曾经的糗事,你放心,只要他看到这个,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的,为师可是用过不少次了。” 齐修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自从身边多了灵彤,他也不再郁郁寡欢,可以开玩笑了。 严潇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面露痛苦收好。 玉简内的东西,他知道,完全可以威胁姜正言让其就范。 可是百分之六的股份,他真的很是痛苦,此时不见任何喜悦。 “嘿,师兄,师妹是不是说了十天内就给你办好,你看,这都还没十个时辰呢。”灵彤吐了吐舌头,挽着齐修的手臂。 ‘是是是!我谢谢您嘞!’严潇心中暗骂,不过却落寞转身,向着房间走去。 步履蹒跚,好似落魄失意的生意人。 “好了,莫打扰你师兄了,师父带你去个地方,你这次回来,应该要做好突破元婴的准备了。”齐修笑着,带着灵彤一闪而过。 消失在了庭院,只留得风萧瑟,叶飘零,伤了魂的人儿独落泪。 是啊,他严潇早该想到,天山项目在天剑宗如日中天,忽然爆冷的情况下,齐修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齐修肯定知道有人捣鬼,再凭借齐修的实力,肯定能发现是姜正言背后搞事情,那么,为何一直不警告姜正言,而是等他回来,设局套他,这一切都明了了。 至于灵彤,则是帮凶。 严潇看着房门,不过两步路,他却走的异常艰难。 时间仿若被无限拉长,他用尽全身力气,最后推开了房门,面带悲伤关上了房门。 在光线化为一条线,乃至最后消失闭合,房间与外界完全隔离之后。 严潇靠着房门,软倒坐下,身体却不停抽搐。 然后渐渐,抽搐愈发强烈,他一把招过被子,捂着脸。 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潇强烈克制自身的快乐,被子捂着嘴,房间是超级阵法,没有人能探知情况。 这一波与齐修灵彤的博弈,他赢了! 他本来做好了百分之五的让利,结果只付出了百分之三,并且事情得到迅速解决。 他齐修和灵彤以为是算计好他的,可是这一波,他在第五层! 天山项目这么大的影响,他早就知道齐修会注意,并且齐修一回来就单独叫灵彤谈话,打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他这波不过是借力打力,换做他一人,姜正言那里的情报,他难以得到。 人人都以为他亏了,实际上他才是最终获胜者! 他严潇,通过精湛的演技,骗过了自己,骗过了所有人,最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狂笑、他蹦跳!可这一切无人知晓,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就是苟王第八计——连环计中计! 他严潇——胜了! 就在严潇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笑的时候。 在高空之上,师徒两人互相对视点头,确认了一切无碍,便开心离去。这一波,他们赚了。 然而,具体是谁赚了,谁也不知,但是严潇无疑占了上风。 那么受害者是谁呢?可怜的姜正言掌门罢了。 —— “阿嚏!阿嚏!阿嚏!” 正躲在小密室,偷偷观看宗门造人工程的姜正言,露出嘿嘿怪笑却忽然打了三个喷嚏。 “奇怪……”姜正言揉了揉鼻子,按理说,在他这个境界,是不会有任何在疾病的。 “难道……有事情要发生?”姜正言心中一惊,往昔一幕幕在他脑海浮现。 他想起了当年的齐修,想起了曾经某一天,也是同样的喷嚏,结果,忽然齐修便上门,给他带来了当年的痛苦。 “不会这么倒霉?……” 姜正言有些惊疑,他一甩袖,面前造人影像转换,变到了大殿内,可是大殿内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异常。 “奇怪?难道是我多虑了?”姜正言起身又坐下,可心里却无法平静。 就在他思虑的时候,忽然墙外响起了声音。 “叩叩叩!叩叩叩!”有人在敲打墙壁。 “叩叩叩!叩叩叩!” “是谁?!”姜正言双目一瞪,他心中开始慌张起来,身体绷紧,整个天剑宗,知道这个密室的不超过双手之数,其中就有那该死的齐修! “叩叩叩!叩叩叩!” 敲墙声还是不停,似乎敲门的人就只是为了敲门,并没有可以在密室外徘徊。 “这是哪个弟子?不知道大殿不能随便进的吗?不知道规矩吗?”姜正言双目一竖,却不打算出去,正要使用坐月观花之术,结果忽然,墙外便响起了人声。 “诶呀!姜掌门,你是在里面的是?姜掌门?弟子是严潇啊!诶!姜掌门!” “严潇?!他来这里做什么?!”姜正言一愣,他压根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严潇,可心中仍然不可抑制出现了不妙之感。 “诶!姜掌门,弟子观察好几日了,确定您就在这里头,您这密室设计的好啊,明明就在眼前,可弟子就是找不到啊。 哎呀,姜掌门,你在不在啊,弟子可瘦很忙的,就是手上有个玉简要让你看一看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弟子……” 严潇话还没说话,忽然,在他面前,看起来极尽华丽却又与旁边墙壁毫无区别的墙壁,在十息之内,仿若精密的机械,成百上千次转动,最后出现了一张小门,有个散发暗黄灯光的小通道出现。 严潇邪魅一笑,一步迈入,心中却是颇为感慨,这墙壁若非玉简上记录好,他完全发现不了,神识根本无法发现任何异常。 严潇走过短短的通道,一转弯,便看见了姜正言黑着脸看着他。 至于这个密室,还算宽敞,有正常房间大小,不过几处位置,却有印子,好似有人将东西匆忙收起。 “严潇!你来干什么?!” 姜正言黑着脸,再一挥手,外界墙壁恢复正常。 严潇摇头笑着,对身后传来的动静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掏出一把椅子,坐在了姜正言对面。 “啧啧啧!啧啧啧!没想到啊,姜掌门一世英名,竟然会做出这等有伤风俗的事情。” 严潇一边啧嘴,一边摇头,言语之间尽是可怜惋惜。 “严潇,你在说什么?未经通报擅闯大殿,可是违反宗门规矩的。”姜正言仍然黑着脸。 但是严潇却能猜到,姜正言此时心中必定在上下打鼓。 若是姜正言没有把柄,此时他必定要被严惩,被教训一顿,而不会这般悠闲与其对峙。 实际上,若非没有办法,他真的不想与姜正言起任何矛盾,毕竟这不符合他和平发展的方针。 可既然都做了,那就要做大做强! 严潇露出亲切的笑容,同时拿出一枚玉简说道: “姜掌门啊,这里面的东西,你还是先看看。” 第80章 你这小辈…… “本掌门凭什么要看你给的东西?” 姜正言皮笑肉不笑,他一动不动。 “是吗?那么弟子就把这东西给全宗弟子一起看咯?” 严潇把玩着手中玉简,起身向外走去。 “你走不出去!” 姜正言头也不抬,冷着脸说道。 “是么?莫非姜掌门以为能困住我?” 严潇嘴角上扬,背对着姜正言,手中却出现了散发寒气的造化剑。 “你不过一化形金丹宗师,哪怕圆满,真以为能走的出这里?” 姜正言目放寒光,任何人都不喜欢被威胁。 严潇转身,轻蔑一笑: “掌门,时代变了!” “哼,时代永远都不……!” 姜正言话未说完,他的鬓发便从眼前飘落。 同时,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深达三寸的剑痕。 他瞳孔骤缩,但却是后知后觉。 这一剑若是严潇愿意,可以抹去他的性命。 姜正言震惊无以复加,不过毕竟人老成精,思绪万千变化,立马捋了捋胡子笑道: “时代永远都不会给予我们预估的机会,严宗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天剑宗振兴有望啊!” ‘呵……老狐狸’严潇心中好笑吐槽。 “来来来,严宗师请入座,刚刚掌门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姜正言笑眯眯,起身将严潇迎回原位坐下,而后入座。 同时掏出诸多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奇异灵果。 “来来来,严宗师不必客气,随意取用,随意取用啊。” 姜正言大放招待,严潇也不客气,随手拿起一颗果子便咬了一口。 清脆爽口,酸爽生津。 严潇点了点头,颇为享受。 “那么,现在我们就是什么都能商量的了?”严潇边吃边说。 “当然,当然,严宗师可否让贫道看看玉简内容?” “自然没问题。” 严潇随手一扔,姜正言接过玉简随意一扫,面色骤然阴冷起来,双眸闪烁,似乎有了底气: “严潇!你竟然敢威胁掌门,以下犯上,你该当……做的好啊!” 姜正言本想治罪,却忽然看见严潇拿出一个储物袋,倾倒了无数枚玉简。他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 “姜掌门,实不相瞒,我在住处还放了很多,如果我今日回不去,那么,玉简就会自动激发四射,弟子预估,怎么着也有上千枚?” 严潇哂笑,姜正言前后变化的态度着实让他想笑。 “哦?是吗?想起来,贫道倒是好久没看看你的住处了。” 姜正言笑着,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他右手一抬,在两人中间出现一道漩涡,紧接着漩涡飞速转动,出现了一道光幕,光幕之中,赫然便是天忘峰的宜人景色。 山腰下的部分,正是十年天山,只不过此时的天山景区,人影稀少,没了往日的繁华。 “哎呀,这天忘峰景色真的不错,比贫道这大殿倒是好上不少。” 姜正言摸着拂尘的尾部,同时慢慢吞吞好似不着痕迹不停观察天忘峰各处的景色。 其双眼在看到严潇庭院中的几十条铁线,铁线上吊着亮闪闪的玉简时,骤然收缩了一下,不过随意恢复正常,又好似无意观赏风景。 严潇自然知道姜正言这老狐狸在干什么,无非是不信他的话罢了,还好他早有准备,同时,他对这坐月观花之术特别羡慕,只要有这术法,非同境界修士根本无法发现。 只要有了这个术法,他严潇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观看多人运动……咳咳,是多人决斗,对宗门的情况了如指掌。 “不错不错,天忘峰建设的极好,贫道以后一定要让各峰长老好好学习。” 姜正言满意点头,撤去术法,赞赏地看着严潇。 “这都是掌门领导有方,弟子不过是将掌门平时的训诫牢记在心罢了。” 严潇又恢复了恭敬的态度,他知道,姜正言这个老狐狸,肯定知道他为何来此,用不着他摆上台面。 他已经把枪放在了桌子上,至于姜正言怎么选择,就是姜正言的事情了。 “不错,不错。”姜正言点头赞许。 “这天忘峰发展至此,还是你的功劳,以后贫道也不会多加干涉,好心办了坏事。”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掌门了,弟子的玉简都要回收,拿去做阵法淬炼之物。” 严潇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知道姜正言不会再插手此事,当然,玉简他自然会留存一份。 “诶呀,这小小玉简哪里够呢,这是贫道的一点心意,收下。” 姜正言拿出一枚储物戒,严潇则欣然接下来这封口费。 随后,便开始与姜正言畅聊人生。 …… “张懿。” “在。” 下方的张懿极尽卑恭,弯着腰完全没有一个上人应有的姿态,就差跪下面对志坚天君。 “严潇的实力,已经在你之上,这次在西陲之地,婆罗宗兴起,你需带他一同前往,签订两宗交易。” 志坚天君背对着张懿,一身靛紫长袍绣着的金蟾活灵活现。 “是。龙一大人。” 张懿恭敬一拜,志坚天君的身影消散原地。 他伫立良久,方才起身。 他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只有真正属于这个组织的人,才知道志坚天君有多么恐怖,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么强大。 这个组织便是诸天万界的阴暗——万界会。 而他张懿,不过是个最外围的蚁廿二。 万界会以龙、鸱、蚁来规划等级,每个等级都对下一级有这绝对的统治力。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万界会的手段。 但凡成为万界会的成员,一旦犯错,由上级发动,从体内生长的道种激发万界生死毒。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不同的世界以不同的死法,痛苦死去无数次。 没有人能够承受这种痛苦,没有人。 他张懿,已经因为严潇,承受了一次,他明白,这次的历练,又是志坚天君的一次观察。 万界会,不如说是志坚天君,从来没有停下对整个天剑宗,以及整个东洲成员的观察吸纳。 他知道志坚天君在下一盘极大的棋局,但是却始终不知道志坚天君的目的何在。 至少,他后悔了,后悔加入这个组织,哪怕在曾经,他为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手刃了仇敌。 可他碍于规则,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这个组织的事情,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生不如死。 “严潇……师叔,对不起你……” 这是张懿的忏悔,当年其实若非他的缘故,也许严潇也不会被志坚天君看中,且若非齐修的缘故,恐怕严潇早就被吸纳成万界会的一员。 可一切悲剧早已发生,无人能够更改这悲哀结局。 …… 西陲之地,颇为荒凉,临近海风,空气都带着黏腻。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她才七岁!才七岁啊!” 一名女妇跪在地上,抓住一名身穿红黑相间,奇装异服的男子。 这男子手上提着一名七岁女童,女童早已被掐住了脖子,脸色乌青,已经没了生息。 可女妇却一直哭嚎着,恍若未觉,母性的光辉散发着,却抵不过黑暗的暴力。 这名女妇的双脚都已经被打断,腹部有一个巨大的创口,仿佛被人用锥子捅穿,且其下体也说话赤裸,看来不止被凌辱一次。 “哈哈哈!你的女儿跟着我们才是永生,她的血肉可以在我们体内永生!至于你,只是我们泄欲的工具罢了!” 男子露出变态的笑容,他的四周,躺满了尸体,男子尽皆死状凄惨,女子尽皆浑身赤裸。 可本该象征美好的女体上,有无数野兽与人形野兽,在死去的女体上释放自身残虐的兽欲。 “好了,弥笃,莫要过分了,这样对我们婆罗宗的名声不好。” 一旁的喀则尔,婆罗宗元婴七阶长老说道。 “是是是!喀则尔长老!” 弥笃不敢在长老面前造次,立马一脚踢飞身下女妇的头颅,头颅飞出百丈远,撞击到城墙上炸裂成了无数碎片。 身躯喷出的鲜血,则仿若弥笃的圣礼,他张大嘴,饮用这洗礼。 在女妇残躯抽搐一会儿,血液喷射完毕之后,弥笃虽然有些不满。 却还是一把将手中的女童对着自己的腹部用力一按。 只见弥笃的腹部,开始蠕动,仿若一直蠕动的肉泥,张开口,将女童一点一点融合。 弥笃睁大了眼睛,身体扭曲却仿若享受一般大笑。 “哈哈哈!爽!好爽!进入我的身体了!进入我的身体了!” 弥笃空着的左手一把抓住女童的肚子,使劲往自己腹部塞入,那种被填满的曼妙感觉,让他爽到翻起白眼。 这就是婆罗宗的功法,以血肉作为养分,作为修炼基础,一步一步强大自身。 让所有人,在血肉的范畴上彻底永生! “对啊,这样就对了弥笃,你当初不过也是个普通凡人,体会到了力量的强大了吗? 你看看这四周,这座城的凡人本来都不过几十年寿命,如今因为我们,彻底永生,这就是我们的功德。 至于夺煞上人,早已经是历史了,他打开了乱世的门,如今却是我们的时代。 弥笃,你要记住,我们要的是残暴而不是荒淫残暴!” 第81章 回归正轨 时岁不知谁人道,修仙人世沧桑两别离。应是红尘慕长生,哪想长生羡红尘。 自从一年前对掌门姜正言的“亲切慰问”之后,十年天山项目又再度火爆起来,严潇奇思妙想,建立了道侣客栈,用料极尽奢侈,同时绝对隔绝所有人的神识窥探。 当然,这种除了天君能够窥探的厢房,整个道侣客栈都只有三间,费用高昂,但是其内设施野最为完善。 水床、皮鞭……各种用具一应俱全。 而严潇,此时正悠闲的躺在天山湖心,小舟载着他,看着哪怕炎炎烈日,也人声鼎沸的天山景区。 虽然,他觉得自身这般做法有点类似于老鸨,类似于骈头,但是,赚灵石有错吗?没错!他没犯法,绝不涉及黄赌毒,只是提供住宿。 当然,严潇因为天山景区的缘故,被天剑宗有心人模仿,可是天山景区虽然有过一段低谷期,但服务与体验都是其余模仿者所不及的,这就是严潇的现代化管理经验,而苏愫,就是执行力极强的经理。严潇为拥有苏愫这个强力助手深感庆幸。 严潇嘴里叼着狗尾巴草,难得清闲时刻,灵彤不在身边烦扰。 他正思索着未来的计划,忽然身边传出声音。 “教父。” 一片黑雾浮现,紧接着焦御书沉稳的身影出现其中。 严潇吓了一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御书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我知道神口会都学了鬼遁大法,可是也不是要你们天天都和鬼一样啊,你看看这青天白日,哪有鬼敢顶着大太阳乱逛的?” 严潇指着太阳,不忿盯着焦御书。 焦御书修炼进度实在缓慢,如今不过只是筑基三阶,但是前些年的奇遇,让他得了一门神出鬼没的《鬼遁大法》,这门遁术极为厉害,哪怕是严潇,没有时时刻刻注意四周的话,也无法察觉,比之严潇自身的遁术也相差无几。 所以自然,严潇借着观摩的名义,从焦御书那里要到了神口会人人都学会的鬼遁。 当然,这门鬼遁大法,也被列为神口会镇会之法,绝不外传,只有贡献点到了才能学习。 “对不起……”焦御书低头认错,面色冷静,已经不复当年的纯真,经过多年的历练,少年也终究会变成或油腻或精干的中年,焦御书明显属于后者。 “没事,等我研究好了,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办法改进一下这门遁法。” 严潇不在意摆了摆手,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 “教父,这次找你主要是为了确认一下我们神口会未来的方向。” 焦御书说着,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卷竹牍,浮空展开在严潇面前。 严潇默许点头,看着竹牍的内容,脑海中却浮现出魔神宇化文极的憨厚面容。 因为夺煞上人被宇化文极吞了,所以十二大门派联合的奖励自然没有,此事也不了了之,整个东洲又再次恢复平静。 可严潇深刻知道,搅动东洲的幕后黑手,志坚天君绝对是其中一个。 神口会如今发展到了三十人的规模,虽然基数少,但是能够影响的范围很广。 可以说,天剑宗的舆论已经都在神口会的掌控之下,可谓是一手遮天,把舆论界牢牢控住。 但是如今,单单一个天剑宗已经不够了,严潇知道,他必须为宇化文极的复出做准备,一百年时间,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超越宇化文极,只能尽力打平。 所以,必须要做一些表面工作了。 严潇一目十行,看完了竹牍的内容,总体来说,都符合他的设想,但是如今需要做一些变动了。 “御书,你的方向没有错,对于这一点,我很欣慰,但是,是时候到了神口会走出天剑宗的时候了,你们接下来要以天剑宗为中心,用舆论的方式,先将那些歪门邪道分化,引起局部混乱,先不要动正道。哪怕正道只是一张羊皮。明白了吗?” “是,教父。”焦御书点头抱拳,他不知道严潇如此交代有何用意,可是,教父大人的决定,必定有其深远的考虑。 “既然你明白了,就可以离去了,我有贵客来了。” 严潇面露一笑挥了挥手,焦御书的身影便如同鬼魅消失。 神口会这些年的发展,都压在了焦御书身上,他深刻知道其中辛苦,所以神口会的资金他基本已经不动,毕竟养狗和养狼需要的是完全不同的资源,他严潇,要的就是狼,嗷嗷叫的野狼。 “张师叔远道而来,弟子有失远迎。” 严潇看着从远处御剑而来的张懿起身行礼,这个他入门以来第一个长辈,也给了他不少帮助。 张懿一落地,难得面露和善的微笑,不过却在焦御书远遁的方向上多看了一眼。 “严潇,志坚天君发历练了,要我们去西陲新兴的婆罗宗,谈拢法器的生意。” “哦?是吗?” 严潇故作惊讶,实则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年的时间虽然短了点,可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本就不多。 志坚天君看他的眼神与看别人完全不对,他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嗯,明日出发,今日你还可以再做准备,根据目前回来的消息来看,婆罗宗发展的势头很快,且上人众多,实力强劲,但是你我二人应对应该完全足够了,这是天君对我们的期待。” 张懿耐心解释,不过眼中有着深层的复杂。 他几乎用命才交换到了如今的实力,在天剑宗弟子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元婴上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蚁廿二,是蝼蚁罢了,是稍微强大一点的蝼蚁。 “好的,志坚天君的命令,弟子自然赴汤蹈火,一定谈成这笔生意。” 严潇露出热情的笑容,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弟子,可是在修真界,哪里还有单纯的人呢?不过都是保护色罢了。 “那师叔你要不要留下来喝个茶?” 严潇发出邀请,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他的地盘,他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不了不了,师侄还是尽快做好准备。” 张懿说完,御剑一遁远去。 严潇腆着的笑脸,在张懿完全消失之后,变成了沉思。 他摩挲下巴,不明白为何张懿看他的眼神那般复杂,他知道有自身的实力问题,可实际上,张懿不可能没见过更加天才的弟子,他不得不对张懿留一个心眼。 哪怕张懿曾经算是他的引路人。 …… 张懿刚回到天凯峰,一走进大殿,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 “你应该不会那么做?”背对之人开口说道。 “不会。”张懿看着齐修。 “那就好,虽然表面上来说,我更爱灵彤,可实际上,严潇和灵彤都是我的命,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哪怕是天君也不行,如果这次出了什么差错,我会让整个天凯峰和志坚天君陪葬。” 齐修转身,双眸之中迸发出凌冽渗人的酒剑气,虽然面容仍旧邋遢颓废,可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决心。 “你帮了我这么多年,只待你渡劫成功,就有办法祛除我体内道种,我又怎会做那糊涂之事?” 张懿面露复杂,他丝毫不怀疑齐修的实力,哪怕与天君相差几个大境界,他也知道,齐修体内养着的东西有多么恐怖。 “希望你说到做到,对你,大道誓言几乎无用,与其说对你无用,不如说对整个万界会而言都是无效的。” 齐修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和忌惮。 “齐修,我们都是棋子,何必呢?” 张懿嘴角苦涩,他的一切伪装,在齐修这个恩人面前都是无用的。 “棋子又如何?鲤鱼被渔翁捕获尚且翻腾挣扎,更何况是我们修真之辈?张懿,修士也许什么都能失去,唯独一颗敢与天斗,敢于天争的反抗之心不可失去,这是道心,道心直指大道,最后才可逍遥,但你却怕了!” 齐修指着张懿,言辞间颇有些遗憾,身为同代人物,他为曾经的张懿可惜。 张懿自然也和齐修一样的心境,当初他们可以算是绝代双骄,可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志坚天君的介入而改变了,他张懿再也没了出头之日。 两人相顾无言,径直站立良久,张懿方才收敛心中惆怅说道: “齐师兄,您有要是还是请回,师弟想一个人静静,你知道,志坚天君背后站着道祖,我们根本无法……”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齐修有些愤慨,甩袖离去。 与其说他是落魄的老道,不如说张懿才是表面风光,私下失道之人,道心胆怯之人,终生无望逍遥永生。 “师兄,你又怎么知道这种痛楚呢?” 张懿步履蹒跚,走到座位上无力坐下,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回忆,有好有坏,有快乐有悲伤。 他的思绪飘荡,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可亲之人,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修道近千年,人世早已桑田,一步入长生,一步错人间。 “对不起……” 第82章 西陲 西陲之地,甚是荒凉,比之北境,还要破败且混乱不堪。 但是却占据了整个东洲广袤的区域,据传在北荒凉州,繁华之地几乎没有,都是如同西陲这般破落,但同样,因为荒凉资源稀少,所以修士大多勾心斗角心性狠辣,信任几乎没有,哪怕是宗门,也都是以暴力和颠覆的信仰建立而成。 西陲曾经出过诸多称霸一时的势力,如今的婆罗宗,正是有了苗头。 这时,在一片枯木横生的地带,严潇与张懿在寻找着某样事物。 “奇怪,师叔,方才我们明明是在这里看见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严潇挠头,他与张懿本来正在御剑飞行,却无意中看见了地上一株千荚龙人草,急忙追寻,可却在追寻的一半,遗失了目标。 “可惜了,西陲特产,炼制龙阳涅息丹的主材,这龙人草行踪极为诡异,千百个绿荚,没有谁知道龙人草在哪一枚绿荚里。” 张懿面露惋惜,他看着地面上一道手指粗细的洞,还有散落一地的豆子,彻底失去了千荚龙人草的踪迹。 “唉,如果抓到了炼出龙阳涅息丹,那就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了。” 严潇有些烦闷,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他虽然不差钱,可是道侣客栈的建设,亏空了他的财产,这龙阳涅息丹可以帮助提升阳炼的成功率,对于阴尊而言,那就是命,千百万灵石肯定不在话下。 “无缘便是无缘,师侄,我们还是先去婆罗宗,毕竟这一次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谈成这笔生意。” 张懿叹了一口气,便又开始催促起来。 “是,师叔。” 严潇欣然应允,可心中却有些担忧,一路上虽然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是他明显能感受到张懿拼命掩饰的急切,似乎巴不得他尽快到婆罗宗。 ‘婆罗宗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严潇心中思索,对张懿愈发警惕。 除了齐修和灵彤,他谁都信不过。 赶路的时间总是无比迅速,哪怕东州庞大,可严潇两人的速度哪怕在上人之中,也算很快,并且严潇根本没有用尽全力。 不过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一路上杀了诸多邪修之后,当严潇一只脚踩在了这座城的土地上时,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好似和两个世界分割。 他神识一扫,这座名为酣豢的城,大街小巷四通八达,虽然人数不多,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可严潇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与外界很是不同。 至于为何要在这酣豢城停下,则是因为婆罗宗与天剑宗通信过程中表明,到了酣豢城就会有人接待,商谈有关事宜。 “请问可是天剑宗的严潇宗师和张懿上人吗?” 两人刚步入城门,便有两名身着迥异服饰的修士迎面而来。 “天剑宗张懿携严潇宗师见过喀则尔长老,与令爱徒弥笃宗师。” 张懿抱拳行礼,言辞和善。 严潇也跟着行礼,面露善意,毕竟是来谈生意的,正所谓和气生财。哪怕是冷冰冰的张懿,也不由得和颜悦色。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请随贫道而来。” 喀则尔面露善意,不过行的礼较为特别,以拳拳相击的礼节,倒是与东南部还是有些区别。 “有劳喀则尔长老了。” 张懿向前走去,与喀则尔并肩前行,走在前头。 至于弥笃,则负责招待严潇,毕竟同辈与同辈相交,是最正常的礼仪。 “严宗师鼎鼎大名,弥笃哪怕在这西陲也有所耳闻呐。” 弥笃哈哈大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严潇心中吐槽。 这弥笃身上有一股极深的怨气,令他很是不喜。 虽然修真界但凡成了宗师,手底下基本都是有人命的。 天道循环之下哪怕功德孽障相抵,可实际上,正常金丹宗师的最多沾染几十条生灵性命。 当然,这仅仅是针对大门派的弟子而言,至于散修一列,大多数都是一路杀出来的道,杀出来的宗师大能。 严潇虽然累计也杀戮近千,可实际上杀的都是该死之辈,他身上实则没有业障。 更是在他成功忽悠宇化文极,立下复苏魔族的誓言之后,他的身上还降下了一丝功德。 他曾经询问过师父齐修,齐修告知的是,只有到了天君境界,功德业障的作用才开始明显,才可以干预使用。 功德业障是天道衡量生灵善恶的标准,业障如若太过深厚,则会被天道亲自降劫抹杀。 所以齐修是根本没有办法在真人境界就开始使用功德。 至于功德,也并非寻常真人可以觉察的。 严潇是因为造化剑诀的缘故,所以能够觉察到。 绝大多数真人都知晓,但却不知自身的功德业障情况。 所以造化剑诀变相让严潇的心中也有了一杆秤,让他不敢滥杀无辜。只要不是触了他的逆鳞,他绝对不会和老天爷作对,哪怕老天爷虐他无数遍,他也待老天爷如初恋。 当然,实际上还是因为……怕死。 所以弥笃身上的业障,让严潇明白,弥笃杀孽太重,这种人会被自身业障影响,到了最后大概率落得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这就叫罪有应得。 弥笃为严潇热情介绍婆罗宗的势力,以及西陲的风俗人情。 而张懿那便则是喀则尔平淡的叙述。 并且,在两人进入酣豢城后,城中百姓便开始夹道欢迎。 只不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郁的死气,如丧考妣。 一个个仿若行尸走肉,没有自身灵性。 这一点让严潇很是忌惮,按理来说,百姓应当安居乐业,这里的百姓确实生活富裕。 可严潇却无法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任何积极的情绪,就仿佛失了魂,对生活未来没有任何期望。 若说一部分人如此,他能理解,可那些夹道欢迎的小孩,也个个双目失神,没有笑容,面色晦暗。 严潇表面乐呵呵与弥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极尽能力敷衍,可是这座城的诡异,让他心中百般忌惮。 “穿过酣豢城,就是婆罗宗本宗了,具体事宜还需掌门和张上人敲定。” 喀则尔在城门前停下,面目和善。 “这无妨,本应如此,婆罗宗管辖之下,这百万大城井井有条,无人作恶,实在是治理有方。” 张懿难得夸人,让严潇多看了一眼。看来在做生意这方面,任何人都是一样的,为了五斗金折腰。 虽然这次的商贸是双方都有受益的合作,但是成不成也不一定。 天剑宗虽然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可严潇知道,谈生意嘛,总是有不顺心的时候。 “弥笃宗师,贫道早就听说你在整个婆罗宗都赫赫有名,早就神往已久,如今一番攀谈,真是受益匪浅,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呀。” 严潇也适时拍了拍弥笃的马屁,说些奉承话,苟王第一计——拍马屁,他可是熟谙于心,绝不会忘的。 “那是,想本宗师前阵子才……” “咳咳!” 弥笃话没说完,便被喀则尔咳嗽制止。 弥笃对着喀则尔抱歉一拜,收敛自身的骄傲。 严潇若有所思,不过却不继续追问,秘密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活着知道的。 喀则尔则又在前方带路,走出了酣豢城,向着婆罗宗的宗门所在而去。 严潇又笑着与弥笃攀谈,不过弥笃明显收敛了许多,任凭他如何不着痕迹的夸奖,大多时间也都是简洁回应,就仿佛主客颠倒。 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他只是来谈生意的,聊天也是谈生意的手段。 就在严潇一行人离开了酣豢城之后,一名孩童依偎在母亲的身旁,抱着母亲的腰,在这孩童的眼中,还有一丝极淡极淡的神采。 “娘,那两名仙人也要吃掉我们吗?”孩童害怕地抱紧了母亲。 “栾儿,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要死的,哪怕那两名仙人不吃我们,我们也会被别的仙人吃掉,这是我们的命运。” 这名女妇,只有在看向自身孩子时,灰暗的脸颊才有点亮色。 整个酣豢城的百姓,都知道婆罗宗的存在,繁衍了千年,从最初的血性,变为了现如今的奴性,畜性。 婆罗宗饲养他们,就是将他们当作牲畜,时不时便抓走一波。 他们不知道下一批被抓走的是不是自己,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没人反抗,没人举起枪矛,因为他们只是凡人。 早死晚死都要死,可没有人希望活着,因为,活着便是等待死亡,这样不如早点死去来场解脱。 并且他们也无法自杀,体内被下了禁制,无法自残自杀,他们哪怕不劳作,也可以得到食物得到财富。 可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在必死的结局面前,金钱财富地位都是虚妄的。 可他们却还是选择争夺世俗之物,不为什么,只是为了填补空荡荡的内心。 用忙碌来冲淡等待死亡的结局,冲淡比死亡还要让人痛苦的空虚。 这就是酣豢城名字的由来,这就是被婆罗宗控制之下的凡人都城,人命——卑贱! 开心快乐一整天。 第83章 生意人 酣豢城的由来与具体情况,严潇自然不知,可严潇如若知道,必定不会坐视不理,而是通过运作来解放这些被奴役的百姓。 这种比死亡还要恐怖的绝望,只会一代代传承下去,让绝望变得更绝望。 …… “恭迎天剑宗张上人,严宗师莅临婆罗宗!” “恭迎天剑宗张上人,严宗师莅临婆罗宗!” “……” 刚踏入婆罗宗大门,严潇的面前便出现整整齐齐的队伍,声如洪钟一般,欢迎他们。 严潇只能尬笑,这阵仗,他都以为自己是某厅级领导下乡指导工作。着实吓了他一跳。 “贵宗弟子精神面貌很好啊,婆罗宗虽然发展迅捷,可任何混乱都没有,贵派掌门真乃高人矣。” 张懿又恰当夸奖一番,至于严潇,则跟着傻笑。 他心中只是有些奇怪,根据他私下搜集的情报而言,这婆罗宗不过近五十年崛起的宗门。 可是无论是建筑还是器物,看起来的历史都超过了千年,且看起来没有受过太多次战争的损坏。 因为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西陲之地混乱无比,几乎每隔百年就会大换血,领导的宗门就会更换。 而宗门的更换正常来讲,必定经过杀戮战争,不可能像这婆罗宗一样,一切都很完好,况且,这还只是近五十年崛起的门派。 但是严潇也想不明白,毕竟,他资历太浅,一直无暇建立一个独属于他自身的情报局,当然,这不是关键,最关键的在于,他找不到可用之人,所以很多东西,他只能通过道听途说与宗门典籍来了解,可信度并不高。 “哈哈哈哈,天剑宗贵客远道而来,贫道早已准备好美酒佳肴,请随贫道而来。” 严潇思索间,婆罗宗的掌门撒冥便御空而来,热情招待张懿入座,也对他露出笑容,严潇则回礼相待。与弥笃一同进入大殿。 撒冥非常热情,直接揽着张懿的肩膀,走到主位上坐下,将张懿安排在了其身旁。 至于严潇,则被安排在了右首的贵宾座上。 随着撒冥的一声令下,整套流程便开始了。 先上场的,便是西陲的歌舞。 歌者大多裸露上半身,身前摆着或八角尖刺、或五棱镜面的大鼓,还有各式各样奇形怪状,但大多庞大的乐器。 舞者则尽皆身穿薄纱,身姿妖娆,不着亵衣,只要认真观看,便能看见裸露的美好。 至于弥笃、撒冥、喀则尔等一众所谓的婆罗宗“高官”,频频给张懿敬酒。 严潇这边则是弥笃亲切招待,与他把酒畅谈。 严潇自然表面功夫做的极好,可心中的警惕与防备一点没变,反而在见识了酣豢城之后,愈发凝重。 至于自身安危问题,在外界,他是自然不怕婆罗宗动手,可实际上,严潇从来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宗门上。 小三子早就被他放在了储物内的玉棺中,不知为何,小三子虽然不听他的话,可当时一看到玉棺就立马安静。 这也让严潇明白,储物戒中被他取名为有着三道剑痕,被他取名为三痕玉棺的棺椁,来历必定不同凡响。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歌舞仍未断,而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歌声愈发糜烂,连舞女也尽乎接近不着丝缕。 真是让严潇没眼看,只能透过指缝看。 可是婆罗宗在座的人,兴致却愈发高昂,眼神在那些舞女身上肆意扫视。 有几名宗师明显欲火焚身,可似乎碍于贵客在场,只能不停灌酒压抑。 这几名宗师看起来就好像经常兴致起来,就直接抓住舞女行那媾欢之事。 且这些舞女也并非凡人,都有炼气境界,可明显实力低微。 有不少斗对严潇抛出媚眼,完全可以说是跳的就是艳舞。 严潇虽然心中感慨万分,上辈子没有去看过的东西,在这里竟然见到了。 西陲的风俗果然不同,相传在其余四州,除了中州以外,各州的风土人情都大相迥异。 若非他成就了金丹,恐怕如今还是在天剑宗待着,哪里有出来长见识的机会。 借着歌舞与觥筹交错,婆罗宗掌门撒冥开始与张懿说起了正事。 “张上人这次代表天剑宗而来,蔽宗蓬荜生辉啊,想起来上次也是……噢,想起来上次这般款宴宾客,不知多久以前了啊。这杯可要敬你。” 撒冥举起酒杯,哈哈大笑敬酒之后一饮而下。 时刻注意主位情况的严潇,明显能感觉到,张懿在撒冥说出上次这两字的时候,好似无意看了他一眼。 可严潇早就习惯掩饰,此时双颊通红,眼神一直在舞女身上流连,与身旁弥笃把酒言欢,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撒冥张懿二人的谈话,所以张懿才收回了眼神。 严潇虽然表面笑着,享受着,可他通过撒冥的只言片语与张懿的态度,他隐约感觉,这两人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可却装出了不认识的样子。 就好像故意演给他看,可不知为何,撒冥又好似有意点醒他,让他认识到这一点。 严潇深刻明白,若是没有撒冥这一波操作,他哪怕有所怀疑,也不会确定二人之间的关系。 至于撒冥为何如此,他不知道,也根本分析不出任何结果。 甚至于,他也怀疑,撒冥的这番好似无意的作态,也有可能是张懿授意。 他现在发现,这次历练看起来比他预想的,似乎还要复杂了千百倍。 “撒掌门的好客,张懿早就听说,贵宗这么短时间内崛起,撒掌门哪怕在东州,也是赫赫有名的。” 张懿与撒冥碰杯,一饮而尽,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酒量极好。 “唉,不过是虚名罢了,虚名罢了。婆罗宗一向是以天剑宗为目标的,贵宗的姜掌门才是厉害,管理庞大的天剑宗,一直欣欣向荣,真是掌门楷模。” 撒冥自谦摇了摇头,再饮一杯。 严潇则仿佛醉了一般,左手撑着桌子,右手还拿着酒杯,欣赏载歌载舞,仿佛忘了这一行的目的。 “哪里哪里,这都是……”张懿自然也开始顺着撒冥的话头言说。 而撒冥,则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其它的事情。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 严潇完全明白,这是生意人的常态,谁也不知对方的底牌与底线在何处,谁先开口就基本失去了主动。 当然,真正厉害的商人,不过三言两语,便可以谈成一笔匪厚的买卖。 这场不见任何火花的交锋,终于在歌舞升平结束之后,随着月上柳梢之后,到了需要一人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撒冥掌门,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相关事宜了?” 张懿开门见山,放下手中酒杯,直视撒冥。 只见撒冥面露喜色,但却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诶!你瞧我这记性,酒喝多了,把正事忘了。” 撒冥举起酒杯,本应该敬的一杯酒,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张上人,婆罗宗整体情况,你也看到了,当然,贫道也听说贵宗的考察极为严格,不可能就凭借一小会儿的考察,就决定谈成这笔买卖的。” “这自然不可能,只是贵宗的实力风貌以及对凡人的管辖,在我看来都是上乘。” ‘你就可劲瞎说!’严潇脸颊熏红,可心中一听到张懿这鬼话,就无法不吐槽,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是要看张懿。 “这……张上人真的这般觉得吗?可是贫道觉得本宗还是有诸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撒冥微微皱起眉头,视线却转向别处。 “这都是撒掌门你自谦了,我走过这么多宗门,贵宗确实算是上乘门派。” “既然张上人都这么说了…… 贫道自然也是觉得,凭照上人的见识,应该也有道理,确实是贫道自谦了,没有信心。” 撒冥眉头舒展,可严潇分明感觉,这撒冥身上有一股浓厚的做作,戏演的一点都不自然。 作为“老戏骨”的他,一下子就看的出来。 可在场之人,不过十几,演戏给谁看呢?无非是他与张懿罢了,可是为何又要如此拙劣呢? “这些都是虚话,撒掌门的自谦罢了,我就直说了,这次本宗给的是第一个百年八成的价格。而后为八成五,撒掌门你看如何?” 张懿不再绕弯,直言快语。 “这……” 撒冥故作迟疑为难,严潇真是打心里难受,这演的都是啥跟啥? “这样……第一个百年七成五,后续八成五,怎样?”张懿再次降价。 “倒不是这个问题……实际上,贫道有一个问题,如果贵宗能够解决,那么莫说七成五,哪怕十成价格千年,也都不在话下。” 撒冥斟酌一番,倾吐而言。 “哦?”张懿双眸一亮,就连严潇,心中忽然有感,他知道,重点来了。 这撒冥一直都在掩饰做作的重点,就在他接下来说的这番话中间。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一处地域,本宗费尽千辛万苦,也无法进入。” 一步一脚印,感冒真得劲。 第84章 念小奴 “哦?贵宗实力这般强盛,还有进不去的地方?” 张懿面露惊讶,可在严潇看来,有了一丝虚假。 “是啊,此处名为地棘沃土,本宗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被排斥在外,如今你们二人刚好到来,希望能够尝试一番,沃土内宝物众多,本宗其余都不要,只要随处可见的地棘,只要能带出一根三十丈的地棘,那么这笔买卖就成。” “这恐怕不妥?撒掌门,这么简单的条件,这沃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实不相瞒,确实有点危险……” 撒冥开始言说地棘沃土内的一些危险事物。 张懿则偶尔发问。 严潇自然一字不落地听着,将酒劲除了。他知道,再不认真倾听,反倒会使张懿起疑心。 一番言说完毕,撒冥双手交叠置于桌上,直视张懿。 “就仅仅是这些?”张懿反问。 “自然。”撒冥点头。 “难度倒是不大,危险也不多,如果有我庇护,严潇也应该没问题,就是严潇,你可有意见?” 张懿扭头看向严潇,大殿内的核心成员也看向他,目光锁定。 “呃……这个,我有意见,我不想去。” 严潇直截了当拒绝,这看起来就是个陷阱,他又不是傻子。 “这……撒掌门,就我一人可以吗?” 张懿瞪了严潇一眼,又面带歉意。 “当然可以,这不强人所难,不过就看你能不能拿出来了。” 撒冥似乎根本不在乎严潇的态度,想也不想便同意。 “实在抱歉。”张懿替严潇致歉。 “无妨,严潇宗师谨慎,这是好事,年轻却沉稳,比起弥笃倒是好太多了。” 撒冥不吝称赞,坐在严潇旁边的弥笃则憨憨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三天后,这三天张上人和严宗师有任何需求,可以尽管提出,宴会到此也结束了,弥笃、喀则尔,你们带贵客下去休息。” 撒冥发号施令,事情完了,虽非逐客,可却不如一开始那么热情。 …… 夜晚,严潇盘坐在房内,却始终想不明白今日的一切。 他与张懿自然是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就连供他使唤的婢女,也够筑基境界,且面容娇媚,衣着暴露,随时可以供他享用。 可他心思不在此。 “莫非真的是我想多了?”严潇眉头紧蹙。 自始至终,一切都仿佛他自作多情,在他拒绝之后,撒冥也没有什么奇怪,反而称赞,连张懿也无所表示,似乎就是极为正常的一套流程。 他明显能够感受到不对劲,可是,却感觉不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看样子还是三天后的地棘沃土,可以看出一点苗头,这撒冥提及的这个地域,绝非偶然。” 严潇心中沉吟,他猜测之一,这一切不过是欲擒故纵。 他修炼了造化剑诀,对于气机感应方面远胜常人,可这也有坏处。 那便是严潇会耗费诸多心力,且不一定能够得到正确答案。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先麻痹自己,才能麻痹他人。” 苟王三十六计第九计——双向麻痹计启用。 “小奴,进来!” 启用第九计后,严潇直接在房内呼唤他的婢女——念小奴。 “宗师,小奴在。” 身着红紫相间薄纱的念小奴,直接推门而入。 其身材丰满,薄纱之下的丰满若隐若现,面容娇媚,寻常修士根本无法在其面前保持自身欲望。 可严潇哪里是普通人,本是对色还有一点念想的他,自从修了道,意识到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道理后,就如同阉割过的猴子,基本绝不对自己不熟悉的女性下手。 哪怕念小奴此时若一朵娇美的花苞,可以被他亲手剥开,可是,在这里,他不敢如此做,最多做点混淆视听的举动罢了。 “严宗师。”念小奴乖巧站立在严潇面前,便开始宽衣解带,似乎极为习惯了这个场面。 “诶!等等!” 严潇急忙抬手制止,灵气禁锢了念小奴的动作。 “小奴,我叫你进来,不是为了这种事情的。” 念小奴闻言一愣,她本以为严潇叫她进房,就是为了行那交欢之事,没想到严潇竟然拒绝了。 “这应该只是表象,待会儿他一定还会要的。”念小奴心中一想,毕竟这种男人她也见过不少。 也服侍了太多太多,那种表面正人君子,她也见过太多了。 “小奴啊,你按摩的本事怎么样?”严潇不在意念小奴的态度,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 “原来还是一样……”念小奴心中明了。 她甜甜一笑说道: “严宗师,小奴自幼便在婆罗宗长大,按摩自然是极好的。” “嗯……我说的是正规的,不是要你坐我身上的那种。” 严潇见念小奴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出言提醒。 他自然看得出念小奴表面之下隐藏的绝望,不过这无法触动他的心弦,他不是圣母,不会见一个爱一个救一个。 “严宗师,正……正规的?” 念小奴有些讶异,正规这两字对她而言有些奇异。 “就是正经一点,给我按按腿脚就行。” 严潇索性直接将足履一拖,躺在了床上,同时吩咐念小奴: “给我按按腿脚就行,我要泡脚,你应该会?” 严潇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些基础,他相信念小奴一定懂得。 “小奴……知道……” 念小奴心中讶异更多了,不过她还是觉得严潇只是假正经,待会儿还是要好好服侍,直接为严潇的下半身服务。 不过她不再直接突击,在她看来,严潇应该是一个喜欢循序渐进的男人。 于是乎,她烧好热水,将严潇双腿抬起放入木桶之中,同时加入各种药材浸泡。 过了一刻钟,木桶内药材药效挥发到极致。 念小奴就开始蹲在一旁,开始为严潇的下肢按摩。 至于躺在床上的严潇,在放空自己,让思绪清明。 不过当念小奴的小手抓住他的脚底板时,着实让他一个激灵。 ‘按摩真爽啊,我说上辈子怎么那么多人去足疗呢,感情真不错,天山景区倒是有新项目了。’ 严潇心中暗自点头,决定这番回去要添加足疗项目,进一步敛取天剑宗的财富。 这念小奴的手法真的不错,让他很是舒爽啊! 可是,念小奴的纤纤玉手,却开始从小晚上按。 但严潇是什么人?他可是一个正人君子,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咳咳!” 严潇故作严厉干咳两声,念小奴的手慌乱一抖,却是从敏感部位挪开,规矩按摩。 可念小奴仿佛还是不死心,腿部按摩完毕后,坐在了床上,开始为闭目养神的严潇揉捏手臂肩膀。 严潇自然也乐得如此,他明显能够感觉到,那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目光,在他叫念小奴按摩之后,似乎带着一丝不屑与安心,停下对他的监视。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番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无非就是一个风流的绯闻流传,可这并非坏事。 虚假与谎言,有时候反倒是一种极佳的保护色。 但是,念小奴却极其不安分,看严潇眉头舒展,似乎极为享受之下,直接跨坐在严潇的肚子上。 “你干什么?!!!” 严潇一睁眼,怒视念小奴。 “严……严宗师……” 念小奴正在宽衣的玉手忽然颤抖,她看着勃然大怒的严潇怔住了。如水透彻的双眼空荡直视。 “你给我起开!” 严潇直接抱住念小奴柔软的腰肢,将其举起放在床旁。 “我都说了,不要特殊服务,不要特殊服务,你是要干嘛?” 严潇双眉倒竖,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宗师息怒!宗师息怒!小奴错了!请宗师不要责怪小奴!小奴……” 念小奴见严潇真的生气了,直接俯首叩拜,欲要奢求原谅。 但严潇只是一挥手,就制止了她,让她无法再次弯腰。 “你莫要如此,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执意要与我行交欢之事。” 严潇认真盯着念小奴,她的额头上有了一道红印,不过叩了一下床板就起了印子,可见心中多么慌张。 “因为……因为……” 念小奴仍然害怕,身体微微发抖,她无往不利的身体与诱惑,没想到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失效了。 她有一瞬间都怀疑严潇是否不举,可是方才坐在严潇身上时,却感受到了一条巨龙的昂头。 “慢慢说,不要害怕,我脾气很好的。” 严潇抬手施展法术,让念小奴的躁乱平息。 他此时慈眉善目,心中升起一种“自己是老嫖客,拯救失足少女”的怪诞之感。 那场景岂不是和他此时几乎一样? “小奴,小奴……”念小奴看了看四周,似乎有所顾忌。同时在严潇的眼中,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无妨。”严潇抬手,无形屏障笼罩二人,让念小奴彻底安心。 “小奴……想要报仇!” 念小奴说出了藏在心底无数年的秘密,这个秘密本该一直烂在她的心底,却不知为何,竟然对严潇吐露心声。 这种反差让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失足少女 第85章 真失足少女 “报仇?” 严潇一愣,不过随即在心中大致推演了事情经过。 “是的。” 念小奴点头,虽然眼角有一点泪水,却被严潇忽然抬起的手拭去。 她被无数的男人抚摸过身体,可从未有过一个男人,像严潇这般温柔,抚摸她的脸颊。 仿佛在严潇眼里,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是一个人,而非一个供人玩乐的奴隶。 从严潇手中传递的温暖,仿佛触电一般,迅速热忱了念小奴干涸的心,一朵枯萎的花就此有了挣扎一下的希望。 “你详细说说。” 严潇不知道念小奴心中所想,但他想着反正闲来无事,听听故事也是可以的。 他人生平为后人故事,后人故事供来人听讲,事事流转轮回不止,这就是代代更迭。 “是……”念小奴咬了咬嘴唇,开始诉说。 “宗师,我本是酣豢城的居民……” “等等?酣豢城?”严潇打断念小奴的话头。 酣豢城一直让他颇为在意,如今却可以理解。 “酣豢城是一个猪圈……”念小奴直接给严潇解释,不过眼中却一闪而过仇恨与悲凉。 “猪圈……以人为豚猪,婆罗宗把你们当作牲畜饲养?” 严潇一下子就推断出了事情始末。 “是。酣豢城存在的目的,就是给婆罗宗的修士们修炼所用,婆罗宗修炼的功法以生人血肉为食,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吞食,随后消化。” “这么说你也吞食了?”严潇目光如炬,仿佛将念小奴的身体灵魂全部看透。 “是……可是小奴没有办法,酣豢城虽然是婆罗宗修士的豢圈,可对于有点资质的凡人,也会引入宗门内修炼,且宗门所有弟子必须修炼同一功法,这也意味着,一旦属城的凡人进了宗门内,就势必与属城一刀两断。可是小奴真的没有办法,小奴想要报仇,想要拯救酣豢城的黎民百姓,他们每天那样子生活,小奴真的不忍心,哪怕小奴被所有人误会,也想要给酣豢城的人们真正自由的生活!” 念小奴言辞恳切,情绪激动,似乎为了极力取信严潇。 ‘这难道就是现实版的人彘?’严潇想起酣豢城的诸多面孔,没有一个是不绝望的。 可他心中虽然升起一种同病相怜,却没有办法做到念小奴想做的事情。 他不过一个金丹宗师,与婆罗宗这种庞然大物对抗,是他目前做不到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古话才是一个人安心立命之本。 “小奴,所以你的计划便是,让自己不断变强再变强,直到能够颠覆整个宗门是吗?” 严潇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念小奴的打算。 “是……”念小奴露出无助的神情,目中闪过微毫的失望,因为严潇听到她的话,并没有任何变化。 “小奴,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你可想过,这个过程有多艰辛,也基本不可能达成,有时候人因为毅力与鸿志而伟大,但也因此而渺小,更何况,你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已经手刃无数同胞,你岂不是已经做错了?” 严潇苦口婆心,他不用想都明白,念小奴的计划近乎异想天开,婆罗宗远远没有表面那般简单,这是他今天所见所闻得到的结论。 “可是我不怕他们误会!哪怕最后失败了,小奴也想要去看看能不能争取到一线机会,看看能不能让所有被婆罗宗圈养的凡人得到自由,小奴试问宗师您一句,如果您所珍爱之人要死了,让你杀千万人可以救她一命,你可愿意?!” 念小奴眼眶通红,她直视严潇想要得到一个期颐的答案。 “我不会。” 严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哪天,假设灵彤死去,杀千万人就能让灵彤活着,他也不会这么做。 灵彤死去,只是他一个人和师父齐修的一辈子痛苦。 可杀了千万人,就是几千万人,甚至是千万个家庭的痛苦与潦倒,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发生。 更何况,哪怕是他死,他也绝对不会让所爱之人死,这在他与灵彤、齐修,牵扯愈深之后早已想明白且下好了决心。 所以他哪怕表面轻松,可私下从未停止刻苦修炼,只有强大到成为这个世界的王,他才能保护所有值得保护的人事物。 念小奴听到严潇的答案彻底怔住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看错了一个人,她本以为遇到了一个有良知的男人,可不过也是个薄情无义之人罢了。 “是小奴想多了。” 念小奴拭去脸颊的泪水,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严潇抓住了手,又摁回了床上。 “你说你,瞎想什么呢?虽然我不会那么做,可是不代表这个事情我不帮你。”严潇打趣道。 “?”念小奴又是一愣,看着面前有些吊儿郎当的严潇,似乎被严潇的多次反转给玩坏了。 “好了,我虽然知道你为了千万人忍受付出了太多,非常辛苦痛苦,可本宗师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严潇笑了笑,拿出一张白底手帕,擦了擦念小奴残余的眼泪。 “喏,我亲手绣的小猫手帕,你自己擦一擦。” 严潇觉得自己擦的不太干净,于是把手帕塞进了念小奴手中。 念小奴因为惊愕红唇微微张着,摊开严潇给她的手帕,只见手帕正中央绣着一直蓝色的小猪。 “噗!” 念小奴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明明是小猪!”念小奴带着哭腔说道。 “这……小奴,虽然这是我随手绣的东西,你也不能颠倒是非?” 严潇搔了搔头发,颇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手帕他曾经打算送给灵彤,可是灵彤嫌丑拒绝了他,所以他一直都收着没动,现在刚好送给念小奴擦擦眼泪鼻涕。 “你自己看!” 念小奴抻直手帕,一只白底蓝猪实打实在手帕中央,出现在严潇眼前。 “这有鼻子有眼,有耳朵右腿,怎么就不是猫呢?”严潇反驳。 “有鼻子有眼就是猫了吗?”念小奴哼了一声,心中悲伤倒是因为严潇这番举措冲淡了不少。 “难道不是吗?” “那我还说是小狗呢。” “你要真眼瞎,我也没办法。”严潇双手一摊,故作无奈。 “严潇!”念小奴咬牙切齿,却是露出嗔怪的神情,不再似过去那般表情生动实则生硬。 “这样不就对了嘛。”严潇因为念小奴娇嗔的表情稍微一愣,不过心中却释怀不少。 “啊?嗯……” 念小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又低着头害羞起来。 她曾经被无数个男人玷污过,在无数个夜晚穿上暴露的衣裳,做一名无心的妓女。她的表情、动作、呻吟都那般真实,可是心却是冰冰凉。 可却在严潇面前,那颗冰凉的心化成了水,蒸腾了热气,渴望化成滋润万物的雨,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唉,不要想那么多,你年纪应该不大?” 严潇看着又有些拘谨的念小奴感慨道。 “回禀宗师,小奴……” “私底下叫我严潇就好。” “……是……” “小奴……今年二十七。” “二十七么?”严潇点了点头,对于修士而言,二十七确实不算太大。 修士正确的年龄应该以心理年龄来算,毕竟很多修士可能几百岁还是孩童心性。 二十七岁筑基三阶的念小奴,实际上也不算资质平庸,可是对于婆罗宗这种邪派来说,这种速度真的是很慢。 严潇完全能够猜测出,婆罗宗二十岁筑基圆满的修士,应该不少。 这种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是那些小型邪派无法得到的。 可让严潇奇怪的一点便是,婆罗宗根本不出名,莫名其妙就上了台面,让天剑宗注意,这不符合常理。但一切还需多加观察才能敲定结果。 “二十七好啊,正当年轻,就是以后,不要在那么傻乎乎服侍别的男人,他们能给你多少东西呢?你不明白么?” 严潇摸了摸念小奴的脑袋,他并没有因为念小奴的身体肮脏而有所嫌弃,毕竟一个人脏不脏看的是心,而不是一具空壳。 “可是……小奴想要变得更强,这具身体是小奴唯一珍贵的东西。” 念小奴被严潇抚摸脑袋,乖巧的犹如一直猫咪,她手中紧紧攥着严潇给她的小猪手帕。 “你真是……”严潇指着念小奴颇有些不忿摇了摇头。 “小奴,你要记住,生而为人,便是最珍贵的,如果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放弃肉体,那么剩下的心与精神才是永生,人族繁衍至今,就是因为自强不息的精神,才可以在这时代列为万族之首。我知你对自己的身躯爱恨交织,可是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保证自己心灵的纯粹与干净,你明白吗?” “明白。” 念小奴点头,严潇的一席话她牢记于心。 可是念小奴还有一句话深藏在心未曾说出: “可是,小奴还是想着,如果能够早点遇到严潇宗师的话,身体也是纯洁干净的,小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给你的,只想把完整的自己都交给你。 虽然宗师你还没有帮助小奴解放他们,可是小奴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很有信心。 因为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把小奴当成一个人看待,希望小奴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工具活着的人。 严宗师,小奴相信你。” 呃……这么写的话, 总感觉我自己好像嫖过似的……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觉得…… 不会……………… 第86章 不按常理出牌 次日清晨,念小奴从严潇的床上醒来,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 但对此并无任何惊讶,她身体能够感受到,严潇昨晚并没有对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醒了?” 严潇睁开双眸,他昨晚施法让念小奴深度如睡,自己打坐一夜。 修士并非不睡觉,只是大多数都以打坐代替睡眠。 睡眠对于深藏仇恨的念小奴而言,是难得的奢侈。 她此时只感觉浑身舒坦,伸着懒腰,浑身美好被严潇一览无余。 “咳咳,昨天晚上和你说的,你可记得了?” 严潇干咳两声,视线转向窗外,微微青光亮堂,这天不过将明未明。 “记得,宗师吩咐小奴铭记在心。” “那好,我们出发。” 严潇双手背在身后,推开房门,今日他的任务就是游览婆罗宗,虽然这次考察他为辅,张懿为主,可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有的。 念小奴乖巧地跟在严潇身后,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发丝,俨然一副奴仆的模样。 严潇走出院子,便迎来了弥笃。 “严宗师,这今日……”弥笃自然看向了严潇身后的念小奴。 念小奴在整个婆罗宗都是出名的妓女,当然,主要服侍外人。 对内的话实则门规森严,不准淫乱,所以也只有少部分人玩弄过念小奴的身体,价格自然也是很低廉,不过念小奴的身子也算是上等了。 “弥笃宗师,就让小奴跟着,她昨晚服侍的我很舒坦,这几日就都归我管?”严潇轻微摆手。 “这……自无不可。”弥笃稍微迟疑,便坦然一笑。 念小奴的床上功夫他自然没有领略过,可还是听同门说过的。面前的严潇宗师年岁不大,沉沦女色在他看来也算正常。 况且一个妓女罢了,没人会在意。 “那就多谢弥笃宗师了,今日就有劳弥笃宗师带我逛逛婆罗宗了。” 严潇露出开怀的笑容,故意在念小奴的臀部上狠狠揉捏一番,待念小奴脸色通红,仿若*****,及时收手。 随后扔了一个储物袋给念小奴。 念小奴极尽恭卑,不停道谢。 虽然这一切都是她与严潇昨晚商量好的,可被严潇如此揉捏身子,她竟然从心中升起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渴求,仿佛在严潇面前,她才是个充满魅力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供人亵玩的工具。 “啊哈哈,严宗师真是好雅兴啊,今晚不如再给你安排几个?” 弥笃见到此情此景,觉得应该更积极一点。 掌门撒冥可是下了命令,尽力满足严潇的一切要求,身为天机榜第三的化形金丹宗师,严潇就是天剑宗的未来,对婆罗宗的发展有巨大的好处。 “不了不了不了,昨晚太伤身了,弥宗师,你这是想我元阳亏空不成?” 严潇连忙摆手拒绝,真要这么搞,莫说他没有动念小奴,哪怕动了念小奴,再加上几个女人,他岂不是要被榨干。 虽然他为被当作奴隶的女人悲哀,可如今的他,还没有那个实力,给予所有不幸之人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所以并不多想。 “这倒是小事情,严宗师,我这里有上好丹药,别的不说,这点小事情,弥笃我还是能给你办好的。” 弥笃拍了拍胸口,一副“毫无问题”的模样。 “不了不了,真的伤身。” “严宗师别这么客气啊。” 弥笃继续劝诫,他觉得是严潇瞧不起他。 “不是,弥宗师,我这么说……” 严潇开始给弥笃诉说昨晚与念小奴发生的事情,两人并肩而行,念小奴在身后跟着,听着严潇与弥笃说的那些靡靡之语,不仅长了见识,却在心中又暗啐严潇: “这个臭男人,没有的事说的好像有过,还有这么多的姿势道具,肯定私底下也是个风流浪子!” 念小奴虽然觉得严潇风流,可一想到如果和严潇真的那般了,貌似也不是不可,反倒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严潇与弥笃不停坏笑,弥笃时而恍然大悟,时而频频点头,最后等严潇说完话,意味深长看了看身后的念小奴。 那充满兽性的眼神,让念小奴瑟缩地低下了头。 “咳咳!就是这样,若非如此,贫道自然也想再放纵放纵。” “诶!这换我一夜七枪,还能像严宗师这般有精神,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弥笃笑着夸奖,收回侵略的视线,看着严潇眼中不自觉浮现了一丝敬佩。 哪怕是他,也不曾一夜七枪,这是何等的能耐?!楷模也! “小事小事,不过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严潇谦虚一笑,明知故问看向远处正在斗法的婆罗宗弟子。 这一路上他都散发着神识,可婆罗宗的庞大确实也让他讶异。 “那里是宗门内斗法场,平时弟子们切磋都在这里进行。” 弥笃看着远处几十个斗法台上,正在切磋的弟子们,露出自豪的笑。 “哦?贵宗的斗法台血迹有些多啊。” 严潇看向斗法台边沿一片暗红的血迹,几十个斗法台都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严潇自然明知故问,昨晚从念小奴那里得到了婆罗宗详细的一切。 估计婆罗宗全宗的人都想不到,严潇与念小奴畅聊了一晚上的人生,而非“战斗”了一晚上。 “糟糕……那血迹忘记清理了……”弥笃心中一慌,这些杂事都是掌门交代他做的,可他竟然疏忽了。 不过,他心思一动说道: “这血迹啊,我们也时常会抓些凶兽锻炼弟子,所以有血迹很正常的。” 弥笃露出得逞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借口极为上心。 至于严潇,则是心中冷笑一声。 根据天剑宗的规定,基本上绝对不允许和邪道做生意,但是有些邪道会伪装成中立门派,与天剑宗签订条款,所以也发生过邪道门派借着天剑宗的器物滥杀无辜,肆意侵略的事情。 不过,毕竟是在少数。 许是弥笃在婆罗宗太出名,观战的上百名弟子,看见弥笃之后都齐齐行礼: “参见弥宗师!” “参见严宗师!” “你们都练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弥笃大声回应,这些弟子朝气蓬勃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 “贵宗弟子个个精神饱满,婆罗宗真是如日中天啊。” 严潇适当夸奖一句,让弥笃笑意更浓。 不过严潇能够感受到,人群中不少人,都对他身后的念小奴散发出的贪念,虽然都在克制但也好像一只只嗷嗷叫的野狼,恨不得将念小奴撕碎吞噬。 这些金丹以下的弟子,对于自身情绪的隐藏能力自然不足,被严潇观察的清清楚楚。 但他通过昨晚念小奴所说也明白,婆罗宗修炼的功法《肉坛色涅法》,对血肉与色的渴望极强,所以婆罗宗的属城女子,基本上都会隔三差五就被凌辱一遍,成了色欲的奴隶。 对这种功法,严潇非常厌恶。 不过在他思考时,他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刺耳之声。 “哟,这不是弥笃和贵客严潇宗师吗?” 弥笃正腆着笑脸给严潇说话,一听到这声音,面色刹那阴沉。 严潇顺着声音出现的方向看去,直接一身穿鹅黄衣裳的男子飘摇而至。 该男子面露讥讽嘲笑,似乎与弥笃极不对付。 可是严潇却一下子就推测出,这男人一定是为他而来。 “韩崆,严宗师是本宗贵客,你与我的恩怨,日后再说!”弥笃指着韩崆的鼻子骂道。 “哦?是么?弥笃,你往常一直龟缩在你师父身后,今日竟然有胆对我这样说话了?” 韩崆目露不屑,浑身一震,强大的金丹九阶气势迸发。 这股气势直接镇压斗法场中的弟子,所有弟子都无法继续战斗,只能呆呆看着几人。 ‘也是上品金丹?’严潇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路所见,他几乎没有看到一名中品乃至下品金丹宗师,这婆罗宗的功法竟然这般奇特强大。 严潇心中忌惮,他完全能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因为他的造化剑诀金丹篇便说,一定可以成就化形金丹。 而婆罗宗这种应该百分百上品金丹的功法,才是让他感到恐惧的地方。 他不禁在想,婆罗宗隐藏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虽然一个门派强不强大看顶尖战力,可宗师上人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韩崆!我警告你,莫要过分了!” 弥笃也散发自身的气息与韩崆抗衡,可是他不过金丹二阶,根本无法媲美韩崆。 “弥笃,想要我将此事揭过,需要……” 韩崆话还未说完,忽然,一道散发着剧烈寒气的剑锋,便停在了他的脖子前。 那如同白玉一般的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韩崆的喉结上下滚动,他都未曾看清严潇时如何出手的。此时一动也不敢动。 “可以请你滚吗?” 严潇面容冷峻,他自然知道这韩崆是被人派来试探他的,否则要谈生意的阶段,正是戒律森严的婆罗宗不可能有人来找他麻烦,拉低他对婆罗宗的印象。 哪怕他在这次买卖当中影响并不大。索性他直接动手处理。 第87章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一处阁楼上,张懿与撒冥并肩而立,看见了严潇剑指韩崆的一幕。 “化形金丹真就这般厉害?” 撒冥看着脸上不停滴落冷汗的韩崆,皱起了眉头。 “这严潇还隐藏了实力,他早已有了金丹圆满的境界,却隐藏在金丹七阶,他最爱玩的便是这个把戏。” 张懿目光平静,他对严潇的观察,自从天君发了命令之后从未停止。 他是蚁廿二,而他身旁的撒冥则是蚁九! 他们其实很多年前便已认识! “严潇想必已经看穿了试探,所以才提前出手,如今却是需要稍微调整一番了。” 撒冥看着严潇,同时神识传音处理此事。 “调整是应该,就是不知你的虚虚实实,还有美人计是否让严潇着了道。” 张懿看着一道倩影极速飞向严潇。 “念小奴可不是一般的弟子,她可是佛主钦点的肉胎!” 撒冥与张懿相视冷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慢着!慢着!!!” 严潇剑锋就要在向前一寸,割裂韩崆喉咙时,远方飞来一道红影。 “是掌门之女——慕娇。” 弥笃看见来人,为严潇介绍道,同时眼中流露出极深的歉意。 “严宗师息怒!严宗师息怒,小女子慕娇管教韩师弟不当,这是赔礼。还请严宗师莫要与韩师弟一般见识。” 慕娇身着血色衣裳,一落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但却不是因为其美貌,而是因为其长了一张阴阳脸,一半美若天仙,一半丑如蝇蛆。 慕娇恭敬一拜,双手递上一枚亮晶晶的储物戒。 严潇也因为慕娇的容貌愣了一下,但却接过了储物戒。 “下次还请约束好你的师弟!” 严潇冷哼一声,手上造化剑消散成空,储物戒内有不菲的灵石,甚是合他胃口。 “还不谢过严宗师?!” 慕娇瞪了韩崆一眼,韩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拜。 “多谢严宗师宽宏大量,是韩某逾越了,感谢……” 韩崆再次拜了拜,他被撒冥指示试探严潇实力,本来是对金丹七阶的严潇不屑一顾,可却没想到严潇隐藏了实力。 那一剑,元婴之下无人能接住。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弥宗师道歉。”严潇面容依旧冷酷。 “这……”韩崆一怔,欲要发作,却看到了慕娇严厉的眼神,不得已对着弥笃再次一拜。 “弥宗师,先前是韩某不对,涵望赎罪。” 弥笃则被韩崆突如其来的道歉一惊,他没想到韩崆竟然也会有一天低下他高傲的头,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严潇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笑,弥笃的反应让他知道,弥笃和这场试探完全无关,根本就是他多想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还是有机会要杀了弥笃的打算。 “既然道歉了,那就再给一份?” 严潇面露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娇那一半美丽的脸蛋。 “自无不可。” 慕娇莞尔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又递出一枚储物戒。 严潇见弥笃接过储物戒,对他面露感激,于是笑了笑说道: “可以了,贫道这里没什么事情,下次有机会,还是要找慕宗师畅聊一番。” “那就多谢严宗师了。” 慕娇说完,带着韩崆离去。 镇压全场的威压消散,一切都仿若一场闹剧,可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严潇的强大! “我们继续。” 严潇摇头一笑,看了看弥笃,又看了看婆罗宗一众神情各异的弟子。 “多谢严宗师。” 弥笃面露细微的复杂之色,他与韩崆的矛盾由来已久,也被欺辱许久,严潇竟然帮他出头,让他着实有些感动。 “不必,我只是看不惯那韩崆罢了。” 严潇眯着眼,并不在意这小岔子。 弥笃见状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带着严潇继续闲逛婆罗宗。 …… 天剑宗,云雾缭绕,不过在清早的时候,忽然两位访客飘然而至。 “晚辈蓝鹰见过两位前辈。” 兰鹰恭敬一拜,看着面前两位陌生的师徒。 十几年过去,他一直停留在炼气九阶,可以说天资极差。 当年的严潇,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天机榜第三的化形金丹宗师,名扬东洲。他只是一粒尘埃罢了。 “飘渺宗关海潮,这是贫道的弟子何欢。特来拜访贵宗严潇严宗师。”关海潮昂头说道。 来者正是关海潮与何欢,关海潮带着何欢越过漫长的历程,来到了天剑宗。 何欢此时心中忐忑,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严潇那翩翩公子的模样。 一想到严潇在天剑宗内,她的手心就渗出了紧张的汗水。 她此时乖巧的像深闺小女,站在关海潮的一旁。 “严宗师吗?” 兰鹰一愣,开口说话之人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只见刚好了路过此地的肖世毅,直接迎了上来。 “晚辈肖世毅,严宗师的师兄。敢问前辈有何要事?” 肖世毅作揖,看着关海潮与何欢,尤其是看到何欢小女子姿态时,身为过来人的他,早已成熟的他,岂能不知这种作态是何缘由? “该死啊,严师弟啊严师弟,你是做了什么呀,人带着师父都找上门了,一个美若天仙的灵彤不够,还有英姿飒爽的苏愫也不够,你到底有多少风流债啊!” 肖世毅心中暗叹,他并不羡慕严潇的桃花运,可是严潇这般下去,他很担心自己这个师弟有一天会不会被榨干而亡。 “原来是师侄啊,快带我们去严潇那里,今天我们就是来提亲的。” 关海潮哈哈一笑,他自然看得出肖世毅与严潇关系熟络。 “来!提!亲!的?!” 肖世毅与兰鹰同时震惊,这这这……事情莫不是太大了! “是啊,欢儿有信笺为证,最近也临近突破金丹在即,所以打算在贵宗结丹后,就与严潇结亲。” 关海潮面露喜色,同时掏出一张信笺,抖落在肖世毅与兰鹰面前。 肖世毅与兰鹰从头到尾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心中千转百折,不过却不约而同对严潇升起了敬佩之情。 当然,兰鹰敬佩的是严潇的文笔。肖世毅敬佩的则是严潇的风流。 “这……此事太大,且目前严师弟已经和张上人去往西陲,不知何时能回,具体还是需要关宗师您和齐真人聊一下。” 肖世毅面露些微苦涩,他替严潇快乐的同时又深感悲哀,风流债啊,处理好了享受齐人之福,处理不好那便是不停歇的鸡飞狗跳。 “晚辈先带你去天忘峰可好?”肖世毅提议道。 “自无不可。”关海潮面露喜色,对修士而言,几十年不算事情,他不相信严潇会在西陲待个上百年。 至于一直沉默不语的何欢,心海跌宕起伏,最后知道了严潇不在天剑宗时,不可抑制流露出了失望。 可一听到齐真人在时,她心中又紧张起来,师父师父,如师如父,这就是见家长,由不得她不忐忑。 肖世毅于是带着关海潮与何欢往天忘峰而去,至于兰鹰,则感觉事情太大了,有些难以置信。 两宗联姻本来就不是小事,给外界传递的信息也完全不同。 更何况是未来的真人——严潇,那更是天大的事情了。 兰鹰急忙给自己下了咒,堵住了嘴,这事情太大,他不敢随意流传,哪怕最后门人皆知,但他不敢做传播的源头。 关海潮一行人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此时,待在小密室,用坐月观花之术观察宗门的姜正言就看到了。 “这……” 姜正言眉头一皱,却是撤掉术法,一步迈出,离开密室。 几个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关海潮一行人面前。 “弟子肖世毅拜见姜掌门!” 肖世毅一看见姜正言就急忙行礼。 “飘渺宗关海潮携弟子何欢参见姜掌门。” 关海潮看见姜正言,也带着何欢恭敬行礼。 “这飘渺宗远道而来,怎么也不提前发个准信呢?” 姜正言面露慈笑,拂尘搭在手臂处,与密室中的猥琐模样完全不同。 “这毕竟路途遥远,不能耽误了贵宗事宜。且这番也是来找严宗师的,所以并未通报,涵望姜掌门莫要介意。” “哦?”姜正言白眉一挑,就听见肖世毅复述的话。 “没想到严潇竟然还有这等韵事,关宗师,这可不是小事,本掌门还是要出面的。” “姜掌门能够主持这次提亲事宜,关某甚是乐意。” 关海潮一笑,他人情世故不足,自然不知道与严潇的提亲有多大的影响,甚至都没有和其师兄韩涯子说,便带着何欢来天剑宗。 “世毅,那你先退下。” “是。” 肖世毅急忙拜别,转身离去,这淌浑水,他可不敢乱捣鼓,免得严潇回头怂恿孟娇娇折磨他。 自己这个师弟心里坏的很,有一次惹了他,直接炼了极品丹药送给了孟娇娇,结果那天晚上,别提了,他快要成人干了。 姜正言看着肖世毅的背影慢慢缩小消失,大手一挥,便带着关海潮与何欢离去。 几个呼吸间,就站在了天忘峰的土壤上。 感谢鼓励。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88章 拖延法 “齐真人!” 姜正言带着两人一落地,就直接大喊,他的神识自然看见,齐修正在教导灵彤。 “唉,灵彤,你师兄的风流债又来了。” 齐修在姜正言还未落地的时候,便以大致推算出事情前因后果,他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精灵古怪却可爱的灵彤,深感可惜。 “师兄的风流债?” “师兄的风流债?!!!” 灵彤双手叉腰,横眉竖目,师兄可是她的仆人,怎么能又来一个人分享呢?! 奇怪,她为什么觉得是“又”? 不过灵彤忽然眼波流转,急忙缠上齐修,挽着齐修的手臂娇滴滴说道: “师父~” “唉,灵彤,这是你师兄的命,为师目前还没有那个能力给你师兄改命的。” 齐修无奈摇头,他还没有那般厉害,能够改变严潇的桃花命,自从苏愫来了天剑宗之后,他就看出了这个苗头,能改姻缘这种事情,只有传说中的月老才可。 不过那都是久远的传说了。 “哼!”灵彤一跺脚,恨得牙痒痒。 等严潇回来,她一定要让严潇好看! “那师父,你就让那个女人进来,我倒要看一看,师兄是被什么样的女人迷惑!苏姐姐就算了,长的那般标致,还能为师兄分忧解难,这不明来路的女人,哼!” 灵彤咬着嘴唇,她曾经听过严潇提过何欢的事情,但却是一言蔽之。 现在想来,原来当时那般遮遮掩掩的态度,就是因为严潇和何欢的关系不简单。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不害怕,早点把师兄就地正法!”灵彤心中闪过一丝后悔,可如今都已于事无补。 几个迈步间,齐修便带着他出现在了关海潮与何欢面前。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那可就要打架了。 “姜掌门,关宗师,何欢,先进来坐一会儿。” 齐修招手,姿态平稳,关海潮则连连不敢,面对高高在上的真人,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一行人走入厅堂入座,灵彤则与何欢对面而坐。灵彤的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敌意。 “关宗师带着爱徒远道而来,倒是辛苦,灵彤,沏茶。”齐修坐在主位,吩咐灵彤。 “是,师父。” 灵彤起身甜甜一笑,任凭心中醋意翻浪起,表面功夫要漂亮,她此时便是装出一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模样,她要让何欢知难而退。 “不知关宗师此行所为何事?” 齐修温文尔雅,虽然胡子拉碴,却掩盖不了一双星辰一般闪耀的眸。 “回真人,为爱徒何欢提亲而来。” 关海潮直接一招手,严潇字迹写就的信笺飘浮在众人上方缓慢旋转。 包括准备沏茶的灵彤,都看的一清二楚,这是对严潇的公开处刑! “哦~哦~~” 姜正言看完捋着胡子恍然大悟点头,这封信的内容的确实在,也提到了提亲二字。 齐修则面不改色,依然微微笑着。 至于灵彤,则差点没把手里的茶具一扔,她心中五味杂陈。 师兄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般肉麻的话语,连称谓也都这般亲昵。一口一个“欢儿”,她心中愤恨又委屈巴巴。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是师兄唯一的师妹,秉承师兄的优良传统,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低下高傲的头颅,要像一直色彩斑斓的孔雀一样。 灵彤收敛心中委屈,她看着一脸通红的何欢,敌意愈发浓重。 “姜掌门,齐真人有何感想?”关海潮见两人看完信后几乎都不说话,于是打破平静。 “这……严宗师的文笔确实比本掌门好多了。” 姜正言笑道,他深知严潇的脾气,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作用只是谋得最大利益,严潇脾性方面的事情,不归他管。 同时,姜正言说完后,低头品茶,隐约将风尖浪头推向齐修。 “嗯……”齐修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 “严潇的文笔确实好啊。”齐修也难得打起了哈哈。 关海潮呼吸一窒,他没想到齐修竟然会是这种态度,他正要发作,又听见齐修说话。 “这般文笔,单独为何欢写了信,足以看出严潇心中浓厚的爱。” “那是,严潇生怕欢儿看不到,还特意写了二十多封。” 关海潮面色急剧一变,又自豪起来。 只有一旁的灵彤,倒茶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至于何欢,脸愈发通红了。 “可是,严潇目前不在宗门内,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是我们做长辈,不也是需要他们二人同意吗?” 齐修以道理服众,且这道理完全说的过去。 “是啊是啊,张上人与严潇去了西陲,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婆罗宗这笔生意不小,本掌门的意见也是等严潇回来了再说。” 姜正言及时跟风,却被齐修鄙夷瞪了一眼。 “这……”关海潮看了看自己的弟子。 “师兄他从小就觉得任何事情一定要当面说,才显得正式合乎礼节,这也是师兄为何能一直久居天机榜第三的位置,为何一直强大的原因。” 灵彤适当发言,直接偷换概念,让关海潮瞬间了然。 殊不知,都是灵彤的圈套,灵彤的心中早已欢呼雀跃。 “既然如此,那也是,严潇一定是有所坚持,才能英雄出少年,关某也不能强求。” “既如此,灵彤,今晚你便安排关宗师师徒在我们天忘峰住下。” 齐修笑了笑,知道断然没有驱逐客人的道理。 “是,师父。” 灵彤点头应答,微微欠身,又给座上诸位斟满茶水。 至于何欢,心绪波荡起伏,可对这个结果没有意外。 在她眼里,严潇就是一个收信用重承诺的人,她也要当面见到严潇。 见事情已经敲定,厅堂之内其乐融融,聊天气氛融洽。 灵彤与何欢的火花才刚刚燃烧,小范围摩擦。 何欢凭借女人的直觉自然能看出来灵彤的想法,不过她却不会去争斗。 她不在乎严潇有几个女人,她只要严潇爱她就足够了。 …… “娇娇!娇娇!不得了了!” 肖世毅把房门一关,看着孟娇娇大喊道。 “怎么啦?相公?这么慌慌张张的?” 孟娇娇停下手中的女工,在闲暇之余,她就给肖世毅与肖安缝制衣裳等用品。 “安儿去哪儿了?”肖世毅询问道。 “安儿一大早就去修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娇娇娇嗔,虽然两人这么多年,可是爱情还是很浓,没有转化成亲情。 “那就好。” 肖世毅坐在凳子上,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说道。 “娇娇,严潇的老情人带着她师父找上门了。” “就这?” 孟娇娇有些鄙夷地看着肖世毅,觉得真是大惊小怪。 “不是,关键是,来提亲的。” “哦。”孟娇娇依然不为所动。 “你就不惊讶?” 肖世毅讶然,他可是觉得这是大事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师弟那么英俊潇洒,又是东洲三大宗师,有这么多女子喜欢不是正常吗?” 孟娇娇又拾起手中的活,头也不抬说道。 “可是,师弟他已经有了灵彤,还有苏宗师,甚至听说和温宗师还有洛宗师有关系,现在再加一个飘渺宗何欢,这可是五个了啊!五个了啊!” 肖世毅见孟娇娇一点都不激动,费尽口舌。 “诶,我说相公,你是不是羡慕了啊?” 孟娇娇停下手里的动作,忽然面露狡黠,盯着肖世毅的脸庞。 “怎……怎么会,你相公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肖世毅似是被说中心里所想,忽然结巴起来。 “哦?是吗?听说你和天凯峰的林师妹最近走的很近啊?” 孟娇娇目露寒光,虽然笑着,却让肖世毅觉得很是渗人。 “什……什么林师妹?怎么可能,天凯峰哪里有林师妹?!” 肖世毅赶忙解释。 “诶?!相公,你不是很久没去天凯峰了吗?你怎么知道会没有姓林的师妹呢?” 孟娇娇露出得逞的笑。 肖世毅面色一暗,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该死,又被下套了! “怎么做应该知道了?最近好像很久都没上缴粮食了哟。” 孟娇娇走向肖世毅,在肖世毅的眼中,就是一头饥饿的黑熊笼罩了他。 肖世毅瑟瑟发抖,却知道无法反抗。 自己娘子的战斗力,他可是知道了,又是被榨干的一天了! 房间内传出娇笑与美好的靡靡音,可这让刚刚回来的肖安无奈一摊手。 “爹和娘怎么大白天就开始了呢?小时候就算了,我不懂事,现在真的是。” 肖安挠了挠头,小心翼翼走向自己的房间,从一个角落中掏出一个储物戒,又小心翼翼走出房间,合上门,装作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不能打搅了爹娘的雅兴,至于储物戒中,装的都是他大半的灵石。 他看上了一件法器,打算购买。 至于这种方法,是他亲爱的严师叔告知他的。 每天存十灵石,那么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多的灵石。十年就是三万多灵石,发家致富哪怕自己买东西也有灵石用。 至于为何不带着身上,也是严师叔交给他的道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严师叔的教导深刻贯彻他的生活中。 第89章 自家人?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严潇与弥笃的关系也日渐深厚。 弥笃这七日间与他聊了不少事情,虽然杀人的事情都用打人来代替,严潇却是深刻知道这家伙杀了多少人。 弥笃是把严潇当作了稍好的好友看待,然而严潇却愈发坚定要找个机会干掉弥笃这个人间毒瘤。 此时,他们二人站在地棘沃土的入口前,根据撒冥所言,张懿应该今日就会出来。 地棘沃土没有什么危险,并且宝物众多,只要进去带出地棘就好。 严潇看着前方,一根玉白牙齿的东西,就是地棘沃土的入口。 张懿在几天前,便是踏着这根纤长牙齿,一步步没入根部,没入云雾之中。 估计在婆罗宗除了撒冥外,没有人知道入口的云雾里是什么光景。 至于念小奴,则珠光宝气挽着严潇的手,俨然一副得志小妾的模样。 念小奴私底下是很讨厌自身这个样子的,可是对外,却被严潇强制要求如此穿戴,否则就挠她痒痒。 念小奴一想起被严潇压在身下挠痒痒的场面,就不寒而栗。 可她虽然与严潇的关系较为亲密,严潇却没有进一步将她吃掉的打算,不得不说,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遗憾的。 严潇自然不知念小奴的想法,他此时故意揉了揉念小奴柔软的手臂,在外界表现出极为特疼爱念小奴的人设。 麻痹敌人也麻痹自己,这才叫能耐。 顷刻,远处的云雾翻滚,一道身影在白雾中隐约出现。 几个呼吸间,似跨越了漫长的距离,最后出现在云雾外,赫然便是毫发无伤的张懿。 张懿几个踏步间,就回到了牙齿的尖端,一步落下,站在了几人面前。 “不知张上人这次可带回地棘来?” 撒冥面露期待看着张懿,只有他知道,地棘对婆罗宗意味着什么。 “可惜,时间太短,虽然沃土内地棘众多,可三十丈以上的尽皆没有,贫道尽力了。” 张懿摇摇头,甚是遗憾。 “但是,却拿到了几株年份久远的灵魂类草药。” 张懿的这番话,就好似故意说给严潇听,同时他从掏出三株药草,个个都有五十年以上。 “这些草药,张上人自行留着就要,这地棘看来注定与我婆罗宗无缘了。” 撒冥面露失望。 “张上人,那这次的买卖,我们还是算了,按照八成,毕竟贫道也知道你尽力了,也不多占便宜。” “撒掌门,还有严宗师呢,你不问问他的看法?说不定会有所改变呢?” 张懿似笑非笑看向严潇,就连撒冥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严潇自然看出来,张懿手中的三株草药都并非施法作假形成,确实是采摘不久的,且药力十足,年份足够。 更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张懿手中有一株药草,他很熟悉,名为幽荧叶。 幽荧叶乃燃灯照魂花附近才会出现的草药,吸取燃灯照魂花的气息而生,少了燃灯照魂花的气息,都无法完美成长。 他自然不知道张懿是如何得知他需要燃灯照魂花这件事情,也许只是张懿知道他需要灵魂类的药草,并不一定是燃灯照魂花。 可在现在这个境地,张懿就是赤裸裸的阳谋,他严潇如果想要燃灯照魂花,就要进入地棘沃土。 甚至严潇推算出,这是张懿与撒冥演的一出好戏。 让他不得不做此选择,可惜的是,撒冥与张懿的演技太过拙劣。 亦或者,二者根本就没有演戏的想法,只是稍微做点伪装,让计划过渡自然罢了。 所以,才会被严潇看出端倪。 事到如今,他还不知道自身被算计,那他就是白活了。 可是老祖的复苏机会就在眼前,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次到底要在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燃灯照魂花的消息,这个阳谋,他不入也得入! 严潇深吸一口气,放空心中杂乱,他看了看露出诡笑的张懿,眼中有了一丝复杂。 可他不想去问,并未打破脸皮,因为一切都已经没有必要,为了引他入局,恐怕志坚天君已经全盘算计,他还没有能力不当志坚天君的棋子。 严潇抱拳行礼,索性潇洒说道: “这笔买卖说什么我天剑宗也要谈成了,撒掌门,能和贵宗合作,是我们天剑宗的荣幸,严潇这就入内,为贵宗取得地棘。” “这……严宗师这般豪气,贫道自然欣慰,可在你尚未入内时,贫道并不知道你要何时才能归来。” 撒冥故作纠结的表情。 “无妨,替我照顾好小奴就行。” 严潇释然一笑,对念小奴眨了眨眼,又对张懿点头示意,便踏上齿尖,一步一步迈向云雾深处。 他身后的张懿与撒冥,都露出了诡异莫测的笑容,就是不知,两人心中到底都是有何算计! …… 一进入云雾,严潇便发现了完全不同。 他本以为,过了云雾,面前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可是看来,这片云雾还有很长的距离。 “这片云雾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严潇沉吟,他的神识此时已经无法探查到任何东西,只有白茫茫一片。 婆罗宗不存在,地棘沃土也不存在,他就仿若生存在白雾之中的生灵。 但是他的足下,有一根粗长泛黄的牙齿,延伸向远处,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已迷失方向。 严潇心中虽然着急复苏老祖,但是必要的谨慎他还是明白的。 此时,他蹲下身,观察这根牙齿。 “这到底是什么生灵的牙齿,亦或者不是牙齿,竟然会有这么长?” 严潇右手轻轻摩挲这根牙齿的表面,却是微微的磨砂感,他无法从这根牙齿上感知出任何信息,且他也明白,自己无法对这根不知多长的牙齿造成损坏。 “有些可惜,这根牙齿想必是上好的炼器材料,但是不能也无法带走。” 严潇观摩一阵,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能够隐约感觉到四周的白雾减淡,没有那般厚重。 可就在他看见前方出现若隐若现的景物时。 忽然,一道蕴含璀璨星光的剑气袭击而来! “这是!” 严潇造化剑直接一弹,可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这道剑气竟然有元婴圆满的威力。 同时,不止一道,同时触发,对他攻击而来。 成千上万的剑气瞬发而至,让严潇也稍微有些凝重,可并没有太过慌张。 他舞动手中白芒,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千万! 造化剑开出了一朵朵剑花,花瓣四射无数道白芒剑气,形成一个圆球,将其护持。 虽然这元婴圆满威力的剑气很强,可毕竟是无根浮萍,不过持续了一刻钟,便完全消散。 严潇停下防守,可却没有散去手中的造化剑,他浑身警惕,这波剑气,竟然生生耗去了他一成的灵气,虽然他的灵气恢复很快,但这一成的灵气,足以抵得上寻常金丹圆满宗师的八成灵气。 但是这都不是关键的,关键在于,攻击他的剑气,他认出来了。 是——北斗七星剑法衍生的剑气! “为何?”严潇迷惘,他不相信这是张懿的剑气,因为张懿的实力他明确能感知,不过区区元婴二阶,哪怕拼尽全力,也最多施展十几道,可方才那根本就不止十几道。 而是与一个元婴圆满实力的剑修对决。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北斗七星剑法的剑气?” 严潇驻足原地,他暂时不敢上前。 “难不成地棘沃土内还有别的天剑宗门人?可是不对……” 严潇摇摇头,方才这波攻击,明显是提前设置好的剑气,没有人控制。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在入口处设置了剑气,用来阻止他人进入。 如果地棘沃土只有一个入口的话,那么便是此人用来阻止下一个人进入的手段。 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何他会遇到袭击。 并且更关键的在于,此人一定是有要事,要在地棘沃土内处理。 否则他少不了一场恶战,这人的实力非常强大,他完全能够感知到。 但是他还是没有选择放出魔卒,这是他的杀手锏之一,不能随意拿出,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地棘沃土内埋伏,那他必须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但是他对自己的推测暂持观望,毕竟,一切都是未知数。 撒冥所说关于地棘沃土的一切,他一个字都不信,只会自己去实践。 去寻找唯一能确认的东西——燃灯照魂花。 带着这样的想法,严潇谨慎向前走了一步。 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戒备四周。 这般磨蹭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可是,路上也遇到十几次袭击,都是提前设置好的攻击。 短短的一段路,让严潇硬生生走的心态炸裂。 “这个狗东西,真的阴险!” 严潇咬牙切齿,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看见了眼前的世界。 一片荒凉,地上长满了无数的白色地棘,大多数都不过一到三丈。 密密麻麻,虽然间隙许多,但也行走不易。 “终于到了。” 严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在白雾中,真的被折磨够了。 不过在眼前一望无际的地棘世界中,至少应当没了任何危险。 但是事实果真如此么? 第90章 完全不可信 茫茫的地棘沃土,生长着无数的地棘。 没有人知晓这些地棘从何而来,也不知到底何时出现的。 所有来到地棘沃土的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 严潇自进入沃土以来,已经过了十天,他一直小心谨慎,寻找三十丈地棘与燃灯照魂花的所在。 此刻的他穿行在地棘丛林之中,参差不齐却鳞次栉比的地棘中,他宛若一只奔跑在丛林的小兽。 “此地真的太大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前行了多远,还看不到任何变化。” 严潇停下脚步,观察四周骨白却莹润的地棘。 这地棘远看着实壮观,接近后,却散发着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 严潇不知为何,心中觉得这地棘是半活物。 不过,不待他思索多久,忽然,一道明暗变化,在虚实之间转换的剑气呼啸而来,但却不是对他攻击,而是击打在了他的足前一丈的位置。 “这位道友,贫道严潇,还请出来一见。” 严潇对着剑气来源抱拳行礼,他对地棘沃土可以算是人生地不熟,这发出剑气的人修为可以,且看来只是故意引起他注意,并无任何敌意。 “你一个金丹七阶的宗师,竟然能发现我的身影?” 此话落下,从朦胧屏障的地棘中,走出来一身穿白底,随意紫墨泼洒的衣裳男子。 这男子剑眉星目,好生俊朗,但眼中却有着讶异,以及高高在上的蔑视。 严潇看见来人,笑容愈发浓厚,虽然有人在他意料之内,但实在为一件好事,只要有人,就能够了解此地。 张懿和撒冥两个老阴比不知道在谋划他什么东西。外人还是更靠得住。 “道友神采非凡,贫道不过是靠着法宝才能发现道友的俊朗身姿,比不得道友一丝一毫。” 严潇笑容可掬,再一抱拳,拍马屁任何时候都不过时。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吃马屁的人,只有不会拍马屁的人。 “你这人说话倒是好听,我叫段琅,你第一次来这沃土?” 段琅被严潇夸奖,自然开心,他在宗门内虽然也被人阿谀奉承,可那些人没有一个比严潇真实,就仿佛严潇是真的从心中仰望他,这种真实的目光,才是让他窃喜同时升起好意的原因。 “是啊是啊,段道友,门内长辈无论说什么,也要我来这里,摘一根三十丈长的地棘回去。而且还不告诉我任何东西,说是历练……” 严潇面露哀色,向段琅倾诉,字字句句尽皆不幸,却又变相抬高段琅。 让一个人自毁的最好方式,无异于捧杀。 段琅在严潇看来就是宗门内那种天之骄子,且实力是化形金丹圆满,并且不是东州人。 因为天机榜上前一百名的人,早就被严潇牢记于心,根本没有段琅这一号人物。 段琅听着严潇的诉苦,想起自己在宗门内的地位,不自觉对严潇有了同情,虽然他心中感觉有一丝不对,可严潇声情并茂,让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真性情,却时运不济的道友。 听完严潇的诉说,段琅心中暗叹一声。同时说道: “严潇,你莫要如此,你的宗门长辈自有其想法,你不要太过纠结,我这就和你说说地棘沃土的事情,沃土也才开启不久,很多地方都还不能进入,我们不如边走边聊?” “那……自然多谢段公子了。” 严潇双眸一亮,对着段琅恭卑行礼。 段琅只觉得严潇过于拘谨多礼,但也不去阻止。 公子的称呼比宗师更让他欢喜,他每日私下精心打扮自己,为的就是在人前保持潇洒风貌,让人夸奖。 可宗门内的人都夸他修为,根本夸不到点子上,让他很是郁闷。 如今倒是遇见严潇这个明眼人,实乃幸事矣。 “严道友,那你且听我给你说来。” 段琅欣然一笑,开始了诉说。 “这地棘沃土,无人知其何时何地出现,只是忽然有一天就出现,然后中州各门各派便开始抢夺,最后一番抢夺之后,还是和平选择了各自限定名额进入沃土。 这一次,是时隔百年一次,又一次开启的沃土。 其余州我不清楚,但是对于中州所有门派而言,都是完全了解地棘沃土的,沃土内宝物众多,且无论是地棘,还是愈发往后的一些器物,也尽皆都是天材地宝,虽然众人都不知道为何遍地的一切都是宝物,但毕竟地棘沃土除了偶发的危险,实则只有来自于人的危险……” 严潇听着段琅的详细诉说,不时搭上一两句,对地棘沃土的了解愈发深了。 撒冥和张懿说的话完全是假的,根本就是在欺骗他。 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会给自身带来大灾难。 严潇目露思索,听着段琅说道了沃土内奇闻异事,适当询问道: “段公子,这么说,这地棘沃土只能元婴以下的修士进入了?” “是的,只能如此,曾经有过元婴修士想要进入,却被人发现从地棘插穿胸口,诡异死去。” “没有例外?” “没有例外。” 严潇看着段琅真实的表情,对于张懿如何进来,又如何离去心存巨大的疑问。 “那真人呢?” “真人不敢来此地,传闻曾经散修大能北孤望进入了沃土,最后却重伤远遁,对沃土内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让更多大能对沃土愈发忌惮。” “原来是这样。” 严潇恍然大悟,心中对张懿的警惕愈发浓重,这等无碍穿梭沃土的人,让他明白,很有可能,在入口处埋伏他的,应该就是张懿了。 并且不留丝毫情面,都是极强的杀招。 严潇明白,张懿肯定是要至他于死地,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不敢再外界动手。 这般看来,很有可能,张懿还会再进入一次沃土,他不得不做好准备。 两人并排行走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活人。 又是十日光景,两人关系愈渐深厚,忽然段琅看着远处,露出了笑容。 “严潇,前方不远就是沃土的入口了,想必你应该能够感受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气息了?” “是啊……” 严潇话音刚落,忽然,便从右方远处,一道土黄身影迅速而至。 “段琅!你倒是来的有些慢了啊!天机榜第二十不过如此吗?我可真替你们太正教的未来担忧。” 土黄身影一落地,这男子便对段琅面露敌意。 严潇听到段琅的传音,明白了眼前人是中州三大家族孟家的天骄——孟临崖。 “严潇,这孟临崖长年和我争夺天机榜第二十的位置,和我积怨颇深,待会儿若是起了争执,你尽快退后。” 段琅好心出言提醒严潇,眼神却对孟临崖颇为不屑。 这么多年来,孟临崖一直都没有压过他的名头,天机榜前二十可与前一百完全是两个概念。 段琅对这孟临崖只有嘲讽: “孟临崖,你在孟家也不过只是你兄长孟天涯的影子罢了,若非靠你兄长孟天涯的名头,你这么多年来早就被其他天骄斩于马下了。” 段琅的话仿佛触了孟临崖心中的矛头,让孟临崖的脸色瞬间难看。 “段琅!这里可不是中州大地了,几大家族门派可是允许天骄们在这里生死决斗的!” 孟临崖露出残忍的笑容,右手握着拳头似乎随时都要出手。 气氛愈发焦灼,至于严潇,并不打算参与这场与他无关的矛盾,正要向后退避,忽然一道似男似女的阴阳怪气声音突兀出现。 “哟哟哟,怎么你们俩又对上的呢?” 严潇看向声源处,只见一身着彩色长裙,身姿妖娆之人款款走来。 其生就一副丹凤眼,樱桃红唇,纤细手指搭着自己的红唇上,多有哀怜姿态。 孟临崖与段琅看见来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厌恶之色,竟然停下来剑拔弩张的姿态。 “浣阴,你又来恶心人了!” 孟临崖看着浣阴,眼中的厌恶之色极浓。 若说中州所有天骄之中,最令他厌恶的还不是段琅,而是浣阴这个阴阳人。 “这浣阴是三大门派帝妖宗的天骄,最爱观看男女**,在男女**高潮之时一口吞噬,说是有一种难言的靡靡无上美味。几乎所有天骄都讨厌此人。但其实力强大,天机榜排名犹在我之上,排第十六位。” 段琅向严潇传音的时候,也难以掩饰自身的厌恶,这浣阴似乎就如同一团粪便,人人皆避之不及。 “咯咯咯咯咯!” 浣阴捂嘴发出自认为好听的笑声,扭着柔软的腰肢,就要接近孟临崖。 孟临崖慌张间都不敢留下一点狠话,急忙落荒逃走。 这一幕让严潇甚是诧异,难不成浣阴这人妖真有这般威力。 可在他看来,还是比人体蜈蚣正常多了。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变态的人妖罢了。 他严潇在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浣阴眸中带着戏谑看着孟临崖逃窜走,随即看向严潇。 “段琅,你不给我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俊朗的小哥?明明也是化形金丹圆满,却硬是要伪装自己。” 浣阴的一席话让严潇心中一紧,他看向段琅,不过却发现段琅并没有任何意外。 第91章 隍极魔瞳 “浣阴,你就这般饥渴么?沃土真正的入口开启在即,莫非是想与本公子斗一斗?” 段琅面不改色却反唇相讥,甚至隐约挡在了严潇身前,将严潇护在身后。 这一细微的举动让严潇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这段琅真好人矣。 “哟哟哟,段琅,你别这么紧张啊,不过是和这位小哥说说话罢了,这小哥长得这般俊秀,就不许我搭话了不可?小哥,你说可是?” 浣阴边说边对严潇抛了个媚眼。 严潇尴尬又不失礼貌笑了笑,他打算自己直面,不想麻烦段琅。 “浣宗师,小生严潇,久仰大名。” “哼~明明不是中州人,却说这般虚伪的话,真是……让人家好喜欢呢……” 浣阴娇嗔道,故意扬了扬手中的粉红手绢,一副媚态。 严潇强忍心中的呕吐感,虽然浣阴长得中性化,形体也像女人,声音也像,可就是太过矫揉造作。 这才是让他恶心的点,如果浣阴不说话,那还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美女子也说不定。 “浣宗师,小生确实不是中州人,来自东州,可一路上却听段公子说了诸多你的事迹,所以甚是钦佩。” 严潇的钦佩实在发自肺腑,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浣阴这般当人妖又有矫情的勇气的。 “咯咯咯咯咯!你可真是贫……”浣阴乐得合不拢腿,不停摇晃自己柔软的腰肢,想要营造出一种魅惑之感。 也许这招对凡人有用,可对于段琅与严潇来说,浑身起鸡皮疙瘩。 “段宗师,可否单独让我与严郎聊一会儿吗?” 浣阴双眼狭眯,笑脸盈盈,似乎很是期待。 只有段琅,面色古怪看着严潇,他当然明白严潇自一出言便想自己面对,可估计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严潇并不慌张,他正欲说话时,忽然大地震动,四周的地棘都仿佛活了过来,左右摇晃着,从地皮上渗出层层黏液。 地棘沃土,真正的入口,在不远处开启了。 浣阴面色一变,转身离去时却不忘说道: “严郎,若是将来有机会,可一定要来中州帝妖宗来玩哟。” 浣阴分得清轻重缓急,说完便扭着腰肢极速离去。 段琅与严潇看着浣阴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严潇,你可真厉害,竟然能和浣阴聊上好几句。” 段琅难得敬佩一个人,对严潇竖起了大拇指。 “别提了,压力太大,不过段公子,这浣阴是怎么看出我隐藏修为的?”严潇对这一点甚是疑惑。 哪怕是真人都无法看透他的伪装,这浣阴竟然有这般能耐? “那浣阴修炼了帝妖宗的镇宗法门——隍极魔瞳,可以堪破世间绝大多数伪装。不过我也没想到,严潇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段琅打趣道,不过似乎并不在意严潇的刻意隐藏。 “这不是生存所迫吗?”严潇哈哈大笑,段琅的这副态度,倒是让他高看不少。 “哈哈哈,无妨无妨,不过待会儿进了里面,可要多加小心了。” 段琅好心提醒,实际上他此番态度,根本不在意严潇隐藏修为的根本原因是在于,中州实在太过强大。 远飞其余四州可比,无论是顶尖战力还是金丹宗师,个个都极为厉害且竞争激烈。 严潇与段琅笑着并肩前行。 同时,严潇能明显感觉到,四周无数道强悍气息的身影冲向前方。 对他们此处不过只是稍加留意罢了。 “段公子不着急?” 严潇看着愈来愈近的入口,入口那上方呈现不规则的圆形,中间吊着水滴状的肉团。 “去的越早,不代表得到的越多,只是人人总觉得占了先机一定是一件好事。” 段琅不在意说道。 “严潇,进了入口之后,可要倍加小心,这内部可不比外界安全,外界几乎只有地棘,可是沃土深处,到处都是血肉形成的危险,不能乱碰乱摸,很多无知之辈因为随意触摸,难逃一死。但是,沃土内唯独对神识没有任何影响。” 严潇闻言轻轻点头,铭记在心,他与段琅并肩前行步入沃土深处。 …… 清晨的鸟鸣山涧,阳光在缠绕枝头,天剑宗的天忘峰,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现在了何欢的院子里面。 “欢姐姐,你洗漱好了吗?” 灵彤甜甜一笑,她昂着头,犹如一只骄傲的母鸡。 “灵彤妹妹,今日我们要去何处呢?” 何欢早已准备好,从内推开房门,笑脸盈盈。 这是下榻在天忘峰的第二日,没想带灵彤就来找她了。 她并非心思愚钝的女人,灵彤的表现让她明白,眼前的女人是她的强力竞争者。 灵彤对她的称谓带有讽刺的意义,说她年老色衰,可她对灵彤,却是从心底觉得,反正大家将来都是一家人,那么姊妹相称,从现在开始就是应该做到的事。 不置可否的一点是,两个女人都把严潇看成了囊中物。 “欢姐姐,今日就带你去天山景区游玩,因为师兄的缘故,妹妹我在天山内所有项目都是的呢。” 灵彤话中带着一丝隐藏的得意,不过何欢却是明眸愈亮。 天山景区,她早有耳闻,对于严潇的奇思妙想,她一直心驰神往。 二话没说,就直接答应,%跟随灵彤而去。 天忘峰被严潇以阵法隔成了两个区域,山腰之上,是齐修一脉居住修炼之地,山腰之下,已经陆续开发,全部囊括成了天山景区。 景区时时刻刻都有游客,且因为置办了情侣客栈的缘故,生意愈发红火。 灵彤与何欢刚一踏入天山的范围,一道白素身影便从远方出现,飘然而来。 灵彤眼中露出隐藏的狡黠,何欢的事情昨晚她便和苏愫说了,苏愫虽然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可现在还是来了。 这就是灵彤常常听严潇所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这句话的深刻灵活运用。 至少苏愫不能坐视不理,因为严潇又背着她沾花惹草。 苏愫清爽干练,一落地就极为利落说道: “这位便是何欢?我是天山景区的总负责人,欢迎欢迎。” “何欢拜见苏宗师。” 何欢欠身,因为灵彤来之前说过,所以她自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就是来见一见你的,因为灵彤说今天来了一名贵客,所以特地赶来见一面。” 苏愫露出亲切和善的笑容,可在何欢看来,其中也隐藏了一丝敌意。 “严潇……”何欢心中忽然有些苦涩,她不在乎严潇有多少个女人,可个个都不逊色于她,还有东州第十美的灵彤,她强撑的自信渐渐转换成了自卑。 可表面上她仍是笑容满面。 “苏宗师多礼了,都是灵彤妹妹瞎说的。” 何欢轻轻捂着嘴笑道,不过很明显不太习惯这般作态,动作有些生涩。 灵彤看出了何欢的一丝紧张和失落,心中愈发得意。 “苏姐姐,你是师兄最看中的得力助手,还是快点去忙,我也有师兄给的权利,带欢姐姐到处玩的权利也是有的。” 灵彤似乎早已排练了无数遍,这话一说出口,何欢的脸色刹那泛白。 这无异于说她何欢与严潇的事业没有任何关联。 再多加联想之下的深层含义便是,她们两个女人都有严潇给的实质东西。你何欢有什么呢?不过是一纸承诺罢了。 如果严潇真的爱你,又岂会什么都不送你? 何欢脸色愈发苍白,灵彤与苏愫的三言两语杀人诛心,让她的防线一溃再溃。 不过好在,苏愫确实事务缠身,马上便离去了。 比起苏愫的锐利,她发现灵彤很好相处。 “欢姐姐,苏愫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接的,还请你不要太过在意了。” 灵彤挽着何欢的手,巧笑倩兮。 灵彤在尚幼的时候,严潇曾经给她讲过“甄嬛传”的故事,虽然她不知道甄嬛是何人。 但是,甄嬛的手段与谋略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虽然一直都希望师兄是自己一个人的仆人,但是,优秀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她早已做好了一统后宫的最坏打算,她可以允许严潇有妃子,但她必须要是正宫。 “嗯……没事。”何欢摇了摇头,皓齿轻咬着下唇。 灵彤见何欢如此模样,心中自然欣喜。 师兄曾和她说过,“为达目的可以善良地不择手段”,她深刻贯行。 当然,比起让更多的女人来分享她亲爱的师兄,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要从根源上,解决何欢的问题。 她并不觉得自己恶毒,这都是师兄教给她的生存法则。 况且,她知道师兄的为人,她是为师兄排忧解难,做的是大大的好事。 “嘿嘿啾啾啾。”灵彤心中浮想联翩,似乎看到了严潇回来夸奖她的那美好一幕。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深受严潇的熏陶,心思谋略完全不输严潇。 何欢自然不知道灵彤心中所想,她本来就是一个被师父保护,又被他人厌恶的存在。 所以她只是觉得人心冷漠,那些肮脏龌龊的尔虞我诈,对她来说太过遥远。 反倒是,比起苏愫的直接,灵彤虽然也有敌意,可对她很是友善亲近。 何欢心中升起“灵彤妹妹真是个大好人”的美好错觉。 第92章 宝物还是危险? 说不出什么感觉,就仿佛从光明迈入了黑暗,从一栋光线明亮的房间,进入一间阴暗逼仄的小屋。 严潇一踏入这圆拱型的入口,便是这般感觉。 “有些腥臭味。”严潇皱着眉头。 “是的,我们进了入口后,便会闻到这股若有若无的臭味,没有人知道臭味从何而来,但是伴随着深入其中,臭味会愈发浓重。” 段琅及时为严潇解惑,目光所及之处尽皆阴暗,但是他的身上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白色气体,这气体不断变化,仿若有着生命。 “神识不受阻碍,可是我发现,好像此地很抗拒神识的存在。” 严潇收回神识,足履下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感觉不像是行走在土地之上。 “这倒也是奇异点之一,可仍然没有答案。” 段琅不在意,他在来沃土之前,便已得知沃土的详细信息,门内长辈留下了诸多珍贵的讯息供后辈参考。 “严潇,到这里我们也要分开行动了。”段琅开口说道。 “段公子自然请便,不过还是请多加小心,我看那孟临崖遇到你估计少不了一场大战。” 严潇面露笑容,好心提醒,他自然知道段琅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多谢关心,这次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你若是有机会来中州的话,来太正教找我即可,报上我的名号即可。” 段琅一抱拳,目露些许遗憾,若是不出意外,在广袤的沃土深处,便没了再遇的机会。 “哈哈哈,有机会我一定会来中州找段公子你叙旧的。” 严潇一抱拳,段琅回礼之后便迅速远遁离去。 严潇看着段琅的身影在阴暗的远处消失。四周又成了寂静的虚无,只有他一个人细微的呼吸声,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臭。 “根据段琅所说,这深处遇到的宝物,大多数都长在壁上,不过绝对不能徒手夺取,只可用神识取下,否则会被肉壁吸入其中,化为肉壁的养分。” 严潇沉吟,他走近被称之为“肉壁”的山壁,呈现暗红色,褶皱分明,就仿佛失血过多的肉块一样。 他凑近肉壁用鼻子微微一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前方是长长的下坡,且只有这一个方向,可是因为过于宽广,所以也极难碰到其他人。” 严潇看向远处,看不到头,却能明显感受到远处的坡度。 根据段琅提供的信息,在这里神识自然无碍观察,但是不可以外放过久,否则必定会遭受肉壁的攻击。 且越往下,宝物越多,会在下沉到一个高度之后,出现一个宽阔的广场空间,那里才是宝物聚集的地方。 通常也是争斗最为剧烈的地方,但是更深处的位置信息段琅没有告诉他。 与其说没有告诉他,不如说不清楚更准确一点。 因为广场是金丹宗师能够到达的最深位置,在广场有一处位置有一层白膜阻挡,哪怕是道子也无法击穿,推测最少也要有阴尊的实力才可进入其中。 但是哪怕有能发挥阴尊一击的手段,也无人去尝试,因为只要靠近那张白膜,便会不可抑制产生恐惧,是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仿佛那是一个禁区。 据说北孤望曾经进去过,最后却重伤而回。 其实根据段琅的说法,只要万分谨慎,那么基本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这也是为何沃土被称为沃土的原因,因为确实是只有好处的土地。 深处广场不乏各类丹药法宝,且品质极高。 “我自然需要一寸一寸地搜集,尽可能的寻找,段琅说沃土关闭的时间是不定的,会有一定的误差,开启的时间基本一致。只要到了关闭的时候,会从广场深处涌出强大温暖的气息,将所有人都推出其中。当然,自然也可以自行离去,因人而异。” 严潇打定主意,他此行目的只是“燃灯照魂花”,如果有其它的宝物可以顺手拿走的,他自然也不会错过,尽量不与人起任何冲突。 这便是苟王三十六计之第十计——和平发展计。 只有和平,只有求同存异,才能共同发展,严潇始终贯彻这一坚定信念。 …… “欢姐姐,我们去玩海盗船。” 灵彤拉着何欢的手,直接往正在三百六十度疯狂绕圈的海盗船走去。 “海……盗船?是什么?” 何欢有些迷惑,她自然看见了坐在固定大船上的男男女女们在疯狂尖叫,一个个发丝都被吹乱,看起来异常惊险刺激。 “嗯……反正师兄说海盗是一种名称,说在遥远的西州有叫维京人的人族,最喜欢抢劫过往船只,被那边的人叫作海盗,因为维京人的长相与船只都很彪悍,平时维京人没事就喜欢玩船,对船进行各种改造,所以海盗船也被师兄做成了凶悍的形状,于是就叫海盗船。” “严潇他去过西州吗?” 何欢目露异彩,对于很多东州修士而言,能够去其它州是实力与地位的体现。 通常能够安全横跨无尽海,必须要到达元神真人境界,元婴期不过只能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会被海兽吞噬。 另外一种则是她听说过,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地位尊崇之人可以通过传送阵去往其它州。 最后一种便是自费前往,可是消耗极为庞大,一般人根本承担不起。 当然还有很多种方式,只是这三种最为常见罢了。 所以听到灵彤说这番话时,何欢才有些激动,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强大有权有势呢? “没呢,师兄他只是看了很多的州闻见录。” 灵彤盈盈一笑,带着何欢在木栅栏围成的通道内排队等候。 前方熙熙攘攘都是等着的同门游客。 负责收费的人自然认出了尊贵的灵彤,正想要说话却被灵彤传音制止了。 “是吗?”何欢目中神采依然如旧,严潇私下喜爱看书,博学多识这一点也令她心驰神往。 灵彤自然时时刻刻在观察着何欢的行为举止,她早已私下运作了一番,虽然是花灵石请人办事。 灵彤与何欢聊着天排着队,海盗船上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终于一刻钟后,终于轮到了她们所在的这一拨。 不过忽然,远处飞来一道长虹,来到灵彤旁边对灵彤耳语几句。 灵彤面色一变,看着何欢为难说道: “欢姐姐,实在对不起,灵彤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你先自己去玩好吗?真的抱歉。” 灵彤说完,都没等何欢说话,便直接御空与来人远去。 何欢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这都快轮到她们了,结果灵彤来这一出。 并且刚好轮到她了,收费的人也看向了她。 “这位道友,您是灵彤宗师的贵客,无需灵石,直接上去即可。” 收费人是一名筑基二阶的男弟子,面容谄媚,点头哈腰。 “这……” 何欢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身后的人因为她的稍许磨蹭有了些微不满声。 “那好。” 无奈之下,何欢只能往前走去。 顺着阶梯走到了海盗船上,可是,一望去,海盗船早已坐满,只剩下一个空荡的位置。 那位置旁边,坐着一名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男子,其英俊超过严潇不少。 何欢无奈之下,只能再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该面庞如玉的男子身边坐下。 因为人太多的缘故,座位显得特别拥挤,她不得已只能挨着这男子,少不了一些触碰。 不过她心里有些奇怪,明明前面看别人玩的时候斗很宽敞,到了她的时候就如此拥挤。 不待她思考,身边的男子便开口说话了。 “这位道友,在下颜珏,灵彤宗师是你什么人呐?” 说话之人正是曾经与严潇一同看守天剑峰的颜珏,不过颜珏这么多年修为进展缓慢,才筑基六阶罢了。 “何欢……我们……是姐妹。” 何欢虽然有些诧异,可颜珏看起来不像坏人,于是她也没有太多防备心。 “原来是何宗师啊。”颜珏笑着说道,不过不知为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不是……不是宗师。” 何欢急忙解释,她还没有结丹,根本受不起宗师的称谓。 “我观何道友气息圆满,应该马上就能结丹了,这声宗师便是提前恭贺了。既然道友不喜,我可以称呼道友姓名?” “可……可以。” 何欢点头应允。 “欢儿道友,师尊是哪一位呢?” “关海潮宗师……” “修行的功法呢……” “是……” 颜珏与何欢在海盗船上聊着天,因为阅历不够,所以何欢一直都被颜珏掌握聊天的节奏与主动权。 可不知为何,明明很是汹涌澎湃的海盗船,此时摇晃地甚是缓慢,也并不颠簸。 而在海盗船上空,一片云朵之后,一道蓝衣身影躲在其后,看着下方面露狡黠。 “嘿嘿嘿嘿嘿,师兄兄,你要收看到灵彤的这一手美男计,不知作何感想呢?” 灵彤露出的小虎牙咬着嘴唇。 这便是她的计谋,从根源上解决何欢这个敌人,让何欢移情别恋。 是的,海盗船区域全部是她找的演员,配合她演这场戏。 而主角正是天剑宗有名的公子颜珏。 虽然花费不小,但她身家丰厚,这点必要的消耗,她还是花的起的。 后宫争宠,着实可怕。 第93章 我实在不行 颜珏与何欢的攀谈愈发频繁,偶尔能见何欢主动搭话。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灵彤身为女人,还是看得出来,何欢对颜珏根本不感兴趣。 “不行,看来要换一个!” 灵彤给收费员传音,收费员得令之后便开始正式启动海盗船。 既然颜珏无法让何欢动心,那她灵彤就要换一个人选。 她不信,何欢不馋别的男人的长相! 就连她,虽然满眼都是严潇,可是,看见别的男人时也会偶尔瞟一眼,这是属于女人的正常本能,就像师兄曾经告诉她的一样。 “灵彤啊,你别看那些男人表面上正经,实际上脑子里一个比一个思想龌龊,看到一个美女就想吃掉,看到一个美女就想吃掉。” “那师兄你是这种人吗?” “咳咳!师兄我当然不是啦,师兄我这么正直,心系江山社稷,心系天剑宗的繁荣发展,怎么会呢?” “那师兄你为什么有事没事老是往天霄峰跑?” “咳咳,师兄是去找你温师姐坐谈论道的,这人想要进步,就要勇于交流经验,要……” 师兄的话语仍然回荡在她耳旁,可她已经不再是过去懵懂的小师妹。 师兄的好色她看在眼里,却无法阻止,只要师兄不太过乱来,她便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时间随着灵彤的回忆思考迅速消逝,颜珏与何欢从海盗船上下来。 何欢蹦蹦跳跳就好似从来没见过新奇事物的小孩儿,她异常兴奋,跃跃欲试,看向四处各式的游乐设施。 至于颜珏,脸色愈发苍白,右手捂着胸口,似乎极为难受。 “颜珏,还有什么好玩的啊?你快带我去!”何欢已经被快乐冲昏头脑,全然忘记了灵彤的存在。 “唔……”颜珏强忍着胃部不适,同时收到了灵彤的传信。 “欢儿道友,接下来由我的至交好友贺祯煜贺道友带你去玩,我有事就先走了!” 颜珏一抱拳,急忙遁逃远去。 “颜……” 何欢伸出的手却抓了个空,不过却看到了一个面容平静,看起来寡言少语的男子出现。 “何道友,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贺祯煜看了看何欢,似乎确认了目标,便走在前头带着何欢去下一个地方。 “哦……好。” 何欢也不疑有他,她对颜珏和眼前这个贺祯煜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人带着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飘渺宗太过贫瘠,玩个捉迷藏都要找上三天三夜,她小时候玩捉迷藏没少被欺负过。 而且玩的东西也很少,根本没有天剑宗这么丰富。 硬要说,就只能和海妖海兽玩一玩,烤点螃蟹龙虾,太过无趣了。 于是何欢乖乖跟在贺祯煜的后头前往下一个游玩设施。 此时,在一座阁楼高处,灵彤站在尖台顶端,俯瞰着整个天山景区,虽然人影若黄豆,并不影响她虽何欢二人的观察。 而颜珏狼狈的身影陡然出现在灵彤身后,一看见灵彤,只来得及说一句“我尽力了”。 便弯着腰呕吐灵气,白雾般的灵气从其口鼻之间吐在了地面上。 “颜珏,你好歹当年和我师兄一起镇守过天剑峰,他对你赞赏有加,不然这次我也不会找上你的。” 灵彤头也不回,微风吹动她的裙角,她就仿若高高在上的幕后指使,有着自身的倨傲。 “哕!我!哕——” 颜珏大呕几口灵气,浑身极为虚弱,他擦了擦嘴角,面容憔悴。 “灵彤仙子,承蒙严宗师看的起,所以颜珏才来帮忙宗师排忧解难。可是……可是!” 颜珏说着,这一英俊不凡的男子,脸上竟然出现了委屈与悲怆。 “可是!何欢道友身上实在是太丑了!我能强忍那么久,真的不容易了!” “不就那么一点臭味么……” 灵彤有些讶异,她转过头,看着眼眶深陷,明明没做什么事情,仿佛被榨干一般的颜珏,愈发惊奇。 对于她来说,许是体质的原因,何欢的臭味对于万法不侵的她完全无效。 可是对于颜珏来说,似乎是极为恐怖的毒气。 “唉,颜珏,你辛苦了辛苦了,这里的灵石就当做给你的补偿。” 灵彤赶忙上前,礼贤下士般扶起颜珏,同时渡了灵气瞬间清除环绕在颜珏身上的臭气。 颜珏这才感觉仿若获得了新生,脑子清醒不少,虽然腿脚还有些发软,不过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谁知道他在与何欢相处的短暂时间里,忍受了怎样的煎熬,尤其是何欢的口臭,那真是——“人间美味!” 不过灵彤递来的储物袋他却推却了。 “灵彤仙子,这储物袋我不能要,颜珏是景仰严宗师的风范,绝不是贪图这点灵石的。” “可是……”灵彤面露犹豫。 “这里面有一万的灵石呢。”她就要把储物袋收回的同时嘟囔着。 可忽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储物袋,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受伤之人应该有的速度。 “这点灵石颜珏觉得好像也不能不拿,否则就是看不起严宗师,拒绝严宗师的好意,那就是无视严宗师的存在,就是对严宗师不敬!颜珏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颜珏把储物袋郑重地收好,义正言辞的样子让灵彤心中窃笑。 “那今天的事情?……” 灵彤骨碌碌地转动她两只大眼珠子,欲言又止。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诶?!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哦哦,一定是我走火入魔了,一定是我走火入魔了。” “一定是我走火入魔了……” 颜珏边念叨着,边走向远处,慢慢走出了灵彤的视野,离开了天忘峰。 “师兄果然说的没错,做了不干净的事情,一定要给封口费。” 灵彤看着颜珏消失的方向,捂着嘴偷笑。 这番对何欢的算计,她自然不能让严潇知道,否则指不定严潇回来怎么教训她呢。 灵彤想起曾经有一次,师兄在湖里放了很多色彩斑斓的小鱼,对她说是放生,能增长自身功德。 当时的她不懂,第二天就直接把湖里的小鱼抓走,跑到山下放生。 可一个月后,师兄发现了,直接把她打了一顿,让她非常害怕,一连几个月都躲在师父那里。 可是现在看来,她已经懂了。 师兄当时不是放生,是在养那些小鱼,师兄杀人不杀灵兽,吃生不杀生。 师兄当初养那些小鱼的目的,她自然了解。 师兄想的是等小鱼长大了,老死了,为这些小鱼料理后事。 自那以后,灵彤做事情再也不会只看表面,反而会去揣摩严潇的意图,揣摩不出的,就私下处理干净痕迹,绝对不让严潇发觉。 加上她的体质加成,可以抹去一切痕迹,基本上严潇就没有发现过她这些年做的坏事。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灵彤学着严潇的模样,摇着头犹如老头一般感慨人生。 她背着手踱步到平台尖端,看向天山景区。 只见何欢与贺祯煜并肩坐着在玩飞剑过山车,何欢大声尖叫,在速度远超飞剑的过山车上,感觉非常刺激。 可一旁的贺祯煜面色依旧平静,似乎毫无感觉。 其妹妹贺思彤则坐在长椅上,看着兄长的玩耍。 不过这时,一个面容温和的老道忽然从远方走来,走到贺思彤的旁边坐下。 “师父。” 贺思彤只是淡淡应了一句,与其兄长贺祯煜一样沉默寡言。 “嗯。” 天残峰首座鹤知洲轻轻点头,早已习惯自己这两个弟子的性子。 也抬头看着何欢与大弟子的玩耍。 十几年来,他还是金丹八阶原地不动,天机榜上也从第二百位跌到了二百三十三位。 这一点他很无奈,天残峰虽然并未因此落寞,可终究不如天忘峰、天霄峰、乃至于天烛峰强盛。 尤其是现在天下形势骤变,占据天机榜的宗师,个个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鹤知洲心中微微感慨一叹,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这种老一辈宗师,也到了退居幕后的时刻。 只是两个弟子迟迟无法成就金丹,让他很是忧虑。 就因为一个严潇的出世,似乎便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十几年前还是他们的时代,十几年后却大相迥异。 一代新人换旧人,此代却是天骄存。 鹤知洲感受着四周的吵闹与欢笑声,天山景区的繁荣令刃慨叹,他为严潇的足智多谋与奇思妙想所折服。 如今的他只是空有辈分,实则见了严潇,应当恭卑一分。 这便是岁月,这便是世事无常,金丹宗师的道并不明朗,除了化形与上品金丹宗师之外,剩下的金丹宗师尽皆会迷茫,这便是基础薄弱带来的缺失。 可凡事有好有坏,他鹤知洲若是没有选择丹药结丹,那么此时恐怕早已寿元断绝。 也许——这便是…… 鹤知洲迷茫的双眸忽然出现一丝明亮,好似悟透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道,可却玄而又玄,捉不到摸不到,想尽力抓住,却又不知其从何而来又往何去。 可即便如此,长久桎梏的修为也被打破,鹤知洲已经在金丹八阶卡了多年,此时便忽然水到渠成,进入了金丹九阶,距离金丹圆满只差一步。 鹤知洲在突破之后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山腰处。 那处平台空空荡荡,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曾经有过一个人存在过。 “恭喜师父。” 贺思彤挤出笑容。 “继续看。” 鹤知洲收回目光,不在意笑了笑。 无须在意,无须多管,每个人的道都不同。 只要坚定本心,时时反哺,终将会有美好的收获。 第94章 墨龍 沉重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严潇小心行走着。 一路上他倒是收了不少的药草材料,不过最为需要的燃灯照魂花却没有发现。 “咦?” 严潇忽然停下,看向了前面不远处那土黄衣裳的身影。 赫然便是孟临崖,只是此时的孟临崖似乎手足无措。 严潇自然也看见了在无数血肉石块之间夹杂的一株三纹猫尾草。 三纹猫尾草是炼制提升修为丹药的大部分主材,在外界也有,但是大多植株矮小发黄,远没有面前这株根茎粗壮,且泛着翠色光泽。 在严潇注意到孟临崖之时,孟临崖自然也注意到了严潇。 他自然不会把严潇放在眼里,可是重重血块交叠之下,想要用神识采集那株三纹猫尾草,也有了难度,所以他才踌躇思考。被严潇看到了自然觉得尴尬。且严潇与段琅关系看起来很不错,如果是真正的道子,那他自然不敢嚣张,可对于名不见经传的严潇,他就是瞧不起了。 “看什么?!给本宗师滚开,否则废了你的修为!” 孟临崖一瞪眼,威胁恐吓严潇,他没有对蝼蚁动手的习惯,除非这只蝼蚁惹怒了他。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孟宗师,严某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严潇不在乎那株三纹猫尾草,也不在乎孟临崖的态度。 他才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人生在世,哪能不被人辱骂几句呢,尤其是如果遇到骂人难听的大能,他还要反抗送死不成?这不理智。 严潇俯着腰,唯唯诺诺从孟临崖视线中往深处走去。 孟临崖看着严潇恭卑的态度,心中满意点了点头。 但是忽然,他觉得应该可以让严潇当个炮灰,马上就开口: “你给本宗师停下!” 严潇自然听到了这句话,但他又不是傻子,直接提速遁逃,将孟临崖置之不理。 “这些天骄莫非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严潇唏嘘摇头,觉得甚是搞笑,孟临崖估计压根想不到他敢如此。 孟临崖忽然叫他停下,准没好事。 况且,他也没空陪孟临崖争斗,他在谨慎之余的唯一目的便是燃灯照魂花,他要复苏老祖,这是当务之急! 光凭借他自己,还差了很多历练,他能够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非他一人智慧能抗,必须要老祖这个人精,才可帮忙。 不过他遁出得意没多久,忽然一只如同油墨一般的黑色巨手从右侧方袭击而来。 严潇面色一冷,有些不悦。 直接挥袖,仗着强悍的修为,将那黑色巨手一挡。 严潇身子在半空中翻腾两周,落地后看向黑手收回的方向。 “道友躲在此处袭击,倒是阴险至极!” 严潇面色阴冷,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躲在此处埋伏过往之人,且实力强大,在他感觉中,绝对是中州天机榜上的人物。 “这位道友,什么叫袭击?贫道不过是劫掠罢了!” 一道黑影从阴暗处走出,此人一身纯黑,哪怕是双瞳,也都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眼白。 严潇自然认出了此人,正是段琅要他小心的天骄之一,来自帝妖宗,中州天机榜排名第十五位的墨龍! 传闻此人手段残忍,修为强大,极度嗜杀,若非有帝妖宗的背景,恐怕早就被人灭杀。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严潇冷漠说道,他不喜墨龍,可墨龍此时看来已经封锁此地,且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严潇需要一个震慑,来让他此行畅通无阻,孟临崖看起来为人虽然嚣张,可身上的业障极淡。 可这墨龍身上的业障,竟然比阴阳人浣阴还要多上一筹,是个极好的反面教材。 “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敢如此对本宗师说话!” 墨龍冷哼一声,同时一跨步,右臂向前一击。 虽然隔了十丈,可墨龍原本纤细的右臂,就好似忽然膨大了百倍,变成了一条肌肉虬扎爆裂蠕动的漆黑手臂。 且硕大的拳头,隐约是一颗狰狞的龙首,发出嘶吼刹那冲击严潇。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严潇嘴上虽然如此说,可心中甚是警惕。 中州天机榜的实力他觉得一定比东州强。 且墨龍这试探的第二击,也足以让他使出一定的实力。 “记住,杀你的人叫作严潇!” 严潇手中白光一闪,璀璨至极,似乎在一瞬间点亮了这片昏暗的空间,就仿若夜空烟花一闪,又沉寂的黑夜。 墨龍的粗壮手臂即将撞击严潇身子的一刻,严潇面容露出一丝嘲讽。 紧接着,他的身影被一拳击散,可这只是严潇的残影,残影在阴暗之下,就是滴了清水的墨砚,是最好的伪装! 墨龍双瞳一缩,心中一惊! 严潇的速度哪怕在同辈之间,也能名列前茅。 墨龍来不及思考,只是凭借本能,左手抬起,化作一张黑色肉盾,肉盾上铺满了黑色光亮的鳞片。 “嗞——!!!!!” 墨龍本能反应不能说不快,刚架起黑盾,严潇的造化剑便从上至下划拉而过,发出刺耳的金铁声。 严潇一击不成,却是马上后退,只见墨龍的黑盾瞬间化为了一杆长矛,钉在了他之前所站的方位。 而只有墨龍知道,自己的黑盾是多么强大,但是严潇那把散发着凛冽白气的剑,却将他的黑盾划进了一寸的深度! 墨龍反击未果,双足化成了一双龙足,用力一蹬,弹射后退。 只见严潇身影再次出现在其原先的位置,一道纵横剑气竟然将红色地面划出一道白痕! “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墨龍见到严潇竟然能在坚硬无比的沃土地面划出白痕,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 “此人绝对是道子,且不是中州的道子,否则我岂能不知?!” 墨龍心中闪过百般想法,看似漫长,只是一瞬。 他的双足尚未落地,严潇的身影又出现在他身后。 一剑刺向他的背心,墨龍的背部在感应到寒气的瞬间,融化成为一片背甲。 硬生生阻挡了白剑刺入其中,卡在了内里三寸的位置。 同时,墨龍向前一步,脱离严潇,同时大喊: “严宗师,你我无大仇,莫不就此停手,深处广场还有诸多宝物,两败俱伤甚是不值!” 墨龍双足落地,看着严潇从空中缓慢落下。 “这样吗?那这样正好,贫道也不想两败俱伤。” 严潇收起造化剑,看着墨龍和善一笑。 “是,是,严宗师明智,不如……” 墨龍见严潇立马同意,心中松了一口气,本要卸下防备。 可忽然,严潇的身影淡化在了原地! “记住,你死在了我的剑下!” 严潇在墨龍的身后出现,同时一剑挥出。 “你!” 墨龍本以为严潇已然放弃与他争斗,殊不知严潇就是佯装演戏,骗他的心思一瞬间的松弛。 此时偷袭,墨龍根本反应不及,只得往一旁挪移一小步。 严潇的造化剑仿若慢慢悠悠,实则极快划过了墨龍的左手,将墨龍的左手从手肘部位斩断,跌落了地面! “可惜!” 严潇一击得逞,却暗叹一声。 他立马后退,只见墨龍的浑身炸出无数细长锐利的黑色尖刺。 若是他方才还在原地,此时一定被扎成了筛子。 “严潇!!!” 墨龍吃痛,仰天怒吼,他没想到,这一次劫掠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怒视严潇,但全身的气息却是陡然暴涨! 他将地上留着黑血的断臂拾起,塞入口中嚼碎咽下,双眸中的黑色愈发纯粹。 严潇感受着墨龍身上的强悍气息,心中有些动容,这墨龍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估。 他的造化剑诀虽然完整且强大,可中州天骄道子的传承看来也来头不小,哪怕他能够打赢,也要拼尽全力。 墨龍仰天一吼,从体内生长出无数黑刺,看起来就仿佛成了一只圆球般的海胆一般。 严潇面色凝重,右脚一旋,就要从原地后撤。 只见那些黑刺,犹如炸裂的蒲公英,从墨龍身上四散而射,铺天盖地,一点也不逊色于他引以为豪的遁术。 整个空间,避无可避! “九字真言!赤临为先!” “心念三意!” “随念随心,临着降世,不动不绝!” 严潇右掌前抻,赤临符箓大放红光,在千钧一发,黑刺贯穿之际,“嗡”的一声化作光罩加持于身! “叮叮叮叮叮叮叮!” 无数黑刺击打在了临字符形成的护罩上,有些瞬息被弹飞倒卷,有些则与光罩互相消融,还有一些,竟然可以直接穿透光罩一尺! “该死,修为还是弱了点!“ 严潇右手并指,将刺入进护罩的黑刺一削而断,若是他修为再强一点,那么墨龍的黑刺根本无法击穿他的临字符。 “我究竟那里还差了一点?” 严潇心中升起疑问,他的修为已经到了金丹圆满,唯一还能前进的方向便是结婴。 “莫非有半步元婴境界?” 严潇唯一的猜测便是这个,可是根据他翻阅典籍,询问齐修,与没有听说过,半步元婴的境界。 元婴与金丹不同,元婴不存在立了一半的情况,那种情况之下,未成型的元婴会招来不详,会招来喜爱吞食元婴的婴鬼。 昨天食物中毒,要死,人生第一次。 求推荐票,我寂寞了。要么哪位道友来几句骚话,让我乐呵乐呵。 第95章 渊霄 婴鬼是属于不详的一种,不详有很多种,修真界将不详归于劫难的一种,可具体起源已不可考。 而婴鬼,是所有即将元婴或已经元婴的修士的不详。 与其说没有半步元婴境界,不如说,没有人敢选择半步元婴,毕竟蜕变一半的元婴,对婴鬼而言,就仿若肥肉对于野兽,无比肥美。 这便是婴鬼的可怖。 可严潇不惧,他拥有造化剑诀,实力强大无比。 且所有的境界,真正的圆满都在于当前境界做到极致。 无论是筑基的假丹,还是金丹期的半步元婴(又称假婴),这种大圆满的状态下突破大境界,才能带来更大的蜕变,从而一进入该境界,就可力敌那些成名多年的前辈。 而百年难得一件的化形金丹本就可以跨境界战斗,且化形金丹的假婴,那恐怕可以秒杀一切元婴修士,就是这般恐怖。 所以严潇才疑惑,他没有在墨龍身上感受到半步元婴的气息,可墨龍竟然能有这般强大。 让他对自身产生了怀疑。 “难不成老祖还藏了一部分造化玉书?” 严潇心中莫名产生这个想法,否则他的造化剑诀在诸天万界可以算是前三,甚至问鼎的功法,连个区区中州天机榜十五位的墨龍都打的这么艰难,太不科学了。 严潇想归想,思绪虽然万千,不过一瞬而已。 可墨龍若是知道了严潇的想法,恐怕会一口鲜血喷出来,天机榜前二十,不存在谁碾压谁的情况,都是多少要大战几百回合的。 就严潇和他对打,还没二十回合,竟然就能力压他,这让他对严潇甚是高看。 “死!!!” 墨龍狰狞怒吼,他的全身都成了漆黑的颜色,胸口、手臂、大腿上都长满了无数蠕动的黑色肉芽,就仿佛黑色蚯蚓,受了巨大的刺激在不停剧烈扭动。 墨龍的背部、胸腔部、腹部,都长出了一只只黑色的手臂,手臂经脉虬扎。 与他的双手一通冲击,化成了五六只硕长粗壮的手臂,对着严潇的红色光罩奋力捶击! 红色光罩瞬间可见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缝。 “还是小看了此人!” 严潇右手轻点足下四周方位,剑基凝成,从上方高处一道巨大的虚幻剑影凝实而出。 终于,在光罩“呯”的一声破裂之时,在五只犹如豚猪粗壮的黑手臂轰击地面之时。 严潇腾挪转移,出现在了造化剑影之后,一把抓住了比黑手臂还要巨大一倍的造化巨剑,奋力往下一斩! “灭!” 严潇大喝一声,身子在巨剑之下显得极其渺小,但却仿若舞动巨锤的小人,气势滔天! 巨剑之影从天而落,狂风自剑刃两边被斩开,卷起呼啸狂风。 墨龍的五只巨手冲击上空,捶向巨剑,如同五只黑龙嘶吼与天作对! “吼!!!” 五只巨龙杂乱而击,同时而至,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下斩的巨剑。 严潇的双手感受到巨大的阻力,那五条巨龙带来的力量他切身体会。 可这无法影响他要将墨龍斩于马下的决心! “死!!!” 严潇大吼一声,丹田之中的小金人大放金光,经脉之中灵气弱奔腾大江流转不息。 严潇用上七成实力,对着下方便是再度狠厉一斩! 虽然五只狰狞巨龙也带着滔天戾气,将巨剑咬的嘎吱作响,可剑刃早已卡在了巨龙的舌根部分。 不过是墨龍的奋力挣扎罢了。 在严潇使用七成实力之后,终究无法支撑。 自上而下!五条巨龙!全部从龙首处,一分为二!变成了十条半边龙尸! 这巨龙与墨龍息息相关,实则就是墨龍血肉所化,此时被斩。 站在原地的墨龍直接一大口鲜血喷出,双手尽断,胸膛腹部有着几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伤口。 “你!!!” 墨龍双目虽然为黑,却流淌出赤红的鲜血。 他的嘴角也溢出血水,他根本没有想到,堂堂天机榜排名第十五位的他,竟然会受到如此重的伤势。 严潇到底是何方妖孽?! 可恶!!! 墨龍仰天怒吼。 “严潇!你给我死!!!” 只见愤怒而又狼狈至极的墨龍,直接将双手插进自身的胸膛。 他的胸口血肉如同泥泞,他的双手就是搅动泥尘的手。 严潇本欲再次进攻的身躯倒卷而非,他从墨龍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机。 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墨龍额头正中央蓦然突出一根锐角。 墨龍的脖子陡然深长,其身后也出现了一条龙尾。 墨龍的身子向下一弯,极度扭曲的姿态之下,长着锐利尖牙的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部。 再一瞬,只见墨龍的身躯旋转几圈,紧接着,一条浑身黯淡的三丈黑龙出现。 “黑炎侍龙!” 长达三丈的黑龙盘踞半空之中,虽然在龙族之中小的可怜,但对于严潇而言,有将近十个严潇一般大。 墨龍化作的黑龙,一双黄金龙瞳冷漠地盯着他。 黑龙的龙息仿若炽热的岩浆,让这片空间出现了层层热浪,却仍然无法对地面形成什么损害。 “这就是你的底牌么?” 严潇手持造化剑,仰望着黑龙。 帝妖宗的功法,他大概领略到了,一定可以化妖,借助妖身对敌。 “可惜的是,人族无敌!” 严潇一声冷喝,黑龙一声巨吼冲击而来。 黑龙状态下的墨龍,速度力量成几何倍数增长,远非之前所能媲美。 哪怕是普通的元婴后期修士,也完全无法匹敌。 可惜,墨龍遇上了严潇,遇上了才只发挥出七成实力的严潇! “一念——成佛!” “十八倍!开!” 严潇大喝,浑身金光一闪。 紧接着,黑龙瞬息而至。 严潇直接一拳轰出,捶击在龙首之上。 “咚!” 严潇自上而下,奋力一锤!加持金身的肉体,拥有强大的气血与力量! “吼!” 黑龙发出凄厉的怒吼,原本直冲的身躯被严潇一拳打得向下一沉。 可黑龙并不死心,一计摆尾甩出。 严潇伸出右臂一挡,龙尾大力击打在其手臂之上。 龙尾的力道远比黑龙身上任何一处都要强大。 哪怕是严潇,只能挡住这一击,却也不可遏制侧倒飞远。 黑龙乘胜追击,张开巨大的龙口,一道黑色光华飞速旋转凝结紧接着,一道黑焰喷射而出! “勉强还行。” 严潇根本还未尽全力,他虽然抱着杀墨龍的心,可也有印证自身实力的想法,否则只要一动手就可以秒杀墨龍。 也许实力相差不大,可严潇深谙打击之道,更何况他和墨龍的实力,几乎可谓是天壤之别。 严潇自认为,除了天机榜前三,没有人值得他高看,这是源于造化剑诀的底气,源于自身实力的底气! 黑焰虽强,虽快,可若是论速度和锋利,世间最强的仅有一道——剑! 修为增幅十八倍的严潇,手持造化剑,直接在黑焰临身之际,一剑随意挥出。 剑光远比增幅前强大太多倍。 黑焰刹那被一分为二,剑光如雷势不可挡,瞬息之间突破重重黑焰,紧接着,一剑划过了黑龙! 黑焰戛然而止,黑龙巨大的黄金瞳中闪过一丝茫然,再然后,龙躯一分为二,直直掉落砸在了地面之上。 不过顷刻,两瓣硕长却没有任何内脏的龙尸,如同流动的铁水一般,融化汇集在一起。 最后又变成了墨龍的模样。 不过此时的墨龍已然昏迷不醒,遍体鳞伤,极为狼狈。 “这样还没死?!” 严潇感慨帝妖宗功法带来的强大生命力,就要一步上前砍下墨龍的头颅。 可就在此时,一阵鼓掌声响起。 “严道友真是好能耐,没想到啊没想到,除了中州竟然还有这般年轻有为之辈,实在罕见实在罕见呐。” 一道璀璨银色身影缓慢走出,几步之间就走到了墨龍身前,阻挡住严潇前进的步伐。 “一头银发,你是天机榜第十!帝妖宗的道子?!渊霄!” 严潇瞳孔一缩,认出了此人!他没想到竟然真的会碰到一名道子。并且,他压根没有发现渊霄是何时出现的! ‘中州看来深不可测’严潇心中忌惮,其余州的人他还未见到,可一个中州竟然有这么多天骄,所谓的东州,看来真的有些贫瘠了。 “不错,看来严道友消息挺灵通的。 不过,你应该看得出我并没有敌意?否则,完全可以在你与墨龍对斗之时偷袭,想必你不死也要受伤,可对?” 渊霄的一头银发极为耀眼,帝妖宗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化形金丹也与功法靠近,且功法太过强大,会改变外在的一些形态,这渊霄据说便是麒麟化形金丹。 “你的目的是什么?” 严潇止戈反问,他从渊霄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强悍的气息。 他有信心能够打败渊霄,可是对付渊霄所花的时间与难度,只会得不偿失,耽误他找燃灯照魂花的进度,远远没有墨龍好处理。 “无他。让门下师弟尝点苦头罢了,说来,还要感谢你让墨龍受到这次教训。”渊霄云淡风轻一笑。 “就这么简单?”严潇有些讶异。 “就这般简单,不知严道友所需为何?” “一个便宜。” “哦?这好办。” 渊霄双眸一亮,唇红齿白,于身上一抹,一枚银色的三角鳞片飞到了严潇手上。 “这是我的鳞片,你带之,自然会省去诸多麻烦。”渊霄提醒道。 “既如此,那就多谢渊宗师了。贫道这就离去。” 严潇抱拳感谢,便迅速遁走。 渊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严潇身影消失在了远处。 失眠真要命 第96章 阳谋阴谋 严潇自不客气,自然理智。 他在向下移动的过程中,随意在渊霄给的鳞片上穿了一个小孔。 银色的鳞片尖角处,一道红色细绳穿过。 严潇随意一挽于右手腕处,系上红结,一道天然腕饰便制作而成。 银光闪闪的鳞片,哪怕在阴暗的光线中也有些耀眼。 且散发出渊霄强悍不可仿造的个人气息。 严潇靠着渊霄给予的鳞片,一路上省了不少麻烦。 “那人是谁?!怎会有渊霄宗师的鳞片?” “渊霄从不轻易送人物品,这名不过金丹七阶的宗师,到底是何人?!” 一路向下的过程中,不少宗师发出慨叹,但无一敢上前骚扰严潇。 渊霄的名头极大,帝妖宗的道子,地位无比崇高,不出意外,将来便是帝妖宗的大能,在中州跺一跺脚引得四方震动的存在。 严潇心中自然感慨,这便是他一直以来忌讳却在某些时候,特别方便的地位名气。 说实在,若非他自己太过低调,在东州他也是一方人物。 不过,正所谓历练不深,仍有不足。 严潇穿过冗长的通道之后,来到广场之时,还未走出一步,便忽然瞳孔剧烈收缩,看见不远处一道如同风雪夜归人的身影漫步而来。 “天机榜第六——齐楠!” 严潇震惊出声,白发白眉,一身雪白,面露哀愁的金丹圆满宗师,在中州只有一人,那便是齐家的齐楠! 严潇不是傻子,他身周人影虽然不多,可也有十几个,唯独这齐楠在他落地之时,便一步迈来。 “你身上为何有渊霄的东西?” 齐楠那张苦大仇深的面庞上,连瞳孔都是雪白的双眸,凝视着严潇。 “有好戏看了,这名金丹七阶的宗师不知怎的惹了齐宗师。” “你没听到齐宗师话里的重点吗?齐宗师在意的是渊霄,而非面前这名弱小的宗师。” 四周其余宗师,都停下了寻找宝物的动作。 广场内的宝物,以法器法宝为主,与通道的不同。 且有着细微的规律,每过一段时间,才会随即在广场的上下左右浮现。 “我从渊霄那里抢得的。” 严潇深吸一口气,看着齐楠,这名天机榜第六之人,给他的压力远远胜于渊霄。 “咦?严潇宗师,你不是与渊师兄乃莫逆之交吗?怎么说出这种话呢?”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严潇闻声望去,赫然便是已经恢复一半伤势的墨龍,可不止为何,渊霄并未跟着前来。 但墨龍这番话,无异于将严潇置于了齐楠的敌对面。 到现在严潇还不清楚他是被渊霄算计,被渊霄当作枪使,那他就是白活了! “严潇,很少人知道吾与渊霄之间的矛盾,那便是只要吾在一天,那么所有与渊霄亲近之人,必定要死于吾手中。” 齐楠的话在人群中掀起千层波澜。 “我想起来了,十年前齐楠宗师有一次身负重伤而归,当时所有人都在猜测,究竟是何人能伤齐楠宗师,现在看来,那人应当就是渊霄无疑了。” “齐楠宗师天机榜排名第六,实力肯定远胜于渊霄宗师,这渊霄宗师必定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才让齐楠宗师受了重伤。” 四周之人的议论传进严潇之耳,这种私底下的恩怨,并非外人能够得知,他被渊霄坑的不冤。 只是他严潇何许人也,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一指嚣张阴笑的墨龍喊道: “齐宗师,这墨龍可是渊霄的师弟,你只针对我,怕是不好?” 墨龍一听严潇的话语,眼中的讥讽之色愈浓。 只见齐楠只是轻语道: “吾只针对渊霄的好友,其师兄弟不在这列。” “那要是我说,当初谋划伤你之事的人中,便有墨龍呢?” 严潇看见墨龍的脸色刹那一变,他不过是诓诈,没想到这墨龍还真的有参与其中。 只见齐楠的脸色骤然阴冷,虽然仍旧面露悲愁,可却在墨龍迅速遁逃的一瞬随意一指。 墨龍所站的方位一截黑龙尾凭空掉落坠地,伴随着远去的,还有墨龍的惨叫与一片片雪花。 ‘看样子我倒是小瞧他了’严潇兀自摇头,墨龍的逃命之术果真强悍,当时若非墨龍自大,觉得一定能战胜,他想追也不太容易。 中州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中了吾的一击,墨龍想必只能逃走,提前离开沃土,否则气机感应之下,他必定会被吾亲手捏灭。” 齐楠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不过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诧异之色。 他本以为严潇会逃,却发现严潇站在原地不动,虽然有他封锁空间的缘故,但严潇的胆量令他敬佩。 毕竟在偌大的中州,无人不知他齐家齐楠的名头。 “你若是真的能够杀了墨龍与渊霄,我自然欢喜。毕竟,渊霄与我也是有深仇大恨。” 严潇出言解释,他还是尽量不想起争执,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 “你戴着渊霄给予的鳞片,当吾好糊弄的是么?” 齐楠冷冽出声,四周天地的温度骤降,隐隐约约有雪花飘落。 “我可用大道誓言起誓,此生不杀渊霄,誓不为人!” 严潇立马起誓,他已经对渊霄起了必杀之心。若有机会再次见到渊霄,他必定要血刃此人。 阻挡他复苏老祖者——轻则打残,重则死! “哈哈哈哈哈!严潇!你莫以为大道誓言对帝妖宗有用?!” 齐楠仰天大笑,却是让严潇一惊。 无往而不利的大道誓言,竟然对帝妖宗无效?! 不过不待严潇再次解释,四周众人早因惧怕波及退远观战。 “雪。” 齐楠轻轻一指,无数雪花从天而落,原本轻飘飘的雪花,此刻竟如细雨一般落下。 “临!” 严潇掏出赤色临符,光罩护身。 不过在面对墨龍时无往不利的护罩,面对纷飞大雪之时,竟然只能支撑十息。 “兵!” 严潇再次抛撒符箓,三名元婴圆满的界兵出世,直奔齐楠而去。 “这是元婴圆满的傀儡?还是什么东西?!” 四周众修惊呼出声,他们本以为严潇一击被齐楠所杀,可是没有想到严潇竟然这般强大。 “这严潇绝对不是中州天骄,其余州竟有这般天骄?!” “是啊!这种手段,哪怕是天机榜,也能排入前十。” 众修议论惊叹不已。 齐楠则面露凝重,他本以为只是一个稍微强大的蝼蚁,没想到竟然是能够与他比肩的存在。 这就更加证实,渊霄与严潇的关系定然不浅。 但齐楠也临危不惧,三名元婴圆满的兵将虽然强大,可在风雪之下行动也有一丝滞碍。 齐楠再次一指,雪白瞳孔微微闪烁。 “缘!” 只见三名兵将在齐楠一指之下,仿佛失了灵性,竟然立在原地不动! “这是何等术法?!” 这是第一次,严潇发现三兵不受他掌控的现象。 齐楠方才的术法,他根本没有看清楚。 “一念成佛金身铸!” 严潇见此,不敢小瞧也压根没有小瞧齐楠,增幅秘法直接启用。 只见他浑身泛起金光,造化剑执宰其手。 对着齐楠便是隔空一斩! “愁!” 齐楠面色一变再度一指,他压根没想到,严潇竟然会西牛贺州的佛门秘法,这隔空一剑,竟然能突破他风雪的封锁。 隔空剑光倏忽至,却见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齐楠的白发延长百里,抻直若金铁,直接挡在身前,挡住了严潇的这一剑。 可这没完,严潇的速度虽然受了影响,却依然出现在齐楠身侧,又是一剑! “铿铿铿!” 金铁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震响广场,哪怕广场宽大,可也吸引了不少人以为有异宝出世。 而严潇与齐楠的交手碰撞依然上百次! “这严潇哪怕在其他州也绝对时一等一的道子!竟然能和齐楠宗师一对一不落下风!” “非也,齐楠宗师还未使劲全力,若是用尽全力,这严潇必定不过一合之敌。” 就在严潇与齐楠大战之时,孟临崖也从上方落下。 可一看见这激烈的战斗,立马退到一旁,生怕被余波弄点小伤。 但他却是非常震惊,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蝼蚁的严潇,竟然能够与成名已久的齐楠旗鼓相当! “还好还好,我没有冲动。”孟临崖心中庆幸,他虽然为人嚣张跋扈,可并非没有脑子之人,面对真正的宗师,他还是有分寸,且从来不去招惹,这齐楠便是一个,不过以后多了一个严潇罢了。 “能与我交手上百次,你足以自傲了。” 齐楠在倒飞而出之时,竟然夸奖了严潇。 “可惜的就是你不信我。”严潇倒飞而出的时候也摇头慨叹。 他与齐楠交手之中发现,齐楠并非那阴险狡诈之辈,进攻虽然凌厉,却没有下三滥的攻击。 “帝妖宗的人,可没有一人能够相信!” 齐楠目露怨恨,想起了被渊霄设计欺骗之事,隔空用力一指。 “白!” 仿若空气冻结,无中生有的雪花也停止了落下。 只见所有的雪花仿若缀连在一起,将严潇所处的方位变成了一片雪白。 “出现了,齐楠的白术!”有人惊呼。 第97章 一招左右 严潇在齐楠这一术激发的瞬间,心中危机大盛! 他发现四周空间都被冻结,变成完全的白色,仿若一个巨大的白块将他封锁震死其中。 这齐楠,值得他用处八成以上的实力了! “造化——颠众生!” 严潇临危不惧,对着齐楠的方向一抓,面色略有疲倦的齐楠震惊之余,却真真正正来不及反应。 身影刹那模糊,再接着下一刻,与严潇交换了位置! “这是什么法术!!!” 众人惊叹,他们本以为严潇必死无疑,可却发现,严潇与齐楠的位置对调了! 这一招——太过匪夷所思,太过诡异莫测! 众修对严潇的评价直线上升,孟临崖则露出更深的忌惮。 东州他未去过,但听族内长辈说过,东州地位特殊,轻易不要前往东州历练。 严潇的强悍,赫然便是族内长辈之语最大的佐证。 他之前招惹严潇的举动,现在看来,真的是自找死路。 雪白崩坏,白块若齑粉洒满天际。 严潇看着无数纷扬若弥漫尘土的中央,齐楠的影子若隐若现,却直直挺立。 严潇知道齐楠被自身这一招反噬,定然受了伤,可他心底不知为何,升起更深的忌惮。 他飘浮半空,却一时半会儿忌讳莫深,选择了停止进攻,打算等到笼罩了大范围的白雪粉尘消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齐楠的身影因为大笑而抽动。 “没有人能把我齐楠逼到这一步,没有人!严潇!你是第一个!” 齐楠大手一挥,铺天盖地的白雪尽皆消散,露出了他的披头散发。 他的肌肤密布裂痕,细微血珠缓慢渗透。 悲愁尽不见,疯狂初衍生。 齐楠的眼中多了一丝疯狂。 “严潇竟然能伤了齐楠,四柱亲传据说都没有这般能力!” “齐楠可是排名第六的宗师啊!在其之上只有五人,四柱加上第一的聂箜,是真正活着的传奇!” 众人不能不惊叹惊讶甚至于惊恐。 严潇的强大令人匪夷所思,齐楠是真正的道子,可以说,常年镇守的四柱亲传弟子不出的情况下,齐楠便是真正的第一!没有之一! 严潇面色有些古怪,实际上他对齐楠没有任何必杀之心,只要齐楠知难而退即可,他也不想惹太多都麻烦,齐家的道子若死,怕不是会引得中州齐家对天剑宗开战。 但是敢算计他的墨龍与渊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实不相瞒,我才仅仅使出七成的实力。” 严潇面色平静说道。 严潇使出苟王三十六计第十一计——虚张声势计。 甭管你信不信,反正话放在这里了,真假五五开。 果然,众人尽皆不屑,几乎无人相信严潇的狗屁话语。 七成实力就能伤了齐楠,那么十成岂不是稳妥妥中州天骄第一?怎么可能? “但是我也没有使用全力。” 齐楠不在意四周的喧闹,他的眼中此时只有严潇一人。 他实在难以想象,除了天机榜前五名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够伤他。 当年他曾经挑战过四柱的亲传弟子,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他不是四柱的对手,而排名第一的聂箜,则神出鬼没,无人知晓其踪迹,只是挂着第一的位置。 有人传言聂箜是空涅的弟子,所以可以被默认得了天机榜第一的位置,取代原本的空涅。 但不管怎样,聂箜仅有的出手次数,也让齐楠明白,聂箜远在四柱亲传之上,他是远远不敌的。 可如今,还多了一个人,此人便是——严潇。 “那……不如我们休战,齐宗师,严某真的也是被渊霄算计,渊霄就是期望你我打起来。” 严潇提议道,实际上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在渊霄眼中,估计他是炮灰,是被借刀杀人的对象罢了。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齐楠盯着严潇的双眼,经过一番战斗,他能发现,严潇绝对与渊霄非一路人。 可是帝妖宗的诡异让他吃了很多次亏,他虽然愿意相信严潇,相信这场战斗是个误会,可心中仍有“宁杀错,不放过”的念头。 可齐楠的话语,在众修眼中,那便是求和的意思。 “严宗师……难道真的还未用尽全力?” “不会,齐宗师竟然会选择求和?” “……” 各种惊叹迟疑络绎不绝,无他,毕竟平手是很少见的事情。 更何况,齐楠受了伤,严潇没受伤,一旦选择平手,实则算严潇胜了一招。 这对齐楠的名望算是巨大的打击,虽然众修看的出来严潇并非中州刃,可不妨碍将他称为中州现世宗师第一人! “嗯……” 严潇沉吟,他自然不知如何取信齐楠,此刻冥思苦想,不过首先做的,便是顺手把渊霄给予的鳞片粉碎。 严潇脑中闪过无数的方案,不过又被他一一否决。 在他看来,只有一个方案可选。 “齐宗师,这般说,你以为我与渊霄交好,无非就是有可能觉得我与渊霄之间有利益往来,但严某想告诉你的是,渊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点值得我贪图,若有,便是他的性命罢了。 我亦知你不信,但是强者向来只与强者为友,那渊霄在我眼里,并非强者,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东西罢了,只需一招即可灭杀!” 严潇云淡风轻一笑,可在众人眼里,便是猖狂至极。 在场的无论任何人,都不敢说出这般话,哪怕是齐楠也没办法一招灭杀渊霄。 众人承认严潇强,但严潇这番话却是真的托大。 “严宗师有些嚣张了,天机榜前十,除了第一的聂箜,没有人敢说可以一招制敌。” “是啊是啊!严宗师太猖狂了,莫非以为能与齐宗师打成平手,便目中无人不可?” 众人尽皆觉得严潇昏了头脑,夜郎自大。 “哦?那我倒想看看,严宗师所谓的一招了。” 齐楠露出感兴趣的笑容,然而他心底也觉得严潇有些狂妄,只有他知道,天机榜第六到第十之间的差距有多小。 “齐宗师,我自然有这个信心,但是我只希望一点,你知便可,莫要外传。” 严潇传音给齐楠,他暗叹一口气。 齐楠不明所以,心中不信,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我们日后有缘再见。” “一念成魔狱火烧,众人不知尽何头。” “一百四十四倍,开。” 严潇轻语,身上魔纹密布,气息瞬间拔升,可他没有给予除了齐楠之外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亦或者说,在场之人只有齐楠能够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冷冽。 一道黑光裹挟着白光闪烁远去。 众人明明看见严潇还在原地,却亲眼看见齐楠仿佛脚软一般,哪怕悬空,也往后退了几步,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众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可下一刻,严潇的影子缓缓淡去。 原来严潇早已离去,却不知为何,齐楠待在原地没有动,怔怔失神。 “这一剑……我败了……” 齐楠心中泛起无尽的苦楚与挫败,只有他看到了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严潇身上气息暴增仿若入魔,紧接着在他身侧手持造化剑飘然远去。 造化剑曾在他的脖颈侧边划过,他完全反应不急,若是严潇有想杀他之心,他必死无疑,哪怕身上有族中长辈赐予的护身法宝,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原来……我才是那个自大的人。” 齐楠心中苦笑,表面摇头,但他却答应了严潇的请求,不会说出严潇的实力。 他完全明白,严潇瞧不起渊霄,只是不愿意出名不愿意出风头,渊霄是真的算计了严潇。 光是在这一点上,严潇便甩了他无数层面。 “今日一战,吾与严宗师平手,诸位道友,可以散去了。” 齐楠虽然心中难以平静,却摆手说道,广场很大,还有事情要做。 “是,多谢齐宗师。” 众修拜谢,尽皆散去,能够观摩强者一战,对他们而言受益匪浅。 虽然众修疑惑为何严潇离去,又为何齐楠不提起一丝一毫怪罪。 可没有人敢往那一方面思考,毕竟,一招能够灭杀齐楠,此人已经可以说是无敌。 众修都愿意相信后者,那便是严潇有事离去,遁术无双。而非齐楠彻底的失败,哪怕齐楠那一瞬间的举动甚是诡异。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齐楠站在原地,没了寻宝的心思,他是道子,资源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来沃土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堵截渊霄。 渊霄自偷袭他之后一直躲藏,行踪诡秘,他好不容易才发现渊霄也来到沃土的踪迹。 “严潇,多谢指点之恩,下一次若能见面,齐某定会带着渊霄的头颅拜谢。” 齐楠笑着摇头,慢慢又恢复一副悲愁的模样。 他要去寻找渊霄,他不信翻遍整个沃土,会找不到渊霄。 渊霄一定是缺了某样外界没有的东西,才要来沃土,他一定要趁这次机会,将渊霄手刃! 若是正面决斗,他岂会如此下三滥手段,祸及渊霄好友。 可渊霄当时竟然偷袭于他!害他差点身死道消,此仇不报非君子! 呜呜呜,各位姥爷,要不说说骚话? 我看看你们还活着咩? 第98章 婆罗婆罗 严潇用了入魔秘术,自然轻易甩开齐楠离去。 实力是最好的证明,只是对于严潇而言,隐藏的实力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武器。 名利是非成败转头空,他早已熟谙于心,尽量不争夺。 否则,也不会一直退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严潇在东州只忌惮洛琼一人,如今却发现,中州的同辈似乎也是强者辈出,他还未完全无敌。 事实证明,他的低调,也挺好的,对心性的修炼也有帮助,不张不扬,方能安稳一世。 虽然严潇不知道为何沃土貌似连接了好几州,可在仅剩的时间中,他必须找到燃灯照魂花。 老祖是他迫切想要复苏的人,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自身利益。 严潇只想让老祖复苏。 带着这样的信念,严潇开始在沃土深处的广场搜寻。 …… “哇哦哦哦哦!” 天剑宗,何欢疯狂大喊,显然极为开心! 她身边的男子在一天之内换了一批又一批,此时是另外一种风格的美男。 可在何欢眼里,此时只有快乐,只有游乐。 她就仿佛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儿,对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充满好奇心。 而躲在平台上偷看的灵彤,此时咬着牙,嘴唇也都咬出了白印子。 “可恶!那么多好看的男人!可恶!!!何欢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了?!” 灵彤咬牙切齿,她已经花了六位数的灵石,把门内有名的美男都请了一遍,可何欢眼中只有快乐,那些美男对何欢而言,仿佛就是一个向导罢了。 “哕!哕!” 灵彤的身后,一名男子出现,口吐澎湃的灵气,双眼凹陷,看起来就仿佛被吸干了一样。 “灵彤仙子,我不行了……不行了……” 这名男子仿若中毒一般,虚弱不堪。 “这里是一万灵石,去,算了算了。” “才一万吗?” “两万拿去!” “好咧,谢谢灵彤仙子,谢谢灵彤仙子!” 灵彤看着那男人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拿着储物袋便马上离去了。 灵彤手扶额头,她知道,美男计已经行不通了。 冥思苦想,却一无所得的灵彤,难得谈了一声气。 “何事让妹妹这般忧愁呢?” 灵彤的喟叹被人听到,苏愫迈着袅袅的身姿从远处走来。 “苏姐姐?你忙完了?” 灵彤双眸一亮,急忙迎上去,挽住了苏愫的手臂。 在她眼里,苏愫是她认可的,勉强可以成为严潇侍妾的女人之一。 “是诶,今天一天都是处理你的小动作,虽然你也是小掌柜,但也太胡来了。” 苏愫宠溺地揉了揉灵彤的脑袋,她自然不知道灵彤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觉得灵彤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儿罢了,哪怕这个小孩儿和她一样喜欢同一个男人。 “略略略~” 灵彤吐了吐舌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苏姐姐,你难不成还想让师兄多一个女人吗?” 灵彤双手叉腰,忿忿不平。 她自然在何欢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苏愫侧面通过气,所以她俩是统一阵营。 “可是灵彤,你有办法改变吗?” 苏愫也有些微感伤,她走到平台前端,看着下方纵情享乐,却不享男色的何欢。 “怎么没有办法改变?我今天一整天的努力都是,都是在拯救何欢道友脱离师兄的苦海。” 灵彤义正言辞,与苏愫并肩而立,看向下方景色。 “灵彤啊,要是严潇的情毒这么好解,我们哪里要这般妥协呢?” 苏愫直视灵彤,灵彤的容貌更胜她三分,她不嫉妒,却无法忽视。 “严潇这么优秀,喜欢他的人那么多,要是真的好移情别恋,何欢今天看了那么多美貌性格迥异的男子,不还是一心扑在了游乐上?” “可是……” 灵彤很想反驳,她私底下和严潇处的亲近,一想起师兄那副贱贱的模样,她就觉得苏愫说的优秀是多么片面的话。 “蛊毒药毒奇毒好解,可这世间唯独情毒难解,你说不是吗?” 苏愫眼中难得泛起一丝忧愁,她平时是天山之主,干净历练做事利落,可独独在严潇的问题上,她又变成了一名痴情的女子。 “是……” 灵彤看着苏愫的模样,已经知道自家姐妹中毒太深,眼里出西施,只能看到优点,看不到任何缺点。 她的所有劝阻或者说公正的话语,在苏愫看来都是对严潇的贬低。 “难诶,臭师兄!” 灵彤抿着嘴,想起此时不知在何处活蹦乱跳的师兄,心中甚是不爽。 …… “这是昭陵土!” “这竟然是三汾水!” “这是……天枯石!” 严潇在广场中行走的路线明显与他人不同,但是收获颇丰,他一路走来已经收了数十件物品。 相比于其他人沃土一趟的十几样收获,他可以说是把别人几百年的收获都拿到手。 不得不说甚是幸运,然而真的是幸运吗? 严潇不知不觉,发现等他取完了最后一样东西之后,他的眼前,边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白膜。 这薄薄的白膜,让严潇联想到肉肠的肠衣,无论是质感还是别的方面,都让他甚是认同。 严潇心中无比忌惮此处,且他环顾四周,也只有他一人。 对所有来到沃土的宗师而言,此处便是禁忌,要么死要么疯,九成是死,一成是疯狂而死。 除了那曾经逃出的北孤望,无一例外。 严潇自然也是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被不知不觉牵引到此处。 他下意识就要立马后退,可忽然双目通红,喘着粗气看向那巨大圆形白膜的后方,那一株飘浮着的,有三盏灯火燃烧,根茎紫红的燃灯照魂花! “老祖……” 严潇脑海中浮现出杀戮老祖猥琐的模样,不自觉眼眶愈发湿润。 一路走来,历经千辛万苦至此,为的不就是复苏老祖,报答老祖的恩德吗? 严潇虽然明白,有可能这是个陷阱,可他不得不去,若非老祖,他此时便是一个死人,何谈自由?何谈辉煌?!不过大地一抔黄土罢了! “老祖,你等我。” 严潇下定决心,心怀十分警惕,直接冲向白膜。 他手持造化剑,不过瞬息而至,就要一剑刺穿白膜。 可没想到的是,那白膜竟然一瞬间撕裂,化成了一张锯齿般的大口,在他反应也反抗不能的情况下,将他一口吞没,拖入其中。 下一瞬,当严潇出现在白膜之后,他目中所见,让他差点无法把持心神,要呕吐出来。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血海血天,血海之上漂浮数不尽的头颅尸骨断肠碎脏,血天上是一张又一张浮空的干瘪人皮,而他低头一看所站的地面,竟然是一滩白花花的脑浆。 鼻尖浓厚的血腥让他几欲作呕,哪怕他曾经在地球看过两女一杯,看过很多恶心的画面,也被此时所见震惊与恶心到无以复加。 这种血色的冲击力,非常人能够忍受,若非心志坚定者,恐怕此时已经冲动投身血海,不敢面对。 而严潇也是靠着体内的小金人散发的神秘光辉,坚持住了自身,否则他的阅历本就不够,怕是自刎于此,成为血海的一部分。 而在无尽血海的中央,严潇望过去之时,一道人影不停蠕动之下,衍化成了一个只有血红肌肉,没有五官毛发的人。 这人虽然没有五官,可面部的肌肉却会张合。 严潇明显看见这道人影咧开了肌肉,那样子就仿佛这血肉人在笑! “不愧是大道异数,各大道祖惦记的棋子之一,在看见本座的时候,没有自尽,果然不凡。” 人影的声音尖细,就仿佛锯齿在镜面划过的声音。 “你是谁?” 严潇忍住呕吐之感发问,他自然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眼前血肉人便是布局者。 “大千世界应有我名,本座——婆罗菩萨。” “婆罗宗是你的传承?” 严潇立马反应过来。 “非也,只是本座的肉国罢了。”人影笑道。 “你找我目的是什么?” 严潇开门见山,不再废话,这处血海让他很是忌讳,不愿多待。 “目的?很明显不是吗?本座想让你成为棋子。” “棋子?你们几个道祖就这么喜欢以人为棋吗?” 严潇面有愠色,他早就猜到这个世界的道祖在他身上下棋,可他不知到底有几个道祖以他为棋子,并且他一直以来设想的敌人,也是道祖,这虚空宇宙之中,顶尖的存在。 “非也非也,本座还不是道祖,再说了,并不是喜欢以人为棋,而是所有东西都是棋子,不管是你看到的,还是没看到的。” 人影一笑,可话语在严潇听来却信息量极大。 “严潇,涉及太深的秘密本座无法告诉你,否则会被各大道祖感应到,只能告诉你一点,那便是本座对你没有恶意。你是本座所有棋子之中最为看中的一个,你可明白? 本座的路已经被封死,只有加上你,才有可能成就道祖果位,你可知晓?” “我怎能会知晓你们这些真正主宰的想法?” 严潇面露嘲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哪怕在外界是高高在上的宗师,在道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随时可以废弃的棋子罢了。 哕 yue 第一声,形容呕吐声。 第99章 道种冲突 “你不知晓也无大碍,但是,本座知道你,唯一的想法不就是好好活着吗? 与所珍视之人平安度过一辈子,难道不是吗?而这一点,本座可以给予你保证,只要本座顺利成道,一定保证护你及身边之人永生无忧,哪怕无法长生,一世无灾无劫却不是妄想。” 婆罗菩萨的言语对严潇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谁都以为他过的很轻松,实际上其中压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自从得到了造化玉书之后,便朦胧之间明白,他已经逃不出这场游戏。 对于严潇而言,穿越自然是某种意义上的好事,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是个普通人,是个普通的修仙者。 然而,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他必须去争斗,去反抗。 这个世界强加给他的一切,他不能一味承受,虽然他两手空空,可仍然要一直做斗争,甚至不止他一个人,他还要发动所有人,与遮天大网斗个你死我活。 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用来玩弄的存在,每个人生来便是平等! 但是,现实与理想的冲突是剧烈的,严潇一路走来,虽然不过几十年,已经开始逐渐学会妥协。 最初的雄心壮志早已随着对真相的了解而逐渐蜷缩。 他如今只想身边人平安一生,他没有征服诸天万界的理想,他最初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 先是人,才是严潇,才是朋友、兄长、弟子。 严潇的犹豫不过一瞬间,现实让他看清了形势,更何况婆罗菩萨的提议,有道理。 “我该怎么做?” 严潇直视红色人影,眼神坚定。 “很简单,通过一切手段让自己变强,这是第一点。” 婆罗菩萨语调平稳,似乎对严潇的同意毫不意外。 “第二点,则是去往中州,残缺建木将在千年之后,洒落三百真道之种,为本座取得因果真道即可。” “因果真道?” “知其然必须知其所以然。严潇,你可知你最为依赖的大道誓言,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吗?又为何大道誓言对帝妖宗门人无用吗?” 严潇摇头,他只是在每次发下大道誓言之时,能够感觉到冥冥之中的一股感应,那便是大道誓言成立的标识。 可他从未考虑过大道誓言的本质,因为在严潇看来,大道誓言字如其名,是对着大道直接立誓,并没有任何隐秘可言。 但是婆罗菩萨对他说的话,让他第一次显露了迟疑。 “大道誓言的指向,实际上是——因果道祖。” “什……么?!” 严潇瞳孔缩小,过往立誓的场景历历在目,一幕幕若闪电一般划过脑海! “怎么可能?!!” 严潇震惊万分,能够掌控因果誓言的道祖,大道誓言实则是对因果道祖的面誓! 严潇冷汗一下子淌湿背颊,他就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不知长相的黑暗巨人面前,渺小的自己跪拜在这巨人足前,立下一道又一道的誓言。 “这便是大道誓言的真相,所以,你早就被因果道祖惦记在心,大道异数不知几何,若说诸天万界到底有多少大道异数,恐怕只有因果道祖知晓,毕竟,没有一个人不曾对大道发下誓言。” 婆罗菩萨化作的红色人影,不知为何,说这番话时似乎有了情绪上的波动。 严潇被婆罗菩萨的言语拉回现实,他再也不敢肆意乱立大道誓言,否则,那便是将自身的秘密曝光。 并且他看的出来,婆罗菩萨与因果道祖绝对是敌非友。 否则完全没有必要将这天大的秘密告知与他。 “你也不必太过小心,虽然你是异数,但道祖也并非那般强大,可以时时刻刻透过无数世界观察你,更何况,自从建木落在了这个世界后,据说道祖尽皆无法亲身降临。” 当然,这并不代表你可以继续像在天剑宗一样活蹦乱跳,肆意玩闹,毕竟,等千年后的建木落道,道祖的手段都会齐齐浮现水面。” 严潇心中正有些庆幸道祖无法随意降临的消息,可婆罗菩萨下面的话却让他有些尴尬,原来什么都被婆罗菩萨看光光了。 “那我所需要做的便是抢夺因果真道是吗?” 严潇再次明确自己的困惑,寻求同意。 “是。”婆罗菩萨言简意赅。 “那……你就不怕我反悔?” 严潇开门见山,直接把尖锐矛盾摆在了台面上来说。 毕竟根据婆罗菩萨所言,大道誓言尽皆被因果道祖一手操控,那么他与婆罗菩萨之间最大的问题便是——信任问题。 且他完全明白,他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道祖的棋子。是个随时能否倒戈的存在。 “根据本座这么多年的观察,你不会……因为此物。” 婆罗菩萨平伸血手,掌心的位置出现一张封闭的口,这口张开锐利的牙,从口中飘然升起一朵摇曳多姿的——燃灯照魂花! 严潇无法控制自身,在燃灯照魂花升起的瞬间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无法自拔。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燃灯照魂花,不再是虚假的幻影泡沫! “我答应你,绝无二心。” 严潇几轮深呼吸,平静呼吸之后,直视婆罗菩萨不存在的眼睛认真承诺。 “本座从未看错任何人。” 婆罗菩萨似乎笑了,燃灯照魂花从他手中飞出,落在了严潇早已准备好的玉盒之中。 严潇小心翼翼把玉盒盖上,如释重负,对于婆罗菩萨知晓他需要此物这一点完全没有任何意外。 一个看起来仅次于道祖的人物,一直观察他,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对婆罗菩萨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多谢菩萨。” 严潇还不忘行礼,这是婆罗菩萨对他的恩,他为了寻找这株虽然不珍贵,但似乎被刻意取走的花,费尽力气。 婆罗菩萨似乎知道严潇心中所想,继而说道: “三世道祖走到了第二步,所以在诸天万界一直搜集灵魂类的物件,圆满第二步,来窥见第三步,寻证造化。 所以,这才是为何,明明那些草药常见,却似乎生长年份一到,便消失不见。 至于你体内的那个老家伙,本座虽然不熟,但是在紫杉国那一战,他的脾气本座可是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婆罗菩萨的话语让严潇面色古怪,所幸他此时能够确定婆罗菩萨是友方,否则这种秘密的暴露会让他一下子陷入险境。 “你也不必担心,那一战有人为你混淆了天机,只要苏望天换一个身份出现,他曾经的仇人基本也无法发现,你体内的造化玉书,自然也无人能知。” 婆罗菩萨的言语真是一层又一层击破严潇的防线,他自以为做的伪装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婆罗菩萨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他的嘴角浮现苦笑,甚是悲哀摇了摇头,感慨一叹。 “本座自然不会贪图你的玉书,毕竟造化的东西,不是谁都敢碰的,而且本座要的是因果真道,只要得到了因果真道,以后你便可以安心立下大道誓言,毕竟,如今的因果道祖,修炼的不过是假道,面对真道之时,只会被取而代之。” 婆罗菩萨的话让严潇深思,仍有一点不明。 “菩萨,道祖不是早就长生无忧,为何你们道祖之间要如此敌对?” “因为——道种相冲。一个道种只有一名道祖能合,这名道祖不死,那么无人能够合他这一道种,本座需要的便是因果道祖的因果道种,可因果道祖不死,那本座终生合道无望,那么便只有第二条路,等建木落道之时,以真合道,如此可以取因果而代之。” “但是因果道祖必定会做一件事,那便是把因果真道控制在自己手里,扼杀一切威胁。” 严潇敏锐把握住问题的尖端。 “是的,所以诸天万界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各大道祖都在布局,是敌是友很难判断,更何况本座不过只是一道君罢了,哪怕是诸天万界道祖之下第一人,面对道祖也甚是无力。” ‘道君……’ 严潇自然知晓道君是什么概念,老祖曾和他说过大致的境界划分。 金丹之上为元婴、尊者、真人,真人境界开始历劫,以劫数划分实力,称为阳神。 阳神还需历衰,也以衰劫多少划分实力,称为天君。 天君圆满,便是道君,半步金仙,再前一步便是道祖。 诸天万界不知多少道祖,可根据老祖推测,绝对不超过百数。 诸天万界生灵亿万兆,数之不清,哪怕是道君,也无法探知到宇宙边界,传闻只有道祖才能花费漫长的时间,走遍整个虚空宇宙。 道君虽然不多,可这般计算而来,也绝对不少,婆罗菩萨的地位可想而知。 虽然不同种族称呼不同,例如实际上菩萨等同于道君,佛祖等同于道祖一样,诸天万界各自的境界划分也有差异,但大多沿用人族的境界划分称谓。 可惜,哪怕是强如婆罗菩萨,面对道祖看起来也丝毫没有胜算。 当然,严潇心中也是有了谋算,毕竟能够直面诸天万界第一道君,他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第100章 变故 “菩萨,您看,既然您需要我强大,那是不是该支持一下?” 严潇腼腆一笑,面对友军,他自然要利益最大化。 “有苏望天还不够了吗?但并非本座不帮你,而是你我的因果不能再沾染过多。 因果联结之下,因果道祖看到本座接近你,自然不会怀疑,毕竟目前而言,本座还未暴露,可一旦接触过深,提前暴露,那么你我都必死无疑,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 婆罗菩萨的话,打消了严潇薅羊毛的想法。 一想到死相凄惨的下场,他不寒而栗。 毕竟赠予和接受,哪怕正常的谈话,只要两个人一见面,哪怕不见面只是知道一个名字,便代表这二人有了一丝极淡的因果。 严潇虽然无法看到因果的存在方式,可被婆罗菩萨告诫下,也不敢嚣张逾越。 至于诸天道祖之间的关系,他想知道,却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没有问出口,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宗师罢了。 使不得,使不得。 “但,你亦不用太过气馁,等你去了中州,找北孤望,他那里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真的?” 严潇眼睛一亮,婆罗菩萨的一番话给了他惊喜,也让他明白了,为何北孤望会来到沃土不死,原来是婆罗菩萨的缘故。 不过,严潇看的出来,婆罗菩萨该说的貌似已经说完,已经到了离别之时。 “严潇,这次你走后,沃土将会不复存在,彻底消失,本座干预神漓小千世界太久,耗费太多法力,必须休息一番,且还有它事要做,只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够不负我的期待。” 婆罗菩萨语重心长,让严潇深刻点了点头,同时,严潇能感觉到血海开始了翻滚。 “菩萨,最后一个问题,沃土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可以联结五州?” 严潇看着婆罗菩萨的人影缓慢融化至血海之中,他的身躯被不停往后推。 “沃土……是本座的肉身。” 婆罗菩萨话音刚落,严潇一下子灵光一闪,虽然被巨大的力量往外飞速推出,可明白了太多。 原来,入口便是婆罗菩萨的口,那些地棘是婆罗菩萨的舌苔,通道是婆罗菩萨的食道,广场是婆罗菩萨的胃部,而他与婆罗菩萨交谈的位置,便是婆罗菩萨的肠道。 这种发现让严潇万分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反胃。 他不敢想象婆罗菩萨的本体到底有多大,但绝对比一座山还要庞大无数倍。 带着各种遐思,严潇看不清眼前各种景色,在倒飞至舌苔的过程中,他没有忘记要拿一根地棘,可是地棘却坚硬无比,无法摘取。 同时,在他倒飞白雾内后,他的耳边传来婆罗菩萨的声音。 “小心万界道祖的棋子志坚天君,最要小心便是——张懿!” 婆罗菩萨的话严潇铭记在心。 他冲出白雾,身子在上空翻滚几周。 彻底离开沃土,白雾消散之后,他本无比警惕外界。 可落下地面之后,发现白雾笼罩之地,原本的沃土入口再也消失不见,只是一片一无所有的黑土。 他本以为婆罗宗的撒冥会和张懿一直在这里等待他,但却想象不到,竟然空无一人。 可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还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潇不知进了沃土多久,可心中却升起不祥之感。 他御剑飞出,往婆罗宗中心飞去。 可刚飞出没多远,便看见了满地的鲜血与断肢残骸! 严潇忽然感觉好似落进了圈套和阴谋。 他慌张之间搜寻整个婆罗宗,所有人都死了!全部死了! 他看见了喀则尔的尸体,看见了弥笃的尸体,还看见了不少有过一面之缘之人的尸首。 但这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在于,所有人都是被一剑封喉,没有例外。 甚至于,因为婆罗宗全宗被灭,很多禁地的阵法禁制都被开放。 严潇也发现了婆罗宗竟然有元神真人,且存在的历史不止几十年,而是上千年,但全部都死了! “是婆罗菩萨?” 严潇第一个想法便是婆罗菩萨下的手,可被他转念否决。 他不知道为何发生了这种事情,可是当他忽然反应过来之时,他发现,四周已经被封锁。 他不知不觉心神被控制,去检查婆罗宗的情况。 “玉砌堂正道使,替天行道,前来击杀邪修严潇!” “玉砌堂?!!!” 严潇一惊,他还未反应过来,四周便出现十几道气息强悍,尽皆有元婴圆满境界之人。 这些人尽皆面容冷漠,对他直接出手,目中流露出一丝贪婪! “造化——颠众生!” 严潇直接使用造化之术,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刻肯定此地无法久留。 颠众生起,严潇出现在另一处,一剑斩了此人。 紧接着,严潇再度施法,与这些竟然有合击之法的敌人战斗起来。 就在严潇战斗之时,另一边,在天剑宗之中。 一道身着抱月金蟾紫衫的身影,志坚天君一口鲜血喷出,面露愠色。 “张懿!!!” 志坚天君捂着胸口,他完全失去了对西陲婆罗宗之地的感应,探知不到严潇的身影。 而切断这一切,同时将他击伤的,竟然是他的手下,不过是一个区区的蚁廿二! “到底发生了什么?!” 志坚天君嘴唇咬出鲜血,这是他第一次失算,一切的步骤本来都按照他的计划前进,可现在,天机前所未有的混乱。 同时,他还感应到了,在严潇身上出现了大劫。 “张懿!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志坚天君忽然看不透这一切,可他不想去向背后的存在——万界道祖寻求帮助,因为只有他知道,能够有现状,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天忘峰上,灵彤本来在绣着手帕,可忽然银针却莫名折断,她心中一慌,看向四周,明明什么都一样,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师兄……” 灵彤脑海中闪过严潇的模样,她知道,严潇一定出事了,她必须去西陲! 而在山顶的位置,齐修也闷哼一声,不过在鲜血欲要喷口而出时。 其身前出现一盏青铜色的酒樽,樽身刻满了无数的妖兽,虽小却玲珑具备。 齐修的鲜血便被这万妖血樽吸收,以身养樽。 “徒儿……” 齐修看向西陲的方向,他想行动,却被万妖血樽阻挡,这万妖血樽似乎有灵性,且强大无比。 万妖血樽闪烁微弱的红光,飘浮在齐修面前,似乎在告诫。 “你的意思是,并非道祖出手?” 齐修读懂了万妖血樽的意思,按捺住了冲动,毕竟,这么多年来,全靠万妖血樽,他才能挺直腰杆活着,且从未出错。 …… 严潇浴血奋战,当他杀灭这些人之后,搜了一人的魂,瞬间明白了,玉砌堂与自身的境地。 玉砌堂堂主是玉切真人,传闻背后有大能存在。是修真界自发成立的组织,只要将邪修的项上人头交到玉砌堂,便可以领取丰厚的奖励,同时获得一套合击阵法。 而他严潇,便是有人将他灭绝整个婆罗宗,灭了几个国家之事告诸了玉砌堂。 并且不久之后,便可天下皆知,最关键的是,那人说有确凿证据,让他背上了这个邪修的污名。 但他的罪名比当初的夺煞上人还大。 “豢养凡人!奸杀奴役!” “草菅人命!杀戮亿万!” 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却有确凿的证据,让他被玉砌堂挂上了必杀榜首位。 奖励则是——渡过阴虚阳实境的至宝,且不止一件,且不止一人,协同合作击杀他,证明属实,合作之人皆有! “到底是谁?!” 严潇急忙遁走,身前一闪出现穿越飞梭,坐上疾驰而去。 他不能回天剑宗,在没有证明自身清白之前,或者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回天剑宗只会是自找死路。 严潇根本不知道谁在算计他,哪怕搜寻了这些玉砌堂之人的记忆,也无法得知。 毕竟,似乎是玉切真人直接下达的指令,列的榜单。 可无论如何,这些有着元婴圆满,又会合击之法的敌人,对他而言,也有不小的压力。 …… 就在严潇刚离开不久,后脚又有一行人接踵而至。 为首之人看着现场的惨状,双瞳骤缩。 “严潇看起来实力太强,我们还需多找点人手,不能告知给玉砌堂严潇的实力,否则轮不到我们拿到严潇的项上人头。现在真人还未出手,必须尽快。” 为首之人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其心险恶,可为了成就真人,他人性命是随时可以毁灭的东西。 为首之人将现场痕迹全部清除后,带着同伴一同追击严潇遁逃的方向。 都是元婴高手,寿命悠长,手段自不会少。 严潇的积累,可还是比不上这些人。 在这批人走后,又接二连三来了几批人。 不过被第一批人混淆视听,追击方向尽皆不同,但大同小异,又只有些微差别。 严潇知道自身很是危险,可他,必须逃。 第101章 乔装打扮 丹元国,东洲名居前列的门派丹尘派附近的国家。 以炼丹闻名,医士众多,丹尘派虽然也秉持着仙凡分离的原则,可却潜移默化,让凡人国度也崇尚追求炼丹,追求长生不死之道。 可以说,这是丹尘派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各大门派尽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丹尘派还未逾越,将附近国度划分为宗门所属,没有犯了忌讳规则。 此时,在丹元国的游方城内,一道身穿黑衣,相貌平凡,身形修长的男人走在路上。 此人正是用法术易容过后的严潇,现在模样的他,从外观上很难让人联想成功,不过,严潇不确定,气息能够完美掩盖。 哪怕他一直都在苟活的法术上精心钻研,但是面对有推算能力的真人,他心中拿不准。 但如今没有办法,他必须换一个身份活着,夺煞上人在东州引起的轰动历历在目,他知道一旦自己现身,只有死的下场。 他强,但强不过亿亿万人,毕竟,他还不是大能。 严潇走在路上,婆罗宗距离丹尘派所在的方向实际上挺远,他一路奔逃,约莫一个月的时间,最后无奈只能躲到了丹尘派势力范围。 且严潇也知晓,无法隐藏太久,毕竟他一路上杀了太多人,大隐隐于市的选择不理想,他必须换个截然不同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只有丹尘派能够给予! 只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丹尘派能够给予。 时下,正是抓紧时间,引起丹尘派注意的时候。 苟王三十六计之——更名改姓。 带着各种想法,严潇走向游方城的中心,那里有着一座道观,名为长生观。 丹元国最为盛名之处,便是这长生观。 长生观内的主人,被世人尊称为长生药仙。 传闻,凡人只要将自己炼出的完美丹药上献,被长生药仙看重者,即可获得长生丹方,延年益寿。 这也是为何,丹元国的国策,也无比支持百姓炼丹的缘故。 只要有了长生丹,那么便可以久活,这是任何一名国君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但是严潇不过神识一扫,整个烟雾缭绕好似仙境的长生观都一览无余。 其中正有一名筑基六阶的,所谓的“长生药仙”,躺在竹椅上闭眼休憩。 身前则是一座比人稍高的丹炉,丹炉底部连接着地火,地火微弱燃烧,显然正在以微火炼丹。 严潇自然知道,这悠闲的小胖子修士,便是游方城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神秘无比的长生药仙秦斐,秦药仙。 ‘筑基六阶,丹尘派看样子很是看重这游方城’ 严潇心中默念一句,看着前方漫长的队伍。 长生观每日每夜几乎都排着长队,络绎不绝的凡人都想着一步登天,得了秦药仙认可,那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虽然最后会被秦药仙带入仙门,可家族则会被王朝庇护,永世长存。 当然,因为人群太过庞大的缘故,自然也设立了甄选规则。 只要把炼好的丹药放在台子上,合格者会被允许进入观内,不合格则被拒绝,等待下次的机会。 严潇几乎对东州所有的门派都有所了解,为的就是避免这一天出现,如今对丹尘派的理解,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 严潇规矩排着队,他将自身的修为设立在炼气一阶的境界。 能够用丹尘派散发在诸国的修炼残篇修炼到炼气一阶的境界,不说多,但也能够稍微令人高看。 但是绝大多数凡人自己到了炼气一阶境界也不知晓,只会感觉自身舒坦不少,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更为清晰罢了。 严潇排着队,从清晨排到了黄昏,最后他才颤颤巍巍拿出手里的一枚丹药,恭敬地放进了面前比人高的玉台中。 玉台散发出柔光,很快便将严潇的丹药消融分解,直至虚无。 而众人都见怪不怪,一脸平静,毕竟别看基数庞大,实际三天都不一定有一枚丹药能够得到秦药仙认可。 但就在众人平平淡淡的注视中,严潇的右前方便出现了一道人形小口,白雾散开,露出了一条狭窄的碎石小道。 “天!此人是谁?!!!竟然成功了!” 严潇的成功犹如在死水丢如巨石,众人一下子沸腾了。 “这人很是陌生,是哪家人?” “你管他哪家人,记住此人,一定要在他出来后好好结交。” “是啊是啊,此人能够炼出如此丹药,我们一定要好好请教。” 各种议论羡慕此起彼伏,不过严潇早已无视这些虚名,踩在了小道上往前走去。 他战战兢兢,目中有着丹药成功的欣喜,也有着对于陌生环境的惶恐不安。 他将自身骨龄强行显示为十七岁,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顺着小路上前,小路虽窄,却蕴含沁人心脾的灵气。 严潇恰当露出了舒坦的表情,顺着路走了大概一刻钟,便看见了刻着长生观三字的道观。 严潇目露欣喜,加快脚步,露出仰慕药仙的神情。 而此时,秦斐才睁开了眼,透过无数阻碍,看见了严潇。 不过一会儿,严潇便站在了观门前,正欲敲门。门便应声而开。 “进来。”秦斐说道。 “是!药仙。” 严潇激动不已,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必找了,这是本仙在你耳边传音。” “药仙真显!药仙真显!” 严潇激动大喊,走进了观内,便看见一身材微胖的小道士手托拂尘,面露微笑。 “齐萧参见秦药仙,秦药仙真容显凡,救世人社稷苍生百族,功德无量!福寿安康!” 严潇化名齐萧,对着秦斐便是阿谀奉承,紧接着便是跪地一拜。 将凡人见到仙人的情绪演的恰到好处。 秦斐面露微笑,心中受用,眼前这齐萧甚是上道。 “咳咳,齐萧啊,你这炼的是何丹?” 秦斐手中出现一枚乌漆墨黑的丹丸,赫然便是严潇之前炼制的丹药。 “回药仙,齐萧只是无意中炼出此丹,结合了三丁昧、车轮籽、万香叶……炼制而成,实际上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长生观,没想到竟然被慧眼识珠的药仙您看重,齐萧真的感激不尽。” 严潇说罢,态度愈发谦卑,眼中流露出对秦斐的崇拜和仰慕。 “这都是小事……齐萧,你这枚误打误撞炼成的丹药,虽然品质不高,可也达到了一品的程度,符合我丹尘派的要求,且你在不知入道法门的情况下,还能修炼到炼气一阶,更是天资聪颖骨骼惊奇。” 秦斐目露赞叹之色,也不吝美词,他在游方城也有十数年,严潇虽然不算顶尖,但却也能排于前列。 “药仙……什么是入道法门,什么是……” 严潇面露不解,一脸茫然。 秦斐见状,则笑着给严潇讲解修真界的常识,让严潇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直到严潇恍然大悟点头时,他才停止诉说。 “齐萧,既然你都知道了这些,凡间可还有家族女眷好友,本仙可以一并许他们荣华富贵,且你还可获得一张长生丹方。在此之后,你必须拜入我丹尘派,入了长生道,从此仙凡永隔,你可知道?” 严潇面露迟疑难色,不过一瞬间便做好了决定。 “回药仙,齐萧本就是孤儿,无牵无挂,能够在法力无边的药仙门下修习,是齐萧的荣幸。” “你这人,不是在本仙门下,而是去丹尘派,既然你无什么牵挂,那便随我去一趟。” 秦斐摇头笑道,觉得严潇有些呆头呆脑。 不过手托拂尘,正要一卷,带严潇离去,忽然十几股强大的威压降临,遮天蔽日,观外凡人尽皆昏倒在地。 只有严潇因为秦斐的庇护安然无恙,可还是故意表现出昏厥欲倒的模样。 秦斐于是渡了一丝灵气给严潇,帮他缓解威压。 “你是丹尘派的弟子?!” 一道中年男人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秦斐与严潇面前。 严潇从这带着“一”字面具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波动,这一字男,竟然是元婴圆满的境界。 “弟子丹尘派秦斐拜见前辈。” 秦斐倒没有严潇想象中那般恐惧,反倒是极为平静,恭敬行礼,似乎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习以为常。 “你身边的是何人?” 一字男透过面具的双眸甚是冷漠,他无情注视着,似乎要将严潇全身上下看透。 “回前辈,此人是齐萧,我丹尘派新收的弟子。” “哦?那恶贯满盈的严潇据说便是在丹尘派附近隐匿,非是本上人不给丹尘派面子,这齐萧需得配合本上人搜魂才行。” 一字男早已在降临时,将所有凡人尽皆搜魂,唯独面对丹尘派人时,多了一分礼节与忌惮。 秦斐面露难色,看了看严潇,正要出言允许,毕竟这不是什么大事。 不错忽然,在炼丹房的丹炉四射璀璨的灰色,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玉砌堂十三作莫要给脸不要脸!” 此声带着一丝愠怒,话音刚落,一字男包括御空的十二人,玉砌堂十三作尽皆口吐鲜血,受了轻伤! “不知前辈在此,涵望赎罪!” 一字男没有名字,其名便是一字作。 一字作急忙携十三作道歉,并且立马退离此地。 而严潇,全程一脸茫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十三作离开之后,一释重负。 第102章 神秘丹尘派 “一字作,那人是谁?!” 十三作离开游方城后,排名第二的双连作不解询问。 双连作的面具写着二字。 “不知,但无论再强,我们玉砌堂的背后也有大能,这位前辈气息很是陌生,向上禀报,留心可疑之人,这齐萧稍微有些可疑,先记录在案。” 一字作发号施令,同时带着其余十二人继续围绕丹尘派势力范围搜寻严潇的踪迹。 毕竟,严潇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他绝对更名改姓隐藏了身份,现在要查的,便是所有身份不明之人。 …… 丹尘派,坐落于东州东边,而天剑宗为西。 虽然不过东西,实则地域庞大,相距更加遥远。 若非严潇实力强大,遁术无双,也不可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便横跨一州。 至于丹尘派,也以山峰区域划分,这一点与天剑宗并无太大差别。 但却分为武药两门,武门是丹尘派内的中坚力量,而药门则是后勤力量,负责整个门派的丹药支出。 一主一辅,长久发展,才是丹尘派强大的根本。 至于严潇,则被安排在了一座都是药童的山峰,此峰也叫药童峰。 秦斐将他安置此处后,就直接回去了。 严潇此时正襟危坐,与殿内的数十新晋药童一同听着前辈讲座,讲解丹尘派内的一切。 严潇表面认真倾听,但心底却甚是疑惑。 因为按照他对丹尘派的了解,哪怕是招揽新药童,也绝对有身份检查这一关,来甄别心性,防止心性一般,目的不纯之人混入丹尘派。 因为曾经便有这样的人进了丹尘派,将丹尘派搅得天翻地覆。 但他却没有经历考验,这点实在让他困惑。 他唯一相信的可能便是,长生观内,那个一言震伤十三作的声音。 他不信秦斐有这个能力能够让他免于考察,那么便是那道声音的主人来头不小。 ‘那人到底是谁?’严潇心中琢磨,却因为思考过度,终究还是走了神。 被一旁的药童推搡,才从思索中惊醒,看向讲座,发现数十药童尽皆盯着他看。 “对!对不起!晚辈知错!还请前辈责罚。” 严潇急忙起身道歉,他如今在丹尘派已经有了一个药童的身份,绝不能因为一些小差错失去。 “你是今日刚来的药童?叫什么来着,齐萧是?看在秦斐师叔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这次!” 讲解规矩的男子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追究严潇的走神。 在场药童虽然有些诧异游渊游药师难得的好脾气,但却有些在意严潇的身份,毕竟,游渊对待别的药童可不是这般友善。 “多谢游药师。” 严潇拜谢之后,得了游渊眼神示意,便规矩坐下,停止思索。 认真听讲,天天向上! 一番漫长的规矩讲解过后,游渊甩着袖子便离开了药童峰。 严潇收拾好手中的竹简,正准备起身,原本挨着他坐,方才提醒他的男子出言道: “齐萧齐萧,我叫方白,你和游药师是什么关系啊?” 方白面露期待,在他话刚说出口时,四周也竖起了不少感兴趣的耳朵。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是对什么都好奇。’ 严潇心中暗叹,药童大多都是年纪较小的人,和他这种伪装出来的大叔还是不同的。八卦自然很正常。 可是他必须要做的便是好好演戏,这是他暂时赖以生存的身份。 全东州都在追杀他,他必须借着这个身份,去查清楚真相,否则只能等到实力强大,才可无视天下群雄。 可那时间太久了,严潇觉得,风险远远比给自己一个清白来的要大。 世上没有完美的伪装,只有真实才能永存。 脑中思绪繁多,但严潇却是笑了笑道: “不知道啊,可能带我上山的秦前辈和游药师有旧。” “咦!怎么可能,齐萧,你说说又不会怎么样对不对?” 方白八卦之心不减,反倒因为严潇的模糊回应,愈发热情。 “方白,你别问那么多。” 严潇故意露出无奈之色,急忙起身,就走出大殿。 “齐萧,你就说嘛,这多大点事儿呢?” 方白急忙收拾好东西,追上严潇的脚步,往外走去。 大殿内的药童则神情各异,都来自五湖四海,彼此陌生也只是面面相觑,便陆续离开。 …… 西陲之地,婆罗宗旧址。 此时的婆罗宗早已破败不堪,除了少数还活着的人,剩下的尽皆斗不知曾经的婆罗宗是何等的肮脏无良。 连带着被婆罗宗奴役的十几座城的消亡,秘密浮出水面那一日似乎永远难以到来。 一道蓝色倩影从天而降,在严潇被全东州通缉之后,灵彤终于到了此处。 灵彤踩着松软的土地,目露思索,她不知道师兄在婆罗宗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现在婆罗宗所在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 灵彤在断壁残垣之中穿梭,寻找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她自然能猜到师兄此时应当不在婆罗宗的范围,也知道师兄应当躲在了丹尘派附近,可她知道,她哪怕找到师兄,也无济于事,不如做点有意义的。 因为她相信,师兄绝对不是那种滥杀无辜大奸大恶之人。 她要寻找证据,还师兄一个清白。 不过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窸窣声,她面容一冷。 “出来!别给我鬼鬼祟祟!” 灵彤话音刚落,一道身着红紫相间薄纱裙,身材丰满的女子出现。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赫然便是一脸柔弱的念小奴。 “前……前辈,小奴不是故意躲藏的。” 念小奴能感受到眼前女子身上强悍的气息。 “你是婆罗宗的人?” 灵彤忽然双眸一亮,从小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回前辈,是……是的。” 看到眼前人忽然放光的双眼,念小奴有些害怕后退,但接下来的话语,让她放下了戒备。 “你身上是不是有严潇给的东西?” “呃?” “前辈是严宗师的师妹灵彤吗?” 念小奴忽然一愣,严潇曾和她说过灵彤的事情,现在结合一下,赫然便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这……这是严宗师给小奴的手帕。” 念小奴仿佛看到了希望,从丰满的胸脯间,把贴身的蓝猫手帕拿出摊开。 灵彤看见手帕的瞬间,怒喜交加! “好你个严潇!我那么担心你!你竟然在婆罗宗拈花惹草!活该你被人追杀!” 灵彤心中大骂悲愤交加,念小奴的丰满身材让她自愧不如。 严潇送给她的东西她不要便罢了,这臭严潇竟然还二手利用,送给了别人!!! 念小奴看着灵彤忽然阴冷的脸色,不知到底怎么惹得严潇的小师妹生气了。 “那个……”念小奴欲言又止。 “你跟我走,有什么事情,等这一次事情过去了再说!” 灵彤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她尚未被愤怒冲昏头脑。 “严潇,你给我等着!” …… “阿嚏阿嚏!” 药童峰上,严潇打了两个大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齐萧,你怎么了?莫非是感冒了不成?” 方白及时凑上身,本是孤儿出身,身世凄惨的他,少有人愿意和他说话,大多看不起他,严潇是为数不多愿意跟他多说两个字的人。 “嗯……可能。” 严潇不甚在意,药童的身份有了,如今他要做的,便是努力学习。 他思考了一个可能性,也许能避免这次死局。 那便是可否通过自身的努力,成为一名强大的炼丹师。 他有天剑宗的背景,如果再加上丹尘派的背景,最后实在没办法,也许可以利用一下何欢,飘渺宗的势力。 这样来看,也许无法阻止整个东州的追杀,但是至少有了周旋的余地。 ‘问题关键便在于这个不知何时崛起的玉砌堂,若非这玉砌堂开出的报酬太高,不会有这么多人不顾忌我的身份出手。’ ‘那么多的淬炼宝物,玉砌堂到底是什么背景?’ 严潇皱眉思索,只是偶尔敷衍回应身旁的方白。 在他搜魂得到的信息中,玉砌堂不过二十年前左右出现的,堂主也不过就是真人。 专门发布各类邪修任务,只要有人能取来这些邪修的人头,交给玉砌堂,便可以获得丰厚的奖赏。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严潇一直想做却没能力去做的事情。 他对玉砌堂是认可的,但却对玉砌堂的误判很是不忿。 他被人背了黑锅,带了一波节奏,若非及时躲入丹尘派,恐怕早已毁灭。 天剑宗也不敢犯天下大不韪,哪怕他身份尊崇。但是天剑宗一定会帮助他证明清白,这一点他是完全相信的。 “齐萧,你听说了吗?东州在夺煞上人之后,又出现了一名滔天邪修!” 方白许是觉得无趣,转而说起最近东州沸沸扬扬的传闻。 “嗯?你竟然也知道这个事情?” 严潇略微有些诧异,从深度思考中脱离,他看着方白,连小小药童都知道这件事情,可想而知影响多大。 “对啊,听说整个丹尘派都面临了巨大压力。毕竟,传说那严潇便是再丹尘派势力范围消失的,有不少药童都被抓走了。” 方白诉说从别人那里偷听到的传闻。 “都是些什么人被抓走了?” 严潇双目狭眯,如果丹尘派也迫于压力被严查,他恐怕躲不了多久。 “听说都是些隐藏身份混入丹尘派,有一定炼丹经验的人。当然啦,我相信你肯定不是严潇,毕竟你看起来太善良了。” “那肯定不是。” 方白的话让严潇有些尴尬,不过却顺着话头说,虽然方白看起来确实很没心没肺,直肠子,但直觉貌似很强大。 第103章 态度区分 天枢峰大殿,各峰长老首座尽皆齐聚,就连洛琼与温菱也在其中。 掌门姜正言一脸严肃扫视下方,他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有召集全宗高层。 天剑宗发展至今,却没有想到也会受到如此大的压力。 大殿之中,金丹宗师以上数百名,元婴上人数十名,尊者不过寥寥五位。 这些还只是天剑宗表面力量,人员还远远没有集齐。 这股力量哪怕强大,但还是不及真正在利益之下,以玉砌堂为首的散修。 散修无论何时,都是最强大的宗门,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随时可以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鹤首座,你怎么看?” 姜正言看向鹤知洲,他表面虽然平静,可是因为严潇的事情,压力巨大。 “掌门,我看此事还有蹊跷,严潇为人谨慎,且低调内敛,品性善良,应当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鹤知洲替严潇说话,毕竟,哪怕他不甚了解严潇,但严潇这些年一直规规矩矩修炼,甚至发展天山景区,为宗门做出了巨大贡献,根本不可能是那滥杀无辜之人。 “鹤首座,但证据确凿,你又何必偏袒那小子呢?严潇此人,老夫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此人必有罪孽,如今没想到,还真的灵验了。” 千机客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毫不留情讥讽鹤知洲,至于其旁的甄千櫆则双目闪烁,不知在思考什么。 “是啊,证据,证据啊……” “真的很难……” 千机客的话语引起连锁反应,在事实面前,一切中立的话语都仿佛是一种偏袒。 众人顺着千机客与千机客的视线望向大殿中央。 中央处有一颗蓝光流转的圆球,投放出一幕幕画面。 画面中严潇肆意屠戮百姓的姿态犹如邪魔。 可偏偏无论从任何一点来看,都与严潇没有偏差,就是同一个人。 这留影之法,是一偏门,用处不大,只是偶尔出了大事,才会在各大门派之间拓印流传。 因为留影球造价昂贵,所以身上备有此物的修士并不多。 可刚刚好就有一名元婴上人截留了这段影像,拿到了玉砌堂,随后被玉砌堂公照天下,引起东州震动。 至于张懿这名上人,与严潇一同前往边陲的人,则下落不明,众人大多秉持张懿早已重伤逃亡,躲在一处疗伤。 “墨上人,你怎么看?” 姜正言没有理会千机客的阴阳怪气,他转而看向了墨玲珑。 他是为数不多因为所谓“公务”与严潇交集有数的人,他深知严潇的为人,心中对留影球展示的影像是存疑的。 之所以召开这次会议,看起来好似询问各方意见,实则为的是看一下众人的意见,但最后的结果早已注定。 “掌门,温菱与我都认为严潇为人所迫害。” 墨玲珑一身红衣,与温菱相视一笑。 “对啊对啊,掌门,我也认为严潇是清白的,这留影球造假之事并非没有发生过。” 天都峰首座姚佰也持相同意见。 “对啊,严潇造福天剑宗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 “严宗师绝对是清白的!” 又是一部分人的意见层叠而出。 支持严潇之人,竟然比反对之人多了太多。 姜正言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若非严潇身上牵扯太多,志坚天君给他的压力也很大,他身为一宗掌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大家都安静一下。”姜正言抬手压手示意。 众人尽皆安静,目光聚集在姜正言身上。 “诸位同门,都是我天剑宗的精锐,天剑宗能够发展至今,全靠诸位的努力。 “严潇是我天剑宗惊才绝艳的宗师,更是天机榜排名第三的化形金丹骄子,外人也许看不清严潇的为人,但我们不行。 “本掌门的意见是,严潇清白,诸位听调,不能让外人动了我们的宗师!” 姜正言义正言辞,将早已做好的决定说出。 那便是挺严潇到底,坚信严潇清白无疑。 众人听闻姜正言的决定,大部分都露出欣喜欣慰的笑容,只有几人面色变化。 严潇哪怕一直猥琐苟在山里,却没有想到有着极好的人缘。 “但是!” 姜正言打断众人的喜悦,众人扭头看向他,不明所以。 “但是!张懿已经叛逃宗门,日后若是遇到,格杀勿论!” 姜正言的话语无异于重磅炸弹,张懿竟然成了叛徒。 “掌门,这是不是……”有人疑惑。 “这是天君给的推算。” 姜正言的话语让众人恍然大悟。 天君,是真正的大能,可以说事除了道祖之外,可以开山立派的存在。 在场诸位尽皆见过天君一面,如此看来,张懿反叛的罪名成立。 “掌门,可是张懿为何要叛逃宗门?” 有人提出了不少人心中疑问。的确,在众人看来,张懿的叛变实在没有根由。 “不可言说,诸位自明白即可,张懿从此从天剑宗除名。” 姜正言拍定一切,随后又与众人商议了部分事宜之后,才慢慢停下。 大殿再度冷冷清清,他坐在掌门之位上,露出苦笑。 “齐真人,这下满意了吗?” 姜正言目视前方,好似说给不存在的一个人听。 齐修的身影淡淡浮现,他直视姜正言的双眸,只是点了点头,便再次消失不见。 待齐修消失后不久,一道紫衣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龙一大人!” 姜正言双眼瞪大,急忙行礼。虽然今日一切都是志坚天君受益,他不过是卖了一个顺水人情给齐修罢了。 “鸱十七。” 志坚天君一脸冷漠,他看着姜正言,又好像没看着姜正言。 “十七在。” 姜正言急忙跪拜,私底下,他就是志坚天君的下属。 “张懿叛变不假,但此事诡秘太多,需要谨慎行事。” “是。” “无论是谁,阻止本君,本君都要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 志坚天君面露狠厉,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动火了。 “十七,对外本君不管,天剑宗从今日起严加戒备,本君倒要看看是谁在捣鬼!” “谨遵大人命令。” 姜正言再拜,起身后,志坚天君早已不知去向。 …… 与天剑宗一样的是,此时的丹尘派的会议早已结束。 只有吴丁生,站在月玥梓的身前。 “月掌门,我们压力如今太大了,整个东州都在怀疑我们丹尘派窝藏严潇。” 吴丁生一脸愤然,他心中实则庆幸苏愫还未嫁给严潇,否则这次事情一出,那苏愫面临的压力骤增。 “吴长老,这次事情已经决定,你多说无益。” 月玥梓看着大殿中央的丹炉,似乎在看着一样活的器物。 “可是掌门,各大门派的施压你不能不管啊,我们还不加大力度,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岌岌可危矣。”吴丁生苦口婆心。 “吴长老,勿须多言,本掌门意已决,小月,送吴长老离开。” 月玥梓一拂袖,其道童小月便上前,逼迫吴丁生不得不选择离开。 待吴丁生离开后,月玥梓若有所思。 她看着中央的大丹炉,似在自言自语: “师尊,你真的觉得是真的吗?” “丹尘派虽是您老人家的,可也是月儿的家呀。” …… 各方的举措与动作严潇都不知晓,但大致能够猜到。 此时的严潇在药童峰内已经居住了三日之久。 开始对丹尘派有了一个足够的了解。 同时,他也将燃灯照魂花炼化成药液,送入了灵魂空间。 只是也许因为老祖沉睡了太久的缘故,虽然药液有用,时时刻刻在滋补杀戮老祖猥琐的魂体。 但看来还是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严潇完全明白,若非杀戮老祖地沉睡,他很有可能不会陷入这般险境。 他阅历实在太浅,哪怕到了如今,他知道是被人陷害,却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他怀疑的对象很多,但合理的就那么几个。 纷纷杂杂的思绪缠绕他的脑海,让他沉重不堪。 “老祖啊老祖,你到底何时能醒过来帮帮我。” 严潇揉了揉太阳穴,甚是疲倦。 他放下手中的竹简,停下伏案学习。 身为药童,他必须要时时刻刻做好药童应做的事情。 且努力修炼丹尘派给予的初篇功法。 这是他的权宜之计,一套伪装,不能大意失去。 “齐萧,齐萧,天大的消息天大的消息!!!” 方白的大嗓门隔着几条街都能被人听到。 严潇无奈苦笑,看向一路奔袭而来的方白。 “齐、齐萧!” 方白喘着粗气,他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看来极为疲倦,是奔跑过度了。 “你说。” 严潇摇摇头,因为真正修为的缘故,药童的知识对他而言都不算太难,三天的时间,他估摸自己已经有了一品药师的资格。 丹尘派分为丹师和药师,药师大多是丹师的副手,也负责培养初期的药童。 且各分为九品,那游渊便是一品药师。 虽然最低阶,却超过药童无数等。 “齐萧,说来你可能不信,药鼎要开了,这次药鼎开启,面向派内所有的药师。” “药鼎?”严潇故作疑惑。 第104章 药鼎 “哎呀,药鼎不就是上次游药师说的那个嘛。” 方白见严潇疑惑不明,顺势解答道。 “药鼎,每十年会为药师开放一次,每甲子会为药童开放一次。这是丹尘派给我们的福利。” 方白娓娓道来,但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他不想将新的身份营造得过于聪慧,人设拗一拗,麻烦就能少。 药鼎,位于丹尘派偏西的位置,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与天剑宗的天剑峰类似。 但药鼎却是实实在在一个山峰般广阔高耸器物。 传闻药鼎内自成世界,已经超越法宝,内含上古至今的各类药草实物与幻影。 可以说,药鼎是东州所有炼丹师都崇慕的圣地。 严潇一直都对丹尘派的药鼎很是向往,可药鼎除非特别情况,否则不会向外人开放。 严潇自从偷学了苏愫的丹术,又用了自身的美男计,将苏愫都本领学得一干二净。所以他对丹尘派的药鼎向往已久,了解颇深。 但他刚进入丹尘派还未到药鼎开放的时候,根据严潇推测,至少还有三十年才开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提前开放。 ‘到底是为何?’ 严潇不明所以,只能隐约推测,丹尘派与天剑宗是东州两大正派,广结善缘,否则若是换了别的门派,早就被人假借“搜寻邪修”的名头,窥见门内秘密。 而之所以这次这么着急开放药鼎,严潇怀疑不无各派施压的原因所致。 药师与丹师,是丹尘派的根本,也是交好整个东州的根本,只要不是撕破脸皮,没有人愿意得罪一个药师和丹师。 而这波提前开放药鼎,便是有可能为了让丹尘派的药师数量再上一层,以此当作筹码。 要知道,全东州八成炼丹师都在丹尘派。 几乎已经是垄断地位了! “齐萧,再过两个时辰药鼎就要开始了,这次游药师称,所有药童必须都要参加,否则逐出师门。” 方白有些迫不及待,看起来跃跃欲试。 毕竟,药鼎除了能够增长见识,并且鼎内所得还可获得一成。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那便是,药鼎还能评估药师等级。 这是除了外界评判之外,最公平的一种评判方式。 所以很多药童都铆足了劲,在每甲子药鼎开放之时,去努力奋斗,博出名头。 严潇自然知道这些,这就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一样,不过人数远远没有那么多罢了。 至于方白所说的“逐出师门”,这一点他压根不考虑,哪怕被逐出师门,他都要去药鼎看一看。 毕竟天剑宗虽然有炼丹长老,还是一名地位尊崇的六品炼丹师,但为人清高孤傲,哪怕是严潇,用尽了方法,也没办法从那名炼丹师手里学到半点儿东西,真是个祖宗存在。 “两个时辰,有些急迫了呀。” 严潇皱了皱眉头,他能够想到,丹尘派面对的压力是何等之大因为据他了解,以往药鼎的开启,都是提前一天通知,绝不会这般仓促。 “唉,没办法啊,因为严潇那个杀千刀的邪修,搞得派内人心惶惶虽然因为严潇我们能够提前进入药鼎,但总觉得弊大于利,真是个害人精。” 方白撇着嘴,坐在凳子上,言语之中都是不满。 殊不知正主的严潇,只能尬笑,却不能反驳。 ‘也许,这就是当明星的感觉?’ 严潇莫名想到这一点,有些明星被喷是同性恋,不还是只能忍受。 可惜,他现在应该全天下是八成的黑粉,只有为数不多的真爱粉。 “唉。”严潇难以遏制叹了口气。 “方白,我……”严潇话还未说完,忽然院子的围栏与木门就被踹烂,木屑横飞。 “方白,没想到你竟然躲在了这里。” 一道魁梧的汉子走进来,虽然药童峰不止一座,但资源也有限,汉子这一番动作,直接把邻里都招惹了过来。 “这不是关系户齐萧的地方吗?这糙汉子是谁?竟然敢到这里来撒野?”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汉子姓刘名一山,是章药师关照之人。” “章药师?难不成是章寻来药师?虽然仅仅筑基六阶,却已经是二品药师了?!” 严潇将聚集之人的讨论都听之于耳。他自然早就发现了这刘一山。 不过对于章寻来这人,因为来的时日尚浅,他完全不知道。 但是能在筑基期就能到达二品药师的造诣,也值得让人赞叹。 毕竟,药师与丹师的品级有修为的限制,最多跨一个大境界的品级。 传闻有人能跨两个大境界,不过那也是传闻罢了。 严潇算得上熟识的苏愫,实际上也才只是一名三品丹师罢了。 糙汉子刘一山嘴里吊着草,目露凶光,走了进来,视线就凝结在瑟瑟发抖的方白身上,至于严潇,则被他完全忽略。 “方白,竟然敢拒绝老子的邀请,你好大的胆子!” 刘一山走上前,便要一把抓住方白。 却被严潇一伸手拨打到一边,魁梧的身子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嗯?炼气二阶?你不错!” 刘一山哈哈大笑,这才对严潇起了兴致。 “齐萧,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方白面露歉意,他虽然害怕,却还是颤抖着腿,走向刘一山。 但没想到走了两步,却被严潇挡在了身后。 “齐萧……”方白面露感动,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他出头。 但严潇却只是头也不回,对峙刘一山。 “这位道友,这是我的地盘,你未免太嚣张了?” 严潇声音冰冷,引起人群不小的震动,他本可以不理会此事,却做不到看着方白遇难。 “哦?老子看上的人,你不过区区炼气二阶,有什么好嚣张的?!” 刘一山嘴上气焰不凡,实则有些忌惮,毕竟阻止他的那一手可是不凡。 “完了完了,齐萧竟然敢惹刘一山,这刘一山最爱的便是龙阳之好,齐萧看来也很瘦弱,是刘一山喜欢的类型。” “夭寿啊,还好我比较肥,不然岂不是要遭刘一山毒手?” 才明白真相的部分人暗自庆幸。 连带着严潇,也明白,原来方白是被刘一山看上了。 许是不久前刘一山邀请了方白去房间,说所谓“坐而论道”,实则上是“做而论道”。 一想到那个美好的场面,严潇就倒吸凉气,牙根发凉。 回头看了一眼方白瘦弱可怜的模样,再结合一下刘一山强壮的模样。 那种“老鹰捉小鸡”的香艳场面就让他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但是,只要搞清楚了问题由来,严潇自然便有了办法。 他本以为不得已要打一架,现在看来,有了另外的机会。 严潇面露喜色,直接走上前,揽住刘一山的肩膀。 “这个,刘兄啊,不如我们边走边聊?” 刘一山本想反抗严潇的动作,却发现自身完全被禁锢,连带着表情都被严潇控制成微笑状。 严潇的修为绝对不是他看到的炼气二阶境界,炼气五阶肯定都有。 严潇揽着刘一山的肩膀远去,谈笑风生的模样令在场包括方白在内的人都懵了。 “这……这这!莫非齐萧与刘一山是老相好了?” “不可能,哪有老相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呢?” “诶,这位道友你就不懂了?这叫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别看刘一山身子那么魁梧,说不定齐萧才是主动的那个。” “咦~这可真是太劲爆的消息了,不行不行,太过瘾了!” 众人的各式猜测与议论传入方白耳中,只不过此时没人在意方白了。 毕竟,刘一山与齐萧那般久别重逢的热情场面,已经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 众人都在猜测,刘一山与齐萧之间,究竟谁是主动的一方,且各有证据。 虽然都是些不靠谱的面相、手相、走路姿态之说。 方白只是张大了嘴,对现状吃惊无比。 “这个刘兄啊,你看这东西就当作你的歉礼如何?当作方白对你不敬的歉意。” 严潇笑着,拿出一根肉色管状物递给了刘一山。 “这……这是何物?”刘一山虽然笑着,被强迫着接过此物,心中却始终打算回去找章药师替自己出气的主意。 毕竟,他可不是谁都能强迫的,只有他强迫别人的份。 “齐某知道刘兄龙阳之好,这东西保证你满意,各式各样的都有。” “就这个东西真的行?” 刘一山盯着手中的管状物,他一看便知应该如何使用,哪怕从未见过此物。 “当然当然,这叫龙阳管,刘兄尽管回去尝试,不满意找我即可。” “真的?” 刘一山看着齐萧信誓旦旦的模样,将信将疑。 “真的。刘兄,咱们不都是为了追求极致的快乐吗?这龙阳管才是正道,才是极致的快乐!” 严潇拍了拍胸脯,这是他研发的情趣用品的加强版本,在天剑宗是有售的。 只是都是男用,且是正常取向使用品。 当然,天剑宗也有“同志”,所以他也有准备龙阳管,把小市场也赚到了手。 虽然刘一山将信将疑,但是严潇明白,只要他一用上此物,一定醉生梦死。 那可是集合了幻觉、丹药、声音、温度于一体的物品。 虽然好像有点下三流,但人性如此,严潇靠着人性可发了不少财。 好下流啊。。。。 我都不好意思了。 第105章 药鼎开 药鼎,丹尘派立派根本之一,天下丹师向往之地。 此时,在药鼎之下,密密麻麻攒动着无数人头。 其中,有金丹长老维持秩序,也有各大药师管理着自己的药童。 严潇此时宛如一只可爱的小鸡仔,和另一只小鸡仔方白听从指挥。 “哟,这不是游药师吗?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品药师啊?” 严潇与方白并排站在下方,便看见一男子走向游药师,面容之间不无讥讽。 “这田药师又来了,每次都找遍机会嘲讽贬低咱们的游药师。” 方白看见那中年男子对严潇介绍道。 “这种人多了去了。” 严潇只是随意笑笑,根本不在意,反而看向一旁的刘一山。 刘一山面色有些憔悴,两颊泛白,却明显有着一股靡靡满足的气息。 严潇知道,这刘一山估计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不知道冲了几次。 他严潇研发的好产品,虽然自己没试过,但却请人试过。若非修真界没有专利局一说,他非得申请专利不可。 “田九。” 游渊面露不喜,他看着踱步而来的田九,不过曾经起了店小摩擦,这田九便一直找他麻烦。 但是没办法,他们虽说是同期,可田九已经超过他太多了。 “游药师,你带的这些药童,看起来都不怎么样啊,一个个跟歪瓜裂枣一样,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一个德行。” 田九手中摇着羽扇,视线在方白等人身上一扫而过。 游渊尚未说话反击,先出言的却是刘一山。 “田药师,您那季姓爱徒,如今应该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刘一山的言语似乎戳中了田九的软肋,田九面色一变,看向说话的刘一山,他认识此人。 “刘一山!莫要以为你背后有章药师撑腰便可以不敬师长!” 田九呵斥道,刘一山则耸了耸肩,扭头看向别处,完全没将田九的威胁看在眼里。 “你……”田九又与刘一山开始了针锋相对。 “嘿,要是田药师没出那档子事情,刘一山还不敢这么说话。” 方白看着两人的谩骂幸灾乐祸。 “哦?”严潇应和一句,反正没事,听听八卦也无妨。 游药师发下的《千方药典》他已经完全熟读。 里面记载了五千余的药草,还有九百九十九个丹方。 对于普通的药童而言,要完全记住千方药典的内容,需要最少一个月的时间。 但他严潇可是金丹宗师中的战斗机,这点不提,最关键是,苏愫在天剑宗时,除了立下大道誓言的部分与身体外,剩下的东西都被他骗了个精光,其中便包括这千方药典。 所以他相当于提前预习了功课,半个作弊。 “齐萧啊,这田九当初带着一名药童,就是被他乱喂药草,所以已经瘫痪在床十年,并非没有丹师可以炼制出治疗那名药童的丹药,而是药材珍贵无比,所以田九也只能一直照顾那名药童。真是可怜啊。” 方白幸灾乐祸的同时害唏嘘不已。 至于严潇,闻言只是一笑,同时,他感应到了某个元婴修士的到来。 “肃静!” 来人御空而立,直接一声,震慑此地过千药童。 严潇抬头看向来人,面露古怪,这人他熟悉,没想到竟然是吴丁生。 吴丁生此时双手下压,他心中实则也很郁闷,正常来讲,上人是不会来主持药童药鼎仪式的,他不明白为何月掌门要让他来,但却只能遵命。 “老夫吴丁生,本次的药鼎开启,就由老夫来主持。” 吴丁生声如洪钟,传遍整个广场。 过千药童反应不一,艳羡者有,惧怕者有,强自镇静者亦有。 只有严潇,心中在偷笑,这吴丁生算是被他打的突破,饶是如此,现在的吴丁生也不过元婴一阶的境界,照样打不过他。 至于尊者,严潇还没真正对峙过,毕竟,尊者大多都在外,宗门能够提供之物,也都需要贡献才能换取。 除了天资惊人之辈,早已内定好淬炼宝物,大部分尊者都泯然众人矣。没有出头之日。 东州的元婴修士才是主力,比之金丹宗师也不遑多让,略少,但也只少个三成左右。 “现在,老夫来说一下药鼎开启的规矩。” 吴丁生对下方小辈娓娓道来。 至于严潇,则看着憋着气的田九与刘一山,若非刘一山有靠山,估计要被田九整死无数次。 说来丹尘派也没有很明确的数列划分,但是一年之内入宗的药童,算是一批。 基本也是一个药师带着,就好似班集体一样,从某种程度上而言。 药师哪怕态度不好,也绝不会对旗下的药童倒戈,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药童里面,将来有没有丹师。 哪怕概率很小,大部分都是当几十年药师,也不能过分。 虽然每个药师看起来都很年轻,但都是药草的效果。 多数药童一辈子只能进入两到三次的药鼎中,在进入药鼎内也都是药师嘱咐过,尽量采摘能增长寿元的药草花卉留下。 毕竟丹药大道漫漫,大多数丹师都是死在了寿元耗尽之下,实在可惜。 严潇边听吴丁生的讲话,边思索着。 但是在严潇看来,泛泛其谈的吴丁生,就是臭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总结为三个点。 一、对不认识的药草多加比对不乱碰乱摘。 二、听从指挥,不准擅自行动。 三、药鼎内的各处禁忌以及区域划分。 “现在!药鼎开!” 吴丁生说完所有注意事项后,大手一挥,一枚赤红色令牌飞向高耸入云的药鼎之内。 顷刻,药鼎发出九道声响,响彻整个丹尘派。 药鼎从巨大的口中喷薄而出绿色的粉末,都是药鼎积累千年的本身草木精华。 此时散漫丹尘派上空,若星辰碎末洋洋洒洒纷纷落下,沁人心脾滋润人心。 严潇沐浴在漫天绿莹莹闪烁的精华之下,天穹成了一片荧绿帘幕。 严潇不自觉伸出手,摊开掌心,那粉粉荧绿的草木精华落入掌心,虽是实物,却瞬间渗透进肌肤血管骨骼之内。 内观之下,严潇明显能看到,血管内流淌的血液似乎都清澈不少,似乎都变得欢脱畅快起来。 骨骼与脏器,也有不同程度的生机勃发。 “这草木精华当真奇异。” 严潇不禁赞叹感慨。 “那是,不过传闻丹鼎的草木精华效用更好。” 方白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通体舒坦。 纷洒的绿光持续了一刻钟,在场所有人都得到了巨大的裨益。 紧接着,原本遮住药鼎上半部分的云层从中分开。 药鼎的真容才从朦胧中显现。 那是一尊通体长满绿株,藤蔓虬结缠绕的巨鼎。 远远看去,鼎身的植被甚是渺小,但严潇知晓,任何一株一定都超过百丈。 紧接着,鼎身的草木蠕动,在天穹之中攀结缠绕,仿若无形虚空之中有一根透明的竹竿。 各色草木联结一体,形成一条宽阔悠长的木桥。 木桥笔直坚韧,自鼎口延伸落在了广场之上。 顶端部分错根盘结,就仿佛两段扎根的草藤。 在场未见识过这番浩大场面的药童尽皆惊叹出声,哪怕经历过的药师,也无法收敛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只有吴丁生,对于药鼎的开启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何这次药鼎的开放,声势比之以往都要浩大。 但这不是他思考的范畴,他看着草木桥搭成后,立于桥端说道: “药鼎内亦有凶险,轻则中毒影响一生,重则从此身死道消,但道有生灭,无定性、无强求,以向自然,若心有胆怯者,可不入药鼎,无责罚。” “进!” 人群熙熙攘攘,吴丁生的话语,对初来乍到的药童基本没有作用,只有少部分药师,站立原地不动。 不是所有药童进了药鼎都能成为药师,大多数都不过是有点资质的采药童子罢了。 害怕之人皆为药师,毕竟,只有药师才知道药鼎内是什么样的恐怖。 严潇自不在意,这次药鼎开放,基本是面向药童。 药师的药鼎开放,需要提前更多的时日通知。 严潇混杂在人群中,慢慢涌向木桥。 木桥宽广,可以五十人一排经过,哪怕过千人,二十几波也能走完。 严潇环视四周,衣肩绣着“三品”以上的药师都不多,想来也是因为没有提前通知的原因。 毕竟,丹尘派虽然有丹药鼎,可不会时时刻刻开放,也有部分丹药师会下山寻找丹草。 药师与丹师关系互看,丹师是包含药师的。 三品丹师一定是三品药师,三品药师却不一定是三品丹师。 毕竟,识药、采药、保存与提淬,药师都可以做到。 独独炼制的过程,结合了火候等各种细微的因素。 不仅仅需要神识强大,更重要的是天赋。 丹器符阵……无一不须天赋,哪怕是严潇,本质上是个石头人。 但对于这四道也不算太强,只能算略懂,而绝大部分修士,一生只能精通或者略懂一门。 这其中固然有造化剑诀这一门顶级功法的功劳,但更多的,也是严潇的科学发展观。 用现代知识结合修真文明,这才是严潇如此优秀的原因。 上一章被删了300字,总之那个东西是咳咳,自我安慰专用之物。 某宝有售,更新晚了,各位可以养一养书。 毕竟,我更新太慢了。 只能有时间才能更新。 抱歉,今天太忙,餐饮行业。 希望有天我能以全职地身份与你们交谈。 那时候,便不再会每天一更了。加油,打工人! 第106章 丰盛之地 踩过枝繁叶茂的木藤,穿过那仿若烟雾的白云。 伸手之处空空荡荡,只有些许微凉。 严潇站在尾端,看着下方的药鼎。 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仿若一张巨兽之口,鱼贯而入的都是渺小至极的食物。 严潇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药鼎在直视他。 不,用直视来形容还不恰当,不如用审视来说更为恰当。 这审视的目光严潇好似在哪儿见过,有些熟悉,不过却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 “齐萧,快点,轮到我们了。”方白出声提醒道。 严潇从冗杂的思绪中抽离,摇头笑了笑。 便与方白,及其他人,纵身一跳,没入深渊。 然而,想象之中的坠落感并没有出现,呼啸而过的狂风也不曾扑击脸颊。 严潇感觉就仿佛置身于浓度极高的海水中。 下沉时有一定阻力,但却仿若鱼儿顺应河流,游淌其中畅快自由。 严潇与方白并肩下沉,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黑暗。 “齐萧,你说,这药鼎这么大,曾经到底是何人使用的?” 方白正面朝上下沉,看着愈发渺小的蔚蓝天空,体会到了一种旷古的孤寂,以及一种与尘世别离之感。 “一峰之鼎,也不一定不能如意大小啊。” 严潇笑了笑,方白这是陷入了思维误区。 “诶,说的也是,传闻上古仙人个个都有如意法宝,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哪像我们,还仅仅只是炼气境界。” 方白有些意兴阑珊,目露向往之色。 严潇不在意微微摇头,她曾经翻阅古籍,虽然年代久远,可在上古之时,世界似乎与如今完全不同,是完全的两种体系,且无一记载表明,上古之人个个强大无比。是个极为昌盛繁荣的时代。 有人说,上古是最好的时代,一言以蔽之:道不增而讳其德,灵有长却百草开。 当然,那都是久远的过去了,和严潇此时所处的时代完全不同。 严潇只是稍微了解,用以认识这个世界。 …… 吴丁生御空之上,看着陆续没入药鼎的小辈,直到最后一人也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才收回视线。 结果便看见了掌门月玥梓的身影。 “拜见掌门。” 吴丁生行礼,该有的礼节必不可少。 月玥梓只是微微点头,作为少有的女性掌门,她显得有些冷漠。 “不知掌门怎会来此?” 吴丁生好奇询问,毕竟,除了丹鼎的开放,月玥梓几乎从来不管药鼎之事,哪怕连旁观这种事,自他入门以来,也几乎没有见过。 月玥梓只是注视着药鼎,但无论怎么看,月玥梓都仿佛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听见吴丁生的话语,她也没有移回视线,直直说道: “吴长老,莫要被虚妄之物遮望眼,否则婴鬼恐怕就要缠绕你身了。” “婴鬼……” 吴丁生面色一变,婴鬼,是所有元婴修士害怕之物,不知源头。 但是,对于心志坚定之人,元婴通透,若玉无暇,婴鬼几乎不会临身。 可若是迷了眼、乱了心之人,则很容易被婴鬼缠身,最后被婴鬼吞噬。 吴丁生之前没有感觉,但如今被月玥梓一提醒,内观之下,便发现自己的元婴有了一丝破绽。 那是道心不稳,寄于外物过久带来的灰暗。 “多谢掌门提醒。” 吴丁生急忙一拜,当即盘膝而坐,立于空中淬炼元婴。 月玥梓只是看着药鼎,不知思索何物。 至于下方那些围绕看戏的人,兵没有看到月玥梓,在他们眼中,吴丁生只是忽然面色一变,便开始打坐修炼。 …… 药鼎之内自成世界,严潇一穿过冗长的黑暗,便看见了一片淡雾漂泊,却不停散发药香的翠绿山脉。 严潇低头看,面露惊喜,足下所踩的小草,竟然也有超过五十的年份。 “天呐,连枯草都有这么长年份,我们发了啊!” “是啊是啊,这里简直就是一块宝地啊!” 严潇四周之人也惊叹连连,不过还未高兴多久。 药师还未组织好,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兽吼! “怎么回事?不是说入口处绝对安全的吗?这兹兽怎么就冲出来了!” 有一名药师脸颊瞬间惨白,本应该组织药童的他心惊胆战,落荒而逃。 这药师严潇不认识,但兹兽之名他完全知道。 兹兽型似虎,但三足,爪有五,皮毛浑身长满绿芽,眼发绿光,以药草为生,不嗜杀,但仇视所有陌生人。 根据吴丁生所说,兹兽应当是保护药鼎世界的守护兽,拒绝所有陌生人踏足。 实力不等,极难杀死,甚是难缠,同阶人族遇到几乎必败。 这也难怪那名三品药师什么也不管,直接逃走。 且这名药师带起了混乱的节奏,四周药童尽皆慌乱。 药鼎世界与外界隔绝,发生的因果无人能知。 所以每次药鼎开放,都会死一批人,但却被丹尘派默许甚至无视。 在场药师,最高四品,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金丹,超过四品的药师,更是没有。 至于药童,就没有一名超过金丹境界,在兹兽口中,那便是待宰羔羊。 兹兽虽仅有三足,速度却丝毫不满,雾气翻滚,那庞大之影从远处接近。 “十丈高!这兹兽有元婴实力!” 有人惊恐喊道,慌乱愈发加深,千人四散而逃,可对于筑基以下的药童,那奔跑的速度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齐萧!我们快跑!” 方白拉起严潇的衣袖,就要逃跑,不过严潇只是摇了摇头。 兹兽虽然不嗜杀,可对于踏足之人,却绝不会放过! ‘唉,说不定这就是因果,这番也算利用了丹尘派,做人不能这般太过分了。’ 严潇暗自摇头,他可以马上逃走,可会有数百药童被兹兽杀死,着对丹尘派是一个实在不小的打击。 至于暴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严潇右手在储物戒上一抹,一道佝偻身影出现,不过这道身影却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看起来就仿佛木乃伊一般。 这只小木乃伊,赫然便是严潇打扮过后的小三子! 严潇速度极快,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在众人眼中,便是忽然从天而降一只白布怪物,然后那怪物便冲向了兹兽。 不过瞬间,剩下的人便听到兹兽传来的惨叫声。 可众人心中并没有因为兹兽的死而欢喜,更是重要的在于。 兹兽几乎一体,被灭杀之后,会有更多兹兽来临。 这般想到,众人更加慌张而逃。 所谓的秩序与规矩,在人的天性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那……那是什么?”方白看不真切,但却拉起严潇还是要逃。 严潇这才从容跟着方白的缓慢脚步选择一个方向逃窜。 至于小三子,他不担心,肯定能找到他的。 不然,宇化文极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不就太弱了吗? 混乱能带来危机,自然也能带来超过预计的收获。 按照正常来说,此时的严潇与方白,应该是走在设定好的路线上。 两人正在开心地采摘药草。 但现在,哪怕有着地图,两人也不知位于何处。 “这里是黑殿?还是哪里?” 严潇比对着记忆中的地图,看着面前的黑色土壤发问。 “不知道啊,齐萧,这里为什么这么危险?!吴长老不是说没什么危险吗?!” 方白满脸慌张与无所适从,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药童,根本没有经历过这般恐怖的事情。 “方白,你先冷静一下。” 严潇看似随意抬手,搭在了方白的身上,实则用了法术,让方白冷静下来。 清心静心类的法术,被严潇释放,效果对方白极佳,方白的情绪骤然稳定,眼神中的慌张也消失不见。 严潇见方白状态稳定,于是开口说道: “方白,黑殿之内虽然危险,但是至少没有活物,我们一路窜逃来到这里,若是兹兽来了,我们只能躲进这里了。” “可是……”方白面露犹豫。 “可是,我们难道不应该按照出口路线离开吗?齐萧,吴长老说了,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险,先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不然……” 方白话还未说完,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兽吼。 方白小脸煞白,抓住严潇的手臂: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就进去。” “好。” 严潇笑着点头,带着方白直接踏入疑似黑殿的区域。 不过他心中笑的愈发欢快,毕竟,那兽吼是他用法术拟声的,他对黑殿可是有所向往的。 根据吴丁生所言,药鼎内的世界,除了普通区域之外,还有七殿,颜色为红黄绿青蓝紫黑分布,各殿的药草尽皆不同。 如红殿的药草多数是养气济血类,黄殿则是固本培元类,绿殿是生肉白骨类…… 而黑殿,则是灵魂类。 也是严潇进入药鼎一定要去的区域。 各殿虽然有危险,但危险是概率事件,不一定能够遇到。 机遇与危险是正反面,着就是投掷硬币,总会遇到一面。 严潇虽然炼丹差点意思,可是有些大药,天生可以直接食用,无需炼丹,虽然暴殄天物,可老祖的苏醒,比一切都重要。 第107章 考验 双脚踩着黑色土壤,就仿若踩在一座巨大地墓葬山顶,遍野都是那深厚的黑。 这是严潇进入黑殿后的第一感受,他能够感觉到萦绕在此地的那微妙灵异。 “齐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白看着四周,忽然,自不远处出现道道黑影,就犹如鬼影一般飘摇而至。 方白吓的失声,只有严潇一脸古怪,他发现,那十几道鬼影,竟然是丹尘派之人,有人从另外的方向,早一步进了黑殿。 方白本已经害怕后退,但那十几道人影却倏忽而至,让本以为是鬼力乱神之物的方白,又停下了脚步。 “哟,这不是方白吗?” 为首之人显然认识方白。 “关豹……” 方白挤出难看的笑脸,若说刘一山他尚且敢于反抗,对于背后站着一名三品药师的关豹,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心。 他虽然不知道齐萧是怎么打发刘一山的,但想来肯定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毕竟私底下不少人都猜测齐萧在短暂的时间里,卖了无数次屁股。 不少同情好奇的眼神都在齐萧的臀部扫过。 至于严潇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之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宗师,这些就相当于小孩子打闹一般。 若他想,翻手便可镇压,不过为了身份的真实性,哪怕他出手,也绝对不会让人看出破绽,尤其是这些小娃娃。 ‘唉,真是不知不觉自己也这么牛了呢’ 严潇心中感慨,想当年他还是个只能仰望宗师鼻息的小喽啰,如今哪怕是上人他亦不惧。 再加上小三子这家伙,普通阴尊也应当不再话下,当然,前提是,阴尊很菜,毕竟严潇迄今为止,还没遇到过一个尊者对手。 只能说,这世上,怕死之人实在太多。 “方白啊,你旁边就是那个卖屁股给刘一山的齐萧?” 关豹嘲笑道,身旁之人一同哄笑。 “才没有!齐萧怎会是那种人。” 方白立马反驳,只是他心中也没有底气,反而语气渐弱。 “对啊对啊,在下就是与刘兄一同享受靡靡之乐的齐萧。” 严潇心中带着恶趣味,大方承认。 只有弱者才会想要通过反击来博取自尊,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一切尽皆跳梁小丑。 同时,严潇眼神还不忘在几名容貌颇俊的药童身上扫过。 “哈哈哈,那祝你和刘一山可要早生贵子啊,就是不知道两个男人谁才能生孩子!” 关豹大笑一声,带着人远去,他不过是过来取笑一番,目的达到了便足够了。 但关豹的污言秽语让方白握紧了拳头,毕竟,事情因他而起,齐萧为了他,竟然甘愿出卖身体,这是何等的高尚。 “齐萧……”方白面露复杂。 “诶,方白,你当真我会和他们一般见识吗?” 严潇不在意笑了笑,看着关豹一行人远去的方向。 比起这种背后有药师的人,严潇相信关豹手上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例如关于七殿乃至于这个药鼎世界更多的消息。 并且,严潇为了打消方白的疑虑,直接拿出那快乐之物递给方白。 方白虽然不知此为何物,但是光放在手上,身为处男的他就一下子羞红了脸,那是来自于本能的反应。 “现在你明白了?刘一山就是被我用这个东西打发的。 所以,你也不要老是半夜裹紧被子,把房门锁的那么紧。” 严潇笑着收回宝贝打趣道。 这番话让方白倒是尴尬地挠了挠头,确实,他也怕半夜被某人猥亵。 “不过,正愁对这里不熟悉,看那关豹游刃有余的样子,这里肯定是黑殿,我们跟着他们走。” 严潇目露奇光,他对药鼎肯定不如这些丹尘派本宗人熟悉,身为一个混子,自然要有混子的觉悟。 “可是……”方白迟疑。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个东西拿去用,他们就发现不了。” 严潇掏出家伙递给方白,自己则率先带好了帽子。 “这真的管用吗?” 方白看着手里的帽子,却还是毅然决然戴在了脑袋上。 这是严潇设计的土匪帽,灵感来自于反恐精英,只留出两只眼睛和嘴巴的部分,看起来和土匪无异。 “当然可以,趁他们还没走远我们跟上去,你就相信我。” 严潇拍了拍方白的肩膀,率先行动,追踪而去。 “说是这么说,可是齐萧,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方白向前虚抓手臂,好似一名盲人。 “你丫的戴反了!转个圈!” 严潇头也不回笑骂道。 方白则乐呵呵调正帽子,跟上脚步。 严潇也不在意,实际上他完全可以控制方白,让方白为他所用,但是大道誓言与因果道祖挂钩,普通的承诺已经无用。 用毒、咒、蛊类的方式固然可以,但是严潇心中还是有善念存在。 他不愿意以这种下贱的方式来对待方白,哪怕这种方式会让他在丹尘派更好办事。 严潇始终觉得,人与人之间不能只靠大道誓言活着。 他现在更多的思考一方面,那便是,用真实和真挚,当作人与人之间信任的纽带。 严潇一直都希望看到一个天下大同的社会,在地球时,他看到了太多幼无所养,壮无所用,老无所终,天下鳏寡孤独者皆被弃之以鼻。 哪怕扶摔倒的老人,也需要提防一手,先录个视频存证。 这种社会当真令他悲哀的同时也甚是不耻。 当然,至少在这个世界,严潇并没有发现这个苗头。 为善者常受福,为善者不因外物之恶动摇本心。 严潇很感动的一件事情便是,至少他有了几个可以无需大道誓言也能信任之人。 关豹前方与同行人边开玩笑,边走着。 他们丝毫不知身后有两个黑影尾随。 严潇能明显地看出来,关豹走的路线很是特别,且有时候动作可以称得上怪异。 但正是这一点让严潇明白,关豹身上定然有其他药师给予的经验。 方白则屏气凝神,听从指挥,不离左右。 就这般,一前一后过了一刻钟左右。 虽然路上有些药草,但严潇发现年份与状态都不足够,就仿佛缺少滋润,个个干枯黄瘪,让严潇这个扣扣搜搜之人,也下不去手。 但是,在关豹一行人站定之后,严潇与方白也躲在一旁。 “诸位,如今已经到了黑殿中心,根据杨药师所说,且我们之前走的路线正确,这是一条通往繁盛药园的路。” 关豹面对众人站立,一副为首做派。 “关兄,关兄,这黑殿内的药草当真可以直接服用?”一人提问道。 “那是自然,不然你们以为杨药师怎么在短短一甲子的时间,不过进了一次药鼎,直飞三品,甚至隐约到了四品门槛,其余六殿吾不知,但黑殿却绝对可以直接吞服。对我等而言,黑殿盛产的是魂魄类药草,魂之极超越肉身之极,几乎无尽。”关豹也给予答案。 “可是,关兄,莫非这条路线只有杨药师发现吗?” “自然,杨药师说了,百年内能超其人不过三指之数。但是,诸位莫要忘了,这次之所以能进来这里,可是我的功劳。” “关兄恩德莫不敢忘,我们皆以立下大道誓言,进入黑殿中心所得,七成皆归关兄所有。”一八字胡男子说道。 其余人也随之附和以表诚意。 “如此,甚好,跟我来!” 关豹显然心情极好,他挥斥方遒,直接带路向前走去,要走最后一段路。 至于严潇,则有些忧心忡忡,他不知道因果道祖能否看透这里。 这药鼎世界又能否隔绝因果窥探,毕竟,严潇不想再与因果道祖有太多的交集。 无论是因为婆罗菩萨,还是因为自身忌惮。 严潇看着关豹,以更加奇特的步伐前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感觉到空气之中的微妙变化。 又不知行进了多远,忽然关豹便停下脚步,站立原地观望。 严潇看过去,那前方仍然是一片漆黑的土壤,没有半点色彩。 但忽然,那看起来平静的土壤,竟然开始松动,声势浩大,似有庞然大物即将出世。 神迹已然显现,一座辉煌浩大之殿破土而出,一股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才是真正的黑殿!诸位,请!” 关豹振臂一呼,率先冲向黑殿,同行之人尽皆高呼跟随,仿佛回报就在眼前。 只有严潇,伸手拦住了跃跃欲试的方白。 他目露凝重,看着就在近处的黑殿,同时感应到了不下上百的气息。 那黑殿看起来就仿若由无数个高大石柱结合而成,穹顶部分则是一正三角形。 这种建筑的式样并没有任何奇怪,但没有门。 亦或者说,所谓的门仅仅只是两根柱子结合成的入口。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那上百道身影,个个都气息诡异。 严潇出于谨慎,压下了进入的冲动,带着方白藏匿好。 果不其然,在关豹一行人进入了没多久,陆续又来了五波人,其中自然也有三品四品药师。 但却直接反驳了关豹的话语,此地并非只有杨药师知道。 说不得,这关豹才是被利用之人! 第1080章 碑柱之名 于猎人而言,蛰伏再久都不为过。 严潇直直等了三个时辰,推测大概再无人来之后,才与方白选择一同进入黑殿。 穿过漫长的黑土,原本看起来浩大的黑殿,只有真正站在其下方才能感受到其势。 严潇抬头仰望上方,才发现,这些矗立的石柱,竟然有几百丈高,人与其相比,就仿佛蝼蚁与人相比。 且他没有被冲昏头脑,他先是在入口处观察了一番。 发现了一个他之前未曾发现的细节。 那便是这漆黑的柱子表面,竟然刻着同样黑色的字体。 若不细观,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些文字。 但这些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柱子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且所有柱子上都有,严潇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却头皮发麻,在这种诡异之地,又是这么多名字,怎么都联想不到好的一方面。 至于他也在柱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不在意,毕竟,柱子上的重名也不少。 这是诡异的一点,但严潇也仅仅只发现了这一点。 他哪怕再度观察,也没有别的发现。 “齐萧,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方白一路上一直听从安排沉默不语,可饶是他,也能感觉到不安。 “没事,难不成门派能害我们吗?” 严潇一笑,他能够感觉到,杀戮老祖的灵魂已经开始逐渐复苏,只是还差一把火,他需要老祖的帮忙,否则也许这次大劫他难以逃脱。 方白点点头认可,严潇带着他走入黑殿。 但宛若自成世界内的自成世界,黑殿外观看起来诡异,但一进入其中,便截然不同。 严潇与方白不过走了一小段路,便追寻前方出现的白光,穿过黑暗林立的柱子后,踏入白光之中。 “世外桃源!” 严潇与方白同时惊呼出声,身前是一片青葱翠绿,长满了无数摇曳的百年以上药草花卉。 一派祥和,仿佛这里就是供人采集的药园。 但严潇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这里竟然没人?!” 严潇之前所见之人,个个都消失不见。 这平静之下仿佛藏着巨大的危险。 严潇自然看到了一大片的燃灯照魂花田,只要再来一株,老祖就能复苏。 可眼前所见太过反常,让他谨慎,甚至拦住了一旁吼叫着,要采药的方白。 此地药草,任何一株,在外界都能卖出高价。 “方白,你先冷静,关豹那些人呢?怎么会不见呢?” 严潇的话语让方白冷静,确实,之前来这里的人陆续五波,加起来足足有上百,此时却一个都看不见。 摇曳的花草树木,让方白听起来仿若摇曳的魂灵声。 “可是,如果他们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方白疑惑道。 “不知,但是我们还是谨慎一点。” 严潇虽然谨慎,却绝对不是不行动。 他小心翼翼拿出一把长钳,向前走了几步,钳住一株的根茎,他就要用力一夹。 忽然心有所感,急忙后退,松开长钳。 紧接着,眼前之物翻天覆地,刹那倒转,哪里还是那一派祥和的桃源。 那一株株原本竖立的药草,此时竟然都是一根根人干! 那人干个个都带着诡异的微笑,严潇瞳孔一缩,赫然便看见了关豹等前面进来之人的面孔。 没有例外,全部都死在了这里。 他立刻就要带着方白后退,可一道人影慢慢从后方走来。 紧随而来的,还有那镇压天地的压迫! “杨药师!” 方白惊呼出声,他认出了此人,赫然便是三品药师杨颜,站在关豹背后之人! “杨颜?” 严潇看着来人,一脸阴沉的模样,阴沉之下还有着一丝暴虐。 但是这杨颜身上存在了一股极淡极淡却足够镇压,且有些类似的气息。 严潇曾经感受过,在那蓑衣老翁身上感受过的气息。 眼前之人,也是如此。 “鼎喾,你还再伪装什么呢?这人难道就是你找来的帮手吗?” 杨颜并未看向严潇,反而看向了一旁的方白。 “鼎喾?” 严潇蓦然一惊,同时他看见方白再不复之前的懦弱之色,身上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你应该离去的,我本不愿如此,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活命要把他唯一留下来的传承毁掉。” 严潇这才发现,他本以为不过是普通人的方白,竟然多了一个他看不透的身份。 “你不过区区是个鬼罢了!有何资格干预本殿的选择?!”杨颜怒斥。 “七殿独我残存!如今也要死去。鼎喾!你莫非真要拼个你死我活?!” 杨颜怒不可遏,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撕扯,一片又一片的头发落满地面。 “你曾经也是主人最信任的殿主,为何?岁月难不成就这般让你无法忍受?” 方白目露遗憾与悲切,似乎这个选择对他来说也是不得已。 “区区鼎鬼!也敢放肆,哈哈哈!” 杨颜状若疯魔,他一把扣下了自己的一只眼珠,塞进口中吞下。 “严潇,我知你有很多疑问,但只有你,才能杀了他,我只能压制他曾经的——道祖之力!” 方白的话让严潇万分震惊,方白竟然知道他的身份!而这杨颜竟然曾经是个道祖! 道祖不是近乎不灭吗?! 严潇尚未来得及思考,杨颜浑身的衣物尽皆破碎化为飞灰。 那赤裸的身体犹如油膏,又如泥泞。 紧接着,杨颜身上长出无数的触手,震动四方,冲击严潇而来! “一念——成魔!” “一百四十四倍开!” “造化——换天地!” 严潇面对这般强大的敌人,直接用上了最强的手段。 面对曾经的道祖,如今看来不过是残存之念的杨颜,他完全不敢托大,直接用尽全力。 严潇双手抓住身前天地,用力向着两端一扯。 无数触手之中竟然有三分之一被置换一方。 严潇并未拉扯填补,他只能置空这部分触手,否则压力过大。 “竟然是造化之术!” 方白惊叹出声,却脸色发白,他在极力压制杨颜的实力,将杨颜控制在一定程度。 哪怕他早已是成了旧鬼,与菩萨并肩齐驱,面对昔日道祖,也还是要拼尽全力。 三分之二的黑色触手铺天盖地而来,在每一根触手表面都长满了一张张恐怖的面孔,这些面孔痛苦嘶吼着,从口中流淌出腥臭的黏液。 “剑来!” 严潇手中出现造化剑,丹田金人大放光彩。 剑光分化照天地! 严潇的剑光与触手碰撞在一起,哪怕他全力以赴,可毕竟杨颜是昔日道祖,他根本无法抗衡。 触手鞭笞之下,他节节败退。 他面对这道祖,也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但方白似乎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在严潇败退之时,忽然一颗黑光流转四溢的丹药出现在严潇面前。 “吃下去,你能暂时获得堪比真人的力量,不然你必死无疑!”方白大喝。 严潇已经没有退路,这几乎是必死的局,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被人陷害的局,可是来到丹尘派,今时今日的境地,也早已是另外一人的局! 可严潇别无选择,他恨只恨自己为何会招惹这些大能。 他张开嘴,直接将丹药一吞。 刹那之间,他的体内充斥了巨大的力量,并且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 同时,方白那里也好似放开了部分压制,杨颜的力量也愈发强大。 “剑再来!” 严潇手持造化剑,大喝一声,虽然没有道的感悟,可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厚实。 同样的一剑,同样的剑光分化,挥出之后,力量却截然不同。 这是基数带来的质变,就好似一人施法与众人联法一样。 造化如白芒,寒光一闪间,触手齐齐断落。 “造化——颠众生!” 严潇一指一处虚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颠众生之术,乃最强的遁术,严潇哪怕穷尽整个天剑宗,也没有任何一门遁术比得上颠众生的速度。 严潇一闪而至,出现在了杨颜身侧。 目露魔焰,手持白光,从上至下,一斩而尽! 这一剑已然有了齐修当年那一风范,但凌厉之感举世无双。 可杨颜只是抬头,冷漠看了严潇一眼,他的身体便被分为两半。 但被斩开的身体,没有鲜血,没有脏器,还是黑泥一般的存在。 严潇暗道不妙,可却反应不及。 从他身后的虚空走来杨颜的影子。 “这世间当永沉黑夜,人不能寐,物不可忘其所有!” “沉睡——死去!” 杨颜之语似规则所化,无情无感无波无调。 严潇堪堪转过身,双目之瞳竟然不可遏制翻白。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法操控自身。 天地骤然昏暗,不见光彩,他手中之剑亦仿佛被吞噬,自剑尖之处逐渐染成了黑。 这是规则的力量,这是道的力量,道祖之下皆为蝼蚁。 方白已经极力压制杨颜,看到此景面露失望。 “难道,又要失败了吗?连大道异数也不行吗?” 就在方白失望之时,严潇夜 也近乎全部沉沦之时,他丹田处的人形金丹,忽然睁开了眼。 眸中璀璨如昼,驱散黑夜! 一第109章 给你一分清醒 那金人睁开之眼,透出的是大清醒,驱逐了严潇体内的黑色,唤醒了严潇之生机。 严潇双瞳回神,下坠的身体于半空重新挺立。 哪怕是早已不屑一顾的杨颜,正准备转身离去之时,也停下动作,看向了严潇。 “我!岂能这般如你意!” “我可是要活着的人!” 严潇大吼,虽然他对丹田的金丹忌惮已久,感觉不似他之金丹,可若非这一直怀疑的人形金丹,他早已死了无数次! “这便是大道异数吗?”方白怔住,重新燃烧起希望。 他奋力施法,再度镇压杨颜! “不!!!” 杨颜怒吼,头颅刹那爆裂,变成一头龙首鹰嘴,鱼目尖须之物。 其头冲向严潇,张开大嘴就要吞噬。 但严潇丹田金人岂是凡物,虽然只是睁眼,可带来的力量确迥然不同。 他一剑从天而降,带着非凡无可比拟的气势,从杨颜头颅之上,一斩而下! “死!!!” 严潇双手握住的造化剑散发璀璨白光,其中还夹杂了一丝更甚剑之大道的锋锐。 “这是什么道?” 方白在严潇这一剑之下有了恍惚,可杨颜竟然无法抵抗,这一剑不再是单纯的造化剑,其中蕴含了另一种力量! “黑夜黑夜黑夜!” 杨颜四肢抽搐着,疯狂大吼着,却无法克制自身的毁灭。 “不!不!不!” “我不该死!我不该死!”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啊!!!” 自上而下,一剑照耀了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 杨颜之声回荡四周,其身却化为飞灰,彻底消失不见。 严潇的金丹合上双目,他也好似声嘶力竭,从天上直直坠落。 可在即将碰地之时,被一片药草托住。 这里,又恢复成了桃源。 同时,一股生机丰润其身,让他迅速回复。 他于药田之中坐直疗伤,对慢慢走来的方白充满戒备。 “不好意思,欺骗了你。” 方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让人很难联想到他是个久远的大能。 “你别靠近我!” 严潇抿着嘴,他本来想着以德服人,真心交友,结果这方白竟然才是大佬。 得幸亏他没有动手,否则估计先死的就是他了。 果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这倒不能怪我,我真的只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 方白摊了摊手,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上位者的那套作风。 “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严潇也知道方白没有恶意,心中虽然戒备,可表面上的功夫要做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也不知方白现在到底是何种想法。 “嗯……大概是吴丁生回来的时候,我才感受到你的气息,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方白摩挲下巴,故作认真思考状。 “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喜欢算计我吗?” 严潇深吸一口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这倒不是,我没那些老家伙厉害,也没在你身上做标记的那些老家伙厉害,我单纯只是希望你能来帮我杀了杨颜。”方白如实说道。 “为什么你不能亲自杀了他,你看起来有这个能力。” 严潇忿忿说道,小丑竟是他自己。 “因为我们曾经是一同作战的好友,只不过岁月太长,他是唯一一个不能释怀的人。” 方白眼中难得有了一丝哀伤。 “这药鼎世界,衍化出来的是上古七药园的旧貌,而不是真正的药园。 “那时七殿主在如今皆可被称为道祖,不过万族之战下,死的死伤的伤。死了三名殿主,还有四名受了不同的伤,红黄紫三殿殿主都在岁月中选择逝去,只有杨颜,想要活着,他不甘心死去。 “所以这丝神念,为祸整个丹尘派,以人为药,再度滋补自身。 “可杨颜早已无力回天,一切都是徒劳,碍于契的原因,所以我不能出手,并且,有这个能力出手的,除了各大圣体与大道异数外,没有人能在同境界之内与黑殿殿主抗衡,没有。 “上古岁月是真正的强大岁月,否则也不会万族之战,只为了争夺天地之主的地位,如今的道,都不过是假道罢了。” 方白的叙说让严潇明白了前因后果,并且他又再一次听到了假道一词。 “假道从何而来?”严潇对此甚有疑问。 方白似没料到严潇似乎对假道略有认识,毕竟婆罗菩萨与严潇的对话,他亦不可窥探。 “从人而来,也从天而来。”方白深深看了严潇一眼。 “那你们说的传承是?” 严潇明白现在自身有恩于方白,秉着不问白不问的原则,去探听秘密。 毕竟他已然入局,再也没了逍遥可言。 “在月玥梓身上,如若你愿意,娶了她护传承崛起,我可以做你的互道者。” “这……” 严潇脑海浮现月玥梓的容貌,各大门派掌门,他自然都有所了解。月玥梓不得不说也是人间绝色之一,任何男人娶了都该舍身忘死。 “如果你娶了月儿,那么这次你的劫可以暂缓,也能留在东州,否则你只能暂时离开东州,但是劫还是会在不久之后,随着你的强大愈发缠身。” “这是为何?” 严潇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被人设计陷害之事,结果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长久的劫。 “这是针对异数的劫,每个异数都会有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并不强求你娶月儿,只不过娶了月儿,你不必背井离乡,毕竟,东州才是你的家,你的师门你所重视之人都在这里。” 方白看着严潇的眼睛,同时拿出一株药草融入了严潇体内。 “这是你应得的报酬,婆罗菩萨希望你去做的事我知晓,但我没有别的想法,你能娶了月儿最好,不行也无妨。” 那株药草融入严潇身体,便被严潇顺势入了灵魂空间,直接滋补了老祖的魂。 老祖的手指耸动,估计今日之内即可苏醒。 严潇默然,看来不止婆罗菩萨一人,方白也知道他体内的杀戮老祖。 方白不说话,只是等待严潇做出选择,他营造编织的一切,终于到了此刻。 但这无法强求,大道异数本就可遇不可求,他这也是为了主人之道重现世间做的努力。大道异数只要能够成道,那便有这个能力。 严潇皱眉思考,他对离开东州一事并无不可,只是如今连告别的机会也许都没有。至于娶月玥梓,他压根没这想法。 斟酌再三,严潇说道: “前辈,我只能说,我尽力照顾月玥梓,只是希望前辈,能给我师妹师父报个平安即可。” “也罢,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去中州。” 方白似乎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答案,直接摆手。 “这实际罪名随着你的强大,也自然会消散,但是,如果你在中州也被莫名其妙劫力缠身,就想尽一切办法逃出神漓小千世界,你可明白?” 方白起身,翻手之间,天地变换,严潇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无尽海上,远处是一块朦胧大陆。 通过心绪感应,他能发现,那便是东州。 ‘真的要走吗?’ 严潇心头浮现这样的疑惑,他觉得这次离别太过仓促,人生之间措不及防,打得他若枝叶破碎。 “有些事情,你没有办法说,也来不及说,有些人也是。 人不能总是在作好准备之后才选择离别,如果世人都知何时离别,那么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 方白看着东州,似在说给严潇听,也在说给自己听。 “前辈,拜托了。” 严潇一拜,知晓已经到了离别之时。 “无妨,如果将来改变想法,回来找我即可。” 方白笑了笑,似兄弟一般拍了拍严潇的肩头。 “在此处,我已缩地成寸,你只要再往前踏一步,便可到中州土地,那里对你的历练有帮助。” 方白语重心长,漫长岁月他有过很多身份,除了本名鼎喾,不过现在看来,方白的身份可以长久了。 严潇驻足,心有惆怅,很多言语来不及说,他看着东州朦胧的样子,不知今夕一别是何年。 “往前一步走,从此很难再交集了,也许你的师父齐修能找你,志坚天君能找你,但剩下的人,你也许再也无望相见,还可以考虑考虑。”方白规劝道。 “不了。”严潇摇摇头。 他在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叫离别,什么叫做冷暖之际。 他叹息一身,好似成熟不少,一步迈出,消失在了此地。 这东州之劫除了躲和强大,根本无解,严潇其实早就明白了,方白也明白,所以方白直接就提议远逃。 “唉,希望他能成长起来。”方白也离开此处。 海面不停晃荡,却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失意的人。 …… 天剑宗,志坚天君睁开了眼,他心中不知为何起了心惊肉跳之感。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寻找严潇的下落,想要自由的话,他绝不能失去严潇这张牌,可他却在不久前,彻底失去了严潇的踪迹。 “到底是为何?” 志坚天君胸膛上下起伏,弄不明白前因后果。 毕竟他实力哪怕在整个虚空宇宙,也排不到前列,很多地方根本无法参透。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炸裂。 “啧啧啧,这不是曾经的龙一大人嘛?何事让你如此忧愁呢?” 一道长发身影踱步而至。 “虚餮天君!”志坚天君瞳孔骤缩。 “志坚,你真的以为我们找不到你吗?躲藏了这么多年,总算在这里找到你了。万界会可容不得任何的叛徒!” 虚餮天君阴笑,同时一掌按下…… (第一卷,苟王之王完结。) 第110章0 姬紫钰 一个落寞的身影走在城外,城内是繁华的街道与摩肩接踵的行人。 严潇独自走着,体内所有与东州的联系已经消失不见。 唯独只有一人,在这漫漫时日之内,听他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过去,见证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辗转难眠。 “老祖,我想变强。” 严潇对杀戮老祖说道,来到中州的第二天,老祖便已苏醒。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出发点,这世界上唯一熟悉的人,如今也只剩下了老祖。 “你之劫来自于天,想变强自然可以,但却不能急功近利。修为是水到渠成的顿悟,你如今还能变强除了修为之外,仅剩肉身与神识。” 杀戮老祖略微有些感慨,他看着仿佛一下子成长了不少的严潇,也真正明白,在他沉睡的日子里,严潇一人承载了多大的压力。 这压力没有人能言说,与齐修说只会徒增担忧,与灵彤说除了担忧还有灾祸。 身为亿万世界中,也不过百的大道异数,自一开始,便仿佛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命运。 严潇就好似在命运泥潭中的人,挣扎的愈剧烈,就陷得越深。 但这不是他不去挣扎的理由,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愚蠢,而是一种带着玉碎瓦全意志的勇敢。 他要回去,回到东州,他不想再苟且活着,他需要力量,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他的道已然开始有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苟活,那是另一种正在酝酿还未萌芽的道。 “肉身与神识吗?”严潇轻吟,这是他一直都忽略的地方。 他踱步往前走着,他要进面前的天诛城,去收集更多的消息。 天诛城是姬家管辖的城池,整个中州明面上分为三大家族与三教。 一族有三十三城,一城当于一国。 三族共有九十九城,其内修士众多,凡人地位不低,却比不得修士高等。 三教则圈地经营,更加团结。 饶是如此,中州还有诸多未开发的危险之地。 据传乃当年建木落于神漓小千之上,建木枝叶的碎片砸落。 碎片最多的地方为中州,由此形成了各大禁区。 严潇临近城门处,看着连门卫都是筑基境界的天诛城,由衷感慨东州是多么的薄弱。 他神识一扫,虽无法覆盖堪比一国的天诛城,但能发现凡人不过占据十分之一。 这是一个以仙为本的世界。 “来人止步!需缴纳十个灵石的入城费。” 严潇自然不敢逾越,掏出十枚灵石,他的实力也许在东州很强,可是在这里,显然不够看。 从沃土那段与中州人士交流的过程中发现,虽然中州金丹亦被称为宗师,但却只是开始,三教三族也尽皆把强大的宗师当成骄子对待。 顺利过了城门,和想象众的不同,门卫只是收了油水之后便放他进城。似乎根本不担心有人敢在天诛城闹事。 毕竟,姬家威严之下,罕有宵小敢蹦跶,这也是严潇觉得来到天诛城能够暂时安心的原因。 但是严潇还未感受这种平静的气氛,忽然远处一道紫影呼啸而来,紧接着传来一阵阵的大骂! “姬家丫头,你给老夫站住!” “姬紫钰!有能耐你别跑!” 严潇看见身穿紫衣,一头紫发的女子冲他而来。 这姬紫钰古灵精怪的模样让严潇微微有些恍惚,因为他想起了灵彤偶尔也是这般模样。 但这一恍惚不要紧,关键在于,姬紫钰似乎找到了救星。 她双眸一亮,直接抓住严潇的手臂,依靠在了严潇身上。 严潇本欲发作,可忽然一道强悍的目光关注在了他身上,而那道目光的主人。 正在沿街赔笑道歉,说着好话走到了他面前。 “小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这些商铺虽然都是我们姬家的,可是我们也只是占大头罢了。” 来者一脸苦闷,不停哀求,至于眼神则从未瞅过严潇第二眼。 “臣七,你可是本小姐的护道者,爹说了,只要我不成道,你就不能脱离苦海,略略略!” 姬紫钰吐着舌头,却黏着严潇的手臂,极为亲密的样子。 严潇想要出言提醒,他只是被无缘无故被黏上,可臣七的压迫却让他不敢动弹。 臣七苦笑,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对严潇随意说道。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就是这样刁蛮任性,我知道你不认识她,这里是一点赔礼,还请公子松开我家小姐。” 臣七的话虽然听起来是道歉,但其中却有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严潇虽然不喜,可却伸出手要接过储物戒。 但他手刚伸出去,就被姬紫钰一口咬住,巴着他的身体不放。 这一幕让早已围成一圈看戏的人都微微摇头,唏嘘不已。 严潇尚未弄明白事情前因后果,忽然便是一道冷冽的眼神从背后而来。 这种充满杀气的感觉严潇明白,毕竟他也算是从杀戮之中走出来的强者。 “你现在放开她,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这道身穿白衣身影,额贴菱形亮片的男子自远处走来,过往行人无不为之让路。 “哈哈哈,有好戏看咯,这不知道谁家的傻小子,又被姬紫钰给害了,人人都知道姬家姬扬一直在追求姬紫钰,啧啧啧……” “上次姬紫钰虽然保住了那人一时,可那人最后还是死于非命,这小子我看也活不远了。” 众人言语中多有幸灾乐祸,眼神中多是怜悯可笑。 严潇好不容易逃离了东州,身上一散而空的负重感,此刻又回来了。 他扭头对着姬紫钰冷冷一瞪,其眼中的冷血与暴虐,让姬紫钰一瞬间也慌了神,竟然不自觉松开了严潇的手。 姬紫钰年纪尚小,修为虽然强盛,却被保护的极好,根本就是不懂事。 但再不懂事,她也只有在族内那些久经杀戮的长老们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她丝毫不怀疑眼前之人敢杀了她! 哪怕她的护道者臣七在场。 “姬公子,在下严潇,此时鄙人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涵望赎罪。” 严潇收敛心绪,腆着笑脸赔罪,他没有失去理智,对于这种地头蛇的存在,他暂时还惹不起。 “严潇是吗?”姬扬一声蔑笑,居高临下昂起下巴。 “看你还算识时务,现在自废修为从这里滚出去,本公子倒是不介意放你一条狗命。” 姬扬的话让众人尽皆咋舌,但却没有任何意外,从始至终,除了那个人外,任何敢染指姬紫钰的男人,最后都逃不过一死,以及死前的折磨。 “这奶奶的,这小子!”杀戮老祖的唾骂声在严潇脑海中响起。 严潇心性可谓是极好,这姬扬哪怕如此说,他也还是赔罪道: “姬公子,这里是百万灵石,还请您恕罪。” 严潇掏出一枚储物戒,弯腰恭敬递上。 可谁料姬扬根本看也不看,直接一挥手,用灵气拍飞了严潇手中的储物戒。 这一幕引起众人大笑。 “这严潇是谁?区区百万灵石就想让姬公子饶他一命?” “哈哈哈,一看就是边陲出来的愚夫,妄想着来中心发展,可笑可笑,真是自不量力!” 各种讥讽嘲笑不绝于耳,严潇环视四周,这些人已经从心底开始烂了,这些人离肉体溃烂也不远了。 “那个严什么潇,不要用你乡下贫民视若珍宝的灵石来侮辱本公子好么?” 姬扬轻蔑一笑,看着严潇珍重收起掉在地上储物戒的模样,愈发觉得好笑。 “本公子还以为你有些背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罪域那块来的贱民罢了!” 姬扬大笑道,同时直接一巴掌扬起,就要扇在严潇脸上。 但严潇面前忽然出现一道倩影,姬紫钰一掌阻隔,顺便击退了姬扬三步。 “紫钰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只要和我成婚,你就不用隔三差五找个替死鬼帮忙了,你用这种方式,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呢?” 姬扬好心规劝,可是怎么看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脸。 “对不起……” 姬紫钰转身对严潇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你觉得这世界上还会死人吗?” 严潇毫不留情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他没想到刚来这里,便被盯上,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个空有外表一无是处的姬紫钰! “可是……哪里会死呢?” 姬紫钰一脸委屈,但却回头对姬扬大叫。 “姬扬,你要是敢动严潇一根毫毛,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啧啧啧,我好怕啊,紫钰妹妹,那你可要记得叫你旁边的严潇哥哥千万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哦!” 姬扬发出怪笑,便转身离去。众人跟着一哄而散。 但是严潇知道,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但他也不是傻子,姬扬如此放过他,显然事后还会偷袭他,他必须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严潇忽然盯着姬紫钰看,把姬紫钰看的浑身发毛。 “严……严潇,你要干什么?” 姬紫钰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前,极为害怕。 “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难道不应该帮帮我吗?你这么可爱天真美丽善良的大小姐,不会不帮助我这个可怜的散修?” 严潇忽然转变态度让姬紫钰一愣,但是看在严潇楚楚可怜且事情确实因己而起,于是点头答应了。 只有臣七,看着两人,眼中闪烁意味深长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