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献寿元能变强》 正文卷 第一章 别人要钱,你要命 正文卷 第二章 我跳起就是一刀 正文卷 第三章 你不讲武德 正文卷 第四章 打破天道命轮 正文卷 第五章 暗夜袭来的刺杀 正文卷 第六章 兑换,五倍增幅 正文卷 第七章 入职镇域司的可能 正文卷 第八章 加入镇域司 正文卷 第九章 辣手无情 正文卷 第十章 万恶之源极乐丹 正文卷 第十一章 突破九品,该杀人了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正文卷 第十三章 人在江湖,如履薄冰 正文卷 第十四章 捕快的生存指南 正文卷 第十五章 混乱可怕的世道 正文卷 第十六章 单刀救人 正文卷 第十七章 杀伐果断 正文卷 第十八章 拔刀斩 正文卷 第十九章 狼牙帮三当家 正文卷 第二十章 借点名声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老财主周有财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做人得讲信用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有个同道中人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梅花宗的反击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我有个不成熟的计划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你身后有人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看他狼烟起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和王奇峰摊牌 正文卷 第三十章 什么?你九品了?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传说中的大师兄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老鼠见到猫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情报送到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大战将起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调虎离山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好戏上演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发狂的盗魁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你还认得我么?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我叫你爷爷 正文卷 第四十章 分账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突破八品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还是你狠啊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突发的命案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有人想找死 正文卷 第四十五章 谁给你的胆子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一片赤胆忠心啊 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第九临时小组 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哪来的极乐丧命丹? 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哪个是马五啊? 正文卷 第五十章 这里的人,都得死 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八品以下无敌? 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大开杀戒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有线索了 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再立一功 正文卷 第五十五章 毫无头绪 正文卷 第五十六章 一世人两兄弟 正文卷 第五十七章 铜钥匙的秘密 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洞察交易方式 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就是你了 正文卷 第六十章 鱼儿上钩了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不是我杀的啊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五毒神掌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愿为牧哥马首是瞻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战术迂回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我有情报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成功挑起战火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浑水摸鱼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符文禁制 正文卷 第七十章 你还想清白? 正文卷 第七十一章 晋升蓝衣 正文卷 第七十二章 老子七虎堂霸道虎 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三哥,我一定替你报仇 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给我死 正文卷 第七十五章 你真的是蓝衣 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七虎堂,团灭 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可能是试探 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你叫庄闲啊? 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 一战成名 正文卷 第七十九章 统领,高,您真的高! 正文卷 第八十章 南明毒手也安奈不住了 正文卷 第八十一章 天罗地网 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收网 正文卷 第八十三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四杀 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 新年 正文卷 第八十七章 掩谁的耳目? 正文卷 第八十八章 于得水,给我死! 正文卷 第八十九章 为什么背叛我 正文卷 第九十章 好吃不过饺子 正文卷 第九十一章 灭口 正文卷 第九十二章 内奸是谁 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秦威,给我给解释 正文卷 第九十四章 你退位吧 正文卷 第九十五章 少年帮 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拜师吧 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十倍战力,提升 正文卷 第九十八章 镇域司,苏牧 正文卷 第九十九章 我就眨了眨眼睛 正文卷 第一百章 大哥还活着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一章 海哥露一手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二章 剔骨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三章 你是王小黑? 正文卷 第一百零四章 祖宗显灵啊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五章 丁飞花伏法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六章 执法堂重地?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七章 你想让我犯错?那我就更嚣张点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八章 前往总部 正文卷 第一百零九章 符文传承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章 面见罗天宇 正文卷 第一百十一章 强悍金身丹气 正文卷 第一百十二章 人赃并获 正文卷 第一百十三章 你也配让我配合 正文卷 第一百十四章 突破七品 正文卷 第一百十五章 嚣张劫匪 正文卷 第一百十六章 鬼首无面 正文卷 第一百十七章 找到劫匪住所 正文卷 第一百十八章 剔骨之刑 正文卷 第一百十九章 你能成大事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章 拉泊水帮下水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火拼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十年寿元,发了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意剑胎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踏上剑道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晋升锦衣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可一世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杀入江海帮总坛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午夜凶灵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劫狱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章 深藏不露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更擅长用剑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鬼首无面正法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请梁大人先死几天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恶淫为首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留几分贪财逐色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赃俱获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说我砸兄弟盘子了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章 我要举报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终于找到你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桃源深处有个极乐胜境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看他风云起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死尸魁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等君入瓮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釜底抽薪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插翅难逃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尘埃落定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商业蓝图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章 再次领赏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和罗爷做生意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强大的风神形态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剑开山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剑山庄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合作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准备出差一趟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听说过石窟门齐家么?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行侠仗义需谨慎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章 顺路的话,灭了吧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们之中,哪来无辜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张大人日理万鸡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惨绝人寰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对此案尤为关注的丐帮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噬心魔君段君邪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拜见少夫人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打脸这种事太爽了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只是无视而已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就是八大派?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章 一战定乾坤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可能还活着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可能还活着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给面子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给面子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凶手又出手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直指丹鼎宗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内部清查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扑朔迷离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灭门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个凶手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决战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章 没想到是你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全盘推倒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前因后果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即是办不到,也是不能办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岳鼎丰死了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是什么展开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随风潜入夜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会这么狗血吧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可真是忠贞守节的典范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狠啊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章 引蛇出洞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与美同行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成功晋升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恋爱的感觉?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联手开店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生意火爆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求大人做主 无尽的黑暗仿佛凝聚成了深渊,化作一条条触手缠绕在乔玉珠的脖子上,越勒越紧。 玉珠惊恐的伸出手挣扎,但扼住咽喉的力量太大,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眼前浮现过哥哥嫂子上吊自尽的样子,浮现过娘抱着自己往井边走去的冰冷无情。 “娘!哥哥,嫂子——” 突然,玉珠睁开了眼睛,猛地翻身而起。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眸,双眼发直的望着前方喘着粗气。 这个噩梦,已经萦绕了她三年。 她不知道这样的噩梦还要折磨她多久,也许是爹娘哥哥嫂子的冤魂一直在跟着自己,纠缠着自己。只要他们的沉冤不昭雪,这样的噩梦就会一直纠缠。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房间被猛地推开。 一个衣着暴露,打扮的风情万种的女人冲进房间,看着坐在床上的玉珠大步来到床边,“玉珠,你怎么还在床上坐着呢?妈妈都催了几次了,今晚上我们要使劲手段服侍贵客,让我们早点梳洗打扮。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生病了?要是生病了我替你给妈妈告个假?” “不要!我没事……我要告了这个假,妈妈肯定让我翻倍的接客还债,不要了……就是做了个噩梦……” “还是你家人的那个梦?” “嗯!” “你家人怎么就对你阴魂不散呢,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人啊?” “不说这些了,这次的贵客是些什么人?做生意的还是哪个势力的?” “都不是,听妈妈的意思好像是官府方面的人,可能是镇域司方面的人。” “镇域司?”玉珠的瞳孔突然一震颤动,一个想法如喷泉喷涌一般涌出。 “别嚷嚷,人家是便衣出来寻欢作乐的你可别说漏了嘴,小心把命都搭进去。不管他们是哪里来的大爷,只要是来寻开心的我们尽管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了就成。 快起来梳洗,过会儿要我们起舞助兴,之后就会被爷们挑选,要是一身汗味怠慢了贵客可不成。” 苏牧等一行人交杯换盏,喝着美酒吃着山珍海味,耳边听着丝竹之声,眼前看着衣着暴露的姑娘们翩翩起舞。 莫道不消魂,简直是乐不思蜀。 玉珠画着精致的妆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此刻的玉珠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憔悴,荣光换发如九天仙女落凡尘一般。 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在人群中有一道目光若隐若现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王奇峰来到苏牧身边,对着苏牧耳边咬了一句话,苏牧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满脸笑容的迎接弟兄们递来的敬酒。 酒足饭饱之后,舞池中的舞蹈也到了尾声。 所有舞女一排站在苏牧众人的面前齐齐蹲身行礼,“奴婢们参见诸位爷,祝爷福满寿长财运通亨——” “诸位爷,这些是我们望春楼位列甲等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且每一个都有一手拿手绝活。 甲等姑娘有限,恐只够诸位爷挑选一个。不过诸位爷放心,乙等姑娘丙等姑娘也是颇有姿色诸位爷可以随意挑选。” “挑什么挑,甲等姑娘都是牧哥的!” “滚,你当我什么?”苏牧一脚把蒋江平踹开。 “都来这地方了,矜持什么呀?牧哥就算没玩过百鸟朝凰,也该玩玩凤舞九天?” “你当老子除了肝就是肾?要不你给弟兄们表演一个百鸟朝凰看看?中间不许停。” “牧哥饶命,会死人的。” “牧哥,总得挑一个?你不挑一个弟兄们不好开口啊。” “那……就挑一个?” 苏牧眼眸扫过一字排开的姑娘们,手指轻轻点在酒杯之中,屈指一弹,一滴酒瞬间弹了出去。 滴酒精准的落在了玉珠的额头之上,玉珠微微一愣,随即换上了经过千锤百炼的微笑缓缓踏出一步。 “爷,奴婢玉珠。” “过来!”等玉珠来到苏牧面前,顺势一把将玉珠搂在怀中,“美人虽千娇,能尽兴就好。我就选这一个好了。玉珠,扶爷去包间。诸位玩的尽兴但千万别太放荡,明天还要上班的。” “是牧哥。” “放心牧哥,我们心里有数。” 暖玉入怀,苏牧搂着玉珠进入了金碧辉煌的包间之中。 “爷看着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望春楼么?” “嗯!” “奴婢已经清洗干净了,先伺候爷沐浴可好?” “随意。” “奴婢给爷宽衣。”玉珠温柔的来到苏牧面前,那双眸含情脉脉,要有旁人看着,还以为这是苦恋多久的痴情男女呢,谁能想到两人才刚刚见面而已。 到底是专业的,素质就是高啊。 一袋飞刀解下,玉珠伸手要接却被苏牧连忙喝止,“别动,有毒,要中了毒我可救不了你。” 玉珠顿时被吓得面色一白,“爷,您身上怎么带着这等要命的物件?” “爷身上要命的物件多了。”苏牧意有所指的说道。 脱下外衣,露出了手臂上的臂弩。将臂弩小心的解下放在桌上。 “爷,您是跑江湖的大侠么?” “不是,但我们做的倒是惩奸除恶的事。”说着,苏牧将腰间一个袋子抛在桌上。 哐当,一枚令牌从袋中跌出滚落在玉珠的脚边。 玉珠连忙蹲下捡起,可当看到鲜红如琥珀一般的令牌的瞬间,瞳孔剧烈,整个人愣在当场。 “你怎么了?”苏牧居高临下的问道,从这个角度看去,眼前风景正好。 玉珠眼中不断的闪烁着光芒,知道如果错过今天的机会,谁知道还要等多久?扑通一声连忙跪倒在苏牧面前。 “您是镇域司的大人?奴婢身负不白之冤,求大人替奴婢做主,只要大人替小女子伸冤,小女子愿衔草结环永世报答大人的恩德。” 苏牧脸上露出了老迪拜的欣慰笑容,“哦?本来出来寻个乐子,竟然还能遇到这戏本戏码?说说,你有什么冤情?” “小女子乔玉珠,本是东明染庄的小姐,家境殷实衣食无忧。可三年前,一夜之间家逢大难。哪一年,我十五岁,我爹早上出门说是谈一门生意,可之后我爹就没有回来。 我爹一夜未归不说,正在家中心急如焚之时突然有十几人跑来要债。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听债主的意思是我爹这些年在外面欠了很多钱。把家里所有值钱的都抵押了借钱,包括我们一家人。 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我们全家都被震的不知所措。最后还款期限到了,我爹始终没有音讯。最后,哥哥和嫂嫂在房间中悬梁自尽。 我娘拉着我一起跳井自尽,可那时我好害怕,我怕死,我不想死。我哭着哀求我娘不要拖我去死…… 最后我娘松开了我,自己跳进了井中。 之后,债主上门,他们收走了我家所有的东西,而我也被抵押给了一个蛇头,我被蛇头带回了家。那天……他就把我……把我……” 玉珠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我以为我的苦难快结束了,可没想到这才只是个开始。后来我被卖进了望春楼,从一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变成了青楼女子,永世不得翻身。 随着年岁渐长,我也慢慢的琢磨出一些门道来。 所谓我爹欠了那么多钱都是以他们一方说辞,主要是我爹不知所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让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爹不好赌,不好嫖,从不在外过夜,对我娘几乎言听计从,他怎么可能欠了这么多钱? 我甚至怀疑当年我家的遭遇就是一个局。我记得当初我爹的生意上遇到了一些事,有一个老板似乎要买下东明染庄但这是我乔家祖传的手艺一直没有答应……” “期间没有报过官么?” “报过了,但因我提供不出证据,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所以……不立案……” “这样么……”苏牧眉头一皱,“如果只有你的猜测没有实际证据确实不予立案的。” “求大人替小女子做主!”玉珠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冲上前抱住苏牧的大腿叫到。 “你先别急,为民伸冤本是我之职责所在,除了你的这些猜测你至少要提供一个能让本官调查下去的线索?” “有!我记得我爹当年出门的时候说花爷邀请他去谈一门生意。” “花爷?哪个花爷?” “当时我也不知道,可后来才查到应该是山海帮的花间堂堂主花铁城花爷。他是山海帮大名鼎鼎的人物,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小女子……小女子不敢招惹。” 苏牧微微闭上眼睛,过了许久眼中迸射出一道星芒,“办他!一个花铁城还能翻了天不成?”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玉珠双目垂泪的不断磕头。 苏牧缓缓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衣裳穿戴起来。 “大人,您这是……” “既然答应接了你的委托替你伸冤,你便是我的苦主。我就不能……” 突然,感觉到一片温暖的柔软贴上了苏牧的后背,苏牧身体瞬间绷紧。 “大人,替我伸冤不急在今夜,今天晚上你是我的恩客,玉珠只求今晚能好好服侍大人……” “玉珠姑娘,如果你所说的是实情,那是我们对不起你,没有尽到镇域司捕快的责任。我会帮你和老鸨说,最近几日不让你接客,等我们调查结果。” 独自一人离开青楼,在门口也遇到了刚刚出来的王奇峰。 “你怎么也下来了?” “没兴致啊。怎么样?乔玉珠报案了么?” “没报案我就不下来了,其实她挺不错的。” “你这是矫情!” “但也是原则。” 在回家的路上,顺道拐到了洪十三的住处。 自从上次把洪十三推荐给杨舵主,杨舵主就将洪十三收为关门弟子。也不知道杨舵主是看在苏牧的面子上还是真的觉得洪十三是个人物。 “苏大人!”黑夜中,洪十三洪亮的声音响起。 苏牧侧头望去,洪十三靠在墙壁隐藏在黑暗之中。而更让苏牧差异的是,直到洪十三发出声音苏牧才察觉到墙根处竟然藏着一个人。 不是说洪十三的修为能够瞒过苏牧的感知,而是洪十三的气息已经可以做到同步黑暗墙角的环境,让人容易忽视他的存在。 真是天生干乞丐的料啊。 “替我查查山海帮花间堂堂主花铁城的行踪,明天我要。” “好。”洪十三二话没说应了下来。 s://.c/read/34948/23194256.html .c。m.c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巴掌扇飞 灯火阑珊,飞鱼赌坊! 每到天黑,这便是华乾街固有的风景线之一。 飞鱼赌坊门口人来人往,不断的有人被热情的门童邀请的进入赌坊,也不断的有输的一无所有的人被凶恶的帮派弟子赶出大门。 但这些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出老千被抓住的人。被无情的斩断手脚,而后如垃圾一般被扔出侧门。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这断了手脚的人会出现在街头拿着一只破碗沿街乞讨。或者……死在某个无人的角落再也不会出现。 飞鱼赌坊,既是有钱人的销金窝,极乐享受之所,又是平民百姓避之不及的龙潭虎穴万丈深渊。 飞鱼赌坊之中,八号赌桌之上。 一个带着方帽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暗金色金钱绣袍,鼻下两撇小胡须如眉毛一般整齐规整。 就冲这一身炫富的穿扮让人一眼就断定这是个土豪,突然暴富之人。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把钱当做钱,所以,中年人被门童以请神一般的热情态度请进了飞鱼赌坊之中。 只是现在,那个将他请进来的门童汗如雨下的跪倒在内堂之中,身体不住的颤抖。 “大!大!大!”外堂之中,兴奋的叫喊声传了进来。 “三三六,大!” “嗷——”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内堂中主位上的人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而跪倒在地上的门童,身体颤抖的频率更加的剧烈了起来。 突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听到脚步声,所有人都看向身后的那道深幽的走廊。 伴随着脚步声走来,一个敞开胸膛,赤裸着上半身的壮硕批发中年人出现在走廊门口。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差不多装束显得格外凶悍壮硕的手下随从。 “花爷!” “花爷!” “花爷,来了个厉害绝色,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怎么个厉害法?”花铁城揉了揉手腕上的护腕,淡漠的问道。 “他已经连压对了十三把了,而且每一次都是把所有的钱都压了上去。第一次只压了一两,可现在他已经赢了四千多两了。” “第一次压一两,每次全部押次次都能压对?”花铁城眼眸中闪动着光芒,“是个高手啊。”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因为他次次都压对,后来很多人跟着他一起压。他赢得已经是小头了,跟着他压的赌徒少的赢了几百两,多的已经赢了几千两了。” “查清楚是什么来历了么?” “不知道,好像不是本地人。” “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能不能花钱消灾?这样的高手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势力?输了几千两就当交个朋友。” “花爷,恐怕不成。” “为何?”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我们请进来的?”花铁城惊诧的问道。 顺着手下指引,花铁城看到了跪倒在地上身体剧烈颤动,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狗子一般的门童。 花铁城来到门童面前,“你请来的?” “花爷……对……对不起……我看到他穿的一身太……太炫富了……想着他肯定有很多钱……肯定……” “所以你给我们请来了一个连赢十三把,赚了我们四千两的财神进来?你可真有出息啊。” “对不起,对不起……”门童惊恐的不住磕头。 “算了算了,瞧把你吓得……”花铁城突然笑着拉住门头,轻轻的拍着门童的肩膀安慰着,“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下辈子小心点就好了……” 笑眯眯的说着,站起身转身向赌场走去。 门童一脸茫然的看着离去的花铁城,脑海中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有一道亮光。 抬起头,却是一柄流动着如月光一般的长刀…… “开啊,还不开?” “等什么?不敢开啊!快开——” “开呀!” 打开赌场大门,激动的咆哮声瞬间扑面而来。 在中年男子的身后,站着十几个衣着华丽的富人。这些人本来都是宰杀名单上的人,每个人已经前后在飞鱼赌坊扔了上千两银子了。 可今天一夜不仅回了本,还连本带利的赚回了许多。一个个跟杀红了眼一般,怒目凶光的叫嚣着。 “花爷到!” 一声报唱,如一桶冰水一般从头顶浇灌而下,现场高涨的气氛瞬间一滞,一时间无声。 花铁城满脸微笑的来到赌桌前面,将庄家撤下双眼带着笑意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 “这位先生第一次来小店快活?以前没见过你啊。” “也不是第一次,也许三年前来过一次。” “三年前,那很久了。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我姓乔,我叫乔山。”苏牧嘴角咧出一个微笑淡淡的说道。 “乔山!”花铁城琢磨着这个名字,感觉听说过却很久远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开不开了?我们都等了很久了。” “乔员外,你赢得不少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如何?你赢得钱直接带走,我们不抽成了怎样?” “咦?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这些钱不是我赢的么?我赢得钱我不带走难道还能给你带走不成?” “就是啊,这本来就是我们赢的钱,你这语气搞得好像只允许我们输钱不允许别人赢钱啊?” 身边一众跟着吃了好处的人顿时齐齐起哄了起来。 花铁城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眸中寒光闪动,“乔老板不知道有没有告诉你一句话叫水满自溢,适可而止” “没有,我只听说过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 “开!” “开!” 在周围的起哄之中,花铁城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手指紧紧的扣住骰钟,内力涌入骰钟之中轻微更改着骰钟中的点数。 “好,既然你们要找死那也怪不了我了。”说着,花铁城猛地掀开骰钟。 “三四五,大!” “嗷——” 伴随着一阵掀翻屋顶的欢呼声,花铁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骰钟之中的点数。刚才他明明已经更改了骰钟,怎么会……怎么会把点数改成了三四五大呢?难道…… “飞鱼赌坊,这次我应该能再赢五千两对?” “你出千!”花铁城猛地一拍桌子爆喝,瞬间,赌坊四面八方之中涌出了几十个山海帮弟子。 “清场了清场了!” “走走走!” “改天再来玩啊。” 没一会儿,飞鱼赌坊被清空。 八号桌子前面,苏牧巍然不动的把玩着手中的骰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凶神恶煞的花铁城手下。 “这便是飞鱼赌坊?原来只许顾客输钱不许顾客赢钱啊……到明天飞鱼赌坊只赢不输的传闻会传遍整个五环城南域,飞鱼赌坊的招牌可是要倒了。” “招牌倒了,了不起再换一个招牌,但你,却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花铁城冷笑的凑上身体冷笑道,“敢在飞鱼赌坊出千,留下双手双脚把。” “砍!” 瞬间,身后一个壮硕弟子举起手中的钢刀,对着苏牧的手掌斩下。 一道淡淡的金光乍现,仿佛是空间中荡漾起一道涟漪,涟漪荡漾着金色的波纹,瞬间将苏牧的身体覆盖。 当金色消散的瞬间,苏牧的手上已经附上了一层亮丽的金漆。 “当——” “轰——” 在金戈交击的翠响之中,一声巨响平地炸开。 钢刀斩落,瞬间被崩断,撞击溅起强烈的余波,将周围的山海帮弟子炸的纷纷向身后倒退而去。 花铁城眼神一沉,看着苏牧的眼神更为凝重了起来。 “呃——” 一声急促短暂的惨叫声响起,那个举刀斩向苏牧手掌的山海帮弟子的胸膛上插着那半段被崩断的刀刃。 “察觉到宿主斩杀之人有大量业力缠身,转换功德中,扣除业力值,功德结算,共计一百点功德。” “找死!” 花铁城爆喝一声,周身内力瞬间炸开。 内力凝为实质,如火焰喷发而出。周围的赌桌,皆在花铁城内力的喷涌之中爆碎。 花铁城高高跃起,抬起一拳从天而降向苏牧的脑门轰下。 拳头挥出的瞬间,一团如火焰一般的蓝光在花铁城的拳头之上喷涌而出。这是花铁城的独门绝技,幽冥寒骨拳。 同级之中,能够接下这一拳的不出十指之数。 面对如此强悍的一拳,苏牧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 不闪不避甚至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苏牧的脑门之上。 花铁城的脸上浮现出残忍得意的笑容,无论你的护身功法多么厉害,我的幽冥寒骨拳专门隔山打牛攻击五脏内府…… 突然,花铁城脸上的笑容化成了惊骇。 在内力喷涌而出的刹那他感受到一道恐怖的力量从苏牧的额头上涌来,急速的侵入自己的拳头之上。 这股力量来的太快,太猛,太急。 甚至在花铁城还只是错愕的时候,那道力量已经震碎了拳骨。 这一刻,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在透过肌理的黑白世界之中,花铁城的骨头寸寸碎裂。碎裂急速的蔓延,眨眼间从手臂蔓延到了半边的身子。 “噗——” 一口鲜血,如喷泉一般仰天喷出。 花铁城倒飞而去,如炮弹一般撞在身后的墙上。身后的墙被撞出了规则的蜘蛛网,而花铁城如被蜘蛛网粘住了一般挂在墙上。 而这一切发生了之后,一众花铁城的手下都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愣神了许久不得回神。 s://.c/read/34948/23194257.html .c。m.c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认尸 “花爷!” 一众花间堂的手下惊呼叫到,连忙向花铁城奔去。将花铁城从墙上扒了下来,有人给花铁城顺着气,有人给花铁城渡入内力。 过了许久,花铁城从懵逼中缓过一口气来。正在此时,一道长长的黑影笼罩在花铁城的眼前。 众人抬起头,周身荡漾着涟漪金光的苏牧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花铁城的面前。 花铁城手下们脸上纷纷浮现出浓浓惶恐,却又不敢发出一声,只敢直直的看着苏牧。 “阁下到底是谁?与我有何过节?”花铁城咬牙切齿的问道。 到了这一刻,他就算再蠢也该知道苏牧是来寻仇的了。而且这个仇家的武功超出了他想象太多。方才一拳,就算自己没有用上全力也用上了八成功力。 可对方一动不动的承受了这一拳,且单凭内力反弹将自己震的骨骼尽碎。来头修为超出太多,至少在中七品。 可我花铁城一生小心谨慎,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可怕的煞星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苏牧淡淡一笑,眼睛虽然在笑,但眼中的杀意却更加的浓郁起来。 “乔山真的是你的名字?” “乔山自然是我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得罪了阁下?还是说,是山海帮得罪了阁下?”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苏牧轻声一趟,“三年前,你约我谈生意,之后对我做了什么你忘了么?” 随着苏牧的话语,花铁城的眼睛闪动着思索。三年前,这个日期不算太过久远,他应该还记得的。 姓乔,谈生意…… 这两个线索串联,突然,一个名字,一个身份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闪烁在花铁城的脑海之中。 花铁城的眼睛瞪得浑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牧,“你是……你是东明染庄的乔山?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 “我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我明明已经杀了你!不可能……我……你应该死了才对啊。而且,你三年前不过是刚刚入品,短短三年,你的武功不可能这么高……” 听到花铁城承认,苏牧淡淡一笑。 “看来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话音落地,苏牧一步踏出。身形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花铁城的身边。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漫天烟尘炸开,当烟尘渐渐的散去之后,现场之中已经没有了苏牧和花铁城。 南里街外不远处,依旧是那个废弃的酿酒作坊。 苏牧是个念旧的人,这个酿酒作坊苏牧审讯过韩虎,审讯过于得水,审讯过一些到现在苏牧都记不得名字的人。 所以苏牧把花铁成带了过来。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苏牧将花铁城随手仍在地上冷漠的问道。 “你不是乔山!”突然,花铁城激动的指着苏牧吼道,“如果你是乔山,怎么会连我为什么要杀你都不知道?” “我确实不是乔山,但我答应过一个人,一定会替乔山报仇。既然刚才你承认你杀了乔山,那杀你总是没错的。反正都要死的,你应该不甘心就你一个偿命,其他人逍遥自在?” “你答应过谁?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为什么我每次问话你们都不老老实实的回答呢?非得逼着我用刑。”苏牧一脸不忿,“用刑很麻烦的……” 话音落地,突然一道寒芒闪过。苏牧双指并剑,双指之间瞬间喷出一道三尺剑芒,就跟真正的长剑一样。 剑芒一闪而逝,花铁城的脚掌从脚腕之处掉落。 花铁城一脸茫然错愕的看着失去脚掌的腿,过了数息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啊——啊——” “我的脚,我的脚啊——” 苏牧眼眸一寒,手中剑芒瞬间舞动,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片在苏牧的剑芒舞动之下如蝴蝶飞舞一般。 花铁城凄厉的惨叫如压抑了许久的火山,一瞬间猛然间喷发了出来。 “啊——” 惨叫之凄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凄厉声中颤抖。 “我说,我什么都说……” “早点这态度不就好了么。”苏牧一脸无辜的蹲在花铁城面前,“白遭了这么一通罪,你不嫌痛,我也累啊。说!你为什么要杀乔山?” “不是我要杀他,我和乔山无冤无仇,我杀他做什么?是千叶染坊的刘老板。三年前,刘老板看上了东明染庄的变色布料的秘方,但东明染坊油盐不进刘老板这才动了强抢的念头。” “那为什么找上你?” “我……”花铁城脸色一变,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不说?”苏牧眼中寒芒一闪。 “不……不是,因为……因为刘老板的背后是金钱商行,金钱商行通吃黑白两道,我如果搭上金钱商行的线有不少好处,所以经常帮金钱商行做些脏活……” “那天你对乔山做了什么?为什么之后东明染庄欠下巨额债务,逼得人家全家死绝?” “我根据刘老板的要求与乔山接触,以与他合作扩大经营为借口把乔山骗到了东山。而后刘老板对他严刑拷打逼问变色染料的配方。 没想到乔山竟然是个硬骨头,刘老板的手下拷问了他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之后也不知怎么的,乔山咬伤了刘老板,刘老板一怒之下将乔山掐死。乔山已死,刘老板生怕其家人报案就一不做二不休……” “说!”苏牧看着花铁城还敢迟疑厉声喝到。 “用我的人伪造了十几张欠条,然后用乔山的手指按下手印。之后他们把乔山就地埋在了东山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 这位大侠,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刘老板指使的,我也是听命行事啊。乔山是刘老板亲手掐死的……” “这么说逼死乔山一家的……是你做的了?” 苏牧这话虽然说的随意,但眼神中的杀意却骤然间翻涌而出。 这件案子是王奇峰安排在张月明手下的一个青衣提供的。说起这一点,苏牧不得不对王奇峰高看一眼。能被罗天宇单独安排在五环城南域,在罗天宇心底有了名字的人果然不简单。 当初大哥苏城明面上跟着丁飞花,暗地里却是王奇峰的人。没想到不仅仅是丁飞花手下,其他人手下也有。 三年前的这个案子,张月明负责调查,当初暗子刚刚查到一点线索却被张月明叫停了。这些天,王奇峰就是在暗中调查这个案子。 苏牧和玉珠的相遇不是什么巧合,就是王奇峰精心的安排。这次找上花爷也不是盯上山海帮,而是盯上刘老板甚至背后的金钱商行。 原本在苏牧想法里,花铁城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死不死无所谓。 可现在得知逼得乔玉珠哥哥嫂子悬梁自尽,逼得她母亲投井自杀,迫害乔玉珠从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到现在青楼妓女。 花铁城单单所做这事已经没有活命的可能更别说他们业务这么熟练想来没有少做。 但现在,花铁城还有大用。 “大侠,不是……不是!这些也是刘老板授意的,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只能斩草除根……” “你说的这些敢签字画押么?” “敢,敢!” 正在这时,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捕头,将一卷口供展开在花铁城的面前,“签字画押。” “啊?你们是……是镇域司的捕快?”花铁城一脸疑惑的问道。 “有什么问题么?” “不是……自己人啊!”花铁城连忙激动的叫道,“大侠,我和你们镇域司的张捕头是老相识啊!” “哦?张捕头也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他参与了么?” 看到苏牧阴冷的语气,花铁城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摇头,“没……没有……” “走,带我们去挖乔山的尸骨。” 在花铁城的带领下,苏牧等人来到了东山的背阴之处。时间过得太远,至少对花铁城来说已经很久远了。 “牧哥,找到了。”在余杰的叫喊声中,一具尸骨被挖了出来。 “不对啊!”突然余杰叫了一声,“这个头骨头部是被钝击而死的,不是花铁城说的被掐死的啊?”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哐的一声,苗刀出鞘。 “我……我可能记错了……这个人应该是风里刀杨华,去年被我用铁棍砸死的,而后被我埋在这里……那边,乔山被埋在那边。”花铁城连忙说道。 “妈的,让老子白忙活一场。”余杰咒骂一声,继续带着手下挖掘起来。 “挖到了挖到了……我草,这特么是个女人啊。乔山难道还是个娘们不成?” “我……我记错了,乔山应该在那……那……” “等等,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这个女人是……是一个养蚕女。五年前被我埋在这里……” “也是你欠下的人命?” “牧爷……这个世道……人命……他值钱么?”花铁城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找到了!” 一众青衣从泥尘之中挖出了一具白骨。 “花铁城,快来认尸。” 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体,怎么辨认?但花铁城似乎有一种独特的辨认方式,仅仅看一眼就连连点头。 “确定么?” “确定,头骨的左边少了几颗牙齿,这是被刘老板打掉的。没错,肯定是他。” s:///book/12/12823/851791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卷 第二百章 抓人 苏牧上前,打量着尸骨。 空洞的眼窝之中布满着漆黑的泥土,仿佛黑洞一般深邃。与黑洞对视,有种被深渊凝视感觉让人心底升起酥麻恐惧。 “咦?这是什么?”突然余杰指着一颗牙齿之中的一粒紫色光芒问道。 取出反光,这是一片碎片,似金非金。 “看起来像是紫玉。”蒋江平凑上前说道,“只有紫玉会在黑夜中散发这种梦幻一般的紫光。紫玉极为稀少,可以说有价无市。乔山的牙齿上怎么会有紫玉碎片呢?” “我……我想起来了。当初乔山把刘老板骗到跟前,突然间暴起咬伤了刘老板。而刘老板之所以发狂掐死乔山好像就是因为一个紫玉玉坠被弄坏了……” “这么说这个紫玉碎片可以作为刘伟明杀人的罪证了?” “牧哥,恐怕不行。除非确定刘伟明有过一枚紫玉物件,且确定这个碎片是刘伟明的紫玉物件上的。如果刘伟明不承认有紫玉物件,那便是死无对证。” “我知道!”花铁城突然叫到,“我知道刘老板一直随身携带一枚紫玉扳指,但他的那枚紫玉扳指不是带在手指之上,而是当吊坠一般挂在脖子里…… 这枚扳指应该对刘老板非常重要,否则当年乔山要坏了扳指他也不会如此发狂了。” “他到现在还把扳指带在身上么?” “带着……?” “扳指不是三年前被乔山咬坏了么?” “是咬坏了,但当时只是咬坏了一点点。整体还是好的,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牧哥,接下来怎么做?” 苏牧抬头望着远处五环城璀璨的灯火,“花铁城,想不想活命?” “想,只要牧爷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为您做牛做马……”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要你指认刘伟明杀害为了谋夺东明染庄的变色染料谋杀乔山的一众罪名。” “指认,一定指认……” “很好。通知小黑,他那边也可以动手了。” 蒋江平掏出镇狱令,拿出一张传讯符掐动法决发送了出去。 另一边,与王小黑一起在面馆之中吃面的陈利镇狱令微微一颤。掏出镇狱令看了一眼,“黑哥,牧哥传讯来了,做事。” “嗯!” 张月明出生于张家三房,按理说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劵和三房的张月明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因为和长房的关系紧张月明自小过得极为凄苦。 父亲早亡,是母亲一人含辛茹苦的将他与弟弟养大。所以从小在张月明的心底种下了一个一定要出人头地的种子。只要能出人头地,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没人知道张月明为了出人头地付出了多少,因为他从来不带妻子出现在人前公众场合。 但就算张月明从来不和妻子一起出现,他的妻子在通天府也算是鼎鼎有名。 通天城五大丑女之一,欢喜菩萨的大名如大山一般压在张月明的身上。 每次回家,看到如山一般的妻子,张月明都忍不住腹中翻涌。可为了攀上王家的权势,张月明还是义无反顾的娶了王素素为妻,从长房手里夺过了文书铁卷。 用了十年时间,张月明从青衣一步步做到了现在的锦衣捕头,这十年的辛酸不足与外人道也。 看着身边的同事娶了美娇娘为妻,他只能暗中羡慕。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他刻意的遗忘家中妻子的存在,否则张月明生怕面对满桌的玉盘珍馐却生生饿死。 张月明不是变态,更不是自虐。 他不可能和家中的丑陋之妻过一辈子。 只要让他有了摆脱命运的实力,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休妻,绝无半点迟疑的。 十年间,张月明偷偷养过几任外室。 他自认是个钟情的男子,他渴望一心一意有始有终的爱情。前面几任外室要不是不慎被妻子发现了,后被活活打死的话,张月明自问不会再另寻新欢。 在南屿街一处偏僻的陋巷之中,张月明用其手下蓝衣的名义买下了一个宅院,养了一个外室在宅院之中。 平日里,这个外室用手下妻子的身份做掩护,一年多时间了倒没有被恶妻逮到。如今外室怀了身孕,张月明心中万分欣喜。他也已经年近四十,也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老爷,你最近一个月好像格外高兴。”嗡嗡声音从身后挤在椅子中的肉山身上传来。张月明脸上咧出的淡淡笑容瞬间收起。 “有么?” “知夫莫如妻,我是你的枕边人,你的喜怒哀乐我当然能感受得到。”肉山自顾柔情的说道,没有注意到听到这话的张月明腹中翻涌起伏,几欲作呕。 “夫人想多了,最近一个月坐看唐宗贤和苏牧明争暗斗,我在一旁坐看风云起端是有趣。” “是这样么?” “自然是这样,还能怎么样?” “好,夜深了,夫君,该安歇了。” “夫人,前段时间为夫抓一个贼人伤了腰……” “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没好么?” “此人功夫甚是歹毒,暗劲伤了经络。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日,这伤怕是还要一个月方能好转。” “无妨,夫君躺着变好,我自己动。” 张月明的手不禁一颤,脑海中浮现出妻子三百斤的肉山起伏,你这一屁股下去为夫的老腰这辈子都没得好了。 “夫人,听下人说你近日听说有些心烦气短,还是别勉强了。” “大夫说我这毛病就是缺少活动引起的,正好圆房事运动运动……” 张月明眉头骤然紧缩,说了许久,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看来这一劫是在劫难逃了啊…… 突然,门外想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老爷,老爷,青禾来了,说有要事要见老爷。” 青禾是张月明手下的蓝衣捕快,也是张月明外室名义上的丈夫。听到这句话,张月明仿佛饮了一口玉露琼浆一般的舒坦。 “那个青禾真不识时务,这一年来他都多少次这样了?夫君,你是不是给他吃点苦头?” “哎!青禾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深夜而来必然是有要紧的事。”说着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转身向外走去。 “哼!”肉山不忿的冷哼一声。 张月明华丽的院子门外,青禾焦急的来回转悠。 “青禾,什么事这么着急?” “明哥,不好了,珊珊动了胎气了。” “什么?怎么回事?你来我这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我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误食了当归动了胎气,已经开了安胎之药但不确定有没有用能不能保住孩子。” “你……”张月明正要发作,最后还是强忍着作罢,“走,去看看!” 张月明与青禾匆匆离去,却没有在意到在对面黝黑的巷子之中,一个乞丐悄悄的收回了视线,隐于黑暗之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千叶染坊是五环城鼎鼎有名的布染巨头,总览了近乎三成的布染份额。与周记商行的七彩染,欧阳世家的富贵染坊合称五环城三大染庄。 可在五年前,五环城南域的布染生意却是百家争鸣的局面。有些小染坊虽然名气不大规模很小,却凭着独树一帜的技艺在五环城打下了自己的名号。 自从千叶染庄来到五环城南域之后整个布染行业迎来了重新的洗牌。 千叶染坊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说不出来,可就是能势如破竹的在五环城南域打开局面,挤得一家一家染庄倒闭吃下了一份又一份市场份额。 直到两年前,千叶染坊与富贵染坊,七彩染坊平起平坐瓜分了整个市场份额动荡才消停下来。 今天夜里,刘伟明的庄园周围显得格外的安静。就连府中的恶犬都被这格外宁静的气氛压抑的有些焦躁不安。 夜深人静,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完脚的刘伟明却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跨入门槛扭捏的来到刘伟明的身边,一扭腰丰臀落在刘伟明的腿上。 “老爷,您怎么了?坐这想什么呢?不是说好了今晚来我屋里过夜的么?” “是是,可把你急的。”刘伟明满脸淫笑的刮了刮少妇的鼻梁。 “哪有? “可是……老爷我今天的眼皮跳个不停,心绪不宁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呸呸呸!好好的日子,老爷胡说什么呀……” “汪汪汪——” 突然间,府中的猛犬齐齐大声狂吠了起来。如此的突兀。 前一秒,还是风平浪静一片死寂,可一瞬间就如往沸油中滴落了清水一般瞬间炸开了。 “怎么回事?” “怎么了?” 外院内院的下人齐齐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一脸惊诧的听着四面八方的狗吠。 刘伟明穿着白色的衬衣,大步走了出了内院,“怎么回事?二虎,出门看看。” “是!” 叫二虎的护卫提着灯笼大步跑向了侧门,拉开侧门,将灯笼递了出去。就这昏暗的灯笼,一个兽面纹饰在火光之中闪动着。 仿佛兽面活了过来一般。 “走兽服?”二虎将灯笼缓缓上移,看到了一张冷峻淡漠的脸庞,还有那乌纱黑云帽。 “黑云帽,走兽服,纹云刀,镇域司?是……是镇域司的捕快?” 一道掌力喷涌而出,瞬间袭到了二虎的胸膛之上。二虎刚刚意识到门外引起恶犬们狂吠的是什么,瞬间被一掌高高的击飞。身体如倒飞而去的炮仗一般,撞破了院门跌落到院子之中。 “噗——” “老爷,不好了……是镇域司的捕快。咳咳咳……” 倒地的二虎只来得及说一句话,瞬间鲜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喷涌而出。 一阵破风响,数十道身影越过院墙,从四面八方翻进院墙之中。 s:///book/12/12823/851792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一章 去请鹤公 突然间,辰龙旗下一整个锦衣小队从天而降落在了院中封锁四周。 哐哐哐—— 长刀出鞘,寒光闪烁,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荡漾着如实质的杀气。杀气荡漾纵横,眼中冷如寒冰。 刘伟明感受着如刀锋掠过皮肤一般的杀意,心中顿时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 “诸位捕爷,深夜来我府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良民啊,为镇域司立过功勋的……四爷张捕头是我朋友……” “你就是刘伟明啊?” “是,是!” “今天,就算我们统领是你朋友都没用了。拿下!” “谁敢!保护老爷!”两名刘府护卫一见三个青衣就要上前缉拿刘伟明,顿时一脸振奋。 这不就是刷好感的机会么?这不就是表现的机会么? 相视一眼,突然虎躯一震,义无反顾踏出一步挡在刘伟明的面前。 横刀在手,鼻孔向天,“谁敢动我老爷一根头发,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哐——” 一道寒光亮如明月。 没人看清辰龙是怎么出手的,只是听到一声龙吟响起,而后看到那如明月一般的刀光悬在天际。 谁也不知道辰龙什么时候穿过两个护卫的防护,来到了刘伟明的面前。当众人看清辰龙身形的时候,辰龙已经站在刘伟明身前,缓缓的归刀入鞘。 “咔——”一声轻响。 “噗——” 两个护卫的身前突然血雾喷涌。 “好快……” “的刀……” 辰龙冰冷的眼眸缓缓的扫过周围一众紧张惶恐的护卫,冷冷的嘴唇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拿下!” 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护卫敢上前一步,就连刘伟明也不敢做一丝反抗。任由三个青衣捕快将刘伟明五花大绑。 “老爷——老爷——” “老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这时,一群后院的女眷哭喊着从后院跑出。是真情实意也好,虚情也罢假意也罢,倒是苦命鸳鸯的一幕。 “去请鹤公主持公道——”刘伟明突然大吼一声。 “闭嘴!走!” 刘伟明被辰龙的锦衣小队带走了,留下了一众惶恐不安的刘府一众下人。管家眼珠一转,连忙招呼着两个护卫来到大夫人面前。 “夫人,老爷走前交代,去请鹤公主持公道。我这就去请鹤公,夫人不用担心,咋们家背后有人。” “好,好,老爷不在,现在一切都靠你了。” 刘伟明直接被带进了镇域司地下审讯室,审讯室之中王奇峰不停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押送着刘伟明走来,脚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虽然心中无比惶恐,但脸上却一脸镇静看不出分毫。 “刘伟明,知道为什么把你请来么?”王奇峰一脸热情的笑问道,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六爷?”刘伟明盯着王奇峰一会儿问道。 “没错。” “原来如此……六爷既然敢把我抓来想来已经把我的底细都摸清楚了。我背后人是金钱商行的事你也了如指掌了吧?” “非常清楚!” “是罗爷要对落爷下手了,还是你们在替罗爷冲锋陷阵呢?”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在罗爷和落爷眼中不过是一粒尘埃,抓你就是罗爷对落爷下手? 抓你的原因很单纯,你的事,犯了。” “什么事犯了?我最近什么都没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伟明依旧嘴硬的冷笑道。 “还记得东明染庄么?” “什么东明染庄?我从没听说过。像这种叫不出名字的染庄倒在路上的太多了难道我每个都得记得名字?” “说的好!”王奇峰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变色布染秘方,乃通天府一绝,本捕头还记得小时候能穿上一件变色布做的衣裳高兴一整个年。 可谁曾想一夜之间变色布染就成了绝唱,可惜可叹……” 听到这里,刘伟明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惶恐了起来。 “沉了三年的案子,要不是被他投上来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五年来,你刘伟明为了抢夺市场无所不用其极,做下来多少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 “啪——” 一声巨响,王奇峰猛地站起身,“你还不从实招来?” “招?招什么?”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带花铁城过来,让他们两人当面对质。” 另一边,金钱商行五环城南域的分部之中,鹤柏年手执手杖坐在上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堂下跪倒在地的刘府管家。 “你说是一个锦衣捕头带领的人闯进刘府把刘伟明抓走的?” “是!” “这个锦衣捕头你们还不认识?” “是是!那个锦衣看着年轻,但气势很凶狠,眼神能杀人一样。鹤公,会不会是别的分域的锦衣捕头啊。按理说,五环城南域的锦衣捕头我都认识啊。” “不可能是别的分域的。”鹤柏年淡淡的说道,撑着拐杖缓缓站起身,“别的分域跨域办案也必须要通知当地的镇域司。再说了,刘伟明一直在南域,怎么可能和他域镇域司起干戈? 想来这个锦衣捕头应该是镇域司新晋的锦衣。” “鹤公的说的是,继承牧爷九爷称号的辰龙?” “除了他还能是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看似是辰龙抓了刘伟明,但背后可能是苏牧要对我们下手了。” “哼,他敢么?我们金钱商行可是落爷的本家……”一个站在鹤柏年的身后的年轻公子哥冷笑说道。 “他苏牧有什么不敢的?泊水帮背后还是武林盟呢,河海帮背后也有人呢,苏牧忌惮过谁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苏牧不是被谁授意了呢? 为今之急就是去搞清楚苏牧为什么突然对刘伟明发难。无涯,去问问张月明什么情况?” “是!” 镇域司审讯室之中,花铁城被带了回来。见到刘伟明曾经的铁杆兄弟情早已荡然无存,跟倒豆子一般将刘伟明犯下的事一股脑的倒了个干净。 “你特么放屁!”刘伟明被气的浑身颤抖。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六爷,您不能单凭他一家之言就定我之罪啊。花铁城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也许这些都是花铁城自己做的,却强行推倒我的头上。大人,您要明鉴啊。” “大人,我又不干布染生意,弄东明染庄做什么?这一切都是刘伟明指使的。请大人明鉴!” “你血口喷人!” 刘伟明神情激动的吼道,他心底最大的依仗就是这事已经过去三年了。当初的手尾都已经被消除,眼下除了花铁城的指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 花铁城是什么人?山海帮的堂主,一个在黑道上无恶不作的败类,他的证词有可信度么?只要他坚持说这是花铁城的恶意攀咬,就算苏牧也不能奈我何? “六爷,有证据,有证据!”花铁城突然叫到,那枚紫玉扳指就在他的脖子上挂着。 “什么紫玉扳指?”刘伟明一脸茫然。 审讯室的青衣连忙上前,从他的怀中取出了一个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紫玉扳指。 青衣将紫玉扳指取下,放在王奇峰的面前。王奇峰捏着紫玉扳指,果然在紫玉扳指的口部缺了一个小角。 “刘伟明,这个紫玉扳指是你的?” “是我的,怎么了?”刘伟明眼中闪烁着。紫玉扳指能算什么证据? “这紫玉扳指我随身携带十多年了,有什么问题么?” “这么名贵的紫玉,上面怎么被磕破了一小块啊?” “我自己不小心磕坏的。六爷,一枚紫玉扳指能说明什么问题么?”刘伟明强装镇定的问道。 “一枚紫玉扳指确实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紫玉扳指上的缺口却可以定你的死罪。 我这里正好有一片紫玉碎片,是从被杀害已经化作枯骨的乔山死不瞑目的牙缝之中找到的。” 王奇峰捏起碎片缓缓的放在缺口处,“咦,严丝合缝!你贴身携带的紫玉扳指碎片,怎么就会出现在乔山的牙缝之中。乔山的尸骨已经在东山土下埋了三年,这块碎片一直相伴。 乔山冤魂不散,一直守护着这枚紫玉碎片,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沉冤昭雪,等的就是凭这片紫玉碎片将你绳之于法。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当王奇峰拿出紫玉碎片,说出这是从乔山的牙缝中找到的时候,刘伟明的心已经乱了。 而当碎片和扳指严丝合缝之后,刘伟明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 在这样的铁证之下,他任何的狡辩都显得如此的无力。 另一边,鹤无涯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了张月明家。 “无涯,你怎么来了?”张月明的妻子王素素满脸殷勤的问道。 “表姐,张月明呢?我找他有事。”鹤无涯一脸嫌弃的挣脱开表姐的手,通天城第一丑女,第一肥婆,就是亲戚也没几人能忍受。 “明月他出去了,好像是为了公务,说是临时任务。” “出去了?什么时候?” “戌时左右吧……” “好,知道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劳烦你转告他,我爹找他。” “好的!无涯,不进来坐坐么?” “不了,表姐告辞!”话音落地,鹤无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另一边,青禾的家中,张月明紧紧握着情妇的手掌,脸色越来越白,斗大的冷汗不住的溢出额头不断的滴落。 天边渐渐泛白,张月明才缓缓的松开手,怜惜的抚摸着沉沉睡下的爱人的脸颊,缓缓的站起身。 走出门外,青禾连忙迎了上去。 “明哥,珊珊她怎么样?” “我用内力稳住了气息,应该没事了。” “那孩子……” “孩子应该也没事。” “太好了!”青禾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正文卷 第二百零二章 刘伟明为何被抓? “天快亮了,算是过了家中猛兽一关,不知今晚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有事吧。”张月明长叹一声,“走,去司里上工,珊珊这边交给冬儿照顾就好了。” 张月明两人换上制服大步走出巷子,刚刚走过两个街道,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身影如一个幽灵一般静静的站在街道中央,却仿佛于整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街上人来人往,从他的身边川流而过,但似乎没人在意或意识到他的存在。他就站在哪里,却又不在那里。唯有张月明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脸色一变。 “明哥,您看什么呢?” 张月明再次抬头,远处的那个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青禾,你先去点卯,我有点事。” “明哥,你快点啊,现在司里气氛不对劲,我们夹在统领和牧爷中间里外不是人。点卯不到怕是又要被抓到把柄大做文章了。” “无妨!”张月明淡淡的说到,身形一闪越到空中,几个起落,人已消失不见。 在一家屋脊之上,张月明再次见到了那个青衣身影。 “鹤公要见你。” “嗯!”张月明点了点头,跟着青衣人施展轻功向远处掠去。 一去四五里,张月明来到了鹤柏年的府邸,巨大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斜着云鹤九霄四个大字。 鹤府的客厅与寻常人家的极为不同,东座首位高悬于高处,彰显着东座位居高临下俯视的盛气凌人态势。 张月明不喜欢来鹤府,尤其是这个客堂。虽然鹤公是落爷的外戚家室,可自己毕竟属于镇域司乃公门中人。鹤公这居高临下的态度很是过分了。 只是现在势比人强,张月明只能将心中不喜藏于心底,微微躬身,“拜见鹤公。” “月明啊,大清早的叫你过来,有件事想要问一下你,昨晚上千叶染庄的刘伟明被镇域司抓了进去,是为了什么原因?” “昨天刘老板被抓了?”张月明一脸疑惑,“我不知道啊。” “你是镇域司的锦衣捕头,镇域司有什么动作能瞒得了你啊?”一旁的鹤无涯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虽是锦衣捕头但还没到了解镇域司一切风吹草动的地步,我要有这个本事也就不是锦衣捕头了,而是统领了。” “哈哈哈……你是想当统领想疯了吧?刘伟明被抓你却一无所知,那要你有什么用? “鹤公子要这么说,就请落爷将我调离吧,换个能知道镇域司一举一动的人来。” “你!你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是吧?要不是看在表姐的面上,我们会扶持你上位?” “无涯!”鹤柏年厉声喝到,制止了鹤无涯的话语。 “刘伟明不仅仅是千叶染庄的东家,他更加关系到金钱商行在五环城南域的整个布庄生意市场份额,不容有失!你回去打听打听刘伟明犯了什么事吧,能不能捞出来?” “好的鹤公,那我这就回去了。” 等到张月明走出课堂,鹤无涯顿时不忿的一脚将一张椅子踹开,“爹,你看看这养不熟的东西,还敢对我叫嚣?就是一条狗养这么多年见了我们也该摇尾巴了。 他这些年能活的这么滋润,还不是靠着我们,要没了我们,他吃什么?等着吃牢房吧他。” “无涯,张月明不是我们家下人,你不能拿对下人的态度对他。现在的局势确实不一样了,五环南域,二虎相争,张月明也有难处。镇域司里没有我们的眼线,能倚仗的唯有张月明,否则改天大祸临头都不知道。” “但他也不顶用啊,刘伟明大祸临头不也不知道?我看张月明不是不知道,而是早就知道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辰龙去抓刘伟明,他赶巧有事不在家?不是故意躲着我们么?” “这就看他这次能不能捞出刘伟明么……” 张月明一路施展轻功急赶,却还是错过了点卯的时间。 不过正如张月明之前分析的那样,就算自己有了点小辫子被抓住,唐宗贤也不敢拿捏他。 把把张月明逼到苏牧阵营对唐宗贤来说没好处。同样,苏牧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拿捏张月明。 张月明双手插袋,来到了审讯室区域,刚刚进入,便看到刘伟明被两个青衣捕快搀扶着走来。 刘伟明和张月明擦肩而过的瞬间,双眸之中迸射出惊喜的神光。可两人却也只是深情对视,没有言语的擦肩而过。 “老四,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日理万机的老六在做什么呀。”张月明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极为冷淡的问道。 “哎,一个为富不仁的奸商,为了抢夺市场份额不顾道义的屠戮竞争对手满门。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算便宜他了。” “老六,你这是冲我来的?”张月明眼睛微微眯起的问道,“珊珊昨天夜里误食当归是你做的?” “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共事这么多年这个局是谁的风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老六的味……你不就是想通过算计金钱商行的人来算计我么?” “我不承认啊,你别瞎说,我怎么会算计自己兄弟呢。” 张月明眼眸微微眯起,“是苏牧算计我?还是罗爷要对落爷下手了?” “瞧你这话说的,这事我能和你说?放心吧,我们对你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想给你一个重新站队的机会而已。” “重新站队?你们怎么会犯这么蠢的失误?”张月明不忿的问道。 “哦?哪里不对么?” “他要收服我,抓刘伟明有什么用?刘伟明所做一切与我无关,任他怎么攀咬都不会咬到我的身上……” 话还没说完,张月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整个脸色瞬间大变。 “你们真正的目的不是刘伟明,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刘伟明被抓之后让鹤公找不到我人?你想让落爷对我不再信任?” “不愧是你老四,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关键。当初牧爷和我说的时候我可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的。 刘伟明无足轻重,他这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对落爷,对金钱商行来说不过是换个染庄话事人而已。 可刘伟明为什么会被抓,为什么他在被抓的时候,你也赶巧不在家就显得很重要了。 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只要给他浇水就会不断的生根发芽……” “苏牧玩弄人心确实厉害,我不得不服。但是,你就这么把计划告诉给我,我还会上当么?” “牧爷说了,重点不是你怎么想,而是金钱商行和你的上头怎么想。” 张月明的眼眸微微一寒,深深的看了王奇峰一眼转身离去。 日上三竿,张月明再次来到了鹤府。 “月明,打听到了么?”鹤柏年缓缓的打着拳法,一边淡淡的问道。 “是为了三年前东明染庄的案子,也不知道苏牧从哪里得知的,拿下了当年参与此事的山海帮花铁城,从而通过花铁城定了刘伟明的罪名。” “想办法把刘伟明救出来。”鹤柏年打着拳淡淡的说到。 “不可能,这是苏牧亲手督办的案子,他手下的人严防死守的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一个刘伟明,不值得得罪苏牧。” “刘伟明为落爷立过功流过血,他现在落了难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这样不是让兄弟们心寒么?” “但在他落在苏牧的手里除非买通了唐宗贤……不,就是唐宗贤也未必能救下苏牧。” “你在探听探听,看看有没有机会?” 张月明心中微微不喜,抱拳说到,“我尽量!鹤公,没别的事先告辞了。” “嗯!”鹤柏年淡淡的应声说道,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 在张月明离开之后,一个青衣人如幽灵一般诡异的出现在院子之中。 “查到了么?”鹤柏年不动声色的淡淡问道。 “张月明背地里养了一个外室,但这个外室却嫁给了他手下那个叫青禾的蓝衣捕快。 名义上,那个女人是青禾的妻子,实际上她是张月明的女人。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动了胎气,张月明前往照料。” “哼,难怪心野的收都收不回来……” “老爷,要不要我去……”说着,往脖子上抹了一下。 “张月明快四十岁了,素素十年来都没给他诞下一男半女,这个外室就是张月明的命根子。 我们有这个人在手那最好,不怕张月明动异心,就怕他没有把柄握在我们手中。” “知道了。” “刘伟明呢,能救还是要救的,要是救不了为了避免他乱说话只好让他不能说话了。这事你去安排吧。” “是!” 青衣人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 中午,张月明的办公区域。 面前的饭菜已经冰冷,但张月明却没有半点食欲。 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上午王奇峰与他说的话,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不断的浇水早晚会生根发芽的。 而现在,在鹤柏年的心底,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后面哪怕一个不经意的一句话,有可能加深这种怀疑。 “明哥,怎么不吃啊?这都放了半个时辰了。” “没什么胃口。” “明哥,是有什么烦心事么?和我说说呢?是不是为了珊珊的事?放心,我刚回去看过了,胎气已经稳固了,没大碍。” “不是这个事,是苏牧对我们出手了。” “牧爷?”青禾脸色一变,眼睛对着周围扫了一眼,连忙凑到张月明面前,“牧爷不是打算拉拢明哥么?怎么对明哥出手了?”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三章 我们低估了他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丁飞花看向苏牧的眼神,惊讶中带着一丝迷茫。 就好像是,壮志踌躇的来到战场打算打一场漂亮的胜仗,结果别人告诉你你来晚了,都打完了的那种空虚。 今天还把极乐丧命丹的幕后黑手当成头号大敌对待,甚至动了不惜全城掘地三尺的决心。还没还是开干呢,苏牧却说找到线索了? 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压压惊。 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说说你的发现?” 苏牧掏出那枚铜制钥匙,“这是马五在鬼画子家中偷窃极乐丹的时候一同偷到的钥匙,就和极乐丹一起放在暗格之中。 这个暗格非常隐秘,鬼画子的两个儿子都不知道有此暗格的存在。而且我们找遍了鬼画子的家,未发现任何一个可以与这个钥匙匹配的锁。 我猜测,这把钥匙肯定和极乐丹有密切关系。否则鬼画子不会把钥匙和极乐丹放在一块。同时,我从鬼画子的儿子口中得知鬼画子是个非常特别的人。 此人极为孤僻,从不与生人接触交流,数十年如一日的千篇一律生活。在家,就只在家中小院之中,出门,只去鸿运澡堂。 像这么特殊的人,本不该被极乐丹卖家选中,因为他暴露的风险太大了。想来也唯有像炼制极乐丧命丹的幕后黑手这种不知死活的才会选鬼画子。 鸿运澡堂是鬼画子唯一对外接触的地方,所以今天上午我带着小组去了鸿运澡堂调查果然有了重要发现。” “什么发现?” “这枚铜钥匙,乃是鸿运澡堂私人衣柜的钥匙。如果这个私人衣柜只是一般的衣柜,鬼画子不会将钥匙存在暗格之中生怕旁人知道。 我猜测,这个私人衣柜,就是用来交易极乐丹所用。” 丁飞花眼中精芒快速闪动,分析着苏牧推测中的漏洞。可当丁飞花将整个过程推演一变之后发现,整个逻辑都非常自洽。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用这种方式交易,丁飞花不得不说,挺机智啊! “照你这么说,鸿运澡堂还真有可能是极乐丧命丹的交易所。我们应该将鸿运澡堂的人都抓回来审讯。” “飞哥!事实未必如此。”苏牧连忙说道。 “鸿运澡堂开了三十年了,我走访过相邻,这个澡堂子传了两代人了,就是现在的老板也做了十年以上一直本本分分。 我认为鸿运澡堂应该无关,幕后之人只是用鸿运澡堂这个场所进行极乐丹交易。属下以为,应该引蛇出洞人赃俱获。” “说说你的计划!” “飞哥,属下建议……” 管城界,布行一条街。 苏牧背着医药箱,举着一张专治疑难杂症的竖幡走过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鼻下一撇胡须,格外传神。 一双眼睛左右扫视,最后来到紫罗布桩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径直走进布桩,店小二连忙迎了上去。 “这位郎中,您是要买布么?” “看病!” “看病?去去去!”小二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我这里没人生病,走走走!真晦气!” “夜汗惊梦,气虚气短,皮肤瘙痒,腹痛水肿,牙浮发落,眼胀泪流,病入骨髓,魂归黄泉……” 坐在后台原本趁着脑袋打瞌睡的东家顿时一个激灵。在苏牧道出第一句的时候,睡意全消。 当听到病入骨髓,魂归黄泉的时候,寒意已经直冲头顶,头皮瞬间炸开。 “大夫,救我——”紫罗布桩的罗老板跌跌撞撞的冲出柜台,一脸惊恐的冲到苏牧面前,“大夫,救我啊!” “你有我说的那些症状?” “有有!”罗老板连忙点头。 “有几个?” “几乎……几乎都有……” “得了!就你了!”苏牧心中大定,“来,私下里说话!” 说着,苏牧将罗老板拉到一旁,掏出镇狱令摆在罗老板的面前,“看清楚了么?” “扑通——” 一声清脆的跪地声响起,这一跪,很虔诚。 “罗老板,你这是做什么?不用那么客气。只是有事需要找你配合一下,快起来。” “捕爷,我也想起来,可腿脚不听使唤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不自觉的跪下了。” 苏牧抓住罗老板的衣领,轻轻一提,便将其提了起来。 “走吧!” “老板,你这是。”小二一脸迷糊,连忙上前。 “我有事请罗老板出去一趟,对吧,罗老板?” “对,对对!你在家好好看店,我不在,你就是掌柜的……”罗老板此刻心早已一片凌乱,镇域司找上门,定然是没有好事。 可他自问自己并无作奸犯科啊?心中猜来猜去,更是不安起来。 看着好像是苏牧搀扶着罗老板,实际上罗老板的双脚是离地的。两条腿跟面条一般,一沾地就瘫坐一团。没一会儿,罗老板就被驾着进了镇域司。 审讯室中,罗老板就跟刚出壳的小鸡一般剧烈颤抖。 “大……大人……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没犯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 “不会有误会的,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吃极乐丹的?”苏牧漫不经心的一问,罗老板的脸色顿时变得如墙灰一般苍白。 “大人……什么……极乐丹……我没有……没有服用啊……” 苏牧放下茶杯,对着一盘记录的人员说道:“罗老板拒绝配合,抵死狡辩没有服用极乐丹!” 听到这话,罗老板急得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外掉。 你能这么录口供的?这份口供给谁看,那都是罪加一等啊。本来,隐瞒不报,是流放三千里。你加一句抵死狡辩,拒绝配合,起码绞刑起步啊。 “大人,您不能这样记啊!” “有问题么?” “草民哪有抵死狡辩啊,您这样记是把草民逼上绝路啊大人——” 苏牧别过头看着周围几个同事,“他这算不算教我做事?” “算!罗老板态度极其嚣张,不仅抵死抵赖,拒不配合,还反客为主教主审做事……” 态度极其嚣张?我特么就跪这里了,哪里嚣张了? “噗——” 罗老板气急攻心之下,猛的喷出一口血。 张着满嘴血污,罗老板已无语凝咽。 苏牧眉头一皱,虽然猜到罗老板中毒已深,可没想到竟然已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之前的策略不能用了,万一逼急了他敢当场去世。 眼珠一转,另一套方案浮上心头。 苏牧来到口供处,将记下的一页口供撕下。 “苏队,您这是……” “算了,将死之人也不怕什么罪加一等了。”苏牧摇头叹息,缓缓的来到罗老板身前。 正文卷 第二百零四章 夜宴 这群人看着少,打出的旗号倒是不少。什么铁面帮,南陵帮骊山帮等等…… 看到这群曾经制霸无法之地的势力出现,台上的一众英雄豪杰顿时脸色白了,双腿打着颤已不能自己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一群手下败将啊,正愁着上哪去找你们呢,竟然都送上门来了。正好,都不用走了。” 梁怀恒冷冷的笑道,“动手——” 人影绰绰,眨眼间从身后的人群中越出数十名丐帮弟子将来到的一众人团团围住。 “杀——” 丐帮弟子暴喝一声,纷纷举起长棍向铁面帮等余孽打去。 原本这些帮派的精锐都被带到了直路街区域与江海帮干架呢,而后又被梁怀恒带领的丐帮分舵收拾了一遍,剩下的这么些个,就是连九品实力都没几个。 面对丐帮一阵呼呼敲下的棍棒,一个个吓得面容失色。 “轰——” 突然,天空之上气劲翻涌,一只巨大的手掌如天降陨石一般从天而降。 看着这一幕,梁怀恒顿时暴喝一声,“退开——” 一众丐帮弟子瞬间向后暴退。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手掌狠狠的撞在地面之上,无尽烟尘喷涌而出。 这一声爆炸,当即吓得周围的凶恶的混混们抱头鼠窜。更有不少直接眼睛一翻,直勾勾的倒地昏厥过去。 他们虽然一个个凶神恶煞,但其实不过是仗着狠劲的普通人。哪里见识过这等画面? 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随手一击便有开山碎石,移山填海的威能,这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烟尘渐渐的散去,一个巨大的手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而在手印之中,站着一个身着黄衣的妙曼女子。 看到黄衣女子出现,铁面帮一众人齐齐对着女子跪倒,“参见主人。” 梁怀恒居高临下的盯着黄衣女子,那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女人牢牢的刻在脑海之中一般。确认过眼神,就是要找的人。 黄衣女子淡淡一笑,“梁舵主,丐帮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帮派,趁我旗下不死门在外出征就暗中偷袭我后方,如此行径,是不是显得过于卑鄙无耻了?” “什么不死门?姑娘说的是什么在下怎么听不懂?” “梁舵主是真的听不懂么?”南明毒手冷笑道,“你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却刚巧在不死门与江海帮打的火热的时候偷袭,以丐帮的情报能力,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死门就是无法之地的十二帮联盟?” “哈哈哈……我不仅知道不死门是十二帮联盟,我还知道不死门是你企图用来东山再起扶持的势力。我说的对么,南明毒手?” 话音落地,南明毒手的脸色猛地大变。 “就算丐帮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你不是丐帮的人,你到底是谁?” “南明毒手,你不是要我全家鸡犬不留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谁!” 梁怀恒猛地扯去身上的伪装,露出了原来的面貌。看到梁启翰的瞬间,南明毒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慌。 “梁启翰?你没死?不可能,不可能!你中了尸毒,你绝不可能还活着——” 话音落地,南明毒手突然纵身一跃向远处掠去。 可刚刚冲上高空,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佛陀虚影。 佛陀如一座十层高的楼阁一般巍峨,双目鲜红的低头看着南明毒手。 佛陀抽出长剑,剑光如初升的太阳一般绽放出万道霞光。霞光落下,剑气如雨落一般向南明毒手激射而来。 “轰轰轰——” 南明毒手连忙运转功力,身前祭起淡金色的罡气屏障。无数剑气轰击在屏障之上,南明毒手的身体在无尽剑气的轰击之下从天空跌落。 一番剑气落地,身着玄衣的童天成从天空缓缓飘落挡在了南明毒手的身前。 南明毒手虽然成功挡下了童天成的攻击,但她也错失了逃离的最佳时机。现在身后有梁启翰,身前有童天成两个六品高手。 这是比上一次陷入梁启翰和唐宗贤伏击圈更加危险的绝地。 这时,圆环圈外,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传来,四面八方的镇域司捕快齐齐用来。十个锦衣捕头,外加数十名蓝衣数百名青衣,将整个圆环空地封闭的严严实实。 “八荒镇狱!” 一声暴喝响起,一众锦衣将镇狱令抛向空中。 十面镇狱令如十个太阳一般悬浮在众人头顶,一众蓝衣青衣纷纷掏出镇狱令举起对着头顶的镇狱令,符文亮起,一面面圆环屏障出现在每一个捕快的手中。 而头顶的十面镇狱令也突然间垂下光幕,化作一个十边形巨大结界将南明毒手和梁启翰童天成笼罩在其中。 看到这一幕,南明毒手的心坠入谷底。 这是四面楚歌,真是十面埋伏! 突然,南明毒手的心弦绷紧,猛的向身旁闪去。速度之快甚至带出了道道残影。 而也在南明毒手闪避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几乎贴着南明毒手的残影激射而去。 南明毒手身形闪动,连连退到结界的边缘。 方才南明毒手所站位置的身后,竟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身着玄衣的镇域司统领。 如果对一个六品高手,南明毒手有九分把握能赢,对两个六品高手,她只有三成把握逃出性命,可现在却要面对三个六品高手。 南明毒手知道,今天她在劫难逃…… “哈哈哈……”南明毒手仰天狂笑,“想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劳烦两位镇域司统领,一个御首联手诛杀……就算今日难逃一死也死得其所了……” “既然你知道你难逃一死,还不束手就擒?”梁启翰冷声喝道。 “束手就擒?既然知道难逃一死为何要束手就擒,临死之前,何不拉一两人垫背,岂不美哉?” “拉一两人垫背?你觉得你可能么?”梁启翰不屑的冷笑道。 但下一瞬间,南明毒手突然手掌一晃,手中出现一根半尺长的钢针,瞬间深深插入自己的膻中穴之中,而后又变出一根钢针插入气海丹田之中。 顿时,梁启翰几人的脸色大变,“妖女,你做什么——” “截血爆体大法啊!”南明毒手眼中露出兴奋变态的神光,声音也因为兴奋而显得极致扭曲。脸上突然浮现出狰狞的青筋,青筋如蚯蚓一般虬结扭曲。 “将我毕生功力凝结一处,一瞬间释放的话不知道几位大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妖女!” “疯子!” 梁启翰几人心中暗暗怒骂道,却也不敢有轻举妄动。 南明毒手自爆的威力肯定是石破天惊的,至少她能拉一个人垫背。梁启翰三人都不希望这个人是自己。 现在的南明毒手就是一个随时爆炸的火药桶,只要他们敢上前,南明毒手就敢抱着谁去死。 怎么会有人创出这种专门与人同归于尽的截血自爆功法?不是一般的狠啊。 “来呀,梁大人,你不是与我有深仇大恨么?你不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么?奴家等着你来杀呢……你倒是来呀!” “要妖女休得猖狂,就算你用了截血自爆大法,你能坚持多久?不出半个时辰,你必气结而亡,我等你半个时辰又何妨?” “那好啊,反正我们还有半个时辰时间,小女子倒有几个问题请教三位大人。 这个局是哪位高人布下啊?” “哼!” “等你下去了,自有人告诉你!” “你们不说我就猜不到了么?”南明毒手眼波流转,最后看向身后结界之外的苏牧。 “这位便是南域的南里街苏牧吧?能布下这么一张大网让我一头撞进去的也只有你了。说起来,我能走到今天一切都拜你所赐呢。” 突然,南明毒手的声音变得沙哑狰狞恐怖,“我该早点杀了你,不然,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确实晚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你要能解开我的疑惑,我今天束手就擒可好?” “虽然你这话毫无可信度,但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你手底下有个姓邢的棺材铺老板向七杀帮购买女人,在十几天前,七杀帮被我灭了刚巧他也被我识破。 你南明毒手要女人做什么?所以很不巧的被我查到了直路街区域的暗窑。 进而被我发现你南明毒手竟然改行了,从毒师行业转到有色行业去了。炼制的极乐丹不也不卖了改作内销。 你用极乐丹控制被你买来的女人,让她们从事有色服务为你们赚取大量钱财。而且靠着极乐丹对她们进行残酷剥削和奴役。” 苏牧说到这里,南明毒手的眼睛顿时亮起,“所以暗青楼突然声名鹊起是你暗中在推波助澜?” “你觉得呢?” “好算计,给暗青楼造势,让江海帮注意到暗青楼挑起我与暗青楼之争。一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消耗我的人手,还能轻易的探查到虚实一箭双雕。” “哈哈哈……这你就太小看我们了。”童天成得意大笑,“要不挑起你们争斗,我们怎么暗中查清你的老巢? 南明毒手,从一开始你就在我们的算计之中,你的每一个反应,都在我在我们的预料之内。包括你今天出现在这里。 所以,我们是一步一步看着你走进我们张开的口袋之中,直到你插翅难飞。” “原来如此……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也该上路了。”南明毒手嘴角浮现出苦笑,脸上的青筋显得更加的狰狞了起来。 突然,身形化作流光向梁启翰冲去,“梁大人,我们一起上路吧。” “撤开军阵——” 童天成急忙大吼到。 正文卷 第二百零五章 告状 “有两年没见兰兰侄女了,长得真是越来越标致了啊。兰兰侄女今年有十六岁了吧?” “对,再过两个月就满十六岁了。”一个中年文士捋着胡须淡淡的笑道。 “苏大人年岁似乎也不大啊?我记得应该是十八岁吧?” “咦?这么说来苏大人和兰兰的年岁也合适啊?啧啧啧,我这越看越觉得般配。苏大人一表人才少年英豪前途不可限量。而兰兰又是鹤公的嫡亲外孙女,长得美若天仙贤良淑德。 今日金风玉露一相逢,如同冥冥中的天意一般。” “张叔——”鹤兰兰娇嗔的叫到。 “苏大人,你看兰兰怎么样?还满意?”沈秋满脸笑容的追问道。 苏牧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心中顿时了然。苏牧意在张月明,但鹤柏年却是意在苏牧。 苏牧要收张月明稍微费点心思,但鹤柏年要收苏牧是真舍得下血本。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鹤兰兰这样的绝色美人古往今来怕也是不多的。 只是手握鹤兰兰这样的资本,竟然布下了这么粗糙的一局?要换了苏牧操作,肯定会无意间安排一场才子佳人的美丽邂逅。 只有到双方情到浓时情难自禁的时候再让对方获知佳人的身份,等到那时,就算知道是美人计却也已经深陷英雄冢之中了。 这么好的牌,却被鹤柏年这么直接摆在苏牧的面前赤裸裸的告诉苏牧我要施展美人计了。 是太过自负,还是就这点谋略?要这样的话苏牧只能道一声,啥也不是! 改天给鹤柏年上一课,美人计是怎么用的。 “苏大人怎么不说话了?是心中暗许还是……如果苏大人有意,我们愿替苏大人做这个媒……” “沈先生,功名未成,何以成家?苏某尚未及冠,婚姻之事还早,不急。” “唉,苏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功名之事本该在成家之后再去做,现在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机啊。 兰兰是鹤公的亲外孙女,鹤公名望远播宇内,与鹤公结亲对苏大人功名也大有帮助,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何乐而不为?” “沈先生的意思是,我苏牧平步青云需借鹤公之名望了?” 这话一出,沈秋几人的脸色顿时一变。苏牧突然的放肆,让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一句放肆,倒也成功打破了僵局。 放肆有如何?如果不轻狂怎能称年少? 苏牧明明年岁不大,怎么跟个老狐狸一样油盐不进呢?看着这张年轻俊俏的脸,真怀疑这张皮囊下面是不是藏着一个老奸巨猾的怪物。 “唉,玩笑了玩笑了。来,苏大人,喝酒喝酒!” “吃菜吃菜!”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苏牧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期间倒也有几个金钱商行的一系的女子对苏牧暗送秋波,不过都被苏牧轻描淡写的化去。连鹤兰兰的美人计对苏牧无效,其他人也就雨落池面,溅起点点涟漪再无其他了。 鹤柏年亲自将苏牧送到门口,如苏牧来时一般的热情客气。只是看向苏牧的离去的背影,眼眸中多了几道寒芒。 本来鹤柏年有意与苏牧化干戈为玉帛,最好能与苏牧结个亲。以苏牧的能力潜力,配上自己的嫡亲外孙女却也绰绰有余。 就算不能结亲,至少让双方的矛盾点到即止。 可苏牧不愧是如传闻中的那么狂妄,虽然一副儒雅随和的长相,但却狂妄自傲到了极点,偏偏还严丝合缝油盐不进。他们稍微进一步做试探,就被苏牧扎了一嘴。 饭桌上,无数次交锋到最后,却连苏牧的态度都没摸清楚。 苏牧走后,鹤柏年与一众旗下的掌柜聚在内堂之中,每一个掌柜都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着。 “苏牧这态度……太模糊了,要说意在金钱商行吧,却是矢口否认。而且与我们说话的语气中没有过多盛气凌人之意。 可要说不是意在我们,却与我们划定了清晰的界限,不许我们越雷池半步。看似健谈,却一直在防备着我们。 更为奇怪的是,除了五环城南域,罗天宇的势力并未对金钱商行的分布发难。难道真如苏牧说的那样,在整理案宗的时候无意中翻到刘伟明的案子?” “刘伟明做事向来谨慎,东明商行让其斩草除根了哪能这么巧?我倒觉得刘伟明今天转告来的那句话倒更有可能。” “你是说……张月明的投名状?” “没错,当初刘伟明的案宗是张月明压下去的,时隔三年,除了当事三人还有谁知晓此事?张月明转投门庭总得拿出点什么取信罗天宇一方势力吧?所以出卖了刘伟明。” “可如果这样张月明就该大方承认了,但他至今没有承认转投门庭。” “这也好说,换了你背叛了落爷敢大声承认吗?不怕落爷的家法?鹤公,我觉得我们应该诛杀了张月明以儆效尤。” “要不要诛杀张月明不该由我们决定,他是镇域司线上的人。而且诸位想过没有,张月明是落爷在五环城南域最后的棋子了。诛杀了他,谁来保证灵米的利益?” “鹤公,您说怎么办?我们一切听您的。” “嗯……”鹤柏年仿佛是刚刚睡醒了一般抬起头,“那就先静观其变吧。” 以此同时,关押进御衙中的刘伟明猛然间从噩梦之中惊醒。 瞪着发直的眼睛满头大汗的望着头顶。 白天,要不是那个蓝衣捕快用身体挡下了暗器,他此刻已经死了啊。鹤公不仅要救他,也要杀他。 如果他还被关押在镇域司的大牢之中,他还有活命的机会。但现在在御衙的大牢中,他几乎没有活命机会了。 而更让刘伟明绝望的是,他才恍然察觉对金钱商行一点价值都没有。无论是威胁还是利益,都没有。 千叶染庄虽然是他的,换一个人照样能做起来。 他虽然知道不少金钱商行暗中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他却没有半点证据。每一个掌柜只负责独立的生意,彼此几乎没有合作。 所以对金钱商行来说,自己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刘伟明还不想死啊…… 如果此刻,前面出现一个能让他活命的稻草,刘伟明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但让他绝望的是,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 瞪着发直的眼睛,从天黑等到了天亮。 卯时已过,街道之上人来人往。流动小贩,蹲守街边的小吃摊,还有赶着上工的工人编织出这一幕和谐的城市清晨图。 一辆黄包车灵巧的穿梭在人流之中,来到了御衙的门口。 车上,乔玉珠走下黄包车,从包裹中掏出用红漆写下冤字丧服,突然一声干嚎冲向御衙门口。 “求青天老爷为我全家做主啊——” 这一声干嚎,顿时吸引了走边百姓的好奇心。就连准备离开的黄包车都顿住了脚步。 “千叶染庄东家刘伟明,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贪图我家东明染庄的变色染料配方,将我爹活活打死……” 乔玉珠手举着状纸,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一边一一道出刘伟明的罪名。 这些罪名哪一条不是令人发指?听得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群情激奋。 千叶染庄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染庄,作为布染行业的龙头,又是关系到百姓民生的行业商行可谓家喻户晓。 “早就知道千叶染庄不是东西,去年来收我家的布,结果在秤上做手脚,一百斤的布桑麻变成了九十斤。被我发现竟然不仅不知悔改,还对我家男人拳打脚踢。” “就是,去年我就是卖给七彩染庄的,任他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卖千叶染庄。” “变色布染啊……难怪这些年变色布价格炒得越来越高,原来变色布成了绝唱了啊。千叶染庄真是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了。” 很快,御衙大门被打开,一众衙役提着棍棒跑出来处理门口的次序。 “何人在御衙门口大声喧哗?” “大人,民女身负血海深仇,不白之冤,求大人替民女做主啊——” 一身官袍的梁启翰大步来到门口,“你可有状纸?” “有!” “状纸拿来,此案本官接下了,你且回去。如有进展,本官会派人通知于你,你留下住址,随时等我传唤。” “是!” 一副认真办事替百姓排忧解难的态度,让周围的百姓纷纷叫好。 但没人注意到,在人群之中一个身穿刘府下人服饰的人隐在人群之中对着乔玉珠露出凶恶的眼神。 清风依斜阳,日近黄昏,张小楼手中提着几包熟食包裹走过拥挤的人流向家中走去。 张小楼是张月明同母异父的弟弟,却没有和张月明住在一起。而是与老母亲一起住在老宅的巷道院落之中。 原本一开始,张月明是把母亲弟弟一起接在家里的,可家中恶妻太过强势,为了母亲身体着想最终将两人安顿在老宅之中。 修缮之后每月给银两,还买下了两个女婢贴身伺候。虽说没能在膝下尽孝,却也把老夫人安顿的周到。 无论张月明还是张小楼,都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 老夫人时常把满足挂在嘴边,唯有两件事没有着落让老夫人一直嘀咕着。一件事是张月明成婚十年无后,另一件就是张小楼也到了适婚年纪没有婚配。 还没走进家门,张小楼便闻到一阵透人心脾的花香,这种香味仿佛有着难以言说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二爷回来了……”女婢连忙迎了上来接过张小楼买回来的熟食。 “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们隔壁搬来邻居了,是个白衣姑娘。那姑娘喜欢养花,香味都是那些花散发的。” “姑娘?好看么?”张小楼下意识的问道。 “隔得远,没瞧清楚。”女婢微微低头嗡嗡回道。 正文卷 第二百零六章 江洋大盗 月色清亮,花香满园。让这片藏在深巷之中的陋室有了一丝高雅的韵调。 老夫人习惯早睡,太阳落下之后就早早的回房睡去。两个随身伺候的女婢也跟着老夫人的生物钟睡下。 张小楼盘膝而坐,在肉眼看不见的皮肉之下,内力涌动。 内力流转过张小楼的四肢百骸,一次次的完成周天冲击着九品窍穴。 张小楼今年二十了,二十岁的不入品巅峰,在以前看来还算不错。可自从苏牧一派异军独起,二十岁的不入品巅峰就显得无法看了。 苏牧,年仅十八岁的七品修为。辰龙,年近二十一岁的八品修为。 在苏牧的旗下,二十五岁以下的九品修为又五六个。这么比起来,张小楼这个二十岁还没入品的天赋就差强人意了。 “轰!轰!轰!” 一次次的冲击窍穴,但一次次的头撞南墙。 明明已经感知到突破的契机就在眼前,为什么一次次的失败?到底欠缺了什么? 张小楼问过张月明,得到的回复是破镜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破了,就是破了,仿佛是在赌场上,开钟的一刻出现了自己事先感悟到的点数一般的感觉。 这种感觉,张小楼能听懂却无法理解。 缓缓的睁开眼睛,张小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看来今夜,又无法突破了。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琴声。 琴音渺渺悠远,带着如泉水一般的空灵。 张小楼好奇的拉开门走了出去,循声来到院前边上,琴声是从院落的对面传来。 虽然知道偷窥隔壁院落尤其是隔壁院落住的是个姑娘很容易被当做登徒子。可张小楼还是纵身一跃跳上了院落。 隔壁的院落之中,摆了很多花盆。花盆之中,开着很多鲜花。五彩缤纷,争奇斗艳。 而在花丛之中,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女子一身仙缕长裙,十指轻抚长琴,在清凉的月下充满着仙韵气息。衣袂飘飘,如纤云弄月一般。 这一幕,看的张小楼痴了。 那一刹那的砰然心动,张小楼迫切的想要看到白衣女子的面容。淡淡看侧影,已经美的不似人间,她长得一定也非常的漂亮。 也许是感应到张小楼的渴望,也许是察觉到张小楼热切的目光。女子手中抚琴一顿,突然转过脸向张小楼看来。 张小楼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多一份过妖,少一分嫌素,胖一分丰胰瘦一分清减。肤白貌美,体态婀娜,简直是张小楼心中完美的女神形象。 在张小楼看到女子的时候,女子也看到了张小楼。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匆匆站起身转身向屋中跑去。 刚走了几步,女子连忙顿住。转身又回,捧起长琴,再次奔回到房间之中。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留下了远处愣愣的张小楼。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难道我长得很吓人? 张小楼长得并不吓人,甚至还很清秀。但他半夜三更站在墙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别人却很吓人。只是张小楼不自知而已。 佳人已去,张小楼悻悻的回到屋中。 夜已深,张小楼回到床上躺下。可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方才那女子的绝世容颜。 哪怕她每一个动作,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都那么的清晰。 连被吓到的表情,逃跑的动作都这么好看…… 张小楼心中想到。 “呼——” 突然,一声微弱的轻响在屋顶上响起。原本,这么微不可闻的声音不会惊醒熟睡中的人。 但黑夜中,张小楼的眼睛却突然间睁开了。 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侧耳倾听,屋顶上的脚步声快速的向隔壁院子方向移动。 张小楼微微沉思,抄起床边的战刀悄悄起床。走出院落,感应到三道身影从四周向隔壁的院落包围而去,而且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是江湖仇杀么?那个女子是江湖中人还是……” “啊——” 一声尖叫声突然划破黑夜,隔壁院落之中,乔玉珠抱着长琴惊恐的退到院子角落。在院落的围墙之上,三个蒙面黑衣人在月下若隐若现。 三个黑衣人手中提着弯刀,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院中的女子。 不是说这个女子不懂武功么?怎么我们还没下去呢就先被发现了?难道被骗了?这个女人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也不对啊!要她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怎么做出这么一副柔弱可欺的姿态? 看着这女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样子,真好想把她扒光了再生吞活剥。 想到这里,一个黑衣人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角。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乔玉珠惊恐的叫道。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跳入院中。 “别过来,救命……救命啊——” “闭嘴!”一声低沉的暴喝响起,一人气急败坏瞬间冲向乔玉珠杀来。 “啊——”乔玉珠吓得闭眼惊叫起来。 “举起琴!”突然,乔玉珠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乔玉珠下意识的举起琴。 “卡——” 对方的弯刀狠狠的砍在乔玉珠的长琴之上。 琴弦尽断。 而这时,张小楼也已经跃上了墙头,看到乔玉珠遇险哪里敢迟疑,纵身一跃跳进院中。 “贼子休得逞凶——” 一刀从天而降,向那个蒙面壮汉砍去。 “大哥小心——” 另一人连忙起身而上,举刀挡住了张小楼的一刀。这时,最开始砍断长琴的蒙面人已经及时抽刀,一刀向张小楼斩来。 张小楼连忙一仰,在千钧一发的瞬间避开了这拦腰斩来的一刀。刀锋掠过鼻息的瞬间,张小楼背后的汗毛瞬间炸开。 从没有过一次,距离死亡这么的近。 但张小楼还没来得及庆幸,对方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张小楼。 这一脚,避无可避的踹在张小楼的小腹之上。 张小楼被踹的离地而起,在离地而起的瞬间一把抱住乔玉珠。两人瞬间滚落在地。 “妈的,哪来的乳臭未干的东西,你当这是戏台本啊?还英雄救美?”一个黑衣人大声骂道,提刀一步踏出,仿佛跨越了空间一般再次向张小楼杀去。 当—— 慌忙间,张小楼抬刀抵挡。可没想到对方突然变招,一刀斩落,张小楼手中的长刀瞬间被斩断。 “断刀门……五虎?”张小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 “奶奶的,想不到我们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们?”为首的黑衣人倒也没有急着攻击,提刀封住了张小楼的退路。 “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看来留不得你了,正好和那娘们做个亡命鸳鸯吧。” “老大,这妞这么正,要不我们先玩玩……” “玩?就知道玩!我们干啥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全坏在你的玩上面,你还不知悔改,我特么阉了你。” “不敢,大哥,我知错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乔玉珠惊恐的缩在张小楼的身后问道。 “为什么要杀你?你今天在御衙门口出了好大的风头不知道么?” “你……你是刘伟明的人?” “刘老板可是救过我的命啊,你竟然要置刘老板于死地?我们当然要杀你,可惜了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过放心,你下去之后不会孤单,我会送这个小白脸下去陪你。” “官府通缉的要犯,还敢逞凶……”张小楼艰难的站起身暴喝到。 藏在身后的右手距离颤抖,但脸上却做出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 “镇域司捕快在此,你敢造次!” “镇域司?” “捕快?” 两个黑衣人一愣,突然嗤嗤的笑了。 “就你这不堪一击的修为,青衣巡捕吧?” “老子五年前就是镇域司通缉的要犯,我们遇到镇域司捕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觉得镇域司的名头在老子面前有用?” “小子,你要不是镇域司的,老子还能让你痛快的死,但你偏偏是镇域司的,那老子就好好给你松松筋骨!” 话音落地,身形瞬间欺身而去,踏出一步,身形如魅影一般落在张小楼的面前。一拳轰来! 张小楼连忙抬起手掌迎上,可他的手方才已经被震伤,如何能抵挡这千斤之力的一拳? “轰——” 张小楼只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酥麻无力,一口逆血冲上喉间。 “噗——” “啊——” 突然,身后的乔玉珠发出一声惊呼。一个蒙面黑衣人侵入到张小楼的身后,一爪扣住了乔玉珠的肩膀。 乔玉珠转身要跑,刺啦—— 一声撕碎的声响,乔玉珠身上名贵的仙缕长裙被生生撕下。 衣裳撕碎的声音对男人的刺激绝对能瞬间蒙蔽男人的理智。看着乔玉珠光滑的背脊,黑衣人的眼睛瞬间充血。 而这一刻,张小楼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都变得晕沉晕沉的。 看着乔玉珠被黑衣人追赶,胸膛之中顿时升起一团炙热火焰,仿佛将胸膛灼烧,气海沸腾。 “轰——” 突然,内府之中一阵剧颤。 张小楼只感觉整个世界流速都停了下来。世界变得无比的清晰,天地变得无比的清明。 在肉眼不可见的丹田世界,内府之中一片铭文正在飞速的孕育而出。 突然,张小楼探出手掌,掉落在地上的断刀瞬间被无形的吸力吸到张小楼的手中。张小楼身形踏出一步,却是掠过层层叠叠。 刀锋横扫而去,划出一道冰冷的月光。 刀芒在身前黑衣人的咽喉间消失不见,仿佛是被他的咽喉吞没一般。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七章 也是斩立决 “呃——” 一声急促的哼声响起,断刀五虎的大哥疑惑的伸手摸着咽喉。 有些湿,有些滑腻。 带着某种熟悉的腥味…… 几乎一瞬间,他仿佛意识到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恐,惊恐的捂着咽喉想要阻挡什么流出。 但喷涌的滑腻的液体越来越多,怎么也堵不住。 而此刻的张小楼已经踩着复杂的步伐,身形如幽冥一般错落,带出道道残影。如灯塔闪动一般出现在第二个黑衣人的身边,左手刀花舞动,刀锋瞬间掠过对方咽喉。 第二个人两忙举刀抵挡。 这把刀极为厚重,在他看来挡住张小楼的断刀应该轻而易举。也就是用这把极为厚重的断刀,一刀砍断了张小楼手中的刀。 可这一次,张小楼舞出的刀花如寒烟一般一闪而逝,诡异的越过厚刀封锁,如细雨随风一般,瞬间吞没进他的咽喉之中。 “嗤——” 血雾喷洒而出,仿佛疾风吹过峡谷的声音。横在身前的厚重长刀应声而断,跌落在脚边。 黑衣人瞪圆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如神如魔的张小楼。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刚才还和他们旗鼓相当,甚至被他们压着打的张小楼,怎么一瞬间变得这么厉害? “救命啊——”乔玉珠的尖叫声越来越急促。 “看你往哪里跑——”黑衣人狂笑的将乔玉珠抗在身上向屋内走去,但他却仅仅只能踏出一步。张小楼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没有刀尖的断刀,狠狠的刺入他的后背直至末柄。 乔玉珠只感受到一条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住,从恶人身上取了下来。 “姑娘,你没事?” 乔玉珠仰头看着这个清秀温柔的少年,眼眸中一片迷茫。 这种安全温暖的感觉,只有在那个男人的怀中感受过。 一时间,乔玉珠忘记了怎么说话。 不远处的一座高楼,屋脊之巅。两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那一场惨烈的厮杀。 两个人的心绪,也随着这场厮杀的一波三折而起起伏伏着。 “苏牧,难怪你刚才拦着我,原来你发现张小楼处在临破镜的边缘啊。你隔这么远都能感应到?厉害厉害!只是,这张小楼刚刚突破就能独杀三个不入品巅峰的高手……不比你当初差啊。” “比我当初好多了。”苏牧淡淡一笑说道。 “你就谦虚,他要能比你强就不会到现在才破镜了。” “我说的是事实。其实张小楼早该破镜了,但不知什么原因卡在未破境巅峰这么久。而且我怀疑张小楼的悟性很高!” “据我所知,张小楼的悟性并不高啊。他是什么东西一听就懂,但却一学就错。这事在镇域司不算秘密?”王奇峰疑惑的问道。 “峰哥,听说过一句话么?高出常人半步,那是天才,高出常人一步那是疯子。而张小楼的悟性,可能高出常人很多很多。” “何以见得?”王奇峰的表情变得严肃了。 以他对苏牧的了解,苏牧一般不会说大话。既然开了这口很有可能是事实了。 罗天宇最看重什么?人才。正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使得整个罗天宇一系中非常热衷于挖掘人才。甚至,挖掘出人才都成了一种重要资历。 就好比王奇峰,虽然只是一个五环城镇域司普普通通的锦衣捕头,可挖掘出了苏牧这一条足将来以让他乘风而起。 一个苏牧可遇不可求,王奇峰本不再奢望还能发掘出能与苏牧比肩的绝世璞玉。可要真的出现了,王奇峰绝对不可能错过。 “他刚才施展的身法和刀法,没有一点章法。” 王奇峰微微一错愕,没想到苏牧给出的答案却是这个。 “没有章法都能算悟性奇佳?” “虽然没有章法,却很有道理。”苏牧再次说道。 章法,就是武功招式。一招一式皆在章法。 道理就是武学理念,只要遵循这个道理,哪怕随手一拳都是高深莫测。 刚刚突破九品,就能踏出蕴含道理的步伐,斩出蕴含道理的刀法,而这些道理却都不含章法。这是极不合理的。 意境,不是一个低层次武修者可以领悟应该领悟的。 要不是苏牧修炼的是无意剑诀,苏牧也无法领悟什么是道理。 无意剑诀的道理就是随心无意,违心而至圣。通俗点讲,相信光,光便存在。 虽然不知道张小楼领悟的是什么道理,可他方才的一招一式都贴紧了道。 “这么说,张小楼的悟性不仅仅是奇高这么简单了?”王奇峰惊异的问道。 “没错。” “他以后有可能成为破六品强者么?” “放大胆的估算,如果培养得当不可能止步于六品。” “五品?难道能成为紫衣捕侯?” “他的悟性恐怕不再凡尘中任何人之下。”苏牧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嘶——”一声吸气声之后,想起了王奇峰惊喜的声音,“那他必须得收拢到我们的手中啊。” 苏牧手指轻轻跳动,“本来只是要张明月而已,现在看来,他们兄弟两我都要了。” “下一步怎么做?” “暗中保护好乔玉珠,千万别让她真的被灭口了。让我来教教鹤柏年,真正的美人计该怎么用。” 在处理了院中尸体之后,乔玉珠换了一身崭新的荷衣莲裙来到张小楼的面前,“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我是镇域司捕快,他们是镇域司通缉要犯,出手相救本是分内之事。姑娘,你到底是谁?那三人为何要杀你?我听你们交谈说到一个叫刘伟明的人?” “捕爷!”乔玉珠连忙跪倒在地,那一声干嚎中,无尽的委屈喷涌袭来,如海啸一般将张小楼吞没其中。 “姑娘快快请起,有何冤情大可直说。” 不愧是天赋型演员,没有经过彩排,临时发挥之下却能发挥出这么高水准的演技。在情感倾泻的同时还能将台本内容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端是了得。 “小女子本在五环南域的城边,家中有房有产,家境殷实,上有父母兄长操持家业,过着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的生活。 可谁知那刘伟明,贪图我东明染庄变色布染的秘方,勾结山海帮花铁成,将我父亲刑讯致死,伪造欠条谋夺我家家产……” 哭声肝肠寸断,听的张小楼的心都要碎了,不断的安慰着乔玉珠心中义愤难平。 “乔姑娘放心,如今刘伟明既然已经被押入御衙大牢,且梁大人已经接了你的状纸,刘伟明必定会承受应有处罚的。” “嗯!也该玉珠命不该绝,在绝望之时听说苏大人将刘伟明抓了起来,这才敢前往御衙报案。还有今日,若没有您我也必定难逃毒手。” “刘伟明已经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等御首宣判,至少是个腰斩之刑。” 第二天上午,巳时刚到,两个衙役举着包着红布的鼓棒在门口敲起了大鼓。 声音荡漾而出,周围的百姓齐齐闻声而来。 “今日梁大人升堂了,公审乔玉珠状告刘伟明杀害其全家一案,所有百姓皆可在公堂黄线之外旁听,以证公允——” “今日就公审了?梁大人不是昨天才接了状纸么?” “可能是此案太过重大。且有明确的原告被告,故而梁大人优先处理此案了。” “昨天听了原告控诉,背后也是吓得一身冷汗。好在当初我家布染本来就经营不下去了,高价卖给了刘伟明。当初老爷子要不愿卖,想来我全家也是这个下场。” 一阵威武长吟声中,梁启翰身着官袍走来。 所谓的公审,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所有的审讯,证据的收集都已经齐活了。移交到御衙之后,刘伟明横竖都是个死。 在牢里的这么两天,刘伟明也想明白了。 没有人会来救他,因为他不值得。别说他,金钱商行任何一个掌柜的进去了,都不会有人救。 也别说什么悔不当初,当初要不这么做就不可能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横竖也是个死。 刘伟明自问没有放什么错,唯一的错,可能就是被张月明当做投名状给卖了而已。 “啪——” “刘伟明听判,犯人刘伟明,三年前你为了谋夺东明染庄的秘方,指使伙同花铁成杀害东明染庄乔山,并伪造其欠债借条谋夺东明染庄家产,逼迫东明染庄一家四口。 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令人发指。本县宣判,刘伟明腰斩之刑,三日后行刑。 犯人花铁成听判,你协同刘伟明全程参与了东明染庄灭门一案。虽然刘伟明为主使之人,但你伪造借条逼死乔山全家仍旧罪无可恕。 但本官念在你指认刘伟明罪名有功,在被捕之后积极配合侦破此案,本县酌情考虑,判花铁成斩立决,明日午后行刑。” 一开始,听到梁启翰诵读自己被捕之后积极配合破案等等之后,花铁成的嘴角忍不住的裂开了。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罪无可恕,但能破此案,自己是关键功臣。要没有自己的指认,刘伟明根本不可能认罪。 虽然活罪难逃,但死罪可免了。 可随着最终宣判下来,花铁成的笑容却猛然间定格。 “斩……斩立决?”花铁成一脸震惊的看着台上的梁启翰,“大……大人,念错了?怎么是……斩立决呢?” “哈哈哈……”突然,刘伟明爆出仰天长笑。 “蠢货,十足的蠢货。哈哈哈……你以为指认了老子你就能活命?人家就是在耍你呢。哈哈哈……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哈哈哈……” “大人……大人……” 梁启翰缓缓的将案卷合上,“你虽积极配合侦破此案,但你所犯之罪太大,本县也无权饶你性命。能饶过你的,唯有那些被你所害之人。 本县只能将你送去,你求得他们谅解之后再托梦告知本县,本县给你改判。退堂!” “大人威武——” “青天大老爷。”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正文卷 第二百零八章决裂 “获得天道功德嘉奖,功德值转换中,恭喜宿主,获得功德值五百点。” 哪日午后,苏牧正撑着脑袋打瞌睡呢,突然间被天道功德嘉奖的提示惊醒。微微思索,心中已经了然。想来是刘伟明被正法了。 “这点事都办不好,滚——” 一道暴躁的呵斥声炸响,张月明手下蓝衣狼狈的抱着案宗逃离张月明的办公室中。 自从那天与鹤公的人撕破脸之后,鹤柏年再也没有联系过张月明。前天东明染庄的后人状告刘伟明,到昨天梁启翰公审刘伟明,今天刘伟明被腰斩处决。 金钱商行仿佛偃旗息鼓了一般再无动静。 但越是这么平静,张月明的心就越是不安。 这不是金钱商行的一贯作风,之所以毫无动静也许不是金钱商行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已经将他排除在外。甚至,他张月明可能就是金钱商行报复的目标。 张月明在心神不宁的时候,脾气也变的异常暴躁起来。手下做的稍微有些让他不满意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哥——”张小楼兴奋的叫声响起。 如风一般跑进张月明的办公室,可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张小楼又瞬间闭上了嘴巴。 “在镇域司要叫我张捕头!” “哦……” 对着疼爱的弟弟,张月明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了。看了眼不知所措的手下,“你下去,下不为例。” “是,四爷。” 等到蓝衣离开之后,张月明缓缓的来到办公桌后坐下,“什么事?” “哥,我突破了。我成功破镜了。”张小楼兴奋的叫道。 “真的?” 张月明心中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看着张小楼年轻的脸庞,眼角的赞许绽放开去。 “嗯,昨晚上成功破镜的。” “太好了,你在巅峰卡了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就说你之前修炼进度这么快,没理由卡在破镜的边上这么久啊。总算是破镜了,和哥说说,怎么破镜的。” “这说起来那就有的说了,咱家隔壁搬来一个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昨天晚上,我例行冲击窍穴,又如往常一样毫无进展。这时,我听到了一阵琴声……” 突然,一阵嗡嗡声响起打断了张小楼的话。张月明连忙示意张小楼别出声,拿起镇狱令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小楼,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下班后你先别走,等我回来接着说。”说完,也不等张小楼答应,匆匆的转身进入内屋而去。 换上便装离开了镇域司,自然随意却又小心谨慎的走进人烟稀少的小巷,而后有从某处悄无声息的钻出。 围着烟雨楼四周转了两圈确定无人跟梢之后进入烟雨楼之中。 张月明来到二楼包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哒哒哒——” “进来!”一个低沉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张月明推开门,房间之中一个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 虽然这个背影很纤瘦,但在张月明眼中如一栋高楼,一座高耸的城楼一般屹立在他的面前。 “恒哥!”张月明轻声问候到。 “当不得当不得!”宁恒冷冷转身,眼神冰冷的看着站的笔直的张月明,“恭喜明哥另谋高就,傍得大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恒哥,我对落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是落爷还是罗爷?” “恒哥,如果我张月明是那种背信弃义背德弃主之人,您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罗爷的人在招揽你这事,连我在西北域都知道了,难道是假的不成?” “恒哥,这哪里是罗爷再招揽我?这是罗爷再利用我啊。 现在南域的局势是唐宗贤和苏牧的人分庭抗礼,无论从实力还是人数上,唐宗贤都高出一筹。苏牧想要和唐宗贤抗争,单凭他们三个是远远不够的,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我这个不属于唐宗贤一系的人生身上。 他拉拢我,不过是为了与唐宗贤抗衡,等利用完我自然会把我一脚踢开,恒哥,我有这么傻么?” “那金钱商行怎么说,你为了投靠苏牧把他旗下一个生意掌柜给卖了作为投名状。” “恒哥,那是苏牧的阴谋诡计而已。苏牧直言不讳的与我说了,他就是想在我与金钱商行之间种下怀疑的种子坐等生根发芽。” “那刘伟明怎么栽的?你有调查出什么么?” “这还用查么?之前刘伟明一口咬定是我出卖了他,还不是因为我知情三年前刘伟明谋夺东明染庄所作所为? 可现在证明,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不是还有一个乔玉珠么?应该是乔玉珠向苏牧高发了此案,引苏牧追查。 我知道刘伟明的事多了,要卖他也不会只卖一件事?” 宁恒盯着张月明看了许久,缓缓的点了点头,“姑且相信你一次。但鹤公口口声声说你已经投靠了苏牧,就算我相信你信任你,却也让我很被质疑。” “恒哥,属下说一句不敬的话。我们镇域司一系是落爷的嫡系,金钱商行是罗爷养的家奴。怎么现在反了过来了?我们这些嫡系待遇还比不上那些家奴?” “住口!”宁恒顿时暴喝一声,“什么家奴?你每年领的赏钱哪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么?还不是得靠金钱商行赚回来? 要没有金钱商行,我们怎么养活底下弟兄?难道学人家养盘子么?近半年来,养盘子栽进去的玄衣统领都不少了,你也想赔上前程?还是子孙后代的前程!” “恒哥教训的是!” “金钱商行虽然有所嚣张,但毕竟管着我们的钱袋子,这个误会尽早消除为好。我已经约了鹤公,今天把误会说开。” “好!” 另一边,鹤府。 鹤无涯一脸烦躁的在鹤柏年面前大吐苦水。 “爹,这次真不是我坏事,董掌柜也随我去了,我可是放低了姿态给足了白玉京面子了。是她不识抬举好不好,好说歹说,愣是不开这口。 就算她狮子大开口也好啊,至少有个价不是?但那个韩善娘,愣是油盐不进。照我说,哪需要和她客气什么?按老办法,一个月内保证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你就会使这些手段?除了喊打喊杀,你还会什么?做生意的要旨是在共赢,只要对双方都有好处,没有人会拒绝的。”鹤柏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吼道。 “爹,我就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啊,为什么您不相信我呢?” “没错,你是这么做了,但你肯定举止轻浮言辞浮夸,给白玉京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所以,哪怕是双赢的合作,人家也不会和你谈。我说的对不对?” 鹤柏年突然喝道,一身气势如黄河决堤一般喷涌而出。鹤无涯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明知道白玉京的主事之人是女人,你还不收起你那纨绔子弟的嘴脸,要能谈成才见了鬼了。” “鹤公,事已至此,您再责怪无涯公子也于事无补了,接下来怎么做?” “爹,一个外来商行而已何必如此忌惮?谈不成就吓,吓不成就打,如果连一个白玉京都收拾不了金钱商行岂不成笑话?” “你当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呢?刘伟明的下场你是没看到又怎么着?” “刘伟明是灭人满门,我们只要不做的过火……” “你懂个屁!刘伟明是因为做的过火才被腰斩的么?他被腰斩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都看不出来,我如何放心让你独当一面? 刘伟明栽了的真正原因是金钱商行的这块金字招牌已经不好使了。今天苏牧敢动一个刘伟明,明天就会敢动你!”鹤无涯再次闭嘴。 “鹤公,在五环城南域,还轮不到苏牧说话?”董掌柜连忙躬身说道。 “在这里是轮不到苏牧说话,可更轮不到我们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和唐宗贤合作?但合作的基础是好处,我们能给唐宗贤什么好处? 我们敢给,他敢收么?而且,无论唐宗贤还是苏牧,都只是棋盘上的一子,是战是和,还得看执棋人的意思啊。” “还请鹤公指点迷津!” “这是刚刚调查出来的,原来这白玉京的背后竟然是安宁县的锦绣山庄。原本锦绣山庄是抱紧丹鼎宗的大腿的,可前段时间丹鼎宗倒了。 本以为这锦绣山庄倒了日暮西山,没想到换个名字摇身一变,竟然枯木逢春了。在这种背景下,锦绣山庄虽然投靠周记商行肯定是吃了大亏的。” “白玉京竟然是锦绣山庄?难怪有此精良技艺。” “白玉京的厉害之处不仅仅是技艺精良,还有他们的款式至今我们都仿制不出来,就算仿制出来,成本是他们售价的三倍以上。 锦绣山庄之前的困境在于商路之上,而商路正式我金钱商行最大的本钱。你再去和韩善娘谈,就说周记能开出的条件,我金钱商行都能开出。 且不仅仅在通天府,我能把白玉京的成衣买到通州八府,她们所能获得的收益是现在的十倍。这个条件,我不信她们不动心。” “是,我这就去安排。” “嗯!对了,西北域的宁恒今天来南域了。今晚邀请我赴宴。” “鹤公厉害,竟然一句话就让堂堂玄衣统领马不停蹄的赶来设宴赔罪。” “别乱说,宁恒是罗爷的心腹兄弟又是张月明的老大哥,张月明出了问题他难辞其咎。他来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是为了自己在落爷心底的地位而已。” “鹤公的意思是赴宴?” “我就不去了,你和无涯去。但我还是得交代好了。 今天我琢磨这事,可能真冤枉了张月明。要没有那个乔玉珠,刘伟明的推测没啥问题,可当年东明染庄还有漏网之鱼,那刘伟明什么时候被抓都合情合理。所以宁恒这次的意思,无非做个和事老而已。” 正文卷 第二百零九章 刺杀 “鹤公,可苏牧上次的话中之意……” “苏牧就是要挑拨我们与张月明之间关系,无论他意在张月明也好,意在我们也罢,挑拨我们他百利而无一害。” “爹,您忘了昨晚上刘府派出去刺杀乔玉珠的人怎么栽的?全折在张月明的弟弟张小楼手上。这都阵营分明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觉得张月明已经投靠了苏牧。” “你这么希望张月明投靠了苏牧?他投靠了苏牧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鹤柏年厉声喝道。 “我……”鹤无涯被这么一喝,连忙又跪的笔直。 “张小楼是张小楼,张月明是张月明不可相提并论。你代表我去赴宴收起你那桀骜不驯的一面,对宁恒要做到礼数。化解我们和张月明的猜忌可以,但张月明需要交上一份投名状。” “什么投名状?” “乔玉珠的人头,而后在刘伟明的坟前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孩儿知道了!” 明月楼包间之中,宁恒和张月明已经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了,可鹤柏年还迟迟没有出现。 “恒哥,你也看到了。您一个玄衣统领请他吃饭他都摆这么大的谱何况我这么一个小小的锦衣捕头了。我在南域多难啊…… 金钱商行成天惹事,关于他们的案宗垒砌起来一尺多高,哪次不是我和向阳给他们擦屁股?要不是我,他们能有几个好的? 真不是我不给鹤柏年面子,他太狂妄了。” “谁让鹤公是落爷的妻舅呢?鹤门三公,好大的名头啊,有点架子也是应该的。别说我一个统领,就是大统领也需对他客客气气的。” “沽名钓誉!”张月明低声唾了一声。 “来了!”突然,宁恒说道。 站起身,脸上的阴霾顷刻间消失不见,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 拉开门,“鹤公大驾……” 话刚刚出口,突然顿住。 门外走来的竟然不是鹤柏年,一时间,宁恒竟无法说出一个字。 “这位应该就是宁恒宁统领?抱歉抱歉,我爹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让我代我爹来应宁统领之请了……” 鹤无涯笑眯眯的说道,但这笑容之中宁恒看到更多的是戏谑。 虽然在鹤柏年迟迟没来的这段时间里,宁恒对鹤家的感官直线下坠。但宁恒心底还存有一丝侥幸。 没有约定时间,也许鹤家认为的时间没到呢。可当看到来的不是鹤柏年而是其子鹤无涯的时候,宁恒对鹤家的感官瞬间跌落到了冰点。 这是甩我脸呢? 这是给我一个玄衣统领下马威呢? 哪个玄衣统领,接不下这个下马威?镇压一域的玄衣统领,在你们眼中是什么了?统领再小,那也是有封疆之权的啊。 这一刻,宁恒的胸膛仿佛有一团火焰剧烈的燃烧。 “宁统领,您怎么了?”鹤无涯看着宁恒变换的脸色轻声问道。 “没事!鹤公身体不适,按理说我该前往探望的。” “有劳宁统领费心了,我出门的时候爹已经睡下。” “既然如此……鹤公子请入座,小二,上菜!” 菜式早就点好,一声上菜之后,跑堂的端着餐盘鱼贯进入包间之中。 宁恒无意扯皮,鹤无涯也对眼前的山珍海味食不知味。要不是董掌柜不断的周旋恐怕宾主要当即翻脸不欢而散了。 “宁统领,您这是要为张月明担保么?”鹤无涯听完宁恒的话幽幽的吐出一句。 本该是寻常的一句话,却听在宁恒耳中一场的刺耳。 “鹤公子,张月明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他的忠诚是经过了时间考验的,何须我做担保?” “过去一直忠心耿耿不代表现在依旧忠心耿耿,人心这东西,隔着肚皮呢不是么?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本来我们一直认为刘伟明栽是被谁出卖了。但乔玉珠的出现也有可能是被乔玉珠这个漏网之鱼举报了。 可不管怎么样,张月明要想证明无辜总得拿出点东西证明一下?” “清者自清何须证明,反倒你们应该拿出证据而不是空口白牙妄加揣测。”张月明冷哼道。 “月明!”宁恒道了一声,而后看向鹤无涯,“鹤公子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爹的意思。如果刘伟明不是张月明出卖的,那么就是乔玉珠这个贱人。张月明只要杀了乔玉珠,用她的项上人头祭奠刘伟明的在天之灵,那便是自己人。这个要求,不难?” 张月明听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我是镇域司捕快,不是杀手!你敢公然对捕快提出违法乱纪的要求?还有王法么?” “包庇,受贿不算违法乱纪么?张月明,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镇域司捕快?镇域司捕快之中有干净的么?” “不可能!这事我不答应。” “宁统领,你也看到了。我这不算为难张捕头?”鹤无涯一摊手笑问道。 “月明,有什么问题么?” “恒哥,你是知道我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负责……” “向阳不在了!” 宁恒的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却让张月明的话生生的顿住。 “如此便说定了。”鹤无涯拿起酒壶,给宁恒和张月明斟满酒。 “方才言语多有冒犯,在此陪个不是。家父身体不适我不便在外久留,敬宁统领,敬张捕头。” “请!” 鹤无涯和董掌柜一饮而尽,而后双双告辞离开。 张月明眼神闪烁的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过了一会儿转身看向宁恒,“恒哥……” “砰——” 一声巨响,眼前的餐桌在宁恒的掌下暴碎。 “欺人太甚!” “恒哥,我们何必搭理他,我倒想看看落爷是信我们还是信他们。” “今天晚上你就把事情做了。”宁恒突然低沉说道。 “恒哥。” “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要开会,直接回去了。事情做好之后传讯给我。”宁恒不由分说的说道,站起身,转身离去。 张月明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法说出。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张月明自幼受尽人情冷暖,所以对权力非常的渴望。 但同时,他还有一个平凡且伟大的母亲。在张月明的成长过程中,灌输着正确的是非观。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权谋之争,须有底线。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哪怕用了鬼魅伎俩达到了目的,将来也是会自食其果的。 在母亲的教导下,张月明虽然一直在追逐权力却也坚守着底线。张月明可以对罪恶视而不见,但他却坚持不去碰罪恶。 张月明不敢说自己没有罪恶,因为包庇,受贿,渎职就是罪恶。但张月明自信就算哪天天崩地裂,就算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查个底朝天,张月明都没有一条可以定罪的罪名。 可是现在,却要他杀乔玉珠作为投名状。一旦做了,张月明十多年来坚守的最后一道底线宣告崩塌。但他要是不做,鹤柏年那边无所谓但宁恒那边怎么交代? 真以为改换门庭就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么? 镇域司,是有家法的。 落爷能放过一个叛徒?这个口子一旦打开,还怎么约束弟兄? 是粉身碎骨还是坠入深渊?本以为这个选择永远不会到来,但现在却被摆在面前不得不面对。 过了许久,张月明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出了包厢。 夜黑风高,呼呼的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道黑衣蒙面的身影乘风而来,瞬间落在了张小楼家的屋顶之上。 落地无声,身形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黑衣人全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唯有那一双眼眸格外的明亮。 “一二三……” 在张月明的感知之中,隔壁乔玉珠的院子外周围,隐藏着至少三个暗中保护的人手。且全部是入了品的修为。 “苏牧啊苏牧,我张月明何德何能,竟然你费心至此?” 眼中闪烁一道自嘲的苦笑,身形一闪,趁着暗中监视者观察间隙的一瞬间,身形如幽灵一般落入院落之中。 院中摆满了鲜花,芳香扑鼻。 这本是唯美的画面却在张月明眼中不值得逗留一秒,身形如清风一般来到东屋的房门前。 侧耳倾听,房间中竟然有两个呼吸声。一个比较厚重,一个却比较轻。 “难道还有人贴身保护?还是苏牧算准了我会来,以此布下陷阱?” 张月明迟疑了,可没有迟疑多久。手掌轻轻放在门上,柔劲送入,门栓无声无息的断开。轻轻的推开门,没有一丝声响。 张月明如一阵微风飘入房间之中,就像是影子一般缓缓的潜入到床边。 手中的剑抬起,一剑寒芒就要对着床上人刺下。但在剑锋吹开床帘的瞬间,剑顿住了。 张月明瞪圆了眼睛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 一个是他的目标乔玉珠,另一个却是他的弟弟张小楼。 怎么回事……小楼怎么会…… 而那一剑寒芒的剑锋也在瞬间惊醒了床上的张小楼。 “什么人!”张小楼暴喝一声,一脚踢向张月明的剑。 张小楼的反击瞬间让张月明回过神来。不管张小楼怎么在此,还和乔玉珠搞上了,乔玉珠今天必须死。 剑光一闪,一剑再次向乔玉珠的咽喉刺去。 原本这应该十拿九稳的一剑。可谁知道一道刀光出现在余光之中。 这一道刀光来的尤为刁钻,这是张月明唯一一处不得不收手的破绽。 看到这一刀,张月明心底忍不住赞叹一声。一个刚刚突破九品的人,一刀能逼得八品高手不得不自救,这足以吹一辈子牛逼了。 张月明收剑轻轻一荡,斩来的刀瞬间被弹开。剑花一转,再一次向乔玉珠咽喉刺去。 而此刻的乔玉珠,才刚刚睁开朦胧的眼睛。 在剑锋即将没入乔玉珠咽喉的瞬间,突然一道凛冽的寒气在身后升起。张月明脸色大变,心中已经骇然。 张小楼能一次逼得自己不得不防已经难得可贵了,想不到竟然能连续两次。 s://.c/read/34948/23304038.html .c。m.c 正文卷 第二百十章 我错了么 此刻的张月明心中是又惊又喜。 张小楼武学根骨很好就是悟性有点差,很多明明很简单的武学理念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学不好。 所以张小楼卡在不入品巅峰三年张月明也以为是他欠缺招式造诣的原因。 可没想到几日没有试探他的武学进度,今日却给他这么大的惊喜。连续两招都如神来之笔一般。 但境界的差距,不是靠着一两次神来之笔能够弥补的。刺杀两次,被打断两次,张月明已经失去耐心了。 “当——” 一声脆响,张小楼手中的刀瞬间被震开,不仅弹开,更是震得脱手飞去。 没有了刀的张小楼对张月明来说就是无害的。 张月明再一次回身一剑,剑出如长虹一般刺向乔玉珠的咽喉。 而在那如错落缤纷的瞬间,一道身影仿佛凭空出现在乔玉珠的面前。 张小楼的刀被张月明一剑震飞,他却不退反进的跳回床,用身体挡在了乔玉珠的面前。 那一瞬间,张月明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手腕微微一颤,一道剑花在剑尖绽放开来。剑芒一闪而逝,淹没在身影之中。 剑,擦着张小楼的脖子刺过,锋利的剑芒割破了张小楼的脖子皮肤,丝丝血迹从脖子上溢出。 张月明怔怔的看着死死抱住乔玉珠的张小楼,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一声叹息如幽灵呼吸一般响起,张小楼回身的时候,身后却已经不见张月明的踪迹。 “小楼,你流血了,你伤的重不重……”乔玉珠惊恐的叫道。 “没事……”张小楼摸着脖子,虽然有血迹溢出,但只是割破了一点表皮。 “但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在就要得手的时候却突然收手了……”突然,张小楼的头猛地抬起,眼眸中,闪着浓浓的惊骇。 第二天一早,张小楼带着乔玉珠出了门。 “你带我去哪?”一路上,张小楼都阴沉着脸不说话。乔玉珠忍耐了几次,最后还是怯怯的问出了口。 “有人要置你于死地。”张小楼沉声说道,“我可能保护不了你。” “我不怕,刘伟明已经被伏法,我爹娘,哥哥嫂子的冤情得以伸张,心愿已经达成,我此生已经无憾。” “但我怕!”张小楼顿住脚步,侧过脸深情的看着乔玉珠,“你怎么可以说此生无憾呢?我们才刚刚开始,还没和我白头偕老,难道你不想么?” “想!”乔玉珠微微低头,弱弱说道,“但……要杀我的人很厉害对么?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差一点点…… 如果和我在一起会给你带来危险,我宁愿……” “所以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对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来说,世上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南里街!”张小楼眼眸中闪动着向往,淡淡的说出了三个名字。 在以前,南里街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街。 没人会想到,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南里街成为了五环城南域最神圣的地方。 这里寸土寸金,这里让中产阶级甚至富豪都趋之若鹜。 因为这里,安全,美满,和谐。 “南里街?” “对!没有人敢在南里街闹事更何况杀人。在南里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我在南里街给你租个院子。” 安顿好乔玉珠,张小楼才来到镇域司。此刻,早已过了镇域司的点卯时间。不过锦衣捕头是他的大哥,所以点不点卯对张小楼来说没什么意义。 张月明办公区域修炼场,一道身形如幽冥一般闪转腾挪。手中的刀舞动的光芒四射,如一朵绽开定格的烟花将张月明吞没在其中。 突然,张月明停下动作,一个身影缓缓的走来。 “大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嗯!” “昨晚上你找我了?”张小楼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月明缓缓的将战刀插进刀鞘之中,脸上表情微微一变,“没有!” “离歌刀法虽然改为了剑法,但万变不离其宗,纵然招式改的面目全非,刀意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此话一出,张月明脸色一变。 “昨晚上就是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施展离歌刀法,也想不出还有谁对我会处处留手,最后还飘然离去。” “既然你知道是我,为何还要阻止我?” “不阻止你难道看着你杀人么?哥,你记不记得你跪在娘面前发过誓的。 你会做个好捕快,好捕头,你不会知法犯法的。可你昨天在做什么?黑衣蒙面,潜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家中行凶?” “住口!”张月明愤怒的暴吼一声。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个叫乔玉珠的女人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这个女人利用,你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你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对我横加指责? 你对乔玉珠了解多少?你个白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乔玉珠突然搬到我们家隔壁?不早不晚,就在那个时候那一天? 她早不弹琴晚不弹琴,在深更半夜弹琴还让你个白痴看到了? 你就是个被人玩弄感情的蠢货,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你以为一个女人陪你上床了就是你的女人?和乔玉珠上床的男人多的是了,你有没有想过,乔玉珠的真实身份是个妓女?” “住口!”张小楼愤怒的吼道,哐的一声长刀出鞘,狠狠的向张月明斩去。 张小楼的身法如幽灵一般飘逸,一步就已经来到了张月明的面前。 一刀斩下的瞬间,张小楼突然惊醒。可这一刀已经斩出,就连他自己也收不回来。 只是张小楼低估了一个锦衣捕头的实力,虽然张小楼突然发难的一招很惊艳,可也仅仅是惊艳。 在张月明的眼中不过如此。 张月明轻轻一抬手,两根手指如幽灵一般探出,夹住了张小楼斩来的长刀。一掌击出,瞬间破开了张小楼的胸膛大门。 轰—— 张小楼的身体被高高抛起,跌落在一丈开外。 “你以为昨晚上你真的能挡住我?要不是我不想杀你,你能拦我三次?我要杀你,连一招都不需要。”张月明冷冷说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洒在张月明的面前。 “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乔玉珠的真实身份,三年前就被花铁成卖到了青楼,一个月就出阁了,她在望春楼三年! 你竟然喜欢上一个青楼姑娘,出息了啊你!” 散落在身边的纸,还有张月明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一把把刀刺进张小楼的心上。 “苏牧想要挑拨我和金钱商行的关系,让落爷不再信任我,调查出三年前的陈年旧案就是他设下的局。让乔玉珠和你相遇就是对你施展美人计。 我只是没想到苏牧竟然这么卑鄙,把你也拉入局中。要不是昨天别人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现在你明白了么?” 张小楼苦笑一声,“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缓缓的坐起身,双腿伸直的看着张月明笑的跟个孩子一般。 “哥,我问你,刘伟明该不该死?东明商行冤不冤?乔玉珠为亲人请愿有什么错?你昨晚为什么要杀她,她有什么错?” “她勾引你就是错,她做了苏牧挑拨离间的刀就是错!” “哥,你还是把答应过娘的事抛在脑后了。”张小楼缓缓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娘没读过什么书,但她偶然听到的一个道理记了一辈子。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昨晚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身上的锦衣么?呵呵呵……哈哈哈……” 张小楼狂笑的站起身,转身走出练功场离去。 望着张小楼失望离去的背影,张月明伸出手张了张嘴却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夜深人静,张小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脑海中回荡的是张月明告诉他的话。 乔玉珠只是一个青楼妓女,从一开始和你的相遇都是精心安排的局,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张小楼紧紧地咬着牙关,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情。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可为什么,甜蜜的外衣下包裹的却是这样的苦果? 在一夜无眠,张小楼翻身而起。天色已经到了寅时,东边鱼肚白,天色微亮时。 张小楼最终抵不住思念,穿上衣服,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路狂奔,心中仿佛堵着一块石头一般的痛苦难受,终于,来到了给乔玉珠安置好的院子。 “叮叮咚咚——” 随着靠近,一阵幽幽断续的琴声在耳边响起。 张小楼顿时了脚步,侧耳倾听那熟悉的旋律,张小楼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紧紧的握住。 这是乔玉珠在拨动琴弦,难道她拨动了一夜的琴么? 思念止不住的翻涌而出,张小楼纵身一跃跳上院落。 荒凉的院落之中没有花开满园,但一身白衣的乔玉珠却是人间最美的白花。 此刻的乔玉珠,静静的坐在院中却感觉不到半点生气,身影仿佛沉入深渊不断下坠。 “玉珠!”张小楼琴声呼唤。 琴声骤停,乔玉珠急忙回过身,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惊喜。通红的双眸中,蕴满了泪光。 “小楼!” 看着红了双眼的乔玉珠,张小楼的心彻底崩塌了。 张小楼跳下院墙去,乔玉珠飞奔而来,痴男怨女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我等了你一夜,你一直没有回来……走的时候你答应我会来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 s://.c/read/34948/23304039.html .c。m.c 正文卷 第二百十一章羞辱 “对不起……我来晚了。” “只要你不是不要我,我等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说会来,我就一直等你。” 张小楼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从小如此。不论别人说什么,张小楼只会遵从自己的判断和看法。 张月明告诉他乔玉珠在骗你,欺骗你的感情。她是个青楼女子,对你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张小楼却在乔玉珠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 他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再说了,我张小楼只是一介青衣,现在也已经和张月明绝交。我还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如果玉珠只是利用我,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那她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演戏了。 但扎在心中的这根刺,早晚是要拔掉的。 紧紧的搂着乔玉珠,感受着怀中佳人的柔软。 “你认识苏大人么?” 乔玉珠的身体猛的僵硬。 张小楼闭着眼睛,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我已经和我哥决裂了,以后我只是张小楼,一介青衣巡捕张小楼。 对苏大人来说,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没钱,没才,没前途,甚至一辈子只是个青衣,被柴米油盐困扰一辈子。” 乔玉珠的身体微微颤抖。 “这样的我,还愿意跟着我么?”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乔玉珠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小楼松开了乔玉珠,看着乔玉珠催泪的脸庞,“你想告诉我就告诉我,不想告诉我,我永远不问。” “我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等等!”张小楼突然打断乔玉珠的话,拦腰将乔玉珠抱起,飞奔的冲向房间。 过了许久,震落在地的蜘蛛艰难的爬回到蜘蛛网中。鬼知道这一个时辰,他经历了什么。 “那一年,我十五岁,一夜之间,从无忧无虑的小姐变成了丧家之犬。 父亲失踪,哥哥嫂嫂上吊自尽,娘拖着我要跳井,可我不想死,我好害怕。 娘在跳下井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当时我不明白娘说这句话什么用意,可后来我明白了。 我被花铁成抓了回去,然后经历了我这一生都不堪回首的悲惨经历,我想过死,可那时候,死对我来说都是奢望。花铁成把我玩腻了之后卖到望春楼,那时候,我虽然有死的机会可我又不想死了。 我连被花铁成玩弄都能忍受,我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我身负血海深仇,我怎么能这样去死,要这样死了,我的苦不是白受了。 直到不久前,我遇到了苏牧大人。听说苏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是个锄强扶弱的英雄。我向苏大人诉说了我的冤屈,短短两天,苏大人就查清了案情将刘伟明抓捕归案。 他不仅替我家洗刷了冤屈,还将我救离火海改为良籍。且将从刘府抄没来到的家产分了很多部分给了我,并给我找了院子安身立命。” “我隔壁的院子是苏大人给你找的?” “嗯!”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让我写状纸去御衙告发刘刘伟明,他说镇域司有调查镇压之权,却没有宣判定罪的职权。所以我去了。” “后来呢?”张小楼握着乔玉珠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后来没有了……刘伟明被腰斩,我全家的冤情得以昭雪,我再也没有见过苏大人……本来打算就此一人终老,或者出家为尼为道,可谁知道让我遇到了你。” “原来如此……”张小楼彻底安心了,最终的疑虑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苏牧加入镇域司之后最是轻松惬意的时候。除了偶尔关注一下张月明攻略进度之外就是调教调教手下或者约单瑜出去吃吃美食,看看戏曲逛逛夜市。 苏牧一副与世无争的做派让唐宗贤无处下嘴。唐宗贤说什么,苏牧几乎都答应。而唐宗贤安排给王奇峰和辰龙的任务却又被苏牧挡了下来。 就算苏牧不好挡下的都是亲自带着两人去执行,在五环城南域,还有什么任务是苏牧搞不定的? 这么悠闲舒服的生活让苏牧心态都开始慵懒,可苏牧心底总是有个事,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做怎么的,可就一时间还想不起来。 直到邱掌柜找到苏牧之后,苏牧才一拍脑门都快把神剑山庄给忘了。 “神剑山庄从三月份开始筹建,现在都八月份了。大半年过去了到现在筹建基本完成,接下来就等开业。牧爷,罗爷庄爷的意思是一切听从牧爷的安排。下月初六是黄道吉日,是不是那天进行开业?” “一共筹办了几家分店?” “先置办了十二家,等开业后看收益如何?要是好的话再进行分店。” “开业仪式有什么准备么?” “开业仪式?”邱掌柜一脸疑惑的看着苏牧。 “怎么?没有么?” “有,有!准备了爆竹,还有舞狮,敲锣……” “就这?” 面对苏牧的疑问,邱掌柜一脸莫名,“还请牧爷明示,据我所知所有的店铺开业也都是敲锣打鼓,舞狮庆祝没有其他了。” “这有什么宣传效果?这样,你广发英雄帖,就说神剑山庄将召开一场赏鉴大会。 下月初一,神剑山庄召开赏鉴大会,局时会拿出神剑山庄的神剑共大家鉴赏品评,并随机抽取幸运观众有机会获赠神兵利刃。” “这……”邱掌柜一脸震惊的看着苏牧。 “有问题么?” “没,没问题,牧爷奇思妙想让人叹为观止。举办鉴赏大会,必然收获无数武林群豪来看热闹,神剑山庄必定能一举名动天下。就是……会不会太张扬了?到时候怕是会有不少武林高手踩我们一脚。” “邱掌柜,罗爷把庄总管安排来干嘛的?不就应付这种事么?” “神剑山庄?赏鉴大会?” “好大的口气,竟然自称神剑山庄?还说神剑山庄出品皆是神兵利刃。他是把神兵利刃想的太简单了?” “天下神兵皆是有主之物,神剑山庄能有多少神兵?还说什么厚赠有缘人?恐怕是哗众取宠?” “反正下月初一就是赏鉴大会,到时候就知道神剑山庄到底是何方神圣。放心,肯定会有很多门派心中不服的。” “到时候别开宗立派第一天就关门大吉啊。” “哈哈哈……” 神剑山庄鉴赏大会公告张贴出去之后,顿时惊起了通天府武林的震荡。很快成了武林人士热议的话题,更有无数外地的武林人士赶往五环城。 在这个时代,神兵利器对江湖武林认识的诱惑力基本等于绝世佳酿对酒鬼的诱惑力。只要是江湖武林人士,就没有能抵御神兵利器诱惑的。 今天是张小楼的休沐,一个月只有两次的休沐。换了一身得体的便装与乔玉珠并肩的走在繁华的街道之上。 闻着身边乔玉珠身上散发的幽香,张小楼感觉无比的满足。 如果抛开乔玉珠的悲惨经历,她应该是男人心中完美的妻子形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前十五年,乔玉珠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要不是家逢大变像这样的大家闺秀是不太可能被一个区区青衣巡捕拥有的。 就算经历了那一段黑暗的岁月,可也不是玉珠的错。 对乔玉珠,张小楼非常满意,唯一的担心就是老母亲知道了乔玉珠曾经的身份会不会不同意。 “小楼,你在想什么?”看着张小楼出神,乔玉珠问道。 “我在想玉珠你怎么这么好看。” “油嘴滑舌。”乔玉珠娇嗔一声,眼中却满满蜜意。 “来,去看看金银首饰?”张小楼指着路边的金凤银楼说道。 “不要了,我有,都带不过来。” “你有的是你的,我想送你一件。”张小楼拖着乔玉珠进入金凤银楼。 银楼之中,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简直晃花了了眼。在坊间有一句话,看好婆娘,千万别让她进金凤银楼,一旦踏进那道门,就等于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里面莺莺燕燕,尽是兴奋的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根金钗多少钱,给我包起来。”张小楼对着这小二指着在乔玉珠头顶上试戴的金钗问道。 “一共十两银子,我给爷包起来。” 突然,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身影出现在乔玉珠的身边,拔下乔玉珠头上的金钗。 “啊——”乔玉珠惊呼一声,猛然回头却看到一个青年公子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 “姑娘喜欢此钗么?本公子送给你可好?” “不喜欢。”乔玉珠脸色一沉,转身离去。 “姑娘别走啊!”伸手要去抓,却突然被一条手臂阻挡。 青年公子脸色一变,瞬间变招,将伸来的手臂拍下。 “轰——” 一声轻响,张小楼连连后退。 张小楼一脸阴沉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藏在身后的手臂剧烈的颤抖着。 初一交手,这位公子的武功就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 “公子请自重!”乔玉珠厉声喝道,来到张小楼身边扶住张小楼。 “公子,怎么回事?”两个长相凶恶装扮怪异的江湖人士也突然出现来到白衣公子的身边。 “咦?这位姑娘感觉你好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你认错人了,小楼,我们走!”乔玉珠连忙说道。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望春楼的姑娘么?难怪认不出来,穿上衣裳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哦,是她啊,公子,你忘了,上次我们三个把她弄得都尿了……哈哈哈……” “住口——”在张小楼面前,乔玉珠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污言秽语,当即崩溃的尖叫道。 “哎,那时候你多骚啊,还一口一个大爷叫的真欢,怎么现在……” “你他妈闭嘴——”张小楼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怒吼一声冲了过去,一掌向说话的人扇去。 “还敢动手啊?”那人冷笑一声,一掌轻轻的扇开张小楼的攻击,另一掌狠狠的轰在张小楼的胸膛。 “噗——” 顿时,张小楼喷出一口鲜血蹬蹬蹬的后退着。 正文卷 第二百十二章不劳你操心 “不要——”乔玉珠面无血色的惊恐叫道,飞奔的扑向张小楼。 鹤无涯突然抓住乔玉珠,将其搂在怀中。 “玉珠姑娘的床上功夫本公子只领略过一次,有些食髓知味呢……听闻玉珠姑娘已经从良,心中万般不舍。不知玉珠姑娘可明白本公子的意思?” “你……你想做什么?” “玉珠姑娘是欢场老手,岂能不知?” “放开她——”张小楼暴吼一声,理智,彻底被愤怒吞噬,满脸狰狞的向鹤无涯冲来。 鹤无涯两个手下突然一左一右制住张小楼,瞬间封锁了张小楼的所有动作。 “你不要胡来,小楼是镇域司捕快,殴打捕快可是重罪……”乔玉珠看到张小楼的处境,顿时忘记了恐惧厉声警告道。 “镇域司捕快个屁?”鹤无涯脸上露出不屑,“搂着乔玉珠来到张小楼面前,你不过是一个青衣巡捕而已,也有脸挂着镇域司的招牌? 别说你张小楼,就是你哥张月明,不也是我鹤家门口的一条狗。你贱,找了个婊子做女人。你哥更贱,为了做我家的狗连我表姐这样的货色也下得去口,一家都是贱骨头。” “啊——” 张小楼突然暴戾的仰天嘶吼。 “咔咔——” 伴随着两声脆响,张小楼竟然生生的将自己手臂扭断,从鹤无涯的手下手中挣脱了开来。身形如风,瞬间冲到鹤无涯的面前将乔玉珠从鹤无涯的怀中抢走。 这一系列,快如闪电。 就是上八品修为的鹤无涯都没有察觉到张小楼怎么做到的。 “找死!” 鹤无涯瞬间出手,一把扣住张小楼的肩膀。 张小楼耷拉的双臂,在鹤无涯眼中如同一个孱弱的婴儿一般。但身为一个武者,身体的任何部位皆可以化作兵器杀敌。 瞬间,张小楼一反常人预料的转身,身体如炮,狠狠的冲向鹤无涯。 鹤无涯纵是有八品的武学修为境界,也想不到张小楼竟然会有这样的攻击方式。猝不及防之下,被张小楼的脑袋狠狠的撞在面门之上。 一刹那,那种酸痛仿佛芥末一般直冲脑门,鹤无涯的眼泪跟开了闸一般的喷涌而出。 捂住口鼻,鲜血从鹤无涯的指尖溢出。 “啊——” “公子——”两个手下惊恐的围了上来扶住鹤无涯。 “还愣着做什么?废了他,废了他!”鹤无涯凄厉的嘶吼到。 两个手下瞬间出手,一左一右再次扣住摇摇欲坠的张小楼。 此刻的张小楼已经是强弩之末,哪里还能做出反抗。两人眼中凶光闪动,伴随着一阵咔嚓声,张小楼的手臂瞬间被拧成了麻花。 “啊——” 张小楼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 “咔嚓——” “啊——” 人烟散尽,留下一地狼藉。 乔玉珠艰难的背着张小楼,落魄的仿佛一只丧家之犬。 背上的张小楼,脸肿的看不清本来的面容,四肢耷拉这如面条一般晃动着。 乔玉珠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挪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凶历,越来越狰狞。 “小楼,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照顾你,我伺候你一辈子。我还要替你报仇,我要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玉珠……” “嗯?你说,我听着。” “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雪白的脚丫上,已经满是污尘。很快,肉掌被细碎的路面划破,鲜血溢出脚掌,一步一个脚印看着触目惊心。 “什么?” 苏牧正在和邱掌柜等人商量鉴赏大会的事宜,手下匆匆赶来汇报张小楼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让你们暗中保护乔玉珠的安全的么?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 “牧哥,自从乔玉珠被张小楼安置在南里街,我们暗中保护就撤了。刘伟明的事都已经结束了,谁知道鹤无涯还会报复啊?” “我不想听解释,这个结果让我很不满意。”苏牧低沉喝道,转身离去。 蒋江平狠狠的瞪了一眼手下几个蓝衣,连忙追着苏牧而去,“牧哥,等等我啊。” “牧哥,我们去哪?” “去张小楼家!” “牧哥,事已至此您发火也没用了啊,再说了,张小楼这次被鹤无涯打伤,张月明和鹤家不就彻底翻脸了?闹僵起来,王洛宾应该会站在鹤家这边,张月明心灰意冷之下不就……” “闭嘴,张小楼不只是张月明的弟弟,他还是我们镇域司的弟兄。镇域司弟兄可以关起门来斗,但决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牧哥,就算要去看完张小楼,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苏牧顿住脚步,“去买东西。” 张小楼的家中,老母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停地抹着眼泪,张月明跪在老母亲的前面不断的安慰着。 “娘,您先别哭,小楼的伤势我看过了,虽然看似伤的重,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只要修养个一年半载就没事了。” “你别骗我……小楼被那个姑娘背回来的时候都快断气了,要不是有你给我的救命丹,我今天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 明月啊,虽然你和小楼不是一个爹,可你们都是从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你们是亲兄弟,断了骨头连着筋啊。 小楼和你一样,是个本分的好孩子,而且小楼性格内向,从来不惹是生非,他今天被打成这样,你不能不管啊。” “娘你放心,我一定管!” 这时,背着医药箱的大夫从内院走了出来。 老夫人连忙站起身。 “大夫,我儿怎么样?” “老夫人放心,令公子已无生命危险。” 听了大夫的话,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张月明看出大夫脸上的斟酌迟疑,随即了然。 “大夫,这边请。” “好,好!” 张月明请大夫来到门外,在门外的阶梯下面,乔玉珠跪倒带院落之中眼睛巴巴的看着院子。在看到大夫出来之后,双眼顿时亮起。 可因为跪的太久,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 张月明仅仅冷冷的扫了乔玉珠一眼,不再搭理。 “大夫,我弟弟伤势到底如何?” “张捕头,令弟的伤势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他的手脚……” “手脚如何?” “唉!行凶之人下手太很辣了。四肢骨头碎尽,以老夫的经验来看,四肢怕是彻底废了。” “什么?难道以刘神医你的医术都……” “神医不敢当,老朽虽然有些薄名但只是凡夫俗子啊。令弟的伤势,非药石所能救治,老朽实在无能无力。” “非药石所能救治?那什么可以救?” “张捕头,老朽知道你爱弟心切,但须知凡事皆有极数,药石不能救,唯有神仙下凡了。张捕头,节哀,以后如何照顾令弟你们早作心理准备。” 张月明脚下一阵踉跄倒退一步。 依稀听到这话,乔玉珠顿时心乱如麻,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小楼……呜呜呜……” “哭,有脸哭!还不是因为你!”听到乔玉珠的哭声,张月明顿时怒起,一步踏出来到乔玉珠的身边,举掌就要对着乔玉珠脑门拍下。 “我杀了你——” “明哥!”这时,一声惊呼响起。 掌在乔玉珠的头顶生生顿住,张月明狰狞的看向门口蓝衣手下,“什么事?” “苏牧来了!” “他来做什么?”问话间和蒋江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苏牧,你来做什么?”张月明一脸愤怒的吼道。 要换了以前,张月明还不至于和苏牧翻脸,可今天,他的理智再也无法克制心中滔滔的火焰。 “我听说张小楼受了重伤,特来探望。”说着,继续往前走去。 “站住!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张月明面目狰狞的喝道,“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安排的?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苏牧眉头一皱,冷冷别过头看向张月明,“你的意思是,张小楼是我打伤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你办刘伟明的时候就在算计我,可你算计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小楼拖进来。有什么你可以冲着我来,关小楼什么事?” 苏牧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滔滔威势喷涌而出瞬间笼罩张月明。张月明脸色大变,在苏牧的气势下,只感觉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头顶之上。 “你的意思是,刘伟明不该办?你的意思是东明染庄的冤情不该伸张?” “我……” “你说的什么把小楼牵扯进来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小楼今天被人打伤了。我作为上司过来探望一下,顺便问问是什么个情况。 倒是你,作为小楼的直系上级和亲哥哥,在此对我咆哮是几个道理?你不该去缉拿真凶给弟弟讨回公道么?” 话音落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路过乔玉珠的身边,苏牧顿住脚步,“你怎么在这?” “苏大人,我……” “跪着做什么?起来!” 可乔玉珠的双腿早已没有了知觉,在蒋江平的搀扶下才得以站起。 检查了一通张小楼的伤势,再言语安慰了张小楼母亲一番。老太太倒是非常明事理,对着苏牧万般感激。 寒暄之后,苏牧和张月明再次来到门外院中。 “张小楼的伤势很重!寻常药石无用了。” “不劳苏大人关心。” 苏牧嗤笑一声,“这虽然是你家的私事,但小楼摊上了你这样的大哥,真是悲哀。你的弟弟,可能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正文卷 第二百十三章他是你弟弟,更是镇域司的兄弟 “苏大人!求您为小楼做主!”乔玉珠突然挣开蒋江平再次跪倒在苏牧面前。 “你还在此惺惺作态?要不是你,小楼岂能被鹤无涯报复?” “张月明,如果你就这点格局气量,那我收回之前的承诺。” “什么承诺?” “代罗爷招揽你的承诺!”苏牧淡淡的说道,“以前在我眼里你还算是个人才。可今天你的一言一行让我非常失望。 你的愚蠢愚昧,超出了我的认知,这样的你不配成为我的战友弟兄。” 苏牧的一句话,伤害性看似不大,却如一把尖刀扎进张月明的心窝。 “玉珠姑娘你先坐下,好好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小楼与我出门逛街,下午未时,小楼带我进了金凤银楼给我挑首饰,在金凤银楼之中遇到了鹤无涯及其手下狗腿子。 他们径直上门挑衅,羞辱我和小楼,我拉着小楼要走,他们却拦着不让。小楼与之动手,但寡不敌众。 他们制住小楼,依旧百般羞辱,哪怕小楼是镇域司的捕快他们也无所顾忌。 鹤无涯还说,镇域司算个屁,别说小楼一个青衣巡捕,就是锦衣捕头也是我鹤家门前的一条狗。 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你不用顾忌,原本说出来就好。” “还说张家一门贱骨头,小楼贱的找个婊子,还有人为了做鹤家的狗连他表姐这样的货色也能娶进门……就是因为这句话,小楼才发狂撞伤了鹤无涯。鹤无涯才暴怒让狗腿子打断了小楼的手脚……” 轰—— 张月明只感觉一阵雷鸣在脑海中炸开翻涌,在听到乔玉珠复述鹤无涯话的时候,他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最后的遮羞布,被当场撕碎的感觉让张月明面红耳赤。 这句话应该不是乔玉珠编排的,因为这话的风格就应该是从鹤无涯说出口的。 听了这样的话,别说张小楼了,就是张月明自己,都可能冲上去拼命。 苏牧瞥了一眼张月明,脸上露出嗤笑,“你这个做大哥的不敢提弟弟做主,那就我去。” “苏牧,你想做什么?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什么是你的事?”苏牧如沐春风的笑容渐渐地敛去,脸色变得无比凝重无比严肃,“小楼是镇域司的捕快,是我苏牧的下属,什么叫你的事?苦主在我前面,小楼在里面躺着,你让我不要插手?你凭什么?” 说话间,苏牧站起身转身向外走去,“江平!” “在!” “叫上弟兄,去鹤府!” “是!” 蒋江平掏出镇狱令,掏出传讯符,滑动符文,一掌狠狠拍在镇狱令上。瞬息间,苏牧骨干手下的镇狱令齐齐发出震动。 “牧哥召集,去鹤府。” “弟兄们,出发。” “哐当——” 一声脆响,鹤柏年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鹤无涯的面前。 “孽障!你干的好事!” “爹,我做错了什么?”鹤无涯一脸委屈的叫道。 “你做错了什么?你今天为何要打伤张小楼,就算你打伤了张小楼,你为何要将他伤的那么重?你是把他彻底废了啊。” “我就是气不过,还没有谁得罪了我们的人还能过的舒舒服服的。张小楼算个什么东西?” “张小楼算个什么东西?张小楼是张月明的亲弟弟,是镇域司的青衣巡捕。他背后站的,是镇域司。 落爷都已经发话了,一切都是苏牧的奸计,要我们与张月明化解误会携手共进。你倒好,昨天刚说的话,今天就抛到脑后,你废了张小楼,张月明岂会善罢甘休?” “张月明不就是个伙夫么?要不是被表姐看中他能被引荐给落爷?一个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孽障!”鹤柏年一脚将鹤无涯踢翻在地,“你可以看不起以前张月明,但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如今的张月明?他现在是独当一面的锦衣捕头,上八品的修为,哪一点不比你强? 落爷说了,现在的五环城南域已经为围成了铁桶,罗天宇和欧阳明玉斗得火热,落爷一根手指也伸不进来。我们的灵米生意还得依靠张月明保驾护航,你这次把他得罪的这么狠,是把他逼到苏牧那边去啊。” “爹,我……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做什么去了?” “那爹,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尽办法治好张小楼,备重礼向张家赔礼道歉……” 正在这时,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传来,“鹤公,不好啦,外面好多捕快,说要逮捕公子。” “好多捕快?多少?难道张月明还敢带人来?”鹤无涯一脸惊讶的问道。 “看不清,但光锦衣就两个,蓝衣有几十个呢……” 鹤柏年脸色大变,“快,你带少爷从后门走,我去应付来人。” 鹤柏年大步走向门外,还没走到外院,就听到一声巨响,而后就是外院的丫头们一阵尖叫声。 鹤柏年脸色再变,加快速度的向外院走去,走过院门,正好看到苏牧带着一众捕快从前门涌入进来。 “苏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鹤府虽然只是平民百姓府邸,但门上挂着的可是朝廷颁发的云鹤九霄牌匾,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说闯就闯的。” “鹤公还知道鹤府只是平民百姓府邸啊,我还以为鹤公以为鹤家就是王法就是天呢?本官今天带公事前来,鹤无涯何在?” “很不巧,犬子放荡,时常出去十天半个月都不晓回来,今天出门说是访友并不在家。” “轰——” 鹤柏年话音刚刚落地,后院出突然响起一阵巨响。 鹤柏年脸色微微一变,很快,一阵动静响起传来。 “放开我,放开,你知道我是谁?我是紫衣侯王洛宾的外侄,你们敢这么对我……” “鹤公,你不是说令郎出门访友去了么?怎么在此啊?” “苏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儿犯了什么事?” “他犯什么事没告诉你们么?殴打镇域司捕快,置其残废。这个罪名可是不轻啊!不是还有两个狗腿子么?鹤公子,不打算狗腿子交出来?” “苏牧,你动我一下试试!鹤府不会放过你的!” 苏牧轻轻的抬手架在鹤无涯的肩膀之上,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 “啊——” “鹤公子,还有两个动手之人呢?” “赵刚,凌木,还不出来啊——” 被喊到名字的两人脸色一变,但在周围人的注视之下只好壮着胆子走出人群。 苏牧别过头看着乔玉珠,“是他们两个么?” “就是他们!”乔玉珠咬牙切齿的说道。 “走!” “苏大人!”鹤柏年突然叫道,“苏大人,我记得镇域司有规定,如果配合审问你们是不得对人犯动刑的,对?” “鹤公说的没错。” “无涯,好好配合苏大人问话,不要隐瞒,爹想办法救你出来。” “爹,你可要快点啊……可要快点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鹤无涯和两个惊慌失措的狗腿子被苏牧押解了回去。 张小楼家的院中,张月明静静的站在门外仰头沉思。 到了这一刻,张月明不得不开始反思,这些年的付出和牺牲,值得么? 为了能进入镇域司,他娶了那个没人会喜欢也不可能喜欢的女人。这么做不是为了证明他多么渴望权力,他只是证明他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机会。 果然,就凭着这一次机会,张月明立刻展现出了远超别人的天赋,一年,晋升蓝衣,再过三年,晋升锦衣。成为锦衣捕头的时候,他才三十岁。 三十岁的锦衣已经证明了他是匹千里马,面对其他三大紫衣侯派系的招揽,张月明确实心动了。但虽然心动,却依旧稳定了心智。 他已经抱住了王洛宾的大腿,没必要在缘木求鱼。 可让张月明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被安排到了五环城南域,自此八年无人问津。 张月明无数次申请调离,虽然知道想要晋升红衣没那么容易可机会不都是给把握机会的人准备的么?在五环城南域能有什么机会?他该下放到县域,或者进入三环城以内。 但一次次的申请都被打了回来,张月明奔腾灼热的希望渐渐的冷却了。 张月明一直以为他在王洛宾的心底是有地位有分量的,因为每年去面见王洛宾,落爷都会单独敬他一杯。可事实上,似乎也就他自己这么认为? “鹤家能欺我到这个地步,我怎么办?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院门被暴力的推开,一个横向生长的肉山,出现在院门之中。 一看到这个体型,张月明几欲反胃。 “你怎么来了?”张月明语气冰冷的问道。 “这是我婆婆家,我不能来?”肉山语气也不客气,针锋相对的说道。 “素素,和夫君好好说话,你这语气成何体统?”一个慈祥且威严的声音响起,原本听着让人很舒服的声音,听在张月明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鹤柏年跟着肉山出现在院中。 “鹤公,你怎么来了?” “张月明,注意你对舅舅的语气,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了!”张月明低沉的怒吼道,如一只受伤的狮子。 “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月明心底憋着火呢,我今天是专程来赔礼道歉的。月明,是我们错了。” “道歉?到这个时候想到道歉?一个下午,你们要真知错了,早就来道歉了……呵呵呵……是苏牧来过了?逼不得已,只好来道歉了?” 正文卷 第二百十四章和解? 这话,几乎已经撕开脸面了。就算鹤柏年养气功夫再好,此刻也是脸色阴沉。 王素素顿时眉眼一横,“张月明,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 “长辈?躺在里面的是我弟弟。鹤无涯,是打伤我弟弟的凶手。如果鹤公来仅仅为了道歉,那没什么好说的,请回。” “张月明,你疯了?老娘给你脸了是?你也不想想,你有如今的风光还不是靠着老娘?我今天是太好说话了么?让你这么得寸进尺? 今天老娘要你把话收回去,否则你今晚就给老娘收拾铺盖滚蛋。没了老娘,你算个啥?你啥都不是!”王素素顿撒泼的开骂道。 “没有你啥都不是?我倒真想试试,没了你王素素,我张月明会不会饿死?”张月明眼神顿时冰冷了下来。 王素素从来没见过张月明这样的眼神,气势顿时一弱。 “素素,快给月明道歉,一时气话能随便说出口么?月明,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要因为一句气话伤了感情。 你心中有恨老夫能明白,你说的没错,如果有诚意道歉也不至于等到这个时候。可月明你有所不知,我也是在不久前,镇域司上门缉拿的时候才知道了始末。 无涯是什么脾性你也知道,他做下这事会主动告诉我么?我教子无方让他铸成大错,可我们毕竟是自己人不能任由苏牧这个外人摆布对?” “鹤公,您现在说这话不觉得迟了么?大夫刚才说了,小楼的手脚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了。” “庸医之言,不足为信。” “刘神医的医术在当地有口皆碑,怎么到鹤公口中成了庸医之言了?”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的造化神奇太多了,在他眼中回天乏术的伤病,其实在某些造化神奇之物面前并没什么了不起。 世上有一种造化神奇的膏药,别说区区断了筋骨,就算是四肢骨头被敲成粉末,在这种膏药下也能恢复如初。 灵玉归元膏的名字,月明可曾听说?只要月明答应和解将无涯保出来,灵玉归元膏双手奉上,另赔偿令弟白银万两。 不出三个月,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弟弟。今后我严加约束无涯,或者让他离开五环城南域会老家,你说怎样?” 张月明眼中闪烁着思索。 灵玉归元膏他还真听过大名。苏城被救回来之后消息在镇域司流传了一段时间,且被树立了英雄典型。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青衣,但面对泊水帮前帮主的酷刑能咬紧牙关不屈服,导致双腿被敲得粉碎。可没过多久却得到他双腿痊愈的消息。 这种逆天之举张月明当然会关注,这才打听到了灵玉归元膏的事。苏城那么重的伤都能没事,张小楼的伤应该也能治好。 如果不依不饶非要按鹤无涯血债血偿,除了出一口气之外于现状于事无补。灵玉归元膏这种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张月明以前都没听说过何况获得。 虽然气不过鹤家所做之事,但这次鹤柏年开出的条件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希望鹤公能言而有信!” “这你放心,老朽还不至于连脸面都不要了。” 镇域司,审讯室外,苏牧和几个手下围着炭盆说说笑笑。手中的烤肠被炭火烤出油水声,滴落在炭盆之中刺啦次啦的作响。 隐约间,一声声惨叫从审讯室中传来。 去鹤府把鹤无涯逮回来已经接近亥时了,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就掏腰包让弟兄们搞点东西回来吃。 这个点,多数的酒楼客栈业已歇业,只有青楼和夜排档等还在做生意。 也不知道手底下的怎么弄的,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苏牧几个看着带回来的香肠不错,就着炭火烤着吃就起来。 审讯室内,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地狱,审讯室外,苏牧等人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牧爷,统领来了!”一个蓝衣匆匆跑了进来说道。 “呵,还真被牧哥说中了,真把统领给请来了?” “鹤门三公,德高望重,好大的名头啊。能请动唐统领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大门突然间被推开,唐宗贤率先踏入。眼睛扫过一众或是坐或是站的蓝衣锦衣眉头微微一皱。 “统领,您怎么来了?”苏牧连忙摆出一副意外的表情问道。 “弟兄们辛苦,这么晚了还在办差,过来看看。小牧,什么大案子竟然要你这么晚了还在此亲自坐镇?” “哦,没什么大案子。镇域司的一个小兄弟被打了,我刚巧知道就把打人者抓了回来。刚巧肚子饿了,就和弟兄们弄了点东西吃,统领要不一起?” “不用了,是鹤府的鹤公子?” “统领都知道了?” 唐宗贤轻声一叹,“虽然说被打的是镇域司的兄弟,我也很愤怒,但此案本质上还是打架斗殴。事发当时张小楼既不在执勤又不再执行公务,所以……按斗殴处理流程。” “统领,明知张小楼是捕快还敢挑衅且大打出手,要直接按斗殴处理弟兄们会心寒啊。” “斗殴双方已经取得和解,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再揪住不放了。”唐宗贤看着苏牧,笑容渐渐敛去。 苏牧点了点头,“把那三个带来。” 审讯室外,鹤柏年,张月明都在外面等着。审讯室打开,苏牧和唐宗贤先后走出。瞬间,苏牧的视线落在了张月明的身上。 张月明眼神闪躲,哪里敢与苏牧对视? “爹——”鹤无涯走出审讯室,那一瞬间仿佛从地狱走到了天堂。 看着鼻青脸肿活像猪头的鹤无涯,鹤柏年顿时须发立起。 “苏牧!你!你为何对我儿用刑!” “问他问题不好好回答,当然得用刑了?镇域司审讯用刑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无涯,我不是告诉你有问必答么?” “爹,你知道他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他问我共打伤了张小楼多少根头发,骨头碎裂了多少块,流了多少血要精确到毫厘,我怎么回答?”鹤无涯哭泣的那叫一个凄惨啊。 “苏牧,你!”鹤柏年气的浑身颤抖,但对着苏牧那油盐不进的表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无涯,我们走!”鹤柏年低沉喝道。 “等等,谅解书签了么?”苏牧这话问的是鹤柏年,看的却是张月明。 第一次,张月明在苏牧面前有了羞愧的感觉。 他以为哪怕对苏牧愤怒,惧怕,怨恨等等一系列的感觉,唯独不会对苏牧羞愧。 可这一次,他却羞愧了。虽然知道苏牧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可他却依旧升起了羞愧。 “签了!”鹤柏年冷冷说道。 话音落地的瞬间,苏牧身形瞬间动了。身法之诡异,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 瞬间,鹤无涯的两个马仔被苏牧擒在手中,双手如鹰爪一般紧紧的扣住两人的肩膀。 劲力一吐,梅花暗劲瞬间打入两人的体内,伴随着一阵如炒豆一般的声响响起,两人体内的骨头也如炒豆只一般寸寸爆开。 “喀喀喀——” 一阵脆响过后,两人甚至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鹤柏年和唐宗贤,也刚刚反应过来。 “苏大人,你做什么?” “苏牧,你——” 当着两人的面,暴起行凶。这还不是让两人最愤怒的。 让两人最恼怒的是,苏牧的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快到让身为六品中期的唐宗贤,竟然都反映不及。 这说明什么?说明苏牧如果想偷袭他,不说能不能得手,但一定能偷袭成功。 苏牧,有了威胁唐宗贤的实力了。 “啊——” 一声惨叫,从两个八品马仔的口中吼出,两人身体顿时如烂泥一般瘫倒了下来。 “我干什么?杀一儆百! 虽然你们达成了谅解,但却也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要今天我不给动手的人一些教训,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对镇域司的弟兄动手了?这个先例,不能开,统领,我说的对么?” 唐宗贤脸色阴沉目光闪烁,但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甚至不能处罚苏牧。 苏牧这话,占了大义。要不杀一儆百,以后别人是不是以此为例对镇域司捕快挑衅?只有没有例外,才能震慑宵小。 “好了,事情都处理好了,走!”唐宗贤来到苏牧身边搂着苏牧肩膀,“消消气,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人也废了打也打了,回去。”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了。 苏牧半夜包围鹤府,将鹤无涯抓走的消息虽然流传了出去。但在多方面刻意的压制下,消息并被发酵。很快,被依旧热闹的神剑山庄鉴赏大会给淹没了。 “张捕头,灵玉归元膏乃仙门炼制的造化神奇之灵物,我们纵然有门路搞到但也不可能短短三天就能到手啊!” “多久能到?” “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 “两个月?两个月我弟弟的骨头都长错了。” “张捕头放心,别说骨头长错了,就是骨头长成了头发,灵玉归元膏也能扭转乾坤,还请张捕头稍安勿躁。” 张月明憋着一肚子火气的离开鹤府,没有拿到灵玉归元膏,张月明也不敢去见张小楼。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传到外面去,可手底下的兄弟岂能不知。 这三天,张月明明显感觉到弟兄们对他的信任感下降了。也许在弟兄们心底,自己已经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了。 酒一碗一碗的灌入口中,越喝,心中越冷。 张月明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喝醉过多少次。他只是喝倒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睡醒了就继续喝酒。 身边的食客,走了一批又一批,张月明也是从中午,一直喝倒晚上。 正文卷 第二百十五章 别等我亲自来取 李成寿满脸惊恐的看着苏牧转身的背影,那飘扬而起的披风仿佛定格在了李成寿的眼前。 方才的那一剑,不会错的! 那是一道蕴含着剑意的剑气。 一道明明只有下七品境界的剑气,却让自己这个七品巅峰的强者都无法硬接,只能后退闪避的剑气。 “咚——” 一声落地的轻响,李成人的脑袋滚落在李成寿的脚下。 低头看着哥哥的头颅,眼前晃过从小到大一幕幕的画面。 也许在旁人的眼中,哥哥李成人是个恶魔,土老财,无恶不作的恶霸。但在李成寿的心中,留下的却全部是一幕幕美好的回忆。 这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留下了一张错愕,不可置信,疑惑的眼神。 李成寿低下头,正好与李成人的视线对接。 大哥的眼神仿佛在询问自己,为什么不救我? 李成寿痛苦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苏牧!”李成寿暴喝一声,“未经审判,你就敢杀人?” “方才他已认罪,我已宣读逮捕令,你们再做抵抗就是抗拒执法,我有权就地正法!”说着,苏牧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所以束手就擒有时候才是保命之法。”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总堂来到街上,一行人一身煞气的往回走去。 “我靠!”突然,余杰大叫一声,“我们刚才真的闯了一次江海帮的总堂?” “没有!刚才是你梦游。”陈利嬉笑的说道。 “娘的!现在想想更做梦一样。就我们八个,闯了江海帮的总堂,而且还如入无人之境的杀了人再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这事够我吹一辈子牛逼了!江海帮也就那样嘛,四大帮派不过如此。”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是往死路上一骑绝尘了。”蒋江平低沉的说道。 “什么意思?” “我们之所以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江海帮有三个原因相互牵扯彼此平衡。否则?别说我们,再来两倍实力都没用。” “哟,江平你出息了啊,能有这觉悟?”余杰戏谑的笑道。 “江平说的没错!给大伙好好解释解释,免得他们以后找死。” “三个理由之一,我们身上穿着这身皮,我们是镇域司捕快,代表着官府正统和大义。这让江海帮不到万不得已都会克制。 我们要没穿这身衣裳,别说杀进杀出,就是第二个院子都走不进去。 其次这一次我们不是冲江海帮去的,而是冲李成人去的。李成人虽然是江海帮帮主的哥哥,但毕竟是私事。 江海帮高手会为了江海帮拼命,但肯定不会为了李成人拼命。最后一点,因为他是江海帮。江海帮帮主的权利是四大帮派中最小的。 如果换了别的帮派,帮主一声令下谁敢不从?但江海帮却是如此。 这三个理由彼此牵扯才让我们一路上没见到一个八品以上的高手阻拦。说是江海帮总堂,实际上就李成寿一人而已。” “就算这样也足够我吹一辈子牛逼的了。” 另一边,江海帮总堂。 “帮主……”李成寿的手下小心翼翼的来到李成寿跟前。 “去把我哥的尸首收敛起来。” “是!” “发讯,通知所有堂主,护法,长老来总堂议事!” “帮主,您这是要……” “退位让贤!”李成寿双目喷火,咬牙切齿的吼道,“堂堂江海帮总堂,被一个锦衣捕头带着一干青衣巡捕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是我这个帮主无能! 江海帮受此奇耻大辱,我有何脸面窃据帮主之位?” “帮主,您这么做不是趁了他们心意?”手下连忙上前一步劝道,“帮主,以退为进不是这么用的啊。诸位长老护法为何无一人出手,他们就是想借题发挥必帮主退位啊。” “那你说怎么办,这口气老子咽不下,我不管我大哥犯了什么罪,我只知道他是我大哥。” “帮主,明刀明枪我们不可与镇域司对着干,但暗剑他就难防了。” “你的意思是……暗中袭杀?嗯……不过苏牧的武功不俗啊。你去挑几个面生的好手……” “帮主,袭杀镇域司捕头怎么能用帮里的弟兄呢?就算再面生总是有迹可循的。听闻鬼面组织前段时间就暗杀了一个锦衣捕头,他都已经杀了一个了,想来不介意再杀一个。” “无面?那不是泊水帮的么?” “泊水帮可没承认,而且无面做的就是卖命的买卖,只要出点钱财就能出这口恶气,何乐不为?” 李成寿眼眸微微眯起,过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你去和无面联系。” 而于此同时的另一边,梁诗诗却经历着难以言说的噩梦。 虽然这个世界鬼神之说盛行,但那只是在底层盛行。 身在上流阶层的人根本不信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有神明,根本不信什么化作厉鬼来索命。 如果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天下哪来那么多的天灾人祸?如果人死后能化作厉鬼,为何那么多作恶多端的人逍遥快活? 但今夜,梁诗诗信了。 因为她真的看到了鬼,这个鬼还是她的血亲。 “诗诗小姐,你进衣橱里躲一躲,我牵制住他!” “向阳哥,我好怕……我不想死……”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镇域司的援军马上就到,我们一定能没事的。” 负责保护梁诗诗的锦衣捕头曲向阳慌忙将梁诗诗塞进衣橱之中,而后将衣橱颠倒,紧紧的贴在墙壁上。 做完这一切,房间外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沉重的脚步声如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木桩之上,听到这个声音曲向阳的脸色骤然间大变。 他来了,那就意味着被自己留下来牵制他的弟兄,都死了…… 原本,按曲向阳以往的作风应该立刻破窗逃跑。但这一次,他却不能。 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职责,而是因为梁诗诗。 一开始接到保护梁诗诗命令的曲向阳,心中是排斥的。 曲向阳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而梁诗诗的放荡,在通天府五环城可谓人尽皆知。 这样明明有着地位身份,却堪比妓女的人让曲向阳看不起。 可唐宗贤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只是,在见到梁诗诗的那一刻,曲向阳对梁诗诗的看法就彻底的转变。 因为梁诗诗太美,太妖娆,她的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神态一个动作都让曲向阳魂牵梦绕。 而在那一个如梦幻一般的夜里,曲阳县在与梁诗诗一度缠绵之后他已经彻底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如果生命中没有了梁诗诗,曲向阳觉得自己的人生等于白活。 所以哪怕经历这么恐怖的事情,曲向阳依旧不愿扔下梁诗诗。 “轰——” 房间门被轰开,一个身穿百寿丧服的青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青年的脸色铁青,在黑夜中闪动着淡淡的磷光。 瞪着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曲向阳。 曲向阳的心跳如鼓声一般响起,咚咚咚咚的仿佛马达一般快速。 眼前的人,或者说眼前的应该是死人,一个早已经下葬了的死人。 一个被确定已死,甚至被验尸堂开膛破肚的死人。 死人已死,都已经下葬,不可能再爬出坟墓,不应该再活蹦乱跳啊。 但梁琪不仅爬出了坟墓,还找到了梁诗诗露出了獠牙。 梁琪眼眸扫过房间,黑夜中雪白的眼眸如灯火一般,最终定格在曲向阳的身上。 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强烈的恐惧将曲向阳吞没,手紧紧握着的刀柄,微微颤抖。 突然,曲向阳表情变得无比凶历,纵身一跃,高高跳起。 “去死——” 当—— 刀,狠狠的砍在了梁琪的脑门之上,却发出了如金属一般的敲击之声。 一团火光迸现,长刀瞬间崩断,半截长刀冲天而起。 曲向阳脸色大变,惊恐的看着断裂的长刀微微颤抖。 “吼——” 梁琪张开嘴发出一声暴吼,浓烈的腥风扑面而来。 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几乎贴着曲向阳的脸,无尽的恐惧深渊吞没了曲向阳,身体绷直僵硬,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吼——” 梁琪一口要在曲向阳的脖子上,瞬间,鲜血激射。 突然被这刺痛,曲向阳也终于反映了过来。但此刻,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剧烈颤抖,哪怕一身浑厚的功力也无法调动分毫。 躲在柜子中的梁诗诗捂着耳朵浑身颤抖,耳中听着曲向阳的惨叫声,梁诗诗知道他完了。 最后一个保护他的人死了,接下来怎么办? 唯一的祈祷就是梁琪不会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咔—— 突然,一声木板碎裂的声响响起。衣柜背后的木板突然断开,两只长着尖锐指甲的青褐色爪子穿过木板。 梁诗诗惊恐的看着木板被这双手撕碎,惊恐的看着那只有眼白没有眼珠的双眸。 “啊——” 尖锐的惨叫划破夜空。 第二天一早,苏牧穿着崭新的锦衣,在巷子口与七个手下会合前往镇域司点卯。 一路上,街上行人街边的小贩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苏牧。 过了许久,才有人反应过来,“牧爷,您升捕头了?” “啊,升了!” “恭喜恭喜,牧爷,刚刚出炉的烙饼,里面全是肉给!” “牧爷,来个煮鸡蛋吧,我新研制的配方。” “牧爷,恭喜恭喜!” “牧爷又晋升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欺负了……” “说的好像牧爷还是蓝衣的时候担心过一样。牧爷,新出锅的豆腐脑……” 走过南里街,不仅苏牧的怀里多了一堆早点小吃,就是蒋江平几个手里多的都抓不住。 “牧爷,怎么办?” “能吃的吃,吃不下的分给峰哥旗下的弟兄们啊。” 一行人来到镇域司,还没来得及借花献佛,苏牧就被王奇峰匆匆的拉到了一边的办公室。 “昨晚上曲向阳出事了。” “老七?”苏牧现在晋升了锦衣,也是爷了,所以不再如以前一般叫七爷。 “对,死的老惨了。” “以老七的武功,不至于连求援符都来不及用吧?” “用了,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用了?我怎么没收到?” “你才刚晋升,老七可能没存你的铭文吧。” 正文卷 第二百十六章 赏剑 “大人,您到底要什么……您直说就好,别吓小人了,小人胆小,经不起吓。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小人要有个什么好歹,他们怎么活啊!” “你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上有老下有小了?还是你以为你吐的这口血真的是被我气出来的?”苏牧怜悯的眼神扫过罗老板。 “之前在你店里我没有乱说,你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啊?”这一刻,罗老板才回忆起苏牧最开始说的那些症状。 如果镇域司只是要来逮捕自己,逮捕就是了,何须故弄玄虚的说出那些症状来。 再次听到,罗老板冥冥中预感到一丝不祥。 “大人,小人真的生病了?生了……什么病?” “中毒!重金属毒只是其中之一,你中的毒很复杂且无解!” “中毒?有人给我下毒?谁?谁要害我?”罗老板激动的吼道。 “毒是你自己服下的。我刚才问你,服用极乐丹多久了?你拒不承认。你也不想想我为何把你抓来?也不想想,为什么不抓旁人却抓你?” “大人,极乐丹不是……不是无毒的么?” “无毒?无毒能让人欲罢不能?无毒能让人陷入幻境无法自拔?极乐丹,本身就是毒。” “可是……可是……没听说极乐丹会吃死人啊?”罗老板还抱着最后的侥幸,不愿正面回答。 “对,别的极乐丹可能不会直接吃死人,但你吃的这种就不一定了。你吃的那种叫极乐丧命丹,这名字听着是不是很刺激? 顾名思义,此丹含有剧毒,无论是长期服用还是一次性服用过量都会丧命。在你之前已经有两个人服用这丹药丧命。 你会是下一个。我们甚至已经知道你们怎么交易。” 说着,将一枚铜钥匙放在罗老板的面前,“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一枚这样钥匙,你们开的私人衣柜就是交易用的,我说的对不对?” 罗老板的脸色早已经过了多次变化,已经没有了颜色。在苏牧拿出钥匙,说出他们的交易方式之后,最后的侥幸破灭了。 “大人,如果现在我坦白交代……能免了知情不报之罪么?” “行将就死的人,还在乎这个罪名么?” “难道我真的病入膏肓?”罗老板到这一刻还不愿相信。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你感受感受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浑身都不对劲?” 罗老板瞪着通红的眼睛,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大人,我不想死啊……我今年才三十二岁,儿女双全,我还没活够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人把极乐丧命丹当做极乐丹卖给你,害的英年早逝,你难道不想报仇,不想将其绳之于法么?” “想!我想!” “说吧,你们交易的细节。” “我要买极乐丹了,就去鸿运澡堂,跟平常一样换衣服去泡澡,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买丹药的钱放在衣柜之中。而后,在衣柜夹缝中做上记号。 等我泡完澡回去后,衣柜上的记号没了,则交易完成。打开柜子,钱不见了,极乐丹在柜子中。然后穿衣离开。” “谁和你谈的生意,谁卖给你的?” “那人不认识,是在泡澡的时候认识的,我也是被他言语诱惑,说极乐丹可以一窥仙境。我出于好奇这才着了他的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大人,小人后悔啊——” “明日,你按往常一样去交易,我派人暗中埋伏在周围,将罪人一举抓获。你可愿意配合?” “愿意,愿意!” “善!” 第二天,上午。罗老板身形褴褛的出现在鸿运澡堂。 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的时候,罗老板还不觉得怎样,可当苏牧道破他身体状况之后,仿佛一夜之间,罗老板就褴褛了下来,头发也在一夜之间白了一半。 今天强撑着来鸿运澡堂为引出极乐丹黑手做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罗老板来了?”小二连忙热情的迎了上去。 “来了来了,老规矩。咳咳咳——” “罗老板气色不太好啊?”小二关切的问道。 “前几天感染了风寒,今天来泡个澡,蒸一下。” “对头,风寒啥的,一泡一蒸,保管药到病除!这是您的号牌,拿好了。” 没人注意到,随着罗掌柜的出现,一两个有意无意的视线扫过。 衣柜处,私人衣柜和普通衣柜在一个区域,唯一不同的是私人衣柜更加精致,显得身份异常。 罗老板换了衣裳,按照苏牧丰富,将一个盒子小心的放在衣柜,离门口半尺的位置摆正。而后关上橱柜,画上一个符号。 进入澡堂之后,罗老板一脸阴沉,就算以前的老友搭讪也是有一句回一句的。没过一会儿,罗老板就想站起身去看看交易完成了没有。 “别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回头一看,却是苏牧从水池中站起身,“还没盏茶的时间,哪有那么快?你安心泡澡,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苏牧起身,换了衣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更衣室区域,辰龙蒋江平扮作澡堂清扫,负责收拢客人换下的衣服替客人擦去水渍。 陈利和余杰两人则和宝龙城所带的小队一起等候,一旦接收到信号立刻封锁整个鸿运澡堂进行围堵。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身高六尺左右但脸上横肉虬结的中年男子悠悠的出现在更衣室中。 穿着皮衣大褂,腰腹异常肥大,竖看如一个酒桶一般。 此人面相凶恶,眼中寒芒闪动,就差把我是恶人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那人眼神冷冷扫过蒋江平两人,“喂,新来的,没见过你们啊?” “客官,我们今天第一天上工……客官,您几号号牌,小人领你过去?”说着上前去。 没想到对方突然反手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蒋江平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可瞬间,激灵的反应过来,一咬牙,动作生生顿住,如木头一般僵硬的被对方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 “啪——” “唉哟——”蒋江平原地打了一个转,仿佛喝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 “你怎么打人?”辰龙顿时大怒,却被蒋江平一把抓住手臂,拉住了他上前的冲动。 恶人轻轻甩了甩手掌,露出不屑一笑,“我怎么打人?爷高兴。” 冷笑一声,转身向更衣室内走去。 看似飞扬跋扈,却暗藏细腻心思。小心翼翼的来到罗老板橱柜边上,从腰间掏出铜制钥匙打开衣柜。 伸出手,拿出苏牧准备的盒子,那人惦着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迫不及待的打开木盒,噗嗤—— 一阵白烟升起,眼前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 正文卷 第二百十七章 开业大吉 “此剑名为天殊,剑宽二寸,剑长三尺三,净重九斤六两。” 女子朱口一吐,如青烟一般的声音变萦绕在所有人的耳畔。 庄默然看着现场武林人士的表情,心中对某个人已经佩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明明应该是正常的开业,然后再敲锣打鼓一番,然后生意是好是差,是门庭若市还是门厅罗雀都看天命。 孰能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别致的开业方式?按照苏牧的戏本,现在在场数千武林人士都已经完全被神剑山庄的神兵利器洗脑。 等今天鉴赏大会结束,神剑神剑山庄的神剑,将彻底响彻整个武林。 五天后正式开业,将是何等的场面? 一柄重剑,一柄轻剑,一套雌雄双剑相继展现。 让一众武林人士大饱眼福的同时更是挠的他们心痒难耐。 “下面的环节,我将抽取十位现场的幸运观众体验一下我们展现的四柄神剑。想要体验的,请举手报名——” 话音刚刚落地,在所有人愣神的时候,一个人伸出了手。 “我——” “这位大侠好快的反应,来,你想体验哪柄神兵。” “能都体验一遍么?” “哈哈哈……” “这位兄台好想法,说到老子心里去了。” “不好意思,时间有限,只能体验一柄。” “那……我想试试凝渊。” “来,上凝渊!” 很快,一个神剑山庄弟子捧着一柄长剑从后台跑来,双手抵到中年男子面前。 梦寐以求的凝渊竟然真的摆在了眼前,虽然只是体验,可这一刻也算是曾经拥有了吧?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凝渊。 当握住凝渊的这一刻,手臂的颤抖再也压制不住了,电动的频率的如风中柳枝一般。 “兄弟,你会不会用剑啊?不会换我来?” “快点啊,体验完了还有别人呢。”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凝神,伸出手指,轻轻的对着剑身敲击。一阵清脆的龙吟声响起,荡漾开去。 这声音,仿佛是时间最美妙的音乐一般。 中年男子突然出剑,瞬息间,一团剑光舞动。二十几斤的重剑,在中年男子手中舞的虎虎生风。 伴随着一剑如天堑一般从天空斩落,中年男子收剑于后背,望着台下一双双羡慕的眼神,竟然有种与群雄争锋的感觉,顿时心中激动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仰天长啸。 “爽——” 中年男子收剑归鞘。 虽然有万般不舍,可如此神剑本不应该是他一个九品武者能够拥有的。 哪怕拥有了,也保不住! 中年男子恭敬的双手捧着长剑,抵到庄默然的面前。 “庄总管!” “体验好了?不再多体验一会儿?” “终究不是我的,就算我握着再久还是要还回去的。与其恋恋不舍,不如趁早送回。这么好的剑,体验过了已然不虚此行。多谢庄总管,告辞!” “大侠请留步!”庄默然突然叫道。 “庄总管还有事么?” “如果我说你可以买下此剑,你会不会买?” “当真?”中年人眼中顿时迸射出惊喜神光,可仅仅一瞬间,惊喜的神光便收敛了下来。 “此等神剑必定是无价之宝,我又怎么能买得起?庄总管别笑话在下了。” “英雄身上有多少钱?” “我……”中年男子有些迟疑,“囊中羞涩,我身上只有两张百两银票,这已经是我所有的财物了。” “英雄以为,你手中的凝渊价值几何?” “庄总管什么意思?” “你但说无妨。” “百炼精钢,最便宜的一斤要六两,单单这二十七斤百炼精钢就值两百两了。 但一柄好剑又岂能论斤定价,此剑入手极为舒适,舞动极为顺畅,无论前刺还是劈砍,无不得心应手。 此剑不管是造型还是做工,必是经过大家精心打磨打造,其造价恐怕就不下于千两白银了。在我看来,此剑如果卖的话,至少得一千五百两了。”中年男子挺实诚的说道。 “哈哈哈……大家说,这位英雄估的价格怎么样?” “估低了,我觉得至少得一千八百两。” “不对,成本价应该在八百两,售价一千就合适了。” 一时间,底下的武林群雄议论纷纷起来。 “兄弟,相逢即是有缘!而你能被抽中上台来体验此剑,说明此剑与你有缘!这样,你身上有两百两,两百两,卖给你你要不要?” 此话一出,简直是天崩地裂。 台下的武林群雄顿时齐齐噤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庄默然。 而被这好事砸在头上的中年人此刻已经失态的无以复加,张了好几次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过了许久才艰难的从喉咙口喷出两个字。 “当……当真?” “你出两百两,这柄凝渊就是你的,这边有完整的售卖手续,你也是神剑山庄的第一个顾客。” 中年男子一脸不敢置信的跟着紧跟着而来的销售女子而去。而到了此刻,台下的一众武林人士才反应过来。 “庄总管,您说凝渊剑是你们神剑山庄出售的神剑?” “刚才展示的四柄剑,不是你们的镇派之宝?而是……用来出售的?” “那是自然,若不出售还拿出来给你们鉴赏做什么?给你们鉴赏又不卖给你们,这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我要买——” “庄总管,我要买!” 顿时,有几个衣着华丽看似不差钱的武林人士就差跳上台了。 “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五天之后,九月初六,将会有十二座藏剑楼同时开业。到时,除了凝渊,所有在鉴赏大会亮相的神剑皆会出售。 而且我们出售兵器的规矩就是不收定金,不收预约,只卖现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至于神器的定价,我们会在鉴赏大会的最后公布。 下面,让我们选出下一个幸运观众体验方才展现的神剑……” “我!” “我!” 顿时,台下无数人爆出的热情差点把练功场中央的高台给震塌了。 神剑山庄以鉴赏大会开启,无疑是成功的。这一天武林人士的热情,对神剑山庄的追捧,让神剑山庄在开宗立派的当天就如一道慧心一般直冲天际。 第二天,前往参加鉴赏大会的武林人士比第一天多了三倍。到第三天,神剑山庄已经挤不下这人山人海的人群。 要不是有剑阁和天门镇着,苏牧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苏牧,事了拂衣去,如一朵浪花一般隐匿滔滔浪河之中。 嗡嗡—— 苏牧正在家中吃饭,镇狱令突然亮起。 苏城春花两人连忙收声,一脸紧张的看着苏牧。 苏牧连忙点开镇狱令,可当解读了镇狱令上的文字之后,苏牧却哭笑不得。 “小牧,怎么了?是不是有紧急任务啊?危不危险?” “不是,是老庄给我发恭贺呢……今天不是藏剑阁开业第一天么,首日营业额出来了。” “老庄?哪个老庄?” “镇域司大统领,庄必贤啊。” “嘶——” 苏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镇域司大统领,那可是紫衣侯之下顶了天的人物。竟然在你口中成了老庄? 什么时候,你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么?这才一年啊。 “藏剑楼也是小牧的产业?”春花好奇问道。 春花只知道炼钢工坊还有白玉京是苏牧的产业,倒真不知道最近几天最为火热的藏剑阁竟然也和苏牧有关。 “不全是,我只是合伙人之一。” “今天开业的销售额多少?比起白玉京如何?”春花连忙问道,。 她当时还记得,白玉京十二家店同时开业的那一天,单店的销售额超过了一万两,十二家合起来十几万两。 这个首日销售额,差点把春花吓晕过去,核对了好几次才核对准确。 “没法比!”苏牧摇了摇头,“白玉京一套成衣,最贵的才一百两,最便宜的只有二十两。 但藏剑阁中的藏剑,最便宜的都要七百两,这能类比么?” “啊——”春花还以为苏牧说的不能比是不能和白玉京比,原来是理解反了啊。 “那……具体多少?”一旁的果果露出一脸财迷相问道。 “果果,不该问的别问。” “大概……一家店差不多十万两,一共一百多万两吧。” “一百万两——”春花吓得惊叫一声。 “我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穷兮兮的江湖武林人士,竟然这么有钱。不过这还是因为之前高度预热过后过激消费的结果。以后销售额会跌下去的。” 深秋十一月,昨天还是温暖的高秋,仿佛一夜之间进入了冬天一般。 伴随着细雨落下,一天之内气温骤降。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了起来,随着华灯初上直接消失不见。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过石板主道,车轮碾过低洼处,溅起一片水花。 外面冷风刺骨,但车内却温暖如夏。 单瑜身穿白玉京最新款式的秋服,临行前披上了一件貂皮大褂。 白玉京的强势崛起不仅仅让单瑜在通天府站稳了脚跟,也让通天府的布庄,成衣店都都面临了强烈的冲击。 白玉京已然成了行业全新的标杆。无论是其款式,还是销售方式对其他行业造成了残忍的碾压。 正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以前锦绣山庄被各个商行从维度碾压,现在轮到白玉京对他们全方面的碾压。 被碾压了,各大商行不可能坐以待毙。 就算白玉京有周记商行保驾护航,但各商行联合起来依旧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在五环城南域,因为有苏牧和周记的双重保护白玉京稳如磐石,可别的地方的分店却是举步维艰。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商场上更没有。所以在周有财的联络下,今晚单瑜要和各大商行的掌柜进行一场洽谈。 在单瑜的手边,是她充满诚意的条件,如果能谈拢,白玉京将在整个通天城同时开启一百多家分店。一举打开困扰了锦绣山庄八十年的困境。 正文卷 第二百十八章 刺杀 “小姐,有点不对劲。”突然,马车外的护卫凝重的声音响起。 单瑜悄悄的掀开马车帘子,“怎么了?” “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话音刚刚落地,嗖的一声,一道破空的劲风呼啸的传来。 一支漆黑的利箭仿佛一道光一般向单瑜激射而去,警兆升起,单瑜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意识的向后仰去。 箭矢几乎擦着单瑜的鼻尖呼啸而过,轰的一声,将马车的一面炸的粉碎。 “有刺客——” “嗖嗖嗖——” 箭矢如疾风骤雨一般射来,护卫们连忙结成圆阵将马车护在中间。叮叮当当的声响,如珍珠落在玉盘上的一般。 单瑜脸色大变,她已经万般小心千般防备,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街刺杀她。 她对竞争对手手段的卑劣已经有了一个很高的预估,可现在,却依旧低估了竞争对手的卑劣程度。 对手既然敢在这个时候袭杀她,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袭杀准备。 没有半点迟疑,单瑜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烟花筒。 这是苏牧交给她的,在危机的时候拉响。传讯符和求援符是基于镇狱令才能使用的符咒,单瑜没有镇狱令自然无法使用。 哗啦啦。 一阵铁链的震动,不知从何处,突然间出现了四个蒙面黑衣人。 他们扔出铁链,铁链头上连接的利爪扣住了单瑜的马车。 伴随着一声脆响,马车仿佛是被掰断的饼干一般四分五裂。 当头顶的雨滴落下的瞬间,单瑜拉响了手中的烟火桶。 “啾——”伴随着一声鹤鸣声,一团火焰冲上高空,瞬间在空中炸开了一团烟火。 周围暗杀而来的黑衣人脸色齐齐一变! 单瑜没想到今天会有袭杀,黑衣人也没想到单瑜会随身携带信号弹。 三个为首的黑衣人交换一下眼神,顿时眼中闪过一抹凶历。 “速战速决!” 三人不加保留,一人狂刀挥舞将身前抵挡住他们的护卫头领劈成两半,身形瞬间侵入到马车边上,对着单瑜一刀斩落。 “哐——” 单瑜手中龙吟剑出鞘,一抹寒光透骨。 当—— 一声脆响,斩来的长刀顿时断截,半截长刀呼啸的飞上天空。 单瑜剑势不改,龙吟叫如水中残影一般化作一道秋水,掠过雨幕画出一道涟漪。 黑衣人反应也是极快,身体顿时后仰,如原地将身体对折了一般。 单瑜的剑,几乎擦着黑衣人的咽喉划过。 “她有神剑——”一声惊呼急促而尖锐。 突然,一道厚重的劲力传来。一只包裹着金光的拳头,对着单瑜的胸膛轰下。 来不及迟疑,单瑜收剑回挡。 轰—— 双拳狠狠的砸在单瑜的龙吟剑身之上。内力侵入,单瑜的内息顿时翻涌。 还未来得及平息翻涌的内力,一道寒芒如一点星辰一般出现在眼前。 “凝渊剑!” 单瑜暗暗惊呼一声,顾不上翻涌的气息,横剑再一次封住凝渊剑的路线。 叮—— 一声如打铁一般的脆响,单瑜的身体被高高的抛起,对面的黑衣人手执凝渊剑点在单瑜的剑身之上,将单瑜推得不住后退。 单瑜只感觉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止不住的喷涌吐出。 虽然单瑜的修为已经突破了中八品,可她的对面,是三个同级别的高手。 任何一个,单瑜都没有决胜的把握何况是三个? 第一个单瑜能与之交手占了上风是占着神剑之利,可这一次对方手执的,也是神兵。从短兵交击来说,凝渊要比龙吟更有优势。 “保护小姐——” 护卫终于反应过来,三个成功脱离战局的护卫连忙向单瑜冲来。 这一刻,凝渊也正如天堑一般向单瑜斩下。 突然,黑衣人变招,长剑向身后横扫而去。 每一个护卫手中皆有圆盾,见到长剑斩来,他们纷纷抬起圆盾企图抵挡这一刀斩落。 “哐——” 一道乌光一闪而逝,三个护卫当即定格。 一脸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圆盾分离,他们的半截身体也仿佛被割倒的稻谷一般分离开来。 在神兵利器面前,普通的护盾如薄纸一般不堪一击。 而三个护卫用生命的代价给单瑜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单瑜提起一口真气,身形瞬间高高跃起。 在眼下的局面,她唯一的生路就是逃!逃到苏牧的支援赶到。 雨水迎面打来,单瑜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远处的屋顶上,依稀闪过道黑影。 突然,一道寒芒出现在单瑜的眼前,那么的突然,又那么的刺眼。 这道寒芒就是来自单瑜企图跳上的屋顶,居高临下对着单瑜一剑刺来。 而此刻,单瑜的身体尚在半空之中,脚下无处借力,头顶上的更是要命的一剑绝杀。 “要死在这里了么?” “单姑娘小心——”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突兀的,从屋檐之后,一道身影如闪电一般窜出,一剑刺向黑衣杀手的后背。 “嗖——” 一声破空声响起突然,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几乎贴着单瑜的耳边从身后袭来。 对面的黑衣人虽然只露出两只眼睛,但他的眼睛很亮。眼眸之中,冰冷无情。 在他看来,这一剑刺出的时候,目标已经是个死人。他有这个自信,无数次的成功案例给了他这个自信。 剑,几乎要刺进单瑜的咽喉,可突然间,一道黑光从单瑜的后背刺来。 黑衣人无法看清这个黑光到底是什么,因为黑光太快了,快的超出了他的理解。 几乎在他看到黑光的一瞬间,黑光来到了面门,并刺入了他的咽喉。 这一刻,他知道黑光是什么了。 黑光瞬间夺走了他的生机,而这时,背后的那一剑也狠狠地刺入黑衣人的后背。 鹤无涯一脸错愕,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击杀了眼前这个高手。但此刻,也顾不上错愕。 连忙松开剑柄张开手臂想要接住单瑜,说时迟那时快,单瑜突然抬起一脚向鹤无涯面门踹去。 鹤无涯哪里能猜到单瑜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明明是我出手救了你的命啊!对待救命恩人,你能抬起一脚的么? 万万没有想到的结局发生在眼前,鹤无涯毫无防备的被单瑜一脚踏在脸上。而借着这一脚的力量,单瑜身体高高跃起,当空借力,稳稳的落在屋顶之上。 而鹤无涯,却如跌落深渊的石头一般,直直的落下如大饼一般趴在地上。 “镇狱——” 一声声暴喝响起,街道的四面八方,一道道身影急速的赶来。 这才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镇域司的援兵已经赶到了。 单瑜连忙回头,便看到街道对面的屋脊之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手伸前,保持着投掷的状态。 苏牧身形一跃,轻轻落在单瑜的身边。单瑜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衣服几乎贴在她的身上。虽然很养眼,却让苏牧好是心疼。 连忙脱下红衣制服,披在单瑜的身上。 紧接着,握着单瑜的手,精粹的内力涌入单瑜的体内。灼热的内力瞬间如一股温泉注入单瑜的身体,单瑜周身升起一团浓雾。 浓雾凝结成云,将苏牧两人包裹其中。如果在外人看来,这一幕怎不是天外谪仙美轮美奂?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误会,误会!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的——” 鹤无涯被镇域司捕快团团围住,连忙举手投降道。 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抬头盯着屋顶上的苏牧,眼眸中充满着不解,疑惑,畏惧和惊讶。 鹤无涯不明白苏牧为什么会出现?或者说,为什么单瑜发射信号弹,召唤的会是苏牧? 浓雾渐渐的散去,又恢复了一身干爽的单瑜出现在浓雾之中,身上披着水火不侵的红衣制服,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这是鹤无涯与单瑜数次见面从未见过的。 “鹤公子,你怎么会在此?”单瑜看着鹤无涯,眼中露出疑惑。 “说来也巧,我本在北御酒楼吃饭,突然听掌柜的说有祸事了。从窗口看到竟然是单姑娘被袭击,想都没想的前来相救。” 说着鹤无涯略带挑衅的看着苏牧,“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应该不犯法吧?” 苏牧冷冷的看了鹤无涯一眼,轻轻一挥手。蒋江平松开了鹤无涯。 此刻的鹤无涯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身上湿透不说,从云端跌落在泥潭里,白玉京的顶级成衣上布满污渍。 哗啦啦,四面八方将杀手围在中间,黑衣杀手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杀!”为首的杀手暴吼一声,提剑向镇域司捕快杀去。 镇域司捕快纷纷祭起符文阵法,对着做困兽之斗的黑衣杀手斩去。 “噗嗤——” “噗嗤——” 看到这一幕,苏牧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十几个黑衣人,每一个都是以以命换命的方式与弟兄们交战。哪怕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他们依旧悍不畏死。 “不好,他们都是死士。抓活的!” 苏牧话音落地,瞬间一抬手,三道剑气从指间激射而出将三个八品高手手中兵刃击落。 辰龙眼疾手快,瞬间出手将三个黑衣人制服。 成功制服三个八品高手,可辰龙脸色一变,三个黑衣人的脸色竟然在瞬息间就变得漆黑,仿佛被墨汁晕染了一般。 周围的黑衣人也一个个相继倒了下去。 “牧哥,他们的牙齿里都藏了毒,全部服毒自尽了。” 蒋江平说话间,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尽数死绝。 “何人与我有此大仇,设这等伏击欲至我于死地?”单瑜脸色微白的问道。 “要杀你未必与你有冤仇,这些人都是死士,要查他们的身份恐怕没那么容易。” “嗯——”突然,轻哼一声,手捂着头有些有些昏沉。 正文卷 第二百十九章我腿软,站不起来 苏牧脸色一变,连忙扶住单瑜,“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好晕沉,而且,身体很热……” 苏牧连忙抓起单瑜的手腕,脸色微微一变。苏牧不懂把脉,但单瑜脉搏却跳的很快。 “中毒?”苏牧顿时联想到。 手指划过单瑜的手掌,催动舍身换身术可竟然毫无作用。 到了这一刻,苏牧的心底才真正不安起来。连忙抱起单瑜,纵身一跃冲上天空。 “穆大哥!送我回家,或者……找一家客栈也好……” “我这就给你找大夫,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中了什么东西,听我的,抱我回家,或者就近找一家客栈。”说话间,单瑜的手臂抱着苏牧更紧了起来。 一夜风疾雨骤,落红不知多少。 第二天清晨,却已是雨过天晴。 窗外留下过冬的麻雀门在树梢之上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轻纱曼舞,素雅的床铺上,苏牧仰躺着望着床顶上的罗账在想着什么。 突然,一条细腻如白玉一般的手臂从被窝中探了出来,而后,一个娇躯如蛇一般扭动,脸颊贴着苏牧的胸膛,听着苏牧沉重有力的心跳声。 “穆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鹤无涯。” 这个答案让单瑜很意外,随即撅了撅嘴唇,“想他做什么?” “我想他煞费苦心的准备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倒是布置的有模有样。这次你逃过一劫是他不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更不知道你把信号棒随身携带,如果再给他下一次,你难逃他的魔掌。” 苏牧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话语之中的杀意只有苏牧自己知道。 “你说昨天我遇袭,是鹤无涯安排的?” “没错,否则很难解释刺伤你的凝渊剑上被抹有春药,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巧的出现在周围可以顺道英雄救美。 如果我没有来,鹤无涯会顺利的救下你,然后带着你逃跑。他会带着你抵达一个他早就安排好的隐蔽地方躲避追杀,然后等你春药发作。 这一切都安排的顺理成章。 甚至,他这么做的动机我都想到了。 金钱商行一直想要和白玉京合作,可你一直拒绝他让鹤无涯非常恼火。金钱商行有着庞大的销售渠道网络,各大主流商行之中,金钱商行的销售渠道确实最强。 原本,他还能以销售渠道作为筹码,但你这次要和八大商行洽谈销售渠道的合作,他最后的倚仗都没有了。破罐子破摔之下对你布下这一局。 以前,我小看他了。 本以为鹤无涯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种人没有威胁。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至少在卑鄙无耻下流上面,他造诣很高。” “他做梦呢……人家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无论如何都是你的。让他惦记去,惦记不着。” “我怎么可能留一个惦记你的人活在世上呢?”苏牧轻轻一笑,“日上三竿了,该起床了。” “不嘛,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别睡了,再睡的话,我手下和芸娘他们要着急了。以后来日方长没必要一时贪欢。” “谁贪欢了?”单瑜顿时龇牙咧嘴的娇嗔道。 “我贪欢,总行?”苏牧笑了笑,挣扎着坐起。 单瑜看拦不住苏牧也不闹了,从床上坐起,眉头微蹙却也一瞬间消散,站起身替苏牧温柔的穿上衣裳。 到底是江湖儿女哪有千金小姐那么矫情,哪怕初经人事也于寻常状态无二。 穿戴完成之后苏牧率先拉开门走出房间,单瑜者留在房间中梳妆。门外面辰龙等几个铁杆手下站岗,房间里安全的很。 “牧哥,吕芸娘来了,在楼下等了很久了,我们怕打扰了你休息没有叫你。”蒋江平挤了挤眉毛说道。 “人家万一有急事呢?” “什么急事能比牧哥的事急?都给我等着。” 苏牧拍了拍蒋江平的肩膀,留下一个还是你最懂我的笑容。转身,向客栈的楼下走去。 整个客栈都被苏牧手下包围了,大堂之中,身披锦袍的吕芸娘坐立不安的不断抬头望着楼梯口。看着周围一众抱着兵刃的镇域司手下,几次开口都咽了下去。 对于苏牧,吕芸娘畏惧的。 虽然苏牧每次上门对他们都很客气,可苏牧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让她从心底感到畏惧。 这一点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同一个苏牧,不同的人对苏牧的感官却分两个极端。 连苏牧自己都察觉到了。 无论是邻里还是手下还是生活中的陌生人,皆是如此。 南里街的街坊,有的对苏牧畏惧的要死,有的却只把苏牧当成看着长大的孩子。手底下,除了蒋江平和辰龙,其他人对苏牧也是非常畏惧。 这种畏惧不是形式上的,而是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们说苏牧身上有种让他们恐惧的感觉,可蒋江平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单瑜和韩善娘对苏牧很亲近但这个吕芸娘却对苏牧发自骨髓的害怕。 脚步声响起,吕芸娘连忙站起身抬头,却见苏牧沿着楼梯正一步步的走下来。看到只有苏牧一个人,吕芸娘的脸色又有些白。 “苏……苏大人,我家小姐……小姐呢?” “单瑜没事,已经起床了在梳妆打扮呢。”苏牧随和的说道。 对于昨晚的事,苏牧倒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从单瑜三个月前跟着来五环城南域,两人的关系就不是秘密。 “苏大人,我们白玉京的仓库昨晚上被人纵火了。” “嗯?”苏牧眉头一皱,“有伤亡么?” “一队看守仓库的护卫被杀,损失了数百套成衣。好在工坊仓库里还有些存货到不至于影响销售。” “放火的人抓到了么?” “抓到了两个,但都是死士,自知逃走无望就自尽了。” “又是死士……” “苏大人,白玉京这次损失惨重,我家小姐也被人当街伏击,幕后凶手要不抓出来我们以后可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幕后凶手最大的败笔就是……不该用凝渊剑和天殊剑!”苏牧淡淡的笑道,“辰龙,那两把剑带来了么?” “带来了。” 说着,辰龙从手下手中接过两柄剑,双手抵到苏牧的面前。 “走!” 带着辰龙等人来到最近的一家藏剑阁,“让你们掌柜带着维修师傅来接待室。” 留下这么一句,自顾前往接待室。 迎上来的小二一脸懵逼,但还是匆匆跑去找掌柜的。没一会儿,掌柜的带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壮汉来到接待室之中。 “捕爷,人给你带来了。” 苏牧将凝渊和天殊摆在桌上,“提取编码,查查是哪个藏剑阁卖出去的,买家是谁?” “捕爷,您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我神剑山庄之密……” “编码是我提出来的,你说神剑山庄对我还有秘密?”苏牧淡漠的反问道。 “难道你是……”青衣壮汉浑身一震,脸上顿时露出了恭敬之色。 打开工具箱,掏出一应工具开始拆除凝渊的剑柄。 每一个款式,每一个批次的剑都有其独有的钢印,这些钢印不仅能追查剑是谁铸造的,还能查出被分配到了哪个藏剑阁。 每一柄剑都有独特编码,每一个编码也只有一个买家。 在获得编码信息之后还很巧,这两柄剑都是从这一家藏剑阁卖出的,只要翻开账本查阅销售记录就好。 很快,掌柜抱着账本来到苏牧面前。 “四庄主,是九月初八鹤无涯购买的十柄神剑中的两柄。” “果然是他。” “牧哥,单凭这个恐怕无法定他的罪?他也可以谎称失窃。” “单瑜说在黑衣人动手之前,街上百姓一个都没有。”苏牧眼眸平淡的说道。 “有人提前清场?” “清场的肯定不是这些死士,死士身份成迷,他说出的话肯定没用。那么清场的会是谁?” “石牌街是山海帮的地盘,金刚堂昊大力!”辰龙猛的抬起头,眼眸中寒意闪烁。 “走,去找昊大力。” 此刻的昊大力也是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昨天晚上,听到手下汇报苏牧和其手下几乎倾巢而出救援那个女人的时候昊大力就知道祸事了。 原本他只以为鹤无涯要做个英雄救美的局,生怕有外人打搅才帮忙清场的。可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啊? 牧爷是什么人物?就连帮主的亲大哥也是说杀就杀,是他一个小小的堂主能惹得起的么? 一个女人,怎么能惹出这么大的阵仗?这哪里是什么小娘子,根本就是一尊活菩萨啊。 昊大力不敢去找帮主,以他对山海帮的了解,惹到别人也许安排他跑路,但惹到了苏牧可能直接绑着送到苏牧面前。 谁让苏牧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跑了一个昊大力,整个上海帮得跟着倒霉。 “没事的,没事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问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杀手不是我的人,关我屁事? 对,哪怕牧爷当面我也这么回答。” 昊大力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拿起毛巾,擦着额头上不断溢出的冷汗。 “大……大哥……”突然,手下马仔惊呼声响起,伴随着呼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听这着急的呼唤,昊大力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怎……怎样?” “牧爷……牧爷来了……让你去见他……” 一听这话,昊大力的脸色瞬间白如雪花,四肢顿觉无力瘫倒下来。 “大……大哥,牧爷在楼下等着……让你快点过去……让牧爷等着……不好。” “我当然知道不好,但是,你他妈还不进来扶我起来,老子腿软了,站不起来。”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章抓人 昊大力,原本金刚门掌门,十年前举派投靠山海帮,金刚门也就变成了现在的金刚堂。 昊大力在五环城南域绝对算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所练武功有金刚不坏身,大力金刚掌,大力金刚腿之类,八品巅峰的修为震慑五条街。 平时嚣张跋扈,走在街上所有人都得让着他走。可这一刻,不可一世的昊大力却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一双为傲的大力金刚腿如面条一般无法支撑起他的身体,在手下的搀扶下才得以站起。 刚刚走了一步,差点又跪下了。 “老大,您慌什么?咱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您这样不是不打自招么?”心腹小弟凑到昊大力耳边说道。 这一刻小弟对昊大力非常怀疑,就听到苏牧的名字竟然吓得站都站不起来?还能胜任老大的地位么? 换在小弟的角度当然不会有什么畏惧,牧爷这么高位的人肯定不会和小弟一般见识。 这事要被苏牧认定金刚堂参与了,小弟们可能会死,可他这个堂主一定会死。 你以为说一句不知道就完事了?牧爷是讲道理的人么? 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昊大力强撑着勇气从后院走到了台前。 空旷旷的赌场之中,苏牧背对着他坐着,手指在台面上轻轻的敲击,每一声仿佛都撞击灵魂。 苏牧的周围,十几个捕快皆是一身煞气的守护着,不是锦衣就是蓝衣,连一个青衣都没有。 看这这架势,昊大力又有点慌了。连忙运转功力运动大力金刚腿,这才没让腿软下去。 “牧……牧爷……”昊大力小心翼翼的来到苏牧身后,躬身叫道。 苏牧敲击桌面的动作顿住,顿了三息左右。 “昨晚上,马鞍街的刺杀背后是谁主使?”苏牧的声音很轻,很淡,就像是随口一问。 这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刀戳进昊大力的心脏之上。 “昨晚上马鞍街的刺杀?有这事?”昊大力一辆惊讶,回头向小弟问道,“你们还不回答牧爷的话?” “不……不知道啊……” “没听说啊……” “啪!” 突然,一声脆响响起。 在死寂的空间之中有其的清脆。 苏牧转身,反手一个巴掌扇在昊大力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巴掌,把昊大力扇的失神了片刻。 苏牧欺身一步,再次抬起手臂,呼的一声,一巴掌对着昊大力的脸扇了下去。 “啪——” “啪——” “啪——” 昊大力就像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一般任由苏牧这么粗暴不带半点章法的一巴掌一巴掌扇脸上。 一道金光闪过,突然,昊大力的脸上浮现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金刚不坏身?牧爷打你你还敢挡?”蒋江平嬉笑的喝道。 昊大力心顿时一沉,在苏牧巴掌抡下的瞬间连忙撤去。 “啪——” 这一声脆响,比之强的任何一声都要清脆,都要震撼。 苏牧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撤去护体功法,一巴掌的力道瞬间涌入昊大力的脸上,脸颊瞬间变形,鲜血搅拌着口水从鼻孔飞溅而出。 一巴掌过后,苏牧甩了甩手,昊大力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昨天晚上马鞍街的刺杀是谁主使的?”苏牧再一次问道。 昊大力眯着睁不开的眼睛惊恐的看着苏牧。 苏牧的手再次抬起,对着昊大力高耸的脸颊扇下。 “啪——” 脸颊变形,鲜血飞溅,苏牧的巴掌一掌比一掌用力,一掌比一掌凶狠。 大有你要还不说的话,我就一巴掌一巴掌的扇死你。 “我说……我说……” 被苏牧连续巴掌扇的脑袋晕沉的昊大力已经顾不上思考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道理了。 他现在只考虑一个问题,不能再扇了,在扇下去,不死他也该被扇傻了。 “是无涯公子……无涯公子……牧爷,我没想到会这样的……真的。 无涯公子说他看上一个妞,但这妞油盐不进所以安排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真的……” “是他亲自找你来谈的?” “他要不亲自来我也不能答应啊,但牧爷,刺杀的事和我没关系啊,我没参与。我就负责昨天清场……就昨天清场……” 苏牧甩了甩发酸的手,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轻轻的擦了擦。 “早说不就完事了,累死我了,犯贱!”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蒋江平的耳边留下一句,“带走,去鹤家。” 于此同时,鹤柏年愤怒的一脚将鹤无涯踹的飞起,“逆子!你还是这么做了……你还是这么做了!” “爹,非常时刻该用非常手段,这是你教我的。”滚落在地之后,鹤无涯不服气的吼道。 “单瑜就要和八大商行谈判的,一旦他们达成协议,我们手中的筹码再无用处。 明明我们开出的条件比八大商行的更加优越,可锦绣山庄宁可和八大商行合作也不和我们合作,这什么意思?摆明着和我们作对么! 既然他们不识抬举,我客气什么?” “你还有脸狡辩?那好,我说过,动手之前一定要查清楚目标底细,能不能动手你做了么?” “我……”顿时鹤无涯语气弱了下来。 “我只是以为单瑜抱上了周记商行的大腿,没想到她还和苏牧有关系……也许,他们的关系只是一般呢?再说了,单瑜不是没事么?苏牧未必会不依不饶。” “关系一般?一支穿云箭惹得苏牧及其手下几乎倾巢而出,这叫关系一般?” “爹您别生气,这次我用的是死士,苏牧一个活口都没有拿住。而且我当时可是出手相救的哪一方,苏牧应该不会怀疑到我。” “你错就错在出现在刺杀现场,不管你是相救的还是刺杀的,你出现难道苏牧不会怀疑?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离开五环城吧。” “啊?” “鹤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身影,一道身影诡异的出现在鹤柏年的身边。 “苏牧带人来了,马上就到。” “你带着少爷走,快点!” “是!” 灰衣身影不由分说的抓起鹤无涯的领子,跟拎小鸡一般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一阵快马疾驰而来,苏牧再次来到了鹤府。 苏牧刚刚下马,鹤府的中门大开,鹤发童颜的鹤柏年走出大门。 “苏大人突然造访,这次是所谓何事啊?” “关于昨天夜里马鞍街发生了一起刺杀,据本官调查与鹤无涯有些牵扯,前来带他去镇域司问话。” “很不巧,无涯在上次从镇域司放出来之后就被我送到老家闭门思过去了,苏大人说刺杀一案与无涯有牵连……恐怕不实。” 苏牧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突然敛去。 “鹤公,你是不是一直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 如此突兀冰冷的一句话,让鹤柏年一愣。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我给你脸了是吧? 鹤门三公,德高望重! 无论是位居哪个高位,或者什么背景,见到了他鹤柏年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称一声鹤公?很久没有遇到对他这么不客气的人了,一时间鹤柏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再提醒鹤公一次,不要对我掌握的证据抱有侥幸,要没有实质证据,我不会上门抓人!” “苏大人,无涯确实在半月前就被我送到乡下……” “轰——” 突然,一声雷鸣从远处传来。 苏牧和鹤柏年齐齐向雷鸣之处望去,天空明明晴朗,可在远处却有一团黑云压城,一道雷光在黑云之处闪动。在雷云之下,一面硕大的镇狱令符文仿佛烙印在黑云之上一般。 “嗡嗡嗡——”一阵蜂鸣声响起,苏牧连忙掏起镇狱令。 “有人冲击我们的封锁区域,辰龙,赶去支援!” “是!” 话音落下,苏牧身形从马上冲天而起,虚空踏步,向雷云方向赶去。 雷云凝结之处,一面镇狱令符文悬浮在天空之上,一整个锦衣大队祭起八荒镇狱封禁法阵,化作一只巨碗将两道身影扣在中间。 一个灰衣老者周身电流闪动,激荡出令人震撼的雷鸣。 老者一拳向天空挥出,又是一阵雷鸣响起。 “轰隆隆——” 八荒镇狱法阵一阵剧烈颤抖,操控着法阵的张月明顿时感觉一阵气血翻涌。身后的蓝衣兄弟修为稍差的纷纷吐出鲜血。 “张月明,你这个叛徒!你等着,落爷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一同被扣在法阵之中的鹤无涯破口大骂。 “我死不死,你恐怕不会知道了。”张月明神情淡漠的说道。 这是他投靠苏牧的第一战! 虽然苏牧没有让张月明递上投名状什么的,可要想取得真正信任,投名状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发现了鹤无涯被灰衣人带着逃跑的时候张月明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开大。 八荒镇狱封禁下,就算灰衣人有着七品的修为也很难破除。 用鹤无涯的项上人头做投名状,可还好? “轰——” 又是一声雷鸣,灰衣人爆发出了绝对的力量一拳轰响头顶法阵。 瞬息间,头顶的法阵裂开无数裂纹。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法阵轰然破碎。 鹤无涯脸上狂喜,但灰衣人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喜悦笑容。 因为这一次法阵的强度,比之前的差了太多。他绝不认为是之前遭受了多次攻击才导致禁制变弱。禁制变弱的原因只有一个,张月明他们松懈了。 所以当法阵破碎的第一时间,灰衣人没有带着鹤无涯跑,而是站在原地缓缓的抬起头。 与灰衣人视线对接的,便是在屋檐上,身着红色制服,身后白色披风于微风中轻轻舞动的苏牧。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他不懂!”岳鼎丰摇了摇头,“炼丹秘术是我祖上传承,以前是代代家传。到了我父亲一代为了将丹鼎宗发扬光大收儿徒传密技。除了我们师兄弟几人,无人知晓。” “这样啊……这批有问题的保胎丹是不是用丹鼎宗的秘术炼制而成的?” “世上掌握炼丹秘术的也不是就丹鼎宗,炼丹秘术方法有些差异可炼出的丹药大同小异。这批丹药也许根本就不是用丹鼎宗的秘术炼制的说不定。”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崔平所在的住所。 这是一栋两进式的宅院,在安宁县城,这样的一套宅院至少要两千两银子。哪怕崔平是丹鼎宗的大掌柜之一,要攒够购买这么一套宅院的钱至少得要十年。 岳鼎丰身形一跃,轻而易举的翻进宅院之中,苏牧等人也立刻跟上。 宅院很内很干净,也很安静。 “崔平!还不出来见我!”岳鼎丰的声音如滚滚天雷向内院传去。 等了半晌,却没有半点回应。 岳鼎丰眉头微微一皱,和苏牧对视一眼,身形一闪进入到内院之中。 “有血腥味!”沈醉突然凝重说道。 沈醉天生对血腥味比较敏感,这点众人早已知晓。 “在哪?” “在那!” 顺着沈醉的指引,苏牧等人连忙奔向那扇紧闭的房间。撞开房门之后,一间充满女性特色的闺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进入房间,跨过屏风便看到一张大床之上,一男两女死在床上。 一个女人耷拉在床沿之上,仰天躺着,脑袋垂下,雪白的脖子上一道细长的伤口。 男子赤裸着上身靠在床的最里边,心脏处被捅了一个大窟窿。另一个女子趴在床上,身无寸缕。 “凶手只出了一剑就杀了三个人……”岳鼎丰打量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一剑刺死崔平,在抽剑的过程中剑锋掠过两个女子的咽喉……” “这不是去年牡丹亭的头牌莲心姑娘么?去年听说被一个大员外赎身了,想不到是崔平啊!”赵磊看着仰躺被杀的年轻女子,颇有可惜的说道。 苏牧回头深深的瞥了赵磊一眼,看来这货以前没少去牡丹亭啊。 “我们来迟了,凶手已经灭口了。”岳鼎丰脸色阴沉的说道。 “现在看来……这个崔平应该就是杀人狂魔的同伙了。杀人狂魔确实通过崔平卖出加了还阳草的保胎丹。 从而也是从保胎丹的售卖得到了目标的信息,这才是凶手为什么能精准的找到目标的原因。”苏牧眼中精芒闪动沉声说道。 “岳宗主,这件事你怎么看呢?”苏牧斜着眼看着岳鼎丰,略带戏谑的问道。 “看来丹鼎宗不能置身之外了。丹鼎宗愿意配合官府调查。”岳鼎丰深吸一口气,凝重说道。 “江平,勘察现场。” “是!” “崔平的武功是不差的,虽然只是下八品,但能够一剑就将他杀死……凶手的武功恐怕得在七品之上。整个安宁县,七品以上的高手屈指可数啊……”岳鼎丰推测的说道。 “恐怕凶手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几个屈指可数中人。”苏牧低声说道。 “苏大人是不是猜到凶手是谁?” 江湖武林中,以招式修为推断目标是常用手法之一,从七品入手排嫌疑也就排除十几二十个而已。 苏牧既然能说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可见苏牧确定了凶手范围。 “凶手如果是二十四年前的噬心魔君,岳宗主怎么找?” “噬心魔君?最近几日我也听到八大派传出来的消息,似乎噬心魔君时隔二十年卷土重来了。真是他所为?” “现在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 “接下来该怎么办?丹鼎宗愿听安排。”岳鼎丰谦逊的抱拳说道。 最后的一丝骄傲,也被眼前的事实打个粉碎。 如今丹鼎宗卷入了杀人狂魔一案之中,要不处理好,丹鼎宗覆灭只在顷刻之间,由不得岳鼎丰愿不愿意配合。 “眼下先止损,昨晚上杀人狂魔已经再次出手了,保不准他还会出手。立刻查出那些加了还阳草的丹药卖给哪些人了,加派人手保护。” “好!” 苏牧一行人再次跟着岳鼎丰回到之前的丹鼎阁。这时候丹鼎阁已经将最近一个月的销售记录找了出来。 丹鼎宗采用收据记录,卖出去的每一粒丹药都有记载,这么做就是为了保证正版,防止出现假冒丹药欺骗消费者。这个措施也给苏牧调查丹药去向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案发前后,崔平负责的几个分店中一共将保胎丹卖给了十七个人。而且那些已经被害的都在这十七人的名单中,且都是排名靠前的。 从这份名单,苏牧立刻让镇域司和丹鼎宗联手派人去取来保胎丹的样本。 经过丹鼎宗的验证之后,果然这些丹药之中都加有还阳草。可见,杀人狂魔挑选目标也不是什么随机挑选的。而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和顺序。 “将这些怀孕的妇人带镇域司十二个时辰严加看管保护,决不能再让凶手得手。” “是!” “牧哥!崔平家里那边有发现了。”蒋江平兴匆匆一边高呼一边跑了过来。 “什么发现?” “在崔平家中发现了大量保胎丹,足有三百颗以上。” 蒋江平命安宁县捕快将一个大箱子抬了过来,大箱子中叮叮当当的,装满了药瓶。 岳鼎丰拿起一个药瓶,道出一粒放在鼻下。 可瞬间,脸上露出了怪异之色。 “岳宗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这批丹药里并没有还阳草,应该是我们丹鼎宗炼出的正宗丹药。难道崔平并不是叛徒?” “不,这样才合理!”苏牧突然摇头说道。 “既然崔平卖出去的是假的丹药,那肯定有多余出来的真的丹药。那批丹药又没有流出市场,在崔平的家中被找到这才对的上。” 听完苏牧的解释,岳鼎丰恍然大悟。 “现在的问题是,凶手从哪里学到的保胎丹的炼制方法,他是否就隐藏在丹鼎宗之中!” “苏大人,我方才说了,加了还阳草的保胎丹未必出自我们丹鼎宗。” “你敢保证且签字画押么?”苏牧冷冷的看着岳鼎丰问道。 “我……” 岳鼎丰眼神闪烁了起来,他心底根本无法保证那些保胎丹和丹鼎宗没有关系。 而现在,从崔平家中搜出来的原版保胎丹只能证明这些保胎丹不是从丹炉那边正规出产的。 “保胎丹的炼法是丹鼎宗的机密,如果已经泄漏的话市面上早就出现别的保胎丹了。到现在,保胎丹依旧是丹鼎宗的独门生意可见……” “杀人凶手的目的又不是保胎丹,更不是和你生意竞争。” 岳鼎丰顿时语塞,这个理由他找不到丝毫理由反驳。 最终,岳鼎丰不再嘴硬,“也许吧,但我可以保证,丹鼎宗绝对没有和剖腹取胎的凶手同流合污,更不会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如果本官不相信你,我还陪着你东奔西走么?早就将你拿下带回去审问了。 说句心里话,我对你岳宗主的感官,不怎么好。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你是个做大事,也是个想做大事的人。 丹鼎宗如今如日中天,你根本没必要和邪魔外道同流合污,也不屑于同流合污。自毁前程之事,你不会做,对吧?” “我好好的丹鼎宗经营的蒸蒸日上,为何要与邪魔外道为伍?” “据南云剑派掌门墨云亲诉,二十四年前,噬心魔君段君邪曾经被莫尚空一剑穿心,而后跳下悬崖。我猜测噬心魔君的胸口一定有一个致命伤口。” “我明白了,苏大人是要我彻查所有丹鼎宗的人,看看他们心口有没有伤疤是么?” “这只是一个方向,如果凶手是段君邪的话必然如此!但凡有一丝可能,都不能错过。” “我明白了,那么就从我开始!” 说着,岳鼎丰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 胸膛之上,光洁无痕。别说剑伤,连个小斑点都没有。 接下来两天,苏牧就留在了丹鼎宗,岳鼎丰也非常的配合,将丹鼎宗所有人都召回到了宗门中进行检查。 这两天时间,苏牧查了上千人,没有一个胸口有伤的。毕竟这种致命伤,中了一般就死了,能活下来的万中无一。 所有被岳鼎丰认定有可能接触到丹房的人,全部都排除了嫌疑。 最开始,苏牧还抱有很大的希望,但到了现在,苏牧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这种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那个凶手不是段君邪,另一种,凶手是段君邪但却不在丹鼎宗之中。 “苏大人……所有人都查过了。全部没有!”岳鼎丰说话的语气有些复杂。 他希望能尽快找出段君邪,哪怕段君邪真的藏身在丹鼎宗。 但现在找不到,段君邪就像是一颗埋在丹鼎宗深处的定时炸弹。 谁也不知道这个炸弹什么时候爆炸,而一旦爆炸丹鼎宗很有可能会随之飞灰湮灭。 “岳宗主情绪不太好啊。” “杀人凶手是根据保胎丹而选择目标的,偏偏丹鼎宗的一个掌柜还牵扯其中。这对丹鼎宗声誉影响太大了,我还高兴得起来么? 除非能抓住凶手自证清白,否则,丹鼎宗数十年努力将付之东流。”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不是确定了凶手下手的目标么?剩下的八个孕妇已经被我们严加看管好了。” “你怎么知道凶手一定会选择她们几个?” “为什么凶手要这么大费周章的炼制带有还阳草等名贵药材的保胎丹?我猜只有服用了这种特殊保胎丹的孕妇才能被段君邪所用。”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南明毒手被就地正法,自然是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可真正让各大势力震惊的是梁启翰竟然诈尸了。 不,应该说死而复生。 听到这个消息再逆推之前半个月发生的种种不寻常,倒是被各大势力的智者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梁启翰被南明毒手袭杀而亡,这事虽然严重却不是难以接受。可是一域御首被杀,官府竟然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以官府一向高高在上的性格,能咽下这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官府根本不需要忍,让官府没有过激反应的原因只有一个,梁启翰并没有死。 还有之后,通天府各县县令在为填补五环城南域御衙空缺纷纷运作,但御衙空缺了半个月却连个消息都没有就更不寻常了。 现在回头看来,梁启翰还没死自然就不该有人填补空缺也不会有新的御首走马上任了。 在各方势力恍然大悟的时候却也心中暗暗绷紧了神经。这一个局,布的真厉害啊!官府是不动真格,一旦动起真格别管你以前多么飞扬跋扈,收拾你还是分分钟啊。 可以让梁启翰放下身段诈死,可以让一众镇域司捕快扮作乞丐?南明毒手只是等待上钩的鱼,但事件背后,必然有一个执杆之人。 这人是谁?童天成,梁启翰?还是内环城中的某一位? 在整个南域都在为这事议论纷纷津津乐道的时候,苏牧盘膝在床榻之上双手交叠于胸,做莲花法印。 功力运转,胸膛之处的生死祭坛微微发热。 “兑换,十五年修为!” 轰—— 周围的世界瞬间被吞没而去,苏牧盘坐在无尽的星空之中,漫天星辰都仿佛拱卫在苏牧的身边,以苏牧为中心星河斗转。 意识再一次的被推出身体,苏牧体内的内力游走突然被加快了时间,运转的速度如山海变迁一般。 很快,很快! 苏牧金身丹气的金光越发的凝实,身上的罩门也越发的稀少了起来。 五年的功力一晃而过,苏牧立刻转换功法换做玄冰真气。 玄冰真气是罗天宇的招牌功法,最开始不让用,一来为了不便明宣苏牧已经归属罗天宇,二来是防止罗天宇的仇家找上门来。 现在第一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第二个问题随着苏牧的实力稳步提升威胁不大,所以苏牧也该把修炼玄冰真气提上日程。 第四层,破! 第五层,破! 玄冰真气的功法在苏牧内力疯狂的运转下一层层的突破,五年修为兑换完成之后,玄冰真气的修为定格在第八层。 轰—— 瞬间,苏牧的膻中玄关之中发生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玄关之中突然产生神奇的变化。 就像是过冷水在受到触发的一瞬间快速结冰的画面一般,苏牧膻中玄关之中的内力在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换。 当转换完成这瞬间,苏牧仰天吐出一口长长的风啸,兑换了十年修为之后,正式踏上中七品的程度。 而剩下的五年功力,苏牧用在了无意剑胎之上。虽然不知道盘踞在玄关之中的剑胎要温养多少年才能脱胎换骨展露峥嵘,但既然是独孤苍穹凝结一生剑道修为的精华,孕育就怼了。 再次睁开眼,双目之中爆射出两道实质性的光芒。 站起身,苏牧推开了门。 院子中,大哥和春花正准备出摊。 虽然一家人已经很有钱了,可两人都不愿意坐吃山空,哪怕家里的钱就算供他们吃喝十辈子也吃不完,可他们就是觉得不踏实。 原本春花就有摆摊卖饺子的计划,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已经在南里街摆了半个月摊子了。 果然不出两人预料,水饺一出生意立即火爆了起来。从此,南里街多了一道游客必吃美食。 果果在院中练习七绝刀法,看着她闪转腾挪矫健的身影,苏牧不禁微微笑起。眼前浮现出自己小时候修炼七绝刀法的场景。 那时候,七绝刀法只有七招,而现在却是完整的七七四十九刀,刀刀只攻不守,只杀不防。 果果确实有武学天赋,甚至在苏牧看来她的武学天赋比自己好至少十倍,比苏城高至少三十倍。 “牧哥哥,你今天不去当值么?” “嗯,我刚刚办了个大案子,放三天假。”苏牧柔声回道。 “那太好了,牧哥哥指点我练武?我以后要像牧哥哥一样做镇域司捕快。” “廖帮主去做捕快,少年帮怎么办?” “做了捕快就不能当少年帮帮主了么?”果果歪着脑袋好奇问道。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把一件事做好已经很难了何况两件事?说来你那个少年帮,基本上属于胡闹,解散了也罢。”苏牧说吧,转身来到院中。 功力运转,膻中玄关之中瞬间仿佛星云一般旋转起来,一吸一呼之间,双掌之中产生了强大的吸力。 吸力呼呼,狂风骤起。果果一时没反应过来,脚下蹬蹬蹬的被吸着向苏牧跑来。 果果只以为苏牧在考研她练功,连忙凝神静气,一脚跺地,施展千斤坠将身体定在原地。而后腰身下压,蹲下马步以抵挡苏牧手掌中的吸力。 其实这是玄冰真气之中的一招玄冥寒冰,苏牧只是想体验清楚这玄冥寒冰的细节变化,所以故意放慢了施展的速度以感受这一招的变化原理。 正所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不如不知其然。 玄冰真气修炼到第八层可以在双掌之间凝聚玄冥寒冰,玄冥寒冰为极寒之水,可冰封三尺。 这一招威力极强,也是苏牧学会的第一种真气属性攻击,尤为猎奇。 强大的吸力将周遭的灵气全部吸入到苏牧的双掌之间。不过这在苏牧看来并不是书中说的什么灵气,而是空气。 到了下一步便是将双掌之中凝聚的球形气场给压缩。 苏牧双手微微舞动起来,就像是抱着一个无形的球一般。而伴随着苏牧的双手压缩,将球形气场被压得越来越小,在苏牧双掌中间悬空之处出现了一团如兵乓球大的水球。 玄冥极寒之水? 苏牧震惊了! 真的凝聚出水了?而不是苏牧想象中的内力拟态具现?而是真正的液态,可流动的水? 随着苏牧双手更为剧烈的压缩,双掌之中的水球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拳头一般大的暗黑色之水。 苏牧瞬间将水球射向一旁的木人桩。 轰—— 当水球击中木人桩的瞬间,一阵恐怖的白烟炸开。白烟很快被清风吹散,露出来完全被冻成冰块的木人桩。 全程看着这一切的果果,脸上露出了见鬼一般的表情。 “牧哥哥……这……这……好……好厉害……” 苏牧伸手捏了捏木人桩上的冰块,确实是寒冰无疑。 可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变化是…… 苏牧再一次运转,这一次的凝结成玄冥极寒之水的速度比之前快的多,几乎一瞬间,双掌之中就凝聚出一团约网球般大的水团。 “轰——” 水团轰击在木人桩上,瞬间炸出一团更为浓烈的白烟。而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木人桩竟然忍受不住苏牧的酷寒毒刑,自爆于当场。 在一阵噼里啪啦之中,木桩暴碎,当场去世。 苏牧眉头紧锁,过了许久突然间舒张开来,眼中露出惊喜神光。 “液态空气,这是液态空气!” 玄冥寒冰这一招,其实就是把周围的空气吸附过来通过降温和加压将其变成液态空气,液态空气的温度接近零下两百度,所以才有冰封三尺的威力。 但下一瞬间,苏牧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走向房间。 果果看着匆匆离去的苏牧,大眼睛中满满的是疑惑。 苏牧回到房间中,立刻掰开床单在下面翻箱倒柜起来,没一会儿,从床底找到一个小铁盒。 刚刚穿越过来之后,苏牧无比惶恐,在得知这个时代背景之后,苏牧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搜刮肚肠的想了很多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门路。 比如……制作肥皂,香水,炼钢,烧制玻璃。 可这些最终都停留在苏牧的纸上。 每一个世界都有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有人必须在适应这个规则的前提下纵横起伏。 而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武功,是实力并不是钱!换而言之,苏牧就算拿出划时代的东西出来,能卖出连城的价格,可这些财富也不会属于他,这些东西只会成为催命符。 所以,最后,苏牧将这些牢牢的锁在了铁盒之中藏了起来。在没有获得保护财富的实力之前,这些东西决不能问世。 现在,苏牧已经有实力了,有了实力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赚钱,钱自然而然的会有。所以苏牧也没有再想起曾经在那个惶恐的夜晚,苏牧绞尽脑汁做下的商业帝国蓝图。 而今天之所以再次被唤醒记忆,还是被玄冥之水实际上是液态空气唤起的。 在苏牧计划的众多商业蓝图之中,炼钢是苏牧所处的通天府各方条件最合适的一项。 这个时代的钢材主要还是靠百炼成钢,就是不断的锻打剔除杂质,一块铁,要经过一个月时间才能打造成钢。 耗时,耗力,而且价格高昂。 通天府黑云县有连绵铁矿脉,所以铁矿业也是通天府的主要收益之一。 在通天府,铁很便宜,但钢却价比黄金。如果能实现工业炼钢的话,这比挖金矿都赚钱。 前世,苏牧的父亲就是国钢厂的车间主任,苏牧对工业炼钢是有足够了解的。各项工艺苏牧都谋划好了,唯有吹氧工艺这一块卡的死死的。 在这个工业文明还没萌芽就胎死的时代,想要造出纯氧?且大量纯氧?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苏牧知道工业用纯氧是通过压缩空气,而后利用液氮的沸点点比液氧高,从而蒸发掉氮气剩下的基本是氧气了。 可就是这一步让苏牧对炼钢发财如井中捞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得。 原本在苏牧看来这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至少靠苏牧一人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却被玄冰真气这一本武功秘籍解决了。 仿佛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了苏牧的面前。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再对泊水帮动手 刹那间,夜哭就联想到了盗魁一直寻找的一个人。 而这时,面具人身体微微前倾,手已经握上了刀。 “不好!”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夜哭的身形就急速暴退。 瞬间,苏牧的身体仿佛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向前激射而去,呼吸间追到了夜哭的面前。 咔—— 一声脆响,长刀出鞘一节。 夜哭脸色大变,慌忙从腰间掏出两支判官笔,在苏牧出刀的瞬间挡在了身前。 “哧——” 一道白练掠过,夜哭无法想象苏牧的这一刀的速度有多快,这一刀,仿佛是梦中的幻境,是朦胧的月光,是虚幻不该存在的一刀。 如果这一刀是真实的,他如何仿佛清风一般横扫而过,而夜哭的判官笔连半点承受力都感受不到。 可如果这一刀是虚幻的,我的思维,为什么开始变得紊乱,变得…… “噗嗤——” 一声轻响,一阵血雨喷洒而出。 身体还在倒退的夜哭,身体竟然从胸间分开。 一招,仅仅一招,苏牧便将盗门的核心弟子夜哭斩杀当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看着这一幕发生的一众盗门弟子全木呆若木鸡。 也在这时,身后的竹林之中一声巨响响起。而后,竹海剧烈的摇曳起来,仿佛有什么猛兽即将冲出竹林一般。 “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道人影从竹林之中倒飞而出。跌落在地,滚在人群中央。而后,竹林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飘然而出,落在了倒地重伤之人的面前。 “梅花掌,你是梅花宗的弟子!” 王小黑冷冷一笑,“你知道了又怎样,今晚就是你死期!” “跑啊——”到了这时,周围的盗门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化作鸟兽四散开去。 苏牧身形瞬间闪现,追到一个是一个,手起刀落,便是脑袋落地。 放了几个人逃走之后,回头的时候正看到王小二一掌拍在夜哭搭档的胸膛。 苏牧急忙冲上去,一刀横扫,将那人的脑袋砍飞。 差一点这个人头就没抢到。听到脑海中那一声提示音,苏牧这才安心。 “你做什么?”被血溅一脸的王小黑脸色真的黑了,“我已震断他的心脉,他必死无疑你何必急着砍一刀?你差点砍死我。” “两种致命伤都在一个人身上,这才能显得我们是连手将其杀死的。” “你至于扣这些微末之处么?” “细节决定成败。” 王小黑深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吐槽一句,“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和你拼了。” 大功告成,打道回府。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形迹匆匆的从隐蔽小路进入到青叶山后山竹林之中。 “哇——哇——” 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盘旋。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那片空地之上,四周散落这七八具尸体,全部被一刀削首,脑袋滚落的到处都是,尸体落地的横七竖八,形状狰狞。 这画面,要没点心理承受力的能当场吓晕过去。 “盗魁,所有人都是被一刀两段,刀法和杀害白狼的人人很像。”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低声说道。 精瘦的青衣人缓缓踱步到夜哭的尸体面前,这具尸体是现场这么多尸体之中最惨的一具。伤口从右腰处斜向向上,从腋下切出。 这一刀,不仅将夜哭一刀为二,更是将夜哭几乎所有的五脏六腑都一刀为二。 盯着伤口许久,盗魁才冷冷的开口,“是那个人,看来他并不是什么顺路行侠仗义,而是专门盯着我们来的。” “还有夜明,也是被那人一刀斩首,但他的胸膛处却有梅花掌印记。梅花掌已经将夜明的心脉震断了,看来夜明是被两个人同时击杀。” “由此可以确定,那个青衣刀客其实就是梅花宗的人,梅花宗……从一开始就打算对我盗门吓死手了。” 听了手下弟子的话,盗魁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我们与梅花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你梅老怪不宣而战,那我只好舍命相陪了。 通知门下弟子,从现在开始对梅花宗内门弟子不差别暗杀。还有,传讯给四位师叔,让他们尽快赶回支援。” “是!” 几天之后,盗门和梅花宗打起来的消息在各大势力之间传播了开来,苏牧身在镇域司自然是知晓的。 “啧啧啧,就这三天,每天都要死两个梅花宗的内门弟子,梅花宗内门弟子总共就这么一百多个,要这么杀下去,不出两个月梅花宗就要被盗门杀干净了。” “你当梅花宗是傻得?任由盗门杀么?盗门的实力还是差梅花宗一筹的。不敢正面斗,只敢下毒,暗杀,为武林之不齿。” “咳咳咳!武林不齿?成王败寇而已,在乎什么武林不齿?谁能笑到最后,谁才能称英雄。苏牧,你说我说的对吧?” 苏牧将手中飞刀甩出,稳稳的击中靶心。 “狗咬狗,一嘴毛而已,巴不得他们咬的更猛烈一些。最好能同归于尽,五环城少了两个败类。” “哈哈哈……我们苏少侠还怀有一颗侠义之心啊。” “事不关己当然是拥抱正义脚踏光明了……” “你说他们为什么突然打起来了?没听说梅花宗和盗门有什么利益冲突啊。” “武林中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对这种武林争斗,镇域司向来不管的,最多镇域司负责打完收尸,还得向两个势力收取收尸费。 苏牧也不急,现在盗门和梅花宗打的火热,等他们热度消退一些之后他在和王小黑再放一把火便好。 这几天可把王小黑高兴坏了,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数梅花宗内门弟子死了几个,什么时候死光。 以前,王小黑对报仇的目标仅在梅望龙身上,覆灭梅花宗,他想都不敢想。 在他想来,哪怕加上苏牧,两个九品武者想覆灭一个有几十个九品高手,还有两个八品的梅花宗?痴人说梦呢! 但苏牧用行动向王小黑证明了一件事,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在苏牧的运作之下,梅花宗真的在肉眼可见的走向灭亡。 心底对苏牧的崇拜更加炽烈了。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再对泊水帮动手 而这一刻,苏牧抬手了。 “轰——” 一阵气浪瞬间炸开,恐怖的气浪在空气中炸出一团圆圈闭环,气浪升腾蔓延,将苏牧的身影吞没在气浪之中。 气浪出现的突然去的也迅速,当视野再次清晰,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牧竟然凭着肉爪,抓住了斩来的巨刀。苏牧的手掌化为鲜红,如琥珀雕琢而成的一般。 巨刀本身都有一百斤以上的重量,加上被穿山虎舞动的速度,在击中苏牧的瞬间,力量可能有几千斤重。 但苏牧竟然站在原地,仅凭一只手就抓住了斩来的刀。脚下竟然只是微微倒退了一步? “老六,小心——” 白虎脸色大变的叫到。 苏牧身形瞬间一晃,沿巨刀方向飞掠而去,梅花错步之下身形带出了连成线的残影。在身形逼近穿山虎身边的时候,长刀当空出鞘。 与穿山虎身形擦肩而过的瞬间,刀锋掠过穿山虎的咽喉。 穿山虎身形一颤,手中巨刀脱落。 哐当一声,捂着咽喉身体剧烈的颤抖。 但无论怎么用力,却无法将割开的伤口捂着,鲜血沿着指缝喷涌而出。 “弟——” 过山虎悲痛的叫到,身形高高跃起,朴刀出鞘,瞬间向苏牧杀来。 “弟兄们一起出手。”白虎急忙吼道。 仅仅一招,白虎已经看出苏牧实力的强悍,单打独斗,他都未必是苏牧对手。 在白虎话音落地的瞬间,其他四人也都紧跟而上,齐齐向苏牧冲来。 “来的好!七绝刀法修炼有成以来还没时间检验过呢,正好,刀影绰绰!” 苏牧身体高高跃起,一刀从天斩落。无数刀影从天空落下,仿佛流星雨一般向白虎数人斩去。 辰龙和蒋江平对视一眼,战意升腾,“上吧!” “杀——” 四人瞬间越过苏牧战场,迎着七虎堂帮众杀去。 苏牧的刀气如雨落一般,每一道刀气落地,地面上必炸出一团恐怖气浪。仿佛被埋了几十颗地雷在地下,被同时拉响。 就算没有正面被击中,爆炸的气浪也将剩下的五虎震的人仰马翻。五人之中,能成功接下这一招的唯有白虎一人。 但就算成功接下这一招,白虎的脸上也写满了骇然。 他已经号称八品之下无敌了,可苏牧展现出来的实力对他来说却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如此推测,苏牧显然是八品高手。 一个八品蓝衣?一个看着这么年轻的八品武者? 五环城南域,什么时候出现这么牛逼的存在了?镇域司有了这么惊才绝艳的存在不该大肆宣传么? “咳咳咳——” “老七,他到底什么来路,怎么会这么强?”飞天虎咳出一口鲜血,一脸惊恐的问道。 “啊——” “啊——” 身后的惨叫接二连三的响起,几人回头,却见辰龙四人杀入两百人的小弟之中。但却如狼入羊群一般砍瓜切菜,带来的小弟,竟然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余杰和陈利也还算中规中矩的与七虎堂的缠斗,但辰龙和蒋江平两个就猛了。 竟然周身内力激荡,气势喷涌如狂风席卷。哪怕同时有十人斩向他们,内力激荡瞬间将斩来的攻击荡开,横刀掠过,断手掉落一地。 “啊——” “操啊——” 惨叫声伴随着惨叫和咒骂声,七虎堂的弟子就跟被割倒的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倒下。 这一幕,更让七虎心沉入谷底。 不仅仅蓝衣强的变态,竟然连青衣巡捕都一个个猛的跟怪物一样。 什么时候,镇域司有这样的小队了?是穿错衣服出门了吧? 飞天虎等四虎聚拢在白虎的身边,大汗淋漓的盯着从天空缓缓落下周身杀意凛然的苏牧。他们眼中的战意,不再如以前那么的坚定了。 “八品高手!”白虎深吸了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冷冷的倒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四虎的心上。八品高手,在五环城南域虽然不能说是屈指可数,但也绝对是有名有姓。 而镇域司的八品以上高手清一色是锦衣。所以,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苏牧竟然是八品高手。 这一刻,他们才真的恍然大悟,这个蓝衣捕快小队,哪来的嚣张本钱。 “撤——”白虎紧接着爆喝一声,身边的四人齐齐转身要走。 而在他们转身打算撤离的瞬间,苏牧的身形突然动了。梅花错步踏出,身形如残影一般飘忽不定。 “老五小心——” 白虎暴吼的同时,一刀向苏牧的残影斩去。 可苏牧的刀快,身形更快! 毫厘之间,避开白虎的刀锋。 “哐——” 刀如流光飞渡,过山虎只感到一闪而逝的月光,他的动作瞬间定僵硬。 “去死——”白虎腰肢一扭,千钧一发之间变招。在苏牧一刀斩向过山虎咽喉的时候向苏牧的后背斩来。 这一招围魏救赵!苏牧要想活命,只能放弃杀过山虎。 当—— 一声巨响,白虎的刀仿佛砍在了精铁之上一般。 但抓住白虎刀锋的,却是他的一双肉掌。鲜红如琥珀一般漂亮的手掌。 “哐当——” 过山虎手中的长刀脱手,捂着咽喉颤抖的缓缓的倒地。 这一幕,让白虎眼眶欲裂。 七虎堂,七个结拜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深厚。虽然对外他们残忍凶狠,但对自己兄弟却情同手足。 可今天一天,先是霸道虎被杀,为霸道虎报仇又折损了两个兄弟。 怎能不然白虎怒不可遏?但……面对不可战胜的苏牧,再多的怒气只能忍着。 “苏牧,我们认栽,你赢了,从今往后我七虎堂绝不踏入南里街一步。” “我答应了么?”苏牧风轻云淡的淡漠问道。 “你想怎样?” “我想……”瞬间,苏牧身形一晃,身影如幽灵一般冲向伏地虎。 “二哥小心——” 白虎眼眶欲裂的叫到。 噗嗤——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头颅落地一直滚到了白虎的脚边。失去脑袋的伏地虎脖子上一片如白玉一般的雪白,而后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但无头的尸体直直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你当真要赶尽杀绝!”白虎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从你踏进南里街的那一刻就注定,你们回不去了。”苏牧漫不经心的甩了甩长刀。七绝刀法不愧是八品战刀,每一招每一式都展现出了强大的实战性。 “好!这是你逼我的。” 刷—— 白虎双手一摊,四根钢针出现在白虎的指尖。 “七弟——” 在飞天虎的惊恐之中,白虎将四根钢针插进了头顶之内。 “截血秘法?”苏牧一看这操作,顿觉眼熟。 “哈哈哈……” 白虎仰天狂笑,面目在笑声之中变得越来越狰狞。脸上青筋虬结,如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你既然认识这是截血秘法,就该知道一旦使用截血秘法,我们便不死不休。我们本不愿继续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但你却不依不饶。 这都是你逼我的,这是你自找的。大哥四哥,你们快走,我今天,誓要杀了此人。”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全烧了 摘去眼罩的瞬间,两人看到了整个仓库密密麻麻的木桶,就跟酒窖中堆放的酒桶一般。 “知道这里的货值多少钱么?”郑胜男颇为激动的说道,“一百万两,一万斤灵米,整整一百万两白银!” 郑胜男来到一个木桶边小心翼翼的打开桶盖,木桶之中,如雪花如白玉一般的灵米将郑胜男的瞳孔都印成了金钱的形状。 抓起一把,每一粒灵米之上都闪动着光芒,那么好看。 “只要能成功把这批货出了,我们就能有一百万两进账,咱们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汪汪汪——” 突然,仓库外响起了一阵激烈的狗吠之声。 郑胜男脸色一变,目光如剑芒一般射向门外。 “男哥,我去看看!”王小黑低声说道走出仓库大门。 仓库之外,几十个郑胜男精心培养的心腹守卫着。这些人中跟郑胜男最短的都跟了五年,他们才是让郑胜男最信任的手下。 要不是实力不行,哪里轮得到王小黑王琦之类的上位。 “什么情况?走,去看看!” “是!”十几个手下应声,跟着王小黑向狗吠处掠去,刚刚掠出数十丈,远处的黑夜中,鬼火成串化作火龙。 王小黑运转功力向目标看去,顿时心惊胆颤。 “是镇域司的条子!快去通知男哥——” 而这时,辰龙率领的镇域司手下也飞扑一般的向王小黑等人防线涌来。 “让开,镇域司检查——” “弟兄们,挡住他们,拼了命也得挡住,出了事我一个人扛了——”王小黑尖声叫道。 “王小黑!让开——”辰龙凄厉的吼道。 “要想过去,向踩过我的尸体——” “找死!” “来呀——” 两人跟对口相声一般,齐齐纵身跃起。 一道白光汇聚,辰龙的拳头之上光芒闪动,瞬息间,拳头化作了翡翠白玉,就连里面的骨头都清晰可见。 而王小黑的手掌瞬间化作傲雪寒梅,一朵硕大梅花在掌中绽放旋转,带着无尽气势滔滔威势狠狠的向辰龙轰去。 “轰——” 在后方,郑胜男突然间心乱如麻。 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响炸响,“男哥,不好啦……镇域司的条子来啦——” “什么?” 郑胜男浑身一颤,眼眸中蕴藏的是深深的绝望。 “男哥,跑!”王琦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唤醒郑胜男。 “不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镇域司只要一查就能查出仓库是我的。这么多灵米……我能跑哪去?” “那怎么办?这里是一万斤灵米啊,扛不走的。” “小黑在做什么?” “黑哥带着弟兄们顶着镇域司的条子,我来报讯的时候黑哥已经和条子动起手了。” “你去告诉黑子,无论如何挡住他们给我们争取时间。” “是!”手下转身跑去。 “男哥,你说抓紧运走?可这么多灵米,怎么运啊?而且我们人手……”王琦急得要哭了。 “不是运走。”郑胜男的声音无比的低沉,仿佛在哽咽一般。 “烧了!全烧了!死无对证……” “全烧了?”王琦震惊的看着郑胜男,这里可是价值一百万两的灵米,是郑胜男一辈子的积蓄。不对,不只是郑胜男的,还有小黑的,自己的,还有和别的弟兄借的。 “男哥,都烧了啊?都烧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烧不仅什么都没有,还得万劫不复。”说着,郑胜男连忙来到木桶边上,从里面翻出几个铁桶。 一掌拍开桶口,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 铁桶之中,竟然全是火油。 “还愣着做什么,帮忙啊!” “啊,好!”王琦连忙反应过来,拿起铁桶学着郑胜男一样将火油淋在灵米之上。 匆匆忙忙做完这一切,郑胜男用颤抖的手拿起了火把。 这一刻,他迟疑了。 眼前的是他这一辈子所有的积蓄,这一把火下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男哥,黑哥快顶不住了——”门外,报讯的小弟激动的叫声。 郑胜男眼中迸现出一阵凶历,手中的火把扔向木桶。 “轰——” 火焰窜出,瞬间蔓延开来将堆在一起如山一般的灵米吞没在火焰之中。 伴随着浓烟升腾,芬芳的饭香四溢开来。 望着如美女舞动的火焰,郑胜男的眼中噙着泪水。 镇域司——镇域司——镇域司—— 老子和你们没完! 但现在,他还不能走。 灵米被完全烧毁之前,他不能走。 “男哥,黑哥问,男哥撤了没有,他快顶不住了。” “通知黑子,再撑一会儿。” “男哥,我去帮小黑……” “别去!”郑胜男突然喝道。 看着王琦不解的眼神,郑胜男面无表情的说道,“小黑妨碍镇域司公务,肯定是要进去的。你去帮小黑,你也想进去?” “可是黑子他……” “我会想办法捞他的!” 被淋上了火油的灵米燃烧速度非常的快,不到一刻钟,火焰就缩小了下来,万斤灵米被渐渐的烧成了灰烬。 而也在这个时候,身后仓库的大门被猛的撞开。 辰龙带着手下的弟兄冲进仓库,看着火堆辰龙脸色大变,“灭火——” 一众手下两忙冲了上去。 郑胜男两人的世界,仿佛与辰龙等人的世界剥离,镇域司急匆匆的扑灭火焰,而两人仿佛是旁观者一般看着镇域司捕快忙碌。 直到将火焰完全扑灭。 但扑灭的火焰之中,只剩下一堆焦炭和灰烬,什么都证明不了了。 “郑胜男,被你烧掉的是什么东西?”辰龙恼怒的吼道。 郑胜男缓缓的转身,眼神如独狼一般冰冷。 视线落在被两个镇域司架着的王小黑身上。 此刻的王小黑,五官已经严重变形扭曲,脸上布满鲜血,浑身无力如面条一般被提着。 “我兄弟怎么样了?” “老子在问你话!”辰龙暴怒吼道。 “老子在问你我兄弟怎么样了!”郑胜男突然大声吼道,瞬间,澎湃的气势喷涌而出,功力呼啸将辰龙吞没。 “男哥……”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王小黑艰难的抬起头,鲜血从嘴角不断的淌下滴落。 “男哥……我没事……我死不了……对不起男哥……我没能……没能挡住……”话还没说完,王小黑脑袋耷拉了下去。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郑胜男低沉说着,“我要你请最好的大夫给我弟兄疗伤。如果我的弟兄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威胁我?” “你当是就是!” “现在,你回答我,你把什么烧了?” “大米啊,怎么,不允许我做大米生意啊?” “我看是灵米?” “辰捕头,镇域司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没有证据能随便污蔑人么?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些是灵米了?” 辰龙看着在灰烬中翻找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的一众手下。 “走,收队!” “辰捕头,今天的事,我以后一定会厚谢的。” “你能活到以后再说!”辰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正所谓捉奸捉双,抓贼拿脏,现在灵米被付之一炬,就算辰龙强行将郑胜男带回去他也可以一口咬死。 没有证据,在武林盟的介入下镇域司不得不放人。 看着镇域司的人马消失在路口,郑胜男最后的倔强也瞬间崩塌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男哥……”一个手下小心来到郑胜男的身边。 “啪——” 郑胜男挥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手下原地起飞。 “一百万两……一百万两啊——” “男哥,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这笔账一定要和镇域司算。” “对!算账!” 算账? 郑胜男露出满脸的苦笑。 怎么算?凭什么算?别说一个执法堂,就是把整个泊水帮摆上都不够。 “男哥,黑哥怎么办?”一个小弟突然低声问道。 “黑子伤的重不重?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男哥,条子刚才直直的扑过来,黑哥一人挡住了辰龙和三个蓝衣。 条子真不是君子,单挑打不过黑哥就群殴黑哥一个人。黑哥双拳难敌四手,被条子围着打。 但条子只想冲过防线,黑哥死死的挡住他们不让他们过去,连牙齿和爪子都用上了。 最后黑哥抱着锦衣条子的腿,条子就一脚一脚的踩黑哥,把黑哥踩得口吐鲜血。直到黑哥昏迷,他都死死抱着条子没有撒手。” 听着手下绘声绘色的述说,那一幕形象的浮现在郑胜男的眼前。 眼眶中又蕴满感动的泪水。 要不是黑子拖住了条子,就算郑胜男放了这把火也有可能被镇域司扑灭。只要还有没有烧干净的灵米,郑胜男今天就栽了。 王小黑不只是挡住了镇域司这么简单,还救了郑胜男的命。 “放心,我会想办法把黑子救出来的,今天的事,谁也不许泄露半句,否则,杀!” 另一边,镇域司的地牢之中。 一盆炭火,一桌酒菜。 一个锦衣和一个浑身脏兮兮仿佛乞丐一般的人围着桌子交杯换盏。 “来,黑哥,小弟敬你一杯。今天对不住了,下手重了点……” “没事没事,都是自家兄弟。再说了,你要下手不重还未必骗得了郑胜男那老狐狸。不过话说回来,本来这么好能把郑胜男一举拿下的机会,干嘛故意放跑他?” “对不住,这是牧哥的安排,他说了,只要你不要郑胜男。” “苏牧这厮,越来越有老大的做派了。今天这一遭,我应该被郑胜男彻底信任了,想来很快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这事以后再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苏牧入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 “小黑,跟我走。”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我怕我自己顶不住 “去哪?”坐上马车之后,王小黑一脸疑惑的问道。 “内环城!” 王小黑脸色一怔,深深的看了苏牧一眼,“为了我脑海中的符文禁制?” “你说呢?” 王小黑不再说话,吸了吸鼻子,有些湿润。 苏牧提前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一路畅行无阻的进入到内环城之中。找了一家客栈,让王小黑重新洗漱了一番。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王小黑两人的房间被敲响。 王小黑拉开门,竟是一个身着仙缕长裙,美的不似人间的女子。女子修长粉嫩的脖颈,如白天鹅一般好看。 一时间,王小黑有些紧张。 “姑娘,你找谁?” “秦颜姑娘许久不见了。”苏牧站起身接口说道。 距离上次见面也就三个月而已,但比起之前三天两头去罗天宇家中拜访,确实也当得起一句好久不见。 三个月不见也许是真的生分了一点,秦颜看向苏牧的眼神有了一些冷意。 “罗爷让我接你们。”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望着秦颜妙曼的身姿,王小黑的心也随之摇曳。别过头对着苏牧示意一个眼神,“这女的谁啊?” “罗爷的师侄。” 苏牧大步上前,“秦姑娘,这么晚了罗爷还没睡啊?这种小事吩咐给下面人做不就好了,何须罗爷亲自出面呢?” “你以为长眉道长是什么人?”秦颜冷冷的问道。 这姑娘,今天的态度很不对劲啊,怎么话语中带着刺呢? “秦颜姑娘,我是不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你?怎么感觉今天你对我很有意见啊。” “哟,你倒是看出来了?” “还请姑娘直言。” “不敢!苏大人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哪有工夫搭理我这个远在天边的人啊。我猜,只要你不来内环城平日里是想不到我的?” “那可不能,对秦姑娘我可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哪怕这次走的匆忙也没有忘了给秦姑娘准备礼物。” “在哪?” “来的车上,忘了取下来了。” “是什么?”秦颜的态度明显变亲近了起来。 “白玉京新春款,恭贺新禧主题。” “白玉京……你那相好的产业给你做顺水人情?” “我和单瑜姑娘只是合作伙伴。” “这话你用来骗鬼可好?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跟在罗爷身边的人。你和那个单瑜姑娘发生了些什么都在我的情报中,包括……” 秦颜话语突然顿住,冷哼一声。 虽然这话没有说出口,但苏牧也立马猜到了。包括那天和单瑜一夜风雨声。 这就能解释得通秦颜对苏牧的态度问题了,哪怕位居那个位置早已明白了世事无常却依旧吃醋了。 明白了这些,苏牧脸上露出了儒雅随和的微笑,“秦姑娘可就误会了,白玉京明面上虽然是锦绣山庄在打理,可实际上是我的产业,哪一款设计不是我亲自操刀?” “说来可笑,你一个镇域司后起之秀,大名鼎鼎的苏牧公子竟然是个好裁缝。” “有道是,不想当将军的铁匠不是好裁缝。” “你这话听着……怎么毫无逻辑?” “想当将军是我志向,而铁匠和好裁缝……算是我的副业。” “呵……” “不过你刚才说长眉道长是什么人?掌握了符文秘法的那个?” “别乱说,人家可是真正的前辈高人出身高贵。”秦颜连忙正色说道,“你听说过乾元山五极观么?” 苏牧和王小黑相视茫然,齐齐的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也正常,那七大圣地之名呢?听说过么?” “我只听说过世间有圣地,乃仙神之所不可知之地。既然是不可知之地,我们凡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大夏皇朝的九州就在玉虚胜境的势力范围之内,乾元山五极观的创派祖师曾经是玉虚胜境的记名弟子。传承至今已经两千年了。” “乖乖,两千年的传承,比前朝的年纪都大。”王小黑惊呼到。 “何止前朝,就是前朝的前朝都没五极观的年纪大。五极观差不多算是圣地插在凡尘的棋子,很多圣地不方便插手的事就让那些棋子所做。 长眉道长乃五极观观主的师弟,精通符文秘术,所以过会儿见到了长眉道长一定要万分敬重。不过长眉道长属于真正的世外高人不喜繁文缛节,脾气性格都很好相处的。” 很快,苏牧两人被领进了罗天宇府邸。 罗天宇身穿居家便服,早在内院中等候了,在罗天宇的身边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身船八卦纹饰的道袍,一脸道骨仙风与罗天宇谈笑风生。 看到苏牧过来,罗天宇连忙站起身。 “苏牧,你小子多久没来串门了?以前你隔三差五的来,自从给你升了红衣之后你就再也不来了?我怎遇到你这个市侩之人?” “罗爷,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和唐宗贤斗法么,还有打击林立的帮派势力,殚精竭虑尽忠职守……” 罗天宇不吃苏牧这一套,移过视线落在王小黑的身上,“你就是王小黑兄弟?我早听苏牧说过你了,深入龙潭虎穴打入泊水帮内部,真乃英雄也……” “扑通——” 突然,王小黑这么直挺挺的跪下,如此的顺滑利索,就连苏牧都没有反应过来。 罗天宇也是一愣,“小黑兄弟,你这是……” “罗爷……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情不自禁的跪下了。应该是罗爷的威势太强大,小人不自觉的就臣服了。” 苏牧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小黑。 靠,没看出来拍马屁的功夫简直出神入化啊。 “呵呵呵……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说着,将王小黑扶起。 “这位是长眉道长。” 事先得到了秦颜提醒的两人连忙躬身行礼。 “不必不必!是这位小伙脑袋里被种了符文禁制么?” “是!”苏牧将王小黑推了过去说道。 “来,过来给我看看。” 长眉道长十只张开,放在了王小黑的两侧,如抱西瓜一般抱住王小黑的头。突然,长眉道人十指的指尖如彩灯一般亮起。 光芒如蛇尾舞动,侵入到王小黑的脑袋之中。 突然,长眉道人随意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身体猛的一沉,指尖的光芒更加炽烈,急速的涌入王小黑的脑海之中。 过了许久,光芒熄灭,长眉面色凝重的抬起头。 “长眉道长,如何?破解了么?” 长眉摇了摇头,“刚才只是一趟究竟破解哪有这么简单,这个刻录符文禁制的人倒是有点门道。” “就算有点门道也不是道长的对手,以前是没法做到不破坏脑子的前提下解除符文禁制。道长已经掌握了怎么保护脑子,分解一个符文还不手到擒来?”罗天宇笑道。 “哎,我也是第一次在人身上试验,没有万分的把握,既然罗爷这么信任贫道,贫道就放手施为……你去哪?” 王小黑踮着脚,跟鬼飘一般的往一旁移动。 “道长,其实不用勉强的,我自己只要当心好,符文禁制不会触发,解开他不急在一时。” 一听这话,长眉道人的脸色黑了,“怎么?你对老子没信心?” 这一声老子说的相当霸气自然,差点把苏牧给闪折了。 “道长,我对您当然是有万分信心,可我对我自己没信心啊。” “你只需对贫道有信心就好,你其余的不必考虑。” “可……我怕我挺不住……” “哪来废话!”话音落地,长眉道人虚空画符,一个符文出现在长眉道人的指尖,轻轻一点,直直的向王小黑砸来。 王小黑脸色大变,伸手要挡,却被符文轰的一声砸中脑门。 毫无征兆的,王小黑直勾勾的向后倒去。长眉道人手轻轻一挥,王小黑的身体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举起来了一般。 这一切看在苏牧眼中,仿佛给他打开了全新的世界一般。 感应不到半点内力的波动,真力的荡漾,但力量却实实在在的出现了。 王小黑虽然不能动不能叫唤,可意识是清醒的,瞪着一双哀求的眼神,渴望的望着苏牧。 而苏牧,只能还予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王小黑如被恶霸抗进房间的柔弱少女而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房门缓缓关上,黑暗将他吞没。 “苏牧,放心。如何长眉道长不能帮小黑解开符文禁制,那么世上没人你能解开。” “如果真解不开怎么办?小黑是为了我才进泊水帮的。” “哦,我还没说完,而世上,能让长眉解不开的符文禁制,还不存在。 以前之所以无法解开是因为符文禁制克制舌根威胁的却是脑子。人的脑子有大奥秘,长眉道长研究半生都没研究通透。 每次试图切开脑袋与符文禁制的联系都会立刻启动符文禁制。也就在去年长眉才掌握不激活符文禁制而切开联系的本事。 只要能控制不让符文禁制启动,拆解符文禁制对长眉道人来说跟脱衣服一样简单。”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震动天地。 “咦,弄错了?那换一个——” “啊——” 苏牧弹身站起望着紧闭的房门,而后木然问道,“罗爷,您不是说易如反掌么?” 罗天宇表情略微有些尴尬,“正常来说确实易如反掌,但长眉道长有时候如顽童,也许是他故意开玩笑呢……” “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炸响。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苦肉计 这半夜,王小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要不是听着王小黑叫唤的这么中气十足,苏牧也不能和罗天宇喝酒烤肉不管不顾。 寅时左右,惨叫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长眉道人率先从房间走出,一边用雪白的毛巾擦着光秃秃的脑门,一边手指掐动仿佛在算命一样。 苏牧连忙上前,“长眉道长,黑子他怎么样?” “应该没事了,制作符文禁制的手法我看着有几分眼熟但一时间想不出像谁的手笔。你可以把他扶起来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特地给他保留了符文禁制的外壳。 虽然看起来符文禁制还在,但实际上已经不会起到作用了。” “多谢道长!”苏牧恭敬谢道,进入房间看着平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王小黑。 “黑子,怎么样?” “别的,没什么感觉……就是脑瓜子……嗡嗡的…… 我被印刻的时候没那么痛苦啊,怎么到他手里就跟有人拿着我的脑袋撞墙一样。苏牧,你确定他是自己人?禁制解了么?” “他说解了。” “泊水帮中有六个堂口在贩卖极乐丹……” 这话一出,苏牧瞬间惊得差点弹身跳起。 慌忙看向王小黑的嘴巴,从小黑口中看到那跳动的舌头并没有让他惊恐的白光出现这才放心下来。 “你不要命了?”苏牧回神之后骂道。 “你不是说符文禁制解除了么?” “万一没有呢?你这一句话就粉身碎骨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解除了没有?”王小黑嘿嘿一笑,休息了这么一些时间总算恢复了力气缓缓坐起身,“看来确实解除了。 只可惜我才刚刚被刻上符文禁制,所掌握的情报不多,知道六个堂口在贩卖极乐丹已经极限了。否则,我直接可以领着你们抓人。” “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你没事。剩下的不急,慢慢来。” “呵,苏牧,这才上位多久啊,收买人心有一套哦。” 苏牧淡淡一笑,“对你,我还用收买人心?” “这次郑胜男承受这么大的损失不可能甘心的,他一定会每一个环节都仔细琢磨。同时知道他仓库位置和送货时间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不把那个叛徒揪出来,我想取得郑胜男的绝对信任几乎不可能。” “但你拼死给郑胜男烧毁灵米争取到了时间,这是你最大的优势。能走么?能走的话,今天天亮之前要赶回镇域司。” “没问题!” 同时,五环城南域的镇域司之中,今夜轮到锦衣捕头万壑大队职守夜班。 万壑是唐宗贤从县域要来的,下八品的修为虽然不高,但胜在忠心可靠。 前段时间,苏牧完成了对张月明的收编,在五环城南域中苏牧占据三个锦衣大队唐宗贤拥有五个。虽然看起来唐宗贤依旧有着绝对的优势,但实际上苏牧已经具备了与唐宗贤叫板的能力。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唐宗贤暗中交代,让他们特别留意苏牧的动作。 刚来五环城的时候就听说苏牧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这才消停了半年时间竟然又突然间对泊水帮亮起了獠牙。 听说昨天夜里突袭泊水帮的一个堂口,可结果被泊水帮挡了回来只抓了一条杂鱼回来。 苏牧能吃这么大的亏?这是孙牧的风格么? 一想到这,万壑嘴角不禁勾起。 外面把苏牧吹的神乎其神,不过是夸大其词嘛。 但白天开会的时候唐宗贤却显得很不安,认为这次行动失败可能是苏牧故意为之。 在唐宗贤的心底,苏牧是不会吃亏的。 赶着今晚执勤,万壑突然心中一动,转身向审讯室走去。 “什么人!” 万壑刚刚来到审讯室下,便听到里面一声历喝。万壑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我特么来司里时间也不短了?是我太没有存在感了还是我这一身锦衣不太好认?到现在还有人不认识我? “我,万壑!” “万捕头,您怎么来了。” “今晚执勤,前来视察。”说着,径直向前走去。却不想眼前的青衣竟然敢伸手拦住了万壑的去路。 还真活久见了,干了这么多年锦衣,今天竟被一个青衣给拦住了去路。 万壑脸色顿时变得冷若寒冰,双眸无情的注视着伸手挡住自己的青衣,“你敢拦我?平日里你都是这么无知无畏的么?” “非常抱歉万捕头,牧爷交代了,除了他谁也不许探视泊水帮抓进来的犯人。” “在这个镇域司,还轮不到苏牧一言九鼎。” “嘣——” 一身轻响,青衣巡捕顿时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肚子缓缓的倒了下来。 万壑冷冷的瞥了一眼青衣巡捕,起步向内走去。刚刚走到拐弯处,一个蓝衣带着数个青衣走来。 “万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夜我当值,但凡是我权限之内的地方,哪里是我不能检查的?还是说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能被我看到?” “当然没有,万捕头要巡查好好说不行么?干嘛动手呢?” “一个青衣巡捕敢拦我一个锦衣捕头去路了,要他升了蓝衣是不是都敢拦唐统领去路了?”万壑冷笑的反问道,径直向里面走去。 一直来到审讯室深处,万壑看着空空如也的审讯室眼眸微微眯起,寒芒闪动。 “人呢?” “万捕头要找谁?” “还能有谁?昨晚上不是被你们抓回来一个泊水帮的人么?” “昨晚上下手重了一点,被送出去就医了。” “司里有治伤的兄弟,为何要送出去就医?莫不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绝无此事,那人不只是伤重还引起旧疾复发,不是不相信司里的弟兄,但有些毛病还得找熟悉的大夫治疗比较好。万捕头,您还有什么要检查的么?” 万壑冷冷扫过,转身欲离去。 可突然,万壑顿住脚步。 “那个人在那里就医?带我去!” “万捕头!” “带我去!”万壑眼中寒芒毕露的喝道。 如果审讯室中什么都没有,之前青衣巡捕又为什么胆敢拦自己?这一支蓝衣小队在见到自己之后处处透露着诡异与警惕。 万壑虽然实力不强,能力也不足,但他有一个优点就是特别敏感。 现在他有点觉得唐宗贤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了,苏牧他们也许在进行着什么计划,那个被送出去就医的没那么简单。 在蓝衣捕快的带领下,万壑来到了一家医馆。 只有比较大的医馆才有值夜的大夫,也有供病人住宿的病房。 敲开了医馆大门,值夜的学徒本来没好气的声音在见到万壑一身锦衣制服之后连忙变得惶恐了起来。 万壑懒得搭理,径直让蓝衣带他去见泊水帮的弟子。 蓝衣捕快来到一间病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房门打开,一身制服的辰龙拉开了门。 与万壑对面,四目相对的数息之间,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意外,疑惑,惊讶。 “万壑?你来做什么?”辰龙率先开口问道。 “辰捕头也在啊,我听说你们昨天抓的人被打的太狠了,被送出来就医了?看看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万捕头,看来你是真挺闲的。我记得今晚你应该在镇域司值夜勤?值夜勤值到这里来了?” “泊水帮是武林盟的加盟帮派,抓了他们的人罢了,可要什么罪名都没有着落人却被打死了,背锅的可是整个镇域司。我关心一下有问题么?” “没,那你进来看看。” “既然辰捕头在,那我就不看了。下次犯人委外就医,还请能打个书面申请。” 万壑一板一眼的说着,转身离去。 看着万壑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辰龙淡淡的唾了一声。 “阿龙,外面谁啊?”一个温柔略带沧桑女声从房间中响起。 “没事娘,我一个同事,知道你生病了吃饱了没事来看望。” “你同僚来看我你怎么能说人家吃饱了没事呢?阿龙,这样可不行,要和同僚好好相处啊……” “哪有人大半夜的来探望的?我没怪他吵着你睡觉很客气了,这不是吃饱了没事是什么?”辰龙嗤笑说道,对着带万壑来的蓝衣点了点头,“你先回去。” 第二天一早,郑胜男带着一众手下大摇大摆的来到镇域司。 一看这架势,镇域司捕快们连忙警戒。 “做什么?带这么多人?想闹事啊!” “过来探监!不行么?”说着,将一张纸展开抵到青衣的面前,“看好,有武林盟印章的。” “探监可以,但只能你一个。”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一身锦衣的辰龙从门后走来。 郑胜男微微迟疑,回头对着一众手下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要是中午我没出来你们去请帮主捞我。” 说完,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大步走进镇域司。 探视窗口处,郑胜男脸色一沉的敲击着窗口桌面。 没一会儿,一阵清脆的脚链声响起。 瞬间,郑胜男抬头望去,却见脑袋依旧肿的跟一个西瓜一般的王小黑,被两个人拖着,颤颤巍巍的向窗口走来。 看到这个模样的王小黑,郑胜男的脸色顿时变了。 冰冷的表情上,浮现出的是浓浓的心痛。 真正的表现出了那种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真挚情感。 “黑子——”一声呼唤,望断肝肠。 “男哥——” “黑子——” “男哥——” “黑——” “咳咳咳……”蓝衣捕快咳嗽打断两个男人的深情呼唤,“有什么话快点说,你们只有一盏茶时间。” “你们想打死我兄弟么?怎么可以把他打成这样?我兄弟要出了什么事,我向武林盟控诉你们。” “切,谁让他嘴巴又臭又硬的?”蓝衣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离间 “黑子!”郑胜男激动的看着王小黑,“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救你出来,你再忍忍。也别傻得硬抗,适当服个软,大丈夫能屈能伸。” “男哥,别的委屈我都能认,可他们竟然逼我做伪证冤枉男哥,呸!痴人说梦。” 突然,王小黑身体前倾,“男哥,我们中间有内鬼。” “什么?” “昨晚上一晚,我从问话的条子嘴里猜到一个情报。 我们身边可能有内鬼。” “闭嘴,说什么呢?”突然,从暗处窜出一个蓝衣捕快,一把扣住王小黑的脑袋将其按住。 “你做什么?” “做什么?探视时间到了!小子,看来是我们昨晚上对你下手不够狠啊!瞪着,今天老子亲自招呼你!” “黑子!”郑胜男看着王小黑被拖下去激动的叫道,“你等我,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等我——” 话音落地,眼睁睁的看着王小黑被拖到了拐弯处。 “黑哥,对不住对不住,下手重了。” “小意思,小意思,看不出来你演技可以啊。” “哪里哪里,黑哥过奖了。过会儿来点火锅怎么样?” “客随主便嘛……” “哈哈哈……” 从镇域司出来,郑胜男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了。 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王小黑的话,我们的身边,有内鬼。 昨天一晚上,郑胜男也一直在询问这个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镇域司是怎么这么好巧不巧的撞个正着的。 早一点灵米没进仓库,晚一点,灵米已经分开转移,正好卡在这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找来,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奔着灵米而来。 郑胜男也怀疑是有内鬼,可回想过去知道内情的几个小弟,全部都是郑胜男完全信任的。跟着他出生入死换过命的。 怀疑虽然浮上心头,但郑胜男一直摇摆不定。 但现在,王小黑的话让心中的怀疑不再摇摆!从方才镇域司的表现来看,王小黑的话九成是真的了。 真有内鬼啊! 郑胜男只感觉一阵心凉。 他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兄弟,每一个兄弟,他都将他们视为手足。可最后,还是遭遇了无情的背叛。 “男哥!”一众手下看到郑胜男出来,两忙围了上去。 郑胜男冰冷的目光扫视而过,在他的视线中每一个人都反复是内鬼一般。在郑胜男的眼神下,一众手下也只感觉心底一寒,脸上的热情瞬间消退。 “先回去。”郑胜男淡淡的说道。 坐在回去的车上,郑胜男的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内鬼是谁。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是内鬼的话,那唯一可以排除的人就是王小黑了。 想到王小黑,郑胜男的脸上露出了柔情与感动。 之前探监的时候郑胜男露出的表情并不完全是装的,要不是王小黑昨晚拼命抵挡,今天在牢里接受拷打审讯的就是他了。 而且在铁证之下,自己面临的是至少二十年的监禁。 如果王小黑是内鬼的话,昨晚上他就不会这么拼。如果他是内鬼的话,他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 可能通知镇域司,卡在这个时间点来的内鬼就那么几个才是啊,会是谁呢…… 突然,郑胜男的眼睛微微眯起。 正常来说,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内鬼。但非要说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是内鬼的话,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郑胜男的眼前,浮现出了王琦的模样。 他曾经跟过华叶安,在泊水帮重新洗牌之后跟了他。王琦跟郑胜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却是泊水帮的老人了。 而且几乎可以肯定,王琦就是华叶安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睛。这是泊水帮的老传统了,各个堂口早已觉得理所当然。 “啊灰!”马车中,郑胜男突然轻轻的叫道。 “男哥!” 阿灰来到马车边上问道。 “你进来。” 随后,阿灰进入马车之中,看着郑胜男严肃的表情脸色也跟着变得分外凝重。 “男哥,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的命是你救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我出事了,您只要答应我帮我老母亲养老送终就好。” “说什么屁话呢?我有一件事交给你。” “男哥尽管吩咐。” “事情不难,就是要严格保密。我的身边有个内鬼所能完全信任的弟兄就只有你了。你替我调查一下王琦,他平时有什么习惯,经常做的事,除了帮派之外还和什么人交往等等……” “男哥,您是怀疑……” “别问为什么,只需好好做事。” “是!” 阿灰应了一声下了马车。 回到执法堂堂口,郑胜男立刻上下疏通去捞王小黑。但镇域司花了大力气抓回来的,岂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捞回去? 无论是动用金钱疏通还是动用武林盟的监督权力,镇域司的回复就是油盐不进。 没错,我们是没有王小黑的违法证据,但他阻拦镇域司捕快妨碍司法是板上钉钉的。关你十天半个月没商量。 而且这十天半个月,可以天天审问你天天揍你,你要能扛过去,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可你要抗不过去说了点什么?不好意思,正式收监,然后就是漫长的审讯。 而这条规定制定以来,很少有人能抗住这十天半个月的。 午后的阳光有些明亮,但却挡不住这森森的寒风。 消失了七天的阿灰再一次出现在了人前,匆匆的来到执法堂面见郑胜男。 “男哥,真的不出你所料。” “王琦真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调查之后发现每个月十号,他都会去仁心医馆看病,都持续了大半年了。男哥,我们有谁知道王琦他有病在身么?” “每个月十号?没几天了?” “对,再过三天就是。” “知道了,不要对任何人说,也不要露出任何异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是!” 人来人往的街头显得格外的繁忙,络绎不绝的百姓为着生计而奔波。 无论在那个时空,哪个时代,只要事关生老病死四个字的行业就永远不会凋零。 所以仁心医馆的门口,往来的病人络绎不绝。 医馆的门口挂着两块牌匾,但愿世人无病痛,哪怕架上药生尘。 这天十号,王琦准时的出现在仁心医馆外的街道口。 每一次来,王琦都要进行伪装,尽量避免有人认出。 生病本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任何人都会生病。可王琦生的病,就有点难以启齿了。王琦生性风流又喜欢刺激,所以也很不幸的得了花柳。 仁心医馆的孙忠大夫乃是治疗花柳的圣手,花柳病不是绝症,就是治疗耗时太久。 王琦已经找孙忠大夫治疗大半年了,病症大有改善只是还没痊愈。 准日准时,王琦踏进仁心医馆的大门。 “你的病控制的不错,记得按时吃药,再过三个月时间应该就能痊愈了。”孙忠把过脉之后对着王琦说道。 “谢谢大夫。” “王琦?”突然,一声叫唤声让王琦的手一颤,心底咯噔一下。 不会?不会遇到熟人了?会不会是帮里的弟兄?万一被帮里的弟兄看到,那我岂不是…… 一旦被传出去,哪个姑娘敢伺候我? 要是这辈子不能玩女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转身的一瞬间,王琪的心底涌过万条思绪。可当看到身后叫唤的那人的瞬间,却被错愕代替。 因为这个人,他不认识。 一个不认识的人敢直呼王琦的名字?难道不是叫我? 这个想法,很快被打破。 对方竟然径直走来,来到王琦的面前。 “王琦,我家老大要见你。” “你家老大?特么什么东西?滚!” 要不是在这个地方不方便,王琦早就暴起动手了。 “我家老大在那,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拒绝……” “老子和你家老大熟……”王琦一边嚣张的说着,一边向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可看到那个靠着窗户的等候的少年的时候,后面的话就生生的卡在喉咙口说不出半个字。 对方口中的那人,年龄不过十八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发髻上的玉冠生辉。一张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牢牢吸引住视线,帅气的如画中仙人的脸。 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个英俊潇洒的翩翩美少年。可看在王琦的眼中,这位却是一尊他只能仰望而不敢直视的尊神。 王琦的心一颤,手也跟着颤动。 “王琦,牧爷叫你过去聊聊,你没空?” “我……” 颤颤巍巍的,王琦挪到了苏牧的对面。 “牧爷,您找小的,有何贵干?” “我观察你很久了!”苏牧语气平淡的开口说到,“从你加入泊水帮开始,所有资料我都看过,虽然是泊水帮七年的老人,但还不算无药可救。” “牧爷,您想说什么?” “我想给你个机会,做我的眼线替我暗中收集泊水帮违法的证据。只要能帮我一举拿下泊水帮,我推荐你进镇域司。” “真的?”王琦竟然激动的叫道。 嗯? 这个反应,怎么感觉有戏啊? 苏牧脸上平静,心底却是泛起了涟漪。 “你答应了?” 王琦脸上的表情顿时收起,眉头紧锁一副思考的模样。 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仁心医馆的对面茶楼之中,郑胜男举在身前的茶碗也是顿住,茶水倒出都没有意识到。 就是郑胜男都没有想到,原本只想看看王琦来仁心医馆做什么,结果却看到了苏牧。 好啊,竟然是和苏牧亲自街头,你的级别挺高啊。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就是内鬼 “牧爷,泊水帮待我不薄啊!您的美意我心领了。” 苏牧心底暗笑,你丫的要真这么想的话刚才犹豫什么?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再说了,拒绝的前提加了一句泊水帮待我不薄。 言外之意是除非我的条件高出泊水帮的待遇呗!怎么现在的黑社会说话都这么会潜台词的么?装文化人? 苏牧淡淡一笑,“在我看来,没有人会放着康庄大道锦绣前程不走,偏偏要上一艘破船往不归路去。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泊水帮要完了。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信! 我话搁在这边,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欢迎来找我。”苏牧说完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王琦的肩膀转身离去。 王琦一脸迟疑的看着离去的苏牧,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口却又顿住,最终看着苏牧消失在门口才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离去。 回到家,妻子连忙迎了上来。 “夫君,你刚才哪里去了?男哥派人来找你,结果你没在。” 一听这话王琦眉头一皱,最近一段时间莫名的有些心慌。尤其是郑胜男找时候,他的心总会突然咯噔一下。 又没做亏心事,怎么就这么七上八下的呢?正是这种不安让王琦对泊水帮的信心动摇了。 “你没说什么?” “没有,只说你出去了。男哥手下说,你回来之后去找男哥。” “好!” 王琦换了一件新的外袍,挂上新的香袋这才出了门。 换衣服也是为了防止身上沾上药味被别人察觉出来。一个难言之隐,瞒了大半年好辛苦。 来到执法堂,郑胜男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王琦来啦。刚去派人找你,结果你不在,你去哪了?” “没,上街随便逛了逛!” 今天的郑胜男给他的感觉特别的奇怪,极不自然的客气不仅没让王琦感受到温暖反而觉得格外的阴冷。 “男哥有事?” “没事没事!”郑胜男呵呵笑道,突然大力嗅了嗅,“怎么有股药味,你吃药了?” “没有啊?” 花柳病是王琦最大的秘密,下意识的王琦连忙否认道。 “没有?没有就没有!武林盟那边有回复了,经过我们的上下疏通,终于打通了关卡后天就能接黑子出来了。” “真的!”王琦由衷高兴道,“黑子这次遭了罪了,回来后我得好好谢谢他。” “我已经安排好了,给他准备五十窜爆竹,让他风风光光的出狱。” 这话虽然说得没毛病,可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出狱还能有风风光光的么? 正在这时,两个小弟从外头走来,“男哥!华帮主到了。” “来的这么快?”郑胜男笑道,突然一回身,一掌击出毫无征兆的轰在王琦的胸膛之上。 王琦一脸震惊甚至是一脸懵逼,他怎么也没想到郑胜男说出手就出手。 身体被高高抛起,气血郁结在胸膛之中,一口血喷出。 “噗——” 血雾喷洒,一阵腥风荡漾。 王琦的身体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之上,无数裂纹散开尘土飞扬,王琦身体牢牢的粘在裂纹之上。 “拿下!”郑胜男淡淡的说道,两个手下连忙回过神上前将王琦从墙上扒拉下来。 “堂主,你……你做什么?为什么要……” “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我说苏牧怎么对老子这么了如指掌,原来是有内鬼啊。王琦,我是给过你机会的,可你不珍惜。” “男哥,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没有……” “你狡辩啊,今天下午去干吗了?是不是送情报去了?操!让你反骨,让你背刺老子。” “郑胜男,你特么想冤枉我!当初双叉岛的事你就是这么干的,你亏了帮里这么多钱特么不好交代就找我做替罪羊? 妈的,老子瞎了眼,怎么跟了你这个堂主!” “哈哈哈……别这么激动,这么激动做什么?让弟兄们听到了还以为你有多忠心呢。” “郑胜男,你不能动我,我是帮主的人,你动了我帮主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知道我今天请帮主来干嘛的么?彻查,我就是叫帮主来好好彻查的。” 在郑胜男话音落地的时候,一身青色朴素棉袍的华叶安大步走来。 “胜男,怎么回事?” “帮主,您替我做主啊。郑胜男前几天亏了一万斤灵米,没法交代了就拿我做替罪羊。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是叛徒……就算我背叛郑胜男,我也不可能背叛泊水帮啊。” 王琪声泪俱下的对着华叶安哭诉道。 “人啊,这一张嘴是最不可信的了。”郑胜男冷笑一声,“帮主,前几天我栽了,一万斤灵米,亏了整整一百万两。 栽了我认了。 但怎么栽的一定要弄清楚。结果一查,查出这么一个反骨的货色。 仓库下落就几个人知道,且同时知道时间地点的不出五个人。谁是内鬼仔细一查就知道了。” “你放屁,凭什么说我?” “你今天上午去哪了?”王琦瞪着眼睛看着郑胜男,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之前郑胜男看似随意的问话,其实就是试探。 “我去看病了!” “刚才你怎么说的?你说哪都没去。看病就看病,有什么好隐瞒的?” 华叶安眉头一皱,审视的看着被两人制服的王琦。 面对华叶安的眼神,王琦慌了,华叶安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顾不得什么难言之隐了。 “帮主,你听我解释……我隐瞒生病是因为我的病难以启齿啊,我……我得了花柳病……最近半年一直在仁心医馆治病……” “原来是治花柳病啊……”郑胜男讥笑的问道,“那和牧爷在医馆碰头也是治病了?你的大夫是牧爷对?” 王琦猛的抬头,惊恐的眼眸中,瞳孔剧烈的扩张着。 这一刻,他才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不是郑胜男的怀疑质问,而是更大的一张网将他牢牢的包裹着。 如果郑胜男的怀疑只是抵在咽喉处的利刃的话,那么苏牧的布局就是一张天罗地网。 “啊——” 王琦顿时仰天嘶吼老泪纵横。 “我们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啊……这是苏牧在给我下套,给我们下套啊。 我真的只是去看病,可没想到苏牧竟然也在医馆里。他找我,要我做他的眼线,可我没答应,我没答应啊。 郑胜男,你他妈脑子被驴夹了?我要真的是苏牧的眼线,能让你轻易看到么?苏牧会找这么个人多嘴杂的地方和我碰面么?” “呵?还能狡辩?”郑胜男失望的摇了摇头,“帮主,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个人呢,是你的人。今天上午我亲眼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出门,然后又在仁心医馆和苏牧碰面聊了许久。苏牧离开后没多久他也离开了。您要还说他没问题,我无话可说。” “帮主,你想想我王琦的出生,你想想我从什么时候加入泊水帮的,想想我这些年干了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叛徒啊——” 听着王琦肝肠寸断的呼喊,华叶安心中也摇摆不定了起来。一面是郑胜男言之凿凿的证据,一面是王琦这么多年的忠诚。 “你说,你去仁心医馆治花柳病?” “是!” “哪个大夫?” “孙忠大夫!” “去,把孙忠大夫请来当面对质就清楚了。” 郑胜男虽然依旧有些不忿,可还是遵从了华叶安的嘱咐。 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孙忠大夫大老远的请来。 “是哪位病人要急症?我医馆里忙的很,看完病你们得帮我送回去啊。” “这您放心,保证安排的妥妥的。请孙大夫来不是急症,而是有几个问题相询。” “这不是戏弄我么?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请我来做什么?”孙忠一听,顿时恼了站起身要走。 在这个世上,帮派势力作威作福让百姓又惧又怕。但唯有一类人对帮派势力不假以颜色帮派势力还不敢对其怎样。 那便是大夫! 帮派人士刀口舔血,受伤是常有之事。受伤了就要就医,得罪了大夫那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所以无论大夫多么不给面子,帮派弟子对大夫的容忍度似乎没有极限。 “孙大夫,我问的几个问题就是人命关天的事。”说着,华叶安命人将王琦带来,“孙大夫,认识此人么?” “他?他不是王琦么?我手底下一个病人。他怎么了?” 一听这话,王琦的眼眶中蕴满了感动的泪水,“帮主,您听到了?我真是冤枉的啊……” “他得的是什么病?”华叶安再次问道。 孙忠看向王琦,“能说么?” “能,都能。”王琦头点的跟啄米一般的激动叫道。 “一般患有难言之隐的病,我们主治大夫都会帮病人保密的。王琦是得了花柳,不过放心,他的病发现的早治的及时,差不多好了。” 听了这话,华叶安心中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胜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孙大夫,他病了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 “今天上午他来找你看病,顺带见了一个人还和这个人聊了许久,那个年轻人你认识么?” “见过几次,倒不认识!”孙忠想了想说道。 可这一句话,让郑胜男和华叶安都脸色大变。而王琦还没反应过来,依旧那一脸的感动表情。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风光出狱 “见过几次?多少次?” “两三次,每次来都坐在医馆的角落里,对了,好像都会找王琦过去说说话……” 这话落地,王琦懵了。 一脸不解,震惊的看着孙忠。 那眼神,如此的疑惑。 “孙大夫,我和你何怨何仇,你为何……为何要害我?” “啊?你不是说什么都能说么?”孙忠大夫一脸无辜的反问道,“我说错了?” “不,你没有说错,说的太对了!”郑胜男沉着脸摇了摇头看向华叶安,“帮主,你听到了,怎么办你说。” “帮主,他胡说,孙大夫一定被苏牧收买了,他冤枉我啊——” 王琦激动的脸颊颤抖,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要将天地吼破。激烈的想要挣脱两个泊水帮弟子的束缚,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王琦,我和你爹是发小,虽然他没有走上道可我们依旧是情比金坚的兄弟。 当年我受伤躲你家里,对头为了逼问我的下落,他愣是看着你娘受辱,自己被打的重伤不治都没有出卖我。为了这份情谊,我一直不遗余力的照顾你们母子,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 可你……怎么就没跟你爹学学呢?做什么不好,做反骨仔?” “帮主,我没有,他冤枉我,他冤枉我……你想想,他一天到晚看病这么忙,哪有这个精力记住苏牧的样子?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肯定是有人指使他这么说的。” “哎,别人我可能记不住,那个年轻人我怎么可能记不住?每次他来,身边都坐着漂亮姑娘。别说来看病的病人家属,就是我们馆里的女大夫女学徒,一个个都对他春心荡漾暗送秋波。” “王琦,今天任你巧舌如簧也圆不过去了。”郑胜男冷冷笑道,“来,送孙大夫回去,辛苦孙大夫了,出诊废按双倍奉送。” 很快,孙忠大夫被请了出去。 而在孙忠被请出去之后,阿灰一脸着急的匆匆跑来,怀中捧着一口铁箱子。 “男哥,帮主!” “有收获么?” “这是在王琦家院子里找到的,埋在花园里。”说着,阿灰打开铁箱子,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面铁质镇狱令,一面古朴乌黑的文书铁卷。 “王氏家族家传文书铁卷,凭此文书铁卷与镇狱令,王氏后辈子弟可入镇域司,兄弟同心,永世不负。 啧啧啧—— 这就是传说中的文书铁卷和镇狱令啊!还是第一次见到正版的呢……”郑胜男举着铁卷对着王琦冷笑道。 “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王琦一脸绝望的摇头,一边低沉的说道。 “这都是苏牧布的局,都是苏牧在陷害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苏牧布的局?没错,苏牧堂堂红衣旗总,费尽心思布局你这么一个执法堂下面的小舵主。你在苏牧心底多重要啊!” 华叶安阴沉着脸缓缓来到王琦身前,“下去告诉你爹,我没有辜负对他的许诺,是你辜负了我。” 轰—— 一道绵掌,轻轻的拍在王琦的胸膛,仿佛是轻轻的抚摸,但恐怖的内力瞬间侵入内脏,将其的心脉震断。 王琦的眼睛瞬间瞪圆,眼球突出几乎要飞出眼眶。 原本漆黑的眼球肉眼可见的变得鲜红,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数息之后瘫倒了下来再也不动。 处决了王琦,华叶安拍了拍郑胜男的肩膀,“是我识人不明,对不住你。” “见外的话帮主就不用多说了。” “其他人都出去!”华叶安突然说道。 执法堂的一众手下微微有些迟疑,但也很快纷纷向外退出而去。等到人都走光了之后,华叶安指着椅子道了一声坐。 “胜男,自从秦威栽了之后,我们迟迟没有确定摆渡人。摆渡人的身份,帮里只有帮主,左长老,和摆渡人自己知道。 卓老的意思是,让你作摆渡人。” 一听这话,郑胜男不禁咯噔一下。 “摆渡人……帮主,一旦坐上了,那可是千刀万剐的罪名啊。” “就算你不做摆渡人,这么些年做的事够不上一个千刀万剐?” 这个问题,郑胜男真没法回答。 杀人,贩卖极乐丹,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等等一系列罪名,随便哪个坐实了都是千刀万剐。 “帮主,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一旦坐上摆渡人就是活在黄泉路……没退路了啊。” “我也想给你时间考虑啊,可上面没多少时间给我们了。”华叶安一脸苦涩的说道。 “为什么?现在镇域司查的这么紧,尤其是苏牧,盯我们盯得死死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时候出货不是找死么?” “我们已经快半年没有出货了,就算我们等得起,上头和客人等得起么? 上头说了,要是我们卖不了,就要我们分出部分份额交给别人卖。山海帮江河帮早就对极乐丹生意垂涎三尺了。 一旦分出了份额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们也一定会步步紧逼步步蚕食。卓老的意思是,这个口不能松。” “就算我们愿意冒险,但送货渠道呢?关卡被镇域司守的死死的。” “这你就放心了,渠道已经打通了,比以往的任何渠道都安全,甚至可以说万无一失。所以这个渠道我只能交给信得过的弟兄。” 说着,华叶安站起身拍了拍郑胜男的肩膀,“你好好考虑,明天给我答复。” “噼里啪啦——” 一阵喧嚣的爆竹声中,王小黑一脸错愕的走出了镇域司的大门。 看着满脸震惊的王小黑,郑胜男上前将王小黑搂在怀抱之中。 手臂用力的拍打着王小黑的后背,“兄弟,你受苦了。” “男哥,我回来了!” “走!跟我回去,男哥帮你接风洗尘!” 装饰的金碧辉煌的青楼温池之中,十几个几乎赤裸的美女萦绕在王小黑和郑胜男的身边。 郑胜男拿起毛巾拍了拍王小黑的肩膀,“转过去。” “做什么?”王小黑顿时紧张。 两人现在可都光着身子,这种情况下你让我转过身去?开什么玩笑? “我替你擦背!”郑胜男轻笑道,“干,你想哪去了?老子喜欢女人,对男人没兴趣。” “这谁知道啊……哈哈哈!” “特么进去一次长了不少知识啊?”郑胜男也没生气,笑着说道。 “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被打的呗!”王小黑不在意的随口说道。 “你这一遭都是为了我,没说的,以后我要负了你,我特么就是乌龟王八蛋。黑子,我升你做副堂主。” “呃?男哥,你搞毛啊,别的堂口恨不得把副堂主千刀万剐,你脑子锈逗了?” “要换了帮主硬塞来的副堂主,我特们肯定不爽啦。但你是我兄弟,我左膀右臂,升你做副堂主我一百个乐意啊。” “我才不干呢,上个月长老和我说了,两年之内我有望开新堂,做了你的副堂主我什么时候转正?” “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转正都行。” 这话,要信了那才真叫见鬼了。王小黑不屑的瘪了瘪嘴。 “内鬼找到了。” 王小黑的脸色微微一变,“谁啊?” “王琦!” “怎么可能?他不是帮主派来的么?” “我也不信,帮主也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妈的……老子的一百万两啊,一百万两的灵米啊,特么被他一句话给坑没了。” “男哥,这里说话不方便?” 郑胜男顿顿住,拍了拍王小黑的肩膀,“有话和你说,跟我来。” 跟着郑胜男来到包间密室,郑胜男关上门命手下守好。 看着这架势,王小黑意识到郑胜男要说的话可能不简单。 “男哥!” “我做了摆渡人。” “摆渡人?什么摆渡人?” “你前段时间也被刻了符文禁制?”郑胜男微笑的问道。 “嗯!卓老给我做的。” “能被刻上符文禁制,就代表着有资格知道帮派的核心机密了。所以和你说也没问题。 摆渡人是帮派里一个身份的代号,主要负责接收一些隐秘的货。货源在哪里,从哪里接货,只有摆渡人知道。而摆渡人的身份,也只有几个人知晓。 上一任摆渡人是威震帮的秦威,以你的聪明应该差不多猜到摆渡人是做什么的了?” “差不多……了解了。摆渡人接收的货是……极乐丹么?” “嗯!” “你怎么会答应?男哥,做了就没法回头了。” “你以为我们被刻上了符文禁制,有机会回头么?十天前的一把火,烧了一百万两啊!一百万两,老子一辈子的心血都没了,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成为摆渡人,是唯一能翻盘的机会。 而且这次打通的路线很安全,镇域司绝对想不到。摆渡人很关键,帮派会重点保护摆渡人所以我们看似危险,实际上很安全的。” “男哥,在镇域司的时候我其实有个想法琢磨了很久,说出来还望男哥不要笑话。” “你说。” “为什么只有镇域司能给我们安插棋子而我们不能给镇域司安插棋子?凭什么只许镇域司知道我们一举一动我们不能知道镇域司的?” “你这个想法……”郑胜男苦笑的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不对,其实帮里早就知道了。但这个想法几乎不可能,太难了。” “为什么?” “你想啊,谁在镇域司做的好好地,会给帮派势力做耳目呢?好好的锦绣前程不要,做帮派的棋子?只要脑子不傻,不可能不知道怎么选? 不过……虽然我们没有成功过,但上头以前成功过。还记得镇域司以前的三爷丁飞花么?只可惜,自从三爷栽了之后,我们对镇域司就变成了聋子瞎子,致使那段时间损失惨重。”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无间道 “男哥,我有一个消息,不知道帮里有没有想法。”王小黑斟酌的淡淡说道。 “什么消息?” “你知道我认识一个镇域司的条子,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才入帮不久,而他也只是个无人问津的青衣。 我们两可谓是相识于微末之中。 现在,他已经升为蓝衣且还是苏牧跟前的红人……” “你说的是蒋江平?” “嗯!” “那个废材!”郑胜男瘪了瘪嘴,“苏牧惊采绝艳威风八面,可手下带的人中,除了辰龙尽是废柴。蒋江平空有这么好的机会奈何实力不济,到死也就混个蓝衣了。 不过你想凭你们关系策反蒋江平?你是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你想着策反他,他可能还想着策反你呢。” “这几天在镇域司里没少受他照顾,要不是他我恐怕没法活着走出来了。男哥,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死在镇域司的多了去了。” “那我可就饶不得他们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本是富家公子,吃喝不愁,但最近家里的生意似乎遇到了麻烦,欠了很多钱,要换不上他全家可就没活路了。” “哦?”郑胜男眼中精芒闪动,“用钱打动镇域司的捕快这事靠谱不靠谱啊?” “靠不靠谱是你们做老大的考虑的了,反正那几天他对我倒了一通苦水,好像对镇域司见死不救很不满意。” “这事我知道了,来,正事谈完了,去乐。”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嘿嘿嘿——” 都懂的笑声,在两人之间回荡开来。 那次对郑胜男的突袭仿佛吹响了苏牧对泊水帮进攻的号角,一连半个月,苏牧旗下三个锦衣大队三天两头的对泊水帮旗下产业进行突袭。 在泊水帮警惕之下虽然没有像郑胜男那次遭遇的那么凶险,但旗下舵主执事等等小头目损失依旧非常惨重。 泊水帮的势力不断的龟缩,山海帮江海帮等势力却趁机蚕食泊水帮的地盘,一时间泊水帮面临着腹背受敌人心涣散的窘境。 晚霞落平壤,华灯迎月明。 辰龙亲自带领的一小队镇域司精英身着便服的坐在路边的面馆之中。 每个人手中端着碗,呼啦呼啦吃着面条的时候眼睛却一直飘向街道对面迎来送往的青楼门口。 “龙哥,刚才有七辆马车从后门进去了。”一个伪装成车夫的青衣小步跑来,对着辰龙说道。 辰龙放下面碗,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做事!” 一众手下齐齐放下面碗,哗啦啦走出面馆向对面的青楼汇聚走去。 青楼门口的护卫看到辰龙等人气势汹汹的走来,连忙将手扶在刀柄之上,看过来的眼神充满警惕。 “什么人?想做什么?” 辰龙掏出镇狱令,“镇域司检查,让开。” 最近镇域司检查的很平常,护卫们肯定是不敢阻拦的。但在推开的同时隐秘角落立刻有人冲了进去通风报信。 “哎呀,是什么风把辰捕头给吹来了,我们醉风楼的姑娘早就念着您了……” “是么?那老子以后天天来好不好?” 老鸨的笑容顿时一僵,怎么就不安常理出牌了呢? “辰捕头,这边请,请姑娘们出来招呼着。” “滚!你当我们来做什么?”辰龙冷喝一声,一挥手,“搜!” “辰捕头,您这是做什么?” “辰捕头,轻点啊,这让我们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接到线报,醉风楼有非法拘禁的姑娘,你们有逼良为娼嫌疑,现在例行检查。”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醉风楼开门营业五年了,姑娘都是自愿签约的,而且来去自如绝对不存在逼良为娼……” “龙哥,后院没有发现。” “龙哥,地窖柴房没有发现。” “龙哥,楼上阁楼也没发现……” 一声声没有发现的回复让辰龙的眉锁皱起,“怎么会呢?我都调查好了啊……” “辰捕头,我都说了我们醉风楼是正经营生,这种触犯法典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会干呢……” 从老鸨的谄笑之中,辰龙看到了一丝讥讽的意味。 深思许久,辰龙突然一挥手,“我们走!” 风风火火而来,却又讯如疾风的退去。等到辰龙等人消失在视线之中,老鸨脸上虚假的笑容收起。 “想抓老娘现行,先喝老娘洗脚水。” 泊水帮总堂,七八个堂主正齐聚一堂。 “帮主,最近苏牧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像疯狗一样逮着我们咬,虽然没有咬到我们身上,但手底下不少人被逮进去了。” “就是啊,我们和苏牧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他非要弄死我们才善罢甘休么?欧阳帮主都已经栽了,他该收手了?” “嚣张,要不你去和苏牧说,告诉他你收手,看看苏牧会不会放你一马?” “妈的,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其他人都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就他赶尽杀绝不给一点活路。 妈的,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和他干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先不说你愿不愿意,你愿意人家苏牧也不愿意啊。苏牧已经成势了,要他命不是单靠我们一个泊水帮能成的。 你去问问武林盟答不答应,武林盟答应人家罗爷答不答应?别说我们想不想,就是苏牧站在这里伸着脑袋让你杀,你敢杀么?” “那怎么办?帮里的弟兄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山海帮,江海帮趁势对我们穷追死打。在这么下去不用苏牧动手,我们自己先解散了得了。” 争来吵去,始终没有一个结论。 卓宇航华叶安两人不做声响,几个堂主最终目光落在了执法堂郑胜男身上。 “阿南,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平日里,你的话不是挺多的么?” “对啊阿南,前段时间你栽了这么大跟头,都这么多天了没点话说?” “有什么好说的?栽了就是栽了。你们才栽了几个小弟而已,我特么差点把裤衩都赔没了。”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 帮主堂主等召开的帮派顶级会议之中,有资格旁听的人都屈指可数,而有资格打断各位堂主讨论,从外面进来的那就更少了。 曾经的黑无常,现在有传言中卓老的关门弟子王小黑就是其中之一。 王小黑来到郑胜男的身边,俯下身体凑到郑胜男的身边低语。郑胜男的眉毛微微挑起,露出满脸笑意。 “阿南,什么事啊不能公开说?” “对啊,我们都急得嘴角冒泡了,你还有脸笑?”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章 黑子,真黑 “帮主,卓老,刚刚苏牧亲自带队扑我们的船,结果查封了一船的咸菜。苏牧在大发雷霆呢,把手底下三个锦衣骂的狗血淋头。” “哦?他们也有失手的时候?” “听说最近苏牧失手的次数多了。” 这话一出,一众堂主顿时脸色一变,开始回味出别的味道来。 “阿南,你是不是有什么底牌?对了,我这才想起来,好像自从上次苏牧查了你的仓库之后你就没有再被他拿过。 你怎么做到的?是不是背地里和苏牧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去你娘的,老子被苏牧坑了一百万两,一百万两!我和他达成交易,我特么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好了,阿南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高招赶紧说出来,弟兄们快玩完了啊。” “这事得问帮主和卓老,是帮主和卓老授意的。” 众人视线看了过去,华叶安才轻咳一声,“我们成功把苏牧身边的一个蓝衣捕快给拿下了,他现在成了我们在苏牧身边的眼睛。 苏牧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提前给我们通风报信。” “我靠,真的假的?怎么办到的?” “那为什么我们还特么损失这么大?”一个堂口顿时不干了。 “蠢货,你以为苏牧专门盯着你不成器的手下拍蚊子么?要不是有人给我通风报信,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吹牛逼? 这么多次你前脚走,后脚就出事真以为是你运气好啊?” “就是,不给苏牧拿到点人,他很快就能意识到身边有鬼了。这个鬼,我们可是花了大力气才争取来的。” 王小黑蠕动了一下嘴唇有些欲言又止,但这一幕又岂能瞒过卓宇航的眼睛。 “小黑,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大家聚起来就是为了商讨对策,有好的主意不要藏着掖着。” “卓老,我就是想能不能通过钉子的引导把苏牧的靶子一到别人那边去?苏牧不能只盯着我们泊水帮打呀,要打也该雨露均沾。” “哦?怎么说?” “山海帮最近不是很嚣张么?我们通过钉子让苏牧查山海帮。” “苏牧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你说让他查山海帮就查上海帮啊?” “就是,你当苏牧是你小弟啊这么听话?” “大家闭嘴,让小黑继续说。”华叶安厉声呵斥道,“小黑,你继续。” “苏牧不是要查极乐丹么?我们把山海帮贩卖极乐丹的线索告知苏牧,苏牧不就盯上山海帮了么?” “噗嗤!” “呵呵呵……小黑,资历浅有些东西你不懂没关系。山海帮不贩卖极乐丹的,也轮不到他们贩卖。” “张堂主,我的意思是,山海帮虽然不贩卖极乐丹,可苏牧他不知道啊。我们只需要让他以为山海帮贩卖极乐丹不就成了。” 这一句话,仿佛拨的云开见月明一般让一众人瞬间醍醐灌顶。 “对啊,山海帮不贩卖极乐丹,难道栽赃陷害还不行么?” “我操,黑子,你的心也和你脸一样黑啊。” “这一手毒辣啊!” 一日绵绵冬雨,寒风透骨凉。 本就寒冷还下着冰雨,街道上更是不见人。 原本繁华的街道,在这一场细雨中彻底变得冷清了下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蹄阵阵仿佛万马奔腾一般。 待在家里闲得蛋疼的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到窗口向街道尽头望去。街道尽头,出现了一些黑点,很快,黑点变得清晰,竟是一队锦衣大队正在快速奔来。 朝廷有明文规定,城市街道之中不准纵马,哪怕是官府部门执行公务也必须是非常紧急的任务才行。 快马呼啸而过,马蹄踩出水花飞溅。气流带动披风急速舞动。 “镇域司又出动了。” “这次不知道哪里要倒霉了,镇域司最近出动频率很频繁啊。” “那是,自从牧爷掌权之后,镇域司变得越来越好了,要以后牧爷做了统领,说不定还真能让五环南域治安清明呢。” “什么叫说不定?肯定是!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对牧爷不信任?” 这一次,依旧是辰龙带队。 直指的目标却并不是泊水帮旗下产业,而是山海帮旗下一座青楼。 青楼有一个非常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铜雀琴音。既是一座青楼,也是山海帮风月堂总堂所在。 铜雀琴音极具奢华,也极具风流。这里是顶流人士最青睐的娱乐之所,也是整个五环城南域男人么的梦幻之地。 出入铜雀琴音的人,每一个都是腰缠万贯,这里的姑娘有的是手段让顾客挥金如土。 风月堂,是山海帮非常重要的堂口,可一直追着泊水帮穷追猛打的苏牧突然间不按套路出牌,直奔铜雀琴音而去。 铜雀琴音自然没有防备,直到辰龙杀到跟前的时候才恍然惊醒。 “什么?辰龙带人直奔我们而来?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但这时候可能已经进了大厅了。” 铜雀琴音门口,辰龙一脚踹开店门大步走了进去,“镇域司例行检查,所有人都不要随意走动配合检查。” “辰捕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都好久没……” “打住,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辰龙很是怀疑,是不是每个青楼的老鸨都是拜得同一个师傅,怎么见到人都是同一句话。 “辰捕头这是……要干嘛呀?我们生意做得好好地……这……” “接到线报,有人说铜雀琴音在贩卖极乐丹。” “极乐丹?” 此话一出,就是周围为官的顾客也都齐齐脸色一变。极乐丹,不仅仅官府为之头疼普通百姓更是谈之色变。 在官府不予余力的宣传下,极乐丹在良善百姓之中的口碑无异于断肠草鹤顶红。 但极乐丹比他们更可怕,断肠草鹤顶红不过是见血封侯,而极乐丹,会先让你妻离子散,再家破人亡,最后才让你在绝望痛苦中了却性命。 “极乐丹?不可能……我们铜雀琴音不可能贩卖极乐丹!”老鸨子脸上的笑容再也无力维持,满脸惊恐的说道。 “辰捕头,是谁说我们铜雀琴音贩卖极乐丹啊——”一个声音响起,人群自觉的让出一个通道,通道之中,一身白玉京顶级套装的中年女人缓缓的走来。 中年女人可能不是很美,但她却极为妖艳。明明是端庄华贵的款式,却在女人身上穿出了性感妩媚。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关门弟子 “堂主!” “堂主——” 辰龙眼神凝重的看着女人,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一个女人,却能在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的江湖中闯出名堂,成为山海帮最为重要的风月堂堂主,这个叫花月娥的女人相当不简单。 传闻花月娥本是大家闺秀,十六岁之前无忧无虑。可是突然之间,家道中落沦为风尘女子。而后又被一位山贼头目看中,将其从青楼赎出。 自此,花月娥随山贼练武,随山贼打家劫舍。花月娥的武学天赋很高,十年之后实力已经超出了山贼很多。 在山贼眼中,花月娥终究是个女流之辈,一个女流之辈能翻起什么大浪? 但花月娥用行动告诉山贼,女人发起狠来就没男人什么事。花月娥捅了山贼丈夫三十六刀,刀刀都是刻骨铭心的恨。 如今的花月娥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在,而在她风韵之下的,却是她如蛇蝎一般歹毒的手段。 “辰捕头说铜雀琴音贩卖极乐丹?是哪个狗杂种污蔑毁谤?” “是不是污蔑毁谤,等我的弟兄搜过之后才知道,给我搜!” “谁敢!”顿时,一个壮汉厉声喝道,“铜雀琴音不是普通的青楼,还是我风月堂的堂口所在,由不得你们说查就查,说搜就搜。” “镇狱!”辰龙轻轻吐出两个字,顿时让花月娥的脸色大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镇狱光华所在,无不可镇之域。你说我凭什么查,凭什么搜?花堂主,你想抗法么?” 花月娥脸色冰冷,深吸一口气才缓缓的抬起手,“不许轻举妄动,让他们搜。但要是搜不出来,我定要讨回公道。” 辰龙大手一挥,瞬间镇域司众捕快向铜雀琴音冲去。 一时间,喧嚣掀顶人仰马翻。不知过了多久,散出去的捕快陆续回来了。 “没有发现。” “也没有发现。” “辰捕头,我就说……” “阿龙,有发现。”蒋江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花月娥的话。 蒋江平抱着一个包裹飞奔的走来,在辰龙面前打开包裹,里面是十来个瓷瓶,而有的瓷瓶已经破碎露出了里面极乐丹。 “不可能——” 看到这一幕,花月娥顿时花容失色,“假的,有人陷害,有人陷害我——” 之前的自信,之前的气度瞬间荡然无存。 花月娥纵然是女中豪杰,可未必能做到面对死亡不皱眉头。何况,贩卖极乐丹不是简简单单的死那么容易,而是会凌迟处死的。 “花堂主,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还是我们诬陷你?拿下!” “谁敢——” 顿时,花月娥的手下急了,纷纷跳出来挡在花月娥的前面。 一看这架势不对劲,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一哄而散向外逃去。 百姓的这个动作也仿佛吹响了暴乱的号角一般。 “动手——” “镇狱!” “花姐,跑,被抓进去只有一个死啊。” “我们没有做过……” “现在不是有没有做过的问题,而是镇域司信不信的问题。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花月娥一咬牙,转身向后门走去。 可刚刚走出一步,后院出突然冲出一队镇域司。 既然是来抓贩卖极乐丹的证据,镇域司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派遣一个锦衣大队来缉拿山海帮的一整个堂口呢? 王奇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后院走了进来,“所有人蹲下抱头,不听从者格杀勿论。花月娥,你还想反抗么?” 大势已去,花月娥纵然万般不甘也只能默默的蹲下抱头。花月娥如此,其手下当然也不敢再反抗。 “六爷,我绝对没有贩卖极乐丹,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栽赃陷害,还请六爷明察。” “这话,你对牧爷去说。” 哈哈哈—— 同一时间,在泊水帮的某一处,突然间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无论是帮主华叶安,还是各堂的堂主,无不笑的极为畅快无比癫狂。 “山海帮,你特娘的也有今天。叫你趁火打劫,现在,你自求多福,哈哈哈……” “还是黑子这计策毒辣啊,黑子,你他娘的是怎么想到的。一句只要让苏牧认为他们贩卖极乐丹就好说的实在太经典了。” “黑子,单凭这一计,你就立了大功了。帮主,我听说黑子是卓老的关门弟子?” “这……就要问卓老了。” “老夫早就熄了收弟子的心思了,早些年收的那么多弟子,全部死于非命竟无一人存活,做我的徒弟是要遭天谴的。”卓老唉声叹息的说道。 一听这话,王小黑连忙站起身,扑通一声对着卓老跪下。 “卓老,您传我武功,教我做事,小黑自知出身卑微本不敢高攀。今天张堂主问起,小黑也只好斗胆恳请卓老能破例收我为徒,不求做您的关门弟子,哪怕只是个记名弟子,能留我在您身前尽孝就好。” 王小黑如此诚恳的请求,让卓宇航怎么忍心不答应。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祈求了,那我就破例答应你。改天选个黄道吉日,正式收你为徒。” “多谢师父!” “恭喜恭喜,恭喜卓老喜得佳徒。” “恭喜小黑,得偿所愿。” 顿时,一阵恭喜声又如连环炮仗一般向两人涌来。 “看来插在苏牧身边的那个棋子很有用嘛,不仅能监视苏牧的一举一动,还能把苏牧牵着鼻子走。” “这样一来,我们开启极乐丹的生意就更有把握了。” “还不够!”突然,卓老打断众人美好畅想说道,“虽然目前来看那个蒋江平和我们合作的非常顺畅,但难保在极乐丹这种大是大非上面会背叛我们。 极乐丹需要万般稳妥才行,哪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差错就是万劫不复。” “卓老的意思是……” “得把他彻底拉下水,和我们彻底绑在一起才行。”卓宇航露出一脸老奸巨猾的说道。 “师傅,这事交给我。”王小黑抬头说道。 “小黑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小黑,做的彻底一点。” “诸位放心,敬候佳音。” 王小黑转身离去,谁也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就你们这智商,也配和苏牧完?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个实力派 浓密的夜色寂静无声,轻轻的晚风拂过大地。 蒋江平张小楼陈利三人带着各自的小队悄悄的摸到了位于南郊外神秘的庄园附近。 远处的庄园灯火通明但又死寂无声,运足目力看去隐约间能看到巡逻的人影晃动。距离这么远依旧能感受到庄园孕育的浓浓杀气。 “这是我通过线人查到的江海帮仓库,里面有大量的极乐丹。只要拿到这些极乐丹,牧哥就能对江海帮进行全面清剿。”蒋江平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 “这一仗不好打啊。”张小楼望着远处庄园有些担忧的说道,“铜墙铁壁,跟碉堡一般,强攻的话代价很大。” “今天庄园里职守的有我的线人,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可一举拿下。” “江平哥,凭着这个大功你一个锦衣是跑不掉的了,提前恭喜了。”张小楼连忙笑道。 “哪里哪里……”蒋江平脸上也浮出得意微笑。 “什么时候动手?”陈利淡淡问道。 “再等等,等我里面的人发送信号。” 冷风呼啸,北风如刀,三个蓝衣小队不知在庄园外趴了多久。只感觉浑身透骨冰冷,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江平,还得等多久啊?我们顶得住,弟兄们也撑不住了啊。” “嗖——”话音落地的瞬间,远处的庄园之中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信号来了,弟兄们,上——” 蒋江平一声令下,张小楼陈利等人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什么人?” 在三个小队冲到庄园近前的时候守卫庄园的人终于察觉到了异常。可话音刚刚脱口而出,迎面的却是张小楼斩来的犀利一道。 “不好,有条子——” “杀——” “杀个屁!是牧爷的人,跑啊——” 刚刚举着刀准备向蒋江平等人迎击的泊水帮弟子顿时一个急刹,而后转身向黑夜中狂奔而去。 庄园守卫看着至少有百来号人,可在三个蓝衣小队一共才二十人的冲锋之下,竟然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江平哥,不对劲啊。”张小楼突然顿住脚步说道,“你不是说这里是江海帮存放极乐丹的仓库么?怎么守卫的力量这么……这么不经打啊?” “是啊,就算他们有措手不及的因素,但也不至于一触即溃啊。” “放心,我的人在里面照应着呢。”蒋江平满不在乎的笑道,一马当先的杀进庄园之中。 庄园的后面便是一个大仓库,里面堆满了生活物资,柴米油盐应有尽有。 “极乐丹应该就在这里,大家好好找找。”蒋江平笑呵呵的下令道。 “江平,你确定这里有,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放极乐丹的仓库!谁家会把柴米油盐和极乐丹堆在一起?至少也得是名贵的物件?” “人家就是摸准了你这想法才反其道而行的。” “等等,什么味?”突然,一众镇域司捕快都闻到了刺鼻的气味。 “这味道有点熟,好像是……”突然,陈利的脸色大变,“火油!” 当初在双叉岛上,这个味道刻骨铭心。 “诸位捕爷,大晚上把你们请过来实在抱歉——”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在屋顶横梁上,王小黑耷拉着腿笑眯眯的看着底下的众人。 “小黑,极乐丹呢?”蒋江平踏出一步急忙问道。 “没有什么极乐丹。”王小黑冷冷一笑,“我特地拜托蒋江平把你们请来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 “阁下是谁?”陈利踏出一步,沉声喝道。 装不认识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泊水帮,王小黑!一介无名小卒说出来你们可能也不认识。” “如果连大名鼎鼎的泊水帮黑无常都是无名小卒的话,那五环城南域四大帮派之中怕也没有谁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张小楼冷笑一声。 “小黑兄,你这是何意?”蒋江平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狂飙演技。 “你是陈利,他是张小楼,我没有叫错?今天把二位叫来呢就是为了告知二位,你们这位蒋江平同僚贪污,受贿,与帮派勾结从事违法活动,给我们通风报信,我要告发他。” “你说什么?你疯了!”蒋江平怒不可遏的暴喝到。 “怎么,你做得我说不得?” “放屁,你以为你说的有人会信么?” “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与你合作会不拿下你的把柄么?你和我们帮主秘密接洽,我们帮主给你钱的时候有人已经看到了。至于是谁,我不会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如果有一天要告你贪污受贿,一定会有人证物证。 两位也许不知道,这位蒋江平捕爷对牧爷早已怀恨在心。前段时间他家生意亏损向牧爷借钱,结果牧爷一个子都没借。啧啧啧……这就是你们口中视你们为手足的牧爷。” “放屁!牧爷是你所能诋毁的?”张小楼怒喝道。 “好好好,我放屁行?反正这位蒋捕爷可就这么想的。知道为啥前段时间你们这么多次扑空么?就是这位蒋捕爷向我们通风报信。我们才能那么及时的转移证据让你们白跑一趟。” “你再敢血口喷人,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剁了你!”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陈利突然低沉喝道。 “陈利,你!你不信我?”蒋江平满脸震惊的指着陈利喝道。 “我只相信证据!前段时间我们扑空的次数太多了,我早就怀疑我们之间有内鬼了。当然,我不相信是你。我们都是最早跟牧爷的,你蒋江平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 “证据嘛,当然有!在大同钱庄有一个保险柜,保险柜号是1774,如果你们去查一定能查出这是蒋江平开的保险柜。 而里面存有我们给蒋江平的七笔酬谢费。大同钱庄的每一笔汇款都有记录,你们可以对照一下,是不是每一笔都是在你们扑空的第二天? 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连续七次还能是巧合么?” 话音落地,蒋江平的脸色顿时大变。 而陈利看向蒋江平的眼神也顿时充满了警惕。 “江平,是不是真的?”陈利用一种比心更痛的眼眸看着蒋江平,“你是不是已经背叛了牧爷?” “背叛?呵呵呵……哈哈哈……” 突然,蒋江平仰天发出一阵凄凉的长笑。 “牧爷一直对我们说,我们是他兄弟,手足兄弟,有他一口肉吃,绝不让我们弟兄喝汤。 你看看他,神剑山庄生意火爆,白玉京卖的如火如荼,家财万贯?那是看不起他,他的家财,千万贯都不止。 但我只想借十万两,只有十万两啊!对牧爷来说九牛一毛,可他……竟然能冷酷拒绝?真不愧是我们的好牧爷!”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三 还是他狠啊 “江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陈利低声喝道。 “我在说什么?”蒋江平突然面目变得无比狰狞,伸手指着横梁上的王小黑,“王八蛋,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合作的好好的,为何突然翻脸?” 王小黑轻轻的拍了拍手,顿时周围人影涌动。 十几个手执火把的泊水帮弟子出现将一众镇域司捕快围在中间。 “咱们合作的是挺好的,但我们可以更加深度的合作!” “你把我卖了为了更深度的合作?你特么脑子里是屎么?” “放心,今天你带来的这么多捕爷……一个都回不去……等回去之后你可以回复牧爷,就说你们中了江海帮的埋伏,带过去的弟兄都死于江海帮之手…… 我猜牧爷那么爱兵如子一定会怒发冲冠为弟兄报仇的。” 一听这话,蒋江平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你要把这么多弟兄都杀了?你想过后果么?”蒋江平呼吸急促满脸震惊的问道。 “后果嘛……牧爷怒火中烧对四大帮派进行疯狂打击,而你成了我们可以信赖的兄弟,因为有你的通风报信,我们的损失是四大帮派中最小的,以后我们一起合作一起发财,何乐而不为?” “王小黑……你这是要我万劫不复啊!” “从你收了钱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万劫不复了。既想和我们一起捞钱,还想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杀了你的手足兄弟,以后我们成真正自己人。要么,与你的手足兄弟都死在这里……我只给你十息时间。 十,九,八……” “蒋江平,不要一错再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一起杀出去后向牧爷请罪!”张小楼急忙劝道。 “江平,两年弟兄了……你难道真想万劫不复?” “好!”蒋江平大吼一声,“我的确不能一错再错了,陈利,小楼,弟兄们,我们一起杀出去——” “杀——” “冲啊——” 突然,蒋江平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陈利的身后。 “噗嗤——” 一声入肉声响起,陈利的动作猛的一僵。 僵硬的低下头,胸膛之处,一节长刀探出。 “你……” “蒋江平,你竟敢……叛徒——”张小楼暴吼一声,一刀向蒋江平砍来。 突然,头顶之上浮现一朵梅花虚影,王小黑居高临下的一掌轰在张小楼身上。 “轰——”张小楼瞬间喷血倒飞而去。 王小黑一把扣住张小楼的肩膀将其控制住。他是八品高手,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王小黑的实力高。一出手,便震慑住了所有人。 “小子,别急着去送死嘛……你可是我们的重要人证啊,你死了,蒋江平可就不好好听话了。”说着提着张小楼转身向仓库外走去。 “杀!” 王小黑轻飘飘的话音落地,瞬间一众手下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仓库。 “轰轰轰——” 火把点燃火油,伴随着一阵阵爆炸声,高涨的火焰瞬间将仓库吞没。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泊水帮铜人堂堂主下意识的摸了把光溜溜的脑门,“娘的,我以为我特娘的算是心狠手辣了。可和王小黑比起来,我特么就是个娃娃啊。 黑无常,真人如其名,黑,真特娘黑!一把火烧死了二十个条子……道上敢干出这事的找不出第二个。” 正在这时,一个泊水帮小弟施展轻功急速奔来,“堂主,帮主派人来问了,黑无常的活干的如何了?” “干的怎么样?干的太漂亮了,三个蓝衣小队,就剩两个活人。一个自己人,一个特地留的人证。” “崩——” 苏牧的办公室中突然炸开一声巨响,实木打造的厚重办公桌瞬间在苏牧一掌之下化成粉末。 “你说什么?三个蓝衣小队,全军覆没?” “陈利,张小楼,蒋江平三个蓝衣小队昨夜突袭江海帮的仓库,却不慎中了他们的埋伏。江海帮在仓库中布置了大量火油,弟兄们……弟兄们……”辰龙不敢抬头看苏牧的眼睛,低声细语的说道。 “江海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镇域司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何曾有过? 搜救工作做了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让弟兄们白死!” “烧焦的尸体都找到了,除了蒋江平尚有一口气其余的全部阵亡。蒋江平大面积烧伤,红姑说……情况很不妙。” “我会向罗爷申请灵药的,让药堂那边不惜一切代价救活江平。” 正在这时,门外脚步声传来。一名锦衣捕头出现在苏牧的办公室外,“苏旗总……” 苏牧猛的别过脸来,一双冰冷饱含杀意的视线射来,对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话语顿在口中却说不出半个字。 “何事?” “唐统领……叫您过去开会,还有……辰捕头。” “知道了。”苏牧淡漠的道了声,对方却如临大赦一般转身跑去。 深吸了数口气,苏牧才一甩披风转身向门口走去,“让人收拾一下。” 会议室中,唐宗贤与旗下的五个锦衣捕头在会议室中等候着,低声交谈的脸上掩不住的喜色。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才轻咳一声收起笑意,脸上装出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 会议室被打开,苏牧等四人鱼贯走入。 “统领抱歉,来迟了。” “无妨,这是临时会议。”唐宗贤满脸亲切笑容的说道。 众人坐定,唐宗贤一方的视线不断的在苏牧等四人的脸上流转。除了苏牧面无表情之外其余三人的脸色阴云密布,尤其是张月明更是面黑如锅底,看来传言应该是真的,昨天苏牧的人中了埋伏死伤惨重。 “张月明,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休息?”唐宗贤打开卷宗,正要开口突然看到张月明的脸色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多谢统领关心。” “没事啊?那行,就开始会议。总部下达最新文件,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天灾人祸连年不断。总部要求各域镇域司务必要稳定所辖之域,镇压不法,维系稳定。 今年开年以来,五环城南域的治安是有显著提升的,我们也是受了诸位紫衣侯爷嘉奖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却有些不尽人意了。帮派之间的械斗时有发生,百姓怨声载道上头意见很大啊。” 唐宗贤说完,却是笑眯眯的看着苏牧,造成这一切原因当然和苏牧对泊水帮穷追猛打有关。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扑空 “嗯,我会加大对帮派整治力度的。”苏牧故作没有领会深意的说道。 “苏旗总是真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是故意装糊涂啊?”独臂李耀突然轻笑一声问道。 在唐宗贤旗下,现在敢正面和苏牧刚的也就剩李耀这个第一马仔了。 要说对苏牧不怂,那绝对是假的。哪怕李耀是看着苏牧从一个青衣一步步爬上来,但苏牧的每一步都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不仅帮派胆寒就是镇域司自己也胆寒。 “李捕头什么意思?”辰龙冷声喝道。 “最近五环城南域帮派势力明争暗斗不断不就是苏旗总一手促成的么? 五环城南域,四大帮派势力相互制衡盘根错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原本维系平衡挺好,帮派弟子有钱赚,不惹事,百姓上工的上工,种地的种地,做买卖的做买卖。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但自从苏旗总对泊水帮进行打击之后,维系的平衡被打打破帮派势力闻风而动。现在的混乱都是因此而起,难道苏旗总不知道么?” “你的意思是,发现帮派势力在做违法乱纪之事我们应该置之不理了?”辰龙冷笑的问道。 “但维系辖域稳定是镇域司的首要任务,辖域动荡,就算抓了再多的贼,扫了再多帮派势力有什么用?” “无用,只是因为扫的还不够多!”苏牧淡淡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如此的轻柔,但听在李耀的耳中确如一声声惊雷炸响。 “不论是什么势力,维系着什么稳定。但凡在我所辖区域内,敢碰极乐丹者,必诛!” “苏旗总说的对,帮派势力违法乱纪我们决不能视而不见,但李耀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苏旗总,法无禁止则必生乱象。 这样,以后你有什么行动必须先向我报备请示。怎么样?我这个权利应该还有?” 苏牧深深看了眼唐宗贤,这算是唐宗贤第一次彻底露出獠牙。 突然,苏牧脸上露出笑容,“当然,这是应该的。” 会议结束,众人自行散去。 苏牧等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走进办公室之后,苏牧拉开书架打开了密室通道。王奇峰等跟着苏牧钻入。 踏进密室的这一道门,仿佛是踏过了某一个结界一般。明明进入之前,每一个人脸色都阴沉如水,心情比上坟还沉重。可在踏入的一瞬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的笑容。 “可把我憋坏了……娘的!明明是我女人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特么非得憋着不能笑一下。靠!” “忍忍,毕竟刚死了弟弟,要还能笑得出来肯定有问题。牧哥一直说的,就算做戏我们也得做专业。” “陈利他们怎么样?”走在前面的苏牧突然问道。 “其他人没什么问题,就陈利中了一刀,虽然没有危险但至少休养一个月。江平遭的罪就大了,是真被烧伤的。好在有灵药,一个月后能痊愈。” “小楼呢?” “小楼现在是控制住江平的法宝,被泊水帮好酒好菜的供着,应该没问题。” “这就好,饵料已经洒下,鱼钩已经入水,现在就等泊水帮上钩了。” “牧爷厉害,运筹帷幄将泊水帮玩弄于股掌之中。” 密室之中,众人正在商量着后续的计划和变故应对。突然,密室铃铛响起,一则情报通过竹筒传入到了会议室之中。 苏牧好奇的拿起展开一看,表情顿时愣住了。 “牧爷,什么情报?” “泊水帮送来的,江海帮,风月堂的旗下有个青楼地下室中竟然定期举行极乐丹品鉴会?今天晚上正好是他们举行品鉴会的日子。” “不是,泊水帮这是想把江海帮栽赃到死么?”辰龙也是一脸惊讶的问道。 “未必!”苏牧眼中寒芒闪动,“这次应该是真的!风月堂出事之后新人接替了风月堂,那个泊水帮的暗子也趁机进入了高层获得了不少秘密。” “那……我们动不动?” “昨天江海帮刚刚让我们遭受重创,我们反击报复也是合情合理的?” “明白!这就调集弟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因为朝廷的各项刺激经济政策,致使五环城南域的经济发展极为迅猛。经济的提升带动百姓消费能力的提升,夜市也就应运而生了出来。 夜幕之中,一个个店铺门口依旧挂着营业的灯笼,街道上的行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起来。 突然,一队镇域司捕快形色匆匆的穿过繁华街道直奔烟花之地而去。 路旁的夫人小姐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拍手称快,这意味着又将有一家青楼要倒大霉了。 锦衣大队来到一家青楼门外,辰龙大手一挥,“前门后门都给我堵上,其他人进去搜。” “哎呦,辰捕头,什么风……” 话还没落地,辰龙一个眼神便将对方吓退。 “主要搜查地下密室!”辰龙接着喝道。 “辰捕头,我们这里哪里有什么地下密室?我……” “龙哥,找到地下密室入口了。”一个蓝衣捕快大声回应道将老鸨的话生生的堵在喉咙口。 辰龙这次带来的人手脚太利索,进度太快,快的让老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两次开口,两次打脸。 “没有密室,那这是什么?下去搜,小心点,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是!” 两个蓝衣小队纵身一跃跳入密室之中,昏暗的地下密室如一一间间地牢一般。狭长的走廊两边,一间接着一间的房门。 捕快们不停的踹开两边房门,里面烟尘荡漾却空无一人。 没一会儿,几十间房门被全部踹开搜查了一遍,但全部都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并没有情报说的极乐丹鉴赏大会。 “龙哥,没有!” “龙哥这里也没有。” 辰龙眉头一皱,来到一间密室之中。密室中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桌上摆着一壶茶,床上铺着一层草席。 地下密室用来做什么的无须多言,肯定是青楼为了关押不肯就范的女子。而且可以肯定,几乎每一座青楼地下都会有类似的密室。 辰龙伸手碰了碰桌上茶壶,“还有余温,人离开不足一个时辰。” “那接下来怎么办?” “抓贼拿赃,既然人提前跑了我们就不能拿人了。一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了,先收队回去复命。”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寂静的地下密室昏暗而压抑,密闭的空间之内充满了腐朽的气味。 一个上身赤裸布满淤青的青年吊在屋顶的横梁之上,耷拉着脑袋仿佛没有了生息。 突然,一阵森然的脚步声传来,布满淤青的人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微微用力想要挣脱绳索束缚却不能挣脱分毫。 脚步越来越近,很快在门口停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紧闭房门的眼眸中充满着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房门缓缓的被打开,一个长相猥琐的秃顶中年人弯腰走了进来。 中年人咧嘴一笑,脸上横肉起了三条深深的褶皱。 “小马啊!真没想到啊……你跟了我五年了,吃我的饭,却在替别人做事。星哥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上刀山,下油锅,剥皮,火烧,还是剁碎了喂狗?你随便选一个。” 星哥每说一个,小马的身体都不禁颤抖一下,脸上的恐惧仿佛被雕刻在了脸上。 “星哥,求求你……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 “想要痛快啊?可以……就看你老不老实交代了……你背后是什么人?” “我……我……是男哥,泊水帮的男哥。” 此话一出,星哥脸上也露出了懵逼。 “你特么不是条子的线人?” “啊?对,对,我是牧爷的人,牧爷的……” “操!”星哥抬起一脚,将小马踢得几乎要荡到天花板上去。 “你当我白痴啊?娘的……还以为你特么是条子,没想到你竟然是郑胜男这个狗东西的人?你脑子没病?你宁可跟他也不跟老子?他哪点比老子强了?” “星哥,我错了,我瞎了眼,我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 “之前花姐栽了也是你搞得鬼?” “不是,不是啊!那时候我们还没进风月堂呢怎么可能是我……” “操,我想起来了,那短时间老子几个仓库被镇域司查了……是你告的密?你告诉了郑胜男,然后那个王八蛋又向镇域司告发我?操!” 星哥愤怒的抬手扇了小马几个耳光。轻轻的甩了甩手,“扒了他的皮,回头给郑胜男送去。 我说牧爷这是干啥呢,前段时间明明是对泊水帮穷追猛打。怎么就突然对我江海帮了,原来是泊水帮祸水东引啊。” “星哥,饶命啊!星哥!我错啦……”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镇域司,苏牧办公室之中,听着辰龙的汇报苏牧眉梢微微紧锁。 “你觉得是泊水帮的情报出了问题还是……” “地下密室之中多个房间茶水还温,说明密室中不久前有人。茶壶中泡的的是上好龙井,说明密室中的人是客人。 应该是得到了我们来查的消息提前转移的。我们的行动泄密了。” “刚刚答应把行动知会唐宗贤,第一场行动就泄密……我以为唐宗贤至少得顾着点脸面……既然你不要脸面,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你让王奇峰过来。” “是!” 另一边,唐宗贤办公室之中,低头披着文书的唐宗贤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身体弹身站起,“蠢货!” 身前的李耀身体一颤,连忙站直。 “昨天刚刚逼的苏牧退步,刚刚逼得苏牧在行动之前将行动内容报备给我,第一场行动你就给他泄密了?你脑子里是什么?” “统领,苏牧这么乱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不得不制的地步了。难道真让他扫了江海帮?扫了泊水帮,江海帮与周边的小帮派闻风而动。 现在又动江海帮,岂不是让山海帮,山竹帮都参与进来?到时候五环城南域不乱成一锅粥?” “你还敢狡辩?难道不是江海帮给了你好处?昨天行动泄密苏牧正好给了他借口不再向我汇报,我们刚刚逼他退一步,现在又被他近一步,你还不知错在哪? 滚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是!” “等等!”在李耀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被唐宗贤叫住,“你有没有和盘子一起做生意?” “啊?”李耀一脸茫然,“我没养盘子啊?” “没有最要,有的话尽快掐断联系。我有一种预感,苏牧可能不能容你了。” “知……知道了……”李耀声音微微颤抖的回了一声转身出门去。 唐宗贤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让李耀那么的不安如此的不寒而栗。 难道,苏牧真要对我下手? 苏牧办公室中,王奇峰坐在苏牧的办公桌前,“小牧,你叫我?” “既然唐宗贤要和我们撕破脸,那我们也没必要客气了。李耀的罪证收集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李耀养的盘子大大小小有十几个。但真正能拿捏住他的还得是他和古月星合开的高利钱庄的事。 他们开设地下赌场先哄骗百姓小玩一把渐渐引人上钩而后通过钱庄放贷,一旦借了钱庄的钱,他们就永远别想还清欠款,直到被榨干逼迫到走投无路为止。 我已经收集到了一百多个被害人或被害人遗孀,随时可以对古月星和钱庄进行抓捕。而且在东郊庄园有一栋李耀金屋藏娇的庄园,里面有藏有这些年李耀非法收入三十万两白银。” “三十万两?靠,一个锦衣捕头赚三十万两,挺能贪啊。”苏牧讶道。 “是啊,锦衣捕头当中应该属他最能贪了。” “行,今天就动手。” “现在?” “兵贵神速,现在!” 一个上午,李耀也都有点心神不宁。一点工作的心情都没有,背后总觉得有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 得唐宗贤的提醒,李耀派出了手下得力干将暗中监视苏牧旗下的一举一动,一个上午过去了,都那么风平浪静。 至于说掐断了盘子的联系,李耀也想啊。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盘子之上的主宰,手中的那么多盘子,他一念让其生一念让其死。可不知什么时候猛然察觉,自己竟不知何时也身在盘子之上。 如果忍痛斩断联系也不是不行。可这盘子上的金山银山也得一起毁掉。 舍不得,只能一次次的拖延,一次次的越陷越深。 到了现在,就算李耀想壮士断腕也不能了。 自己屁股下面不经查,这一点李耀心知肚明。所以才会那么死死的抱住唐宗贤的大腿做一条忠诚恶犬。因为李耀明白,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只有唐宗贤。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早知如此悔归来 在李耀心神不宁的时候,王奇峰率领的锦衣大队直扑古月星的地下赌场而去。而张月明兵分两路率领的锦衣大队直扑风月堂而去。 “镇域司执法,所有人抱头蹲下。” 地下赌场被一脚踹开,顿时,一股刺鼻的复杂气味铺面而来。 里面乌烟瘴气,有身着片缕的女人,有面目狰狞的赌徒,有输的一无所有面色苍白的上当者,也有更多青面獠牙的古月星手下。 在破门而入的一刻,难以想象那一刻地下赌场之中在进行着什么。 “有条子,跑啊——” “妄动者,杀!”王奇峰冷冷喝道。 “哐——” 镇域司捕快们纷纷抽刀在手,砍翻了几个企图逃走的古月星手下之后,所有人都老实了。 “耀哥,不好啦——’ 李耀的办公室外突然炸响一声惊呼,一个手下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耀哥,吃完午饭,苏牧手下的三个锦衣大队全部不见了。” “什么?”李耀弹身而起。 “他们去了哪里?” “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辰龙手下的三个蓝衣小队奔向了……奔向了东明,黄桥,七巧三条街。耀哥,那三条街上可是有我们好几个盘子啊。他们不会是……” 心不自觉的剧烈跳动了起来,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如果仅仅是抓那十几个盘子,李耀是不怕的。那些盘子都是小角色,他有的是办法脱身干净。可苏牧真的只是奔着那些盘子去的么? 如果只是敲打自己,那问题不大,可要不是敲打自己呢? 以他对苏牧的了解,苏牧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定直击要害。当初南明毒手那么狡猾,还不是被苏牧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有南明毒手那么精通算计么? 想到这里李耀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站起身向唐宗贤办公室走去,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唐宗贤。 敲响了唐宗贤办公室的门,李耀大步走了进去,“统领,苏牧公然违背你的命令,在没有报备之下就大规模出击行动……” “早在意料之中有什么好说的?昨天苏牧扑空之后就该想到。现在我去质问,他大可以为了防止情报泄露而推托过来……” 突然,唐宗贤抬起头看着李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统领,这次苏牧应该要对我下手啊。” “你不是说你没养盘子么?” “统领,现在哪个锦衣大队不养盘子?要不养盘子怎么养得起手底下的那帮弟兄?弟兄们都得喝西北风啊。 司里这么多青衣蓝衣愿意跟随苏牧?他们一招人马上抢着报名?还不是苏牧他有钱,给的多么?单靠上头分派下来的这点,弟兄们过日子都不够。” “你这是在向我抱怨?”唐宗贤脸色阴沉下来喝道。 “不……不敢……” “仅仅是盘子的话我还能替你压下,先别慌了神。” “统领,我还有……还有一个生意……” 李耀颤颤巍巍的对着唐宗贤说出了合伙放高利贷的事情,听完这一切,唐宗贤的脸也懵逼了。 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李耀,真没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独臂大侠胆这么肥。 去年,罗天宇手下的心腹爱军陷入盘子太深,连罗天宇这个手握重权的紫衣侯都没能保住最终不得不挥泪斩马谡,你是嫌自己的命太硬了?违法生意都敢入股? “你出去。”过了许久,唐宗贤深吸一口气悠悠叹道。 “统领!” “出去!”唐宗贤拍案而起,“你这是自己找死,和帮派人物合伙放高利贷?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皮么?你对得起你祖上留下的镇狱令么? 你知不知道,一枚镇狱令得来多不容易?这是给后代子孙谋的福祉,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想拿镇狱令,那得豁出命。而想扔掉镇狱令,却只需一个念头。 李耀,你糊涂啊。” “是!是我糊涂,可我要不如此哪来的钱补贴弟兄?哪来的钱孝敬上峰?哪来的钱结交朋友?” 李耀突然被深深的看着唐宗贤的眼睛,“生在当世,谁又不是迫不得已?” 这话中,透露了一个信息。那些非法得来的赃款,有你口袋里的一份。 在平时,这句话对唐宗贤没有半点威胁。可现在,唐宗贤所处的处境很微妙,也许一个容易被忽视的斑点,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以我对苏牧的了解,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至你死地。 这样,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立刻出发,出了南域之后就别再回来了。三天之后,我会将你定为英勇就义。 你不可能再出现人前,但你家的镇狱令可以保下。等你儿子成年依旧能执镇狱令入职。” “谢统领。” 在生命的威胁下,一切外物都可以抛弃。李耀郑重道谢转身离去。 这一刻,他不禁在想。如果当时能做到这么决绝,何至于对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李耀出了统领办公室,立刻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换了便衣转身就跑。 但这个时候跑显然是迟了,从王奇峰他们出发的一刻,暗中就有眼睛盯着李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苏牧的眼中。 这样都让你跑了,苏牧的苏字岂不要倒着写? 李耀前脚刚刚走出镇域司大门,三名蓝衣捕快从旁边冲了出来。 “李捕头请留步,苏旗总请你去一趟。” 李耀脸色一沉,“我奉统领之命有紧急任务要执行,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只后再说。” “李捕头,苏旗总在等你。”蓝衣捕头再次上前喝道。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我奉统领之命有紧急任务执行。”说着,不理三个蓝衣捕快大步要走。可刚刚走出三步,身形却不得不再次顿住。 不知何时,大门外出现了一个人。明明上一秒他还不在那里,却在眨眼之间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 雪白的披风在寒风之中呼呼作响,披风之下,一身红衣如火焰一般耀眼。 看到苏牧的一刻,李耀的心咯噔一下。 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给留啊,这是要致我于死地啊! 这一刻,李耀的脑海中流淌过无数念头。反抗,肯定是反抗不过的。唯一能救自己的唯有唐宗贤,可唐宗贤会正面与苏牧起冲突的救我么? “李耀,统领的紧急任务还是交给别人,你的事更重要。”苏牧缓缓的转身,一边说道,一边与李耀擦肩而过。 “拿下!” 苏牧话音落地,三个蓝衣连忙上前卸下了李耀的兵器将其制服。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干活 李耀的脸上顿时写满了绝望。苏牧亲来这是不给他半点机会啊!苏牧的一贯风格是什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苏旗总,我让李耀去执行任务,怎么刚刚出门口就被你拦下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让李耀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间迸射出神采。 猛地抬头却看到唐宗贤阴沉如水的脸色和一双饱含怒意的双眸。 一直以来,唐宗贤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总是以笑面虎示人。这样严肃阴沉的脸色在他的脸上很少出现。 “我刚刚得到确凿证据,李耀贪污受贿,包庇不法分子。”苏牧风轻云淡的说道。 “哦?这么说是我用错人了……李耀,可有此事?” “没有,冤枉,冤枉啊——” “苏旗总,事情不能这么急着下定论,我会命人立案调查的,来人,把李耀押下去。” “统领,李耀的罪名已经不必调查了,很快我就会把相应铁证送到统领面前,包括他与人合开高利钱庄放高利贷迫使一百多户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相关铁证。” 唐宗贤深深的看了眼苏牧,突然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小牧到底是年轻人,做事真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不错,做的不错……” 此话一出,李耀眼中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虽然这话有警告苏牧年纪轻轻做事不懂进退,但言语交锋之中已经退步了。 唐宗贤的后退一步就意味着李耀的命肯定没了。 当即,李耀眼中闪过一抹恨意,“统领,冤枉啊!苏牧这是迫害同僚排挤异己,他今天动的是我,但他的剑锋指的是统领您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罗织罪名不也是苏牧的拿手好戏么?统领,士可杀不可辱,属下宁死也不被苏牧羞辱,但统领,您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啊——” 说着突然挣开开身边的两个蓝衣捕快,身体猛地一震。 “李耀,你敢抗法?” 李耀对周围投去一个决绝的眼神,“崩崩崩——” 如鞭炮声在李耀周身炸响,李耀竟然自绝经脉而亡。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别说两个蓝衣捕快,就是苏牧都没有来得及阻止。顿时,苏牧的脸色冰冷了下来,而唐宗贤的脸色不仅阴沉,且无比复杂。 “苏牧,这就是你乐意看到的结果么?”唐宗贤淡淡的问道。 “李耀自知所犯之罪罪无可恕,所以畏罪自杀了。统领以为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呢?” “打击不法,维护镇域司的清誉。” 唐宗贤呵呵一笑,挥一挥衣袖,转身向镇域司内部走去。苏牧看着唐宗贤的背影脸色也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 唐宗贤这是动了杀意了。 但如今的苏牧已经成势,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他都不虚唐宗贤。纵然唐宗贤是六品强者,但苏牧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一个已经结成同盟的梁启翰。真要撕破脸,梁启翰绝对战苏牧身边。 因为郑胜男在古月星身边安插眼线多次栽赃江海帮的事发,泊水帮不仅要面对镇域司的打击,还得承受江海帮的疯狂报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在苏牧强力的介入之下两个帮派最终坐下来谈拢说和,再这么打下去,苏牧能让他们全部进去捡肥皂。 不知不觉,两个月悄然过去了。 两个月,王小黑不仅仅成为了卓宇航的关门弟子,更是成为泊水帮炙手可热的超新星。加上王小黑实力强,为人讲义气性格直爽豪迈,在泊水帮之中有很高的威望人气。 甚至有过一次接受卓宇航武学传授的时候,卓宇航亲口问王小黑想不想做泊水帮的帮主。如果想,十年之内卓宇航能将王小黑扶到帮主宝座之上。 四大帮派的帮主啊!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要不是先认识了苏牧,王小黑差点就忍不住答应了。 新的一年悄无声息的翻过,泊水帮又开始了极乐丹的贩卖运输。而这一次,泊水帮贩卖极乐丹的渠道非常高明,甚至完全不走寻常道路 。苏牧但凡能想到渠道关卡,都找不到半点迹象。 小黑虽然已经开始接触泊水帮的核心机密,可这两个月一直在极乐丹生意的外围转悠。根据小黑提供的时间点苏牧加大了关卡的检查力度,甚至不惜三班倒的十二时辰巡逻,但依旧没有抓到泊水帮半点蛛丝马迹。 不愧是泊水帮,果然有点本事。 至于泊水帮的各分堂抛出极乐丹出手的证据,苏牧掌握的也不少但没有立刻动手。渠道没有打掉,就算断了泊水帮再多手脚也会很快长出新的来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万物复苏。 一艘不大不小的画舫之上,王小黑赤着上半身披着貂皮,站在甲板上对着河水撒尿,丝毫不避讳身后衣着暴露的一众画舫青楼女子。 突然,一道身影也出现在小黑的身边,和王小黑一样的动作豪迈的对着江河大放水。 “男哥,搞毛啊!昨天叫我去洗澡按摩,洗着洗着等缓过神来又跑到画舫了。上了床,脱了衣服有什么区别,真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这么玩,也不刺激啊。” “黑子,什么时候学会和哥哥装糊涂了?”郑胜男意味深长的一笑。 “什么装糊涂?” “你还装?昨天给你下的药能瞒得过你?你明知道递给你的酒里下了药,你还敢喝?不怕我给你下的是毒么?” “哈哈哈……”王小黑浑身颤抖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貂皮,“男哥为何要给我下毒?知道你不会害我我为什么不喝?” 郑胜男仰天长叹一声,“我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有真心值得托付的兄弟,经历过太多的背叛和尔虞我诈,我以为这一生不会再信任何一人。没想到,会让我遇到了你。” “药我都喝了,也被你掳上船了,到了这地步了要做什么不和我说?” “出来玩啊?做什么事?”郑胜男笑着说道,“进去进去,那些浪骚蹄子都等急了,走,男哥给你表演一招龙舟挂鼓水上漂。” 说着,搂着王小黑再一次进入画舫之中。 画舫晃悠悠,看似随意飘荡,却又仿佛驶向了某个方向。 在画舫身后的远处,一节竹管缓缓探出一节在海面之上,一道水柱喷射而出。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越来越暖和。 突然,画舫的正面出现了一首巨大的商船,从航线判断,画舫将直接和大船相撞。 画舫之中,王小黑的心越来越忐忑紧张,但脸上却一如寻常的挂着淫荡笑容把玩着怀中的两个绝色女子。 正在这时,小灰咚咚咚的跑进房间,“男哥,黑哥。” 而后凑到郑胜男的耳边低语,郑胜男眼睛一亮,“黑子,走,穿衣服,干活了。妞全都跟着小灰到下面船舱去,谁要敢乱走乱看,杀!”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试探 马房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温顺的很。一行六人,快马加鞭的赶到城南工业坊区域,精准的找到了昨天韩虎大开杀戒的废弃工坊。 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多数人满脸鲜血,瞪着发直的死鱼眼睛死不瞑目。 “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丁飞花冷冷的喝道。 这还需要查么?到处都是线索,韩虎杀人用的就是梅花掌,不带丝毫掩饰的告诉盗门是梅花宗所为。所以随便翻开一具尸体,胸膛处的梅花掌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三爷,是梅花掌,应该是梅花宗所为。”老白抱拳回道。 “最近梅花宗和盗门斗得不可开交,难道这些乞丐都是盗门的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盗门的人了?”老黄咧嘴一笑,笑出了满脸的褶皱,“三爷刚才不是说了么?他们就是乞丐,那也是大夏皇朝的百姓,岂能容他人随意打杀?” 老黄的话一出口,其余的一众蓝衣顿时明白了。感情这盗门和三爷有关系啊,三爷这是要力挺盗门了。 “既然是梅花宗所为,应该去梅花宗问罪。” “不错。” 看着手都统一了战略思想,丁飞花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好,带上两具尸体,去梅花宗!” 再次跟着丁飞花等人来到梅花宗。 “丁三爷,什么风把丁三爷吹来了?梅某有失远迎,丁三爷恕罪,恕罪!” “梅宗主客气了,本捕头来是有一件案子要询问梅宗主。”说着,丁飞花一挥手,“带上来!” 老白双手一扔,将两具乞丐尸体扔到了地上。 “昨天,南明发生了一起大案,三十七人被人屠戮,本捕头的辖区内很久没有发生这么大的案子了。而凶手所用的武功正是你的梅花掌,你作何解释。” 梅老怪蹲下身体,扯开乞丐的胸襟。 梅花掌留下的痕迹无从狡辩,就是来十个人也能认出这是梅花掌,没得说。 梅花宗本来就是做给盗门看的,怎么可能不用梅花掌?但现在看丁飞花的态度,显然是给盗门站台来的。 “丁三爷,死者所中的确实是梅花掌。但丁三爷,我是开武馆的,学生出钱我就教,每年有几百上千学生拜入梅花宗,每年也有几百上千学生出师闯荡江湖。 这二十年来,学过梅花掌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他们出师之后,与梅花宗再无关系。至于凶手是何人,老朽实在不知。” “但我听说你把梅花宗的弟子都叫回了宗门?” “哪有,出师的弟子那么多,梅花宗才多大,岂能叫得回来?近日有仇家上门,老朽也是一再退让。宁可龟缩宗门也不愿与武林同道起争端。还请丁三爷明鉴!” “我们要进去搜寻一番,梅宗主如果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应该不会拒绝吧?” “梅花宗内有很多贵重之物,还请丁三爷手下留情,不要损坏为好。” 丁飞花一招手,苏牧跟着老黄等人进入梅花宗搜寻起来。 正好,苏牧还想着怎么潜入梅花宗看这一场不死不休的好戏呢?竟然捞到这个光明正大侦查地形的机会! 梅花宗其实并不大,四进式的院子。前面两进的院子被打通了,这是外门弟子的宿舍,巨大的院子摆满各种练武的器械。 外门里面是内门弟子的住所,外门内门有着严格的划分,内门可以随意进入外门,但外门弟子不可踏入内门一步。若有触犯,便以偷学武功论处。 最里面才是梅老怪的所住的内院。 看着丁飞花一间一间的去搜寻,就连柴房都没有放过苏牧瞬间想到丁飞花是要找盗魁的妻儿。但梅花宗显然不蠢,丁飞花找遍了外门内门内院,什么都没有发现。 “丁三爷,您都已经找了两个时辰了,您要找什么和老朽说,老朽帮忙一起找如何?” “没什么,就是找找有没有可疑线索而已,既然梅花宗内找不到线索,而且学过梅花掌之人甚多,此案怕是找不出凶手了。 梅宗主,倘若你有和线索,还请来镇域司相告。最近上头对五环城的治安非常不满意,若再如此混乱下去,怕是会从三环城四环城调人来了。到时候,可就没有情面可讲了。” 这话,既是提醒也算是警告。深深的看着梅老怪一眼,一挥手,带苏牧等人离去。 等到丁飞花一行人离开,梅老怪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哼,一个锦衣捕头就敢这么嚣张,易夭啊!” 回去的一路上,丁飞花的脸色异常难看。感受到丁飞花的心情,一众人都默默的跟着丁飞花赶路谁也不言语。 “那个梅老怪一定有问题,三爷,刚才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可能是被梅老怪藏起来了。要不,我们现在杀个回马枪?” “不用了,他会一直藏着的,你们几个今晚上留下来加会儿班。”丁飞花淡淡的说道。 “是!” 丁飞花突然回头看着苏牧一眼,“苏牧,你就不用加班了,今晚可能有些凶险我也是为了你安全着想。” “是,多谢三爷。” “嗯!” 苏牧心底嗤笑一声,什么为了我安全着想,无非是对我还不够信任而已。不过这样也好,要留下来加班还真没法脱身。 夜色悄然的来临,万家灯火亮起。 哪怕是五环城,那也是在通天城中,夜晚灯火虽然会很早熄灭,但刚刚入夜的五环城还是灯光璀璨的。 在繁星夜里,苏牧和王小黑的身影如幽灵一般踏着屋脊,闪转腾挪。 梅花宗,梅老怪手执两个铁胆不断的把玩着。在梅老怪的身边坐着两个约莫五十上下的武林人士。 他们是梅老怪请来的助拳。 “师傅,师兄弟们都已经就位了。”一名弟子来到梅老怪面前,跪地回到。 “嗯,让他们全神戒备,不可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是!” 等到那名弟子离去,一个老者捋着胡须,脸上露出复杂表情。 “梅兄,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你和盗门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间打到这个地步了呢?这其中我总感觉……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哼哼哼!我自然知道有人在推波助澜,那是梅花宗的一个叛徒。 但盗门既然愿意做人棋子,任人摆布,老朽还能说什么?是盗门先不打招呼下死手的,屠戮了我三十多名内门弟子。就算真有人推波助澜,那也是不死不休了。 幕后黑手等事后再去寻,今夜,先灭了盗门!”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真正摆渡船 张月明眼神一寒,死死的盯着青禾,“你从哪听说的?” “是……是小楼说的啊。”青禾被张月明的眼神吓了一跳,缩了缩说到。 “小楼?他从哪听说的?” “这就不知道了,小楼和牧爷手底下的人走的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明哥,说句心里话。四大紫衣侯,罗爷最威风实力最强。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权有权。 就连武功,罗爷一个就抵其他三个。明哥,我只是个蓝衣不太懂,就是不明白咋们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动心了?” “嗯。” “那你去吧,我不拦着。”张月明淡淡的说到。 “啪!”青禾连忙自扇一记耳光,“明哥,我多嘴了。但不管我多心动,青禾这辈子就跟着明哥了。明哥去哪,我就跟到哪。紫衣侯太远了,我不在乎跟的是哪个爷,我只在乎跟着明哥。” 听了青禾这么一番话,张月明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在呢?”突然,王奇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你来做什么?”张月明没好气的说道。 “牧爷有个不怎么棘手的任务交给了你,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一听这话,张月明的心顿时咯噔一下,“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昨天审讯的刘伟明罪证整理的都差不多了可以移交给御衙了,过会儿老四派个人把人移交了过去吧。” “这种小事为什么要交给我的人?你的人呢?” “我的人都有任务在身,反正你的人最近挺闲的。指令已经正式下发交给你了。”王奇峰将正式命令纸放在张月明的面前。 “你出去。”张月明突然暴躁的对着青禾喝到。 青禾一脸懵逼,但还是连忙匆匆走出办公室,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将房门带上。 “老四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想做什么?逼我啊?”张月明脸色阴沉的喝到。 “哪有……不过是小事而已。” “你们就不怕我站到唐宗贤的身边去?”张月明有些气急败坏的喝到。 “你不会!良禽择木而栖,跟着谁有好处你比谁都清楚,对唐宗贤恶心了这么多年,你干不出这事。” “但你不能逼我!否则……” 王奇峰无所谓的一笑,“以你的脑子难道看不出来么?你想破此局的关键就是王洛宾对你无比的信任。他信你的判断信你所做的一切。 如果他不信任你或者放弃了你,你所有的争辩都是在找借口,有什么意义?” 王奇峰笑着拍了怕张月明的肩膀,转身离开。 青禾再次走进张月明的办公室中,看着张月明满脸愁容的盯着指令一脸疑惑。 “明哥,多大的事?是送到还是放,你一句话的事。” “放是肯定不能放的。”张月明长长的叹了口气,“还记得辛道荣护送犯人去内环城么?半道被灭口,统领直接被拿下闭门思过。 玄衣统领尚且如此,我这个锦衣捕头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那……平安送到御衙呢?” “那我在鹤公面前百口莫辩。苏牧这一手就是给种下的怀疑种子浇水让其生根发芽啊。” “那……怎么办?交给我,我把人送过去然后明哥把所有责任推到我的头上” “你想找死么?”张月明冷声吼道。 “我……跟了明哥第一天我就有这个觉悟了,做小弟的不给头挡刀子,要我们做什么?” “备马,我亲自护送。这是苏牧的阳谋,看似给了我两个选择,却只给我一条路走。” 午时三刻,一辆囚车缓缓的使出镇域司。 囚车之中,刘伟明靠着囚车冷冷的看着前面骑着白马的张月明。 “张捕头这是要送我去刑场么?不知我是被凌迟呢,还是被腰斩啊?” “午时三刻都已经过了怎么可能是去刑场?只是把你转交给御衙衙门而已。” “哈哈哈……好一个而已!到了御衙,张捕头就鞭长莫及了吧?张捕头演的一出好戏,好演技啊。” “刘伟明,大老爷们说话直来直去,娘们唧唧的拐弯抹角做什么?”青禾冷哼一声。 “直来直去?好,我就问一句,你张月明是不是把我当投名状把我给卖了。” “放屁!”青禾当即喷道。 “东明染庄的事都过去三年了,怎么这个时候翻起旧账来了?他苏牧吃饱撑的跑来寻我麻烦?我在人家苏牧眼里还不如一个屁呢。” “那是苏牧要对落爷旗下的产业动手,是你身上不干净被苏牧抓到了把柄。” “不干净?东明染庄的人被我处理的这么干净了怎么就不干净了?我想起来了,当初这个案宗也是你接手的,知道这事的除了我和花铁城也就剩压下案宗的你了。 我和花铁城都栽了,除了你还能是谁?” “刘伟明,你别像只疯狗一般乱咬好不好?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能怪谁?谁知道苏牧怎么找到的线索……” 刘伟明还要申辩,突然,马车停顿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个青衣神秘人。神秘人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般,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张捕头,鹤公让我来接刘伟明,他不能被送到御衙,进了御衙可就没有活路了。” “是鹤公让你来救我的?哈哈哈……张月明,听到没有?还不放了我,鹤公让你放了老子。”刘伟明狂笑的叫到。 “这么明显的试探鹤公难道看不出来么?”张月明冷冷的问道,“我敢肯定,在周围必定有眼睛全程注视着这一切。只要我放了刘伟明,今天我就得进去革职查办。栽了一个刘伟明还不够还要我一同栽进去?” “我日你个张月明!你还说没有投靠了苏牧?这位先生,请转告鹤公,张月明早就投靠了苏牧,甚至我今天栽了都是张月明的给苏牧的投名状。” “放屁!请转告鹤公,这是苏牧的挑拨离间的计策,他一定安排了暗中护送的人手。明面上是我,其实是在试探我。只要我放了刘伟明我就得给他陪葬。” “是不是苏牧的试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鹤公对我的交代是把刘伟明接回来。你放不放?” 张月明深吸一口气,眼中蕴满着满满的失望。 “不是不想放,而是不能放!” “张捕头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在下佩服,只是没想到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张捕头竟然也在暗中偷偷养了外室。这要让家里的结发妻子知道了,后果想来不是张捕头想看到的吧?” “什么外室?子虚乌有。” “哦?南屿街的一个巷子之中。张捕头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么?” 此话一出,张月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颜色。 “那是老子的家老子的娘子。我警告你,你别乱来。要是我娘子有了任何意外,我保证让你们付出十倍百倍代价。” “这些明面上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只问张捕头让不让我把人带走?” 张月明脸色阴沉如水,过了许久,张月明才缓缓的抬起头。 “刘伟明,今天你不能带走。我弟兄的女人要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会善罢甘休。镇域司上下同气连枝,我张月明也许在鹤公眼中不值一提,但希望鹤公也能想起,我张月明是镇域司的锦衣捕头,不是鹤府的下人。” 这话一出,基本上已经算是和鹤柏年摊牌了。 青衣人眼中寒意炽烈,看了张月明许久缓缓的点了点头,“张捕头的话,我一定转告给鹤公。” 突然,一道寒芒从青衣人的手中激射而出,如一道闪电一般奔向刘伟明的要害而去。 这一道暗器太快,快的张月明根本来不及反应。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瞬间激射而出,寒芒瞬间被这道黑影吞没而去。 “轰——” 黑影重重的撞在囚车的护栏之上,猛烈的冲击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 “噗——” “青禾——”张月明眼眶欲裂,“你……” 再向前看去,眼前却已经没有了青衣人的身影。张月明连忙来到青禾的身边,捂住青禾喷着血的胸膛。 “青禾,你坚持住,一定坚持住……” “明哥……我……这么做……对不对……” “做的很对!先别说话,快!把青禾送回去救治——” “是!”一名蓝衣连忙抱起青禾,施展轻功向镇域司赶去。直到蓝衣消失在视野之中,张月明才收回视线,冷漠的扫视着周围,“继续出发!” 另一边,鹤柏年的家中,青衣人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 “回来了?怎么样?” “鹤公,张月明恐怕已经背叛了我们,我向他要人他不假思索的拒绝了。而且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他张月明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锦衣捕头,但他背后代表的是镇域司。如果镇域司的亲眷出了什么意外,镇域司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刘伟明呢?灭口了没有?” “对不起……我……我失手了。” “嗯?你可是七品高手啊,在五环城南域,一个七品高手失手的可能性不大啊。” “我……我出手了,可是被张月明的一个手下挡住了。我本来还想再次出手的,可那时我感应到了一股气机锁定了我,如果我出手的话,刘伟明不一定会死,而我,一定会死。” “当真?在五环城南域能做到这一点的没几个吧?” “应该只有五个,镇域司统领唐宗贤,御首梁启翰,泊水帮的左长老卓宇航,山竹帮的帮主太白烟,山海帮的太上长老龙霄云。但是……” “但是?” “但是有一个人的武功一直被低估,而那个气机锁定我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人。” “你是说……苏牧?”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章 终于可以收网了 “岳鼎丰,见过苏大人!小儿无状冒犯了大人,要打要罚,请大人发落。” “岳先生也喜欢开玩笑么?我若说要岳麒麟的命,你答应么?” 岳鼎丰的脸色一变,双手顿时握拳紧紧的抓在一起。 苏牧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这么晚了,被你们扰了清梦,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明天大家不要干活了?” “抱歉抱歉,我们这就走!”说着,岳鼎丰挥了挥手,“都回去。” “等等!”苏牧突然叫住,“本官奉知府大人之命在查一件案子,单瑜姑娘要协助本官办案,在本官办案期间,丹鼎宗还是不要叨扰单瑜姑娘了。” “苏大人,单瑜是我岳鼎丰的儿媳妇……” “岳掌门确定?” “就算没过门她与我儿有婚约……” “据我所知,婚约还有待商议吧!岳掌门,台阶我给你搁这了,你要是不愿意下本官随时奉陪。” 岳鼎丰当即倒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呼出。他没想到苏牧竟然会这么强硬! 虽然苏牧的实力只在中七品,都不该有对岳鼎丰大声说话的勇气。可现在苏牧的背后不仅仅是罗天宇,还有楚江河。 两尊大神在背后站着,只要在查案期间苏牧可以无所顾忌。 岳鼎丰可以看不上苏牧,但在楚江河和罗天宇面前却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既然苏大人开口了,在苏大人办案期间丹鼎宗不再叨扰单瑜姑娘。 但是单小姐,老夫有一句话要说清楚,无论你和麟儿将来如何,至少现在你和麟儿尚有婚约。单小姐应该知道自重别污了锦绣山庄的清誉。” “爹!”岳麒麟当即急道。 “闭嘴!这位是知府大人派下来的巡查使,你率众围堵巡察使做什么?所有人跟我回去。” 在岳鼎丰的命令下,一众丹鼎宗弟子纷纷收起兵刃有序的退出客栈。 岳麒麟被岳鼎丰拖出客栈了,岳麒麟脸上的表情无比狰狞恐怖。 “爹,你真要我咽下这口气?那是我的女人!可她却在我的眼前和那个苏牧卿卿我我,你让我咽下这口气?” “这口气不咽下怎么办?他背后站的是紫衣侯罗天宇还有知府大人楚江河,这两个人,随便一个吹口气都能灭了丹鼎宗,我们怎么惹?” “爹,你一个六品高手还怕他?明的不行来暗的也不行么?做的干净一点不就好了?” “六品?”岳鼎丰嗤笑一声,“死在苏牧手里的南宫寻,南明毒手,他们哪个不是六品高手?” “什么?”岳麒麟顿时一颤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敢置信。 岳麒麟自身武功修为在中八品境界,方才匆匆一交手他也承认苏牧的武功在他之上。可在他看来也就上八品最多七品。 但现在却听到苏牧的武功竟然是六品?差距太大如大山横在前面一般的绝望。 “这怎么可能?苏牧他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杀得了六品高手?他……他才一个锦衣捕头,锦衣捕头不是都八品么?” “他是锦衣捕头,但要知道苏牧加入镇域司成为捕快也才半年的时间。半年内升到锦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么? 麟儿,这世上最不缺的是女人,比单瑜更漂亮的女人也多的是。只要你以后争气丹鼎宗的基业早晚要交到你手里的。 只要丹鼎宗旺盛,自有大把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要不是你痴心于单瑜,爹还真看不上锦绣山庄。如今看她这么不知检点,这门婚事不提也罢。”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这么算了,我这些日子吃的苦不是白吃了……不行,不能算了!爹你不帮我……我去找娘,我让娘帮我!” 说着,岳麒麟纵身一跃冲上天空。 “麟儿!” 岳鼎丰呼喝一声,但眼前哪里还有岳麒麟的身影。 自从岳麒麟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之后,岳鼎丰越来越管不了这个儿子了。以前还能将其禁足在家处罚,但现在岳麒麟的轻功太好,一不小心人影都找不到。 一夜平安无事的度过,第二天一早苏牧一行人再次向南云剑派行去。 路上,苏牧终于见到了千奇百怪的江湖人士,赶路的方式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明明是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拄着拐杖却跑的比马都快。 还有明明看着很纤细瘦弱的女人,却仿佛远古凶兽一般,一脚踏下,大地震动,一步越出七八丈。 还有直接踏剑飞行的,但与苏牧认知中的御剑飞行却有很大的区别。 剑以内力扔出,而后踩着剑飞行一段时间。 等内力耗尽,还得周而复始的重新开始。 如果仙门所谓的踏剑御空破九霄就是这玩意,苏牧表示对仙门也就无爱了。 越是靠近南云剑派,人数就越来越多,等到南云剑派山门下的时候成群结队的武林人士在报上名号之后被南云剑派的弟子引进山门。 “单瑜姑娘,那些人为何在山门外徘徊没有被引入山门?”苏牧指着在山门外的空地上或坐或顿的上千人问道。 “这些人应该即没有请帖也没有名号,纯粹来挣名声凑热闹的。”单瑜轻声说道。 “我们不也是没有请帖也没名号?” “牧哥放心,镇域司三个字的名号足以让他们奉为上宾招待了。”蒋江平得瑟的说道。 说话间,苏牧一行人也来到了山门口。 “这位少侠可有请帖?”一个中年南云剑派弟子轻声问道。 “没有!” “那敢问少侠高姓大名何门何派?” 苏牧拿出腰间的镇狱令,“镇域司蓝衣捕头苏牧!” “镇域司……”中年弟子微微错愕,随即脸上挂上笑容,“原来捕爷驾到,请,里边请。” 很快,有另一名南云剑派弟子跑来引着苏牧等人进入山门。 “这位小兄弟,我有公事欲见你们掌门,劳烦通报一声。” “是是!几位捕爷先随我来,安顿好几位捕爷后我再向掌门汇报。” 对方的态度虽然非常热情,笑容也很是亲善。但在苏牧看来这态度有那么一些敷衍了。但你又不能发难说人家敷衍,毕竟你的要求对方还满口答应了。 一行人被安置南云剑派的练功场中,练功场内已有数百个江湖人士四处走动,三三两两高谈阔论或是切磋几招。 而那个将苏牧等人安顿好的弟子,没一会儿又带着几个武林人士走了过来。显然是去门口接人去了,通报啥的根本没有。 “牧哥,我去找他去,当我们风筝呢晾在这边!南云剑派哪来这么大的谱?” “别急,南云剑派看来确实忙,等过会儿再说。” 正好趁此机会和单瑜到处走走随便逛逛说说话。 “快看,那是玄月剑派的弟子!听说玄月剑派是双修剑派,全部都是俊男美女……” “别盯着人家女侠看,小心被她道侣吧眼珠子都挖出来。玄月剑派的女侠一般不外嫁,都是嫁给同门师兄的。” 不远处,两个年轻少侠正在高来高去的比剑,在两人比斗的下方围着黑压压的上百号人。 “这是青枫剑派的大弟子冷风和丘冥刀阁卓玉,两人都是八大门派的顶尖的后起之秀,听说这两人从小都不对付,只要碰头必会动手。打了十多年还是没分胜负!” “不愧是八大派亲传大弟子啊,年纪轻轻竟已是九品巅峰,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话听在苏牧耳中差点笑了。 交手的两人长相那么着急应该有三十以上了吧?三十以上的九品巅峰这叫前途不可限量? 那自己和身边的单瑜算什么? 在南云剑派逛了一圈差不多中午时分。见到所有武林人士都涌向之前被带到的练功场,苏牧和单瑜也随着人流行去。 这一个上午,虽然单瑜的话不多但看向苏牧的眼神中却满满的柔情蜜意。距离两个人关系的确立,恐怕就差苏牧的一个表白。 在苏牧看来两个世界的女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共通处的,苏牧泡妞的手腕也没有生疏。 来到练功场和蒋江平等人会合,周围的武林人士都挤了过来,眨眼间偌大的练功场显得拥挤了起来。 突然,一阵鼓声响起。 “八大派的掌门来了!” “为首的那个就是南云剑派的掌门墨云。” 果然,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一行八人从内院中迈着大佬的步伐走来。在台上的八个代表着八派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苏牧双目运转功力看过去,八大派掌门武功最高的也就八品巅峰修为,有几个相对年轻的还只在中八品。如果八派合一倒是能合成一个强大的宗门。但若单论八派之一,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 鼓声停下,墨云站起身来来到高台中央。 瞬间,整个练功场空地变得鸦雀无声。 “老夫南云剑派掌门墨云,在此非常感谢诸位武林同道能响应我们八派的号召前来参加英雄大会。 本次英雄大会是我们八派联合发起的,目的大家应该都知道。为了青钢岭的十六连寨。 青钢岭匪祸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了,官府无能,镇域司不作为。放任青钢岭盗匪日渐壮大,致使青钢岭这条商路越来越难走,百姓商贾每次走青钢岭都如万丈悬崖走钢丝一般胆战心惊。 今日我们发起这次英雄大会,号召江湖英雄联合起来荡平青钢岭盗匪还天地一朗朗乾坤!” “荡平青钢岭——” “荡平青钢岭——” 顿时,掺杂在台下的各派弟子激动的吼道,也煽动着武林人士齐齐发出怒吼。听着周围撕心裂肺的怒吼,苏牧一行人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青钢岭盗匪猖獗,欠下血债累累罄竹难书,光去年一年,我南云剑派就有七十名弟子死于青钢岭盗匪之手,在场的武林同道皆有亲友死于青钢岭盗匪之手,与我们可谓有血海深仇。 本次我们发起英雄大会,目的就是成立武林盟,推举出一个武林盟主率领群雄杀进青钢岭剿灭十六连寨。在场诸位英雄如果有合适的人选皆可推举供大家评比,我们以武功,品性,威望等方面综合评定务必做到公平公正……” “走水啦——” 墨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内院不远处发出一声惊叫。众人连忙望去,果然内院中升起青烟,刺鼻的味道飘荡而来。 “还愣着做什么?救火啊——”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为何背叛我 “别歇了,加把劲把船划回去。只要船靠岸,这一趟算是走完了。” “好!” 王小黑连忙抄起船桨,望着小船上装的满满一车极乐丹,王小黑的眼神既是满足又是害怕。 虽然两人的体力皆已耗尽,但依旧干劲十足,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的小船缓缓的靠岸了。 卓宇航静静的站在院中仰望星辰,他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仰望天空,但没有一次他仰望星空的心情如现在这么复杂。 都说人死后既是宾天,可天上真的有人的归宿么?也许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才是。 “呼呼——” 一阵风声响起,一道黑影诡异的出现,虚空掠过的披风如蝙蝠的双翼一般。 黑影落地跪倒在卓宇航的面前,“卓老,苏牧旗下的三个锦衣大队都没有异动,只是……苏牧的几个亲近手下似乎不见了。” “谁不见了?” “辰龙!他母亲有病一直住在医馆,辰龙晚上一般会在医馆陪伴,但今天辰龙却没去陪伴。还有最开始跟着苏牧的沈醉等几人似乎也都不在家中。” 听到这里,卓宇航的脸色猛然大变,“你快去通知郑胜男,不许靠岸,把极乐丹毁掉!” “是!”黑影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小船满载而回,原本要是一个人划船的话回到岸边至少得一个多时辰。毕竟下水取货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体力透支之下划船更慢。 但这一次,是两个人一起划船,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小船靠岸,郑胜男扛着两个打包跳上案将包裹放下,又折返回到小船再将包裹抗上岸,如此往复三次才将十袋极乐丹全部搬运到了岸边。 做完这一切,郑胜男才直直的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 “嗯,累死老子了……” 话刚出口,郑胜男的声音就猛地顿住。 这是谁的声音?除了自己和小黑,还有第三个人? 一瞬间的疑惑之后,郑胜男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猛地别过头看去。 一身红衣的苏牧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就在不远处背着他望着远处的波光粼粼江河。 仿佛苏牧就一直站在那里看风景。 “牧……牧……牧爷?” “嗯,郑胜男,辛苦了。”苏牧转过身一脸正色的对着郑胜男说道。 确实辛苦了,泊水帮贩卖极乐丹的时间由来已久。镇域司确认的时候就是三年前更何况以前?为了抓住泊水帮贩卖极乐丹的铁证,镇域司前后派了多少卧底? 这么多年了,攻克了一个又有一个难关,今天终于人赃俱获拿到实证。回想起来很不容易,所以,郑胜男,你辛苦了。 “牧爷……你怎么会……” 突然,郑胜男瞬间暴起,抓起两个包裹转身向河边跳去。 这一刻,身为摆渡人的素养让他立刻做出了抉择。他现在被人赃俱获必死无疑,但泊水帮不能因为他而玩完。 在必要的时候,一死以保护帮派。 身体刚刚越出空中,眼前突然绽放出一面绚丽的梅花法印。梅花光华之中,王小黑一掌探出轰击在毫无防备的郑胜男的胸膛。 郑胜男张嘴,正要说话引动符文禁制。 突然,王小黑的眉心之中迸射出一道白光,光线狠狠的轰击中郑胜男的口中,光芒自郑胜男的口中炸开。 炸开的白光之中游出了无数小蝌蚪,瞬间汇聚出一个禁制法阵将郑胜男的符文禁制给抑制的动弹不得。 郑胜男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眼神复杂的看着身前的王小黑,上一秒,他还是郑胜男百分百信任,可以托付身后事的兄弟。可这一刻,王小黑却变得那么的陌生。 “你……背叛我……”郑胜男气的浑身发抖,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你竟然背叛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我那么信任你……我把你当手足兄弟啊!你怎么可以背叛我?怎么可以?” “对不起,我是镇域司捕快!”王小黑嘿嘿一笑。 这是他第一次,以镇域司的捕快之名介绍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小黑的眼眶中莫名的涌出泪光。 “你是捕快?不可能……你的祖宗八辈子我都调查清楚了,你是梅花宗弃徒,你怎么可能是镇域司捕快?你祖上没有捕快啊?” 郑胜男不能接受,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他还是不能接受。 信任的兄弟,绝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兄弟,怎么是捕快呢? 小黑为他挨过刀,抗过打,坐过牢。 怎么是镇域司捕快? “男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要面对现实的。货在这里,你人也在这里,人赃并获罪在凌迟。想要死的舒服一点就老实交代了。” “王小黑,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我咒你不得好死啊——” 苏牧冷冷一笑,轻轻的挥了挥手,“带回去,通知神剑山庄,可以动手了。” “是!”辰龙应道,转身对着镇狱令发送讯息。 苏牧缓缓的来到王小黑面前,王小黑望着郑胜男被带走的背影,眼神中竟然有些复杂情绪。 拍了拍王小黑的肩膀,“干嘛?不忍心啊?” “说真的,郑胜男对我真不错。牧哥,不是我舍不得他啊,我是舍不得他天天给我安排的美女。以后跟了你,这种公费玩乐的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 “靠,不怕玩废啊?” “怎么可能玩废呢?不是越练越强么?” “这事你找江平,他熟。”苏牧微微一笑,“你也辛苦了这么就了,走,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来镇域司报道。” “还不行,我答应过一个人要给他养老送终的,你知道的,我这人最讲诚信了,答应好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卓宇航?” “牧哥,卓宇航可能是超出六品的高手啊,我们有没有人能对付啊?” “不就是破六品么?小意思。”苏牧笑着回头,“庄总管,你可到了?” “四爷之命,我岂能不来?在四庄主动身的时候老夫就已经暗中跟随了。” 伴随着一阵轻笑声,神剑山庄庄默然从黑夜中缓缓走出,手中还提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人。 “这只小蝙蝠不知道谁派来的,武功不行但轻功着实不错。可惜运气不好,撞在了老夫手中,请四庄主发落。” “废了武功,拿回去。” s://.c/read/34948/23663629.html .c。m.c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弟子请师父赴死 一阵寒风突然掠过,身后的柳枝突然轻轻舞动起来。 卓宇航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双眸之中迸射出两道精光。 “飞蝠,回来了么?情况怎么样?可有什么意外?” “师傅,是我。”王小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话音从院头落下来到卓宇航的身后。 “小黑?事情顺利么?” “顺利,没有出现意外。” “顺利……顺利就好。做完事还不回去好好休息来此做什么?”卓宇航淡淡的问道。 “三个月前,师傅收我为关门弟子,您对我说不求我能名扬天下闯荡出赫赫威名,只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将来可为你养老送终。 弟子素来守信,答应师傅的事一定得做到。” 听到这里,卓宇航的脸色顿时大变。而同时,黑夜中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缓缓走出。 明明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走来,但在卓宇航的眼中却空无一物,不仅仅是卓宇航的眼中,甚至在他的感应中都空无一物。 “弟子也不知道师傅何时寿终正寝,但师父生平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太损阴德。弟子今夜就来给师傅送终,请师父赴死。” “老夫一生收徒八人,七人不得好死……每次都是老夫给他们送终。哈哈哈……本欲让你这个关门弟子继承我的衣钵,却不想竟然收了一个叛徒…… 苍天啊,这就是对你对老夫的惩罚么?小黑,你不该怎么急的。我传你的武功尚有三层心法没有给你,你要有点耐心便能得我真传……” “苍生黎民等不及了啊,泊水帮不灭,多少人要遭殃?如今人赃俱获铁证如山,泊水帮今天死定了我说的!我敬你是师傅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若降,束手就擒,若死,你自裁而去。” “我选……清理门户!”话音落地的瞬间,卓宇航的身形踏出一道流光掠影。 快,超乎想象的快。 仿佛在卓宇航动手的刹那之间,时间停止了。卓宇航甚至能看到王小黑脸上的得意表情定格成一幅画卷。 没有人可以背叛自己,更没有人可以背叛自己的之后还能潇洒的活着。 也许是我卓宇航退出江湖的时间太长了,世人都忘了我血手屠夫卓宇航当年是何等凶名赫赫? 利爪探出,瞬间变得赤血鲜红。 化作魅影,瞬间来到了王小黑的身前。 在卓宇航的利爪马上就要抓下的瞬间,身形却突然顿住。 因为在他的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胖子。 一个本应该非常笨拙的胖子,但他却如一阵风一般出现在卓宇航的身前。 庄默然侧着身体,轻轻的对着卓宇航伸出了双指。 双指并剑,一指点向卓宇航的赤血神爪之上。 “轰——” 一团气浪自交手之间荡漾开,如云爆一般的白气荡漾开去。狂风荡起,王小黑的身形瞬间被恐怖的余波冲的向后倒飞而去。 画面定格,庄默然的双指静静的抵在卓宇航的血爪之上,内力涌动,卓宇航脸上血肉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的来回窜动着。 “噗——” 突然,卓宇航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鲜血飘洒凄美了人间。 “幻神指?你是……西海幻神宗传人?”卓宇航瞪着不甘的眼眸震惊的叫道。 庄默然轻轻划绵手,瞬间破开卓宇航的胸门,一掌按在卓宇航的胸膛之上。 “轰——” 劲力喷吐,卓宇航的胸膛顿时凹陷了下去,身形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倒飞而去贴在墙上扒都扒不下来。 苏牧手下,只有三个锦衣大队,每个锦衣大队,七八十人,其中九成不过是不入品的武者。这样的实力,要说直接吃下整个泊水帮根本不可能。 所以谁也没料到苏牧的出手会这么快这么隐蔽,在所有人都以为不可能的时候直接出手。 如果单靠镇域司,肯定解决不了泊水帮。但算上神剑山庄的话,泊水帮算个啥? 神剑山庄的生意如此火爆,神兵利器如此受人追捧,早就让罗天宇庄必贤等人一次次的加大重视人手。 而如今神剑山庄光六品高手就有四个,五品高手一个,八品高手二十个以上。 这么多高手,苏牧瞒着也挺辛苦的。万一不小心让唐宗贤知道了还不直接吓尿? 卓宇航被庄默然击杀的瞬间,苏牧的脑海中想起了系统提示音。 “协助击杀臭名昭著的帮派势力关键人物,奖励功德值三千点。” 隐藏在夜色中的苏牧满意的点了点头,虚空中留下一片披风余晖消失不见。 突如其来,泊水帮的总部遭遇到了强大不明势力的袭击。而且袭击者的实力太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闯入层层防线之中一直打入泊水帮总部内部。 “何人胆敢犯我泊水帮!找死!”一声暴喝,华叶安携总部一众高手出现。 泊水帮这两年来被苏牧屡次打压,实力早已大损。帮主换了一个,堂主换了一半,华叶安接掌帮主一年半来修为还没突破六品。且泊水帮的堂主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分堂之中。 苏牧出手的太快,也太直接。这个时候泊水帮分堂都还没得到总部遇袭的消息。总堂之中也只有华叶安一个七品巅峰的高手撑门面。 “何方宵小,报上名来!”华叶安横刀立马,豪迈的喝道。 神剑山庄一方高手之中缓缓的走出了四个人。 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带着一模一样的面具,踏着一模一样的黑鞋。 华叶安眼神冰冷的扫过,“藏头露尾之辈,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轰——” 四人突然荡漾起周身内力,凝为实质的内力波动如一根内力支柱一般直冲云霄。 四个面具黑衣人,每一个都散发着六品的绝顶实力。 华叶安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绿了。 四个六品,娘的,自己招惹谁了?阎罗殿么? “诸位朋友,可能是误会。我泊水帮哪里得罪了诸位还请担待,泊水帮乃是通天府武林盟的加盟帮派,也许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呢,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 “华帮主有这个想法很好,那就让你手下的弟兄都放下武器,我带你们回去慢慢聊?”一个声音响起,一袭红衣的苏牧从身后的黑夜中缓缓走出。 看到苏牧的瞬间,华叶安的脸色再一次大变,“牧爷,这是……这是为何?” “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哐—— 一阵兵刃出鞘之声响起,吓得一众泊水帮帮众打了一个激灵。 “快,快去请卓老……”华叶安急忙向身后吼道。 s://.c/read/34948/23663630.html .c。m.c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很有骨气啊 “不必了!”一声轻喝响起,身形丰满的庄默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泊水帮总堂的屋顶之上,手中提着卓宇航的尸体在众泊水帮弟子面前晃了晃。 “卓宇航在此,不劳华帮主去请了。” “哐当——”一声轻响响起。 也许是某个泊水帮弟子失手把兵器不慎掉落地上了。可这一声脆响,却仿佛开启了泊水帮弟子的投降启动键。 顿时,一众泊水帮弟子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接二连三的抱头蹲下。 “饶命啊——” “捕爷饶命,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操!”华叶安身边的一个高层一脚将身边两个投降的手下踢飞而去。 “你们傻啊?你以为投降了镇域司就放过我们了?苏牧今天废这么大的劲,就是来把我们一网打尽的。你投降,死的更快! 都给老子起来和镇域司拼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苏牧,有种,你就把我们都杀光!” “呵?把你们都杀光干啥呀?你们不怕死,我弟兄砍人也累啊。但凡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至于不愿投降的么……既然这么有骨气,我就成全你们!镇域司听令!” “有!” “哐当——” 瞬间,齐刷刷的兵器落地之声响起。 方才那个叫嚣的最凶的泊水帮高层便是这跪倒一大片中的一个,磕头如捣蒜,频率相当喜感。 华叶安看着周围跪倒一大片的手下,心中一阵怅然。 “苏牧,你赢了。”华叶安缓缓闭上眼睛,下一瞬,面庞突然变得赤红如血,“但士可杀,不可辱。” 苏牧脸色一变,“散开——” “轰——” 一声爆炸骤然炸开,恐怖的能量吞没了周围三十步之内的一切。 好在镇域司捕快和神剑山庄高手都在外围只是包围住华叶安等人,在华叶安的周围尽数是泊水帮的人马。这一声自爆的威力,不下于一个五品高手的全力一击。 爆炸炸出的不仅仅是火光和浓烟,还有漫天的血雾和狰狞的血肉。 这一幕之惨烈,不少人捂着嘴忍不住的发出干呕之声。 “华叶安,你特娘的真狠!”苏牧脸色阴沉的喝道,“把他们都带回去!” 这一夜,四大帮派都被苏牧的突然行动给惊醒,一晚上没有睡着。 当然,泊水帮是肯定睡不着的。 谁都知道苏牧看泊水帮不顺眼,一直在搞泊水帮,但泊水帮毕竟是四大帮派之一,在五环城南域有着百年历史。就算苏牧你再能莽,背后有罗天宇撑腰,但也不可能覆灭了泊水帮。 所以各方势力在得知苏牧今天的行动之后一开始并不以为然,只以为苏牧是又拿泊水帮出出气,泊水帮顶多被扇两个巴掌。 可随着事态发展,强大的不明力量竟然直接打入泊水帮的总堂。 得知这一消息的其余三大帮派只感觉脖子一片拔凉。 让他们恐惧的不是苏牧的磨刀霍霍,而是苏牧手中哪里冒出来的力量? 在去年,四大帮派中谁的实力最强?无疑是泊水帮。哪怕现在,泊水帮的力量与其他三大帮派相差无几。 苏牧能一夜之间灭了泊水帮也就代表着他能一夜之间灭了三大帮派中任何一个。 妈呀,太吓人了。 武林盟,救我…… 几乎同时,其他三大帮派连忙命心腹手下向武林盟汇报。镇域司要不给出个解释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半夜三更,唐宗贤也被万壑叫醒。 “什么?苏牧今夜突然对泊水帮出手?他搞什么?泊水帮最近没惹他?” “应该没有。” “他弄泊水帮就弄了,顶多扫扫场子,抓几个小混混回来,你也不用半夜三更的来吵我,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么?” 唐宗贤有些不快的看了眼万壑。万壑这人虽然忠诚可嘉,但为人太过直太死板,远没有李耀那么让人舒心。 这一刻,唐宗贤又有点怀念李耀了。 “不是统领,今天苏牧行动有点不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神秘高手,光八品上的高手就有一二十个。现在都已经打进泊水帮总堂了。” 话音刚刚落地,唐宗贤的眉毛猛的跳了起来。 “这是要灭泊水帮啊……要出大事。走,回司里去!你去叫其他人,全部回来。” “是!”万壑应了一声,披上衣服转身离去。唐宗贤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转身回屋里披上衣服就走。 等唐宗贤等人回到镇域司的时候,苏牧手下的三个锦衣大队正在押解着泊水帮的人回到镇域司。 “苏牧呢?”唐宗贤看着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漆黑如墨。这么大的事,苏牧竟然事先连透个气都没有。 要说小行动就算了,你这可是捣毁了四大帮派之一啊。 这还不是重点,最重点是,你竟然还成功把泊水帮一网打尽了。苏牧啊苏牧,你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藏了这么一股力量?你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唐宗心中杀意翻涌再也压制不住了。 “旗总在里面,我这就去汇报。”一个蓝衣捕快连忙回到,转身向内部跑去。 唐宗贤冷哼一声,大步带着万壑等四个锦衣捕头跟了上去。刚刚踏入苏牧的办公区域,一身红衣的苏牧就大步迎了上来。 “统领来了……” “苏牧,你搞什么?你知不知道打掉泊水帮给我们的辖区带来多大的隐患?泊水帮的空白必然会引起其他三大帮派的争斗,你想让五环城南域不得安宁么?” 面对唐宗贤黑着脸的质问,苏牧面色如常甚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统领稍安勿躁,请随我来。”苏牧说着转身带着唐宗贤向内走去。 来到证物室,眼前的一幕让唐宗贤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几个女捕快蹲在地上对着一堆油纸包裹进行分解,每一个油纸包裹中都是一颗颗圆溜溜的极乐丹。 被分解完成的堆成一堆,足有数百粒之多。 “这……” “这么多极乐丹,别说一个泊水帮。如果四大帮派都有份就是把四大帮派全部剿灭了都是应该。统领,你说呢?” “你……你拿到泊水帮贩卖极乐丹的确凿证据了?”唐宗贤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人赃俱获。” 人赃俱获没问题,可你竟然能一点风声都没露啊。你这么大的行动,出动这么多人,竟然能让我毫无察觉? 这一点,让唐宗贤感觉有些挫败。 “那泊水帮覆灭之后留下的烂摊子怎么办?” “统领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尘埃落定 “你打算怎么处理?” “泊水帮留下的地盘生意,我们坚决不许做的就不许他们做,我们允许做的拿出一部分给他们吃。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也不管,但在五环城南域,黑白两道最大的必须是镇域司。 镇域司给他们吃他们就有的吃,镇域司不给的任何帮派势力不许伸手,否则,泊水帮就是下场。” 苏牧霸气的话让唐宗贤心头一震,过了许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摆平,我们的辖区之内不许乱。”而后指了指身后的四个锦衣捕快,“既然都来了你也给他们安排点事做做。大事都让你做完了,审讯这种小事就让下面人去做。” “统领说什么就是什么。”苏牧顺从的笑道。 “宿主捣毁臭名昭著的帮派势力,获得天道功德奖励,奖励功德值一万点。”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苏牧的功德也终于到账了。加上之前斩杀卓宇航和斩杀一众泊水帮弟子的功德,合集起来有三十多年寿元。 在安排好后续的工作之后,苏牧这才打着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洗了一个冷水脸之后苏牧回到房间中盘膝而坐,打开生死祭坛。 “兑换,三十年寿元。” “轰——” 灵魂出窍的感觉苏牧早已经习惯了,视野中体内的内力飞速的奔涌起来。原本中有些暗沉的内力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 随着被加快了时间流速而高速运转内力,亮度越来越高。 “轰——” 伴随着体内一声轻响,孙源膻中玄关之中符文突然发生了变化,仿佛被通了电一般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周身内力瞬间向符文汇聚而去,符文的光芒随着内力的涌入也突然变得越来越亮。当所有的内力全部回归到符文之中之后,符文中瞬间迸射出澎湃的灵力,无数符文如蝌蚪一般涌入苏牧的周身窍穴之中。 完成了这一切构造之后,苏牧体内奔腾的内力渐渐平息了下来。 “通体无垢,上七品修为!” 七品境界就是冲刷周身窍穴将肉体打造成通体无垢的程度。只有达到这个程度肉体才能完成踏入六品的金刚不坏体进化。 身体有杂质,六品境界不说能不能达到,就算能达到那一点杂质也会如病毒一般将身体摧毁掉。通体无垢,无论内力的利用率还是释放速度都会提高数倍。 泊水帮一夜之间被苏牧所灭,让剩余的三大帮派惶惶不可终日。 武林盟也第一时间出面介入,可当苏牧领着武林盟沟通使看到证物室中满满的极乐丹之后沟通使就一个要求,尽量把参与极乐丹贩卖的泊水帮弟子凌迟处死。 一定要让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审讯室之中,郑胜男早已气势全无,面庞消瘦满满头白发一脸的颓废。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其他的我不知道。我虽然是摆渡人,可我才做了多久的摆渡人?我自己还在被考验阶段呢……帮派的辛密知道最多的是卓老,你们问他去。” “郑胜男,我劝你放聪明点。泊水帮已经完了,与我们配合是你唯一的生路。你是摆渡人,别告诉我你从谁手里接货都不知道?” “王小黑呢?王小黑难道没告诉你们?我是摆渡人,他特么也是摆渡人。” “啪——”一掌拍击桌面的巨响响起,问话的蓝衣狠狠的瞪来一眼,“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和卖方根本没有接触机会,王小黑应该已经把交易方式告诉给你了,我们在天屏山底通过铁链传输交货的。” “怎么传输?” 对方先将极乐丹挂在铁链之上,等约定时间到了之后我们跳下水底将黄金挂在铁链之上。拉动一端铁链,另一端铁链就会传输过去。 我拿到货的同时对方也拿到黄金。” “给你极乐丹的人身份你就一点都不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小命的问题。如果你能说出点线索可能免除凌迟!” “可否免我一死?”郑胜男连忙抬起头问道。 “这就看你提供的消息够不够了,说起来你也够倒霉的。”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苏牧从侧门踏进了审讯室之中。两个蓝衣连忙站起身,苏牧示意他们坐下。 “郑胜男,说起来你这个人本性不坏。遇事不平你也会行侠仗义,在你老家附近街坊邻居也都视你为英豪。 你执掌执法堂,不参与帮派争斗厮杀日常只负责泊水帮的守卫守着地盘收收保护费,说起来大恶没有小错可原。 但你不该碰极乐丹啊,你不仅仅碰极乐丹还做了摆渡人!就算我有心饶你,大夏律典也饶不得你。” “牧爷……我……我真不想死……”郑胜男看向苏牧的双眼中写满了恳求。 “能不能活就看你配合了。” “我真不知道对方是谁,秦威上次栽了之后泊水帮比以前更小心了。就算我是摆渡人都不能和对面碰头,我们都是通过水下铁链交易的…… 不过可以查查天门的赏善罚恶使,我记得当年欧阳帮主栽了之前对着赏善罚恶使说过什么叫贩卖极乐丹,你们有脸说这话?我猜赏善罚恶使可能知情。” “赏善罚恶使是?”苏牧淡淡的说道。 “赏善罚恶使?”天罗庄园之中,苏牧向罗天宇汇报此案的一系列详情。 罗天宇坐在躺椅之上,脸上的笑容仿佛是从瓶子里溢出来的蜜一般。 手掌不自觉的拍着摇椅,仿佛听苏牧汇报就是在听一场喜欢的戏一样。事实上,苏牧讲述的经过比听戏更爽,更刺激,也更让罗天宇舒服。 从王小黑打入泊水帮开始,一明一暗配合的无懈可击,一步步的编织出一张天罗地网将泊水帮牢牢的套住。 这一张网,在罗天宇的眼中是如此的可怕。就算换了他要陷入这张网中也绝难逃出来。每一步都环环相扣,每一步的算计都把泊水帮的一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十年了,泊水帮这个贩卖极乐丹的帮派逍遥了十年了,苦于没有证据一直让他逍遥法外。虽然经过几次打击扫荡遏制过极乐丹的泛滥,但每一次过后都会死灰复燃。 这一次,终于彻底打垮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把极乐丹的来源给掐断。但这不能怪苏牧,只能说泊水帮太谨慎了,就连摆渡人都不知道上家是谁,接货都是通过远程传输的。 “这次一举捣毁泊水帮,你和王小黑的功劳不分上下。王小黑的奖励是入职镇域司并直接提升为锦衣捕头,那你的呢?你想要什么?”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小黑归位 “身披红衣当奉公执法,打击罪犯本是属下的分内之事不该求奖赏。 但罗爷素来一言九鼎赏罚分明,属下不敢违罗爷之意。罗爷,我这红衣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了?” 好家伙,这话说的罗天宇当时就一懵。 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要不提点要求就是不给你面子。那就勉为其难的要个奖赏,你看看我能不能升玄衣? “嘶——” 罗天宇吃咧一嘴,“你才升红衣多久?身上的衣裳还没捂暖呢就惦记着玄衣了?” “罗爷,您不是说镇域司晋升只问功绩能力不看资历的么?” 苏牧也许是唯一一个有底气这么和罗天宇说话的,就是庄必贤他们都没这底气。 “但现在是无论能力还是功绩,你都没达到。想升玄衣的功绩可不是一个泊水帮能够凑满的。你要是能破获这些极乐丹的来源我倒可以试着帮你申请申请。 至于能力的话……怎么?你破六品境界了?”罗天宇嘴角微微扬起,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年轻人,稍微有点天赋就自命不凡。虽然你是我的心腹爱将,但该批评的时候老子绝不含糊。千万别太得意自满…… 罗天宇心底默默的想到。 “这……还差一点……”苏牧有些挫败的挠了挠后脑勺。 “嗯?”罗天宇眼角的笑意顿住,不停拍动的手也停在半空,“还差一点点是……什么意思?” “就是……还差一点点的意思。我现在是上七品修为,距离七品巅峰相差不大。突破七品到现在算起来差不多半年左右,照这么估计的话大概还有三两个月就破六品了。 可能我估计的保守了,也许不需要。” 听了苏牧的话,罗天宇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尤其是最后一句我估计的保守了,可能还不需要。 娘的,这是何等虎狼之词?确定说的是人话? 刚想说苏牧狂妄,但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咽了回去。苏牧一年半前刚刚加入镇域司的时候似乎还不入九品。一个月入九品,半年左右入八品,现在又到了七品巅峰。 修为进度快的罗天宇也见过,遇到奇遇的人朝入初境暮达巅峰的也不在少数。可特么每一个大境界之间没有关卡的似乎真没有听说过啊。 每一个大境界的关卡才是卡住所有人咽喉的要命东西。九品入八品,有的人卡了七八年而有的人一卡就一辈子。 八品入七品更是如此,哪一个大境界之前不是倒下无数英雄人物?尸骨堆积起来可以垒成山脉。 但关卡这玩意似乎在苏牧面前……不存在啊。 微微失神了这么一会儿才悠悠的叹了口气,“等你破了六品再说,奖励的事我和其他三个商量商量,另行发放。” “那……” “放心,肯定对得起你这次立的功劳,天色还早就不留你晚饭了,早点回去。” “是,那……属下告退。” 三天之后,春光明媚。镇域司公告栏中突然张贴了一张全新公告。 “五环城南域镇域司,新晋锦衣捕头王小黑欲组建新的锦衣大队,欢迎司内蓝衣,青衣捕快踊跃报名,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还过时不候?”一名锦衣有些不忿的冷笑道。 “司里人手本来就不足,我们几个锦衣大队都没有满编呢还过时不候?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还别说,他真算是个人物。我手底下有那么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李耀栽了之后我们都把手底下盘子给收了,这三个月弟兄们收入严重缩水早就有怨言了。 我们四个锦衣大队都没有满编,但苏牧旗下的三个锦衣大队全部满编。三个锦衣大队的人手不在我们四个之下,为何? 还不是苏牧出手大方么?你看看,他手底下的青衣,月份多少?月俸一两,职务津贴一两,蓝衣的职务津贴二两。 一年下来,青衣有二十四两银子,蓝衣有三十六两银子。收入比我们养盘子还多…… 弟兄们都要养家糊口的啊,不患寡而患不均,眼里瞅着别人的钱袋子,心能不起二心么?” 这话,听起来像是抱怨但其实都是说给会议室首座的唐宗贤听的。 唐宗贤眼皮微微抬起,不经意的看了眼说话的锦衣捕头。 “老关,你羡慕干嘛不去投奔?”万壑讥讽的问道。 “不是我羡慕,是我手底下兄弟羡慕。今天早上,我两个蓝衣跑过去了,可我还不能拦着。都在一个镇域司,我好拦着么? 你们别笑我今天话多,我都成光杠子了也不怕人笑话。” 这话落地,有两个锦衣捕头也笑不起来了。他们旗下也有整个蓝衣小队跑过去的,实在笑不起来。 “统领,真正的威胁是苏牧手下也有四个锦衣大队了,实力还在我们之上啊,以后五环城南域,谁说了算?” “万壑,你说什么呢?当然是统领说了算,不论怎么说统领就是统领,压苏牧一头。” “统领,我只是对苏牧的威胁表示担忧,我不是真的……” 唐宗贤抬手打断了万壑的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的早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四个锦衣相视茫然,最后还是齐齐里站起身离去。 唐宗贤坐在会议室中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小何!” “统领我在。” “给我送一份请帖到鹤府,今晚我要请鹤公吃饭。” “是!” 二月刚过气温就以一种飞机爬升的方式很快的上升。虽然总体呈曲线上升,但还是会经过几次过山车一般的急转直下。 因为王小黑的加入,苏牧的综合实力隐隐压住了唐宗贤一头。 本以为接下来会面对唐宗贤的全力打压,但没想到并没有。甚至好像唐宗贤就真的服软了一般,对苏牧的提议能通过就通过,通不过稍微反抗一下也通过了。 唐宗贤这个态度非但没有让苏牧放松警惕反而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唐宗贤是岂是易于之辈?他笑面虎的称号是靠着辉煌实战赢来的。越是好说话就越得担心,可苏牧明里暗里的调查监控,一切真的就那么风平浪静。 这么悄无声息的,二月掀过去了。 “牧爷,嫂子来了。”辰龙突然闯进苏牧的办公室门,打断了苏牧的闭幕养神。 “谁家嫂子?”这话一出,苏牧顿时舌头打结了,“咳咳咳……单瑜来了?在哪?”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六章青岗岭十四连寨 “瑜儿,不是说好今天晚上去你那的么?怎么这么心急的跑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看到单瑜一脸的梨花带雨,苏牧收起了满脸的淫荡,“瑜儿,怎么了?” “穆大哥——”单瑜飞扑到苏牧的身上紧紧的抱住苏牧,“吕姨出事了……吕姨被青钢岭的山贼害死了……” “吕姨?吕芸娘?” “嗯!” “到底怎么回事?”苏牧一脸正色问道。 “七天前吕姨带着一批货与白家商行一起前往白月城,可刚刚白家派人告知,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遭遇青钢岭盗匪袭击,除了白家的一个掌柜拼死逃了回来,商队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吕姨和带去的十几人……” “青钢岭……十四连寨。”苏牧眼中寒芒闪动低沉喝道。 “瑜儿,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亲自去白家了解一下情况。” “穆大哥,吕姨从小跟着我娘,视我为己出。小时候我惹娘亲生气,是吕姨一直维护与我。吕姨之仇我一定要报。” “我知道了,你先别急万事有我。”苏牧柔声安慰道。 亲自送单瑜出了镇域司,安排两个女捕快将其送回家之后苏牧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青钢岭十四连寨是通天府之外比较大的盗匪势力了,只不过直面受到青钢岭盗匪威胁的是六环城外和通天府境内的正道武林势力。 苏牧一直在五环城很少与通天城之外接洽,所以对青钢岭盗匪没有多少感觉只是认为他们离自己很遥远。 可苏牧忽略了,他现在可不仅仅是五环城南域的一个旗总,他还是神剑山庄的四庄主和白玉京商行的背后东家。 他手底下的商业要走出通天府畅行天下的,单单在五环城南域这块小地方罩得住没用,但凡他商旅所到之处,苏牧必须都得罩得住。 青钢岭十四连寨,那就从你开始。 想到这里,苏牧眼中杀意迸现,“叫小黑和辰龙过来。” “牧哥。” “牧哥!” 没一会儿,王小黑辰龙先后来到,小黑的第十锦衣大队刚刚组建还在磨合阶段,最近火气很大嘴角都已经冒泡了。 “你们跟我去一趟白家商行。” “好!” “是!” 坐上镇域司的专属马车,苏牧在一个锦衣大队的护送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镇域司。 现在的苏牧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无数人的神经。突然间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镇域司顿时吸引了各方势力的视线。 “苏牧他突然间带着辰龙的锦衣大队出发了。”唐宗贤正在批阅文卷,近侍来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 “他去哪?”唐宗贤头也没抬的低声问道。 “不知道,走的很突然。” “之前有见过谁么?” “苏牧的女人单瑜来找过苏牧,而后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苏牧送走了,之后苏牧就带着锦衣大队出去了。” “知道了。” “统领,要不要让弟兄们查查苏牧去干嘛?” “不用!”唐宗贤低着头的嘴角微微勾起。 白家商行虽然也在五环城,但本家位于五环城东域。和白玉京合作之后在南域开了一个分家,由白家三爷白锦玉主持。 苏牧的行程不快,行至白家附近的时候留给白家充足的准备时间。 通体金丝楠木打造的马车,配上四匹雪白不带一丝杂色的骏马,身边护卫的是满编八十人的锦衣大队,这便是苏牧的排场。 马车缓缓停下,白锦玉匆匆大步跑来。 “牧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马车被掀开,一身红衣的苏牧轻轻走出马车跳下。 看了眼白锦玉身上的白衣素服,淡淡的到了声进去再说。 苏牧带着王小黑和辰龙进入白家,余下的锦衣大队留在门口。踏进白家,发现白家的下人正在分发素缟装点灵堂。 “牧爷抱歉,白家刚刚出了事……” “青钢岭十四连寨对么?” “是!”白锦玉没有意外苏牧怎么知道,也没有好奇。虽然他不知道白玉京背后是苏牧,但他知道单瑜的靠山就是苏牧。甚至传言中单瑜是苏牧的女人,但这只是传言。传言不可轻信,也不可不信。 “和我说说怎么回事,我要详细经过。” “是,牧爷,两位捕爷请内堂说话。”白锦玉引苏牧三人进入内堂,上了香茶之后才开口娓娓道来。 七天前,与白玉京合作的一批成衣由白家商行负责发货前往白月城。白月城是江州五府交汇之所,历来交易之中心。 每天从各府往来白月城的商队不计其数,但唯独通天府有些特殊。欲往白月城,必过青钢岭。青钢岭连绵三百里,尽是群山密林。其中有七十里路是前往白月成的必经之路。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滋养山贼盗寇的温床,青钢岭的盗匪由来已久,要往前追溯,自有白月城起就有盗匪。 数百年来渐渐形成了如今的青钢岭十四连寨。十四连寨的实力非常雄厚,相传每一个山寨至少有一个七品高手坐镇还有数个八品强者。 最强的山寨,其实力丝毫不下于四大帮派的任何一个。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汇聚,自然成了心腹大患。 通天府曾经组织过多次剿匪,每一次皆有成效却都无法斩草除根。要不了多久,是十四连寨又死灰复燃。 久而久之,十四连寨就成了非单纯的山寨而是成了如江湖门派一样的固定势力。 无论是官府,江湖,还是百姓都默认了十四连寨的存在。 十四连寨又有自己独有的生存法则,他们虽然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但从不杀鸡取卵。拦路打劫一般只劫财不伤人。 当然,你抵抗的话就另说了。 在青钢岭的地盘上不允许有胆敢抵抗十四连寨打劫的人存在。 一般商行会主动出过路费买太平,山寨得了钱财就大开绿色通道。有时候遇上暴雨,山寨的人还能给商队送蓑衣,送吃食。甚至有落石封路山寨的山贼还会负责清理落石打通商道。 这俨然已经成了某种生态。 这一次白家和锦绣山庄的人马沿途撒了七千两过路费,按理说应该能顺利往回了。可没成想在出售完成衣回来的时候遭遇到黑煞寨的突袭,他们根本不讲半点道义也不多话,见人就杀。 锦绣山庄十二人全部被杀,白家商行随行五十人只有两个人逃了出来,可一个在半路上重伤不治,剩下的那个也断了一条胳膊沦为废人。 “从秋掌柜的口中所述,黑煞寨这次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且不为财,只为杀人越货。”白锦玉最终总结道。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是冲我来的呀 “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能制住青钢岭盗匪么?”苏牧沉声问道。 “以前倒有,但最近七年就无人可制了。而能制住青钢岭十四连寨的人又没有切身利益不愿出手,这七年过往商贾只能默认花钱买平安。” “我记得去年在安宁县召开了八派武林盟大会,他们似乎就是商议结盟对付青钢岭十四连寨的事情。有结果了么?” “别提那八大派了,八大派浩浩荡荡两三万人集结杀到青钢岭,没有谋划没有统领,根本就是群乌合之众。进入青钢岭之后如雪落江海瞬息间消失无踪。 三天之后遭遇青钢岭十四连寨数十多次的埋伏,两万多人进去,出来的恐怕两百都没有。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惨胜,沾染过多鲜血以后金盆洗手……说白了就是杀怕了。” 苏牧当即满头黑线,虽然早就知道云海宗组建的剿匪武林盟不靠谱,但遭遇到被四狂差点团灭的事应该能吸取点教训? 没想到头还是这么硬,佩服佩服! 从在白家了解了情况之后苏牧带着一行人回到镇域司。 “牧哥,你说黑煞寨这次冲的是白家去的,还是白玉京去的?会不会是白锦玉有所隐瞒?” 苏牧磨搓着手指,眼中寒芒闪动。 “这是冲着我来的。” “冲你来的?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虽然我没证据但几乎可以肯定,黑煞寨就是冲着我来的。辰龙,你立刻帮我把关于青钢岭十四连寨的所有卷宗情报记录都给我找来。” “牧哥,你要对青钢岭动手?单凭我们……不行?”王小黑顿时脸色一变劝道,“牧哥,我在泊水帮的时候知道些青钢岭十四连寨的消息。 青钢岭十四连寨,起源于六百年前的十四凶煞。后来这十四凶煞又各自组建了山寨。十四连寨因此得名并成为青钢岭盗匪的代表。 但并不是说青钢岭只有这十四个盗匪山寨。 青钢岭大大小小的盗匪势力有数十个,而十四连寨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十四连寨。十四连寨已经成为了一种正统的代称。 一个山寨如果非常强大,可以吞并十四连寨中的某个连寨取而代之。六百年的变换,十四连寨本质上都已不同。 十四连寨的每一个连寨实力都不在泊水帮之下,一个泊水帮我们对付对付都勉强,十四连寨一起对付想想都可怕……” “但十四连寨已经向我们递招了,我要不反手回掏一下不是太没面子了?黑煞帮劫了我的货杀了我的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几年您升玄衣之后新旧账一起算……”辰龙轻声劝道。 “你看我长得像君子么?”苏牧不耐烦的打断道。 辰龙被这么反问的一愣,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报仇没有十年不晚,只有从早到晚。当年我不入品就敢弄梅花宗和盗门,九品就敢和南明毒手玩,八品废了泊水帮,现在我特么都七品了还不敢动十四连寨?” “牧爷,统领叫你过去一趟,有事相商。”这时,近侍来到苏牧办公室门口说道。 “好!你们去收集相关材料,越详细越好。”苏牧说道,站起身向门外行去。 来到唐宗贤办公室,唐宗贤一脸笑意的站起身,“小牧来了,来来来,进来坐。” 苏牧脸上挂起了纯真微笑,“唐统领太客气了,统领召属下来……是有何事吩咐?” “刚刚从总部下发的文书,你看看。”唐宗贤拿着一叠文书递了过来,苏牧疑惑的接过,看了一眼瞳孔却突然微变。 罗天宇和欧阳明玉联名发布的征集令,剑指青钢岭十四连寨。 青钢岭十四连寨最近数月太过活跃,经常打劫过往商旅,总部决定对青钢岭十四连寨进行一次扫荡。 虽然目的很简单可要达成这个目的却很难。青钢岭盗匪是这么好扫荡的么?连绵三百里群山密林,纵横深度太大了。 别说靠着一府镇域司,就是十万大军进入密林寻找十四连寨也是大海捞针。 等扫荡结束之后盗匪甚至能毫发无损的卷土重来。所以总部向所辖镇域司征集意见,如何能花费最少成本,最快限度的解决青钢岭十四连寨? 而让苏牧警觉的是不仅仅是上头剿灭青钢岭的计划,而是为什么时机发生的这么巧? 总部要对青钢岭动手肯定不是突然来了灵感,一定是接到了太多商贾的投诉,在舆论压力等一系列因素之下最终决定对青钢岭动手。 那么就好解释为什么白玉京的商队会突然遭受到袭击了,也印证了苏牧的预感,这次袭击就是冲着苏牧来的。 请我入瓮啊。 苏牧翻看完卷宗,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牧,怎么样?可有想法?” “统领,我哪能有想法?青钢岭之疾由来已久,历代紫衣侯都对其无可奈何我能有什么办法?” “但总部要求集思广益,每一个镇域司都得提供建议。谁都知道你苏牧才智过人有狡狐之名,连那么狡猾的南明毒手都栽在你的手上,这个提供建议人我思来想去只能是你啊。” “狡狐?谁给我起的外号?”苏牧愣神问道。 “谁起的已经不知道了,但外面都在这么传。小牧,这个建议交给你写……应该没问题?” “当然,这是属下分内之事。何时交付?” “半旬之中。” “好!” 苏牧爽快的应道,打着招呼离开唐宗贤的办公室。唐宗贤也是满脸笑眯眯的送苏牧离开。 一把手和二把手和谐融洽的画面极具迷惑性,让人忍不住怀疑传闻中两人斗得不可开交是个愚蠢的笑话。 回到办公室之中,苏牧立刻找来了旗下的四个锦衣捕头。 “圈套,这绝对是圈套。”张月明听完立刻开口喝道。 “牧爷,你怎么这么糊涂,接下了这个提议就等于接下了这个活。再加上唐宗贤暗示的话,他摆明着要把你推出去。” “暗示?怎么暗示了?” “牧爷,你镇域狡狐之名啊!这个称号是近几天才传唱出来的,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播。说什么无人知是哪里传出,我猜根本就是唐宗贤派人传播的。 唐宗贤的目的就是给你造势,等你的名号响彻通天府的时候总部会点名你参加青钢岭剿匪。青钢岭剿匪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将你调离之后他就能大刀阔斧的架空你。 牧爷,等你回来之后恐怕已经翻天覆地了。”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毒计 “没错,唐宗贤确实干得出这事,牧爷不得不防啊。”王奇峰也是一脸凝重的说道。 “小了!”苏牧靠着背椅,脸上露出淡淡微笑的说道。 “小了?什么小了?” “格局小了!”苏牧轻轻的一拍卷宗,“如果唐宗贤真的只是打这个主意的话,那他就不足为虑了。 我如果去青钢岭剿匪,你们几个我是肯定会带走的。他想架空我,如何架空?我的根基除了你们就剩神剑山庄和白玉京,白玉京已经和十二商行了合作,这十二商行背后有欧阳明玉的商行。 动了白玉京不是自断财路?就算他抱着自断财路的心思,可其他利益人能让他动?而后是神剑山庄,这才是我们吃的独食,也是唐宗贤最有可能的目标所在。 但是……不是我看不起他,神剑山庄他动不了。当然,他现在不知道神剑山庄背后的水深,等他撞一次南墙之后就懂了。 只要你们几个不留下,唐宗贤撼动不了我们的根基。” “那……就任由他算计我们?” “也不能说算计,毕竟青钢岭盗匪本来就是要剿灭的。无论这次黑煞寨这么做打着什么目的,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他好好感动感动。” 很快,关于青钢岭盗匪的资料被送了过来。并且这其中大部分还不是辰龙找来的而是唐宗贤派人找来的,热情程度非奸即盗。 花了三天时间青钢岭盗匪的资料,哪怕去了单瑜的小院苏牧都是卷不离手。 看到苏牧为了给吕芸娘报仇这么废寝忘食的研究青钢岭盗匪,单瑜感动的无以复加,表现的不仅格外主动还尤为自动。 三天让苏牧对青钢岭的盗匪有了足够的认知。青钢岭不仅仅是想象中的盗匪横生之地,甚至可以视作一个小江湖,一个武林闭环。 青钢岭的盗匪不是十四连寨,也不是王小黑说的数十山寨,真正的山寨数目比苏牧想象的更多。因为青钢岭太大了,这是一个金字塔构造的山寨集结之地。 以十四连寨为首,下面次一等的山寨有二三十个,这些都是叫得出名号的山寨势力,以成为十四连寨为目的努力着。 而再下面,有数十个小的山寨,他们没有存在感但加起来数量惊人,也是未来的十四连寨的种子。 山寨之间有爱恨情仇,有恩怨厮杀。 他们共同的食物就是那七十里的商道,或是打家劫舍,或是做周边服务内容,反正水深,曲折程度超出想象。 苏牧眉头微皱,苦思冥想了许久,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么多年镇域司的方向弄错了! 扫荡青钢岭群匪,不该从外向内而应该从内向外才是啊。 当即,灵感爆发,把单瑜唤醒起床让她磨墨,红袖添香,下笔如游龙。 花了一夜外加一天时间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剿匪六疏,而后让辰龙快马加鞭的送往内环总部面呈罗天宇。 王小黑已经见过罗天宇了,罗爷对王小黑的印象很深所以这次让辰龙去面见。 都是自己兄弟,雨露得均沾。 三天之后,石沉大海。 总部的回复迟迟没有下来,却等来了唐宗贤的召唤。 “小牧,这半旬都过去了,你的提议写的怎么样?别告诉我还没写吧?”唐宗贤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问道。 “要是没写可不成啊,这是列入考核的……” “我写完了。” “写完了?拿来给我看看,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这……”苏牧脸上顿时为难了。 “嗯?” “统领恕罪,那天晚上属下灵感喷发,挥笔疾书一气呵成。过于亢奋一时竟忘了先给统领过目就直接命人送去总部面呈紫衣侯了……” 唐宗贤深深的看着苏牧,许久才点了点头,“没事没事,只要写了就成,那你的提议主要内容是什么?” “是……”话才只说了一个字,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牧顿住话语,唐宗贤也向门口看去。 “统领,苏旗总,罗爷来了,快去门外迎接。” “罗爷?罗爷!”唐宗贤嗖的一下弹身站起,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正了正衣冠,与苏牧匆匆跑了出去。 四大紫衣侯,很少下基层。 不是紫衣侯架子大不去基层小地方,主要是四个紫衣侯日理万机之外还得忙得勾心斗角实在抽不出时间。 罗天宇突然间空降五环城南域,事先竟然一点气都没透一下。 唐宗贤别过头审视了苏牧一眼,苏牧一脸无辜回应。 我真不知道。 信你才傻逼。 那我没办法…… 一队玄衣护卫队沿着街道尽头缓缓走来,好家伙,左右两边高头大马上引路的是玄衣统领,驾车的是红衣旗总,马车周围护卫的清一色锦衣,就是沿路开路洒水的那都是蓝衣。 这排场,看一眼仿佛能长生不老一般,太仙气了。 马车缓缓停下,珠帘拉开,一道耀眼的紫光从珠帘的缝隙中迸射而出。 那一刹那,晃得五环城南域不少蓝衣捕快都不能直视,只能默默的低下头。 锦衣中,一个个都身体僵硬的站的笔直。无论是不是罗天宇一系的,这一刻都尽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而原本就是罗天宇一系的王奇峰,此刻都激动的忍不住颤栗。 “通天府五环城南域镇域司统领,携旗下所有镇域司捕快欢迎罗爷莅临视察工作!”唐宗贤仰着脖子,跟一只仰天高歌的企鹅一般,在罗天宇走下马车的时候大声说道。 “辛苦了,我突然下来没能事先通知,诸位很措手不及吧?呵呵呵……都进去吧。” “罗爷请!” 视察工作肯定是假的,罗天宇也只是和唐宗贤寒暄了几句,径直向苏牧的办公区域走去。 “苏牧,你出的剿匪六疏我看了……”罗天宇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我当时惊得背后一声冷汗。好毒的计策,不愧是你。” “罗爷,您这话说的,我都听不出是批评还是赞赏了。” “你觉得是批评和还是赞赏?” “我就当是赞赏吧。” “剿灭青钢岭盗匪本来是我们四个紫衣联合行动,可当看到你写的计策之后我直接将这活给揽了下来。”罗天宇淡淡的说道。 靠!草率了。苏牧心中叫道。 本来苏牧只是提供一个全新的思路让弟兄们少走点弯路,少付出点代价。毕竟无论是谁的人,最后都是镇域司兄弟。 完全没想到罗天宇会因为这思路直接将活包圆了。他把活包了,作为罗天宇的心腹爱将外加计划出品人,行动人员名单肯定是跑不了了。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计划开始 参与剿匪,苏牧是不排斥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让罗天宇这么打鸡血。 在往年,扫荡青钢岭盗匪需要押上整个通天府镇域司,而现在罗天宇竟然敢只拿四分之一的力量就把活包圆。 “看到我带来的这些人了么?再加上神剑山庄的人,这些就是我用来执行你计划的人,你全权统领。”罗天宇接着说道。 我去,是我格局小了。别说四分之一,十分之一都没有啊。 苏牧记得随行的有两个玄衣,四个红衣外加……六个锦衣大队?如果加上自己的四个锦衣大队……这才十个。 “罗爷,青钢岭剿匪事关重大,属下虽有些诡计但经验尚浅道行不足,抓个江洋大盗属下不含糊,指挥这么多人进行如此重大的剿匪怕是力不从心,还请罗爷……” “你不是问我说何时晋升玄衣么?如果能完成这次剿匪我倒可以帮你申请申请。” “玄衣什么的我不在乎,身为正义的镇域司捕快,我与罪恶不共戴天!计划是我定的,属下义不容辞!” “孺子可教!鬼剑,许绍龙你们两个进来!”罗天宇淡淡的喝道。 话音刚刚落地,两个玄衣捕头推开门先后走了进来。 “罗爷!” “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他呢你们应该都认识了,他就是苏牧。苏牧,这个叫鬼剑,真名早就抛弃了,一手剑法神出鬼没,六品后期高手。另一个叫许绍龙,擅长潜伏暗杀,六品初境。” “苏牧见过两位上峰。” “唉,都是自己人别说什么上峰这等见外的话。没有外人在场,就以兄弟相称。” “苏兄弟的大名我们在三环城也是如雷贯耳的,苏兄弟仅仅花了数月布局,就让我们追查了数年都没有抓到实质证据的泊水帮伏法,我等佩服万分。” 两个玄衣如此客气,让苏牧有些受宠若惊。 “苏牧,把你的计划于他们好好说说吧,这计划为了防止走漏风声目前只有我知道。本次剿匪,苏牧为统领指挥,你们二人需遵从苏牧的号令不得迟疑。” “是!” “我们一定遵从苏兄弟的指示。” “大家商量着来,我的提议也未必就是最好的。”苏牧谦虚道。 “罗爷,还有两位上官。我的考虑是这样的,青钢岭连绵三百里,纵深范围不下于我们通天城。被群山密岭覆盖里面能够隐蔽藏身之所数不胜数。 哪怕我们动用十倍之力围剿,只要他们往密岭深处一躲我们就无可奈何。 劳师动众,苦寻数月半载后一无所获只能空手而归。 密岭的掩护和地形的复杂是青钢岭盗匪横行数百年的资本。一直以来镇域司所用的都是外功,自外向内的攻打。 既然外部坚固无懈可击,那我们何不从内部将其攻陷?” “苏牧,内部攻陷的办法我们早就想过,扶持一支盗匪势力也好打入其内部也好,拉拢招安其内部的盗匪也罢。虽然偶有成效但成效甚少。 你有所不知,我们曾先后派去了二十多个弟兄打入青钢岭盗匪内部……可那些弟兄……九成身份暴露被杀,个别竟然……竟然变节真正倒向了盗匪。 从内瓦解的难度,比之从外攻打丝毫不小。” “青钢岭对我们不重要,青钢岭中的盗匪,对我们也不重要。只有青钢岭中没有盗匪,保证青钢岭商路通畅,才是对我们重要的。 扶持青钢岭中的盗匪以盗制盗也好,派弟兄打入青钢岭盗匪之中做内应也罢,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消灭那些盗匪么? 既然是消灭……那需要那么麻烦? 我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个村庄,鼠患严重,家家户户都有老鼠肆虐,抓又抓不完,打又打不掉,百姓苦不堪言。一天有一个毒医路过村庄,他配置了一种药,这种药对着老鼠有难以抵抗的诱惑力,老鼠吃了这种药就会毒发身亡。 而更可怕的是,吃过这种毒的老鼠身体也会散发出这种药力,其他的老鼠会争先抢食中毒老鼠的肉。吃了肉的老鼠又会中毒。自此之后,那个村庄的老鼠绝迹。” “嘶——好厉害的毒,那个村庄在哪?我老家鼠患也挺严重的。”许绍龙听完问道。 那一刻,气氛变得有些安静。 “苏牧只是打个比方!”罗天宇横了许绍龙一眼。 “苏兄的意思是……我们给青钢岭盗匪下毒?”鬼剑迟疑的问道。 咳咳咳…… “据我调查,青钢岭盗匪并非铁板一块,三百里青钢岭,说成一个小江湖非常恰当。而且这个小江湖更加凶残,很辣!弱肉强食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我们只需抛出一个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诱饵,他们就会为了争夺诱饵而奋不顾身。我们再从旁协助挑起他们不停的厮杀,等到杀的差不多了进去收拾残局,青钢岭匪患就能完美遏制。” “那……什么诱饵比较合适?” “他们毕竟都是盗匪,对于盗匪来说什么最具诱惑力?” “钱!” “没错,就是钱,无法拒绝的钱。除了钱还有一样东西也是他们不能拒绝的。” “什么?” “武功秘籍,而且是超乎想象的武功秘籍,得之可以得天下的武功秘籍。” “世上哪有这样的武功秘籍啊?” “没有就造一个嘛,真的造不了假的难道还不能造么?” 鬼剑和许绍龙两人听完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两人的双眸顿时迸射出灿烂光芒。 “不愧是狡狐,好毒辣的计策。” “那该如何执行呢?” “戏本我已经想好了……” 紫衣侯罗天宇接下了青钢岭剿匪的任务确实让青钢岭十四连寨紧张了好多天。可谁知道罗爷接下了活之后仿佛突然间将此事忘了一般,半个月连点风声都没有。 不仅仅罗爷没有风声,罗爷旗下的庄必贤等等大人物也都该吃吃该喝喝,与往常并无二致。 半个月后,春暖花开。 苏牧一身白衣头戴玉冠,虽然做了稍许易容改装但也难以遮掩他惊世的容颜。 只是这么易装之后身上的威严官气荡然无存换来的是扑面而来的一身富贵气息,在苏牧的身后跟着的是白玉京的一个掌柜。 两人来到安宁县郊外的人力码头,在这里你可以招募到脚夫,护卫等一应运输团队,方便省力还价格便宜。 苏牧轻轻闪动的折扇,他的一出现就吸引了暗中不少目光。就冲苏牧的这一身装扮,在人力码头混迹久的人一眼就能从苏牧的身上看到几个亮晃晃的标签。 有钱,阔绰!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章 招募 苏牧是来招募护卫的,既然要做戏就得把戏做全了。一路走过去,顺道拐到其他的摊位前面看了看。 在人力码头,招募摊位的招募对象基本差不多,不是护卫就是脚夫。这跟前世的人力市场招募没啥区别。 越是大的商行,摊位前排队的人就越多。而小商行前面人就稀稀拉拉甚至都没有。哪怕小商行出的价格比大商行略高都一样。 不仅仅是每个时代,甚至不同的时空人类都遵从一个选择标准。 喜欢大的! 商行越大,越有保障。 各大商行的摊位前,招募牌上的内容也相近。招募护卫兼脚夫,要求修为入品,名门正派弟子优先。修为越高,薪酬越高。 看过七八个摊位,苏牧对怎么招募人手有了点心得。 “李掌柜。” “少爷,您吩咐。” “不是吩咐,只是很好奇那些自称是名门正派弟子的武者为何都穿着褴褛显得那么落魄?” “就算都是名门正派弟子也是有混得好和混不好的区别。会在人力码头找活的武者呢,一般都是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 不能去打家劫舍,拉不下那个脸混黑道帮派,武功又不是出类拔萃,同行的竞争那么激烈。但身为武人的习惯花钱大手大脚渐渐的成了这副模样了。 九品武者,如果出身名门的话这一趟一来一回价格当十四五两银子。十五两银子够寻常家庭一家四五口开支五年但对他们这些武者来说可能也就一个月开支。” “这样嘛,那掌柜的,我要招募到好一些的护卫应该开多少合适?” “我们不亮商行的话招募比大商行困难一些,往返程溢价三成应该能招到不错的了。” “翻倍吧,要求只要九品以上武者,不论是否名门正派以实力说话。往返白月城,一趟三十两,实力越高溢价越高。” “三十两,贵了点。” “咱得对得起这一身扮相,本公子不差钱啊。” “是!” “当当当——” 很快,一阵铜锣声从李掌柜的手中响起。 也几乎在铜锣声响起的瞬间,周围顿时一窝蜂的涌来一大帮人。 他们虽然在四周的摊位转悠了许久,但眼睛一直瞄向苏牧这边的。李掌柜拿起铜锣的时候他们立刻涌来,大有先到先得的架势。 “诸位好汉,请都退到黄线以外,如还在黄线以内逗留我家公子将不会录用。”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与苏牧两人保持了距离。 “我家公子诚信招募,也不分什么脚夫和护卫了。拉货的有牲口,如果遇到路不好走或者上坡的时候还请诸位护卫大爷能帮忙推拉一下牲口,所以不懂武功的可以离去了。” 话音落地,一些看着人高马大肌肉夯实的人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 李掌柜也不废话,抬手将准备好的招募幡挂起。 “招募的条件如幡所示,我给诸位诵读一遍不识字的可得听好了。 我家少爷要运送一批货前往白月城,两天后返程。马车两辆,驽马八匹,也就是每辆车四匹马。脚力方面诸位无须担心。 护卫招募人数十到十五人,往返程三十两至五十两之间,实力越高者,聘钱越高。” “三十两至五十两?乖乖!” “这价格,高出了一倍多啊。” “别吵了,各自排好队,不得喧哗。” “这位公子,混元锤黑达,上九品修为,在人力码头这一块你打听打听,有几个不知道我黑达的?有我护卫,保你来往平安。” “切,没有根基的水货,谁知道名声哪来的?这位公子,青穹派徐枫,青穹派传功长老虚怀风旗下第五弟子,上九品修为。这是我的身份凭证,不放心的可以向我师门核实。”一个中年男子一脸高傲的挤到人前说道。 “徐枫,你特娘的也就有个师门而已,论真本事,老子三锤就能砸死你。” “都是上九品你哪来的这个脸说话?再说了,我是有个师门,怎么了?就是看不上你这种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猴子。 这位公子,我看你还是别招聘了,您这价格完全可以与名门正派合作了。我愿意帮你与师门洽谈,这个价格完全可以请动青穹派专送,由我师门护送总比找这些乌合之众强吧?” “呀呀呀!徐枫,你特娘的说话不怕闪了舌头?” “青穹派也不过是九流宗门哪来的脸说我们是乌合之众?” “好了,别吵了!”苏牧潇洒的展开折扇轻轻的扇了扇,“在站的都是江湖中人,啥时候动嘴不动手了?既然要争高低,打一场啊。 来来来,给二位空出地方。” 一听要动手,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连忙散开。 “徐枫,要动手了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谁怕谁。” 话音刚刚落地,黑达突然抡起手中的大铁锤向徐枫轮去。 “你偷袭——”徐枫惊呼一声,连忙将剑挡在胸口。 当—— 一声巨响,徐枫的剑瞬间对折身体也被高高的拍飞而去。 一直飞了十几米这才落下。 看客们一脸惊讶,就算是混迹人力码头,可身为习武之人的脸面还是要的。黑达的行为完完全全是不讲武德了。 “好!”苏牧当即眼睛一亮,鼓着掌喝道,“就你了,李掌柜,给他做登记。” “不对!公子,你难道没看出来他偷袭么?”徐枫虽然被击飞,但也没受伤。利索的爬起来大声说道。 “如此卑鄙无耻不讲武德,您还要用他?” “你叫徐枫是吧?” “是!” “与其说我选择了黑达倒不如说我淘汰了你!你指责黑达不将武德是吧?可青钢岭的盗匪会不会与你将武德?难道他们打劫之前还会提前告知我要打劫? 如果刚才你在执行任务,黑达一锤子把你击飞,第二锤子就落我脑门上了。我都没命了要你作甚?” 这话一出,周围本来也认为黑达阴险卑鄙的同行纷纷点头认同。 黑达再狡诈,能狡诈过青钢岭盗匪么? “来,下面依次报名。” 黑达在前,被苏牧定为考核的工具人。也许真如黑达说的那样,他的实力在人力码头算是有名号的。试了几十人,能胜过他的只有三四个,七八个与他旗鼓相当,那些接不下他几招的当然被苏牧直接拒绝。 “还有没有了?没有的话今天招募就……” “青凤剑派易青,八品修为。”话音落地,准备散场的一众武者齐齐顿住了脚步。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出发白月城 “一月之上,三月之下的腹中胎儿,在某些邪派宗门之中有一种独门叫法为先天之心。 先天之心被认为上可连通仙灵下可桥接幽冥在阳世还有造化神奇,返老还童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如有邪修取先天之心所用为两样,一为邪教祭祀,二为制药做引。” 看完回复,苏牧不禁轻声一叹,“看来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但无论是祭祀还是做药引,对我们找到凶手的下落有何帮助?凶手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可以继续追查的证据,茫茫人海,大海捞针啊。” “去下一家看看。”苏牧没有接赵磊的茬,淡淡说道。 赵磊眉头一皱,他很想问苏牧你想干啥?这几家现场都已经被他们翻遍了,要有线索早就有了。你这么再跑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是对他们搜查的不信任还是咋地? 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苏牧的名字,赵磊最近一段时间也常听到,知道他气势正浓又有知府大人的手令,提出质疑别人也不会在乎一分。 赵磊带着苏牧等人来到第二家门口,还没靠近就看到第二家的门打开了,在那家主人的相送下七八个乞丐走出那户人家。 苏牧脚步一顿,“什么时候乞丐的地位这么高了?怎么跟大爷一样?” “苏捕头有所不知,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乞丐,他们是丐帮弟子。” “丐帮?” 苏牧眼中闪动着思索神色。 迎面走来的丐帮弟子也看到了苏牧一行人,透射来的眼神有些审视,审视中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在乞丐审视苏牧等人的时候,苏牧也在打量着这几个乞丐。脚步沉稳有力却落地无声,虽然衣衫褴褛但却不显卑怯,脸上的神态还有一些骄傲。 你特么都混成乞丐了骄傲个毛啊! 一行人从苏牧的身边缓缓走过,时间仿佛一刹那的暂停。 “站住!”在为首那人走到苏牧身边的时候,苏牧突然喝道。 但这群乞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脚下没有半点停留,径直的向前面走去。 苏牧转身风轻云淡的道了声,“拿下!” 辰龙几人瞬间纵身一跃挡住了乞丐们的去路,衣袖一甩,勾魂锁链激射而出。 七个乞丐连忙闪烁躲闪,避开了锁链攻击的瞬间纷纷提起竹竿向辰龙等人打来。 丐帮弟子的武器一般是竹竿,取之容易且结实耐用。但这要分什么情况的。 遇到寻常的兵器,竹竿确实结实耐用,但遇到辰龙等人手中用高猛钢打造的兵刃,竹竿和芦苇杆的差别不大了。 而且苏牧给辰龙等人的制式刀都是极为方便劈砍的苗刀。 瞬间交手,刹那之间,蒋江平几人的刀锋划过乞丐的竹竿,趋势不改的停在了几个乞丐的肩膀之上。 几个乞丐还保留着敲打的动作,但手中的竹竿却只剩下不两尺的一节了。 “住手——”为首中年乞丐暴起攻向苏牧想要来个围魏救赵。 辰龙瞬间一步踏出,右手一拳狠狠的轰向中年乞丐。 中年乞丐丝毫不退,一掌对着辰龙的拳头拍下。 “昂——” 一声龙鸣声响起,轰的一声巨响,辰龙和中年乞丐的掌交击。 一交手,中年乞丐的脸色骤然大变。 想象中辰龙被击飞的画面没有发生,恰恰相反,辰龙拳头上传来的力道如一根石柱带着急速轰来一样。 辰龙的玉骨神拳本来霸道刚猛,再加上佩戴的精钢拳套威力更上一分。 中年乞丐的身形瞬间倒飞而去,而辰龙的脚下也连连后退。看着对方心中暗暗警惕,这个中年乞丐竟然也是八品高手。 中年乞丐落地再要上前,却被蒋江平一声暴喝喝止,“你敢再动一下我便杀了这几个叫花子。” 中年乞丐看着被刀架住脖子的手下露出满脸的愤恨,“卑鄙!” “卑鄙你个头啊,蹲下,抱头!否则以拒捕裁定,就地格杀。” “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让我跪下,做梦……” 话音刚刚落地,苏牧身形如幽冥一般出现在中年乞丐的身后,一掌轻轻的拍在中年乞丐的肩膀之上。 如一座大山一般的压力从肩膀上传来。中年乞丐连抵抗都来不及做出,膝盖一软径直跪了下来。 “轰——” 膝盖跪下的力道,甚至在地上砸出了两个坑。 “士可杀不可辱没错,但人总是要在现实面前低头的。”苏牧的声音很轻也很柔。 中年乞丐紧紧的咬着牙关,身体不住的颤抖想要挣脱苏牧的手掌,但苏牧的手如一座大山一般将他压的动弹不得。 “你们去那户人家做什么?”苏牧柔声问道。 “无可奉告!” “是么?” 轰—— 苏牧轻轻一掌,在中年乞丐的肩膀上拍出了一声闷声响,中年乞丐身体一震,双眼无神直直的看着前方。在苏牧松开手的瞬间,直勾勾的跌倒昏厥过去。 “辉哥——” “你对辉哥做了什么?” “辉哥是丐帮四袋弟子,你敢伤他丐帮不会放过你的。” 苏牧的这个举动也是把赵磊吓得不轻,赵磊不过是个下八品的锦衣捕头。虽然说在安宁县,下八品的锦衣捕头已经够用了,可那也得看对谁啊。 比如丹鼎宗,比如丐帮,比如净月派,八品的锦衣捕头顶个毛用啊。 “苏捕头,你这是做什么?丐帮可是跨州府的大帮派啊。” “我怀疑此案和丐帮有关。” “什么?”赵磊脸色一变,“你这么说可有凭证?不能乱说的啊。” “那就问问他们去那户人家做什么了。那户人家有什么值得丐帮光顾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案子。赵兄把丐帮的人带回去严加审讯问出他们的来意。” 赵磊眼中闪烁着思索,最终点了点头,“确实有些可疑。我审他们那你做什么?” “我当然是问问蔡家丐帮弟子刚才来做什么的了。” “苏捕头,要不你带丐帮弟子回去审讯,我去问?”赵磊搓着手指一脸为难的说道。 苏牧看他一眼瞬间明白这是怕得罪丐帮。 “也好!”苏牧倒也没有为难赵磊。 一路回来,将丐帮弟子穿在铁链上穿过安宁县繁华的街道。 街道上许多百姓对这被串成一条线的乞丐指指点点。被这么当众指着,几个乞丐倒没什么辰龙几个手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牧哥,我们干嘛要这么招摇过市啊,刚才明明可以更快的回司里的,您这么做有什么深意么?” “让丐帮的高层知道我们抓了人,否则怎么让他们来镇域司领人啊?” “哦……我明白了,牧哥认为丐帮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蔡家家主几乎感恩戴德的把他们送出来可见他们一定答应了一件对蔡家很重要的事,对蔡家来说还有比将凶手绳之于法还重要的事么?” “牧哥高明!” 果然不出苏牧所料,原本躺在巷子口晒太阳的乞丐在看到被苏牧串着招摇过市的乞丐后微微一愣,突然转身向巷子深处狂奔而去。 镇域司地下审讯室,苏牧将腿翘在桌上,一脸散漫的磕着瓜子。 “你慢慢想,我不急,等得起。” “我是丐帮四袋弟子。”中年乞丐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你身上绣着袋子呢,我不瞎。” “你还抓我?你不怕丐帮的报复?” “嗤——” 苏牧冷笑一声,轻轻的拍了拍手,“我,镇域司锦衣捕头,你觉得镇域司会怕丐帮?丐帮一直这么膨胀的么?” “你无故抓捕丐帮弟子,我想镇域司不会为你出头吧?” “谁说无故抓捕,我怀疑你和连环剖腹取卵一案有关。” “你放屁!” “那你去蔡家做什么?乞讨啊?我还第一次见到乞丐上门乞讨会被当做贵宾对待的。怎么,你是蔡家的祖宗啊?” “我们不是去乞讨的,丐帮弟子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听闻蔡家被邪道人士所害,我们去了解情况。” “丐帮有这么闲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正在这时,突然审讯室外匆匆响起了脚步声,“苏捕头,抓错了,他们真的是去询问此案细节。蔡家家主之所以起身相送也是因为他们答应将凶手绳之以法。” “那就没有抓错,每天安宁县发生的案子不在少数,怎么丐帮偏偏对这件案子这么感兴趣?别的地方的暴看不到,别的地方的路见不平视若无睹?” “这……” 也在这时,刘荀的身影出现在审讯室外,“苏牧,你搞什么?为什么把丐帮弟子抓回来,还招摇过市的抓回来?你知不知道丐帮的势力有多大?” “我抓丐帮弟子是因为他们该抓,刘统领连缘由都不问一句就来兴师问罪,难怪安宁县的治下如此混乱盗匪横行啊。” “你说什么治安混乱盗匪横行?黄口小儿休得胡说八道。” “石窟门齐家的大名不知道刘统领听说过么,你是真要我在知府大人面前参你一本么?” 这话一出,刘荀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盯着苏牧看了许久,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牧在罗天宇面前参他一本他一点都不担心,自有雷鸣替他挡下。可苏牧是知府大人派下来的巡察使,在知府面前参他一本可就要命了啊。 “老丐也想知道丐帮弟子犯了什么事被抓来,难道行侠仗义有错了?” 听到这个声音,苏牧眼睛却落在了刘荀身上,“什么时候镇域司的审讯室重地可以被外人畅通无阻的进出了?刘统领,你是法无禁忌有恃无恐啊!” “苏牧,休得血口喷人,杨舵主身为丐帮舵主,我们审讯丐帮弟子他是有权来旁听的。” 在说话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乞丐在几个蓝衣的带领下走进了审讯室中。 “师傅!”被审讯的中年乞丐连忙站起身,但因为双手被铐住又站起不能。 杨舵主看了眼弟子,视线移到苏牧似笑非笑的脸上。 “苏捕头,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我来,我来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苏牧微微一笑,“我想知道丐帮为何对蔡家的案子这么关注,丐帮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没个讲武德的 “小姐,有点不对劲。”突然,马车外的护卫凝重的声音响起。 单瑜悄悄的掀开马车帘子,“怎么了?” “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话音刚刚落地,嗖的一声,一道破空的劲风呼啸的传来。 一支漆黑的利箭仿佛一道光一般向单瑜激射而去,警兆升起,单瑜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意识的向后仰去。 箭矢几乎擦着单瑜的鼻尖呼啸而过,轰的一声,将马车的一面炸的粉碎。 “有刺客——” “嗖嗖嗖——” 箭矢如疾风骤雨一般射来,护卫们连忙结成圆阵将马车护在中间。叮叮当当的声响,如珍珠落在玉盘上的一般。 单瑜脸色大变,她已经万般小心千般防备,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街刺杀她。 她对竞争对手手段的卑劣已经有了一个很高的预估,可现在,却依旧低估了竞争对手的卑劣程度。 对手既然敢在这个时候袭杀她,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袭杀准备。 没有半点迟疑,单瑜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烟花筒。 这是苏牧交给她的,在危机的时候拉响。传讯符和求援符是基于镇狱令才能使用的符咒,单瑜没有镇狱令自然无法使用。 哗啦啦。 一阵铁链的震动,不知从何处,突然间出现了四个蒙面黑衣人。 他们扔出铁链,铁链头上连接的利爪扣住了单瑜的马车。 伴随着一声脆响,马车仿佛是被掰断的饼干一般四分五裂。 当头顶的雨滴落下的瞬间,单瑜拉响了手中的烟火桶。 “啾——”伴随着一声鹤鸣声,一团火焰冲上高空,瞬间在空中炸开了一团烟火。 周围暗杀而来的黑衣人脸色齐齐一变! 单瑜没想到今天会有袭杀,黑衣人也没想到单瑜会随身携带信号弹。 三个为首的黑衣人交换一下眼神,顿时眼中闪过一抹凶历。 “速战速决!” 三人不加保留,一人狂刀挥舞将身前抵挡住他们的护卫头领劈成两半,身形瞬间侵入到马车边上,对着单瑜一刀斩落。 “哐——” 单瑜手中龙吟剑出鞘,一抹寒光透骨。 当—— 一声脆响,斩来的长刀顿时断截,半截长刀呼啸的飞上天空。 单瑜剑势不改,龙吟叫如水中残影一般化作一道秋水,掠过雨幕画出一道涟漪。 黑衣人反应也是极快,身体顿时后仰,如原地将身体对折了一般。 单瑜的剑,几乎擦着黑衣人的咽喉划过。 “她有神剑——”一声惊呼急促而尖锐。 突然,一道厚重的劲力传来。一只包裹着金光的拳头,对着单瑜的胸膛轰下。 来不及迟疑,单瑜收剑回挡。 轰—— 双拳狠狠的砸在单瑜的龙吟剑身之上。内力侵入,单瑜的内息顿时翻涌。 还未来得及平息翻涌的内力,一道寒芒如一点星辰一般出现在眼前。 “凝渊剑!” 单瑜暗暗惊呼一声,顾不上翻涌的气息,横剑再一次封住凝渊剑的路线。 叮—— 一声如打铁一般的脆响,单瑜的身体被高高的抛起,对面的黑衣人手执凝渊剑点在单瑜的剑身之上,将单瑜推得不住后退。 单瑜只感觉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止不住的喷涌吐出。 虽然单瑜的修为已经突破了中八品,可她的对面,是三个同级别的高手。 任何一个,单瑜都没有决胜的把握何况是三个? 第一个单瑜能与之交手占了上风是占着神剑之利,可这一次对方手执的,也是神兵。从短兵交击来说,凝渊要比龙吟更有优势。 “保护小姐——” 护卫终于反应过来,三个成功脱离战局的护卫连忙向单瑜冲来。 这一刻,凝渊也正如天堑一般向单瑜斩下。 突然,黑衣人变招,长剑向身后横扫而去。 每一个护卫手中皆有圆盾,见到长剑斩来,他们纷纷抬起圆盾企图抵挡这一刀斩落。 “哐——” 一道乌光一闪而逝,三个护卫当即定格。 一脸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圆盾分离,他们的半截身体也仿佛被割倒的稻谷一般分离开来。 在神兵利器面前,普通的护盾如薄纸一般不堪一击。 而三个护卫用生命的代价给单瑜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单瑜提起一口真气,身形瞬间高高跃起。 在眼下的局面,她唯一的生路就是逃!逃到苏牧的支援赶到。 雨水迎面打来,单瑜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远处的屋顶上,依稀闪过道黑影。 突然,一道寒芒出现在单瑜的眼前,那么的突然,又那么的刺眼。 这道寒芒就是来自单瑜企图跳上的屋顶,居高临下对着单瑜一剑刺来。 而此刻,单瑜的身体尚在半空之中,脚下无处借力,头顶上的更是要命的一剑绝杀。 “要死在这里了么?” “单姑娘小心——”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突兀的,从屋檐之后,一道身影如闪电一般窜出,一剑刺向黑衣杀手的后背。 “嗖——” 一声破空声响起突然,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几乎贴着单瑜的耳边从身后袭来。 对面的黑衣人虽然只露出两只眼睛,但他的眼睛很亮。眼眸之中,冰冷无情。 在他看来,这一剑刺出的时候,目标已经是个死人。他有这个自信,无数次的成功案例给了他这个自信。 剑,几乎要刺进单瑜的咽喉,可突然间,一道黑光从单瑜的后背刺来。 黑衣人无法看清这个黑光到底是什么,因为黑光太快了,快的超出了他的理解。 几乎在他看到黑光的一瞬间,黑光来到了面门,并刺入了他的咽喉。 这一刻,他知道黑光是什么了。 黑光瞬间夺走了他的生机,而这时,背后的那一剑也狠狠地刺入黑衣人的后背。 鹤无涯一脸错愕,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击杀了眼前这个高手。但此刻,也顾不上错愕。 连忙松开剑柄张开手臂想要接住单瑜,说时迟那时快,单瑜突然抬起一脚向鹤无涯面门踹去。 鹤无涯哪里能猜到单瑜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明明是我出手救了你的命啊!对待救命恩人,你能抬起一脚的么? 万万没有想到的结局发生在眼前,鹤无涯毫无防备的被单瑜一脚踏在脸上。而借着这一脚的力量,单瑜身体高高跃起,当空借力,稳稳的落在屋顶之上。 而鹤无涯,却如跌落深渊的石头一般,直直的落下如大饼一般趴在地上。 “镇狱——” 一声声暴喝响起,街道的四面八方,一道道身影急速的赶来。 这才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镇域司的援兵已经赶到了。 单瑜连忙回头,便看到街道对面的屋脊之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手伸前,保持着投掷的状态。 苏牧身形一跃,轻轻落在单瑜的身边。单瑜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衣服几乎贴在她的身上。虽然很养眼,却让苏牧好是心疼。 连忙脱下红衣制服,披在单瑜的身上。 紧接着,握着单瑜的手,精粹的内力涌入单瑜的体内。灼热的内力瞬间如一股温泉注入单瑜的身体,单瑜周身升起一团浓雾。 浓雾凝结成云,将苏牧两人包裹其中。如果在外人看来,这一幕怎不是天外谪仙美轮美奂?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误会,误会!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的——” 鹤无涯被镇域司捕快团团围住,连忙举手投降道。 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抬头盯着屋顶上的苏牧,眼眸中充满着不解,疑惑,畏惧和惊讶。 鹤无涯不明白苏牧为什么会出现?或者说,为什么单瑜发射信号弹,召唤的会是苏牧? 浓雾渐渐的散去,又恢复了一身干爽的单瑜出现在浓雾之中,身上披着水火不侵的红衣制服,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这是鹤无涯与单瑜数次见面从未见过的。 “鹤公子,你怎么会在此?”单瑜看着鹤无涯,眼中露出疑惑。 “说来也巧,我本在北御酒楼吃饭,突然听掌柜的说有祸事了。从窗口看到竟然是单姑娘被袭击,想都没想的前来相救。” 说着鹤无涯略带挑衅的看着苏牧,“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应该不犯法吧?” 苏牧冷冷的看了鹤无涯一眼,轻轻一挥手。蒋江平松开了鹤无涯。 此刻的鹤无涯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身上湿透不说,从云端跌落在泥潭里,白玉京的顶级成衣上布满污渍。 哗啦啦,四面八方将杀手围在中间,黑衣杀手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杀!”为首的杀手暴吼一声,提剑向镇域司捕快杀去。 镇域司捕快纷纷祭起符文阵法,对着做困兽之斗的黑衣杀手斩去。 “噗嗤——” “噗嗤——” 看到这一幕,苏牧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十几个黑衣人,每一个都是以以命换命的方式与弟兄们交战。哪怕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他们依旧悍不畏死。 “不好,他们都是死士。抓活的!” 苏牧话音落地,瞬间一抬手,三道剑气从指间激射而出将三个八品高手手中兵刃击落。 辰龙眼疾手快,瞬间出手将三个黑衣人制服。 成功制服三个八品高手,可辰龙脸色一变,三个黑衣人的脸色竟然在瞬息间就变得漆黑,仿佛被墨汁晕染了一般。 周围的黑衣人也一个个相继倒了下去。 “牧哥,他们的牙齿里都藏了毒,全部服毒自尽了。” 蒋江平说话间,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尽数死绝。 “何人与我有此大仇,设这等伏击欲至我于死地?”单瑜脸色微白的问道。 “要杀你未必与你有冤仇,这些人都是死士,要查他们的身份恐怕没那么容易。” “嗯——”突然,轻哼一声,手捂着头有些有些昏沉。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开拓商路 而这一刻,苏牧抬手了。 “轰——” 一阵气浪瞬间炸开,恐怖的气浪在空气中炸出一团圆圈闭环,气浪升腾蔓延,将苏牧的身影吞没在气浪之中。 气浪出现的突然去的也迅速,当视野再次清晰,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牧竟然凭着肉爪,抓住了斩来的巨刀。苏牧的手掌化为鲜红,如琥珀雕琢而成的一般。 巨刀本身都有一百斤以上的重量,加上被穿山虎舞动的速度,在击中苏牧的瞬间,力量可能有几千斤重。 但苏牧竟然站在原地,仅凭一只手就抓住了斩来的刀。脚下竟然只是微微倒退了一步? “老六,小心——” 白虎脸色大变的叫到。 苏牧身形瞬间一晃,沿巨刀方向飞掠而去,梅花错步之下身形带出了连成线的残影。在身形逼近穿山虎身边的时候,长刀当空出鞘。 与穿山虎身形擦肩而过的瞬间,刀锋掠过穿山虎的咽喉。 穿山虎身形一颤,手中巨刀脱落。 哐当一声,捂着咽喉身体剧烈的颤抖。 但无论怎么用力,却无法将割开的伤口捂着,鲜血沿着指缝喷涌而出。 “弟——” 过山虎悲痛的叫到,身形高高跃起,朴刀出鞘,瞬间向苏牧杀来。 “弟兄们一起出手。”白虎急忙吼道。 仅仅一招,白虎已经看出苏牧实力的强悍,单打独斗,他都未必是苏牧对手。 在白虎话音落地的瞬间,其他四人也都紧跟而上,齐齐向苏牧冲来。 “来的好!七绝刀法修炼有成以来还没时间检验过呢,正好,刀影绰绰!” 苏牧身体高高跃起,一刀从天斩落。无数刀影从天空落下,仿佛流星雨一般向白虎数人斩去。 辰龙和蒋江平对视一眼,战意升腾,“上吧!” “杀——” 四人瞬间越过苏牧战场,迎着七虎堂帮众杀去。 苏牧的刀气如雨落一般,每一道刀气落地,地面上必炸出一团恐怖气浪。仿佛被埋了几十颗地雷在地下,被同时拉响。 就算没有正面被击中,爆炸的气浪也将剩下的五虎震的人仰马翻。五人之中,能成功接下这一招的唯有白虎一人。 但就算成功接下这一招,白虎的脸上也写满了骇然。 他已经号称八品之下无敌了,可苏牧展现出来的实力对他来说却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如此推测,苏牧显然是八品高手。 一个八品蓝衣?一个看着这么年轻的八品武者? 五环城南域,什么时候出现这么牛逼的存在了?镇域司有了这么惊才绝艳的存在不该大肆宣传么? “咳咳咳——” “老七,他到底什么来路,怎么会这么强?”飞天虎咳出一口鲜血,一脸惊恐的问道。 “啊——” “啊——” 身后的惨叫接二连三的响起,几人回头,却见辰龙四人杀入两百人的小弟之中。但却如狼入羊群一般砍瓜切菜,带来的小弟,竟然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余杰和陈利也还算中规中矩的与七虎堂的缠斗,但辰龙和蒋江平两个就猛了。 竟然周身内力激荡,气势喷涌如狂风席卷。哪怕同时有十人斩向他们,内力激荡瞬间将斩来的攻击荡开,横刀掠过,断手掉落一地。 “啊——” “操啊——” 惨叫声伴随着惨叫和咒骂声,七虎堂的弟子就跟被割倒的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倒下。 这一幕,更让七虎心沉入谷底。 不仅仅蓝衣强的变态,竟然连青衣巡捕都一个个猛的跟怪物一样。 什么时候,镇域司有这样的小队了?是穿错衣服出门了吧? 飞天虎等四虎聚拢在白虎的身边,大汗淋漓的盯着从天空缓缓落下周身杀意凛然的苏牧。他们眼中的战意,不再如以前那么的坚定了。 “八品高手!”白虎深吸了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冷冷的倒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四虎的心上。八品高手,在五环城南域虽然不能说是屈指可数,但也绝对是有名有姓。 而镇域司的八品以上高手清一色是锦衣。所以,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苏牧竟然是八品高手。 这一刻,他们才真的恍然大悟,这个蓝衣捕快小队,哪来的嚣张本钱。 “撤——”白虎紧接着爆喝一声,身边的四人齐齐转身要走。 而在他们转身打算撤离的瞬间,苏牧的身形突然动了。梅花错步踏出,身形如残影一般飘忽不定。 “老五小心——” 白虎暴吼的同时,一刀向苏牧的残影斩去。 可苏牧的刀快,身形更快! 毫厘之间,避开白虎的刀锋。 “哐——” 刀如流光飞渡,过山虎只感到一闪而逝的月光,他的动作瞬间定僵硬。 “去死——”白虎腰肢一扭,千钧一发之间变招。在苏牧一刀斩向过山虎咽喉的时候向苏牧的后背斩来。 这一招围魏救赵!苏牧要想活命,只能放弃杀过山虎。 当—— 一声巨响,白虎的刀仿佛砍在了精铁之上一般。 但抓住白虎刀锋的,却是他的一双肉掌。鲜红如琥珀一般漂亮的手掌。 “哐当——” 过山虎手中的长刀脱手,捂着咽喉颤抖的缓缓的倒地。 这一幕,让白虎眼眶欲裂。 七虎堂,七个结拜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深厚。虽然对外他们残忍凶狠,但对自己兄弟却情同手足。 可今天一天,先是霸道虎被杀,为霸道虎报仇又折损了两个兄弟。 怎能不然白虎怒不可遏?但……面对不可战胜的苏牧,再多的怒气只能忍着。 “苏牧,我们认栽,你赢了,从今往后我七虎堂绝不踏入南里街一步。” “我答应了么?”苏牧风轻云淡的淡漠问道。 “你想怎样?” “我想……”瞬间,苏牧身形一晃,身影如幽灵一般冲向伏地虎。 “二哥小心——” 白虎眼眶欲裂的叫到。 噗嗤——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头颅落地一直滚到了白虎的脚边。失去脑袋的伏地虎脖子上一片如白玉一般的雪白,而后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但无头的尸体直直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你当真要赶尽杀绝!”白虎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从你踏进南里街的那一刻就注定,你们回不去了。”苏牧漫不经心的甩了甩长刀。七绝刀法不愧是八品战刀,每一招每一式都展现出了强大的实战性。 “好!这是你逼我的。” 刷—— 白虎双手一摊,四根钢针出现在白虎的指尖。 “七弟——” 在飞天虎的惊恐之中,白虎将四根钢针插进了头顶之内。 “截血秘法?”苏牧一看这操作,顿觉眼熟。 “哈哈哈……” 白虎仰天狂笑,面目在笑声之中变得越来越狰狞。脸上青筋虬结,如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你既然认识这是截血秘法,就该知道一旦使用截血秘法,我们便不死不休。我们本不愿继续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但你却不依不饶。 这都是你逼我的,这是你自找的。大哥四哥,你们快走,我今天,誓要杀了此人。”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好剑,好剑! “天快亮了,算是过了家中猛兽一关,不知今晚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有事吧。”张月明长叹一声,“走,去司里上工,珊珊这边交给冬儿照顾就好了。” 张月明两人换上制服大步走出巷子,刚刚走过两个街道,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身影如一个幽灵一般静静的站在街道中央,却仿佛于整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街上人来人往,从他的身边川流而过,但似乎没人在意或意识到他的存在。他就站在哪里,却又不在那里。唯有张月明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脸色一变。 “明哥,您看什么呢?” 张月明再次抬头,远处的那个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青禾,你先去点卯,我有点事。” “明哥,你快点啊,现在司里气氛不对劲,我们夹在统领和牧爷中间里外不是人。点卯不到怕是又要被抓到把柄大做文章了。” “无妨!”张月明淡淡的说到,身形一闪越到空中,几个起落,人已消失不见。 在一家屋脊之上,张月明再次见到了那个青衣身影。 “鹤公要见你。” “嗯!”张月明点了点头,跟着青衣人施展轻功向远处掠去。 一去四五里,张月明来到了鹤柏年的府邸,巨大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斜着云鹤九霄四个大字。 鹤府的客厅与寻常人家的极为不同,东座首位高悬于高处,彰显着东座位居高临下俯视的盛气凌人态势。 张月明不喜欢来鹤府,尤其是这个客堂。虽然鹤公是落爷的外戚家室,可自己毕竟属于镇域司乃公门中人。鹤公这居高临下的态度很是过分了。 只是现在势比人强,张月明只能将心中不喜藏于心底,微微躬身,“拜见鹤公。” “月明啊,大清早的叫你过来,有件事想要问一下你,昨晚上千叶染庄的刘伟明被镇域司抓了进去,是为了什么原因?” “昨天刘老板被抓了?”张月明一脸疑惑,“我不知道啊。” “你是镇域司的锦衣捕头,镇域司有什么动作能瞒得了你啊?”一旁的鹤无涯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虽是锦衣捕头但还没到了解镇域司一切风吹草动的地步,我要有这个本事也就不是锦衣捕头了,而是统领了。” “哈哈哈……你是想当统领想疯了吧?刘伟明被抓你却一无所知,那要你有什么用? “鹤公子要这么说,就请落爷将我调离吧,换个能知道镇域司一举一动的人来。” “你!你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是吧?要不是看在表姐的面上,我们会扶持你上位?” “无涯!”鹤柏年厉声喝到,制止了鹤无涯的话语。 “刘伟明不仅仅是千叶染庄的东家,他更加关系到金钱商行在五环城南域的整个布庄生意市场份额,不容有失!你回去打听打听刘伟明犯了什么事吧,能不能捞出来?” “好的鹤公,那我这就回去了。” 等到张月明走出课堂,鹤无涯顿时不忿的一脚将一张椅子踹开,“爹,你看看这养不熟的东西,还敢对我叫嚣?就是一条狗养这么多年见了我们也该摇尾巴了。 他这些年能活的这么滋润,还不是靠着我们,要没了我们,他吃什么?等着吃牢房吧他。” “无涯,张月明不是我们家下人,你不能拿对下人的态度对他。现在的局势确实不一样了,五环南域,二虎相争,张月明也有难处。镇域司里没有我们的眼线,能倚仗的唯有张月明,否则改天大祸临头都不知道。” “但他也不顶用啊,刘伟明大祸临头不也不知道?我看张月明不是不知道,而是早就知道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辰龙去抓刘伟明,他赶巧有事不在家?不是故意躲着我们么?” “这就看他这次能不能捞出刘伟明么……” 张月明一路施展轻功急赶,却还是错过了点卯的时间。 不过正如张月明之前分析的那样,就算自己有了点小辫子被抓住,唐宗贤也不敢拿捏他。 把把张月明逼到苏牧阵营对唐宗贤来说没好处。同样,苏牧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拿捏张月明。 张月明双手插袋,来到了审讯室区域,刚刚进入,便看到刘伟明被两个青衣捕快搀扶着走来。 刘伟明和张月明擦肩而过的瞬间,双眸之中迸射出惊喜的神光。可两人却也只是深情对视,没有言语的擦肩而过。 “老四,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日理万机的老六在做什么呀。”张月明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极为冷淡的问道。 “哎,一个为富不仁的奸商,为了抢夺市场份额不顾道义的屠戮竞争对手满门。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算便宜他了。” “老六,你这是冲我来的?”张月明眼睛微微眯起的问道,“珊珊昨天夜里误食当归是你做的?” “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共事这么多年这个局是谁的风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老六的味……你不就是想通过算计金钱商行的人来算计我么?” “我不承认啊,你别瞎说,我怎么会算计自己兄弟呢。” 张月明眼眸微微眯起,“是苏牧算计我?还是罗爷要对落爷下手了?” “瞧你这话说的,这事我能和你说?放心吧,我们对你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想给你一个重新站队的机会而已。” “重新站队?你们怎么会犯这么蠢的失误?”张月明不忿的问道。 “哦?哪里不对么?” “他要收服我,抓刘伟明有什么用?刘伟明所做一切与我无关,任他怎么攀咬都不会咬到我的身上……” 话还没说完,张月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整个脸色瞬间大变。 “你们真正的目的不是刘伟明,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刘伟明被抓之后让鹤公找不到我人?你想让落爷对我不再信任?” “不愧是你老四,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关键。当初牧爷和我说的时候我可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的。 刘伟明无足轻重,他这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对落爷,对金钱商行来说不过是换个染庄话事人而已。 可刘伟明为什么会被抓,为什么他在被抓的时候,你也赶巧不在家就显得很重要了。 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只要给他浇水就会不断的生根发芽……” “苏牧玩弄人心确实厉害,我不得不服。但是,你就这么把计划告诉给我,我还会上当么?” “牧爷说了,重点不是你怎么想,而是金钱商行和你的上头怎么想。” 张月明的眼眸微微一寒,深深的看了王奇峰一眼转身离去。 日上三竿,张月明再次来到了鹤府。 “月明,打听到了么?”鹤柏年缓缓的打着拳法,一边淡淡的问道。 “是为了三年前东明染庄的案子,也不知道苏牧从哪里得知的,拿下了当年参与此事的山海帮花铁城,从而通过花铁城定了刘伟明的罪名。” “想办法把刘伟明救出来。”鹤柏年打着拳淡淡的说到。 “不可能,这是苏牧亲手督办的案子,他手下的人严防死守的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一个刘伟明,不值得得罪苏牧。” “刘伟明为落爷立过功流过血,他现在落了难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这样不是让兄弟们心寒么?” “但在他落在苏牧的手里除非买通了唐宗贤……不,就是唐宗贤也未必能救下苏牧。” “你在探听探听,看看有没有机会?” 张月明心中微微不喜,抱拳说到,“我尽量!鹤公,没别的事先告辞了。” “嗯!”鹤柏年淡淡的应声说道,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 在张月明离开之后,一个青衣人如幽灵一般诡异的出现在院子之中。 “查到了么?”鹤柏年不动声色的淡淡问道。 “张月明背地里养了一个外室,但这个外室却嫁给了他手下那个叫青禾的蓝衣捕快。 名义上,那个女人是青禾的妻子,实际上她是张月明的女人。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动了胎气,张月明前往照料。” “哼,难怪心野的收都收不回来……” “老爷,要不要我去……”说着,往脖子上抹了一下。 “张月明快四十岁了,素素十年来都没给他诞下一男半女,这个外室就是张月明的命根子。 我们有这个人在手那最好,不怕张月明动异心,就怕他没有把柄握在我们手中。” “知道了。” “刘伟明呢,能救还是要救的,要是救不了为了避免他乱说话只好让他不能说话了。这事你去安排吧。” “是!” 青衣人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 中午,张月明的办公区域。 面前的饭菜已经冰冷,但张月明却没有半点食欲。 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上午王奇峰与他说的话,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不断的浇水早晚会生根发芽的。 而现在,在鹤柏年的心底,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后面哪怕一个不经意的一句话,有可能加深这种怀疑。 “明哥,怎么不吃啊?这都放了半个时辰了。” “没什么胃口。” “明哥,是有什么烦心事么?和我说说呢?是不是为了珊珊的事?放心,我刚回去看过了,胎气已经稳固了,没大碍。” “不是这个事,是苏牧对我们出手了。” “牧爷?”青禾脸色一变,眼睛对着周围扫了一眼,连忙凑到张月明面前,“牧爷不是打算拉拢明哥么?怎么对明哥出手了?”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是捡钱么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在神剑山庄是何身份?”白月一族的中年男子收起剑淡淡问道。 “在下穆书,琴棋书画的书!背后代表的是神剑山庄的四庄主,当然,现在的我代表的是神剑山庄。 我能答应的,自然是神剑山庄答应的。神剑山庄答应不了的,我也不会答应。” “你的店里……有多少神剑?” 苏牧回头扫了一眼,“应该有一百柄。” “我全要了!”对方一脸别和我谈钱,我不在乎钱的表情说道。 “我家庄主说了,本店售卖,一人限购一柄。” “很好!”对方面无表情的将手伸进怀中,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用力的拍在桌上。 “砰!” “这里一张十万两,一共十张能不能全买下?” “哇——” 苏牧还没哇,周围的一众大腹便便的富豪们却齐齐发出了惊呼。虽然他们的身价至少百万两,有的甚至有千万身价。 但也没有一个能随手往怀里一掏,而后往桌上直接拍个一百万两的。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一百万两是一百两一般轻松写意。 要郑胜男看到这一幕,得当场扑通一下跪地再潸然泪下。 一百万两,对郑胜男是一辈子再堵上一条命。但在白月观海这里,就是不经意的一次掏钱。 苏牧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白月先生还请自重,敝庄庄主再三交代……” “啪!再加五十万两。” “白月大老爷……” “在加五十万两!神剑山庄的神剑虽然珍贵稀缺,但毕竟是有价之物。我都高出你售卖价十倍以上购买了,见好就收,落下一个见钱眼开的名声就得不偿失了。” “白月先生,您误会了。我今天带来的一百柄神剑可不是仅仅百柄神剑这么简单。其背后代表的是神剑山庄货通天下的凭证。” “什么意思?” “这次我带来的货既是买卖也是为了打通神剑山庄的商道。 这一百柄神兵便是神剑山庄的敲门砖,每一件都有神剑山庄的特质编码。凭其编码可以向敝庄提交订单,订单价格皆以今日的成交价格为参考。 白月先生若觉得两万两价格一柄合适的话,我们就以这个价格交易如何?” 说着,苏牧伸手要去接白月观海的银票,只见眼前一道残影掠过,白月观海闪电般的将钱收起。 “那你今天以什么价格出售?” “在通天府,一柄天殊要一千三百两,一柄凝渊在一千五百两之上。今天大酬宾,不要一千三百两也不要一千五百两,全部统一九九八!九百九十八两!” “一人限购一柄?一柄九百九十八两是么?” “没错!” “好!”说着回头对着身边的跟班低语一声,跟班转身离去。 “我先拿一柄,天河剑。” 李掌柜捧着一柄天河剑走来交到白月观海的手上。白月观海有从腰间钱袋中掏出一张千两银票。 “多谢客观,这是找您的二两……” “我身上不装零钱,请你喝茶了。”白月观海挥了挥说道。 嘶—— 一声吸气声响起,易青黑达等一众心中直呼好家伙。 二两银子啊,这是二两银子不是二文钱!虽然知道白月城宗族都是土豪,也不带这么豪的。 “我,李福商行欲与神剑山庄达成长期合作,可否售我一柄神兵。” “多谢李福商行抬举,一柄神剑九九八,从今往后,每月会有神剑山庄的商队来白月城,李福商行可凭此剑以九九八两购买到神剑山庄的货物,局时不再限购。” “当真?那太好了!” 对面的大胖子脸上顿时露出了如弥勒佛一般的笑容。 接过包装好的神剑,胖子连连道谢转身要走。 “不过……” 两个字,让胖子跨出的脚步生生的顿在半空之中。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不确定我们下次来的时候你能不能抢到货了,毕竟神剑山庄的产能不高且产品又太过遭人喜欢。说不准下次等先生想购买的时候我们已经售罄了……” 胖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起来。这种套路,他内行啊。 身为一个大商贾,饥饿营销早就玩的如火纯情。就算手里拿的是三成价格优惠的凭证,拿不到货也只能干瞪眼。 “穆公子以为该如何呢?” “李福商行何不先预定货物?您先将我们下次带来的货物预定一下一部分,那部分在您没有取消订单之前就属于您的。也就不怕局时无货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需先付一半定金,我们再签订一份预定合同,下次神剑山庄的商队抵达李福商行直接结清尾款提货便是,岂不方便?” “如此倒也好!那我在此先预定一批货物……神剑山庄能出货多少?一百柄可否?” “先生身材如此魁梧,说话怎就如此没有胆气?往大的说,放开了说。”苏牧诱惑道。 “一百五十柄?” “小了!” “难不成一千柄?” “一言为定!”苏牧一把抓住对方肉呼呼的手掌,“你打算预定一千柄?我们进内屋详谈。” “等等,穆公子稍等,一千柄神剑量太大我吃不下还三百柄勉强还行。” “还能预订?我要两千柄。”一旁欣赏着天河神剑的白月观海突然回神站起身大声喝道。 “那白云先生也一起到里面详谈……” 黑达等一众护卫这次彻底石化了。一柄神兵九九八,就算一千两一柄,一百柄也就是十万两的生意。 十万两的生意在这些护卫眼中已经是顶了天的大生意了。他们护送过这么多的商队,能有个五万两生意的已经算了不得。 但现在,他们才明白自己的眼界是多么小的可怜。 一百柄剑卖出去是十万两的生意,可才卖出两柄剑呢就先预定出去了两千多柄剑,两百多万两银票就这么被揣进了兜里。 要不是这个地方是叫琼玉楼,要不是白月城这个庞然大物封印了他们,黑达等人恨不得立刻变身。 在数百万两巨款面前,我不做人了。 两个购剑,两个都预定了订单,这让后面购剑的人要不想预定都有点说不出口。 少的预定个百柄,多的预定个五百柄。 短短一个时辰,一百柄神剑被抢购一空,更是卖出了五千柄预定订单收获了五百万两银票。 “穆先生,今晚上白月城主府有烟火晚宴,我欲请先生赴宴,还请先生能赏脸。” “白月先生想请,在下不敢不从。” “哈哈哈……那太好了,晚上我会派人来接穆先生的。”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上古神功秘籍 “三月十六日,晴。 今日琼玉楼的生意异常火爆,大型商行悉数到场。他们交易数额多少不可知,应该不下于两百万两。 富通商行,护卫三百人,其中六品高手一名,七品高手八名,八品高手三十名,余者全部是九品高手。点子太硬不可出手。 通市商行,护卫二百人,其中六品高手一名,七品高手十名……护卫比富通更高,点子更硬。 南埃商行,护卫三百人,其中七品三人,八品五十人……但他们应该往通明府走不过青钢岭。如果过青钢岭,可以出手。 神剑山庄,护卫十五人,其中八品一人,九品……骂的,登记错了?” 一个掌柜模样的黑瘦男子突然破口骂道,“怎么把这种小商行放在大肉票里面了,哪个分的?” “掌柜的,这可不是什么小商行,那是神剑山庄……” “神剑山庄?随行护卫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八品?不会是弄错了?” “没弄错,弟兄们核实和好多遍了。也许是神剑山庄自诩背景以为无人敢对其不利。今天仅仅一个时辰就进账了五百万两银票,他不走青钢岭回通天府也罢,他若回通天府,必劫他丫的。” “哎,别把话说的那么死嘛,倘若他愿意付出百万两买路钱也没必要喊打喊杀不是?” “嘿嘿嘿……” 你不要去想象富豪的紫醉金迷,因为富豪的紫醉金迷你永远想象不到。也别去猜测有钱人的快乐,因为有钱人的快乐你无法体会。 苏牧一直以为,通天城的极乐胜境已经算是享受的极致了,可到了白月城才明白,这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白月城的两大经济支柱,一是贸易,二是旅游业。 很多富豪专门就是冲着白月城的服务行业千里迢迢而来,腰缠十万贯,骑鹤下白月。不过想要靠着十万贯就想十年一觉白月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就不要想了。 十万贯,可能只够在顶级的会所包个两三天而已。 但在白月城主府,苏牧却可以把这些让许多自诩富豪都望而生畏的娱乐项目尽情享用。其中之乐不可言说自行脑补。 反正苏牧进城主府的时候虎步熊风,但第二天出来的时候是揉着后腰,跨台阶的时候踉跄了几次。 “公子昨夜可尽兴?”回到店里,李掌柜幽幽的声音问道。 李掌柜是白玉京的人,当然也是单瑜的人。突然森幽的问了这么一句顿时让苏牧警醒,脸上淫荡的笑容收起。 “昨夜我是与白月城谈生意去的。” “那谈的如何?” “很激烈!”说着,敲了敲后腰。 “那……谈拢了么?” “哼,短时间内怕是合不拢了……咳咳咳……谈拢了。以后神剑山庄分期一年给白月城提供一万件神兵。这是一千万两的大项目,回头罗爷应该会满意。” “那……我们此来的目的完成了?何时回去?” “今天下午回去,不急。对了,你留在此等神剑山庄的下一批商队抵达与对方交接,不与我一同回去。” “啊?公子,你开始没说啊?” “临时决定的。”苏牧淡淡说道。 “快去看看,一个胡商拿出了上古宝物,内刻有上古神功秘籍,修炼大成可长生不老啊。正在中央殿堂叫卖呢。” 整个琼玉楼突然间沸腾了起来。一瞬间,苏牧的腰不酸腿不疼了,嗖的站起身跑出店面向楼下跑去。 “大夏皇朝的诸位老板们看着,这就是我们在西域上古遗迹中发现的宝物,保存完整的琉璃娃娃。内刻有上古神功秘籍,拥有夺天地造化之威能。 今日我来白月城做生意,本钱不够所以忍痛将这琉璃娃娃卖出,欲卖三十万两不知哪位大老板出价?” 王小黑头戴着卷毛黑发,画上厚厚的香肠嘴乍一眼看上去还真是个昆仑奴。尤其是他一口英普,相当传神。 “上古神功秘籍?真的假的?”一个富商大声问道。 “诸位请看。”说着,点亮了一支蜡烛,“麻烦琼玉楼将四面的窗户先关上让我来展示这琉璃娃娃的神奇。” 琼玉楼大堂周围的窗户尽数被关上,周围顿时昏暗了下来。 小黑将琉璃娃娃往蜡烛上一照,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透过琉璃娃娃的烛光投影在天顶房间之上,顿时化作了漫天星辰一般的神奇符号。那些符号之中有些是人形图案做出的动作,有些是星辰连线仿佛运功路线一般。 而其他占了极大篇幅的,却是一些他们根本看不懂的文字。 汉语拼音,能看懂才见鬼了。 “真的是神功秘籍?至少那图示确实如此。” “可那文字是谁很么文字?谁认识么?” “要认识那就不是什么上古神功秘籍了,这必然是上古时期的文字。” 展示了数秒之后,小黑取回琉璃娃娃。 “诸位,方才的秘籍大家也看了,要不是上古神功秘籍,怎么能做出此等鬼斧神工之物?就算找遍当世巧夺天工的巧匠,也难以造出这么一件?” “这位异商,既然这是如此珍贵的神功秘籍,你为何舍得拿出来?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说来惭愧,此功法秘籍我获得已有十年之久,参悟了十年却毫无收获,就算再给我百年我也参悟不出来。我既然无法参悟,那对我就是无用,何不将其留给能够参悟的有缘人?” “阁下倒是能拿起放下,你是从何处获得?那座上古遗迹在哪?” “那座上古遗迹位于海市蜃楼之中,十年前我被狂风无意刮入的,那座遗迹历经万年历史,就连城墙都已经化为沙土,但这尊琉璃娃娃却依旧保存完整。 在得到琉璃娃娃之后又是一阵狂风刮起,等我醒来时却已经是在七百里之外的河畔。我现在急着用钱,有没有谁愿意出钱购买的?” “我买了!”苏牧当即叫道。 “好!就卖给这位公子了。” “等等,我出五十万两。”一个身着白袍金领,头戴白纱文士帽的青年大声叫道。 “这位白月城的先生,我们西域商人最将诚信,刚刚我已经开口说卖给那个公子,所以哪怕你出五十万两我也不能反悔。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苏牧应声上前,紧跟着王小黑向人群外离去。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七章 财帛动人心 跟着王小黑走出琼玉楼,来到对面客栈的天字号房间之中。房间之内一片五颜六色,除了王小黑扮演黑人有几分神韵之外其他人哪怕带着金红黄绿的头发都一股子假洋鬼子的味道。 “牧哥!” “牧哥!” “牧爷!” 看到苏牧进来,所有人都齐齐站起身来问候道。 “都安排好了么?” “按照您的计划,全部都安排好了。” “那好,明天早上辰时我会启程出发,你们化整为零的潜入青钢岭,琉璃娃娃和黄金之中的符文定位连接通畅么?” “通畅,与我们的镇狱令专项连接了。” “你们的任务就是让青钢岭的所有盗匪都闻风而动。谁想做壁上观的,你们就负责把他们按下水,水越浑,牵扯的山寨越多越好。各自负责的区域都清楚了么?” “清楚了。” “我在此预祝诸位马到功成!事成之后,诸位加官进爵。来,干一杯。” 王小黑连忙拿来酒壶酒杯,给在场的所有人斟满酒。 “干杯!” 夜幕笼罩白月城,白月城中金光闪耀灯火通明。 白月内城门外,酒足饭饱的苏牧挥手着与相送的白月观海告别。 晃悠悠的来到马车边上,脚下有些摇晃,抬起一脚原本打算上马车没想到却一脚踩空了。 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边上城主府的下人连忙上前扶住,“穆公子,小心。” “都让开,我没醉……我穆书,生在酒瓶座,江州境内没醉过,这几十斤酒,难不住我。不需要你们搀扶。”苏牧醉语绵绵的说道,再次踏上马车踏板。 明天就要告辞离开白月城了,白月宗族几个私交甚好的土豪们万般不舍,今晚上夜宴一个劲的劝酒。 离别不舍的情绪催化下,苏牧和白月观海他们都放开了吃喝,情到深处就不自觉的喝高了。 按理说,苏牧与白月观海他们才认识两天而已,但有些人一面即成知己,而有的人哪怕日夜相处也是话不投机。 苏牧的脾气,太对白月宗族那些土豪的脾气了。用白月观海的话说,我交朋友从来不看他的身份地位财富,只要合我胃口哪怕是乞丐我都真心当他朋友。 穆书胸襟宽广,说话风趣,性情豪迈。这个朋友他白云观海交定了。 面对白月宗族的热情,苏牧心中是有点愧疚的。他们以真心待苏牧,但苏牧却从一开始都是假的。 “穆公子。”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苏牧,苏牧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 “少城主不必相送,我……” “穆先生可否与我走走?”白月纤云淡漠的说道。 白月纤云,白月城少城主,年少老成总是绑着一张脸。年岁不过二十却有着四十岁的气度,他是白月宗族年轻一代中少有让苏牧都说不上三句话的人。 苏牧记得与他在烟火晚宴上说过两句话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交流过。想不到临别之时,白月纤云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自无不可。”苏牧收回脚,转身笑道。 两人并肩沿着绕城花园缓缓的走着,白月纤云不说话,苏牧也不说话。 苏牧好奇的看着白月纤云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感觉白月纤云的身上散发的不是阳刚之气而是一股柔美之气。 “苏大人明天就要走了?没有需要白月城帮忙的地方么?如有需要,白月城也可以尽些绵薄之力的。”悠悠的声音从白月纤云的口中吐出,瞬间,苏牧的酒意清醒了一大半。 “少城主此言何意?” “今天黄昏我派出去的人手回来了,告诉我大约在半年前通天府五环城红衣旗总苏牧曾经奉紫衣侯罗天宇之命去了一趟安宁县调查噬心魔君段君邪杀人取胎一案。 曾经化名穆书与锦绣山庄的单瑜姑娘邂逅,而后两人成为红颜知己。这段往事在江湖上流传的不多,我的人也是几经周折才查到的。” 苏牧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我不该偷懒的,应该多取几个不相干的化名,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能让我前功尽弃。” “青钢岭的盗匪与世隔绝,他们可不会像我一样闲得没事去调查肥羊的家世背景,也不会像我一样派人跑去五环城和安宁县去调查。”白月纤云转身嫣然一笑。 抱歉,原谅我不恰当的用词。但他展露出的笑容确实美的不可方物。 “少城主予以何为?”苏牧警惕的问道。 “我方才不是说了,如需要白月城相助你可以直言。青钢岭的盗匪扼住了通天府的咽喉,与白月城百害而无一利。但倘若苏大人的计划与去年云海剑派等八派联盟一样,那恕白月城爱莫能助了。” “少城主既然这么能查明真相,何不再去查清我的计划?不过少城主还请谨记一点,别妨碍通天府镇域司的剿匪大计,否则……罗爷会生气的。” 苏牧还以一个更加帅气俊朗的危险,转身离去。 比帅,我苏牧还没输过。 夜越来越深了,本该早已呼呼大睡的黑达等一众护卫们,此刻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启程离开了,来的时候不知道两辆马车里装的是啥,现在返程了还能错过么? 邪恶的念头不断的从心底翻涌出来,哪怕口念着光荣八德心经都无法将这个翻涌的念头压下。 真不能怪我们不是人,只怪这几百万两白银太勾魂。 更过分的是,苏牧竟然以白月城的银票怕兑换不方便为由要求换成黄金。五百万两白银的黄金是多少?以一比一百的兑换呢也是五万两黄金啊。一斤十六两计算,那特么得三千多斤黄金。 整整十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黄金,晃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都睡不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宿舍中一片死寂,仿佛这一声只是个梦话。 “平日里睡着了呼声跟雷鸣一般,今天没一个打呼的。装什么样?睡不着就睡不着。” “是啊,护送三千多斤黄金啊,这么重,怎么拿得动……不是,怎么搬得动……我说的是搬上搬下。” “拉货的有牲口,我们只需跟着走就是了,别解释,大家都懂。” “那些金砖一块有几斤?” “十斤。” “这一块金砖我们得挣好几年……” “好几年?没喝酒啊你怎么就醉了?就是给你一辈子你的挣不来一块金砖。”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摊牌了 易青枕着手闭着眼睛,耳中听着护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冷笑。 第二天清晨,苏牧难得起了个大早,招呼着黑达等人准备出发了。 从外面看来,苏牧的商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商队。两辆马车,十五六个护卫,实力最高的也才八品修为。 在人来人往的大流之中,这是个如尘埃一般微末的小商队。可就是这个小商队,他的一举一动却牵动了青钢岭十四连寨的心。 随着车流缓缓的向城门外走去,突然车流不动了。 “观海大人到——” 一声唱名响起,身后的主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支散发着铁与血气息的军队。 军队通体银白亮甲,全部身披雪白披风,手执银枪,腰挂银白弯刀,背后是象牙胎弓,就连箭壶中的箭矢也全部都是雪白色的。 大军一出现,厚重气息便如海啸一般狂涌而来。 “嘶——” “这是白月城的白马骑军,疾如风,烈如火,以一当百,所向无敌。” “相传每一个白马骑军都是入了品的高手,还得弓马娴熟,精通阵战。” “白马骑军轻易不出,今日出动是为何?难道……有势力要攻打白月城?” 白月观海骑着马缓缓来到苏牧车队面前,“穆兄,你要走为何都不知会一声?” “昨晚上不是说过了么?” “昨晚大家都喝高了,哪放在心上?若不是下人汇报我连相送你的机会都错过了。 兄弟,你我虽相识甚短但却一见如故,作为我白月观海的朋友,护送的护卫队伍岂能如此简陋?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白月沧海不够朋友呢。 看看兄弟身后的白马骑军,满意不?” 苏牧脸色微微一变,我能说不满意么? 一路上要让白马骑军护送,就是借青钢岭十四连寨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一下啊,我不就白来了。 “观海兄,您太客气了,还是不用了。” “要的要的!你带着这么多钱财,一路上太过危险,由我的白马骑军护送必能万无一失。” 可我不要万无一失啊! 正在苏牧不知如何拒绝的时候,身后又一辆马车缓缓走来。 马车帘子掀开,白月纤云从车厢中下来。 “二叔,明天我爹要对白马骑军进行检阅,白马骑军不可出城。” 白月观海脸色微微一变,“为何我不知道?” “爹临时决定的。” “既然如此,那观海兄,少城主,穆某告辞了。” “不行,你这样离开还要经过青钢岭商道,与赤身裸体有何区别?穆兄留在白月城,等白马从军完成检阅之后再送你离开。” “这不行,我的归期事先定好的,要晚了是要吃处罚的。” “二叔!”白月纤云来到白月观海身边低声轻语了一句,也不知说了什么白月观海的脸色舒缓了下来没有再多言语。 “观海兄,少城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下次再来白月城,定与二位不醉不归!” “好,穆兄一路好走,请!” 小插曲过后,苏牧再次与黑达等护卫队启程。谁也没注意到,黑达等护卫相视交流的眼眸中,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报——报告大当家的。探子回报,有大肥羊动身了。” 大当家的放下手中的羊腿,拿起酒壶仰天咕嘟咕嘟的一通闷罐,而后用沾满油脂的大手撸过光亮的脑门。 “镇域司四大紫衣侯联名发令,要对青钢岭动手。按照以往的惯例,谁蹦跶的越欢镇域司就对谁下手。 六百年了,镇域司对青钢岭剿了多少次,他们的惯例就是打掉最能蹦跶的然后让后面的寨子取而代之周而复始。 告诉探子,别轻举妄动,最近我们低调点。” “大当家的,探子说肥羊怀里揣着五万多两黄金还有从上古遗迹中获得的上古神功秘籍……” “五万两?黄金?我滴娘了,咱们黑狼寨从创建以来到现在抢到的加起来也没那么多啊。”大当家的重重的将拿起的羊腿放下。 “不过啊,这样的大肥羊护卫力量也必定是固若金汤,算了算了,黑狼帮牙口不好,这样的大肥羊吃不起。” “探子说了,肥羊身边的护卫就一个八品和十几个九品的。” “啥?探子没看错?” “探子都确认过十七八遍了,就是如此。商队是神剑山庄的,与白月城宗家关系极好。可能是自诩身份背景所以才那么目空一切。” “神剑山庄啊……这就难怪了。当初神剑山庄开业,剑阁,天门,土木堡齐齐相贺。得罪了镇域司,那是找死。而得罪了这三个势力,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哦,大当家的,我这就去告诫探子别轻举妄动?” “等等,你第一句说什么?” “报……探子回报,有大肥羊动身了?” “嗯!小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有大肥羊动身了,准备打猎——” “大当家的,您不是说镇域司会先收拾蹦跶的最欢的么?” “我有说过么?没有?” 在镇域司磨刀霍霍准备对青钢岭动手的这个节骨眼上,青钢岭众盗匪都需要谨小慎微。 枪打出头鸟,是古今不变的道理。但在财帛动人心这句话面前,所谓的风险显得不是那么重要是。尤其是在听到运送着五万两黄金和上古武功秘籍的队伍只有一个八品和十几个九品护卫的时候。 在众盗匪眼中,那就像是一个长得千娇百媚的黄花闺女在他们面前一边骚首弄姿一边宽衣解带。 这特么谁能忍得住? 哪怕明知道是陷阱,那也是先上了再说。 出了白月城,车队晃晃悠悠的向青钢岭行去。 这一路上,护卫们都沉默的可怕。 就算苏牧主动与他们聊天说话,黑达等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没有了来时那种打成一片的畅快感觉。 几次没有回应,苏牧也就熄了那个意思。 本以为那这些东西考验护卫?那个护卫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可现实,打脸了。 真不该用黄金考验黑达等护卫的道德水平的,真不是所有人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从周围护卫看向马车的眼神越来越贪婪就能猜出,他们压制着心底的欲望压制的多么辛苦。 “穆公子,这次赚了这么多回去,你是发大财了?”黑达突然低沉的问道。 “我发什么大财啊,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发财的是神剑山庄的四位庄主。” “五百万两啊……没想到你这一趟这么赚钱。穆公子,您赚了这么多我觉得给我们的报酬有点不合适了。”谭力突然淡淡的说道。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没说你懂武功啊 苏牧的脸色微微一变,“我记得我付出的应该是三倍的报酬?” “是啊,原本以为穆公子出手阔绰,可谁知道穆公子隐瞒了货物价值啊。货物的价值越高,支付的护送费理应越高。我们可是都担着风险的。” “说的有那么些道理……”苏牧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你以为多少护送费合适?” “护送这么一大笔黄金,抽成个两成不过分?”谭力幽幽的声音响起,看向苏牧的双眸中散发着森森绿光。 而周围的护卫也都齐齐的向苏牧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浓浓杀气。气氛一瞬间冻结,凝结到了冰点。 脸上挂起了笑容,“两成?那可是一百万两白银啊,这等天价护送费闻所未闻,那干脆这五百万两都做护送费了可好?” “如果穆公子答应,那自然是极好的。” “你们啊你们……长得那么颗粒无收却想得如此五谷丰登!怎么没人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张脸配不配?” “哈哈哈……”黑达一声爆笑响起,“唉,都快憋死我了……忍了这么久,装了一路的尽忠职守可把我累坏了。 穆公子,对不住了。说真的,你是我遇到这么多东家之中最好说话,最让我舒坦的了。 可你为啥就不听劝呢?在白月城,人家白月观海要送你,你就让他送啊,有白月骑军护送我和弟兄们只能熄了那个念头,也好成全我们之间的情谊。” “黑达兄弟,你这是打算抢了?” “穆公子,别怪弟兄们不是人,实在是两车黄金太勾人了。五万两黄金,弟兄们别说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就是十辈子都吃喝不愁。我黑达对不住你,过会儿给你留个全尸。” “还废什么话?马上就到青钢岭了,弟兄们,抄家伙。” “哐——” 在黑达的话音落下瞬间,一道寒芒一闪而逝。 黑达下意识的举铁锤横在身前,当的一声脆响,黑达身形瞬间倒退而去。 “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了?”一个冷酷冰冷的声音响起,易青长剑出鞘,挡在了苏牧的身前。 “易青,昨晚上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开玩笑的胡说八道呢?没想到你们是真打算抢啊!不是我易青看不起你们,你们就算去做强盗,我也不会低看你们一眼,但身为护卫却行强盗之事,无耻至极。” “易青,你虽然是八品修为但我们这里可是有三个九品巅峰还有十多个上九品的高手。你一个人能斗得过我们一群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修为最高,这五万两黄金到时候由你分不好么?穆公子脑子有问题,他以为他能顺利走过青钢岭么? 你护他,就是和他一起死。” “你当我易青是什么人?你们是三教九流出身的乌合之众,我是名门正派的入世弟子怎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穆公子你待在我身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们就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患难见真情啊!”苏牧感动的说道,缓缓从马车甲板之下抽出一柄龙吟剑。 “易兄放心,在下也是练过几年功夫的。” 哐—— 一声龙鸣之声响起,也没见苏牧有啥动作,剑鞘却瞬间弹身射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刺入路边的石头之中。 一声巨响,剑鞘如利剑插入巨石之内,直至几乎没入。巨石之上,喷出一团烟尘,如云海翻滚。 这一幕,让黑达等人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所有护卫也齐齐看向那深深刺入石头的剑鞘。 这叫练过几年功夫?练过几年功夫能弹指间将剑鞘插入巨石? 这份功力,没有个八品巅峰是做不到的。 草率了! 这是黑达这一刻冒出的想法。 一路上苏牧从头到尾的表现的富家公子的一面,对武林常识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让一众护卫下意识的以为苏牧就是个单纯的富家公子。 尼玛啊,现在怎就一眨眼小绵羊变大灰狼了? “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穆公子,弟兄们看走眼了……想不到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就算算上你也才两个人,弟兄们每一个都是好手……” 嘴里说的话倒很是强硬,可表情,眼神却透露着此刻黑达的心底慌得一批。 “呵呵呵……蠢货。既然穆公子是神剑山庄的人又岂会真的不懂武功?”易青冷笑一声,“穆公子,他们对护送之财起了觊觎之心就罪该万死,无须对他们客气,动手——” 易青纵身一跃,一剑向着黑达斩下。 “杀呀——”一众护卫瞬间举刀向苏牧杀来。 上一秒还是一脸笑意的苏牧,下一秒眼神瞬间变得冰寒。 一道剑虹掠过,斩来的长刀纷纷被斩断,断刃冲天而起,一众护卫愣神瞬间。 苏牧剑花舞动,挥手又是斩出一剑。剑气如雨,激射而出。 噗嗤—— 噗嗤—— 一众护卫只感觉眼前一晃,仿佛有无数流星飞过。 苏牧化掌为爪,插在石头之中的剑鞘瞬间被吸得冲出石头向苏牧激射而来。 横剑胸前,剑鞘在一声龙吟之中套在了苏牧的长剑之上。 到了这一刻,一众护卫才仿佛被解开了穴道一般,一个个身上迸出如煮开蒸笼炸出热气般的血雾。 刀剑齐齐落地,十几个护卫尽死。 苏牧抬眼看去,此刻易青和黑达的激战还有来有回。 而苏牧这边一剑将十几个九品护卫全部击杀的一幕也让两人的交手突然间停下。 易青一脸惊骇,黑达满脸惊恐。 苏牧向黑达看过去,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明明是笑脸,看在黑达眼中确如恶鬼一般恐惧。 扑通一声,黑达直直的跪下。 “穆公子……饶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个时候求饶,晚了!”易青暴喝一声,一剑刺出没入黑达的咽喉之中。 “背信弃义之辈,我呸!”抬起一脚,将黑达踢入路边的悬崖峭壁之中。 “唉——”苏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如果我按黑达说的那样做,让白月城的派人护送,是不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穆公子怎知白月城派人护送打的是什么主意呢?”易青深深看了眼苏牧问出了这个诛心问题。 “说的也是!现在怎么办?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得看穆公子的想法,是继续回通天府,还是去白月城整装待发。” “我们还能继续走么?” “自然可以。” s:///book/12/12823/878336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章 这里是夜枭寨 <!go> 车队只剩下苏牧和易青两个人了,架两辆马车显然已经不合适。在易青的建议下,苏牧舍弃一辆马车,将十几口箱子搬到一辆车上。 八匹马也集中在了一起,再在马车上做一些简易的改装,苏牧和易青两人也做一些易容。 一个多时辰之后,苏牧返程的阵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易青还真是改装方面的天才,在他的改动之下苏牧竟然找不到半点之前的影子。 从商队,变成了路过的行人。苏牧化成了白衣书生,易青变成了驾车的老仆。 车队晃晃悠悠的再次出发了,行进大半个时辰,苏牧的肚子突然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遂站起身,打开屁股下面的木板椅子。下面的板仓之中存放这干粮。 可打开一看,苏牧傻眼了。 “干粮呢?” “没有么?”易青回头问道。 “我记得明明放里面的啊,怎么没了?” “不好,难道是在另一辆马车上?”易青脸色一变问道。 “哎呀,都怪我没检查一下!”苏牧懊恼道,“距离青枫客栈还有三十里呢……照我们的这个速度……不得走到天黑……” “公子,我这里有点吃的,要不,给你。” “什么?” “就是烙饼,走之前在白月城买的。”说着易青从身边的布袋之中掏出几张烙饼递了过来。 苏牧满脸笑容的接过,狠狠的咬了一口,“真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月城就是烙饼都比别的地方好吃。” “公子可别小看白月城的烙饼,进白月城过活不是那么简单的。白月城一张烙饼比外面贵三倍,可这贵三倍是有贵的道理的。” “也是!” “穆公子能够代表神剑山庄在白月城开辟商路,身份在神剑山庄也不简单?” “哪有什么身份,不过是听命行事的马前卒而已。” “谦虚了,穆公子的武功超出八品境界了?如此武功在神剑山庄难道还只是个马前卒么?” “七品境界你以为很强么?”苏牧悠然一笑的问道。 易青蠕动了一下嘴巴,好想骂人怎么办? “神剑山庄的总管庄默然先生,五品修为,四位庄主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我一个七品武修能有什么地位……咦,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不好!” 苏牧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运转功力驱逐毒素。 “别白费力气了,你中的是一日丧命散。”易青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道。 “你……你也打着和黑达他们一样的主意?” “五百万两白银兑换的五万两黄金……正如黑达说的那样,别说这辈子衣食无忧,就是十辈子都吃喝不愁了。这么一大笔钱,我没理由不心动……” “那你为何不与他们联手?” “穆公子听说过猛虎与狼群为伍的么?” “哈哈哈……好,好!易青,你再次给老子上了一课,什么叫江湖险恶!但是……你觉得给我下了毒你就能吃定我了么?以我的武功,杀你只需一剑。” “但从你中毒的一刻起,你连一剑都刺不出了。烙饼之中不仅仅有一日丧命散,还有含笑丧气丸,服下之后内力紊乱,你连半口真气都调不动,如何杀我? 穆公子,下辈子多个心眼,不要那么轻信于人。” 话音落地,一剑向苏牧刺来。 苏牧双手一挥,身形如大雁一般腾空而起。避开易青的一剑之后苏牧瞬间脚下一点,身形如流光掠影一般冲入路边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易青愣愣的看着苏牧消失的方向,眼睛眨巴了一下。 做梦都没想明白,苏牧是怎么没的。 不过跑了就跑了,中了一日丧命散之毒,必死无疑。 想到这,易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牧狂奔入密林之中,一去数里,苏牧停下脚步,扶着树干捂着胸膛吐出一口鲜血。 “生死祭坛,解毒!” 突然,苏牧感觉到周围有数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明白应该是青钢岭中的盗匪。 “等等,暂时不解毒。” 生死祭坛闪动了一瞬之后消失隐退,苏牧顺势萎靡的缓缓倒了下来。 刷刷刷—— 周围传来了刷刷声响,从密林深处走来十几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山贼盗匪。 一个盗匪来到苏牧身前,将苏牧翻过来,轻轻的踢了踢。 “是个小白脸?应该是某个书生。” “大当家的,是个小白脸。长得贼拉好看。” “人在哪?”一个女声响起,听着声音应该非常年轻。 苏牧心中讶然,想不到这伙山贼的头目,竟然是个女人。 苏牧眯着眼睛,做出一副努力睁开眼的模样。朦胧的视野之中,一个满头乌黑长发的绝美女子出现在自己身前。蹲下身体,伸手抚摸着苏牧的额头。 手掌微凉,如白玉一般细腻润泽。淡淡的幽香传入鼻息之中让苏牧有种心旷神怡的错觉。 “一日丧命散?”女子惊呼一声,突然抽出匕首划开苏牧的手掌,而后又花开了自己的手掌。 “姑娘,你……”苏牧吃力的惊呼一声。 但周围的山贼却仿佛对此并无什么反应。 “我们回去。” “大当家的,我们不是来做买卖的么?” “今天不做买卖了,走。” 苏牧被那个女人抗在肩上,如被壮汉抗进房的黄花闺女一般羞耻,缓缓没入了密林深处。 至于被易青劫走的黄金和秘籍……也不重要了,反正有符文定位。再说了,易青要有本事把黄金和秘籍送过青钢岭商道算他牛逼。 虽然扛着自己的女子是个山贼,但身上没有想象中的异味,不仅没有异味而且还有一股诱人的芳香。 被扛着晃悠悠的,苏牧意识慢慢的沉沦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牧幽幽的醒来。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茅草屋顶。 “嗯——”苏牧发出一声呻吟,挣扎的想要站起身。 “你醒了。”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苏牧连忙看过去。 一个身着黑服劲装的女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在她的身前摆放着一坛酒,一叠花生米。 在等自己醒来的这段时间,她还不忘吃着喝着。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您是什么人?” “这里是夜枭寨,我是夜枭寨大当家夜之秋。”女子爽快的说道,而后嘴角微微勾起,“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许人也?” <!over> s:///book/12/12823/878338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逼婚 “在下……穆书,通天府人士。夜枭寨?这里是……青钢岭十四连寨?”苏牧瞪圆眼睛,装出一辆惊恐的模样。 “穆书?你就是神剑山庄派往白月城开拓神剑生意的人?”夜之秋嘴角微微扬起,美目流转如流星一般落在苏牧身上。 “你在神剑山庄是何身份?” “夜枭寨是想问清楚在下的价码好勒索神剑山庄么?”苏牧冷声回道。 “你中了一日丧命散之毒,是本姑娘救了你性命,好心当做驴肝肺。” “如果我死了也就不值钱了,你救我也理所应当。” 夜之秋顿时气结,苏牧的这话她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如何反驳,原本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却一句话都用不上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神剑山庄的身份。” “神剑山庄四庄主是我爹。” “原来如此,归根究底,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作为救回你性命的酬劳,你答应我一件事。” “姑娘请说,但我有言在先你要狮子大开口神剑山庄不会答应的。我虽然是我爹的儿子,但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而且我给神剑山庄带来的损失足以让我从神剑山庄除名,别太过分。” 苏牧说着,端起床头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如果你被神剑山庄除名,那岂不更好?”夜之秋微笑的缓缓低下头,“我要与你成亲。” “哐当——”手中的茶杯落地,苏牧一脸茫然的看着夜之秋。 双目中,尽显惊骇。 “你说……啥?我没听清。” “我要你做我夫君,与我成亲!”夜之秋再一次一字一顿的说道,说话间,脸颊也如快速被蒸红的螃蟹一般眨眼间变了颜色。 “这次,你听清楚了么?” “不是……姑娘,你咋想的?怎么会提出这么个要求?”苏牧怀疑人生了,甚至有点慌。 苏牧不喜欢计划中出现意外变故,而夜之秋提出的要求是苏牧始料未及的。 “我是山贼,山贼抢女人上山做压寨夫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有什么我咋想的?虽然我也知道这事挺突然的,但希望你能想开点。” “可我不是女人……” “但我是!”夜之秋冷声喝道。 “不是……你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漂亮女人,你不觉得是你更吃亏一点么?”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不觉得吃亏。如果你没意见,三天后我们拜堂成亲。如果你迫不及待的话,今晚也行。” “谁特么迫不及待了?”苏牧感觉他快装不下去了,执行个计划,来打算从旁监督,如果出现变故还能临时补救,可没想到自己会搭进去啊。 “姑娘,请慎重!婚姻大事不可草率,等成了亲之后再后悔可就晚了。你看上我那一点了,我改行不?” “你长得很好看,这是让我最满意的地方。” “这……我也挺满意我这点的。但姑娘,人的外表只是皮囊,如果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不瞒姑娘,我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你是我压寨相公,要你多优秀作甚?你只需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事就好,其余的有我。你也无须太过难过,我们可定一年之约。 一年之后你若还是不愿与我过日子,我自会放你离开。当然,这一年之内你必须让我怀有身孕。” 认识才十分钟,你就已经想好生孩子的事了? 虽然知道青钢岭的盗匪挺猖狂,可没想到青钢岭的女盗匪也那么猖狂? “姑娘,我其实有很多坏习惯的,我睡觉打呼,鼾声如雷。” “你的鼾声能与我手下的人比?少找借口。进了我的山寨没你讨价还价的份,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顿时,夜之秋的痞性全暴露出来了。一掌拍下,怒气站起身。 “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拜堂成亲。别想着跑,我会定时给你的饭菜之中下软经散,林中猛兽横行,你出去就是死。” 说着,冷冷的警告了苏牧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夜之秋急如烈火离去的背影,苏牧一脸茫然。 来的时候还好好地,回不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苏牧摇了摇头,心神沉入精神识海用生死祭坛解了毒之后启动藏在私密处的镇狱令寻找琉璃娃娃和黄金所在。 青钢岭山道,连绵七十里。 一辆装满柴火的破旧拖车,在一个褴褛老人和瘦马的拖拉下,艰难的缓缓的前行着。 老人满面尘灰满头雪花,每一步都让人感受到来自生活的可怕压力。若不是生活所迫,老者应该不会以瘦弱的身躯托着这么一大车稻草柴火翻山越岭 一辆辆马车从老人的身边路过,有的怜悯的送他点吃食,有的则帮忙推了一把。 可最后,都超过老者渐行渐远。 七十里青钢岭,老者才走了十里。 轰隆隆—— 突然,一声雷鸣响起。一块巨石突然从崖边滚落,砸在山道之上。 老人身前的瘦马受惊的发出嘶鸣,脚步慌乱。 突然,一旁的密林之中出现了十几个盗匪,面目狰狞一脸冷笑的靠近,将老人的马车包围在中间。 “啊!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小老儿就这一车柴火……你们……你们抢就抢去……小老儿没有钱财。” “装,你接着装。”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盗匪扛着鬼头刀冷笑道。 “虽然你的易容功夫了得,但老子在青钢岭商道做了三十年买卖,从来没有打过眼,你能瞒得过我?你就是神剑山庄商队中的那个八品护卫。 怎么就你一个人?噢——我明白了,你护送的东家已经被你送下黄泉了?娘的,我们这些绿林好汉的名声,都被你们这群干护卫的败坏了。操!” 你们都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了?还哪来的名声? 但老头依旧缩在马车边上瑟瑟发抖,演技相当的精湛。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听不懂大爷说什么,大爷饶命。” “还装蒜!那就去死。” 老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爷,小的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孙子,儿子早死,儿媳改嫁,我若死了,我全家老小可都没法活了啊……大爷饶命……” 嗖—— 突然,从老者的后背衣领处瞬间射出一支背箭。 如此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当——” 为首的盗匪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慢的一刀斩开暗箭。 “与我黑虎玩这等把戏,你还嫩着呢。”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小姨子? 一见偷袭未成,易青也不在伪装了。瞬间长剑出鞘,一剑自下而上的向黑虎刺去。 “一刀断岳——”黑虎暴吼一声,鬼头刀从天斩下。 刀未落下,滔滔威势却已带着天地之威斩落。 这一刻,易青的脸色大变,这一刀看似只是简简单单的竖劈,但所携带的威势却将他的周身,甚至所有的退路都笼罩。 他刺出的一剑未必能对黑虎造成威胁,但这一刀落下却肯定能让易青丧命。 来不及迟疑,易青连忙变招斩出剑气以抵挡头顶落下的一刀。 “轰——” 一声巨响,长剑寸断。 “噗——” 一口鲜血喷出,易青脚步连连后退直直撞在马车之上。仅仅拼了一招他就已深受重伤。 “等等,只要你放过我,那一车黄金我拱手相让!”易青急忙叫道。 “噗嗤——” 一道劲风掠过,黑虎的鬼头刀没有丝毫停留的横刀斩过。易青的话才刚刚脱口而出脑袋却已经冲天而起。 “老子要你拱手相让?杀了你黄金都是老子的。”黑虎冷笑到,小的们,搬家伙。 易青的脑袋还在空中,他的意识还没彻底沉落。 当脑袋脱离了身体的束缚之后,意识变得格外的清晰。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该太贪的。 如果他可以放弃一车的黄金,随便拿个十斤二十斤的,在乔装打扮也许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过青钢岭。 可他太贪了,五千斤的黄金啊,只拿一二十斤怎么甘心?拖着沉重的马车,然后一步步的走向地狱。 这一刻,易青才明白自己是何其的愚蠢。但在脑袋被斩落之前,他满脑子的全是黄金,连想都没想过遇到盗匪怎么办。 “哈哈哈……黑虎兄弟,谢谢啊!刚才竟然被他蒙混过去了,从老子的关卡处放过了,还是黑虎兄弟慧眼如炬。” “赤血寨!你捞过界了。” “过了么?没有?以后赤血寨和黑虎寨合二为一哪来的捞过节?弟兄们,动手——” “赤血,你敢——” “杀——” “背信弃义之徒终被惩戒,奖励天道功德一千点。” 躺在床上的苏牧脑海中突然响起提示,微微思索便明白易青嗝屁了。 唉—— 是我害了你啊。 “因为宿主设计,消灭一个邪恶势力,获得天道功德三千点。”脑海中,再一次弹出了一个提示。 多多益善! 苏牧的伤势本无大碍,看到夜之秋并未限制苏牧的自由,苏牧便起身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门外。 苏牧被安置的地方是独立小院,外面,是沿着山林的趋势起起伏伏连绵的竹屋或者木屋。这是夜枭寨,但和苏牧想象中的夜枭寨却截然不同。 这里仿佛是一个藏在密林深处的村落,一个与世隔绝温馨浪漫的世外桃源。 寨子中到处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还有妇女们调侃的声音。 “你是姐夫么?” 正在苏牧感慨,为何这个充满温馨祥和气息的村落却是青钢岭十四连寨之一的夜枭寨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略带怯怯的声音。 苏牧转身,一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少女瞪着一双漂亮的皓目盯着自己。 少女很漂亮,虽然还略显稚嫩,容貌也没完全长开。但已经可以确定将来必定是和她姐姐一样的美人胚子。 苏牧看着少女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阳光微笑,非静止定格画面突然出现,夜晓直接沉醉在苏牧的笑容之中。 “我叫穆书,不知道你口中的姐夫是谁。” “那就是你了,我姐说怕你想不开让我来开导开导你,陪你说说话。 以前被我们抢到寨子里的女人一开始也是寻死觅活的,可过了几个月也都好了。现在就算赶他们走,他们也不愿意走的。 你也一样,别看你现在一脸不高兴,等过几个月还会谢谢我姐姐呢。” 我何止要谢谢你姐姐,我得谢你全家。希望到时候你们也能感激我。 “其实,你和我姐成亲没什么不好的。我姐长得漂亮,武功高强,十四连寨的弟兄们看着看到我姐都会流哈喇子。你能成为我姐夫是你的福分呢。” 那你姐为何要抢我?十四连寨这么多男人? “可他们长得丑啊!” 这话……没毛病。 “姐夫,你是哪里人?青钢岭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他们不抢劫的话怎么过活啊?”夜晓瞪着好奇的眼眸天真的问道。 “在你的世界里,生存只能靠抢么?” “那怎么办呢?山里的猎物很难找的,而且有很多猛兽。如果不抢钱买粮食的话大家都吃不饱,吃不饱就没力气就会饿死。” “那你觉得外面的百姓怎么生活的呢?” “应该和我们一样,我们抢他们的,他们抢更加弱小的,这就叫弱肉强食。” “第一次听说弱肉强食是这么解释的。” “姐夫,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夜晓说着,伸出性感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她一点没意识到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多么诱人犯罪。 “是啊,风味人间,大好河山。北平的爆肚儿刷肉,南京的干丝烧卖,秦淮风月,天上人间。天津的麻花狗不理,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东北地三鲜,猪肉炖粉条。陕西的烩面和肉夹馍,镇江的锅盖面。 你不问这些,我都差点忘了。” “咕噜——”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响起,眼前的夜晓馋的双眼直冒星星。 “姐夫都吃过么?” “以前吃过,很久没吃了。” “听寨子里的叔叔说山外最好玩的还得数青楼,每次说到这些他们都兴致很高,可每次我想一起听他们都要把我赶走不让我听。 有好玩的都不告诉我……小气的很。你知道青楼么?” “知道!尤其是极乐胜境妙不可言。” “姐夫去玩过么?” “这……一般情况我是不去的。” “我也想去,可叔叔们从不答应。姐夫,你以后能带我去看看么?” “如果想知道青楼有什么好玩的没必要去青楼,青楼的玩法我都挺熟的,有机会的话我偷偷教你。” “真的?谢谢姐夫。” “但不许告诉你姐我答应你的事,否则……” “否则你就不教我玩了?放心,我保证不说。” “傻丫头,否则我就死了啊。” “哦!姐夫,您是读书人么?寨子里的叔叔们都说你是读书人。” “识字,但应该不算。” “好厉害,我们寨子没多少人识字的,多数加起来才认识百来个字。你等等我……”说着,转身蹬蹬蹬的跑远了。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人为财死 很快,夜晓怀中抱着一叠书咚咚咚的跑了回来。 “姐夫,如果你觉得在寨子里闷的话我给你拿来一些书,你看书就不闷了。这些都是杨先生藏在床底下箱子里的书,宝贝着呢,平时都不让别人碰。” 苏牧伸手接过书,仅仅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只见最上面的书面上写着欲女心经四个大字。 苏牧连忙将这本书拿到一边再看下一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闺房荡妇,欲女狂欢,采花记,丰乳肥臀…… “姐夫,这些书怎么样?”夜晓睁着纯净的眼眸期待的问道。 “好书,好书!”苏牧脸上绽放出了微微有些变态的笑容。 “我想也是,杨先生是我们寨子的先生,以前还考中过秀才。他这人看到别的书都会一边看一边骂,就是看朝廷的公告都会说这文采不好,那用词不当。 为唯独看被他藏在床底下的书就会津津有味不言不语,有时候还能兴奋的面红耳赤。 里面讲的什么呀?能和我讲讲么?” “这……不行!” “大当家好!” “嗯,他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寻死觅活?” “没……没有?二小姐在里面陪他说话呢。” 正在这时,门外想起了夜之秋的声音。苏牧脸色一变,连忙抱起书塞到夜晓的怀中,“快进屋,藏起来。别让你姐看到。” “哦!” 虽然夜晓不知道为何不能让姐知道,只是心底却涌出了强烈刺激感,转身跑进了苏牧的房间之中。 夜晓的身影刚刚消失,夜之秋便踏入院门之中。 “我已让人去买红烛喜被,虽然你是被我抢上山寨的,但我也不会亏待了你,该给你的名分我不会少你。而且我可以向你承诺,在我们婚期之内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对你这个保证,我该不该说谢谢?”苏牧看不出喜怒的轻声问道。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也没指望你能心甘情愿。之前我说了,一年之期,一年之后你依旧不愿与我过日子,我亲自送你下山。” 苏牧看着夜之秋真诚的眼神,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丝解冻。 坦白说,夜之秋真的很漂亮。也许身为夜枭寨大当家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在山寨外,她这身段模样有多么招人喜欢。 “让我答应成亲可以,但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的东西被人抢了,你帮我抢回来。” 夜之秋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苏牧的眼眸不断闪动。 “五万两黄金?” “还有琉璃娃娃。” “你知不知道你这五万两黄金和琉璃娃娃就今天一天,造成了至少一百个绿林好好丧命?现在整个青钢岭都闻风而动,帮你夺回五万两黄金就是与整个青钢岭为敌。” “那本来就是我的,也是神剑山庄未来三年收益不容有失。” “给我点时间考虑。”夜之秋沉声说道,转身再一次离去。 五万两黄金对青钢岭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还用你告诉我?真当生死祭坛里躺的五千功德点是假的啊? 要不能引整个青钢岭闻风而动,我这计划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阴谋,也是阳谋。 没有人会用五万两黄金作为诱敌诱饵的,也没有哪个盗匪在五万两黄金面前能保持不心动的。如果能,他们也不会去做盗匪。 对苏牧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夜之秋走后,夜晓的小脑袋从房间中冒了出来。 “姐夫,你答应我姐了啊?你们什么时候拜堂成亲?什么时候生孩子?” “这就得看你姐的诚意了。” “姐夫,刚才的那些书我藏你床底下了,你今天讲给我听好不好?” “改日。” “哦……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开看你。” 咚咚咚的,撒丫子跑了。 苏牧怔怔的望着夜晓离去的背影,是我说的……不够直白么?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青钢岭中的日落似乎要比别的地方更早一些。如果此刻的白月城还在夕阳无限好的话,那青钢岭却已经日落昏沉。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青钢岭深处一处隐秘的山寨之中,一众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的山贼被另一伙身穿青色衣裳的山贼制服,全部蹲着抱头聚集在了一起。 山寨中的鲜血未干,几十个头颅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摆成了森然的京观。 这一声惨叫,是从大当家的房间里传来的。惨叫之凄厉呃,让一众褴褛的山贼忍不住菊花一紧。 “陈庆,你个王八蛋,背信弃义的畜生。我爹当年怎么瞎了眼养了你这禽兽。” “再砍一根!” 青鬼帮大当家怀中搂着黑鬼帮主的女人,一边享受着黑鬼帮女儿的服务,慵懒的声音仿佛呻吟一般吐出。 “帮主,没有了,都砍完了。” 青鬼帮大当家睁开眼,却见黑鬼帮的帮主双手都光溜溜的,十根手指全部消失不见了。 “那就开始剔肉,不说,就把他剃成骨头。” “啊——” 惨叫声,连绵持续了十分钟。 “我说……我说……别切了……我都说……” “在哪?” “在坟头包,我爹的坟冢之中……陈庆兄弟……放过我女儿,留她一命……” “想啥呢?你看她这么乖我哪舍得杀啊……”说着站起身招手来小弟,“让弟兄们好好照顾她,如果能活到今晚就说明她命不该绝,老天爷要留她一命……” “陈庆兄,你不能这样啊,她是你侄女啊……” “哦,对奥,我们还是结拜兄弟……那就到明天早上。带上弟兄,我们去取黄金!” “叮,因为宿主原因,一个邪恶的势力被消灭,奖励天道功德三千点。”刚刚扒完碗里的米饭,苏牧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提示音。 心情大好之下苏牧当即将饭碗伸出去,“再来一碗。” 青鬼帮帮主带着手下来到黑鬼帮的坟头包子山,望着青色大理石墓碑,眼前浮现起了当年的一幕幕。 青鬼帮帮主,和黑鬼帮帮主是结拜兄弟,而眼前的这座坟,是青鬼帮帮主义父的坟冢。 “义父,庆儿来看你了,当年要不是您,庆儿早就被仇人杀了。义父,庆儿心底对你的尊敬永远不变。” 说着,招呼着手下上前,“开坟,斯文点。” 小弟们连忙一拥而上,抄起铁锹开始掘坟。 青鬼帮帮主一见如此顿时脸色大怒,上前一脚将一个小弟踢翻当场。 “没吃饱饭啊?”说着,一脚将墓碑踹飞,“掘坟都不会?速度快点。”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事态升级 青鬼帮手下顿时受教了,轮起铁锹镐头一顿操作猛如虎。 “帮主,挖到棺木了。” “扒出来——” 一口,两口,三口…… 不一会儿竟然被挖出了七八口棺材。打开棺材,亮闪闪的黄金仿佛能自己散发光亮一般,晃得一众青鬼帮的手下面目渐渐的狰狞变得扭曲变态。 “哈哈哈……黄金,五万两黄金啊……琉璃娃娃呢?” “大当家的,在这。”一个小弟连忙将翡翠娃娃送到青鬼帮主面前。 “哈哈哈……练成就能举世无敌的上古神功,还有五万两可以吃喝一生的不愁的黄金……有了这些,谁特么要待在青钢岭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子不做山贼啦!哈哈哈……” 嗖—— 突然,琉璃娃娃脱手而出,如一道流光飞向远处。变故让青鬼帮主脸色大变,抬头看去周围的密林之中人影绰绰。 翡翠娃娃落在了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手中。 “青枫寨,三爷?”青鬼帮主脸色瞬间大变,看到三爷的一刻,魂都被吓得离体在天上飘啊飘的。 “三爷,您啥时候来的……” “在你攻打黑鬼帮的时候我就来了……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背信弃义的东西。当年我和老黑鬼一起截过道,喝过酒,玩过同一个妞。他也算是个英雄人物,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条畜生呢? 他一死,你就自立门户。自立门户就算了,还毁了他的基业掘了他的坟?你有什么遗言么,没有的话我送你下去见老黑鬼。” “三爷饶命,三爷,我不敢了……三爷,我弃暗投明,我跟你,我以后跟你混,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 “真的?” “真的!” “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青鬼帮主表情定格,渐渐的,面目变得狰狞了起来。 “三爷,你以为我只有带来的这么些人么?你真以为我连这点防备都没有?”青鬼帮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根哨子,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三爷,我本不愿与青枫寨为敌,我愿与三爷平分了这五万两黄金。从今往后青鬼帮退出青钢岭。” “别费劲了,你安排在东面山坡里的小弟早就被我解决了,否则,你以为我们怎么无声无息的把你包围的?” 等了一会儿,提前安排的手下果然没有出现。这一刻,青鬼帮主真的慌了。 “三爷……我刚才是开玩笑……其实我是真心投诚的……” 三爷突然抬手变掌为爪,一道恐怖的吸力传来,青鬼帮主瞬间腾空而起被吸入到三爷的手掌之中。 “咔——” 一声脆响,青鬼帮主的脖子伴随着这声轻响扭断。 “你是不是觉得你挺幽默?在老子眼皮底下你都敢来回横跳?” “三爷饶命啊——” 青鬼帮的一众手下当即跪倒在地求饶,三爷冷冷的扫视一圈。 “杀了——” “恭喜宿主,又一邪恶势力因为宿主原因覆灭,得天道功德奖励,三千点。” 刚刚准备入睡,苏牧的脑海中再次响起提示。 这么累计起来,有超过一万功德值了。 当即,苏牧就睡不着了。 坐起身,盘膝而坐。 “兑换,三十年寿元。” 轰—— 一阵震荡,苏牧的灵魂升起跃出头顶俯视肉身。在巨大的星空法阵之中,体内的内力如白云苍狗一般飞速流转涌动。 随着岁月的变迁,无垢的身躯越发的晶莹剔透起来,渐渐的,内力的冲刷开始不仅限于肉身,由外向内的向骨骼深处涌去。 七品大成武者,无不是骨如白玉,光泽琉璃。就算身死,三年内尸身不腐,二十年内白骨不化,就算历经百年,遗骸依旧光泽如玉坚如精铁。 伴随着时间加速,苏牧的骨骼肉眼可见的变得晶莹如白玉。 而膻中玄关之中的符文法阵也开始变得不安分的骚动起来。 苏牧眉头微蹙,体内的内力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忽冷忽热,忽快乎慢。 突破六品桎梏,只在此刻—— 苏牧的灵魂发出一声中二呐喊…… 而后,功德点清零了。内力流转的速度突然的停了下来,沸腾的内力气血也仿佛受到了撤军命令安分了下来。 这就好比刚要来高潮,男朋友却突然没电了。 懵的苏牧半饷都没缓过神来。 “尼玛,再死一个帮派呢?再死一个就好啊……” 青钢岭深处,青枫寨三当家举着火把领着一众手下扛着十几口棺材往青枫寨回走。 “三当家的,这回咱们发财了,您说回去之后大当家的奖赏我们什么?” “怎么也得每人五十两银子,在让今天行动的弟兄全部到凤楼快活两天。”三爷摇着羽扇笑呵呵的说道。 “嗷——”当即,一众盗匪发出了如狼一般欢呼声。 “别吵,干什么?不怕把我们暴露了?”三爷脸色大变急忙喝道。 “三爷,在青钢岭,谁敢惹我们青枫寨啊?”一个手下不以为然的笑道。 可话音才刚刚落地,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的箭矢却已经插进了他的咽喉。“ 呃—— 一股热血喷出,滋了身边的盗匪一脸。 “敌袭——” 顿时,青枫寨一众人连忙放下棺木抽出长刀劈砍起从周围密林之中射来的箭矢。 “我是青枫寨何月春,哪个不长眼的找你三爷晦气?”三爷怒喝一声,大手舞动,内力翻涌将周围射来的暗器全部牵引到周身三丈之内。 眨眼间,在三爷的手掌之中,黑压压的暗器凝聚成了一团铁球。 “混元太极——” 三爷一声暴吼,内力炸开,暗器瞬间如被炸出的弹片一般向射来的黑夜之中激射而去。 “噗噗噗——” 一阵入肉声音响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既然敢对你三爷出手,想来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青狼帮许大马,见过三爷。”一声暴喝,密林深处,一个一身肌肉将衣服撑的鼓鼓的中年壮汉迎面走出。 “青狼帮许大马?我还真看走眼了,想不到你胆子竟这么大,连我青枫寨都敢惹?你是嫌命长了么?” “三爷见谅,我也不想惹青枫寨,可谁让这琉璃娃娃和五万两黄金落在三爷手中呢?三爷要放下黄金和琉璃娃娃,我绝不伤你们分毫。” “哈哈哈……有意思,真特娘有意思,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与三爷说话?” “喝——” 许大马一声暴喝,身上的衣服瞬间爆裂露出了金色放光的皮肤。 “七品境界,金刚不坏神功!这个底气,够不够?”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破六品 “两百年前我们青钢岭来了一个释迦弃徒,带着半本金刚不坏神功。虽然金刚不坏神功只剩下半本但依旧引的青钢岭十四连寨群起而攻之。 之后释迦弃徒消失不见,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躲了起来苦心钻研武功。数十年后,青钢岭出现了一个铁面人,以一手金刚不坏体横扫青钢岭。 当年围杀释迦弃徒的人尽数被铁面生击杀,之后铁面人再次消失于江湖一直到现在没有出现……” “哈哈哈……三爷到底是三爷,传闻三爷博闻强记,对青钢岭的隐秘如数家珍,果然名不虚传! 这都一百几十年前的事了你竟然能张口说出……那个铁面人,正是老子的六世祖!” “许家帮既然身怀金刚不坏体,为何这一百多年都没有展露分毫?” “因为这金刚不坏体修炼难度极高,一百多年来达到修炼要求的也就老子一人。废话不多说了,三爷,放下黄金和琉璃娃娃,我可以放你走。” “呵呵呵……”三爷突然低沉的笑了,阴沉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 “放我走?你在说什么啊?你凭什么放我走?”话音落地的一瞬,三月轻轻踏出一步。 “轰——” 一声轻响,一团内力气势从三爷的身上炸开,银白的内力具象将三爷的周身缠绕,披散的长发在虚空之中微微舞动。 “就凭你七品初期的修为?纵然练成金刚不坏体,可你终究只是七品初境。” 许大马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本以为何三爷只是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可没想到他竟然有着中七品的实力。 这样的实力已经可以做十四连寨之一的任何一家大当家了。可何三爷有这个实力却仅仅是青枫寨的第三当家。那第二当家第一当家是何等实力? 正在许大马陷入心底思考的时候何三爷突然踏出一步,一步踏出身形如流光掠影一般冲到许大马的面前一掌印上。 许大马脸色大变,周身金光瞬间喷涌而出。 “当——” 一声金戈交击之声响起,何三爷的这一掌仿佛敲击在精铁之上一般。 何三爷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又连续出掌,双掌层层叠叠如千手观音一般轰击在许大马的周身大穴要害之上。 许大马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任由何三爷接连不断攻击。 金刚不坏体既然是金刚不坏神功的残篇更改而来,必然存在了极大的缺陷。可自己中七品的全力功力攻击七品初境的许大马竟然毫无建树。 许大马脸上浮现出了冷笑,“纵然我的修为只是七品初境,但金刚不坏体足以补足差距,待到你功力不济之时,就是你丧命一刻。” 何三爷听闻脸色再次大变,突然双手交叠,化作千年杀之印,一指点出,如一道电光轰击中许大马的膻中玄关之上。 肉眼可见的内力波动自指尖荡漾开去,散发出如水面波纹的涟漪。 许大马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铁青阴沉,周身金光大涨。 何三爷这一指的威力远超之前的所有攻击,对金刚不坏体的威胁程度甚至超出了之前攻击的总和。 许大马和何三爷两人都咬紧了牙关全力与对方比拼,周围的小弟全部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按照青钢岭的惯例,老大拼杀他们这些做小弟的在边上安静看着就好。等分出胜负之后再决定是大声欢呼还是弃暗投明。 都是大佬,跟谁不是跟? 要这时候动手了那就是死忠,分出胜负之后,胜了一步升天,输了也是一起下去作伴的。风险太大! 正在许大马和何三爷拼到极致,两人都恨不得把眼珠送给对方,头顶如蒸笼升起浓浓白烟的时候突然从密林中有冲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来到太快,快的超出了时间空间。 当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一指点出瞬间击中何三爷的后背。 “轰——” “噗——” 一口老血从何三爷的口中喷出,喷了许大马一脸。 何三爷僵硬的缓缓转过身,一脸惊恐的看着身后的身影。 “幻神指,曾优……你……” “三爷,对不住了。” “青枫寨,不会放过你的……”何三爷艰难的吐出这么一句,身体缓缓的软倒了下来。 “可惜,你已经看不到那一天了。”说着来到许大马面前,“许兄弟,十年不鸣只为一鸣惊人,十年不飞只为一飞冲天。此战之后,青钢岭必有你许大马的一席之地。” “哈哈哈……那还多亏曾大哥提点。曾大哥,他们怎么办?” “饶命啊——” 何三爷的一众手下齐齐跪倒在地磕头求饶起来。 “我们愿意追随曾大当家和许大当家……” “我们以后跟两位大哥混了。” 曾优阴沉的眼神扫过一众磕头的何三爷手下,“黄金和翡翠娃娃的下落不容泄露……杀!” “不要啊……” “不要过来啊——” 密林深处,惨叫声此起彼伏。半刻之后,何三爷带出来的手下尽数斩杀。 “兄弟,我和你保证过,有我的一份必定有你的一半,这些黄金我们兄弟就分了吧。” “真的?那多谢曾大哥了。” “你还不信我?我能骗你么?” “哈哈哈……曾大哥是我好大哥,我怎么能不信?” “以后有什么打算?” “有了这么多黄金谁还做山贼啊,我打算离开青钢岭去做个富家翁。” “真的,我也有这个想法。” “那好啊,正好我们一起——” “哐——” “当——” 几乎同时,两人抽刀向对方同时砍去。 金戈交击的脆响响起,两人脸上的笑容还依旧灿烂的挂着。 “靠,早知道你是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幸好我多防着一手。”*2 “曾大哥,你的幻神指破不了我的金刚不坏体,我们打下去就算到天亮都分不出胜负,到时候别的山寨闻到腥味来了,我们谁都没得吃。” “许老弟,其实我早就知道你金刚不坏体的破绽了,这么多年一直装作不知道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从好几年前你在我眼中已经死了。” “不可能!金刚不坏体没有罩门自然没有破绽。” “金刚不坏体是不能动的!”曾优冷冷吐出一句话,许大马的表情顿时一变。 “哈哈哈……我果然猜对了,你可以死了。” “恭喜宿主,又一邪恶势力因为宿主而覆灭,奖励天道功德两千点。” “恭喜宿主……” 刚刚走出失望情绪的苏牧准备躺下睡觉,脑海中突然再次响起提示。 仿佛在告诉苏牧,今天,这个六品桎梏你一定要破,我说的!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书生的好处 翻身坐起,盘膝而坐,心神沉入精神识海。 “生死祭坛,兑换修为。” “轰——” 周身内力再一次沸腾,膻中玄关之中的符文法阵突然间活了起来。探出无数触手沿着苏牧的身体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如果将苏牧此刻剃成枯骨,就能看到无数延伸出来的符文缠绕着身体的每一根骨头,每一个厘米范围内必有一颗符文。 “轰——” 苏牧的身体猛的一震,周身的符文同时亮了起来,苏牧的身体仿佛化作了城市,而这些符文就是城市的灯火。璀璨,绚丽。 黑夜中,苏牧的双眸睁开,两道凝为实质的视线从苏牧的眼中激射而出,那种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强大感觉,让苏牧只感觉无尽豪迈。 换做前世的说法,这个状态他敢骑着单车上高速别大挂。 豪气在胸中凝结不散,有种不吐不快的欲望。睡意?那是什么玩意? 起身来到桌边,铺开纸,磨好墨,提笔蘸墨,苏牧胸膛的豪情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向笔尖涌去。 手似乎已经不属于苏牧,他有了自己的思想。落笔舞动,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一气呵成。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舒服了,痛快了! 看着纸上浑然天成融为一体的字,无论是意境还是形境都近乎完美的字帖,苏牧的心头升起了浓浓的满足。 睡觉! 放下笔,苏牧回到了床上意识渐渐沉落了下去。 “帮主!”一个脸色黝黑布满点点麻子的山贼悄悄的来到曾优的身边,“帮主,我觉得不对劲,何三爷死在帮主的幻神指之下,青枫寨剩下的两个当家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屁话,你当老子想不到?所以我们得先躲着,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说。” “帮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古往今来,青钢岭有哪个英雄靠躲躲过灾祸的?还不都是提前把灾祸解决了才安享晚年的?” 曾优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身边的手下。 “你什么意思?唉?你是谁?我怎么没印象?” “帮主,我是麻二啊,您不记得我了?我跟了您三年了啊。” “麻二?大麻子的弟弟?哦,有点印象……娘的,你脸怎么变这么黑?” “帮主,不是我脸黑,是太久没洗了……”麻二露出一张苦笑两排白牙。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帮主,与其被追杀无路还不如主动出击,直接把青枫寨给解决了。” “放屁,我特么要有这个本事早就把青枫寨给灭了取而代之。青枫寨白老大可是上七品巅峰的修为啊。” “帮主,真刀真枪我们可能打不过,但暗箭他就难防了。我们不是留了两个何三爷的手下么?我们让他们回去告诉青枫寨,就说何三爷劫了黄金打算独吞连夜跑了。他们拼了命偷偷跑回来报信的……你说青枫寨的两个当家的会怎么样?” “那肯定得追啊。”突然曾优的眼中寒芒闪动,“然后我们在暗中埋伏,在他们途经的地方突然偷袭……好,好办法。” 曾优兴奋的叫道,“麻二,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做军师的才智啊,好,如果这次成功解决青枫寨,我升你为二当家。” “谢,谢大当家栽培!” “去做事吧。没看出来啊,娘的,脸黑,心更黑……” 麻二得瑟的转身离去,转身瞬间,脸上谄媚的笑容收起。你才特么脸黑心黑呢,你黑爷一颗红心向朝阳。 一觉到天亮,睡觉的时候屏蔽了脑海的提示,也不知道这一夜青钢岭中发生了什么。看着又多出了三千多功德点看来这一晚上也没怎么消停。 苏牧起床来到院外洗漱刷牙,院外传来了一阵呵呵哈嘿的号声。 夜枭寨的盗匪倒算勤勉,大清早的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一个个打着赤膊满头大汗。 苏牧远远的看过去,夜枭寨的整体实力并不高。那些看着健壮,浑身肌肉线条完美的青年壮丁们其实实力不过是九品中期。 练功场中大约有百来个人,一半是连九品都没入的,剩下一半九品以上的也多数仅在九品。八品修为的只有四五个。 而且这些盗匪的武功传承很有问题,以苏牧站在高处的眼光看来他们的传承很破碎,有种东拼西凑的感觉。传承碎片注定了他们的上限高不起来。 如果青钢岭十四连寨都是这个实力,苏牧反倒放心了。 在练功场的最高处,只有夜之秋一人在练剑。 看到夜之秋的武功苏牧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不禁浮出一丝侥幸。如果换在昨天之前,苏牧还没有把握能胜过这个女人。 夜之秋看起来二九年华,却没想到实力竟这么恐怖,上七品的武道境界还是个剑修! 剑修可不等同于用剑的武者,剑修是寄情于剑的真正剑客,一剑在手其战斗力是同等级武者之中的巅峰。上七品的剑修往往能发挥出七品巅峰的战斗力。 自己二十岁的上七品已经被罗天宇惊呼为天才了。当然,现在已经是六品了。但夜之秋这个藏在青钢岭的山大王竟然也能在十八九岁年纪达到上七品的成就? 苏牧可不相信夜之秋也有外挂伴生。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夜之秋的天赋太好。 不出意外,三年之内她必破六品,十年之内必破五品。 青钢岭中竟然藏着这么一条蛟龙?还好镇域司决定在这个时间段剿灭青钢岭,要在给他们五年十年,夜之秋一统青钢岭不在话下。拧成一股绳的青钢岭加上她的天赋怕是会成长为庞然大物。 在苏牧欣赏着青钢岭众盗匪的时候,青钢岭盗匪也在偷偷的看着这个被大当家抢回来的男人。 这些盗匪对苏牧自然是一百个不服的。 “大当家的怎么抢了这么一个男人回来,瘦不拉几的跟焉了的的青菜一样。” “是啊,身上没几两肉,估计连老子的兵刃都拿不动。” “你们几个后生知道什么?那是个书生,书生本来就瘦弱,手无缚鸡之力的。” “书生有啥好的?除了脸蛋比我们好看一点,啥地方能和我们比?大当家的就算从我们挑一个也比抢个书生强吧?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啊?” “你想得美!” “你下山抢女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抢个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女人?还不是看到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直流口水?为啥?” “女人当然越娇嫩越美味了,我特么就喜欢她们反抗却无可奈何的表情……你是说……” “没错,我估摸着大当家也是这么想的。书生多好啊,大当家可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换了精壮的可就没了那兴致。” “好有道理……”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鹏一日乘风起 “什么好有道理?” 一声轻柔响起,刚刚聚在一起说着荤话的山贼顿时齐齐身体僵直。 如机轴一般的别过头,夜之秋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手中的剑,一闪一闪的吞吐着剑芒。 “大……大当家的……我们……” “咕噜——” 在夜之秋的眼神逼视之下,几个年轻一代盗匪最终露出认命的表情,“我们错了,甘愿受罚。” “每个人领八鞭子。”夜之秋冷冷说道。 夜枭寨,在十四连寨之中算是最讲人情义气的。寨中成员皆是血脉传承很少让外人加入其中。虽然夜之秋是大当家,但这些年轻一代的盗匪也都是其发小。 换了别的山寨敢这么调侃大当家,早就被做成香肠喂狗了。 “大当家的,您也别太与这般后生计较,他们只是替你不平。” “就是,我们大当家的长得这么精致,身上不仅没异味还香喷喷的,凭啥便宜那个书生?” 对山贼来说,身上没有异味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拉分项。从这一句差不多可以推测出这群货平日里过的都是些啥日子。 “书生比我们强的也就能识字,寨子里不是有了个杨先生么?万一大当家的和书生生下少寨主软绵绵的没有武学天赋咋整?” “软绵绵的?”夜之秋微微别过头看过去,“你知道穆书的武学修为是什么么?” “他懂武功?”这下,周围的盗匪齐齐聚了过来惊呼到。 “没看出来啊,昨天被大当家扛上山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没反抗啊!” “当时他中了一日丧命散,你以为一介书生就敢单枪匹马走我青钢岭?或者身为神剑山庄四庄主之子会不懂武功? 他的修为本不在我之下,需用软经散压着不让其调动功力,否则……早跑了。” “嘶——” “那我以后得躲着点他,七品高手啊……这么看起来和大当家的那就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了。” “长得好看,武功又高,又是读书人……这样的种不能浪费啊!” 最开始与夜之秋说话的老者仿佛想到了什么,捋着稀疏的胡须悠悠说道。 “大当家的,您不用的时候,可不可让寨子里的女人榨点种,这样一来,二十年后寨子里能有不少天赋异禀的后生了,可保夜枭寨百年昌盛。” 夜之秋深深的看了眼老头,憋了许久才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行!” 纵身一跃,跳上之前练功的高台,周身剑芒喷涌而出,剑气与天地气势交汇。 暗中的苏牧收回目光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隔着有几十米的距离,可真当我六品境界的耳力听不到你们说啥? 不是人,太特么不是人了。 竟然还打算榨人种?把我当什么了?寨子里的女人要都像夜之秋姐妹这等姿色还要你们榨,老子主动洗白白。 “呸!”苏牧轻轻唾了一口,转身回小院而去。 “姐夫——”刚进院落,身后传来了夜晓的呼声,夜晓端着一个大瓷碗,里面装着四五个热腾腾的馒头。 “刚出锅馒头头,姐让我给你送来,你趁热吃,可好吃了。” 苏牧视线落在夜晓略平的胸膛,“小笼包还没熟啊。” “小笼包?你是说肉包子?寨子的存肉没了,昨天姐去劫道本来是想抢点钱粮的,可没想到劫回来姐夫。姐夫要吃肉包子等几天,等姐去抢到钱了就能买肉了。” “不是肉馅的,是奶黄的……算了,我也不急。谢谢晓晓,放房间里去。” “对了姐夫,刚刚李叔回来了,带回来好多红烛和红被子……说是给姐娶你用的,你们啥时候拜堂成亲?今晚么” “娶我?”这个字眼扎的苏牧有点痛。 虽说对夜之秋不排斥,但不论如何,主副定位一定要先纠正好,这决定着以后的体位是上还是下,不得不慎重。 “我和你姐有约定,她没做到我宁死不从。” “姐夫,你白费这个劲做啥?” “怎么叫白费劲呢?” “在你之前也是有好几个婶子或嫂子和你说的一样的话,什么宁死不从啊什么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啊之类的。 可要不了两个月不也好好地么?听弟兄们说,晚上别提多主动了。杨秀才解释说,这叫嘴上不乐意,身体很诚实。” “那个杨秀才在哪?把他叫过来我想和他讨论讨论嘴上不乐意身体很诚实的出处典故。” “姐夫,这是啥?”夜晓放下瓷碗,却看到苏牧桌子上昨天写的字。 “哦,没啥,昨晚上睡不着……” 话还没说完,夜晓拿起字撒丫子的跑了,“姐,姐夫写诗了……姐夫会写诗……” 写诗咋了?没见过诗么?至于这么大呼小叫么?少见多怪…… 山寨中,剑意光柱激烈的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夜之秋突然仿佛耗尽了电源一般脱力蹲下。 脚步声缓缓靠近,在夜之秋的身后停下。 “还是无法突破么?” “宋姨,我明明已经感应到突破契机,也已经明白了剑心通明意境,可最后一层关卡,我却怎么也无法突破……” “心中无念,剑心通明!你的境界太高,我不能给予什么帮助了。” “我知道……” “姐——” 正在这时,夜晓手里拿着一张白纸狂奔而来。 “姐,姐夫作诗了……” “哦?写了什么?”夜之秋脸上微动,有些疲惫的问道。 “姐,你不知道我不识字么?” 说的好理直气壮,是我没教你识字么?你自己不肯学。 但看着夜晓粉嫩无辜的表情,夜之秋没忍心说教,伸出手接过夜晓递来的白纸。 “之秋,你这次抢来的压寨夫君可是抢到了宝贝,人好看还有文采风流,更难得的是武学天赋也如你一般惊世骇俗。” 苏牧要听到宋姨的这个评价,估计得感动的哭。 世上终于有人懂我…… 夜之秋的天赋是好的惊世骇俗,而苏牧的天赋那是差的惊世骇俗。 夜之秋展开夜晓递来的纸,仅仅看了一眼,娇躯便猛然间一震。 入眼的字,在夜之秋的眼中不是字,而是一股气,一种境界,一幅冲天而起的画卷。 当字印入眼帘的瞬间,周围的世界突然变化成了一副天地云卷云舒的水墨画卷。 一只大鹏腾空而起冲上虚空,一声尖锐鸣叫划破九霄。 “轰——”夜之秋体内的剑意不受控制的蓬勃而起,剑意荡漾纵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数倍的冲上天空。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哐—— 一声龙鸣,长剑出鞘,夜之秋剑指苍穹,剑意笼罩之下所有刀剑齐齐颤动发出一阵阵悲鸣。 “剑心通明,刀剑齐悲!”宋姨惊呼一声道。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切尽在掌握中 两个大馒头,左一口右一口,吃了一半,苏牧的动作却生生的顿住了。 昨天刚刚突破六品的喜悦,突然间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熄灭了。 我的突破靠外挂,别人的突破靠自身变异。在苏牧看来,但凡那种天赋异禀超乎常人的都可以算是变异。问题是,外挂竟然还比不上人家变异的,你说气不气人? 昨晚上突破六品,祭奠的可是五六个实力雄厚的山寨。而夜之秋的突破,却仅仅是一个晨练。 手里的馒头,突然间变得不香了。 刀剑齐悲的动静顿时惊动了整个夜枭寨,所有晨练的盗匪都停下了修炼向夜之秋涌了过来。不少老一辈的盗匪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出现,如朝圣一般将夜之秋所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过了许久,这一道通天彻地的剑气才消停了下来,夜之秋的身上也同时散发出了高深莫测的气息。 “大当家的,您突破了?您破六品了?”一个牙齿稀疏的老人满脸激动的凑上去问道。 “我已达到剑心通明境界,破入六品桎梏。”夜之秋也有些不可置信,低头再次看着手中的两句诗,越发感觉这两句诗中那么的高深莫测。 “太好了,大当家破六品,整个青钢岭十四连寨中还没听说谁破六品呢,大当家成青钢岭第一高手,我夜枭寨要崛起了啊。” “大当家,刚才你突破不是失败了么?怎么又突然间成了呢?”另一个夜枭寨宿老疑惑问道。 “因为我姐夫写的一首诗。”夜晓一脸得意的说道,搞得这句诗是她写的一样。 “一首诗?因为一首诗就突破了?大当家的,把那书生关小黑屋里写诗,一天写个十首八首的,写不出来就不许出来。 这样弟兄们不就人人能突破,我们夜枭寨岂不天下无敌?” “你个粗坯!人家写的诗你能看的懂啊?就算看懂了,你有这个悟性么?”说话的山贼被周老头一巴掌拍了回去。 “啧啧啧……以前一直以为杨秀才就会吹牛,现在看来读书人确实厉害啊。他说什么书生杀人不用刀,书生笔下有乾坤,什么浩然正气护体,神鬼避退……原来不是真有病啊。” “别嚼舌头了,都在这?都在这的话随我去聚义堂议事,我有要事宣布。”夜之秋喝止了周围噪杂的议论声大声说道。 青钢岭之中,为了五万两黄金和琉璃娃娃的暗涌依旧。 潮湿的密林深处,浓烟滚滚。周围的树木皆被大火焚烧,在一片废墟之中无数形态狰狞的焦尸散落在废墟之中。星星火苗扑腾,宛如人间地狱。 火场外围,曾优扇了扇空气,用巾帕捂住口鼻。 看着眼前造成的景象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疯狂,这是我干的?我这么牛逼?我这么牛逼以前怎么不知道? “青枫寨的二当家董汉文,混元霹雳手威震青钢岭……想不到死的这么干脆,徒有虚名。” “帮主武功盖世法力无边,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帮主威武!”麻二当即一个彩虹马屁拍过去。 “哈哈哈……今天一夜之间青枫寨两个当家死在我的手中……你我兄弟联手,必将在青钢岭中所向无敌。” 麻二满脸震惊的看着曾优,难道这风里有酒?被刮了几口怎么飘成这个样子。 “二当家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走,我们去推了青枫寨。” 麻二脚下一踉跄,连忙拉住曾优。 “大当家的,冷静,先冷静。” “二当家的有何异议?” “大当家,您的修为多少?” “中七品。” “青枫寨大当家的武功修为是什么?” “七品巅峰。” “大当家的,是谁给了咱们勇气去正面刚青枫寨了?” “不是有你么?你再故技重施把青枫寨大当家引到陷阱之中再予火攻烧他丫的。” “大当家的以前见过青枫寨大当家么?” “远远的见过一面。” “他看起来可是流哈喇子像个傻子?” 曾优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他如果是个傻子怎么能做青枫寨大当家?叶白鹰在青钢岭高手榜排名第四,外人的评价是阴冷残酷,心狠手辣。” “大当家的,既然叶白鹰不是傻子,您何苦将其当做傻子?”麻二一脸无语,“同样的计策哪还能用第二遍?” “那怎么办?” “当然是先躲起来啊,青枫寨一定会九天十地的找我们,等风头过了再找机会。” “还是躲起来?那之前我说躲起来你为何提议先下手为强?” 不这样提议你怎么能把青枫寨得罪狠? “大当家的,那是为了削弱青枫寨实力。如果是当时的青枫寨,有谁敢动他的心思么?但现在,只剩下叶白鹰的青枫寨,你说有没有人想吞下那块肥肉?” “啧——有道理。你的意思是我们先猫着,直到青枫寨元气大伤,总有些实力强大的势力会先收拾青枫寨的,等青枫寨被收拾了我们也就高枕无忧了?” “大当家的机智。” “哈哈哈……二当家的,有你的足智多谋再加上老子的武功实力,我们必能在青钢岭成就大业。说不准将来一统青钢岭的就是你我兄弟。” “大当家的,把说不准去掉,一定是我们。” “不错!” 曾优舒服了,开开心心的领着手下往山寨走着,却没注意到麻二正在悄悄的离开队伍,不经意的消失在队伍之中。 “唉?二当家呢?有谁看到二当家了?” “好像是去方便去了……” “轰——” 突然,一声雷鸣响起,一团内力轰击从身侧的密林之中狂涌而出,如一条巨蟒一般将曾优的手下队伍拦腰斩断。 “不好,偷袭!” “曾优,你好大的胆子,害了老子两个结拜兄弟,老子今天倒要刨开你的肚子看看,你到底长了几个胆子!”一声充满着怒意的喝声在众人耳边炸开,如惊雷震得一众人东倒西歪。 “谁?”曾优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惊呼道,“是叶白鹤么?二当家,二当家何在?快说,眼下该怎么办?” 躲在远处树冠中的麻二缓缓的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了王小黑的真容。 “怎么办?凉拌呗。”拿出镇狱令,编辑了一段符文密码传送了出去。 隐秘的山谷之中,镇域司的行动指挥部设立在其中。 “王小黑那边搞定了,下面是黑蛇寨,黑蛇寨辰龙就位。” “黑蛇辰龙已就位,随时可以开启执行。” “执行!” 指令发送出去之后,红衣旗总一脸心惊的长叹一声。 “狡狐苏牧,真是神鬼莫测,如今事态发展竟然完全遵从他的预演。谋算之精准,让人叹为观止。将来接罗爷班的,恐非他莫属了。” s://.c/read/34948/23947870.html .c。m.c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夜枭寨出动 镇狱令发出一阵嗡嗡声,躲在草丛之中的辰龙偷偷的看了一眼镇狱令。 指示收到! “哎,龙兄弟,你手里拿的是啥玩意?”身边与辰龙一起猫着的山贼惊疑的低声问道。 “是我爹娘留给我的玉佩。” “咋还放光呢?” “高级!” “哦……原来是宝贝啊,我看着还以为是镇狱令呢。吓死我了。” “你可以试着还以为去掉。” “我看着是镇狱令呢,吓死我了……啥?” “噗嗤——” 辰龙一把捂住身边山贼的嘴巴,手中的匕首深深的刺入对方的心窝之中。 山贼瞪圆着眼睛,身体距离的颤抖着,惊恐的盯着辰龙无情的眼眸。 辰龙抽出匕首,在山贼的尸体上擦了擦,脸上的表情快速变得惊恐慌张。 小黑用一个强大山寨的覆灭证明了他的演技,但对演技的浸淫,辰龙有话要说。 辰龙惊恐的向密岭深处狂奔而去,身上沾满鲜血,一路跌跌撞撞颇为狼狈。 “帮主——” “大当家的——” 辰龙一边惊呼,一边跑回黑蛇寨之中。 “谁啊?咦怎么没见过?” “站住,你谁啊?” “独眼,你忘了,我是跟着王猛出去侦察的龙城啊!” “哦,王猛介绍来的兄弟,王猛呢?” “打成了一锅粥,我们被波及到了,王猛兄弟不小心被流矢……击中,挂了。” 痛不欲生的表情,让人感同身受。 “是王猛回来了么?探查清楚了没有?”黑蛇寨大当家的赤着上身走了出来问道。 “王猛兄弟被流矢误中去了,但大当家的,我们已经探查清楚了。五万两黄金和琉璃娃娃被曾优劫了,而且他是个狠人啊,青枫寨的三爷,二爷,先后死于他的手中。” “曾优?娘的,这条老狗竟然成精了?他在哪?” “大当家的,您要对曾优动手?” “这老狗以前与我就有恩怨,实力马马虎虎到了中七品比我稍微差点。以前放任他是不值当,但现在,有这五万两黄金的话……” “大当家的,刚才看到青枫寨大当家的人马堵在了曾优前面,这会儿应该已经交手了。” “该死!叶白鹤的武功可以独步青钢岭,而且青钢岭是十四连寨之一,他出手的话黄金就不是我们能染指的了……可惜!” “大当家的,我在想,叶白鹤就算实力绝顶,可要从曾优手中抢到黄金也不容易? 叶白鹤心狠手辣,曾优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们何不……” “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机会?啧啧啧……想不到啊,你小子胆挺肥啊,不过你太小看叶白鹤了。就曾优那货色能和叶白鹤两败俱伤?做梦呢。” “大当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与我们一样打探黄金所在的大有人在?” “应该?” “他们应该也是打着趁火打劫的想法?” “娘的,不打算趁火打劫派人盯着做什么?你这么一说不是要打成一锅粥?这趟浑水咱们不能趟,别黄金没捞着,自己搭进去了。” “大当家的,咱就问你,您觉得最后谁能最后胜出抢到黄金?” 黑蛇大当家眉头皱起思索开来,“方圆三十里内,以青枫寨为尊。叶白鹤的武功高深莫测,整个青钢岭能与之一比的就那么四五个人。应该是叶白鹤。” “而现在青枫寨的三当家,二当家都完蛋了……青枫寨不是后方空虚?” 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让黑蛇大当家猛的打了一个冷颤。 太对了,太特么有道理了。 现在的青枫寨,不就是后方空虚如同虚设么?叶白鹤在前面厮杀,为啥不偷袭青枫寨?而后等叶白鹤伤痕累累的回来再突然偷袭…… 完美!漂亮!我竟如此机智? “哈哈哈哈……” 想到美处,黑蛇大当家的嘴忍不住的裂开张大,小舌头在口腔之中肆意的跳跃着。 夜枭寨,聚义堂。 一身黑色劲装的夜之秋坐在上首第一交椅之上,精致的面容配上熬人的身材,散发着浓烈的御姐气息。 而下面的一众山贼一个个神情严肃,双目中迸射出浓浓狂热。他们看待夜之秋,如看待精神信仰一般。 “我已破六品桎梏,搁置了六年的问题,该处理了。” “请大当家的吩咐!”众人齐齐躬身应道。 “周叔留守夜枭寨,其他人都跟我走。就这样。” “大当家的,打哪一家?”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问道。 “什么打哪一家?六家挨个打,一个不留。” “大当家的威武!” 夜之秋带着一众手下出击了,苏牧站在院门口远远的看着。小道上,夜晓蹦蹦跳跳的走来。 “姐夫,我姐突破六品境界了,以后再也没人可以欺负我们了,我们以后一定能过上度日如年的日子。”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度日如年?” “啊!对啊。” “你知道度日如年的意思么?” “知道啊,日子过得太好,每天就跟过年一样。” “到底是哪位人才想出的解释,我想认识一下。” “就是杨秀才啊,他刚刚抓上山的时候没事就冒出来什么度日如年。然后我就问他什么是度日如年?他就这么解释的。” “教的好,以后让他日子度日如年。你姐这是去哪?” “把周围不听话的收拾了。我夜枭寨好歹是十四连寨之一,但周围四五个山寨仗着背后有其他连寨撑腰不听我们号令有时候还背叛忤逆。 以前先放任着,现在我姐实力大涨也该算算总账了。” “哦。”苏牧应了一声再次抬眼看向远处。 十四连寨是青钢岭的主体,但青钢岭并不是只有十四连寨。每一个连寨的地盘上都有一些次一等的山寨。这是不可避免的。 十四连寨的地盘非常大,就是最强大的四窟寨也不能保证地盘之中没有其他势力出没。一般只要保证这些势力听话,服从,连寨会默认他们的存在。 但夜枭寨虽然是十四连寨之一但因为没落早已无法对势力范围内造成威慑。甚至势力范围内的几个强大山寨组建联盟,反客为主的压制了夜枭寨的生存空间。 忍了他们六年,今日就是清算时刻。 不久之后,一阵山风吹来,苏牧嗅着山风,山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叮——” 脑海中的提示音再一次响起,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的提示了,苏牧早已懒得去看。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章 四库老贼坏我好事 一天之内,夜之秋横扫周围六大山寨。 想不到这个功德也记在苏牧的头上。当然,奖励的功德不算多而已。白捡的,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黑蛇寨在激烈的混战之中玩了一把骚操作,在其他人都围着黄金打的时候,他背后偷袭了青枫寨来了个釜底抽薪。 等到叶白鹤拖着伤痕累累残兵败将回来的时候,迎接的不是手下们热情的欢呼,而是黑蛇寨的无情围杀。 十四连寨之一,威名赫赫的青枫寨竟然在自己掌控的地盘中被围殴致死,黑蛇寨取而代之。 都说人生得意不要太忘形,抢夺了黄金和宝物,还一举消灭了青枫寨取而代之,青枫寨控制的区域之内能打的也都打完了。 黑蛇帮大当家顿时有种举目四望,所向无敌的错觉。 在辰龙的一句怂恿之下,当即派人向其余十四连寨送去了英雄帖。 意思就是,我已经把青枫寨收拾了,以后我黑蛇寨取代青枫寨的地位成为新的十四连寨之一。 可想而知,当接到黑蛇寨送来的英雄帖,十四连寨的反应是什么? 这是通告呢,还是特么挑衅啊? 你黑蛇帮算什么东西? 之前正犹豫再三什么时候介入黄金争夺呢,你这么不给面子的一纸通告不是逼得我们下手么?那就别怪手黑了。 黑蛇大当家正在做着成为十四连寨之一的美梦,还有坐拥五万两黄金的美好生活,其余十四连寨的人马悄无声息的向他的区域逼近而来。 “报——报告大当家的,北边发现赤兔寨的人马。” “报——报告大当家,东边发现秃鹰寨的人马……” “啥?”黑蛇大当家懵了,手中的酒杯缓缓跌落。 不是,不是说好十四连寨同气连枝不得相互攻伐的么?一旦有别的十四连寨捞过界,其他连寨群起而攻之的么? 怎么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我群起而攻之了? 龙城兄弟,快救我—— 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辰龙?早就脚底抹油的跑没了。 计划执行到这里,第一阶段完成。 第二阶段就是挑起十四连寨内部的大乱斗了。 黑蛇寨的实力说实在还是不错的,与没有了夜之秋的夜枭寨相当。 但对上强大的秃鹰寨和赤兔寨,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被攻破了。 “鹰王,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跟您,我弃暗投明的跟您……”黑蛇帮大当家磕头如捣蒜一般的求饶道。 “要在老子动手之前你说这话还行,现在嘛……” 话音落地,鹰王一爪扣住黑蛇大当家的脑门,爪力微微用力。 “噗——” 天灵盖生生被掀了起来。 “鹰王,赤兔寨的人马封住了我们的退路……” “哼,早知道他会这么做,那只死兔子从来和我不对付,今天新帐旧账一起算。” 十四连寨不得相互攻伐是几百年的老规矩了,一来是因为当年十四连寨同气连枝,二来为了限制青钢岭中内乱的程度。 都是一群盗匪,让盗匪和平相处几乎不可能,但也不能因为自相残杀导致元气大伤便宜了别人。所以十四连寨不得相互攻伐成了铁律。 这条铁律被严格执行了数百年,因为畏惧群起而攻之这一条,谁也没有尝试打破。但铁律之下的矛盾,却一直存在。 十四连寨不能相互攻伐,下面的小弟可以啊。除了派小弟攻伐之外,遏制对手发展也是手段之一。 夜枭寨就是如此,地盘中背刺自己的小弟背后都有其他连寨的影子。 秃鹰寨和赤兔寨就是相互派小弟去对方地盘上搞事情的那一类,两寨之间早已积怨很深。 再来点黄金诱惑,煽风点火啥的。 完美! 一场厮杀,从中午到日落,杀红了眼的双方早已经全然不顾了。 晚饭时分,苏牧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万多功德点。 “青钢岭这么肥的么?要不要稍微留留手,养他个十年八年再收割一次?”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苏牧摇头否决了。 不说十年八年还能不能恢复过来,就算能,十年八年之后苏牧还能看上这点功德值么? 再一次兑换了三十年寿元,将这部分修为全部用在了无意剑诀之上。 没办法,夜之秋现在是六品剑修,万一连夜之秋都打不过岂不是开玩笑? 一夜又悄然的过去了,苏牧在夜枭寨吃好住好,总体感觉挺不错。 就是每天夜之秋都会端一碗药让苏牧心底有点膈应。 而且这药还不许苏牧自己吃,必须得她亲手喂。看到苏牧把药咽下去夜之秋才满意。 唉,多费这个事干啥?下去的软经散,也就几秒钟的药效。还那么苦……呸! “只要帮你抢回黄金和琉璃娃娃,你就与我拜堂成亲,这话可算数?”夜之秋喂完药没有如之前那样转身离开而是脸颊绯红的问道。 “当然算数。” “好,我答应你。但如果你敢骗我……” “那你就把我千刀万剐。” 夜之秋走了,望着夜之秋的背影苏牧心中涌起一丝于心不忍。 但转瞬间又坚定了道心,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了不起,我只留你一命……还有小姨子。 “大当家的,四窟寨送信来了。” “四窟寨给我们送信?” “对,刚才我派人打听了一下,不得了啊,青钢岭为了那五万两黄金打成一锅粥了。别说下面的小山寨,就是十四连寨也不顾铁律厮杀了起来。 赤兔,秃鹰,三英,午马,铁枪,大旗六个连寨卷入其中,都杀红了眼。 四窟寨实力最强,三老眼见局势无法控制果断出手夺下了黄金。并送信给剩余的十四连寨提议平分。” “平分?黄金可以平分,琉璃娃娃怎么平分?” “这就是看大家商议结果了,大当家,这对我们有好处啊。我们本来就染指不到,现在却能平分份额这是银子砸头上了啊。” “在什么地方商议?” “青石谷。” “好!”夜之秋淡淡的道了一声。 持续了五天的激烈黄金争夺在四库寨的强势调停之下停下了。对青钢岭来说,四库寨不愧是十四连寨之首,展露了大寨的风骨与气度。 但在镇域司一众人的眼中,心中只道一声四库老贼! 原本顺利运转的计划,他却仿佛节流阀一般把所有的计划都一键按停,戛然而止。 镇域司指挥所之中,一个玄衣一个红衣相视沉默了许久。 “我还是觉得该出手,直接灭了四库寨,四库寨不灭,十四连寨就不会再起争端。” “但一旦这时候拔了四库寨,势必会被人看出我们的计划,可能会前功尽弃啊。问苏牧,罗爷说了,一切遵照苏牧的指示去做。”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全要 “嗡嗡嗡——” 苏牧正在房中认真的看书,镇狱令突然发出一阵震颤。 脸上有些不快的将手中的书放下,书面上赫然写着朱楼情事四个大字。 隐蔽的看了眼镇狱令,是许绍龙传来的消息。 四库寨拉着七劫寨等三大山寨强势介入平息纷争,要不要先把四库寨灭了? 苏牧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随即回了一个讯息,“暂时不动,静观其变。” 发完讯息再一次拿起了桌上的书本,面带笑容盈盈读到。 “只见金环媚眼如丝,素手轻轻抚摸着大少爷的胸膛……” “姐夫——” 伴随着一声叫唤,夜晓撞开房门进入。苏牧不慌不慢的将手中的书放下,有些心虚的把书页倒扣。 “姐夫,我们去玩射箭吧,姐夫在读书?” “嗯,晓晓,以后进屋前一定要先敲门,在得到主人许可之后才推门而入。” “哦,姐夫,走,我们去玩射箭。”说着拉着苏牧的手欲将其拉起。 “别动!”苏牧僵直着身体稳稳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姐夫腰疼,别拉扯。姐夫是个书生,书生只需读书写字就好什么骑马射箭,那是不务正业,你自己去玩吧。” “姐夫,你刚才是不是……” “什么?” 在夜晓的眼神下,苏牧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在偷偷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啊,我是读书人,读书人能做什么坏事?修身养性,养浩然正气!” “那你眼神在闪躲。” “晓晓,我们男女有防不可对视。” “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哦!那……我去射箭了。” 哎?下一句咋没了? “等等,一起吧。”苏牧也无聊,遂站起身。 “姐夫,你腰不疼了?” “软了就不疼了。” 青石谷是位于青钢岭深处的一处山谷,山谷三面狭窄内部是一片平原,山石嶙嶙风啸急急。 单纯的从地理位置看,青石谷易守难攻是安营扎寨的理想之所。但无数年来,青石谷却一直没有哪个势力敢于安营扎寨,其原因就是青石谷没有水源。 距离青石谷最近的水源位于山谷外的三里之外,如果在这里扎寨,敌人只要封锁住山谷将其困在山谷之中,山谷里面的将不攻自灭。 所以青石谷没有山寨安营扎寨,但却成了理想的会盟之所。 从当年十四连寨的聚义开始到如今,但凡是青钢岭的重要会议都会放在青石谷之中。 疾风呼啸,如山魅嘶吼一般此起彼伏。 伴随着各路人马的陆续来到,人迹罕至的青石谷突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作为会盟的发起方,四库寨和七劫寨早已在山谷之中等候,在他们身前放着的是十几口箱子。所有扫过箱子的视线,都会忍不住露出贪狼之色。 “夜枭寨夜大当家的到——” 伴随着一声唱喝声,一阵马蹄声响起,夜之秋英姿飒爽的纵马带领七八个年轻人冲入青石谷。 “这就是夜大当家?啧啧啧……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漂亮啊。 娘的,我们鸡窝里都长出凤凰了,山贼窝里生出了这么一个标致美人?” “是不是夜老寨主头顶上顶着草啊,就他那样能生出这么标致的女儿?” “别乱嚼舌头,你光盯着人家漂亮,可人家可是夜枭寨的大当家。武道修为,在十四连寨排第七。” “那不得……七品上?” “十四连寨几个大当家虽有排名但其实不分先后的,就是四库寨大当家也不敢说能稳胜黑云寨大当家。他们一个第一,一个最末。 能成为十四连寨大当家,实力几近。所以你别被人家长得漂亮就犯浑,夜大当家一个眼神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哈哈哈……夜大当家也来了,近些年很少听说夜枭寨的活动,我还以为夜枭寨是不是被吞并了……哈哈哈……” 一个头顶上竖着一根辫子,脸上画着腮红笑起来一脸无害,但露出的却是满嘴森森鲨鱼牙的大头娃娃大声笑道。 “开心鬼,念在都是十四连寨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 “哈哈哈……什么秘密啊?” “你可能就要死了!我夜观星相发现你近日有血光之灾,寿限不足七日我劝你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夜之秋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夜大当家的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你算得不准。” “我算得准不准,等几天你就知道了。”夜之秋转过脸对着开心鬼投去一个笑容。 美丽的眼眸中蕴含一道凌厉剑意。 顿时,开心鬼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抽了抽脸颊笑不起来。 “好了,诸位十四连寨当家的。” 见到人都到齐了,四库寨的大当家的站起身来到人群中间。 “今天把诸位叫道这里来的目的,老夫在信里都说清楚了。没错,就是为了平分这五万两黄金。 你们也别把老夫想的多伟大,明明抢到了黄金为何还要拿出来平分。老子要说什么为了十四连寨,扯什么道德仁义估计诸位大当家的都得喷我。 咱们都是干山贼的,不懂什么仁义道德。我要独吞了这五万两黄金,诸位会干什么我们心里都明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要不把黄金分出来,在场的诸位估计要对我四库寨群起而攻之了。 这五万两黄金,真特娘诱人啊。老子抢了一辈子,别说老子,就是四库寨百年历史一共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钱。 可钱太多了,独吞容易撑死。我们十四连寨已有五个连寨因为这些黄金完蛋了。 要再不平息这场风波,咱们十四连寨都完了。 所以,今天我就给脸上贴金,做一尊大佛。大家不用打打杀杀,把这些黄金都平分了。如何?” “黄金平分好说,可那琉璃娃娃怎么平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琉璃娃娃号称上古遗留神功秘籍,修成可长生不老?可上面的文字却无人可识。 那西域商人参悟了整整十年都没参悟分毫。我们都是一群大老粗,还指望能参悟?” “石大当家的意思是退出琉璃娃娃平分?” “老子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说。” “好了,大家不要争了。”突然,有些不耐烦的夜之秋站起身大声说道。 “夜大当家的有何话说?”四库寨大当家的疑惑问道。 “琉璃娃娃不用分了,黄金也不用分了。”夜之秋缓缓的向中央走来,“我全要。”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那个人是我 此话落地,一片无声。 所有人看向夜之秋的眼神不是震惊,不是佩服,而是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你全要? 你当着十四连寨九个大当家的面说你全要? 人家十四连寨最强的四库寨都没有勇气独吞黄金,乖乖拿出来与大伙平分,你却说全要?是谁给了你勇气? “哈哈哈……”顿时,一声狂笑响起,“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夜大当家竟然说要全要?林老爷子,这是把你的脸扔地上死命踩啊。” 四库寨大当家的脸色自然变得无比阴沉。 “夜大当家的,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你们抢的黄金,是我夫君的。”夜之秋淡淡的说道。 “你夫君?”又一个劲爆的消息炸开,一众盗匪齐齐嗡嗡议论起来。 “夜之秋,你为了谋黄金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么?莫不是你原本的打算用美人计骗黄金不成,被人捷足先登了?” “其中缘由我不想过多解释,我记得青钢岭有一个规矩,只要我同时战败所有十四连寨,我就可以独享战利是不是?” “哈哈哈……确实有这个规矩……但是,青钢岭十四连寨格局数百年了,从未有人能做到过。怎么,夜大当家想要同时挑战其余连寨?” “不错。” “大当家的,你疯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一众手下也是急忙劝道。同时挑战十四连寨大当家,这是多么疯狂的事。 任何一个大当家至少都有着七品上的修为,纵然夜之秋突破了六品,车轮打八大山寨也玩命啊。 “我意已决。”夜之秋冷声喝道,环顾四周诸位大当家的微微抱拳,“夜之秋,请指教。” “夜之秋,事关五万两黄金,这不是比武切磋。真动起手来我们可都不会留手。虽说人为财死,但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值得么?” “我说了,我夫君丢的东西,我要亲手拿回来。” “好!夜大当家的虽然只是女流之辈,却有我男儿之志,既然如此,我先会会夜大当家的绝世武功。” 一声奸笑,开心鬼纵身一跃举起巨锤向夜之秋扑去,身形尚在空中一锤子便已经向夜之秋挥下。 锤影层层叠叠,虚实之间不断闪烁。 “开心鬼一上来就用幻影神锤,这是要致夜之秋于死地啊。”七劫寨大当家的突然凝重的说道。 “都是老江湖了,出手必是杀招的道理还用说么?又不是比武较技,不用杀招等死啊?”另一个大当家的冷冷喝道。 “哐——” 一声轻响,夜之秋长剑出鞘。 出鞘的瞬间,一道剑气紧跟斩出。 剑气如月牙,晶莹透亮。 出现的瞬间化作镰刀向天空的开心鬼扫去。 一开始,开心鬼还一脸冷笑。剑气有什么的?搞得谁没见过剑气一样。 可仅仅下一瞬,开心鬼的脸色变了。 剑气他见过,可一瞬间变得范围如此之大,威力如此恐怖的剑气,他是真没见过啊。 这就有点超出他的预料范围了。 但眼下,开心鬼也不能迟疑,慌忙间运转全身功力,一锤子向夜之秋斩来的剑气轰去。 “轰——” 锤子与剑气交击,瞬间暴碎。 剑气粉碎后锋利的乱流如万千细刃一般在开心鬼的周身流窜,破开开心鬼的护体罡气将他割得遍体鳞伤。 “啊——” 一声惨叫,开心鬼到飞而回。 “哐!”夜之秋收剑归鞘,“下一个,请赐教!” 冷冷的话语如腊月寒风之中夹杂的雪花一般飘入众人的耳中。 整个青石谷,寂静无声。 青石谷外,一处隐秘的草丛之中。草丛微微起起伏伏,两道身影在草丛之中交错。 “小黑,你能让开点么,好挤。” “谁让你就挖这么小的坑?不知道挖大一点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周围全是碎石,下次你挖。” “辰龙……” “嗯?” “你顶着我了。” 辰龙大惊,连忙向下摸去。 “手肘,你往哪摸呢?” “我掏镇狱令,牧哥不是要我把情况如实汇报么?” “请你别过脸,往我这边看一眼,我这的镇狱令链接着呢。” “这女山贼真特娘的辣……一个人挑战所有山寨大当家的。牧哥回信了……” “战局如何?” “女山贼一剑将山鬼寨大当家给秒了,这女山贼实力非同小可,恐怕得许绍龙和鬼剑两位玄衣统领才可对付。” “静观其变,随时汇报状况。” 苏牧虽说是被夜之秋强抢上山寨,心底一点都不情愿。但这些天的相处却也让他对夜之秋大为改观。 不只是夜之秋,可以说整个夜枭寨都不能算是太坏。换了别的山寨,他们要说什么生活所迫逼不得已,苏牧可以反驳,都是成年人,是非对错肯定分得清楚的。 既然明知道错的还去做,那就是故意的。故意犯法,就是该死。 但夜枭寨的对错观被扭曲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山贼是违法的行当,抢别人是不对的。 在很多年轻一代的山贼眼中,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强者抢弱者是天经地义的。 这样的思想不仅没让苏牧感觉他们多么可恶,反倒有点觉得他们可爱。 但就算事出有因,犯错就是犯错,犯罪就是犯罪。做了山贼,手染血腥,该承担的处罚苏牧不可能心慈手软。 “嗡嗡——”眼前的镇狱令再次响起。 “牧哥,听说我们有个兄弟对自己挺狠啊。我们顶多扮成小弟打入各山寨内部挑起纷争,听说有个兄弟不惜牺牲色相被山贼押上上做了压寨夫人,菊花都残了。 这是哪位兄弟?我想认识认识。啧啧啧,这才是真豁得出去啊。” 看到这则留言,苏牧的脸顿时黑了。 草丛中,辰龙一脸埋怨的看着王小黑。 “你发这个做什么?一条信息五十两银子呢。问这些完全没意义的问题,你不怕牧哥训斥?” “训斥?我和牧哥啥关系?那是当初一起蹲过屋顶,杀人放火的感情。他能训斥我? 我就是不服,咱哥俩废了这么大的劲,挑拨了这么多山寨牵扯其中,凭啥被一个卖屁股的给比下去? 论功劳,第一也该是咱们中一个。” “嗡嗡——” “牧哥回复了。”王小黑笑吟吟的低头看了一眼,顿时,黝黑的皮肤瞬间如被吓得变色的乌贼一般变得雪白。 “怎么了?牧哥回了什么?” “他回的是——我!”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三 计划更改 “这能算理由么?连门下弟子被收买和盗匪勾结都不知道,南云剑派的声誉荡然无存。不过那个镇域司捕头却能力揽狂澜以一人之力击杀四张狂联手……难道是刘统领亲自出手了?” “什么刘统领啊,那个镇域司捕头只是个锦衣捕头。” “不可能吧?四张狂每一个都是上八品高手,一介锦衣怎么可能一人打败四张狂?” “这个锦衣捕头来头可不小,别看他只是个锦衣捕头但却是五环城搅动风云的人物。不仅仅是紫衣侯罗天宇的红人,好像和知府大人也有关系。 最关键的是,他今年才十八岁,实力至少是七品甚至更高。如此背景雄厚年轻有为,实在能称之为少年英才。” 而谁也没注意到,在角落中不停喝着闷酒的岳麒麟动作一顿,面孔变得扭曲了起来,握酒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真的?郭兄,你怎知的这么清楚?” “你忘了我的舅舅是镇域司的锦衣捕头啊,舅舅和我说的。 前段时间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五环城一个敢贩卖极乐丧命丹,将五环城御首公子给毒死的凶人南明毒手么? 六品高手精通下毒且狡猾如狐,最终在几个月前栽在苏牧的布局之下。听说当初苏牧布下了十面埋伏,让南明毒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武能一战定乾坤,文能运筹决千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丈夫当如是!” “哼,道听途说而已,说不准是大家的功劳全压一人身上。”一个不忿的声音响起。 “岳兄说的对,不过今天早上我刚巧去南云剑派凑了凑热闹,说来惭愧,不慎也着了四张狂的道。 但苏牧一人负手而立,仅凭周身的金刚之气便让黑煞寨束手就擒,端是豪气云天佩服万分。 四张狂,哪一个不是上八品的高手?苏牧一人一掌,杀人不用第二招,挥手间,四张狂两人毙于斩下。 而最让我向往的,便是苏牧最后斩出的那一刀。那一道刀光,是我平生所见最美的画面,那刀光不应在人间。 美丽,绚烂,却极其危险。 最后两个盗匪就是被苏牧那一道美轮美奂的刀气斩杀!” 观过这一战,让我受益匪浅,我感觉我的九品巅峰桎梏有一些松动,三月之内,我必能破八品境界。” “恭喜恭喜!恭喜郭兄!” “哎,恨不能现场目睹这一战!” 听着周围对这一战的恭维神往之声,岳麒麟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哐当—— 一声脆响,岳麒麟将手中酒杯扔下。 众人顿时一惊,纷纷向岳麒麟看过来。 “不就是四张狂么?不就是上八品么?谁还不是个上八品? 被你们吹成这个样子,真是堕了我们安宁县年轻一代的威风。” 说话间,澎湃的上八品气息喷涌而出。 疾风肆虐席卷,吹的庭中青楼女子的衣裙飞舞。 “哎呀——” “讨厌啦——” 娇声四起,一个个躲进偎依的青年俊杰怀中斯磨。 而一众安宁县武林青年后辈却是纷纷震惊。 虽然最近一个月,岳麒麟快速崛起。但谁也没想到岳麒麟崛起的速度会这么快。 上个月才只是中九品,一个月之后竟然突然成了上八品高手。虽说以前的中九品只是传言,实际上是岳麒麟故意藏挫,但名声的变化之大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看到周围所有人露出惊叹的表情,岳麒麟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苏牧有什么了不起?很快我必能将你踩在脚下!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早晚有一天,我必将你掏心挖肺挫骨扬灰!” 岳麒麟心底暗暗发誓,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的名声,何尝不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少! “今天本少爷高兴,请诸位彻夜狂欢。今天牡丹亭的姑娘,我们随意享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岳少威武!” “哈哈哈,还是岳少大气!” “岳少,难道连清雅姑娘也可以么?” “可以,大家尽情享乐,不醉不归!” 顿时,现场又炸响一阵欢呼。 “那个,岳少,我就不玩了,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辞!”方才被岳麒麟打断话的郭劲松对着岳麒麟抱拳说道。 刹那间,岳麒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郭兄,你什么意思?看不起岳某,不愿给个面子?”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最近我确实不宜留宿青楼还请岳少恕罪。等过两天定请岳少好好潇洒,不尽兴不归。” “什么意思?以为本少爷没钱还要你相请?”岳麒麟阴沉的说着,缓缓的站起身。 周围原本兴奋的众人也顿时收声,一脸疑惑的看着岳麒麟。 今天的岳麒麟显然有些不对劲。以前大家都是出自安宁县,又是武林二代,彼此就算交集不深但也经常玩乐。 郭劲松要走,那便走就是了,岳麒麟断无道理阻拦。还什么冒出不留下来就是不给面子的话。 “岳少,你这是做什么?” “郭少没得罪岳少吧?是郭少哪里冒犯了么?” 郭劲松被岳麒麟这么一呛,脸色也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在下哪里得罪了岳少?在此先陪个不是!我最近确实不便留宿青楼还请岳少不要为难。” “你没有得罪我的地方,但我也说了,今天我请客,谁也不许走。不玩到尽兴就走,就是不给我面子!” 郭劲松心中顿时火起,丹鼎宗虽然强势,可我郭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真当你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岳少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今天我真不能留下。告辞!” “岳少,三天后郭少就要和两仪家的白二小姐成亲了,在成亲前夜留宿青楼确实不好。岳少还是别强人所难了吧?” “是啊,郭少要走就走了,少他一个不是还有我们作陪么?” 周围少侠都对郭麒麟的霸道有些不满,纷纷开口说道。 郭麒麟脸色再次变得更加阴沉,但却没有继续霸道下去。 而是对着郭劲松抱拳,“原来郭兄即将成亲啊,我竟然不知道。 在此恭喜郭兄,到时我可否上门讨一杯酒喝?” “岳少,我的请帖其实早已送过去了,只是当时岳少似乎不在家。还请岳少和诸位兄弟,三天后一定来喝杯喜酒。”郭劲松笑着抱拳,与众人告辞离开。 而郭劲松没想到方才的一句话,又是戳中了岳麒麟的伤疤。 那些天不在家,他在满世界的找自己的未婚妻,当然不在家。 可他的未婚妻,却在和另一个男人结伴同行举止亲密…… 顿时,岳麒麟差点都要以为郭劲松是在嘲讽自己。 “郭兄真是好艳福啊,听说白二小姐长得花容月貌,美艳不可方物。” “那是不错,安宁双骄,你当白说的? 传闻白二小姐每次出门都要带面纱,就是担心长得太漂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郭劲松离去,周围的安宁县少侠们开始低声八卦起来。 而这些话听在岳麒麟的耳中,又如一根根刺一般。 凭什么,凭什么郭劲松都能取到安宁双骄之一的白二小姐,而我喜欢的另一个却在别人的怀抱中…… 另一边苏牧一行人从安庆县回到安宁县镇域司,一行人在安宁县镇域司有固定的办公场所。 “牧哥,我觉得我们的路是不是走偏了?” “路走偏了?什么意思?” “我们是来追查剖腹取胎的凶手的,不是来追查段君邪的。丐帮弟子提供的线索未必就是对的吧?万一凶手并不是段君邪呢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苏牧眉头皱起,“你说的确实有可能,但剖腹取胎的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镇域司和衙门都翻了好几遍了,如果有能追查下去的线索早就发现了。 丐帮提供的线索未必是对的,但目前来说是最有可能的。先天之心要么用于祭祀要么用于制药,而豹胎破镜丹又有豹胎这一味药与此案有联系。” “话虽如此,可段君邪毕竟失踪了二十四年了。我就纳闷了,他二十几年都无声无息,怎么就过了这么多年又蹦跶了呢?” 听到这话,苏牧顿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蒋江平。 蒋江平眼神微微一缩,“牧哥,我……说错什么了么?” “不!你没说错,这都过去二十年了……如果段君邪没死,这么消声灭迹了二十年。 时间可以冲淡世上的所有东西,无论是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听到这话,单瑜突然抬起头看了苏牧一眼。显然,这话她不敢苟同。 “二十年都安安静静的,现在蹦跶什么?江平,你去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安宁县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牧哥的意思是……”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打破了段君邪的平静生活让他时隔二十多年重出江湖。” 正在这时,赵磊大步走来,“苏捕头,锦绣山庄的庄主带着人来了。” 一听这话,单瑜脸色顿时大变,嗖的一下站起身,“穆大哥,我从后门走,你帮我应付我娘等他们走了我再回来。” 苏牧一把抓住单瑜将其按下,“算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能躲一时难道能躲一辈子?她毕竟是你娘,总不会害你。” “这……好吧!” “辰龙,你们去吧单庄主请过来吧。” “是!” 很快,在辰龙两人的引领下,一个身穿紫色劲装,披着鲜红色绣袍的英气女子矫健的走来。 单华银的五官与单瑜有几分相似,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很美艳。在单华银的身上,端庄富贵与江湖儿女的豪迈英武交融,走来的架势既有如将门虎子一般沉重有力却又典雅优美。 在苏牧打量着单华银的时候,单华银也在打量着苏牧。甚至,她看的比苏牧更加仔细。她的视线与其说打量不如说是在挑剔。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为了正义,四夜之秋必死 他们这次没有让苏牧就等,只过了半个时辰就全部来到了镇域司门口。 “据可靠消息,在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含有剧毒的极乐丹,服用过量就会暴毙而亡。这类极乐丹比之前出现的极乐丹危险百倍,所以上峰命我们务必尽快找到极乐丹来源。 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稀少,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就算再困难也必须克服困难找到源头。”说着,苏牧掏出梁琪公子经常出没的地址。 “你们暗中探访这些地方,如有发现不要打草惊蛇,报告给我。” “头,贩卖极乐丹是凌迟的重罪啊,他们哪会这么不小心?就算我们去探访也注定徒劳无功啊。”陈利苦笑的说道。 “要能被这么轻易查到的,前些年都该被刮了,剩下的可都是滑不留手的。” “那怎么办?我们掌握的情报也就这些。不过据推测,这个新出来的毒源未必是通天府根深蒂固的那批人。 这批极乐丹的炼制工艺非常原始,所以才蕴含剧毒。由此推测,很有可能是某个铤而走险的势力所为。既然是铤而走险,做事肯定没有那么专业了,说不准会犯错露出马脚。大海捞针也许会有收获!” “既然这样说那就试试吧,万一真找到线索可是大功一件啊。头,我交友甚广,有很多道上混的朋友,要不我向他们打听打听如何?”蒋江平连忙说道。 “也好!分头行动去吧。” 另一边,一处废弃的仓库之外,一声声渗人的惨叫声从仓库内传了出来。一辆马车缓缓的在仓库门口停下,驾车的壮汉连忙跳下车,跪地趴在马车车架下。 一只长靴从马车中探出,踩着那人的后背走下马车。 仓库外,几个劲装大汉急忙迎了上来,齐齐单膝跪地。 “拜见堂主!” “都起来吧,招了么?” “威哥没到,弟兄们还没敢问。不管愿不愿意招,先打一顿再说。” “进去吧!”威哥大步向仓库走去,进入仓库,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此刻已经十月底,但最近几年一年比一年寒冷,十月底已经凝霜结冻了。外面是寒风刺骨,但仓库里面却热如酷夏。 在仓库的中央,悬吊着十五六人,就像被挂起的腊肠一般。 每一个人面前,都有一个赤膊的壮汉手执马鞭不断的挥舞,每一鞭打在身上,必是皮开肉绽。很多人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连惨叫的声音都虚弱不可闻。 “堂主。” “堂主!” 一众行刑者停下动作纷纷见礼。威哥脱下身上的棉袄,身后一人连忙接住。 威哥径直走到最前面,一个被打的最狠,伤的最重的刑徒面前。轻轻坐下,一名手下娴熟的趴下当做凳子。衔接的恰当好处,天衣无缝。 “泼醒他。”威哥轻轻的接过手下递来的美酒,自己斟了一杯悠然说道。 一桶凉水泼面,刑徒悠然传醒。 微微发出一声呻吟,当在看到威哥的时候,眼睛突然间瞪得浑圆,露出不可遏制的惊恐。 “威哥……饶命……威哥,您救救我……这些年,我对威哥您忠心耿耿啊,您一定要救我……” “小白狼,你跟了我十年了,我就算养一条狗,十年也养出感情了。”威哥感慨万千的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我也想救你,可你特么知道你害死的是谁么?是梁启翰的独子!梁启翰是谁?就是帮主在人家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人物,你特么敢把人家的独子毒死了? 你不是自己找死啊,你是要拉着整个帮派一起去死啊。你说我怎么救你?我怎么能救你?” “威哥,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那瓶极乐丹有毒啊……”白狼沙哑的哭着,那哭声,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你他马币的!来历不明的极乐丹你也敢卖?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威哥一听这话,气的顿时挑起,啪啪两巴掌对着白狼扇下。 “那些丹药哪来的?” “是马五,马五卖给我的,马五说他从一个富贵人家偷来的。我看过了,确实是极乐丹无疑。我没想到这是毒丹啊,在咱们的地盘,难道还有别的极乐丹不成? 一瓶十三颗,我花八两银子收了……然后转卖了出去。可我没想到这批货就这么巧落在梁公子手里啊,还吃死了……” “为了贪那几十两银子,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就因为你,帮派要蒙受多大的损失,多少弟兄因为你丧命?你想过没有? 我没办法救你了,兄弟一场我让他们下手利索点。” “威哥,看在白狼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放过我家人?杀我一个行么?” 看着白狼哀求的眼神,威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我早和你说过,出来混的,就别有家室,连累别人还坑了自己,你却不!帮派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觉得你全家能活命?别傻了。” “威哥!” “哎!兄弟一场,阿峰,送他一程。” “威哥,求求你,给我留个,留个后吧……威哥……威哥……” 威哥转身,向仓库外走去。 “其他人,鞭杀,包括他们的家人,能卖钱的卖钱,不能卖钱的杀!” “是!” 一声声凄厉惨叫再次传了出来,威哥坐上马车缓缓离开。 宁静的夜,苏牧身形如幽灵一般消失在院落之中。 之前因为实力不济,苏牧不敢主动调查泊水帮。现在已经突破八品修为,也是时候试试泊水帮的深浅了。恰巧又接了极乐丹的案子,更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苏城既然卧底泊水帮调查极乐丹,泊水帮肯定和极乐丹有牵连。 欠缺的,只是证据而已。 只可惜,苏城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否则就好办多了。 苏城之前跟的老大叫水哥,在南里街一代没什么名声。根据苏牧的暗中观察,水哥负责渔港,几乎垄断了南域的水产业。 在水哥的上头是泊水帮威震堂堂主秦威。 泊水帮不同于其他的帮派势力般散沙。虽然以义气为纽带连接帮众,但泊水帮等级制度森严,帮规纪律严明,赏罚分明,是无数青年男儿理想的报效去处。 换位思考,如果泊水帮不是站在镇域司的对立面,苏牧一开始也觉得混泊水帮是在这个世道安身立命的正道之一。 甚至很多底层的青年都和曾经的苏牧有一样的想法。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给本寨十主笑一个 夜枭寨,聚义堂。 虽然已经是夜深,但却依旧灯火辉煌。聚义堂中人声鼎沸,除了在周围职守的山贼,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聚义堂之中大声的争论喧哗。 “要我说每个人至少分一百两黄金,这次抢回来五万两,一人一百两不过分啊。咱们山寨三百人,也才三万两而已,还多出两万两是大当家和几位叔伯的。” “你想的真特么美呢?一百两黄金?一百两银子还差不多。就算是发财了,钱也得用在刀刃上。 周大叔,我觉得我们应该全都囤积成粮食,只要仓库里有粮食,我们心里就不慌,以前忍冻挨饿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你是不是缺心眼?你算过全都换成粮食那得多少粮食么?就咱们山寨,十辈子都吃不完。” “大当家的到——” 一声唱喝,聚义堂之中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重新换上绿色劲装的夜之秋从侧门走来。所有山贼看向夜之秋的眼神更加狂热了,之前如果是崇拜的话,那现在就是他们的神。 夜枭寨,可以说是夜之秋一人撑起,而她以一战八打败所有十四连寨的战绩,更是亘古未有之神话。 “诸位在聊什么呢?”夜之秋心情很好,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大当家的,我们在讨论怎么分配黄金呢。”一个山贼嘿嘿笑道。 “闭嘴,就知道分分分,黄金分给你,你能花的出去还能咋地?”周大叔这时站出身,对着说话的后辈厉声喝道。 “大当家,夜枭寨最近十年过的不好,这次好不容易发了大财我们不能胡乱花钱,钱要用在刀刃上。 我提议,首先,我们得采购足够的粮食,但不用太多,够我们吃个四五年的就好。第二,采购足够精良的兵刃甲胄,还有弓弩等守城器械。其三,加固夜枭寨的防御布局。 虽然大当家这次按照规矩打败了所有十四连寨,但他们心底并不服。尤其是山鬼寨,饿狼寨等等,保不准动了对付我们的心思。 这么一算下来,提高夜枭寨的战力就得花去一半的黄金,剩下的一半黄金再给大当家的分配。” 周大叔的话顿时让一众山贼产生了认同共鸣,纷纷点头同意。 前些日子,夜枭寨过的何止是不好。生存空间被二流山寨压缩,险些被取而代之。现在一朝扬眉吐气但不能不居安思危。 提升实力,是迫在眉睫的事。 夜之秋眉头一皱,缓缓的抬起手。 聚义堂中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批黄金,我们不能动,要全部还给神剑山庄。”夜之秋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什么?” “大当家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夜之秋。 脸,还是大当家的这张脸,气质,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脑子,恐怕有可能不是大当家的了。 只听说过突破六品会对境界有全新的认识,但没听说会把脑子烧坏啊? “大当家的……你刚才说,还给神剑山庄?”周大叔试探的问道。 “没错。” “大当家的,您不是不着了姓穆的什么道了?您被他要挟了?是的话您眨眨眼……” “周大叔,这是我的意思。” “不是,大当家的。我们是山贼啊,抢到的钱财再还给失主?你没病吧?” 也就夜枭寨才有这个氛围,换了别的连寨,谁敢对大当家这么说话?哪怕二当家的敢这么说立刻被咔嚓了。 “夜枭寨还没有抢过自己人的东西。” “啥时候神剑山庄变成自己人了?” “穆书是神剑山庄的人,明天晚上我和他拜堂成亲。成亲之后,我会派人将黄金如数送还。” “大当家的,你傻啊?穆书他都被你押上山寨了还用得着惯着他么?直接手脚一绑,按着拜堂,然后扒光了往床上一扔,你爱咋折腾咋折腾,管他乐不乐意? 将来,你就算把穆书收拾的服帖了,咱们和神剑山庄也不是自己人啊,神剑山庄见了我们还不是拔刀就砍?大当家的,你这是图什么?” “图什么?图我乐意。” “不行!”周大叔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步踏出厉声一喝,“我不能任由你胡来。这些黄金对夜枭寨很重要,夜枭寨这十年过的什么日子你忘了?我们好不容易抢到的东西,却眼睁睁的被别人抢走的事你忘了? 就是因为夜枭寨弱才被人欺负。 只要,我们有了精良的装备,有了犀利的武器,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夜枭寨。我不能任由你胡来。” “对!这次我支持老周。大当家的,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都是你叔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夜枭寨。你不能任性啊。”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没有人可以欺负夜枭寨。十年之内,我必会让夜枭寨成为青钢岭第一连寨。有没有这些黄金我都能做到。” “大当家的,夜枭寨规矩,如果大当家的行为有所不妥,我们有权进行驳回。” “夜枭寨也有规矩,战利品分配,谁抢下来的有绝对分配权。这五万两黄金,是我一个人打下来的。”夜之秋寸步不让的回到。 周大叔等几个老人张了张嘴,半天也找不到反驳话语。 刚刚过了三月,气温回升的很快,但日夜温差却非常的悬殊。 苏牧睡觉前感觉很燥热,所以将被子踢了一半。但现在夜深人静之后,苏牧倒感觉有些冷了。 伸出手,抓了抓被子却抓了一个空。 突然,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给自己轻柔的压被子,苏牧心头一惊顿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夜之秋的脸颊嗖的快速变得通红。但身为夜枭寨大当家的,这点阵仗岂能难倒她? 气定神闲,不慌不慢的继续给苏牧压被子。 “你……你想干嘛?” “莫慌,明日我们拜堂成亲,我不急在这一刻。” “明日?你答应我的条件做到了?” “五万两黄金外加琉璃娃娃都已在我手上。你开出的条件我已全部满足,你若再敢反悔,我必杀你。”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解,你为何一定要选我?青钢岭中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青钢岭中不缺男人,但缺像你这样的男人。”说着,夜之秋突然伸出手挑起苏牧的下巴。 “以前,在我眼中男人都是粗鄙丑陋,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我以为,女人会喜欢男人是因为她们要靠男人活命而已,如不是生存所迫怎么会喜欢男人这种东西? 我一直以为我想的是对的,直到那天我看到了你。 原来男人可以这么好看,可以这么干净,也可以没有臭味,只是我之前没有遇到而已。 我是夜枭寨大当家,夜枭寨将来必须交予我后人手上,既然好巧不巧的被我逮到了你,又岂会错过? 来,给本大当家的笑一个。”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拜天地 看着苏牧一脸懵逼的表情,夜之秋忍不住捏了一把脸颊。 “哈哈哈……” 发出一阵山大王标志性的仰天狂笑,夜之秋转身向外走去。 望着夜之秋的背影,苏牧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夫纲不振啊!竟然被她调戏了?奔驰的小烈马啊,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心中念着,掏出贴身藏好的镇狱令,翻出传讯符传送起来。 许绍龙正盖着貂绒毯子睡觉,突然间被镇狱令的嗡嗡声吵醒,连忙翻身而起点开镇狱令。 “苏牧传来最新指示了。” “什么指示?” “务必促使八大连寨明天夜里天黑时刻对夜枭寨发动攻击,计划在天黑之后正式执行。” “明天?天黑之后就开始?是不是急了点?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能保证万无一失。” “明天苏大人就要和夜枭寨大当家拜堂成亲了,这要入了洞房一切都迟了。” “苏大人为了剿匪牺牲已经够大了,确实不应该。我这就安排下去,命弟兄们即刻行动务必在明天天黑之前就位。” “去吧!” 虽然昨天夜之秋让夜枭寨上下很不痛快,但今天是大当家的大喜之日,夜枭寨上下还是脸上挂满了喜庆,紧锣密鼓的准备起亲事来。 张灯结彩的张灯结彩,为婚事排练的抓紧排练。 “士可杀,不可辱!让我穿红衣,带红花我忍了,可你们竟然还要我画腮红,涂胭脂,盖头盖?本公子誓死不从!” “穆公子,人都有第一次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你是入赘到夜枭寨,不是娶我家大当家的。按规矩,你就该男扮女相。” “滚蛋!既然这里是青钢岭,你们也都是绿林好汉江湖儿女,难道就不能用江湖规矩来拜天地么?还尊什么繁文缛节?哪个想出来的?” “拜天地还能有江湖规矩?”一个手中提着麻绳,准备对苏牧五花大绑的大婶停下动作问道。 “有啊。” “可杨秀才没说,说起来正儿八经办婚事夜枭寨也是头一回。要不是为了咱帮主的体面,还准备什么红烛喜被,张灯结彩啊?直接把你一绑,往大当家的房间里一送就算成事了。” 一听杨秀才,苏牧心中明白了。 好你个信杨的,助纣为虐就算了还羞辱本官,等过了今夜,把你关小黑屋写十本类似朱楼情事的书,什么时候写出来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那姓杨的不过是一介秀才,有啥文化?得听我来,保证我保证把婚礼办得漂漂亮亮的,不堕了你们大当家的颜面。” “你说的啊!” “我说的。你快去请示你们大当家的。” 夜之秋的房间中,她也在一众妇人的催促下梳妆打扮。虽然没有如苏牧这么排斥,但对这样那样的规矩却也不喜。 成个婚而已,为何如此麻烦?但在成婚这事上她没有发言权。其他的事上,她是大当家能做主。婚事上,她也只能被动的听从安排。 “大当家的,这是穆公子送来的婚事安排,说杨秀才的那一套不适合我们江湖儿女。您怎么看?” 夜之秋接过纸低头看了起来,过了许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就按穆公子说的办。” 夜枭寨一整天都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而毫无察觉一场围绕着夜枭寨的围猎,在青钢岭之中悄然铺展开来。 天色越来越暗,太阳渐渐西斜。 夜枭寨聚义堂,被安排作为成亲的礼堂。 礼堂的正东最高处,摆放着一尊今天刚刚被雕刻出来的八尺武将人相。 一身精良的铠甲,威武而飘逸的长须。手执青龙偃月刀,双目微闭却霸气侧漏。 “马五,这雕的是哪位将军啊?我咋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听穆公子说是武圣关羽,可我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武圣?以武成圣?那得是何等高深莫测的人物啊……我们都是大老粗,没听说过正常。” “可杨秀才也没听说过……” “杨秀才?别提他了。今天他自恃读过几年书跑去和穆公子理论婚礼,结果被穆公子三言两语说的面红耳赤。 尤其是那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直接说的杨秀才呕血三升。杨秀才的学问也就比我们多一点点,比穆公子差远了。” “这倒是。” 天色渐渐的按了下来,夜枭寨的所有人此刻已经齐聚聚义堂。看着长长的红色地毯,还有聚义堂最深处,那一尊威武的雕像,心底莫名的升起了隆重感。 “吉时到,有请大当家的,穆公子拜天地——”周大叔大声唱道。 所有人都齐齐转过头看向红地毯的尽头,一身红衣的苏牧,和一身绿袍的夜之秋并肩出现在红地毯尽头。 苏牧温柔的牵着夜之秋的手,夜之秋的手很凉,也很软,在被苏牧握住的一刻微微颤抖。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搞得你才是压寨夫人一般。” “我……我也是第一次成亲,有点……有点不适应。”夜之秋微微回到。 “来,去拜天地。” 两人缓缓的走过红地毯,在所有人视线的注视下一步步的走到关羽雕像前面。 而后齐齐跪下。 “关二爷在上!我,穆书。” “我,夜之秋!” “今日结拜为夫妻,从今以后,患难与共,风雨同路,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疾病或健康,我们都将彼此相伴,直至死亡才将我们分开。” 同声誓言落地,两人对着关二爷神像深深叩拜。 看着这一幕,一众盗匪眼底竟然浮现出深深的羡慕。 娘的,这才是成亲拜堂啊,老子有婆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遭呢?当时就想着上床睡觉了,怎么没想到整这一出。 “礼成,喝交杯酒。” 周大叔再次喝道。 酒,当然是大碗的。苏牧端起酒杯,与夜之秋轻轻碰杯。 “夫人请!” “夫君请!” 正要仰头饮尽,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 “嗖——” 夜之秋瞬间出手,双指如一道残影定格在苏牧的面前,一张纸条夹在夜之秋的指尖。 夜之秋愣着脸向人群看去,却没有发现谁发射了暗器。 展开纸条,夜之秋仅仅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八大连寨今夜来袭,已集结。” 骤然,夜之秋站起身,“周大叔,快派人去看看,八大连寨是否已经逼近,无论是否,切勿打草惊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