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火葬场》 第1章 :7号 我叫秦遇,是个火葬场员工。 在火葬场里也是最年轻那个,因为我只有20岁。 很多亲戚知道我做这份工,没少冷言我的父母,说我年纪轻轻不做正事,做那种全家倒霉的事。 但我并不在乎,我脚踏实地,对得起天地,不仅工资高,而且悠闲,除了几乎交不到朋友,其他也没差。 我每天七点就得起来工作,到下午五点就能准时下班,这是规矩,超过五点,哪怕超出一秒,都不准火化,所以做我这行,绝对是最准时下班的。 老赵是带我出身的,来自广西,听闻以前是守义庄的胆子特别大,他资历最高,是我们的队长。 火葬场是有老板的,但我没见过,他从来也不会到火葬场,所以火葬场大小事务都交给老赵来办,用地道话说,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他就是那只作威作福的猴子。 平时家属希望将骨灰烧得好看点的红包都给他一个人拿了,小头才会给我们,日子过得最快乐就是他。 今天本来轮到我休息,但老赵一个电话就将我叫回来,说是有个重要会议。 就算再不情愿我也得去。 来到后火葬场十个员工都全部到齐了,小办公室直接被挤满人,我站在最后,听着那些老前辈跟老赵吵起来。 “啥?开北区那家火葬场?那里路都不通,怎么送?我们到那喝西北风呢?” “就是,做这份工都够衰了,要是连钱都挣不到,叫鬼来做得了。” “反正这调任别指望叫我。” 人堆里热热闹闹吵着。 都是火葬场的老员工,老赵虽然是队长,但抡起资历,他肯定不够这些人扳手腕,人家说不去,他老赵都没办法。 资历高的没办法,但不是有我嘛。 看到老赵忽然笑着看着我,我就知道坏事了。 “秦遇阿,你站前边来。” 我心里暗骂老赵真不是人,笑着走到前面去。 老赵看着,意味深长笑着说道:“你刚来,可能前面没听到,是这样的,火葬场最近不是生意好嘛,所以上头想再开一家,你觉得怎样?那可是新公司,你做个三五个月,就能做到我这位置了。” 我刚要说话。 那些老前辈就对着我说话了。 “这可是好机会阿,你难道想在这里做一辈子员工?现在就到了,没准直接过去就是当领导。” “虽然开始少了红包钱,但前途可观阿。” “秦遇阿,过到那边你得好好干。” 一个个就好像内定了我似的,根本不管我反对,直接走出办公室。 人走光了。 就剩下我跟老赵。 这次我就算想不做,似乎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老赵那张财迷脸笑眯眯看着我说:“秦遇,大家都将这么好机会让给你,你到那边真要好好做,上位了,记得回来提携下你赵哥。” 我听了就觉得搞笑。 真有这种好事,你老赵会不将自己的亲信送过去,选我?不就是看我年轻好欺负。 不过我不在乎。 本来在这里我就工资最低,家属每次火葬都会给红包的,多得三五千,少得三五百,每次分钱都没我份做得倒不少,早受够了。 将地址给我后,老赵语重深长说道:“你现在就过去,你的行李,我晚点亲自给你送过去。” 我这从刚起床到过来这里,说是开个重要会议,结果就站了不到三分钟,这事就完成了? 看着手里的地址,我心里有一万句粗话要说,你干脆电话将我调任过去得了! 我笑着走出门口。 我知道那地址,我这里的火葬场,最初就是在那搬迁过来的,听闻是因为那边地方经常泥石流堵路,所以才会选到这里来。 像那种地方,就算新开,短时间都不会有太多尸体送过来,我还不是悠悠闲闲有一天? 老赵要我现在就过去,我没车,所以只能坐着送殡车送我一路。 开车的我叫他斌叔,是火葬场年纪最大的,他平常很少说话,只管开车,不过跟我倒挺聊得来。 斌叔刚发车离开火葬场,忽然就小声问我:“秦遇,我看到老赵让你到西矿那边的火葬场?你答应了?” 我坐在副驾驶,听到斌叔问话连忙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那地方刚重开,很悠闲,而且很快就能上位?” 我一听斌叔这话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连问:“斌叔,那地方不好吗?” “何止不好,你以为那些老人精为啥都不愿意去?你刚来不清楚,真以为那里是因为经常泥石流搬迁?” 斌叔看着我一脸单纯的我,无奈说道:“你到这里也快有一年了,平常白天偶尔也会遇到怪事?应该也不少了?” 我知道斌叔说得怪事,是指那种事。 我当然遇过。 印象最深刻就是那次,一次是有个老伯问我,这里是火葬场不,我说是阿,转头他就不见了,然后家属就将那老伯的尸体送过来。 我点点头说:“斌叔,你意思是那地方?” “嗯,比你想的要严重很多。” 斌叔认真点头,我就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斌叔叹口气说:“西矿原本就是个矿场,大老板最初就是在那起家,但那时候设备差,条件差,不是中毒死,就坍塌死,所以临死起了一个火葬场,那边的火葬场就是这么来的。” 我一下释然起来,紧张的心情也得到放松,笑着说道:“斌叔,这矿场死人的事,很正常,怕啥阿,难道那边矿场又施工?” “要是那么简单,你以为谁都不愿意去?” 斌叔摇摇头,他看周围没人,这才悄悄对我说道:“咱们火葬场五点就必须下班的规矩,就是在那边来的,你想,为什么超过五点就绝对不允许上班?” 我原本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 是阿。 我最初也很奇怪,本来以为是那些老家伙赖,但确实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好像都在忌讳着什么,曾经有个家属来迟了,给五千红包都不肯。 就算赶着下班,也不差那半小时? 但就是不行。 现在听斌叔提起,我知道他要告诉我原因,而这个原因,就跟我要去的西矿火葬场有关。 斌叔对我说:“那是因为阿,在西矿曾经发生过三起员工被活活火葬的事件,你是第四任,懂吗?” 如果没有斌叔对我说这些话,我觉得我是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的。 但现在。 我已经想下车回去,就算辞职也做都先揍老赵一顿再说。 他这哪门子是给我前途,压根是送我去死。 我见过那种东西知道那玩意是真的存在的,连续三任都被活活烧了,我又不是天赋异禀,肯定也是没命回来的份。 斌叔郑重对我说:“记住,千万不要开机,尤其是7号火葬场,要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立马辞职,知道吗!” 第2章 :规矩 从西区火葬场到西矿火葬场只有二十多公里路,但抵达那边却需要一个多小时。 并不是没车搭。 而是到西矿半途就没车愿意过去,给多少钱都不行,所以我只能步行过去。 我原本以为西矿是个贫瘠的土地,那里只有个被围起来的矿场,但实际我想错了。 经过这几年发展,西矿已经成了一个小镇。 这里住着白多户人家,而且都盖起了洋楼,除了地理位置偏僻了点,别的也没什么。 虽然老赵叫我去报道,但也没规定我什么时候阿,反正我打算如果真遇到什么事,立马辞职,一想到反正都不打算做了,于是我就到镇子逛街。 还真别说,这里特产还是挺多的,尤其是渔业。 虾、耗、蟹到处都能看到卖的,而且价格还特别便宜,估计不到城里的三分一。 他们都是蹲在市集门口叫卖的,我一个个看过去。 看到最后那家,我呆了。 并不是她是我认识的人,也不是她卖的什么东西,而是她正好弯腰给一个大娘收拾,我恰恰看到她衣服里面的深处。 那抹雪白直接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 关键的是。 她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她身穿着小镇那种左右襟的花边衣服,就是常在电视剧看到贵人穿得那种,看起来是相当严密,连脖子都看不到,但偏偏她弯得很低,领子落了下来。 我正好站在她前面,这一眼就什么都看到了。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走光了,看着我笑着问:“要买点海鲜吗?” 我当时脑瓜子都是嗡嗡响的,点点头,然后掏出身上的钱,:“这些够吗?” 她捂嘴笑了一下,真美。 “你这些钱都快能将这条街的全买了,一张就够了。”然后她在我这里拿走一张钱,而我闻到她身上极好闻的味道。 本来我还以为这趟活就是老赵坑我。 但现在就算我辞职不做了,我也要留在这小镇住下来,我决定了,如果她还单身,我愿意折寿三十年追到她。 “听你口音,你是外地来的,来做什么阿?”她问。 我看着她衣领,刚那一抹雪白依然残留在我脑袋里,都快将我迷成白痴了。 我居然想也没想说道:“我来这,是调任要到西矿火葬场去的。”说完我就后悔了。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在火葬场就已经很忌讳了,跟别管说在里面工作,她会被我直接吓跑,以后也别想聊一句话了? 但我想到。 她会兴奋跟我说:“阿,真的吗?太好了,我三娘这次能火葬了。” 然后她凑过来,水汪汪的眼睛笑着看着我说道:“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可以吗?” 我知道她说得应该是火葬她三娘那件事。 我也知道这机是绝对不能开的,可是,我拒绝不了阿,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认识她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没了。 我心想,斌叔说,只有7号机是绝对不能开,那我不开7号机,开其他机不就行了? 我答应了她。 然后接下来她都陪我逛小镇,介绍小镇的景色,地理位置,如果不是我有心知肚明,都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一直到傍晚四点,她才回家要去做饭。 我想给她送份礼物,她说什么都不要,最后告诉我她的名字,她叫蓝晓白,我以后可以叫她小白。 她说明天会到火葬场找我。 于是我是一脸幸福地沿着西矿火葬场回去的。 但我准备我离开小镇,走向火葬场那条路的时候,一个老大爷忽然死死拉住我,他只有半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好像是瞎的,安装了一个绿色的珠子,看起来特别寒蝉。 我吓了一下,这老头是不是有病阿,忽然拉着我,我也不认识他阿。 但我还是礼貌对他说:“大爷,请问你有事吗?” 谁知道这老大爷冷着脸说:“这句话是我问你,小伙子,你是精神有问题吗?” 要不是今天心情特别好,见他又是老人家,换作其他人,早就骂回去了。 我问他,“咋了阿,我很正常阿,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但他就是死死不松手。 然后对我说:“你要没事,怎么一整天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小伙子,有病得治阿。” 听了这话,我笑容都没了。 我怎么可能一整天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都在跟小白有说有笑在聊天阿! 忽然我想起当时小白身边的大娘。 我猛然地跑回去。 总算赶在她收摊前叫住大娘。 我问刚上午给她收摊的小白,大娘一听,“喔,是小白阿,她可是好姑娘,可惜父母去世得早,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没事都会帮我收摊,怎么,你该不会惹她生气?” 我连忙解释没有。 心里却对那眼珠子绿色的老大爷火起来,无仇无怨,你丫的耍我? 要不是快到五点,我知道西矿也肯定有个五点准备下班的规矩,我肯定回头找到那老头臭骂一顿。 第3章 :地址 还没来得及去葬礼场,就先去到了居住地址。 我万万没有想到,就那么碰巧的遇到的小白。 “你住在这?”小白的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容,乐呵呵地朝着我的方向凑近:“你住在这里就更加好办了,我正好可以跟你说说火葬我三娘的事。” 那么巧? 对小白的印象不错,再加上她是我喜欢的类型。这回我的目光几乎是完全的停顿在她的身上,心花怒放。 当然,我倒是没想得太多,口快心直。 “你明天让你家人带着你三娘一起来火葬场,接下来的事我帮你助力。”说完,我当场就后悔不已。 她的家人…… 大部分都去世了。 只见到这时候的她笑容略微有些尴尬,“我家里边如今也就只剩下我一人了。”还稍微掺合着那么一点的沧桑,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怜兮兮,忍不住的想要保护她。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跟她道歉。 “对不起!”郑重其事的开口说着,我内心也是愧疚不已。 “你都已经知道了?” 刚才还有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现在颓废了不少。 “刚刚好听说。” 我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去安抚她的情绪。反倒是束手无策的站在原地,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要提起你这件伤心事!” 纯属嘴太快,说完以后才后悔。 “没事。”林晓白那般温柔的笑了笑:“我早已经习惯,何况我父母的确是去世了,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看着我愧疚的样子,她也是连忙安抚着我。 这个话题没必要继续下去,我也努力的转移。 “你居住在这附近?”我双眼顿时之间变得无比的璀璨,那般精神抖擞的紧盯着她在看。这可是件好事啊! “对!” 林晓白也点了点头。 “那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事情你随时随地的都可以叫我来帮忙。”我的目光基本上就停顿在了他走光的位置,满脑子里面都是白花花的记忆。 加上她甜美的笑容,让我陷入了一阵阵的陶醉。 “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 “你先把你的行李收拾好,若是有事再商量。”林晓白说着,便是往一旁的方向走。 我的目光依旧是停顿在他的身上,不曾转移。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这才逐渐的把自己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回到居住的地方,我发觉这里还是挺不错的。 打开窗户,也算是心旷神怡。 老赵打电话过来:“怎么样?那的环境还不错?” 我忍住暴躁的心,尽量的不去骂他。 卑鄙无耻! “是挺不错的,就这里的设备寒碜了点。” “寒碜?”老赵大概觉得我说的话好笑,带有一点讽刺:“你那的家具可全部都是让人重新购买,你这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好意思说这话呢? 要不是他,我又怎么可能来到这恐怖的地方? “在那里好好做,工资少不了你。” “我知道了。” 我实在是没心情继续跟老赵聊下去,迅速收拾下东西。 “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 我总觉得老赵怪怪的,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里怪。 电话挂断以后,收拾完手头上的东西,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晚上8点多左右。这时的我早已饿到饥肠辘辘,行走在黑灯瞎火的街道上,基本上没什么人。 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是火葬场。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我拍给吓死, 眼前忽然间出现一个令我觉得甚是诡异的东西,出现的很突然。就好像是有一个鬼火,又像是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鬼鬼祟祟的出现,还穿着这一身白色衣服在飘荡。 虽然我是处理尸体的,这种场面也算是习以为常。但难免还是会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双腿打颤。 不会真就这么邪门? 才刚来这里第1天,不会就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傻? 我整颗心都变得瑟瑟发抖,很是小心翼翼的朝着前面的方向凑近。就在我都觉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被眼前的一切吓到呼吸都快要停止时,早上见到的那个老人家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吓死我了!” 我缓和了好一下子,这才将自己的状态彻底的调整好。 我一时之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这大晚上的,你没事过来这里做什么?”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嫌弃。 这家伙今天胡说八道,让我误会了小白。 “夜深了,没事就不要往这边靠近。”那个看起来像老头的男人目光是那般冷漠的紧盯着我在看,看起来又格外的嫌弃的我的不是,眉头紧皱着。 “你让我不要往这边靠近,那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个理由?”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葬礼场很有可能比大家想象中的更加的麻烦! “没有任何理由,让你不要靠近就不要靠近。”他很是冷漠的说着:“不然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也就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虽然很严肃,面无表情,却还是能够听出他的担心。 当然,我内心还有着一大堆疑惑不解的事。 例如,那今天早上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小白?该不会是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又或者是渊源? “你今天下午说的那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冤枉林晓白?你不觉得你的这个行为有些过分?”我看起来有些愤怒的质疑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严肃不已。 “没有什么过分的。” 他看起来很无所谓,也不曾放在心上。 “总之你不要跟人家过多的接触,还有大晚上的不要出现在这。”他的目光顿时之间就变得非常的阴鸷,再加上他本来就拥有个绿眼珠子,让我的心当场就瑟瑟发抖了一下。 这家伙是真的特别的让人觉得恐惧! 不过,我也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你连个理由都不给我,又凭什么要求我答应?” 他难道就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很是搞笑?好笑到了一阵阵的是忍不想要嫌弃他。 第4章 :疑惑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的阴狠,我当时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还是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瑟瑟发抖的朝着身后的方向倒退,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是诡异。特别是看到他的那些行为以后,更是让人充满了疑惑。 “废话少说,总之把我跟你说过的这些话牢记在心里就是了!” 他似乎懒得再跟我继续废话下去,今天只是一会的时间就彻底的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这人…… 还真是让我琢磨不透! 我都还没有搞清楚他究竟是谁,肚子就开始咕咕作响。 奈何我壮着胆子出去外面寻找了一番,始终没有看到饭店的存在。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回到居住的地方,随随便便的煮了一点点粥。 不知不觉之间越来越深了,伴随着一点点凉爽的风。 我回到床上睡觉,在半夜才发现不对劲。 “我这是怎么了?”我自己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很是迷茫的朝着周围的方向看去。 当时,总觉得有东西一直都在压着我,整个身体逐渐开始变得越发的沉重。让此时此刻的我开始不断的呐喊,竭尽全力的挣扎着,可始终没有任何办法从床上爬起来。 我意识到,我很有可能是遭遇到鬼压床了! 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但我还在竭尽全力。 我当时额头上依然是有着大把的冷汗疯狂的飙出,内心更是传来了一阵阵的恐惧感。再加上自己的喉咙就如同被东西卡住,绝望简直在这一瞬间袭击而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状态这才有所缓和。 但这一整个晚上的时间下来,我就没有怎么睡。 前面是遭遇到了鬼压床,后面有着一大堆的梦朝着我袭击,总觉得这些都是真实发生,一直都处在一个比较恐惧的境地中。 等我苏醒过来,冷汗涔涔。 在回想起做过的那些梦,至今觉得心有余悸。 才来到这里第1个晚上,就开始有着如此令人觉得恐惧的画面。我大概的意识到接下来的生活一定不好过,但迫于上司的规定,我也就只能够停留在这。 一大早,我便是碰到了这里热心肠的刘阿姨。 “小伙子,听说你是来这里的火葬厂帮忙的,你以后就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随地的都可以呼叫我。”刘阿姨笑容满面,看起来那般的和蔼可亲。 “谢谢你,阿姨!” 我感激不尽,但也有一点点疑惑。 “刘阿姨,我有件疑惑的事情想要问你下。”我态度诚恳:“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个绿色眼睛的男人?他是不是精神不太对劲?”我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把眼前这一个人的身份给弄清楚。 “绿色眼睛的男人?” 刘阿姨认真仔细的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我倒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不过你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件事做些什么?”刘阿姨倒是疑惑了:“在这一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绿色眼睛的人?” 那岂不是就变得特别的诡异? “看来刘阿姨你并不知道。”我一时之间变得有些颓废。 那个老者究竟是谁? 还有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连带着他口中所说的那一番话,更是让我觉得琢磨不透。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不过经你这么一提起,我倒是忽然之间就想起那么一个人。”刘阿姨整个过程里面都眉头紧邹:“那家伙向来不善言辞,也从来都不愿意跟周围的这些人有所接触。” “浑身上下倒是散发出来了一阵阵诡异的气息,这附近的人可以说从头到尾的都不曾有任何一个人敢接触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在这时候接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眼睛特别的与众不同,就让大家有所抵触。 奈何他的性格也比较孤僻,向来不喜欢跟周围的这些人有所交流,一天到晚的打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面般,反正是让大家更加厌恶跟他接触了。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 “他基本上都不跟大家交流的吗?” “可以说从头到尾都不曾跟我们讲过话!” 也难怪刚才我询问起这个话题时,刘阿姨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来。 那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跟我说出那一番话? 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人我其实也并不太过于了解,不过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跟人家过多的接触。”毕竟这个人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的阴气森森,总觉得他散发出来的那一阵阵的气息都格外的诡异。 “好,多谢你对我的提醒。” 聊完了以后,我便是匆匆忙忙的来到了火葬场。 这里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豪华,不管是这里面的装修设施还是其他方面,简直是让我大吃一惊。 不过,空荡荡的,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恐惧。 就在我熟悉这眼前的环境,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哒哒的响声。我一整颗心都在这一刹那间紧绷着,很是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一个方向瞄了过去。 “谁在这里?赶紧的给我出来!” 现场,又忽然之间的恢复到一片安静。 安静到连带着我的心跳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扑通扑通。 难不成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忽然之间的一阵阴气森森的寒风吹了过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这地方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不过见这里没什么事,悬在嗓子眼的那一颗心也总算是尘埃落定。就在这时,忽然之间的就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后背,“遇大哥,你怎么神色慌张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啊——” 我当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了起来。 林晓白也被我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要吓唬你的。”林晓白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那么大,满脸的愧疚。 原来是林晓白啊! 我松了一口气,“我只是忽然之间得走神了,我完全没有看到你的存在。” “实在是太过于不好意思了!” 林晓白还在跟我道歉,但我一点都不生气。 “没事没事,大白天的我都能够被吓一跳,胆子的确是有点小。”当着林晓白的面上,我都忍不住的吐槽自己一番。 第5章 :不对劲 不过,她还是如同昨天一样的那般美丽。简直就是迷得我神魂颠倒,我笑眼眯眯的看着她,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变得融洽。 “不过你过来这……” 我倒是把林晓白三娘要火葬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的就是林晓白也并没有介意,依旧是温柔的在询问着我,“我叫人把我三娘带过来了,不知你现在是否可以帮我三娘火葬?” 她三娘已经去世了整整两天时间,但这里不提倡土葬。 也就导致这几天时间里面一直都放在了医院的冷冻室,三娘的身体都散发出来了一阵阵的恶臭。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是变成了尸骨未寒,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笑话? “当然可以!”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只不过需要你再稍微的等待我一下,我先整理一下这里的东西。”毕竟我才刚来到这,也算是人生地不熟。 里边的设施虽然很齐全,但还是要看一看究竟是哪个不可以使用。 我记得是5号不可以? “好,只不过需要你稍微的加快一点速度。” 尸体在外面停留的太久,也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好在的是,我非常顺利的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妥当。但有一件诡异的事情也随之发生,烧尸体的东西根本就打不开,就好像是被东西黏住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疑惑不解,还使劲的拉扯了一下。 林晓白在后面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阻止我:“要不然我们换一个?”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对眼前的这一个产生了恐惧。 我对这里的情况并不是太过于了解,只是多多少少的听说了一点点。 当时的我略为懵逼的看着林晓白:“为什么?” 除了那个不能动的,按道理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你来这里之前,你领导难道就从头到尾,都不曾跟你说过这里的是吗?”林晓白一时之间眉头紧邹的看着我,“有些东西注定打不开,就不要强行的打开,否则接下来的你即将会遭受到沉重的代价。” 我的脑海里当即就浮现出了昨天那一位司机跟我说过的话,这里的确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诡异。 “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这一个可以使用,否则现在也就只能够让你的三娘送回医院的冰冻室。”其实这时候的我觉得有些麻烦,原本以为事情能够顺顺利利的进展。 但万万没想到,会忽然之间的出现这么一个幺蛾子。 “怎么会这样?” 林晓白也是一脸的为难,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个地步。 对于她而言,自然而然都是想要赶紧的让自己的三娘火葬,而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好几天的时间还在人间流荡。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到她为难?这种情况下,我自然而然是那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帮她把所有事情解决。“麻烦你先在这里等待一下,我去问一下我的上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 事情的发展,是我远远没有想到的。 电话很快就拨打通了,我非常着急的询问老赵:“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火葬场里边的东西都打不开?”这未免也太过于诡异了?一时之间还真的是让人觉得说不过去。 “怎么可能打不开呢?”老赵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才刚刚去到目的地,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因此寻找了这种借口?” “我没那么无聊!” 我实在是忍不住的想要翻个白眼。 “我在跟你说真的,这里的东西根本就打不开。”我疑惑地朝着周围的方向看去,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偏偏,想要焚烧尸体的东西全部都打不开。 这一点,让我陷入到了一阵阵的迷茫之中。 “我看你这些话分明就是故意欺骗我。”老赵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如果没其她事的话,我就先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她就毫不犹豫的挂断。 “……” 我稍微的沉默了一下,内心也实属无奈。 “怎么样了?” 林晓白看起来是那般着急地朝着我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当务之急,是赶紧的把这一个尸体给处理好。 虽然那些东西不能使用,但是刚才我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时,发现这里还是有着一个偌大的冰冻室。 “我这里有冷冻室,不如你把你三娘暂时的寄存在这里。我再去询问一下其她的人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弄清楚了之后,我会立刻终止你过来的,可以?” “这样也好。” 如今是真的没有了其她的办法,只能够这么做了。 “那就麻烦你叫人把它抬到这里边来。” 我开始认真的对待这件事,不仅仅是重新的联系了一下老赵,又查看了一下这里的设施。但是这一整个过程下来,她是真的不曾发现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问题。 可偏偏…… 还是跟最开始的一样。 我忽然之间的想起来了刚才林晓白说的话,这里除了西矿的那件事情之外还有其她的吗?还有这里所有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诡异到了此时此刻的我有些束手无策。 而当下,我也是去询问了林晓白。 “不知道你刚才口中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里还发生过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我很好奇。 但我心里又特别的恐惧接下来会让我听到害怕的东西。 “你不知道?”林晓白也是略微的惊讶了一下:“你该不会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就被你的上司派来这里?” 林晓白并没有直接性的告诉我,看起来很是犹豫。 毕竟她们这一片区域里面遭遇到的那些事,可以说人尽皆知。很多人听到她们的这地方内心就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又怎么可能来她们这里呢? “我倒是知道那么一点点,但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我认真的对上了她的视线。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晓这里都发生了些何事。”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林晓白看我的眼神都稍微的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第6章 :再遇 “这里究竟发生了写什么,小白。” 虽然还是有点害怕,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要追求自己幸福的男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为了小白,为了那一抹雪白,怎么也得拼命留下来。 “相信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我三娘安稳的葬下,她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没想到死了之后连火葬都不安宁!” 林晓白有些落寞,好像她并不愿意跟我说这里的一切。可能,她是以为会把我吓跑。 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只要我能把她三娘安葬之后,我就能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所以,我更不能离开这里了。 “小白,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三娘好好安葬的,等我先熟悉熟悉这里,我保证,明天我一定让你三娘下葬成功。” 听到我这么坚定的语气,我看见了,小白的嘴角有轻微的上扬,她肯定是高兴了。 这么看来,我就要更加努力的帮她达成这个心愿。 想到这里,我赶紧让她回去了,因为我想一个人好好勘察勘察这里,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带上小白的话难免会让我分心。 “秦遇,你记得,5点之后一定要回家,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说完后,小白也离开了。 又是5点,到底5点之后会发生什么,即使是秦遇,也难免起了好奇心。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老老实实的躲起来。不过现在嘛,他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彻底解决这里的问题,这样小白才能从这种沮丧之中重新站起来,自己我才有机会。 送走小白后,秦遇便开始检查各种设施。奇怪的事,这些东西突然就变好了。 就连刚才拉不开的东西,现在都能十分轻易的拉开。 这世上真有这么灵异的事件么?难道是下面的人不想让小白的三娘下去?又或者,是小白得三娘是冤死,所以她咽不下这个的这口气,在等我来帮她么? 这才第一天,我就开始慌了,以前虽然遇到个差不多的事情,到那毕竟是大家都在一起啊,现在,整个这里就我一个,害怕是必然的。 在经过了几次试验之后,我发现这些仪器根本就完全没有问题。 我正想打电话叫小白回来,忽然想起来,快到五点了,而且,这里不能打电话,白天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晚上,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别打好了。 只要等一个晚上,小白肯定会来找自己的。 马上到五点了,虽然还想一探究竟,但,现在不是时候,还是先回房间去。 我住的房间并不在火葬场里面,而是离这里3公里的地方,时间也不多了,我必须赶在5点之前回到我的住处。 一路上,我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果然,甚至连窗户都全是关闭的,果然,在这个地方,5点钟的事情是真的。 收起了最后一丝侥幸,我用比刚才还快一倍的速度往住处赶去。 推开门,我一看,4点52,还好,离5点还有八分钟,我赶紧把住处收拾干净。 白天直接去的火葬场,也没有看过自己的住处,现在看来,床和被子都换成新的了,而且是一个大单间,比之前自己住的集体宿舍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正因为这样,我反而更加紧张了,这么好的条件都换那帮人都不愿意过来,看来这里肯定是十分的危险。 我关闭了所有的窗和门,拿出一只紫云,点了下来。 外面的风刮得很有节奏,很快,我居然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y已经是半夜了,这个时候,我的肚子呱呱的响,这才想起来,白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而且也没有时间去买食物,定外卖?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敢送外卖,而且,就算真的送了,我敢开门收么? 看来只能硬挺一晚上了,由于饥饿,我的头脑反而十分的清醒,我突然想起来,我下午是抽着烟睡着的,我一看,幸亏烟灭了,没有着,不然lain房子都给烧了,到时候工资还没发,就要赔偿这个房子,那自己就是真的没有退路,必须在这里干到死了。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庆幸起来,可是肚子还是饿,我好几次想打开门,冲出去,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倒霉,鬼就看上我了。 但,转念一想,就算我出去了,也不一定会有吃的啊,所有的人都关门闭户,谁敢开门给我呢,至于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那就更不用谈了,我连车都没有,怎么出去,走路出去,说不定人走不到一半,就没了。 我还是好饿啊,突然,我的门啪啪的响。 不是,不是,我关门了啊,怎么还有东西找上门来啊。 我慌得一批,我知道,有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的门根本也挡不住他们,因为昨天突然睡了,就连最基本的布置都没有,所以,那些东西想进来,兼职就是轻而易举。 我真的开始慌了,我拿起了我身边唯一可以带有攻击性的东西,就是那个支撑衣架晾衣服的杆子。 我对着门,企图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把鬼给制裁住,哪怕我只是在异想天开,可我也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办法。 门在剧烈的晃动之后,开了。 “啊,去死去死去死。” 我大喊着,企图增加我的胆量,然后把杆子往门口不停地摆动,眼睛也在这个时候闭上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看见他们的话,肯定是不敢动的,1况且,如果闭着眼睛的话,我应该就看不见自己血肉横飞的样子了。 我呜呜喳喳的叫唤了半天之后,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可能,只是风太大了,把门推开了也说不定呢? 那好,我缓慢的睁了开了眼睛,发现,门居然是关上的,难道,刚才那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我开始憨笑起来,没想到我居然被自己给吓到了。 正在我庆幸之时,忽然,有人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他? 第7章 :安排住的地方 “绿眼老头?你来我家干嘛,大半夜的,谁都不敢出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发现是他以后,我胆子又开始大了起来,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挺奇怪的,但和他在一起,总是会感觉得有一丝稳。 “1哼,亏你还是得从那个火葬场出来的呢?居然连基本的防护措施都不做,就这么睡下去了?今晚要是我不来,现在你恐怕就只剩骨头了。” 绿眼老头开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正当我还要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 “既然你这个小子这么马虎,那老夫就勉为其难的住在这,作为报酬,那我就保你在这里安稳度过。” 卧槽,这画风不对啊,这老头是想要住在我这里? 这事情怎么这么巧,我一回来就睡着,醒来就看见了他住在了我家。 他没有房子么?不可能啊,这里的房子基本都是从前那些家属留下来的,公司给了高额的赔偿,而且住在这里的,几本都是当年受过伤害的人,不可能没有房子。 那,排除第一种可能,只有可能是这个老头是故意的了。 我虽然猜到了,但我没有说,我也不敢说,这个地方,就没有人敢5点之后出门,而老头居然来到了我家,说明什么,要么,他不怕这些东西,要么,他不是人。 不管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显然都不是我可以得罪的,不就是在这里蹭住嘛,反正房间很大,比起之前住集体宿舍的时候更大一些,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嗨,小子,还没吃饭,来,陪我喝点。” 说完,老头从包里拿出了烧鸡,花生,还有一瓶廉价的二锅头。 本来还有点疑惑,但看到老头的这个操作,我很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虽然我不会喝酒,但,男人嘛,哪有不能喝酒的,我硬着头皮也上了。 同时,我从包里拿出了我那包紫云,递了一支过去。 我们两个人就在房间里面开始喝起来,我由于是第一次喝酒,很快,我又不行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见老头在我的头顶上比划着什么,但,我也没办法阻止了,老头要是想害我,估计我早就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老头在我旁边的床上打着呼噜,看出来睡眠质量很好。 我正准备开门,发现窗户外面小白已经在等我了。 “秦遇,秦遇……” 看到了我,她隔着窗户一直在喊我,我看得出来她的嘴型,奇怪的是,我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按理说,这么普通的窗户是达不到隔音的效果的啊? 难道是她的嗓子出了问题,我赶忙打开了门,她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原来,真的有隔音效果,可是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我还听见外面的风声,看来又是绿眼老头弄得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小白这么早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 “小白,怎么了,现在还没到上班点呢,对了,我想告诉你,昨天那些仪器我都检查过了,现在都好用。” “秦遇,你不知道么?我三娘已经被火化了,就在昨天晚上。我还以为是你的弄得,我连亲自送我三娘离开的机会都没有了。” “啊,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我把那里锁好了,不可能有人进去啊,再说了,谁会对一个尸体感兴趣。” “真的,秦遇,是真的,你跟我来。” 说着也不管我此时也还没穿外套就直接拉着我走了。 幸亏天也不冷,外面还有阳光,我才没有被冻着。 在我们走后,我没看到的地方,老头露出了y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因为走得太匆忙,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我感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 不久后我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盯着的是我牵着小白。 这也难怪,毕竟小白那么漂亮,那么善良,他们肯定以为我和小白处上了对象,所以嫉妒,不过,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就算是嫉妒我,也没有必要漏出那种可怜的眼光。 而且,年轻小伙子盯着我也 就算了,老头,老太太,小孩子都在盯着我们。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洗头?我呆愣地站着,一下拽住了小白。 小白回过头,略带疑惑的看着我。 “秦遇,你怎么了?” “哦,没事,小白,我们赶紧走。” 我傻傻地挠了挠头,又接着走了。 毕竟,小白的三娘无缘无故被火化了,肯定让小白担心啊,这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小白今天早上在窗子口等我的情形,我意识到,我应该加快一下脚步,不能再在意周遭这些人的眼光了,如果我不好好处理好她三娘的事情,那我和她岂不是没戏了。‘ 本来昨天信誓旦旦的保证,结果一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在她看来,这样的人男人多半会不可靠。 本来是小白在前面拉着我,现在,我忽然加快了脚步,带着小白跑去了火葬场。 刚来到火葬场,就看到了在那里的骨灰,虽然已经是骨灰了,但她处理过后的模样明显看得出,就是小白的三娘。 “小白,对不起,我以为放在火葬场就没事的,没想到,你三娘居然被火画了,我昨天就应该打电话叫你过来,在我修好仪器的时候。” “没事啊,秦遇,本来我就是想让三娘火化而已,之前三娘的遗体已经在外面暴露三天了,正因为你来了,三娘得遗体才火化成功了,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啊!”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小白不禁没有怪我,反而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我反而更羞愧了,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没必要担心小白会因为这个事情而不理我了。 只要接下来好好处理小白三娘的后事,那我和她还是有机会的。 单身了这么就,小白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和她共度余生的人。 第8章 :葬礼 我拿出火葬场特有的骨灰盒,然后把小白的三娘装了起来。 小白很淡定,没有一丝伤感,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我想。 正在我疑惑着,忽然想起来,小白三娘是不是被其他同事火化了,毕竟,这么大的火葬场不可能就我一个人上班。 但是,我在火葬场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昨天我以为是新报道,所以没有人很正常,可是,今天看来,不会,难道。。。 收起心里的疑惑,我打电话给了我的上司。 “喂,我同事呢?你不会告诉我这里就我一个人。” 那边明显有了一阵不短得迟疑,过了一会,只听见那边人说。 “秦遇,不瞒你说,那边确实就你一个人,所以我也没有骗你,你去了就是小队长了。如果人手不够,你也不用担心,那里的人会帮你的。” “就说今天,你是不是发现昨天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对,那就是那里的人帮忙的。好了,我这里忙,就不和你说了,你也别给我打电话了。” …… 听到这个话,我心里凉了一大截,我在这里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昨天火化的人到底是谁,我明明是接近5点了才从火葬场离开的,这里不是5点之后就没人敢出门了么? 忽然,我想起一个人,绿眼5老头,他好像并不害怕这里,昨天大半夜了还出现在我家。 再加上他总是神神叨叨的,难道是他火化了尸体么?我不太确定,但是,目前来看,除了他,应该是没有别人了。 等小白的三娘葬礼结束后,我再去找机会探探他的口风。 由于这个地方的特别约定,葬礼举行的特别简单,只是见叫了几个工人挖了一个坑,墓碑也是用木板做的,这里每一个人都很害怕夜晚,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守夜之类的。 总之,小白三娘的葬礼居然一天就结束了,这是我没想到的。 然而在这个葬礼上,我几乎没帮上什么忙,这里的人也不愿意和我搭话,都离我离得远远的,这一切,都发生在今天。 昨天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很清楚,肯定跟小白有关,葬礼过后,由于太晚了,我也没办法约小白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只能回到了住处。 我到家里的时候,老头已经离开了,家里变得很乱还有昨天残留的酒味,床铺还是暖的,看来老头也是刚走没多久。 我还想问他点事情,可是他就这么走了,就只能等到明天了,这里的夜晚我可不敢出去。 我在房间里思考者,这次之后,我要以什么话题和小白接触呢?亲戚刚走了,现在谈情说爱肯定不合适,她家里不是很富裕,可是这也不是我一个穷小子能够帮忙的,就算我现在是小队长,可是工资也是下个月才会发,这里更别提什么红包之类的额外收入了,能安安全全的度过感觉就很好了。 我还没有困,可是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不能出门,所以也就不会有夜市什么的,我突然意识到,要是我真的不是为了小白得话,真的不会留下来。 晚上不能出去,还没有任何的亲戚朋友。就算给的钱比以前多点,那又有什么用呢?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挥霍得东西,所以就不会享受。 当当然,如果和小白结婚的话,那么晚上就可以和小白一起了。 哪怕是吃饭,洗碗这样简单的事情看起来都会很幸福? 夜深了,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干的我也只能睡绝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绿眼老头居然又睡在了我的面前,我推了推他,看他的样子,又喝了很多酒,我本来想要文问他点什么,但都不行了。 他睡得和死猪一样沉。 他真的挺可疑的,大半夜的才回来,白天又消失不见,我根本猜不到他是干啥的,以什么为生,对于他,我是有很多疑惑的,不过,这些都只能等到晚上再说了。 我要去上班,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再不去上班,不给发工资那不是吃了血亏,我一个人上班,这个破公司居然还安排了打卡机和摄像头,奶奶个娘的。 感情为了我一个人的出勤,这个破公司还花费不少呢! 这里的人很少,所而且,别的地方的人除了像我一样,不得已,也没有人会来这里。 所以,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会忙,因为根本就么有活。 我想出去找小白,又怕突然有人来,这里没有人,把别人晾着,毕竟,这种事可耽搁不得,经过了小白那件事,他再也不想看到还有死者被迫不能火化的事情了,毕竟那种事情,想想就会很残忍。人不能入土为安,那该有多不幸啊。 就这样,我就在店里待着,没想到,小白居然来找我。 “秦遇,谢谢你,帮我把三娘火化了,还和我一起把三娘下葬了,你还没吃的,诺,这是我做的饭,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吃。” 突如其来的幸福,我感觉简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事了,我以为我和小白发展会很慢,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一起吃饭了。 看来,我的终极目标也不会很远了,要不了多久,小白肯定会变成我的衣服哈啊哈哈。 想到这里,我的口水居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小白在旁边笑了出来。 “秦遇,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尴尬,慌忙擦了擦,然后我们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准备享受这份午餐。 不得不说,小白的厨艺是真的不错,我吃光了所有的菜居然还没有感到满足,看来,小白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子,否则,我怎么可能遇到这么美得事。 我一个穷屌丝,想必很多人羡慕不来,哈哈,这么说起来,好像排到这里来当差也不错。 第9章 :进展 我刚开始想着,好像这样得日子也不错,但是,马上让我更意想不到的惊喜居然又来了。 “秦遇,你知道么,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用心得帮我,就算我的亲戚,都没有这么热心的帮助过我哟。所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每天中午我都给你带饭好么?” 小白突然很认真的对着我说,我的内心当然是兴奋到爆炸的,但是,为了不让小白知道我内心就是个屌丝,我十分努力的按耐住自己,不要激动,不要激动,革命才打响了第一枪,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 “小白,谢谢你,我正愁我中午应该去哪弄伙食呢,这样,作为回报,每天我给你二十块钱午餐费好了。” 我心里想了想,还是要给钱的,给的多,显得我见外,给得少,那小白又跟吃亏,所以就给了一个正常的价格。 希望小白会接受,不然总是吃白食,我也会过意不去。 小白听见我的话,本来是眼里有迟疑的,不过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乎,她也很坦然得接受了,她笑了,露出了两颗洁白的虎牙,看着特别特别可爱。 幻想着和小白生活的每一天,我不由得感觉到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吃过午餐,小白从火葬场离开了,想想她可能也对我有点意思,不然每天大中午的就来火葬场,总是不太吉利。 我的心思一下子就飘了起来,以至于小白已经走了我都没有发现。 要不是绿眼老头走了过来拍了拍我,我都不知道,我做白日梦做了多久。 “小子,这么快就被勾了魂了,以后有的你受的了。” 真是不明白这世界上有这么煞风景的老头,切,耽误了我的梦里约会。 “老头,你来干嘛呢?” 被打断了有点不爽的我,明显态度上有点不耐烦。 这个老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去我哪里蹭住。 虽然我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房间里有了点人气,但是,他在我刚来的那一天可是企图吓唬我,骗我说小白有问题,幸亏我机灵,没有上了他的当,不然我和小白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进展。 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和小白有什么过节,对了,说起来,小白的三娘意外被火化得事情现在还没查清楚呢,会不会是绿眼老头呢? 七号火葬场不管怎么说,随着我的到来也正式营业了。 不过,这几天,除了小白以外,也没有其他人上门,毕竟这个地方也不大丧事办的并不是很多。 正想着呢,一个披麻戴孝得男子走了过来。 得了,这下有活干了。 “你好,这是我父亲的遗体,需要尽快火化。” “好的,你去那边完成付费,我这就准备火化,这个火葬场人少,就我一个人,所以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就是推一下好了。” “好,我会配合你的,只不过,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火化这个过程是很残忍的,推进去的时候我可以就在外面看着么?” “当然可以。” 于是,我带着这个中年男人进了火化的地方,我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前几天才刚刚发现了火花的设备根本打不开,要是今天还出事,那这个火葬场估计就很难再开下去了,毕竟,小命保住了,才能有爱情和面包不是么? 就在我疑惑,胆怯之时,绿眼老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推着我的手,慢慢地打开了火化装置,而我也没有反抗,究竟这个时候再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就顺着他的力量往前推进,然后开启了火化装置,之后就是开启了火化的节奏。 很好,这一次很顺利,之前的事情没有再次发生,我暗暗庆幸,可能是因为绿眼老头的缘故,还有,他今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以及,他为什么要进这里帮我开启火化装置呢? 我没有想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老头肯定以前在火葬场上过班,而且,前几天把小白三娘火化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虽然没有百分百的确认,但是,应该大概是有了99%的把握,不如这样,反正火化场也没有其他员工,我跟上面申请下,嫁入老头来当员工好了,这样上下班我们就能一起,晚上他合理出现在我的宿舍再也不会有人起疑了。 就在我想着这一切的时候,火化已经完成了,男子带着亲人的骨灰离开了这里,和以前我上班的那个火葬场有着明显区别的地方在于,这里居然都是一个人来火化场的,包括小白,在之前的地方,都是一家族的人,少的也有二十几个,可能这里的人都比较穷么? 还是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注重感情?我不得而知,但是,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我只负责这里的工作做得没问题就行了,不是么? 我还没准备开口,老头突然说,小子,你这里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看你动作毛毛躁躁的,你们公司就排了你一个人过来,你能行么? “这样,1要不你跟公司说下,我来兼个职,正好老头我最近没钱花,只要每天给个三五十块的就行。” 好啊,我这就打过去问问。 “老赵,我们这火葬场就我一个人阿,感觉忙不过来。能不能我就在这附近这个人兼职,不然你说什么我也不干了,大不了辞职。” 老赵刚接起电话,就听见我这一阵捞到,其实,人家根本就没准备拒绝好。 老赵说:“你小子要是能招到人,那就随你的便,你是那里的队长,你说了算,公司说了,那里就算招5个人都是可以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没人去罢了。” “好的,这可是你说的,那你给我把这个东西报备一下上去。我这里不方便,工资什么的,你就打到我的卡上好了,到时候我转给他。” “行啊,你小子,刚去那里三天,就勾搭上了,要不我说你小子是当队长的料呢?” 第10章 :入职 就这样,绿眼老头正式和我一起上班了,我没有想到居然这么顺利,本来是准备撒泼,的,老赵答应的这么痛快,是我没想到的。 有了老头,下午没事的时候,我和她点着烟,下着象棋就度过去了,只不过,这里晚上不能呆太晚,我也没有其他的机会去和小白说话,见面,只能等到明天中午了。 正想着呢,老头忽然一句“将军”,完了完了,这是我输的第三十七回了,我连个老头都没下过。 这下回去,我的给他买三十七瓶二锅头了,输的那叫一个惨阿。 今天是赢不回来了,也快五点了,于是我和老头都简单收拾了下,就回到了住处。 说是收拾,其实我们两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站起来拍拍屁股,然后关上门而已。 路上还是和昨天一样,所有人都闭门关窗,街上安静的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仿佛这里就像是一个古城。 因为旁边有了老头,所以,今天我们走的并不是很快,相反,因为来了这里几天了,都没有时间好好逛逛,今天算是勉强看到了这里的全貌。 其实,这里也没有想象中差嘛,至少我也有了老头晚上一起睡,白天一起吃,一起上班,还能拿每天见到漂亮善良的小白,就算没有大城市那么热闹,想必也会很快乐。 人的一生,不就是为了追求家庭和睦么。在这里,会慢慢的有朋友,有爱人,可能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之前的地方,虽然人多,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感情,加上自己是个穷屌丝,也不会有人能看上我。 所以,综合了一下,这里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地域。对我来说那就是天堂。 在这里,我有着不少的工资,应该在这里算是最高薪水了,过不了几年,我就能在这里买房,买车,虽然比不上城里人,但是在这里也算是个有钱人了,我到时候可以白天上班,晚上和小白在属于我们两的小窝里面嘿嘿嘿。 小白没有父母,而我也是个孤儿,所以以后也不用考虑赡养老人的事情,这一切看起来都特别的美好呢? 为了我和小白的未来,我决定,要在这里好好干,这里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邪乎嘛。等我把火葬场好好收拾收拾,说不定,以后来的人就变多了,那么我的收入就会更高,说不定,以后老赵还得巴结我,叫我一声秦哥呢。 哈哈哈哈嗝,停止了心里的歪歪,因为我和老头已经来到了住处,这时候大街上只剩下风了。 我到了家里,因为今天并不是很忙,所以买了些菜,因为一直是一个人住的原因,所以,我早就掌握了做饭的技能,虽然比起小白,还差了点,但是,对于绿眼老头这老家伙来说,说不得就是什么天大的美味了,毕竟,他每天只会吃那些打包回来的东西,这个地方,又会有什么好吃到爆炸而他一个无业游民又能买得起的呢? 老头眼巴巴的看着我做菜,口水都溜了出来,拿出我给他买的三十七瓶二锅头,又要拦着我一气喝。 我寻思反正醉了也没事,顶多就是睡着呗,睡醒了明天就接着上班就是了。 所以,我和老头一起喝了起来,“三魁首阿,六六六,五花马。八……” 我还学会了划酒拳,看起来就是个妥妥的酒仙了,不知道小白喜不喜欢喝酒,她那样的女孩应该不会喝酒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这里唯一的不好就是沟通交流并不方便,即使地方不大,但是见一面或者说几句话,都显得很麻烦,有时候甚至需要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谋划,才能在第二天见到对方。 这让我想起了依据诗,“从前车马很慢,路途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恐怕我的一生,也只能爱小白一个人了。 而且,这里除了小白,其他人真的长的很一般,哈哈哈哈嗝,可能是因为小白实在太完美了,所以看着其他人都很普通。 酒过半巡,我终于没有意识了,迷迷糊糊中,又看到老头在我的头上比划着什么,我也懒得去理会,毕竟,老头也不是害我的意思。 我的思绪慢慢地开始停止,然后睡了过去。 起来以后,老头又不见了,害,这恶人,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上班,,去火葬场兼职的么? 怎么一大早上的又没了人影,算了,我就当他是说笑,看来火葬场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小白中午来给我送饭,我们两又能单独吃饭了。 想到一会又能见到小白了,我心情又激动了起来。 我换了换我身上的衣服,然后梳理了我的头发,虽然在火葬场那个地方,打扮的这么整齐也没啥用,但是,哪怕只是让小白看一眼我规矩的模样,那也是挺好的,不能总是让他看到我就是那副一副看待死人眼神的样子。 我想了想,应该给小白带点什么礼物,但是快要到上班的时间了,所以,我并没有拖延,毕竟这个狗公司为了我一个人,居然设置了一整套完整的打卡系统,要是迟到了那真是血亏了。 我急急忙忙的来到火葬场,这里果然空无一人,老头也没在,今天又是我一个人发呆的一天,虽然这样吃闲饭混日子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时间长了之后,就会感觉到无比的空虚,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啥。 不过,好在有小白,小白是最让人喜欢的了,她是我平凡人生中最大的念想,她是我的活下去,努力赚钱的动力,也是让我呆在七号火葬场的很大的意义。 我喜欢她,可是,我能不能说服她离开这里么? 这里的生活真的还蛮无趣的,可是,离开了这里,好像我也没有什么工作好做的,除了这个,我还能干啥呢? 到了外面,可能我就是一个Loser了阿。毕竟,到了外面,在这里的所有优势我都没了,只剩下缺点,反而在这里,我收入房子文化都不错,也算是比较优秀的了。 第11章 :神秘的小男孩 我抬了一个小凳子放在门开,然后,本来想嗑瓜子来着,后来想着这里的场所,好像不太雅观,可是,那能怎么办,我实在无聊阿。 没有同事,小白也要中午才能来,我当然只能在这里摸鱼了,我的工作本来以为老头来了会有趣一点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因此,想要等着老头过来,那需要更久的时间,也不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来,还有,他没有打卡,本来就是兼职,到时候要是月底不能给他发工资怎么办。 正想着,一个小男孩居然朝着我这里走过来,不是,这个小孩的亲人也没了? 这岂不是比我还惨,我是有记忆以来就在了孤儿院,可是他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双亲离开自己。 不过,或许只是我想太多呢,毕竟,我这里,如果不是真的有人去世,是真的不会来我这里de。 可是,他就来了,且等他问问是为什么来。 “喂,小孩,你来这里干嘛,你家大人没跟你说,这里不适合小孩子过来玩么?” “我,我早就没有家人了。哥哥,你这里是做什么的阿。” 果然也是个孤儿么?那他是凭什么活着的,没有亲人,也没在福利院,想必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孩,那你吃什么,一般住在哪里阿。” “我住在我家里阿,家里还有些钱,所以,吃穿不愁,就是,没有人愿意陪着我我玩。” “那小孩,你白天就过来,这样的话我还能教你识字啥的,等你年纪再大一点,你就去学校读书。” “好啊好啊,小哥哥,不过,你知道我为啥会过来么?” 说完小男孩面目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扑向我。 原来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假动作,为了靠近我的假动作,而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靠近我,然后一击必杀。 我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这么一个小孩子也能对我造成威胁,他死死地卡住我的喉咙,我差一点就没办法呼吸了。 “砰@”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锣响,我背震的耳朵都有点聋,然后,我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绿眼老头,他一把抓起了刚才那个小屁孩,吊在了空中。 “别冲动,小鬼,他不是你要找的对象。” 听着老头的这句话,好像他们本来就认识? 小男孩挣扎了好几下,知道自己敌不过老头,所以便没有再继续挣扎,然后就乖巧地呆在原地,所以老头之后便把他放了下来。 本来还准备挣扎一下,然后被老头给蒸煮了,也没敢乱动。 “老头,他是谁阿。” “臭小子,幸亏我来的及时,不然,你这小命就呜呼哀哉了。” “老头,是不是你弄得诡计。” 我开始怀疑老头了,为啥小屁孩能随便伤我,而他又能这么及时的赶到。 “呵呵,你还敢说呢?连小屁孩都打不过,真是丢脸,晚上回去要不要老头子教你点武功,不然,丢脸呐,哈哈哈哈嗝。” 我背他说的有点脸红,没有办法,我确实是被这个小男孩偷袭了,而且他身上那股子蛮力,肯定比我厉害,就算是堂堂正正的打我,我也不一定打得过。 哎,免不得被嘲笑了一翻,小男孩也是怒瞪了我一眼,我也不明白,为啥么,我不是刚来了几天么,也没招惹过谁,吃饭也只和小白一起吃过,东西都没买,怎么·会得罪人。 我正准备去拷问小男孩呢,没想到阿没想到,老头子居然带着他走了。 我准备阻拦,但想了想,我可打不过那个小男孩,还是让他们走了,等晚上我再问问老头事情好了。 看这情况,老头应该是有事情,所以并没有打算不来上班,而今天这个小男孩,应该也是和这个火葬场有着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有敌意,可是,她也没办法再对自己伤害了,那就先不管。 毕竟,我可不能早退阿。不仅是为了工资,还有因为这里的火葬场就这一个,要是有人来我没在的话,岂不是又要让别人的遗体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天。 我可不想再看到有人像小白一样,看着自己的三娘在外面迟迟不能火葬。 那样的话,以后小白看见估计还是会伤心的,而我本来就是要做小白依靠的男人,这时候更不能掉链子,虽然这个职业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比较诡异,而且会被嫌弃,可是我明白,小白是很喜欢我这个职业的,毕竟,我的到来,让她的亲人终于可以安心地去了。 正说着,小白来了,带来了今天的饭菜,我们两又一起吃了饭菜,今天我的话很多,我还问她是不是认识一个小男孩。 “你说小光阿,他之前的父母因为出了一场车祸,所以,被送进了火葬场,真因为这样,所以他以为是火葬场收了他的父母,所以每次看见火葬场的人,他都要过来算计别人。你没事,秦遇,小光虽然人很小,但是力气很大的,之前的人都吃了他不小的亏。” 我讪讪地笑笑,背后冒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打马虎地说着:“当然不会,那小孩怎么可能伤的到我呢?今天你做的饭好好吃,你是怎么做的。” 小白笑了笑,我看得出来,她是不想揭穿我,因为她的眼睛正盯着我的脖子呢,而我的脖子,刚刚被小光给捏的死死的。 “这个菜阿,只需要这样,然后小炒,再加上水小蒸一下就好了。” 我打了个哈哈。 和小白一起共进午餐,总是给我一种感觉,一种恋爱,想和她一起共白头,想找一个家的感觉。 第12章 :我真没想到 发什么呆阿? 小白突然开口。 阿,又被发现了,我发现我真的是,怎么这么容易就暴露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我不知道怎么计划了,难道刚如认识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要跟小白表白么? 可是我怕被拒绝哎,虽然小白不是那种御型的,不可能让我太掉面子。 但是,像这种单纯的才最可怕好。 万一人家真的对我没有意思,那岂不是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很有可能小白再也不理我了。 算了,我还是维持原状,这样的话,至少还有每天的午餐可以一起吃,这样的话也避免尴尬。 我也怕,一次失手之后,我根本就没机会了,没办法,当了这么多年的屌丝,怎么可能会有勇气去表白阿。 我打哈哈哈的摸了摸头,然后就收拾起了碗筷。 “没啥,我就是想,为什么火葬场的人这么少,阿,我没有别的意思哈,我不是盼望有人有事,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在这里上班确实有点太无聊了。” “秦遇,你喜欢人多么?那这样,我可以来你这里上班么?” “阿,真的么?我觉得可以。不过,我还是要跟我的上司请示一下。” “骗你的了,秦遇,我一个女孩子,来这里上班,能干啥阿,而且,我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上班,将来还真么嫁人哦。” 说完我愣了,对啊,我现在可是在火葬场上班,好像小白挺介意这个的,难道,他真的不是对我有意思,而只是为了感谢我么? 我突然又有些丧气了。 “好了,秦遇,我先走了哈,我要去看着我的小摊,明天见。” “好啊。” 我虽然回了小白,但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嫌弃我的工作了。 可是,我不做这个又能干啥呢,可能只是我多想,小白只是不想自己做这个工作,其实挺喜欢我的呢? 不管了,先干着,反正这个工作比较清闲,而且我来了没有几天上面就通知我成为了小队长,我的待遇也比以前高了很多,在这个行业,我算是提前熬出头了。 小白走后,老头就回来了。 “老头,你还上不上班阿,咋你每天都不按时打卡,如果你不打卡的话,我是没有办法跟上面给你要工资的。” “今天有点事情,以后就好上班了,还有,你老头老头叫我,算怎么回事,我怎么也比你大一辈了,能不能尊重下老人家。” “咯咯,那你说,我叫你什么比较好。” “叫我灰老,大家都这么叫我。” “你这名字还比较奇怪,为什么叫你灰老阿。” “你确定你要知道么?你要知道,不知道的时候反而是最好的,有些事,太明白了反而对你不好。” 是么?我虽然很诧异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毕竟是在火葬场这里上班,他说的话我还是半信半疑的, 所以,我也就没有追问了,毕竟,宁信有不信无。 万一真的是什么忌讳,那我岂不是很惨。 抱着稳妥走一生的想法,所以之前一直被那边的人欺负,我也只是示弱而已,重点是干这个工作的人,基本都没什么特别正常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点问题,就拿我来说,我是个孤儿,所以无牵无挂,而且也没有啥本领,所以来到了这里。 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干一个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干的东西。 我照例拿出了象棋。 【“来。”】 还下象棋呐,昨天你的裤衩子还没输掉是,今天还敢和我下象棋,不如今天我们晚点别的。 “我一听来兴趣了,象棋确实不是我擅长的,我玩天天斗地主比较多,可是,两个人也没办法斗地主阿。” “灰老,你有什么推荐的么?那。” “你小子,跟我来。” “看到面前的这个是什么了么?” 两个模具,这个是我们那些入俭师需要的道具,比较像死人。 他想干嘛,不会让我在上面画,我虽然看过别人画,但我自己可没有画过阿。 "没错,我们今天就来比谁画的更好。" 阿,说起来,我虽然是干这个的,但其实心里是发毛的,在死人的身上化妆,这是很害怕的阿。 我从小胆子就小,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回来干这个工作,现在居然还让我给死人化妆,虽然只是模具,但我也怕阿。 想一想,面前的就是要给死者。 万一画着画着他活了过来,或者炸死了,我恐怕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想放弃,但是,灰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怎么,小子,你怕了,怕了的话晚上你睡外面,我睡床上。输了就是这样的惩罚。” 卧槽,我一听更怕了,五点之后根本没人敢在外面晃悠,何况是睡在外面呢? “谁不敢,画就画,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么,在火葬场上班这么些年,我还是看到过的,倒是你,小心了,从来没有来这里上过班,居然想跟我比这个?” 说道这里,我突然挣了一下,不对阿,没在里面上过班,怎么会对里面的规矩这么熟悉,而且还主动提起了化妆。 我对灰老的身份更加起疑了,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我不可能反悔。 而我一看灰老,果然是一副得逞了的表情。 哎,意识到我已经中了圈套,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毕竟,如果这次不画的话就是直接认输,这样的话,我就要晚上睡在外面了。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补鞥呢输阿。 输了的话,可是可能连小命都没有了阿。 哎,不行,我还是要振作起来,毕竟,那一切都是我的瞎想而已,可能这个老头只不过是刚好看到这个有趣罢了。 毕竟,他一个老头了,生死看得肯定比我还淡,四人见得肯定比我多多了。 所以,不害怕也是很正常的,加上,他的行为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比就比,谁怕谁呢? 第13章 :入殓 打开箱子,两个人型模具就漏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做模具的人害挺用心阿,居然这么像真的,我当真是被吓了一跳呢。 可是呢,我怎么可能这样就被洗着了对,拿起手里的工具,颤颤巍巍的,我还是下手了。 先画眼睛?应该是的。 “罪过罪过,这次画歪了。原谅我。”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同时,我朝着旁边看了看,老头子也没怎么动手,看样子和我一样,也是一筹莫展嘛。 这么看来,我也不一定会输嘛。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点自信,我慢慢地开始画了起来。 眼睛虽然画磁了,但是,眉毛画得还不错,至少还是对齐的。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画,只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画着画着,原来那种恐惧感也完全消失了。 画了好一会,我完全投入了进去,根本不知道旁边的灰老其实一直在注视着我,完全没有在画的意思。 这个东西好奇妙,没想到我居然对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 可能后面回想起来我会害怕。 哪怕是对着这么一个模具,但是,我居然仿佛投过给他们作画,居然好像看到了他们眼里的世界一样,开始幻想着他们的一生。 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的,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死之前的想法,他们的心愿以及他们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无奈。 我仿佛一下子看遍了世间百态。 我突然不害怕了,我有的只是一种和他们一样的感情,有点感同身受。 等我终于画完了之后,我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入境的感觉。 原来这种事情并不一定是那么可怕的嘛,任何一种职业,果然都有他们存在的意义。 从今天开始起我可能会喜欢上这个职业,也可能在以后那些家属送来的尸体上去帮他们化妆,因为,我突然间明白,给死者化妆,其实是一份高贵的职业,他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 我刚意识到,我们这是一场打赌,等我看到旁边的灰老时,发现他居然在发呆,? 这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再看他那边,其实都没有动笔,好像其实一直全程在盯着我看。 他是故意输的么,故意想让我接触这个,然后。 反正我不管,我赢了,我是不会再半夜被踢出去了,我好开心。 毕竟不用面对那么可怕的东西,那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老头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输赢,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想输的。 我本来有点骄傲的心情也完全没有了。 总之,今天灰老有点奇怪。 火葬场今天也没有其他的人来了,看来,也快到了下班的点,我只能淡淡的两个模具都收起来,然后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虽然说是在收拾,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简单地把一些锁关上,然后关门罢了。 今天灰老意外的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静静地跟在我的后面,然后,我们两就这么回家了。 回到了家里,我也没敢再提白天的事情,然我把他赶出去,我其实于心不忍,毕竟要是灰老除了什么事情,我其实也不好受,毕竟,如果他没了,之后又是我一个人上下班,而且没有人陪了。 这么想着,我回到家以后,气氛异常的凝重,没办法,我只好默默地去做菜。 然后和他一起吃了饭,全程也不发言。 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我早早就入睡了。 说是入睡,其实我一点都不困,我其实很害怕灰老出去的,但是,在我正想着这些同时,突然一下子,我就晕了过去。 然后,我进入了一个异常的梦里面。 梦里,好像有很多人,一个我都不认识,但他们好像都认识我,因为他们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刚开始有点害怕,到了后面,我反而很镇定,因为我仿佛感觉,他们其实是怕我。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怕我什么,但是,每个人都不敢靠近我,甚至,我只要往一个方向挪动一步,那些人就会后退三步,往任何一个方向都会这样,总之,我感觉我仿佛在梦里变成了一个恐怖的人。 虽然,我也知道这是个梦,反正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知道我在做梦,但是我醒不过来,仿佛是这些人把握带进来这里一样,我想,他们是想告诉我点什么,可是最后,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他们为什么敌我进来都不知道。 我后来想了一个办法,我背对着前进,不回头,我想试试,他们是害怕我的目光,还是害怕我的人。 这样真的有效果,因为当我算着好像就要到了的时候,突然一回头,果然和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然后我就随便拉住了又给人,等我拉住了他以后,我就向前逼问他。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你说啊。” 可是这个人什么都没说,好像他在害怕这什么,反正没说,突然,我感觉到脑袋一阵疼痛。 我醒了。 我看见了灰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一脸凝重的看着我,仿佛是看见了什么熟悉的人一样,又仿佛,很陌生。 我看着他,他突然大喊了一声。 “你看见了什么,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我蒙了,我到底要告诉他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想要知道。 我只好如实回答,我看见了一堆人,他们很多很多人,我拉住了其中一个,准备问他是谁,可是他不说,然后我就醒了,我感觉头痛 然后我看了看,他居然拿着一个木棒,看样子,就是他把我敲醒的。 他肯定知道什么,我越来越不安,他到底是谁,这个灰老倒是是谁,为什么他会在我的身边,而且这一切看起来都这么突然,这么出乎意料。 好像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跟他有关。 骗我小白不是人,小白的三娘突然被火化,小光突然被制服,他突然要进我的房间和我一起睡,和我上班,还有今天的化妆。 第14章 :我真不知道 我想去质问他,但看样子他更笨就没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我还没得及再说话呢,他转身就走了,我真疑惑他这奇怪的行为呢,但是,也来不及我思考,既然他现在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只能等到晚上了。 因为,好像我根本就限制不了他。 等我来到了火葬场的时候,我发现,他居然也在,感情他早上根本不是为了逃离。 我赶到的时候,我看着他正带着小光也在那里,打开了一个房间,不知道在盯着什么,感觉十分认真,等我凑近看的时候,我居然发现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俩到底在看什么? 我一时间蒙蔽了,正准备上前拍他们几下,忽然想起来,小光昨天才攻击过我,还是算了的,我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来。 管他呢,我还是不管这两个不太正常的人好了,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居然想攻击我,另外一则是让我看见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晶晶地拉住我,我有一点害怕,这个也太突然,太突兀了。 但是,好像他们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他们狠狠地拽住我,我甚至不敢回头,因为我害怕,我回头看见的人并不是刚才的那两个。 我紧紧地闭住了双眼,然后任由他们拉车,我也没有针扎,毕竟我知道,挣扎其实没有太大的作用,只会徒增负担。 我就这么被他们拽阿拽,直到拽进了我刚才啥也没看见的那个空房间。 “小子,你干啥呢,赶紧打卡阿,不然今天迟到了,扣工资了谁请我喝酒阿。” 额,这画风,我简直就受不了了。 没想到,居然只是为了让我打卡么,对啊,我刚想起来我打卡的这地方不就是这么空旷么,毕竟,那帮人为了记录我打卡,防止我作弊,弄了这么一个全都是摄像头,空无一物的房间,不就是为了扣我工资么,难道他们一直盯着这里居然是在等我打卡? 我又多想了?可是,不应该阿,就算是想盯着我,那小光也没有必要来,毕竟,他又不是这里的员工,也没有必要进来,算了,不管了,先打卡。 等打完卡之后,我看见老头牵着小光离开了,我其实很想冲过去问他们为什么,可是,我还是蛮害怕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就不能每天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生活下去了。要知道,现代人,能够无忧无虑生活下去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算了,反正我没问之前我都没要什么特别大危险,如果问了,那可鞥就是很容易就万劫不复了。 到那个时候,我可能就没办法和我的小白每天一起吃午餐,一起畅想美好的未来了。 这个七号火葬场从我来到现在,几乎就没看见过一个正常人,出现一些正常事,每个人的来来去去去都好像十分诡异,但是,好在这些人基本都没有想要伤害我的意思。 前几任突然挂掉,恐怕跟知道的东西有点多有关。 想到了这里,我已经完全打消了要去质问灰老的念头,总之,他并没有伤害我,虽然好像在利用我干些什么东西,但是,无所谓阿,只要我还健健康康地活着,我觉得怎么都行。 我真心地希望,这两个人不要再来搞我了,一个想要直接干掉我,一个想要不停利用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还在想着些什么,但是,总之我都不应该参与他们。 我按部就班的来到了门口,就算这里工作很轻松,我还是要在这里等着的,毕竟要是有死者过来了没看到人,想必他们也会很惊慌。 关于七号火葬场的传说我是到现在都害一点都不知道,其实我的内心是好奇的,可是我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因此,今天恐怕他们两个会在火葬场干一些特别的事情,但这些我就不去管了,毕竟没有活,我也没必要让老头一直陪着我,毕竟大家各自去干各自的事,互不干扰就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并不是你不去干扰别人,比人就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就比如说今天把,由于老头叫了小光一起来火葬场,虽然不知道他们俩在寻觅什么,但是,可以坑定的是,小光一直在斜眼盯着我。 我感觉他是要伺机而动,要是老头一个不注意,恐怕他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他的父母也不是我害死的阿,天天这样提防着一个怪兽一样的小孩,显然对于我来说是十分困难的,毕竟,这个小孩随时随地有可能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我好想有机会就跑出去,抛出他的视线,不过按照目前这情况,看来小光是会经常到火葬场里面来的了,那,我恐怕要去学点什么技能了,不安传出去多尴尬,每天都要躲一个小孩子。 而且,中午小白也会来阿,她要是来了,难不成我也要躲着小光么,一个男人,连自己偶读保护不了,怎么保护身边的女人。 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好好的去练习了,毕竟,如果不联系的话,一直打不过小孩,以后实在是太尴尬了。 虽然我之前是一个猥琐的屌丝,但是,以后要是成家立业,还是这么胆小怕事,其实并不是件好事情,我希望小白和我挨一起是因为我能够给她爱,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做他的依靠,而不是因为我的善良。 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的锻炼,我要有八块腹肌,我要征服小白,而且,力量增大了,我也就不会那么畏惧了,虽然说这里五点之后不能出门,可是我看灰老并没有受到这种限制阿,每天晚上都是来去自如的,想必,这只是当地人胆小的一种体现把,我觉得,所以,我放弃了以前胆小怕事的心理,晚上,我决定问一问灰老,并且,我想跟他学点东西。 第15章 :不间断的午餐 抱着这个心思,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再在门口摸鱼了,而是去找他们,看他们两究竟在干嘛,我靠近了之后。 他们俩其实虽然还是在刚才那个空旷房间里面,但是搬进来了很多东西。 我在想,他们两是不是疯了,这里全是摄像头,一举一动都会被总部看见,就算要做什么匪夷所思的问题,也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你们两这样,不就等于掩耳盗铃么。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很好奇他们在干什么的。 我看见了他们俩居然搬过来一堆东西,包括小型火化设备,化妆笔,等等,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把我昨天画的那个人体模具搬了过来,然后看这个样子,是准备在这里火化她么? 我觉得,不能让他们这么稿,毕竟,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存在阿。 我出面何止了他们。 “灰老,你们两在干嘛阿,火化一个模具?知不知道那个是要赔钱的,而且,就算你要火化,也可以搬到火化间阿,这里全是摄像头,而且这不具备专门的火化条件,万一起火了,我们十恶业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灰老闻言愣了愣,但是并没有回答我,仿佛是认可我了,,让小光和他一起把模具抬到了火化间。 我就这样尾随着他们两个来到火化间,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是要把这个模具火化了。 处于反常,我突然意识到,可能之前小白的三娘不一定是灰老干的,毕竟,他好像脸火化场在那里都不知道?居然还要这个火化的工具搬到这里来。 我有点疑惑了,本来觉得百分之九十就是灰老干的了,可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一定是这样。。 我看着他们两个并不熟悉的开始花火这些模具,但是我没打扰,虽然火化这么模具是要赔钱的,但是,我可以从灰老的兼职工资里面扣下就好了,何况,这个模具本身并不是很贵。 可是昨天回来明明知道模具在哪,还想和我比试,她应该是知道火化场里面的布局的,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呢? 有两个解释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一,灰老可能有间歇性失忆,也就是老年人基本都会有的病,灰老年纪不小了,患有这种症状是挺正常的。 二,这不是灰老,或者说,灰老有双胞胎之类的,反正,就因为替换了人,所以才会出现今天这种奇怪的现象。 我不由得开始对他们惋惜了,因为,他们因此将会被扣掉几百块大洋。 几百块,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已经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了,甚至是某些家庭一个月的口粮。 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够有钱,哈哈哈嗝,至少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成为首富,那样的话,小白想干嘛就干嘛,再也不用给别人做饭,卖东西了,只需要给我做饭,每天我们两就在家里呆着,哪也不去,如果我有需要了,我就靠近她,然后佔有她。 哈哈哈,听说女人的需求都是狠旺盛的,而我年轻,我想我,尤其是单身了几十年了,肯定会给她不一样,初次最美好的体验。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小白应该送饭来了,毕竟也快到中午了。 不过,灰老和小光的饭菜由谁去准备呢? 这个,不管了,他们两应该有自己的办法毕竟没有我的时候,他们两个不也是好好活着的么,吃饭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所以,我来到了火葬场门口,果然,小白已经赶了过来。 不过,今天小白带的东西有点多啊。 那个,完全就不会是两个人的吃的,应该看起来像是给4个人吃的饭菜? 果然,小白一张口。 “秦遇,你快去叫灰老和小光出来吃饭。” 我很疑惑,所以我问了一嘴。 “小白,你怎么知道灰老在这里的阿。” “哦,今天小光跑到我哪里说,今天把他们的饭菜也做了,因为他们和我在一起。” 我很蒙蔽,灰老前几天还不是提醒我要远离小白么?为什么,小白好像和他们很熟悉的样子,熟悉到,居然可以给他们带饭? 不过,我还是照常办了,我去灰老和小光叫了出来。 四个人围着门口坐成了一圈,颇有一种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如果不是小光有着异于常人的体力,我想说这就像是家庭聚会一样,小白做饭给丈夫,公公,儿子吃。 哈哈哈,希望有那么一天,虽然没有父亲,但是我和小白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阿。 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反正不能叫该死的小光,这样的说法不好。 额,我好像扯的有点远了,但是那又能怎么办,我就是这么一个爱幻想的屌丝。 可是呢,我就是这么一个人阿。 我兴致勃勃地拿起我的筷子和碗,可是呢,他们两个居然完全就没有特别兴奋的样子,什么嘛,这个菜明明就很好吃好么。 切,这两个怪东西,算了算了,不管他们,我只要自己吃自己的好了。 看到我吃的这么激动,小白对着我笑了笑,当然了,她肯定是十分兴奋的,因为,我很喜欢吃她做的菜。 哈哈哈,要是天天能吃到小白的饭菜,我真的觉得这是我最美好的心愿了。 灰老直愣愣地看着我,“你怎么吃的这么开心,你知道这些菜是用什么做的?” “阿,这些就是韭菜,鸡蛋,猪肉,芹菜阿,这有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神神叨叨的。” 灰老愣了,欲言又止,想了想又低头沉思了一会,但是,并没有决定要继续输ode样子。 然后,他们就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吃起饭来了。 我也不管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小白那个十分治愈的笑容,然后,就开始了我的快乐yy中了。 话说回来,小白也给我送了一个星期的午餐了,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感激我,想要客套一下呢,可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很愿意做现在的事情。 第16章 :看见奇怪的东西 今天的午餐总算是,不应该说是,终于要吃完了,小白只能明天再见了。 我的心情无疑来说是低沉的,毕竟,没有小白,一个下午都会很难熬过去,前几天正常的灰老还好点,现在的灰老明显就是不正常,而且,他还带着小光,小光呢,每天就感觉对我凶巴巴的样子。 我都不知道,这个下午要怎么熬过去。 看样子,他们两个还是打算继续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然后他们的动作开始隐蔽起来,好像想要瞒着我做什么东西。 果然,我跟着跟着他们走的时候,突然间,他们两个人打开了一个房间,等我再过去的时候就消失了。 奇奇怪怪的两个人,到底要干嘛阿,知不知道,我才是这里的小队长,居然当着我的面在火葬场搞其他的小动作。 我真的想给上面打个电话告状的,但是想一想,上面要是敢派人过来,就不会是派我过来这里了。 哎,想到这里,我拿起的电话又放下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反正我已经接受了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出现在这里了。 “挡!” 忽然一个震耳欲聋嗯嗯声音传了出来,我看见他们两个突然搞了个大动作,他们居然拿起了锣鼓,在我面前使劲的敲了敲。 “快醒醒,快醒醒。” 我的头脑也一下子恍惚了起来,这才晃了晃神,然后看着他们两个。 一,不对,我刚刚明明进入了一个封闭的房间,怎么现在居然站在了这里。 这里是大堂阿,我刚才不是在一封闭的空间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 灰老沉思了一下,然后,用一个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我说道:“你阿,好奇心太重,我早告诉过你,不要管你不该管的事,这下好了,你出不了局了。今晚跟我走一趟。” “阿?” 晚上不是不可以出门么,可是我看他的语气,好像晚上已经决定了要带我出去,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真想拒绝他,可是他一次次的叫醒我,明显不是为了害我,但是,我五点之后出门要是出了事情会怎么样。 “放心,你小子,之前不让你五点出门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安全,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你已经进圈了,希望你比前面几个多挺住点时间,自求多福,小子,这里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阿,这里难道都是我一个骗局,五点之后的难道都是假象,可是明明这么多天,我看见五点之后大家都会关门闭户阿,为什么,现在他又告诉了我这个。 我深知我好像又进了什么奇怪的圈子,看他的语气,我多半是逃不掉了,不过这也不一定是坏事阿,毕竟,如果晚上也可以出门的话,我就不用只能在白天才看一看见小白了。 难道小白也是在骗我么?我不敢相信,可是,这也不得不信了,我只能期望小白是不想让我进入危险的圈子,所以才骗我的。 嗯,一定是这样。 我一直坐到下班,今天也没有人来火葬场要求火化什么的,但是,今天对于我来说,肯定是有特别意义的一天。 可能,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悲喜交加。 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和往常一样回到了家中,在灰老没有开口之前,我依然是不敢随意走动的。 灰老确实也没有说什么,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说一样,跟着我来到了家里。 小光则是早早就离开了我们,看来他虽然认识灰老,却不一定和灰老是一伙的,这让我一下次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我还要时常担心我身边的灰老会不会突然设计谋害我。 现在这样的情形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回到了家里面,我本想照例躺在床上就睡好了,但是他说,我们还是要在这里等等,然后出去。 所以,我就没有睡觉。 我在等,等他开口,然后带我出去,这样的话,我怎么得心里也有点底气,终于,我等到了五点,这个我平时最害怕出事的时间,通常我都是开始准备睡觉的时间。 但是,今天我要准备出去了。 我有点踌躇,在一旁不停地跺脚,希望灰老能够早点带我出去,或者判我的死刑。 机灵点,小子,一会出门以后最好不要朝任何人打招呼,因为,你是没办法分辨他们是否是人或者是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 正说着,灰老突然带我出了门。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6点,也就是五点过后的一个小时。 门外面居然灯火通明,大家像往常一样在街上逛阿逛。 可是不可能阿,要是外面这么热闹,我平时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 我退回了房间里面,**,居然发现在房间里面果然是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前几天小白在我窗户门口喊我,估计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这一切,那只能说是灰老布置的了。 因为,除了他,根本没人能碰我的门。 再加上,他这几天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但很明显,他并不想要这里的真相暴露在我的面前。 **,这里真的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么,怎么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么多的秘密。 我开始有点慌了,突然想着我原来就是来这里火葬场打个工,没想到,居然碰见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离奇古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我这时候感觉,我就算申请辞职也没有用了,如果不破解这里的局,我估计就永远没办法回到正常的世界了。 老赵阿老赵,你**够狠,脚软这么算计我,要是有一天,我能回去,我一定好好孝敬孝敬你。 一路穿过这里的街道,我本来就谁也不认识,但是到了现在,认不认识已经无所谓了。 突然,我看见了小白,小白夜市上还是在卖东西,我走过前去,本来准备打招呼,可是我看了看小白,她完全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 第17章 :夜市 突然,我想起来了,灰老曾经说过,在这里过了五点之后,不管是谁,你都不要随意打招呼,因为他们就算看起来和你认识的人一样,但是,却并不一定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我看了看小白,看她的样子和神情,99%是小白无疑了,但是她为什么没跟我打招呼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知道我晚上根本不会出门,所以自然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没忍住,还是上前去搭讪,毕竟,晚上出来如果不是为了看小白,我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来呢。 我在这里留下来的最大原因难道不是为了和小白一起生活么? 我走了过去,灰老并没有拦我。 似乎,他知道我会走过去,而且拦不住我一样,就在原地看着。 我走了过去,小白只是简单地问了句,“你想要点什么,随便看看。” 眼睛里完全没有注视着我,可能,她在晚上也遇到过无数次我把,所以习以为常了。 我说了句,“我想要点一下明天的午餐可以么?” 小白听见这句话,明显愣了下,忽然她认出我来了,她知道了,我就是真正的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的嘴角明显笑了,然后对着我说了句,“秦遇,你怎么出来了?” “我,灰老说我好像染上了什么东西,所以晚上必须出来,今后我应该也能和你们一样在晚上自由出来了。” “阿,那你岂不是,以后都不能从这里出去了。” “哎!” 我看见她叹了口气,好像是感觉到她对我有一种同情的感觉仿佛,这就是一种灾难,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一样。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阿,重点是,我以后都可以白天晚上的看见小白了。 联想到刚才她看我的表情,我感觉到,她好像对我并没有哪方面的情感,而只是可怜我而已。 我还是有点失落的,不过,这样也好,我终于也变成了和她一样类似的人了,至少在这个地方是这样的,那这样的话,以后我的机会就更多了阿。 我还准备跟她继续聊点什么来着,忽然灰老就跑了过来,把我强行拉开了这。 “小子,别忘了,今天晚上我们出来还有正事要办,不是让你来这里谈情说爱的。” 额,我就这样被看穿了么?可是我们来干什么正事阿,他一点都没有跟我说过。 我居然被一个老头支配了,这个事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妙,我想反客为主,但是,我的力气也没有灰老大,被他简单随意的控制在了原地。 哎,叹气,健身运动看来要拉上日程了,否者,以后出门谁也打不过,真的挺**的。 希望,希望有一天我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干掉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正这么想着,我就被拉走了。 我们越过了夜市,然后在一个离七号火葬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想说,既然都到了,为啥不进去。 可是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种事情,哎,身不由己,我说什么做什么在灰老的眼中都是毫无意义的,只能等他开口,他说干啥就干啥,哎,卑微阿。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都已经到这里了,想回头都没有可能了。 何况,这地方虽然没有什么灯光,但是其实看起来并不是很恐怖的样子,反而,有一点清凉。 “是不是感觉到一股凉风吹过?” 灰老突然发声,然后我回答是的。 是的,那就对了,这里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最接近下面的地方。 你要万分小心,因为,我不能陪你走完这里,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一会,你遇见的所有人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人都一模一样,而且还有可能出现你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我,千万不要被他们迷惑,不然你就永远回不来了。 是么,我好奇的问,可是并么有人回复我,只有一阵风吹过,我便再也看不到灰老在我的旁边了。 我想,他应该是按照他所说的去了别地方了。 可是,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灰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灰,灰老?” “臭小子,刚刚不是才更你说了么,这里你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你之前所认识的,你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套了。” “额,那你到底是不是灰老阿。” “废话,我不是难道你是阿。跟我来。” 然后我就被他用一种十分相似的方式拽着去了老远,就像刚才他拽着我那两样。 我十二分疑惑,不应该阿,他不是刚刚才说不要让我去其它地方么?为什么,现在他居然拽着我走。 我明白了,这一定是个假的。 因此,我蓄力,然后腾空一脚,直接踹了他一下。 “**,臭小子,你想干嘛!” 说着然后更加用力的把握拽了起来然后甩来甩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才会把握放下来。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至少和灰老的力量是在同一个级别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灰老并没有告诉欧文,就算是假的,我要怎么破阿,假的灰老我也打不过阿,**。 真的悲催,好不容易吗,我终于被放了下来,然后,我疯狂的跑,我想,只要我远离他,肯定会就没有这么多屁事了。 真tm好恐怖,差点就不知道就被这个假的灰老拽去哪里了。 我有点纠结,我还特别烦,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盗梦空间,我进入了我自己的梦里,那我到底要怎么醒来阿。 惰醒,啥的,这里全是一片黑暗,望不到尽头,脱离了那个加的灰老以后,我甚至连一点点光亮都没有看见了,那要让我如何从自己的梦里醒过来,这让我犯了难。 黑暗中,我好像并不害怕,也不怕遇到什么路障,把握绊倒,因为我记得这里之前就是一片草地,根本没有任何的尖锐物体,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能随便跑来跑去。 第18章:考验 好不容易我跑了很久,我感觉我离他肯定很远了,毕竟在黑暗里面,谁也看不见谁,我正想着怎么脱离这里呢,忽然一抹火光漏了出来,坏了,肯定是那个梦里面的家伙跟上来了。 可是,那个家伙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追我,我就看见火势越来越大,慢慢地把握包围了起来。 **,这是打算活活把我烧死么?那我要是再梦里面死了,会不会从现实里面活过来。 这下,我是真的犯怵了,因为,现在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在梦里面阿。 火势越来越大,我就呆在火的中央,看着火像火蛇一样迅速的靠近我,我无能为了,此时无论我在想些什么,哪都是没有办法的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忽然,我看着一个人,突然奔向了我,是小白。 小白带着救火衣朝我跑了过来。 我迅速地换上衣服,也没来得及询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还及时的把握救了出来。 总之,先跑出这里再说,毕竟,到了这个时候,小命最重要不是么? 正这么想着的我,顶着这一团团大火就这么和小白冲了出去。 看见我灰不隆冬的样子,小白居然漏出了笑容。 我看着小白,我想,她都愿意舍命来救我了,应该就是真的爱我了。 我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她也没有拒绝。 我感受到这甘甜的吻,同时也是我的初吻,完全没有任何一丝技巧,总之,我就这么像够坑一样吻了上去。 我喜欢这个眼前的女孩,加上今天她又救了我。 我跟着她走,慢慢地我们走到了原来的地方,她邀请我去了她家。 不好意思,这是处于一个女神额邀请,无论如何,我想我是不能够去拒绝的。 同时,我也在不断的想,这么清纯的女孩会接受我们这么快发生关系么? 答案是是的,她拉我进了她的家,先让我进去洗澡,毕竟我身上黑不溜秋的,看起来确实并不是很体面,可是呢,我想啊,即使是这样,人家也没有嫌弃我,还让我进去洗澡,这样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我疯狂的脱掉我的衣服,然后使劲的戳啊戳,我知道,这是属于我的第一次,也是她的第一次,所以我并不想给她不好的体验。 想着想着,我突然居然有点硬起来了。 我洗完了之后,她拿来了换的衣服,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自然之友女孩子的东西了,所以,我只能勉强穿着这个衣服。 虽然是女人的用品,但是,因为是外套,所以穿起来也并不会很小,她给了我衣服之后也进去了,我听见水声慢慢地留下来,意识到,这是她在洗澡了。 我在外面早就躺好了,等着我们不言而喻的默契。 我正好在外面呢,就开始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小窝,虽然并不是很大,可是看起来很温馨,一切都像是要给花季女孩该有的模样。 就是很可惜,因为生计,所以每天不得不去镇上开始买卖东西。 我知道,这是为了生活,也会很苦。 可是,这样,勤劳的女孩实在是太讨男人喜欢了。 我快要等不及了,就去浴室门口等她,她穿着一双粉红色的拖鞋,裹着浴巾,然后开了门。 看见我的样子,她显然吓了一跳,然后,羞红了脸。 我一下子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 可是呢,虽然猴急,但我也不会第一次就在浴室这种地方。 我扶着他,慢慢地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间。 打开灯,她说她不喜欢,嗯,女人家好像这方面第一次都会很害羞。 然后我只好关上灯,正准备开始一些大家都懂的事情。 然后呢,突然,我感觉到一个女人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离,我开始哟段沉醉,迷失,忽然,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进展也太快了,虽然,就算她碰巧知道我今天要去那里,碰巧救下了我,可是,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给我阿,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白,这绝对不是。 我狠狠地推开了她,然后打开门,疯狂往门外跑去,她被我推开自然很意外,还摔倒在了床上,仿佛被什么隔着了,发出了疼痛的叫声 可是我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我只顾自己的跑啊跑,再不跑,万可能小名都会被放在这里了。 跑,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希望我早点跑出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我看见要给楚楚可怜的小白在门口哭泣,可能是被我抛弃了,反正,看着那个样子特别让人怜惜。 可是,我狠了心,一定要跑出去,这里不是,这里绝对不是我白天呆着的那个世界。 果然,我才跑了不远,就看见我出了西矿。 在西矿外,我看见了老赵。 他开着他的吉普,好像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叼着一杆烟,说了句。 “你小子,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出来了,我收到老板的消息,说你已经不在七号火葬场了。这才跑过来看看,咋的你小子今天不打卡,要逃班么?那你这个月的工资可就没有了。” 我看着这个老赵,感觉好熟悉。 那个西矿真的好诡异,不过好在我终于从那里出来了,这时候我还哪管得了什么工资补工资的,小命更重要好。 想到这里,想到我终于又见到了老赵,我突然激动地抱了抱他,虽然,我其实一直也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他是唯一一个不在那种恐怖地方的我见过的第一个人阿。 我感觉到十分的亲切,就这样,我和他吹了很久,他很认真的问了我一句。 “真不在西矿干了?不干跟我回去。” “我不干了。” 我十分坑定的回答道。 这个地方实在太诡异了,我想在回想起来,都还感觉,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不过,既然老赵是公司派来的,我也打电话确认过了。 我就这样上了他的吉普,准备彻底远离七号火葬场,彻底远离西矿。 第19章 :离开了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老赵的车。 以前的他,怎么可能然我上他的车,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大方,看来,人与人之间还是会有感情的嘛。 一起工作了这么久,担心我的安危还是蛮正常的。 何况我们工作了很久了,虽然老是被这个家伙欺负,但是呢,这一次,就把以前的全抵消了,毕竟出现的这么及时,我其实之前差一点就陷进去了,小白那么美好,是个男人都扛不住那样的诱惑,我想。 甚至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即使那就是一个圈套,能一直在自己的梦里和小白一起也很好啊。 慢慢地,我又开始回忆起来,我突然有点不舍的感觉,在离西矿越来也远的时候,我突然十分想要飞奔回去,虽然那里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着了某个人的道,但是,就这么走了心里面总是会有不舍的。 “停车!” 我突然大喊了一声,老赵愣住了,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亏我系上了安全带。 不行啊,这样不该是我现在能想的阿。 我应该赶快走,趁着这个唯一的机会,唯一离开西矿再也不用回来的机会,因为错过了这一次,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了了,都需要呆在这里,和这些人,这些恐怖的东西,还有七号火葬场永远呆在一起。 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成为前几个被火化的人一样的。 死的那是一个惨,但是呢,离开了这里,就永远见不到小白了。 在外面的世界,虽然哦我好像自由了,但是没有了小白,我又开始变成了一个屌丝,一个和女生毫无任何关联的屌丝,每一天都会浑浑噩噩额,我会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然后慢慢的背着个世界所遗忘,成为一个没有人能记住,能引起别人记忆波兰的人。 不行阿,我想,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一秒,我的脑海里么就想到了这么多。 老赵突然发飙,“你他奶奶的,干嘛呢,为啥要突然停车。” 还没等到我的回话呢,我一下子就跳出了车。 然后往西矿那边跑,跑啊跑,我好怕老赵就这么带我离开了。那样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回来了。 可是呢,我还是太幼稚了,人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吉普,不过三分钟,老赵就追上了我。 “干啥呢”,“跑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离开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么?”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里也有我的爱人阿,我必须回去,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一个人就在西矿,就在这个没有人愿意来的地方。” 我大声的呐喊,可是老赵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他其实并不是来接我的,而是强制带我回去的,我又被他轻松制服了,然后绑到了车上。 “秦遇,你小子,明明就是在这里得到了好处,所以不愿意回去,还以为我不知道,跟我老老实实回去的,我保证你以前什么待遇,以后还是什么待遇,至于七号火葬场,我会派我的亲信过来的,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做一辈子的小跟班。” “我擦破,老赵,你在想什么,这个鬼地方,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会有什么好处,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在这里陪着我喜欢的人而已?” “呵呵,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就不用狡辩了,等回去了,你的员工宿舍我还给你留着的。” **,这个老赵,这是一位我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么,当初说的好好的,说让我过来,发达了想着他,现在呢,我非但个屁都没捞着,居然还要被强制拖回去,人啊,就是不能太软弱,否者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都会被别人欺负。 我还是明白的太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因为我现在正在被绑着,突然间,我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要不趁着他不注意,干掉他,现在只能假意被控制住,然后晚上伺机而动。 正这么想着呢,一会老赵就带我来到了一个小屋子,这里什么也没有,是个很偏僻的地方。 其实不是他不愿意想回去,而是,他也不知道,车突然没油了,我们只好暂时在这里露宿。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没人能够阻止我了。 老赵阿老赵,叫你不要欺负老实人,总有一天,老实人反抗起来,根本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住的,明白么? 我邪魅一笑,老赵倒也不是真相怎么办我,车业没油了,所以不会担心我逃跑,放我出来,一起吃饭。。 毕竟,他只是想要我在西矿的钱而已,又不是想谋财害命,用不着特别过分。 但是,于我,那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不干掉老赵,不管我怎么弄,就算我回去了,他也可以跟老板提议昂我调回去,我依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我想通了,我就是要把他在这里悄悄干掉,然后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牵挂的人。 哎,有的时候,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不然,都不知道明天和放完在那里,幸福在那里。‘ 想着想着,我就已经开始慢慢大量这里的一切东西,一切可以让我把他改造成武器的东西,从现在这里看来,只有一对草可以用来操作,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着夜深然后把老赵活活地弄掉了。 夜明星稀,老赵吃完东西后打了求救电话,明天以前的同事们就会跑过来接我们,我和老赵就得回去了,因此,这个绝佳的机会我不能放过,因为放过了之后,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机会了。 我准备好了草捆住,准备一举成功,就在我快要的手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怎么了,我现在怎么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么,为了自己的东西,居然不惜牺牲掉别人的性命,这不该是我。 对啊,**,我忽然一下子又想起来灰老的话,这一切是真的么?老赵怎么会来的这么巧合,可能只是我的臆想罢了,那我现在跑? 第20章 :变成什么样 可是我跑了又会遇到谁阿,现在我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老赵不是真的了,可是从灰老,到小白,再到老赵,我都是抛开的,跑了之后无非寄?遇到下一个人罢了,但是,我要的并不是跑阿,我是要彻底脱离这个迷阵。 可是,我还是一筹莫展,灰老阿灰老,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么?我进来容易,可是我该怎么出去呢? 灰老这个老不死的,真是害人不浅。 不远处,灰老冷咳了几下,好像有谁在骂他?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我知道这里怎么出去了,简单来说,这里就是完完全全我臆想的世界,所以,只要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相信很怪我就能出去了。 就用这种思想,我确实很快就出去了。 出去了之后呢,灰老理离我其实并不远,想到他带我干这种奇怪的事情,我决定要恶搞他一下。 我十分迅速的冲过去,对灰老一顿拳打脚踢,灰老蒙蔽了,这小子不是出来了么,发什么酒疯。 阿,打。 趁他没有反应过来,我十分用例,而且十分爽的过了一把瘾。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假装,总之打得很嚣张,仿佛这个是什么而不可及的东西一样,我疯狂的对灰老一顿操作。 “害,小子,你干嘛呢? “当然是驱鬼了,我知道,你肯定是鬼假扮的,只要干掉你,我就能出去了。” “臭小子,别演了,再演我就让你再进去。” 说着灰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时候我猜意识到,灰老其实年轻并不小了,怎么也得有70了,居然一把硬骨头这么坚挺,既帮我搞定了眼前的苦难,也能带我出来试炼,我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好好的去伺候他。 哈哈,这么想着,我突然就就想到小白了,小白离我不远,可是今天晚上我是见不到了,谁知道灰老还有什么奇怪的操作和布阵,但不管怎么样,我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当做小白。刚从这里离开,灰老又再次带我来到了七号火葬场。 “刚才那个只是开胃菜,接下来跟好了,我们奥曲见真正的东西了。” 灰老忽然眼神很诡异,也十分认真,完全拜托了在我家的那种表情。 反而让人有点看不懂,总之她的表情意味深长,代表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他们的图腾按掉没有了。 1 我不知道灰老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只知道,他在我的初印象里面就是一个绿眼怪。 这个率眼怪可了不得两个字,不要跟别人说。 我当然答应了她,根据灰老的描述,她是一个远古世界的超级超时空人类。 开玩笑的了,这么么可能,就算是幼儿园的也不会信阿,灰老这不是在逗我呢。 之间灰老认真了起来,我看见他挥舞着自己拿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包包,总之嘴巴里不知道念叨着啥,然后就看见,七号火葬场的门居然开了。 只不过开门的过程异常漫长,毕竟,会老是用法器的,用法器开门自然比人工慢一些。 我本来害大呼神秘,原来会老晚上就是这么进我家的,后来我发现,1真的不如我开门来的快,我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大门,然后堂而皇之的进去了。 只留下会老一个让你在原地尴尬阿。 虽然我并不是故意的,但是呢,我实在受不了阿,明明一分钟可以做完的事情,他为什me要拖延这么久阿。 真的是想不通,难道这就是老人家打的专属么? 我无法理解,故作神秘的意义在哪里。 “走了,灰老,你还杵在那里干嘛呀。” 我调侃的笑着,然后朝他喊去,之后他回来了,然后呢,默不作声,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但是,他可就惨了哟。 面对着这么一个后备,话被噎了半天说不出来。 我进入了火葬场,然后问他: “哎,灰老,你到底要进来干嘛阿,大晚上的,别总是忽悠我阿。” 灰老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任务,任务就是让我成为这个七号火葬场的临时主人。 毕竟,白天我已经沾染上了我不改沾染的的东西, 这就是宿命,怎么也是没有办法逃掉的,又不是没尝试过,但是还是失败了啊。 我的天哪路,其实,我本来不害怕的,突然间,我看见周遭突然聚拢了一堆人,不,我其实并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人。只知道他们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大晚上的,为何火葬场会这么热闹。 我不清楚,我只是在原地大叫着。 要是他么都想小光一下子扑过来,拿我的小名的中街店就在这里了。 我不想去冒险,因为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干呢。 小白也还没有娶到手,我怎么可就这么离开了这里,我真的想要拉着小白一起白头阿。 这些人,突然就变了,变得不是正常人的模样,有的肤色惨白,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看起来很正常但满脸的怨念,看起来走的时候都不是特别的安宁。 希望他们,能够早点重新投胎,这里,绝对不是他们好的容身之所。 可是阿,可能地府的房价也很贵,这些个孤魂野鬼住不进去,所以,我可能不要去宣传这个了,毕竟对于别人涞水,这是一项沉重的打击。 我开始想着,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难道全都是他们这样么。 这些不正常的看起来并不是人的这些,在朝着我靠近呢,虽然灰老一直在旁边不断地安慰我,这个没事,这些没有杀伤力的。 我半信半疑,我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 我见他在那里画着什么东西,然后大喊了一声,急急如律令,然后手中的桃木剑突然就发红了起来。 他是永夜帝君? 老头突然大喊了一声,行,你们先把我放下来,我要看你你们怎么作妖。 不一会儿,所有的这些把我们包围了起来,这些应该技术传说中那些看起来可怕的东西。 第21章 :我们离开了 天气其实是很闷热的,而且,这里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我本来想会不会热的想法,现在看来多少是有点幼稚。 我冷,我甚至有一点冒冷汗,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这些阴深深的东西,看起来就是十分特别的可怕。 我不知道怎么办,接下来就是看灰老的了。 灰老? **,灰老居然在这里睡着了,真是佩服他,到底是为什么能在这里睡着。 这次更绝,一点提示都没了,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深知,接下来的一切只能我一个人独自去面对了。 我现在没有办法去逃避,即使,我可以随便进入火葬场。 此情此景,我都想吟诗一首了。 生化危机? 丧尸围城? 我现在罪妻干嘛,在这里干嘛。突然,人群中挑出来一个全身裹着白布的家伙。 他好奇怪,居然把身上的白布给拆了下来,就一条白布,这家伙不会是日后的木乃伊,他想干嘛。 他想干嘛我没搞清楚,但是,我看见他居然这样,是想把我束缚住么。 我其实很反感,但是,我好像并不能逃避,因为无形中我感觉到一种压制力,这种压制力我根本没有办法抵制。 我拼命的不是反抗,而是适应,适应他慢慢地把我的全身都捆起来,然后不能走路,要行动只能跳着蹦跶。 我就是以后的木乃伊了? 虽然我知道并不会那样,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蒙圈了,我被捆绑住动弹不得。 居然看到一个裸着的女人走了过来, 不对,是不是人我并不知道。 可是,这个人十分有魅力,是个御姐型的,刚好克我,在她的手里,我感觉我会被玩废,我其实心里还是只有小白。 可是,这个像是女王一样的女人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我本来身上捆住的布袋还有我身上的衣服居然完全荡然无存了。 然后,我们两个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那样的关系。 她引导着我,慢慢地去完成那一套我从来没有做过的步骤,鱼水之欢。 我感觉身体被榨干之后,我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床上,没错,我昨天在七号火葬场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之后,我今天凭空出现在了这里的床上。 没想到阿没想到,我生平第一次,居然是发生在那样的地方,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而且我是被动,被别人牵引着干完。 虽然那个御姐的味道真的真的很不错,但是呢,我心里还是感觉到我对不起小白。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不干净了。 但是,当我今天再次见到小白的时候,发现她的眼中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了。 她今天的眼神里面还有一种敬畏,尊敬的意思。 难道,昨天那个女王,小白也认识? 可是小白是人阿,那个人是不是我其实并不知道。 看样子,小白已经知道我发生了那样的关系。 可是,她并没有排斥我,反而有种更加亲近我的意思。 这到底是是好事还是坏事阿,我傻傻分不清楚。 不管了,我本来以为我要瞒着小白,怕小白知道之后彻底不理我了,看来如今这个模样,小白不介意,那我就更加放心不管了。 昨天晚上,就当是白捡来的便宜。 今天小白走后,七号火葬场迎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很神秘,她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后的就是她的亡妻,本来这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当我看到他妻子的遗照后我开始一点都不淡定了。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御女么?怎么会,难道昨天和我发生关系的就是这个男人的亡妻么。 我有点渗人的感觉,可是他应该不知道,而且,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确实是很神秘,所以,我可能必须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狠了。 不然,这样的事情要是被知道了,可能我真的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的已经拥有的一切,我感觉很满足了,但是,这样地平衡一旦被打破,我就会变得很惨,我装的很惨。 事实上,我总是会偷偷地喵那个女人,而且,很奇怪的事,我真的看到了那个女人在动,没错,她是在动,而且好像只有我看她她才会懂,而且是宠着笑。 我约来越怕,可是越怕,我反而越想看,虽然她不是小白,虽然我和她只见过一面,可是,我昨天晚上已经是彻底被臣服了。 男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交完了钱之后就走了,说是骨灰就放在这里好了。 我听着,原来是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女子么? 难怪,难怪昨天晚上她那么热情。 可能,就是因为长期得不到,哎,一个很奇怪的感情涌了上来。 我昨天晚上究竟是和谁发生了关系呢? 这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阿,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女人了。 我的生命里可能不止是小白,今天那个可恶的灰老一大早就没来,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后面发生了啥,我真想问问她清楚这个女人的事情。 可是呢,我真的好气,每次需要他的时候突然就没了。 搞得我只能一个人胆战心惊的。 我推着这个女人的尸体进了火花的房间,我看见她对着我笑了,没错,那个男人走了之后她就一直是笑着的。 要不是她真的没气,而且眼睛害一直闭着的,我真的怀疑她其实并没有失去。 可是,现在的情形看来,她应该就是死了。 我开火,然后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被烧干净,然后,用骨灰盒把她的骨灰都收拾了起来。 放在这里特质的地方,哎,从今以后,想必我是看到这个东西就会想起她了。 我其实,很害怕?难道我竟然喜欢上一个女人吗? 而且,这是一个死了的女人? 我到底该怎么办,正在这个时候,天慢慢地变黑了,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我知道,五点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了,我可以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 第22章:这个地方真不错 我走出了七号火葬场,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和小白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还记得,当时我就是因为认真地看的她一眼,所以就决定了要留下来。 如今,我已经正式的加入了西矿,我也是他们的一员了,我想告诉他们,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沮丧阿,虽然,我们这里的经济发展并不好,而且,总是闹鬼。 但,如果把这个开发成旅游特色的话,说不定能够吸引一大批的游客过来,那些不怕死的。 只不过,这一点的前提是,这个事情确实很危险,刚开始可能还行,后面人多了,出事了,万一惹怒了下面的那些存在,大家可能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我可是真真实实的和这样的存在接触过,而且,还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 现在想想,我都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其实,就算是做梦也无所谓了,就像之前进入了那个境地,我还不是照样出来了。 而且,说不定我现在就像是盗梦空间里面,在自己的不知道几重梦境里面。 一直没有出来,人生么,本来就是这样,梦与现实其实并没有查的有多远,有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恍惚之间,就是梦,梦也是现实。 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梦一定是不存在的空间或者事务呢? 毕竟,这个是人为根本解释不同的东西,因为大家都有做过梦的习惯,很多梦里面的东西其实是超过大家认知的东西。 如果说做梦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么简单地东西的话。 那为什么会有人梦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就算非要诡辩这是人类的想象,那,有人梦到了自己从来没有学习过的知识,难道这也是梦的想象么? 想象就这知道,这一切,根本不可能是像书里面写的那样,而可能是一场巨大的布局,一场人类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是什么的东西,一直活在人的脑海里面,根本没办法去根除的东西。 总之,昨天那个梦是我这辈子最有感觉的了,其实,谁都知道,我是个处男,可是我是真真确确的感觉到了,我已经和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而且,那样的关系很微妙,至于是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感觉,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这一切,只能交给以后,我和小白的婚礼后,我得到了这样的鱼水之欢,我才知道哪个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这么想着小白,小白就出来摆摊了,还是昨天的位置,可是,我看到了小白看到我的时候,明明就不是昨天眼神里面的那种空洞,而是确确实实的是看到了我,仿佛就在想,这个人到底是真的还是臆想出来的。 见识到了昨天的事情后,我已经知道,在这里,虚虚假假都很微妙,我想要确认小白的唯一方式,也只有靠近她,和她交谈,然后去的信息,这样才能明确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小白。 虽然幻想中的小白也是这样的,但是,我知道,这之间是有差别的,我肯定能分出来,通过我以往的各种细节上的对小白的观察。 我看了看小白,然后说了句,“小白,明天还能给我带午餐么?我想过来点餐。” 小白听出了我的语气,自然知道我是真的,而且,这里就算是假的幻象,长的很像,基本也不回就交谈的,毕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鬼也是不毫无节制的鬼。 我们呆着,一起和她卖东西,一起吃夜宵,一起逛这样的市场,然后一起告别回家。 总之,我度过了一个十分愉快的夜晚,我知道,这是我离小白更进一步了,可是呢,我又在想,我是不是太无耻了阿,居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明明全是小白,可是还是忘不了昨天那个丰满成熟的御姐。 或许,每一个男人都喜欢那样的女人,连我也不会例外。 我想,我是没办法了,我确实以后都不够专一了,不过这也没关系不是么毕竟那个人已经不再了,不可能威胁到我和小白的感情。 我也不是那样一个人,昨天都是被迫的,在梦里面没有办法防抗,一定是这样的。 没错,我想了想,然后就开始了今天的梦香。 我在梦里面,**,那个女人居然又跑到了我的梦里。 而且,我的的确确感觉到我是在做梦,这个状态虽然就是这样奇怪,可是,她难道是我招进来的么? 我想我没有,我肯定没有。 可是面对她热情的吻,还有她丰满的身材,她的超级大的馒头,她的超级深的陷阱。 我都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 我在心里默念着,亲小白,我又一次对不起你了,虽然是在梦里,虽然是这个女人,可是,我的的确确是对不住你。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也不会去告诉你。 因为,我害怕失去你阿,失去你以后,我不知道我的整个人生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甘心,不甘心成为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虽然梦里面不属于你,但是,我在现实中一定会加倍疼惜你的。 就这样,纠缠了大概三个小时,女子才从我的梦里面离开。 我醒了,这是我在西矿第一次在夜里面醒过来。 我睁眼,看见了一很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灰老,灰老指着我不停的坏笑,好像他要揭穿我一样。 我开始满脸羞愧,我怎么能这么落于下风。 我不是这样这么容易被人掌控的人,毕竟,昨天,我可是从生死劫难里面逃了出来。 我的人生以后坑定是会非常光辉闪耀的,怎么会拜倒在这种人的下面, 即使这个人目前我根本看不透他,但是,这只是眼前的,要不了多久,我坑定让他成为我的**。 把他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给破解掉,我要在西矿寻找,并捍卫属于我的幸福,不管是小白也好,还是梦里面的那个女子,我通通要我就是这么霸道。 第23章 :圈套 就在我特别骄傲傲娇的时候,噩耗果然降临。 只见灰老把手里的铁锅一下子敲在我身上,幸亏我躲开了,不然就是个头破血流。 可是呢,我还是不理解,就算我心里歪歪了一下,你灰老也没必要就这样来干掉我把。 擦,你真可怕。 我就这么恨着灰老,准备还手。 “咋样,小子你还准备还手呢?信不信,我一会让你的脑袋长一个大疤痕。” “阿,灰老不要阿,我刚才只是没缓过神来,打了个盹,你怎么能这样。” 我讪讪的说道,其实心里真的特别害怕。 我累个乖乖,这个灰老到底要干嘛,大晚上的不睡绝,要起来折腾我。 平时,他这个时候都是在睡觉的錒 “小子,做**了。” 灰老笑嘻嘻的说道,我当然一口否决。 “你放什么屁呢,小爷我怎么可能做**。” 说着说着我就心绪了,然后看了一下床,居然有一大块是湿的,妈呀,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哼,你小子,女人虽好,也要把持住,年轻阿,你温暖的被窝就是你青春的坟墓。” 我听见灰老突然开始讲起来这个句式名言,难道,她也是在现代去上过学的么,为什么完全看不出他又读书人的样子。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可能。 可能,他只是听哪个小屁孩说的。 “好了,别装傻了,今天我带你去钓鱼。” “阿,大晚上去钓鱼,灰老你是怎么想的。” “晚上,才后钓鱼阿,跟我来臭小子,一会做鱼给你吃。” 又是不管我拒不拒绝,直接把我拉了起来就往河边走。 事先准备好的鱼竿被我拿了出来,我哪里钓过鱼,来鱼饵都是灰老帮我哦勾上的。 我甩了出去,幸亏有夜光漂,不然根本就啥也看不见好么。 说着,灰老也一起把鱼竿甩了出去,然后就看见了他的鱼竿不到几分钟就开始晃动一下,我虽然不会钓鱼,可是看别人钓鱼的经历还是有的,这时候明显是有鱼儿上钩了。 但是呢,他就是不收杆,这老灰,居然不收赶,那他钓鱼钓的是空气么。 我不由得不知道怎么说他,心急火燎的我直接拿起了他的肝,然后开始往回收,大晚上的,他该不会是眼睛不好,眼睛不好来钓鱼干嘛。 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么? 我使劲拽了拽,发现,**,真tm的重阿,设么鱼,这是大丰收了么。 今天第一次钓鱼就可以钓一条大鱼回家,一会他说了要给我做鱼吃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先拉起来,晚上大不了我去做呗。 我使劲拉阿拉,发现这条鱼可能是真的太大了,我根本控制不住,最后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拉上来。 灰老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帮忙,仿佛是在看笑话。 我摔了个狗吃屎。 但是,我还是拉不起来。 这时候,灰老出手了,只见他右手简单的一拉一生,鱼竿就收了回来。果然不愧是老灰,之前看起来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对。 这时候我哪里还能管的着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看,到底钓上来的是什么牛逼轰轰的鱼,居然我小爷都拉不动。 我慢慢凑上前去,然后就发信啊了,这家伙,可是真厉害阿,一条鲨鱼,而且,完全不可能是这个小河沟里面能承受得住的。 难道这里有通往海里的洞穴么,我这么想了想,可是呢,还是感觉不太可能。 这辈子阿,没遇到过的奇怪的事情在西矿这里,我可是都遇到了个遍了,我想我爸我的人生的经历写成一本书,估计都有不少人看,毕竟,这些东西实在太惊奇了,而且他们肯定是完全没有经历过的。 啊啊啊。我大喊了一下,鱼被我放跑了,我没抓回来,想想好尴尬,好不容易才拉上来,这么容易就让他跑了,我不要面子的么。 灰老则是在旁边笑啊笑,也不知道高兴什么,总之呢,看起来,完全没有丢掉鱼的烦恼嘛。 哎,我感觉我又被耍了,大晚上的出来钓鱼,谁出的鬼主意,我居然还真的来了。 这下好了,一,不低,我看见我的预感的票同终于是懂了,这意味着我的那边可能鱼也上钩了,既然这边丢了一条鱼,而且还是奇怪的鲨鱼,那我那边会钓起来什么呢,这不由得让我有点期待起来。 希望是条肥鱼,我这么想到,当然,我拉上去的时候,还是和刚才一样,千斤沉重。 根本就没有办法靠人力拉上来的,灰老那家伙不是个变态,不然刚才怎么那么轻易就把鱼竿拉了起来,我以为刚才是我姿势不对呢,可是,现在我可是完全按照他刚才拉的姿势去做的,不可能阿,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啊…… 我就不信这个邪乎了,我改了个姿势,背部用力,然后拉着这些个鱼竿,管他呢,今天就算这个鱼竿怀了,我也要把钓到的鱼给钓上来。 我使劲的跑,可是还是半天迈不开步子,这个可怎么办哟,真的是烦,我拖不动。 谁家鱼竿这么沉,拉着的就算是块石头也该动了。 可他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了,无力,虚脱。 这时候灰老又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然后呢,轻轻地一拉,鱼竿又收回来了。 **,怎么会这么邪门,这个鱼竿难道有什么自动回收的装置。 我围着他愁啊愁,都么有看到其中的玄学,我该怎么办,才能把握这个憨憨地脑袋给激化了。 我不知道,灰老到底用了什么机关之术,反正,我今天是彻底打消了让他当小弟的想法,就他这力气,我一辈子也修炼不出来阿。 果然,在这里真的没有一点硬本事,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慢慢地,我开始被他拽着过去了,然后,他提取了鱼竿。 可是,这次钓上里的可不是什么鲨鱼阿之类似的,这根本不是鱼好么? 第24章 :奇怪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一件衣服么? 难道这是什么牛鼻的材料,为什么会这么重,我不信,我拿了过来,然后,果然很轻,而且看起来这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怎么回事,这红色的衣服我看起来好熟悉。 阿,这不是梦里的女子的衣服么? 我怎么会钓出来这玩意。 难道,女子是为了托梦给我,让我报仇么? 难道,她的是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看多了电视剧的我反射弧立马就想到了这个。果然,肯定不会错的,这里一定是她的死亡之地,我只要好好排查排查,一定能够将真凶绳之於法。 对的,肯定是遮掩,灰老今天带我来这里,肯定也是这个目的。 不过,这他娘的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破案,非要拖上我。 虽然我其实是很乐意的,毕竟在梦里面,我占有了她的身子,为她做点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 可是呢,我,该从哪里查起呢? 红衣女子的家庭背景我一概不知,现在唯一还有点她的东西就在七号火葬场。 难怪我说她的丈夫为什么不肯把她的骨灰带回去,看这样子,估计和小三早就勾搭上了,带她回去只会碍眼渡边。 聊斋志异,没想到,我在现代居然遇到了,而且居然就是这个和我发生关系的女子一起,我希望我不会因此而走丢,毕竟,我想要这个女人,如果有机会,她能再次活过来就好了,既然都能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我觉得西矿这里没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 我想了想,然后,收起了这件红色的衣服。 也不管今天是否能够吃鱼了,对了她这件红衣的材质还真的不错,居然身上一点水花都没有了,完全就像是烘干晕好的一样。 我使劲闻了闻上面还有她成熟御女额芳香,这香味,简直让人沉迷。 灰老在旁边,看起来那个脸色哦,可真是难看。 没想到我居然这么龌龊,哈哈哈。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的女人,是生是死都是我的女人,我就要去保护她,爱护她。 以前的我是完全不会这样做的,可是,现在的我能和以前的一样么,我可是上天派来拯救西矿的男人阿,我要在这里立足,就不允许任何不公平的事情在西矿发生。 之前,不就是怨气太足,才让这里变成老这样么? 我想,如果我把这些怨念都消除了之后,这里应该也能恢复成安静祥和,然后一派繁华的样子 那时候,我和小白,就能住上更大的房子,更大的家,晚上看见大家的脸色也不是阴沉沉的了,而是连尚充满笑容。 我的西矿,我的家,我的小白,我的红衣女子这些都是我需要去守候的地方和东西。 我带着红色的衣服回到了家,天已经大亮了,带着衣服出去乖乖的,还是放在家里面。 我要去上班了,乖乖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把你的事情查清楚的,不枉你在梦里面的热情似火。 我想了想,简单洗漱过后我就拉着灰老来到了七号火葬场,开始我们今天的工作。 我到了火葬场,盯着女人的骨灰,我看见她在对着我笑,我真的看见了,人死了肯定还是用某种特殊的方式继续存在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居然还有前世的记忆。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出生的婴儿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呢? 所以死后能投胎我是玩玩不信的,可是不信我也不能改变什么,好像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阿。 你不信,总有人回去信的,虽然,谁是对的并不一定,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对的呢? 谁说世界万物都是遵循一个法则在存活,世界山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独立的个体,出生方式一样,不达标认知一样,干的事情一样,所见过的四面一样。 所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的知道所有的一切,也许只有上帝,可是那个东西真的好遥远,遥远到我根本就不知道上帝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希望上帝是好的,毕竟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生死,把一切都变成玩物,可是,我还是希望上帝是好的,不然这一切都是悲剧,就有点让人沮丧。 我不知道人不能胜过天,但是我明白,人肯定能胜过人。 我要帮助红找到沙海他的真凶,让他伏法,让他去承受怪有的惩罚。 我想跟灰老讨论一下,如何调查出红的死因。 灰老只字未提,只是约了我晚上在缺钓鱼。 什么鬼,天天钓鱼,一次性把药的东西都钓上来不就好了么? 为什么非得弄成现在这样,每天拿一点,那我寻开心么? 我楚遇,从前就是个笑话从今以后,我要挺胸做人,成为别人的依靠,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清楚,只要我勇于霍秀,干预承担,将来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让人仰视的存在。 我也是要给大写的人。 虽然此刻,我毫无断案技巧,但是呢,灰老肯定会通过一些墨迹的方式让我去完成的,就是每次都要挤牙膏,听起来就是很烦人。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还不都是自己选的路,自己进入西矿7号火葬场从头到尾都是别人安排的,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我虽然不知道是谁,肯定不是灰老,灰老肯定也只是一步棋而已,至于他什么时候变成我楚遇的棋子到现在还没办法确定。 我能确定的是,我来这里肯定是来拯救他们的,七号火葬场肯定也会再次开起来,我和灰老墨迹了好一阵之后,他还是不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这家伙,死鸭子,太硬了。 我真要气得不行的时候,小白来了,她带来额今天的午餐。 今天的午餐超级丰盛,我看见了都想狠狠吃一口,果然,最后却是让我如愿以偿了,灰老今天没吃饭,只是看了我一眼,饱含深意。 第25章 :你爱吃不吃 “你爱吃不吃,为什么用这种眼神对着我。” 我对着灰老吼了一句,凭什么,我每次吃小白的午餐都是带着感谢的,这家伙,每次吃我的白食不说,还一脸幽怨的样子,看着我就来气。 何况,这明显是在欺负我爱的小白,以后要和我一起生活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这样让她被别人欺负。 虽然,我打不过灰老,昨天晚上我也彻底见识了他的实力,可是呢,我本来就应该这样做阿,难道遇到困难就不上去了么,这样怎么能对得起我最爱的小白。 灰老见我这么凶,居然没有当场反制我,其实我还是挺欣慰的,毕竟,要是他随便反击了一下,可能我现在就在下面躺着了,我正这样想着,就看见灰老轻轻拍拍了我的肩膀,然后也没说话,只是乖巧的开始吃饭。 只不过,我投过他的小动作看到,他在指着一个方向,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是红衣女子的骨灰的地方。 我明白了,他是劝我好自为之,而且正打算用这个来要挟我。 好,我承认,我背要挟了。 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是真的发现,一个男人的贪恋是会越来越深的,就比如说,本来我和小白的缘分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了我就觉得,可是,现在呢,我的心思不光在她的身上,我还有一部分的心思在红衣女子那里。 我想替她报仇,所以,我就必须听从灰老的安排,这一切让我不爽,可是我完全就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的摆布。 我承认,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像现在这样,只能听从别人的指挥,像是一条狗的生活。 可是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不对。 心满意足的迟到了小白的午餐之后,我开始打了个盹,今天真是好幸运阿,我能够对我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做出一些我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其实看变得更贪心了,晚上我想问问,灰老,到底红衣女子能不能够死而复生。 就算是,不能,能不能有个固定的方法让我和她遇见,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心里这么空唠唠的,这个想法十分的不科学,可是在西矿呆了这么久,不得不让我相信,其实这一切好像都是可以实现的。 我并不会因此而变得不行,反而相信一些人力无法达到的事情在这里可以实现。 我本来以为小白走后这里会变得和往常一样平静。 可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就是那个红衣女子的丈夫,他突然出现,而且,他要求带走他妻子的骨灰。 我陷入了两难,这个按理来说我是没办法拒绝的,可是,我现在对于红衣女子的感情早已不像是刚开始那样。 我不甘心让他带走,而且,这个家伙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带走这个耽误他大事的女人,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肯定知道了点什么。 我看了看灰老,这件事情我根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切行动就只有我和他知道,就连警察我都没有告诉,因为我知道,这一切肯定是不可能让警察相信的。 那么,这件事情我不告诉别人,岂不是…… 灰老看着我的眼神,突然给我来了一个脑瓜崩。 我立马就开始偃旗息鼓,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这点心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能斗得过灰老,真是的。 看着灰老的意思,那当然是让这个男子把骨灰带走,虽然我极度不情愿,可是这完全没有讲价的空间,不管我是否愿意,这都得被人家拿走。 我正沮丧的看着男子带走骨灰,然后我就看见,透过骨灰,一个穿着红衣的艳丽女子,梨花带雨的看着我。 仿佛是想告诉我,她其实不想离开这里。 我回敬了一个微笑,我知道,她可能是这样的,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即使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才是她的现实生活中曾经的合法丈夫,而我呢,我只不过是七号火葬场里面一个很普通的员工。 我就这样,男子歇斯底里的把骨灰从这里带走了,走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盯着我,看了一眼。 这一眼,饱含深意。 我勉强的回敬了一下,避免尴尬。 灰老这时候则站在我的身后,在我耳边楠楠地说:“小子,现在你的机会来了,你怎么这么榆木脑袋。” “啊?” 我疑惑地看着灰老,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也是这样的话,我的心已经安下了了一大半。 我愣了愣,灰老则是娓娓道来。 “我说你小子咋这么笨呢?他既然把骨灰拿了回去,肯定是意识 到哪里出了破绽,所以要被发现了,这时候我们只要跟踪他,看着他都在干嘛,岂不是很容易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听完以后十分的兴奋,准备就这样冲出去,立马就被灰老逮住了。 “我说臭小子,你到底是有多笨啊,晚上再去啊,现在大白天的他能干嘛,一般干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在夜晚进行么?” 我点了点头,是啊,看来,我真是精虫上脑,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关心则乱,古人说的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 话说灰老这么冷静,而且知道带我去河里面钓起来红衣女子的衣服,肯定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办了,灰老为什么会参与其中,我参与里面是因为我和红衣女子的缘分,可是灰老呢?他和那个女子可完全没有任何瓜葛啊,想到这里,我反而迟疑了。 看来这件事远不止我想象中的这么简单,灰老之所以带我去钓衣服,肯定也是有所图谋,只是为了拉我进圈而已,只不过,我对于他,到底有什么必要的作用,我倒现在还不得而知。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能顺其自然,毕竟,有些东西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去面对了。 第26章:夜袭 听了灰老给的建议,我决定,我要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去夜袭。 在做这个事情之前,我要先做几百个俯卧撑,临时抱佛脚,毕竟,晚上可是我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虽然是为了正义,为了爱情,可是,这也是属于违法的呀,要是被抓到了,轻则判刑,重则被这个杀人惯犯把小命都交代在那里了。 我又不是灰老,一切事情看起来都成熟稳重,而且,有一些我看不到的特殊能力,神秘的人通常很强大,而强大是我所不具有的。 在七号火葬场呆了大半天之后,终于到了晚上。 我换上我临时准备的夜行衣,带上丝袜口罩。 龌龊,灰老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你带这些玩意干嘛,我们是去调查,不是去抢银行。 额,可是我不是为了弄得隐蔽点么,这样就算被抓住了,还有反抗的机会。 呸,臭小子,赶紧去给我换一身正常的衣服出来,我们正大光明的去好了。 我听到灰老无情的吐槽,没有办法,我只能回到房间里面再次把我白天穿的那套衣服换上。 现在看起来正常多了,比刚刚那个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可能把,当一个人穿着大方的时候心里也会傥荡不少,即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可能还会有被抓的危险。 但是,只要心里是光明的,那么,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我跟着灰老来到了这个男人的宅子,和西矿大多数家庭宅子不一样的地方是,这个宅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空洞,相反,总是有一种让人压抑的感觉。 这个宅子一看就不是穷人家的,而且,在西矿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看到他家的装修如此豪华,,不仅有花园,甚至还有游泳池。 想到这样,难怪这个男子居然这么花心,即使面对红衣女神那样巅峰的颜值居然还会选择冒险干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看来,都是有自己的依仗的。 难道有钱人都这样,玩腻了就放弃别人么? 顺着宅子往里面看去,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只有豪这么简单,这个宅子的装饰也和大多数宅子的装饰风格差得很多,即使是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都没见过这么风格迥异的宅子。 因为,这些宅子居然是按照人体的模样修建而成,有的像人的头部,有的像大腿,总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炼狱场那么可怕,而这些建筑,本身对应的身体器官,都是完全的黄金比率,看起来真的无比的完美。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这就是这个男子按照以前的老婆的最完美的器官建造而成的么? 想到这里,我突然毛骨悚然。 看来,回去以后我要去查七号火葬场的历史,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就是灰老也不敢轻举妄动。 和我猜想的完全一样,灰老并没有之前那样轻松随意,反而是对着这片宅子发起了呆。 看来就连灰老也是遇到了麻烦。 就在我准备询问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灰老这时候突然间就不在了,我刚刚,也就是前几秒还看见他,这一瞬间突然消失? 我所认识的灰老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他是偷偷偷跑了?还是潜入进去了,如果跑了就算拉着我一起也不会怎么样,如果潜入告诉我嫌我碍事我直接走就是啊。 这弄得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这么快就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东西么,我想恐怕短时间内之内我接受不了。 哦,**,这是啥,我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朝我飞过来,没错,是飞过来的。 我的速度根本没法抵挡,只好将手举起来,然后挡住了他,没有我想象中的疼痛感,相反这个东西反而摸起来很熟悉。 **,头发,这绝地是头发,而且是女人的头发。 那,这头发包裹着的,岂不是就是女人的头颅。 真是见了鬼了,居然遇到会飞的头颅,我有点害怕,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个。 “灰老,灰老,”我大喊着,可是好像都没有人能够听见一样。 我想甩开这个头颅,然后跑回家,可是呢,无论我怎么挥舞我的手臂,这个头颅就是紧更着我不放,就连在了我的手臂上,然后,让我感觉到毫无解脱之法。 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跑,跑回家再说,说不定灰老那家伙现在正在家里面等着我回去,只要看见了灰老,这些问题都恩那个狗解决掉的,对,肯定是这样。 我想了想,便不再害怕,虽然是在自我欺骗,这个时候的灰老自己好像都保不住自己了,又怎么可能帮助到我。 但是,如果不这么想的话,恐怕这个时候我就会瘫软在这里,然后毫无反抗能力。 不过,我好像是跑完了,即使我再怎么去努力,我发现,这个头颅依然不会掉,而且,我离我刚开始站在的位置根本就没有跑多远,相反,我反而越跑越近了。 我知道,这是我又一次遇到那种情况了,可是我知道,现在可不是幻觉或者是我臆想中的世界。 而是我进入了别人的局,这个局,简直令人头疼,真的是没有想到啊,别人设计好了用来等我的圈套。 我和灰老白天的小动作,恐怕早就被这个男人识破了。 现在想想,灰老可能是被我所连累的,毕竟,如果不是我轻举妄动,说不定这个男人根本注意不到我和灰老。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到现在,也不能去埋怨任何人,只能祈祷自己有机会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跑着跑着我忽然就不害怕了,虽然我跑不出去,但是这里对我来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危险,除了跑不出去,这里的环境地貌和我来的时候是完全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我的手臂上有一个骷颅头,看起来很渗人,可是,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第27章: 走出去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我索性就不跑了,反正也是白费功夫,所以我就在这里慢慢悠悠的晃着,仔细研究起了手臂上的这个骷髅头。 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可怕,可是确定了这个骷颅头对我完全没有威胁性之后,我心里的胆怯就少了很多。我开始慢慢地观察这个骷髅头,和我猜想的果然一样,这绝对是一个女人的头颅。想想这个男人还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死后还把人拆解了,让人死后都没有完整的身体。 这在古代叫做五马分尸,是极为残酷的酷刑之一,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而且,现在这个样子,他很显然还在**其他的人,下一个惨死的人,估计不久后就能送到七号火葬场。 在我看来,如果不解决掉的话,那么,可能真的就会让他一直祸害别人了。 这么想着,我好像就更加正义凌然了,毕竟,这可是为民除害啊,可不只是为了我的色欲。 虽然,我现在还被困在这里,可是我相信,这个地方是困不住我的,我就是有这个自行,不知道现在灰老怎么样了,我一直都是在危难的时候被他所救,这一次,我想我可以有机会靠着自己的力量来救助他了。 呵呵,我的嘴角开始上扬了,我在想,从我进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改变,而我没有出去,根据物质交换原理,能量守恒定律。 那么,问题一定就出在我最害怕的这个贸然出现的头颅身上。 我只要把她给研究透了,那么,这一切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出去也指日可待。 这么想着,我看着头颅的时候反而一点都不害怕了,反而是一种把她视为救命稻草的感觉,看起来格外的贴切。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可是接下来,另外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我以为完全没有威胁性的头颅,突然张开了邪恶的大口,仿佛就要把我吃掉一般。 我吓坏了,不过也正因此,我没有被她再缠上,她脱离了我的手臂,我虽然好像在庆幸着,但同时我也十分的惶恐,这下可不是跟刚才一样,闹着玩的了。 现在可能真的会死,或许这个头颅一开始可能真的不想害我,可是看我毫不尊重她的样子,所以展露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吗。 这样一想,我又觉得我是不是太过大意了,我的安全岌岌可危,本来还异想天开的去救灰老呢,现在看来,我能不能苟活下去都是一回事。 哎,人的一生,好像总是这样起起伏伏,就不能简单快乐的生活着呢?弄得这么刺激,真的是好让人嘘嘘啊。 哎,说白了就是一个惨,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缠上。 我来这里总共才几天啊,就经历了多少事情,生生死死,情情爱爱,我这几天经历了很多人一生都没办法经历的东西。 该说我是幸运呢,还是…… “美女,我知道,你生前肯定是个美女,能不能停下来,我们打个商量。。” 我正这么说着,她好像有了点反应。 然后果然停下来了,一张血口也没有张的那么大,整个头颅看起来温顺了许多,和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可完全不一样。 我庆幸,我居然阴差阳错的度过了这一劫,原来,这个骷髅头是能听得懂人话的么? 既然这样,就用我三寸不烂之舌去感化她把。 “美女,你说说你是为啥变成现在这样啊。是不是因为住宅里面的这个男人,都是她,他害你成为了这样,所以你应该恨他,仇视他,不应该再为他办事了,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的怨念不散,那你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艰难的活着了。” “不,你这都不是活着,而是一个走尸,甚至你连尸体都不完整,想想这些都是谁造成的,难道不是里面的那个男人么?你居然还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你觉得你做的对么?就算你觉得是对的,你觉得合适么?” “他会因此而感谢你么?会和你这个鬼样子在一起么?肯定不会对,我想,你心里面坑定也有答案,既然这样的话,你何必要这样对他呢?” “你不能再助纣为虐了,这样下去你只会越来越凄惨,1后果月来越残忍,你会死了都找不到归宿,永永远远只能像现在这样,是个认不认鬼不鬼的存在。” “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只能帮组我,这样的话,你才会得到灵魂的救赎。” 我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她显然没有再次攻击我的意思。 随后,我看见了什么,骷髅头上的眼泪,我去,原来骷髅头居然还能流眼泪的么? 我简直见到了世所罕见的存在,看来即使是骷髅头里面,她也是成精的存在。 好像是醒悟了,她看了看宅子的里面,然后剧烈的晃动了几下,随后我就出现在了宅子外围。 看来,是她救了我,原来这也能被感化,我真的惊呆了,这时候还等什么,冲进去? 陪,想死,这不可能,也不现实,不会那么做的。 当然是回到家里等灰老的消息,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这次实在是太大意了,就这样进入了别人的禁区,还妄想查找什么证据,活着回来就已经是拥有很大的幸运了。 要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相比我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从那样的环境中出来,我在家里等得很着急,没有办法,我只好做了饭菜,因为做饭是会让一个人的精力变得集中的,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过于担心,也不会去想之前的事情。 我虽然内心很焦急,可是我明白,填饱肚子,保护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要这样做,才能进一步替红衣女子洗刷冤屈。 就这样,我吃饱了,灰老都还没有回来,我意识到,灰老难道真的出事了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肯定是不敢再继续了。 第28章:再见 我在房间里等待着,并不敢轻举妄动。 哪怕只是树叶被风吹起来然后再窗边摇曳,我都会神经紧绷。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毕竟是灰老做过防范措施的地方。 可是,如果连灰老都出事的话,那他做的这一切布置岂不是啥也不是。 不过,除了呆在这里,我也完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先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我就这么等啊等啊,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y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回来。 我明白,并且十分确信,这,就是灰老。 我激动得打开门,看着灰老进了家门。 其实,好像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灰老不就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么? “灰老,你去哪了,刚才我怎么找不到你?” 灰老吐了吐口水,“呸,你个臭小子,遇到事情你不就是先跑回来了么,哪里有半点担心我的样子。” 我摸了摸头,尴尬了,虽然这种事情是真的,可是灰老也太直接了,就这样说出来,这不就是打我的脸么? 好在我早就练成了不要脸神功大法,早就能够抵挡得住所有的攻击。 看着灰老发火的样子,我感觉到十分的熟悉,看来是真的没有事情。 “灰老,我这不是怕留下俩到时候拖你的后腿么?你看现在多好,我既有了自保的能力,又脱离了危险。主要是,我在想啊,那个破地方,连我都困不住,怎么坤得住灰老您呢?你说是不是。” 听着我这么嬉皮笑脸的,灰老也没有再继续绷着个脸,毕竟,我说的也确实是真话,虽然有点违心。 不管怎么样,我和灰老都安全回到了这里,我是对那个宅子依然是一无所获,所以呢,找线索这间事情,只能指望灰老了。 我听他开始慢慢地说起来,据他所说哈,在那个特别奇怪的宅子里面,还有各种奇门八卦,里面走错一步都会布满杀机。 而且,在里面像我看到的那个会飞的骷髅头一样的东西还有很多,包括手臂啊,大腿啊。 总之,人的器官被拆解之后反而为他所用,这个人一看就欧是在修习什么魔鬼的法门,让人死后不得超生,真是个可怕的家伙,谁要是落在他的手里,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听了灰老的话,我开始更迷茫了,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富二代抛弃老婆的故事,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离奇凶险,当初对他的观察实在是太粗糙了,为了给红衣女子报仇,看来,还要从长计议,至少端掉他的老窝可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啊。 想都这里,我不由得又开始不自信起来,毕竟,这可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大敌阿。 我实在是不敢想象,我居然有一天要和这样的人物对抗,这其实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灰老从家里掏出了一瓶二锅头,然后又又炸了一堆花生米。 自顾自的喝起来,我看到灰老这个样子,也过去和他一起喝那个看起来并不太好喝的酒。 虽然灰老和以前一样是在喝酒,可是这次看起来,显然不是以前那么沉稳了。 因为,好几次我都看见灰老在夹花生米的都是手都在不停的抖动,仿佛就像是喝酒抽风的人一模一样。 可是,我可是熟知灰老的酒量的阿,这才几杯下肚,他能醉成这个样子?显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灰老,也陷入了困境。 看来,这一次,想要靠着灰老的大腿直接解决这个问题是不可能的了,我必须要也要出一份力。 至于,到底我应该怎样去拿到这场博弈胜负的关键,那就得看剩下的时间里面我会怎样去和那个神秘的男子交手了。 我已经知道,如果我冒然闯进他的住所,那么,很有可能,我就再也没办法出来了,还谈什么报仇,不过,那样死的话或许会和红衣女子挨得近一些。 想什么呢,我突然就魔怔上了。 不对,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保持头脑的清醒,想想我到底在那个城堡里看见了什么,我回想了一下,那个城堡是用女人的身体去做造型而修建而成,而那些比如我遇到的那个骷髅头显然也是身体的某一个部件,那么,有没有可能,其实他们每个部件的归属地都在那些房屋里面。 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我把那些房子都给炸毁了,那么,那些怪物一样的东西就不会出现了。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这个显然是不现实的,如果我可以炸掉那些房子的话,我直接把神秘男子一炮干掉不就好了么? 这都是异想天开罢了。 我就这么想着阿,慢慢地我就睡着了。 我进入了梦里面,我知道,这是我的梦里,最近只要我做梦,我必然是清醒的,这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想必是有什么东西不方便在外面给我解释,所以投过梦境来告诉我把。 我想,难道又是红衣女子的托梦? 可是,她现在可是被禁锢在那个城堡里面,想必即使是梦,那个男子也不会让她干出来。 既然是这样,那现在到底又是谁呢? 灰老?不应该阿,他如果有事情完全可以当着我的面说的,没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那这样的话,就只有小白还和我有联系了,可是,我在梦里面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过来,我这是一个人做了梦,梦里面又是只有我一个人么? 我想到这里反而心开始不是很踏实。 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梦里的人应该是红衣女子,可是她没有办法赶过来。 看来,这一趟浑水,我是躺也得躺个,不趟也得淌了。 哎,既然这样,不如我试试,我能不能在梦里面去那个城堡,毕竟,就算真的遇到了危险,那么,在我的梦里面,我肯定是最大的,我拥有绝对的统治权。 就这么想着,我的身体居然真的在梦里面动了起来,而且真的在朝着那个城堡的方向前进呢? 第29章:我的梦 在我的梦里面,我把白天看到的一切一点点的还原,果然,我看见的那个城堡就真的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真的又到了这个城堡里面,然后,我还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骷髅头,她飞了过来,就呆在我的身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是好奇,我为什么还要回来,同时,又好像是在好奇,为什么我嗯呢该突然进入到这里,完全好像是不需要任何的媒介,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证明我是从外借过来的。 我没办法跟她解释,虽然,她白天救过我一命,但是,可能也只是她突然发慈悲而已,毕竟,我现在可是她的男人的愁人,要是她突然倒戈相向,我也是毫无办法的。 毕竟,我和她的缘分仅仅就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她陪着那个男人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 任何一丝风险我都不想承担,但是我也不想就此打草惊蛇,而是慢慢地潜入,在她的指引下,我想,在我的梦里面,应该是么事的。 毕竟,我可是创造了这个梦,梦里面应该没有什么比我这个上帝更厉害的东西了。 我正式进入了这个城堡,沿着城堡不停地游走,我发现,这里和白天还有一点细微的区别,那就是,这里多出来了一片空地,这里明显是刚刚才收拾出来的,一个可怕的念想从我的意识里传了出来。 这里该不会是准备用红衣女子的骨灰来建设一个新的房子。 我想到这里,突然就害怕了起来。 我和她才刚刚开始阿,这要是她被封印在这里,会不会也和这些人一样,转头来对付我; 到时候,她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傀儡了,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再一起么? 我不敢想象,因为这个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为了不要造成这样的悲剧,我决定,一定要在她的悲剧到来之前,把她解救出来,可是看这里的速度,我估计最多三天,一个同样的建筑就会拔地而起。、 我开始找,如果是要用她的骨灰来建筑的话,那么,她的骨灰一定就在附近,而且,估计那个男子也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方式闯进来。 我看见在这个废墟的旁边,这个看起来如此混乱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微微凸起。 那个地方,好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我慢慢地朝着那里靠近,虽然,这是在我的梦里,但是,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我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而且,梦里死了好像也是真的死了,这可不是骗人的,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之后,我可不敢那么嚣张,我深知,这里面的恐怖。 我打开了那个凸起的地方,看见那里有一个红色的按钮,看起来这是个机关。 这里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所以,我只能选择毛线,打开这个机关,按下这个按钮,因为,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在我按下按钮的一瞬间,我看见这里得地皮忽然开始慢慢张开,原来,地皮下面是一个暗室么?暗室才是这里真正的核心控制么? 我顺着暗室,慢慢地往里面前进,这里有着自动感应灯,我就这么顺着灯照到的地方往里面前进,而那个骷髅头则没有进来,而是选择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想,她估计是怕被发现出什么一场,毕竟她离开他原来的领地已经不短的时间了。 要是再不回去的话,那,如果被发现,我们两个恐怕都要因此而遭殃。 我一个人在密室里面行走,这密室里面看起来很光明,完全不像外面按个城堡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很诡异。 这个男子果然很奇怪,我还以为他会怎么样呢,没想到外面那么阴森恐怖,居然还藏了一个这么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个地方,难道并不是那个男子做的么,我的心里面突然有这么个疑虑。 毕竟,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这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处于黑暗和光明的边界。 我顺着这条路走了大概十分钟,就来到一个房间,这里看起来时长有人居住,我就开始谨慎了,不知道现在里面会不会有人,突然蹦出来的话,我恐怕是承受不住。 希望没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潜进去看看。 我在房间门口蹲伏了很久,可是没有看到有丝毫动静,我的内心告诉我应该进去看看,因为,我肯能只有这个机会离着红衣女子的真相最近了。 我要是想救他,只能凭借这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因为,这个梦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说不定下次进来我的梦是什么时候,而且,就算进入了梦里,还会不会和现在这样,我想去哪就去哪。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夺门而入。 毕竟我没有任何的工具,只能凭借着一身蛮力去弄开们,等到门打开了以后,我才会看到里面的东西。 我连续多次撞击,终于,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快要裂开的时候们开了。 而且,以前的我是完全没有办法这样破门而入的,完全是最近和灰老在外面锻炼出来的。 我的体魄可比之前的钱多了。 我进入了房间里面,这是个豪华大酒店的形式,走廊上,两排都是房间,只不过,在每个房间的门牌上都有特殊的标记。 看到这里,我知道,我肯定没来错地方,这里,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了。 而,我能不能找到红衣女子的骨灰,在此一举了。 把每一扇门都打开,那样是不现实的,我只能查看这些门上不同的标记,根据其中的规律然后挑出可能是红衣的房间,然后再破解门上的密码,才能够进入。 这里可不能像外面那样破门而入了,看着这里的装置,我就知道,是有陷阱的,如果强行破门而入,恐怕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永远地被封存在这里面,一辈子也出不去。 第30章:救出 我看了看这些门上的图案,其实我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就在我十分焦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心灵震撼,那就是我在靠近这个门产生的。 看来,红衣女子就在里面了。‘ 那么,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把她救出来就好了。 我虽然并没有看见她,可是我明显感觉到,里面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我研究了这个没门上的图案,上面画者的是一件大衣,很明显,这就是哪天我从和里面钓出的衣服的模样。 这更加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她一定就在这里面。‘ 我没有去冲动,虽然我知道,我的时间可能不是很多,可是,冲动是没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我想了想,这个密码,或许是为了记住这个人的特殊日子,生日?不可能,那就只有祭日了。 我输入那天的日子,果然,门打开了。 就是这么幸运,我冲了进去,里面桌子的正中央果然躺着一个盒子,而这个盒子,就是那天从七号火葬场里面带出去的。 我激动地紧紧抱住这个盒子,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列。 离开这里,最简单的方式,当然不是原路返回,且不说现在会不会被发现,就算原路返回,现在的机关比我破坏掉了,我能不能出去都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那么,我应该怎么出去呢?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只要我从梦里面醒了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就在思考,我到底要怎么才能醒。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敲锣声忽然响了起来,然后,我脑袋嗡嗡的,然后,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灰老。 果然,连我的梦都是灰老策划的,这老家伙,果然是不简单阿。 我在醒了之后显示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回过神来,是当然检查骨灰盒在不在。 毕竟那个是梦里面的东西,能不能带到现实我根本不知道。 好在,我的手里一直是沉甸甸的,果然,这个骨灰盒被我拿来了。 我抱紧了骨灰盒,生怕再一次看见她消失在这里。 我看了看灰老,示意他赶紧取出,接下来,我想和红衣独处。 灰老看见我这个眼神,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很快,他就退了出去,然后,我就看见灰老离开了房间很远之后,我倒头便睡了起来。 骨肉按,如我所愿,我在梦里面再一次看见了红衣。 她看起来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看着我,我以后终于可以一直陪着她了,这一次,我们没有干任何那样的事情,只是两个你一直静静地呆在一起。 因为,我们真的虽然只是分开了一天,可是,我们都害怕再也见不到彼此。 我在梦里面温存了一会,然后我就醒了。 因为,我必须去七号火葬场上班,如果我不去的话,很容易引起怀疑。 我可不想我话费了这么大的努力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这样消失不见。 我和灰老一起来到了七号火葬场。 然后我们照例打卡,然后开始今天正常的一天的上班的生活。 我还在等着,因为今天虽然没有什么人,可是一会中午的时候小白就会把饭菜带过来阿。 不远处看到小白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婀娜多姿的,远远望去让人眼前一亮,乌黑茂密的秀发随风飘舞,精致的脸蛋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胸前隆起的波涛让人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小白手里拿着粉色的饭盒,远远看见我,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娇羞,修长的手指撩了撩耳侧的秀发。 “秦遇,你在看什么?”小白娇嗔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眼神有些飘忽,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个头不是很高,看起来也不是很出色的样子,可是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也许是他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魔力。 我摸了摸鼻子,当真就是在火葬场待久了,太久没有看到妹子,今天居然觉得小白格外的美丽动人。 就连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咕叫唤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 “饿了,看我给你呆了什么”小白噗的笑了笑,很自然的拉过我的手,火葬场周围的风沙很大,大多都是焚烧炉里冒出来的灰。 也真是难为小白姑娘在一个小女生独自来到火化场,一般的普通大汉都不愿意来到这里,除了觉得晦气更多的是觉得这里阴深吓人。 我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连忙接过小白递过来的饭盒“没有没有,今天做的什么老远都闻到香味了”。 我说这个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老脸一红,这火化场还能闻到什么香味,除了香,就是烧焦的味道。 但是小白显然没有在意这些,听到我夸自己的饭菜很香,开心的眯着眼睛,小白这么一笑又让我有些愣住。 小白的体香窜鼻而入,淡淡的花香又夹杂着果香,鬼使神差的让我脱口而出说道“听说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只有她喜欢的人能够闻到”。 “那你闻到了?”小白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小白会说的这么直接,小白也是一惊,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问出来。 我半响,点了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扒拉了两口饭菜,几口饭下肚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饥肠辘辘,刚才自己一定是饿极了,所以闻到小白身上的香味竟然很想吃上几口,才会这么慌不择话的脱口而出。 “好吃么?你刚刚在我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小白又过来了,她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可爱俏皮的样子,这个样子可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啊,不过,我还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这……我吃饱了”我连忙起身躲开了贴上来的小白,今天的小白,有些大胆,虽然没有交谈什么,可是这种气氛让我感觉非常的不适应,自己母胎单身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啊,已经好久好久了,真的是有点…… 第31章:慌了 “秦遇,今天晚上我想去你家。” **,这算什么,这是来自女神的制服诱惑么?、 我开始慌了,本来想张口就答应。 灰老突然拉住了我的手,额,对啊,灰老还和我住一个房间呢,要是答应小白的话今天晚上灰老就每一地方睡了。 我突然兴奋的过头,现在有沮丧的过头。 “小白,可是灰老和我住一个房间呢,你要是来的话,可能会不方便哟!” 我直男似的拒绝了,然后,可想而知,小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 甚至,他连给我带饭的碗都没拿,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又想追上去,可是灰老又拉住了我。 “咋了,灰老,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小白,你要知道,要不是你,今天晚上我就要和小白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了。” 我有点气氛的对着灰老吼道,同时也觉得他怎么就这么的不识时务呢? “臭小子,别忘了你最近的行动。” 说着冷哼一声,然后摆了摆手就走了。 我也突然才意识到,我现在可是在救红衣女子阿,怎么能分心去顾小白呢? 要是分心的话,那可能两边都做不好。 而且,现在自己还是处于很危险的境地,把小白带进来就不好了。 对啊,我刚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么? 我怎么变成一个这样的铁憨憨,不应该阿。 “别发愣了,有客人来了。” 门外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是灰老的。 而,这个所谓的客人,这个称呼很有意思。 这说明,这是个熟人。 我回头一看,果然,就是他。 那个红衣女子的老公,他居然找上门来了。 虽然我已经得手了,可是我确信他是不可能知道的阿。 不管了,先出去碰一碰再说。 “你好,请问这次来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么?” 我作为七号火葬场的组长也是负责人,所以这一切都应该由我来说,而,灰老只不过是个兼职的罢了。 “嗯,我回家看了看,好像记得,我夫人当时还有一件红色的衣服没找到,所以,我想来看看是不是落在这里了。” 男子看着好像真是来找衣服的样子,我们之间彼此心照不宣。 信号那个红色衣服并没有放在七号火葬场里面,不然,现在要是真的被他拿走了吗,那又是一个哒嘛烦。 “你可以随便看看,我当时好像记得她并没有穿着红色的衣服进来。” 我这么回答道,然后我就看见了他在七号火葬场象征性地走了一圈,然后一副没有找到的样子,有些失落。 “嗯,可能是我寄错了,那我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他淡淡的说道。 我听着他这个口气,不由得心中一惊,事情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哦,对了,是叫秦遇对,秦馆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请你去我家做客呢?我家夫人昨天托梦给我,说是一定要请秦组长回去坐坐。不知道秦组长是否方便?”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我正准备拒绝,忽然灰老又一把拉住了我。 我寻思,灰老肯定是有什么动作,所以我开口说道: “嗯,我想跟我的同事说一下,如果最近不忙的话就可以去,您稍等一下可以么?” “好的。” 然后我就拉着灰老来到了一边的房间。 “灰老,你是想去他的房子里面么?你忘了,上次我们两进去,差点就没命回来了。” “你懂什么,臭小子,上次我们是偷摸进去的,这次我们可是光明正大进去的,晾他也不敢怎么样。而且,你的那个红衣姑娘虽然被你带回来了,可是,如果不把这个祸害彻底解决掉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遭到他的毒手。” “灰老,我知道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回复他呢?” “你可真是个二愣子阿,咋啥都不会呢,自己动动你的脑袋瓜去想想。” 灰老好像对我已经失望透了。 我自己也在反思,是不是因为这样,因为灰老,导致我很长时间没有独立思考了,所以一有什么事情我都在想,灰老回来了肯定会教我的。 现在我突然从灰老这里意识到,对啊,这样是不对的,我怎么连一点想法都没有,还有,我居然在面对那个家伙的时候那样不冷静,这样怎么能行。 意识到了这里,我就开始思考了,到底,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出一个最佳的回答呢?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反正无论我如何回答,只要我答应去他家,他肯定都可以接受。 毕竟这是他的目的,所以,我只要拖着就好了,反客为主。 这么想着,我心中已经有了很满意的回答。 当我走出这扇门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个男子还是站在原地,虽然看起来还是依然十分镇定,可是,从我出门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很忐忑你,想必此时我要回拒绝他的话,他肯定会失望透了。 “秦先生,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听到这个语句,我知道,他已经安耐不住了。 那么,是时候到我表演了。 “先生,既然是这样,那我也直说了哈,虽然我这个火葬场里面其实并没有很繁忙,但是,由于附近就我这一家,所以,我其实很难脱出身的,不过,这个月呢,我应该可以腾出一点点时间,到时候,我会再通知你的。” “既然如此,请先生,那我就在家里恭候您的大驾了。” 说完话他又恢复了十分冷静的状态,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的那种感觉。 呵,可真是嘲讽呢,我还以为他至少会进一步询问我具体哪一天有空,果然,聪明人的城府还是在的,虽然一时间乱了分寸,但是只要达到了目的,立马就会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 我还是过于低估他了,不过,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要做好准备,然后再去他家了,不然,可能这一次去,那就是十死无生了。 我看了看他离开的背影,喀什头疼了起来,虽然这个事情的发展在按照我的预期来,但是,同样也是按照他的预期开始行进的阿。 第32章:又来一个 就在神秘男子走了之后,我还没来及休息呢,一个老妇人上了门。 他的原配死了,所以想来找我把他的原配火花掉,但是呢老太太她是一个丁克所以一辈子无儿无女,所以不得不过阿里,让我过去帮他把老伴运过来火葬场。 我当然义不容辞就决定了,正好这个时候灰老不在,我也没有过多的去细想,然后就开始跟着老太太回到她原来的家。 还别说,他家还挺远的阿,1我刚才一激动,就没有问,可是,走了这么久我才是真的发现,原来她家这么远,然后我问了一下老太太,还有多远才能到。 老太太回答道:“大概再走三小时就到了。” 我蒙了,正当我想说我们要不要打车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现在已经超过五点了,五点的火葬场,是不可以开门的。 因为这个是规矩,同时也是必须遵守的法则,在任何属于这个公司的火葬场,都会五点之前必须关门。 外面的地方都不敢大打坏这个规矩,我自然也会不敢的。 尤其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过多,一下子根本没办法接受。 坦白说,其实这已经足以让我沾沾自喜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肯定不可以去把她的老板运回家的,因此,在花费了很长时间的解释下,她终于答应了。 我说留下她家的地址,明天一大早我就会亲自登门拜访,然后把老人家的尸体运送过来。 在解决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家洗个澡了。 不过,好像七号火葬场还没有关门,我并不知道灰老有没有替我干,可是,我已经到了家里,然而回来并没有回来。 我正想着去找他呢,他突然就回来了。 “灰老,你把七号火葬场的门关了。?” “当然关了,你这臭小子也真狗可以的,就这么跟着人家跑了出去,要不咋说你真的是太过单纯了呢?” 我看着灰老,听着他的话,他话里有话,看来,今天这个份老妇人肯定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过,既然灰老没有出面制止我,而且只是简单说了我几句,看来这个事情应该就算是有点神秘,也应该没有太大的风险。 不过,看他刚才的话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麻烦的差事,至于能给我带来什么好运还是坏运气。 不管这么样,这件事情我已经约下来了。 只要到时候白天去把她的老板运送回来好了。 我不多嘴了,绝对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至于她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我也并不知道。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听天由命,毕竟什么事情能够去解决,都还没有任何的答案呢。 我可是还要去想着红衣女子怎么救出来的,虽然骨灰已经在我的手里了,但是我听灰老说,有个一特别厉害的禁止是可以把写这些个东西之类的全部毁掉么? 难道说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我再次看了看这个不加单的老太太,昨天居然没有发现这个老太太的奇怪之处。 就算家里面远,也不至于走四个小时来火葬场。 如果她来的时候是坐车来的,那么回去的时候肯定也会坐车。 这么看来,解释就只有两个。 一,她家住在深山老林里面,根本和外界不通气,不过这个假设肯定不成立,因为,如果是在封闭的地方,那又何必要出来。 二、这个老太太的目的就是把我带到她的家里面,这样的话看起来就很正常了,她一定是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东西,所以,才会这么大老远走过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还活着,那么久有机会慢慢地接近任何一个人,从他们的是你上赚够我人生中的第一笔金。 我第二天醒来之后,直接就去了老太太的家里面,灰老则是自己去了七号火葬场。 毕竟,那个地方必须的开门,如果不开门营业的话,可能会有其他更可怕的是晴天要发生。 我到了老太太的家里面,她早早的就在家门口等着了。 看起来,好像是一晚上没睡。 昨天我真是罪过因为下班的时间导致没有办法及时的来到她的家里面。 现在终于来了,我也不想等待,直接交司机把那个老头子直接搬到了车里面,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送她感到了火葬场。 灰老这是根据我安排,在我到达七号火葬场的情况来看,需要准备的衣服阿,化妆品阿,都应有尽有,只不过,由于可能是疏忽,他居然忘了打开火的开关了。 我再送尸体进入了火化场之后,由于根本就没办法打开机器,我以为又遇到了小白哪样de事情。 所以,再一次火花之后,我其实是有求组于商务运营那边的。 但是现在,我真就是随便动一动,都会充满无限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一直都在控制着,控制着整个神经,完全没有办法可以自拔,谁都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要是这个老欧田也是头蒙开自己,希望还是不要发生那样的事情好了。 成了那样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现在已经有两个女人让我发愁了吗,实在不想又出来招惹一个,要是这样,那火葬场到底还有没有必要留着呢? 我看着司机开车,就这么载着尸体往前前进,但是呢、老太太本来慈眉善目的脸上充满了很多别样的情绪。 我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想到了什么,总之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老爷爷的离开让她心痛欲绝。 我是真的怕,要是再她的配偶突然火化了之后她会不会原地自杀。 那这可是要吸引来就差的,在这里面想必就丧人之后会特备特备的头痛。 我的呼吸开始慢慢地顺畅起来,因为还有不远的距离就回到七号火葬场,到了那里就是我的地盘了。 上面这些都是我刚刚在车上的回忆,再被老头一记朝填辣直接干废了,我看着他在这里蹦来蹦去的。 第33章:再次火化 距离我上次火化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三次的红衣女子子弹从被我就下来以后,明显就没用之前那么活泼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咋回事看,哎。 看来之前社会上的人对于我的评论是真的,只能勉强完成当天的任务。 现在呢,我已经要干很多人干不了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总之现在,我要干的事情就把这个老头的尸体给火化了。 希望这一次比较顺利,因为我实在是折腾不起来了。 我还想要干一点正常人才能干的事情呢。 火化的时间其实很快的,但是我这次居然觉得异常的麻烦。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这样的感觉,仿佛每一次火化都是和这个离开这个世界的人的最后一次告白,我总是希望,能给他们带来一点好运,而不是像我这样。 我已经够惨了,我想,从小无父无母,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还总是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干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久后,又要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去干一些其他的事情。 现在,在为一个老太太去火化她老公的遗体。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嗯呢该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是既然做了这份工作,还是好好的去做会比较好。 我就是希望,我成为一个队社会有用的人。 火化的时间终于熬过去了,我的脑海里面也将之前额的画面一并删除掉。 我现在是七号火葬场的组长,我又权利哈义务知晓这里的一切。 我火化忘了之后,第一时间,冲到了老太太的身前,我就怕她突然离世,这对我来说实在影响太大了,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谁还敢来这个七号火葬场。本来这里就已经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情了,这是要是再发生一个假装的命案,那么想必这个火葬场是真的没机会起得来了。 我来到了老太太的身边,果然,我看到她真的有轻生的念头,我立马阻止了她,并示意灰老,让他来安慰安慰她。 毕竟他们是同龄人,有着共同的经历,如果灰老因此而谈恋爱了,那就是美事了,以后灰老也会自己去找一个房间,然后我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住了。 希望梦想能够成真同时希望我能早点解决掉红衣女子和小白。 虽然我真的很花心,可是我喜欢的并不是一个人在白天,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甚至幻想,这个应该不算是**。 我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对小白是否公平。 对了,快到中午了,不知道今天小白会不会来,昨天已经有点心态崩溃了,而且碗都还没有拿走,我生怕她今天不来了。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中午没饭吃,可是我还是吃惊的看到了小白提着饭菜过来了。 还是那样的善良的笑容,可爱的脸蛋。 看上去,真的想冲上去亲两口。 可是这个邪恶的念头并不能够太过于去想,因为多半是不可能的,我昨天应该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得错误。 我希望我能够尽早醒过来,我真的不想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尤其是一心好几用,真的让我有点伤神。 我看着老太太没有事情了,就招了一辆车,送老太太和老爷爷的骨灰送了回去。 如此这件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掉了。 我就开始思考了,到底,我这个状态算不算**,到底小白能不呢接受。 正这么想着,小白来了。 我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十分的愧疚,我好几次忍不住想法要说出口,可是我又给憋回去了。 她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开始抚摸着我的头,然后靠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本能的就把她推开了,其实这不是我本意,是我的身体北其它女人靠近以后红衣女子的反射引起的。 本来红衣就已经很多天没有和我见面了,现在又遭遇到了这样的情敌,她那里会甘心呢? 何况,她这个条件和我在一起,确实是有点虚假了。 我甚至都不能控制我如何和她相见,更何况现如今,还有小白呢。 “秦大哥我昨天回去想了一下,可能是我有点太急了,你是不是感觉到压力很大,这样,你先去把你的事情解决忘了,我再用我的实际行动去帮助你爱我。” 小白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些话,我也不知道阿,我的身体居然还被那个红衣控制着,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没有必要太过的纠结,反正小白很通情达理,好像很能理解我的样子,那就随他去,她想要怎么折腾我都奉陪到底。 只不过,眼下的问题还是红衣的问题。 灰老并没有给出我什么有利的答案,而是打着哈哈,我想什么呢,灰老一辈子没有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这种感情。 我真的是失策了阿,哎,谈个对象居然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倾诉,不过,突然我脑海里面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神秘男子。 红衣的原丈夫。 那是个多么可怕的人阿,可是我现在居然在朝着他的那种方向前进着,我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有一堆的女人,然后对他们使坏呢? 我不知道,我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成为那样的人,看着外表光鲜亮丽的样子其实身上却一毛钱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真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接受的,当然如果是一年前,我鞥呢安稳的吃饭已经就是求之不得的缘分了。 现在我工作也有了,美人也在身侧,这难道不是上天对我最大地奖励了么? 我到底干了什么能让这么多人突然看我好像很热情的样子。 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又回来了。 二小白,早就带走餐盒了,不会,难道明天脸菜肴都要给我准备么? 我的心情好激动,激动的我能吃下十晚上那么多,本来吃的挺多的,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刚才小白碰我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要是他不说一句什么类找的话,那都是要收到警告的。 第34章:我成功了 小白走了以后,我就开始和红衣女子沟通了。 我能感觉到,她很明显的吃醋了,而且我还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我只能尝试理智地跟她说: “红衣,我其实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经喜欢上小白了,而你,是意外进入我的生活的,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会很渣,但是,事实确实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解决。” 本来,如果你不是无意中冲到我的梦里,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和小白一起执手白头。 而,如果我是先遇到你的话,肯定也不会去找小白。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确实很麻烦,我在梦里和你发生了关系,我只不过以为那是个蠢梦罢了,可是,现在我发现,这个文问题变得很严重,我没有办法从你们之中选一个,因为,我两个都爱,你们两个我都爱。 我是不是有点渣阿,这样的话你会不会想起你的前夫,可是,我保证,我肯定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 听到我说了这么多,可是我并没有见红衣的脸色变好,还是板着一张脸,就这么看着我,我突然也蒙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我看见了红衣的眼泪,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泣,本来她在我心里面就是个御姐的风格,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人,在我面前哭泣,我感觉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复杂的感情,我想我是安慰不好她了。 那我以后还能来梦里见你么? 我最后说了一句,可是她还是没有回复,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我也不知道干点什么,只好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直到天亮了,灰老帮我叫醒了。 然后我就开始和灰老出去上班了,不管情感上的事情再怎么拖累,我还是没有办法不去上班,我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只要我不去上班,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太太的老公火化之后,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看到她去寻死,我感觉很欣慰。 剩下的日子虽然不多了,但是我感觉那个老太太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干,想必也不会太无聊。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去管她了,毕竟,我身边的这个灰老可是和人家打的火热,希望他们两个会有机会。 由于今天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所以,我还在想梦里面红衣的事情,我真的要变成一个渣男了么? 既然这样,如果我非要二选一的话,我只能在我还没有决定之前,不能开始和小白改变现有的关系。 因为,如果那样做的话,无论对于她们两中的哪一个,我都是渣男无疑了。 至少,现在我只是和红衣发生了关系,那么,就算最后我要伤害一个人,那也只能是小白了。 这个事情,我是真的很无奈,因为,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去解决这个问题。 就这么想阿想,一看就快要到中午了,以前每天最期待的时间现在反而变成了最恐怖的时间。 我害怕见到小白那个单纯的眼睛,害怕看到她失落,害怕她笑了之后我又于心不忍。 我内心十分的艰难,可是,小白还是来了,风雨无阻的来了。 我看着她走过来,心里又开心又艰难,同时我也感觉到体内的另一个人的情绪,一样在波动不止。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看来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我在小白面前,依然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毕竟,我并不想在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之前,就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淡薄了,毕竟,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我的心里就这么暗暗期待着,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着些什么,总之,我不希望就这么放弃不管是哪一段感情,这对于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爱情。 我不想失去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饭打开了,今天小白带来的还是水煮鱼,而且还特意分成了鸳鸯锅,看起来这模样,这暗示我能不懂么? 我明白,可是我体内的红衣看着就非常的难过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就是因为这个菜。 小白今天出奇的一个字也没说,只是一直斋看着我吃饭,我知道,她是在等一个答案,等我说出口的一个答案。 我感觉,她应该是隐隐感觉到了我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因此,等我的答案也可是是说等我的一个结果,一个选择。 我很艰难,我把目光看向灰老,灰老这世间哪还能理我,忙着给昨天的老太太编制礼物呢。 我瞅着都乐了,没想到,灰老还会这个手艺呢? 我看着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我希望,这个灰老能不能正常一点。 难道一个单身了几十年的老处楠就是这样么? 哈哈哈,好像是感觉到了我内心的想法,我体内的红衣也笑了,我感觉她的心情开始愉悦了不少。 原来,还能这样么,那以后我所有的情绪红衣岂不是都知道。 这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体验哎,可以感受到别人的喜怒哀乐,那不就是最亲密的关系么? 我在几天之后,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的同时,依然感觉到很新奇。 但是目前,我的心里面就是这样,完全不知所措, 一个中午饭,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结束了,也不知道是解脱还是什么情绪。 我看着小白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其实能感觉得到她现在的失落。 而且,这样的机会她不会再给我很多次了,如果我还是犹犹豫豫,恐怕我就会真的失去她了。 而且,我现在连红衣都没有办法说服,就算红衣同意了,我又该怎么跟小白说这一切呢? 我想,我真是成功了,成功的变成了要给渣男。 这不就是渣男的思想么、从前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变成渣男。 现在机会来了,果然,人性真是一件好奇怪的东西。 第35章:今天的正事 就在我还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又来了七号火葬场。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棺材。 棺材里面,是她的夫君。 据说:她的夫君是在今天早上突然离开的,死之前得了癌症,医生说他能活三年,果然,整整三年后的今天他就离开了人世。 我十分同他的遭遇,也很同情这个女人,在如狼似虎的年纪老公就患了癌症,而且,就在今天彻底没了老公。 我在向她表达了我心里的哀痛之后,帮她完成了火化。 这个尸体看起来已经干巴巴的了,因为癌症的摧残,在他离开的时候,可以看出身体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是个畸形,是个不太好看的样子。 总之,这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我在想,要是我也得了癌症,会不会比他更惨,我没有敢嫌弃他,因为任何一个死者都是必须尊重地。 我做这一行虽然时间并不长,可是我实在太清楚这里的规矩了,如果不尊重死者,那么,你就等着被这个世界除名。 你会发现,在你嫌弃的一个哪怕是眼神过后,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 我战战兢兢的把火化的过程完成,然后将骨灰交给了家属。 然后,我看见她的目光之中有了解脱的感觉。 想必也应该是这样,照顾一个癌症患者三年,任谁到了现在肯定都是心情复杂的,解脱,是对两个人,两个家庭的解脱。 我没有办法去评价她,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这样伟大的事情,毕竟,我刚刚还在为如何选择两个女孩儿犯难。 就在我送走这个家属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居然看到那个刚才比我火化的男人,居然从火葬场里面走了出来。 是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走了出来,我很确定,这就是他。 可是他刚刚被火化的时候身体还是那么虚弱,现在居然变成这么强壮的一个人。 看起来反差真大,这可是白天阿,对了我抬头望了望天,很软发现今天居然是阴天,难怪他可以就这样出来,所以,我现在算是白天就看到了这个恐怖的存在。 就来我体内的红衣都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我看到了他身上的怨念,这绝对不是一个被妻子照顾三年的癌症患者会有的怨念,仿佛,刚才的那一切,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编制的谎言罢了。 所以,才会这么的怨念深重。 灰老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冲着这个喊了一句。 “孩,回去,你这样会万劫不复的。” 那个可完全就没有听见他说话的样子,自顾自的朝着前面走去,我们都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可是我们根本无法阻止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我们会看到另外一个尸体,就是白天的那个女子。 经过这件事情,我明白了,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情远远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肯定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这都是完全正常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随便的控制另外的人的表情,也不回看到他们内心是不是真的想告诉你们真相。 我和灰老注视着他离开了七号火葬场,可是我们两都只能看看而已,因为,这样的事情不归我们管,而且,我们也没有办法去管这样的事情。 我和灰老商量了一下,明天如何接待那个女子的遗体的问题,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我本来还在考虑红衣和小白的问题,可是现在的形式告诉我,我根本就么有心思去考虑他们两个个人。 而且,过几天,我还要去那个神秘男子的家,去解决那些留下的哒嘛烦。 我知道,如果不解决掉那些问题,这个地方被那个祸害的女人会越来越多。 每一件事情都很急,让我突然忙碌了起来,没有一点点头绪。 我现在其实还蛮怀恋我以前的生活的,没有感情,所以也不为感情而烦恼,没有这么多责任和义务,只需要解决掉自己的麻烦就好了。 现在可不一样,自从我来到了七号火葬场,我机会每天都要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似乎只要我停手,这里就会乱一样。 可能是我有点自恋了,这样的事情好像其实我不去处理也不会发生什么更逆天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我心里面有爱情。 我刚刚决定要在西矿留下的理由是涨工资没人管,随后是小白,再然后是为了红衣。 这些都是我人生的中啊哟转折点,我想也为西矿这里做一点什么,所以对待每一个前来七号火葬场的人,还有这些进去又出来的人,我总是想做点什么。 毕竟,人都是要从这个世界上走一遭的。 然后殊途同归,我们总会在下一个世界相遇,就算是为了自己积德也好,我希望以后哪怕去了那个世界,也会变得更加幸福一点。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我们就接到了昨天那个女人的尸体。 这次送女人尸体来的是女人的父亲,看起来他很伤心,可是我们心里都明白,这只不过是这个女人自作自受罢了。 既然想着要害别人,就要做好准备,陪着被人一起去另外一个地方。 他们之间的情和爱在这个世界是结束了,可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才刚刚开始。 所以,一定不要做一个恶人,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世你会经历多么可怕的折磨。 即使是这个女人,我们也是尽心尽力地去帮她完成她生前最后的体面。 同时,在他父亲的要求下,我还亲自给她女儿花了妆,她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走的没有那么狰狞,希望以后她不要再这样了,昨天的那个男人的煞气我看着都感觉下了一声冷汗,这都多仇恨,才能演变成那个样子。 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小白来的时候,我还是和昨天一样吃完了饭菜,一言不发,两个人尴尬的看着彼此。 第36章:必须要做抉择 今天,我回家的时候。 红女女子很快进入了我的梦里。 然后,顺着她的意志,我直接来到了小白的房间。 在梦里面,我们三个人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红衣的意思是想把这个事情谈一谈,可是我明显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那只能去解决了。 如果,她们非要让我抉择的话,即使再艰难,我也得做出选择了。 我不能做一个真正的渣男,当然如果他们愿意,我和韦香主那样的话,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不过,看红衣的态度,明显是无法接受这一点的。 虽然他们两个其实并不是同时存在的哪怕一个是在梦里,一个是在现实中。 我很明白,红衣的意思。 但是,我也想知道,小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令我意外的是,小白的态度很坚决。 “秦遇,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有障碍的话你可以选择红衣姐姐,我可以接受红衣姐姐阿,而且她看起来很有魅力。” 听到小白的话,我松了一口气,可是,我的罪恶感又更深了,因为我知道,不管小白如何说,红衣是不可能接受这一切的。 所以,我还是只能选择一个。 在这样一个关头,我的脑海里面想到了很多。 红衣只有我了,如果没有我的话,她就会是一个孤魂野怪,而且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对于她来说,我是唯一的依靠。 而小白,还可以再选择一个如意郎君。 而且,我和红衣已经发生了关系。 基于这**考虑,我只能快速的决定了。 我要选择红衣。 我明显看到小白眼里的失落,可是人生就是这样阿,选择只有一个,我不得不选择最理智的行为。 我以后再也没有小白的午餐吃了,我想。 我以后要自己带午餐,而且,还要和一个在我体内的女人谈恋爱,虽然可能在外人看来会很奇怪,可是我自己幸福开心,我的爱人红衣开心那就好了。 而且,我还要去搞定她那个前夫呢,他实在造了太多的孽了,我如果不去清楚他的话,我有预感,我肯定会面临更糟糕的事情。 我告别了小白,和红衣来到了我的房间,由于是在梦里,所以我们并没有赶路的疲惫。 反而,因为今天我做的决定,红衣更热情了,晚上,我们一起来了三次。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无比的空虚,我很满足,同时我也感觉到她很兴奋。 我们就这么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第二天,我自己醒了,我醒的很早,而且我还出奇的把明天的午餐都做好了。 然后拉上灰老,一起去上班。 就在我拿出午饭的时候,我准备叫上灰老一起吃。 可是,我明显看见他嫌弃的拒绝我了。 我正发愣呢,我看见了一个老太太提着午餐过来了,我去灰老这个速度,果然厉害。 居然这么快就展开了黄昏恋。 灰老是个厉害的人物阿,我就不加入他们你侬我侬的甜蜜午餐了。 我自己在一个空房间里吃饭,然后我看见红衣也出来了,她和我一起吃饭。 好像如果是这样度过每一天的话,那也是极好的。 我吃完饭,看着她嘴角的红唇,还是那么诱人,我忍不住上前去。 “赫赫。” 我听见了灰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家伙,怎么吃个饭这么快,而且没有声音的? 这个家伙,真是够扫兴的。怎么能这么快就把饭吃完了,吃就吃呗,不和老太太联络联络感情么? 谁知道,这家伙一开口,下了我一大跳。 “那个,秦遇,我今天晚上就搬走了哈,以后你就一个人住了哈。” 我晕了,老年人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么?这就搬到别人的家里了么? 看来我是过时了哈,我居然速度都赶不上这个老年人的灰老。 我能感受到,体内的红衣也在咯咯的笑,我听见这个笑声,感觉很魔性。 只是,看着吃完的午饭,还是想起了小白。 这一点,让我和红衣又开始产生了分歧。 因为,我不管想什么,她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明显是生气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连忙道歉。 可是她并没有接受,所以,我们陷入了僵局。 一整个下午,我都感觉她情绪不好,我们也没有进行更多的交谈,只是感觉得,彼此之间出现了隔阂。 而这种隔阂,在这种亲密的关系里面,是最致命的。 我和她,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正常沟通了。 我想到这里,就开始懊悔,可是呢,我又实在没有办法,毕竟连续吃了那么久的午餐,我怎么可能说忘就给忘记了呢? 我不可能忘,我会永远记得小白的,是她让我有了恋爱的冲动,是她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有目标有归属。 可是,现在我却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这种情感实在过于复杂,复杂得我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下午的时候,即使是灰老这么大年纪了,我依然感觉他活力十分的充沛。 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没想到恋爱的力量居然这么强大,灰老以前可不是不能做阿,而是,他那个心态已经保持了很久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吩咐我去帮他完成,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有点十分的意外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仿佛是看到了我刚刚来到西矿看见小白的样子,这让我又开始怀恋起来。 我去,我怎么又想起小白了,我明明知道不可以,这样会让我和红衣的感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乱。 而且,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所谓的感情可能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 我梦里面这个女人可谓是支配了我的一天,我正愁着,这时候,四点了,都这个时候了么?完全没注意。 我看见一个人急冲冲地带着一个黑箱子往这里来。 这个黑箱子,里面还装着一个遗体,他居然抱着那么轻松就来到了这里,这可是一个人抗的哦。 第37章:失踪案 待到那人走近,我才看清原来是斌叔,可我还是有些疑惑,斌叔这是哪找到的尸体,并且还带到这来。 斌叔走进屋内,将黑箱子放下,长长的呼了口气问道:”小秦,灰老呢?“ ”啊?灰老不在这啊,灰老已经搬走了!“我看着那个黑箱子,嘴里回答着斌叔的问题。 “干,怎么这个时候不在,那小秦你跟我走一趟。”说完斌叔就上前准备拉着我的手。 我退了一步,问道“斌叔,这是咋了啊!“ 斌叔看了看我:”你还不知道?最近的失踪案啊,我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跟西矿有什么联系,所以我找到一些线索后马上就来找你们了,那个黑色箱子里就是装的线索。” 失踪案?斌叔你详细给我说说。 斌叔叹了口气,说道:“最近三个月内发生了四起失踪案了,失踪的全部都是女性,案发时都穿着红色的衣服,而且身边都带着孩子。前三起案件的失踪者都找到了,全都被凶手残忍地杀害了,而且生前还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虐待。更可怕的是失踪时跟在她们身边的孩子全都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现在都没找着呢。” 我则好奇地继续打听道,“发生了这么重要的案子,警方那边没什么进展吗?” “别提了。”斌叔凑过来小声道,“这个凶手太狡猾了,每次作案都会选择在下雨天,而且杀人抛尸的地点都在郊区,不是废弃的厂房就是拆迁区,那地方没监控没人,根本就没有目击者。再经过大雨一冲,连个脚印都留不下。网上现在都要吵疯了,有人给凶手起了个外号叫雨夜屠夫,是不是听着就吓人?” “雨夜屠夫?”我重复着这个名字,“那些孩子的下落也不清楚吗?” “嗯,好像是这样。”斌叔叹息了一声,“之前新闻报道里,孩子的家人在镜头前向凶手磕头求饶,恳求他一定要放过孩子。现在这个案子在网上很火,你居然都不知道吗?” 我甩了甩手,“现在每天睁眼就开门做生意,关门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哪有闲情逸致上网,每天都累得像条死狗,有时倒在床上直接就睡着了,衣服都没机会脱。” “也是,确实很辛苦啦。”斌叔点了点头,“现在电视里每天都播放着案件进展,相信那些警察肯定压力山大。其实何止是他们,连我都跟着担心呢,之前失踪的三个孩子大的四岁,小的只有两个月,你说凶手杀了他们的妈妈又把孩子抢走是要干什么?他是拐卖人口的吗?” 我摇摇头,觉得不像,“拐卖人口也不至于杀人?你不是说他手段十分残忍吗?与其说他是杀人,倒不如说他是在泄愤。” “何止是残忍,简直就是变态。第一起案件的死者是个幼儿园老师,案发三天前孩子刚过完四岁的生日。案发那天正好是星期日,她带着儿子回娘家探望家人。娘家在天合俊景小区,在娘家吃过晚饭后带着儿子回家,当时天已经阴得不行,孩子姥姥劝她们住一晚再走,可死者却知道儿子换了环境睡不着,借口说雨一时半会下不来,急匆匆地打车离开了。可伴随着随之而来的大雨,死者也彻底失去了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电话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向她平日的同事朋友打听,也都说没见过她。家人发动亲人朋友把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找了个遍依旧没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赶紧去警局报了警。警方起初以为是因为婚姻关系引发的离家出走,可得知死者和丈夫非常恩爱后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邻居也证实小两口关系很好,比邻而居五年多,从来没见过两人吵嘴。根据孩子姥姥提供的线索,最后一次见到女儿是她抱着孩子坐上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但她却没有留意车牌号,警方只好投入警力走访各大出租车公司,可没有一个司机对在天合俊景附近拉过一对母子有印象。警方初步认为是勒索绑架案,怀疑对象便是出租车司机。可接连查了几天,仍旧什么线索也没有,就在警方一筹莫展时,死者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尸体是在顺义区一处废弃很久的化工厂发现的。 这家化工厂多年前因为工人操作不当引发了火灾,而厂房内部结构复杂,应急通道又堆满货物,造成逃生不及时,数十名工人求生无门,最终被活生生的烧死。这件事发生在千禧年之前,当时轰动一时,社会反响极大。随后厂房被关闭,而工厂的老板因为怕担责提前卷款跑路,这家工厂就彻底废弃了。 中间也不是没有开发商想要动迁开发这里,可由于发生过火灾死过人,外界传言这里怨气很重,因而经常闹鬼。甚至有住在附近的村民经常能听到厂房里传出来的哭声,夜晚还见过鬼火。有下夜班的村民路过这里时,还能听到厂房里机器运作的声音……有胆子大不怕邪的人曾经跳过紧闭的大门进里面看过,除了已经生锈废弃的机器外,根本就没有人。可他从厂房出来后就生了大病,人也浑浑噩噩的满嘴胡话,最后还是请了高人来做法驱鬼,人才好了。不过从那之后就走背运,身体也越来越差,没过几年就病死了。 这些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又被坊间各种夸大其词,后来愈演愈烈变得不可抑制,化工厂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屋,附近的村民出门都会绕过这里,轻易不敢靠近,唯恐沾上晦气。 开发商都是些认钱不认邪的,自然不会将这些市井传言当作一回事。可破土动工的第一天,就有工人失足从十几米的高处摔下当场身亡,第二天又有工人高烧不断,人也变得痴痴呆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人,一看就是不正常的。等第三天的时候居然有工人吊死在了当年发生火灾的厂房大门口。开发商见这里的确邪得厉害,趁还没赔得更多,立刻就叫停了施工,连夜撤出了这里。后来也有不信邪的开发商想要动工,却无一例外要出些诡异的事情,就是请得道的高僧来这里做法事也不起什么作用,后来这里就彻底被人放弃了。 第38章:第一具尸体 网络上对这里的传言很多,许多网红大V写了不少来这里探秘的文章,每一篇都写得恐怖鬼魅如临其境,将这里形容得像是地狱之门一般。有人说在这里看到了无数的冤魂,有人说一踏进这里就感受到灼烧之痛,仿佛当年的大火烧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可怕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地方吸引了不少充满好奇的年轻人,即便当地的政府已经三令五申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厂房以防发生危险,但还是有不少网友成群组队聚在这里,想要解开化工厂闹鬼之谜。 这次的尸体就是被几个网友发现的。 他们都是一个探秘网站的会员,在网站看到关于‘顺义化工厂闹鬼’的帖子之后,相约从全国各地赶到这里,随后一起跳墙进入了化工厂内部。为寻刺激,他们还特意将时间定在了午夜。伴随着几声时有时无的鸟叫,他们趁着月色惴惴不安地开始了探险。结果还没走出多远,就在离大门口最近的一间厂房里发现了一具红衣女尸。 吓得众人哇哇乱叫,慌不择路的逃跑,有人甚至因此撞到了墙。 警方很快就接到了报案,连夜出警,到场的干警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可在看到死者的死状后,还是有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裙子被掀至胸部以下,整个下身暴露在外,被刀子划得血肉模糊,腿上的肉也被切掉了很多片。 经过法医验尸后判断,死者为女性,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根据骨盆状态推断生育过。死者身上的刀伤共有三十七处,致命伤在胸口,直接刺入心脏,引发出血过多而死,法医还在她的下身内发现了很多烟头。 案件立刻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发布全市协查通告。而之前接到失踪案的警局也收到了通告,他们立即将两个案子联系到一起,安排了家人验尸,结果证实死者正是前些天失踪的幼儿园女老师。警方将整个厂房进行了地毯式的,仍然没有发现和死者一起失踪的四岁男童。 我摸着下巴琢磨道,“就算案子发生在郊区,厂房废弃已久没有目击者,但从天合俊景小区到化工厂这段距离可不近,凶手是怎么将死者带过去的?他带着一个人,肯定不能坐公共交通工具,如果是自己开车就不可能没留下线索,路上的监控没有拍到什么吗?” 斌叔苦笑道,“所以我才说这个凶手狡猾嘛!他选在大雨天的夜里杀人,监控捕捉到的画面都不清晰,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呀,但是我隐隐有种感觉,这跟西矿里的东西有关。” 我也始终觉得这个案子哪里透着古怪,继续追问道,“那第二起案子呢?你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第二起案件的死者是个全职妈妈,孩子只有两个月大。案发当日她带女儿去医院打疫苗,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回去。家人打电话发现关机后觉得不安,就去警局报了案。警方在向家人了解情况后,得知死者年纪只有二十四岁,出门时穿着一件红色的上衣,牛仔短裤。当时就有老刑警觉得这次的失踪案和之前的化工厂红衣女尸案有关系,没想到一语成真,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报案称发现了死者的尸体。秦遇,你猜这次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该不会还是那家化工厂?”我好奇地问道。 斌叔摇了摇头,“不是!是一间废弃了的公厕里。死者和之前那具女尸一样,下身遭到了破坏,里面塞满了烟头。凶手下手依旧十分凶残,总共刺了二十六刀,致命刀伤在脖子上,直接割断了大动脉。” “看来这个凶手并不是随机作案,他是有计划的在挑选下手对象。两次作案都选择对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下手,而且对象全部是女性。”我琢磨道,“这个人应该对红色格外偏执,对女性充满敌意。” “第三起案件的死者是什么情况啊?” “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和前两人差不多,是一位单亲妈妈,一个人带着只有一岁半大的孩子生活。案发那天她哥哥从外地老家来北京探望她,她原本准备带孩子出门去火车站接人的,受害者还跟哥哥约定自己会穿着显眼醒目的红色衣服,让哥哥一出站就能看到自己。结果他哥哥下了火车之后不见来接站的妹妹,打电话对方又关机,他觉得莫名其妙,以为妹妹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就自己打车去了妹妹家,可是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应答。还是邻居听到敲门声出来看了一眼,告诉哥哥说亲眼见到妹妹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抱着孩子出门去了。哥哥觉得有些反常,又给妹妹打了几通电话后,想到之前电视里看到的新闻,忙去警局报了案。警察这边一听说是个女的穿着红衣服抱着孩子出门去了,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妙,发动很多群众帮着寻找,可惜一直没有线索。过了差不多一周左右,受害者的尸体被人在郊区的拆迁房里发现了。”斌叔叹了口气,“从泄露出来的线索看,凶手杀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总共刺了十七刀,其中六刀都是致命伤,分别在心脏、肺部和颈动脉上。” 我皱了皱眉,“知道是凶器是什么刀吗?” “据推断是一把用来杀猪的剔骨刀,那种刀子很多厨房用品店都能买到,一点都不稀奇。”斌叔较劲脑筋地说道,“警方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出租车司机,而且有过案底的可能性极大。我倒觉得凶手是个脑袋有问题的精神病,不如去精神病院查看一下,最近几个月有没有病人偷偷跑了出来,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能找到线索。” 警方的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几名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出租车司机。 这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老气的声音,原来是灰老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这里,在听到我们的话后站在一旁冷森森地说道,“你们两个童言无忌不积口德,小心将来因为口舌惹祸上身。我告诉你们,可千万别小瞧了精神病,这可不是一般的病症,不要轻易妄谈。你们可知这精神病是从何而来?” 第39章:魂魄 斌叔木讷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灰老耐心解释道,“你们俩可听说过三魂七魄这个说法?”也不等人回答,自顾着继续道,“这三魂七魄一说起源于道教,道门认为人的精神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可这世人俗称的精神病却恰恰不同,绝大多数人都少一魄一魂,因而只有二魂六魄,人自然也就变得天真懵懂,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这其中也有少数异类,他们这三魂七魄非但不少,反而还多出了一支,俗称三魂八魄,这多出的一魄称之为诡。这类人有着超越常人的智商,甚至可以预见未来,看破生死,但因为多出了一魄,人的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行事痴呆状若疯狂,所以也被视为另类。这两种都被常人视作精神病,寻常人又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门路?” 在我的印象中,与其说精神病是一种病症,倒不如说是侮辱人的一句脏话。小时候经常听人在背后叫我‘精神病’,起初还有些犯膈应,后来听习惯了就觉得无所谓,根本不会往心里去。灰老这种说法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觉得新鲜,向灰老询问道,“灰老,那你知道神经病和精神病有什么区别吗?” 灰老道,“神经病是身体上的病,精神病是灵魂上的病,这就是最根本的区别。这两种病本质上就不相同,也不必混淆在一起。” 斌叔小声嘀咕道,“那也有可能是神经病作的案。” 灰老见他一团孩子气,摇了摇头,闭口不言了。 我向斌叔说道,“按照这个凶手的残忍程度,如果今天失踪的人真落到他的手里,估计这会儿也难逃厄运了。” 我一旁灰老对斌叔说道:“咱们现在去调查也怕是徒劳无功,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我觉得,待到第四次失踪人被找到后,我们再将死起案件联合起来调查更好。” 灰老说得并非没有道理,我和斌叔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 虽然第四起案件的失踪人没被找到,倒是有人先一步找上了灰老。 门外大雨倾盆,路上几乎不见行人踪迹,门前低洼路段甚至积了明晃晃一大片雨水。一辆破破烂烂的奥拓车碾压而过,溅起无数水花。 我听到声音从屋内里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二窝囊。 二窝囊自然只是个外号,他大名叫郭宏兴,是‘东北帮’余仙姑的二儿子。 余仙姑一家祖籍东北,家族世代靠跳大神为生。她自称是正儿八经的满族血统,我看着不像,觉得她纯粹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跳大神源于满族萨满教,相传有请神入身,能辨是非、认人鬼、去病魔、除邪瘴的本事。等传到余仙姑这里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东北民间跳大神很有讲究,都是一男一女配合,男人负责请神被称为帮兵,女人负责接神被称为大神。等大神进入身体之后,由帮兵从中传递信息,求助者可以提问一些问题。 早年东北跳大神很流行,等到了今时今日,随着大多家族没落,已经很少见到了。这种人家里必定要供着几房上仙,余仙姑供奉的便是狐黄二仙。据说余仙姑的祖上心地善良,有一年正好赶上了大灾,人都吃不饱饭,路边的臭水沟里时常能看到腐烂发臭的尸体。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她祖上见了一只受伤的黑毛狐狸,还是好心救了它一回。那狐狸知恩图报,经常带着黄皮子叼些野兔山猫送过来,余仙姑的祖上得高人指点,知道这狐狸和黄皮子怕是得道的仙灵,就立上牌位供奉起来。说来也巧,自打那之后,余家开始转运发家,地里种什么得什么,没两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县城里很多达官贵人听说余家有这样的本事,赶车牵马的来请神提点。 余家就此声名大噪。 不过请神上身有损阳寿,因此余家人寿命都不长。而且这狐黄二仙对于上身之人的要求极高,要心眼好使嘴巴灵活的,那些只知道惦记发财满脑子歪门邪道的人,它们是看也不看的,更别提上身了。因此余家中间请神的本事曾中断了几年,日子渐渐就不好过了。 余仙姑出生之后身体总是不好,经常闹小病,后来家人没办法,只能请来大神入体。自那之后人不但没事儿,反而看事格外灵验,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神婆。余仙姑成亲之后做了大神,她丈夫自然就成了帮兵,两个人听人介绍来到北京,凭借着夫妻的本事也算赚了些家底子。 不过按照灰老的话来说,这种窥伺天机的买卖都是极损阴德的事儿,因此余仙姑第一个儿子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人,个子也没有长开,到了成年也只有一米几,从背影看就像个小孩子一般,东北帮里人的都叫他‘一把抓’。余仙姑不敢强行逆天而行,等准备生二窝囊的时候,就干脆停下了手中的买卖,任凭来客开价再高,也不轻易请神了。这次果然生了个健康的儿子,夫妻俩高兴够呛。二窝囊幼时聪明伶俐,心眼灵活,反应极快,余仙姑对他十分看好,想等他成年就接手供奉家中世代传下来的二仙。不成想这中间出了个岔子,有一年余仙姑带着全家回东北老家参加同族人的喜宴,一家人被安排住进了老房子里。谁知第二天一早,二窝囊被一泡尿憋醒,迷迷糊糊地起了床,见是个陌生地方,就摸索着自己走出了门,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哪里是厕所,就在房后的墙根处解开裤子尿了起来。一阵舒爽之后,他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他撒尿的地方蹲着一只皮毛精亮的黄皮子,此刻正睁着黝黑的小眼睛瞪向他,眼神里似乎满是被惹恼的怒气。 第40章:二窝囊 二窝囊对上它的目光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来还是被家里人看到这才七手八脚地抬进了门,余仙姑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忙让丈夫准备好请神用的文王鼓和赶将鞭,想要请神下来问一问究竟什么情况。结果夫妻二人忙了近一个钟头,依然没有降神,余仙姑立刻意识到不妙。这种情况之前可从未出现过,难道是自己的儿子无意中冲撞了二位大仙? 她紧忙摆上供品,向家里供奉的二仙连连磕头,可二窝囊却依然昏睡不醒,怎么叫也没反应。余仙姑不住地点香磕头,却发现这香只要插进香炉便灭,显然是二仙动了真怒。余仙姑连哭带拜,一直磕头到第二天夜里,这香才总算复燃,二窝囊也从炕上醒了过来。 余仙姑知道这是二仙开恩,连忙让老家人杀一头猪供奉。 二窝囊虚弱地睁开了眼,把之前的撒尿的事情一说,气得余仙姑火冒三丈。那黄皮子灵性最重,受了这样的侮辱岂有不发怒的道理?可看着儿子可怜的模样,余仙姑到了嘴边的骂人话又咽了回去。 二窝囊虽然醒了,但经此一事却是性情大变,从前不但开朗活泼,人也机敏,谁见了都要夸奖几句。可这之后却变得畏畏缩缩,胆小如鼠,整个人呆呆愣愣的没有精神。眼睛总是半睁不睁,像是常年睡不醒似的。不但如此,那狐黄二仙似乎因为余仙姑一家的怠慢起了嫌隙,往后余仙姑再求什么,也是十次总有七次都不灵验。 这仙家供奉在哪里,等于谁家就多了个财神爷,余仙姑的几个兄弟姐妹早就眼红的不行,知道这事儿都排队候着,就等余仙姑下马之后自家接过来继续供奉。 余仙姑对二窝囊也放弃了,趁着自己还有本事的时候多赚些养老的钱,因此夫妻两人这些年折腾得很厉害,在北京东北圈里十分的有名。余仙姑和灰老的关系很好,每次见了都要尊敬地叫声老哥,我也是通过灰老认识的这一家人。 二窝囊下车后,怀里捂着个包裹,急急忙忙冲了进屋内。 看着二窝囊被雨淋湿的头发,我赶快把他招呼进来,准备给他泡杯热茶。 二窝囊连忙摇头,“不是来喝茶的,是有事儿找你帮忙。” 二窝囊把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绣花鞋来。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小声道,“秦遇,你快给看看这双鞋。” 我拿在手里感受了一番后只吓得一身冷汗。 那绣花鞋套在一双骨瘦如柴的脚上,脚的主人是个浑身泛青的女鬼。 现代生活中鞋已经成了必不可少的东西之一,可关于鞋的来历其实还有些离奇的说法,我曾有幸在灰老那里听到过一嘴。 话说当年盘古生于混沌,后用巨斧劈混沌以造天地。其中有些轻而清的东西,冉冉上升变成天;另外有些重而浊的东西,沉沉下降变成地,于是这地也成了至浊汇聚之物。后来女娲造人,教他们引火狩猎,盖房织衣,大地也慢慢有了生机。但当时的人赤脚走路,脚心连接地面,浊物由此进入身体,引发疾病瘟疫,死伤过半。女娲见自己辛苦造出的人因此而死,于是又发明了鞋,用来阻挡地底浊物的侵袭。所以鞋又通邪,既是辟邪之物,又因连接浊物所以本身就是邪。 虽然只是个传说,但话从灰老嘴巴里说出来,还是会让你觉得惊奇不已,甚至信以为真。 那双绣花鞋三寸大小,红色布面上绣着腊梅牡丹,用一个白布包裹着。 看见我铁青色的面容。 二窝囊见状忙把这绣花鞋的来历向我细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绣花鞋的主人是个北京某大学的大二女生,她在学校参加了旅游社团,去年十一假期的时候跟随社团里的其他几位同学一起去了趟湖北神农架旅行,并在自称当地老乡的手里买了这双绣花鞋。那老乡告诉她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要不是家里遭逢变故急需用钱,他说什么都不会拿出来卖。这位女同学涉世不深,对这番鬼话信以为真,自身又是学习服装设计专业,见那绣花鞋做工精美,绣工独特,就花大价钱买了下来,打算拿回北京好好研究一番。 可自从这绣花鞋到了她手里之后,身边就总是怪事不断,经常发生些离奇诡异之事。最初还只是睡眠质量极好的她不断梦游,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脚上都会穿着那双绣花鞋。因为绣鞋很小,她的脚后跟始终翘在外面,踮着脚站在寝室的窗口一动不动地向外张望。她自己倒没觉得怎样,却把第一个发现她梦游的室友吓了够呛,病了好几天也不见好。 后来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她开始惧怕黑暗,尤其讨厌狭小的地方。有次坐进电梯里,她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样,整个人瞬间崩溃失去了理智,像是发狂一般疯狂的捶击电梯内壁,后来被同行的男友死死按住后才缓缓镇定下来。她经人介绍去看了医生,医生告诉她这很有可能是幽闭恐惧症的一种表现。但她心里却清楚从前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毛病…… 她的精神越来越不集中,脑袋里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多次走在路上因为走神差点儿被路过的车子撞到。后来甚至产生了幻觉,总能听到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教唆自己杀掉周围的所有人。 她不敢出门,把自己封闭在窗帘紧闭的寝室中。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但日渐消瘦,还惧怕起光亮。因为长时间照射不到阳光,苍白的皮肤下血管发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最后还是她的男朋友托人打听到了余仙姑的名号,带着她和那双诡异的绣花鞋找到了余仙姑,想要借余仙姑的人解决掉绣花鞋。 余仙姑见生意自己送上了门,自然不会怠慢,接连请了两次神,所能看到的却只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她觉得奇怪,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却见棺材盖猛然掀开,一双手直接向她抓来,吓得余仙姑立刻清醒过来。余仙姑觉得棘手,立即就想到了灰老。灰老当时眼睛还没瞎,装模作样地卜了几卦,也全是云里雾里没有个确切答案。灰老一合计,怎么也不能丢人丢在余仙姑这里,就干脆让二窝囊把绣花鞋带到我这里来,想让我一探究竟。 第41章:绣花鞋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这次你先帮忙看看究竟什么情况。”灰老还不忘提醒我道,“这绣花鞋透着几分古怪,你要格外小心些。” 我把绣花鞋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没察觉出什么异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好好感受一番,就觉得整个身子忽然一沉,耳边尽是呼啸风声,仿佛正在坠下无边的深渊一般。 我被吓了一跳,哪还有心思再去感受,保命要紧,慌乱之中也不及细想,立即睁开了眼。这一睁眼不要紧,眼前的场景惊得我一身冷汗。 我整个人居然正从半空中向下坠去,周围的悬崖峭壁就在眼前,我想伸手抓些东西,却发现只是徒劳。猛然间手腕被什么东西一缠,下坠的力量顿时消失,我直接停在了半空中。我猛然抬头向上一看,就见到一个女人抓住了我的手腕。女人穿着一身通红的嫁衣,一只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纤细的骨节如竹枝一般,仿佛随时都断开似的。她脸色太过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坑坑洼洼地布满整张脸,显得格外诡异恐怖。更吓人的是她整张嘴直接裂开到了耳根,然后又用黑色的棉线缝了起来。 我吓得六神无主,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是敌是友,想要做些什么。 女人猛然用力向上拉动,我随着她的力气跟她一跃而上,最终停在了悬崖一处凸的平台。我稍稍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平台,居然是钉在悬崖峭壁上的一口乌黑棺材。我不解地看向眼前的红衣女人,这才注意到她脚上正穿着那件红色的绣花鞋。 看来她就是绣花鞋的主人了。 我惊讶不已,抬头看着她,却发现女人的眼里没有丝毫恶意,仿佛满是担忧。我正准备开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女大学生,脚下的棺材忽然一阵晃动,我立足不稳,再次从上面栽了下来。 这次没有人伸手援助,我吓得闭紧了眼睛,直到灰老摇晃我的身体,我才从幻境中回过神来。 我不住地喘着粗气,额头上一片冷汗。灰老问道,“怎么回事儿?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悬崖上的一口棺材……”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费解地向他说道,“这绣花鞋的确有些古怪,可我觉得它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那个女大学生最近的举动为什么会这样奇怪呢?” “悬崖上的棺材?”灰老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这双绣花鞋是女大学生在神农架买来的,长江流域的山上最多峡棺,难道是盗墓人从那里得来的绣花鞋?看来这鞋还要物归原主才行啊……”灰老把绣花鞋用布包好,又交到了二窝囊的手里,“你回去以后告诉你妈,就说这鞋从哪里来就要送回到哪里去,越快越好,耽误不得。” 二窝囊点了点头,抱着绣花鞋准备走。 我急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第一次来这里,也没好好招待你,我送送你。”也不理灰老,故作亲热地揽着二窝囊的肩膀出了店门。 二窝囊这家伙是个实心眼,以为我真是好心好意送他,不住推脱说,“你也太客气了,不用送了,赶紧回去忙正事……”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趁着店里灰老低头喝茶的瞬间将他拉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捂着他的嘴巴道,“你仔细听我说,这双鞋暂时不能送走,否则那女大学生可能会命不久矣!” 二窝囊被我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怀疑。因为此时还只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他明显信灰老的话多过于我。 虽然之前认识,但是他对我还不了解,所以始终保持警惕,格外谨慎地问道,“为啥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向他解释,“我刚才拿到绣花鞋之后,感觉那个女鬼对这个女大学生并没有恶意,如果有机会你再问问那个女大学生,她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我怕你贸然把这双绣花鞋送走,不但救不了她,反而还会害了她。” 二窝囊惊奇地看着我,“你就把绣花鞋拿在手里那么一小会儿,就能看出好意还是恶意?你别是骗人的……” 我一时语塞,实在懒得理他,气得转身回了屋内。 灰老平静地喝着茶水,仿佛都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本以为这件事儿到此为止,没想到过了第二天,二窝囊居然把那个女大学生和她男友一并带了过来。这个男朋友见到我后,一上来就给我和灰老跪下了。 “上次余仙姑告诉我说我女朋友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这双绣花鞋。这鞋煞气太重,是一件至阴之物,如果落到男生手里,则会阳气不足,大病小病不断;如果不幸被女生得到,恐怕被它折磨得难以善终。现在它缠上了我的女朋友,再这样熬下去,非要将她的阳寿榨干不可。我被吓得没了主意,忙问余仙姑自己要怎么做才行。余仙姑告诉我说想要彻底解决掉这双绣花鞋,只能送到它之前出现的地方,然后用大火烧掉。”说到这里,男朋友感激地看了二窝囊一眼,“余仙姑一家都是好人,不辞辛苦帮我的忙,还没有收过一分钱。” 二窝囊被看得满脸通红,表情无比尴尬。 我忍不住想笑。 这男生实在天真的有些可爱,思想太过单纯,觉得肯帮忙的人就是好人,如果帮忙了又没有收钱那更是好人中的好人。其实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做灰老、余仙姑这一行的,只有在确保自己不会失手的前提下才会收钱,一旦遇到了拿捏不准或是对付不了的事情时都不会收钱,既全了自己的名声,也撇净了关系。回头要是当事人找上门来,也可以用没收钱未达成合作当做借口推脱,否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清了清嗓子,顺着他的话调笑道,“那是自然,余仙姑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片儿谁不知道啊?你继续往下说。” 第42章:悬棺 二窝囊的脸更红了。 男朋友就继续道,“我依照余仙姑的吩咐,当天就买了机票,带着这双绣花鞋飞去了湖北,然后连夜赶到了神农架脚下当初住过的那家民宿。向老板打听了很久之后,他才告诉我说卖给我女朋友这双绣花鞋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叫冯大胆的飞户。” 飞户? 我和二窝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说的‘飞户’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灰老的咳嗽声。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见成功引起众人的注意立即抓紧机会卖弄起来,“这飞户和摸金倒斗的一样,干的都是发死人财的买卖,但因为地方不同,这盗墓的方法也各不一样。神农架在三峡一带,当地有许多峡棺。峡棺位于陡峭的悬崖峭壁之上,想要开棺取宝谈何容易?所以当地就传出了一种特殊的盗墓方式,通常都是两人合作,这二人必为骨肉至亲,否则任谁也不会放心将性命交托到他人之手。一人在悬崖上放绳把舵,另一人则将绳索系于腰间,从悬崖缓缓下放,最终落于棺材之上,开棺取宝手到擒来,因为每次出手都要飞檐走壁,所以当地人就称他们为飞户。不过这行当太过危险,一个不留神就会从万丈悬崖上直跌而下,摔得粉身碎骨,不但宝没有取成还搭上了一条命。而峡棺安葬也完全是依照了古时当地的风土人情,所以棺内未必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许多人都觉得不值当,后来就收手改行,做这飞户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女大学生的男友闻声立刻点了点头,看灰老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之情,“这位老人家说得一点儿没错……” 老人家? 我有点儿想笑,打量了灰老一眼,心里却也不得不暗暗佩服。灰老虽然人不靠谱,但脑袋里的‘货’的确不少,像这些旁门左道的知识一般人真的很难了解的如此清楚透彻。 灰老神色得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示意我往旁边窜。当着外人我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毕竟年纪在这儿摆着。我不情愿地往一旁挪了挪,灰老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对那位深情款款的男朋友道,“继续往下说。” 男朋友整理了一下思绪,一边回忆一边道,“当时我心想找到了卖方,事情也就简单多了。不过那家民宿老板却告诉我,冯大胆几天前吊绳子开棺的时候出了意外,绳子不知怎么断了,他直接摔到悬崖下面,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找全呢。” 二窝囊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男朋友继续道,“就像这位老人家说得一样,做飞户这行的都是两人结伴。冯大胆的搭档就是他的亲儿子,我拖了很多层关系才找到冯大胆儿子,答应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他才同意收回绣花鞋,并当着我的面烧毁掉。”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肯定没成功?”我肯定地说道。 男朋友吃惊不已地望着我,“你怎么知道?” “要是成功了,今天你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叹了口气,追问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 “那双绣花鞋实在太古怪了!冯大胆的儿子生了一堆火,然后把绣花鞋丢在了中间。火势很旺,可这绣花鞋却完好无损,布面连一点儿损伤都没有。等火熄灭之后,那绣花鞋鲜红如血,在一堆灰烬中显得格外诡异。冯大胆的儿子也被吓坏了,撒手不管钱都不收就跑了。”男朋友说到这里,一脸的无奈与疲惫,“我当时急得没办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给余仙姑打电话她也没接,后来没有办法,只能把绣花鞋又带回来了。” 我向二窝囊看了一眼,只见他正一脸尴尬地垂着头。 余仙姑当然不会接电话了,好容易将这个烫手山芋推出去,傻瓜才会再接回来呢。只是没想到这一群老鬼推来推去,最后居然把山芋丢到了我手里…… 想到这里我就一肚子气。 不过眼前的年轻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想来是无功而返折腾这一趟身心俱疲,还没来得及休整就带着女朋友找到了我这里。如此痴心的好男生不多了,看得出来他应该很喜欢自己的女朋友,这样真挚的感情还挺感人,我决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帮他一把。 只是没等我开口,男朋友又表情疑惑地往下说道,“不过这中间还有个奇怪的事情,当时因为女朋友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我没办法带她一起去,只好将她留在了北京的学校里,交给她平时相处很好的一个闺蜜照顾。我发现绣花鞋根本没办法烧掉之后,很担心女朋友的情况,立刻打电话给她的闺蜜,结果闺蜜告诉我说女朋友什么事儿没有,她的身上却无缘无故出现了很多被烫伤的水泡。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难道是这绣花鞋将烧伤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可为什么呢?难道不应该转移到我女友身上吗?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回到北京就去向余仙姑求助,她就让她儿子带着我们来找你了。” 我和灰老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事情和我们预想中不太一样。 如果绣花鞋真的缠上了这位女大学生,那么火烧时受伤的肯定是她,怎么又会扯上她的闺蜜呢? 这里面究竟什么情况? 灰老坐正了身子问道,“这位闺蜜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相处了几年?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男朋友似乎没想到灰老会有此一问,不解地答道,“我们三个是高中同学,不过当时关系不是很亲近,就只是认识而已。后来一起考到了北京,又是同一所大学,所以就走动的比较勤,关系也慢慢变好了。我觉得那个女生性格有点儿怪怪的,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让人不舒服,所以不太赞成女朋友和她交往,不过女生的友谊比较特殊,我一个男的不好老插手,后来就不怎么管了。那个女生也是我们旅游社团的成员之一,这次去神农架旅游她也有参加,而且当时还跟我女友住的一个房间。至于关系嘛……女生之间就那么回事呗,有时候也会争吵,没几天又和好了。” 第43章: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我纳闷地看了二窝囊一眼,跟他打了个招呼,“怎么个意思?你老妈又接什么大活搞不定了?灰老,又来找你了,快帮着看看。” 二窝囊为难地看了灰老一眼,“这次不麻烦灰老,我是来找您的。” 我意外地看着他,“找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尖。 二窝囊叹了口气,对身后那男人道,“我说的高人就在这儿了,你自己对他说。” 高人?我啥时候成高人了? 我正准备开溜,没想到那男人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高人,求你帮帮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求到你们这里来,我妹妹已经死了,她的孩子还很小,如果再没有消息的话可能就……”他没有继续向下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让我卖血卖肾也在所不惜!” 我听得云里雾里,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什么妹妹孩子的?你是来找人的吗?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 还是斌叔反应快,听到‘孩子’后立刻激动地跳起来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雨夜屠夫?难道你的妹妹也是受害者?” 男人听了之后,难过不已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第三起案件里受害者的哥哥……” 斌叔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位受害者准备去火车站接的哥哥,对?” 想到之前斌叔给我做过的雨夜屠夫案的科普,我一下就明白过来,知道眼前这个因为悲伤而萎靡不振的男子正是案件里第三个死者的哥哥。 男人顺势自我介绍起来。 原来他叫李大强,妹妹名叫李倩,他们是一对龙凤胎兄妹。但因为生在农村,家里的老人都很重男轻女,当初考学时为了省钱,就只让他外出读了大学,毕业后就在南昌定居工作。妹妹因此闹腾了很久,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为了哥哥决心在家中务农,没过几个月媒人就来家里提亲,妹妹不满意对方,连夜收拾好行囊偷偷离家出走来到北京打工。 李倩能吃苦,人又好强能干,起初只是在一家安徽人开的面馆里做零工,干了几年后面馆的老板年纪渐长准备歇业回家乡养老,李倩就顺手把面馆接了过来,一个人将面馆打理得井井有条,慢慢有了积蓄,又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买了房子。不过她情路坎坷,一年多前被北京当地一个有家有业的男人欺骗感情未婚先孕,后来才得知对方原来早有家庭,孩子都已经读到了初中。 李倩当机立断,不给对方任何花言巧语辩解的机会,直接提出了分手,自己生下了孩子,做起了单亲妈妈。李大强对妹妹一直心中有愧,觉得自己能有今天的生活,全靠妹妹当年的让步。他这次来北京,一来是看看外甥,二来是准备接妹妹去南昌生活,兄妹二人就近照顾,也能免去很多牵挂。李倩得知李大强的到来非常高兴,答应穿着醒目的红色衣服去火车站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心有灵犀的关系,在火车即将进入北京火车站之前,李大强就觉得心神不宁,心脏没来由跳得十分厉害,让他产生了一种恐慌的窒息感。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等出了站台没看到李倩后,那种不安就变成了恐惧。 妹妹……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他急忙给妹妹打了几通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按照妹妹提供的地址打车去了她家小区,拍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应答。最终还是因为吵人的拍门声惊扰到了邻居,一个打扮成非主流模样的男青年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李大强急忙向他打听起妹妹的行踪来,得知他是对门邻居的亲哥哥后,非主流男青年打着哈欠告诉他在半个多小时之前看到李倩穿着红色上衣抱着孩子出门了。 这个非主流男青年是个为了追梦来北京打拼的‘北漂’,平时的工作就是在酒做驻唱,因为工作关系基本就是昼伏夜出。这房子是他租来的,已经住了半年多,虽然和李倩打的交道不多,但李倩却是个热心肠,经常把店里没卖出去剩下的面条拿回来送给他吃,所以邻里之间的感情还算过得去。 看到李倩抱着孩子出门,非主流男青年还提醒她马上就要下雨了,记得要带一把伞。李倩笑盈盈地答应了,看得出来非常高兴。报警也是非主流男青年提出的建议,他虽然不太关心时事新闻,但雨夜屠夫闹得这么凶,酒很多年轻人闻之色变,他自然也听说过。回想到李倩那一身红衣和怀中的孩子,一切都和之前案件中的死者特征完美契合,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李大强也早就听说过雨夜屠夫一事,之前还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妹妹,想到这里哪还能静得下来,立刻就跑去警局报了案。可直到妹妹的尸体被发现,案件依旧没什么进展。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妹妹的孩子,不知道他被凶手掳走后情况如何。他尝试了很多办法,网上求助,私家侦探,社会公益……可直到今天,孩子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他百般无奈之下,在非主流男青年的介绍下去了余仙姑那里,希望可以获得一些线索。他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自然是不相信的,只不过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结果余仙姑今天正准备为一个重庆来的富商请神,没时间搭理他,就让二窝囊把人送到了我这里来。 我无语地看了二窝囊一眼,为难地向李大强解释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这种找人的事情还是要靠线索的,我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李大强不住地向我哀求道,“求求您了,哪怕有一丁点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妹妹已经死了,她的孩子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不然怎么对得起我那可怜的妹妹?”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第43章:塑料 灰老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那双绣花鞋呢?” “我带回来了。”男朋友说完,急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熟悉的白布包裹,解开来一看,里面赫然便是那双绣花鞋。 灰老伸手接了过来,略一琢磨就交到我手中,“秦遇……” 我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这是让我再拿着绣花鞋感受一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端倪。 我委屈地接过绣花鞋,觉得自己很像一条警犬…… 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红衣女人,她嘴角的裂口触目惊心,黑血不断从线孔中渗出来,样子格外得惊悚吓人。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她恐怖的死相吓了够呛。女人并没有贸然上前,和我隔着一段安全距离,神色木然地望着我。 我见她似乎对我并没有敌意,就状着胆子问道,“你为什么要纠缠那位女大学生?你对她并没有恶意,是不是?” 女人听懂了我的话,僵硬地点了点头。 和我预期中的结果一样,我忍不住稍稍松了口气,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你究竟是谁?” 女人忽然飘到我的身前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慌了手脚,连忙后退了一步。女人立即停了下来,满眼歉意地看着我。我连忙稳住身子,过了片刻她见我没做其他动作后,这才缓缓伸出了手。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表情诧异地望着她。 女人小心地抓起了我的手,伴随着冰凉的触感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民国时期的武汉又被称作汉口,作为长江上“九省通衢”的码头、清末洋务运动重镇,这里曾被称为“东方芝加哥”,一时名声大振。而眼前这女人便是生活在汉口的一位大家小姐,端庄典雅秀美绝伦,自小就被定了亲。家境殷实家人疼爱,未婚夫又一表人才,是让不少人羡慕嫉妒的名门闺秀。她在学校时认识了一位家境贫寒的女同学,两人相交甚密,简直比亲姐妹还要亲。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她的这位闺蜜居然暗中喜欢上了她的未婚夫,这种喜欢让她变得疯狂,甚至开始嫉恨起这位大家小姐来。 起初她也只敢在心里偷偷地嫉恨一番,但渐渐地幻想已经支撑不了她的冲动,她开始了行动。比如看似无意地推名门闺秀一把,却差点儿让她滚上街道,被路过的车辆击飞;比如亲密无间地在江边闲逛,她的心中却无时无刻在计划着如何将名门闺秀挤入滚滚江水之中……这种举动在得知名门闺秀和未婚夫即将举办婚事时彻底爆发了。 她癫狂地抽打自己,不住的自问自答,究竟自己哪里不够好?哪里不如那个蠢笨天真的大小姐?为什么未婚夫就是看不到自己?是不是只有对方死了,未婚夫才能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个念头虽然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仿佛闪电般劈开了她浑浊的思绪。她忽然间就产生了一个可怕的计划…… 只要那个人……消失就好了嘛…… 在名门闺秀的婚礼前一夜,闺蜜在酒水中加入了安眠助睡的药物,等她睡熟之后,就搀扶着将她从家中带出,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神农架附近的一个贫苦小村。在老家里,闺蜜用枕头将名门闺秀闷死,又因为曾经听未婚夫夸奖过她的樱桃小口格外好看,心生嫉妒得闺蜜在她死后,残忍地用刀子割开了她的脸颊。 闺蜜满手是血地望着她的尸体,一时间也有些胆怯。最终她还是找来黑线和粗针,将她的嘴巴缝了起来,因为闺蜜坚信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死后成为鬼也闭上自己的嘴。 她就这样穿着即将成亲时的红衣被自己曾经最亲近最信任的闺蜜所害,然后由闺蜜买通老家的下葬人将她以悬棺方式葬在了百丈悬崖之上。 闺蜜做完这一切,以为胜券在握,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汉口。 门闺秀一家在女儿失踪后焦急不已,已经派出亲朋友好友参与寻找,却一直没有结果。闺蜜来到她家之后,向她忧心不已的父亲说名门闺秀早就和长江头一个闲帮好上了,成亲的前夜私奔了,是她亲自送他们坐上的船…… 闺蜜和名门闺秀关系亲密,她的话虽然漏洞百出,但还是骗过了不少人。名门闺秀的父母不信,依旧派人去找,但接连找了几年始终没有结果,最终也放弃了。 而那位未婚夫在得知未婚妻婚前失踪后黯然神伤,拒绝了闺蜜的求爱,远渡重洋,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位闺蜜彻底发疯发狂,没多久就跳入了长江。 我仿佛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切,既无力阻止,也无法改变结果,最终只能无奈地叹口长气。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间的后院。灰老和二窝囊以及那位大学生的男友都直勾勾地盯着我。 绣花鞋的主人口不能言,只能通过过往的幻象给我提示。她被闺蜜所害,不但失去了家人爱人,还客死他乡,即便这样她也心存善意,始终没有对女大学生下手。那么致使女大学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人只可能是一个人——那位闺蜜。 难道又是一对塑料姐妹花? 我打量了眼前的男生一眼,高高瘦瘦斯斯文文,难不成是因为他的关系? 我把手中的绣花鞋轻轻放下,对男生认真地交代道,“和我之前的判断一样,这绣花鞋的确有些古怪,但对你的女朋友却没有丝毫恶意。你女朋友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跟绣花鞋毫无关系,我建议你去调查一下你女朋友的那位闺蜜,说不定会有破解之法。” 男朋友显然无法理解我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难道你不告诉我要怎么处理这双绣花鞋吗?” “它不用处理,救回你的女朋友,它自然就会离开了。”我说完这番话,把绣花鞋重新包好,交到他的手中。 女大学生的男友一脸疑惑地扶着女友跟着二窝囊离开了。 第44章:姐妹花 等他们走后,灰老凑过来问道,“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冲他嘻嘻一笑,“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啊……天机不可泄露……” 灰老气得骂道,“你个臭小子敢耍我!” 没过几日,二窝囊屁颠屁颠地找上门来,喜笑颜开地告诉我说女大学生的事情搞定了。我一点儿都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也没兴趣打听搞定的过程,倒是灰老好奇地问了起来。 二窝囊也不瞒他,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 原来这位女大学生的男朋友一回到学校就开始暗中调查起了这位闺蜜,还在告知女友同寝室友的前提下,在她的寝室安装了拍摄装备,果然拍摄到了那位闺蜜在女大学生的杯子里下了一种药粉。男友立刻拿着杯子去做检测,结果测出闺蜜下的药属于精神类的药物,如果长期服用的话会产生幻觉,药效太猛的话甚至会产生迫害妄想症。 结合着女友的实际情况,男生立刻就意识到这位所谓的高中同窗闺蜜很有问题。 他也算有些胆识,主动将这位闺蜜约了出来,并将偷录的视频交给她。闺蜜看完后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她见事情败露,只好向男生坦白。原来她在高中时就偷偷暗恋这位男生,只是因为自卑所以没勇气表白,也是因为他的关系,她才会拼命考到北京的大学,本以为两人会因此开始一段甜蜜恋爱,没想到他居然和女大学生先一步走到了一起。 闺蜜起初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学会接受,可每当看到两人甜蜜恩爱地走在一起时,她的心就像猫抓一样疼痛无比。她也想要放弃,可视线却总是不争气地追随在他们身上。她被嫉妒一点点吞噬,觉得自己无论学习、成绩或是样貌都在那位女大学生之上,可每次相约出行的时候,男生的目光一直都**在女大学生身上,从来没注意过自己。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她每天都饱受煎熬,头疼得睡不着觉。即便勉强入睡,也总是被噩梦惊醒。她想要改变现状,觉得只要女大学生消失,自己就可以成功上位。在神农架时,她曾多次想要诓骗女大学生去往危险的地方拍照,最后能失足坠崖才好。可整个行程女大学生都被男生保护得很好,她根本无从下手,恰好女大学生从当地的盗墓贩子手里买了一双绣花鞋,她就决定利用这双绣花鞋正式下手。 她开始偷偷给女大学生下药,以此来折磨她的精神。最开始下的药量还很轻,只引起了梦游等症状,她觉得这还远远不够,开始加重药量,女大学生的精神很快就出现问题,人越来越消瘦,疑神疑鬼随时就要崩溃了。 她眼见着成功就在眼前,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发现了。 她自以为做得隐秘无人知晓,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会暴露自己,甚至惹到男生的怀疑? 男生听完后沉默了很久,他告诉这位闺蜜,自己和女友的关系很好,而且从高中时起就已经相互喜欢了,这所北京的大学也是两人相约考上的。自始至终他的心里就只有女友,没有别人的位置。至于如果处置这位闺蜜,男生表示要等自己的女友恢复正常后再做决定。 二窝囊说完,凑到灰老跟前儿道,“之后这个男生就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亲自照顾女友,因为停了药,女友的精神很快就平复了很多,那位自作孽不可活的假闺蜜则退学离开了。说来也奇怪,这件事儿解决之后,那双绣花鞋居然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来都没出现一样。我妈说,她出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有阴物保护活人的,往常这些阴物可都是害人不浅令人避之不及的东西。” 灰老听后在一旁解释道,“阴物阴物,至阴之物。说的就是这死人身上的物件,尤其以冤死、屈死、枉死之人身上的东西最是阴狠霸道,寻常人若是不幸获得,非要给它们搞得家破人亡不可。所以历年历代,阴物都是常人碰都不想碰的。可有个词语说得好,避害就利。有些阴物阴到极致,反而就成了阳。若是运用得当,非但不会害人,反而还可以改变时运,许多豪门首富家中都要供奉一些阴物来获取保护。” 我虽然装作不感兴趣,但听灰老说得头头是道,还是忍不住支起了耳朵听。 二窝囊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钦佩地道,“还有这样的说法,我怎么第一次听说?” 灰老对他的崇敬非常满意,笑着说道,“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妈又不是大罗金仙,这些年只知道闷头发财,很多事情她都未必清楚,又怎么会告诉你?当年我在广州讨生活时遇到过一位生活在澳门的高人,他就专门兜售阴物,尤其最爱至阴至凶之物。他跟我说,曾经帮助澳门一户人家弄到了三国时期张飞所用的丈八蛇矛,供奉在家中,没有几年家中发迹,时来运转,很快就成了当地的豪门大户。相传三国时期的名将张飞因为对部下残暴不堪,睡梦之中为范强、张达所杀,死后成为厉鬼,附身于陪他东征西讨的兵器丈八蛇矛之上,这兵器也就成了一件至凶阴物。给那位澳门高人辗转获得,经过淬炼之后就成为一件难得的宝物。所以说这阴物怎么用,用在哪里,都是很有门道的。咱们这些外行人只能看些热闹,至于其中的关窍那便是七斤面粉调三斤糨糊——糊里糊涂了。” 二窝囊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中全是敬仰。 绣花鞋事件之后,二窝囊偶尔会来工作的地方坐坐,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替余仙姑跑腿,经常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过来,这次大雨天登门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呢? 我叹了口气,只见二窝囊打开车门顶着大雨跑进屋里,后面还跟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 这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头不高皮肤微黑,因为到了陌生的地方,眼珠子正不住地来回打量,显得十分谨慎小心。 第46章:尽力 我轻轻叹了口气,确实觉得他很可怜。我向他伸出手,“我尽力一试,但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 李大强见我答应格外高兴地点了点头,抹掉脸上的泪,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交在我的手中,“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并不多。如果你觉得少,我再想办法去凑钱。” 我掂了掂,大概是一万块左右。 我忍不住冲他一笑,“你还挺懂规矩的。”甩手把红包丢还给他,弄得李大强一愣,以为是嫌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既然是帮忙,钱什么的就算了。”我对他说道,“有没有拿来你的妹妹或者你外甥用过的东西?” 李大强一怔过后,脸上全是惊喜,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和一个奶嘴,“这是我在妹妹家找到的。木梳是我妹妹的,奶嘴则是我外甥的。” 我点点头,先接过了奶嘴。结果感受了半天什么感觉也没有,我睁开眼,把奶嘴放到一旁,“你外甥应该还活着。” 紧接着我拿起那把木梳,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在耳边回响,“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贱女人!”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到最后已变成了歇斯底里,声音中充满着变态般的疯狂。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我目不视物,只能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 黑暗中只有男人的低喘声,他喘息了许久,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然间靠了过来,一只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似乎有尖锐的物体直接刺入小腹,我虽然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但那种奇怪的异样感觉还是让我浑身不舒服,本能地想要反抗。 可无论我怎么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那铺天盖地的痛苦。直到对方终于自己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我的身前,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血珠沿着匕首缓缓滑落到地的声音。 他用了很久才终于平复情绪,冰凉的指尖缓缓拂过我的脸颊。我忍不住打了个战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疲惫不堪地放下手中的凶器,小心翼翼地依偎在我的身边,声音极轻地反复嘀咕着,“我错了,别再惩罚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的……” 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最终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屋内。把手中的木梳放在桌上,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不禁有些纳闷。这次的感受和之前明显有些不同,我似乎以受害者的角度体验了一次凶手行凶的整个过程。他起初对受害人充满恨意,就像一个癫狂的杀人狂魔,每一刀都刺得毫不留情,像是要宣泄满腔的怒火一般。但当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凶手又变得怯弱小心,最后甚至还卑微地讨好起死者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凶手精神应该有着非常严重的问题。 二窝囊凑过来紧张地探问道,“咋样啊,看着啥了?” “什么也没看到。”我费解地绕开他望向灰老,“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倒是身体似乎感受到了凶手的作案过程。灰老,这什么情况?” 灰老琢磨了半晌,疑惑地说道,“还有这种事?这倒是前所未闻,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可有哪里不舒服或者觉得不对劲儿?” 灰老表现得十分担忧。 我倒没那么紧张,告诉他自己一切如常没什么异样感觉。一回头,只见老赵正在一旁紧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发毛,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老赵什么也没说地摇了摇头,举起茶壶向我晃了晃,询问我要不要喝水。 我摆了摆手,开始和二窝囊、李大强讲述起刚才的感受。李大强听了个开头就掉下泪来,想到妹妹被凶手折磨了那么久,心中难受不已。二窝囊则听得聚精会神,等我说完后,迫不及待地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秦小哥,您这可以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感受这么多,要是有这本事我还出什么马呀,直接就成大仙了。” 我呸啊!我恨不得喷他一脸口水。 我白了他一眼,“擦擦你的口水,这属于与生俱来的本事,羡慕不来,你就别惦记了。要是以后能少给我找点麻烦事儿,我就谢谢你八辈祖宗了。” 二窝囊嘿嘿傻笑,不接茬了。 李大强在一旁焦急不已,见状连忙插嘴问道,“高人,请问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外甥啊?他还那么小,真落在那个残忍的凶手手里,还有活路吗?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 我也想救,眼下不是没办法吗? 我正暗自纠结,犹豫着该怎么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没想到二窝囊已经拍着胸脯替我答应道,“大兄弟你就放心,我给你找的这位高人不但人有本事,而且还很仗义,他肯定会帮你的!”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二窝囊,恨不得揪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丢出门外去。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这儿还没发话,他倒痛快地替我答应了。 李大强一听,心情激动地再一次向我跪了下去,“多谢高人,谢谢你了!你要是真能救出我的外甥来,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我TM想哭。 没等我动手,一旁的斌叔已经将李大强从地上拉了起来,“对于你的遭遇我们都很同情,秦遇哥哥是个超级棒的大好人,他既然答应帮你,就一定能把你外甥救出来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猪队友+1。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身边全是这种坑货?一个两个的胳膊肘向外拐,我就想消消停停的开火葬场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惹些稀奇古怪的事呢?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灰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斌叔赶忙跑过去想要扶着他引路,灰老却冲他轻轻摆了摆手。这自开业起,灰老就长在了这里,早就轻车熟路,闭着眼睛都能摸准要去的地方。眼睛看得清与否,关系已经不大了。 第47章:不能拒绝 灰老继续道,“秦遇啊,这人在世上走一遭,风风雨雨什么事儿都会碰上。遇到别人有难处就伸手帮一把,既是给自己结善缘,更是让自己的良心能安。当初你有人帮助你你,今时今日你还不知在哪儿讨生活呢?现在别人求到了你的跟前儿,你说什么都不能拒绝!” 我看着灰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丫忘了自己当年摆摊子坑蒙拐骗的时候了? 我为难地叹了口气,眼见着李大强一脸期待,到了嘴边的拒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妥协,“我只能答应你尽力一试,至于能不能找到你外甥那就要听天由命了,如果真找不到或者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希望你不会怪我。” “不会!”李大强连忙摇头,“高人肯答应帮忙,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我拦住他的话,“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称呼我为高人了,这个名号我也实在担当不起,你就叫我秦小哥或者……” “秦小哥肯定不行,既然您自谦,我就叫您一声秦先生。”李大强感激地说道。 秦先生? 我这个人性格虽然懒懒散散,看着不太靠谱,但只要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情就肯定会认真对待。既然答应了帮李大强的忙,就一定会拼尽全力。但这件事儿影响太大,真要深挖出凶手再找出孩子,单靠我一人的力量想解决显然不太可能,我只好利用灰老的人脉,舔着脸向他求援,“灰老啊,你看这么大个事儿,我一个人肯定忙活不过来。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你有没有靠谱的人给我推荐两个打打下手啊?”因为担心他拒绝,我连忙在后面补充道,“这些日子你在我这可没少蹭饭啊,这次要是帮不上忙,咱们这可不养吃闲饭的……” 灰老嘿嘿一笑。笑得我头皮发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结果他往前一指,笑着道,“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就看到了一脸憨态的二窝囊。 我勒个去! 灰老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这哪是来帮忙的,分明是在砸场子帮倒忙的? 二窝囊比我还惊讶,“我?我能帮上啥忙?” 灰老听声辨位,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你是傻人有傻福,能帮得忙大着呢。你们兄弟俩好好合作,抓紧时间把孩子找回来,这可是极大的一件功德。” 我对这个人选非常有意见。斌叔虽然年纪大一点儿,但胜在机灵,我情愿让斌叔在身边帮忙,也不想身后跟着一个二愣子。只是没等我反对,灰老已经向我招了招手,“秦遇,你跟我去后院,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他的脚步出了大堂。外面正下着大雨,灰老在屋檐下站定。我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只见他静静站立了片刻,却一直没有开口。我以为他要卖什么关子,走到他身边正要开口,灰老却忽然道,“秦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如今你既然进入了这个圈子,以后要经手的古怪事儿只怕也不会太少,你要有个准备才行。” 我微微一笑,“我就是看那个叫李大强的可怜而已,可没打算吃你们这一行的饭,何况我这个德行,想吃也吃不了呀。” 灰老见我还在嬉皮笑脸开玩笑,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怜?这世上比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今天帮了他,事后难免还会帮助别人……” 我急忙拦下他的话来,“您老别给我挖坑了成吗?我这会儿还在打退堂鼓呢,您要再往下说,我可真撂挑子不干了啊!” 灰老笑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秉性还不知道吗?你这孩子虽然油嘴滑舌看上去不着四六,但却一身正气,行事自有章法。既然答应了帮忙,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下去的。” “您知道就成,不用非得说出来,弄得人怪尴尬的。”我往他的跟前凑了凑,“您就跟我说这个呀?没事儿,您就瞧好,我一准把那孩子给找回来。外面冷,咱爷俩回屋里说。” 灰老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你以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牛鬼蛇神呢,身上没个防身救命的东西可不成。”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锦囊布包。灰老虽然为人不修边幅看上去邋里邋遢的,但这个锦囊却被保存得很好,除了边角已经磨破了边,简直跟新的一样。 我不明白他是要干嘛,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意思?这东西在古代可都是高人生命垂危时才会赠送后人的,您这是准备驾鹤西去了?” 灰老扬手要揍我,我急忙闪开到一边,“开玩笑呢,怎么还真生气了。” 灰老把锦囊递到我的面前,“给你了。” “给我?”我伸手将那个锦囊接到手里来,正准备打开来一探究竟,灰老却急忙道,“这是当年我师父临终之前给我的,里面装有一个护身符,可以保命驱邪,百鬼退避。这些年来我走南闯北,所经历之惊心动魄的事何止一件两件,有它在身上,再大的危险面前却始终留着一条小命。现在我将它转赠于你,盼望它也可以保佑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我笑着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您不留给自己以后的徒弟?偏心偏得这么明显,可不好哟。” “我还没徒弟,还用不上这样的东西。”灰老叮嘱道,“秦遇,你虽身有异术,但毕竟不是行内的人,行内的很多规矩也不懂,所以行事之时要格外小心谨慎。遇到不懂的事情时可以和宏兴商量一番,他虽然看上去耿直憨厚,但因为余仙姑的关系,自小耳濡目染,行内的很多规矩比你懂得要多,你切不可狗眼看人低,不将他当做一回事,以免遭逢横祸,须知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第48章:合作 我听了灰老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大堂里正在和斌叔说话的二窝囊,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窝囊开怀大笑,像个孩子一样天真。 这样的人能信得过? 灰老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于是将二窝囊如果一泼尿溅在了黄皮子身上,又是如何变得呆呆傻傻的事情向我说明。我听了之后颇为惊奇,没想到那小小的一只黄皮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威力。灰老叹了口气道,“我让他给你作伴打下手,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考虑。早前我为他卜卦之时,就看出他三魂七魄中少了一魄,这人少了一魄,精神就缺了一大块,自然就没了聪明。若是你能帮忙将那一魄找回来,宏兴不但能恢复如常,自身的能力更是不可限量。” “我这找孩子的事儿还没个着落,您就给我安排新活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他妈是谁啊,大名鼎鼎的余仙姑,她都找不回来的那一魄,我就好巧不巧地碰上给人找回来了?我上哪找那好运气去。” “这还真不好说。人这辈子行事,靠的就是运。”灰老交代完毕,提醒我道,“这锦囊你要随身携带,妥善保存,千万不要弄丢了,等遇到生命之险时再拿出来,或许可以救你一命。” 我虽然不大相信一个护身符就能救命,但灰老好心给的,我还是乖乖地放在了裤兜里。 灰老笑道,“我给了你这么个好东西,是不是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这里蹭饭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就算我不同意,您不是还照样在这儿吃吗?回头买两袋大米送来得了……” 我和灰老说说笑笑地回到大堂,原本正在说话的二窝囊和斌叔一起闭上了嘴,一旁的李大强更是一脸紧张,只有老赵弓着腰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我走到二窝囊的面前,正色道,“兄弟,合作愉快。” 二窝囊高兴不已地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样草率地敲定了下来,二窝囊兴高采烈的带着满心期待的李大强离开,我则和灰老、斌叔在屋子里支起锅具涮起了羊肉。 灰老喝着小酒听着广播,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等我和斌叔吃完饭坐在靠门口的板凳上望着外面出神的时候,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肉片。 斌叔此刻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凑乎到我跟前儿小声说道,“秦遇,你可真厉害,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 “你相信我有什么用啊?”我看着门外的滂泼大雨,有些担心明天的天气,“那孩子年纪太小了,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如果真落到杀人魔手里,还有活着回来的希望吗?这破天气也不给面子,要是再下个一天半天的,没等我出手,估计那可怜的孩子自己就找妈妈会和去了。” 斌叔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要是那个孩子的妈妈,就是拼掉一切也要让这场雨停下来。” 我见他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想笑。灰老则优哉游哉地说道,“放心,这雨最多就下到半夜,明儿一早准时个大晴天。” 我不信他的鬼话,“你什么时候改行变天气预报了?现在人的运势看不了,能看天气了?” 灰老举起小酒盅一饮而尽,“你闭上眼仔细听听,这雨声落在地上如玉珠滚落,想必这雨势也如落线一般?” 我向外看了一眼,果真见到大雨仿若线条一般,一根根从天穹降落,雨丝密密麻麻却又清晰可见,仿佛织布机上的白线,每一根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我惊奇地向灰老打听,“灰老,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讲究倒是没有。”灰老把酒盅放在桌上,挑起一筷子肉来,“想当初八几年时我在广西一带混迹讨生活,曾经有幸在一个便宜山村里遇到一位老人,他不但可以看云识别天气,更能听风知雨至,见雨知阴晴,我原本想要拜师,结果他看出我不是个稳重的主儿,说什么都不肯收。我只好厚着脸皮赖在他跟前儿住了半个多月,虽然没学到压箱底的绝活,但对辨别天气也略知一二。这落线雨来得快走得也快,雨中又有北风,这叫北风吹线,云破雨停,所以晚则午夜,早则亥时就会停了。” 我觉得这本事有趣,凑过去跟灰老打听起来,灰老借着几分酒气,向我简单讲述了几种看云识别天气的方法。 我听得连连称奇,没想到时间过了九点,外面的雨声果然渐渐轻了下来,斌叔在门口笑着叫道,“雨小了,看样子很快就要停了。” 铜炉里还有余炭,灰老吃得正来劲,向我说道,“你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先回屋睡去,这里有斌叔陪着我就成。” 我也不跟他客气,“桌子扔这儿就行,明儿早我起来再收拾。” 灰老没搭腔,又摸索着给酒盅里倒满了酒。我向斌叔打了个招呼,转头回了房间,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就倒在床上。既然答应了帮助李大强找外甥,我这个门外汉肯定要做些功课,拿着手机‘雨夜屠夫’,果然出现了不少新闻。我一条条的检索,一直看到窗外东方天际已蒙蒙放亮,我怕白天办事儿时没精神,这才赶紧闭上了眼。昏昏沉沉一觉睡到八点,起床到了大堂时才发现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老赵正弓着腰扫地。我向他问道,“灰老呢?” 老赵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走了。” “桌子你收拾的?” 老赵摇了摇头。 应该是灰老昨晚走之前让斌叔收拾的。老赵已经买回了早点,我坐下刚吃了两口,那辆破得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奥拓停在了门口。二窝囊打扮一新,穿戴得整整齐齐笑地走了进来,“秦先生,您吃着呢?” 我怎么看他都觉得别扭,无论如何在他身上也找不出一星半点儿灰老口中的‘才能’来,该不会是灰老人老眼瞎看走了眼? 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秦先生这是给别人叫的,咱们就别客气了,你以后叫我秦遇就行,我就叫你二……”一想叫人外号不雅,连忙改口道,“叫你宏兴行吗。” 第49章:调查 二窝囊人虽然憨厚可掬,但却有着东北人的朴实直爽,“那行,我就叫你秦遇,你也别叫我宏兴了,怪绕口的,叫我二窝囊就行,反正我也听习惯了。” 我不跟他客气,点头答应下来。 话说这余仙姑一家也是个奇葩,就因为二窝囊得罪了黄大仙,家里对他一直都不待见,余仙姑更是每次见了他都恨得牙痒痒。二窝囊自小到大还没独立自主做过什么事儿,见我允许他跟着一起去找李大强的外甥,竟然激动得一宿没怎么睡,一大早起床吃了早饭就赶紧过来了。 我见他已经到位,三口两口搞定早饭,有些担心地向老赖交代了一番。 我跟着二窝囊出了门,坐进那辆奥拓车里,只觉得车厢格外狭小,腿都伸不开。二窝囊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车实在小了点儿哈……” 我调整了个稍稍舒适些的姿势,“没事儿,有个车就不错了,要不咱老哥俩还得腿儿去。” 二窝囊讨好地问道,“咱们先去哪儿?” “先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我随口说了一个地址。因为‘雨夜屠夫’案动静闹得太大,网上关于这个案件的分析帖多到数不胜数,各地的网民发挥极致的想象,把案件的每一个细节都拆出来分解,昨晚研究了半夜,我对他们的大脑构思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这么伟大的想象力不去当编剧,简直太可惜了啊。 我觉得凶手在作案时可能都没想这么多,倒是让他们闲着没事儿给补充上了。 二窝囊起着了车,一股呛人的汽油味直接从空调机口涌了出来,恶心得我差点儿把刚吃进去的早饭吐出来。二窝囊急忙手摇下车窗,“没事儿,车开起来就没味道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就赶紧开起来,呕……” 车子向郊区的方向开去,因为出发太早,我们成功遇到了北京每天都可以见到的堵车洪流。车子停在路上一动不动,刺眼的阳光晒在脸上,我蜷缩着身子把脸转向二窝囊那一边。没想到他居然正看着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不安地往后挪了挪身子,“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该不会遇着变态,馋老子的身体? 二窝囊一脸疑惑,“都过去这么久了,警察在那边勘察了不下五十次,咱们这时候去还能有线索吗?” 发现李倩尸体的地方是个待拆迁的棚户区,荒废已久早就没人住了。何况‘雨夜屠夫’案动静闹得这么大,已经引起了小范围的恐慌。现在别说女人,就连男的都没人敢穿红衣服出门了,就怕那变态凶手荤素不忌,找不到女的,男的也凑合着下手了。社会反响这么强烈,舆论又跟着添油加醋,警方那边的压力肯定不小,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说掘地三尺也肯定摸了个门清,我们这时候去捡漏的可能性不大。但那里是李倩生前停留过的最后一个地方,除此之外我对此事一无所知,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也只能是那里。 二窝囊见我不说话,倒也不再呱噪,聪明地闭上了嘴。 这辆破奥拓满是灰尘,看上去有个把月没清洗过了。我忍不住吐槽他,“你妈赚了那么多钱,都没说给你换辆车啊?是不是钱袋子抓得太紧,抠门过分了啊!” 二窝囊有口难言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觉得自己提到了不该说的话题上,有些自责地侧过脸,假装看车窗外的景色。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二窝囊顺手拧开了广播。他这车虽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竟然还有广播功能。广播中还在播放着昨天那则寻人启事,看来经过一夜的苦寻,依然没有那位失踪者的消息。 二窝囊叹着气道,“这人还没找着呢!马上就要进入雨季了,之后一场雨连着一场雨,那个凶手要是每次下雨都出来杀个人,以后谁还敢出门啊。” 二窝囊的话提醒了我,让我不禁好奇凶手为什么每次作案都选择雨天?只是为了洗清线索逃避警方追踪,还是另有玄机? 下雨天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好在很快过了堵车高峰,拥堵的情况也稍稍得以缓解,我们顺顺利利把车开到郊区,停在一片待拆迁的棚户区前面。不算宽敞的一块地却密密麻麻地挤了不知多少间房子,别说是车子,人走进去都很费劲。许多房子一看就是为了拆迁款临时搭建出来的,薄薄的一层木板房,根本就住不了人。 我和二窝囊并肩往里走,七扭八拐的道路两侧尽是垃圾,断壁残墙上用白油漆写着大大的‘拆’字。这里已经无人生活很久,处处透着萧索颓败之意,空气中尽是腐烂发霉的味道,除此之外便只有我和二窝囊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二窝囊情不自禁地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跟在我的身后。 因为刚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我们只能贴着墙根走,绕着小路转了两圈,我发现这里的房子几乎都差不多,根本不知道李倩的尸体出现在哪个房间,要是这样大海捞针一间一间地找过去,两天也未必能找到。 二窝囊显然也看出来了,“秦遇大兄弟,你应该知道尸体在哪儿被发现得对?我们不用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下去?” 这人傻吗? 当然不! 我不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干这事儿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根本没什么经验好吗?要不你给我点儿建议?” 二窝囊摇了摇头,“我笨,我没建议,我闭嘴!” 结果我们俩就在棚户区乱转了一上午,别说线索,连李倩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都没找着。出师不利,我备受打击,一蹶不振地跟着二窝囊原路返回。临近中午,我们两人都有点饿了,好在这片待拆的棚户区不远就有个城中村,我和二窝囊找了家临街的面馆,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城中村离棚户区不远,如果能顺便打听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更好了。 第50章:破案 面馆紧挨着街边,只有三五种面可选,至于卫生条件可谓是一言难尽。我和二窝囊在路边的露天桌子上坐下。桌面油乎乎的,到处都飞着苍蝇。因为过了饭点,所以只有隔壁一桌坐着看上去是附近站大岗的工人正在秃噜秃噜地吃着面条。 我和二窝囊点了两碗牛杂面,等面的过程中二窝囊向我小声道,“秦遇大兄弟,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呀?” “怎么办啊?凉拌呗。”我也没了主意,谁能想到找人是件这么麻烦的事儿?难怪警察叔叔那头别说破案,至今连凶手的影儿都摸不透。 的确是难啊! 面馆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秃头男人,穿着一件油乎乎的白背心,胸口黑黝黝一片护胸毛。估计是忙了一上午,他极其不耐烦地将两碗面条往桌子上一摔,骂骂咧咧地去了后灶。 每次吃面条,我都难免会想起自己父亲亲手做的茴香打卤面,自从他去世之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个味道。 现在想想,还有点儿怀念。 我一边吃面一边走神想着接下来该怎么继续,如果找不到发现李倩尸体的地方或者在那里也找不到线索,该怎么办?我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好人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吃苦挨累不说,还未必能有个结果讨着好。 正低头琢磨着,就听那面馆主人一声爆吼,提着擀面杖冲了出来,“你们这群龟孙,还敢来偷俺的东西?” 我抬头一看,只见面馆角落里堆着一摞纸壳箱,两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在弯腰偷纸箱。路边还有三个看上去年纪更小的孩子放风,见面馆主人提着擀面杖冲出来,一声吆喝,几个孩子四散而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不见了踪影。 隔壁桌那几个工人大概是常客,和老板混得挺熟,见状开着玩笑道,“你这么大把年纪,和一群小孩牙子置什么气?” 面馆老板气喘吁吁地掐着腰,一脸怒容地骂道,“你们哪知道这群王八羔子多可恨?天天来俺这儿偷偷摸摸,今天顺个瓶,明天拿个碗,俺要是不盯紧点儿,说不定后天就把俺房子搬空了。” “哈哈哈!”一桌工人大笑起来,“都是一群可怜娃,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行善积德?” 面馆老板哼了一声,“你以为俺是真追不上他们呢?俺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真要跑起来,再有二十个也一并揪回来吊起来打了。” 二窝囊好奇地插进话去,“这是哪家的孩子?他们爹妈呢,怎么也不管管?” “您是第一次来这儿?”一个呲着一口黄牙的老工人笑着解释道,“那是一群流浪娃,没有爹妈,聚团混在一起,整天就在这周围小偷小摸,顺带着捡些废品过日子。这群娃也是可怜,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就住在那片要拆了棚户区里,也没个人管一管。” 我一听棚户区顿时眼睛一亮,扯着二窝囊地胳膊付了面钱就走。 二窝囊不解地叫道,“秦遇大兄弟,你急啥?我面还没吃完呢……” 我让二窝囊开着车在城中村附近兜了两圈,果然在一个垃圾收购站门口看到了之前那几个流浪的小孩,正跟收购站的老板讨价还价,卖的正是刚刚从面馆偷来的纸壳箱。 流浪的小孩总共五个,其中两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另有三个七八岁的模样。几个孩子收了钱,兴高采烈又碰又跳的沿着街道往前走,我让二窝囊把车开慢一些,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男孩十分机灵,没一会儿就发现了我们的跟踪。他谨慎停下步子,好奇地打量了我们的车几眼。或许是车辆太破没有丝毫的威胁性,他眯着眼睛多看了几眼。其他四个孩子围在他周围,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男孩低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状着胆子走了过来,我也顺势让二窝囊把车在路边停下。男孩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低着头向车厢里望着。 我摇下车玻璃,对上了他的目光。 男孩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们什么人?人贩子吗?我跟你们说,我对这片非常熟,你最好不要打我们的主意,不然小心我让你连车带人再也走不出这地界。” 二窝囊听他年纪不大却言语无礼,口气非常的狂妄自大,气得笑了起来,“臭小子,你吹什么牛?你要真混得那么明白,还用靠捡破烂过日子?偷偷摸摸的,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信不信我把你送少管所里吃两年窝窝头,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横?” 男孩瞪了他一眼,似乎也并不怎么害怕,“少管所我经常去,今天去明天出来,没什么了不起的,那里的伙食太差,教官可能比你老婆还要凶……” “我呸!”二窝囊被他气得脸色通红,“你老婆才凶呢?” 男孩贼兮兮地笑了笑,“你根本没老婆?看你也就三块豆腐高,又矮又肥像个矮冬瓜,哪个瞎了眼的会看上你?” 二窝囊被他气得要发飙,伸手就要去解安全带,准备下车教训男孩。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稍安毋躁。 二窝囊这才别过脸去,表示自己不跟男孩一般见识。 男孩见状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嘿,爷们!我看你挺有意思,比那个矮冬瓜强多了,你有什么指教?” 我看他年纪不大,却不知道自小经历了什么,一双眼睛老练厉害,口气也十分的社会。我冲他友好地一笑,“想跟你谈个生意,做不做?” 男孩明显有些疑惑,口气也带着几分怀疑,“生意?什么生意?” “你不是住在前面那片拆迁区吗?前段日子那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你知道在哪吗?你要是能带我们找到,给你带路费。”我向他简单说明了来意。 说话间另外四个小孩子也挪动着步子靠了过来,听到我的话后,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状着胆子问道,“你给多少钱?” 第51章:开个价吧 二窝囊没好气地说道,“带个路能有多少钱?” 小女孩被他的模样吓得往一个瘦高男孩的身后藏了藏。 “你吼什么?”年纪最大的男孩生气地叫道,“矮冬瓜,个子不高嗓门还挺大!” 我瞪了二窝囊一眼,“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这么大个人了,跟孩子置什么气?” 二窝囊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不出声。 “你们开个价,觉得多少合适?”我眼神充满鼓励地看着那个被二窝囊吓到的小女孩,笑着向她问道。 小女孩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偷偷地瞄着身旁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小男孩立刻大声道,“那地方可难找了,起码……起码要二十块!” “行!”我立即就点头答应了。 他们见我答应得痛快,都愣了片刻。小女孩立刻后悔地叫道,“不行!那里特别吓人,我们根本就不想去,你要给我们……五十块!” “没问题。”我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 先前说话的小男孩眼珠一转,“我们这么多人带你去,每个人都要带路费,你要给我们一百块钱,行吗?”最后一句话问得十分没有底气。 我见他们年纪这么小就为生计变得狡猾市侩,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没等我开口,二窝囊已经不满的叫道,“你们这些小鬼头,这么小就学会坐地涨价了?是不是看我们好宰?你们爱带不带,不行我们就找别人,都滚!” 这家伙…… 我刚准备说点儿什么,年纪最大的男孩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哼,你以为我们像你们这些大人呢?君子一诺,快马一鞭,说好的二十块就是二十块,我们带你去!” 他显然是这群孩子中的头头,开口说话自有一股威严,其他四个小孩虽然略有诧异,却没一人敢出声质疑。 我看了一眼二窝囊的小破车,“车子太小了,好像坐不下,要不……” 我正犹豫该怎么走,那个孩子头已经说道,“我们不坐你的车,咱们就在那片拆迁区的道口集合。” “也行。”我见他思维敏捷,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皮肤微黑,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我见之前开价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也就六七岁的模样,衣衫破烂,脚上的鞋都破了洞,于心不忍地提议道,“要不你让那两个孩子坐车?” “不用!”孩子头果断地拒绝了,“我们从来都一起行动,有吃得一起吃,有喝得一起喝,我们不会分开!” 显然是对我不太放心,仍旧担心我是人贩子。 “那好,我们在道口见。”我拍了拍二窝囊的肩膀,二窝囊早看这群孩子不顺眼,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们先一步到了路口,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那群又瘦又小的身影才缓缓出现。二窝囊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这么慢啊?刚才看你们被面馆老板追的时候,跑得不是挺快的吗?” 孩子头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个矮冬瓜怎么这么多话?我们又不是跟你做生意,是这位爷们雇我们带的路,这要换做是你,出一个亿老子也不搭理你。” “你个小屁孩,才多大点儿就敢称自己是老子了?”二窝囊气要揪他的脖领子。 没想到那孩子头反应极快,泥鳅一样地绕开了他的手,“矮冬瓜,你别动手动脚的,不然有你苦果子吃!” 我看二窝囊和他们纠缠个没完,只好出面道,“别闹了,赶紧办正事。”又向孩子头问道,“你们怎么称呼?” 孩子头介绍道,“我叫坦克,是他们的队长!”指着一个年纪比他小一点戴着一副破眼睛的男孩道,“他叫军师,是我们这里最聪明的人。”又介绍一个极瘦的男孩,“他叫火车头……” 没等他说完,队伍中唯一的小女生就抢着道,“因为他跑得最快。” 我看他们几个非常亲切,见小女孩声音清脆,就故意逗她说话,“那你叫什么呀?” “我叫小铃铛。”小女孩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扯着身旁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道,“他叫敦敦,如果走快了他会喘,所以我们只能慢慢地走。” 我看那个敦敦脸色苍白,似乎身患重病,想到他们漫无目的的流浪,以拆迁房为家,心中说不出的心酸。 坦克看到了我的表情,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我们靠自己吃饭,不用你可怜。”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当机立断地说道,“行了,我们走,因为刚下过雨,那边的路很不好走。”说完话转身就走,军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坦克的背影,垂头丧气地追了上去。 火车头牵着敦敦的手缓慢地跟在后面。 我难免有些尴尬,没想到小铃铛居然状着胆子牵住了我的手,眉眼弯弯地笑道,“你别生气,坦克对谁都是凶巴巴的样子,军师哥哥说他就是为了队长的面子才这么做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温柔。”她牵着我的手,一并往棚户区里面走。看得出来他们对这里很熟,全然不是之前我和二窝囊那般横冲直撞。小铃铛似乎对我很有好感,小声向我询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发现尸体的地方?你是警察吗?” 走在前方的军师听到了声音,转头道,“他肯定不是,警察已经在那里了好几天,自然知道地址。”军师推了推鼻梁上缠着胶带的眼镜,“你是死者的家属?” 我见他年纪比坦克要小上一两岁,但心思灵敏,推理能力又强,难怪绰号叫军师。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军师了然地点了下头,“看你也不像。” “那我像做什么的?”我觉得这群孩子很有意思,感兴趣地向他问道。 军师扫了我一眼,并没有答话,反而把头转了过去,背着手向前走,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二窝囊在我身后道,“秦遇大兄弟别搭理他们!这群小孩子没家长管教,都成野人了,一点儿礼貌也没有。” 第52章:有礼貌 正牵着我手的小铃铛闻声立即反驳道,“才不是呢!我们不是野人,我们有礼貌。” 二窝囊‘切’了一声,还没沦落到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生辩驳的地步,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小铃铛满意地笑了笑,冲我说道,“我跟你说哦,那个尸体是军师最先发现的。不过坦克说如果我们报警的话很可能会惹麻烦,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环卫工爷爷,由他出面报了警。” 我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那你们当时都发现了什么?” 小铃铛面漏恐惧之色,“我害怕得要命,捂着眼睛不敢看,所以什么也没有发现。” 走在前头的军师忽然插嘴道,“那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应该死了一段时间,我们也是闻到味道才找过去的。她的双手被反捆在身后,现场有挣扎过的痕迹,那女人死相很惨,最开始我们还以为她惹到了什么仇家,后来才从收购站老板那里听到了雨夜屠夫的事情。” 小铃铛急忙抢着道,“对了,敦敦可能看到了凶手!” 她的话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劈中了我的天灵盖。其实这个想法我最开始就有想过,这群流浪的小孩生活在这片棚户区,对这里的地形又十分了解,会不会有机会见到凶手呢?但我也清楚这种巧合微乎其微,所以这念头在脑海中转瞬即逝,自然也没有问出口,没想到小铃铛居然自己说了出来。 我急忙看向被火车头牵着的敦敦。 小铃铛继续道,“敦敦半夜起来撒尿,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离开的背影,我们推测那个人可能就是凶手。” “那个人什么样?”我只觉得眼前一亮,似乎希望就在眼前,被凶手掳走的可怜孩子马上就要被解救回来了一般。 走在前头的敦敦没有开口。 小铃铛笑着道,“他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看清楚,就看到了一个人影。不过军师说那几天正在下大雨,电闪雷鸣的,说不定只是他出现了幻觉而已。” 我却不肯轻易放弃这难得的线索,向敦敦追问道,“敦敦,你还记得看到的那个人影什么样吗?” 敦敦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怯弱地说道,“我早不记得了,太久了。” 小铃铛小声嘀咕道,“敦敦最喜欢吃了,你答应给他买鸡腿,他八成就会想起来。” 我急忙许诺给他买鸡腿,敦敦这才道,“是个很瘦很瘦的人,走路的速度非常快,其他就真的不记得了。” 虽然线索有限,但目前我总算知道这个凶手是个走路很快体形消瘦的人。 说话间坦克已经带着我们七扭八拐地找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一户不大的房间,门前带着小院。院墙已倒,根本不用开门就可以走进去,院子里到处都是杂草,房子更是破烂不堪。房门已经腐烂,窗口的玻璃碎裂不全。 坦克停住了脚步,“尸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他向我伸出手来。 我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百块钱的纸币交到他手里。 坦克一愣,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说好的二十就是二十,我们不用你可怜。” “谁可怜你了?”我猜到这小子是个极要自尊的人,故意刺激他道,“我日子比你还难过呢。这里面二十块是领路费,剩下的是给敦敦买鸡腿的。” 敦敦开心不已。 坦克想了半晌,这才把钱收了起来,向几个孩子一挥手,扭头就走。几个孩子跟上了他的脚步,小铃铛走出老远还不忘回头向我挥手道别。 二窝囊凑乎到我跟前儿道,“秦遇大兄弟,我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大善人……” 我不给他往下啰嗦的机会,“地方找到了,咱们赶紧进去。” 我和二窝囊从院墙倒塌的地方跳了进去,绕过及腰的杂草进入房内。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扑面而来,刺鼻至极,闻之欲呕,我急忙捂住了口鼻。二窝囊就没这么幸运了,恶心得当场吐了起来。 我还来不及嫌弃他,就觉得一阵凉气从耳边飞快掠过。 那股古怪的凉气之中隐隐带着几分死亡气息,让人浑身不适,汗毛瞬间支了起来。我心头一凛,急忙转过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除了满是荒草的杂院之外别无他物,甚至连风也没有一丝。 二窝囊把刚吃到肚子里的面条吐了个干净,正脸色苍白地扶着墙壁,见着我的动作后紧张地问道,“秦遇大兄弟,你咋了?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我想到组队之前灰老的提点,让我遇到理解不了的事情多虚心向他打听,就如实说道,“我刚刚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耳边嗖地擦了过去……” 没等我说完,二窝囊已经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就这个啊,没啥大不了的!这里刚死过人,阴气重得很,得破一破才行。”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沓叠得方方正正的黄纸,展开后用打火机点燃了角,提在手里在房门前来回绕了两圈,嘴中还不断念叨着,“突然造访,见怪不怪;门前烧纸,极乐早登。”待手中的黄纸快要燃尽之时,他才往半空中一丢,灰烬伴随着烟尘落了下来。 我忙往后躲,但纸灰还是落了一脸。 二窝囊怕我见怪,忙解释道,“秦遇大兄弟你不知道,这叫入门礼,别看就这么几张黄纸,若要是图省事不烧,从这里回去轻则小病缠身,大则人事不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受教地听着。 二窝囊见状继续道,“这人枉死之后恨意最大,十有八九会变成厉鬼,生前的惨死之地也就成了聚阴不详之地,活人最好不要来往行走,否则给她缠上是要出大事儿的。” 我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你懂得还不少。” 二窝囊憨憨地笑了两声,“你别忘了我妈是谁,这些年长在她的跟前,大本事没学着,这些小来小去的东西整天耳濡目染,听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第53章:礼物 这间破烂不堪的房子入门就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左右两扇门,通往两个房间。左手这一边从前应该是厨房,里面还搭着锅灶。右手这一边则是个宽敞的房间,大概是卧房之类的。通过满是青苔的走廊往里走,最里面是一间黑黢黢的小房,并没有留窗口,只有一扇小门。因为不透光,显得格外漆黑幽暗,像是一张黑洞洞的大嘴,随时要把人吞进去似的。 我和二窝囊先在厨房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又去卧房仔细检查了一番,最终才把目光落在了那间没有光亮的小房间。我掏出手机找出手电筒功能,靠着稀薄的光亮摸索着进入了小房间。虽然距离发现尸体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房间闭塞又不通风,房间内凝聚着一股刺鼻的恶臭,之前我和二窝囊闻到那股异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尸臭。 我捂住口鼻,强忍着恶心的味道向里面仔细寻找,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 房间不过三米见方,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地上一大滩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残留的血迹。二窝囊原本跟在我的身旁,后来实在受不了那股味道转头便跑了出去。 我憋着一口气,紧握着手机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只见坑坑洼洼的墙壁上有很多痕迹,像是人用指甲划上去的,而且从缺口来看应该很有年头了,似乎跟雨夜屠夫案没什么关系。再往下,却什么发现也没有,最终我也忍不住,从小房间里跑了出来。 走到大门外才敢喘两口长气,只见二窝囊扶着墙根又吐了一堆。 他见我憋得脸色通红但仍顽强忍耐,冲我伸出一根大拇指,“秦遇大兄弟我是真佩服你,这么恶心的味道你闻了居然没反应,我要是再闻一会儿隔年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没反应? 我冲他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 我们在门口蹲了半天,等缓过劲儿来这才招呼他站起身来,“走。” “走?”二窝囊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这就走了?你不找线索了?” “就像你来之前说的,这里早被警方掘地三尺了,就算真有什么发现也早被他们带走了。”我迈开步子顺着原路返回。 二窝囊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来着?咱们跟在警方屁股后头找线索,别说线索了,屎都吃不着热乎的。” “也不至于。”我慢悠悠地向前走,“还是有一点发现。” “什么发现?”二窝囊激动地凑过来打听道。 我见他瞪大了眼睛,一副期待不已的样子,就耐着性子解释道,“这里地形复杂,咱们第一次来根本摸不清方向,凶手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又为什么在下着大雨的日子带着死者来这里下手?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有的是,他完全没必要铤而走险。” “对哦。”二窝囊反应过来,小声嘀咕道,“那间发现尸体的房间很隐蔽,房门在屋子里,连扇窗户也没有,如果不是贸然闯进去的话,可能直到这里夷为平地都不会被发现。他是怎么知道那间房子的?是巧合遇到了,还是之前就踩过点?” “他选择下手杀人的这几个地方都很奇怪。”我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郊区停用的工厂,废弃的公厕,还有这个待拆的棚户区……这几个地方看似差不多,但实质上区别很大。郊区工厂虽然荒废,但因为闹鬼的传言经常吸引一些不怕死的年轻人跑去探秘,最不适合藏尸。如果单纯为了杀人时没人打扰,他为什么不全都选择在这里或者公厕下手?他选了三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究竟是要满足什么目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 二窝囊道,“别想了……那TM就是个变态,你要是能琢磨明白他的想法,那你也成变态了。” “你以为我愿意琢磨啊?”我无奈地叹气,“只有猜透他的想法,才能找到那几个孩子啊。” 二窝囊好奇地问道,“秦遇大兄弟,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吗?你发发功用特异功能找找也不行吗?” “要真那么简单,咱俩还用来这儿吗?”我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还特异功能,你当这儿拍电影呢?我的感觉时隐时现,而且只能感觉到已死之人,活着的人根本不起作用。” “哦。”二窝囊失望地垮下了肩膀。 我出声安慰他,“你也不用着急,好在这次并没有白来,我们总算有了往下查的目标。” “查啥?” “先查查这间房子过去的历史,看看经过多少手,住过多少人,说不定凶手就是其中一个房客呢。”我凭着直觉说道。 二窝囊不信,“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啊。” “这天底下的事儿原本就是无巧不成书,不然你有更高明的想法吗?”我斜了他一眼。 二窝囊摇了摇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和二窝囊摇摇晃晃回到车子前时,我发现那个叫小铃铛的女孩跟在军师的身旁,正蹲在阴影里像是等什么人。见我和二窝囊出现,她一脸高兴地跑了过来。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小铃铛把手摊开,里面是两颗话梅糖,“军师哥说你们去了那个房子,出来后胃肯定不舒服,这是给你们吃的。” 我没想到他们会想得这么周到,见小铃铛一脸善意不容拒绝,干脆地接了过来,“谢谢,我还真需要,刚才可把我吐惨了。” 小铃铛笑嘻嘻地说道,“味道这会儿已经散去不少了,我们第一次进去时,大家差点儿把胃吐出来。而且你也不用谢,这些糖是用你给的钱买来的。” 我点点头,剥开一颗放在嘴里。话梅酸爽的味道一入口,顿时将那反胃的感觉冲散了不少。 “你要走了吗?”小铃铛有些不舍地望着我。 没想到带一次路居然带出了感情。 我看她和一旁站着的军师衣衫破烂,小小年纪不知吃了多少苦,心有不忍地说道,“是的,我要走了。我在西矿那一带的一个火葬场工作,如果你们遇到了麻烦也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忙,一定不会推辞。” 第54章:耳环 我把地址告诉给了聪明的军师。 小铃铛仰着头问,“什么叫推辞?” 军师解释道,“就是不会拒绝的意思。”他向我点了点头,拉着小铃铛的手离开。走出挺老远还能看到小铃铛时不时地回过来张望,军师忽然停住脚步,也不知道低头跟她说了什么,小铃铛乖巧地站在原地,军师则快步跑了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抓起我的手往里塞了一样东西,“这是我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捡到的,警方也不知道,我觉得你会用得着。”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摊开手掌一看,里面是一枚玫瑰造型的女士银耳环。 难道是李倩挣扎时掉落在地上的? 我把耳环妥善收起来,再一抬头那两个孩子已经没了踪影。我觉得他们还挺有意思,回程的路上一直在回想他们的模样。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在门前停下来。 我和他们打过招呼,这才带着二窝囊进了屋内。 满地的狼藉,尽是瓜子、橘子皮,老赖正弓着腰收拾。我问他灰老呢,他向后院指了指,我就带着二窝囊追了过去。 灰老也停了下来,侧耳问道,“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 我喝了口凉茶,把上午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向他一一汇报了一遍。灰老沉吟了片刻,“让你们去找孩子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现在好容易找到一根针,哪怕没用也得继续往下查。” “就是这个意思。”我点了点头,“现在又得靠您帮忙了。” “臭小子,少跟我来这套。”灰老别过脸去,“我算摸清了你的路数,只要称呼我为‘您’的时候,基本上就没什么好事儿。” “不是您跟我说的这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吗?要不我把这功德都记你头上,我就发扬风格做好事成吗?”我嬉皮笑脸地对他说道。 灰老哼了一声,“我一个瞎眼老头有什么能耐,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介绍两个靠谱的人给我用用。”我见他轻而易举的答应,连忙正色说道,“继续往下查就涉及到房产信息一类的,这可不好拿到手。单靠我和二窝囊两个人肯定不成,得靠有路子的人才行。” 灰老阴阳怪气地一笑,“那你真是求对人了,我还真就知道这么一位。” “谁啊?”我好奇地追问道。 灰老白眼一翻,“丧狗!” 自打那年他们二人合力找到被绑架的港商儿子,丧狗就摇身一变彻底成了名人。之前那家名为‘刨根问底私人侦探社’几次差点儿倒闭,丧狗只能躲着房东催租。经此一事侦探社的生意变得红火兴旺,客人络绎不绝,差点儿踩烂了门槛。 丧狗这人十分仗义,江湖气极重,这些年一直跟灰老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就算灰老眼睛老了帮不上他的忙,他也总是隔三差五过来看看,时不时地救济一下。 丧狗来过这里几次,所以也打过照面,说过几句话。印象中他一改当年的穷困潦倒,开着一辆玛莎拉蒂,逢人就送中华,一副牛逼哄哄用鼻孔看人的模样。 我有点儿看不上他。 灰老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笑着道,“他这个人虽然德行一般,但却是真有本事的,尤其是近些年黑道白道上都有关系,你肯定能用得上他。当年刘玄德放下身段三顾茅庐才请来卧龙出山相助建立蜀汉,今日你有求于人,也得放下心中成见,虚心请教才行。” 这是做人的道理,不得不听。 我痛快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灰老抬手向斌叔要来手机,拨通了丧狗的电话。 巧的是丧狗没有在京,而是为了一个经手的寻人案去了兰州。一个喜爱单独旅游的男生一个月前出发去往兰州,打算横穿吐鲁沟国家公园,之后就失去了消息。丧狗追踪千里,就是为了找寻他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了灰老的话后,丧狗非常豪爽地将一个电话号码推送了过来,让我们联系这个人。 对方是他的徒弟,非常聪明灵敏,而且有着超乎常人的第六感,直觉准到离谱,靠着她的直觉没少帮丧狗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末了,丧狗还贱兮兮地补充了一句,“是个大美女哦……” 灰老把电话号码给了我。 我也不耽误工夫,直接按照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一阵后,仍旧没人接听,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对方终于接起了电话,情绪上有些被打扰后的不悦,“谁啊?” 口气十分不爽。 就这种接电话的方式还能活到今天,真的要感谢法治社会救了她的命。 否则非被人打死不可! 我耐着性子说明了来意。对方愣了片刻,这才骂了丧狗一句娘,随后丢出一句“知道了”便直接挂上了电话,也不清楚她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我握着电话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味来,“这什么人啊?吃枪药了?” 灰老见我吃瘪,开心地笑道,“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边儿去,你才恶人呢。”我瞪了他一眼,“我可是积极向上好青年一枚,别把我往你那恶人谷里带,我可不上当。” 灰老无奈地摇头,顺便安慰了我几句,“既然是丧狗介绍来的人,应该很靠谱才对。自古能人大多脾气古怪,你也不用往心里去,耐心等着就是了。” 这会儿不等也别的办法,谁让咱没那么大的能耐呢? 二窝囊从屋子里搬了条板凳过来,我俩往阴凉里一坐,开始琢磨起对策来。找孩子这件事的难度显然超出了我俩的预期,一上午的一无所获让初出茅庐的我们两个都有点儿备受打击。 灰老在一旁冷笑着说道,“人这辈子长着呢,这么点儿磨难就受不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再难过的坎也拦不住有心人,只要心诚,什么坎爬不过去?” 虽然这番话颇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气势,但我也清楚他这是拿话激我,就怕我吃不了辛苦中途放弃。我向他保证道,“放心,就算放弃我也先得把孩子找回来。” 第55章:隐藏 灰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窝囊向我道,“咱们走之前那个流浪的小孩塞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东西?”我一回想,顺手从口袋里把那只玫瑰型的银耳环拿了出来,“他说这是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发现的,可能是李倩挣扎时掉下来的。” “哦。”二窝囊也没有多想,“等找到孩子后咱们把这耳环也给李大强,让他留个念想。” “行啊,没问题。”我对此没什么意见。 折腾了小半天,中午那几口面条又都吐了个干干净净,这会儿我和二窝囊都有点儿饿了。我跑到厨房一看,发现一点儿剩饭没有,想要吃就得现做。我向二窝囊一招手,干脆带着他跑到街尾下馆子。老板是四川人,做的一手地地道道的川菜,味道非常不错,虽然店面隐蔽不好找又没什么招牌,但就靠着口碑相传客人一样络绎不绝,完全印证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 我们点了一盘鱼香肉丝,一盘麻辣肥肠,一份拌凉粉,就着大米饭开吃。二窝囊一边称赞一边道,“你说李倩那个尸体……” 我猛然抬头瞪着他,“能不能让人消停吃口饭了?” 二窝囊连忙闭嘴,“得咧,我不说了。” 饭还没吃完,斌叔匆匆跑过来找我,“秦遇哥,外面来人了。” “来人?什么人?”我吓得连忙站起身,以为惹上了什么麻烦。 斌叔跑得气喘吁吁,平复了两口气道,“就是丧狗介绍的那个人……” 二窝囊一听,立刻抹了抹嘴站起了身,“那个大美女?饭可以不吃,但美女不可不看,我先过去了。”脚步飞快地冲了出去。 我怀疑他就是故意忽略买单这件事儿…… 我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的地方,一进门就看到一道笔直的身影。一身简单方便的工装服,留着利落的短发。听到脚步声,对方飞快转过头来,一双明亮漆黑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二窝囊正在一旁失望地叹气。 说是‘大美女’有些过了,眼前这人虽然身材高挑,英气勃发,但皮肤微黑,脸上有不少雀斑,的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 她见到我,礼貌地点了下头,异常直爽地问道,“秦老板是?” 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 我答应了一声,“您是?” “我叫岳胜男,是王哥的手下。” 王哥?我仔细回想了一想,这才记得丧狗大名好像是叫王超群。自从‘隔离老王’火便全国之后,谁跟我说他姓王都会让我立刻警觉起来,唯恐自己后院起火受到波及。 我连忙客气地冲她笑了笑,还没等开口寒暄,岳胜男已经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叠文件,“这是你要查的那间房子我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年代太久了,早先的资料已经没了存档,很难追查。” 我伸手把文件接过来,“谢谢您了,还亲自送过来……”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岳胜男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行事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人直愣。 等她彻底走远之后,二窝囊才敢状着胆子凑过来道,“秦遇大兄弟,这小妞没搭理你啊……” “我也不稀罕搭理她。”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展开资料研究起来。 那片待拆的棚户区年代久远,最早大概就是个小村子,后来随着北京的发展慢慢扩展变成了今天这副规模。那间发现李倩尸体的房间从九四年开始几经辗转,总共换了三十四户人家,而在九四年之前的信息则完全处于空缺的状态。 岳胜男拼全力找来了二十几户人家的房产登记信息,也给我们继续往下追查提供了一些线索。 等晚上灰老、二窝囊等人都走了之后,我关上房门研究了半夜。那片棚户区是一五年提出拆迁重建的,因为补偿款等问题情拖到一八年才彻底定下来,整个棚户区的人也就都搬了出去。在不排除房子空置的前提下,九四年到一八年这二十四年间房子总共转手了三十四次,平均下来不到一年就换一次房主。 就算是租房子都不会这么频繁,为什么这些人买了房子又很快出手呢? 那间房子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个结果,一低头发现那枚银色的耳环就在桌子的一旁。我拿起来闭上眼感受了一番,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 我从椅子上一惊而起。 这耳环根本就不是李倩的,不然拿到她的东西我不可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李倩所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这耳环是凶手的! 这个想法虽然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还是让我瞬间兴奋起来,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终于显现出了一点儿,之前以为自己对凶手没有一丝了解,没想到手里居然拿到了关于他的线索。 不过他的身上为什么会带着一只耳环?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耳环妥善收藏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二窝囊带着一个重磅消息找到了我,前些天广播里一直寻找的第四个失踪的红衣女子的尸体在郊区的一个大桥下被几个闲来无事跑去钓鱼的老头发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正在院子里研究岳胜男送来的房产信息资料的我闻声立刻站了起来。 “大概是早上。”二窝囊迷迷糊糊地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听广播里说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拉着他匆匆往出走。在大门口看到老赵,我向他嘱咐了几句,带着二窝囊往发现尸体的地方赶。 二窝囊一边开车一边嘟囔道,“那里是案发现场,这会儿肯定被警方圈死了,咱们根本进不去的,去了也是白去。” “那也得过去瞧瞧,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二窝囊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多说。 车子还没开到地方就已经无法前进,道路的前方围了一大群人,路面拥堵得不成样子。不但有闻风而来报道的记者,更有很多对案件关注的市民凑过来看热闹,一时间人声鼎沸,四处吵吵嚷嚷,庙会现场只怕也没这么热闹。 我和二窝囊勉强把车停在路边,排开众人往前挤。推推搡搡间有人不满地叫道,“别挤了,挤到前面也什么都看不着,离大桥八十丈远就有警戒线拦着了。” 第56章:闹鬼 我不肯轻易放弃,和二窝囊勉强挤到最前面,果然见到前方拉着一条黄色的警戒线,有几个年轻的特警正在维持秩序,别说尸体,就是大桥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影子。 二窝囊叹了口气,吐槽我道,“秦遇大兄弟,我说什么来着?就你不信邪,现在知道了?” “你急什么?”我带着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到车上把岳胜男给的资料翻了出来,并把昨晚对于房子的分析说了出来,“二十四年间房子共转手了三十多个主人,这个太不正常了,肯定有什么猫腻,正好现在闲着没事儿做,咱们试着联系一下这些人,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话来。” 二窝囊接过资料,“在家联系不好吗?非要屁颠屁颠地赶到这儿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阵白眼攻击,他这才老实闭上嘴,听话地联系起来。 不过因为年代跨度太大,早年间房主的联系电话基本都成了空号或者更换了主人。倒是近几年的几任房主电话还保持畅通,不过我刚提了那个房子一嘴,对方就立即挂上了电话,再拨过去就干脆无人接听了。 似乎一点儿都不想和那间房子扯上关系。 那间房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让人这么排斥呢? 这么生硬的拒绝让我意识到房子的问题肯定不小,也让我更加好奇那个所谓的真相了。 我继续耐着性子拨着电话。 终于一个中年男人在听说我的来意之后愣了片刻,并没有急着挂掉电话。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切地向他打听起房子的消息。 他叹了口气,以过来人的身份向我说道,“那地方不是已经要拆迁了吗?今年开春路过那里就已经搬空了,你还跟我打听什么?” 他显然对我的身份很是疑惑,不明白我费尽心思探听这些所为何事。 我只好向他解释道,“哥们,您知道雨夜屠夫案吗?” “当然知道。”对方立即说道,“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谁不知道啊?这个案子和那个破房子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干嘛的呀。” 说出真实身份和来意肯定不合适…… 我略一沉吟,立刻有了主意,把李大强的身份搬出来套用一番,“我是第三起案子受害人的哥哥,我妹妹的尸体就是在那间房子里被发现的。你既然对案子有一定的了解,应该知道凶手犯案后把我妹妹的孩子绑架走了?我很担心他的安全,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苦命的孩子救出来。” “哎。”对方听我这样说,同情地叹了口气,“怎么会死在那个鬼地方呢?我跟你说,那房子可邪乎呢。” 我眼睛一亮,用眼神向二窝囊示意了一番。他立刻会意,把车窗摇了上来,我也趁机把手机开成了外音。 对方没听出什么不对,继续说道,“兄弟,我看你可怜,说话也真诚,就跟你照实说。我有个哥们在规划局上班,要是有哪里拆迁什么的偶尔能露出点信息来,我们就先一步到那边买个房子占个位置,等开发商要动迁的时候趁机要点拆迁补偿款,从中间赚个差价。当初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买的那间房子,谁知道买到手里才知道摊上了个烫手山芋,没用几个月就转手卖出去了。” 我连忙问道,“那房子怎么了?” “闹鬼!”对方语气惊慌地叫道,“现在这些开发商都精明着呢,我们这些小把戏他们看在眼里,补偿款是一压再压,有时候宁可不拆你的房子也不提价钱,逼得我们只能不断退让。所以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就是居民,买了房子我们都会搬家过去住一段时间,可那房子没住几天,我当时还不到六岁的小女儿就总说屋子里有个女人打她,一开始我当然不信,后来发现女儿的身体上真的出现不少伤痕。我以为是我老婆背着我教训女儿,还把老婆狠狠地骂了一通。老婆委屈地告诉我根本没有动过手,我觉得奇怪,就特别留心女儿的情况。这才发现她经常一个人去后面那个小房间里。那个房间没有窗户,里面阴森森的,就算开了灯依然让人浑身不舒服,所以自打搬过去就一直空着,根本不住人。女儿每次进去再出来身上就要多几道淤青,她说那间房里有个凶神恶煞的阿姨,一会儿对她又亲又抱疼爱有加,一会儿就抓过来就掐打,她很害怕。我见女儿的模样不像撒谎,正好那天喝了几瓶啤酒,就趁着酒劲搬到那间房子里睡了一觉,想看看那个房间究竟有什么古怪。谁知道睡得正香,我忽然觉得上不来气,似乎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立刻惊醒,迷糊中就看到墙上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吓我屁股尿流……” 闹鬼? 我和二窝囊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二窝囊显然不太相信对方的话,翻着白眼打了个哈欠。闹鬼这种事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是惊奇不已,但对二窝囊生活的这种家庭来说简直司空见惯,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不过回想到昨天在那间房子的异样感受,我猛然觉得这番话也未必全不可信。 “之后呢?”我急忙向下问道。 对方惊魂未定地说道,“哪还有什么之后啊!我立刻就醒酒了,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抓着老婆跟她说刚才的发现。老婆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我脖子上的两道淤青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住,立刻就搬了出去。当天我女儿开始发高烧,迷迷糊糊得一会哭一会笑,满嘴的胡话,后来请了个高人写了个符咒佩戴在身上才渐渐好了过来。那房子太过邪门,我也不敢再指望它发家赚钱,就趁着正值拆迁期房源紧俏赶紧卖了出去,从此路过那里我都会选择绕路走,背运走了几年才慢慢恢复正常。”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琢磨着可能要再回那个房子探查一番才行。 第57章:生气 对方又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不信邪。买了我房子的那户人家没过多久也是怪事连连,好像不出半年就又把房子卖出去了,还特意打电话骂了我一通,说我坑人不得好死,这样闹鬼的房子也往出卖。他们哪知道内情,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我感激地向他道了谢,他还好心地叮嘱我最好不要冒险去那个房子,就算去了也离最里面那间没有窗户的房子远一点。 挂上电话,我依靠在椅背上研究起来。二窝囊打量了几眼,“秦遇大兄弟,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的鬼话了?这种人心术不正,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何况他还喝了酒,可能就是酒后产生的幻觉。” “他可以是幻觉,难道他女儿的也是幻觉?”我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父亲怎么会拿自己女儿出来编这种谎言,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二窝囊皱着眉头想了想,“难道那间房子真的有古怪?” “我昨天去的时候也觉得不对劲儿,可能是因为我们待得时间很短,所以感受并不明显……”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结果,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间房子一定有古怪,和凶手有着某种联系,所以他才会选择在那里下手。他对那里很熟悉,甚至有可能在那生活过,是历任房主中的一个。 想到这里,我和二窝囊继续按照岳胜男提供的房产信息打电话。 接下来的收获依然不多,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人们有一百个理由更换电话号码。听着手机里的空号提示,我的耐心值也在一点点消耗。终于有一个电话接通了,我兴奋不已得继续套用李强的身份,向对方说明了来意,想要打听更多关于那所房子的信息。 没想到对方嗤地一声冷笑,“秦老板不在火葬场呆着,怎么又变成受害者的哥哥了?你到底有多少个身份呀……” 我闻声一愣,不知道对方怎么会识破我的身份,甚至知道我的来历。 “你……你是……”我有些惊慌,不知道自己暴露在了什么地方。 “刚帮过你的忙就不认识了?”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些许调笑的味道。 我这才幡然醒悟,有些不爽地说道,“岳小姐,您这是玩的什么手段?” 没错,对方居然是丧狗的手下岳胜男。 岳胜男笑着道,“我总要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给你搞来的资料你有没有珍惜?所以就在一堆电话号码中加入了自己的,看你会不会打过来。没想到你还挺靠谱,真的有努力调查。怎么样,有什么结果了吗?” 我被戏耍得十分不高兴,沉着脸道,“没什么进展!” “没进展?那你跑到最新发现尸体的大桥附近干什么?”岳胜男随意地问道。 我却被这句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情况,我是被监视了吗?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举动和我所在的地方?这种时刻被人窥探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丧失安全感,我连忙凑到车窗前向外张望,在人群中努力寻找着岳胜男的身影。 电话那头传来岳胜男充满自信的声音,“我打赌你现在正找我的踪迹呢,对?别费劲了,我在侦探所里舒舒服服地吹空调呢,这么热的天我可没毅力顶着太阳往出跑,本来就够黑的,再这么晒下去就彻底完了。” 我皱着眉头,警觉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哪里?” 岳胜男哼了一声,“我师父还说你很聪明,让我配合着你行事。这么看来你也不见得有多聪明,到现在还没猜出个结果来。我大发慈悲告诉你,我给你房产信息时不是把它们装在一个档案袋里了吗?那个档案袋上面被我放了一枚微型的定位追踪器,我只要打开电脑自然就能知道你的位置了……” “你师父是谁?”我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真蠢。”岳胜男无视我的愤怒,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师父还能是谁,丧狗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有点儿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做什么了?”岳胜男的口气显得十分无辜,她装模作样地犹豫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哦,你说装定位器这件事儿吗?为了了解你的一举一动啊,我师父说我让我配合你的行动。” “我不需要你的配合!”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件事我可以搞定,你帮我弄来信息登记表我很感谢,但我希望你不要掺和我接下来的调查。” “好呀,没问题。”岳胜男特别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却不觉得十分高兴,反而感觉接下来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等着我。 半点儿都没错…… 岳胜男继续道,“不过我也不需要听你的吩咐,毕竟给我开工资的人不是你,对吗?我师父让我配合你我就配合你,你要是不希望看到我,就找我师父说去。不打扰秦老板追查真凶了,拜拜。” 她直接挂掉了我的电话。 我气得一拳捶在了副驾驶位置前面的手套箱上。 二窝囊心疼地叫道,“哎哟喂,秦遇大兄弟!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捶我,但千万别捶我的车啊,它可禁不起你这么大的劲儿,非给我砸瘫痪了不可。” 我心头火大,也没通过灰老,直接让斌叔在灰老的手机上找到丧狗的电话号码发过来,然后一个电话拨给了丧狗。 电话那头杂音很重,断断续续信号非常不好。 我叫了两声‘喂’,那边才在滋啦滋啦的杂音声中传来丧狗的声音,“您好,找哪位?” 大概是误以为生意找上了门,所以口气异常的客气。 我赶忙自报家门。 丧狗微微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笑道,“哟,是灰老大哥的侄子,对?” 侄子? 我满脑子问号。我什么时候就变成灰老的侄子呢?有人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 丧狗这些年在社会上磨练出了一张厚脸皮,也不跟我客气,自来熟地和我笑道,“大侄子,找你叔叔什么事儿?” 第58章:鞭炮 叔叔?现在的人占便宜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我表示很想摔手机! 我倒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心平气和一些,“您能不能跟您徒弟岳胜男打个招呼,我目前这边进展还挺顺利,暂时不需要她的配合……” “哦,你就为这事儿啊!”丧狗直接拦住了我的话,“大侄子,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过是这样啊,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一个人力量终究有限,有个人帮衬一把事半功倍,可比你一个人闷头琢磨快多了。更何况我还能趁此机会赚点儿名声,现在这‘雨夜屠夫’闹得街知巷闻,要是咱们两家双剑合璧把这个案子拿下来,广告费都省了,直接就出名了,我敢保证未来十年不缺活干。” 我觉得后面这段话才是重点。 我一头黑线,“可是……” “你别可是了。”丧狗心急火燎地说道,“我徒弟聪明伶俐,肯定不会耽误你事儿的,我这边正在甘肃找人,马上要进无人区电话就没信号了,回头再说。” 我话还没说完,丧狗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连挂电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礼貌两个字估摸着都就饭吃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房产信息资料一股脑丢到一边,握紧了拳头正要发泄。二窝囊已经眼疾手快地抓着了我,“秦遇大兄弟,你还是砸我,放过我的车!” 我缓了两口气,还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我和二窝囊在车里一直待到中午时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警方那头的调查也接近了尾声。随着警戒线的撤除,还迟迟不肯离开的记者蜂拥而上,想要抓紧时间拿到第一手的新闻。 二窝囊看了我一眼,“咱们咋整,也过去吗?” “不用急,等他们结束的。”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警戒线一撤,车辆不能再在路边随意停靠,交警已经开始有序的疏导交通,我们必须沿着道路正常向前行驶。 我想了想,“去昨天的地方。” “啊?”二窝囊傻了眼,“秦遇大兄弟,你还真要去那个闹鬼的房子探秘啊?” “嗯。”我点点头,“顺便吃碗面,我请客。” “算了。”二窝囊想都没想得摇头拒绝,“吃了也白吃,肯定会吐出来。” 二窝囊这个人虽然犹豫不决没什么主意,但却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听话。基本上指哪打哪没有二话,我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车子兜了一个大圈,途中我们在加油员鄙视的目光中加满了油又顺了两份报纸,这才摇摇晃晃地行驶到那片待拆迁的棚户区。 下车后我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昨天那间房子。 站在矮墙外,二窝囊谨慎地向内张望了一番,“我怎么感觉不出这房子有什么不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方方正正,坐北朝南,位置也中规中矩,怎么会闹鬼呢?” “你什么时候有看房子识鬼的本事了?”我打趣他,“进去看看。” 我抬腿就要往院子里跳,二窝囊一把拉住我,“且慢。” 我好奇地看着他。只见二窝囊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您别着急,里面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起码有个防护。”说着,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取出打火机和一小挂鞭炮。 我看得满脸诧异,“拿鞭炮做什么?” 又不是喜庆的事儿,还要宣扬得尽人皆知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二窝囊耐心地给我科普起来,“这鞭炮又叫爆竹,之所以被发明出来,是为了驱赶一种叫‘年’的怪兽。这爆裂之声可以驱逐瘟神,最为恶鬼所忌,危机时可以用来保命,我妈每次给人出去做法事之前都要随身携带,这次出门我也在身上带了一些。”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和他再次由满是杂草的荒院进入。二窝囊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有些不安地进入了那间没有窗户的房间。 尸臭漂浮在空气中,虽然戴了口罩可还是觉得恶心。 我和二窝囊强忍着在屋子里检查了一圈,依旧没发现什么古怪,后来实在憋不住气,调头跑了出来。 我和二窝囊在墙根下大口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肺部炸裂的感觉减轻了一些。 我费解地皱着眉头,“怎么回事?难道要我们也在这儿睡一觉不成?” “不是我们!”二窝囊急忙道,“要睡您睡,我肯定不会在这儿睡的。别的不说,就那股味道我就受不了。你说这尸体腐烂了的味道怎么这么刺鼻啊,和其他味道都不一样,恶心得人不要不要的。”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向二窝囊打听道,“这件事儿如果换做是你妈会怎么办?” “清水立筷,套套它的话呗。”二窝囊随意地回答道。 我没听过这个名堂,不懂的问起缘由来。 二窝囊挠了挠头,一知半解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不过看我妈这么做过。据说这人如果不是正常生老病死的话,会被称为‘横死鬼’,死后大庙不收小庙不留,只能孤魂飘荡。这时候看到喜爱的人家就会留下来,缠上主人。想要破解的话,必须得知道鬼魂的来历,所以需要和它交流一番,这清水立筷正是其中一种沟通的方式。就是拿一碗清水三只筷子,一边问话一边向水中立筷子,如果筷子立住了,就证明问对了答案,反之则不对。” 我看他的眼睛一亮,“那你会问吗?” “我只看我妈弄过,具体的不是很了解。”二窝囊一脸退缩的样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会儿你妈不是不在吗,咱们也别舍近求远,就你来了。” 二窝囊吓了一跳,“我?我不行……再说这里哪有碗和筷子呀……” 他话音还没落,我就听到小铃铛清脆可爱的声音从一旁的路边传了过来,“咦,你们怎么又来了?” 第59章:清水 二窝囊来不及反对,我已经快步地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小铃铛跟在军师的身后,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望着我。 “你们好啊。”我友好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军师推了推眼镜,依旧一脸防备。小铃铛倒是冲我笑了笑,“你们又来找尸体了吗?最近那里都没有尸体出现呢……”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天真,总觉得你找什么就需要什么。我要那么多尸体做什么? 我忍不住想笑,“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帮忙?”小铃铛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然可以呀!” 军师却皱着眉头问道,“我们能帮你什么忙?” “我需要一只碗和三只筷子,你们那里有吗?”我小心地问着,唯恐哪句话不对伤到他们脆弱的自尊心。 小铃铛聪明的没有回话,抬头望着军师,似乎等着他发号施令。军师看了我几眼,眼神里写满了怀疑和不信任,但最终他还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跟我来。” 听到答案小铃铛似乎比我还要高兴,一手牵着军师一手牵着我,兴奋地蹦蹦跳跳。我转头招呼了二窝囊一声,他冲我摆了摆手,“吐得腿都软了,你去,我留在这儿等你。”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偷懒吗? 我也不勉强他,跟着军师和小铃铛向他们的‘根据地’走去。 路上我不解地向他们问道,“你怎么发现我来这里的?” “你一来我们就看到了。”小铃铛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诧异不已地看了军师一眼,只听他面无表情地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行,你的地盘你做主! 我们兜了一个圈子,终于到了他们所谓的‘根据地’。那是一栋损毁得不算特别严重的二层小楼,院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还用破桶盆种着黄色紫色的小野花。进入房内,里面虽然都是从四处搜刮来的旧家具,但却规制得井井有条,客厅中不但摆着沙发、茶几,居然还有一台破电视。那个叫敦敦的男孩和火车头正在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头也不抬,来了人也不知道。 军师显然并不太欢迎我,他冷漠地说道,“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碗和筷子。” 我尴尬地答应了一声。等他离开了,小铃铛才大着胆子抓起我的手,请我在沙发上坐下,“你要不要喝水?” 我摇了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 “那你想做什么?”小铃铛眨巴着大眼睛说道,“你是来我们这里做客的第一个人。” 通过前几次的接触我大概能猜到小铃铛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她几乎从不做决定,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等别人拿主意,看来在整个团队中也并不是占主导位置的人。我不想让她为难,笑着说道,“别忙了,我拿了东西就得走,还有正事要忙呢。” 小铃铛有些失望。 恰好军师走了回来,拿了一只瓷碗和三只竹筷子,“够吗?” “可以。”我正准备道谢,就听军师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那你赶紧走。” 我摸了摸鼻子,向小铃铛挥手告别,快步离开了这里。 这里没见到坦克,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去哪里小偷小摸去了。 我原路返回找到二窝囊,他见我拿回来了东西,惊奇不已地说道,“秦遇大兄弟,你可以呀,居然真找来了家伙事!我跟你说啊,我就看我妈这么做过,我对这清水立筷可没什么研究。” “你就来。”我推着他往院里走,“这会儿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再耽误下去那孩子可能就没救了。” 二窝囊重重地叹了口气,“行!既然秦遇大兄弟相信我,我就姑且试试手,要是不成你可别埋怨我。” “不会。”我笑嘻嘻地在他身后道,“我只会揍你。” 因为前天才下过雨,院子里的积水坑里有不少水,二窝囊拿着碗过去舀了小半碗,哆哆嗦嗦地跟着我去了那间诡异地小房间。我拿着手机给他照明,而二窝囊则在屋子正中间圈出一块地方摆开了阵势。我看他弄得像模像样,不禁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二窝囊把袖口挽高,下足了勇气般深吸了口气,向我问道,“秦遇大兄弟,我开始了啊?” 我冲他点了点头。 二窝囊把碗稳稳放在地面上,双手夹着筷子合十,向屋子里东西南北四面墙各拜了一拜,口中念念有词地叨咕道,“屋内鬼魂你听好,今日冒昧来打扰,情况紧急三声令,问你什么不能跑,若是有灵要回话,清水筷子要立牢。” 他念叨完毕,忽然大声喝道,“第一令——屋里可有魂在?”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二窝囊,只见他满脸正色,模样十分严厉。一声问完,手格外利落地将筷子插入碗中。说来也奇怪,那筷子居然稳稳地立在水中,一动不动。 我惊奇不已地张大了嘴巴,眼神中写着明晃晃地不敢相信。 二窝囊倒是十分平静,向我小声道,“这屋子里果然有东西。” 我不敢说话,用眼神示意他继续问。 二窝囊继续问道,“第二令——你可是本房的房主?” 筷子依旧笔直地立在水中。 二窝囊道,“秦遇大兄弟,还要问什么?” “问她和杀人的凶手有没有关系?”我故意压低了声音道。 二窝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高声问道,“第三令——你和前些日子在这里杀人行凶的歹徒可有关系?” 这一次筷子很快颤动起来,碗内的清水不断地翻滚,原本清澈干净的白水慢慢变得浑浊漆黑,伴随着碗身的不住抖动,我甚至觉得整间房子都在不住晃动。紧接着啪地一声,碗瞬间炸裂,黑水四溅,墙面上的石灰纷纷滚落,由地面直升起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我暗叫一声不好,正准备拉着二窝囊跑路,却发现双脚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关键时刻,耳旁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我转头一看,二窝囊已经点燃了一挂鞭炮。 伴随着这一连串清脆的响声,空气中满是火药味。耳旁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声,紧接着房子恢复了正常。 此地不宜久留,我拉着二窝囊正准备离开,二窝囊却震惊不已地冲我指了指地面。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那三根筷子居然完好无缺地立在地面上。 第60章:条件 这房子处处透着古怪,我不及细想,拉着二窝囊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我们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到车里,直到车门‘砰’地一声关牢,我才敢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我的能力经常让我看到一些奇怪可怕的东西,但如此设身处地的感受还是第一次,我震惊不已,紧紧抓着二窝囊的手叫道,“你感觉到了吗?整个房子居然都在晃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于房子二窝囊显然更关注我的表现,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秦遇大兄弟,你没事儿?”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这有啥的。”二窝囊一脸风轻云淡,没有一丁点儿的担心或者害怕,他平静向我说道,“这种事情我自小就经历得多了,有时候我妈请神下来,比这更吓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你见过真正的鬼影吗?有时候它们就会出现在镜子里,我妈说镜子是世上最邪门的东西之一……” 我急忙拦住他,“你别说了,先让我缓一缓。” 二窝囊见我脸色苍白,像是被吓得不轻。他索性闭上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秦遇大兄弟,你有一身的好本事,为什么还会对这种小事感到害怕?” 这TM能叫小事?房子都晃动了,要不是二窝囊及时放了鞭炮,后果说不定多严重呢。 我禁不住一阵后怕,觉得这样毫无准备贸贸然的闯进去实在太失策了,这要是把命丢在这儿就太犯不上了。 二窝囊看出我的想法来,特意解释道,“你不用害怕,其实刚刚屋子晃动什么的都是鬼瘴目一种,这些鬼魂最喜欢用一些戏法来骗人上当了。”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沉,踌躇着说道,“不过这恶鬼的力量不容小觑,居然能震碎我的碗,我觉得咱俩合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咱们暂时绕开他,先别跟他硬碰硬……” “这条路走不通。”我找回了精神,认真地分析道,“你刚刚问了第三个问题之后,气氛一下就不对劲了,很明显这个鬼魂不但认识凶手,还很有可能和他有什么恩怨,在没有其他线索之前,不跟他硬碰几乎不可能。” 二窝囊叹了口气,“第二个办法,找我妈求助!不过我妈脾气太火爆,我担心咱俩直接被她当成炮灰轰得渣都不剩!” “没那么夸张,你好歹也是她亲儿子啊。”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慌不已。 二窝囊害怕地打了个寒噤,“我要不是她亲儿子只怕这会儿早就死一千八百多遍了。我妈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我每次看了她都绕着走。” 我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吩咐道,“开车。” 二窝囊以为这就要去他家,声音都吓得变了调,“啊?去哪儿?” “别怕。”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安慰他道,“先去今天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哦。”二窝囊这才放下心来,开着车奔着大桥方向直奔而去。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记者和围观群众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好奇心重的人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研究着凶手犯案的过程。 “已经是第四个死者了。”有人担心地说道,“要是再破不了案,给他这么闹下去,以后谁还敢随便出门啊?你们说这个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啊?” “别的不说,他肯定很强壮很有力气。”有人插嘴道,“第四个死者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身材相对比较丰满,大桥底下距离上面有几十米高,从他能把人轻松扛下来就可以推测出来。” 我听得正有趣,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来,居然见到了岳胜男。 她一边微笑一边冲我摆了摆手。 我直接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道,“你可以啊,直接跟到这里来了。我刚刚已经给你师父打电话了,让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岳胜男哼了一声,“我觉得你身边就挺凉快的。” 我瞬间就被噎得没了词。 岳胜男白了我一眼,“我师父最看重名气了,这件案子闹得满城风雨,他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呢,谁打电话都没用。” 她还真了解丧狗的为人。 我见甩不掉她,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岳胜男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绝对保密的案件资料,要不要?” “当然要!”一旁的二窝囊想都没想地冲口而出。 我却知道天底下没有的午餐,盯着岳胜男的眼睛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非常简单!”岳胜男不怀好意地冲我一笑,“叫声姐姐来听听。” 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想耍我,你下辈子再努力。 没想到身后居然传来了二窝囊讨好的声音,“小姐姐,漂亮的小姐姐,宇宙无敌漂亮的小姐姐!” 尊严呢? 猪队友害人不浅啊!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回到车厢里。没一会儿岳胜男居然二窝囊一起走了回来,径直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干什么?” “跟你们走啊。”岳胜男理所当然地说道,“别忘了,我师父让我配合你……” “你师父让你去死你也去啊?”我真心觉得她有点儿烦人。 “我师父不会干这么没人性的事儿。”岳胜男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苦大仇深呢?” 我被成功怼得没了脾气。 二窝囊向我问道,“秦遇大兄弟,接下来去哪儿?” 我犹豫了片刻,“去找你妈!” “啊?”二窝囊有点儿傻眼,“你还真要去啊。” “现在不是没别的办法吗?”我催促二窝囊赶紧出发,他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一路缓慢地开着车去了余仙姑的家。 余仙姑住在虎坊桥附近,生活在这里的东北人很多,稍加打听就能找到余仙姑的住所。不过这一片做跳大神生意的人不少,常有人背着余仙姑截人。余仙姑不缺生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了。不过这些人的水准参差不齐,往往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要坑一大笔钱,闹得‘东北帮’名气一直不怎么好。一条狭长的胡同,两边全是居民。胡同口开着一家金花仓买,院子里头摆着两台麻将机。仓买店门口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浓妆艳抹,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西瓜,面前放着一个电风扇呼啦啦地吹着,她没精打采地吃着西瓜,一抬头看到二窝囊的车,立刻兴奋地站起身道,“二窝囊,你干什么去?” 第61章:仙姑 二窝囊一脚刹车把车停下,懒洋洋地回答道,“我还能干啥去,回家呗。” 女人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道,“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儿咋样了,你到底给没给我办呀?” 二窝囊哼了一声,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快拉倒,竞给我出馊主意,你是怕死得晚,我可还没活够呢。让我偷我妈的东西,亏你想得出来,这要是被我妈知道,不但我命不久矣,就连你也捞不着好果子吃。” 女人失望地瞪了二窝囊一眼,“你这个大窝囊废,这辈子就只能躲你妈裤裆底下活着了,啥也不是!”说完气哼哼地转过身,完全没了刚才的讨好和笑脸。 二窝囊似乎早就见惯了这种事情,毫不在意地把车继续向前开。 倒视镜里女人冲着他车子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口水,“呸,窝囊废!” 我好奇地打听道,“这谁啊?” “马金花,开仓买店的。”二窝囊简短地介绍道,似乎并不想多谈。未免让人觉得我窥探隐私,我也只好聪明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没想到后座的岳胜男忽然冷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好奇心还挺重啊,什么事儿都想知道?你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啊!” 我一听她的声音脑袋就大,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啊!”岳胜男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我还要再说,二窝囊已经将车熄了火,“别吵吵了,咱们到了。” 我只好收住到了嘴边的话,瞪了岳胜男一眼,“好男不跟女斗!” “别逗了,你算哪门子男人?”岳胜男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处发泄,总不能真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和她分辨起来? 我几乎要憋出内伤,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别理这家伙,就当她不存在好了。岳胜男在车外冷冷地道,“下来,还要人三台大轿把你请进去啊?” 这该死的女人真是……(此处省略一千三百字) 二窝囊的家在胡同的最深处,朱红色的大门上贴着两张褪了色的门神,房门正上方挂着一块八卦镜,阳光一晃精光四射。推开木门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小院,铺着青色的石砖,干净整洁别无他物。一间小院四间厢房,东西南北各一间。二窝囊指了指西边的房间道,“要不先去我房间坐一会儿?” 还没等我答应,就听北边那间正房里传出余仙姑清脆的声音,“既然来客人了,就请屋里坐。” 二窝囊被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躲,“那……那个……我去给你们倒茶。”转身溜进了厨房里去。 耗子见了猫也就这样? 我正在犹豫,没想到岳胜男居然想都没想地进了北门。 我怕再被她嘲笑,只好跟了上去。北边正房分为两间,左边一间日常生活所用,右边一间则是余仙姑供奉狐黄二仙,平日里接待客人的地方。 我和岳胜男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只觉得整间屋子香气缭绕,味道有些呛人。 我挥了挥手,只见余仙姑穿着一身鲜艳的至极的衣裳盘腿坐在炕上。炕中间摆着一张红木小桌,桌子上放着文王鼓和打神鞭、小米和红布一类的东西。 屋子正墙上挂着一个神龛,里面用红纸写着狐黄二仙四个字。下面则摆着供品和香炉,香烟缭绕,香火终年不断。 我已经有年头不见余仙姑,上次见她时还是很久之前。她来我这找灰老,好像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两个人躲在角落里嘀咕了好一阵,灰老就急匆匆地跟着她走了,刚煮沸的火锅都没来得及享用。当时她就穿红着绿,单从外表上来看很像古代走街串巷给人介绍对象的媒婆,唯一的缺憾是脸上少了一颗黑痣。 余仙姑很白,用灰老的话来形容白得就像一个刚出锅的馒头,而且她很胖,因为保养得宜所以一点儿不显老,出门在外说是二窝囊的姐姐只怕也有人信。几年不见余仙姑没怎么变模样,只是更胖了一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远远看上去居然跟狐狸有七八分相似。 这种狐狸面相的人总给人妖气很重的感觉。 余仙姑斜睨着我,嘴角的笑容满是不屑,“秦遇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不但拐了我儿子跟你东奔西跑、吃苦遭罪,现在有搞不定的事儿又想起老娘我来了?逢年过节怎么没见你拎着四合礼一脸殷勤地往这儿跑啊?现在惹了麻烦知道夹着尾巴滚过来了,老娘可不管你们那些乱心眼子的事儿,你爱求谁求谁去,放着灰老那么个活神仙你不用,往我门口凑什么热闹?” 我嘿嘿地赔着笑,“看您老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就是有日子没见着您,想您了,所以过来看看您。” “放心,死不了。”余仙姑见惯了大风大浪,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你少在老娘跟前装傻充愣,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第一次登老娘的门,老娘碍着灰老大哥的三分薄面也不能赶你走,你就开门见山,老娘后头还有几个大活排队等着呢。” 我连忙凑过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跟您说,您别觉着委屈,这本来就是您的事儿,后来您不愿意管扔我手里来了,我现在接手帮您管,您又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啊,我招谁惹谁了!” “油嘴滑舌。”余仙姑瞪了我一眼,“你刚刚说那房子里真有脏东西,还把清水立筷的碗炸了?” “对啊,不信你问二窝囊?”我转头去找二窝囊,发现他因为惧怕余仙姑,压根就没跟进这间房来。 我正要张口叫他,肩头先吃了余仙姑一记打神鞭,“你个小王八羔子嘴下无德,二窝囊也是你叫的?”没想到余仙姑平时不待见二窝囊,真看儿子受了委屈,她还第一个不干了。 “这不您先叫得吗?”这一鞭子虽然不疼,但到底不太好看,我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 第62章:讲道理 余仙姑怒道,“他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老娘叫他什么他都得受着,你叫就不行!” 这不以大欺小吗? “您能讲点理吗?”我哀怨地叹着气。 “你老娘这里从来就不是讲理的地方!”余仙姑丢下打神鞭,向外面大声叫道,“二窝囊,赶紧给老娘滚进来,老娘有话要问你。” 二窝囊这才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态度极其恭敬地说道,“妈,您老什么吩咐。” “你才老呢。”余仙姑哼了一声,“瞧你黑黢黢的一脸褶子,再过两年出门,别人非以为咱俩是父女不可。”她吐槽完二窝囊,立刻问道,“你跟我仔细说,你再那小屋里都问出什么来了。” 二窝囊被问的有些紧张,“我……没问出什么来啊,我就是照着你平时做得那样问了他三个问题,然后碗就炸了,秦遇大兄弟就赶紧把我拉出来了。” “出门别说你是我儿子,真给老娘丢人。”余仙姑恨铁不成钢地道,“那叫三个问题吗?行话叫‘令’,世间阴阳自有法则,阳间有阳间的道,阴间有阴间的桥。阴阳有界限,阳者不问阴者话,真有需要可以下令,令至必答,这才是规矩。” “知道了。”二窝囊被教训的头也不敢抬,瑟缩着肩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这两天跟二窝囊相处下来多少有点儿感情,见他被说得一无是处,我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您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这么大嗓门啊?这都坐五望六的人了,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气大伤身,没事儿别发这么大的火……”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余仙姑噼里啪啦地教训了一通,“他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老娘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吗?何况学艺不精就出去乱显摆,如果真惹出事情来丢了小命,那是闹着玩的吗?” 二窝囊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余仙姑盘着腿琢磨道,“这人鬼虽然殊途,但如果生前执念怨恨太深的话,死后就刻在了骨子上,很难轻易忘怀掉。你下了第三令之后,碗便炸开,显然是这一令对它刺激很大。你当时问了什么?” 二窝囊抬头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问它是不是跟凶手有关系。” 余仙姑轻轻叹了口气,“筷子没倒而碗碎了,那就证明答案是肯定的,而留在房屋里的冤魂野鬼却不想让人提起。它有凭空碎碗的本事,灵力一定非常强大,你们不是它的对手,最好不要轻易靠近。” 我一听这话急忙道,“别介啊!遇着问题就绕着走,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孩子啊?您这么大的本事,连个小野鬼都解决不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自砸招牌,以后谁来找你看事儿啊。” 余仙姑瞪了我一眼,“你们把地址留下来,回头我找个时间带上家伙亲自去会会它,你们先去追查别的线索。” 我见她亲自出马立刻放下心来,喜笑颜开地说道,“那可好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拿它怎么办。” 余仙姑忽然问我,“你身上有股子特殊的力量,是不是灰老大哥把他身上保命的护身符给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地问道。 余仙姑冷笑一声,“灰老大哥对你也真够意思,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就给了你,也不知你小子上辈子修来了什么福?以后好好对待灰老大哥,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这么信任和喜爱。” 我回想起灰老交给我护身符的情景,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那护身符是个宝物? 我还想再问,余仙姑却冲我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多说。我只好忍了下来,见她神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她发飙在即,连忙准备告辞离开。 没想到正要出门之前,余仙姑固然叫住了我们,“这位姑娘看着眼生,是什么人啊?” 我张嘴介绍道,“哦,她啊……她叫岳胜男,是丧狗的徒弟……” 还没等我说完,余仙姑就不客气地打断了我,“怎么?她自己没长嘴吗?” 我被成功噎得没了词。 岳胜男冲我不怀好意地一笑,“是呀,我没长嘴吗?用你帮我说话。”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纯粹是没事儿找罪受,气得我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岳胜男的话显然对上了余仙姑的脾气,她微笑着冲对方招了招手,“姑娘到跟前儿来,大娘看看你的掌纹。” 岳胜男也不矫揉做作,甚至一点儿都不害怕地走上前去。余仙姑一把抓住她的手,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起来,嘴角的笑意瞬间就僵在了那里,脸色越来越沉重,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敢置信。 二窝囊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试探着问道,“妈,你怎么了?” 余仙姑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脸色也随即恢复如常,“没什么……” 岳胜男打听道,“我的运势怎么样?” 余仙姑不想多谈,躲躲闪闪地说道,“还……可以……” 岳胜男也没往心里去,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和二窝囊却同时觉得欲言又止的余仙姑有些奇怪,毕竟她那霹雳火爆的性格就像一块爆炭,遇着什么事儿都是不吐不快,属于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我再继续走的类型。 不过事关岳胜男,余仙姑又不想多说,我自然没兴趣追问,向她挥了挥手,保证下次带着四合礼过来探望她,这才拉着二窝囊出了门。 二窝囊开车送我回去,路过那家金花仓买时,叫马金花的店铺主人不死心地凑过来说道,“二窝囊,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嫂子跟你商量的事呗……” 二窝囊车速不减,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马金花被尾气呛得睁不开眼,大声骂了起来。 岳胜男在后座上好奇地打听道,“这女人求你什么事儿啊?这么三番五次不厌其烦的,肯定是大事儿?” 二窝囊一脸不自在地回道,“她啊……长着一个自以为是的猪脑子,以为谁都没她聪明。她本来想让儿子拜我妈为师,等我妈退休之后接走我家的仙儿,我妈当然不同意了,二话没说就一顿乱棍把他们娘俩赶了出去。之后她就跟我商量,让我把家里大仙庙地址偷出来给她。”说到这里,二窝囊自嘲地笑了笑,“我虽然看着傻,但又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第63章:脾气 岳胜男嗤之以鼻,“这种人以后少搭理,全世界就她最聪明,其余的全是笨蛋。” 二窝囊见我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以为是在余仙姑那里受了气想不开,就出声安慰道,“秦遇大兄弟,你别跟我妈一般见识,她就那样的脾气,跟谁说话都不留情面。” “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急忙解释,“发现尸体的地方暂时找不到线索,我们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追查呢?已经又过去两天了,我真担心那些孩子……” 岳胜男插嘴道,“房子上找不到线索,就从发现尸体的人上找。发现尸体的地方和死者居住的地方存在很长一段距离,就算凶手有车子,那死者在遇到凶手之前不可能没接触过人,试着从他们身上打听一下。” “你说的简单。”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上哪找这些人去。” 岳胜男切了一声,“你找不到不代表别人也找不到,别把你的无能加到别人身上。” 我觉得上辈子跟岳胜男肯定是一对冤家,所以这辈子碰上了也是互看不顺眼。 而且我不得不承认,论口才我完全败于下风,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这丫头牙尖嘴利,说话直戳别人软肋,根本就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我恨恨地闭上了嘴,心中不断用‘好男不跟女斗’安慰自己。 车子快到住处之前,岳胜男忽然让二窝囊在路边停一下。 二窝囊猛然踩住了刹车,“你要干什么,还没到地方呢。” 岳胜男笑了一声,一边开车门一边道,“那又不是我家,我去那里干什么?”说着自顾着下了车,也不和我们道别,转身就走了。 二窝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小心地问道,“她怎么突然生气了,是不是我们哪句话说错了?” “这丫头脑袋有毛病,教养都就着饭吃了,你和她较什么真?”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示意二窝囊赶紧开车。 回到住处才发现灰老和斌叔都不在,问过老赵才知道原来灰老在雍和宫混日子时认识的一个老伙计家里办喜事,斌叔带着他去参加宴席了。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带着二窝囊去了后院我的房间。 由于每天忙碌于生意,玩电脑的时间有限,家里唯一的电脑还是十几年前的笔记本,打开来先扬起一股灰尘。二窝囊看得目瞪口呆,“这老古董还能用吗?” 我先给笔记本电脑充了会儿电,这才按了开机键,虽然年代久远但还能用,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当年火爆的游戏。二窝囊笑嘻嘻地说道,“秦遇大兄弟,没想到你小时候也是个中二少年啊,还玩QQ炫舞呢?” 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什么叫中二少年啊,谁还没个青春。”我白了他一眼,“以后你离岳胜男远点儿,好的不学坏的学,才认识她几天啊,你张口说话就带刺了。” “真的吗?”二窝囊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我以后一定格外注意。” 我懒得理他,把岳胜男交给我的U盘插在了电脑上。打开U盘,里面是四个文件夹,分别对应着四位死者的案件。我和二窝囊一一打开,里面除了有警方记录的现场资料和照片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虽然斌叔再三跟我强调这几位死者死相恐怖,凶手手段极其变态之类的,但却始终没有照片来的直接。 满屏幕鲜红刺目的血液,看得人胃部一阵不适,而且凶残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回头看了眼吓得脸色苍白的二窝囊,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二窝囊对上我的视线,小声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应该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我觉得后脊梁骨直冒凉风,额头上甚至泌出冷汗来。 我们把重点关注对象放在了第三个案子上。 李大强的妹妹李倩死之前还瞪着眼睛,眼球外凸,显得格外的不甘与痛苦。她浑身都刀伤,血肉模糊,整个人就像被浸泡在了鲜血之中。二窝囊实在看不下去,偷偷背过身去。 我强坚持着点开了第四个文件夹,这是今天上午才发现的尸体,所以资料并不多,只有现场的几张照片。女人身上那件鲜红的衣服和鲜血融合在了一起,她半侧着身子,双腿略微蜷缩着,生前似乎饱受折磨与痛苦,鼻子甚至被凶手削掉了。 从第一个死者到第四个死者,短短一段时间内,凶手不但手段变得更加残忍,而且频率明显增加了,如果再找不到他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他的手中。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这才发现三天之后北京将迎来新一轮的降雨。 三天…… 我振作了精神,把电脑关掉,开始和二窝囊研究起来。“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那间房子里的鬼魂和凶手有关系,甚至极有可能也惨死在凶手手下。凶手之所以会选择在那里犯案,一定有着某种原因。他选择的这几处杀人抛尸的地点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代表着他要对人讲述的故事。这就像某种暗号或者谜语,只有解开了这一切,才能找到谜底。”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从那间房子下手吗?”二窝囊有些担心地说道,“那房子的确有些古怪,我妈刚才也说那屋子里的鬼魂灵力很强大,咱俩未必是它的对手……” “在岳胜男那边没有更多线索之前,我们的目标还放在那所房子中。三天后北京又要下雨了,如果不想发生第五起案件,我们要在这三天内把他找出来。”我认真地分析道。 “三天?”二窝囊皱着眉头,“有可能吗?” “试试看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这三个人凑在一起集思广益各凭本事,总能找出一些线索来的。”我虽然觉得迷茫,但却很有信心,总觉得自己离那个凶手已经越来越近了。 二窝囊留在我这吃了顿晚饭,送他离开后我和老赵在店里喝了一壶茶,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血糊糊的照片,我觉得岳胜男那丫头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估摸着就是不想让我安心吃饭。 第64章:花里胡哨 这一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第二天一早醒来两个黑眼圈简直可以和熊猫抢国宝的饭碗。我长吁了口气,起床洗漱,早饭吃到一半就接到了岳胜男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死丫头’三个字不断闪烁,我故意慢悠悠地接了起来,“什么事儿啊?” 和我的无精打采相比,岳胜男显得神清气爽,声音虽然嘶哑却透着几分活力,“我联系到一个自称见到过死者的目击者,要不要找他聊聊?” 目击者?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靠谱吗?” “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以后少问。”岳胜男不客气地回击道,“我找来的人百分百靠谱。” 我忍不住在心里‘切’了她一声,但嘴里却说道,“那是那是,您是谁啊,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这目击者什么来头?” “一位出租车司机,据说在青年路拉乘了第四位死者,我也是通过线人得到的消息,还不能十分确定。”岳胜男介绍完,认真地问道,“要不要和他见面聊聊?” “必须得聊啊!”我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告诉我地址,我这就赶过去。” 岳胜男啪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的忙音,我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死丫头!” 在岳胜男的帮助之下,我总算见到了这位自称见过第四位死者的出租车司机。因为时间仓促,我甚至没来得及通知二窝囊,一个人匆匆赶到了约定地点。 这出租车司机也是个心思灵活的主,估计怕耽误自己的生意,索性把地点定在了自己的车上,我赶到路边的时候,岳胜男已经一脸淡定地坐在后排位置上了。 为了尽可能离她远点,我果断坐上了副驾驶。 出租车司机开始拉着我们兜圈子,语气充满好奇地说道,“你们到底干嘛的呀?为什么对雨夜屠夫的事儿这么在意?” 我不知道岳胜男提前跟他说了什么,一时没有开口,等着岳胜男回答。 岳胜男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到底是我们花钱听你说话,还是你花钱听我们说话?” “我不问了,我不问了还不成吗?”司机是个心思机敏的人,闻声立刻笑嘻嘻地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啊?” 没等我开口,岳胜男已经不耐烦地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想耍心思糊弄我们,要是让我听出一个错来,别说你钱拿不到,以后消停日子都没有了。” 司机被威胁的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多嘴接这个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那个下着大雨的下午,路上没什么人,到处都是积水坑。我眼见着没什么生意,就打算掉个头回家喝点小酒早点休息。没想到在青年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打着伞的红衣女人,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看着挺邪气的,我原本不想拉,但一想女儿上大学的花销不小,没道理有活不接。我就在她跟前把车停下来了,正准备开口问她去哪里,如果不顺路或者不好走的话就算了。没想到她二话不说打开后车门直接坐了进来。我从倒视镜往后一看,只见她穿着的那件红色的大衣上还有个兜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半张脸。” 司机熟练的在道口一绕,我们又回到了热闹的主干路上。他握着方向盘道,“她妆画得很浓,涂着鲜红的嘴唇,我看她的衣着打扮处处透着诡异,最初还以为她是做那种生意的……” “哪种生意?”岳胜男见司机说话吞吞吐吐的,以为他在刻意隐瞒什么,有些不悦地说道,“把话说清楚,别跟我们兜圈子。” 司机当着她一个女生的面,自然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就是……那种生意嘛……” “什么这种那种的……”火爆脾气的岳胜男皱起了眉头,忽然看到我无语的目光,她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脸色通红地低下了头,故意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声音极大地说道,“好端端地说什么生意,你接着往下说。” 我没想到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岳胜男居然还有如此天真可爱的一面,忍不住想笑。岳胜男见状立刻瞪大了眼睛,用眼神威胁我,传达过来的意思大概是我如果敢笑,她就一拳把我送到《西游记》剧组陪唐僧去西天。 我惜命地转过头,安抚司机道,“别搭理她,您继续说。” 司机见我是个好说话的人,立刻来了精神,和我亲近地说道,“我就问她要去哪里,她冷冰冰地跟我说了个地址,我一听距离还不近,算是个大单,之前心中的疑惑一扫而空,立刻就按下空车牌子上路了。” 岳胜男还因为刚才的对话尴尬不已,听了司机的话故意说道,“见财眼开的家伙。” “这您就说对了。”出租车司机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我出门做生意,为的是养家糊口,图的就是钱,不然谁愿意整天窝在这么一小块地方里逢人就笑,这买卖干一天两天还行,让你干十年八年试试,你一准儿受不了。” 我原本以为岳胜男后面还有话等着,没想到她却忽然闭上了嘴,哼了一声就什么都不说了。 出租车司机略胜一筹,洋洋得意地向我说道,“你猜她要去什么地方?” 这原本就是我想要知道的,我见他自己主动说出来,就故作好奇地问道,“什么地方?” “就是昨天上午发现尸体的地方啊!”司机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我起初并没有把她和雨夜屠夫联系在一起,还是听广播说大桥下面发现了尸体,我才猛然记起来。之前广播就播放过寻人启事,说人是在青年路附近失踪的。我当初就曾怀疑会不会是我拉的那个人,但转念又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我买彩票都从没中过奖,还有这命?后来尸体被发现的消息传播出来,我结合起来一想,可不就是一个人吗?青年路,红衣、女人、发现尸体的地方全都对上了,你说吓不吓人。我昨天下午生意都没敢做,急忙找了个地方刷刷车又去庙里拜了拜,还听从高人的指点,今早出车之前放了一挂鞭炮驱驱邪。” 第65章:第四个 我向他问道,“当时乘坐你车的人就只有她一个吗?有没有孩子?她在车上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之类的?” “就她一个人,并没有看到孩子啊。”出租车司机回想着几天前发生的一切,“异常的举动……倒是没发现,她一直很安静,兜帽也没有摘,所以看不出她的表情,我们全程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有两次我主动找了个话题,她也像是没听到似的毫无反应,有点儿魂不守舍的样子。大雨天里车上就我们两个人,我怕她把我当成坏人,就索性闭上了嘴。至于电话嘛……” 司机努力地回忆着,“好像是有接到一个电话。” “她说了什么?”我紧张地问道。 “那不记得了。”出租车司机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干我们这一行的虽然嘴都碎,见了谁都能侃上几句,但也不能打听太多,尤其是听别人的电话内容,这是大忌。所以当时我没太在意,何况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车子刚好兜了一个圈,又在住处附近的道口停了下来。 司机难为情地笑道,“我就记得这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我随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之后你记起什么线索的话可以联系我。” 司机接了过来,顺手放在一边,似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岳胜男则道,“辛苦费会打到你的银行卡里,最近留神一下。” 司机喜不自胜,“好咧,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活可以找我,这北京城没我不知道的地方,就是在隐蔽的角落我也一准能给你们找到,保准不会耽误你们的事儿。” 居然想把我们变成常客。 我一头黑线地和岳胜男下了车。出租车片刻都没有停留地驶离了,岳胜男走到我身边来小声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岳胜男显得有些意外,“怎么?” 阳光落在我的脸上,我叹着气说道,“因为乘坐他车子的人,根本就不是第四个死者。” 岳胜男听了我的话显得十分意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外之余她立刻皱紧了眉头,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恐怖模样,“你是觉得我找了个演员骗你?” 这丫头的脑回路和正常人绝对不一样。 我站定身子直直地看着她,“你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压根没喝过奶喝黄连长大的?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得那么不堪那么坏啊?你哪只耳朵听我说你找演员了?” 没想到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岳胜男,她像是炸毛猫一样跳了起来,愤怒地冲着我嚷道,“你管我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操心不怕烂肺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这不讲理的人要是胡搅蛮缠起来,你就是有理都说不清。我索性闭上了嘴,一脸无可奈何地望着她。 对待岳胜男,我是真没招了。 岳胜男瞪着眼睛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司机为了好处费在骗我?” “不是。”我否定了她的想法,“看他刚才的模样应该不是在撒谎,或许第四位死者失踪的那天他正好赶巧在青年路拉乘过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士,不过这个人和死者毫无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当时又没在车上。”岳胜男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显然是觉得我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我知道她对我有偏见。 我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向她解释,“我虽然没在车上,但我见过第四位死者啊。” “你见过?”岳胜男微微一愣,“什么时候见的。” “昨晚。” 听到答案的岳胜男像是被点燃的鞭炮一般,当场就炸开了,“合着我绞尽脑汁的帮你想办法,你在这儿拿我开涮呢?你既然有本事能见到死人,那还用什么线索啊,你直接问她凶手是谁不就得了?恕我不奉陪,你自己疯去。” 她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走。 我就知道她会误会。 “你脾气能不能别这么急,让人把话说完再生气!”我叫住她即将离去的背影,“你忘了昨天交给我什么了?那个U盘!” 我出声提醒她,岳胜男这才停住步子,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望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向她道,“你只顾着拿资料,根本就没看里面的东西?里面有第四位死者的现场照片,虽然和司机口中形容的那位客人一样都穿着红衣服,但她身上的是一件红色的运动服,并没有兜帽,而且脸上根本没有化妆的痕迹。那位司机刚刚说过的话你应该没忘?” 岳胜男又不是只有三秒记忆的金鱼,她怎么可能会忘? 她沉吟着道,“司机明明说她拉乘的客人带着兜帽,帽檐还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而且还画着很浓的妆容,甚至让人误会她的职业……”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除非凶手给死者换了衣服又卸了妆,否则第四位死者和打出租车的乘客应该是两个人,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疑点……” 未等我说完,岳胜男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那位乘客只有一个人,身边没有带着孩子,不符合凶手下手的目标特性。” 见她聪明的智商再次占领高地,我满意地笑了笑。 谁知这一笑又惹得岳大小姐不高兴了。她怒冲冲地瞪着我,“你既然都分析出来了,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刚刚在车上直接说出来,我就不用给司机打好处费了。” 我尴尬地咳了两嗓子,总不能承认自己就是为了坑岳胜男故意让她破财才这么做的?否则这死丫头还不把我扔护城河里喂鱼去?我随便想了个借口,“我这不也是刚想出来吗?” 岳胜男当然不肯信,但这种事只要我自己打死不承认,她又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故意的。她气急败坏地道,“那现在怎么办?往下查的线索全都断了,我们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吗?谁知道那变态凶手会对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做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岳胜男提到孩子时情绪明显变得十分激动,似乎牵扯到了她过往的一些回忆。 第66章:断了 “谁说线索断了?不是还有发现第三位死者李倩尸体的房子吗?” 听了我的话,岳胜男哼了一声,“余仙姑不是说那里不容易搞定,要等她亲自出马吗?” “对啊。”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催着她赶紧上马,越快越好!” 岳胜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现在除了等,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先回公司了,你有消息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再去找找人脉,看能不能打听到有价值的信息。” 也不给我说‘再见’的机会,岳胜男潇洒地转身离去,利落的身形看得人目瞪口呆。 莫非她召唤师技能带的是闪现? 满心期待地出门,得到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我筋疲力竭地回到住处。 没过一会儿,斌叔搀扶着灰老进了门。 斌叔扑腾扑腾地向我跑过来,“秦遇,你今天咋没出门?孩子找到了吗?” 我有些厌烦地摇了摇头,“哪那么好找啊?警方出动了全城的警力都找不到,我有多大的能耐能先一步找到?” 斌叔见我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站在一旁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灰老闻声冷笑了起来,“怎么着,你这是要中途放弃了?” “这您放心,我这个人别的方面或许不行,但就有一个优点——绝不会半途而废。一口唾沫一个钉,我既然信誓旦旦答应李大强了,说什么都得查下去。”豪言壮语说完,我声音一转,又变得没精打采起来,“可惜我能力有限,实在是查不到啊。” “你能力有限?你能力大着呢。”灰老冲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正常路子找不到,你就得走不正常的路子,这才是你的优势所在啊。” 能力? 我有哪门子能力? 灰老继续道,“你小子就好比怀中揣着一个金元宝却在弯腰捡破烂,明明身上就有财宝却硬是看不到。” 由于职业关系,灰老说话向来只说半句,后面的那半句全靠猜。你要是问他,他一准会神气扬扬地告诉你‘此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或是‘天机不可泄露’,至于怎么能让他开口,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要上点儿好处。 这毛病到今天也没改。 我无语地白了灰老一眼,“您老要是想指点就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您要是想事不关己看热闹就离远点儿好生坐着,别一会儿我想不出办法直接憋爆炸,回头再溅您一身血。” 灰老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老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很多话不用说得太明白,需要自悟。你若是能懂,我不必说得太透彻你也能懂。你若是不能懂,我就是把嘴皮子说烂了你也还是不明白。大海里腌咸菜,那纯粹是瞎耽误功夫。” “那您倒是教教我该怎么做啊?”我哼了一声,“天天就告诉我积德行善,您倒是给指条明路啊?” 灰老站起身,斌叔急忙凑过去扶住他。灰老奔后院走去,还不忘冲我勾了勾手指道,“笨小子,跟过来。” 我见此情景,知道灰老有话要单独教给我,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灰老在后院找了个角落,确定谈话不会对大堂的客人造成影响后才耐着性子认真解释道,“你有摸物识灵的本事,这在我们行内叫‘开眼’,说明你这双招子与众不同,能看到一些旁人见不到的东西。其实所谓开眼指的就是瞳术,瞳术一说起源甚早,据说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遍寻天下术士,想要求一张长生不老的妙方。”灰老说道这里,感叹着吸了口气,“有人说人是万恶之首,这话不无道理。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其实又何止呢?有了金银便想要权利,有了权利又想要永生,人是最不懂得知足的动物。佛家常说无欲无求才能早登极乐,古往今来参禅拜佛的人无数,最终有几人能真正看破红尘?” 我见他越扯越远,连忙出声阻止道,“您这话题都快甩到南斯拉夫去了,能不能说点儿实际有用的?” “你急什么?”被打断话题的灰老很不高兴,他气哼哼地继续道,“先前说到瞳术,瞳术之中最广为人知的便是阴阳眼,相传此眼可以看破阴阳,能见鬼识魂,只有经历生死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才能获得。不过据我所知,瞳术包罗万象,远不止于此。我年轻时走南闯北,曾经在北上的火车上听一个老头讲过一个传闻。据说北方有一个古老神秘的家族,家中世代相传一种神秘的瞳术,此瞳术最高可开七瞳,依次递增威力惊人,不过除了该族的族长有幸开过七瞳之外,家族之中再无人能出其左右。七瞳之术各不相同,能力也不一样。那老头一瓶老白干下肚,神神叨叨地告诉我七瞳全开者,能看透生死,预知未来,十分得厉害。” 我听得莫名其妙,“然后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灰老猛然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莫名瘆人,“我一直怀疑你能看见那些东西就是瞳术中的一种,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能在摸到东西的时候看到它的过去。只不过我对瞳术所知甚少,仅有的一点儿还是从旁人那里道听途说来的,根本帮不上你的忙。否则让你顺利找到开启瞳术的法门,一定另有一番作为。” 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义正言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灰老,一番作为就算了,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每天就想这么平平安安地就行,早不指望作为不作为的了。我特别后悔当初为啥要心软答应李大强帮着去找孩子,现在也只想赶紧完成承诺,然后就消消停停地继续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其实我心里YY的是:要不是当时你和二窝囊在旁边左一句右一句的添油加醋,我还真就未必会头脑一热答应帮忙。 当然了,这话不能直说,只能烂在肚子里。 第67章:搞定 灰老抬起头,似乎想要看看头顶的天空什么颜色,“消消停停过日子?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只是你走上了这条道,可就不容易调头咯。”他感慨了一阵,忽然落寞地笑道,“昨晚上余仙姑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说你们遇上麻烦找她去了。其实那么一间闹鬼的小房,又何必余仙姑出手,你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搞定? 我没那么大本事,真的搞不定! 我连忙摇了摇头,“灰老,这大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你没去过现场不知道,那恶鬼有些本事,我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话未说完,灰老立即插口道,“它有再大的本事,又怎及得上当年附在你身上的恶鬼灵力强大?可任凭它再怎么坚持周旋,最终还不是被你赶出了身体?” 我赶出去的? 难道不是它自己走的吗? 我问出心中的疑惑,灰老重重地叹了口气,向我解释道,“其实给你开坛做法之后,即便献出了七星阵,但终究不是那恶鬼的对手,还是失败了。那恶鬼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你用强大的意志力赶出了体外。你的身体里封印着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一旦释放出来,将会非常得可怕。那恶鬼也正是看上了你体内的这股力量才会附身于此,只不过他低估你的意志力,最终不是对手只能落荒而逃。” 我被灰老说得一愣一愣,忍不住低头仔细检查了自己一番,在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才试探着开口,“灰老,您肯定说的这人是我吗?” 灰老脸色一板,严肃地说道,“老子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只知道戏耍胡闹。” 我冤枉啊! 这话听上去也太中二了,活脱脱就是一仙侠网文的套路。男主角背负神秘使命身上有着强大的能量加持,然后一路升级打怪最终释放能量拥有毁天灭地的本事…… 故事的最后男主角拯救世界后不眷恋红尘,干净利落退隐江湖,和倾国倾城的女主角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真当我没见识不看网文呢? 我觉得灰老这番话扯得有点儿玄乎,就向一旁的斌叔做了个举杯喝酒的手势。斌叔立即摇了摇头,证明灰老今天没有喝酒,脑袋清醒着呢。 不应该啊,清醒的人怎么能满嘴胡话呢? 灰老满意地道,“每当你摸着一样东西的时候便能看到它的过去,对?” 我点点头。 灰老继续道,“那房子算不算东西?如果你触摸到它的话,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它的过去?这不比你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往外打更快?” 我眼睛顿时一亮。对啊,这个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笑着向灰老道谢,转身就往外面走。如果我摸着那间房子的墙壁认真感受,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它过去的历史?不过那间房子处处透着诡异,我心里多少有点儿忌惮,为防万一我还是把二窝囊从家里拎了出来,让他陪着我一起去。 折腾了这几天没什么收获,二窝囊已经有点儿打退堂鼓的意思了,他没精打采地说道,“昨天回家我妈骂了我半宿,说我年纪也不老小了还没个正事儿,每天只知道跟着你到处乱跑。她打算让我开个馒头店,以后靠卖馒头为生。” 馒头店? 我打量了二窝囊几眼,“那你是怎么想的啊?” “我怎么想有什么用!”二窝囊垂头丧气地苦着脸,“我们家大小事务全是我妈说了算,她说一没人敢说二,年轻时我爸还曾想奋力反抗,后来被我妈无情地用武力彻底镇压,之后就再也不敢有异心了。” “我跟你说啊……”我揽住二窝囊的肩膀,好心地替他分析着,“北宋时期馒头另有一个称呼叫炊饼,你知道历史上谁是靠卖炊饼发家的吗?” 二窝囊想了又想,“武大郎啊?” “一点儿没错。”我憋住笑,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你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高,再联想一下历史上武大郎的光辉形象,结合着他凄惨的结局,你敢去卖馒头,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没……没那么严重……”二窝囊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见他已经成功上套,我侧过身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二窝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咱还去那间破房子啊?这回你自己进去,我说什么都搁外面待着了,进去一次吐一次,再来两次我都不用减肥了。” 我看着他的肥肚子,忍不住笑道,“减肥对你有好处,坚持坚持。这本来就是你惹来的烂摊子,我发扬风格帮你的忙,你还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有这么办事儿的吗?” 二窝囊被我堵得无话可说。 车子一路向郊区驶去。 半路上二窝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向我说道,“对了,昨天回到家之后,我妈除了骂我之外,还特意叮嘱我以后离那个岳胜男远一点儿。”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看着他,满脑子问号。 “你还记得我妈昨天给她看过手相?”二窝囊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妈说那是因为她感觉到岳胜男和常人很不一样,等看完手相之后,我妈更是确定她就是传说中的至阴之人,这种人一般都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命格至阴无比,能克死最亲之人,是以前老人们嘴里的扫帚星。” 岳胜男……扫帚星?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别说,那倒胃口的死丫头还真挺像的。” “我没跟你说笑。”二窝囊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妈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不信你去问问岳胜男,她是不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我闲着没事儿问人这个干吗呀。”我翻了个白眼,“回头岳大小姐再以为我是个变态对她另有企图才打听这些,还不把我胖揍一顿然后发配到南极喂企鹅去啊。” 二窝囊十分的严肃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玩笑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了,你妈不也说了吗?像她那种至阴之人能克死最亲的人,咱们和她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就把心老老实实地放到肚子里,就算要克,上头还有比咱们更亲近的师父丧狗呢。” 第68章:脑袋好使 二窝囊觉得我分析得很有道理,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光,笑着称赞道,“秦遇大兄弟,你这脑袋瓜就是比我好使。这么缺德话我就想不出来,也不可能像你这么无耻的说出来。” 等会儿,这算表扬吗? 我实在懒得理他,彻底闭上了嘴。 车子很快就到了那片棚户区,临要到之前我特意让二窝囊在路边点了一脚,找了家仓买店买了很多零食。二窝囊见我大包小包地买了这么多吃的,笑着说道,“谢谢秦遇大兄弟,受之有愧呀,我带回家慢慢吃。” 我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都多胖了还吃,不怕得糖尿病啊。安心开你的车,这是我给别人买的。” 二窝囊失望又委屈地叹了口气,“还能不能做彼此的天使了?” 那两大袋子零食当然是给那群可怜的流浪孩准备的。不过当我依照着记忆找到他们的家时却发现大门紧闭,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估计都跑出去谋生没一个在家的。 二窝囊抱着胳膊撇着嘴一脸得意地看着我,“秦遇大兄弟,我还真没看出你这么重感情,这才来几次就跟一群流浪的小屁孩整出感情来了,要是再多来几次,你还不得和他们称兄道弟啊?” 我懒得理他,把袋子挂在了大门的把手上,转身默默无语地向发现尸体的那间房子走去。 二窝囊急忙跟了上来,“你这次来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依旧不理他。 二窝囊急了,一个箭步拦在我的面前,面色认真且严肃地说道,“秦遇大兄弟,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啊,这有鬼魂存在的房子都是凶宅,你这种外行最好不要轻易去挑战,如果让那些孤魂恶鬼误以为你是在挑衅它们会彻底缠上你的,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要我说还是等我妈哪天闲下来的时候让她来,肯定比咱俩管用。” 我忍不住呲着牙冲他一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妈会来吗?谁听不出昨天她那番话就是个托词,根本就不可能会来。” 二窝囊脸色一红,带着几分被人当场戳破的尴尬,“那个……也不一定,说不定哪天她正好有空又心血来潮地就过来了……” “我肯定等得起。”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就是等到2050年我也能等,问题是那些孩子能坚持到那时候吗?” 二窝囊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侧过身把路让开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叫‘靠人不如靠自己’呢,这件事儿既然叫咱哥俩摊上了,那就还是在我们手里解决。” “嗯。”二窝囊一扫之前的垂头丧气,被我这番话说得心潮澎湃,瞬间就来了精神,“秦遇大兄弟,我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我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我说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二窝囊坚定地点了点头,“必须滴!” “那你先把馒头店开起来,以后买个馒头什么的也方便。”我拿他之前的话开涮,说得二窝囊满脸通红。 我们并肩往那间诡异的房子方向走,途中二窝囊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你说我妈怎么就那么喜欢钱呢?真让你说对了,像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我妈肯定不会接的。有时候我都看不惯她的势力,不过我人微言轻,就算说了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我安慰他道,“这很正常,世上的人谁不喜欢钱啊?大街上你随便拉个人问问看,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吗?如果有那不是白痴就是笨蛋。至于我怎么猜到你妈不会管这件事儿的,其实非常简单,如果她想管,当初就不会让你带着李大强来找我了。还记得李大强丢给我的那个红包吗?就那个厚度在你妈眼里,根本就不值得她出手,所以才会把这出力不讨好的烂摊子丢过来。” 二窝囊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妈那时候肯定以为你也不会接,就算你充老好人接了也跟她没关系。只是没想到你不但接了,灰老大叔还让我给你打下手一起调查。我妈看不但钱赚不到手,还把我搭了进去,所以才会生那么大的气,昨晚上骂了我半宿。” “哈哈哈!”我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全让你说中了。至于你人微言轻嘛……那是因为你在余仙姑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价值啊,等你强悍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你的话就会变得很有力度,她自然也就会听了。不过首先你得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儿漫长又有点儿辛苦,你能坚持得下来吗?” 二窝囊想也不想地握紧了拳头,“能!我当然能!只要能让我妈正眼看待我,多大的辛苦我能坚持!” “好,那你加油。”我真诚地祝福他,“我看好你哟……” 二窝囊一把抓住我的手,双眼冒着星光般紧紧盯着我,“别我一个人加油呀,秦遇大兄弟,你得帮帮我,跟我一起加油。” “跟我有毛关系?”我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开。 说话间又到了那间小破房的前面。二窝囊松开了我的手,“咱们到了。” 我们两人驾轻就熟地跳进院子,凑到房门前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微风声在耳边盘旋。 我做了个深呼吸,把手缓缓放到了墙壁上,闭上眼开始认真感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仍旧什么也没看到,再次睁开眼就只有二窝囊瞪着大眼睛近距离地观察着我。 “我勒个去!”我被他吓得连退数步,“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在认真地跟您学习啊!”二窝囊表现的非常谦卑,“秦遇大兄弟,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到。”我皱着眉头仔细地研究了半晌,究竟是灰老的这个办法没起作用,还是我的方法使用不得当呢? 我想到了那间没有窗户的漆黑小房间。 “看来还是得进去瞧瞧。”我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功能,又伸手向二窝囊要鞭炮,“你在外面等我,但是鞭炮要给我一串,一旦发生什么危险的话我也能自救。” 第69章:布娃娃 二窝囊推开我的手,“我跟你一起进去,我觉得你感受那些鬼东西的时候是最容易被人趁人之危的时候,我守在你身边,察觉到不对劲就点鞭炮示警,咱们俩也有个往出逃的机会。” 我没想到二窝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有些意外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进去了吗?”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吐吐也挺好,就当减肥了。”二窝囊从裤兜里掏出一小挂鞭炮,“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临阵脱逃把你一个人丢里面的,咱们好兄弟一条心,要死一起死!” 和二窝囊虽然相识没多久,但我还是被他这番诚恳又仗义的话感动了。 “没那么严重,灰老很多年前给我算命,说我能活到九十岁呢。”我爽快地和他击了个掌,率先走进了破房子。 这一次我们没有丝毫犹豫,直奔最里面的那间房子。尸臭依然挥之不去,我拿着手机往里照了照,房子还和我们上次逃走时一模一样,零零散散的碎碗片遍地都是,那三只筷子却还稳如泰山地立在地面上。 二窝囊一见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惊叫起来。 我带着二窝囊走了进去,在房间里仔细绕了一圈后,我终于站定脚步,把手掌缓缓地贴到冰凉的墙面上。 几乎是一瞬间,我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墙里涌出,将我直接拉入了墙体里。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周围的空气透着几分诡异的冰冷,让人汗毛直立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黑暗中一个微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忽远忽近,让人没办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我伸手去找手机,却发现身上什么都没带,只能握紧了拳头,精神紧绷,一旦发现有什么东西突袭我的话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击。 后背渐渐冒出了冷汗。 也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暖光。 一个人朦胧的黑影点燃了一只蜡烛。烛光能照亮的地方有限,我循着光线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一个臃肿的背影颤颤巍巍地背对着烛光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看背影的轮廓像是个女人。 她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嘴里一直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 我轻轻挪动着步子,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往她身边靠去。渐渐离得近了,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而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差点儿当场叫出声来,幸好我急忙捂住了嘴才没有发出声响。女人皮肤灰白,头上稀零零地长着几根黄色的头发,右半边脸上坑坑洼洼留着被火烧过的疤痕,大概是烧伤后没有及时得到处理,她的右脸扭曲严重,不但鼻歪嘴邪,右眼几乎只有一条缝隙,眼角斜搭在颧骨的位置上,猛地看上去实在可怖极了。 她嘴里哼着小曲,虽然容貌丑陋吓人,但脸上全是温柔的神情。她怀中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像是自己缝制的,正认真地给娃娃梳着头发。那娃娃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脸上黑黢黢的,两只眼睛是用纽扣做的,如今只剩下一枚,另一只的位置上漏着一个破洞,留着两根黑色的线头。娃娃涂着诡异的红脸蛋,嘴巴则干脆用剪刀豁开了一个口子,露着脏兮兮的棉花。 女人将娃娃打扮完毕,满意地捧在面前欣赏起来,嘴中还不住地说道,“我们小军可真漂亮呀,打扮起来简直太好看了,喜不喜欢妈妈给你编的小辫子?” 娃娃当然不会回答,女人按着它的头使劲儿地点了点。 “小军真乖呀,那妈妈必须要给小军一些奖励!”女人脸色温柔慈爱,一只手抓着娃娃,另一只手则缓缓伸向了一旁。我本以为她会摸出一些糖果、玩具之类的小玩意,没想到她却抽出一把尖锐的锥子。她低沉地笑了起来,将娃娃按在墙上,拿着锥子在娃娃面前晃了晃,“小军喜欢妈妈的礼物吗?” 虽然只是一个娃娃,但我觉得它看到这样的情景,简直跟我一样要露出惊恐不已的神色。 女人猛地举起手,锥子狠狠地插在了娃娃的身上,语气也变得急迫疯狂起来,“小军喜欢妈妈的礼物吗?喜欢吗?” 她的手不住地下落,锥子雨点般扎在娃娃身上。 我被她近乎疯狂的样子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开两步,却不知碰到了什么,哐当一声响动,似乎什么东西倒了。 女人警觉地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缓缓丢下了手中的锥子,眼神空洞又麻木地望着手里的娃娃,“小军,你说妈妈好看吗?” 娃娃一动不动地被她抓在手里。 久久没有得到答案的女人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她死死地盯着娃娃,语气严厉地叫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妈不漂亮了?是不是!”声音急转之上,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我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她情绪转换非常的快,像是一个因为毁容而精神崩溃的妈妈,而她显然把手中的那个布娃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女人把娃娃平整地放在了一边,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手指缓缓抚摸过坑坑洼洼的伤疤,然后立刻大嚷大叫起来,“好疼啊……我好疼啊……我的头发被火点燃了,我的脸好烫,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她手舞足蹈地在空气中乱抓,似乎想要拼命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能够出现一个人解除她的痛苦。原本就满是伤痕的脸很快被她抓得血肉模糊,直到她最终没了力气,这才软软地放下了双手。 女人呆呆地望着身边的布娃娃,虚弱地说道,“小军,你杀了妈妈,我太痛苦了。妈妈求你了,你杀掉妈妈。”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摸到了刚才的那把锥子,高高举起来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眼见着这样的场面,我几乎想都没想地冲了上去,想要抢夺她手中的锥子。没想到我却扑了空,反而被女人一把抓住了肩膀。她不但身手敏捷,而且力量非常的大,两只手仿佛两把有力的钳子,狠狠地扣住我的肩膀,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第70章:孩子 我抬起头,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正脸。 此刻她正诡异地冲我微笑着,“嘿嘿嘿……终于抓到你了。”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装模作样,目的就是要引我上钩。我吓得一身冷汗,使劲挣扎想要挣脱她的钳制,却发现无论如何扭动都无济于事。女人神色得意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藏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你怕妈妈吗?” 妈妈? 难道她把我当成小军了? 我连忙叫道,“我不是小军,快放开我!” “你不是小军?”女人微微一愣,“那我的小军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女人脑子有问题,而且相当严重。我不断挣扎着,嘴里嚷着,“我怎么知道你的小军去哪了……” “嘿嘿……”女人当然不会听我的话,她甚至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剧烈的痛苦让我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双手软软地垂了下去。女人脸上的表情格外可怕,透着几分被惹怒后的暴躁,“小军呢?为什么他不见了?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吓人?小军,小军!”她开始大声呼唤起小军的名字来。 她到底是谁?那个小军又是什么人? 我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脑海中飞快地想着逃生的办法。 女人的叫声忽然停止,她直直地盯着我,语调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小军,你去哪儿了?妈妈找得你好辛苦,你这么不乖,妈妈要不高兴了。你应该知道惹怒妈妈的下场?” 女人完好无损的左眼中闪过一抹怨怼的寒光,她慢慢凑上前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咬掉你的鼻子和眼睛,让你跟妈妈一样难看,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嫌弃妈妈了……” 说着,她猛地向我的脸扑了上来。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女人张着大嘴凶狠地向我的鼻子咬来,就在她那张恐怖的脸即将贴近我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噼里啪啦声,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女鬼惊叫着猛地推开我向一旁闪去,我整个人不自由自主地向后退开,直到有人一把拦住我才停下脚步。 我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又回到了黑暗的小屋,身旁站着一脸惊恐的二窝囊,手机散发的微弱光芒让整个房间更显阴暗。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硫磺味,我这才知道刚刚的紧急时刻二窝囊点燃鞭炮将我救下来。 我呼吸急促地望着他,心脏急速地跳个不停,再一摸额头已经是一片冷汗。二窝囊紧张地向我问道,“秦遇大兄弟,你没事儿?我刚才看你有点儿不对劲儿,就赶紧点了一小挂鞭炮,没吓着你?” 二窝囊大概误以为我现在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是因为他突然点燃了鞭炮才导致的。我只好摇了摇头,扶着他的手臂道,“我刚才看到她了。” “你见到了?”二窝囊瞪大了眼睛,“它什么样,可有说了什么?” 我冷静地环视着四周,只觉得对面那扇墙壁仿佛有一双凶狠至极的目光落在身上,身子微微颤抖着说道,“她还在这里,就在这间屋子里,我能感觉得到……”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二窝囊已经惊叫道,“啥?那恶鬼还在屋子里?”他二话不说扶着我就往门外走,直到翻出院墙又跑出挺老远才停下步子,“怎么样?它是不是很吓人?” 我点点头,觉得肩膀一阵疼痛,掀开衣服一看,肩膀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因为刚刚那女人抓我时用力过猛,导致我肩膀上全是淤青。 二窝囊见到这些伤痕对我的话更信服了几分,他嘀咕道,“难怪我妈说它灵力强大,看来我们真不是她的对手,还是赶紧去搬救兵。” 我倚靠着墙根蹲了好一会儿,身上的力气逐渐找了回来,我回想着刚才在幻境中见到的一幕幕,忽然记起了那个娃娃。 如果我没记错,幻境中的毁容女人拿在手中把玩的娃娃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这和雨夜屠夫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凶手专门挑选穿着红衣女性作为下手对象,难道跟那个娃娃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嘴里一直叫着的小军又是谁? 这些问题接踵而来,让我绞尽脑汁却还是寻找不到答案。 就在这时,我又想到女人的那个房间,黑暗阴沉密不透风,空气带着的那股寒意和我在李倩尸体出现的房间感觉到的一模一样。会不会……她从来都没有离开,一直待在那间房子里? 我忽然想到了那面让我一直觉得不对劲,仿佛有人盯着我看的墙面。一个大胆的假设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迅速站起身对二窝囊道,“我还要再回那个房间一趟。” “为什么?”二窝囊完全不理解我这么做的理由,“刚才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发现你不对劲儿,这会儿你还指不定怎么样呢?你听我的话,咱们两个真不是它的对手,还是不要硬碰硬了。我妈那个人虽然不喜欢管这种闲事,但如果是我去求她的话,她还是会给个面子的,我们这就去我家,我想办法劝她……” 现在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是茫然地望着四周。我需要一样工具来帮助我证实自己的假设,于是我迷迷糊糊地问道,“有没有大锤之类的东西?” 二窝囊惊愕不已,“你要大锤做什么?”他迎上我的目光,张大了嘴巴问道,“你……你该不会想把房子拆了?” “不!”我摇摇头,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我要把那面墙拆了。” 这时的二窝囊一定已经觉得我傻掉了。他愣愣地不知该作何反应,“这里连个活人都没有,让我去哪儿给你找大锤?”他甚至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秦遇大兄弟,你没事儿?你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他的手让我一阵眩晕,我连忙推开他的手,“别废话,赶紧给我能砸墙的家伙事儿去。” 第71章:认可 二窝囊见我态度坚决,只好妥协道,“行,我这就给你找去,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儿等我啊。”说着,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我只觉得整个人浑身都不舒服,嗓子又干又痒,胃部不住地翻滚着,随时都要吐却又吐不出来,就连手脚也微微地颤抖着。我缓缓蹲下身子,尽量深呼吸让自己舒服一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脚步声传了过来,睁开眼一看,二窝囊拿着两把铁锹和一把铁镐走了回来。 我正吃惊他是从哪里搞来的东西,一抬眼正好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小铃铛和坦克、军师三个人。 不等我发问,二窝囊自己就解释了起来,“我正沿路给你找工具,没想到正好撞见了他们这一群孩子。说来也巧,他们回到家看到了你买的东西,正绕着圈子找你呢。听说你需要工具,二话不说就从家里拿出了这些。” 小铃铛友好地冲我挥了挥手,“要是不够用我们还有,都是在附近捡到的。” 坦克和军师则冷静又好奇地看着我,“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没力气跟他们解释,强撑着站起了身,和二窝囊并肩向那间恐怖的房子走去。小铃铛跑过来牵住了我的手,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她手心十分温暖,让我原本冰凉的身子得到了一丝缓解。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小铃铛继续道,“谢谢你给我们买来的东西,敦敦最近一直在生病,有了这些东西他就会好起来了。” 坦克不满地提醒道,“小铃铛,你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做什么?” 小铃铛撇撇嘴,委屈地说道,“叔叔不是陌生人,我们已经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对上坦克严厉的眼神后,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机灵地闭上了嘴。 回到那间房子,我和二窝囊再次跃墙而入,没想到坦克和军师跟着跳了进来。我正要开口阻止,军师就警告准备最后翻进来的小铃铛,“这里面又臭又危险,你小心晚上又要做噩梦,就在外面帮我们把风,如果有人过来你就及时通知我们。” 小铃铛气馁地点了点头。 交代完小铃铛后,坦克和军师跟着我和二窝囊的脚步进了最里面那间黑暗的小屋,我把手机交给二窝囊,握着铁镐走到了正对着我的那面墙上。第一次来这里时我感到古怪,总觉得有个人的目光从这里盯着我看。 我抡起铁镐,向墙面砸去,但因为手脚无力,砸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二窝囊一把抢过铁镐,把手机往我手里一塞,“秦遇大兄弟,你哪是干这种力气活的人!”说着抡起铁镐,重重向墙面砸去。二窝囊力气不小,几镐头下去,墙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又砸了几下,半面墙轰地一声塌了下来。 满屋子扬起一阵烟尘,坦克震惊地叫道,“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要拆房子,这样会惹来麻烦的……” 一句话没说完就愣在了当场。 墙面坍塌的窟窿里居然立着一具骷髅干尸,手中还抱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布娃娃。 “啊——”伴随着突如出现的骷髅干尸,距离最近的二窝囊忍不住惊叫一声,甩开手中的铁镐一个箭步蹿到了我的身前。 动作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坦克和军师还是两个半大的孩子,虽说常年混迹在外但猛然见到这一幕吓得转身就跑,嘴里惊慌失措的乱叫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具不知在停放了多久的尸骨后,我整个人却彻底冷静下来。一切都和我预期中一模一样,我似乎总算找到了一些凶手的轨迹。这间凶宅和凶手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这里杀害李倩,甚至……我望着残墙中的那具尸体,说不定这也和凶手的杰作之一。 我慢慢地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尸体的情况。因为年代久远,尸体已经呈现白骨状,那个娃娃被塞在胸前的位置上。尸体在墙壁中发现,那么肯定是被死后被人藏尸于此,娃娃也必然是凶手放进去的。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这个娃娃到底存在着什么意义? 我拿着手机照在娃娃身上,仔细地研究了半晌。娃娃和我在幻境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过这个娃娃缺少的眼睛和稀零零的头发让我联想到了那个女人,她的残缺和娃娃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也是某种暗示? 我百思不得其解。 二窝囊小心地说道,“大兄弟,这里有点儿瘆人,咱们还是先撤出去。” 我仔细研究了一番尸骨,但因为对人体骨骼没有丝毫研究,除了是一副人体骨骼之外,我看不出任何线索,只能跟着二窝囊走了出去,心里琢磨着这个时候应该找谁帮忙。 棚户区发现李倩尸体的房间又出现了一具尸骨,这消息一旦传播出去就是一个劲爆新闻,如果牵扯上警方我是很难说清楚的。到时候警方一个问题就可以把我问的无言以对:你是怎么知道墙壁里有具尸体的? 我总不能告诉人家我有特殊能力?人家会信吗,还不那我当傻子看啊。 我正在心里一遍遍筛选着可靠的人选,就见到坦克和军师惊魂未定地靠着墙壁大口喘气,一旁的小铃铛满脸惊奇,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坦克和军师见我出来,一左一右地迎了上来,脸色难看地将我围在中间。坦克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尸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奇怪,你又不是警方的人,为什么对发现尸体的凶宅那么好奇?” 我抬头,静静地看着他,“那你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潜在的危险,坦克惧怕地退后了一步,“你……你就是凶手?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尸体被藏在墙壁里?除非当年就是你杀人藏尸……” 没等我说话,冷静站在一旁的军师已经抢先开了口,“不对!墙壁里那具尸骨一看就很有年头了,发生命案的时候估计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呢。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为什么要当着我们的面把尸体挖出来?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难道不应该极力隐藏才对吗?” 第72章:分析 坦克眨了眨眼,似乎觉得这番话有道理,但看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惊恐与怀疑。 二窝囊不耐烦地说道,“一群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就学会分析案情了,动画片看多了?都一边玩去。” 坦克一动不动,指着我叫道,“都是你!又给我们惹了麻烦,如果警方封闭了这里,我们就没地方住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你来。”说完话带着军师和小铃铛就走,一脸的愤怒,走出挺远还能听到他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 二窝囊不满地嚷道,“别整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当初让你们带路是给了钱的,你们见钱眼开怪得了谁?” 离得老远,我见坦克转过身,冲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二窝囊这暴脾气当场就追了出去,坦克抱起小铃铛撒腿就跑,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立在原地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找岳胜男求援。灰老那边人脉虽然广,但这种正经事基本指望不上,反而是岳胜男那头无论是线人还是人脉都要略胜一筹。 我给岳胜男打去了电话。 她依旧是那副被人打都没人拉架的语气,非常的不客气。我简单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岳胜男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说,“你现在就从那里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之后的事情交给我,我会联系警方的人去处理。” “你要怎么跟警方说?”我十分担心她找的借口漏洞太多,最后还是会牵扯上我。 岳胜男闻声不高兴地说道,“你要是相信我就把这件事儿交给我别多问,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去找别人,我也不想搅和这摊浑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事儿换了谁都会不舒服,我诚恳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这儿有点儿慌了手脚,脑袋不太灵光,说话就没了秦遇,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岳胜男也是个痛快人,“别废话了,你赶紧走,什么都不用管,接下来我会帮你收场的。” “好的。”有了她的保证,我长舒了一口气。挂上电话招呼二窝囊,我们两个迅速离开了现场。 回到家里我还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整个人脚步虚浮没什么力气。灰老和斌叔都在店里坐着,斌叔见我回来立刻兴冲冲地迎了上来,“秦遇,你回来了。” 我没精打采地应付了一声,往灰老的身边一坐,小声将之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灰老听完点了点头,又侧耳倾听了片刻,“你呼吸中隐隐带着几分气虚,这是怎么回事?伸出手来。” 我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灰老搭了搭脉,脸色忽然一变,“不好,你这是中了尸毒的症状,快跟我进房里。” 尸毒? 这字眼听上去就挺可怕,我急忙由二窝囊扶着进了房躺下,灰老细心地说道,“这尸毒乃是人死之后才产生的一种毒素,非常阴辣狠毒,要是不及时拔出,人的三魂六魄都要受到损伤,到时候即便能救回一条命,这人也就废了。” “有这么夸张吗?”我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但因为有灰老在旁边,所以也不觉得有多担心。 灰老交代斌叔,“你立刻回家去取我放到柜子里那包香灰粉,少取一点儿就行。” 事关我的安慰,斌叔二话没说的就跑了。 二窝囊急忙追到门口,“多取点,还有我呢!” 灰老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你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哪里有中尸毒的症状?”又十分不解地向我问道,“这种阴损之毒一般都在深山老林之中出现,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染上尸毒呢?” 二窝囊不等我开口,就立刻绘声绘色地把我们如何在那间凶宅之中砸墙发现尸体的事情说了。 灰老听完脸色格外严肃,侧耳倾听着二窝囊的方向,“按照你的话来说,当时离尸体最近的人是你,怎么你好端端得什么事儿没有,反而是秦遇染了尸毒?” 二窝囊一脸懵逼,“那我怎么知道?难道是我天赋异禀,那些脏东西不敢往我身上靠?” 灰老无语地哼了一声,“天赋异禀?我看你也就值一个饼。” 此刻我只觉得浑身无力,那种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我额头上全是冷汗,虚弱地望着灰老道,“我曾在幻境里和那个女鬼面对面接触了一会儿,她还抓住了我的肩膀……” “什么?”灰老声音一变,立刻吩咐二窝囊上前脱下我的上衣。结果衣服解开后二窝囊惊叫一声,只见我两边的肩膀上黑黢黢的留着两个手印,像是抓了墨汁按上去似的。 二窝囊把所见如实向灰老说了。 灰老沉吟了片刻,“这就对了,原来是这样感染的尸毒。” 我小声嘀咕道,“怎么可能?我是在幻境中和她接触的,一切都是幻觉,怎么可能因此染上尸毒?” 灰老冷冷一笑,“秦遇,你口中的这个幻境其实就是另一个空间,在这里任凭女鬼灵力再怎么强大都好,她是不可能让你染上尸毒的。但是她留在你肩头的这两个手印却是个记号,等宏兴将墙锤破之后尸毒散发在空气中,这才循着记号找到了你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斌叔已经捧着一个用黄纸包着的香灰包跑了回来,恭恭敬敬地交到了灰老的手里。 灰老用手掂了掂,郁闷地说道,“跟你说了包一点儿出来就行,怎么全都拿来了?这香灰有多珍贵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半生漂泊走南闯北,就是为了收集各地寺庙的香灰,制成这万灵香灰。如今我双目已瞎,这辈子再难踏足其他地方,而我泄露天机多次,临老免不了要受些报应,没有这万灵灰保命,我还不被那些牛鬼蛇神折磨死?” “我一听秦遇哥染上了尸毒,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救他,哪还顾得上别的?”斌叔无比真诚地说道。 躺在床上的我听了这话,忍不住笑着看了斌叔一眼。 孩子真不错,没白疼他,以后吃火锅单独给他准备一包他最爱的大虾! 第73章:作用 二窝囊在一旁听到救命的香灰到了,急忙说道,“这么紧要的时候,你们爷几个怎么还扯上没用的了?赶紧说这香灰怎么用?” 灰老闭着嘴不说话。 斌叔讨好地说道,“您就发发慈悲告诉他们,您放心,等将来我再长大一些就带着你继续走南闯北,咱们一边旅行一边再收集一次香灰不就行了,而且到那时候秦遇哥也不会看着你受苦,肯定会帮忙的,是不是秦遇哥?” 我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舌头僵直,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瞪大了眼睛,惊愕地望着斌叔和二窝囊。 二窝囊连忙凑到了跟前儿,“秦遇大兄弟,你咋了?你快说啊,你咋了?” 这个白痴!我这不是不能说话吗? “他舌头僵了,说不了话,你再大呼小叫地问一千遍也没用。”灰老叹了口气,“感染了尸毒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浑身僵直,接下来血液不流通,人就成了僵尸。”他把香灰交到斌叔的手中,“去找黄酒来。” 斌叔连忙答应,跑到厨房找了一圈,回来问道,“家里没有黄酒,用白酒或者米酒行不行?” “你要是想让秦遇早点儿死就只管用……”灰老的话还没说完,斌叔飞快就往外面跑,“我这就去买黄酒。” 因为事情关系到我,他没一会儿就拎着一瓶黄酒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咱们这里的商店都没有,我跑出去老远才买到,您看这是黄酒吗?” 灰老接过来拧开瓶盖闻了闻,又直接仰头喝了一口。 二窝囊看得目瞪口呆,“嗳,这救人的黄酒你怎么直接喝上了?用不用再给你准备两个下酒菜啊。” 灰老抹了抹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没错,是黄酒,但里面兑了水。不过不碍事,还可以用。” 他让斌叔找来一个碗,倒了半碗黄酒,用往里挑了一些香灰,搅拌均匀了喂我喝下。二窝囊一见,厚着脸皮也要喝一碗。灰老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也给他倒了半碗。二窝囊仰起头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这才终于放心。 灰老又吩咐斌叔将香灰抹在我肩头手印的位置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堆死灰,但敷在肩膀上还是火燎燎的,热得发烫。 斌叔为我盖好被子,灰老轻声道,“这就行了,让他好好睡一觉,觉醒了人就没事儿了。” 斌叔扶着他出门,二窝囊又凑过来看了看我的情况,我浑身僵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闭上眼陷入了一片黑暗。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看到了李大强,他恳求我救救他的外甥……之后又看到了小铃铛他们那一群流浪的小孩,在棚户区里发现了李倩的尸体……紧接着我坐在出租车里,那个能侃的司机回头问我去哪儿……最终他把我载到那间废弃多年的工厂,我在这里见到了那个毁容的女鬼,她将那个红衣布娃娃死死地抱在怀里,问我有没有见到她的小军…… 流浪小孩中的那个军师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墙壁里那具尸骨一看就很有年头了,发生命案的时候估计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是啊,命案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呢,那小军呢?他不也是个小孩子吗? 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身体的僵硬已经逐渐消退,只是手脚还有些酸酸的麻,肩头的黑手印也淡化了不少。一侧头只见斌叔正趴在炕沿边上打瞌睡,我轻轻咳了一声唤醒他。斌叔揉了揉眼睛,激动地说道,“秦遇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冲他一乐,“你小子怎么没跟师父回家?” “师父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斌叔冲我嘻嘻一笑,“你要喝水吗?” 我点点头,他立刻倒了一碗水给我。我喝下之后,嗓子的干痒缓解了许多。斌叔在一旁小声道,“秦遇哥,你昨晚是不是做了噩梦?”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地看着他。 “嘿嘿。”斌叔挠了挠头,“你昨晚说了半宿的梦话,一会儿说什么布娃娃,一会儿又叫小军……我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做噩梦了。几次想要把你叫醒,又怕惊着你只好作罢。”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梦,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似乎和我正在苦苦追寻的雨夜屠夫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可这些碎片化的梦境就像一颗颗珠子,我缺少一根能将他们完整串联在一起的线条。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正好有时间可以名正言顺地躺在炕上回想着过去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雨夜屠夫案件发生,第一具死尸在废弃的工厂被人发现,第二具尸体在弃用的公厕发现,第三具尸体也就是李倩在待拆的棚户区被发现,紧接着是第四具尸体在大桥下,死者全部穿着红衣,女性,被害时身边带着孩子…… 凶宅里的毁容女鬼,她怀中抱着的红衣布娃娃,她口中叫着的小军…… 这一切到底有着什么联系呢? 我整整躺了小半天,下午时才由斌叔扶着下地转了转。我却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只好让斌叔将我搀扶到凳子上坐下,就这么几步却让我气喘吁吁,胸口闷得发疼。 我忍不住嘀咕道,“没想到这尸毒这么厉害,搞得人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斌叔贴心地解释道,“我师父说,尸毒这种东西是百毒之首,可比活人所用的毒厉害多了。沾染上尸毒的人不死也要扒层皮,你就知足,有我师父在身边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要是多耽误一会儿,您就要去见杜先生了。” 我瞪了他一眼,“就算死也得拉着你。” 斌叔笑嘻嘻地说道,“拉着我干什么,你找对不起你的人去呀。” 我们两人正逗着话,灰老已经闻声从大堂摸索着走了出来。他冷声问道,“斌叔,你秦遇哥好了?” “还是有点儿发虚,没什么力气。”斌叔如实相告,“而且他什么东西也没吃,这样下去能行吗?” 第74章:没想到啊 “死不了人,放心。你现在给他张罗一桌满汉全席他也咽不下去。”灰老似乎并不在意,对我嘱咐道,“你这是还没彻底缓过劲来呢,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答应了一声,灰老就带着斌叔离开了。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吃力地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岳胜男。我猜想应该是昨天叮嘱她的事情办妥了,连忙接起了电话。 “事情已经搞定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岳胜男没有丝毫的问候直入主题,向我简单介绍道,“我通过一个线人向警方报备了那个房子的墙壁里发现尸骨,那里现在已经被警方设限,你暂时一段时间内都不要过去了,免得惹上什么麻烦不好解决。还有,这次的案件警方相当重视,已经把尸骨送到法医科那边检验了,能拿到资料的机会有点儿渺茫,但我还是会尽力一试的。晚点我会再联系你,到时候你方便来取资料吗?”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让二窝囊去取。”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岳胜男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儿,“你怎么了?宿醉未醒啊?” “不是,惹上点小麻烦,身体出了一些状况。”我只好坦白相告。 岳胜男随意地应付了一声,“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之前看你拽得二五八万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没想到啊……” 话未说完,她已经挂掉了电话。 而后面的那句‘没想到’则充满了调侃与嘲讽的意味。 现在的我连和她争辩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她的办事效率还是让我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么快就处理好了凶宅的事务。等到了晚上,我的手脚终于恢复了力气,二窝囊提着点来的外卖赶了过来。 “我来慰问病号,特意买了很多熟食给秦遇大兄弟补充营养。”他得意洋洋地把买来的吃食摆了起来,“全都是老字号的,花了我不少钱呢。” 我们正准备开饭,没想到岳胜男居然拿着文件档案找了过来。 二窝囊看到她,立刻讨好地笑道,“岳小姐,还没吃晚饭呢,要不一起吃点儿?” 岳胜男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吃猪食,更不喜欢和猪抢食。” 二窝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低下了头。 岳胜男快步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几眼后,“还不错,能喘气。” 这话说的。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实在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怎么个意思,你这是特意赶过来参加我追悼会的?不好意思,让您老失望了。” 岳胜男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她很快正了正神色,向我说道,“借一步说话,我有最新的线索告诉你。” “好。”正经事当前,我也收起了和她斗嘴的兴致,带着她去了后院我的房间。没想到二窝囊居然不请自来,口中还直嚷嚷着,“说好的铁三角,你们居然把我抛弃改直线了,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岳胜男把文件交到我的手里,“刚从法医那里拿到的一手资料,来的路上我简单的翻了翻,尸骨年代久远,基本没什么价值。” 我打开她带来的资料,仔细地看了一遍。 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这具尸骨可以确定为女性,有过生育史。死亡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至四十岁左右,初步认定死亡时间在二十年以上,具体还要再经过更精密的检测和化验。因为时隔多年,骨髓已经无法提取,没办法检验DNA,很难确定尸骨的来历。 二窝囊抢过我手中的资料,“我看看有什么猫腻。”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中断了。 虽然在凶宅中发现了尸骨,但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根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个娃娃呢?”我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岳胜男,“跟尸骨一起发现的娃娃有做检测吗?” “不知道。”岳胜男简洁有力地回答道,“那属于物证科的调查范畴,我那头没人暂时拿不到具体的资料。不过从透漏出来的消息看,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而且和尸骨一样,因为时间问题,别说提取上面的指纹,就是轻轻一碰就会立刻风化掉,几乎没有什么价值。” 我和岳胜男同时陷入了犯难的沉默。 我甚至开始有点儿同情警方了,难怪一直追查不到这位深藏不露的‘雨夜屠夫’,感觉每次找到了一些令人兴奋的线索,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毁天灭地的打击。不知道究竟是这个凶手太过狡猾智商真的超乎常人,还是从一开始大家关注的点就错了呢? 二窝囊小声问道,“接下来咋整啊?又进死胡同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无语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经常把‘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挂在嘴边上吗?现在请你现场指导一下我们这三个臭皮匠如何能破开眼前的困局。” 岳胜男听了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臭皮匠这么光荣的职业就别把我算进去了,我自认为还没资格和你们相提并论。”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嫌弃! 二窝囊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又委屈巴巴地冲着我说道,“秦遇大兄弟,你让我指导那不是为难我吗?你也知道我脑子不好使,你都想不到的主意我能想到吗?” 我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充分的嘛。” “啥意思?”二窝囊不解地睁大了眼睛望着我。 岳胜男嫌弃地说道,“就是说你傻。” 二窝囊挠了挠头,“说我傻那不假,你们俩聪明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啊。咱们几个抱成团找了好几天,别说孩子的影儿,就连个线头都没找到。要是再这么下去,我看等孩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咱们还在这儿闷头找线索呢。”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刺耳。 岳胜男顿时就不高兴了,“谁不想找了吗?这不是找不到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这么对上阵来。我头昏脑涨地思索了好半天,耳朵里全是他们俩争吵和大厅里这些老主顾们闲谈的声音。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我几乎头大,但猛然间我从中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75章:天命难违 我忽然站起身,但因为速度太快,晃得我有点儿头晕。 二窝囊和岳胜男几乎同时闭上嘴,一个关心一个惊讶地望着我。 我向岳胜男说道,“那间凶宅的线索也就这么多了,但我们可以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入手。那间房在二十年间换了那么多主人,早期的房产登记信息又存在疏漏,我们没办法找到更早的主人,但我们可以从他的邻居入手啊。有没有那种一直没有搬过家,对这家人有些了解的邻居呢?” 岳胜男眼睛一亮,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好。” 自己的想法受到别人的肯定,我不免有些得意,冲二窝囊挤眉弄眼得笑了笑。 岳胜男继续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个榆木疙瘩脑袋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估计脑细胞憋死了成千上万,接下来你就好好休养,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去办。” 虽然我对她的话异常不满,但也非常清楚这件事儿也只能由她负责,不然指着我和二窝囊还真就无能力。 岳胜男利落地转身就走,连声再见都懒得说。 二窝囊冲着她离去地背影嘟囔道,“谁要是娶了她,那肯定倒了八辈子血霉。牙尖嘴利不积口德,什么难听说什么,认识这些天我就没在她嘴里听到一句中听的话。你说她是怎么活到现在呢,就这德行的出门居然没被人打死。” 我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揽着他的肩膀小声道,“法治社会救了她的命啊!” 走出老远的岳胜男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转过身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们一眼,吓得我和二窝囊急忙闭嘴,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极力回避着她的目光。 如此又过了一夜,我身上的尸毒症状终于消散得干干净净,肩头的手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神清气爽地跑到大堂找灰老道谢,“灰老,别的不说,你这万灵灰还有点儿作用,还有没有了,多给我点儿呗。” 灰老哼了一声,拉着一张臭脸说道,“没了!你小子是有多背,还能三番五次染上尸毒啊?这些香灰我还有大用呢,危急时刻说不定能保我一命。都给了你我怎么办?到时候你能管我啊?” “管你是不行了。”我故意逗他,“但给你举办一个隆重的葬礼还是可以的。” 灰老气得抬手要打,我急忙躲到了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他。灰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你小子反应灵敏口齿伶俐,这尸毒的确是好了。你以后可得小心些,染过尸毒的身体就像刻上了记号一般,比常人更容易沾染尸毒。” “您可别咒我了。”我懒洋洋地摇了摇头,“帮李大强把他外甥找回来,我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管好自己就得了。那些鬼魅魍魉的事情离我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掺和了。” 灰老神秘莫测地一笑,“嘿嘿,就怕你有心避祸,可造化弄人啊。这人最怕拧着性子和命对着干,你再怎么厉害,能斗得过老天吗?” 我也不明白他说得什么意思,和一旁的斌叔交换了一个眼神,用嘴型问他:一大早就喝了啊? 斌叔捂着嘴偷笑,偷偷点了点头。 这几天不是在凶宅就是去凶宅的路上,我简直要被这件事儿折磨疯了。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候,我高声拜托老赵沏一壶大红袍来,我要和灰老好好说会话。结果话音还没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岳胜男那边有了线索,连忙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疑惑地接了起来,‘喂’字刚出口,就听那头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杜老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那天向你们提供凶手线索的出租车司机啊……” 我一听是他,不免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是你啊,有什么事儿吗?” “小哥,你上次临下车之前的不是给我留了个电话吗?让我想到什么就联系你。你还别说,我刚才因为太累把车停在路边眯了一觉。你猜怎么着?我居然做了个梦,还梦到了那个下雨天发生的事情。”出租车司机口气惊奇不已,“你说神不神奇,梦醒后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听着没太走心。 毕竟之前就已经分析出这位司机拉乘的人不可能是第四位死者,所以他提供的线索对我们来说帮助并不大。 司机见我没接话,微微愣了片刻,“小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啊?” 那倒没有,我觉得你丫是想坑我的钱。不过我可不像岳胜男那么豪横,提供个没价值的线索好处费还直接打到银行卡里。 我忍不住笑道,“没有,不过我这儿可没好处费给你啊,怕你不愿意说。” “那哪能啊,咱可不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出租车司机侃侃而谈,“这次纯粹发扬人道主义精神,谁家没老婆没女儿的,这变态凶手要是再不抓着,大伙的日子都不用过了。想当年哥们我也是个惩恶扬善的大好人,后来慢慢地被生活打磨的没了棱角,可一点儿不耽误我骨子里的侠义精神,所以这次提供的线索全部。” “行,那我洗耳恭听。”这会儿正好我也没什么要紧事,索性和他闲扯一会儿打发时间。 出租车司机神秘兮兮地道,“在梦里我发现了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细节,当时那个女乘客带着一副造型很别致的耳环,像是一朵盛开着的玫瑰花……” 玫瑰花耳环? 我微微一愣,立刻想到了之前军师交给我的那只在凶宅里发现的耳环。 怎么回事?出租车拉乘的客人明明出现在第四位死者失踪的时间段里,她所佩戴的耳环怎么会出现在李倩的凶案现场?这两起案件中间正经隔着一段时间呢,为什么会这样? 我连忙正了正神色,认真地问道,“你确定是一朵玫瑰花造型的耳环吗?” “我确定。”出租车司机听出我语气的转变,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当初你下车之后,我一直在反复回忆着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我忽略了,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闹得我吃不好睡不好的。谁知道今天眯了一小会儿,居然在梦里回忆了起来,你说这不巧了吗?” 第76章:耳环 我又向他仔细询问了耳环的材质、样式,发现他形容的与我手里的那只几乎全都可以对上。挂掉电话我陷入了沉默,反复思考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越往下查越觉得线索越混乱呢? 灰老听我久久没有出声,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忽然蔫起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我摇摇头,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就是有个疙瘩解不开,我觉得只要能把这个疙瘩解开,关于雨夜屠夫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可问题是……这个疙瘩千头万绪越解越紧,我感觉自己有点儿力不从心。” “解疙瘩不是着急的事儿,越急越慌越容易出错,这得稳着来。”灰老又开始长篇大论地开解我起来,“如果疙瘩千头万绪就更不容易解开了,你这一头那一头,哪头都跟着使劲儿,那可不就越来越紧了。解疙瘩的窍门就在于找准一个头,然后就闷头把这一个头摘出来,然后再去摘另一个头,再大再难的疙瘩也就都解开了。” 我听得迷迷糊糊,感觉脑子更乱了。正好岳胜男打了电话过来,我连忙接起,就听她在那头说,“我按照你的指示去追查,还真就找到一位曾经在那片棚户区住了三十多年的老人,不过人家已经搬到天津生活了,怎么办?要去拜访一下吗?” “当然要去。”我一下来了精神,决定将那间凶宅定做自己第一个需要解开的‘线头’。 “行,那你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去接你。”岳胜男挂断电话,我急忙联系二窝囊。 二窝囊正被余仙姑逼迫着办事,听了我的话后,事儿也不办了,顶着被余仙姑教训的危险立刻就开着那辆破车赶了过来。还扬言道,“这种公费出差的好事儿哪能少得了我啊,再说了,没有我这棒棒哒的交通工具,咱们咋去天津啊。” 其实高铁比你这破车还靠谱呢,我真担心你这车抛锚在高速公路上,到时候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哭都找不着调。 当然了,这种打击别人积极性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快步跑到房间里将那只玫瑰银耳环揣在了身上,准备一会儿和岳胜男研究一下,看能不能通过耳环找到一些被我们忽略的线索。 没过多久,岳胜男开着一辆拉风的越野车赶了过来。二窝囊看到那辆停在自己车旁边的红色越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这得多少钱啊?” “我师父的。”岳胜男随口应付了他一下,对我说道,“开这辆车上高速相对安全一些,你觉得呢?” 我嫌弃地瞥了二窝囊那辆破车一眼,坚定又诚恳地点了点头。 二窝囊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反而神情激动地说道,“一会儿我来开车,我给你们当司机,为你们保驾护航。” 岳胜男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道,“我找人帮忙查了一下那位老人的资料,当年就住在棚户区里,离凶宅的距离不算远,在那里住了差不多三十年,可以算得上棚户区的坐地户了,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她无儿无女生活挺艰难的,后来棚户区拆迁改造,她得到了一笔拆迁款。后来就拿着钱去天津,这会儿在一家养老院里安享晚年呢。” “行,既然难得找到一位知情的人,无论如何我们得去当面向她请教一些问题。”我看岳胜男顶着两个黑眼圈,知道因为我这一句话她大概折腾了一夜都没睡,“辛苦了,一会儿上车你眯一会儿,让二窝囊开车。” 岳胜男爽快地答应了,这次倒是没起什么幺蛾子。 我们当即准备出发,临行前我跟老赵交代了几句。老赵对我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闻声什么都没说地点点头,弓着腰就继续干活去了。倒是灰老嘱咐了句‘注意安全’,斌叔更是将我们送到门口,眼见着我们开着越野车驶出视野,直奔着天津而去。 从北京到天津走高速一百多公里,车程近两个小时左右。 二窝囊兴致高昂地开着车子,我和岳胜男则在后座上研究着玫瑰花耳环。岳胜男对于我私藏这么重要的线索十分不满,“在你拿到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共享信息,你是不是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跟我合作,还是压根就没相信过我?” 我百口莫辩。 我承认最开始的确有点儿防备这个说话带刺的丫头,不过相处的过程中我也不得不承认她在很多方面都略胜我一筹,尤其是人脉和线索提供上。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我诚恳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在这件事儿的处理上的确是我狭隘了,希望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岳胜男直勾勾地望着我,面色沉静如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二窝囊发现后座上的气氛不对,又见我手里拿着一枚亮晶晶的饰品,贱兮兮地开起了玩笑,“什么情况?秦遇大兄弟这是在求婚吗,被当场拒绝了啊!” 我彻底无语。眼力见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二窝囊也有。 岳胜男微黑的脸庞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一抹红晕,她有些生气地狠狠瞪了二窝囊一眼,“闭嘴开你的车,哪来得那么多话,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二窝囊见自己的玩笑不但没有缓解气氛,反而还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他缩了缩脖子,讪讪地闭上了嘴。 不过通过他的插科打诨,倒是让岳胜男不再纠结我知情不报的事情,反而淡定地接过我手中的耳环仔细地研究起来,“好像就是普通的银饰品,不过这个造型有些过时,像是很多年前时兴过的样式。”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不是说你有触摸物品就能看到过去的能力吗?你没有感受到什么吗?” 岳胜男看我的眼神透着几分怀疑,就像当年我怀疑灰老招摇撞骗一样。 说来也能理解,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落在一个正常人的眼里,可不就像听天书一样吗? 第77章:回忆 我不想和她争辩解释,只是叹着气说道,“这种能力本身也不是每一次都灵验,我拿着耳环的时候什么感受都没有。”声音顿了顿,我又补充道,“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个耳环根本没经过什么人手,而它唯一的主人正好端端地活着,所以我感受不到。” “所以说……”岳胜男紧紧盯着我,“你只能感受到已经死去人的东西,对?” “可以这么说。”我直接承认,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岳胜男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车子一路行进,二窝囊难得有机会可以驾驶这样的好车,恨不得一路狂飙,我们很快就过了天津收费站。岳胜男调出导航,让二窝囊根据导航行驶。那家名叫夕阳红的老年公寓位于天津郊区,紧挨着公园,环境优美怡人,的确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老年公寓的大门前,保安挥手将车子叫停,走过来让我们登记。我把本子交给岳胜男,见她飞快在本子上写下信息,又转手交给保安。保安低头看了一眼,满嘴天津口音地说道,“哎哟喂,稀客呀,刘老太太来公寓这些年,还没人来看望过她呢。”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后知后觉地说道,“咱们空手来探望老人家是不是有点儿没礼貌啊?要不要去买个果篮之类的?” 二窝囊点头赞成,“有道理,不然老太太一不高兴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吗?” 我看向岳胜男,询问她的意见。 岳胜男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聪明的人,都到门口了才想起来要买礼物啊?把车开进去,礼物我早准备好了,都在后备箱里放着呢。” 二窝囊听话地把车开进了院子,找了个阴凉里的车位把车停稳,神情激动不已地说道,“等哥们有了钱,高低换辆好车开,这手感就是不一样。” 我忍不住多看了岳胜男几眼。 虽然平日里她总给我一种缺家教没礼貌嘴又特别损的感觉,但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心细如发,很多我忽略的事情也被她记在了心里。这一刻我不禁对她印象大为改观,觉得她顺眼了很多。 岳胜男注意到我的目光,冷着脸说道,“看什么看,搬东西啊!” 我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跟二窝囊一起打开后备箱搬东西。 岳胜男不但买了水果、牛奶、干果之类的礼物,更带了几盒北京的老点心。我惊讶地望向岳胜男,不知道该夸她什么好。岳胜男被我盯得直发毛,故作轻松地说道,“老人家可能都喜欢这一口。” 我和二窝囊双手提着东西跟她进了老年公寓的大门。前台负责的工作人员听说我们是来见北京刘老太太的,十分不解地问道,“你们是她什么人啊,据老太太自己说她无儿无女没什么亲戚的。” “我们以前住在一个地方,算是邻居。这次出差路过天津,就想过来看看她。”岳胜男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无敌地才能令我和二窝囊钦佩不已。 工作人员见我们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东西信以为真,领着我们去了那位刘老太太的房间。 推开门,一位年过古稀的白发老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虽然老态龙钟但精神还不错,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我们。工作人员向她介绍了我们的来历,恰好前台来了通电话,她急匆匆地赶去接电话了。 刘老太太神色却显得十分小心谨慎,“我跟你们说啊,我虽然上了年纪,但不是老糊涂。我那些老邻居家里的孩子我都认识,从来都没见过你们三个,你们到底谁啊?” 岳胜男这次不再说谎,简单说明了来意,“奶奶,我们是来跟您打听一些事情的。”说着,将凶宅的方位向刘老太太说了,“您还记得那间房子吗?” 刘老太太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道,“怎么不记得呢,那房子闹鬼闹得很凶的,后来搬进来好多人,但没过多久就又都搬走了,关我记着的就有十几家,我记得还有一户人家不信邪,硬是坚持了一年多不肯搬走,后来孩子半夜起来像是撞邪了一样爬到房顶上往下跳,直接把腿摔断了。大伙都说那房子里不干净,连我们这些老邻居都不敢靠近,经常要绕着走。” 我把礼物放在一边,凑到刘老太太身边道,“那您还记着那房子最早住的是哪户人家吗?” 刘老太太神色一凛,“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表情十分警觉,似乎知道什么内幕。 我精神为之一震,连忙半蹲在她身前,诚恳地说道,“那户人家的过往关系到一件命案和很多孩子的性命,所以如果您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刘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说的是雨夜屠夫案?” 我没想到她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婆婆居然知道这个案子,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刘老太太瞥见我的表情,不悦地皱着眉头道,“你小子该不会觉得我上了年纪就不看新闻了?我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时髦着呢。”她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丝巾,脸上的表情全是显摆与炫耀。 是不是在所有中国大妈的眼中,一条丝巾就是时尚的最好证明了? 我瞠目结舌,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应付。 倒是岳胜男难得一见地露出笑脸,还亲热地挨着刘老太太坐下,把她买来的老式糕点恭敬地呈了上来,“奶奶,来看你也不知道带什么东西好,我就简单给你买了几样老北京的糕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刘老太太看得眼睛都亮了,“我就中意这一口。”高兴地接到手里来,抓起一块桃子糕吃了起来,不绝口的称赞着,“还是这老字号的味道好,自打我来到天津之后啊,就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糕点。” “那您多吃点。”岳胜男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脸上的笑容真诚又亲切,不像是来打探消息,反而真像是来看自己奶奶的。 第78章:旧事 我再次对她另眼相看,觉得这丫头跟我印象里的完全就是两个决然不同的人。 “不吃了,人上了年纪不爱消化,吃多了积食。”刘老太太似乎被她的真情实意打动了,握着她的手说道,“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看新闻,最近电视里报道最多的就是雨夜屠夫案了,我也知道那些跟在死者身边的孩子下落不明,听着就让人揪心。所以这个年轻人一提孩子,我就把这两件事儿联想到了一块。”她说到这里,脸色有些踌躇,“不过那户人家和雨夜屠夫案不见得有什么关系,他们也是苦命的人啊。” 我一听刘老太太说到了正题,连忙支起了耳朵。刘老太太指着一旁的椅子道,“你们几个都坐下,这话说来可长了。”她老来寂寞,身边除了护工就是老年公寓的老人,平时根本没什么人说话聊天,难得来了几个年轻人愿意听她讲述过去的旧事,她顿时来了精神,抬手把电视关掉了,就怕打断自己的思路。 “您说,奶奶。”岳胜男嘴角的笑容满是鼓励,“慢慢说,不着急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刘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十分喜欢,亲热地抓着她的手,半眯着眼睛回忆起来,“那片棚户区的旁边最早有个菜园子,棚户区就是紧挨着它建设起来的,起初只有几户人家,都是当地的菜农。我是十七岁时嫁到那的,当时那地方穷得哟……” 二窝囊一听她把话扯得这么远,张嘴正要说话,却被岳胜男一个严厉至极的眼神怼了回去。他聪明地闭上嘴,专注地听刘老太太从头讲了起来。 “到了九十年代初的时候,那地方的人口就多了,房子也越建越多,密密麻麻的出个门都要绕很远的路。你们说的那间房子最开始的屋主姓王,一家人都非常的和善可亲,后来家里的老爷子去世之后,全家都搬回到山东老家去了。再搬来的这户人家姓马,只有三口人。”刘老太太说到这里,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不过听人说啊,他们这家人是后组建的,男主人是个死了老婆的人,带着个儿子,那女人则是后娶来的媳妇。要不是听知情人说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三口人感情特别好,那个女主人叫胡红,对这个继子百依百顺的,简直比亲妈还要好。” 刘老太太声音不大,我们听得格外专注,唯恐一个分神就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胡红那人非常热情,离得老远就能听到她的笑声,谁家有困难都愿意帮一把。当时他们搬来的时候,我老头子已经得癌症去世了,家里只有我一个,每到秋天买秋菜的时候我就犯愁,自从她搬过来都是她帮我搬到家里来。”刘老太太想到那时的情景,眼睛很快就红了,眼圈里泛着泪花,“那么好的一个人,谁知道最后竟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她怎么了?”我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些紧张地问道。 刘老太太抬头看了我一眼,叹着气说道,“别提了。她当时在郊区的一家工厂上班,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要加夜班特别辛苦,不过从来也没听她埋怨过半句。结果有一天就出了事故,那天原本不该她值班的,是她的厂友有事跟她串班,她好心肠就答应了。谁知道赶得也巧,当天晚上厂子就着火了,死了不少人。胡红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半边脸却在火灾中毁掉了。” 工厂、火灾、毁容…… 一个个字眼敲击着我的耳膜,我混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晰,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随着刘老太太的话开始一点点拼凑出起来。 刘老太太继续道,“胡红年纪轻轻就遭遇这种坎坷哪能受得了,自从出院后就性情大变,家里人怕她受刺激,连忙收起了所有的镜子。可就算这样,胡红还是像换了个人似的,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嚷大闹,有时候半夜还能听到她的嘶吼声,可吓人了,基本就等于疯掉了。她特别怕见人,到后来又转变为怕光,家里人没办法,就把最里间的小屋窗户彻底砌死,改成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胡红就一直生活在那里。” 我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间黑色小屋的来历。 刘老太太缓了一会儿,心疼地说道,“我自从那次事故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胡红,只是听说那家工厂的黑心老板连夜跑路,胡红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一点儿补偿也没有,他家的男主人为了养家糊口只能拼命地打工,家里就留下一个不大的儿子照顾胡红。没出事之前胡红待他像亲儿子似的,可自从出了事儿,胡红就经常虐待孩子。一会儿把他打扮成小姑娘,一会又疯狂地抽打他,那孩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看得我们都心疼极了。” 岳胜男听到这里,转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眼神颇为落寞难过。 刘老太太道,“那孩子估计也是被胡红折磨疯了,突然转了性格,变得畏畏缩缩不愿意说话,见到人转身就跑,还经常抱着胳膊自言自语,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充满了防备与不信任。” 刘老太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想到那一家人十分的惋惜。 我忍不住开口打听道,“那您还记得胡红没出事儿之前是什么样的吗?” “怎么会忘呢?现在想起来都跟昨天似的。”刘老太太唏嘘着说道,“没被毁容之前胡红那个人特别爱美,我记得她尤其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又鲜艳衬得她皮肤又白,有一年她还买了一条红色的长裙子,穿起来真是漂亮极了。”说到这里,刘老太太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听说她毁容之后,还整天惦记着红衣服,她家那口子被闹得没办法,给她买了好几件。胡红精神好一点儿的时候就把衣服穿上,精神不好的时候就把衣服撕得一条一条的,家里人怕她拿刀拿剪子伤着自己就都藏了起来,她找不到工具就用指甲挠,用牙咬,样子别提有多疯狂了。” 第79章:推理 想到那样一副画面,我和岳胜男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对于一个在意自己容貌的爱美女性来说,毁容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何况她当年还那么年轻。 我转念想到那个布娃娃,忙又问道,“那您知道胡红有个几乎不离身的布娃娃吗?” 刘老太太闻声一愣,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我,“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觉得为难。岳胜男已经抢先一步替我解释道,“警方在那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发现了第三位受害人的尸体,那个娃娃也是在那里发现的……” 虽然是漏洞百出的解释,但刘老太太再怎么精明毕竟也上了年纪,何况她对岳胜男很有好感,也就没有继续深究她话里的疑点,叹着气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何止是知道,那个娃娃就是我给胡红做的。” 这话彻底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我和岳胜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互看了对方好几眼。惹的二窝囊酸溜溜地嘀咕道,“你们俩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眉目传情勾勾搭搭,一点儿都没有团队精神。” 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唯恐他打断刘老太太的思路。 刘老太太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道,“是胡红的男人来求得我。胡红那时候精神已经很不好,整天疯疯癫癫的还经常自残,她一会儿抱着继子又亲又啃,一会儿又嚷着要去找孩子。还经常拿着枕头当孩子看待,唱着儿歌哄她睡觉。她男人也是真疼她,看她抱着个枕头不舒服,就拜托我给做了个娃娃。从前我没少被胡红帮助,这点儿小忙肯定要帮的。我就抽空给她缝了个娃娃,用黑色的扣做眼睛,用红色地线缝了个小嘴巴,还特意给它做了件红裙子。听说胡红很喜欢那个娃娃,一抱就是一整天,也不怎么闹腾了。” 随着刘老太太的讲述,我脑海中那些零碎的线索终于一点点串联起来。 这样看来,那间凶宅墙壁里的女尸应该就是胡红了,她为什么会死在那里呢? 没等我问,岳胜男已经抢先问道,“奶奶,那你最后一次听到胡红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哎哟哟,你可把我问住了。”刘老太太吃力地回想着过去,“具体是哪一年我可不记得了,好像是个夏天。那一年雨水特别大,十天有八天都在下雨,然后忽然有一天就不见那家人了。后来跟别人打听,他们家的邻居说一家人把房子卖掉离开北京了,说是要回老家过日子去。” 雨季。 又一个和雨夜屠夫案相关的字眼出现了。 “北京消费大,睁开眼睛就要用到钱。他们家失去了劳动力,一家人全靠一个男人打工过日子,那怎么能行呢?搬到老家也好,说不定对胡红的病情也好好处。”刘老太太感慨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他们家道艰难,慢慢就不怎么提了。不过自从他们离开之后啊,那房子就开始闹鬼,而且闹得很凶很凶,有很多胆小的房主把房子买到手里用不了几个月就搬走了。” 如果那间房子的鬼魂就是胡红的话,说明当初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杀死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丈夫。 “奶奶,您还记得胡红的丈夫叫什么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急忙向刘老太太打听。 刘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叫什么不知道,我们都叫他小马,个子不高话也不多,和胡红的性格南辕北辙,一个少言寡语一个乐天善谈。不过他对胡红是真的好,胡红被毁容之后也没有对她始乱终弃,还一直倾尽全力地照顾着,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咯。” 好男人?如果这位姓马的男人真的对胡红这么好的话,胡红的尸骨又为什么会砌在墙壁里呢?他为什么没有报警? 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疑点。 刘老太太忽然道,“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来。我记得胡红还没出事的时候,有一年情人节小马还送了一副银耳环给她,胡红特别喜欢,整天都戴着,逢人就显摆,有人笑话她说一个银耳环至于吗?胡红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她还跟我们说,丈夫给的,哪怕是个铁的她也喜欢。” 银耳环? 又一个熟悉的字眼出现了。 我和岳胜男再次对视,这次我直接从口袋里把那枚玫瑰花造型的银耳环逃了出来,因为激动双手伸直有些颤抖得递到了刘老太太的面前,“奶奶,您给看看是这个吗?” 刘老太太接过来打量了一阵,摇着头道,“不是。” 不是? 答案让我十分意外,我万分疑惑地说道,“奶奶,你看仔细些,确定不是吗?” “不是。”刘老太太的语气十分肯定,“那时候胡红经常跟我炫耀,我看了不下一百次,怎么可能记错呢?不是这个,虽然造型很相似,除了小细节不同之外,大致上一样。” 这个结果和我想象完全不同。 我反复琢磨了半晌,始终没有搞清楚这款耳环和胡红还有雨夜屠夫有什么关系?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大家都没有再开口,每个人心中都在想着事情。 刘老太太自然还陷在回忆之中,想着陈年旧事无法自拔;我则努力地在一系列的线索中挖掘真相;岳胜男沉默不语,似乎回想到了自己的过去,脸色晦涩不明;只有二窝囊低声道,“问完了没啊?我都饿了,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吃口饭了?” 真TM是个吃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刘老太太也有些疲惫,她神情恍惚地说道,“这些事搁在我心里都几十年了,今天要不是你们来问,我根本不会对任何人说的。现在你们饿了,我也累了,你们去吃饭。” 我们站起身向她告辞,刘老太太笑着道,“我腿脚不好,就不送你们了。” 我们哪敢折腾她,连忙说不用。刘老太太坐在床上目送我们出门,走到门口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急忙停住步子转身问道,“奶奶,你还记得胡红那个继子叫什么吗?” 第80章:凶手 刘老太太被我问得一愣,回想了许久才说道,“那孩子呀……好像是叫小军。” 小军? 幻境中胡红口中一直叫的名字。 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我心满意足地冲她笑了笑,“您老保重身体,我们先走了。” 刘老太太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窗外,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没有走出来。 出了老年公寓的大门我忍不住埋怨二窝囊,“你丫饿死鬼托生的啊,那么关键的时刻你说吃饭,有没有点儿觉悟?” “咋的,觉悟高就不用吃饭啦?”二窝囊有点儿不服气,“我早上就没吃饭,和你们折腾了一上午还不允许我饿啊?” “吃吃吃!吃死你!”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原本以为老年公寓周围肯定会有饭店,结果兜了两圈依然人迹罕至,我们只能把车原路返回,最终在高速路口寻摸了家小餐馆。二窝囊忙着点菜,我和岳胜男则小声讨论起刚刚刘老太太讲述的回忆。 岳胜男谨慎地问道,“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当然。”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为我解开了很多之前怎么也想不通的谜团。我现在需要冷静地分析一下前后的这些线索,我觉得我们离那个凶手已经很近了,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他……” “你别着急。”岳胜男难得没有和我对着干,反而还安慰起了我,“这个时候越急越乱。”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雨夜屠夫一定和胡红有着某种关系,他之所以选择在工厂、公厕、凶宅和大桥下面杀人都不是偶然,目前来看工厂和凶宅都和胡红有联系,另外两处地点说不定也有,只是我们不知道具体原因而已。因为胡红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所以凶手在选择目标犯案时也都挑身穿红衣的女性下手。”我一点一点地把脑海中的线索拼凑起来,却总觉得有个影子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岳胜男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跟胡红有关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继子,你觉得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我想到刘老太太之前的话,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胡红的丈夫就算活到现在,年纪也应该在五十岁左右。按照最近几起命案发现尸体的现场来看,死者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凶手几乎是一刀毙命,之后的刀伤全部都是在人死之后造成的。死者虽然是女性,但年纪都在二十至三十岁左右,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对峙的话,不该是这样的结果,所以……” “所以你觉得那个叫马小军的更有嫌疑?”岳胜男顺着我的话说道。 脑海中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清晰,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道,“二十几年前的马小军还是个小孩子,到现在应该在三十岁左右,非常符合我们对凶手的分析。尤其是发现第四位死者的地方是在大桥下,大桥高有几十米,五十几岁的人把一个人从上面搬下来要费很大力气。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你还记得刚刚刘老太太说的话吗?那个小军被胡红折磨得崩溃了,经常自言自语,我们不妨大胆地假设一下,如果这个小军就是凶手的话,他很有可能那个时候精神就出现了问题,胡红穿着红衣服打骂虐待他,所以他对穿红衣服的女性怀有特别深的敌意。马家举家搬走的时候正好是雨季,那时候整天都在下雨,可马家人离开之后,胡红的尸体却在几十年之后被我们在墙壁里发现了,这么一想,当初杀了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马小军。” 岳胜男被我的话带动情绪,跟着认真地分析道,“胡红死亡当天很有可能也在下雨,她又开始折磨马小军,马小军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最终在挣扎抵抗的过程中失手杀掉了胡红,也因此他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那种对红衣女性的仇视在下雨天会被无限放大。” “胡红的丈夫回到家后看到儿子杀了胡红,为了帮儿子隐瞒罪证他只好将胡红的尸体砌在了墙体里,之后将房子卖掉,和儿子离开了那个地方。胡红当时被关在家里,邻居们看不到她也不会引起怀疑,这件事居然就被压下来二十几年之久。但随着马小军的成长,他的性格逐渐扭曲,终于在今年夏天再也抑制不住骨子里的疯狂,开始了病态的屠戮。”我轻轻叹了口气,“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在杀了受害人之后,将他们的孩子带走。他已经变成了第二个胡红,想要把那些可怜的孩子也都打造成第三甚至第四个马小军。” 岳胜男惊讶地张大了嘴,“他简直太危险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我现在就联系线人,看看北京目前有多少个叫马小军的,我们再逐一排查,哪怕是大海捞针也要把他尽快揪出来。” 我发现岳胜男每次提到孩子的时候都会特别激动,是不是她小时候也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二窝囊听得晕头转向,不解地问道,“你们就这么相信那个老太太的话啊?她年纪一大把,谁知道会不会记错了什么地方。” 我没有理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之前那位出租车司机的话。 我精神一振,连忙向正在打电话的岳胜男说道,“特别关注一下青年路附近,看看那里有没有叫马小军的人。” 岳胜男虽然不解,但还是依照我的话向电话那头说明了情况。挂断电话后,她好奇地问道,“你又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关注青年路附近?” “还记得你找来的那位出租车司机吗?”我看着她问道。 岳胜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他拉乘的人跟第四位死者没什么关系,提供的线索没有价值吗?” “我错了。”我想着那位司机对我提过的每一句话,后知后觉地说道,“他提供的线索不但有用,而且非常的有价值。因为当天坐在他车里的人的确不是死者,而是——凶手。” 第81章:守着吧 “凶手?” 我的话仿佛平地惊雷般再次让气氛变得焦灼起来。 岳胜男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我相信如果这话不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估计她这会儿已经挽起袖子准备教训人了。 二窝囊更是直接伸手过来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你也没发烧啊,好端端的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别瞎闹。”我烦躁地推开他的手,“不懂你就一边待着去,我怎么就说胡话了?” 岳胜男迟疑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现在追查的凶手是马小军,刚才通过刘奶奶的话几乎可以证实马小军是一个男孩子,出租车司机那天拉乘的则是一位女性。” “我当然知道。”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可刘奶奶也亲口说过胡红经常将马小军打扮成女生啊,如果马小军那时候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将自己想象成了胡红呢?所以他也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带和胡红一样的耳环。” 二窝囊听了汗毛直起,“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就是个变态啊!” 恰好饭菜端上了桌,可岳胜男已经心急得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她果断地跟店老板说道,“全部打包带走。” “啊?”二窝囊傻了眼,“为啥要打包?” “路上吃。”我赞成岳胜男的提议。目前关于凶手的所有推理都是我本人经过这些天的探访推测出来的,究竟凶手是不是马小军,目前没人能够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如果是他犯案的话,显然他是个一个极度可怕的人,早一点抓到他就可以早一点救出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想到这里,我直接站起身催促老板动作快一点。 二窝囊还在顽强地抵抗,“我要开车,路上怎么吃啊?消消停停吃顿饭不行吗?” “我喂你。”我冲二窝囊扬了扬眉,吓得他做了个恶心呕吐的表情。回程的路上,岳胜男的线人陆陆续续回馈了信息,北京偌大的一座城市,常住人口高达两千一百多万,这里面叫马小军的人成千上万,想要把‘雨夜屠夫’从中揪出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 广播里播放着雨夜屠夫案第四位死者家人哀怨地哭嚎声,“求求你了,孩子真的还小,他的妈妈已经死了,请你高抬贵手无论如何要放过他。他什么都不懂,才来这个世界几个月而已。求求你了……” 广播里传来咚咚地磕头声。 “你说说这些家属怎么想的,居然想到去求一个冷血的杀人犯。”二窝囊不屑地哼了一声,但话是这样说,油门却差点儿踩到底,车子疾驰狂飙,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向北京驶去。 车子进入北京地界的时候,岳胜男手下的一个线人提供了一个非常可靠的消息——青年路阳光家园里的确住着一个叫马小军的男人,三十岁年纪左右,个子不高体态消瘦,平时少言寡语不怎么与人来往,邻居跟他住了四五年,连他做什么都不知道,每次见到他时他都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论住址还是年纪都和我们的推测完美契合,再通过对他性格的初步了解,我几乎可以马上认定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因为过于激动,我整个身体居然微微颤抖起来。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我双手狠狠握成了拳头,强迫自己必须马上冷静下来。 别看我和二窝囊在人鬼之间的琐事上有点儿门道,但这种破案追凶的事情未必有岳胜男知道得多。我干脆虚心地向她请教起来,“依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岳胜男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会放低身份向她求教。 开车得二窝囊愤怒地说道,“还能怎么做,咱们冲进那小子的家把他五花大绑起来,然后问他孩子的下落,他如果不说老子就拿菜刀剁了他的JJ。” “不行。”岳胜男想都没想得拒绝了这个完全不靠谱的提议,“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我觉得在没有确定孩子们的位置及安全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没错。”我立刻举双手赞成,“我之前一直感受不到李倩孩子的存在,这说明他应该还活着。马小军的精神非常脆弱,说不定连杀四人的他已经在崩溃边缘,轻微的刺激都有可能让他彻底成为刽子手,到时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如何反抗?我们救人不成反而还害了人,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二窝囊见我毫无义气地站到了岳胜男一边,委屈地撇了撇嘴,“你们俩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怎么办?” 我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有效的好办法。 岳胜男果断地提出,“在几乎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他的前提下,我们可以选择蹲守。”岳胜男大胆地做出假设,“从第一个死者开始,现在已经有四个孩子落在了马小军的手里。阳光家园是个老小区,这种小区有个通病——隔音不好。从马小军犯案的过程和手段来看,他虽然精神有问题,但却是个智商极高具有反侦察意识的罪犯,小孩子大多情绪不受控制,马小军不可能将他们全部带回到家里,否则哭闹起来没办法解释,他一个单身汉的身边怎么会多出孩子累呢,这很有可能引起邻居们的警觉。如果他把孩子放到另一个地方,就一定会定期去探望观察,我们只要能跟踪上他的脚步,就可以顺藤摸瓜先找到孩子,平安解救出孩子之后再处理马小军也来得及。” “可以。”在没有更好办法的前提下,我觉得岳胜男这个建议虽然有些保守却最靠谱,“我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说马小军会不会把孩子藏在了他父亲那里?” “很有这个可能。”岳胜男听后连连点头,“其实刚刚我就想到了,如果按照我们的推理,当年胡红死的时候马小军只有几岁,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小孩子,不可能有能力在避开父亲的注意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胡红的尸体砌在墙体里,所以他父亲极有可能在中间的环节里起到了重要作用,要不他就直接参与了杀害胡红的事件之中,要不就帮助马小军藏尸,总之他绝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帮马小军藏几个孩子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如果是马小军拜托的,他一定会照做不误。” 第82章:声音 “总之现在要确定孩子的位置,至于马小军嘛……他已经落在了我们的视线里,什么时候都可以搞定。”我们难得统一了意见,岳胜男调出导航,二窝囊根据位置一路将车开了过去。 如同岳胜男线人所说的一样,阳光家园是个上了年头的小区,生活在这里的以老人居多,看上去悠闲舒适,可谁能想到这里居然会生活着最近令人闻风丧胆的‘雨夜屠夫’呢? 就像表面平静的湖水,内里其实早已波涛卷动,随时都要将人吞噬进去。 二窝囊将车停在了正门附近的一个隐蔽位置上,从这里可以清晰可见所有正常出入的居民。不过为保万全,我和岳胜男还是决定简单探查一下小区的情况,二窝囊则因为一路开车没抽出功夫吃饭留在车厢里填饱肚子。 我和岳胜男绕着阳光家园小区转了一圈,仔细留神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整个小区共有四个出入门。 我们停车的位置是正门,也是平时出入人数最多的一个门。正对着它方向的是后门,这里主要通行车辆,所以行人并不多。小区东西两侧各有一个侧门,西侧门正在维修期间禁止通行,东侧门紧挨着菜市场和超市,平时有不少居住在小区内的人图省事从这里走。 我和岳胜男一边走一边低声研究,“目前死亡的四位死者分别被发现在四个不同的地方,马小军能够来往于四个地方之间肯定要使用交通工具,我觉得车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后门尤为关键,应该紧盯。” “凶手也需要生活吃饭,东侧门挨着超市,马小军如果采购生活必需品的可能要途径那里。而且现在有四个孩子在他手里,最大的只有几岁,小的才几个月,他肯定要买一些婴幼儿用品,我觉得东侧门也务必要留神。”岳胜男说出自己心中的看法。 我认真琢磨了一下,“正门也不能松懈,谁知道他究竟会走哪里?好在我们有三个人,每人盯一个大门就可以了,守株待兔不怕抓不到他。” “干嘛把我也算进去?”岳胜男不爽地看了我一眼,“这种熬夜出苦力的活难道不应该留给你们这些英勇无畏的男同志吗?” “你不是一直要跟我合作吗?这就是合作的第一步啊。”我冲她得意地笑了笑。岳胜男哼了一声,并没有反对,两个人正研究着怎么分兵布阵,没想到居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者是一大妈,胳膊上套着红袖标,目光如炬地盯着我们两人道,“我观察你们半天了,看你们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跟我坦白,你们是干嘛的?是不是来我们小区踩点子的?” 看着大妈脸上的不屑与怀疑,仿佛把我和岳胜男当成一般的小毛贼抓在了手里。 我正犹豫要怎么解释才能听上去更可信一些,没想到身旁的岳胜男已经平静地开了口,“阿姨,您误会了,我们是准备在这个小区买房子,所以过来看看小区的环境和设施。” 大妈微微一愣,随后就露出看破一切的笑容,“你们是小两口,是不是要买婚房呀?我跟你们两个说,我们小区的配套设施可好了,别看是旧小区,但特别适合你们小年轻人住。”热情地向我们推销起房子,并一路将我们送到了大门口,末了还不忘嘱咐道,“我平时就在收发室工作,你们要是需要帮助就来找我。” 我和岳胜男一脸尴尬地答应。 回到车上二窝囊已经吃饱喝足,正放倒了座椅躺着休息,见到我们回来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研究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我们在车里简单把小区的情况分析了一下,然后决定兵分三路,由我们三人分别守住一个门口,日夜不休的蹲守马小军。二窝囊闻声仿佛在看一个白痴般盯着我,“秦遇大兄弟,你脑袋是不是中枪了啊?咱们连那个马小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在这儿蹲空气啊?就算他从我们眼前经过,我都认不出来。” 岳胜男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找到他的照片。我们现在就分头取一些装备,晚上六点钟之前在这里会合。” 我看她当机立断一副很有信息的模样,也立刻表示得赞同。只有二窝囊一副懒散的模样,“我这夜不归宿我妈肯定不高兴,回头一准要骂我。” “真没看出来,你年纪一大把居然还这么怕妈妈,晚上是不是没有她抱着都睡不着呀?”岳胜男又恢复成从前那个牙尖嘴利说话不留情面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刺激着二窝囊。 二窝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后只能无奈地举手投降,“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岳胜男抢过驾驶位,将我和二窝囊送到家附近后驾车离开,我和二窝囊也顺势在路边分手。回到家我简单收拾了个包裹,把之前李大强留下来李倩的那柄木梳也装了进去。一切收拾完毕,我和老赵说自己要出去几天,这段时间不在店里。老赵还是那副样子,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情,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临出发之前我特地去了一趟灰老的家,他正坐在院子里教斌叔一些五行八卦上的道理。我和他简单说明了一下缘由,拜托他在我不在家的这几天都去照顾一下。灰老点了点头,嘱咐我万事要留神小心。 我随口答应,去了和二窝囊之前约定好的路口。他还开着那辆破车,只是后座车堆满了泡面、矿泉水和香肠一类的食物。我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这是要去野游啊?” “你懂什么?”二窝囊哼了一声,“回头饿得时候你就知道这些东西得好处了。” 车子开到阳光家园小区的时候岳胜男还没有到,我也趁此机会稍稍休息了片刻。六点钟左右的时候岳胜男不但来了,在越野车的基础上又弄来了一辆房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这是不是太高调了点儿?” 第83章:游戏 “蹲守也不能漏天?这可是持久战,保不准需要蹲几天呢。回头你用越野,我用房车,起码下雨的时候有个地方能遮雨。出门之前我特意看了天气预报,这几天有大暴雨呢……”岳胜男的话说完,我们三人俱是一愣。 暴雨将至,是不是‘雨夜屠夫’马小军再次动手之时呢? 如果不能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受害者惨遭毒手。 岳胜男叹了口气,“时间很紧张,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马小军找出来,不能再放任他去再害人。”她一边说,一边取出资料袋,从里面拿出打印好的照片来。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岁左右,体态消瘦,留着很短的头发,眼神发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又阴鸷的感觉。对上他的目光就让人感觉不舒服,感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这就是马小军?”二窝囊拿着照片仔细地看了好几眼,“你们看看,獐头鼠目斜眉歪眼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这是我线人非常艰难才提供来的照片。”岳胜男认真地解释道,“这个人的履历很奇怪,他八岁之前的过往几乎没有任何记录,似乎被人故意抹去了。” 八岁。 和胡红的继子年纪相当接近。 “不管怎么说,我们能追查到这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无论是不是他都要有个结果才行。”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紧张地开始安排起各自的分工和任务来。二窝囊负责盯紧正门,岳胜男负责盯紧东侧门,我则负责后门。岳胜男还带来了对讲机,方便我们随时沟通信息。一切安排完毕,我们分开行动,我开着岳胜男那辆越野,岳胜男开走了房车,只有二窝囊一脸懵逼地留守在破车之中。 后门的位置不太方便停车,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处既能观察到门口车辆动向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车子刚刚停稳,对讲机里就传来二窝囊不满的声音,“你们两个不讲究啊,把好车全开走了,我车厢空间这么小,腿都伸不开。” 我调整了一下座位的角度,就听岳胜男毫不客气地说道,“配你的小个子那不是正好吗,你要是多长高五厘米,腿可能就得伸到车外面去了。” 身高一直是二窝囊的痛点,他像是一只炸毛猫一样和岳胜男对上阵来,“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黑得像个煤球似的,躺在地上不说话被人踩死都没人知道。” “行了行了。”我急忙出面制止,要是让他们再这样争执下去不但影响团结还浪费资源,“对讲机是给你们说对方坏话用的啊?咱们这儿蹲守盯梢呢,你们两位能不能有点儿职业精神?” 两个人这才闭嘴。 之前看影视剧时,经常会出现警方为了确定罪犯的位置彻夜蹲守,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自己成为主人公后才深知这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前半个小时还好,盯着陆陆续续进出小区后门的车辆,靠岳胜男留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望远镜观察驾驶的司机和乘客的模样。 唯恐马小军就混迹在其中突然出现。 但半个小时后我就有点儿坐不住了,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精神也不像最初那样集中。我连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瞪大了眼睛,就这样观察了两个小时后,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小区内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像是黑幕上的萤火虫,在磅礴的黑夜中散发着光亮。 我不知道这里面哪一盏是属于马小军的,但一想到自己此刻离他这样近,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觉得腻味的人显然不止我一个,二窝囊蜷缩在小车厢里不舒服地埋怨道,“你们说咱们图什么呢?这件事儿最好的解决办法难道不是通过警方吗?把我们现在所知的线索全部如实汇报上去,警方的力量多庞大呀,不比咱们三个臭鱼烂虾强太多了。” “不好意思,你要想当臭鱼烂虾我不拦着,但千万别带上我。”岳胜男冷漠地说道,“用你花生仁大的脑子仔细想一想,咱们现在所得到的全部线索哪个是能过明路的?告诉警方,被问起线索的来源要怎么答?通过秦遇的特异功能吗?谁会信啊,还不把你们两个当做神经病一样抓起来?” “也对哦。”二窝囊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的确不能跟警方说。” 岳胜男的师父是丧狗,他一个私家侦探出身的人,早年间没什么生意的时候什么委托工作都要接。有时候为了帮助妻子拍摄老公出轨的照片蹲守一个星期也是常事,岳胜男自小跟着他耳濡目染,耐性早就磨炼出来了。她在对讲机里调笑着说道,“你们现在会觉得坐立不安,之后会变得烦恼,然后是癫狂崩溃,最后就无欲无求,整个人像个麻木的望远镜一般,只会盯着目标地看。” 二窝囊哀怨地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跳过了很多步骤,直接就到癫狂崩溃那一步了,要是再抓不到那个叫马小军的臭小子,我就要把自己的车拆掉了。” 对讲机里忽然传出了滋滋啦啦的声音,仿佛受到了信号干扰。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为了舒服更是直接把鞋脱了,懒洋洋地说道,“坚持就是胜利,要坚定信心相信自己!” 二窝囊切了一声,“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坐我这破车里试试?”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后门进出的车辆越来越少,到后来半个小时也不见一辆。四周变得格外安静,整个城市都脱离了白日的喧嚣,像是一个疲惫的少年进入了休息的时间。我放下车窗,轻柔地夜风吹进车厢,我瞬间精神了不少。 对讲机里很久没有传出声音,我笑着问道,“喂,你们俩是不是睡了啊?” “睡个毛啊。”二窝囊的声音无比烦躁,“我这车厢里不知怎么搞得一股汽油味,呛得我直恶心,我现在已经坐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上半天了。” 第84章:感觉 岳胜男则道,“我这边什么异常也没有。” “收到。”我简洁有力地应了一声,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我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我看今晚大概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一会儿就可以简单眯一会儿了。” 二窝囊立刻道,“那我能不能去你车里挤一挤,我这车真是睡不开……” 还没等我开口,对讲机里又是一阵滋啦滋啦的信号干扰。 我疑惑地摆弄着手中的对讲机,以为是频道设置上出了错,没想到里面忽然传出来一个低沉的嗓音,“这么快就要休息了吗?看来你们的耐心不是很充足啊,想要抓到我,这样怎么能行呢?” 对方是一个男人,声音中充斥着失望与戏谑,仿佛我们的一切算计都在他的计划中,显得那样的不屑与轻视。 我吓得直接从车厢里坐了起来。 二窝囊更是直接问了句,“你……你是谁?” 对讲里传出了男人的呼吸声,“我?不是你们在找我吗,为什么要问我是谁呢?” 我神经瞬间绷紧,难道对方是…… 岳胜男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马小军吗?” “嘿嘿嘿。”男人诡异地笑了几声,笑声又尖又细,更像是猫叫,“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我的?” 他似乎十分警觉,并没有直接回答岳胜男的问题。但我心里却越来越肯定,对方一定就是我们在苦苦寻找的马小军。不过令我格外的好奇是他是怎样发现我们的?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留意到我们的?” “哼。”马小军语气不屑地说道,“你们不回答我的问题还一直在追问我,这可不太公平。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了,每轮相互问一个问题,怎么样?”也不等我们回答,他心急地说道,“我来先问。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似乎被我们找到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那股自大无比的味道。 马小军太有自信了,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万无一失,根本不会被人发现,所以才会在得知我们的蹲守监视时如此的诧异,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决定刺激他一下,故意用十分高傲的口气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你自以为很聪明不会被人发现对吗?你错了,只要犯案就一定会留下证据,那么被找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能说我们略胜一筹,先一步找到了你。不但如此,我们还知道了你过去的故事,包括隐藏在那面墙壁后面的秘密。” 对讲机的那一端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手机提示有短信进入,我悄悄点开来一看,是岳胜男发来的:不要过分刺激他,如果我们的推测有误,孩子就在他手里的话可能会出问题。 我飞快地回复了她一条:相信我,我有分寸。 就在这时,马小军重新开口了,“墙壁后面的……秘密……你们也知道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似乎非常震惊,失去了之前的嚣张与镇定,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慌乱。 似乎得到了预想中的效果。 我故意冷漠地笑了一下,“游戏的规则不是这样的,你已经问过了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了。” 马小军微微一愣,但还是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我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这个问题非常关键,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暴露了,那么之前和之后的所有追查和线索都有可能失去作用。难道是我和二窝囊多次往返于棚户区时被他发现了,或者说从那时候他就一直在偷偷跟踪我们? 马小军显然没想到我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匪夷所思地说道,“这么珍贵的一次机会,你就问这样白痴的问题吗?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些孩子在哪儿?你难道不应该关心他们的安全吗?” 这显然是一个陷阱,如果知道我对孩子们的安危非常在意的话,马小军很可能会以此作为要挟来和我讲条件。 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没等我开口,二窝囊想也没想得张嘴就要说话,“当然……” “当然不关心。”我连忙截断他的话,手指却飞快地用手机给他发消息:不要插嘴。 “不关心?”马小军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口不对心,他咯咯一阵怪笑,“你在撒谎……”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抢着道,“我不是警方的人,我对孩子的下落并不好奇也不关注,相反我更想了解你,你的过去,你的想法,你的动机,这些都远远要比几个小孩子更让人感兴趣。” “是这样啊……其实刚刚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们,就算你们问我孩子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毕竟这是个终极大秘密,不应该这样随随便便说出来,不是吗?不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记者吗?”马小军似乎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好奇的甚至有些抓耳挠腮,“真是太好玩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从第一个死者开始吗?” “注意游戏规则。”我再次出声打断他,“我之前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好,我喜欢和懂规则的人聊天,这样的相处会非常简单。”马小军爽快地说道,“我是在偶然间发现你们的,我正在摆弄自己的无线电,忽然就收到了你们的信号,于是我偷偷溜进了你们的频道,本想听几句就离开的,却发现你们正在谈论我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有趣,就舍不得离开了。我本来就想这样安静听下去的,谁知道你们这么懒散,居然早早地就要休息了,这才忍不住出声说了话。”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现在换我问问题,你们是记者吗?” “不是。”我非常果断地回答他。知道他只是偶然发现我们的存在让我瞬间安心不少,至少这样一来我们的底牌他还摸不透,否则在对话的过程中会完全处于被动和下风,或许这也是马小军如此好奇我们的身份,想要尽快得到的答案的原因。 第85章:线索 马小军似乎十分懊恼,我听到他重重捶桌子的声音。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十分自大又危险的家伙,一旦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进行就会惹怒他。 我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胡红是你杀的吗?” 对讲机那头再次陷入安静。 “喂?”我出声催促他。 又过了片刻,就在我失望的准备结束通话之前,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这个游戏结束了,你破坏了规则,这样的问题是不可以随便问的。不过不要着急,新的游戏又开始了,大雨马上就要来了,我准备再杀一个穿红衣服的人,这也将成为我送给妈妈最后的一份礼物。也就是说做完这次我会彻底的消失在人群中,你们非但不会抓到我,还将永远失去那些孩子的消息。你们只有这次机会了,祝你们好运。” 信号一阵滋滋啦啦地响动,四周彻底地安静下来,再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对讲机里传来岳胜男的声音,“信号中断,他走了。” “我勒个去!”二窝囊大口喘着气,“这个人太可怕了,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会儿正常说话,一会儿又像个太监似的捏着嗓子说话,难不成是人格分裂吗?” 我一直没有搭腔,望着眼前一栋栋高楼大厦陷入了沉思。 马小军,你到底躲在哪一间房子里呢? 突如其来的对话让人始料未及,起码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和马小军有这样一段匪夷所思的对话。 不过从中我还是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就比如说,那些孩子还都安全地活着,不然马小军也不会提醒这是我能找到他们的最后机会;再比如说,马小军的确想在即将到来的大雨中再挑选一名受害者下手,而且这将是他的‘收官之作’,送给胡红的最后一件礼物。 而且通过回避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可以看判断出来,他对胡红的感情特殊,十分回避关于她的问题。仿佛他所有的变态杀戮都像是要证明给胡红看的,所以他才会选择在和胡红有所交集的地方动手。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为了确保对话安全,二窝囊和岳胜男急匆匆地找到了我,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明显带着几分慌乱和紧张。岳胜男更是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被发现了,马小军肯定会格外小心,我们再想找到他的线索就很困难了。”她甚至有些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根本没想到他家里也会有无线电,居然还能溜进我们的频道而没被发现,是我太大意了。” 不过也是她的话给我提了个醒,我立刻意识到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急忙打开车门走下来四处望了望。 二窝囊不解地看着我,“秦遇大兄弟,你咋了?是不是跟那个变态说了一会儿话有点儿受刺激了?” 我没打算搭理他,转头向岳胜男问道,“一般来说无线对讲机的使用距离是多远?” 岳胜男想都没想地回答道,“在野外空旷的地方大概是三到五公里,如果是市区的话,只有两百米到两公里的距离,这要看中间的障碍物有多少。” 我再次回头打量起周围的建筑物,心中暗暗推算起距离来。 岳胜男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但根据距离来推断马小军的位置不太现实,这里面的变动太多了……” “我不是在找马小军的位置。”我轻声解释道,“我是好奇他的家里为什么要有无线对讲机,他要对话沟通的人是谁?那个人的位置应该不会离他太远,而且听从他的指派……” 岳胜男的眼睛一亮,“你是说……他父亲?” “很有这个可能。”我环视四周,黑夜之中的人家已经逐一熄灭了灯,黑黢黢的建筑像是一个个冰冷的石碑。我继续分析道,“以马小军的自信与自大,他一定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些孩子既然没办法带在身边,他必须找一个可信之人托付,有谁比曾经帮他一起藏起胡红尸体的父亲更值得信任呢?” “但这信任一定也很有限。”岳胜男顺着我的思路继续往下说道,“马小军选择把他安排在身边,目的就是随时随地都能知道他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们立刻坐上车,绕着阳光家园小区周围两公里范围内所有的道路一路寻找。岳胜男不赞成这样的做法,“这样做的效率太低了,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可怕,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像之前那样,先找到马小军父亲的个人信息,然后拖我的线人调出他目前的住所,这样会简单一些。”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当然也知道这样做是下策中的下策,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 路灯昏暗的灯光映照在道路两侧漆黑的门脸上,街道沉寂而安静,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了许久,我终于在目光尽头看到了一处让我灵机一动的招牌。 一家幼儿园。 “停车!”我急忙叫住二窝囊,他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诧异地望着我,“秦遇大兄弟,你发现啥了?” 我指了指车窗外的幼儿园。 “咋的?你还想从头开始,再走一次童年之路啊?要不要叔叔给你买个棒棒糖啊……”二窝囊又开始不靠谱的鬼扯了起来。 显然几天的相处下来,岳胜男更能理解我脑袋里所想的事情,她认真地说道,“你觉得马小军的父亲可能隐藏在幼儿园里?” “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孩子其实对气味非常敏感,骤然离开熟悉的亲人难免会又哭又闹,马小军不方便带着孩子,难道他父亲就方便吗?他一个大男人的身边忽然多出了四个孩子,即便别人不会把他联想成雨夜屠夫的帮凶,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是个贩卖儿童的人贩子。”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如果藏在幼儿园里的话,谁又会怀疑呢?” 第86章:八方 “你这个假设太大胆了。”岳胜男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天方夜谭,“如果你的分析是错误的,很可能会耽误我们调查的进度,进而耽误掉拯救孩子的时间,我不赞成你的想法。”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这种感觉很强烈,我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 “我支持秦遇大兄弟。”二窝囊站出来挺我。 三个人一起合作最好的地方在于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时,投票的时候不会出现票数相等的尴尬情况。 “理由呢?”岳胜男冷冷地瞪着二窝囊,“就因为他是你的秦遇大兄弟?”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二窝囊对岳胜男的怀疑非常不满,“按照我妈的话来说,第六感这种东西其实就是感知超乎常人的一种表现。你们都知道人有五感,分别是形、声、色、味、触,说白了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不过这五感之外,其实还有其他感觉,只是常人不能辨别,所以知道的人比较少。就比如这第六感,其实就是心觉,能够通过五感之外的管道接收信息,甚至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他义正言辞的对岳胜男说道,“你可别小瞧这感觉,有时候非常得灵验哦。” 岳胜男不屑地看了看他,又认真地打量了我几眼,在看到我坚定的表情后,她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最好是对的,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二窝囊把第六感说得神乎其技,仿佛我身怀绝技一般,搞得我压力山大。一旦感觉出现了失误或者偏差,那些无辜的小孩子因我而失去生命,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第一次觉得做一个好人并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岳胜男是个爽快人,既然决定做什么就不会拖泥带水,她立刻说道,“现在的时间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就联系线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阳光家园两公里以内所有幼儿园的信息。” “谢谢。”我诚心诚意地向她道谢。 “少来了……”岳胜男毫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师父的名声和那些可怜的小孩子,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被她抢白得十分尴尬,只能讪讪地点了点头,“好,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 整整兜了一圈,再没有其他发现的前提下,我们重新回到了阳光家园小区,继续蹲守马小军。二窝囊打着哈欠道,“还有这个必要吗?如果那个姓马的要行动,说不定早趁着我们绕圈的时候逃走了。” “不会的。”我认真地说道,“你忘了他下手的时机了吗?雨天,他不会在晴朗的日子动手杀人的。” “谁能保证?”二窝囊和我唱反调,“这种变态脑子都不正常的,你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他们。” “不会的。”我直直地望着他,“马小军不是一般的变态,他是一个特立独行但很有想法的变态。” “切。”二窝囊不屑地撇了撇嘴。 没想到这一次岳胜男居然站在了我这一边,她赞成地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就像刚才在对讲机里他提出的游戏一样,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非常重视规则的人,即便那么不情愿还是会在回答你问题之后再迫不及待地抛出另一个问题,这样的人一旦确立了目标轻易不会改变的。” “而且下雨天对他和胡红来说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他对此有着特殊的记忆,而这或许才是他杀人的原因。”一想到马小军那两幅完全不同的面孔和他阴森森诡异的笑声,就让我不寒而栗,总想找机会回头看看,他会不会就躲在暗处盯着我。 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二窝囊见我和岳胜男一唱一和,不爽地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一条心了?” 我不想搭理他。 三人再次分开,每个人都回到各自的车子里静静等待着。今天的夜似乎格外得漫长,好容易坚持到天亮,迫不及待地问起岳胜男。岳胜男在短信中回复我已经安排妥当,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消息。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岳胜男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线人,似乎各行各业做什么的都有,想要什么资料都能在第一手拿到。我忍不住问起她原因,岳胜男也没有隐瞒,直接问我听说过八方门没有。 八方门? 我当然听过。 灰老曾经给我说过道,“这八方门最早起源在清朝嘉庆年间,创立的人是一个民间奇人,名叫李DA吗子,这人小时候得过天花一脸的麻点,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李DA吗子。你可知这李DA吗子是靠什么起家的,就是靠给官府卖信。当时清ZF腐败盛行,各级官吏没有不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之人,因此民间爆发白莲教,公然反抗清ZF。由于白莲教人数众多,八旗子弟又荒淫无度根本无力抵抗,ZF只好暗中行事,靠民间一些能人异士的帮助买来消息,羁押白莲教的首领,以此打压白莲教的势力,这李DA吗子就专做这种买卖。” 我撑着下巴,索然无味地听着。 “这种事情需要强大的人脉,李DA吗子一个人自然不行,于是他就成立了一个门派,取名就叫八方门。这八方门有个说法,入门的门槛非常低,据说只要是人就可以,但门派却有非常森严的等级制度,一旦上头下发什么线索,大家就会立刻散布出去,然后及时收回消息。李DA吗子就靠掌控着八方门,很快就发了家。不过他到底做了太多缺德事,最后被白莲教众暗杀死了。他一死之后,八方门群龙无首,很快便土崩瓦解。不过其手下到没有完全解散,仍有人做这种买卖,但却不再和清ZF合作,而是出卖消息,只要有人肯出钱,无论要什么消息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地弄到。” 灰老说到这里,又神秘兮兮地嘀咕起来,“听说现在仍有八方门的人存在,想要什么消息只要能找到他们的人,基本都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 第87章:惊蛇 难道岳胜男的线索就是靠八方门的人提供的? 不过岳胜男并没有继续往下说,我自然也不会深问。毕竟这已经属于机密了,打听太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 等到中午,岳胜男的线人终于反馈会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阳光家园小区周围两公里以内只有五所幼儿园,其中规模比较大的有两所,规模相对小一些的有三所。 岳胜男一有机会就寒碜我,“大神,快问问你的第六感,我们要从哪里下手?”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规模较大的幼儿园管理上一定也会非常认真,那么想要藏四个孩子并不容易,我们先从规模较小的入手。” 根据我的推断,我们立即着手调查,没想到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猫腻。 调查到第二家幼儿园时,我和岳胜男相互配合,以孩子父母选择学龄前教育为借口,在园长的带领下参观了幼儿园。 整所幼儿园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我和岳胜男走了一圈下来,园长介绍得口干舌燥,我和岳胜男的目光却还停留在整所幼儿园最有可能藏下孩子的地方。教室、食堂、休息室都不可能,这里每天人来人往,想要在这里藏住一个大活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我和岳胜男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角落里那间并不起眼的房子上。 园长注意到我们的目光,连忙介绍道,“那里是我们的锅炉房,为了孩子们冬天时能在温暖的教室中上课,幼儿园的供暖是由我们自己负责的,这也是我们的优势之一。在我们幼儿园上课的宝宝极少有感冒的情况发生,您二位可以放一百个心。” 我顺势向她问道,“那锅炉房也有负责的员工吗?” “当然啦。”园长见我对此感兴趣,立刻说道,“我们幼儿园都是一岗一工制,员工不跨岗工作,这样既对工作负责,又能各司其职,对宝宝们也负责。” 话题还是围绕着有别于其他幼儿园的优势,根本不往我们想知道的点子上说。我心中暗暗焦急,又怕问的太急会让园长警觉,进而对我们防备起来,更是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岳胜男笑着接口道,“我们就想找一家这样负责的幼儿园,毕竟现在家家就只有一个孩子,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当眼珠似的,要是碰到那些不负责任的幼儿园,不但孩子的健康没保证,万一遇着那些没有师德动手打骂孩子的,我们的心真的都要跟着疼死了。” “这您大可放心,我们幼儿园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园长向我们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们的每一名幼师都是有相关资格证的,而且员工也都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人。” “像这些烧锅炉的工人也都是吗?”我正好顺着她的话向下问。 园长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就整理了一下情绪回答道,“那是当然了。我们这位烧锅炉的工人在这里工作快十年了,对待工作非常地认真,从来没出过问题。晚上他还留在这里打更,就住在锅炉房里,一旦幼儿园出什么情况他会立刻做出反应,而且人非常的好,虽然不太爱开口说话,但对每个孩子都很客气,而且他很少进出教室食堂这些地方,孩子们见到他的机会不多。” 我和岳胜男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一番计较,我更是恨不得立刻问问园长这个人年纪多大,体貌特征是什么,但我也知道这样问园长必会识破我和岳胜男的小伎俩,到时候不但得不到消息,如果再打草惊蛇的话,那便得不偿失了。 我压制住脱口而出的问话,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岳胜男却向园长提出了要求,“我们能参观一下锅炉房吗?” 园长表情微变,顺便开始警觉起来,上上下下将我和岳胜男打量了一番,似乎已经有些怀疑我们的身份了。我暗叫不好,正准备开口搪塞过去,没想到岳胜男却一脸淡定地继续道,“您知道很多地方的锅炉都达不到检测标准,使用起来也存在着许多隐患,一旦爆炸的话,方圆几百米都可能受到波及,我觉得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你说呢,亲爱的?” 她转过头望向我。 我只好给她打掩护,“那是肯定的。” 园长依旧皱着眉,“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怎么会对锅炉这种设备感兴趣?”我觉得自从她当上这所幼儿园的园长之后,来参观的家长或许不少,但提出参观锅炉房的大概也只有我们两个了。 岳胜男面容平静地说道,“检察机关的职业病,请您多多理解。” 园长听说‘检察机关’四个字后,脸上的所有疑虑瞬间消散,转而变得格外热情,亲自跑到锅炉房的门口打开门请我们进去。 我忍不住冲岳胜男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岳胜男却得意地耸了耸肩,先我一步走进了锅炉房。 锅炉房的面积不算大,显得格外狭小。昏暗的走廊内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被淘汰的课桌,上面摆着茶缸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课桌的桌堂里放着药盒和手表以及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我和岳胜男几乎同时注意到了那个对讲机,然后默契地互望了一眼,并且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确定的意味。 再往里走,则是锅炉设备。岳胜男对此毫不了解,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之后,我们和园长一起离开了这个满是灰尘的地方。 全程都没有看到锅炉工。 正好有电话来找园长,她把我们送到门口后就匆匆地离开了。我和岳胜男出了幼儿园的门,找到将车停靠在不远处的二窝囊,他正吊儿郎当地叼着根棒棒糖躺着听广播,见到我们回来头也不抬地说道,“哎哟,你们这对恩爱夫妻回来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溜溜的醋味。 岳胜男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舍不得你的秦遇大兄弟,下次换你们表演恩爱夫妻,现在人接受能力都变强了,放心,不会有人歧视你们的,大家只会送出最真挚的祝福。” 第88章:隐约 我和二窝囊同时‘呕’出了声。 闹过之后,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问题。岳胜男问道,“你觉得有可能是这里吗?” “说不出来,我的感觉很奇怪。”我形容不出心中的感觉,望着那家幼儿园的大门出神。最后我决定拿出李倩的那柄木梳,再次进入环境找找感觉。 握住木梳的瞬间,我来到了幻境之中,并且毫无意外地见到了李倩。 她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血液正顺着灰白的小腿流了下来。 我慢慢地走过去,只见李倩浑身都是伤口,她急不可耐地望着我,满眼都是无助。 虽然在幻境中我没办法和李倩交流,但我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全是对儿子的担心。我深深吸了口气,很想告诉她我一定能够救出她的儿子。 李倩似乎从我坚定的目光中看到了希望,她不住地点着头,但目光中的担忧却一点儿都没有消散,仿佛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似乎她的渴求并不仅仅是救出儿子那样简单。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实在理解不了自己错过了什么。 从幻境中回到现实,二窝囊好奇地向我打听道,“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幻境中的李倩不会是那样一副焦急不已的表情。 岳胜男看出我有心事,用眼神示意二窝囊不要多问,偏偏二窝囊是个实心眼,见状非但没有理解岳胜男的用心,反而还撇着嘴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冲我挤眉弄眼得干什么?我可不吃你这一套,美人计搁我这儿不好使。” 气得岳胜男想上去捶他。 由于这一对活宝插科打诨,我的思绪也被彻底拉了回来。我向岳胜男问道,“刚刚去锅炉房的时候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了吗?” 岳胜男想了想,“我特别留心了一下,整个锅炉房空间并没有多大,唯一有可能隐藏孩子的地方应该就在放置锅炉的那个房间了,你注意到地板上有块铁板了没有?那下面应该是个地窖一类的地方,你觉得孩子有没有可能在里面?” “那个地窖应该是冬天用来储存煤炭的,现在还没到供暖期所以空着。”我认真和她分析着,“幼儿园的校工很少会去锅炉房那种地方,失去下落的孩子年纪又都不大,如果被关押在地窖里的话,即便哭嚷起来声音也有限,外面的人未必会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会以为是幼儿园中的哪个孩子哭了,谁会往其他的地方想?这个马小军可真是厉害啊,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到。” “是啊,等孩子们放学的时候幼儿园也空了出来,只有他父亲留守在这里打更,就算孩子怎么哭闹也不会有人发现了。如此工于心计的一个人,如果把心思都用在正道上,说不定还真是个人才呢。”岳胜男不无惋惜地说道。 “而且孩子们也未必真的会哭闹,至少刚才我们进去的时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马小军的父亲也放心把那里空出来去做别的事情,一看就是安排好了的。”我看向岳胜男,想到之前在锅炉房里看到的药盒,“我在里面看到了安眠助睡的药物,如果给孩子服用的话,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让他们睡上一整天。” “给那么小的孩子吃安眠药?还是人吗?”二窝囊听得气愤不已,“别让老子抓到他们,否则非一拳敲掉他的鼻子不可。” “那些药物也有可能是马小军的父亲在吃,未必会给孩子们?”岳胜男解释道,不过说到后面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心虚地说道,“毕竟……他自己也是个父亲。” “如果他是个合格的父亲的话,那马小军也不会成为一个变态了。”二窝囊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当爹的不是好人,儿子自然也学不出什么好来。” 这话没毛病! 而且我刚刚没有说的是,我在满是粉尘的锅炉房里闻到了一股冲泡奶粉的味道。我的鼻子特别的灵敏,一点儿细小的味道也能闻得特别清晰,灰老说我长了一个狗鼻子,虽然他满口赞叹,但我总觉得这不算什么表扬的好话。 二窝囊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大展身手了,他跃跃欲试地向我问道,“既然都已经摸清里面的门路了,咱们现在要怎么干?要不要直接冲进去,如果遇到阻拦的就一套组合拳先按住,把孩子解救出来再说。” “不行!”我和岳胜男几乎同时破口而出。 二窝囊眨了眨眼,这么关键时刻还不忘调侃我们,“哎哟哟,真是一条心咯,再给你们俩一点儿时间,你们都可以穿一条裤子了。” 岳胜男咬了咬牙,正要发飙。我一巴掌摔在了二窝囊的脑门上,“闭上你的臭嘴,哪来的那么多的话?不让你莽撞是有原因的,毕竟还没接触过马小军的父亲,谁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万一跟咱们拼个鱼死网破怎么办?咱们可不是警方,你这私闯民宅本身就是违法行为,更何况还凶神恶煞地冲进幼儿园?不信你现在就冲一个试试,我打赌你还没跑到幼儿园门口就会被见义勇为的人给你按住扭送到公安机关去。” “那咋办啊?”二窝囊一副焦急不已的样子,“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这么耽误下去,我们都可以直接参加那几个孩子的婚礼了,都长大个屁老鸭子的了。” 我发现二窝囊只要一着急就会往出崩东北话,而且都是特别逗的那种。 我忍不住有点儿想笑。可这笑容刚在嘴角浮现,就被岳胜男一个狠辣的眼神瞪了回去,她抢过望远镜往幼儿园的方向看了几眼,“我们晚一点再行动,等孩子们放学老师和园长也都下班之后,整个幼儿园就只剩马小军的父亲时再动手。到时候秦遇先进去,我跟二窝囊在外面弄出些响动引他出来,秦遇则快速地进入锅炉房打开地窖,如果孩子真在里面就发出信号,我和二窝囊直接在外面搞定马小军的父亲,如果没有就想办法出来,我们再寻找其他的线索。” 第89章:合理 这个安排非常合理,几乎方方面面都顾全到了,我觉得非常满意,立即就点头答应了。 二窝囊哼了一声,一脸不爽地说道,“为什么让秦遇跳进去啊?别看我略微胖了那么一丢丢,但真要论起身手的话,我也未必真就在他之下啊。” 这种时候还在争强好胜,我也真是佩服他。 我轻轻鼓起了掌,“那可真是太好了,就麻烦你替我走一趟,我正担心里面有什么机关会很危险呢,既然你自告奋勇,那我和岳胜男在外面给你打掩护。” “机关?”二窝囊一听傻了眼,“那还是你去,毕竟你身材搁这儿摆着呢,遇到那小沟小缝的比我占优势,我不跟你争了,不过功劳咱俩一人一半。” 岳胜男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证明一边还一个活人喘气呢。 二窝囊扫了她一眼,“你咳嗽也没用,顶多在秦遇那一半里给你三分之一。” 计划既然已经商议完毕,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上的敲定。比如说二窝囊和岳胜男在外面如何引蛇出洞,我又如何能够不被人发现地快速潜入到锅炉房内。商议到中午,大家的肚子都饿了,二窝囊带来的东西就成了急救粮,可惜他实在太过啰嗦,一边吃一边洋洋得意地说道,“之前谁笑话我带这些东西来着?有本事别吃啊。” 我切了一声,实在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为了顾全晚上的行动,下午我们轮番在车中补了会儿觉。我是最后一个睡的,大概是好几个夜晚没有睡好,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居然睡得格外香甜,要不是二窝囊把我叫醒,我估计还可以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睁开眼发现窗外的天已经黑得吓人,我连忙起身,睡眼惺忪地问道,“几点了?” “才下午三点。”岳胜男在前排答道。 三点?三点为什么就黑成这样了?我急忙把头伸到窗户前向外一看,只见窗外乌云遮日,风声大作,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临。谁都知道马小军会在下雨天外出寻找下手目标,眼看着雨就要下来了,我一惊坐起,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明天才有雨吗?” 二窝囊打着哈欠说道,“天气预报要是能准,猪都能上树了!” 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次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很有可能会就此失去马小军的消息,他隐姓埋名换个地方继续生活,我们很难找到他,那些落到他手里的可怜孩子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这一刻我有些紧张,觉得自己的压力特别大,好像一旦事情出现错误我就是千古罪人一般。 但其实这事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再次觉得人还是活得普通点儿比较好,别老当出头鸟,不然非给猎人一枪从树上崩下来不可。 好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其他转圜的余地,如果真因为我事情出现了转折,即便要我自责一辈子,那也是应该的,我毫无怨言。 我无声地望着车窗外,没多大功夫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向车窗上砸了下来。气温骤降,我们急忙关好车窗,望着黑压压的天气出神。二窝囊叹着气说道,“说风就是雨,这也下得太快了。幸好咱们还有个躲雨的地方,要不这会儿都成落汤鸡了。” 闪电仿佛要劈裂层层乌云,白色的耀光在车前不断闪烁,恍惚中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具具红衣女尸,她们浑身是血的倒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血液无声地流了出来。 雨珠不断拍打着车身,发出巨大的杂音,我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脑海中闪过李倩焦急的画面,她到底想要对我表达什么呢?是我寻找的方向出了问题,还是她另有担心呢? 实在令人费解。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日子,家长们顶风冒雨的前来接孩子,整条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岳胜男忽然指着幼儿园门口的一道身影说道,“秦遇,你快看那个人。”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个子不算太高,瘦小的身躯被包裹在厚重的黑色雨衣内,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无法认清他的样貌,只能远远看到他像是一个雕像般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由于大雨的关系,没有人会随意逗留,大家行色匆匆接到孩子便离开,少了每天的道别与问候。幼儿园很快便人去楼空,在孩子们全部由家长接走后,老师们也相继下班离开,班级里的灯一盏盏灭了下来。最后那个穿着雨衣的身影将大门关闭锁好,周围忽然间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只有雨声不断地落下。 二窝囊跃跃欲试地深吸了口气,“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就行动?” “再等一会儿。”成败在此一举,紧要关头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头脑也不再浑浑噩噩,清晰地说道,“好容易坚持到所有人离开,如果孩子真在这里的话,马小军的父亲肯定要去看一看孩子们的情况,这个时候行动不太合适。” “有道理。”岳胜男赞成地点了点头,她显得有些紧张,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道,“一切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千万不要出错。”她尤其不信任二窝囊,特意叮嘱了他一句,“刚才商量的你都记住了吗?” 二窝囊被特殊关照得十分不爽,“你为啥单单对我说?难道我脑门上刻着‘不靠谱’三个字吗?” “那倒没有。”岳胜男笑着冲他摇了摇头,“刻着‘笨蛋’两个字,你脑门没多大,能刻下三个字吗?” 气得二窝囊吹胡子瞪眼睛的。 等待的过程中我接到了斌叔的短信。因为昨晚没有回去,斌叔担心地问起我这边的情况。我给他回复了一个笑脸,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打。 过了一会儿,斌叔又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过来。 可爱的家伙。 第90章:时间不多了 我把手机调整到静音模式,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跟二窝囊和岳胜男打了个招呼,三个人手脚麻利地从车上走了下来。走到幼儿园时我们兵分两路,我直接绕开正门向侧面一道距离锅炉房很近的墙走去,二窝囊和岳胜男则向贴近班级那一面的墙走去。 跳墙之前我先观察了一下情况,确定院子里没什么情况后这才手脚俐落地直接跳了进去。毕竟这里是马小军的老巢,谁知道他会不会布置什么机关陷阱一类的。 雨下得很大,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就浑身湿透,我急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待二窝囊和岳胜男那边的配合。 教室里很快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应该是二窝囊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鞭炮。 锅炉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穿着雨衣的身影诧异地向教室的方向看了几眼,最终还是不放心的拿着手电走了过去。趁他离开的空间我急忙绕进锅炉房,一进门就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奶香,只见那张破桌子上摆着两个奶瓶,一旁还有奶粉、安眠药一类的东西。 这对黑了心的父子果然在给孩子吃安眠助睡的药物。 我的心砰砰乱跳个不停,快步走到停放锅炉的房间一看,果然见到那个地窖的铁板敞开着,我心急地凑过去向内望,却由于太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掏出手机向里面照亮,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的惊呆了…… 地窖的空间并不算大,因为之前一直堆放煤炭,所以连墙壁上都是黑色的。手机微弱的光亮一映,只见距离地面不到一米的下面铺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上面居然躺着四个年纪看上去都不算太大的孩子。最大也就两三岁,小得也就几个月,每一个都睡得十分沉稳,其中一个脸上还挂着泪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说真的,我没想到孩子落在马小军父子手中能被照顾成这样,还以为早就被这对变态父子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呢。 我稍稍空了口气,立刻给岳胜男发去了信号。 听到信号后,教室那头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但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大雨之中。 没一会儿岳胜男顶着雨跑了过来,她浑身湿漉漉的,在看到孩子们紧挨着彼此躺在地窖之后,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眼圈都红了起来,“果然按照你的推断来了,他们都在这里……” “马小军的父亲呢?”我谨慎地问道,唯恐一会儿出现什么乱子。 “被我们三拳两脚制服了,二窝囊把他扣在教室里了。”岳胜男说完,猫下腰准备伸手去抓孩子。我立刻拦住她的手,“别急,这件事儿肯定要通知警方的,你想好要怎么说了吗?最好把咱们全都摘出来,免得之后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听我这样说,岳胜男也冷静了下来,她顺手抹去额头上的雨珠,沉吟了片刻说道,“还是老规矩,我找线人向警方举报,这种邀功的好事儿他们肯定非常乐意,只不过警方那边的赏金就要便宜他们了……” 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我此刻只觉得无比的轻松,至于钱不钱的根本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这就没必要向岳胜男言明了,不然她肯定会觉得我又在装清高,反而败好感。 “那你看着安排。”我对岳胜男的行事非常放心,也没有再做过多纠结,两个人合力将四个孩子逐一从地窖中抱了上来。 孩子们听到异常的响动,有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睁开了眼,看着我和岳胜男不哭不闹,一直在那里吸吮着手指头,模样看上去可爱极了。 岳胜男将孩子们放在了马小军父亲的单人床上,正好冲泡的奶粉温度合适,我们手忙脚乱地当起临时奶妈,开始给醒来的孩子喂奶。孩子们估计早就饿了,捧着奶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我注意到四个孩子中有一个孩子看上去皮肤奶嫩,脖子上挂着一个老气横秋的吊坠,睡颜和幻境中的李倩有那么几分相似。我弯下腰,留神注意着孩子的一举一动,岳胜男发觉出不对劲儿来,凑过来问道,“你看什么呢,这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他可能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孩子……”我向岳胜男说道,“李倩的孩子。” “你怎么能确定?”岳胜男怀疑的挑了挑眉毛,“又是那可怕的第六感?” “可能,我也说不出来。”我随意地应付道。 恰好又有孩子醒来,岳胜男忙着去给他找奶瓶,一时间也就顾不得我了。我盯着李倩的孩子看了一会儿,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吊坠上。 伸手过去,在触摸在吊坠的瞬间,我果然一下子进入了幻境,也让我终于找到了李倩焦急不已的答案……二窝囊的出现将幻境打乱,我睁开眼,渐渐将整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岳胜男看到二窝囊,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马小军的父亲呢?” “放心,被我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袜子按在教室里了。”二窝囊一脸焦急,“怎么样啊,孩子们都没事儿?” “都挺好。”岳胜男轻松地说道,“我们总算没有走错路。” “我就说嘛,相信秦遇大兄弟错不了。”二窝囊崇拜地望着我,“连我妈那么挑剔的人都说了,秦遇大兄弟不简单,要不是太过油嘴滑舌上头又有老玩大叔罩着,我妈都动了收他当徒弟的心思了。” “一边凉快去,谁要拜你妈那个老神婆当师傅啊。”我反感地瞪了他一眼,“灰老怎么就罩着我了?你没看到他整天躲在我这混吃混喝啊,说我罩着他还不错。”我顺势低头一看,发现二窝囊居然光着脚,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马小军父亲的嘴里该不会塞着你的袜子?” 二窝囊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那肯定的,我想塞别人的也没有啊。” “我勒个去!”我开始替马小军父亲难过起来,“这不是要了人的命吗?” 第91章:出问题 简单开过玩笑,岳胜男开始联系起线人通知警方,以免夜长梦多。二窝囊听说最后破案的功劳要全部落在警方身上时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甘心,总觉得自己忙碌了一场最后成全了别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最开始图的也不是这个,对?” 二窝囊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做坚持。 岳胜男那边联系妥当,线人已经通知警方,按照警方对雨夜屠夫案的重视程度,肯定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也该提前撤离了。走之前我把马小军父亲的东西简单翻了一遍,想要看看这里面会不会有关于马小军的线索? 马小军父亲生活拮据,随身携带的东西实在有限,这里面除了药就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如果说有什么令人怀疑的,也就只有那个对讲机了。 我尝试着将对讲机打开了。 信号一直滋啦滋啦地响着,可里面却一直没有传出声音来。过了一会儿,四个孩子相继醒来,喝过奶粉后都沉沉的睡了过去。岳胜男和我对视了一眼,我这才反应过来那奶粉中还有安眠药,药力发作孩子们又都睡着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忽然传来了那个熟悉的阴恻恻的声音,“孩子们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岳胜男瞪大了眼睛,二窝囊则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我强自镇定,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三个人正在用眼神交流着信息,对讲机那头的马小军却察觉到了异样,敏锐地笑道,“看来……是出问题了呀……”声音变得又尖又细,似乎在捏着嗓子说话。 岳胜男示意我和他正常对话。 我把对讲机拿在手里,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马小军已经说到,“是你们吗?呵呵,真聪明呀,昨晚和你们通过话后,我就担心会因为无线电的距离而暴露,没想到呀……”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我没想到马小军脑筋转得这样快,居然这么迅速发现了破绽。我握着对讲机,实在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你怎么知道出问题了?” 听到我这‘熟悉’的声音后,唐小军似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颇有些得意地向我解释道,“因为他不敢像你这样不回答我的话……”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在他高傲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对父亲的尊敬,反倒像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一般,带着几分强烈的颐气指使。他们之前的关系似乎和我想象中并不一样,更贴近合作多一些。 久久没有得到我的答复,马小军不耐烦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以为已经找到了孩子,彻底地打败我了?”他声音尖细,好像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甚至有些抓狂。 他情绪转变得如此之快,让人觉得他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我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地说道,“我们两个还没有面对面交过手,怎么能说把你打败了呢?” “……”对讲机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很久,马小菊忽然问道,“那些孩子……还都好吗?” 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小心翼翼地关心。 二窝囊听着已经皱起了眉头,向我做了个‘脑袋有毛病’的手势。马小军的情况的确不太正常,而且下手狠辣,不过令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在抓到这些孩子之后,他为什么没有把魔手伸向毫无反抗的他们? 或许连马小军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他们都很安全。”我如实向他回复,“之后会有警方接手,他们也会平安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 “哦……”马小军淡淡地回答道,声音中却带着几分落寞。 警笛声很快传了过来,警方的人终于赶到了。 马小军大概也听到了,他忽然大声说道,“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呢,而且今天的雨和当年那场雨尤其得像,我现在就准备出门寻找猎物了,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看看是你先找到我,还是我先你一步杀掉猎物?” 他称呼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受害者为猎物。 他享受猎杀的快感,将可怜无辜的孩子当做战利品收在自己的手里。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留着这群孩子的性命,这些代表着他‘功勋’的见证者! 我成功被他激怒了,想都没想地答应了下来,“好啊,赌注是什么?” “命!”马小军简洁有力地宣布了答案,“如果最终是你赢了,那么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如果是我赢了,那么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是不是特别合理呀?” “很合理。”我冷笑着应了一声,“而且我保证一定会先找到你的。” “好的,我喜欢和有自信的人做游戏。”马小军似乎胜券在握,并不担心赌注的接过,轻松地说道,“那么……游戏……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对讲机那头彻底安静下来。 警笛声越来越近,岳胜男从我手中抢过对讲机放回了原位上,“我们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方的人了。” 我点头答应,三个人利落的出了锅炉房,跳墙而出。 回到车厢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警方大批人手赶到,大雨中的红蓝灯闪烁,惹得周围的居民好奇地凑到窗前看热闹,一个面积不大的幼儿园被围得水泄不通。 想到李倩的孩子,我偷偷向岳胜男交代了几句,她颇有些诧异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解。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信任地答应了下来。二窝囊见状一边抹着额头上的雨水一边问道,“好话不背人,你们两个背着我说悄悄话,是不是讲究我呢?” 岳胜男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可值得人讲究的?” 二窝囊在语言天赋上技能点为零,根本就不是岳胜男的对手,索性闭上嘴免得自取其辱。开车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女警察小心翼翼地抱着四个孩子走了出来,一旁的记者疯狂拍照,闪光灯在大雨中宛如闪电般不断闪烁着。 第92章:开始 二窝囊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咱们在幼儿园里待了那么久,又是绑人又是救孩子的,肯定留了不少指纹,警方应该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放心,我会把这些安排得很清楚的。”岳胜男望着窗外的大雨出神,“一定不会牵扯上你们。” “现在我们要去哪儿啊?”二窝囊不解地向我咨询道,“该不会就这样开着车在路上闲逛,北京城这么大,就全从南到北开一圈也得好些时候,等找到变态马小军的时候,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我陷入了一阵沉思。 马小军会去哪里呢?他和胡红的过去像一个巨大的秘密般不为人所知,因为不了解所以很难猜到他的下一个动手地点。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忽然闪过那间凶宅的画面。 那是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会不会……也是结束的地方呢? 我想了半天还是向二窝囊说出了地址。二窝囊震惊地看了我一眼,“还要去那儿?你该不会觉得那个变态会蠢到去那里自投罗网?” 岳胜男见我犹豫不决,替我做出了决定,“除了马小军自己,没人知道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看一看,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二窝囊还是不情不愿的,他觉得马小军虽然神神叨叨脑子不太正常,但绝对不是一个傻子,是个高智商的变态杀手。这种人就喜欢不走寻常路,根本让人拿捏住他的想法。何况他打心眼里对那间凶宅感到反感和抵触,一点儿不想再跟它车上关系。 不过两票对一票,他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能一边哀怨地叹气一边开车。 岳胜男还故意气他,“你不是最相信秦遇大兄弟的第六感了吗?现在怎么了,不相信了啊?” “谁爱信谁信去!”二窝囊不满地哼哼道。 虽然满肚子牢骚,但二窝囊还是顺从地把车向那片待拆迁的棚户区开去。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有点儿堵车,二窝囊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咋就不信那个变态会再跑回到那个破房子呢?秦遇大兄弟,肯定是你的感觉出了错,赶紧听我的话再想想其他路线,别耽误咱们大显身手抓坏蛋啊!” 其实我也不敢确信马小军真的会回去,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强烈地重复着一个声音——马小军会回到那间他童年待过的地方。 也是改变他人生路线的开始。 路上岳胜男的手机一直在响。孩子被找到意味着雨夜屠夫案已经成功侦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凶手马小军的落网。警方显然是想全面获胜,毕竟这个案子已经牵动了太多人的心,如果还不能破案的话不但压力山大,警方的能力也会备受质疑。线人夹在警方和岳胜男之间负责传话,希望能得到更关键的有价值的线索。 岳胜男又不是傻子,在没有找到马小军之前肯定不会放出任何风声,以免这些人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拖后腿,到时候放跑了马小军岂不成了千古遗憾? 我在一旁认真听着岳胜男和线人打太极,一个很急切地想要打听到消息,一个却又要极力隐藏着消息,双方斗智斗勇反复过招,对话十分的精彩。 岳胜男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时候我忽然回想到马小军之前在对讲机里说过的话。他说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下手,也是送给胡红的最后一份礼物。难道说马小军连杀了四条人命,都把她们都当成礼物送给胡红了吗?联想到胡红手中一直摆弄的红衣娃娃,我觉得马小军和我们想象中的变态杀手并不一样。如果他仅仅是把受害人当做布娃娃送给胡红呢? 我始终没办法理解马小军犯案的动机。 孩子找到的消息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丧狗耳朵里,他在百忙之中打来了一通电话慰问岳胜男,顺便表扬了她几句。刺猬属性的岳胜男在丧狗的跟前儿倒是异常的温顺,不再怼天怼地怼空气,态度恭敬地向丧狗回复着事情的具体细节。 因为灰老和丧狗的关系,我曾经见过他几次。每一次都是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地走,严格意义上来说丧狗长得还不错,是个很有男人味的中年大叔,听说有很多跟他合作过的女性客户都非常迷恋他,经常明里暗里地向他送秋波。不过听灰老说丧狗这些年洁身自爱,也不知道是更看重金钱,还是心里早就有别人了? 一想到那个别人……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岳胜男的表情,只见她脸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难道是我想多了? 挂掉丧狗的电话,岳胜男轻轻松了口气。二窝囊不合时宜地开起了玩笑,“哎哟哟,真是太难得了,居然还能看到岳大小姐不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温顺的小猫似的,看来你跟丧狗的关系非比寻常啊……” 话还没说完,岳胜男就已经怒了,“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话就闭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二窝囊一愣,“那个……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没别的意思……” “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你很熟吗?”二窝囊的话似乎触动了岳胜男的逆鳞,她脸色难看地盯着二窝囊,“以后少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 其实二窝囊没什么坏心眼,应该是打心眼里把岳胜男当成了伙伴才会这样加思索地随便开玩笑。看到岳胜男当了真,还说出这样一段伤人的话口,他也冷下脸来,闷闷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以后绝不跟你开玩笑。” 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二窝囊专注地开着车,岳胜男则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只有我尴尬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毕竟这个我也不太拿手。好在很快到了那片棚户区,外面的大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二窝囊探头看了看,“怎么办?顶雨过去啊?” 第93章:结束 “别耽误时间了,直接过去!”我开门下车,沿着熟悉的道路向那间凶宅走去。 道路异常泥泞,非常得不好走,等我们步履蹒跚地来到凶宅前的时候。心底的那个声音更加清晰了,它不断向我重复着马小军就在这里。 我向周围看了看,从路边找出几个木棍来傍身。毕竟一旦马小军在这里的话,接下来很可能会有一场恶斗。二窝囊接过我递去的木棍,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我率先跳了进去。紧跟着过来的是二窝囊,岳胜男则排在了最后。 走进那间熟悉的房子,扑鼻而来一股腥气,仿佛是血液的味道。我暗叫一声不好,看来还是来晚了。没想到马小军下手这样快,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下手目标,而且还将死者带到了这里来。我想都没想地直接往里冲,二窝囊惊叫道,“秦遇大兄弟,小心陷阱!” 我根本没时间细想,跑到最里面那间漆黑的小房间门口时,放里面传来一声嘿嘿地尖笑。那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正是出自马小军的口中。 我双手颤抖着掏出手机,微弱的光亮驱散黑暗,我向小屋内张望,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破烂的墙壁已经掏空了,胡红的尸体也被警方的人带走检测,那面空洞的墙壁像是怪兽的巨嘴,随时准备吞噬掉附近的一切。而就在它的下方,此刻正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胸口插着一把尖锐的匕首。那人穿着一件鲜红的连衣裙,长长的波浪卷发垂在肩头。她一张脸被涂得雪白,擦着鲜红色的口红。鲜血顺着身体滴落在地上,摊开了一大片。 听到声音她早已抬起头,嘴角虽然挂着轻松的笑意,但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意外。 “来得……真快呀……”声音格外的熟悉,这人居然正是马小军。 我相信这就是出租车司机在大雨天里拉乘过的乘客,女装打扮得马小军。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马小军的话。 献给胡红的最后一份礼物——其实就是他自己。 昏暗的光亮下,马小军的呼吸显得格外虚弱。在我的想象中,马小军应该是一个身材瘦小表情阴沉的人,而且因为杀人犯的身份,他应该嗜血如命眼神恐怖,是那种看一眼就令人浑身发抖的狠角色。 可现实中的马小军却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整个人可怜又无助。 二窝囊可不管那么多,仔细地观察了马小军一阵,小声向我问道,“是他?看他和照片上有点儿像……” “嗯。”我点了点头,“就是他。”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二窝囊愤怒地举起了棍子,“你TM的这个变态,对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动手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咱们俩过过招!” 虽然我眼疾手快地上前阻拦,但二窝囊还是狠狠甩了马小军一棍子。马小军哼唧了一声,直接躺倒在了地上。我这才发现从马小军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墙壁,马小军整个人就像一具被割破的皮囊,鲜血几乎被放尽。 岳胜男小声向我询问着意见,“怎么办?要打急救电话吗?”身为一个女生,岳胜男自然对马小军残害无辜女性的手段非常鄙夷,听得出来对他的恨意十足,似乎根本就不想救助马小军,想要放任其自生自灭。 “打什么电话?”二窝囊厉声道,“这种变态死有余辜,他肯定是觉得在劫难逃才选择在这里自我了断的,救他都是浪费资源!他就算死了,那些死在他手底下的人能活过来吗?” 二窝囊虽然平时给我的感觉唯唯诺诺的,但如果真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的脾气还是很火爆的。 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靠马小军身边,全神贯注地防备他忽然掏出什么凶器来对我下手。确定他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后,我这才伸手搭了搭他的脉搏。 “怎么样?”岳胜男好奇地凑上前来。二窝囊也一脸谨慎地举着棍子,只要马小军敢用异动,保准会被他一棍子敲晕。 我轻轻摇了摇头,“失血过多,已经没救了。” 马小军听到我的话,慢慢抬起头看向我,瞳孔已经开始变得浑浊,声音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真没想到会这样见面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似乎对于我们的身份十分纠结,一直想不透我们怎么会在警方之前找到他。 “多行不义必自毙!”二窝囊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想悄默声的消失?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啊,你就算死也不会得到解脱,十八层地狱等着你呢,你就等着下油锅。” 马小军似乎并不在意,他叹了口气,“我就要去见妈妈了,和妈妈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我实在很难理解马小军对于胡红的感情,如果她们真的母子情深,马小军又为何会在胡红的虐待下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呢?胡红既然对马小军不好,马小军又为什么会叫称呼她为妈妈,连死都还想要跟她在一起? 马小军的意识已经出现了问题,开始小声哼唱起儿歌来,“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气息越来越弱,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岳胜男向我询问要不要立即通知警方来接手。 而我始终对马小军的杀人动机无法理解。我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死去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倒是让我产生了一丝怀疑。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枚款式很老的玫瑰花造型耳环。 这应该是胡红当年佩戴过的那一只。 急于想要知道他们过去的我想也没想地将耳环握在了手中,然后直接进入了幻境。 在幻境中,我看到了胡红和马小军的故事。 马小军的母亲在生下他后没多久便因病去世了,马小军的父亲带着他从老家来到了北京打工讨生活,认识了在这里做洗头妹的胡红。胡红的老家在贵州农村,由于重男轻女的结果,年纪不大的胡红就被家里安排了婚事,要嫁给隔壁村子里一个比她爸爸还要大的鳏夫,只因对方给出了不俗的彩礼。胡红的父母想用这份彩礼给胡红的大哥成亲用,居然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第94章:钱 胡红要死要活得不同意,他父亲就干脆用绳子把她捆了起来,准备等到成亲的日子往花轿一塞,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再生两个孩子她就不会这样闹腾了。当初胡红的母亲就是这样嫁过来的,后来不也消消停停地跟着他过日子了吗? 胡红开始绝食,还是母亲心疼她,偷偷帮她解开了绳子,想让她吃口饭。谁成想胡红居然看准时机夺门而出,从家里逃了出来。当时她才十六七岁,从来没有出过村子。可就是凭借着一股韧劲儿,她硬是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大山里满脚是泡地走了出来,然后在一个县城里找了个份刷碗的工作。很快她在县城里认识了两个朋友,大家以姐妹相称呼,她们商量着要去北京做洗头妹,说是可以赚大钱。 胡红只从别人的嘴巴里听说过北京,她对那里充满了向往和好奇。最终她决定辞职,跟两个姐妹一起去北京闯荡。 她们唱着山歌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北京的生活和她想象中一点儿都不一样,这里高楼大厦林立,看上去光鲜又亮丽,可对于人生地不熟的胡红来说,这里无异于一座钢筋和混凝土的陌生监牢,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操着一口说得不流利的普通话向人打听问路。 路人焦急麻木地与她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听她的话。 胡红和两个小姐妹如愿以偿地在一家开在胡同的发廊里当上了洗头妹。发廊常年拉着厚窗帘,窗户上闪烁着粉色的灯光,胡红也直到那时候才知道洗头妹是做什么工作的。她们想跑,却被发廊老板抓回来一顿胖揍,还威逼如果再跑就找人杀掉她们。三个人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咬着牙留在了发廊,直到发廊老板被人举报给警方一窝端后,她们才在拘留了几个月后走出了炼狱。其中一个姐妹受不了北京的生活决定回贵州县城,胡红和另一个人却留了下来。 她们没有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寻路无门的两个人最终又找了一家发廊,继续做着洗头妹。 不过这次的老板好歹心善一些,答应所有的收入三七开,老板七她们三。胡红觉得不公平,老板却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打量她,“觉得不公平就赶紧走,没人留你们。我出地方承担风险,又要负担水电费,哪一样不是钱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胡红和小姐妹最终还是决定留了下来。这位老板很有人脉,虽然其间也常常有警方的人来走访,但都是做做样子,有时候在门口抽支烟就走了。风声紧的时候他也会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地就把店门关上了。胡红和小姐妹在这里做了两年,省吃俭用手里都攒下了一些钱。两个人还商量拿着钱去做点儿小生意,每天都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谁知就在这时候小姐妹却染上了病,没过两个月就死掉了。 临死前她把辛苦积攒下来的钱都交给了胡红,让她自己留着花。 胡红说什么都不肯要,要她说出家里的地址,胡红会想办法把钱交到她家人的手里。这位小姐妹和胡红的人生遭遇差不多,她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些年他们都没有管过我,我也不管他们。这钱是留给你的,你谁也不要给。” 小姐妹死后,胡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发廊,找到了马小军的父亲。 那时候马小军的父亲带着儿子在离发廊不远的胡同里租房子生活,有时候寂寞难耐了就会来发廊找胡红。因为来得勤,发廊老板还开玩笑说让胡红跟了他,好歹有个依靠。 胡红那时候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根本就看不上老实巴交没什么出息的马小军父亲。她向往更好的生活,这些都是马小军父亲给不了的。 可大概是受了小姐妹去世的打击,胡红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马小军的父亲组建了家庭,准备迎接全新的人生。马小军的父亲并没有嫌弃胡红的过去,相反对胡红千依百顺非常的好。胡红决定离开那条胡同,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就这样,两个人最终选择在那片待拆的棚户区开始了新生活。 最开始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许多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胡红就是马小军的亲生母亲。胡红因为做洗头妹的时候流产次数太多导致终身不育,不可能有孩子的她就把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了马小军的身上。 为了让一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胡红自己也找了份工作,在郊区的那家工厂上班,这也为之后的噩梦埋下了祸根。 老天仿佛在捉弄胡红,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日子已经走上正轨的时候,那场大火毁掉了一切。后来的胡红不止一次地想,早知道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还不如干脆死在大火中。可偏偏她被救了出来,整张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只能苟延残喘地度过余生。 虽然家人贴心地收起了所有的镜子,但胡红还是从别人惊恐的目光中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她想方设法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利用玻璃,利用不锈钢餐具,直到利用水的倒影看到自己的模样后,她彻底地发疯了。 那不是她,完全就是一个可怕的魔鬼! 她拼命地抓挠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大声高呼,从那时候起,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那人总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起初声音还很小,就像一阵风不经意地掠过耳畔,可慢慢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大,那是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说着一些可怕的事情。 起初声音还只会偶尔出现,到后来就越来越多,甚至是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在不断的回响。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马小军在她的眼里成为了另一个样子。她开始给马小军穿裙子,给他涂腮红,想把他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可马小军不喜欢这样,他总是说自己是男孩子,不应该穿裙子。胡红有些发怔,耳边那个声音就鼓动她要教训马小军,这种不听话的孩子只有受了教训才会老实。 第95章:疯狂 胡红最初有些下不去手,只是象征性地拍打几下,想要吓唬吓唬马小军。可渐渐地她就喜欢上那种快感,她喜欢马小军咬着牙委屈躲闪她的样子,她喜欢看马小军大声痛哭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让她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她开始不断折磨马小军,并在耳边那个声音的提醒和帮助下,想出了很多新点子。比如用蜡油滴,用烟头烫,用针扎…… 马小军逃无可逃,每次只能把自己关在衣柜里,胡红很轻松就能找到他。她疯狂地抽打着马小军,口中凄厉地嚎叫着,“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是不是也害怕我!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近乎疯狂的红色身影倒映在马小军幼小的心底,让他的精神世界发生了变化。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孤单,只有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每次他找爸爸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爸爸总是不以为意地告诉他胡红阿姨就是心情不好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可过几天她仍旧没有好,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让他身上连一块好的地方也没有。 马小军觉得他被彻底地抛弃了。 他整天躲在黑暗的衣柜里,每次外面响起脚步声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那时候,他找到了一个好朋友,她会经常在衣柜里和自己说话。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她总是鼓励马小军要学会反抗。 胡红的虐待没有停止,马小军的父亲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将房子的最里间改成了一间全封闭的‘疗养室’,可马小军觉得那里更像是一所漆黑的监狱。 平时胡红会老老实实地被关在疗养室里,马小军则依旧躲在衣柜中。 但有时候受到刺激的胡红会因为无法折磨马小军而崩溃大闹,马小军的父亲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特别拜托刘奶奶做了一个布娃娃给她。那个布娃娃又丑又可怕,偏偏被胡红当成宝贝一样,不但每天都要抱在怀里,还经常给她打扮,甚至常常叫那个娃娃小军。 马小军知道,她是把娃娃当成了自己。 胡红精神不好的时候,时常对着娃娃发泄,手中拿着一把钢锥不断地刺穿它小巧的身体。马小军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她发狂的模样,胡红咬牙切齿恨意十足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胡红最初被关的时候的确曾安静过一段时间,每天只知道摆弄着娃娃,有时候就呆呆地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后来性格就越来越暴躁,那间小屋根本就关不住她,她经常想方设法地跑出来折磨马小军。终于有一次马小军爆发了,他一把推倒胡红,抢过她手中的钢锥,一下一下凶狠地向胡红的身体刺去,就像她每天都会对娃娃所做的一样。 他依葫芦画瓢,模仿着胡红的动作下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马小军停下动作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已经溅满了鲜血,而胡红身上不知被刺了多少下,早就没有了气息。 马小军吓了一跳,丢下钢锥逃到了衣柜里,浑身抖动个不停,那个红衣服的小女孩又在脑海里跳了出来,不断夸奖鼓励他做得好,早就应该这样做之类的。 马小军颤抖得更厉害了。 等马小军父亲回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吓得腿一软直接栽倒在了一旁。他缓了老半天才打开衣柜找到浑身是血的马小军。 情况摆在眼前,马小军的父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胡红又从小房间里逃了出来,想要抓着马小军虐待,结果被马小军反杀了。 马小军的父亲很为难,如果报警的话,儿子还只是未成年达不到刑事案件的量刑标准,可他作为监护人却逃脱不了制裁,何况他虽然真心喜欢胡红,即便她毁了容都不离不弃,但胡红虐待马小军的事情他也一一看在眼里。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自己的儿子,无能又软弱的马小军父亲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偷偷躲在一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胡红已经死了,儿子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马小军的父亲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将胡红的尸体藏起来。没发生火灾之前,胡红曾经对他讲述过自己的遭遇,马小军的父亲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她是从贵州大山深处自己逃出来的,这些年早就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如此一来的话,即便胡红已死,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正好当初改造小房间的时候,家里还剩了一些砖,马小军早年前打零工的时候也做过瓦工,当下就决定将胡红的尸体砌在了墙里。 那个红衣布娃娃则是马小军放在胡红身边的。他怕胡红一个人太孤单,有娃娃陪着她的话,大概会好一些。 之后马小军的父亲带着马小军卖掉房子,低调地离开了那里,开始了逃亡一般的生活。 但随着马小军的长大,他那个所谓的‘好朋友’也在不断地长大,马小军发现她简直就是另外一个自己,每天都穿着红裙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还经常鼓动他去做一些恐怖的事情。 马小军想到了搬家那天的大雨。 磅礴大雨中父亲牵着他的手,可他走出几步后还是忍不住转回头看了一眼。他见到了胡红,穿着一件漂亮的红色连衣裙,正在房门后冲他慢悠悠地招手。那个动作很奇怪,既像过去胡红叫马小军到身边时的样子,又像是和她挥手道别的模样。 马小军告诉父亲自己所见,马小军的父亲却什么都没说的扯着他的胳膊离开了。 每年夏天开始下雨的时候,马小军就会梦到胡红,梦到她站在雨中向自己挥手的样子。那个娃娃似乎并不能缓解她的孤单,她急切地需要马小军的陪伴。 马小军的精神越来越紧张,很快就崩溃了。 他在网上买了红衣服和假发,对着镜子打扮自己,他还特意定制了胡红当年最喜欢玫瑰花造型的耳环,当他穿戴整齐的时候,他觉得镜中的自己变成了胡红。 第96章:享受 他故意捏着嗓子学胡红说话,对着空气招呼马小军的名字。他不止一次地想到钢锥刺穿胡红身体时的快感,那种血浆迸发的感觉让他迷恋不已。 他太享受了。 马小军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对鲜血的渴望,他将自己打扮成胡红的样子,撑着伞在大雨中寻找猎物。第一个受害者被他带到了胡红曾经工作过的工厂,这里没有发生火灾之前,胡红经常带他来这里。胡红工作的时候,他就在厂房里玩,等胡红工作完他们再一起下班回家。 这里是噩梦的开始,如果没有那场大火的话,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一家人会甜甜蜜蜜得过着普通生活,没有人会如此痛苦。 他在这里杀了第一个人。 尖锐的匕首刺穿那个女人的身体,几刀下去她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可马小军却不愿意停手,他疯狂地手起刀落,享受着血浆刺激的味道。 这些年他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像是一具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直到这一刻,他仿佛找回了丢失很久的自我,这才是他,这才是胡红的儿子,这才是真正的马小军啊! 第二个受害者被他带去了废弃的公厕。 马小军记得有一次他和胡红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尿急,可自己又不敢去路边黑漆漆的公厕。胡红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去了女厕所,可这一举动却惹得几个大妈不高兴,指着胡红乱骂起来。胡红也不是软弱的性格,当即和她们大声对骂。那是马小军第一次见到胡红发火,气得满脸通红,但气势却一点儿都不输。 他每次想胡红的时候都会想起那间公厕,胡红死后他还偷偷去过很多次。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母爱,胡红那时候也是真心拿他当儿子看的。为了保护他,不惜与别人为敌。 第三个受害者李倩被马小军带回了曾经的‘家’。 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回忆里有欢声笑语,也有疯狂和嚎叫。杀死李倩的时候,他特意将动手的地方选择在了那间密闭漆黑的小房间内。下手的时候,他心情激动又兴奋,总觉得墙壁里的胡红正睁着眼睛看自己进行屠杀。 他觉得胡红的眼神充满了鼓励与肯定。 马小军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下手更狠了。瘦弱单薄的李倩很快就因失血过多而不再挣扎…… 随着杀人次数的增多,马小军的精神也变得越来越扭曲。他总能见到胡红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胡红似乎很喜欢他送去的礼物,但又总是说着自己想念马小军的话。 杀第四个人的时候,马小军把地点选择在了那座记忆中的大桥。那里曾经有他们一家人最美好的回忆,也有马小军最恐惧的片段。胡红还没有毁容之前,周末父亲常带着他们来这座大桥旁钓鱼玩耍,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或许是因为记忆太过深刻,出事后胡红每次发疯都会扭着马小军的脖子把他带到这里,还有很多次把瘦小无助的马小军按在水中想要淹死他,要不是附近游泳钓鱼的人发现及时,马小军不知道自己会死多少次。 不知为什么,杀完第四个人后,马小军觉得特别的疲惫,那是一种想要放弃一切的感觉。他忽然很想问问自己,他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向胡红证明自己吗? 他送给妈妈的这些礼物,胡红真的会喜欢吗? 还是说……她等的一直都是自己呢? 那一刻,马小军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了。 从幻境中回到现实,我看着眼前早已停止了呼吸的马小军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人人憎恶的‘雨夜屠夫’马小军也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可恨,他的童年变故太多,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只能和父亲颠沛流离相依为命,等胡红加入到这个家庭的时候,他以为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幸福,命运却再次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巨大的变故令胡红崩溃,也间接导致了马小军的疯狂。 马小军的一生,本来就是个悲剧…… 我留意到马小军只有一只耳朵上带着玫瑰花造型的耳环,另一只则空着。想到之前他遗失在这里被军师捡到的耳环,我从口袋里掏出来替他戴在了耳朵上。 二窝囊在一旁看得惊奇不已,瞪大了眼珠子完全不能理解地望着我。 事情看似圆满结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总觉空落落的。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的心情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变得十分压抑。如果没有那场大火该多好啊? 这间黑暗又窄小的房间仿佛一个牢笼,不但紧锁着胡红可悲的一生,还将马小军的命运推向了深渊,最终导致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想到那四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我真是担心他们有一天也会走上马小军的旧路。这或许就是马小军将他们养育在身边的真正目的?将那四个可怜的孩子培养成刽子手的继承人。 不再纠结结果,我向岳胜男点了点头,在她拨出电话的同时,先一步走向了外面。 雨势渐大,瓢泼大雨从苍穹而落,仿佛能洗刷掉人间一切罪恶。四下寂静成一片,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凶宅,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里,但我也永远不会再来这里。 顶雨装酷的结果就是我得了一场重感冒,高烧不断,鼻涕不止,幸好白纸坊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还在,特意过来给我诊了脉,又开了汤药。我连吃了几副,总算挺过来了。老中医还不忘提醒我,“你小子自打那年雨季来到白纸坊,身子骨就一直不怎么好,所以离雨远一点,以后下雨的日子就安生待在屋子里,少像只野猴子似的到处乱跑,小心把命跑没了。” 我自然满口答应。 ‘雨夜屠夫’一事也终于落下了帷幕。那几天新闻里几乎在循环播放雨夜屠夫马小军的真实身份和他自毙于凶杀现场的消息,不过关于更多的内幕警方并没有透露,解释说一些要等待所有勘测全部结束时再向公众公布。不过倒是特别点名了丧狗私人侦探社,感谢他们无私提供的帮助。 第97章:赢家 丧狗一跃成为媒体争锋采访的对象,成了最终赢家。 真凶伏法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笼罩在北京城上空的阴霾似乎也随之褪去。街道上多出了许多穿着红衣服的身影,仿佛热情的火花般在光明中绽放。 养病的日子里二窝囊来探望过我两次,每次来都带很多东西,看得出来十分担心我。反倒是岳胜男不但一次没来,连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二窝囊还不忘在我的病床前表忠心,“怎么样?这时候看出谁对你好来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古人诚不我欺!” 等我病好后,岳胜男总算打了个电话给我。原来丧狗已经平安归来,他的私人侦探社因为参与了这次的侦破声名大噪,一时间无数的订单涌上门来,岳胜男这些天一直在处理这些问题。 末了她向我简单描述了所知的最新情况。 马小军的父亲作为雨夜屠夫案的从犯被警方批捕,根据他的交代,心理专家基本可以肯定马小军患有严格的人格分裂症状,他的身体里最少有三个决然不同的人格在互相博弈,最终残忍的那个人格占据了上风,这也导致马小军开始了冷酷无情的屠杀。 而马小军的父亲为了让儿子脱罪,在他第一次杀人并带回一个孩子后并没有及时报案,而是选择替他隐瞒,就像他当年替儿子藏起胡红的尸体一般。马小军的父亲可能会作为从犯被检方起诉,等待他的将是公正的判决。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看似全部结束,没想到在岳胜男挂掉电话没多久,李大强也打来了电话。和心平气和地岳胜男不同,电话那头的李大强气急败坏地向我咆哮道,“你TM到底跟警方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肯让我见我妹妹的孩子?”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李大强,当初你跟我讲述的故事很感人,所以我想都没想得相信了你。不过后来发现你根本就是在说谎,现实发生的一切和你讲述的完全不一样。” 李大强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告诉你,就算你横插一手也没用,我妹妹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那孩子唯一的亲人,哪怕起诉到检察机关,我也是占优势的!” 我见他终于不再扮演温柔的好哥哥,笑着说道,“那就试试看!只要有我在,你就一定不会如愿。” 不让李大强接触李倩的孩子,是我之前在车上特意交代岳胜男的,原因就是当我接触到那个孩子脖子上的吊坠时进入了幻境,看到了一个和李大强讲述的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那才是李倩焦急的真正原因,她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的哥哥李大强,更害怕我将孩子交给他来照顾。 那时候李倩已被马小军残忍地杀害,她与家人和哥哥李大强之间的关系都是从李大强口中讲述出来的。 我们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在那个人声泪俱下在你面前表演的时候。 我承认我也被骗了。 倒不是李大强的演技有多好,而且他聪明地将所有的环节编造的滴水不漏,让人不得不信。 可他终究还是太小瞧我了,我毕竟有‘特殊能力’加持,能进入幻境之中和已死的冤魂交流,通过李倩儿子脖子上的吊坠,我很轻易地就看到那些被李大强故意抹掉的过去。 和李大强的讲述完全相反,李倩当年离家出走并不是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恰恰就是为了躲避李大强。自小到大,她都觉得哥哥对她的情感很奇怪,并不像其他哥哥对待妹妹那样,李大强的控制欲特别强,小时候就不允许李倩和别的孩子玩。李倩的童年大多时候都是躲在角落里,一脸羡慕地看着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耍做游戏。等终于长大了一点,李倩到了上学的年纪,她以为总算可以逃离哥哥的魔爪了,没想到哥哥却一直如影随形。并且一再警告她不许随便和其他人说话,一旦李倩违拗他的意思和别人说话,回到家就会受到哥哥的毒打。 父母起初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情,小孩子间打打闹闹本就正常,可发现李大强对李倩下手特别重的时候就察觉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们曾出面劝阻过李大强。 可李大强却什么也听不进去,还撕心裂肺得大嚷大叫,说什么妹妹是他一个人的,是母亲送给他最特别的礼物。 老一辈父母的心似乎特别的大,总是会将一些解释不通的事情理所当然化。就比如李大强这么强烈的占有欲,落在父母的眼中却变成了关心和重视妹妹。他们甚至会合力安慰李倩,告诉她哥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喜欢她,还让她多听哥哥的话。 除了隐忍和接受,年纪尚小的李倩没有任何办法。渐渐地,她在学校里不再和任何人交流,始终保持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也没人跟她说一句话。她变得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沉默。 李大强却对她的表现特别的满意,总是将她抱在怀里不断地重复着妹妹是他一个人的。 李倩觉得很害怕,可她不敢当着李大强的面发抖,如果被他发现就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倩进入了青春期,她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也越来越抗拒和李大强的亲密接触。她向父母提出要和李大强分开睡觉,父母也觉得孩子大了,就算是亲兄妹毕竟男女有别,痛快地答应了李倩的请求。 可李大强却彻底地爆发了,他不但当场掀了桌子,还抓起李倩的头发就向墙壁上撞,嘴里喊着什么李倩要背叛他抛弃他之类的。 父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带着李大强去看医生。医生告诉他们李大强这种症状属于严重的心理疾病,过分保护欲的一种表现。在他的世界里把李倩当成了只属于自己的一样物品,任何想要强行将他们分开的人或者事情都会刺激到他,进而让他做出激烈的举动。 第98章:住院 医生建议让李大强住院治疗。 李大强却对医院非常的反感,他痛哭流涕的向父母忏悔,表示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跟妹妹和平共处,他其实只是想关心妹妹而已。 那时候的李大强演技就已经很好了,父母自然不是他的对手,都被他后悔不已的表演欺骗了。他们将李大强带回了家,起初的那段时间还算正常,可没过多久,李大强的症状就又复发了。他神经紧张又不安地跟踪李倩,这次做出来的事情极为可怕,但是之前好几次都是这样的,所以这一次,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倩被吓坏了,直接崩溃的想要逃走。不过终究还是被父母拦了下来,他们轮番上阵劝说李倩要冷静下来,如果刺激太大的话他们担心李大强会彻底变疯,说到底那是她的亲哥哥,还让李倩大度地忍耐一下,等李大强的病症痊愈就好了。 李倩的忍让并没有缓解李大强的情况,他对李倩越来越痴迷,每晚都要抱着她睡,不允许她跟任何人讲话,更不允许她穿有一丝暴露的衣服,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李倩也必须穿戴得严严实实。 李倩那时候正在读高中,她的奇装异服和异常的表现引起了当时一位男老师的注意。这位男老师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李倩所在这座小城镇,并且顺利成为李倩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他偷偷观察着李倩,总觉得她那副平淡的表情下隐藏着极大的忧虑。为了学生的成绩,男老师主动关心起李倩,想要了解她的心理状况,鼓励她努力积极地投入到学习之中。 起初李倩对这种关心表现得非常抗拒,她担心李大强会发现自己的行为并实施报复。这些年的噩梦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让她每天夜不能寐,自己的亲哥哥反而成了令自己最为害怕的一个人,李倩只要一想到李大强每次发疯时咬牙切齿地表情就觉得心悸不安。 她什么都不肯对男老师言明。 不过好在李倩的父母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让李大强尝试性的治疗,并给他买了很多缓解情绪紧张的药物。李大强一点一点地好转,对李倩也不再那么执着和依赖。 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李倩也在男老师的鼓励下,道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梦魇。男老师听了无比震惊,他觉得李倩哥哥的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可以概括的了,这种病态的占有欲非常的危险,一旦爆发很有可能会对李倩造成极大的伤害。 男老师鼓励李倩要勇敢坚强,并答应她会为她寻求更多的帮助。 李倩没想到李大强的爆发会来得那样快。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放学回家的李倩因为顺路的关系,和男老师一边说着学习的问题一边向公交站台走出,隐匿在暗处的李大强却突然冲了出来,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伤了男老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男老师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而眼睛泛红的李大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握着匕首向李倩扑了过来。 幸好距离公交站台已经不远,听到声音的好心人一齐冲上来制服了李大强。 最后李大强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刑五年,而受伤的男老师也在家人的运作下调离了那座小镇,伤愈后转去了其他地方继续任教。 在李大强被关进监狱的那段日子里,李倩觉得自己人生从未有过这样的轻松,她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地喘气,不用担心李大强会随时冲过来对她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可父母却跟她产生了隔阂。 父母认为李大强之所以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完全都是因为李倩的关系,正常人眼中一个哥哥对妹妹过分的宠爱有什么问题呢?就因为李倩时常小题大做,不领哥哥的情,才会把李大强逼得走投无路,精神越来越不好的。 李倩的父母虽然一直坚称自己一碗水端平,儿子和女儿都是一样的,但内心深处却还是偏心儿子更多一些。毕竟女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儿子却一直跟在身边,最后还会负责自己的养老问题。现在儿子闹到今天这样一个地步,让他们老了怎么办? 他们把怨气撒在了李倩的身上,不但对她不理不睬,还经常冷嘲热讽,说李倩不知道感恩,是一条怎么也喂不饱的白眼狼。 李倩刚刚缓解的焦虑又复发了。 她再次变得沉默起来,不知道和父母怎么交流。期间她多次自残,甚至想过自杀,可无论如何还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母亲每天只知道哭天抹泪,看到李倩就来气,指责她害了自己的亲哥哥;而沉默寡言的父亲开始酗酒抽烟,经常一个人发呆叹气。 李倩有时候也会问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家里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错? 就在她什么都还没有搞懂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李大强要出狱了! 为什么?明明被判刑了五年,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出狱? 李倩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只手,狠狠地钳制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她跑去问母亲,母亲欢天喜地地告诉她哥哥在狱中申请了精神鉴定,结果显示他的确精神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监狱已经批准他保外就医了。 李倩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母亲还不忘严肃地提醒她,不许再和哥哥斗气,要好好和哥哥相处,多多地谦让他。哥哥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反正他是亲哥哥…… 李倩越听心里越凉,她不知所措地回到房间,紧紧地关上房门。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怎样回到以前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去,她想逃!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出现的瞬间,李倩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站起了身子。 第99章:离开 没错,她不能留在这里了,她要离开! 想到这里,李倩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趁着父母外出给哥哥采买东西的时候,拿着自己积攒多年的压岁钱跑出了家门。 这一别,她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之后的故事和李大强讲述的并无二致。她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北京打工,起初在一家面馆里做服务员,后来老板要落叶归根时她便将店铺兑了下来,凭借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将小店操持得红红火火。 这些年李倩虽然没回过家,但还是偷偷关注着家里的情况。她在高中时的同桌就住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从男老师那里得知她的遭遇后对她的情况非常同情,李倩从家里逃跑的那天刚好在火车站撞见了她。 原本来送行的同桌见到李倩的模样后就猜到了她的打算。同桌什么都没有说,将写有自家电话的一张卡片塞到了李倩的手中,还让李倩想家的时候就给自己打电话。 在北京漂泊的第二年,李倩鼓起勇气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候情况。 同桌告诉她说,李大强出狱回来发现李倩已经逃走后发疯一样地又摔又砸,咆哮的声音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得见。这两年他一直在四下打听李倩的消息,逢人就问,大家都说他脑子有问题,哪有哥哥这样对自己亲妹妹的? 还有人说他是个变态,对妹妹有非分之想……反正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李家在当地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李倩听着也跟难过,但一想到李大强那疯狂的举动,她还是坚定地挂上了电话。 不过之后的几年她一直在偷偷和这位同桌联系,并且始终没有被李大强发现。直到有一天这位同桌告诉李倩她母亲被检查出了肿瘤,需要立刻做手术。但李家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现在李倩的母亲已经因为支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而回到家,只能靠吃止痛片维持。 不管怎么说,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李倩不可能不心软。正好那时候她已经接手了面店,生意还不错,也在北京买了房子,甚至还交了一位正直可靠的男友。听说了母亲的遭遇后,她转给了同桌一笔钱,让她想办法交给母亲,安排母亲尽快做手术。 同桌依照她的吩咐执行,李倩的母亲也转危为安。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儿不知怎么被李大强知道了,他开始频繁的骚扰这位同桌,让她交代出李倩的下落。 同桌被他折磨得够呛,最终只能如实告诉他李倩在北京,但具体在哪里却不知道。 李大强之后不止一次来过北京寻找李倩,他登过寻人启事,寻求过媒体帮助,但北京实在太大了,大得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想要在里面寻找一粒沙,无异于异想天开。 李大强不死心,他逼迫那位同桌打电话给李倩,告诉她父母病危,如果再不回来就看不到父母的最后一面。 李倩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但她到底担心父母的情况,还是在怀疑的同时拨通了同桌的电话,没想到却被守在一旁的李大强接了个正着。 他拿到了李倩的电话,开始疯狂地骚扰她。 李大强口中的所谓兄妹感情全部都是他编造出来的,事实上李倩不但不想见到他,甚至还有些惧怕。 不过最终李大强还是透过某些手段得到了李倩的地址,李倩那天带着孩子离开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要欢天喜地的迎接,而是准备跑路,却没想到撞在了马小军的手里。 可以说李倩的死亡和李大强有着直接的关系。 没想到妹控的李大强在李倩死后居然还想霸占她的孩子,甚至还把心思动到我的头上来。 真是叔可忍婶都不能忍!要不是找到李倩孩子时通过吊坠进入了幻境,我还真就差点儿被他出色的演技给骗了。 现在他露出了恶魔的獠牙,甚至还跟我耀武扬威的撂下狠话,和当日在我面前流着泪恳求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幸亏老哥我也不是吃素的,提前就跟岳胜男打过了招呼,所以丝毫不慌。 想到这里,我难免又开始担心岳胜男有没有将这件事妥善安排好。如果那个可怜的孩子落在李大强的手里,还真不知道他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要是那样的话,这孩子也是够可怜的,不但失去了母亲,又刚脱虎口再入狼窝,这个李大强和马小军不相上下,都不是什么好鸟。 虽然岳胜男是个靠谱的好青年,但我还是保持着尽善尽美的原则联系了一下她。岳胜男那边很忙乱,但她听了我的话后还是不耐烦地说道,“放心,我已经把这件事儿处理好了,现在孩子在福利保障院,警方也联系上了孩子的父亲,他现在正在国外支援建设,会尽快赶回来接走孩子养育。” 岳胜男说到这里,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向我讲述了李倩和男友的故事。 李倩的这位男友从事科研工作,因为喜欢李倩所以总是利用各种借口跑去李倩的面店吃面条,由于害羞腼腆所以一直不敢表白,还是李倩主动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男生才敢红着脸点头。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没多久后,男友接到上级通知,要他去国外支援科技建设,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男友一直梦寐以求,如今通知真落在了他的手中,他却犹豫了下来。这一去山高水远,数年不能归来,他实在舍不得与李倩分别。 李倩知道也支持男友的梦想,她反复地规劝他不要放弃,还答应会一直等他成功回来。 男友这才同意,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时候的李倩已经怀了身孕。 在男友离开后,坚强的李强自己生下了孩子,原本这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没想到因为李大强的纠缠,李倩遭逢意外死在了马小军的手中,孩子也落入虎口。 而当警方联系到国外的李倩男友后,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提前做了爸爸。 第100章:不公平 岳胜男说到这里,有些心疼地说道,“我始终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像李倩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要遭遇这些?而像李大强这样的恶魔却活得好好的!生而为人,真的太难了。” 我也觉得感慨,但还是出声安慰岳胜男,“好在经过我们三个人的努力帮助李倩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孩子会在父亲的身边得到妥善的照顾,希望他的人生一切顺利,不会再是下一个李大强或是马小军。” 岳胜男难得笑了笑,然后轻松地挂上了电话。 刚好二窝囊前来看望我,见我握着电话怔怔出神,凑过来问道,“秦遇大兄弟,你干啥呢?遇到电信诈骗的了?” 我忙收起了电话,“没事儿,和岳胜男交流了一下。” 说完这番话,我立刻就后悔了。二窝囊最近跟岳胜男就像天敌似的,一提到对方就气得脸红脖子粗,谁说什么都没用。有一次被灰老听到了,他撇着嫌弃地说道,“枉你还是个爷们呢,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那么较真干什么?” 没想到二窝囊直接说道,“爷们怎么了?爷们就不能脆弱了?爷们就不能生气了?爷们就不能有尊严了?要是这样,我宁可放弃做爷们的权利!” 堵得灰老说不出一句话来。 果然按照我的剧本来了,听我说完二窝囊的脸色瞬间一变,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背叛。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个男的了?”二窝囊委委屈屈地说道,“秦遇大兄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见色忘义的人。你要是遇着个漂亮点儿得妞儿腿软我也能理解,岳胜男跟个假小子似的,他和我唯一的区别就是脸上的胡子少点,胸比我还平呢,你居然和她交流也不跟我交流。” 我忍不住瞥了眼二窝囊的胸口,你还别说,真让他说对了。在维度上他的确成功超越了岳胜男,比她还要丰满一些。 “你胡说什么呢?”我翻了个白眼,把我对李倩孩子的担心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严格说起来李大强还是他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带过来的呢,因为他的认人不清惹出的麻烦,现在他倒像个外人似的事不关己,甚至胆大包天的教训起我来。 我气得照着他圆滚滚的脑门敲了个暴栗。 “就这事儿啊!”二窝囊没太往心里去,“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 我看他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认真地告诉他,“李倩和她的男友没有结婚,不受保护,如果李大强真要走诉讼程序的话,以他作为李倩哥哥的身份是很容易成功的,你千万不要小瞧了他,这个男人并不简单,看他那一套出神入化的演技就知道了。” “演技再高也怕菜刀!”二窝囊哼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果最后孩子真落在了他的手里,我们直接给他来一招釜底抽薪,想办法把孩子偷回来交给他的亲生父亲不就好了?凭咱们三人之力,刀山火海也闯了,难道连李大强这种菜鸟也对付不了?” 我见他说得信心满满,虽然总觉得办法有点儿冒险,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不靠谱,但心底的担心到底没有那么强烈了。 我轻松地揽着二窝囊喝起茶来。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原来李倩在李大强的到来之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提前留下了遗嘱,并且在律师事务做了公证,如果她突发意外,孩子将会交给她的男友、孩子的亲生父亲抚养。她之所以会这样做很大程度是因为担心李大强会突然发疯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只是没想到她在李大强之前先遇到了马小军。 二窝囊的办法自然用不上了,李大强还特意跑到我这前来闹事,结果被二窝囊招呼了一套‘降龙十八掌’,掌掌生风,把李大强教训得满头是包落荒而逃。 雨夜屠夫的事情也就彻底地告一段落了。 虽然李大强满口谎言,但调查雨夜屠夫一事其实还是受了他的委托,早知道他是这个德行,当初那个红包我就不该拒绝的,拿出去做点儿善事也好。 事后我再拿出李倩的那把木梳,不知道是不是能力突然退化消失,我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李倩的存在,更无法进入幻境。 在庆功火锅宴上我向灰老说出心中的疑惑,灰老低头想了片刻,向我解释道,“其实也并一定是你的原因,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附在那物件上的灵魂已经心满意足,所以自己飘然远去了吗?”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看着灰老。 灰老轻轻放下了筷子,“传言人死后灵魂会进入冥界,经黄泉路、奈何桥接受审判,没有罪孽的人自会转世投胎,可那些作恶太多的人则要去炼狱淬炼,直到赎清罪孽后才可以重新投胎。而这些枉死的人则因为身怀怨气无法进入冥界,只能在阳间飘荡,有些灵魂则会附在自己曾经用过的一些物件上,等待有缘人帮助自己得以解脱。秦遇,你就是这所谓的有缘人啊!” 有缘人? 我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今晚的火锅宴除了灰老和斌叔、老赵之外,我还特意邀请了二窝囊和岳胜男,毕竟能够功德圆满,离不开他们两位的鼎力相助。二窝囊欣然同意,岳胜男则想都没想得拒绝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多少了解两个人的性格,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老赵是个活哑巴,平时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斌叔和二窝囊则只顾着吃喝。这会儿二窝囊酒足饭饱,听到灰老的话,忙好信儿地凑过来问道,“灰老,什么叫有缘人?难不成让秦遇大兄弟和那些孤魂野鬼做羞羞的事儿吗?” “羞个P啊,给我一边待着去!”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一听就不高兴,恨不得一巴掌呼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结果一转头就把我送给那些孤魂野鬼了。老子这么多年守身如玉,能那么轻易让别人得到吗? 第101章:这是人话吗 二窝囊机敏的闪过,笑嘻嘻地说道,“这些女鬼最喜欢你这种阳气旺盛的爷们了,秦遇大兄弟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小心被她们吸得腿软。” 这是人话吗? 我直接站起身,打算动用武力先让二窝囊腿软,最好让他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只能靠轮椅过日子。 灰老闻声辩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无奈地笑道,“你们两个的年纪加在一起都够炼一炉子的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斗嘴斗舌,真是连斌叔都不如。” 斌叔在一旁微笑着说道,“灰老,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将他们两个拍在沙滩上。” 没想到斌叔也会这样对我。 我一脸无语,觉得这顿饭全都喂了白眼狼了。 灰老抓着我坐下,难得贴心的解释道,“缘字何解?最早缘字同‘原’,是原因的意思。所以这有缘人也可以解释为寻找原因的人。秦遇,你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是帮助那些枉死之人寻找原因的有缘人啊!否则为何同样一样物件,我或二窝囊拿在手里就半点儿反应也没有,你却可以直接进入幻境,看到那些可怜之人的过去呢?这是老天赏饭吃,你得好好珍惜才行啊。” 珍惜……个P! 了结了李倩一事,我压根不想再被搅和进任何稀奇古怪的恐怖事件中去。我还是稳当接着管理这个火葬场。 我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忽然注意到了一个陌生面孔。 今天的附近来了一个年轻人,秀气斯文,白皙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书卷气很重,在附近来来回回,与周围格格不入,像是一个突入到牛群中的羚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额头上甚至紧张得冒出汗来,还时不时地往我的方向看来,在对上我的目光后又立刻逃避的躲开,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图谋什么。 难道是来打劫的? 我从屋中中起身,本来想直接走出去会一会他,但又担心民间出高手,万一眼前这位瘦得像只白条鸡一样的小子身怀功夫我不是对手怎么办? 犹豫片刻,我装作打扫卫生的样子,手里握着一根扫把走了过去,年轻人见到我走来把头低得更低了,脸也憋得通红,双腿更是可见的颤抖着。 反常及妖,这小子肯定有情况! 我皱了皱眉,又怕自己多心,真闹起来得罪客户,到时候再被投诉犯不上,于是我也没再多说,在他身边装模作样地拿着扫把扫了几下,又转身回了屋内。不过整个下午我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扫把也一直搁在身边,这小子胆敢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我保证会用扫把把他教训得笔管条直。 好在一切安稳,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直到外面天都黑了,那小子居然还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 我看了眼时间,走过去提醒他道,“哥们,已经很晚了,还不回家么。” 年轻人什么也没说的站起了身,慌不择路的向外走,因为过于慌张还撞到了凳子。他也顾不得疼,大步流星地走到大门口又忽然停了下来。 我望着他的背影,实在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猫腻! 就在我满脑子疑惑解不开的时候,他又忽然返了回来,哆哆嗦嗦地说道,“秦老板……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帮忙?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年轻人的出现肯定不简单。 趁着四下无人,他又警觉地瞄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什么情况之后,这才颤颤巍巍地向我说明了来意。 他叫孙海龙,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应届毕业生。前段时间公司组织了一次员工出游,去到承德当地一个避暑山庄进行了为期两天一夜的短途旅行。 孙海龙对我说他当天感冒发烧本来不打算去,可请假的时候人事部主管不冷不热的质问他第一次集体活动就不参加,有没有想过后果? 孙海龙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满与威胁,只好硬着头皮参加了。不过因为状态不好,他全程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头重脚轻的非常难受。好容易坚持到晚上刚睡着,却又被一同入职的几个新人叫醒了,原来他们要玩请笔仙游戏。 笔仙虽然字里带仙,但请来的却跟仙毫无关系,而是实打实的鬼魂。九几年港片泛滥的那段时间,我曾看过不少粗制滥造的恐怖电影,里面多半都会涉及到笔仙一类的剧情。 年少轻狂的我特别想尝试一番,看能不能问出自己的身世来。毕竟那时候的我就像某个小品里的台词一样,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没的,就想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寻宗问祖大概是每个没有过去的人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好奇自己的出处来历再正常不过。 但这也仅仅是想法而已,还没来得及实践就被灰老制止了。灰老还特意趁机向我科普了一番笔仙的来历。 据传请笔仙一事起源于远古时代,当时修炼得道的道士可以招魂入身,进而增强自身的灵力,甚至有撒豆成兵的本事,相传当年朱元璋身边就有这么一位高人,大明朝的建立有他不少汗马功劳。不过专业道士招来的都是供奉的祖师正神,而没有经过修炼的普通人招来的却全部都是在民间游荡的邪神恶鬼。 之前灰老就向我解释过人这一辈子由生到死所要经历的过程,其中人死后的事情因为不可预知又无人知道真假,所以变得异常神秘。各家门派说法均不相同,佛门有佛门的讲究,道门有道门的说辞,不过冥界炼狱一行都是在所难免,所以无论何门何派修炼方法如何,最终都是劝人一心向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顺利通过冥界审判,进而转世投胎或修炼成为正神。 不过也有一些另类。比如像李倩那种带着怨气的枉死之人,自行了断的横死之人,还有一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死还沉浸在过去生活中的自欺欺人之人……各型各样,什么鬼都有。 第102章:追求 这其中最可怕的就是有理想有追求又抱负想要得到更多的鬼,这种鬼又被称作厉鬼,因为他们的目的大多自私且可怕,甚至不惜索人性命。 佛门常说的六根清净,第一要素便是看破红尘。 而这些厉鬼不但看不破,对红尘更是痴迷不已,哪肯轻易放弃?为了留在阳间躲避鬼差的追踪,他们会寻找一个阴气极重的宿主,一直隐藏在他的身边,一旦宿主遇到什么大事被迫打开窍门,他们就会立刻进入宿主的身体。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便是宿主自行打开了窍门。 人有七窍,分别为口目耳鼻。一旦打开,后果将窍门打开会非常的严重。 灰老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免要提一下我小时候的经历。根据他的推测,当年我被恶鬼附身,很有可能就是遇到了突发状况不得已打开了窍门,这才被恶鬼缠身,险些丧命。 一般来说,人不会自行打开窍门,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作死之人信奉邪神,就会打开窍门将自己的肉身敬献,由邪神占据身体以宿主本身的精气为食壮大力量,然后再去诱惑下一个宿主,令其成为自己的信徒。 而另外还有一种情况,便是有些人为图刺激,所搞出来的‘笔仙’‘碟仙’一类。想要和鬼交流沟通,必须要耳清目明,精神高度集中,这就不可避免地要打开七窍之门,给厉鬼可乘之机。 我至今仍记得灰老当年对我的警告:笔仙名为仙,实为鬼。请笔仙又叫招魂。招魂者阴德俱损,死后会受抽筋剥皮之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唬我,反正我听完后就彻底放弃了请笔仙的想法。 而到了现在,有更多吸引年轻人目光的东西,请笔仙一类怪力乱神的事情已经很少有人去接触了。 孙海龙上大学的时候同学们就玩过笔仙。时间会选在午夜,四周安静无声,点一只涂过尸油的蜡烛,几个人各伸出一只手握住笔,然后口中念叨几句咒语,如果这时笔开始自己动了起来,那么就是请笔仙成功,可以和笔仙交流并问出问题,但如果笔一直都没有动,则请笔仙失败。 孙海龙那时候一头心思只知道学习,很少参与这种无聊的活动。他当时性格内向,又不爱和人交流,所以在学校一直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为此还差点遭受排挤,幸好因为学习成绩优异所以很得当时的教授喜欢器重,这才能免遭霸凌。 他唯一玩过的一次笔仙是在毕业前夕,隔壁寝室的几个同学大半夜的跑过来叫他,因为请笔仙临时缺少一个人,所以要他帮忙。孙海龙是个学霸,信奉科学,自然不会相信这些可笑的迷信活动,他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对方却告诉他这次请笔仙不是为了玩,而是要调查清楚邱玉成的死亡真相。 讲述到这里,孙海龙抬头看了我一眼,叹着气继续说道,“邱玉成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不在一个寝室但却是一个专业的,他性格特别腼腆而且文静。跟我差不多,他也很少与人交流,每次都不敢直面别人的眼睛,给人感觉畏畏缩缩特别自卑的样子。最开始没人注意到他,后来他在学校却名声大噪,那是因为有一次上专业课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女同学忽然大声惊叫起来,指着邱玉成骂他变态,还说邱玉成在课桌下面做些恶心的事情。大家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邱玉成一脸苍白惊慌失措的模样,而他裤子的拉链确实是开着的……” 邱玉成因为这件事儿在校园里一夜成名,但这个‘名’为他带来的却不是名利与声望,而是无尽的谩骂与暴力。他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疯狂唾弃,甚至有些激进分子经常无缘无故地把他堵在角落里拳打脚踢一番,对外的解释是——为民除害。 邱玉成本身就不善言辞,在那种先入为主证据确凿的情况即便他想要无力地解释几句也会很快被淹没在痛骂指责之中。 做错了事情还敢狡辩,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邱玉成每次解释都会为他带来更多的鄙视。孙海龙至今还能记得当时的情况,每个人都像公正的审判官一样,高高在上的鄙夷着他无耻的行径。 那时候只要有人提起邱玉成的名字,接下来听到的肯定是无尽的诋毁与冷嘲热讽。 有人说他自小就是个变态,小时候就喜欢掀女孩子裙子;还有人说他曾经在地铁和公交车里**女生的裙底;同寝的人更是曝光邱玉成经常把自己反锁在寝室里看一些成人影片学习所谓的技术。 在那个网络远远不如今天发达的时代,口耳相传的交流让人觉得亲密无间,而最好的谈资便是火爆一时的邱玉成事件。无数人将邱玉成挂在嘴边上,他的每一个新消息都会成为轰动一时的劲爆新闻,大家加油添醋越说越勇,邱玉成在他们的描述下成为了一个猥琐的‘资深宅男大变态’。 孙海龙对我说这些的时候,一直把头垂得很低,显得十分自责,显然当时他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或多或少地参与了抹黑邱玉成的行动中去。 我很好奇他啰啰嗦嗦跟我讲述了这么多的原因,勉强耐着性子听了半晌,忍不住问道,“学生遭受到校园暴力,校方没有出面制止吗?” “没有!”孙海龙特别肯定地回答道,“当时涉事的那个女生家庭背景很强大,而且因为这件事儿那个女生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她家里希望尽快平息这件事,没多久就把她送到国外留学去了。” 孙海龙继续向我讲述起关于邱玉成的故事。 经过流言发酵,邱玉成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后来和他同寝室的室友干脆把他的东西都扔到了门外,坚决不同意再和‘变态’同流合污住在一起。邱玉成当晚只能在走廊里对付了一夜,第二天学校得知此事后,把邱玉成和他的室友全部都叫到了一起,很是严厉的批评教育了一番。 第103章:抱负 不过室友们却毫不在意,对于校方提出让邱玉成回到寝室的解决方案非常不满,其中更有两个人直接联系了家长,向家长说明了情况。 不明真相的家长当然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和邱玉成那种‘败类’朝夕相处在一起,扬言学校如果敢逼自己的孩子和邱玉成住在一起,他们就会起诉学校霸权主义不关心学生的心理健康,甚至要闹到电视台去。 校方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虽然明知道邱玉成受了点儿委屈,但还是无奈地同意了室友们的请求,把邱玉成单独分到一间宿舍中。 由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学校的宿舍大楼早就人满为患,邱玉成只能到被废弃的旧宿舍生活。那间宿舍被闲置了两年多,原本打算拆掉改建图书馆,但因为资金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拆迁的事情也就一再被耽搁。 对于邱玉成的情况,如果当时校方能够多做一些工作,说不定后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可学校却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夹在中间和稀泥。邱玉成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孙海龙本以为这件事儿会渐渐地被人淡忘,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但没多久学校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女生宿舍出现了偷盗内衣的变态。 这个人选择午夜时分行动,把女生晾晒在外面的内衣悄悄偷走,起初丢失内衣的女生还以为是哪个粗心的同学收错了衣服没有声张,可渐渐丢失内衣的人却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个女同学因为与男友分手心情不好,在外面多喝了几杯酒,午夜回到学校时,刚好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晾衣杆上摘取女生的内衣。 她当场被吓得大声惊叫起来。 内衣贼落荒而逃,闻声赶来的女生和老师们聚在一起询问她情况,女生醉醺醺地把事情一说,大家这才知道学校里出了变态,专门对女生的内衣下手。 而丢失内衣的人居然有几十人之多。 女生们对学校的安保情况提出了抗议,可就在学校答应全方面调查的时候,有的人把目光落在了邱玉成的身上。 这个变态目前一个人独居,行动起来非常得方便,内衣贼会不会就是他呢? 一群自誉为正义使者的年轻人将邱玉成堵在了寝室之中,并在邱玉成不同意的情况下开始翻找他的行李,每一样都查得格外仔细。而孔武有力的男生则将邱玉成堵在角落中,他每次反抗都会遭到恐吓和攻击。 最终,有人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背包,打开来一看,里面果然就是女生们丢失的内衣。 这一下人赃并获,坐实了邱玉成的嫌疑。 女生们愤怒地一拥而上,对邱玉成拳打脚踢,然后直接将他拉出去游街,让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邱玉成所谓的‘真面目’。这件事很快惊动了校方,他们立即报了警。 随着警方的介入,事情的真相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因为据当日发现内衣贼的女生讲述,对方的身形和动作都跟邱玉成不太一样,而邱玉成又连呼冤枉。最后这件事儿只好不了了之,学校答应增加保安人数,加大巡逻力度,学生们也不再追究学校的责任。 事情仿佛就这样结束了。 但邱玉成的日子就没有这么好过了,他彻底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变态’,所有人见到他都会追着他臭骂。 而那段时间邱玉成的脸上也总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淤青,学生们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还声称这是一种‘声张正义’的最佳方式。 邱玉成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消沉。 没多久,校方发现邱玉成无缘无故地开始旷课,学校里也见不到了他的身影。等发觉不对劲的老师带领保安撞开他那间宿舍大门的时候,发现他早已经烧炭自杀了。 邱玉成的死仿佛为学校笼上了一层阴云。 虽然瞧不起、看不上、不喜欢他的人很多,但他的死却仿佛在原本就沸腾的热水中丢下了一颗炸弹,溅起的热浪袭击了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 当初那些指责、谩骂甚至是拳脚相加的人几乎在事情发生的瞬间便全部都闭上了嘴,唯恐惹祸上身招来骂名。 但他们还是很快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原因是——邱玉成留下了一封遗书。 在遗书中,内敛的邱玉成对这个冷漠到没有温度的世界充满了失望。他来自西北一个闭塞又遥远的山区,是那个村子几十年来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他不是学习成绩不好,他一直都很努力,但落后的教学条件让他在进入到大学后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拼命都始终落人一步,他这才明白别人常常挂在嘴边上的‘起跑线’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他的故乡生活着勤勤恳恳地老实人,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邱玉成的父亲积劳成疾患有严重的疾病卧病在床,根本干不了什么重活,家庭的重担全部压在了母亲身上。接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邱玉成第一次明白人生的艰难。一方面这是他唯一能走出大山的机会,而一方面昂贵的学费却始终让他望而却步。 母亲决定把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卖掉——一头耕田的牛。 邱玉成太明白这头牛对家里的重要性。母亲再怎么能干毕竟是一个女人,很多时候她都需要牛来帮助自己耕田,如果把牛卖掉,他不敢想象家里未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艰难。 他坚决不同意。 母亲态度一样很坚决,她无论如何都要让邱玉成读上大学,走出大山开阔视野。 邱玉成考上大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山村。朴实善良的村民了解邱玉成家里的情况,纷纷伸以援手。一袋谷子、一筐鸡蛋、花生和红薯……邱玉成就是靠着全村人的支持读上了大学。 来到梦寐以求的校园,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憧憬的校园简直就是一座炼狱。这里的人自私,爱炫耀,他们排挤不如自己的人,又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谨小慎微。没有钱的邱玉成像个不被人注意的影子一样,不懂室友嘴里的游戏,舍不得买名牌衣服,他的成绩始终不前不后……甚至有人根本叫不出他的名字,每次都是以‘那个谁’来称呼他。 第104章:突发 如果说这些邱玉成都能忍受的话,那天教室中突发的一切就只会让他措手不及。 事情发生当天他所穿的裤子拉链很早就坏了,因为舍不得丢掉,邱玉成就找来了两个别针将拉链固定好。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别针突然不见了,拉链也就开了。 而他那天一直都在认真听教授讲课,他完全不明白同桌的女生为什么忽然突然站起来指责他,甚至诬陷他做了一些‘奇怪’的举动。 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百口莫辩,所有人都坚信他就是个无耻的变态,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这些人就像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向了断头台。 邱玉成本来不想死,他还有梦想没有完成,他的家乡还有期待他学成归来能干出一番事业的母亲在等他。他背负着无数骂名,像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活着。可即便如此,暴力和霸凌却始终如影随形,他像是个人肉沙包一样任人羞辱,他不敢反抗,因为那只会为他带来更多的责骂。 邱玉成觉得生不如死,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举目无亲的城市,不可倾诉的校园…… 邱玉成觉得自己孤独极了。 没想到更可怕的噩梦还在后面,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冲进他的寝室,翻箱倒柜地寻找着所谓的‘证据’,最终在他的床下发现了装着女生内衣的背包。 邱玉成傻眼了,他不知道那个背包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甚至来不及解释,就被人逼到了墙角里。 在邱玉成的遗书中,他详细地阐述了自己在女生宿舍发现内衣贼当天的行动轨迹。他想退学回家,一个人去了火车站,结果在候车室整整做了一夜,最终还是无法面对失望的母亲和乡亲选择回来继续忍气吞声地完成学业。 没想到这一次,他走进了鬼门关。 邱玉成遗书的最后,他对这个冰冷的世界失望透顶,甚至有些麻木。他不想再挣扎,也不想再背负骂名,被人欺辱……他选择决绝的离开。但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那些人,他会一直记着陷害、欺负过他的人,用生生世世的怨气诅咒他们的一生,希望终有一天他们也会遭遇自己所遭受过的一切。 这封遗书最初被邱玉成的导员发现,他与学校的领导商议之后,一致决定将遗书销毁,不要公之于众,以免闹得不可收拾。校方通知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邱玉成母亲,但当这位风尘仆仆的母亲不眠不休几天几夜赶来时,却只看到了邱玉成的骨灰。 学校给出的说法是没有地方安置,只能先行火化。 老实的邱玉成母亲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儿子的骨灰离开了。当时正值傍晚,校园里很多学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望着这个可怜又无助的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当天晚上,邱玉成的遗书被一个匿名的校友贴在了校园论坛之上,随即引起轩然大丨波。 不过最开始,还是有很多声音持怀疑态度。 网友136****2987: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呀?罪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犯过罪?如果换作是我的话,也一定会想各种借口为自己开脱! 冰冰凉透心凉:只有懦夫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美丽的影子:整封遗书全部都是自说自话,要是真的没做过,为什么当初什么都不解释? 当然这中间也有一些充满悔意的声音夹杂在里面。 一颗桔子:当时邱玉成解释了的,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听。 我爱过风雨: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凶手,邱玉成是被我们逼死的。 这样的话瞬间招致了很多人的不满。 北上广什么都没有:你愿意承认自己是凶手没人拦着你,但拜托别把我也算进去,邱玉成事件发生时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水墨山河:顶楼上的,我也一直置身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静静吃瓜了。 很多人都在拼命地撇清自己,唯恐和邱玉成扯上任何关系。 那封被匿名发出的帖子却在不断的发酵,留言也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对邱玉成的说法提出质疑,甚至有人觉得整篇遗书都是伪造出来的,目的就是趁机搅乱大家的视线,创造新的话题。 一块破布:邱玉成说他整夜都在候车室?这话明显是在骗小孩啊,都什么年月了,谁会傻到在候车室坐一夜? 海洋宝宝:按照他的说法,他根本就是一个被人陷害的可怜人啊,可谁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觉得邱玉成不是他说的那种老实人。 这种怀疑论收到了很大一拨人的支持,很多人一方面假惺惺的替邱玉成的死亡感到惋惜,毕竟他还如此年轻,但另一方面又仍旧在不余遗力地往他身上泼着脏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真的和自己没关系,为什么会背上骂名选择去死呢?心理如此的不成熟,遇到事情想到的不是解决而是逃避,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自始至终没考虑过家中父母痛失亲人后的感受,自私又自利…… 总之,所有人都不相信邱玉成是无辜的,因为只要选择相信,那么变相地就证明他们所有人都参与到了霸凌邱玉成的事件中去,就像那位名叫‘我爱过风雨’的网友所说,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邱玉成的死亡,变相的成为了杀人凶手。 没人会愿意背负这样的罪名,所以他们只能拼命地寻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来安慰自己。邱玉成没他说得那么无辜,他就是一个受不了良心谴责的胆小鬼,做了事又不敢承认,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死亡虽然有些可悲,但却并不值得同情。 结果午夜时分上传的另一份证据,直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那是一段来自火车站的监控视频,虽然整个视频只有匆匆的几分钟,但可以看得出来视频的制作者利用了快进技术,将漫长的一整夜全部缩入了几分钟之内。 第105章:撒谎 视频中邱玉成呆呆地坐在候车室的塑料座椅上,整个人显得无奈又可悲。他目光呆滞,整夜几乎没有离开过座位,看得出来他正饱受煎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消解别人对他的误会,让他的校园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中去。 视频的发布者ID和之前发布遗书的ID一模一样,因为不想被人识别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不但隐藏了资料,所用的IP地址也是虚拟出来的,网络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费了很大的力气依然没有追踪到他。 随着视频的发布,那些质疑邱玉成在内衣盗窃案发生时不在学校的说辞造假的人全部遭到了打脸。 视频是不会撒谎的,而且所有人都能从那模糊的画面中认出主人公正是最近火爆校园的邱玉成。 他垮着肩膀,像是被寒霜打过的秧苗,一副无精打采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 几分钟后,发布者又上传了新的证据。 包括邱玉成借书证和签到册在内所有的签名,通过字迹可以很清楚地辨别这与遗书出自同一个人。 在真情实据面前,论坛上的风向立刻发生了变化。 喵喵是个好姑娘: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邱玉成看上去那么老实,根本就不像做这些事情的人啊,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阿拉斯加的冰川:邱玉成也太可怜了?他是在用死亡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紧接着便是一**理秀。 繁花相送:当初第一个发现内衣贼的女生就曾经说过,她看到的那个身影和邱玉成一点儿都不一样,可惜没人相信她,这么看来邱玉成完全就是被陷害的,陷害他的人说不定就是真凶! 哈利波特的眼镜:都怪那个女生不好,没事儿干嘛喝那么多酒?醉鬼说出来的话谁会信啊?如果她当时清醒一点儿,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最该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这样的发言立刻把导火索引到了那位无辜的女生身上,她的信息更是分分钟被人肉了出来。 黑焦糖1989:那个女生叫高欢欢,是计算机动画15级的,手机号码是:159****4506,寝室在女生宿舍楼A栋四楼409,拿去不谢,顺便替我问候她祖宗全家十八代。 蓦然回首:高欢欢是?听这个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难怪会半夜三更夜不归寝了! 珍珍喜欢左手扶墙:她说自己是因为失恋才跑出去喝酒的,谁会信啊,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说不定是去做什么陪酒一类的职业了?据我所知我们学校周边的酒一直在招聘陪酒女郎呢,而且那些色狼大叔最喜欢学生妹了! 时光机:@高欢欢,你要不要跟我喝一杯啊?哈哈哈哈~ 甚至于高欢欢的私人照片也被贴了出来,针对她的谩骂铺天盖地的蔓延,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人们把目光从邱玉成的身上转移开来。 但发布者很快在这些留言的下面回复了一条信息:你们还想再制造一次霸凌事件,再害一个人? 论坛中开始有人质疑发布者的用心。为什么他会拿到邱玉成的遗书和火车站的监控视频?他把这一切公之于众到底是什么目的? 听到这里,我看着眼前的孙海龙问道,“这些证据都是你搜集来发布出去的?” 孙海龙见我看穿,没有丝毫隐瞒地点了点头,“是的!当时导员和学校领导商量处理邱玉成遗书的时候我刚好在门外偷听到了,于是找机会在导员去卫生间的时候将遗书**了下来,也是我收买了车站一个临时员工偷偷拷贝出了监控视频……”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有点儿摸不准这个孙海龙跟我啰啰嗦嗦地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我就是觉得邱玉成死得很无辜。”孙海龙低着头,满是悔意的说道,“也想为他做点儿事情弥补一下,我虽然没有欺辱打骂过他,但也在背后说过他的坏话,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好,那你继续!”我了然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向下讲述了,毕竟故事到这里并不是结尾,后面应该还有很精彩的后续,何况多年前自杀身亡的邱玉成又为什么会和最近才发生的请笔仙事件联系在一起,这些都让人非常匪夷所思。 “继续?继续什么?”孙海龙一脑门问号,诧异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地看着他道,“继续往下说啊!” 孙海龙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红着脸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关于邱玉成后面的故事。 当年孙海龙发布的帖子很快在校方的运作下被强制删除,随着帖子的消失,关于邱玉成的谈论也随之冷落了下来。大家绝口不提这个名字,默契地忽略了这个人存在过的事实。邱玉成仿佛致命的病毒一般,活着的时候被人嫌弃,死后也被人无视。 即便他想用死亡证实自己的清白,可悲的是根本没人在乎真相究竟是什么,大家只是关心事情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甚至有人觉得邱玉成的死虽然有那么一丁点的可惜,但跟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自己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已,而且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就算被人怀疑也不足为奇?怪就怪他自己心理素质不过硬,选择咨询了断,一个人想死的话,谁又能阻止的了? 大家很快恢复到以往平静的生活中去,邱玉成就像被故意被抹去的影子,成了一个人人都记在心底却再也不愿意提起的名字。 论坛上的帖子引起轩然大丨波,涉事的导员因为遗书处理不当,造成了这样大的事故引起学生恐慌,校方勒令他做出深刻检讨,并调离了原工作岗位。更有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一直在调查背后的主谋是谁,想要将他揪出来绳之以法。虽然孙海龙发布帖子上传文件时利用加密软件隐藏了自己的IP地址,但对于专业的计算机网络学生来说,破解也仅仅需要一段时间而已。 第106章:身份 孙海龙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甚至害怕因为贸然出头变成第二个邱玉成。 如果他的身份被人扒出来的话,他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大家一定会像对待邱玉成那样对待他的。 孙海龙忧心忡忡,甚至想过退学。 不过很快事态就发生了转机。有一天夜里,一位学生路过邱玉成自杀的那栋废弃寝室楼时,发现邱玉成住过的那间房居然亮着灯,他起初还以为校方安排人去例行检查,并没有往心里去。可就在他快走到窗下的时候,房内的灯却忽然熄灭了。 毕竟那里死过人,那位学生有点儿害怕,想都没想地抬腿就跑。他把自己见到的事情跟寝室的室友说了,室友们都说他肯定是看花了眼,或者学校在处理什么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没过几天,又接连有好几位同学在路过那栋废弃宿舍楼的时候看到了灯光,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碰巧遇到校方在处理事情?那间房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这么久?何况整栋宿舍楼的灯全部都黑着,就只有邱玉成住过的那间寝室亮着灯。 这里面没有古怪谁会信? 有好事者决定弄个明白。他们先是联系学校的保卫科,询问最近是否有人出入邱玉成住过的寝室房间?得到的答复是自从邱玉成烧炭自杀后,那栋宿舍楼的大门就被封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出入。 好事者们不信,觉得有人在搞恶作剧,目的就是利用邱玉成的死织制造恐慌,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一行人趁着白天在保卫科四五名保安的陪同下打开了废弃宿舍楼的大门,一层一层地找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保安还特意打开了邱玉成住过的房间,里面不但死气沉沉,而且空气格外冰凉,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的电路一切正常,根本不存在另接的可能。也就是说他们最开始怀疑的恶作剧也被轻而易举地否定了。 有人小声说道,“在我们老家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横死在了某处,他的灵魂是不会得到超脱的,会一直停留在那个地方,你们说这里会不会真的在闹鬼?” “胡说什么?”有人状着胆子大声道,“亏你还是大学生呢,居然说这么封建迷信的话,那些鬼啊神啊都是拿来骗小孩的……” 话音没落,房间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啊……”好事者们见状大声惊叫,落荒而逃。 保安连门都忘记了锁,大家屁股尿流地跑出了废弃宿舍楼的大门。 闹鬼的事情也就这样在校园里传播开来。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人信有人不信。很多人组团去验证真假,却发现临近午夜时邱玉成住过的那间房灯真的会亮,但如果有人走近就会立刻熄灭。 亲眼目睹后很多人觉得邱玉成冤屈太大,所以灵魂变成了厉鬼想要报仇。这群人里一部分胆小怕事的已经开始暗暗忏悔,还有偷偷摸摸祭奠邱玉成祈求原谅的。 不过仍有一部分人不相信这些鬼神传言,其中很多都是过去欺负邱玉成最狠的人。有一个叫董建峰的大四学生,他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长得人高马大,而且脾气非常得不好,在学校里网罗了一批小弟,见到谁不顺眼就修理谁。听说他曾经把邱玉成带去卫生间教训过很多次,手段非常恶劣,有一次居然还逼邱玉成喝便池里的脏水。 董建峰听说闹鬼的事情时正好和篮球队的几个哥们喝酒。其中一个哥们提起这个话题原本是为了提醒董建峰要小心,没想到却成功刺激到了董建峰,他借着酒劲儿跑到邱玉成曾住过的房间窗前耍起了酒疯,不但在墙根下撒了一泼尿,甚至耀武扬威的喊着什么邱玉成就是个缩头乌龟胆小鬼,活着的时候不是自己的对手,死了之后更是窝窝囊囊,永远别想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 最后骂声招来了保安,他才在哥们和保安的劝阻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可谁成想第二天董建峰在学校操场上打篮球的时候,忽然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大家以为他累了,急忙上前关心他的情况。没想到他居然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副惊恐不已的模样,再一探鼻息,早就没气了。 大家吓得四散而逃,有的去叫老师,有的去请校医,有的则拨打了急救电话。等急救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董建峰抬到担架上,这时候才有眼尖的人发现他脖子上落着一大块鸟屎。 董建峰的死因被判断为心肌梗死引发的心跳骤停,但董建峰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这么骤然死亡难免让人把他和邱玉成联想在一起。 头一天夜里才在邱玉成的窗下发过酒疯,难听话骂了一大堆,第二天就出了这种事情,尤其是董建峰脖子上的鸟屎,好像是冥冥中注定印证自己的狂言一般,让人不得不细思极恐。 一时间学校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说邱玉成已经化作厉鬼开始报复了,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说不定是你,又说不定是他,毕竟整个学校的人都在背后说过他的坏话,每个人都得罪过他。 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对邱玉成的名字更是噤若寒蝉。从前最吸引人的邱玉成话题,如今却像是萦绕在心头的梦魇,没一个人敢轻易提及。 可噩梦却远远没有结束。 没过多久,学校里的一个保安疯疯癫癫地跑到了天台上,手中抓着几件女士内衣,嘴中振振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站在天台的最边缘,只要稍不小心就会从顶层坠落。当时正值下课时间,一个女生在楼下发现了他,并随之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大家循着声音望过去立刻看到了他,并高声呼唤提醒他要注意脚下安全。 但保安却已经完全魔怔了,似乎根本听不到别人的话,动作格外古怪地摆着各种造型。 孙海龙说到这里,抬起头直直地望着我,虽然时隔多年,但还是可以很清晰地听出他语气中深深的恐惧,“怎么形容呢……当时我刚好就在操场上,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为了排解压力喝多了酒,跑到天台上耍酒疯,但他的动作却特别地奇怪,像是……像是那种插在稻田里的稻草人,每一个动作都又僵硬又夸张。” 第107章:稻草人 稻草人? 我脑海中开始勾勒出稻草人的形象。 孙海龙继续向下讲述起来。 发现保安之后,立刻有学生通知了保卫科,几名保安和学生会的成员一起冲向天台,结果却发现那位发疯的保安已经从外面将唯一的门反锁了。大家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不断的撞门。 但铁门却非常得结实,想要通过人体撞击的力量打开显然不现实。幸亏一同上来的学生会成员中有一个女生心细如发,她发现铁门的一侧是由合页固定的,而这扇门的合页又刚好安装在了里面,完全可以通过拧掉合页上的螺丝打开铁门。 保安立即跑下楼寻找螺丝刀等工具,大家七手八脚的卸掉了铁门。 当天所有登上天台的人都记得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那一幕,整个天台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那名发疯的保安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表情惊恐,消瘦的脸庞就像被人故意拉长了一般,眼球猛地向外突出,血丝崩裂,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脱落而出似的。他张大了嘴,鲜血正从口腔中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来。 他整个人僵硬得像是一个稻草人,似乎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手脚甚至可以做出一些超越人体极限的动作,而伴随着他努力向后掰去的胳膊,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到骨骼碎裂时发出的咔哧咔哧声。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你的皮肤上来回攀爬,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奇痒难耐,恨不得用力地抓下去才好。 登上天台的保安中有几人认得眼前这位发疯的保安,他姓刘,是一位平时沉默寡言话不多的乡下人,为人非常得老实,被人称作一棒子都敲不出个屁。大家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中为什么会紧紧地攥着一些女士内衣? 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老刘!别做傻事,冷静点儿,快往里站一站!”保安大声地提醒他。 可刘保安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他忽然冲天台上的人所有人露出一个诡异又恐怖的笑容,紧接着用力地将脖子向后一转,就听咔嚓一声,他的颈椎骨断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落,狠狠地由高空摔向地面。 刘保安的尸体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跌落在地上,剧烈的撞击使得他筋骨尽碎,眼球和脑浆都飞溅出来。 伴随着他的跌落,操场上发出一阵阵的惊呼,有胆小的女生甚至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孙海龙眼睁睁地看着刘保安的身体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落在地,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手里死死握住的女士内衣后,孙海龙总觉得他的死和邱玉成有关。 有这样想法的显然不是孙海龙一人。 刘保安死亡的当天晚上,校园内部的论坛上对于他的死因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春花秋月何时了:相信校友们都知道保安刘的死讯了?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都来分析一下,他为什么会死得这样离奇,又为什么会死的时候手里抓着女生的内衣?为了尊重死者,下面讨论的校友可以用L代替保安。 有梦想的咸鱼:还能是为什么,肯定喝高了呗!我算发现了,咱们学校的保安就没有不喝酒的,上班的时候喝,下班的时候也喝,我早就料到会出状况,学校招聘的时候也不培训一下,简直就是儿戏!现在好了,出事了?学校有得赔咯! 草木时光:静静吃瓜,不做评论。 放过自己:楼上的不知道就不要乱带节奏好吗?刚刚得到第一手消息,保安L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他肠胃里什么都没有,别说喝酒了,应该已经好几天米水未尽了! 白雪少年:真的假的?他要干什么?修仙辟谷吗? 爱吃黄桃罐头:如果没有喝酒又做出这一系列的怪异举动只能有一个解释——撞邪了。 雕刻时光:楼上的是说邱玉成? 爱吃黄桃罐头:要死了啊你?我什么时候提过QYC三个字?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世间清欢:可如果这件事真跟QYC有关的话,好像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包括保安L手里的女士内衣,说不定他就是真正的内衣贼,保安出入宿舍的话根本不用登记非常方便,被撞破后趁着QYC离开学校去火车站的时候潜入房间栽赃嫁祸,QYC遗书中扬言要报复欺负陷害自己的人,那么保安L自然就首当其冲了。 水墨山河:楼上分析得头头是道哦。 北上广什么都没有:有什么证据说这两件事有关联?可不要随便往人身上泼脏水啊,对死者这么不尊重,那位叫@世间清欢的朋友,你小心晚上保安大叔会爬到你的被窝里喊冤哦。 讨论得正激烈的时候,有人在论坛中上传了一份保安值班登记表,一时激起了千层浪。 一个月之内校园里接连发生了两起‘自杀’案件,校方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在警方那边对案件没有实质性进展之前,校方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宣布封锁关于刘保安的全部信息,以免引起舆论效应,造成学生们的心理恐慌。 不过学校在这种事情上的处理模式早就被学生耳熟能详,因此有好事者早在校方封闭消息之前,就已经先行搞到了刘保安的一些资料。 其中就包括一份保安值班登记表。 孙海龙说到这里,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我道,“当时我还处于恐慌状态之中,特别担心自己因为涉及到邱玉成事件中去遭到其他人的人肉报复,所以在刘保安死亡的事件上就保持了沉默,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发布那些信息的人也同样选择了隐藏IP,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发布的,那个时候我只想平安顺利的毕业,对于其他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了,只是稍稍关注了一下,没有参与讨论也没有留言。” 第108章:实锤 我点点头,给自己换了一杯热茶,继续听孙海龙向下说。 他们所在的学校因为担心保安长期在一个位置上工作太久会产生惰性,所以保卫科一直都是轮流换岗制,每个月的月初会发布一张保安值班登记表,保安按照表格上的分派去相应的位置上工作。 也就是说,孙海龙就读的大学保安每个月都会换一次岗。 登记表上明明确确的记录着女生宿舍发生偷盗内衣事件时,从天台坠落的刘保安负责的是学校大门的安保工作。女生宿舍和学校的大门处于南北两个对角,从那里想要偷偷潜入女生宿舍要经过整个操场及废弃的宿舍楼,距离不但很远,而且非常容易暴露。 帖子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刘保安和内衣贼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三碗大米饭:实锤来了,保安L和内衣贼毫无关系,那个胡乱分析的同学脸疼不疼? 最受欢迎的哥斯拉:我对这位保安L有点儿印象,大学报到的那天因为行李很重,多亏了他热心地帮我送到寝室里。后来每次在学校里碰到都会友好的打招呼,感觉他特别老实,是个很可靠的好人,把他和‘变态内衣贼’牵扯在一起,我觉得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万物皆可爱:@世间清欢,请你立刻站出来向死者道歉,否则我们将把你的个人信息全部贴在网上,让大家好好认识一下你! 在漫天的口诛笔伐之下,那位叫‘世间清欢’的同学不仅在第一时间删掉了关于邱玉成和刘保安的分析留言,还立即诚恳地向死者表示了极大的悔意。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匪夷所思地皱了皱眉。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其实我这个年纪的人算是网络惠及的第一批‘年轻人’,回想当初逃课和同学跑到网推红警打CS的日日夜夜,回忆中全是不可追回的青春与热血,窄小阴暗的空间内大家高声指挥,还要时刻伴随老师过来抓人的危险。 那时候的网络还很纯净,哪怕是青春期燥热的小青年聚在一起想要研究个yellow网站,也总是在网管看破一切的眼神中无奈作罢。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和随意抹黑,注册个QQ都不知道该加谁做第一个好友…… 青春一去不复返,如今我也很少再去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落伍的小老头,被发达的网络新时代摒弃在外面。 现在的网络更像是一个充斥着各种意见的大杂烩,同一件事会有各种不同的意见、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分析以及不同的结果,人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表想法,哪怕这些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甚至是别有用心。发布的人躲在电脑屏幕后面,享受网络平台带给自己的自由和安全,也随时准备面临别人的指责与谩骂。 就比如那个叫‘世间清欢’的同学,以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真不觉得她的分析有什么问题,但当一个两个甚至是更多的人出声反对她的看法时,她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发言而道歉。 这不就是变相的欺负人吗? 我嫌弃地撇了撇嘴,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爱上网也不算什么坏事儿。 孙海龙继续说道,“发生邱玉成的事情之后,大家其实都很小心,谁都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邱玉成,毕竟被人孤立欺凌不是那么好受的。所以这个时候保全自己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不过很快,论坛又出现了第三轮的热议。” 在‘世间清欢’被迫道歉的半个小时后,有人上发表了新的看法,并且发布者非常的勇猛,完全就是在正面硬刚。 爱吃辣:我对这份所谓的保安登记表存在一些质疑,因为我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月在女生宿舍值夜班的保安就是这位L姓保安,有一次我回来晚了,还是他给我开的门,我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担保,也不担心自己被人肉。 ‘爱吃辣’的消息一经发布,得到了很多同一栋宿舍楼女生的印证与支持。 双面女神:没错,我也可以确定那一整个月在女生宿舍值班的就是这位L保安,他脾气好,只要跟他多磨叽一会儿就给你开门,我对他的印象很深。 独特的盆景:那个月守大门的保安不是L,而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保安,我因为身体原因,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外出去学校附近的中心医院打针,所以和那位保安混得很熟,我可以肯定L那个月不在大门口。 声音越来越多,那份保安值班登记表也开始被更多的人质疑。 很快,新的证据再次出现。 经过学生们的走访调查,发现事发当月刘保安和人私下换岗,他由大门口换到了女生宿舍楼,因为并没有及时上报,所以登记表上没有体现出来。 有人找到唯一一个目睹内衣贼的女生询问,结果被骂怕了的女生只说自己当天喝了太多的酒,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刘保安的死在校园论坛上火爆一时,后来依旧是校方出面删掉了所有相关帖子,并暂时关闭了论坛的发帖功能才让事态稍稍得以缓解。 孙海龙不安地来回搓着双手,神色紧张地说道,“其实我事后有偷偷地打听过,因为保卫科里有一个工作人员和我是老乡,我们平时相处得还不错,他经常趁晚上值夜班的时候叫我过去涮火锅,有什么话也都会告诉我。” “你不是要明哲保身吗?为什么还会关注这件事儿呢?”我有点儿看不懂孙海龙的做法,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甚至于我都有点怀疑他长篇大论地跟我讲这么多,目的到底是什么。 自从经历过李大强一事后,谁的一面之词我都不敢轻易相信。按照二窝囊的话来说,人心隔肚皮啊…… 孙海龙被我问得一愣,尴尬地说道,“邱玉成死后,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梦里总会见到他。其实我和他的性格差不多,都是那种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类型,初中高中的时候我也曾被霸凌过,对于他的遭遇特别能够感同身受。进入大学之后我一样不受欢迎,但因为学习成绩还不错,所以比较受教授的器重,而且还被破格提到了学生会担任干部,这些都会让那些想要欺负我的人有所忌惮,所以我的大学生活相比于邱玉成来说还算比较顺利。” 第109章:弱肉强食 但邱玉成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沉默寡言没有朋友,又不受老师的喜爱,自然而然就成了被欺凌的对象。 孙海龙说到这里,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痛苦,他捧住自己的头,哽咽着说道,“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过去我一直认为自己曾经经历过霸凌,所以应该特别鄙视这种行为,可当遇到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人时,我居然十分好奇霸凌别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明明知道这种行为是错误的,还是有那么多人会去参与呢?”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人能在数千年来的进化中成功登顶食物链的顶端,必然有其道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蜉蝣……一整串的生物链已经变相的验证世界的运转方式。霸凌孙海龙的人可能属于大鱼,而孙海龙则属于小鱼,等遇到比自己更弱小的虾米后,孙海龙骨子里的本能便显现了出来。 毫无疑问,邱玉成就是那只虾米。 我安静地望着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的话。毕竟相比于他来说,已经死去的邱玉成实际上更加可怜。 孙海龙自责地说道,“所以邱玉成出事之后,我也曾加入过关于他的讨论。骨子里的自卑让我每次抹黑批评邱玉成的时候都觉得无比兴奋,仿佛终于逃出了被霸凌的怪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但很快我就清醒了过来,也认识到这种行为无异于助纣为虐,之后便主动退出了这样的话题,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邱玉成,他的死有我的一份责任,如果当初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能够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哪怕偷偷地安慰他几句,或许他就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了。” 邱玉成这个名字大概压在他的心底多年,为他背负了沉重的枷锁,孙海龙之所以会向我敞开心扉,大概也是想听到一些宽慰之言?但我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知心姐姐’,对于他讲述的一切也都仅仅觉得可惜而已。 孙海龙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讲述邱玉成的事情令我十分不解,这件事儿到底跟他之前提到的请笔仙有什么关系?时间已晚,我不想再耽误时间听一个令人压抑的陈年旧事了。 我忍不住直言道,“能明白你悔恨的心情,但你跟我说这些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毕竟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我甚至不知道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不是邱玉成,即便听到你如此自责的话也不能代表他原谅你,相比于你的心情,我更关心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你要是五分钟之内不能进入正题,我就要请你离开然后关门打烊了。” 孙海龙连忙道,“我看到邱玉成了!他就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 “看到?你怎么看到的?”我觉得孙海龙大概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毕竟正常人能见到鬼的几率,几乎和走在大街上被原子弹炸到的几率相同。 “就是那次请笔仙之后。”孙海龙害怕地说道,“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等待我为他查出真相,还他清白。”他一边说,一边神神叨叨地环顾四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盘踞在他的身边一样。 我觉得这就是精神压力太大的一种表现,并不太想管他的事,“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好好放松一下。” 孙海龙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他神情高度紧张地看着四周,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来回摆动,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上面全是冷汗。 “我觉得自己应该帮不上你什么忙,如果觉得靠自己的力量很难走出来的话,不妨找个心理医生聊一聊,相比于我他们显然更专业一点……”我轻轻起身,正式下逐客令。 孙海龙微微一愣,猛地抬起头来对我说,“不!不!你可以帮我的,只有你能帮我!你别赶我走,要是你也不肯帮我的忙,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身抓住了我的胳膊,“求求你,救救我!”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我身体的一瞬,眼前一个凶狠的鬼影迎面撞了过来,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就听他猛烈地嘶吼了一声,然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被火烧一般,我连忙捂着胸口痛苦地坐了下来。那里似乎有个坚硬的东西铬了我一下,我伸手把那个东西掏出来,这才发现正是灰老当日送我的护身符。 难道是它救了我一回? 看来孙海龙说得没错,他身边的确有个厉鬼存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邱玉成。孙海龙看出我情况不对,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冲他摆了摆手,缓了老半天才觉得胸口疼痛的症状缓解了一些,我脸色难看地盯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谁让你来的?” 孙海龙一听,惊恐的地贴到我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是……是邱玉成让我来的。” 邱玉成?邱玉成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皱着眉头,生气地说道,“你拿我开涮呢?邱玉成怎么告诉你,托梦吗?” 没想到孙海龙正儿巴经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不是托梦,是笔仙!是用笔仙告诉我的!” 事情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回到了笔仙上。 虽然自小就跟灰老打交道,他又号称‘万事皆知’,常常把这个名头挂在嘴边上。不过年少得我总觉得他吹牛皮多过于真本事,自然不信他的话。人活一世,每天都会接触新鲜事物,谁又敢说自己万事皆知? 真当自己是活百度呢? 虽然灰老曾向我讲述过一些关于请笔仙的事情,但因为我始终对灰老的话持怀疑态度,所以多数听的时候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没有走心。这会儿听孙海龙提起笔仙,我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真应该虚心多听一些灰老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像听天书一样什么都不懂了。 第110章:笔仙 不过这时候恶补肯定来不及了,我只能故作镇定地看着孙海龙,平静地问道,“笔仙?它是怎么告诉你的?” 提起这个,孙海龙的脸色变得异常得惊恐害怕,他浑身不住地颤抖,牙齿发出格格的撞击声。看来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连忙安慰了他几句,又贴心地为他换了一杯热茶。 孙海龙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杯,热度也很快让他平静了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眼神里带着惊恐与焦虑,大声叫道,“我们请来的那个笔仙……它就是邱玉成!” 我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质疑地问道,“你怎么确定它就是邱玉成呢?它现形在你面前了,还是通过其他方式告诉了你他的身份?” “不不不!”孙海龙慌乱地摇了摇头,眼镜被晃得东倒西斜,镜片下的眼珠飞快地左右乱转,整个人似乎已经到崩溃的边缘,“它什么都没有做,但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就是他!就是邱玉成!我能感觉得到,我真的能够感觉到!”他越说声音越大,显得异常地激动。 声音甚至把老赵招惹了过来。他原本正提着扫帚在清扫后面的小院,自从老赵来了之后,彻底解放了我的双手,许多活不用人吩咐他就主动去做了,我彻底成了个甩手掌柜,什么活都不用干了。这会儿估摸着是以为大堂来了闹事的人,提着扫帚就跑了过来,见到孙海龙和我之后,他瞪着眼珠子打量了孙海龙几眼,又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我连忙向他摇了摇头。 老赵这才放心,弓着腰转身回了院子里。 孙海龙却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坏了,他紧张地蜷缩住整个身子,神情显得格外的不安。看得出来他最近的日子应该非常压抑,脆弱敏感的神经就像一根崩地很紧的弦,一旦弦突然断裂,他整个人也应该会彻底地崩溃掉。 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我:别去管他的闲事,否则又会为自己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别总去想着搞什么慈善,你真没那么大的本事。 可我的行动却偏偏和心里想的反其道行之,不但没有催促孙海龙离开,反而还异常耐心地等待他逐渐平复。 孙海龙果然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猛地喝了两口热茶,又正了正自己的眼镜,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自打从承德回来后,我的整个生活都为之改变,我现在整夜失眠,一坐就是一夜,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一般,一点点声音都会对我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我无心工作,半个月前已经从工作单位离职了。” 我没有急着问什么,等他心情彻底平复下来后,才开始向我讲起了之后发生的故事。 接着之前的对话,孙海龙继续向我讲述着刘保安的事情。 在学校论坛被封闭后,校方对于学生的管理也变得出奇严格,每一科的教授都会一一核实学生名单,以确保所有同学都按时参加了课程。一旦发生旷课或代替喊道的行为都会受到严厉的处分,那段时间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变得很压抑,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人与人之间刻意保持着距离,火药味非常的浓。 保卫科的工作也变得出奇间距,所有保安必须二十小时在岗,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很快就有一部分人抵受不住提出了辞职。 孙海龙的那位老乡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关系相处得不错,在那位老乡准备离校的当天,孙海龙提出送他去火车站的请求。原本老乡还不答应,但考虑到自己又是锅碗瓢盆又是被褥卷,行李实在是不少,而且自己跟孙海龙确实很亲近,自己也没少照顾他,每次吃好的时候都叫他一起参与。想到这里,老乡没再拒绝,乐呵呵地答应了。 就在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上,老乡向孙海龙讲了一件事。 “我觉得刘保安的死肯定和邱玉成有关系,这件事儿不会轻易结束,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麻烦事儿。”老乡一边说一边叹气,“其实这次一起辞职的保安里,一多半都是觉得邱玉成的死透着几分古怪,怕惹火烧身才决定离开的,而工作压力大之类的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孙海龙好奇地向他问起缘由。老乡见身边没有外人,也就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他,“你们一直在找的内衣贼,应该就是刘保安。他这个人虽然内向,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但实际上性格非常偏激,如果真的惹怒他会非常得可怕。而且他喜欢偷女生内衣的事情在保安队伍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他还经常为了能够跟在女生宿舍值班的人换班,给人送烟送酒,姿态摆得非常低。有一次我值了夜班,第二天在寝室里补觉,迷迷糊糊地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床边上晃来晃去的。我以为寝室里来了贼,就一边装睡一边眯着眼睛看,结果就发现是刘保安溜了回来。他大概是以为我睡着了,大着胆子从床底下把偷来的那些东西拿了出来,每一件都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一边欣赏一边闻上面的味道。我读书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他脸上的表情,仿佛非常地享受,又满足又贪婪的样子。”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这样令人作呕的举动被人一五一十地形容出来,也够令人膈应的了。 孙海龙头皮发麻地看着老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老乡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道,“事情发生的那天刚好赶上他值班,我估计他是手痒痒又去作案了,没想到赶得也巧,正好被晚回来的那个女同学给发现了。幸亏他反应快溜掉了,为此还从二楼的平台上翻了下来,把脚都扭伤了。第二天我们听到保卫科科长传来的消息说女生宿舍发现内衣贼的时候,再一看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大家就都心知肚明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第111章:没想到 没想到真的是他! 孙海龙皱着眉头道,“你们既然知道是他为什么不揭发呢?”他很想提邱玉成的名字,但话到了嘴边还是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事已至此,再提又有什么用?但如果当初事情发生后刘保安就被揪出来的话,就不会有后面的栽赃陷害一系列的事情了,那样的话……邱玉成说不定也不会死。 想到这些,孙海龙的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根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老乡大概也觉得后悔,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儿的确是我们的错,大家都是外来打工谋出路的,谁都不愿意多管闲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选择了闭嘴,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说到这里,老乡懊恼地挠着头发道,“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刘保安八几年的时候就因为猥亵妇女被劳改过,放出来之后没多久结了婚,他也收敛了不少。后来老婆死了之后,他又旧病复发,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听说为了这件事儿,他们一家子在当地几乎成了过街老鼠,没一个人愿意跟他们往来,提起他的名字没一个不咬牙切齿的,为此他儿子跟他断绝了关系,刘保安没有办法才来北京投奔人的。” “投奔?投奔谁?”孙海龙不解地问道,“像他这种本身就有案底的人怎么会进入保卫科工作呢?难道校领导在招聘的时候都没有看他的履历档案吗?这会不会太儿戏了?” 看到孙海龙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见过了世面的老乡倒是一脸的平静,“具体的我不知道,但听别人说他跟某位校领导好像是远房亲戚,肯定是那位领导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负责招聘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呗。” “发生了这么多事,学校肯定是有责任的。”孙海龙握紧了拳头,一副愤世嫉俗气愤不已的模样。 老乡是过来人,这些年打工见识过太多的人性善恶。他之所以愿意跟孙海龙打交道,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正直的品质。他拍了拍孙海龙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你还年轻,所以遇到这种事会觉得气愤,觉得不公平,等你走入社会接触更多的人,见识到更多丑陋的一面后,你就知道学校相比于社会来说,还算个安乐窝,起码不会又太多的勾心斗角。至于邱玉成嘛……的确是可惜了一点儿。” 听他提到邱玉成的名字,孙海龙居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那两天学校里因为内衣贼的事情闹得很严重,保卫科的压力也不小。在学校里出现偷盗事件,盗窃的还是女生的内衣,保卫科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科长第二天一早就把所有保安都聚集在了一起开会,言辞激烈地批评了我们,让大家睁大了眼睛好好工作,如果发现懈怠的情况一律开除,不讲任何情面。”老乡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面,回忆着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已经开始怀疑刘保安了,所以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看,他果然脸色苍白一副不自在的模样。会开到末尾的时候,科长也意有所指地点了几句,说什么大家要管好自己的手和脚,千万不要监守自盗,如果在保卫科里揪出一颗老鼠屎来,那可真是要坏掉一锅汤,整个保卫科的人一个都不会留,他这个科长也不用当了。” 孙海龙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老乡。 老乡见他还一脸单纯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解释道,“这番话一语双关,有两个意思。第一是为了提醒刘保安,最近最好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再搞出什么事情来了。其实不用他说,刘保安自己已经要吓死了,如果他内衣贼的身份被揪出来,那他可就真的没有落脚之地了。第二则是为了警告我们闭上嘴巴,不要乱说话,如果真把刘保安的事情捅出去,保卫科的声誉也彻底完了,我们成了一丘之貉,说不定连保卫科都会被解散。虽然这只是我的分析,但这两句话却还是成功震慑住了我们,后来大家都保持了沉默也和这有很大的关系。” 讲述到这里,老乡问孙海龙,“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很卑鄙?” 孙海龙愣了愣神,他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如果说卑鄙的话,我们应该都很卑鄙?不过人在遇见涉及到自己的危险时,首先想要的都是自保,这是本能反应,我能够理解。” 老乡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接着道,“因为内衣贼一直没有被抓到,学生们纷纷把目光投在了邱玉成的身上。他那时候本身就因为裤子拉链的事情被人诟病,很多人都觉得他就是个变态,把他和内衣贼联系到一起也很正常。” 孙海龙想到邱玉成因为被诬陷而绝望的样子就难受,自责地低着头。 老乡继续道,“其实保卫科早就接到了校方的通知,要求尽快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如果校方真想查的话,只要调出监控就会立刻有结果。校方只想息事宁人,所以把这些重要的证据全部都清除了。学生们的怒火无处发泄,可怜的邱玉成就成了代罪羊。” 讲到这里,老乡的话也接近了尾声,“你还记得在邱玉成床下发现的装着女生内衣的黑色背包吗?其实那个背包是刘保安的,我们都亲眼见到过。” 孙海龙很想问问他,既然大家都知道邱玉成是被冤枉的,为什么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他说一句话呢? 他皱着眉头,脸色难看地低着头。 老乡大概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过了老半天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如果当初站出来把话说清楚了,顶多就是刘保安被辞退,大家对邱玉成解除误会,一切皆大欢喜。可那种情况之下,每个人都不愿意多惹是非,何况事不关己,也没必要去蹚浑水。” 第112章:羞愧 孙海龙很鄙视老乡的这种行为,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明智的一种做法。如果换做是他,只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不用换做是他,他本身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甚至比老乡更恶劣,私底下他还说过邱玉成的坏话呢。 想到这里,孙海龙自责又羞愧地红了脸。 老乡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个人都想当英雄,但英雄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与其收到的赞美和褒奖相比,或许成为英雄的一路上所失去的更多。” 车子在火车站的公交站点上停了下来。孙海龙帮忙提着行李,一路心事重重地将老乡送到了火车站的大门口,再往里去就需要验证火车票了。 孙海龙停下了脚步。 老乡叹了口气,“我没什么理想抱负,就想老老实实地打分工攒点钱,在这个城市里我举目无亲,除了你之外连个朋友都没有,所以我真不想因为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去得罪一些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自私的?” 孙海龙摇了摇头,“大家……都挺自私的……最起码在邱玉成这件事儿上,所有人都没有站出来。” “你也快毕业了?”保安忽然道,“要是能提前找到实习单位,你就赶紧从学校离开,我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可能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也说不定。刘保安的死实在太离奇了,之前还好端端的,忽然就像发了狂一样,最后还从天台上跳了下来。他那个样子就像被鬼附身了,所有的行为都不由自主不受控制似的。” 孙海龙猛然记起了刘保安在天台上的样子。他动作僵直,像是一个插在稻田里的稻草人。 难道真的是……邱玉成吗? “还有那间寝室的灯也很玄乎。”老乡似乎还想再说,但广播喇叭里已经传出他乘坐车辆的检票信息,他只好停住没有说完的话,向孙海龙挥了挥手,转身淹没进人群之中。 孙海龙一个人垂头丧气坐着公交车赶回学校。 夜色渐深,窗外下起了小雨,车窗很快罩上了一层雾气。孙海龙安静地望着窗外出神,不知不觉中眼皮越来越沉,居然慢慢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孙海龙向一旁避了避,那只手却紧紧跟了过来。心情不佳的孙海龙火大地转过头,准备和手的主人好好说道说道。没想到一转身,居然对上了邱玉成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他的脸又干又瘪像是一具没有水分的干尸,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绿色,每一根血管都暴露在皮肤之下,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血丝。 孙海龙被吓得打了个冷战,从座椅上惊醒过来。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啊…… 他正准备松一口气,肩膀上却忽然搭上了一条手臂。孙海龙被吓了一跳,惊叫声还没有出口,公交车一个剧烈的急刹车,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车子在道路上猛地侧翻,孙海龙只觉得天旋地转,头重重地磕在了玻璃上,热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孙海龙被巨大的撞击力摔得头昏脑涨,他几次想要张嘴喊救命,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冰冷的雨水从碎裂的车窗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玻璃,眼皮也越来越重,孙海龙强撑着眼睛,慢慢地转过了头,透过碎裂的车窗向外看去。 车窗外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侧着脸,正好和孙海龙对视在了一起。 居然正是邱玉成。 孙海龙又惊又怕,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孙海龙望着洁白的病房和手上的针管,他头疼欲裂地想要撑起身子,可却半点儿力气也试不出来。 正好赶上护士查房,看到她醒过来连忙叫来了医生。简单的检查后医生宣布了结果,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等医生走后,护士一边为孙海龙调解滴液的速度一边道,“你可真幸运呀,那场车祸死了三个人,就只有你和司机命大逃过一劫,而且居然没什么大的症状,以后可要好好珍惜生命呀。” 孙海龙嘶哑着嗓子答应了。 “你入院的时候人已经没有意识了,为了确定你的身份,我们检查了你随身携带的证件,还联系了你的学校。你的住院费都是学校垫付的,一会儿我会通知你们学校的老师,让他过来和你谈后续的事情。”护士说到这里,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你的另三位同学就没你这么幸运了,他们被甩出了车外,两个当场死亡,另一个被送到医院后没抢救过来,今天凌晨去世了……” 什么? 孙海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辆公交车里居然还有三位他的同学? 孙海龙急于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身份。护士回想了半天,说出了那位抢救不治的同学名字,对于另外两位却知道的并不多,“看着挺可怜的,那两位当场死亡的学生脑浆都出来了,死相非常的惨。” 不知道为什么,孙海龙想到了邱玉成。 这起车祸……会跟他有关吗? 孙海龙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便回到了学校。这中间学校派来的老师已经跟他说明了情况,导致那场车祸发生的原因是对面道路上驾驶的水泥罐车驾驶员涉嫌酒后驾驶,由于当天下了雨视野不好,车子又超速严重,这才刹车不及时撞上了孙海龙所乘坐的公交车。因为那个时间点乘客不多,除了司机外就只有包括孙海龙我在内的四位校友在车上。 孙海龙那时候因为心有所想,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其他人。车祸发生的时候,孙海龙和司机都在车子的最左侧,承受的撞击力最小所以捡回了一条命,而另外三个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老师说到这里,还告诉给孙海龙一个爆炸消息:那三个人都曾在邱玉成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又跟邱玉成有关? 刚刚跟死神擦肩而过的孙海龙越想越害怕,他觉得邱玉成大概就在他的身边潜伏着,随时准备实施他的报复。 第113章:报复 报复那些戏弄他,嘲讽他,诬陷他,谩骂他,霸凌他的人。 孙海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幸免于难,车祸的当天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住院治病的钱全部都是学校垫付的,他的父母也很快从老家赶了过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学校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影响不可谓不小。为了尽快平息事态,让一切回归正轨,校方派来老师和孙海龙的父母谈条件。 孙海龙的住院费以及治疗费用学校可以承担百分之七十,另外百分之三十由孙家负责,而孙海龙需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回到学校后只说那是一场意外就可以了,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能说。因为过分担心,校方还要求孙海龙签订合同写下保证书。 孙海龙的家庭条件也很一般,父母正在为昂贵的住院费发愁,听说学校愿意承担百分之七十的费用,他们几乎想都没想得就答应了,还催促着孙海龙赶紧写保证书。 孙海龙的笔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父母商讨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发生,孙海龙觉得这些怪事的缘由全部都与邱玉成有关,他现在对那个校园充满了恐惧,他不想再回去了。 父母刚听到个开头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人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事?我看还是学习压力不够大,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地供你读书,是为了让你做大善人的呀?你把成绩搞上去,争取在北京找一个好工作,安安稳稳地成个家,我和你爸就享福了。” 父亲更是直言道,“你以后少跟那种孩子打交道,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动不动就自杀,根本就是心里有毛病。做事冲动又自私,完全不考虑家里老人的吗?父母生你养你培养你,你倒好,直接在学校烧炭自杀了,简直就是没出息!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正常人都要变废物了。” 孙海龙皱着眉头,“你们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什么压力不压力的,人活在世上,哪个没有压力啊?”孙母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你们这群孩子就是没吃过苦,要像我们小时候那样,还不早死几百次了呀?再说都是一些年轻人,平时打打闹闹开开玩笑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会有这种孩子,居然闹到自杀的地步,真是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孙海龙生气地抬起头,正好见到母亲那张轻视鄙夷的脸。他的眼前仿佛一下子涌出了一张张面孔,他们全部都是这样,看似高高在上公平正义,实则每一个人都自私又冷漠。 他们居然还有脸去说邱玉成自私? 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谁都不知道有多疼。 孙海龙一句话都不想跟母亲说了。 父母还在抓紧时间敦促他抓紧和教授们搞好关系,毕业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早日买房找女友……啰啰嗦嗦的声音吵得孙海龙头疼欲裂。最后还是他表现出难受痛苦的神情,父母才总算闭嘴。 他想一个人静静。 母亲却觉得他脾气越来越古怪,越来越难伺候了。还在背地里偷偷跟父亲说,“这孩子怎么搞的,肯定是被那个叫邱玉成的孩子带坏了,你一会儿好好说说他,有那么好的榜样不学,跟那种孩子学什么?我们还能害他呀,都是一条心的为了他好,要不是为了他,咱们至于起早爬半夜的忙碌吗?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 是啊!都是为了自己好。 孙海龙自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好像无论父母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自己,自己都要无条件接受一样。压力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孙海龙兜在里面,网越收越紧,勒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母亲不满地先离开了病房。 孙父似乎还想跟孙海龙交流,但看到他对着自己的后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孙海龙忽然叫住了父亲,“如果被欺负的人是我,你们也会这么不在乎吗?” 孙父显然愣住了,“你……你被人欺负了吗?” 孙海龙闷闷地摇了摇头,“没有。” 写下保证书后,父母也终于放心。等孙海龙回到学校后,才发现学校气氛变得异常古怪。原本喧嚣热闹的操场居然空无一人,就算路上偶然遇到同学,对方也会脚步匆匆丝毫不做停留的立刻离开。 怎么回事? 不知为什么,孙海龙再一次想到了邱玉成,觉得这件事儿肯定也和邱玉成有关。 他缓步走到了那片废弃的宿舍楼,站在了邱玉成曾经住过的寝室窗前。大概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始作俑者又全部指向了邱玉成,所以这间寝室被彻底地封禁了,不但如此,连窗户上贴满了报纸,根本看不到寝室里面的样子。 孙海龙回到宿舍,室友们都不在,寝室一片狼藉,臭脚丫子的味道十分刺鼻。孙海龙懒得收拾,将床上的垃圾全部扫在地上,直接躺下来休息。他偷偷点开学校的论坛,却发现论坛的主页一片漆黑,上面用红色的黑体写着几个大字:我们都是杀人凶手,我们全部罪有应得。 刺目的红色像是鲜血一般渗透了整个屏幕,孙海龙被突如其来的画面吓了一跳,急忙关掉了页面。 过了好一会儿,等情绪恢复后他又打开论坛,这才发现一切都是人为的。论坛应该被黑客攻击了,上面那段话自然也出自黑客之手。孙海龙望着黑色的电脑屏幕,屏幕中映射出自己苍白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在自己的身边看到了邱玉成。 孙海龙被彻底地吓坏了,急忙把电脑丢到了一边。 孙海龙觉得自己快要被邱玉成折磨疯了,却不知道即将等待他的,是更加恐怖的旋涡。他会被搅动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迫着眼睁睁地目睹邱玉成的复仇之路开启。 第114章:联系 经过多方打听,孙海龙得知在自己发生车祸的第二天学校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些怪事。首先是一位女生照镜子的时候镜子突然炸裂,这次的车祸非常的惨烈,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不敢相信,那个样子,简直是太可怕了,真的。 还有一个女生在下楼的时候恍惚中看到了一个人影,因为惊慌失措从楼梯上翻滚了下来,导致脊椎受伤,正在医院接受紧急治疗,不过情况却不乐观,医生说她很有可能造成高位截瘫,下半生只能靠轮椅生活了。 而经过有些人的整理发现,这些事件的当事人居然都与邱玉成有着某种特定的联系。 镜子事件中的女生没少诬陷邱玉成,最早散播他是个变态的消息就是从她嘴里传播出去的;实验事件中的男生则是冲进邱玉成寝室内衣证据的组织者,而且就是他亲自从邱玉成的床底翻出了个背包;最后那个女生则游走在多人之间,传递着各种不利于邱玉成的消息…… 这些人同时出事,难免会让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校园里一时间风声鹤唳,大家都觉得邱玉成的鬼魂就飘散在阴霾的上空,随时寻找机会向他们复仇。紧接着校园论坛被黑,鲜红的字体像审判者一样宣示着所有参与者的罪孽。 过去曾经和邱玉成同一个寝室的几个人更是胆战心惊,以各种借口请假逃回了家中避难。毕竟当初他们联手将邱玉成赶出了寝室,间接导致了邱玉成的死亡。 校方一个头两个大,担心一旦助长这样的局势发展,很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但那些主要参与到邱玉成事件中的学生甚至不等校方答应就已经匆匆离开,每个人都像热锅中煎熬着的蚂蚁,只顾着四散逃命。 邱玉成的名字就像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诅咒,萦绕在每个参与霸凌的人心头。 难怪学校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孙海龙回想到那场雨中的车祸,忍不住不寒而栗。会不会那也是邱玉成的杰作之一?可他为什么会放过自己呢? 孙海龙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直到今天提起这些的时候,他仍会一脸的费解,“我完全不明白,当初我也参与了邱玉成的那些事儿,他为什么会放过我呢?” 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会不会是因为你表现出了悔意?或者说因为你在贴上帮他发布了证明清白的帖子,他为了感谢你才没有动手?” 孙海龙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那天开始,学校的怪事就没有间断过。” 比如午夜十分响起的校园广播,喇叭里却只有男生**的喘息声;走廊里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步伐缓慢又拖沓,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别人的胸口上;又比如有人看到刘保安跳楼的那个天台出现了一个稻草人般的身影,在月光下做着匪夷所思的僵硬动作…… 越来越多诡异的事情让学生们的神经崩到了极限,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全部都选择了休假,学校短时间内成了一座空城,只留着一些胆大不怕或是如孙海龙这种没办法离开的人。 孙海龙寝室的人也相继离开,最后只剩下他和一个外号叫刘大脑袋的人。刘大脑袋不只脑袋大,胆子也很大,每天照旧在学校里晃晃悠悠吃吃喝喝,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不耽误他的生活一般。 不过刘大脑袋之所以会这样肆无忌惮,除了他胆子大之外还有一点——他没有参与过邱玉成的霸凌事件。当时那么多人欺辱邱玉成的时候,其实最开始只是有几个好事之人挑的头,随着参与者越来越多,有些人完全是为了自保才加入进去的。因为如果不诋毁不欺辱他的话,就会成为很奇怪的存在,甚至会成为新的霸凌对象。 孙海龙就属于后者。但刘大脑袋却哪边都不属于,他做事向来我行我素,根本就没人敢惹他。因为学校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言,刘大脑袋是个少年犯,小时候杀过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生父亲。散播这个传言的人是学生会负责整理招生资料的一位学姐,她也是无意中翻阅资料的时候注意到刘大脑袋的社会关系中写着少年劳教所劳教十年的信息。 刘大脑袋本身不爱说话又一脸横肉,从外观上就非常契合杀人凶手的形象。 孙海龙说到这里,无奈地看着我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在当时的学校里,刘大脑袋绝对属于大鱼的存在,招摇过市没人敢惹,大家好像都挺忌惮他少年杀人犯的身份,好在他这个人冷虽然冷了点,但只要不惹到他头上就不会有事。最开始大家看他横着一张脸不怎么说话都有些害怕,但慢慢地就不怎么当回事了。有一次隔壁寝的一个男生溜到我们寝室来,趁着酒劲儿在刘大脑袋的床上瞎嘚瑟,被刘大脑袋撞见后直接揪着头发拎到水房里把他的头浸在水池里,那个寝室的室友都过来帮忙,却没一个是刘大脑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哼哼唧唧地打倒在地。最关键的是刘大脑袋做这一切全都是一只手,另一只手一直按着那个喝醉了的同学,一副要把他浸死的模样,要不是老师闻讯赶来,那位同学说不定真的会死在刘大脑袋的手里。刘大脑袋这一下威名远扬,再也没人敢惹他了,见了他都要绕着走。所以当时邱玉成事件发生时,刘大脑袋不参与也没人敢说什么。” 寝室只剩下孙海龙和刘大脑袋后,有一天晚上孙海龙从图书馆回来,隔壁寝那个差点儿死在刘大脑袋手下的人跑过来敲门,请孙海龙过去一下。 孙海龙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去了隔壁寝室,发现寝室里还坐着其他几个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回家的。 第115章:请来 孙海龙问他们要干什么,他们神秘兮兮的说要请笔仙,问问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是不是就是邱玉成干的! 一听事情与邱玉成有关,孙海龙本能地就想拒绝,可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因为他心底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发生的事情真的是邱玉成的报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从车祸中捡回一条命。 孙海龙最终答应了下来。 人数凑够了之后,大家支起了桌子,静静地等待午夜时分的到来。或许是因为害怕和担心,寝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大家没话找话地闲聊起来。 请笔仙需要用到尸油,有人问二炮是从哪里搞来的尸油。 二炮就是被刘大脑袋浸在水里的那小子,他闻声立刻贼眉鼠眼地笑道,“什么事儿能难倒我啊,只要二炮一出手,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 有人开始翻旧账,嘲讽地笑道,“你小子就会吹牛,忘了怎么栽在刘大脑袋的手里了?水池子里的水味道好不好喝啊?” 这件事儿是二炮最不愿意提起的黑历史,他立刻瞪着眼睛叫道,“那时候我不是喝醉了吗?毫无反抗能力,所以才着了那家伙的道,明面上真刀真枪地比划,我能打到他满地找牙!” “别吹了!”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二炮大概是觉得没面子,干脆站起身道,“你们还别不信,我小时候也学过好几年武术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没错,你修炼的是童子功,到今天还守身如玉。来来来,让兄弟们开开眼,看看你胳膊上的守宫砂!” “哈哈哈!”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二炮脸红脖子粗的叫道,“我说真的呢,要不是我后来嫌辛苦没有继续练,现在肯定是高手一个,打遍校园无敌手。” “哪个校园,幼儿园?” 孙海龙听着他们开着无聊的玩笑,脸色灰白地坐在他们中间,心里咚咚地乱跳个不停,他十分地紧张和不安,总觉得危险即将到来,几次想要改变主意临阵脱逃,但又怕被别人嘲笑胆小,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位置上,但腿却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二炮还在叫嚣着自己的身手如何厉害,刘大脑袋如果再敢惹他的话自己会怎么还招……正说到热闹时,寝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刘大脑袋便站在门口。 二炮吓得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脸色铁青地瞪着刘大脑袋,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不只是二炮胆怵刘大脑袋,其他人也对他挺害怕的,一见到他都有些懵。 刘大脑袋问道,“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有什么事儿吗?” “没……没有!”二炮不等别人开口就抢着道,“我们在这儿聊天解闷呢,没人提到你。” 一副想要赶紧送走瘟神的语气。 刘大脑袋却自顾着走了进来,看着所有人围着一张桌子团团坐,他冷冰冰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啥?” 二炮像是个犯错的小兵一般,垂着手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我们要请笔仙,问问关于邱玉成的事情。” 刘大脑袋似乎对请笔仙的事情略知一二,问道,“请笔仙需要尸油,你们搞到了吗?” “搞到了。”二炮哆哆嗦嗦地道,“我花钱买通了殡仪馆负责火化的师傅,从他那里搞来了一些尸油。” 刘大脑袋点了点头,“请笔仙挺凶险的,你们小心点儿。”说完转身就走,并且随手把门关上了。 寝室内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大家如获大赦地一齐松了口气。 等门外彻底没了声音,大家才又开起玩笑,揶揄刚才二炮的样子就像淘气的孙子见到了严厉的爷爷。二炮想要还嘴,却根本不是一堆人的对手,被说得节节败退,最后只能闭着嘴认栽。 好容易坚持到了午夜时分,大家找出一只蜡烛,往上面淋了一点儿尸油。那尸油的味道又腥又臭,闻之欲呕,好几个人顿时干呕了起来。 二炮找出打火机把蜡烛点燃了,又赶紧熄灭了灯。大家守着时间等午夜十二点的到来,望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寝室里安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滴! 时间终于到了十二点,大家一齐伸出手,握住早已准备好的笔,开始念起提前背诵过的咒语。 “笔仙笔仙恭请降临,有问题想要问您。如果降临请画圈……” 咒语念了几遍,众人手中的笔却始终纹丝不动。 大家面面相觑,正觉得奇怪,有人正要问是不是不灵验,笔却忽然动了起来,并在纸上画了一个规规整整的圆圈,简直比圆规画出来的还要整齐。 这一下大家的呼吸都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参加请笔仙的人中,有几个完全是为了凑人数,因为他们骨子里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事情,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才来的。可现在笔正在手中缓缓移动着,而且画出来的圆圈又如此的规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吓得面色苍白,话都不敢说了。 过了许久仍旧没有声音,桌上的蜡烛开始忽闪忽闪地晃动了起来。 有人道,“笔仙来了就要问问题,如果不问问题就是对它的不敬,它会发怒的,后果不堪设想,赶紧问问题!” “啊?”请笔仙的组织者二炮完全是为了好玩,没想到真把笔仙请了下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笔仙吗?” 众人手中的笔又开始缓缓移动,再次画了一个圈。 这一下二炮傻了眼,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所有参与者里此刻最冷静的只怕就是孙海龙了,自从手中的笔开始移动后,他整个大脑已经彻底空了起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恶作剧所能解释的,否则画出来的圆圈为什么如此标准?他吞下一口唾沫,开始提问起问题来,“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真的跟邱玉成有关吗?” 笔很快便在白纸上又画了一个圈。 这个答案既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可也在意料之外,因为留在学校的人里大部分还是愿意相信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只是巧合而已。如果真的和邱玉成有关的话,他们也该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第116章:巧合 谁知道邱玉成下一个报复目标会是谁,留在学校实在太危险了。 当场就有人想要离开,可手却像是黏在了笔上似的,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 孙海龙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道,“你……是邱玉成吗?” 笔尖再次画了一个圈。 笔尖在画纸上缓缓移动,伴随着一个圆圈的完整出现,啪的一声,蜡烛居然当场熄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措手不及,寝室里传出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有人掏出手机来照亮。借着微弱的光,孙海龙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的惶恐不安,那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眼神让他永生难忘。 二炮急忙打开了灯,寝室里瞬间亮了起来,可气氛却没有恢复到往常那样,每个人都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地的不知道想着什么,组织者二炮还想说几句逗屁嗑缓解尴尬,“那个……就是随便闹着玩的,这就是个巧合,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啊……” 有一个人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随便闹着玩能画出这么标准的圆圈来?你TM闲着没事儿干了组织这种东西?要是我出了什么事儿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二炮顿时傻了眼。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仿佛他这个始作俑者为大家带来了什么可怕的灾难一般。 可二炮只是提议者,参与的时候谁也没有反对过啊? 二炮觉得自己有点儿委屈,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什么也不敢说,否则这些人还能放过他吗?不等二炮做反应,这些人沉默着各自散去,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甚至有两个胆子稍稍小的,腿脚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扶着墙壁离开。 孙海龙也胆战心惊地逃回了寝室,没等他喘两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忽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海龙神经紧张,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叫着跳到了一边,回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刘大脑袋从水房洗漱完回来了。他见孙海龙反应如此激烈,冷笑着问道,“看模样是问出什么来了?” “没……没有。”孙海龙嗓子干哑地回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寝室里没有旁人,只有刘大脑袋和孙海龙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有了一点儿交情。他居然好心地提醒孙海龙道,“以后少玩笔仙这一套,很伤身的。” 孙海龙当时特别不能理解他的话,但脑袋里乱糟糟的,也就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参与请笔仙的几个人全部都逃回了家,二炮看到这种情况也觉得不妙,收拾了行李正准备走,没想到路过操场的时候电线杆不知怎么倒了下来,直接砸中了他,好在二炮命大没有死,但脑袋却被砸出了一个窟窿,鲜血直向外涌。 校方赶忙联系了急救车,送他去了医院。 可事情发生在操场,又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他们一致认为校园如今处处都透着鬼魅的气息,下一个会出事的人是谁根本无人知晓,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陆陆续续有学生离开,甚至有些人根本没有通过导师,已经做了退学的准备。 校方焦头烂额,紧急召开了会议。再这样下去,学校可能就要面临没有学生上课的窘境,那离破产也就一步之遥了。为了平息乱局,校方决定立刻拆除那栋废弃多年的寝室楼,并请高人来做法驱邪,好好震一震校园里的这股邪气。 随着几声轰隆隆的巨响,废弃寝室楼应声而倒。又有高人摆起祭坛做法,法事整整做了七天七夜。因为校园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这种封建迷信的行为校方也没有背人,所以刘大脑袋经常趴在寝室的窗前看热闹,还时不时地向孙海龙讲解一番。 孙海龙自己则自打请过笔仙之后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三天两头的生病,一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孙海龙讲述完了往事,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些事情像是大山般一直压在他的胸口无处释放,今天对着我说了出来,总算轻松了不少。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亲自为了续了杯茶。 孙海龙感激地冲我点了点头,喝了几口茶休息片刻后这才继续讲述道,“那栋废弃的寝室楼被拆除后,不知道是那高人的法事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学校果然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一切恢复如常,只是经历过那一切的人都变得沉默了不少。那个叫二炮的人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因为脑部受伤严重,所以人变得痴痴傻傻的,听说学校因为这件事儿还赔偿了不少钱,邱玉成之前的室友们也都退学了,具体的原因就没人知道了。没多久论坛也恢复如常,不过几乎没人上去所以发表评论,论坛彻底成了一个空架子。” 我平静地望着孙海龙,点头说道,“看来邱玉成的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教训,大家都变得老实多了。” “是啊!”孙海龙脸色依旧很难看,“我也以为这件事儿到此应该画上一个句点了,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我在学校顺利完成了学业,除了自己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之外,也没有再发生任何的问题。而那些又都是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也就没往心里去,还以为是自己那段时间太过焦虑导致的,直到最近这次的请笔仙之后,我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我见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也就没有打断他的话,听他继续讲了下去。 孙海龙毕业后的找工作之旅并不顺利,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太过内向不太会表达自己,接二连三的失败后,他在月前终于找到了现在上班的这家公司。虽然实习期的工资很低,而且还要经常加班,但本着学习经验的想法,孙海龙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半个月之前的那场承德团建让孙海龙发现了一直盘踞在自己身边的可怕东西,原来那才是导致自己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 那天晚上临近午夜时,有同事把生病发烧的他叫了起来。和孙海龙同一批入职的共有四个年轻人,都是大学应届毕业生。其中有两个男生两个女生,叫他醒来的就是那两个女生。 第117章:游戏 女生问他要不要参与一个游戏,孙海龙头疼得难受,直接就拒绝了。可女生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撒娇卖萌,非要孙海龙参加不可。 孙海龙自小到大都不太会和女生打交道,见她们纠缠不清又不肯离开,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等孙海龙到了另一个房间之后,看到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立着一根白色的蜡烛,一侧的瓷碟中盛满了浑浊的油脂。 孙海龙立刻就反应过来他们所要玩的‘游戏’是什么了。想到学校那次请笔仙的经历,孙海龙马上感觉到了危险,他想也没想得摇着头拒绝了。 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地拉着他,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离开。 另外两个男生则冷嘲热讽地说孙海龙没骨气,甚至算不上男生,连请笔仙这种小儿科的游戏都不敢参与,以后什么大事也做不成。 孙海龙根本不上当,还是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准备离开。 可生病没有力气的他却根本不是那两个女生的对手,硬是被抓着按在了桌子一旁。两个女生笑嘻嘻地告诉他,这尸油其实是用肥猪肉?出来的,所以就算真的请下来笔仙也是个小动物而已,不会有什么杀伤力的,要他不用担心。 孙海龙被纠缠的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无奈地参与了进来。 不过这次的请笔仙和在学校时的却大有不同。午夜时分大家握住了笔杆,开始念起咒语来,手中的笔开始缓缓移动,但那股力量却十分奇怪,感觉像是有人在故意用力控制着它的走向一般,画出来的圆三瘪四不圆,根本就不成样子。 可即便这样,女生中的一个还是惊喜地叫道,“哎呀,笔仙请下来了,我们快点儿问问题。” “笔仙笔仙,请问我们都能顺利地度过试用期,成为正式职工吗?”另一个女生急不可待地问道。 笔又开始在纸上动了起来,画出来的圆圈依然十分的古怪。 “好容易请下来的笔仙,不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一个男生大声问道,“笔仙笔仙,快告诉我们中间有没有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笔在孙海龙手中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 “啊……真的有坏人啊!”男生大为兴奋,开始逐一点起几个人的名字来。起初念到那四个人的名字时,笔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轮到孙海龙的时候,笔动了起来。 那个男生得意地看着孙海龙,“原来海龙是坏人!” 他的话音一落,桌上的蜡烛扑闪扑闪了几下,黑暗中的女生吓得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了?没事儿?” “没事儿,可能是谁搞鬼吹的风。”男生并不害怕,继续问起了问题,“笔仙笔仙,除了孙海龙之外,我们将来的运势是不是都会特别的好?” 笔又缓慢地动了起来。 这一次孙海龙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之前控制着笔移动的外力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笔在不受控制地在纸上移动着。 这一次它没有画圈,而是直接写下了一个字。 等笔停下来之后,大家凑到纸前看,却不禁一个个脸色大变,白纸上赫然写着一个死字。 胆小的女生立刻就害怕了,她惊恐地望着几个人,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不玩了,你们别闹了,我有点儿害怕。” 两个男生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紧张地问道,“是你吗?” 问完之后又同时摇了摇头。 “不是我!”两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一齐看向孙海龙,“是你在搞鬼吗?” 孙海龙慢慢收回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支笔。笔又开始慢慢地移动了起来,在纸上缓慢地写着死字。 其余四个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收回了手。正常来说,所有人都抽回了手,笔应该倒下才对,可笔却仍旧立于桌上,在纸上来回地走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桌上的纸很快就被划得稀烂,可即便如此笔仍旧快速地写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一个男生吓得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 烛火不断的闪烁着,整个房间变得阴寒恐怖,孙海龙也被吓得不轻,这样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但他还是状着胆子问道,“你……你是邱玉成吗?” 话音出口的一瞬间,笔忽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笔一歪,仿佛失去力气一般摔倒在了桌子上,而蜡烛也伴随着彻底地熄灭了。 两个女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都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好在住在不远的同事闻声赶来,踢开房门打开了灯。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就有同事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不但对他们提出了严肃的批评,还说等回到公司后会有处分。 等同事们走后,一直静静坐在桌子前的孙海龙伸着脖子一看,只见桌面被笔尖深深地刻下了一个死字。 孙海龙说到这里,眼神惊恐地望着我,“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邱玉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居然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想要索我的命?” 这时的孙海龙精神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他的很多话我听得都不是特别明白。我想了想,忍不住问道,“最近这次请笔仙的时候,前几次提问时你明显觉得不对劲儿,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哎。”提起这个,孙海龙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来我才搞清楚,原来所谓的请笔仙最开始只是个恶作剧而已。我和另外四名同事是同一批入职的,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竞争关系,能否最后转正全看表现。因为我平时话不多,加班的时候也挺积极的,所以部门领导挺喜欢我,曾经当众表扬过我几次。他们大概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想要恶搞吓唬吓唬我,让我不要当那只急于表现得出头鸟。桌上那碟所谓的尸油实际上是用香油和粉底混在一起制成的,而提问的那些问题也都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笔由那两位男生控制,所以我才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第118章:隐瞒 原来是这样。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孙海龙道,“可后来事情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笔也变得不受控制起来,他们这才知道眼前的一切早已不是商议好的恶作剧了。因为桌上的那个死字,他们都觉得无比害怕,两个女生当天夜里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前提下就开车离开了,两个男生第二天回到市区后就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因为邱玉成的关系,我的精神一直不好,这次得请笔仙搞得我们同归于尽,最后谁也没捞着好。” 我跟着叹了口气,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你的故事应该讲完了?现在换我来问,你是怎么知道这的,又为什么来找我?” 孙海龙愣了片刻,内心似乎正在纠结着要不要跟我实话实说。 我忍不住嗤地冷笑出声。 这家伙以为我是什么人,以为随随便便说几句卖惨的话就会令我轻易动容?我顿时拉了下脸,语气不悦地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我这也要关门了,下次再说。” 说着,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孙海龙一把抓住我,焦急地说道,“我……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帮我啊!现在只有你能救我的命了,我真的不想死!” 我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发现他求生欲也是真的强,居然像条水蛭似的黏在了我的身上,怎么甩都甩不开。我只好故作无奈地看着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承德回来之后,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邱玉成的事情,这件事儿对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无论做什么事儿我总是心不在焉,感觉邱玉成一直缠在我的周围,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索我的命,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恐慌害怕了。”孙海龙越说越激动,眼圈都红了起来,“原本以为邱玉成早在当年学校拆除那栋废弃的寝室楼时就已经彻底的了结了所有过往,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孙海龙眼神中透着几分绝望。 我仔细地将孙海龙的话回忆整理了一下。邱玉成的确是在遭受了霸凌之后被冤至死的,死后的灵魂化为厉鬼,寻找着欺负过自己的报复对象。学校里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肯定都和他脱不了关系。只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良心发现留下了孙海龙一条命? 会不会和孙海龙在学校论坛发布的遗书有关?因为孙海龙表现出了极大的悔意,甚至曾经一度想过要帮邱玉成洗清冤屈,所以邱玉成才放过了孙海龙? 至于邱玉成是何时纠缠上孙海龙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在学校由二炮阻止的那场请笔仙。孙海龙因为太过投入,导致身体窍门打开,被邱玉成趁机占据了身体。只不过邱玉成没有要害他的打算,所以这些年他只是因为阴气缠身经常生病而已,并没有祸及生命。 他甚至有意在保护着孙海龙,就比如之前我和他接触时,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有一个浑身充满煞气的黑影迎面冲了过来,那应该就是邱玉成? 他在暗处沉寂这么多年,就像一条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危险地吐着芯子。他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目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直到第二次请笔仙时,邱玉成再次现身,这些年他与孙海龙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呢? 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 孙海龙继续道,“我快被自己折磨疯了,工作自然做不下去,只好辞职回了家。可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不安,觉得家里到处都是邱玉成的影子,有一次壶中烧着水,我却因为走神忘记关火,最后引发煤气中毒,我差点儿死在了出租屋里。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依旧是邱玉成,他当时就是烧炭自杀的,他是不是也想让我重走旧路,跟他一样的死法?” 会是这样吗? 我认真思考了片刻,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之低。邱玉成在孙海龙身上的这些年,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让他死得无声无息,甚至于可以让孙海龙直接丧生在那场车祸之中。他留下孙海龙的命肯定有其道理,绝不会轻易取走的。 孙海龙见我一直没有开口,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话,“老板,我不敢跟您说一句谎话,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才行啊!” 我冲他笑了笑,“说不说是你的事儿,信不信是我的事儿,这两件事儿没必要非绑在一起,你继续往下讲,还没说到重点呢。” 孙海龙点了点头,像是极力要证明自己没有虚言一般,“因为煤气中毒我晕倒在了房间里,好在邻居发现及时,送我送去医院捡回了一条命,可房东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房子再租给我,等我从医院回去的时候,房子早已易主,我的东西被打包堆在了房门口。我彻底心灰意冷,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承认被邱玉成打败了,我知道他就是在怪我当年说了他的坏话,他想让我去陪他。我不想再挣扎了,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想到了死。” 我听着皱起了眉头,对他的选择非常反感。 刚刚抓着我的手不放我离开,口口声声喊着让我去救他的命,怎么这会儿又想到了死? 孙海龙叹了口气,“我当时……是真的不想活了。你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那种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感觉,整夜整夜地失眠,总觉得暗处有一双血淋淋的眼睛在盯着你看,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危险,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意外身亡。生命不在自己手中把握,全部由别人操控的无力感使得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后来呢?谁给了你活下来的希望,又是谁让你找到了我?”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您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孙海龙认真地讲述道,“我在网上了很多自杀的方式,可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实在太害怕等待死亡的漫长过程了。几经选择,最后我确定了上吊这种简单粗暴的死法。” 第119章:不可貌相 上吊在过去原本是处死死刑犯的一种刑罚,后来慢慢在民间开始流传,有不少想不开的人选择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不过这个死法并不轻松,而且充满了痛苦。据说许多上吊后的人下一秒就开始后悔,但双手完全使不上力气,最终只能这样绝望地咽气。 孙海龙继续讲道,“准备自杀之前,我写了一封遗书,还把自己这几年辛苦攒下来的钱都寄给了家里,然后我准备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可看着平时爱吃却又不舍得做的菜肴时,我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致。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为了不让自己临阵脱逃,我特意提前买了一瓶高度数的白酒,一口闷下之后我就醉得差不多了,随后便东倒西歪得出了家门。” “出门?”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没想到故事的走向跟我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以我对孙海龙目前的简单了解,我以为他会选择在房间里做傻事,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子跑到了外面去。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能傻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个人才,我敬你是条汉子。 孙海龙一看我的表情就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他尴尬得无地自容,垂着头说道。“我当时虽然一心求死,但骨子里还是不愿意的。我毕竟这么年轻,未来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实在舍不得这个世界,也舍不得我的家人。他们虽然总是不能理解我,但也只不过用错了方式爱我而已。我不甘心,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我不想死在一个孤独的破旅店里,等待着有朝一日被人发现,我想死得堂堂正正的……” 我听得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TM的要堂堂正正的自杀呢?这家伙的脑袋怕不是有问题? 我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有些想笑但见他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又不忍心刺激他,只好硬憋着笑。 憋得我是相当难受。 孙海龙看出我表情怪异,诧异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 我只好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孙海龙道,“我被房东赶出来后无处落脚,最后只能找了个价格非常便宜的小旅店。便宜自然有便宜的道理,那间旅店又破又小,位置还十分地偏僻。但离它不远有一个修建的很漂亮的小公园,平时有很多老人在这里遛弯锻炼,公园里不但有花有树,还有一个波光潋滟的人工湖。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来世上走了一遭,不能死得太憋屈,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那里,下辈子投生也能做个了不起的人。” 我被他的天真所打败,成功地笑出了声。 孙海龙苦大仇深地望着我,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委屈与不满。他已经煎熬到这个地步,甚至想到以死解脱,我居然还好意思笑得这么大声,简直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我连忙正了正神色,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一下情绪,这才诚恳又认真地给他上起了政治课,“小子,我年纪比你大,就大言不惭地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点儿忠告和建议。首先,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一些磨难,遇到个沟沟坎坎的实属正常,只要遇到自己跨不过去的鸿沟就想到用死来解决问题,不但会被人说成懦夫,更会故步自封,钻进牛角尖再也出不来了。其次,这个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谁也不知道有多疼,你觉得自己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对于我来说,你讲的话也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作为一个听众,我自然会有自己的情绪表现,这是你操控不了的。” 末了,我做了一个深刻的总结,“所以有一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他人’,意思就是让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用理会别人的看法。” 孙海龙似懂非懂地望着我,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过了半晌他才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抬起头看向我,“如果当初有一个人肯在邱玉成的身边这样安慰他,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或许。”我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用过分纠结于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更改,更重要的是将来,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叫希望在前方呢。” 这一番动情的演说简直把我都要感动了,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牛掰! 其实听孙海龙啰啰嗦嗦地说了这么多话,我觉得他身上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大,这样的人活着会很辛苦,只有他自己放下才能彻底解脱。 过了许久,孙海龙终于长长地舒缓了口气,向我讲述起后面发生的事情来,“既然准备赴死,我特意在公园踩了几天的点,我发现来公园的人大多都是老人,一般十点之后就没什么人了。我特意选择在这个时间出门,旅店的老板娘问我干什么去,我也没搭理她。等到了湖边上,我找了一棵看上去能够负担我体重的大树,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绑了上去,紧接着我又搬了一块大石头过来,准备踩着它上去。” 听着听着,我又想笑了。 这家伙的,到底是文化人。一个穷途末路的自杀还被他形容得充满了诗情画意。 皓月当空,夜色沉静,又是在湖边美景之前,三流的言情小说都不敢写这样的剧情,它居然还在现实里发生了。 孙海龙正色道,“我正儿巴经地跟这个世界道了个别,然后就把脑袋钻进了绳子里,一脚踢开石头,我瞬间便悬在了半空。突如其来的窒息让我手忙脚乱,本能地就想从绳子里挣脱出来,可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我觉得脑袋里空空的,脖颈处更是断裂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第120章:紧张啊 我一边听一边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孙海龙不满地问道,“情况都这么紧急了,好歹是一条人命,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紧张啊?”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会因为早知道答案的事情紧张吗?” “什么意思?”孙海龙不解地瞪着我。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好端端地在我面前说话呢吗?这就证明你当时没死成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对哦。”孙海龙尴尬地挠了挠头,“可我当时真觉得自己死定了,好在挣扎的过程中我的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原来是我刚刚搬来的那块大石头,因为分量太重没被我踢出太远,我踮起脚尖刚好能踩在上面。经过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已经不想死了,所以就这样强撑着等人来救。” 我脑海中简单勾勒了一下那副画面,大概也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当时的场面了——惨不忍睹。 孙海龙继续道,“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而我的脚已经开始麻了,我支持不了太久,再这么下去我肯定还是要死的。” 肯定没人啊,这地方都被你踩过点儿了。 虽然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孙海龙的遭遇,但我还是觉得他的苦情故事异常得好笑。 孙海地望着我努力憋笑得表情,叹着气说道,“想笑就笑,你这个表情更令人不爽。” 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看来是之前的一番劝告起了作用,孙海龙对我的表现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接着往下说道,“就在我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脚底的石头忽然向前动了动,我当时呼吸不畅脑袋完全是懵的,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已经离死不远了。可石头却真的垫高了我的脚,我不用再这么吃力,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怎么会有人帮我呢?难道是闹鬼了?” 孙海龙描述得活灵活现的,让人紧张又期待,完全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之后呢?”我好奇地追问道。 孙海龙道,“紧接着我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告诉我此刻恶鬼缠身,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去找一个人,只有他才能帮到我。然后便说了一个地址让我背在心里,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倒是把这个地址刻在了脑海里。那人见我记住了地址,便没有再开口说话。我就这样踮着脚尖踩在石头上,一直坚持到天亮才有环卫工发现了我,并把我救下来送去了医院。” 我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皱着眉头道,“那个人告诉你的地址,该不会就是这里?” 我指了指地面。 孙海龙闻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猜到的。 会是谁告诉他的呢?余仙姑?丧狗还是灰老?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又有谁会知道我的事情呢?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孙海龙的到来带着几分古怪。 孙海龙没有察觉出异样,自顾自地说道,“我从医院醒来之后,就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儿。如果说是幻觉的话,为什么我会感受到石块的移动,脑袋里又会多出一个从来都不知道的地址?我不是北京人,这个地方我甚至听都没有听过,为什么会把那个地址记得这样清楚?可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个人为什么只告诉我地址却不顺便把我救下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决定按照这个地址找来看一看。” “于是你就来了?”我看着他问道。 “是啊。”孙海龙点了点头,“我按照地址找来之后就傻眼了,因为模糊中还记得那个人告诉我说那里是一间火葬场,能够帮助我的人就是这的老板,让我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求他帮忙。”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想了半晌没有答案,我瞥了孙海龙一眼,“你不是已经准备赴死了吗,为什么又忽然不想死了?” 孙海龙红着脸道,“不瞒你说,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那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所以在外面犹豫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向你求救。” 他说到这里,诚恳又紧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些可怕的事情会纠缠上我?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你先别害怕,这件事儿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玄乎。”我安慰地冲他微微一笑,“邱玉成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年,你不一直平平安安到现在了吗?放心,他未必真想索你的命,说不定还在暗中保护你呢。” “不会的!”孙海龙激动地叫道,“他就是想要我去死,不然他为什么一直缠在我身边让我小病不断?他又为什么在桌子上刻下一个死字?” 他大概是怕极了,这个时候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我叹了口气,“这样好了,我们想办法查出邱玉成的死因真相,顺便搞清楚他为什么会选择你,看看能不能完成他的心愿让他自己离开。” “你答应帮我了?”孙海龙惊喜地看着我,眼神中散发的光芒差点儿当场将我融化。 对啊……我为啥要答应? 不是说好不再管这些乱糟糟的闲事,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我顿时有些后悔,正犹豫着该说什么话拒绝他,没想到孙海龙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谢谢你!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连下辈子都出来了……我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只能强咽了回去。 谁让咱善良呢! 而且估摸着孙海龙这件事儿不会有雨夜屠夫闹得那么大,解决起来应该会挺简单? 我这样想着,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只答应帮忙,但无法保证一定能帮你搞定这件事儿,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第121章:上天安排 “嗯!”孙海龙痛快地点了点头,“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反正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尽人事听天命,一切看老天的安排。” “行,那你留个电话,今天就先回去,我要琢磨一下这件事儿怎么解决。”我看天色不早了,催促孙海龙离开。他留了个电话,还把目前住的那间小旅馆的地址也写下来恭恭敬敬地交给我。 “谢谢您!”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这才快步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我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要是这时候灰老在就好了,起码有个人可以商量一下,一个人的脑力毕竟有限,何况我实在没怎么经历过这些事,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来了我嫌他烦,他不来我又开始怀念起他的好来。 有了这种想法,第二天一早灰老带着斌叔过来时,我亲自沏了一壶大红袍送到了他的桌前。灰老贪婪地嗅着空气中馥郁的茶香,一脸谨慎地问道,“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居然送大红袍给我喝?怕不是挖了什么陷阱等着我往里跳呢?” 这老贼还真是机敏,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端倪。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瞧您说的,好像我以前亏待了您似的。”我故作不满地和灰老随口开着玩笑,“雨前龙井也没少孝敬过,还差这一口大红袍了?” 灰老不屑地撇了撇嘴,“都跟我用上‘您’了,你小子肚子里肯定没装什么好屎。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听听你到底要打什么主意。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上秦老板的大忙。” 俗话说小家鸟斗不过老家贼,的确很有道理啊! 斌叔在一旁冲我挤眉弄眼地坏笑,我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把昨晚孙海龙讲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灰老汇报了一遍。 灰老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臭小子不是嚷嚷着说金盆洗手不干了吗,这才几天就又捡回来了,是不是上瘾放不下啦?” 口气里满是揶揄与嘲讽,听得我火大。 毕竟前些日子我才起誓发冤的扬言再不插手这些鬼魅魍魉的事情,没想到刚消停了两天,我就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有点儿下不了台。这老鬼嘴上从不让人,心里知道就行了,还非要说出来惹人不痛快,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嘴这么损居然还没被人打死,肯定是和谐社会救了他啊! 我尴尬地叹了口气,“您别说风凉话了成吗,赶紧帮我出出主意,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啊?” 虽然灰老话不好听,但其实准确无误地说到了我的心坎上。经过雨夜屠夫这件事情之后,我还真就有点儿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感觉。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受虐体质啊? 灰老嘿嘿一笑,不再继续数落给我难堪,而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赞赏道,“好茶!上等的茶叶配上八分沸的水,茶叶的香气全都蒸了出来。” 我等得焦急,冲斌叔使了个眼色。 自从搞定雨夜屠夫之后,斌叔就彻底成了我的小迷弟,经常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把我盯得直发毛。 斌叔嘻嘻一笑,推搡着灰老的胳膊,“师父,您就别跟秦遇哥逗闷子了,他这是救人性命的大好事,您不是常常说做这样的事称得上积德行善,对自身的功德有好处吗?您快帮帮他……” 灰老顺着声音摸到了斌叔,在他的额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个暴栗,“臭小子,胳膊肘就知道向外拐,怎么没见你帮我说过话?” 斌叔揉着额头吐了吐舌,模样可爱极了。 灰老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请笔仙这种事倒没什么稀奇,那些年纪轻轻未经世事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最爱这种民间禁忌习俗,因为操作不当成功几率很小,更多时候都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就算真请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体质强的人无药自愈,体质弱的人也不过生几场病罢了,祸及不到性命上去。” 听他说到这里,我连忙插嘴道,“等会儿……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你曾经亲口说过,人在请笔仙时要打开七窍,鬼魂会趁这个机会进入身体的。” 灰老点了点头,“对啊,我是这么说过。不过人的五行八字不同,年纪身量不同,这结果自然也不全一样。我常说你年轻火力旺,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明白灰老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件事儿,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灰老,你昨晚上的酒是不是还没醒呢,咱们说的是请笔仙,你怎么扯到穿秋裤上去了?” “呸!”灰老向我啜了一口,“谁说秋裤了?我说的是火力旺。所谓的火力指得便是阳气,年轻人阳气重,那些孤魂野鬼很难近身。就算勉强进入了躯壳,也会被阳气所冲,最终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所以我说有些人无药自愈,有些人则最多生几场病,你刚刚讲述的那个年轻人却被鬼魂纠缠数年的事情,按理说不该发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孙海龙也是个骗子,编造了个故事来骗取我的同情心,以此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我是不是惨了点,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我演大戏,那么好的演技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啊? 我闷闷地不作声。 灰老缓缓道,“你可知道他的生日时辰?”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灰老咬了咬牙,“不知道不会问啊?你那张嘴难道是个摆设不成?” 嘿!这老定西还教训我起来了,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给我开起染房来了。 我气呼呼地翻出孙海龙留给我的字条,打了个电话问他的生日时辰。 孙海龙听到我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地告诉了我。 挂掉电话后,我向灰老道,“1993年的7月15日。” 灰老掐指一算,脸色顿时一变,叫了声不妙。 我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第122章:年轻人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啊……”灰老嘴里念念叨叨的,显然是在跟我故意卖关子。 “原来什么啊,你倒是往下说啊。”我心急不已,催促他赶紧道出实情。 灰老得意地笑了笑,“最近肠胃不好,可能是肚子里太久没有油水的事,都快忘记全聚德的烤鸭是什么味道了。” 我对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无比鄙视,但又拿灰老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只能举双手投降,“您老想中午吃还是晚上,我让二窝囊买过来孝敬您成吗?” “中午。”灰老果断地说道,“我这个人占便宜等不到晚上。” “行,中午保准让您吃到嘴。”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可以说了?” “嘿嘿。”灰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年轻人的生日时辰非常奇异,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他五行重水缺火,金木相冲,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行里都管他们叫至阴之人,虚火不旺,最为恶鬼所喜。” 至阴之人? 孙海龙这孩子也太倒霉了! 想到他上吊不成,只能踮着脚尖踩在石头上支撑求生的画面我就忍不住想笑。 灰老听到笑声问道,“你笑什么?” “没……”我连忙正了正神色,说起了正经事,“一旦有鬼魂缠上这样的人,处理起来是不是会很麻烦?” “普通鬼魂缠上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怕那种冤屈的恶鬼。”灰老正儿巴经地说道,“这至阴之人的身体就像黑暗里会发光的物体一般,那些游荡在阳间的鬼魂见了,恨不得整天围在他的身边等机会。只要七窍中开了一窍,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钻进身体里去。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我过去走南闯北识人无数,但也就见过两个称得上至阴之人的人。其中一个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被这些大鬼小鬼缠着,病恹恹的几次差点丢掉了性命,最后还是一个和尚点化他们一家,告诉他父母想要这孩子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去寺院里修习佛法。父母虽然舍不得,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含着泪忍痛将他送去了寺院。你还别说,这孩子到了寺院之后受神佛庇护,那些孤魂野鬼不敢再近身,他不但一路平平安安地长大,我认识他那年就已经当上了方丈,潜心修习佛法,还经常受邀去国外讲经呢。” 我和斌叔听得嗤嗤称奇,斌叔更是心急地问道,“那另外一个人呢?” “另外一人就更神奇了。”灰老想到过去来去如风的日子,有些感慨地讲道,“那人不只是至阴之人,还是个棺生子。你们知道什么叫棺生子吗?” 斌叔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早前有次灰老喝多了酒,好像提过这个词。我想了想,疑惑地道,“该不会是棺材里生下的孩子?” “不错!”灰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家伙没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没到一周岁父亲又在河里淹死了,村里的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有他的地方就没有好事,所以把他丢在了一口烂泥枯井里,想要活活饿死他。本以为一个小婴儿没人照顾不出几天就会一命呜呼,谁成想过了十天半个月,枯井里居然还能传来他的声音。这一下乡亲们都吓坏了,忙顺了绳子下去了两个人,到井底一看他浑身臭泥,正玩得高兴呢,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的现在。那些乡亲最是迷信,还以为他有特殊来历,不敢再轻易处置,忙让人抱了上去。” “师父!”斌叔心急地追问道,“他是怎么在枯井里活下来的呢?难道是吃泥巴充饥吗?” 灰老无语地笑了笑,“臭泥巴有什么好吃的?再说他那么大点儿个小孩子,吃泥巴肠胃能受得了吗?吃也吃死他了。后来据他自己说,原来那井底有一只脸盆大小的癞蛤蟆,似乎是看出他可怜,每日给他摘来一些果子,他就是靠果子充饥坚持下来的。” “他骗人!”斌叔撇了撇嘴,“他那时候才一岁,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么清楚?而且那癞蛤蟆又从哪儿能弄来果子?一定是他在吹牛……” 灰老道,“吹不吹牛我不知道,不过这些话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何况我跟他也只是萍水相逢没有深交,全当是听故事罢了,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 斌叔还是一脸的嫌弃,我见他模样可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灰老继续道,“这人从枯井里被救出来之后,不哭也不闹,村里的乡亲用水将他冲洗干净,也犯愁该如此安置他。恰好有个老乞丐路过村子,见乡亲们围在一起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凑过来看了看热闹。听说这孩子的来历之后,老乞丐赫然变色,便和人商量想要收这孩子为徒,带他云游天下顺便教他一些本事。” 斌叔又撇了撇嘴,“一个乞丐有什么本事?教人家如何讨饭吗?” 灰老哼了一声,不满的教训道,“你这孩子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不知道人间疾苦,也不懂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劝你还是低调谦虚些的好,免得有一天碰到高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斌叔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灰老继续道,“俗话说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许多真有本事的人都不喜欢显露真身,我年轻时就见过不少前辈高人将自己打扮成乞丐的模样,来往于市井街道除暴安良,那才是真有本事的人!” “这位老乞丐该不会刚好也是位高人?”我和斌叔的意见一致,总觉得灰老这故事可信度不高。这世上哪儿那么多前辈高人,随随便便就能碰上一个。 灰老点了点头,“一点儿不错,那老乞丐还真是一位风尘异人。村子里见他邋里邋遢身上一股怪味,原本不想搭理他,不过那孩子却始终是个祸患,如果真留在村子里惹出更大的祸事,谁敢负这个责任?何况那孩子无父无母,又没有兄弟姐妹,以后谁来照顾他呢?当地最有威望的当属村长,他沉吟了片刻后便做出了决定,同意了那老乞丐的话。老乞丐兴奋不已,当即抱着那孩子飘然远去,之后便没了消息。” 第123章:活力旺盛 灰老微微一顿,继续道,“我见到那人时他已人至中年,也打扮成乞丐的模样走南闯北,我们是在北方长白山天池边上碰到的。相传天池下面藏有灵石,有驱鬼辟邪之用,但因为天池水深百米,而且又不知道灵石的具体位置,想要捞到无异于痴人说梦。我听说这个传言之后,本来是去看热闹,没到就碰上了他。这人从老乞丐手里学来了一些本事,懂得御兽之道,你们可知道何为御兽?” 我和斌叔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灰老叹了口气,“两个笨蛋,从字面上还猜不出什么意思吗?御兽,指得便是驾驭野兽的本事。这功夫可不一般,不但需要心智合一,还要有耐心和灵性,能够与动物交流沟通,让动物相信自己,这才能达到御兽的目的。” 我越听越玄,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刷新了我的三观。 我和斌叔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概只会发生在影视剧里,现实里如果发现的话也只能是在精神病院里,毕竟患者们的大脑世界还是很丰富多彩的。 灰老虽然目不能视,但听到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立刻就猜到我们对他讲述的故事持怀疑态度。 他无奈地感叹道,“你们两个故步自封,眼界之窄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真是令人可笑。俗话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情你们没有亲眼目睹总是不肯信。”他说到这里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何止是你们,当时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根本不会相信。” “什么?师父你居然亲眼见到他御兽了?”斌叔惊讶地叫道,“快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灰老不疾不徐地喝了两口茶,一边回忆一边向我们徐徐讲述道,“遇见那人的时候我还和秦遇差不多大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好时候,哪里肯信他的鬼话?当时我们两个刚聚在一起喝过一顿酒,他大概是被我怀疑得受不了,借着酒劲给我表演了一番。只见他双手捏了个法诀,闭上眼盘膝坐在了地上凝神片刻,过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我心里暗暗想这家伙肯定装腔作势在我面前演戏呢,我懒得再看,正准备和他告辞离开,哪知他忽然睁开眼,伸手在河水里晃动了几下,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居然从水底浮起来好几尾七八斤重的大鱼。” 我听得一愣,忽然觉得灰老讲的故事比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好听多了。 难怪后来说书故事都没什么人爱听,肯定是因为剧情越来越无趣,一点儿创新都没有。 灰老继续道,“那几条鱼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一般,他指向哪里便游向哪里,就这样玩了好一会儿才一条接一条的沉到水底去了。我那时走南闯北已经见识过了不少大场面,比这更离奇的也有不少。但能够操控动物的奇人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我连忙和他搭起话来,甚至起了偷师学艺的念头。” “嘿嘿……”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灰老歪着脖子问道,“臭小子,你笑什么?难道是瞧不起我吗?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活到老学到老,这有什么可笑的?” “我是在想,要是你学会了这个本事,之后在雍和宫、潭拓寺招摇撞骗可就有技可炫了。”我轻快地笑着道,“到时候你招手便来一群飞鸟,挥手便来一群小兽,还不把那些香客看傻了,肯定把你当成活神仙供起来,一个个对你毕恭毕敬,你这腰包早就鼓起来了。” “我呸!”灰老想也没想地啐了我一口,“老子当年正值鼎盛之年,风光无限,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要流落到寺院卖手艺的地步?我只是单纯觉得这门手艺很好,想学来傍身,说不定将来自己也能用得上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从灰老嘴里说出‘单纯’两个字后,听得我更想笑了。 拜托!这么一位老谋深算的老家贼,居然还说自己单纯,不如让乌鸦说自己是天底下最洁白无瑕的鸟好了。 我怕自己再笑出声会惹得灰老恼羞成怒,所以只好勉强憋着,故作轻松地摆弄着茶杯转移注意力。 灰老眼盲之后听力极佳,很快就通过心跳感知到了我的情绪。他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总是瞧不起我,哼哼,要是让你看到老子当年的威风,还不吓掉你的下巴?” “行,就算你当年很厉害行了,你赶紧往下说正事儿。要是再拐弯抹角的跑题儿,午餐的烤鸭就只能吃半只了。”我忍不住和他讲起条件来。 一提到心心念念的烤鸭,嘴馋得灰老立刻老实了不少。我甚至眼睁睁地看着他吞了口唾液,心急火燎地说道,“都怪你打岔,偏偏还怪我跑题儿,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斌叔在一旁好心提醒道,“说到您想偷师学艺……” 灰老不客气地敲了他一个暴栗,“混账王八羔子,怎么说话呢?我那是实心实意的打算拜师学艺,怎么能用偷来形容呢?” 斌叔委屈地吐了吐舌,“这是您刚刚自己说的,我不过是照搬原话罢了。” 灰老还要和他辩驳,我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提醒他又跑题了。灰老连忙打住,继续说道,“我见他露了这一手漂亮功夫,态度立刻就比之前更亲热了不少。他大概是察觉出了我的用意,有些为难地告诉我说,虽说是萍水相逢,但却觉得我是个可交之人十分投缘,按理说我有什么要求,他自该满足才是。只不过他这一手功夫实在有个不成条的说法,不能轻易传给外人。” “什么说法?”斌叔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故事非常的感兴趣。 灰老得意地解释道,“原来他这一手御兽的本领全部都是那位老乞丐倾心教授的,老乞丐还告诉他御兽之术必须心耳相传,一个师傅终生只能教导一个徒弟,如果分心二用便会走火入魔,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下场非常得凄惨。而且这门本事需得自小修炼,如果半路出家的话就算心智超群头脑灵活,能够操纵御兽之术,但也非常容易被兽反噬自身,极其凶险。俗话说与虎谋皮焉有其力,须知人有人道,兽有兽道,御兽之术本身便是逆天而行,所以极易受到反噬,只有自幼练习才能摸清里面的门道,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完成御兽。” 第124章:奇门之术 “那你可要失算了。”我笑看着灰老,“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结果没学到本事,你是不是当时就气炸了?” “放屁,老子又不是鞭炮,没事儿炸什么炸?”灰老满脸怒容,生气地说道,“我年轻时拿得起放得下,既然知道学不成,立刻就转换了心态,不敢再有任何痴想,只是单纯对这门异术感到好奇,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而已,于是在我的细细追问之下,这人终于向我讲述了御兽之术的来历。” “原来那个收养他的老乞丐是从南方袁家跑出来的人,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儿不容于家族,只能东奔西走的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和我认识的这人,就把他收养带在了什么边。这人也曾打听过老乞丐的来历,但他除了说自己姓袁来自南方之外,其余的一概不说,这人知道得也不全。但这御兽之术却是老乞丐手把手教授给他的,而且还特意和他说明,此生都只能在北方行迹游走,千万不可踏足长江以南,否则有性命之忧。老乞丐活着的时候对他很好,他自然相信老乞丐不可能害他,因此老乞丐死后他便一直在北方流浪,从来也不打算去南方瞧瞧热闹。”灰老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还活在世上,我这半生漂泊,也曾遇到过不少有趣的人,现在想起来就像都发生在昨天似的。” 斌叔好奇地撑着下巴问道,“师父,那个袁家是怎么回事啊?您知道吗?” 他刚好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于是我便不再多说,安静等待着答案。 灰老说道,“那人从未踏足过南方,自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却是去过的,对这个袁家也略知一二。之前说起瞳术之时,我曾和秦遇提过北方一个神秘的家族,家族内部众人都会修习一种瞳术,非常的高明厉害。我后来在南方曾经遇到过一个赖利头老和尚,从他那里听说过一些家族的秘事。那个老和尚博学多才,阅历见识远在我之上,我是在一个大雨之夜与他在一间破庙中相识的,之后搭伴走过很长一段路,两个人脾气秉性相投,所以他也没有瞒我,几乎是有问必答,解了许多我心头的未解之谜。” 虽然我对灰老这个人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总觉得他十句话里有七八句都是假的,但他的确见识很广,远超我认识的所有人。由于很多事实无法考证,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但听起来却仍旧眼界大开,总有意外收获。 灰老道,“斌叔,你不要当我和你开玩笑胡诌,我说的话对你未来大有助益,你要认真地听仔细的记才行。我如今也上了年纪,活一天少一天,谁知道哪天就驾鹤西游找我那拜把子大哥去,到时候你学艺不精丢人现眼,连口饭也混不上,可不能怪我没有认真教你。” 斌叔乖乖点了点头,“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仔细记在心里。” 灰老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又把脸转向了我这边。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别卖关子了,赶紧说,黄花菜都要凉透了。” 灰老听我还是和他作对,但却难得没有质疑他的话,很是高兴得说道,“老和尚告诉我说,像我们这样的修道之人虽然分为三六九等,门派名字又各有不同。就比如和尚、道士、出马仙、草鬼婆、问米婆……但其实这些人在过去有个总称,便叫术士。术士源于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寻丹问药想要长生不老,那些炼丹修道之人便统称为术士,以国士自居,很受其中。等到了三国时期更是得到广泛发展,比如张角、于吉、左慈、张鲁都属术士,便连蜀国的大丞相诸葛亮也算得上半个术士,否则他怎能借东风烧赤壁呢?不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术士都被当政者当做歪门邪道武力压制,术士之风也就渐渐熄灭了。紧接着道家、儒家思想广传天下,对后世影响极大,术士更成为了不入流的门派,为人所鄙夷与忌惮。” 我和斌叔听得津津有味。 灰老敢给自己起这么个牛哄哄的名头果然有他的道理,尤其是无论什么话题都能扯上几句,让你不得不服气。 灰老见我和斌叔不作声,颇有些得意地继续道,“后来这术士不敢在明面上行动便只能分崩离析,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小门派,门人四分五裂定居各地,又吸收了当地的习俗文化,渐渐演变成了各种门派。比如捉鬼画符的茅山道士,诵经超度亡灵的和尚,能和鬼魂交流沟通的问米婆,就连外国以驱魔为名的传教士也与术士同族同宗。” 我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袁家也是术士?” 灰老点了点头,“你不要心急,听我慢慢道来。术士之门原有七个形成势力的家族,不过在历史的洪流下最终只留存了四个家族。这四个家族还有一个说法,便是‘南袁北方,东温西冷’这句话其实影射的便是这四个家族。” “我知道!”斌叔兴奋地叫道,“就是东南西北四个家族。” 灰老气得还要再敲他的额头,学乖了的斌叔灵活地蹿到了一边去,灰老这一下便落了空。他气呼呼地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跟你讲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斌叔吐了吐舌,“难道是我说错了?” 灰老哼了一声,不肯理他。 我笑着道,“斌叔还小呢,有什么不对的你耐心教导他就是了,干嘛总是动手动脚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样拔苗助长,小心好好的孩子给你教废了。” 灰老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耐心教他,可我还有多少年好活?要是有一天像你养父那样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他小小年纪要怎么办?” 灰老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在关心人家,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又臭又难听,不但让人理解不了,还不愿意领他的人情。 我安慰灰老,“你就放心,你不是总跟我说行善积德做好事吗?你这辈子好事也做了不少,老天不会那么早把你收过去的。何况就算有一天你挂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帮你照顾斌叔的,肯定让你安安稳稳的闭上眼睛再走,行了?” 第125章:家族 灰老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闻声点了点头,“秦遇,你可要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呀。” “记着呢。”我拍拍他的肩膀,“赶紧往下说,刚说到哪来着?” 斌叔在一旁提醒道,“四大家族!” 灰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四大家族便是袁方温冷,四大家族各有绝技,而且全都是非本族人不传的秘技,其中这袁家的拿手本领便是御兽之术。我听了那赖利头老和尚的话后,猜想那位老乞丐应该就是袁家的人,只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儿,或是给袁家驱逐了出来,或是自己想方设法地逃了出来。他提醒我在长白山偶遇的那人不要到长江以南,说不定就是怕他被袁家的人发现,惨遭不测。” 灰老讲到这里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我则心急不已地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灰老微微一愣,“然后我就那个老和尚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了。他是个苦行僧,要苦行万里了悟佛法,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自然也走不到一起去。我记得当时他还告诉过我出家的宝刹,要我以后有机缘再去找他,不过后来我最终停在了北京,年纪一年大过一年也没精力再折腾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四大家族的后面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听灰老提到这四个神鬼莫测的家族,我的心居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身体有着某种本能要挣脱束缚跑出来一般。我强自镇定着心神,紧张又期待地盯着灰老。 灰老淡定地笑道,“傻小子,这四个家族究竟是传说还是真实存在的尚且不知道,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过那么几耳朵,根本就没有和这四个家族中的人打过交道,哪还有什么后来啊。” 我不免有些失望,“这样啊……” 灰老徐徐说道,“过去究竟什么样无人知晓,我们所知道的历史全部都是由人传下来的。人是情感动物,在传承的过程中有没有添加自己的情感没人知道,所以这历史的真实性也就因人而异。你相信那便是真的,你不信那便都是假的,有些事情还是得亲眼所见才行啊。不过我从不同人的口中都听说过四大家族的事情,所以我个人还是愿意相信它的存在。” 斌叔在一旁问道,“师父,那这四个家族的人都是至阴之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灰老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只是听高人说过,这至阴之人最为恶鬼所喜,有些鬼魂为了占据至阴之人的身体,甚至可以徘徊在人家的周围等待几十年。至阴之人阴气十足,但自古阴阳相合,如若有高人指点的话,这些人里绝大部分都会成为通灵使者,有些甚至会成为一代贤者。不过修炼过程中所要受到的阻力也是常人的千倍万倍,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彻底成为被恶鬼所驱用的傀儡,一生只能活在浑浑噩噩之中,犹如行尸走兽般下场非常凄惨。” 斌叔兴奋地两眼冒出光来,“师父,那我也是至阴之人吗?您收我做徒弟,是不是也为了培养我成为贤者?” 灰老嘴角微微抽了抽,“你是个孤儿,我连你生辰八字都不知道,上哪知道你是不是至阴之人去?不过看你灵骨普普通通,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可朔之才,整天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似的教你,你都学不过来,还想做什么贤者,趁早给我收心背《易经》去。” 斌叔失望地垮下了肩膀。 我想到孙海龙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如果有哪位高人能指点他成为贤者,肯定能指点母猪上树。我笑着安慰斌叔,“别听你师父胡说八道,他就是借题发挥批评你呢。” 斌叔抬头冲我嘿嘿地笑,灰老则在一旁一脸怒色,“你这个臭小子,我教徒弟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远点儿待着去?斌叔全都是被你带坏了……” 我笑嘻嘻地对他道,“灰老,你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正经事儿还没说呢?” 灰老哼了一声,“我是个只会满口胡言的人,那你还听什么?赶紧给老子远远地滚着,再跟我嬉皮笑脸的,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抽你!” 我知道他不会跟我动怒,贱兮兮地把脸凑了过去,“给您抽,只要您高兴,抽几个都行。” 灰老转怒为喜,“少废话,把我的烤鸭安排上。” “得咧。”我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给二窝囊打了个电话。 二窝囊很快就把电话接通了,“秦遇大兄弟,这么快就想我了啊?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看你那屋挺宽敞,要不我陪你过去住几天啊?” “对不起,打错电话了。”我故意开玩笑逗他。 一听我这样说,二窝囊立马急了,“别啊!哪能打错呢?你这个臭男人啊,就喜欢口是心非……” 我吐啊! 我连忙正了正身子,和他严肃地说道,“你最近没什么事儿?我这又接了个活儿,你要不要和我联手做一单啊?” “行啊!”二窝囊连细节都没问就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下来,“我这就过去和你商量。” 说不感动是假的。 能被一个人如此信任,我觉得自己在为人处世上还是挺成功的。 不过一盆凉水很快便泼在了我的头上。 电话那头传来余仙姑的怒吼声,“又要去哪儿?挺大个人了一点儿忙帮不上,整天就知道瞎混,你是属耗子的呀,东一趟西一趟的!” 二窝囊回道,“我去秦遇大兄弟那儿!” 二窝囊大概以为提出我的名号,余仙姑就不会阻止他了。没想到余仙姑闻声大骂道,“狗屁大兄弟!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你整天和这种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看你那窝窝囊囊的样子,就算被他给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不许去,给我老实待在家!” 二窝囊怒道,“你说我可以,但不能说我的兄弟,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兄弟?”余仙姑拎着鸡毛掸子冲上来劈头盖脸地给二窝囊一顿打,“你跟他过命的交情?你的命都是老娘给的,你跟他过命?你这个不孝子,看我不打死你?” 第126章:吃烤鸭 紧接着传来一阵飞快的脚步声,应该是二窝囊从家里跑了出来。 我听到电话那头气喘吁吁的声音,忍不住笑道,“二窝囊我跟你说,最近还真联系了个人贩子,我准备把你卖到山西挖煤去,你怕不怕?” “不怕!”二窝囊笑着道,“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要是去山西也肯定拉着你!” “行。”我被二窝囊的一番话说得心里热乎乎的,笑着道,“赶紧过来,路上顺便带着烤鸭来,灰老馋得没鸭子吃就说不了话了。” “啊?这么严重啊?”实心眼的二窝囊还以为灰老病入膏肓,没鸭子就要死翘翘了呢,再三保证道,“你放心,我尽快过去,保证给他买只又肥又大的。要不要再买点香烛元宝?” 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灰老指着我骂道,“你就缺德!宏兴是个好孩子,你别老欺负他。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失去了这么一个实心实意帮你的人,你以后孤军奋战真遇着危险,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知道灰老这是在关心我,所以也不和他顶嘴。有些话不用全部说出来,只要心里有数就行。虽然和二窝囊打交道不多,但我已经逐渐接受了他的憨厚与耿直,并且真心拿他当朋友看待了。 仔细算起来,我认真交过的朋友屈指可数,读书时有几个谈得来的同学,经常约着一起游戏机厅、网走两波,毕业后分道扬镳渐渐也就没了联系。 二窝囊很快提着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匆匆赶到了我这,等他见到灰老好模好样地坐着喝茶,惊得下巴差点儿摔在地上,“灰老,您还活着呢?秦遇大兄弟不是说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吗?”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说,灰老只怕会当场发作,跳起来赏他一顿降龙十八掌。但他知道二窝囊的秉性,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冷着脸哼了一声,“你这个大兄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跟着他混还真要小心,他可不是什么东西。” 敢情余仙姑刚才电话那头骂我的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老头眼睛虽然盲了,但耳朵却越来越灵。 二窝囊把烤鸭规规矩矩地放到桌子上,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则偷偷笑了两声,小声对二窝囊道,“别理他,这是回光返照了。” 二窝囊信以为真,看灰老的眼神充满了不舍。灰老闻着香喷喷的烤鸭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会儿正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准备大快朵颐,听到我的话后直接把鸭屁股扭下来冲我丢来。 我急忙一个闪身,鸭屁股咕溜溜地滚到了老赵地脚边。 我顺势望过去,只见老赵正坐在不远处,脸色平静地望着大门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听灰老讲故事。 “自古以来,君子都讲究一个德行。这口德也是其中之一,臭小子不休口德,小心将来遭报应。”灰老教训完,心急火燎地吃起了烤鸭。 斌叔乖顺地在一旁伸手服侍他,很快就卷起了鸭卷送到了灰老的嘴边。灰老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味!这人隔三差五就得添点油水,要不肚子里全是干货,吃什么都没滋味。” 承认自己馋真的很难吗? 我翻了个白眼,趁着他吃东西的工夫问道,“烤鸭也给您准备上了,您是不是该说说正事儿了?” “什么正事儿?”灰老一脸诧异。 这家伙翻脸不认人! 我伸手抢过他面前的烤鸭,“您要这样说话的话,这烤鸭我就拿去喂狗了啊。” 灰老连忙伸手拦住我,“让我想想……哦,对了。是那个姓孙的小子的事儿……” 我见他总算说起正经事来,这才把烤鸭放下。灰老踌躇了片刻,替我分析道,“以这小子的经历来看,缠在他身边的这个鬼魂倒也不全是坏心,似乎还在冥冥中保护着他,对他这个至阴之身并不怎么感兴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大概是有什么诉求需要姓孙的小子帮忙完成,一旦了却心愿后,他大概自己就走了。” “就这么简单?”我狐疑地问道。 “那还有什么难的?”灰老摇头晃脑地道,“有时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简单,只是想事情的人太复杂了。” 二窝囊还不知道前情始末,好奇地问道,“秦遇大兄弟,到底怎么个情况啊?我这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呢,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了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太清楚,反正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就跟着我干就完了。” “妥妥滴。”二窝囊痛快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琢磨着如果孙海龙身边的鬼魂真是邱玉成的话,那么他最大的心愿肯定是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但如果那只鬼魂根本就不是邱玉成呢?灰老曾经说过,鬼魂最擅长骗人了,会幻化成各种形象来骗取你的信任,一旦你走进它设计好的陷阱里,再想抽身回头可就难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它折磨差遣,不能有丝毫违拗。 这样看来,眼下首要问题就是确定那只鬼魂的真实身份。 我向灰老请教方法,灰老一边大口嚼着烤鸭一边向旁边努了努嘴,“你身边就有最好的办法,又何必来问我?” 我旁边? 我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二窝囊的脸。 “你什么意思啊?”我以为灰老在耍我,又想伸手去抢他的烤鸭。 这一次灰老早有准备,听声辨位用筷子夹住了我的手腕,提醒我道,“臭小子整天和别人插科打诨,脑袋都秀逗了,你仔细想想宏兴的家传绝学是什么?” 我这才恍然大悟。对呀,二窝囊家传的请大神,只要能把邱玉成请出来问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可我对二窝囊的能力报怀疑态度,只不过当着他的面我实在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打击他的自信心。 灰老对我了如指掌,见我没有开口便猜到了我的想法,笑着道,“宏兴虽然只是入门级学了个皮毛,但你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宏兴的手法也就足够了。只不过这请大神要靠双人配合,宏兴一个人可办不到……” 第127章:请大神 二窝囊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合着你们让我请大神啊?那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要不我把方法和口诀交给秦遇大兄弟,由你来配合我?” “算了!”我态度异常坚决的拒绝,“你以为这是唱二人转呢,这可是正经事儿,不能出一点儿差错的。还有没有第二套方案?” 二窝囊被我拒绝得很受伤,他撇着嘴委屈地说道,“要么就找我的表弟过来,只不过他也是个初级新手,我不知道我俩配合能不能成啊。” 我立刻拍板敲定了这个提议,“就这么定了!俗话说负负得正,两个二百五加在一起便是五百。你们两个肯定行的,你赶紧给他打电话。” 二窝囊喃喃念叨道,“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少废话,赶紧打电话摇人去。时间就是生命,我阳寿不多,你就别再给我耽误了。”我催着他去打电话。 二窝囊挠着头一脸费解地去了后院。 灰老吃得直打饱嗝,心满意足地说道,“你啊,欺负老实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嘿嘿。”我冲他得意地笑了笑,“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下雨打雷都劈不到您,我更安全得很了。” 灰老抬手要打,我急忙先溜为快,追到后院听二窝囊打电话去了。 东北人都是爽快麻利的性格,二窝囊的一通电话打完,没多久便赶来一个年轻人,模样和二窝囊十分相似,只是体型略瘦了一些。他异常客气地跟我握了握手,说话有些结巴。 二窝囊向我介绍起来人,原来这人是他的表弟,因为在家里排行老六,所以大家都叫他六迷糊。 我忍不住想笑。 这一家子的外号一个比一个奇葩,什么‘一把抓’‘二窝囊’‘六迷糊’,这都是哪个有才人给起的呢? 六迷糊外号叫迷糊,人自然也不怎么聪明,我总觉得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俩去办有点儿不靠谱,但人都来了,我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先按捺住心底的怀疑,把大概的情况向两人说明了一下。 六迷糊一听有机会和二窝囊组队请大神,兴奋不已地说道,“二……二……二哥,你……你就放……放心,我……我肯定给你办好……这……这件事儿!” 二窝囊拍了拍他的肩膀,相比于我,两兄弟倒是表现得信心十足。 既然如此,我只好联系了一下孙海龙,问问他目前是否方便。孙海龙一直处于煎熬之中,听说我准备开始帮助他,立刻高兴地答应了下来。我和二窝囊、六迷糊一起出门往孙海龙留给我的地址赶去。半路上二窝囊还偷偷溜回家取了装备,请大神要用到的文王鼓与赶将鞭,一路疾驰到了孙海龙所住的小旅馆,他正在店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见到我们到来,他十分高兴地跑过来打开了车门。 我看了一眼他住的这家旅店,门脸又小又旧,一看就是那种价格低廉的黑旅店。我小声问道,“去店里方便吗?要不我们再换一个地方。” 很多人家都有自己的讲究,像这种请神的事情不喜欢在家里接待,以免期间出了什么差错,影响到主人家的运势。 孙海龙笑道,“没关系,老板娘出门打麻将去了,根本没在家,要很晚才回来呢。店里面除了我没有其他客人,非常的安全。” 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没必要再去担心,跟着他进了旅店的大门。 旅店就是用民宅改建的,里面的隔板都是非常薄的石膏板,一点儿不隔音不说,也不太安全。孙海龙的房间也就两平方米左右,除了一张床之外,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们三个人往里一站,加上二窝囊身材又胖,房间里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孙海龙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房间太小了,要不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 “算了,就在这儿。”我清楚孙海龙目前的情况不太好,估计这间小旅店已经是他能支付的最好的地方了。 我也想尽快帮他搞定缠在身上的鬼魂,这样他才能赶紧回归到正常生活中去。我向二窝囊使了个眼色,“要是觉得可以你们就开始。” 二窝囊也不废话,和六迷糊拿起了家伙事儿,两个人脱鞋上了床,正式准备开始请神。东北民间的请神一般都是两人相互配合,一人负责打下手帮助请神,另一人则负责等待接神。二窝囊作为余仙姑的儿子,自小耳濡目染见得多了,两样都会,但六迷糊却是个新手,还只能做请神的简单工作。 当当当!六迷糊敲动文王鼓三声,请大神正式开始。三声文王鼓,一声赶将鞭,六迷糊口中的唱词也响了起来。 虽然平时说话他结巴还挺严重,但唱起唱词时却异常的流利,让我在一旁看得惊奇不已。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鼓点越来越密集,仿似下了一场疾风骤雨,雨点儿细细密密地敲击在房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噪音,而赶将鞭则像是突如其来的闪电,急速又迅捷,每一声掠过心头都让人浑身一凛。 二窝囊的身体随着鼓点和鞭声轻轻地颤动着,摇头晃脑整个人近乎癫狂。 又过了片刻,突然间一声巨大的鞭响在耳边炸裂,二窝囊的身子忽然停止了下来,一动也不动地闭着眼睛静坐在床上。 六迷糊也赶忙停止击鼓,眼神惊恐又带着几分期待地望着二窝囊。 二窝囊忽然抬起了头,眼睛直直地落在孙海龙的身上。 孙海龙被他盯得直发毛,赶忙往我身后躲,“秦……秦老板,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认真地打量了二窝囊几眼,见他眼神直勾勾的,透着几分凄厉与绝望,和平日里懒散嘻嘻哈哈的模样天壤之别。 难道是请神成功了? 我急忙开口问道,“你……你是谁?” 二窝囊慢慢地张口说话了,“不是你们请我现身的吗?为什么又问我是谁?那鼓声和鞭声吵得我头都要炸了,如果再不现身恐怕就要被你们逼走了。” 第128章:老实人 虽然话是从二窝囊的口中说出来的,但声音却一点儿都不一样。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虽然略有些嘶哑却依然能听得出主人过去应该是个文静内敛之人。 我还想再问,没想到躲藏在我身后的孙海龙却仿佛见到了鬼一般,不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是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望着二窝囊大声叫道,“你是邱玉成?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邱玉成!” 他显得无比激动,整个人的情绪近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这样又吵又闹的,非常容易出现状况。可眼下这种局面却不是安慰他的最好时机,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二窝囊又开口了,“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我,总算没有枉费我在你身边保护了你这么多年。”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孙海龙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止,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惶恐不安地向二窝囊问道。 二窝囊嘴角溢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让你死吗?” 孙海龙怔怔地摇了摇头。 “整个学校里你还算个老实人,在我死后起码还想过要帮我翻案还我清白,比那些明知道自己错了却嘴硬不愿意承认的家伙们强太多了。”二窝囊冷冷地说道,“我需要借你的手帮我查出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的心愿,我才愿意放你平安离开。” “什么真相?”孙海龙满脸不解地问道。 “嘿嘿……”笑声从二窝囊的口中传了出来,笑声仿若夜枭,比哭声还要难听刺耳,听得人浑身都不舒服,“别装傻,我是因为什么被迫走到那一步的,你难道敢说自己不知道吗?” “是……是在教室里发生的那件事儿吗?”孙海龙试探着问道。 二窝囊又笑了几声,却不再说话,紧接着他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软软地倒在了一旁。六迷糊吓得急忙上去掐他的人中穴,口中大声呼喊道,“表……表哥,你……你没事儿?” 过了一会儿窝囊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浑身无力地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我头疼得这样厉害?” “刚……刚刚……你你你……你请神成功啦!”六迷糊兴奋不已磕磕巴巴地说道。 “真的?”二窝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我,见到我点头后这才高兴起笑了起来。 孙海龙却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地躲在我的身后,眼神格外的惊恐。虽然这些年他一直觉得邱玉成没有离开,但一直跟随在自己的身边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刚刚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和他对话,更是超出他的认知,一时间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我正打算安慰他几句,眼前忽然一阵模糊,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耳旁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不已,让人十分得难受。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眼前已经白蒙蒙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我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连忙叫起二窝囊的名字。模糊中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耳边似乎传来二窝囊熟悉的呼唤,只不过那声音夹杂在无数声音之中,根本就听不清楚,而且忽远忽近,其中又有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各种各样的声音让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啊——”我终于碰着头大声叫了起来。 这一声嘶吼过后,周围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二窝囊正紧张地关心着我的情况,“秦遇大兄弟,你没事儿?你到底咋的了?” 我眼前一片漆黑,已经彻底看不到东西了。我吓得伸手四下摸了摸,“二窝囊,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二窝囊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道,“秦遇大兄弟别着急,你眼睛刚刚流出了血泪,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说完便握着我的手往前走。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怨气的向我诉说着,“还给我……还给我……” “谁?”我连忙停住步子,警觉地问道,“还给你什么?” 那声音道,“我的钱,我的辛苦钱……” 辛苦钱?我侧耳倾听了片刻,那声音仿佛一阵微风过耳转身即逝,就像是幻觉一般,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二窝囊紧张地问道,“秦遇大兄弟,你咋了?你可别吓唬我啊。” “你听到刚刚那个声音了吗?”我紧紧握着二窝囊的手,不安地问道。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灰老之前说过的话,当遇到困难慌乱无措之际,身边有一个值得信赖可以依靠的人是多么的重要,我现在发自肺腑地感激二窝囊,幸好此刻身边有他,不然我该怎么办? “什么声音?我什么也没听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说话。”二窝囊四下观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之后,这才说道,“你别担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不是什么大毛病,肯定会治好的。”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安与慌乱。 六迷糊道,“我先……先去打盆水,给……给他洗洗脸……不然……这……这个样子……怎……怎么出门?” 孙海龙这时也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从床底下抽出一个脸盆,“我去打水。” 等他和六迷糊打了一盆清水赶回来时,砰地一声巨响,旅店的大门被人不客气地踢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骂骂咧咧地传了过来,“真TM的倒霉,手气背到了这个地步,竞给人点炮了,一上午把这一个月的收入全输光了,现在好了,接下来就天天喝粥吃咸菜。” 孙海龙见到她,颇感意外地叫了声老板娘。 老板娘正在气头上,一看屋子里突然多出了这么些男人,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问道,“你们是谁?要住店吗?” “不是,他们是我的朋友。”孙海龙解释道,“就是顺路过来看看我。” “看看你?”老板娘狐疑地打量一圈,忽然怒道,“放你娘的臭屁,看你还用带请大神用的鼓和鞭子?你们肯定在老娘的旅店里请大神了!难怪老娘手气这么不好,一定是因为你们的关系!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王八羔子,居然跑到这里来找事,不怕出门被车撞死啊!” 第129章:抽死你 老板娘大声地叫骂了起来。 二窝囊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起来,“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小心我抽你。” “抽我?”老板娘来了精神,叫嚣道,“来抽啊,你不抽就是乌龟王8蛋,你动老娘一根手指试试,没有五万块钱你就别想出这个门,我不讹得你内裤都穿不上,老娘就跟你姓!” 遇到这么个撒泼耍赖地主,二窝囊也没了办法,只能气得不住喘着粗气。 那个幽怨的声音忽然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还我的钱……我的钱……” 老板娘见二窝囊不出声,以为大家都怕了她,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扯着嗓门嚷道,“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这一片谁不知道我得厉害,跑到我家里来请大神,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做了八辈子的大损!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们拼了!”又指着孙海龙骂道,“你个挨千刀的小杂种,老娘看你可怜才收留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看你长了个扛枷带锁的脖子,又生了个蹲监坐狱的屁股,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两个声音起伏不定,在耳边来回的盘旋,吵得我脑袋疼痛不已。 我厉声叫道,“都给我闭嘴!” 突如其来的叫喊让整个旅店瞬间安静下来,但老板娘很快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声叫骂道,“你算哪根葱哪瓣蒜啊,敢在老娘的店里大嚷大叫的,明白告诉你们,虽然这里是旅店,但你们一不是住客,二不是跟我打过招呼进来的人,这叫私闯民宅懂不懂?我要是报警,你们全都得完蛋,谁知道我店里的东西有没有丢啊?” 孙海龙为难地辩解道,“我们什么也没有拿,不信你可以去查看。” “看个屁!”老板娘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趁着我出门得功夫,你们肯定已经转移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干脆把我杀了,我不活了,我没法活了啊!”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市井泼妇在耍臭无赖。 二窝囊气呼呼地说道,“你这破房子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你也说点能让人相信的话啊!” “呸!”所有人里老板娘最看不上的就是他了,又黑又矮像个熊瞎子一样。老板娘一听他开口,想都没想得嚷了起来,“瞎了你的狗眼,你觉得破?老娘告诉你,破家值灰老贯。我这里收藏的全都是祖宗传下来的文物,既有唐朝的碗,又有宋朝的盘,还有乾隆用过的尿罐,你们这些损贼偷我的宝贝,我这就报警把你们全抓起来!” 二窝囊出声正要阻止,我一把拉住了他,“让她报,我也想看看警方的人来了她要怎么说。” 二窝囊和六迷糊不安地看着我,“秦遇大兄弟,这娘们得理不饶人,到时候当着警察的面胡言乱语,咱们很容易贪官司的。” 二窝囊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 我冷冷一笑,虽然眼前依旧黑成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心里却平静得不得了,“没事,你就让她报警好了,且不说我们还有岳胜男这一层关系,真闹到警方那里也未必会吃亏。而且……” 没等我说完,老板娘已经先嚷了起来,“哎哟喂,你这是吓唬谁呢?告诉你,老娘什么场面都见过,比你更牛的人也接触了不少,别以为说这么两句话就能把我震慑住,少在老娘面前显摆人脉,我在这片开旅店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道,“没错,你这店门一开迎接八方来客,的确应该接触过不少人。你报警,我也想看看你警方的人来了之后,你要怎么和他们说,会不会提起三年前那个南方工人。” 老板娘脸色巨变,声音都紧张的变了调,“南方……工人?什么工人?” “别装傻了。”我忍不住揭开了她的老底,“三年前的冬天你得旅店里来过一位说着南方口音的客人,他就在附近工地上打工,因为工期结束准备回家过新年,没想到在你店里住了没几天就生了病,没多久就死了,有没有这么一件事儿?” 老板娘强自镇定地说道,“没错,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儿。那短命鬼死在我的店里,给我带来了不少晦气,要不怎么我的点子一直转不过来呢。不过他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他自己生了病不去医院治,谁能管得了?” “我知道他是死于积劳成疾,可是他死的那天晚上你都做过什么?才过去三年,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我轻声地笑了笑,“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那天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第一场雪……”老板娘成功被我的话带入了回忆之中,气焰不再嚣张,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因为临近春节,店里没什么客人,就只有短命鬼一个人住在最里面的那个小房间里。我打完麻将回来的时候,他在屋子里咳个不停,一声高过一声,声音特别的凄厉痛苦,我怕他死在我的旅店里沾晦气,就敲门问他要不要找个救护车,他想都没想得拒绝了。就这么咳嗽到半夜,我睡得正迷迷糊糊的,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原来咳嗽声忽然停止了。我顿时察觉不妙,赶紧过去敲门,敲了几声没人应,我急忙找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锁,结果推开门一看……” 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但当时的画面却仿佛永远地雕刻在了老板娘的脑海中一般,永远也无法忘怀。 大概是因为呼吸困难,那短命鬼将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隙,冷风裹挟着雪花卷入屋内,那短命鬼瘦得仅剩皮包骨,靠在床边张大了嘴巴,眼球向外突出,整个人就像蜡像一般在死在了床上。 我继续追问道,“之后呢?” “之后?”老板娘回过神来,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干脆利落地说道,“之后还能怎么办,我只能自认倒霉,忙着帮他联系殡仪馆,还翻了翻他随身携带的行李,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关于他家人的线索,结果发现除了几件脏兮兮的破衣服外什么也没有,最后警方判断他是自然死亡,因为当时住宿的时候没有登记,又找不到认识他的人,只能按无名尸处理,火化后将骨灰放到了殡仪馆寄存。” 第130章:你说谎 她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好人,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全部。 但事情的真相真是这样吗? 我哼了一声,笑着道,“你说谎!” “我没有!”老板娘想都没想得张口拒绝,“我没说谎,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的行李真的只有几件破衣服吗?那张写着他家里地址的字条呢?他工作三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辛苦攒下来的那四灰老五千块钱呢?” 老板娘啊地一声惊叫,扑腾一声坐在了上,吓得瑟瑟发抖,“你……你怎么会知道?” “明明是你见财起意,趁他病弱的时候将窗户打开,让他吸了半宿的冷风才导致病情加重随后死亡的,紧接着你从他的行李里找出那笔工钱占为己有,又把写有他家乡地址的纸条藏了起来,一切处理完毕后才联系的警方和殡仪馆。你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他却是因你而死,你还敢说自己无辜?”我一字一句地说完,老板娘就像是一只落水狗,死气沉沉眼神惊恐地瞪着我,仿佛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画面一般。 旅店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又安静,老板娘仿佛见到了鬼一般失声惊叫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明明刚刚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等我戳穿她的真面目之后,老板娘顿时就像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我忍不住冷笑道,“如果我是鬼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喘气骂人吗?” 老板娘得知我是人之后,情绪总算好转了一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和途径。”我不想和她这种人都多谈,冷漠地说道,“知道你为什么运势一直这么差吗?这是因为南方工人的鬼魂一直没有离开,他和你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在找你索要钱财,你还好得了吗?” 老板娘一听说自己和一个鬼魂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吓得脸色都青了,颤颤巍巍地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二窝囊冲她呸了一声,“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算死一千次都不可惜,有什么怎么办的?你不是既有能耐又见多识广吗,就自己想办法去。”伸手在我的胳膊上一带,“秦遇大兄弟,和这种败家娘们多说什么?你的眼睛要紧,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 他搀扶着带我小心翼翼地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孙海龙还在犹豫,二窝囊已经心急地叫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这种死过人的旅店你还敢住啊?” 孙海龙一想,急忙跑回房间拎着个包追了上来。 六迷糊提前打开了大门,就在离开之际,我却忽然停了下来。虽然不太待见老板娘的为人和做法,但我还是不忍心见她就这样下去,何况那位南方工人也该早日了却心愿离去。我轻轻叹了口气,出声道,“你听好了,这件事儿最根本的症结在于你偷取得那笔钱,那是那位工人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积蓄,为了改善家人的生活他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打工。想要了结此事,你需要把钱送到他家人的手里,当初那张被你藏起来写着他家乡地址的字条你应该还留着?” 老板娘听我提醒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在柜台里摸索着翻找起来。 “虽然你不安好心,见死不救,但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就算那晚你不开窗他也会死,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他自始至终惦记的只有那笔钱,你把钱归还给他的家人,了却他的心愿,他自然会离开的。”我低声说道,“要不是这样的话,他缠在你身边三年,你就不是走背运那么简单,早就死几百次了。” 话说到这里,二窝囊不耐烦地催促道,“和她这种人废什么话,赶紧走。”说着便带我离开了旅店。 车子直接开去了医院,二窝囊和六迷糊忙前忙后帮我挂号找医生,孙海龙则负责照顾我。虽然眼前黑暗一片,但我却无比的镇定与感激。 哎,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可真好啊,看来以后真的要对二窝囊好一点儿才行了。 负责接诊的医生听说了我的情况之后十分诧异,喃喃自语入行十几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棘手的病人,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陷入了迷茫与自我怀疑之中。 “指标一切正常,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医生挠着头说道,“要不你留院观察一下?” 我哭笑不得,“有没有可能是忽然受到了刺激?缓个一两天就好了?” 医生踌躇地说道,“有这个可能,我从医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真是奇了怪了。” “要不我回家休息几天试试看,如果没有好转再过来找您?”我冷静地和他商量道。 “也行。”医生点了点头,忽然皱了皱眉,无语地笑道,“到底是我给你看病还是你给我看病,怎么你一个突然失明的人比我还冷静呢?” 我微微一笑,“我这人心态好,遇着事儿心宽,再说摊上了逃避也没有用,不是还有高科技呢吗?” 医生笑了笑,“行,保持这种心态,对养病有好处。这样,我给你开几种眼药水,你回家滴上试试看。” “好。”我痛快地答应下来,二窝囊则接过诊疗本,跑去替我买药了。 从眼科出来,耳边又传来各式各样的声音,而且黑暗中似乎有影子张牙舞爪地向我抓来,但我的身体周围仿佛又一层无形的保护罩,那些黑影每每触碰到保护罩便四散开来,无影无踪,不知道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什么原因。 回到家时灰老和斌叔都在,斌叔见二窝囊和六迷糊一左一右地扶着我走进大门,吓了一大跳,“秦遇,你怎么了?” 我冲他摇了摇头,却一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跤,要不是二窝囊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我非当场来个狗啃泥不可。 第131章:瞎了 目不视物的感觉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灰老这些年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切身体验了一把看不到东西慌乱,我才真正体会到灰老的难处,甚至还有点儿心疼起他的经历来。 灰老也听出不对劲儿来,慌慌张张地摸索着站起了身,“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 “师父!”斌叔焦急不已,声音都带了哭腔,“秦遇他……他瞎了。” “什么?”饶是见过大风大浪遇着什么事儿都能淡然处之的灰老也慌了手脚,惊叫道,“快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声音显得无比慌乱。 我连忙安慰他道,“没什么事儿,就是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估计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休息不好,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二窝囊这个猪队友在一旁补充道,“刚刚秦遇大兄弟流了血泪,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血泪?”灰老微微一怔,随后便叫道,“斌叔,快扶我过去。” 斌叔将灰老扶到我的身边来,灰老抓过我的手仔细地摸索起来,声音透着几分古怪,“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有点儿搞不懂灰老的意思。 为什么要忽然问我的感觉?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事发突然有点儿心慌,其他就都还好,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已经去医院看过了,不是什么大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灰老却急忙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其他的,就是有没有一些异样的感受。” “异样的感受?”我想了想,“好像失明后能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而且刚刚在旅店失明的瞬间,我居然听到了一个南方鬼魂跟我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二窝囊在一旁道,“原来那件事儿都是鬼魂亲自跟你说的啊,我还好奇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具体呢。” “什么事儿?”灰老紧张地问道。 二窝囊只好把在旅店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他。灰老听后沉吟了半晌,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也就是说秦遇是在流出血泪后才失明的,而那之后便能感受到一些声音,对吗?” 没等我反应,二窝囊就已经点头答应了。 我有些发蒙,难道我的忽然失明还有什么说法不成?为什么灰老用了‘感受’二字,而没有直接用‘听’这个字眼。 我犹豫着说道,“灰老……我这眼睛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灰老非但不答我的话,反而追问道,“流血泪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可有疼痛或是不舒服?” 灰老的态度让我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我仔细回想了一番,认真回答道,“没有,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要不是二窝囊提醒,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流了血泪。” 灰老继续道,“那你是骤然失明,还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最开始只是眼前模糊,随后便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说完这番话,灰老再次沉默了下来,似乎在琢磨什么令他难以解答的问题,非常地苦恼。 斌叔在一旁小声问道,“师父,秦遇是有什么不妥吗?” 灰老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没有回话。 “师父……” 斌叔还要再次招呼,却被我出生拦了下来,“别打扰他!你师父现在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他被困在了谜团里,别打扰他的思路,让他一个人想。” 斌叔哦了一声,担心地望着灰老。 过了许久,灰老终于恍然大悟地笑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兴奋与激动,并且重重地在我肩膀上捶了两下,“你这个臭小子真是走了狗S运,你这不是失明,应该是开瞳了。” “开瞳?”我皱着没有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灰老还没开口,二窝囊和六迷糊已经双双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二窝囊更是直接道,“灰老,您该不会是说秦遇大兄弟他开了瞳术?那可是血脉继承的绝技,一般人是学不来的,秦遇大兄弟怎么可能会有异瞳?别是您看错了,是不是最近假酒喝多了啊……” 我一把抓住二窝囊的胳膊,示意他闭嘴听灰老讲。 灰老道,“我这半生虽然自誉为见多识广可知天下之事,还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灰老,可我其实有一个最大的遗憾,那便是生平没有真正见过瞳术的威力,只是在传闻中听过而已。老人们常常说在所有术法之中,只有瞳术最为特别,因为它不能靠后天修炼,只能靠血脉继承。正因如此,瞳术才变得神秘无比,相传瞳术的最高的境界便是七瞳转生,有预知天命,改变生死的能力。不过古往今来,能开七瞳者几乎绝无仅有,听说最高的记录也只是有人在临终之前开了五瞳,但开瞳之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有人说这是瞳术反噬自身的威力,也有人说这是瞳术的诅咒,因为都没有见识过真正拥有异瞳的人,所以全部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知哪句可信,哪句不可信。” “师父!”斌叔轻轻叫他,“既然您也没见过瞳术,那怎么能肯定秦遇哥现在的情况就是开瞳的结果呢?” “我当然不能肯定。”灰老叹着气道,“不过听他叙述的过程及现在的反应,全部都和开瞳的程序完全吻合,让我不得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而已。” “原来都是您自己琢磨的啊。”二窝囊大失所望地道,“我还当正经话听呢,敢情都是玩笑啊,吓了我一跳。” “呵呵。”灰老冷笑道,“因为世上没多少人见过开瞳到底什么样,所以只能全靠猜测,现在大家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等?等什么?”二窝囊不解地问道。 “说你蠢,你还真不动脑子。”灰老嫌弃地说道,“当然是等秦遇的下一步进展了。” “师父,你说秦遇哥会好起来吗?”斌叔语气里带着几分哭腔,焦急地问道。 现在满屋子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没人在意我的情况,反而都关心起异瞳来了。 “这我怎么知道?”灰老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就看秦遇他自己的造化了。眼下也就只有那么几条路可以走,要么他完全康复,和过去一样,一切都没什么改变。那就说明是我看走了眼,正如他自己所说,大概是压力太大突然失明,休息几天就好了。要么他跟我一样,彻底的盲眼成了废人一个,后半生只能在黑暗中度过。要么他开瞳成功,不但眼睛彻底复原,反而还有了其他的能力,要是那样的话我灰老这辈子就算没有白活。虽然不能亲眼目睹瞳术的威力所在,但有幸见证这个过程,也算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第132章:黑暗 听了他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一堆话,我忍不住轻声笑道,“越说越玄乎,弄得我都快要信了。我的身体我清楚,真没什么事儿,休息几天就能好,你们都放心。二窝囊,扶我进去躺一会,腿都要站酸了。” 二窝囊连忙答应了一声,扶着我进了卧室。 虽然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但因为突然陷入黑暗,周围的一切还是让我特别不适应。我不安地出声道,“二窝囊,我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要不你今天先别回去了,留下来照顾我。让六迷糊带孙海龙找个落脚的地方,等我好了再想办法解决他的事情。” “行。”受到信赖的二窝囊喜出望外,“我本来也没打算走,不然把你交给那些不靠谱的人,我还真不放心。” 二窝囊很快就去外面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六迷糊虽然满肚子都是好奇,但还是很听话的带着孙海龙离开了,至于把他安置到什么地方,就不是我一个目不能视之人该操心的了。 骤然间陷入黑暗,我虽然始终保持着镇定,但心里却仍旧隐隐有些不安,尤其是在听到灰老得那番话后,我更担心自己会牵扯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到时候平静的生活肯定要受到影响。 二窝囊将被褥替我铺好,扶着我躺下休息,还特别细心帮我滴了几滴从医院买回来的眼药水。我忍不住笑着道,“你这服务得还真挺不错,回头我给你五星好评啊。” “亲,那我先谢谢您咧。”二窝囊和我逗着闷子,搞定一切后才轻手轻脚地迈出了房门,留给我休息的时间。 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难免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如果明早起来眼睛恢复如常还好说,一旦真的就此失明,我下半辈子要怎么办啊?生活能不能自理都是个问题,之后的日子要由谁来照顾我呢?如果真是那样就只能将这里交给斌叔管理,辛苦斌叔将来赡养我和灰老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后悔之前对斌叔不够好,常常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如今自己落到了他的手里,我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晚年生活不会太幸福,说不定还会上社会新闻,连标题我都提前拟好了,就叫:一失明老人被弃养在闹市街区无人问津引发网友热议。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只能祈祷斌叔这孩子本性善良,看在这里还值两个钱儿的份上能善待我一下。 我转念又想起另外一种可能,如果被灰老那个乌鸦嘴不幸说中,我真的开瞳成功,以后该不会风里来雨里去,成为一个专职抓鬼的大侠?而且灰老这个人天天吹牛,声称自己知道这个知道那个的,一说到瞳术就蔫了,还说自己生平都没有见过,一切都是道听途说。 那你还说个毛? 以我这些年对动画片的潜心研究,我对瞳术只有三个认知——白眼、写轮眼以及轮回眼。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我瞪着通红的血轮眼,在捉鬼道路上越走越远的身影……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我慢慢睡着了。 不得不说,其实眼睛看不到了也挺好,最起码再也不用担心窗帘太薄,阳光刺眼什么的了。有时候遇着事儿啊,你这心态必须得好,要不怎么活啊? 睡得迷迷糊之中,有人推了推我的肩膀,我缓缓睁开眼,发现眼前仍旧一片漆黑。 二窝囊的声音在耳边传了过来,“秦遇大兄弟,起来吃口饭,一会儿再睡。” 没想到我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居然都到吃饭点了。 因为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灰老和斌叔都没有走,一旦我又出什么状况,他们也可以帮二窝囊的忙。 二窝囊缓缓扶着我走进大堂,斌叔飞快冲了过来,关心地问道,“秦遇,你眼睛怎么样,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疼不疼啊?” 小可爱!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那斌叔绝对是我的羽绒服。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有你这句话,就是疼我也得忍着啊。” 斌叔急得声音都带着哭腔,“真的疼啊?那怎么办啊,要不要吃点儿止痛药。” 我怕把孩子真急出个好歹来,连忙道,“没有,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一点儿都不疼。”斌叔牵着我的手扶着我坐下,站在我身边嘘寒问暖,把被丢在一边的灰老气得连声咳嗽,可斌叔就像听不到似的,还在问我,“秦遇,你口渴不渴?我去给你泡杯茶,你想喝什么?” “别忙了,我不渴。”我这心里热乎乎的,觉得自己老有所依,应该不用担心自己到老的时候无人问津了。 灰老在一旁气哼哼地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没良心的东西,你怎么不问问我渴不渴?整天就知道围着他转,他能养活你给你饭吃啊?” 斌叔委屈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故意拿话气灰老,“别听你师父的,咱俩本来就好,以后没饭吃就来找我,哥哥养你一辈子,让你师父靠边站。他还好意思说别人,每到饭点不请自来,吃完了碗都不帮着刷,屁股点了火一样地往出跑,你抓都抓不回来。” 一番话逗得斌叔哈哈大笑,灰老也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晚饭做好了没有?吃完我还得回家听天气预报呢。” 二窝囊道,“好了好了,家里没什么新鲜蔬菜,我勉强下厨凑了两个半菜出来,正好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趁着这个机会,斌叔在我耳边小声道,“是我师父非要留下来的,他很担心你的情况,趁你睡着的时候已经偷偷摸进去好几次了。他说今晚都不走了,就在这守你一夜,不然就算回了家也睡不着。” 我当然清楚灰老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晚饭由二窝囊掌勺,别看他给人感觉特别不靠谱,但手艺绝对是大师级,一道木须瓜片清鲜可口,香菇炖鸡更是香气四溢,因为家里没什么可发挥的蔬菜,他临时凑数炸了盘花生米,单单就这三个菜已经把我们吃得心满意足,连连向他竖起大拇指。 第133章:技术可以啊 “二窝囊,看不出来啊,你这技术可以,回头我这不干了,咱俩可以合伙开饭店啊!”眼睛看不到对我非常不利,那道香菇炖鸡我几乎就吃香菇了,要不是斌叔好心地帮我夹了两筷子,鸡肉几乎全被灰老吃光了。 同样是眼睛看不到的两个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灰老这不靠谱的,打着照顾关心我的名义,却就着花生米喝了半瓶白酒,然后心满意足地由斌叔扶着去里面那间房睡大觉去了。 饭后二窝囊把我送回房,水杯、纸巾、水果全部都放在我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这男人要是细心起来,女人全都得墙根站着。二窝囊居然把尿罐都准备好了,还告诉我千灰老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个屁! 我顿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感觉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二窝囊,我真没严重到那个地步,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啊?”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的关系,到了晚上我反而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灰老,想到二窝囊和岳胜男,甚至想到了雨夜屠夫马小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沉沉地睡下了。 然后我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我脚下的那片土地四分五裂,仿佛通向了一个泛着灼热气息的深渊,火红色的岩浆从里面不断地向外涌来,炙热的温度立刻让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紧接着从裂口里不断向外爬着令人恐惧的怪物。它们全身生满青色的鳞片,手长脚短,脸上没有眼睛却长了一张血盆大口,嘴里布满细细密密的尖牙,从里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刺眼得红光血一般热烈,身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他们或喊或叫,显得异常的狰狞痛苦。 这些声音吵得我头疼欲裂,拼命用手捂住耳朵,可声音还是毫无阻拦的震动耳膜,我渐渐无力,甚至已经不想反抗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虚如缥缈地传了过来。她的声音显得异常焦急,透露着绝望的关心,大声喊道,“秦遇,快跑!别回头,快跑!” 这声音仿佛一道亮光,直接射入了黑暗。 我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脑海中却不断重复她的回声。 “秦遇,快跑!秦遇……快跑!秦遇……秦遇……秦遇……” 声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能力,让人在浑浑噩噩的虚脱中骤然生出一股力量,我提起步子转身就跑,那些无脸怪从四面八方扑上来,狠狠地抱住我的双腿,似乎想将我拖入深渊之中,我吃力地甩开它们,无奈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无论我多用力,却始终逃不开它们的钳制。 就在这时,我的眼里忽然流出了什么东西,我伸手一摸,发现居然是血。 我又流出了血泪。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奇异的力量,我觉得整个身子忽然轻盈得像是一根羽毛,毫无重量,轻飘飘地向半空中飞去。 那些怪物再次扑上来,却始终无法抓到我的手脚。我就这样飘出了火窟,那些可怕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仿佛打雷了一般。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因为无法确定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之中,我轻声唤了两句,“二窝囊!你在吗?” 身边不远处传来一个哼哼唧唧的声音,“我在呢,你咋了秦遇大兄弟,要喝水吗?” 嗓子的确火燎燎的,我点了点头,“水杯呢?” 咔嗒一声,二窝囊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他找来水杯,困倦不已地的递到我的身边,没等我接过来,他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你……你怎么又流血泪了?” 我伸手往脸上一抹,果然湿漉漉的。我听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连忙安慰道,“没事儿,别紧张,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二窝囊问道,“要不要我去叫灰老过来给你瞧瞧?” “现在几点了?” 二窝囊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了。” “不差这一会儿,等明天一早再说,大晚上的别折腾人了。”我摸索着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又躺了下来,“你再给我滴两滴眼药水。” “行!”二窝囊乖乖听话,之后就趴在我的床边紧张地盯着。 “睡去,你这么趴在我身边大口喘气,我还能睡得着吗?”我有点儿想笑,但又明白二窝囊的一番好心,只能硬憋着。 二窝囊小声道,“秦遇大兄弟,你这心怎么这么大啊?眼睛都这样了你还能睡得着觉啊?这要是换了我,这会儿已经哭好几场了。” “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已经没力气哭了。我好好睡一觉缓一缓,等有劲儿了再哭。到时候你开着那辆小破车送我去长城根下,哥哥我学习一下孟姜女当年的技术,怎么也要哭塌两块砖才算完。”我笑嘻嘻地和二窝囊开着玩笑。 二窝囊笑道,“你可歇了,文物保护局的人得追着你屁股后面撵,你这属于破坏文物懂不?孟姜女那就是赶上了好时候,你搁现在试试,够判她十几二十年的。”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没一会儿二窝囊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只剩呼噜声了。我却再也睡不着,就这样一直挺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灰老一醒来就由斌叔扶着赶来问候我的情况。 我忍不住说道,“您老这是睡够了?昨晚那半瓶白酒可把你美坏了,你到底是来照顾病患还是来看热闹的?这有个年轻力壮的三好青年遭逢不测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却就着花生米干进去半瓶白酒,可真有你的!” 和灰老斗嘴惯了,一天不跟他顶着来我都浑身不舒服。 灰老哼了一声,“听你中气十足就知道没什么事儿,眼睛怎么样了,疼不疼?” “不疼不痒,就是眼前一片黑暗。”我向他说道,“灰老,当年你眼盲的时候,也这么突然吗?” 灰老道,“我那是泄露天机太多,上天给的惩罚,和你的情况怎么能一样?” 第134章:惩罚 “你可得了。”我忍不住刺激他,“你年轻的时候视力就不咋地,到老了还有青光眼白内障的先兆,什么老天惩罚啊,你泄露天机靠的是嘴,就算是惩罚也该让你变哑巴呀,单单让你看不到能够吗?你这小嘴不还照样巴巴地继续泄露吗?” 灰老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说不过就跑,这什么人啊? 失明的第一天,我切身体会到了盲人生活的不便。不敢大步向前走,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试探,就算这样还经常撞到一些东西。紧接着便是不安,即便身边有人照顾,可这种事事都要假手于人的感觉令人非常得不爽,感觉自己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废人。 我的脾气甚至都变得暴躁起来。 灰老听到我长吁短叹发脾气,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把昨天那股子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拿出来啊,这才过了一晚上就这样了,要是以后都看不到了,你还不得直接憋疯了啊?” 我现在就已经要疯了! 脾气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 不对,我现在看不到,应该是听什么都不顺耳。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后来干脆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免得像是吃了爆竹一样,听了谁的话都想怼上一番。再这样下去,这的所有街坊就要被我得罪个遍了。回头要是关门斌叔,我就只能跟着灰老去喝西北风了。 我正觉得气闷,没想到灰老居然一个人摸索着进来了。 我忍不住冷笑道,“这屋子里要是再有一只大象就好了。” “怎么?”灰老不解地问道。 “咱爷俩凑在一起正好可以表演个盲人摸象。”我心气不顺地说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点儿作假成分都没有。” “呵呵。”灰老笑了笑,“那我问你,要把大象装冰箱,总共分几步?” 我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嗤之以鼻地冷笑道,“您这是拿我逗闷子呢?我这会儿正烦着呢,您老要是没什么事儿还是去大堂喝茶,免得一会儿我不受控制说出难听的话来让您下不了台,回头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您赔罪,有点儿不值当。” 灰老却像是听不到一般,“答案是三步:打开冰箱门,把大象装进去,最后把冰箱门关上。现在我再来问你,突然失明要怎么办?” 我为之一愣。 灰老明显话里有话,他到底几个意思? 灰老笑着道,“这个简单,就一步:正常过你的日子!” 我听了落寞地叹了口气,“灰老,正常日子过久了,突然不正常了,你让我还怎么正常啊?” 一句话里好几个正常,连我自己都要被绕晕了。 灰老却条理清晰地帮我分析道,“你昨儿不是还一副自信洒脱的模样吗?怎么今天就接受不了了?是不是以为今早一醒来就一切照旧了?事与愿违之下心里便有点儿承受不住了?” 不得不承认,灰老对我的了解还是相当透彻的。 Bingo!他说的全对。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 灰老突然哼了一声,“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是太阳啊,地球都得围着你转,你想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过去顺心顺意的日子过久了,所以遇着点儿磨难就受不了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洒脱,你就是有一天七老八十了,只要老子还活着,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想当年我双目失明一段时间,你以为我就能痛痛快快地接受了?我这心里得难受与不甘能跟谁诉说啊?”灰老语气中带着一份看破世事的沧桑无力,“可人毕竟难以胜天,老天给你摆好了路你不走,等着你的就只有死路。和那条路相比,我情愿眼盲,最起码还留着一口气。咱们辛辛苦苦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口气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灰老,你说我要是就此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灰老不屑地说道,“从前怎么办以后便怎么办,日子还是过去的日子,没什么可变的。” “哎。”经过灰老的开解,我心里的郁闷消散了不少,“我就是有点儿不甘心,早知道老天对我有这样的安排,过去就应该好好珍惜眼睛还健康的日子。多看看蓝天白云,鲜花绿叶,之后漫长的一辈子只能活在黑暗里,我还真挺怀念它们的颜色的。” “老天自有安排,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小胳膊总是拗不过大腿的。你好好珍惜当下,别等到哪天又遇到了比今天更惨烈的事情,那时候还有更后悔的呢。”灰老的话虽然有点儿道理,但听上去却不怎么顺耳。 “什么叫更惨烈的事儿啊?”我无语地说道,“您老能盼我点儿好不?” 经过这一番对话后,我的心情倒是一点点平复了下来,也慢慢接受了什么都看不到的命运,开始适应起在黑暗中的生活。 只不过接连两晚,我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四分五裂的深渊,紧紧包围过来的大火和无眼的怪物,那个女人凄厉的呼喊总是让我头疼欲裂,总觉得这声音无比的熟悉,却又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最终梦境会在一阵雷声中破碎,惊醒后的我始终不明白这个梦对我的含义。 直到第三天的夜晚,我依然在梦境中不断地奔跑。那个女人的喊声字字入耳,“秦遇,快跑!别回头,快跑!” 跑?我要向哪里跑,又为什么不能跑?这个向我示警的女人究竟是谁,她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 我什么都搞不懂,只能不受控制地狂奔,紧接着雷声响起,我再次从噩梦中醒来。 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雷声并没有停止,而是轰隆隆的接连滚过,震耳欲聋。 二窝囊也从睡梦中醒来,“下雨了。” 原来这一次是真的下雨了。 二窝囊连忙打开灯,飞快地跳下床将所有的窗户关严,夏日的夜晚变得异常闷热,紧接着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二窝囊关好了所有的窗,关心地问道,“秦遇大兄弟,你怎么了?要不要喝水?” 第135章:重见 我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发呆。 “没事儿,雷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二窝囊打了个哈欠,“继续睡,我把窗户和门都关好了,保证一点儿雨都进不来。” 我点点头,重新躺在了床上。 这一次我久久不能入眠,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耳熟,总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每当她呼唤我为‘秦遇’的时候,我的心总会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外面的雨点密集如织,噼里啪啦地砸在瓦片上,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 听着有节奏地雨声,我迷迷糊糊地再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我梦到了一场大雨。我光着脚在大雨中狂奔,冰冷的雨珠砸在我的脸上,我却麻木得仿佛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荒无人烟的街头,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之前的烈火炙热在大雨中烟消云散,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的面对寒冷。 我忽然觉得很神奇,就是那种明明知道自己在梦中,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的无助。而且这个梦好像特别的长,似乎可以一直做下去一般。 我就这样孤身在雨夜中漂泊,没有方向,不知何去何从,只能任由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暗的尽头总算出现了一丝亮光。 我仿佛找到了希望般快步奔了过去,可越走到近处脚步却越沉,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片沼泽,汹涌的泥浆很快就要将我吞噬了。我顿时紧张起来,发足狂奔,可就在伸手就能触摸到亮光的位置时,我终于被泥浆彻底淹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梦早已经醒了。 窗外的雨声已停,阳光明晃晃的落入房间。我从床上坐起,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房间内没有别人,能听到二窝囊正在厨房忙碌的声音。 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院外枝头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自己的嗅觉和听觉比从前更加清晰了,仿佛很轻松便能捕捉到空气中微小的味道,能听到很远处微弱的声音。 接连躺了几天,骨头都有些酸懒了。我利落地下床,换好衣服快步出了门。二窝囊果然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大堂里的老赵已经打开了门,有起早遛弯的顾客已经坐着喝茶了。灰老和斌叔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吃着花生,斌叔见到我后立刻站起了身,满脸的惊喜。 我冲他招了招手,慢悠悠地蹭了过去,“占便宜也不是这么个占法,一大早就吃花生,不怕肚子疼啊?” 灰老疑惑地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吃花生?” “还能怎么知道的,看得呗。”我觉得灰老的问题非常搞笑,可话一出口我自己却愣住了。 是啊……我怎么会……看到呢? 我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视力居然恢复如常,而且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看东西甚至更清晰了。我四下环顾了一圈,又快步跑到了门外,街道上人来人往,顾及其他,闷头向地铁站的方向冲去;街角油条摊的老夫妻忙得热火朝天,甚至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白发苍苍的退休老头闲庭信步的由远处走了过来,到大门前冲我招手打了声招呼,并顺手将鸟笼子挂在店门前的挂钩上。 我麻木地冲他点了点头,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进过,拱着手和几位老伙计打招呼。 这是幻觉还是梦?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还真挺疼。既然知道疼就应该不是在做梦,这就说明我的眼睛已经彻彻底底的康复了? 这一刻我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身就往后院跑,嘴里还大声叫道,“二窝囊,老子的眼睛能看到了!” 二窝囊一手握着锅铲一手握着鸡蛋壳飞奔出来,“真的?” 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比出个三的手势,“这是几?” 我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是你个二百五!” 二窝囊激动不已地抱住了我,“真能看见了?我勒个去,秦遇大兄弟你太牛了!你可不知道,我连二胡都给你预备好了,还心思你要是真的就此失明了,咱俩就去火车站附近卖艺,到时候给你换一身可怜儿点的衣服,一天怎么也对付个百八十的……” 我飞起一脚向他踢了过去,“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二窝囊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感激地说道,“二窝囊,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说些客气的话,不过你的这个人情我收下了,以后看兄弟表现就完了。” 二窝囊憨厚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兄弟,我还说啥了?” 本该是煽情的场面,我却忽然闻到了一股焦炭的味道,“是不是什么东西糊了?” “哎哟我艹!”二窝囊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后厨,“我的荷包蛋!”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抬起头,就能看到灰老里无云的蓝天,这种踏实的感觉真好。 灰老由斌叔搀扶着追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的眼睛真的彻底康复过来了?有异样的感觉没有?” 我如实回答道,“没什么感觉,就是视力和听力、嗅觉比过去强了点儿。” 灰老一怔,小声嘀咕道,“五感已开……”他又赶忙问道,“除此之外呢?” “目前没别的感觉。”重获新生的我拍了拍灰老的肩膀,“灰老啊,我这就是压力太大造成的,休息两天就好了。您就别费神了,肯定不是你说的开瞳,那东西被传得神乎其技,可不是我这种寻常人能配得上的。” “寻常人?”灰老哼了一声,“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寻常人了?” “身子是我的,难道我对自己还不了解吗?”我轻松地说道,“不过是要是回头有什么新发现,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灰老这才满意,没有继续啰嗦下去。 眼睛恢复后,我向二窝囊打听起孙海龙的去处。二窝囊道,“六迷糊把他带回家了,你眼睛刚康复还需要休养,暂时就先别管他的事儿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人……” 第136章:光明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气喘吁吁的六迷糊,另一个则是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孙海龙。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六迷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磕磕巴巴地说道,“这……这小子……疯……疯了,我要是不带他……过……过来,他非……吃了我……不可!” 我诧异地看着孙海龙,不解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急成了这样?” 孙海龙一愣,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的眼睛好了?” “嗯。”我心情极好地点了点头,“今天早上醒来就已经好了,可能就是我之前分析压力太大的原因。” 孙海龙显然不这样想。他大概觉得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法力,所以失明后还可以很快复原,把我当成了救世神仙,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崇敬起来。 孙海龙对我更增信心,也就毫不隐瞒地说明了来意。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跟你提过的承德请笔仙事件吗?”孙海龙突然问道。 我当然记得。 我冲他点了点头,“当时你正在生病,是你的几位同事强行带着你参加的,结果引得邱玉成现身,还把他们吓了一大跳,是这件事儿?” “没错。”孙海龙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那你还记得当时笔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什么字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你上次说是个死字?”话一出口,我便反应过来,紧张地问道,“该不会是……” “没错。”孙海龙直直地望着我,“那天晚上参与请笔仙的四位同事已经全部出意外去世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消息。” 此刻大堂内还有客人,不是说这些话题的地方。我只好带着孙海龙去了后院,二窝囊与六迷糊都一齐跟了出来,刚一站定我便向孙海龙问道,“你先不要慌,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我。” “给我消息的人是我在上一家公司任职时的部长,人非常的好,老家和我家离得不远,勉强能称得上老乡。因为这层关系,他在公司挺照顾的,遇到什么事儿都会提点我几句。当初我辞职时他还反复劝我慎重考虑,不过我被邱玉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实在没办法坚持下去,只能谢绝了他的好意和挽留。”孙海龙轻声说道,“我本以为这之后大家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没想到今天忽然接到了他的电话。电话里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很紧张,而且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关心我的近况。我为了不让他担心,只好告诉他最近还不错。他这才松了口气,还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是突发情况。” 孙海龙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我两眼,“这个时候我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能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没遇到什么危险。可他既然这样问,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于是我便试探着向他打听起来。这位部长起初不肯说,后来被我催问得急了,这才告诉我真相。那天晚上一起请笔仙的五个人,除我之外的其他四个人在短短半个月因为各种意外事故离世了。公司的人都觉得他们的死和承德的旅游团建有关,很担心危险会扯上自己,所以非常的害怕,已经有很多人从单位离职了。” 我和二窝囊面面相觑,都觉得这里面的事有些匪夷所思。 我向孙海龙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具体得我不清楚,听说有两个人直接把车开进了水库里,车门又被反锁了,虽然跌进去的一瞬间就被路人发现并报警救援,但等车子被打捞出来的时候,正副驾驶室里的人都没了生命体征。还有一个是走在大街上被一个跳楼自杀的人砸中了,两个人全部当场身亡……”孙海龙说到这里,紧张地看着我道,“我能感觉得到,这些事一定是邱玉成操控完成的,他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是不是也让我这样死亡?” “他要是让你死,你早就死一百次不止了。”虽然这些话算不上什么安慰,但我还是拍了拍孙海龙的肩膀道,“他缠在你身边,说不定一直都在保护你呢。” “保护我?”孙海龙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就因为保护我才让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去?他这样还不如直接把我弄死给我一个痛快算了,也免得我整天担惊受怕,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死去。你知道吗?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预料的死亡方式和过程。”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那天参与请笔仙的四个同事和你是一起入职的,虽然表面上的关系还不错,但因为转正的原因背地里还是存在着竞争的,对吗?”我向孙海龙问道。 孙海龙点了点头,有些后知后觉的嘀咕道,“邱玉成该不会因为这个就杀人?” “这很难说。”我叹了口气,“邱玉成本身就是个很极端的人,做一些很极端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何况那些人叫你一起请笔仙,本身就没安着什么好心。同期的五个实习生中,你的表现和口碑是最好的,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成功转正。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哪怕不能拉下马,但给你个教训总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们没想到,你身上跟着一个能力强大的怨魂,不但感受到了他们对你的敌意,为了保护你还一次性地帮你解决掉了这几个威胁……” “你别说了!”孙海龙崩溃地大叫道,“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保护,那我不稀罕也不愿意要!他自己死的冤枉就可以随意残害别人的生命吗?他和那些坑害他的凶手有什么区别?我又为什么要帮他查找真相还他清白?何况事到如今,他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的恶魔,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脾气发完了吗?”我冷冷地看着他发泄了一通,等他马景涛似的吼完之后才帮他分析道,“我不会逼你做任何决定,你要是觉得能够接受他就这样跟随你一辈子也没关系的话,我当然不愿意多管闲事。但你要是想赶紧了结这一段前尘旧怨,和邱玉成彻底做一个告别后开始新生活的话,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还是想想看要怎么帮他完成心愿。” 第137章:寻找 经我这样一说,孙海龙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的蔫不吭声了。 求生是所有人的本能,我相信哪怕只要有一点儿活路,也不会有一个人愿意去死。 孙海龙失魂落魄地嘀咕道,“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要怎么帮他寻找真相啊?” 还有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时过境迁,很多线索早就断了,想要重新找到简直比登天还难。 二窝囊冷笑着说道,“事情关乎你的性命,你要是自己都不想要了,我们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说到底我们也就是个热心肠帮忙的人罢了。” 孙海龙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我当然要!” 二窝囊不客气地哼了一声,“还算你识相,那以后就少说这些降低士气的话,我们还没嫌麻烦呢,你自己倒是打起退堂鼓了,这让我们怎么帮你?” 孙海龙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悔意。 我立刻就读懂了他的想法,微笑着说道,“你不要觉得后悔,当初要不是你在校网论坛上发布了邱玉成的遗书,他的冤魂也不会因此缠上你。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有这样做,现在的你早就是一滩白色的骨灰了。” 孙海龙诧异地望着我,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是啊……他已经让我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行了,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我们现在就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张罗着搬来了几张长条板凳,还没等坐下来,六迷糊就磕磕巴巴地说道,“方……秦遇大哥,我还有……别的要紧……事儿,我就先……走了。” 我客气地冲他点了点头,“每次都这么匆匆忙忙的,下次来提前打个招呼,我给你沏茶喝。” 六迷糊高兴地答应了,推脱着不用我们远送,自己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便在后院研究起来。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跟当年在教室里发生的拉链事件有关,我们先想办法联系到当时的那个女生,你曾经跟我说她后来出国了对?”我向孙海龙打听道。 事关自己的安危,孙海龙总算找回了一点儿精神,点头道,“是的,事情发生不到一周她就退学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我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她家里的背影似乎挺强大的,把她安排出国留学了。” “她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孙海龙认真地想了想,“我想不起来了,时间过去太久了,何况我本身和她就不熟。” “这个人非常的关键,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还有邱玉成当时宿舍的那些人从学校退学后都去了哪里,你有消息吗?”我继续追问道。 孙海龙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宿舍里有一个人和当时跟我同宿舍的刘大脑袋是老乡,还经常跑过来找他喝酒说话。” 我苦恼地挠了挠头,“那刘大脑袋你还能联系上吗?” 孙海龙犹豫了一下,“我们自从毕业后就失去联系了,不过我可以通过校友想办法找一找他的线索。”他微微一顿,不解地问道,“不过为什么要找邱玉成的室友啊?他们跟这件事儿没什么关系的。” “这可不好说。”我看着他道,“毕竟是他们将邱玉成从寝室里赶了出来,间接地导致了后来的内衣事件发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他们有责任好像有点儿严重,但要说一点儿关系没有,似乎也不大合适,所以想办法先找来问问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孙海龙点了点头,“好,那我试着想一想办法。” 二窝囊对他这种消极的态度非常不满意,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不悦地说道,“不是尝试,是必须!你要是下半辈子还想活着就给我拼了命的去找线索,要是不想活了也别费我们的功夫,你赶紧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我了结,早死早投胎,三十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 孙海龙被他吓得一愣,“我找!我去找线索!” 二窝囊不满地道,“这还差不多,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我们在帮你的忙,不是你在帮我们的忙,别像个大爷似的,还等着我们找个八抬大轿送你去啊!” “不用!”孙海龙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会马上就去找的。” 二窝囊黑脸唱完了,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这个唱白脸的该登场了。 配合得如此默契,让我又意外又惊喜。 我忍住笑,对孙海龙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既然答应帮你的忙,我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只不过你们学校里的事情我们了解得不多,前期肯定全都要指望你,不过后面的深入调查就由我们接手,不会再为难你了。” 孙海龙感激涕零地抓住了我的手,仿佛漂泊大海上的求生者遇到了一颗救命稻草,“秦老板,谢谢你!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二窝囊最听不惯这种画大饼的话,在一旁冷言冷语得道,“真要感谢的话还用下辈子干嘛啊?秦老板这里正缺个跑堂的小伙计,等帮你搞定了这件事儿就把合约签了,咱们也不用你干太久,先签二十年算了。” “二十年?”孙海龙对他的狮子大开口表示无比的震惊,就差脱口而出‘强盗’这两个字了。 “咋的?嫌少啊,那就三十年!”二窝囊继续都逗他。 孙海龙怕他继续往上加,连忙说道,“不嫌少,二十年足够多了。”居然信以为真了。 眼看着吃中午饭的时间快到了,我让孙海龙在这里想办法联系一下老同学,看能不能找到这些相关人的信息。另一边则让二窝囊准备午饭。 二窝囊道,“家里头没米没面,已经揭不开锅了……” “去你的!”我冲他的肩膀捶了一拳,“咱家不差钱,哥带你买去。” “得咧!”二窝囊屁颠屁颠地跟着我直奔菜市场而去。 为了庆祝我的复明,中午二窝囊大展身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虽然菜钱是我付的,但他还是大包大揽仿佛所有的功劳都来自于他。看在他辛苦照顾我多日的份上,我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第138章:失望 饭后灰老又单独把我叫到一边,细细地关心了我的眼睛一番,听说我的确没什么异常之后,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我忍不住和他逗话,“这会儿您是不是特别的失望?” “失望?我为什么要失望?”灰老不解地问道。 我笑嘻嘻地说道,“您不是一直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开瞳之类的事情吗?现在知道不是,一定失望极了。” 灰老抬手就招呼了一巴掌过来,幸亏被我眼疾手快的躲过了。 灰老气呼呼地道,“眼睛长在你身上,瞎不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能借到什么光不成?灶王爷扫院子,这不多管闲事吗?” “别解释了,知道您这是关心我呢。”我和灰老开了两句玩笑,然后便被他毫不客气地骂跑了。 孙海龙这边联系了一圈,一点儿结果也没有,他十分焦急,一头大汗的翻找着手机的通讯录。二窝囊抱着胳膊站在阴凉里,冲我撇着嘴说道,“秦遇大兄弟,我看这家伙有点儿玄,这么会儿的功夫电话打出去二三十个了,能接通的只有俩,还全都帮不上什么忙。他这人缘属实是不咋地,想指望他有点儿难,我看这件事儿还得你想想办法啊。” 我能想什么办法啊? 我苦恼地琢磨了一下,和二窝囊商量道,“要不再去麻烦一下岳胜男?” 和岳胜男相处不来的二窝囊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但如此,还一脸鄙视地教训我道,“你还真把她当成一家人了啊?你看看自从雨夜屠夫那件事儿之后人家联系过你吗?咱们就是临时凑在一起的合作伙伴,你还真拿人家当铁三角了。大兄弟,该醒醒了,别做梦了。” 我无语地劝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人家不就是拿话刺激过你几句吗?你至于记恨到现在吗?” “那是几句吗?那是很多句!”二窝囊不满地翻起了旧账,“你是没眼睛看还是怎么着?哪次她有气不是往我身上撒,我就像那发泄口似的,被她激光枪一般突突了个遍体鳞伤。干脆以后我不叫二窝囊,改叫撒气桶好了。” 他啰啰嗦嗦得越扯越多越扯越远,我只好安慰道,“行!咱不找她,这总行了?” 二窝囊这才满意,“秦遇大兄弟,你要知道一件事儿,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是我,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还是我!” “行,都是你!”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关键是眼下这件事儿怎么办啊?比人脉,你见过比岳胜男厉害的主吗?反正我是没见过。” “切。”二窝囊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她这瓣烂头蒜,咱们过年还不吃饺子啦?” “那你说怎么办?”我直接把问题丢给了他。 二窝囊想了一会儿,指了指孙海龙道,“你看这小子的样子就知道他混得不咋地,估计在学校里也没几个朋友,要指望他联系人啊,可能得几百年之后。他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我看不如去他们学校打听一下,说不定有哪位老师或者教授知道学生的消息,咱们顺藤摸瓜,可能比他先一步找到线索呢。” 虽然这个办法也不咋地,但起码比没有强,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行,就先按你说的办,要是折腾一圈还是没下文,我还是得找岳胜男求援。” “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二窝囊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你放心好了,我二窝囊出马一个顶俩,比那个什么岳胜男强多了。你听听她这名字多猖狂,还胜男……名字上就想压我们一头。老子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门!你就跟我走,保证有收获就是了。” 我看他信心满满的,只好笑着道,“得咧,那小弟就跟着您混了。” “你就等好。”灰老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不过很快又眯着眼睛一脸怀疑地打量了我几眼。 我被他看得发毛,不爽地问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千万别这样盯着我,我害怕!” 二窝囊狐疑地打听道,“你最近为啥总是提到岳胜男,你该不会看上那小娘们了……” “怎么说话呢?”我反感地皱了皱眉,“二窝囊同志,注意你的用词,用这样带有侮辱性的词语形容一位女同胞显然不恰当,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否则被人打死都没人拉架。” 二窝囊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一般,指着我大叫道,“你看看,还死鸭子嘴硬呢,你没看上她为啥要帮她说话?” 和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门外走。 二窝囊紧追不舍,“你说嘛,是不是被我说中心事了?你到底看上她啥了?她那胸都没有我的大……” “你那是大吗?你那是胖的,全TM都是脂肪。”我忍不住怼了他几句。 “你嫌弃我了?”二窝囊委屈地撇了撇嘴。 这都哪跟哪啊。 我没好气的出了大门,斌叔追了上来,“秦遇,你要去哪儿?” “去大学打听点事儿。”我回过头,见二窝囊还傻站在门口,生气地叫道,“你还愣着干嘛,走啊!” 二窝囊这才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孙海龙所上的大学算得上顶尖学府了,学校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我和二窝囊围着学校转了两圈,成功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在走到第三圈的时候,保安终于按捺不住拦住了我俩,“嘿,你们俩干嘛的?我注意你们俩很久了,是不是小偷来这儿踩点的?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打这个主意,我得眼里可不揉沙子。” “是揉的砖头?”二窝囊不客气地回道,“这路是你们家的啊?我们俩中午吃多了在这儿闲逛消食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见过踩点在学校大门口踩的吗?你是不是猪油吃多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保安被二窝囊几句话怼得没了脾气,只能尴尬地道了歉快步离开。 我和二窝囊却犯了难,这里盯得这样紧,我们怎样才能进入学校打听消息啊。 第139章:办法 正在犯愁之际,一个快递小哥一边接打着电话一边骑着电动车缓慢地从我们身边开了过去,嘴里还说着什么体育场围栏那边的窟窿处接收快递。 围栏? 窟窿? 我和二窝囊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我飞快打了个手势,“走!跟上他!” 体育场的围栏处被人锯掉了一根铁条,刚好可以钻进去一个身材比较单薄的人。快递小哥正在和一个学校里的女学生办理签收业务,女孩拿到了快递,顺着窟窿钻了进去,头也不回地沿着体育场走掉了。 我和二窝囊顿时眼睛一亮。 二窝囊笑着道,“这就叫山重水复那啥路,那啥那啥那啥啥啊……刚刚咱们怎么没注意到这里呢?” 啥个P啊! 和这种没学问的出门简直就是丢人,跟小品里说得此处省略一万字没啥实质性区别。 不过这个窟窿空间有限,二窝囊那臃肿的身材肯定钻不进去,倒是我可以勉强一试。 二窝囊看着自己的大肚腩,叹着气说道,“看来我真得抓紧时间减肥了,要不干什么都没市场了。” 我先比量了一下尺寸,然后又试着把脑袋钻进去,结果很轻松地就进入校园内部。 二窝囊见我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吵着要尝试一番,结果卡在了两根铁条中间,出不去进不来,非常的尴尬。我忍不住笑喷了出来,“二窝囊,你说你这又何必呢,现在怎么办啊?” 两根铁条正好卡在了他的肚子上,憋得他满脸通红,“不行了,我上不来气了,你赶紧想办法把我救出来啊!” 我试着推了他两把,稍稍用力他就疼得哇哇乱叫,我怕他把校园里的保安吵来,只能作罢。二窝囊道,“赶紧找把电锯来,把铁条卸了再说。” 这是学校,找书找笔都容易,我去哪给你找电锯来啊? 就在我俩一筹莫展之际,远处传来了吼声,“嘿!你们两个干嘛的?谁让你们钻围栏的?” 我循着声音一看,居然是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挥舞着电棍冲了过来。我一见事情不好,只能对二窝囊交代道,“想办法拖延住时间,我去打探消息!”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沿着体育场飞快溜走了。 只留二窝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呢? 为了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当年那些往事的线索,我一边走脑袋里一边想着可行的办法。时隔多年,学生走了一批又一批,能获得线索实在有限,想要了解当年事情的始末和学生的归处,只能想方设法地和老师套话。可事情关乎到学校的名声和利益,老师怎么可能轻易配合我呢? 我一脸苦恼,总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就在这时,我远远地见到了一个校工模样的人在体育场周边的垃圾桶里翻找着矿泉水瓶,而他的身边居然跟着一个淡淡的人影。 我以为是阳光晃得出现了幻觉,急忙揉了揉眼睛,结果我发现真是一个人影紧紧地跟随着校工,脸上全是不舍与牵挂。我用力地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那道人影才缓缓消失了。 这什么情况啊? 就在我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我被吓得连忙后退一步,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刚刚那个人影飞快地窜到了我的身前。 我无比震惊,瞪大了眼睛望着它。不过它和我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并没有贸然上前,而且缓缓地现出了原形。居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婆,眼里含着泪花望向我,眼神全是祈求。 我紧张得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大着胆子问道,“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老太婆抬起头,嘴唇虽然没有动,但我的耳边却传出了声音。 一个关于两夫妻相濡以沫的故事就这样在我耳边徐徐讲述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故事到了结尾,老太婆的身影也慢慢变淡,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我被故事打动,无比的动容。望着远处那个校工的背影,我坚定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老校工疲惫得在椅子上坐下了,等我走到他身前时,他正平静地盯着体育场上踢足球的年轻身影发呆。 “真好啊……”他轻声嘀咕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 “你说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老校工看了我一眼,波澜不惊地重新说道,“年轻,可真好啊。” 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也没有理会,自顾着望向足球场出神。我看了看摆在脚边的袋子,里面装了不少塑料瓶和废纸壳,我忍不住微笑着说道,“都已经决定去死的人了,居然还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捡破烂,你是想重温一下过往,还是单纯的放不下啊?” 老校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我淡定地看着他,“你不是已经准备去死了吗?柜子里藏了那么多灭鼠王,你一定非常想去见你的太太?” 老校工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是你太太告诉我的,也是她让我来找你的。”我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忘了自己在她生命最后一刻是怎样答应的了?如果你真的选择这条道路,她是不会原谅你的。”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见过我太太,她明明已经去世了啊。”老校工提起已逝的太太,忍不住老泪纵横。 “她的确已经离开了,可她的灵魂还在,就陪在你的身边,亲眼目睹了你的决定。”我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答应过她要坚强地好好活下去,把她没有看到的全部看到,把她没有吃过的全部吃到,然后了无牵挂地安然去世,并在另一个世界和她相遇吗?如果你这样草率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怎么还有脸去见她呢?” 老校工哭着说道,“可是,我过不惯没有她的日子,这些年的相互扶持,早就让我不能没有她了。现在她离开了,把我一个人孤单地丢在世上,我真的太寂寞了,早点儿去见她,又有什么不好?” 第140章:就在你身边 “她并没有离开啊,她就在你的身边。”说话间,老太婆那个淡淡的身影出现在了影子旁,虽然我明知道老校工应该看不到,但还是向那里指了指,“她就在这里看着你呢。” 老校工连忙转过头,顺着我的手指望了过去,可眼里却只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和一些蒲公英的白色的种子花球。 老校工叹了口气,“你不要骗我了,她已经离开了,怎么可能还在呢。” 老太婆听到他的话后,模糊的身影走到蒲公英前,轻轻地将种子推送到了风中。 “伸出手!”我急忙说道。 老校工一愣,但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柔软的蒲公英种子随风飘荡,最终落入他的掌心。 原本还一脸怀疑的老校工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呆了呆,随后便流下泪来。 刚刚老太婆在我面前现身的时候,已经向我讲述了两个人相守大半生的故事,如今只剩一人,的确很难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我耐着性子安慰他,“虽然很多人都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但生老病死本身就是一个过程,个人有个人的运势,不可能一起离开的。生命有先有后,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既然老天把你留了下来,你更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啊,只要你不忘记她,她便会一直存在,你们早晚都会重逢的。” “她……真的在我身边吗?”老校工流着泪问道。 “是的。”我诚恳地说道,“她会一直关心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不要害怕前路,勇敢地往前走,她会在前面的终点等着你的。” 老校工听我这样说,终于一点点平静了下来。他点了点头,黯淡的眼眸中出现了几分希望的亮光。 老太婆朦胧的身影见状,渐渐消散开来。 我知道她不会离开,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老校工转头看着我,“为什么你能看到,而我却什么也看不到呢?我多想再看看自己老伴的脸啊……” 是啊,我怎么会看到呢? 难道跟之前的失明有关?我现在该不会有什么阴阳眼,可以看到死去的鬼魂了? 想到这里,我猛然记起灰老之前那一番关于开瞳的说辞。难道真被他说中了,我居然开瞳成功了? 有没有那么巧啊! 足球场上发起了一波猛烈的进攻,最终球被踢进了对方的球门,看台上观赏比赛的人虽然不多,但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叫好喝彩声。 老校工不无感慨地说道,“还是年轻人好啊,有活力有激情,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干啥啥不行,就成了一个只会喘气的废人了。” 我听着一愣,本能地问道,“大叔,您在这学校工作多少年了?” 老校工道,“少说也有二十年了,从年轻干到年老,都干出感情来了。现在老伴也在这里去世,我就更不会走了,就在这里陪她。” 二十年? 我暂时按捺住关于能看到鬼魂这件事儿的惊奇,向他打听起邱玉成的事情来。谁知我刚开了口,老校工便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孩子,你说的那个同学是姓邱?那好像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学校不让提,就是说闲话也不行,去年有个在职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因为酒后发布关于那件事儿的消息,很快就被开除了。” “管得这么严啊?”我好奇地皱了皱眉,“都过去了这些年还不让说,可见这学校肯定有什么猫腻做贼心虚了。” “做贼心虚谈不上,只能说是管理不善。”老校工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避讳我,而是直言道,“我到现在还能记得那位邱同学呢,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在校园里也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好像没看到他有过什么朋友,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个头,我老伴还提醒过他两次,让他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不然撞到了电线杆怎么办?那孩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以后还是老样子,我老伴见他不听劝,就没再多嘴。”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您还记着他呢?”我兴奋不已,感觉自己就像是打游戏直接找到了NPC,免去了很多逛地图的麻烦。 “那怎么能忘呢,这学校建校以来也没发生过这么恐怖的事情,死了学生,你当是小事情呢?”老校工唏嘘地道,“那孩子家庭条件好像挺一般的,翻来覆去就那么两件衣服,倒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挺要自尊和面子的。在学校食堂碰上过他两次,每次都吃最便宜的菜,几乎不点肉菜,跟那些铺张浪费的孩子不能比,非常地节俭。” 孙海龙对我说过,邱玉成来自山村,家庭条件非常一般,肯定不能像市里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大手大脚。 老校工继续道,“那孩子死的时候我没赶上,当时我和老伴回了趟老家办事,等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废弃的宿舍死了一个孩子。我们俩都震惊不已,老伴跑出去打听,回来跟我说就是姓邱的那个孩子。当时这件事儿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甚至有电视台的人跑到学校门口才采访,校方走了很多门路才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 “压了下来?”我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为什么要压,当时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调查出真相吗?” 如果当时学校能够主动承担起责任来,帮助邱玉成找回清白,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避免,孙海龙又怎么会被纠缠了这么多年? “不压不行啊!”老校工叹着气道,“我记得邱同学死的时候好像是五六月份,眼看着就到了新一学期的招生季,那件事儿一旦曝光的话,社会效应会非常地大,势必会影响新学期的招生,学校肯定不会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自然要想方设法地压制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 我冷冷一笑,没有开口。 老校工道,“不过邱同学死了没多久,学校又死了一个保安,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了不少事情,当届的同学很多都退学了,事情不受控制,新一学期的招生还是受到了影响,好像统共只招了不到一百人,有些专业更是建校以来第一次出现了空缺无人报名的情况。” 第141章:活该 我撇了撇嘴,心里说了句:活该! “那您觉得邱同学是干出那种事情的人吗?”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不好说啊。”老校工为难地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不过是见过他几面,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就更别提了解他的为人了。不过我老伴倒是跟我提过一嘴,她觉得邱同学应该是被人给利用了。” “利用?”我狐疑地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课堂上发生的那件事?那个女生不是说邱同学在桌子下面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吗,而且邱同学的裤子拉链还是敞开着呢,难免就坐实了他的罪行。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大众还是更愿意去相信女生的话,弱势群体嘛……”老校工道,“可是据我老伴说,那个女同学好像特别的想出国,但是家里一直不同意,她跟邱同学寝室的一个室友关系特别的好,事情发生后女同学便借口刺激过大需要出国调整心情留学去了,我老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凑巧。” 的确是太巧合了一些。 我一边听,脑袋里一边飞快地琢磨着。在众目睽睽的课堂上发生了所谓的拉练事件之前,邱玉成虽然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但还没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可以说改变他一生的事情就是当天在课堂上发生的一切。 而作为最重要的当事人之一,那个女生居然很早就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并且顺利通过这件事儿达成所愿,而她又和邱玉成的室友关系很好,这就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会不会是两个人合作陷害了邱玉成呢? 我向老校工打听道,“那您还记着那位女同学的名字吗?” “早就不记得了。”老校工答得十分诚恳,“这么大的校园,每年都会来一批新生,孩子们见了我都会友好又客气的打招呼,但我却不能一一叫出名字来,更别说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就记得那个女生特别的时髦,长得也很洋气,在当时那届的学生里非常出众,因为长得很像混血儿,所以大家都叫她洋娃娃。当时追求她的爱慕者很多,每天都有不少人等在教学楼的门口给她送花送巧克力。不过美女嘛,总是清高自傲了一点儿,那些男生她一个看上的都没有,而且对所有人都很冷淡,脾气非常得不好。” 女学生既然找不到,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打听起其他人来,“那您知道邱同学室友里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人叫什么吗?” “那个孩子啊……”老校工低头回忆了半晌,“倒是有一点儿印象,他是运动特长生,短跑非常得厉害,入学的第一年就代表学校参加的当年的北京市大学生运动会,还得了个金牌呢。他叫什么来着……哎哟,时间过去太久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姓高。” 虽然没有得到完整信息,但有了这个收获想要找到他似乎也不难。 我继续问道,“大爷,您手头上有没有那届学生的联系方式啊?或者您知道谁有也成……” 老校工不解地望着我,“孩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儿感兴趣呢?”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隐瞒他,而是坦诚地说道,“那位邱同学的灵魂和您老伴一样,都没有离开,只不过他是因为怨气。只有达成他的夙愿,他才会心安理得的离开,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找出当年那件事的真相,还他一个宁静。” 老校工震了震,“所以……你能看到人的灵魂?” “目前来看,好像是这样的。”我有些摸不清头脑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技能点是什么时候按下的。 老校工反应了老半天,最终才叹了口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我以为他会怀疑我是个疯子,满口的疯言疯语,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相信我。过了片刻,他缓缓说道,“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很少有再回来的,这里就像一条起跑线,那些拼命从这里出发的年轻人不断地向前奔跑着,又怎么会有时间回到起始之处呢?尤其是邱同学那一届的学生,发生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大家对这个学校充满了恐惧,更不会有人会回来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笑了笑,也觉得有点儿强人所难了,“没关系,今天已经从您这里得到很多有价值的线索了,希望能对后面的事情有所帮助。” 老校工忽然道,“虽然联系不上学生,但我知道一位老教授,他姓田,已经退休很多年了,他正是邱同学那一届的老师,而且邱同学发生那件不好的事情,就是在田教授的课上。事情发生后校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田教授了解情况,不过那老头讲起课来全神贯注,子弹打在脸上都不会有反应,所以课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田教授有时候会来学校的图书馆查询资料,我碰到过他很多次,还有他家的地址,你要不要?” 我要,我当然要! 我感激地向他道谢,老校工摆了摆手,“哎,你来得太晚了。要是事情发生的当年有一个你这样的年轻人愿意帮忙寻找真相,邱同学说不定也不会想不开,那么年轻的生命……” 老校工惋惜的站起了身。 我帮忙提着他捡拾来的垃圾,跟着他去了住处。老校工的住处非常简单,一张双人床和一个铁皮柜,角落里摆着电饭锅和厨具,老伴没有去世之前,他们两个应该就是在这里安度余生的。 老校工从笔记本里找出一页纸,直接撕下来递给了我,上面写着一串地址。 我双手接了过来,叠好放在了口袋里。 临别之前,我特意叮嘱他,“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好珍惜眼前的岁月,认真得过好每一天,不要让爱你的人在另一个世界担心你。” “你放心。”老校工冲我微微的笑,“你不是跟我说过了吗,让我向前走,我的老伴在前面的终点等着我呢,我会好好走完自己最后的这段岁月的。” 第142章:不害臊 得了他的保证,我彻底安心,向他正式告辞离开。我原路返回,发现栏杆处已经没了二窝囊的身影,而铁栏杆也被破除了两根,现在完全成了一扇随进随出的门。 我轻巧地钻了出来,然后在学校的正门口找到了正在接受批评教育的二窝囊。 我假装路过,故意放慢脚步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一个保安大声说道,“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学小孩子钻窟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材,你害不害臊啊?” “我为啥要害臊?”二窝囊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这身材怎么了?你知道吃出这身材有多难吗?” 另一个保安道,“你什么态度啊?钻窟窿你还钻出理来了是?” “我就这态度。”二窝囊抱着胳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死德行,“再说了,我就是想尝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钻进去,我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儿,你们凭什么跟我这儿指指点点啊,我是偷东西了还是犯法了?你们俩别得理不饶人啊。” 两个保安被他反将了一军。 二人面面相觑,好像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件事儿。 二窝囊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身上的灰,“行了,没什么事儿赶紧散了,我这儿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呢。”说着提步就走,两个保安还在愣神中,居然拦都没拦,就这样让他给溜了。 我追上二窝囊的脚步,“兄弟,可以啊!你这声东击西的本事是跟孙子学的?” 二窝囊恼火我弃他而不顾,哼了一声不理我。 我只好陪笑道,“我当时那不也是没别的好办法了吗?里面打探的事情一结束,我这不就赶紧找你来了吗,我跟你说,我都准备好跟你一起赴汤蹈火了,今天要是不把你救出来,我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二窝囊斜了我一眼,“你可得了,真遇着事儿你比谁跑得都快。秦遇大兄弟,你太令我失望了。” 额……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啊!”我决定昧着良心拍一拍二窝囊的马屁,“我知道凭借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够顺利脱困,这才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跑去打听消息了啊!咱们俩分头行动,你成功绊住了保安,给我收集线索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配合得简直不要更默契了好吗?” 二窝囊撇撇嘴,疑惑地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让我把命交给你,我也绝无二话啊!” 二窝囊这才满意,笑着问我,“你那边怎么样啊,有什么收获吗?” 我点了点头,“收获是有,不过有一件事儿让我想不通。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我要当面咨询一下老王,让他帮忙分析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二窝囊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车子一回去,我便迫不及待地寻找灰老去了。 白纸坊这一带的老人都跟他混得挺熟,灰老眼睛虽然盲了,但仗着口才一流,仍然能把那些愿意相信他鬼话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他就正在给一个白发老头摸骨,嘴中嘀嘀咕咕得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凑了过去,小声在他耳边道,“灰老,有急事儿找你。” 灰老不爽地道,“你小子哪来得那么多急事?没看我这儿正忙着呢吗?别打扰我给人摸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我咬了咬牙,“我出双倍的价格!” 灰老一听,立刻仓促地结束了摸骨,跟着我去了后院。孙海龙还在不停地打着电话,不过看他那可怜巴巴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什么收获。 我把白日里看到灵魂的事情向灰老说了。 灰老听完诧异不已,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着心情向我道,“你是说你不但可以看到灵魂,还能和他们交流?” “谈不上交流。”我回忆着刚刚在校园发生的一切,苦恼地说道,“就是能听到他们的话……” 灰老赶忙拉着我坐下,一本正经地摸起我的头骨来。我啼笑皆非地说道,“这是干嘛呀?说是付给您双倍价格,但也用不着帮我摸骨……” “别出声!”灰老严肃地说完,认认真真地把我的脑袋摸了个遍。最终他惊讶不已地说道,“你骨骼突出,命格已变,果然如我所料。”说到这里,他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臭小子,你还真是有福气。恭喜你,你这是开瞳成功了。” 开瞳? 难道这些事都和之前的失明有关? “可……”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说过瞳术是家族遗传的绝技吗?我为什么会有瞳术呢?” 灰老解释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说不定你的家族中曾经有过开瞳成功的人。臭小子,这可是天大掉馅饼的喜事,你该高兴才对啊。” 高兴个P啊! 我一个头两个大,“可过去明明都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开瞳呢?它都不用跟我商量一下的吗?是不是太拿我不当回事儿了。” 灰老嘿嘿一笑,“这是你骨子里的东西。说白了,自你出生那天起它就已经在你身体里了,只不过它就像一颗沉默的种子,在适当的环境下才会生根发芽。你只是突然找到了打开它的窍门而已,瞳术因为不能修炼,自古以来都被术士称为绝技,你能开瞳成功,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我忽然想到了失明时做过的那个梦。 猛烈的大火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灰老不厌其烦地继续道,“秦遇,瞳术一旦开启,威力无穷,你要好好掌握一下这项新技能才行。说不定未来还会遇上其他机缘巧合,你的瞳术会有更强大的力量。” 我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更强大的力量,从眼睛里往外射激光吗?” 灰老气呼呼地说道,“说不了三句话就没正形了……多大年纪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等有一天我也没了,你连个问话咨询的人都没有,看你要怎么活!” 我讨好地冲他笑了笑,“放心,您一时半会死不了。” 第143章选择 灰老抬手要打,我急忙抓住他的手问道,“不过还有一个奇怪的事儿,按理说这世上的灵魂应该有很多才对,就比如那个叫孙海龙的年轻人,他的身边就跟着一个冤死鬼,可为什么我看不到他们呢?” “这个嘛……”灰老沉吟着说道,“瞳术千变万化,说不定你这个能力只是瞳术中的一种。有可能是灵魂选择你,而不是你选择灵魂,他们想被你看到你才会看到,如果他们不想被你看到,你自然就看不到了。” “这么说来我还挺被动!”我撇了撇嘴,“谁稀罕看到他们啊,看不到才好呢。” 灰老摇头叹息,似乎对我的话十分不满,“年轻人要积口德……” 我知道他后面还有长篇大论等着,闻声连忙站了起来,“我去找孙海龙商量点儿事儿,回头我有不懂的再跟您请教。” 屁颠屁颠的赶紧溜之吉。 孙海龙打了大半天的电话,结果一点儿有用的信息没收集到。一见到我就苦着张脸道,“我谁也联系不上,这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找到线索了。”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记得田教授吗?” 孙海龙想了想,立刻点头道,“当然记得,他当时是我们专业课的教授,为人古板,但是个肚子里有真东西的人,他对论文的要求特别严格,我毕业的时候被打回来了三四次,直到第五稿他才满意。” “我找到他的地址了,打算明天去拜访一下他,到时候你也一起去。”我向孙海龙邀约道。 “行!”孙海龙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按照老校工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片老小区,只有三四层楼高,楼层的外墙被碧绿的爬藤植物占满,看上去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敲了几下门,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保姆模样的人打开了门。她防备地看了我们几眼,“你们找谁?” “我们是来探望田教授的。”我冲她笑了笑。 保姆一脸警觉,“你们跟田教授是啥子关系?” 我轻轻推了下孙海龙的肩膀,他连忙道,“我曾是田教授的学生。” 本以为听到这样的话,保姆会轻松的放我们进去,没想到她居然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学生?我不晓得你是真是假,除非你能说出你是哪届的学生,田教授当时教了你啥子课程?” 审问犯人吗?用得着如此谨慎吗? 我和二窝囊站在孙海龙的身后面面相觑,都觉得眼前的场面有点儿令人匪夷所思。 好在孙海龙是个温和的性子,闻声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心平气和地把自己的信息报了个遍。 小保姆听他流利的说完话,这才终于放心地把门打开,还怕惹得我们不高兴,小声解释道,“你们不知道,田教授近来的脑子不太清楚,总是疑神疑鬼地说有人要害他,所以每个来家里探望的人都必须说出来历。其实我知道个啥子嘛?就是看人家说得流不流畅,如果中间停顿或者犹豫了,我就不放他们进来……” 我忍不住低声跟二窝囊笑道,“你还别说,这办法挺好,以后咱俩要是遇到了一时半会弄不清楚的事儿也可以这样唬人。” “靠谱!”二窝囊和我是一路货色,立刻就赞成地点了点头。 田教授的房子面积有一百平米左右,装饰得古色古香,墙壁上贴着字画,角落里养着文竹,处处透着几分文化人的韵味。 不过客厅里并不见田教授的身影,反而是房门紧锁的卧室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我们好奇地望着小保姆,等待她的解释。 小保姆道,“田教授最近奇怪得很,以前早晚还会到附近的公园散步遛弯,闲来无事练个毛笔字啥子的,可是最近却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也不许我拉开,房间黑漆漆的,他就藏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情。有时候我叫他吃饭他都不出门的……” 我好奇地打听道,“家里只有田教授一个人生活?他没有老伴子女的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得喽。”小保姆皱着眉头道,“我来这个家里的时候就只有田教授一个人,不过听邻居们说她老伴得病去世了,一个独生子在国外定居,所以才会请我来照顾他。我已经照顾田教授五六年了,还从来没看到他这副样子呢。我前些天刚和他的儿子联系过,我觉得他的脑子似乎出了问题,带他去看医生他还不同意,如果逼急了就会发疯一样地到处乱跑乱藏,有一次差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二窝囊轻轻推了推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看样子是白来了。老头都这样了,你还指望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话啊?” 我也不免有些失望,可田教授是眼下我们唯一能联系上的人。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从田教授的嘴里打听出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事情。 说话间小保姆已经走到了卧室的门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田教授,你的学生来看你喽,你要不要出来见见哦?” 卧室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小保姆又重复了一遍,卧室内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反馈。 小保姆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田教授是不想见你们,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好喽。” 没等我和二窝囊说什么,心急的孙海龙已经抢着道,“不!我们等不了了,拜托你一定要让我们见见田教授,这关乎到我的性命问题。” 小保姆被他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摆着手道,“真的跟我没关系,田教授不见你,我有啥子办法嘛?” 我也安慰孙海龙,“你这样急也不是办法,这里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路。不是有句话叫条条大道通罗马吗?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找到真相的。” 孙海龙还是不肯放弃,他扑到卧室的门前重重地敲打起来,“田教授,你在里面吗?我是你的学生孙海龙啊,你还记得我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 第144章:忘记 卧室内一丝声音都没有,田教授似乎正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算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你还记得邱玉成嘛?”孙海龙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焦急地叫道,“你一定不会忘记他?” 我见卧室内没什么响动,而小保姆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但田教授的面见不上,还有可能会被当作坏人抓出去。于是只能拉过孙海龙,冲小保姆友好地笑了笑,“他这也是很久没见到田教授有些激动,既然田教授不见人,我们就先告辞,有机会再来拜访他。” 小保姆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我们转身走到大门口,正准备出门,没想到卧室的门居然打开了,一个单薄的老头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们。 老头异常消瘦,头上的白发乱糟糟的,像是有一两个月没有修理过了,脸上胡子拉碴,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眼镜。 孙海龙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震惊地叫了一声,“田教授,是你吗?” 老头没有回话,弓着腰打量着我们,眼神里流露着怀疑和诧异的神色。 二窝囊不解地问道,“你不是上过田教授的课吗,怎么还不认识他呢?” “那个时候的田教授还很胖……”孙海龙瞪大了眼睛,透露着几分不可置信。 小保姆在一旁插口道,“没错地喽,他以前是很胖,但近来几个月不好好吃饭,所以很快就瘦成这样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他了呢。” 没错,我们都差点儿误会! 田教授打量了半晌,眼神中终于闪过一抹喜色,嘴角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来,“嘿嘿,你总算来了。” 我被他古怪的语气弄得一愣。 什么叫‘你总算来了’? 难道他一直在等孙海龙不成?是他和孙海龙过往有什么纠葛,还是说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瞄了孙海龙几眼。没想到孙海龙和我一样不解,他甚至满是怀疑地问道,“田教授,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当然。”田教授笃定地点了点头,“你是邱玉成啊!” 邱玉成这名字一出口,孙海龙和我都愣住了。 他是认错人了吗? 但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会如此的古怪? 孙海龙更像是被吓坏了一般,颤颤巍巍地回答道,“田教授,我不是邱玉成,我是孙海龙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田教授脸上露出瘆人的微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啊。” 他的话听得人格外不舒服,仿佛话外还透着另一层含义似的。 小保姆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哟,田教授这脑子又坏掉喽。” 田教授却忽然指着她叫道,“闭嘴!你给我闭嘴!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话音刚落,表情顿时一变,似乎很害怕眼前的几个人,抱着肩膀躲在角落里哆哆嗦嗦地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眼前的情景让我和二窝囊明白,田教授的脑子只怕真出现了什么问题,他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未必有什么价值了。 我一脸无奈,对同样无可奈何的小保姆道,“老人既然已经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不能一直这样干等下去,如果他儿子那边还没有消息回来,你还是应该先带他去医院治疗,这样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小保姆委屈地说道,“我是他啥子人嘛?把他带到医院去,人家问起我来,我要咋子说?何况我一个月挣得那两个钱,都要按时按晌地邮到家里去供我弟弟妹妹读书,我哪有钱给他看病撒?” 我看出她的为难和窘迫,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帮帮她的时候,田教授忽然跳了起来,指着我们叫道,“我才没有病呢!我跟你们说,我糊涂了一辈子,只有这个时候最清醒!你们谁都没有我看得清楚明白,我什么都知道!众人皆醉我独醒,只有我清醒着呢!” 这老头糊涂的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我觉得再这样刺激他不是办法,提出先走。孙海龙却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们不是来找他想办法的吗?现在什么都没问出来,让我怎么走啊?要走你们走,我一定要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二窝囊一听,顿时火大地嚷了起来,“你给谁脸子看呢?我们这撇家舍业得帮你忙活,你还不乐意了?要不是你人缘差,怎么会毕业后连个老同学也联系不上?你但凡能起到一点儿应有的价值和作用,我们两个犯得着为你兜这么大的圈子吗?”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被夹在两根铁条之间的画面,二窝囊气得满脸通红,“你让我们走是?那我们就走,你这事儿爱找谁找谁去,我们不管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罢,拉着我便往门外走。 孙海龙知道求他没用,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哀求着说道,“秦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心急……” 二窝囊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别在这儿演苦情戏啊,我们不吃你这一套。你刚刚的能耐呢?还有脸冲我们大声嚷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别给你脸不要脸啊。” 我觉得他的话有点儿重了,连忙从中调和道,“他也是被逼急了,你和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啊?你比人家大了好几岁呢。” 二窝囊哼了一声,总算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孙海龙则缩了缩肩膀,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虽然我没见过邱玉成本人,但从孙海龙的描述中,应该就是一个小心谨慎行规倒矩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孙海龙此刻的样子应该和邱玉成很相似。 他们两个的影子重叠在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助与孤单。 这一刻,我似乎能理解邱玉成为什么会选择孙海龙了。 并不是因为他的至阴之身,也不是因为他发布了那张证明邱玉成冤情的帖子,而是因为他们实在太像了。就像镜子里外的两个人,一面是孙海龙,一面是邱玉成。 第145章:保护 邱玉成所谓的保护,并不仅仅是为了让孙海龙帮他还自己清白那么简单,他更是在守护孙海龙的安全啊。 怕他重蹈覆辙,走上自己的道路,所以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帮助他清除异己。新公司的那四位新同志,正是因为起了坑害孙海龙的心思,所以才会遭到邱玉成的疯狂报复,而之前学校里发生的一些诡异之事,会不会也是因为孙海龙呢? 我总算能读懂邱玉成的一些想法了。 两人的授业恩师田教授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儿,他表情惊恐地指着孙海龙叫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来报复我了,我来向我索命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杀了我。” 孙海龙不明所以地皱着眉头,“我……我怎么会杀了您呢?田教授您别害怕,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向您打听一些关于邱玉成的事情。” “邱玉成?”田教授一听到这个名字,变得更加恐惧了,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不住地颤抖着,“对,没错!我是有个学生叫邱玉成,他死了,他自杀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用头撞击着墙壁。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和二窝囊不约而同地迈步上前,一左一右地将他拉了起来。 田教授见状尖锐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杀了我吗?放开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小保姆也反应过来,跑到客厅找出一瓶药来,“这个药是田教授平时吃的,有稳定情绪的作用,你们把他抬到卧室去,我给他吃上药就会好喽。” 我和二窝囊准备合力将他送回房间,偏偏田教授张牙舞爪的不肯配合,而且嘴里一直哇哇乱叫着。二窝囊担心他的叫声会引来隔壁邻居的注意,再把我们当成坏人抓起来就不值当了。伸手准备去捂田教授的嘴,没想到他居然张口就咬,要不是二窝囊眼疾手快地避开了,非被对方咬下一块肉去不可。 把田教授送回到卧室躺下,小保姆熟练地撬开他的牙齿塞了两片药进去。过了片刻,田教授果然一点点地安静了下来。小保姆这才松了口气,“你们看,这样他就不会闹事喽。” 二窝囊松了口气,“这老家伙还挺有劲儿的,要不是咱们两个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呢。” 我忍不住多打量了小保姆几眼。 她这一套动作也太熟练了,熟练到让我觉得她应该经常这样给田教授喂药。 我看了看她手中那个没有标签的白色药瓶,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怀疑。 不过奇怪的念头转瞬即逝,我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逐渐平静下来的田教授身上。 他瞪着两只眼睛,镜片反着寒光,眼神中透着几分惊恐,嘴角翕翕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二窝囊好奇地说道,“这老头神神叨叨的嘀咕什么呢?” 孙海龙见状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了听,之后便脸色大变,“他……他一直在重复邱玉成的名字呢。” 当初的拉链事件正是发生在田教授的课堂上,虽说老教授讲课总是很投入,但说不定就发现了什么疑点,只是碍于校方的压力或是其他的原因没有站出来说明,所以心里十分愧疚,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与不安呢。 可他又为什么会称呼孙海龙为邱玉成? 如果他的脑子真的出现了问题,他的话还会有价值吗? 我苦恼地叹了口气,眼见着田教授的样子,知道今天肯定是问不出其他的话了,只好提出告辞。孙海龙虽然不情愿,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接受。何况刚才闹了那么一出,已经惹得二窝囊非常不高兴了,他怕自己再坚持会让二窝囊当场爆炸。 自己这会儿无家可归,住的地方都是六迷糊提供的,真惹怒了二窝囊,该不会要流落街头? 他耷拉着脑袋,像是被雨淋湿了鹌鹑似的,无精打采地跟着我们出了田教授家的大门。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保姆忽然追了上来,“我看出来喽,你们这次来一定是有啥子事情要和田教授打听,不过你们也晓得他的情况喽,我看他是帮不上你们啥子忙喽。不过有个和你们一样的人,也是田教授的学生,他倒是经常来看望田教授,你们可以试着联系一下他,看看会不会对你们有些帮助。” 说着,递来一张设计精美的名片。 上面的名字是——刘刚。 小保姆说完这些话,转身又急匆匆地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透着些奇怪。 田教授每次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总是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二窝囊凑过来看了看名片,又打量了几眼我的神色,“秦遇大兄弟,你这变心得速度也忒快了,前两天还惦记人家岳胜男呢,这么会的功夫魂儿就被小保姆勾搭走了?” 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吗?” “不知道!”二窝囊摇了摇头,“我跟你说,我这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来,那还值钱了呢。” “没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护野生动物,国内明文禁止象牙买卖,你长也白长,只能去牙科诊所治疗,估计费用肯定不便宜。” 二窝囊不死心,“那能一样吗?人家那是野生的,象牙长在我嘴里,应该算是人工培育的?” “那不更不值钱了吗?” 我们两个随口开着玩笑,回到二窝囊的车上。窄小的车厢坐上三个人,拥挤得让我无比怀念岳胜男的越野和房车。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我扭头看了一言不发的孙海龙一眼,安慰他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田教授这里不行,我们在想其他的办法。” 孙海龙不安地抬头看着我,“你们两个跟着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嗯?”我一脸不解,“这话什么意思?” “这些年只要跟我有关的人总会出事……”孙海龙难过地说道,“我怕你们两个也会遭逢不测,成为邱玉成的下手对象!” 第146章:烦恼 二窝囊一听,火气顿时涌上来了,“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你能不能盼人点儿好啊?我俩遭逢不测你能得到什么好是怎么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孙海龙委屈地说道,“我就是担心你们而已。” “免了!”二窝囊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爷们儿我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来者不拒。” 孙海龙眨了眨眼,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 我拍了拍二窝囊的肩膀,“能人,咱可以开车回家了吗?” “OK!”二窝囊向我比了个手势,起着了车,一路冒着黑烟往家的方向开去。 我趁机将名片递给了孙海龙,“这是刚刚小保姆给我的,你看看上面的名字认不认识。” 孙海龙刚刚魂不守舍的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小保姆交给我名片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听我这样说,原本暗淡的眸子里多出了几分亮光,激动不已地将名片接在手里研究了半天,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还能有第三种答案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 “怎么了?”我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 “刘刚……”孙海龙念叨着这个名字,“我有点儿印象,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了。” “你别着急,冷静地想想看。”如果这个人是孙海龙的同届或是学长学弟就好办多了,最起码邱玉成出事的时候他也在学校里,可能会知道一些什么内幕也说不定。我温和地在一旁帮孙海龙捋顺回忆,“会不会是你的同学?” “刘刚……刘刚……”孙海龙皱紧眉头,一副苦恼万分的表情,“这个名字我肯定听过的,而且应该很熟悉才对啊,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很熟悉? 那就应该是经常接触才对。 “是你的朋友吗?”我提出一种可能。 孙海龙想也不想地摇头否决,“我上学的时候没有朋友的……” “哎呀。”开车的二窝囊听了,忍不住插嘴道,“那你做人可挺失败的,你得检讨自己的缺点啊。” 我一巴掌甩了过去,“安静开你的车,别打扰他的思路。” 二窝囊撇了撇嘴,却仍旧乖乖地闭上了嘴。 我继续帮孙海龙分析,“既然很熟悉的话,你们应该经常打交道,会不会是上课坐在一起的同桌?” 孙海龙继续摇头,“我上课的时候都习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还剩什么可能呢? 我想了想,继续问,“会不会是你的室友?” 孙海龙闻声眼睛一亮,“室友?啊……我想起来了!刘刚,这个人就是刘大脑袋啊!” 靠! 这不典型的外号坑死人吗? 外号记得清清楚楚,本名居然忘得一干二净,也是够够的了。 得知这位刘刚就是当年与孙海龙同寝的刘大脑袋后,我二话不说的催促孙海龙赶紧给他打电话。 没想到孙海龙这怂货居然退缩了,“那个……我跟他说什么啊?” “有什么说什么呗?”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们俩是同学,联系联系感情,顺便再约他出来见一面……” 没等我说完,孙海龙就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这……这不行,我跟他没什么交情,他不会答应见我的,而且我始终有点打怵他。” “你丫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啊?”开着车的二窝囊又开始胡诌起来,“要不你怎么怕成了这样?刚才你跟我吼得那股劲呢?” 孙海龙不好意思地说道,“刚刚我是太着急了,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向你诚恳的道歉。” “道你M的歉啊!”二窝囊白了他一眼,继续专心开着车不说话了。 孙海龙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抢过他手里的名片,想也没想地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趁着电话还没有接通的时间,我飞快扫了一下名片上的具体信息。 一家科技公司,职位是科长。 同样是大学毕业,但刘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成为科长了,而孙海龙居然还是个实习期合同工,两相对比之下让我对刘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孙海龙曾经说过,刘大脑袋之所以能在学校里横着走而没人敢欺负,成为食物链中的‘大鱼’,完全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和背景。他少年劳改犯和杀过两个人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却造成了一定的威慑力。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展到今天这个成果,一定非常的努力,自身也很有实力。 所以老人们常说,脑袋大的人聪明,古人诚不我欺啊! 而他居然在毕业之后还经常去探望田教授,是因为师生间的感情很深,还是也像我们一样,有什么想从田教授那里知道的? 就在我思来想去的时候,对方的电话终于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你好,请问哪里?” 我连忙回过神来,“你好,请问是刘刚吗?” 对方很痛快地答应道,“没错,是我。”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从田教授那里拿到你电话的,你还记得孙海龙吗?” 刘刚听到田教授时一愣,等到了孙海龙时更是无比诧异,“我当然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是室友,你是什么人啊?” 我连忙解释道,“我是孙海龙的一个朋友,我们有件事儿想要跟您打听一下,您最近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见个面吗?”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吗?”刘刚有些防备地谨慎问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忽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换作是谁都不会在第一时间敞开心扉。 我理解地笑道,“为了邱玉成的事。” 孙海龙一听,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开车得二窝囊也觉得我不该实话实说,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两眼。 我倒是觉得这个时候不该隐瞒,毕竟想从刘刚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如果还要藏着掖着的,回头被发现的话可能会引起对方的不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好了。大家诚心换诚心,才能得到真心的答案。 第147章:你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刘刚却忽然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查邱玉成的事?还有……你是谁啊?” 虽然仍旧心有疑虑,但从口气上可以听出,刘刚已经由之前的防备转为了好奇和不解,提防之心明显减轻了不少。 我只好道,“这件事儿说来话长,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希望能跟你当面谈谈,你的同学孙海龙就在我身边,我让他跟你说话。”说着,也不管孙海龙摇头晃脑的拒绝,直接把手机塞到了他的手里。 孙海龙就像捧着一个随时要爆炸的炸弹似的,苦着一张脸握着电话说道,“喂……是大脑袋吗?” 脱口而出的居然是外号,不过听上去十分亲切,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我手机的外音声量特别大,我听到里面传来刘刚的笑声,“真的是你啊,好久没人叫我大脑袋了,你别说,听着让我感觉一下子就回到大学时候了。你最近怎么样啊,毕业后就失去联系了,同在一个城市都碰不上面啊。” 孙海龙听着他的声音,渐渐松懈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是啊!我最近混得不太好,刚刚失业……” 刘刚笑着道,“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这家不行就换一家,找到一个合适的公司和岗位很重要。对了,刚刚跟我说话的人是谁啊?” 孙海龙抬头望了我一眼,“是……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最近遇到了一点儿麻烦,是关于邱玉成的,想请你帮个忙。” 没想到刚才对我还犹犹豫豫的邱玉成居然直接答应了下来,“好啊,那我一会儿看一下时间,然后给你消息,可以?” 孙海龙高兴地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还给了我,“大脑袋说要看看时间,一会儿给我们消息。” 这些话我刚刚就已经听到了,所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后,灰老和斌叔都不在,问了老赖才知道,两个人前些天因为我忽然‘失明’的关系一直待在店里,今天都回家去了,听说还要去澡堂子泡个澡。我随意地点了点头,指挥二窝囊去做饭。二窝囊前脚刚答应下来,余仙姑后脚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嗓门堪比河东狮一般嚷了起来,“你个小B崽子,是不是都忘了回家的路了?在外面疯几天了,你要今天还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二窝囊面对这个母夜叉老妈,顿时就像小猫咪一样气场全无,低声下气地说道,“您别嚷嚷成吗,我这耳朵都要让您喊聋了,我跟您说,我这儿正跟秦遇大兄弟办正事儿呢。” “呸!”电话里的余仙姑一听到我的名字便破口大骂,“他能有什么正事儿,你整天跟着他混,能混出个什么好来?我看你也别叫他秦遇大兄弟了,干脆叫他爹!” 二窝囊大为尴尬地捂着电话道,“妈,你小点二声,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不问不要紧,一问余仙姑更是火冒三丈,声音都拔高了三个音阶,“你个逆子,生你有什么用?我都不如生一个南瓜,还可以煮汤喝呢!今天是你老娘的生日,你忘了个干干净净是不是?” 二窝囊这才恍然大悟,吓得差点儿当场去世。 余仙姑挂断电话后,二窝囊更是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秦遇大兄弟,我先告辞了!今天要是不回家,明年清明节你就得祭拜我了。” 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最后还是我到厨房里炒了两个家常小菜,勉强把晚饭对付过去了。 孙海龙这个蹭饭的家伙倒是很有眼力见儿,饭后不但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洗刷干净,又拿起扫把帮老赖把大堂也清扫了一番。 我一边品着茶,一边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享受着难得的安逸时光,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提示短信进入。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刘刚。他说马上就要下班,问现在方不方便见面。 没想到他比我们还心急。 我立刻回复了他两句,然后把地址报给了他。原本已经打算告辞的孙海龙听说刘刚正在赶来的路上后,有些忐忑不安地留了下来。 我看到他那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说你该不会被二窝囊说中了,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儿?” “没……没有!”孙海龙摇了摇头,尴尬地说道,“就是毕业后这么多年没联系,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的话,多少有点儿尴尬。” “别多想了,同学之间的情谊最珍贵了,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我出声安慰他。想到自己的读书时光,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时候虽然也经常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但远称不上校园暴力。如今再看,校园暴力俨然成了家常便饭一般。而且我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在不断的衍生过程中,校园暴力还被分为了两种,一种是热暴力,就是拳脚相加真的动手,另一种冷暴力则是孤立、冷漠,生生将一个人逼入深渊。 我正在感慨,孙海龙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秦老板,你居然还上过学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这一身的文化,怎么看都是个读书人? 我额头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子直接扔出去。 孙海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就是那个……” 我望着他不知所言的尴尬样子,强忍着冲过去掐死他的冲动,“没事儿,我能理解。毕竟咱们国家有九年义务教育,是不是?” 孙海龙挠了挠头,识相地闭上了嘴。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门外走进来一个看上去孙海龙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刚刚下班,手中还提着公文包,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衣服。我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他的脑袋也不是特别的大,实在搞不懂刘大脑袋这个外号从何而来。 刘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孙海龙,脸上露出久别重逢的温暖笑容,“海龙,好久不见啊。” 第148章:继续调查 说着,热情地伸出了一只手。 孙海龙赶忙和他握了握手,神色紧张又不安地道,“真是很久了啊,刘大……刘刚。” 刘刚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还是叫我刘大脑袋,你叫我刘刚,不仅你不得劲,我浑身也不舒服。刚刚电话里你一叫我大脑袋,我感觉自己一下就回到上大学的时候了,好多年都没人这么称呼过我了。” 孙海龙慌乱的手都不知道往里放好了。 刘刚看看了站在一旁的我,“刚刚和我通话的就是您?” “别这么客气,我姓秦,是这的老板。”我向他客气地介绍了一番,并请他坐下来说话。 刘刚十分痛快地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奇怪,他盯着我问道,“秦老板,恕我冒昧,我这个人性子直来直去,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电话里你说有些关于邱玉成的事情要问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见他说话开门见山,也没有隐瞒,把孙海龙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讲述了一遍。中间有什么记混的地方,孙海龙会出声补充,一番话说完,刘刚的表情变得异常震惊。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孙海龙问道,“所以说从那次的请笔仙之后,邱玉成就一直跟着你了?” “应……应该是。”孙海龙说起话来没什么底气,“反正他就一直纠缠在我的身边,让我还他的清白。我也是被他折磨得没办法了,只能想尽办法调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和原委。” 没想到刘刚听后居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要弄清楚邱玉成的那份遗书究竟是谁传到校网上去的,也很想知道是谁在跟我并肩作战,为了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同学在努力寻找线索……” 孙海龙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刚,只听他继续道,“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直生活在我的身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海龙显然没理解刘刚的话,皱着眉头一脸诧异。 我却立刻听出了刘刚的话外之音,忍不住打听道,“孙海龙只发了邱玉成的遗书,后来学校保安跳楼之后,有人在校网上发布了保安值班登记表,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刘刚非常坦诚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 “是你!”孙海龙意外地大叫道,“怎么会……会是你呢?”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上学读书那会儿有点儿自扫门前雪的意思,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生死跟我都没关系?”刘刚脸色平静地说着话,但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悔恨。 “我没这个意思。”孙海龙低声道,“何况我有什么资格批评你?当时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冷漠,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掉一切。” 大堂的气氛忽然变得沉寂起来。 孙海龙低着头,刘刚则若有所思,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却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和邱玉成是什么关系啊?” 不怪我会有此一问,如果说孙海龙愿意顶着随时被人发现的压力帮助邱玉成证明清白,是因为两个人性格与遭遇类似,出于某种对自我的救赎站了出来,那么刘刚又是因为什么呢? 毕竟当年他读书的时候,因为遭人忌惮的‘过去’,可以说整个大学时光顺风顺水,别说被人欺负了,他不去欺负别人,别人就该偷着乐了。 我实在想不出刘刚有什么理由愿意帮助沉默寡言的邱玉成,难道两个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集? 刘刚的答案比我想象中简单很多,“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入校时因为家中有事所以报道时比其他人晚,办理手续的时候因为找不到学生部,正好邱玉成从走廊里路过,我便出声向他打听了一下,后来还借他的笔用了用,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和孙海龙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他给出的这个理由有点儿匪夷所思。 “本身也并不是复杂的事儿,我当时做那些事也只是头脑一热而已。”刘刚回忆着往昔青春岁月,感慨地说道,“我那个时候多少有点儿愤世嫉俗,觉得学校对邱玉成的事情处置不公,凭什么他那么年轻就白白死掉无人问津了?而那些欺负他的人还好端端地生活在世上,仿佛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出现过一般。可他明明是真实存在过的啊,他叫邱玉成,虽然为人话少了一点,但人还是很不错的。” 孙海龙有些意外地望着他,“读书的时候你每天拽得都不愿意跟别人说话,大家都怕你,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热血的一面。” 刘刚微微一笑,道,“哪是不愿意跟别人说话啊,分明是大家都怕我,不愿意搭理我。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认清了现实,就干脆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去讨人嫌了。现在想想,还真是要感谢他们呢。因为没人搭理,所以我只能一门心思地投入到课业上,这才能在毕业后找到一份全球五百强的公司入职,并且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混得一个席位。如果上学的时候我是个交际广泛的人,每天呼朋唤友出去玩玩乐乐,四年时光一晃而过,可能到最后也就只能混一个毕业证了。” 提起这个,我再次好奇起来。本来是不该揭人伤疤的,但我见刘刚谈吐风趣幽默,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心智,便大着胆子问道,“刘刚,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刘刚笑着道,“你既然问了,就没有应当不应当。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要问什么,你一定是问我风光的‘历史’,就是所谓的少年杀人犯,曾经杀过两个人,其中还包括我父亲的那个……” 我没想到他这样直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不是关心得有点过了?” “没关系,说破无毒。”刘刚坦率地说道,“这个传言一半真一半假。我的确是个少年犯,曾经因为盗窃在少年劳教所内待了一年半的时间。至于杀人云云,都是捕风捉影,被人杜撰出来的。我也懒得解释,后来被人越传越神奇,到最后就不好收拾了。我小时候父母离异,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老两口没什么大本事,就靠捡垃圾为生。我自小跟他们一起走街串巷,年纪大一点儿就认识了一群不良少年,带头的人年纪比我们大很多,我们都叫他大哥。起初他只是经常请我吃饭,后来见我伶俐就拉入了伙。因为身材瘦小,所以带头的大哥总会提前踩好点,让我们通过一些常人进不去的洞口或者窗口爬到室内偷东西。每次都是他拿大头,我们分一些零花钱。” 第149章:来由 我一边听,一边给他倒了杯茶。 刘刚真诚地道谢,继续讲述道,“那个时候的日子太苦了,想买根冰棍都没有钱。但自从跟了带头大哥之后,手里的零花钱渐渐多了起来,爷爷奶奶问我钱是从哪来的,我就随便编个借口骗他们。不过世上没有的午餐,偷了半年多的时间,警方就把我们这个团伙连窝端了,除了几个家里有点儿背景单纯觉得好玩的人免遭于难外,我们这些没人没背景的都被送去了少管所。当时年纪小,也不知道这些都代表什么,如今看到自己的档案上永远有一个抹不去的污点后才知道后悔,可有什么用啊,悔之晚矣。” 孙海龙皱着眉头问道,“这也不算什么事儿,为什么后来会把你传成一个杀人犯呢?” 刘刚听了哈哈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因为当时负责整理档案的那个师姐跟我打过两次交道,有一次在校外碰到了她,她被人偷了钱包还不知道。小偷估计是个新手,慌慌张张的被我一眼就看穿了。我追了两条街把钱包抢了回来,交还给了那个师姐。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儿,她就对我动心了,当着很多人的面向我表白,闹得怪尴尬的。不过我对她没什么感觉,就婉言谢绝了。大概是因为觉得当着那么多人丢了面子,学姐自然很不高兴。然后我的个人消息就被泄露了出来,还被添油加醋地形容成了杀人犯。” 孙海龙无语地撇了撇嘴,“原来是这样啊,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师姐说清楚啊?她也太过分了?这样乱传瞎话,一点儿都不负责。” “无所谓,我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刘刚爽快地耸了耸肩膀,“少年犯的身份是真,进过少管所的过去是真,至于因为什么原因,反倒没那么重要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和我的过去,反正我已经走出来了。而且我自己清楚我不是那样的人就够了。” 如此的坦率与真诚,在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阳光。 坦诚地直面自己的过去,并且能够欣然接受,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待着几分欣赏地看着他,道,“喝茶。” 刘刚感谢地点了点头,小口品起茶来。 孙海龙则道,“不过那时候你和少年杀人犯的形象还是挺契合的,独来独往,沉默寡言,而且看人的眼神特别凶狠,好像谁得罪你,你就要扑上来和他拼命一样。” 我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 什么难听说什么。 这种人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只能说法治社会救了他啊! 刘刚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反而还轻松地笑着道,“真的吗?原来我读书的时候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自己挺平易近人,是别人不愿意跟我相处呢。看来我自身毛病也挺大,不过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啊?” 怂包孙海龙敢说吗? 他只能尴尬地硬着头皮道,“那时候咱俩的关系也不怎么亲近,我哪好意思跟你说这些啊!” 刘刚道,“是吗?我还觉得咱俩的关系不错呢,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而且每次你被二毛子他们堵在角落里的时候,不都是我解救你的吗?” 孙海龙听了惊讶地看着他,“原来那时候你是故意来救我的啊,我还以为你只是路过呢!” 想到大学时自己被二毛子那些人堵截在角落里用言语奚落威胁的时候,每次都是刘刚‘恰巧’从一旁路过,抱着胳膊一脸冷峻地望着二毛子几人。 二毛子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只能暂时放过孙海龙落荒而逃。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三次之后,二毛子那些人都以为孙海龙跟刘刚关系匪浅,碍于刘刚的‘名声’,也不敢再对孙海龙动手,转而都去欺辱没靠山的邱玉成了。 刘刚哈哈一笑,并没有多说。大家喝了几口茶,便开始谈起正经事情来。 提到邱玉成,刘刚叹着气道,“虽然我和邱玉成没什么交情,对他也谈不上有多了解。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个执念,就是想要帮他找出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我听了问道,“所以你一直都相信邱玉成是被冤枉的了?” 刘刚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其实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视而不见,都忽略掉这个事实呢?邱玉成那种棉花一样的性格,被人打一拳都不会反抗,怎么可能做出猥琐女同学的事情呢?他要是真有那两下子,最后就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绝望的选择自杀了。” 我看向孙海龙,只见他沉默地低着头,但表情却印证了刘刚的话。 也就是说,当时学校里很大一部分人都知道邱玉成是被冤枉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大家都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一点。 刘刚苦笑着道,“我觉得那个时候大家的心态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中,如果碰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弱小的对象,你可能会选择保护或者无视他,但当一个两个甚至更多人都来欺负他的时候,你的心态也会慢慢改变。或者是想体验一下强食圈子的快感,或者是不想被人规划到弱肉圈子中,大家都开始欺凌这个对象,最后就变成了一堆弱小的人欺负比自己更弱势的人。” 我支持他这个观点,赞成地点了点头,“只有弱者才会选择欺负别人,真正的强者只会挑战比自己更强大的人。” 刘刚继续道,“其实自从邱玉成死后,学校里就有很多人后悔了。可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敢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现出忏悔的意思,他就会立刻变成第二个邱玉成,所以大家只能装作这件事没发生似的,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孙海龙听到这里,难过地说道,“如果还有机会,真想亲口向他说声对不起啊。” 刘刚闻声愣了愣,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第150章:什么时候开始的 孙海龙感激地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光彩。 大学时期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居然在毕业多年后因为一个已经逝去多年的老同学重聚在我这里,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奇怪,但又特别的舒适。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着手调查邱玉成事情的?” “在学校发生保安跳楼事件之后,我就有关注了。”刘刚低声回答着我的问题,“不过当时我只是觉得事情全部聚集在一块,有些奇怪罢了,并没有想得特别多。我是后来在跟田教授接触之后,才知道邱玉成的事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田教授? 怎么又扯上了那个疯老头。 孙海龙比我还诧异,“怎么还有田教授的事儿?我们今天刚去见过他,他脑子已经稀里糊涂的了,说起话来疯疯癫癫,一句话有用的话都没说。” 刘刚听了说道,“我和田教授接触的时候还是在几年前,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说起话来有头有尾条理清晰,非常地正常。当时我们俩在大街上偶遇,因为手边还有要紧的事,我就留了一张名片给他。本来就是很随便的举动,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联系我,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忽然接到了他的电话。听田教授的口气,明显就是喝多了。他在电话里问我还记不记得一个叫邱玉成的同学,说自己很对不起他。” 难道邱玉成的死和田教授有关? 或者说邱玉成根本就不是自杀? 事情变得迷雾重重,我更加糊涂搞不懂了。 刘刚看了我的表情之后,聪明地猜到了我的心思,他连忙解释道,“当时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时,我的想法和你一模一样,还以为邱玉成得死和田教授有关,但后来才知道事情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当时已经毕业一段时间了,虽然心里始终装着邱玉成的事,但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纠结甚至开始淡忘了。听了田教授的话后,心底的那股子热情仿佛被重新点燃了一般,我立刻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邱玉成找出事情的真相!” “然后呢?”孙海龙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事情真的和田教授有关吗?” 刘刚摇了摇头,“我正准备在电话里问问田教授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好找了个机会亲自登门拜访。起初田教授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我去得勤了,他又抵受不住心中的自责,这才对我说邱玉成在他课堂上发生的所谓猥亵女同学事情根本就是那个女生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邱玉成作为男一号,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受害者!” 其实在学校时和那位老校工交谈过之后,我就已经产生了这样大胆的猜测,但当结果真的从刘刚的口中得以证实,还是让我异常的震惊。 我不禁问道,“田教授是怎么对你说的?” “田教授告诉我说,其实上课的当天他就发现邱玉成裤子的拉链是敞开着的了,但因为担心直接说出来会让他在大庭广之下觉得丢脸,所以准备下课后再单独跟他讲,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课堂上就发生了那件事儿。”刘刚说到这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那个女生当场叫嚣起来,指责邱玉成在课桌下做了一些令人反感的事情,而邱玉成裤子的拉链又的确是敞开着的,他遇到这种事情不可能不慌乱,人证物证皆在,自然就变成百口莫辩了。” 想到事情发生时邱玉成的窘迫与不安,我心疼地轻轻叹了口气。 人最难的不是遇到问题,而是遇到问题后无人相信自己。 那种无助没有体会过的人是很难理解的。 刘刚继续道,“课肯定是上不成了,因为女生闹得很厉害,学校的领导便把几个当事人都分别叫去了办公室了解情况。田教授作为事发时唯一的老师,肯定要被重点关注。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田教授每次跟我说起当天发生的事情,仍旧十分地愤慨。他当时被几个老师单独请去了一间办公室,大家又是泡茶又是递烟,不像是询问,反而像是来套话的。田教授也是个古板的小老头,不用别人问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上报了。几个老师听说邱玉成裤子的拉链早就是开着的了后,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还很客套的向田教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田教授看他们的态度,以为这件事儿不会闹得很大,渐渐就放松了下来。聊了一会儿之后,几个老师便相继离开,把田教授一个人留了下来,说是要去向领导汇报一下情况。田教授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乖乖坐在办公室里等。可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六七个小时。晚饭的时候食堂的人送来了简易的盒饭,田教授当时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准备回家,守在门口的保安却不放人,还说这是校长的意思,事情没搞清楚之前,田教授不能离开。田教授被气得不行,甚至都想过报警,可他那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刚刚被一个相熟的老师借口帮忙充电拿走了,而办公室除了办公桌和沙发之外,什么也没有。田教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软禁隔离起来了。” 孙海龙闻声立刻不满地道,“这种非法剥夺他人自由的行为是不合法的,学校居然敢做这样的事儿,简直太可恶了。” “更可恶的还在后面呢。”刘刚继续说道,“田教授又冷又困,后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等第二天中午才被人放出来,告知可以回家休息了,学校批了他一个月的病假,他的课程暂时由其他教授代替,明面上顾念他年纪已高,怕他身体受不了,实际上就是让他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回家待着去,等学校这面把事情处理完再让他回来。田教授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但小胳膊怎么能拧过大腿呢?他还指望着平平安安地在学校干到退休,自然只有听命的份儿。可等他回到家没几天之后便听说事情发生时当事人之一的女生已经出国留学,而邱玉成则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提供给学校的线索完全没有被采用,甚至连提都没有提。” 第151章:好处 孙海龙握着拳头道,“学校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帮人解脱嫌疑?他们这样在中间和稀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得到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清楚。”大概是因为熟知事情的起因经过,刘刚表现得并不像孙海龙那样气愤,反而十分平静地解释道,“那个女生挺有背景的,能搞定这么多人帮着她演完这场戏,她应该也下了不少的功夫。海龙,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孙海龙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姓高?” “没错,高妍。”刘刚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件事之后高妍便出国留学,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地没了消息。不过我最近倒是很意外地找到了她……” “什么?你找到她了?”孙海龙无比震惊地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地望着刘刚。 刘刚从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桌上,“你看看这个人。” 照片上是一个时髦的女郎,穿着时尚优美,长相高贵大方,带着几分混血儿的美艳。 我想到了老校工曾经向我提过,邱玉成事件中的女生非常时髦,长得很像混血,有个外号叫洋娃娃。 孙海龙低着头辨认了半晌,有些狐疑地说道,“这是高妍吗?的确有点儿像,但和我记忆里的人还是有一定的区别。你敢确定这是高妍?” “我确定。”刘刚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已经请人调查过她了。她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就一直想去国外的音乐学校深造,可惜家里人不赞成,这个愿望就只能打消了。邱玉成那件事发生后,她如愿去了国外,很快就改了名字,毕业后回国加盟了一家经纪公司,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小歌手了。她做了一些微整形,和大学时的确有些不一样了,但一个人无论怎么改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就比如她的过去。” 孙海龙一脸的费解,似乎完全搞不懂刘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替他问道,“这话怎么说?” “高妍现在改名叫高维雅,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将她和高妍联系在一起。我是在一档电视节目中偶然注意到她的,当时只是觉得她很眼熟,但具体像谁却完全想不出来。从那之后我就格外关注他,后来她参加了一个真人秀节目,电视镜头里一晃而过她的经纪人,让我立刻就记起了他是谁。高妍可以整容,但他的经纪人却还是老样子。海龙,你一定还记得邱玉成大学时代的室友,那个叫刘家齐的短跑健将。” “刘家齐?”孙海龙愣了一下,仔细地回想了半天,这才拍着桌子叫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邱玉成的室友,为人非常得张扬,家里的条件应该挺好的,一身的名牌,行事比较嚣张的那一个,对?” “没错,就是他。”刘刚点了点头,“他是我们校的体育特长生,曾经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还得了不少的奖牌回来。他家底很厚,是个条件优渥的富二代。” “对对对!”孙海龙一边点头一边道,“我记得当时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还挺多的,每次他去体育场训练,总会有很多女生去争相围观,还给他送毛巾送水什么的。不过刘家齐那个人的眼睛长在了脑瓜顶上,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心里只有一个高妍。大二那年高妍过生日,他还张罗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告白仪式,在操场上摆满了蜡烛和玫瑰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妍看不上他,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晾着。” 刘刚听了笑着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了。”孙海龙理所当然地说道,“当时高妍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嘛,关于她的消息不用说大家就都知道了。刘家齐当时闹得多凶呀,好几次因为被高妍拒绝心情不佳喝酒闹事,宿管和保安都不敢管他,就由着他在走廊里破口大骂,半宿半宿的不让人睡觉。” 刘刚道,“没错,这件事儿我也记着呢,他好像还为高妍自残过,用拳头打碎了玻璃,然后拿玻璃碎片划着自己的胳膊,听说他就是因为这件事儿被体育队除名的,之后消停了好一阵,学校里也听不到他的什么动静了。” “高妍出国之后没多久,他就在学校里消失匿迹,之后再也看不到了他了。有人说他退学了,还有人说他追高妍追到国外去了。”孙海龙回忆着过去道,“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不清楚了,你怎么会忽然提到他呢?” 听到这里,我已经摸清了来龙去脉,见孙海龙一脸不解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真的是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吗? 怎么感觉比我还要蠢啊! 搭理他只会浪费时间,我直接越过他对刘刚道,“高妍现在的经纪人该不会就是这个刘家齐?” 刘刚敬佩地看了我一眼,“被您给说中了,就是刘家齐。因为在学校的时候他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我们两个起过几次冲突,虽然没到动手的地步,但却闹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当时我也别特诧异,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居然还陪在高妍的身边,甚至还成了她的贴身经纪人。” 想到老校工之前对我说的话,他回忆良久才告诉我说那个擅长体育的男生似乎姓高,看来是老校工把人名给记混了。 刘刚继续道,“正是因为认出了刘家齐,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高维雅就是改名后的高妍。确认之后,我便在网上起她的信息来,可惜她出道几年,唱片也出了两张,但一直都不愠不火的,虽然经纪公司力捧,但却始终没什么人气。网上关于她的信息少到可怜,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就找人调查了一下她。” 孙海龙震惊地看着他,“你也太厉害了,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太夸张了啊。” 刘刚微微一笑,“我是那种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帮助邱玉成寻找真相,当然要竭尽所能的出全力了。” 第152章:自私懦弱 孙海龙听到这里,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这些年他一直在逃避过去,不想承认自己和邱玉成有任何关系,即便今天能够与刘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为了同一个目标对话,也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因为太想甩开邱玉成的阴影,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迫不得已。 和刘刚相比,他实在是太自私太懦弱了。 孙海龙只觉得无地自容。 我则向刘刚咨询道,“那你都调查出什么来了?” 刘刚认真地说道,“高妍其实在出国之前就已经改掉了名字,她在那所心心念念的音乐大学完成了学业,之后便回国发展了。至于刘家齐,的确也跟着她出了国,却没有继续学业。两个人回国之后,刘家齐便从他父亲那里要来了一笔不菲的创业资金,直接办了一家经纪公司,旗下签约的唯一艺人便是高维雅,并且不惜一切资源的力捧。” “可是这些……跟邱玉成有什么关系啊?”孙海龙费解地问道。 刘刚正了正神色,“你想想呀,高妍是通过邱玉成的事情成功出国的,而刘家齐是高妍的死忠追求者,又是邱玉成的室友,是最有机会接触到邱玉成裤子的人。” 孙海龙大惊失色地叫道,“我知道了!事情发生时邱玉成穿的那条裤子我很有印象,裤子的拉链应该早就坏了,被几个别针固定着。一定是刘家齐偷偷做了手脚,把别针取下来了。完全不知情的邱玉成穿上了那条裤子去上田教授的课,事先得到刘家齐通知的高妍便找准机会和他坐在了一起,然后在课堂上当众闹了那么一出戏,目的就是造成自己是受害者的形象。这之后便以疗伤调整心情为由,成功说服了家里出国留学,这一步一步地,虽说不是精妙的安排,可事情一桩一桩地赶在一起,最后竟然活活地将邱玉成逼得去死,她这个始作俑者却没有丝毫悔意的过着自己精彩的人生,那谁该来为邱玉成的死负责呢?” 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显然是动了真怒。 刘刚跟着道,“我也是这样想,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质问一下高妍,有没有为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的忏悔,她为了自己的梦想与刘家齐联手毁掉了一个年轻人的生命,难道可以高枕无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 “还有学校,当年这件事儿没有调查清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要负一定责任。”孙海龙愤怒地说道,“这件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得帮邱玉成找回清白才行。” 两个人说到激烈处,都恨不得立刻就付诸行动,让高妍和刘家齐承认当年的诋毁与陷害。 我无奈地阻止道,“你们两个冷静一点儿,时隔多年,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推测和猜想,手里一点儿真凭实据没有就这样贸贸然地跑到高妍面前质问,只会打草惊蛇,让她早做防备,甚至会动用关系把当年的事情彻底抹去。” 好在孙海龙和刘刚虽然满腔不忿,但还算冷静,听了我的话后双双冷静了下来。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用急在一时,我们需要好好的商量研究一下,选出一个最佳方案来实施。当年刘家齐和高妍能够联手把事态压下来,保不准现在仍旧可以,我们还是得小心以为上。” 刘刚对我的话非常赞成,“你说得没错,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了高妍的真实身份后迟迟没有行动的主要原因。这个世界很大,一个人如果想要隐藏在人群里,是很难被人发现的,要不是高妍出道做了个艺人,想要找到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 刘刚还是一个比较冷静的年轻人,做事情考虑得也比较全面,在这方面孙海龙就差得远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刘刚便提出告辞,“事情不是一蹴而就能完成的,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已经跟公司请了年假,这段时间就跟着你们两个一起解决邱玉成的事情。这件事儿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一直压在我的胸口上,早点解决我也可以早点儿松一口气,不用再惦记它了,以后也能好好得过自己的人生。” 我笑着点了点头,并和刘刚交换了电话号码。 孙海龙也准备回六迷糊给他临时找来落脚的地方。得知孙海龙没有地方住后,刘刚非常大方的决定带他回自己的家里歇脚,还可以顺便回忆一波上大学时候的琐事。 孙海龙扭捏着不好意思跟着去。 大学时代的室友,虽然关系并不亲密,但也朝夕相处了四年时光。如今因缘际会,发展已是天壤之别。一个是刚刚离职的实习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另一个已经成为部门主管领导,生活安稳幸福。区别如此之大,正常人心里都会有落差。 我能理解孙海龙的想法。 刘刚还在坚持,“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老同学,别把社会上势利的那一套搬出来污染了当年纯粹的同窗之情。赶紧跟我走,不然我生气了。”说着,果然板起了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还别说,看到刘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后,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害怕他了。 虽然他的五官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但当皱起眉头板起脸的时候,眉宇间仿佛浮上了一层煞气,看上去凶神恶煞得特别吓人。 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孙海龙看了看我,有些拿不定注意。 我便开解规劝他道,“去,你们两个正好可以聊一聊,说不定会有被遗漏的意外发现。” 孙海龙听我这样说,总算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刘刚一脸无奈地笑道,“这可真是上赶子不是买卖,请你到我家里去做客,我的姿态还要放得这么低,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呢?”说着,向我客气地道过了再见,揽着孙海龙的肩膀离开了。 夜色已深,我也开始忙着关门闭店,准备休息。 第153章:神秘 老赵坐在远远的一张桌子上出神,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走过去问道,“老赵,最近总把店扔给你一个人,累坏了?要不要给你放两天假休息休息?” 老赵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得摇了摇头。 这家伙真的是太神秘了,问什么也不说话,对自己的过去更是绝口不提,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 我在他身边站了半晌,见他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只好讪讪地洗漱回房。 好好地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很久都没有过这么好的感觉了。仔细想来,自从眼睛经历过失明之后,我便一直被那个火光冲天的噩梦所折磨,但随着眼睛复命,那个炙热的梦境仿佛也随之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 我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往心里去。 哼着小曲走进大堂,老赵已经敞开了店门,正拿着扫把清扫着地面。我伸头看了两眼,发现灰老和斌叔居然没来。每天这时候他们俩早就雷打不动地来混早饭了,不知道今天因为什么原因迟到了? 我看门外的天气不错,就跟老赵打了个招呼,心情愉悦地顺着小胡同往前走,准备去买平日里最爱吃的早点。 前些日子,灰老和我都觉得火葬场始终有些晦气,总是有数之不尽的事情找上门来,于是在这条街的另一端盘下了一个院子开了一间茶馆。 毕竟每天呆在火葬场也不是个事。 早餐铺的老板和我也是旧相识。 过去这里是一对老夫妻操持,如今年纪大了便双双退休,把店铺交到了儿子手里。他儿子是个胖乎乎一脸憨厚的实性子,做买卖非常得较真儿,不过因此倒是收获了一众顾客的芳心,大伙都觉得他人靠谱,做买卖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东西吃起来肯定也特别放心。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点了几样早点。趁他忙着炸油条的功夫靠着门框和他闲扯淡,“买卖怎么样啊?赚不赚钱啊,我那算是完了,不赔本就算好的。要不我干脆改行加盟你的早餐店,你说怎么样?” 胖子的老爹虽然把店面交给了儿子,但一来是老头自己闲不住,二来也是不放心,所以每天早忙的时候,都会过来帮忙。他刚好听到了我的话,笑着走过来道,“那还加什么盟呀,秦老板一句话,这间早餐铺子就归您了。” “哟?”我颇为意外地看了老头一眼,“今儿这太阳是打哪升起来的?别是我听错了,您这一分钱都的劈八瓣花的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啊。” 可不是我夸张,这老头是白纸坊出了名的铁公鸡。而且这铁公鸡的材质和别人的还不一样,别人的都是普通生铁,下雨天还能掉点铁锈什么的,他是磁铁的,不但不掉还要吸点东西回来。常来喝茶的熟客每次见了他都要开几句玩笑,最经典的便是苍蝇从他们家门口飞过,都得留下点儿过路费。 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头笑呵呵地说道,“我好多年前就想在你这周围开间茶馆,正愁没机会呢,要不咱们两家换一换,这不就都得偿所愿了吗?” 虽然是开玩笑,但我还是颇为佩服老头的厚脸皮,这么无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显得如此的正常不过。 他也是真敢想啊,我这房子比他这间大了六七倍不止,更别说优越的地理位置了。 “这事儿有得聊。”我笑着和老头逗了两句笑话,提着新出锅热气腾腾的早点往回走。 一进屋子,没想到居然热闹非凡。 不但斌叔陪着灰老来了,二窝囊和孙海龙、刘刚也都到了,大家正大眼瞪小眼地说着话。 一见我回来,二窝囊高兴地迎了上来,不客气地一把将我手中的早点抢了过去,“秦遇大兄弟,有心了啊,一大早还惦记我们吃没吃早饭,跑出去买早点给我们吃,真是太感动了。” 感动个P! 我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和灰老打了声招呼。斌叔热情地黏糊了上来,抱着我的胳膊打量我的脸。我被他盯得发毛,摸着自己的脸道,“怎么了?我的脸上难道开花了不成?” 斌叔摇了摇头,温暖地笑着道,“花倒是没有,师父担心你的眼睛会有反复,让我帮着看看。”说完又对灰老道,“师父,秦遇的安静明亮有神,就像夜里的星星,看着没什么问题。” “听到了。”灰老无奈地摇头道,“你嗓门这么大,不想听到都难。还夜晚的星星,就他那对鱼眼珠子,配得上这个形容吗?” 这话说得的…… 我转头对二窝囊大声道,“二窝囊,不用给灰老留早点了,他吃过了,现在正吃饱了撑的难受呢,什么也吃不下?” 实诚的二窝囊想也没想地回道,“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看这分量正好不够分呢!” 气得灰老差点动手敲破他的脑壳。 我正好趁这个机会走到孙海龙和刘刚的桌子前,关心地问候道,“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刘刚笑着道,“我还行,海龙大概是一夜没有睡!” 孙海龙沉默地低着头,脸色尴尬地笑了笑。 简单吃过早饭后,我把孙海龙和刘刚叫到了后院,三个人坐下来商量起正经事情来。 虽然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高妍和刘家齐,但却全部都是我们自己商量琢磨出来的,并没有什么是实质性的证据,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高妍和刘家齐自己承认罪行。 孙海龙怀疑地说道,“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坏得很,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联手陷害别人,你们觉得他们还有良知吗?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过去那件事儿的。” 的确不会特别简单,但不管怎么难还是要做的。 我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分析着说道,“他们两个未必也真的那么亲密无间?想办法拆开这个组合,一一击破的话会简单很多。” “好办法!”刘刚向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敌方合纵连横,我则逐一击破,这是兵法中的绝招啊。没想到秦老板还懂兵法,真是太了不起了。” 第154章:击破 我懂个毛线的兵法啊!我忍不住汗颜地说道,“这都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实在算不上什么本事。” 话说出去简单,但事情办起来就很难了。我们连高妍和刘家齐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谈得上一一击破呢? 真是令人头疼! 刘刚倒是个积极行动派,“这么坐着干想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搜集一些线索才行。”他一边说,一边从不离身的公文包中取出电脑,敲敲打打地起来。 我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正好决定去大堂溜一圈混个脸熟。总不在这露面,很多老顾客都以为我改行做别的了,老板已经易主为老赵了。总这样下去,我这老板的位置就坐不稳当了。 陪老顾客吃着瓜子喝着茶水闲扯了一会儿,孙海龙跑过来拉了拉我。我猜到应该是刘刚找到了线索,赶忙跟他去了后院。 刘刚在网上查到三天之后高妍有个粉丝见面会,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和她有什么交流,但这是眼下我们能见到她本人唯一的机会了。我们三个商议了一下,都觉得不能轻易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刘刚便用化名在网上申请了参加粉丝会的资格。 好在高妍不算大火,估计去参加的人也没多少,为了凑人数,主办方很快便通过了申请,而且座位还挺靠前。 孙海龙连连称奇,“想当年高妍在大学的时候可是一呼百应的人物,走到哪里身后不跟着一旦爱慕者,现在可好,成了明星反而没人追了,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现在像高妍这种小明星实在太多了,去影视基地的大门口看看,全都是等着接戏拍的。我觉得高妍连三线都算不上,要不是靠刘家齐不留余力的力捧,估计连现在的人气都没有。你要知道,高妍放到大学里可能算是一枝独秀,但扔到一大群五颜六色的明星中就不够看了。”刘刚冷静地分析道,“坦白来说,高妍要是没有刘家齐的帮助,可能连今天走不到。” “那么……”听刘刚这样一说,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你们说会不会刘家齐有什么把柄在高妍手里握着,所以他才会为了高妍这么拼啊?” 也难怪我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来。 我自己也曾经年轻过,多少能理解一些类似刘家齐这样的青春期小男生当年读书时的心情。 每个人上学的时候,学校中都会有一名品学兼优样貌出众的女同学成为很多男同学的暗恋对象。她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当时最受欢迎的,总是有人愿意围着她转来转去。 可是这种懵懂的感情会随着成长越来越淡,末了无疾而终,等到多年之后回忆起当初的一切,在意的已经不是那个人,而是当时那份单纯付出不求回报的美好心境。 每个男生成长道路上大概都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初恋谈不上,但又总是无法忘怀,像是长在心底的一颗种子。 在孙海龙和刘刚的描述中可以很听得出来刘家齐的家庭条件很不错,是个妥妥的富二代。而在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后,他居然还是对高妍痴心不改,甚至追她去了国外。 我觉得他们的感情未必真有如此真挚,说不定是高妍手中握着他什么把柄,并以此要挟他在背后默默支持成就自己。 我把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了出来。 孙海龙听了觉得有道理,点着头道,“有这个可能!你们看看我,读书的时候见识少,也没见过什么女生,当时只觉得高妍又漂亮又清高,大家都嚷嚷着她优秀漂亮成绩好,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选她做校花。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没主见还是怎么的,人云亦云地觉得她好,其实到底哪里好,自己又完全说不出来。等毕业后渐渐接触了更多女生之后,这才发现高妍也不过就一般般而已,她的确样貌出众,但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芙蓉姐姐,有些人还觉得凤姐美得出奇呢。现在想想,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学时在迷恋她什么。我估计刘家齐的想法应该和我差不多,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何况他还有个富二代的身份加持,肯定有不少女生上赶子喜欢他,他完全没必要继续做个跟屁虫拴在高妍的身后了。” 刘刚听后皱了皱眉头,满是疑惑地说道,“你们说的这种可能又有存在的几率,但并不大。” 孙海龙一听,立刻不满地回问道,“为什么不大?” “你们想啊……”刘刚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道,“如果事情真的如我们料想的一样,课堂上的事情就是刘家齐和高妍一手策划的,他们也仅仅是事情的起因而已,邱玉成最后死于自杀,在道德上他们两个要受到批评和指责,但在法律上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犯罪事实。两个人甚至可以辩解说当年太过年轻,一切只是个恶作剧而已,只是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最终导致了邱玉成绝望自杀。高妍如果想以邱玉成自杀的这件事来要挟刘家齐显然不太可能,除非她手头上还要更劲爆的证据。” 孙海龙听他把话说完,沉默了半晌道,“这个可能性也很大。刘家齐和高妍从学校双双退学之后便失去了音讯,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谁知道这么多年里刘家齐做没做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被高妍知道了啊。” 自从我们将邱玉成拉链事件简单分析了一遍后,在孙海龙的眼中高妍和刘家齐就已经成了头号嫌疑对象。对他们两个的印象变得非常不好,每次提到他们两个都是咬牙切齿,没有过好脸色。 刘刚镇定地安抚他,“你要冷静一点儿,你忘了我们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了吗?我们既要帮邱玉成找出当年的真相,证实他的清白。但也不能为此随意去抹黑任何一个人,你现在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问题,是没有办法保持一颗公正之心的,很容易出现偏颇。我们不能为了解决一个问题再去创造一个问题,否则和当年那些人云亦云帮着欺负邱玉成的人有什么区别?” 第155章:瞎起哄 是啊,有什么区别呢? 当年的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只会跟风乱起哄,在真相没有结果之前便将邱玉成当成了罪魁祸首,将他订上了耻辱柱。对他非打即骂,彻底将邱玉成孤立的逼上了绝境。 孙海龙涨红了脸,难堪地低下了头。 刘刚便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也知道你是着急,想要尽快找出真相来还邱玉成一个清白。不过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否则这些年我为什么一直隐忍调查,没有轻易行动呢?” 孙海龙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我冲孙海龙善意地笑了笑,但却对刘刚更加刮目相看。 冷静,克制,有思想,真是个难得的好青年! 正说到这里,二窝囊慢悠悠地蹭了过来,“你们这儿都说了一上午的话了,研究出个结果没啊?”一边说,一边冲孙海龙扬了扬下巴,“我表弟问你昨晚怎么没回去呢?你小子行啊,学会夜不归寝了,是不是出去做坏事了?” 孙海龙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能做什么坏事啊,我是去刘大脑袋家里去了……” 二窝囊一听笑了,对着刘刚道,“你外号叫刘大脑袋啊!你别说,这脑袋还真不小。” 我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有事没事儿,能不能别来瞎捣乱?” “怎么能是捣乱呢?”二窝囊贱兮兮笑道,“我来问问中午吃什么,我好给你们做啊。” 掌勺大厨回来,我们再也不用为吃饭发愁了!不过我到底开的是饭店啊?干脆改行算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终于到了高妍粉丝见面会的日子。我和二窝囊带着刘刚与孙海龙早早地便出发了,本以为会是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活动场面,结果到了活动地点之后才发现,几公里之内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二窝囊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我忍不住在一旁刺激他,“看着没?眼前真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啊,停车位有的是,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找不到车位了呢。” 出发之前二窝囊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们,就怕来晚了不好停车,因为他的夺命连环催,我午饭都没吃消停,刚扒拉了两口就被他塞进了车厢里。 二窝囊闻声白了我一眼,烦躁地说道,“这不对啊!说好得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呢?我们家对门的药店搞活动买药送鸡蛋都比这排队的人多,明星当成这样,是不是太失败了?” 孙海龙也觉得无比诧异,探头探脑地打量了一番后道,“会不会是记错地址了啊?” 刘刚仔细地查询了一下,“没错,就是这里。” 讲真的,虽然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参加所谓的粉丝见面会,但眼前的景象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冷清的会场让人误以为走错了地方,可当费尽功夫找到报道地点之后,我们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死气沉沉地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而粉丝更是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明晃晃地写着不耐烦,好像不是来参加粉丝见面会,而是追悼会一般。 二窝囊偷偷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道,“现在当明星的门槛也太低了?什么人都能当明星?要不干脆我也找个机会出道,凭借着无与伦比的才华,说不定还能火上一阵呢。” 我斜了他一眼,“就你?当丑星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二窝囊不满地嘟囔道,“做个搞笑明星总是可以的?” “你?”我嫌弃地往一旁闪了闪,“你还能逗别人笑?别把小朋友吓哭就是好的咯。” 二窝囊闻言很是受伤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吓人吗?我自己觉得挺好的啊……” “对啊,要不怎么有个词语叫‘自恋’呢?”我正和二窝囊开着无聊的玩笑,刘刚忽然凑过来向一个角落的瞟了一眼,“秦老板,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工作人员打扮的男人正被几个人围在中央,大家都在伸手向他要钱。 工作人员把钱一一发给大家,那些人不等他开口说话便一哄而散,随后便各自分散开来,那些粉丝都聚了过去,每个人都从对方的手里领着数额不等的钱。 我和刘刚看得面面相觑。 我不解地问道,“这什么情况?参加粉丝见面还有钱领的?” 刘刚也觉得很奇怪,我们就这样关注了一会儿,正觉得纳闷,居然有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们一番,随后便大张旗鼓地问道,“你们是哪个队伍里的啊?” “队伍?”刘刚被问得一愣,“什么队伍?” 鸭舌帽男人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你们是冒蒙来的啊?来来来,记个电话号码,以后有活我叫上你们,你们就跟我混。” 刘刚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探究地向我看来。 我却有点儿琢磨过味来。 敢情这些粉丝都是请来的呀?这些人应该都是高妍的经纪公司请来助阵的演员,不然粉丝见面会一个粉丝没有,多尴尬啊?只能花钱请一些人来撑撑场面。难怪这里的气氛一点儿都不热闹,反而每个人脸上都是不耐烦的神色。 说不定这些人里,只有我们四个是没要钱来的。难怪当时申请名额,那么轻松就通过了。 我笑着向鸭舌帽男人打听道,“哥们,你们都是经纪公司雇来的?” “对啊!”鸭舌帽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像高维雅这个级别的,连三流明星都算不上。没名气没作品没声音,典型一个三无产品。谁会闲得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来参加她的粉丝见面会啊?再说了,她有粉丝吗?就出过两张专辑,一张比一张糊,说好听点儿叫高雅,一般人无福享受,说难听点儿那就是噪音,坚持听完三首,大肠干燥都给你治好了,让你拉得那叫一个顺畅。” 这人一看就是个社会油子,说话幽默风趣,手里头又攥着不少消息。我顺手从二窝囊的口袋里掏出香烟来递了过去,“哥们,抽根烟!” 第156章:打听情报 鸭舌帽男人一愣,又看了我两眼,笑着道,“哟,客气了您咧。”接过一支烟,我又亲自打着火机帮他点燃了。鸭舌帽男人吸了口烟,冲我说道,“你们几个该不会真是高维雅的粉丝奔着她过来的?那你们就非常得有品味了,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句逗屁话——高维雅的歌要是能坚持听完十首,以后猪都能跟你交流。” “哈哈。”二窝囊听着笑了起来,“有那么夸张吗?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带动起来了,还真想买一张专辑听听看到到底多难听。” “不用买。”鸭舌帽男人道,“一会儿粉丝会结束会送,不要都不行。拿回去也没地方搁,不过留着刮大白抹个腻子倒是很顺手。” 二窝囊感兴趣地问道,“像你们这一场能收多少钱啊?” “怎么着,想跟着我干啊?”鸭舌帽男人掸了掸烟灰,“像高维雅这种级别的收不了多少,我手底下有二三十人,我能拿一百块钱提成,下面的五十三十的都有,按年龄分。人家高维雅毕竟是玉女型歌手,带年纪太大的人来不合适,经纪公司的人也不同意。不过那是人多的时候,人少的时候他们没得挑,多大岁数的都得用。我记得去年高维雅整一了一场小型的音乐会,台下坐着的一多半人都是已经退休的大爷大娘,高维雅在台上唱,他们在台下睡,呼噜声比高维雅的歌声还响亮,可把咱们这位大明星气了个够呛,唱到一半就跑下台没脸见人了。” 我笑着问道,“哥们,我打听一下。你说高维雅的经纪公司就这么捧她,能赚回成本来吗?” “赚个P啊!”鸭舌帽男人不屑地说道,“我跟你实话实说啊,就高维雅这种档次的小明星,要是哪天西单道口的马葫芦盖被人偷走一个,掉下去十个人里得有九个比她还强呢。像他们这种只有梦想没有实力的北漂一族,北京实在太多了。有多少人一边给人刷盘子一边去酒当驻场的?高维雅能混到今天,全都是靠钱砸出来的,谁让她有个厉害的经纪公司呢。” 我听他提到经纪公司,连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她的经纪公司很厉害吗?” “很厉害那是谈不上。”鸭舌帽男人抽完了烟,把烟蒂随手丢在了一边,继续说道,“就是钱冲。听别人说高维雅签的这家经纪公司就养她一个艺人,老板家里底好像挺厚,山西那边有矿。人家有钱,折腾得起,就当玩明星养成游戏了。据说高维雅中间还要和经纪公司闹解约,只不过接连找了十几家公司都没人愿意签她,最后只能又灰溜溜地滚回老东家来了。你说这女人也是,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老老实实给人养着当金丝雀得了,没这么个痴心不改的富二代养着,她这会儿说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刷盘子呢……” 话刚说到这里,活动区的入口传来工作人员的叫喊声,“时间到了,可以入内就座了。” 站在外面的人这才开始陆陆续续地入场,我们也和鸭舌帽男人也顺势分开了。 大概为了凸显高妍的火爆程度,经纪公司为她找来的会场视野开阔,少说也能容纳二三百人。不过此刻淅淅零零地坐着七八十人就显得格外空旷了。 为了能够便于观察又不会引起高妍的注意,我们特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就算这样,孙海龙还是很紧张,甚至双腿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二窝囊见状又开始逗他,“你到底是因为和当年的女神久别重逢激动啊,还是怕被人认出来所以紧张啊?” 孙海龙哆哆嗦嗦地回道,“如果真是她和刘家齐两个人联手陷害的邱玉成,她还算什么女神?蛇蝎魔女才对!” 二窝囊还要继续说,我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招呼在了他的后背上,“你能不能别逗他了?让他消消停停的待一会儿,真把他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啊?” 二窝囊这才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刘刚压低了声音和孙海龙交流道,“海龙,我们都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像读书时候一样,什么事儿都以自己为中心,考虑事情片面又武断。邱玉成这件事儿,就算幕后的主使真的是高妍和刘家齐,我们两个也没有资格对他们的手段和做法指手画脚,因为他们对不起的人自始至终只有邱玉成一个人。至于我们两个,也只是出于不同的目的想要帮邱玉成证明清白而已。我们既不是邱玉成,体会不到他当年受过的辛苦和委屈,也不是高妍和刘家齐,无法理解他们当年这么做的理由和初衷。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妄自评论了,对于当年的那件事,我们仅仅是个旁观者,到今天仍旧如此,我们的身份并没有发生改变。” 孙海龙震惊地望着他,“刘刚,上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明白人,到今天你仍旧活得明明白白的,我没看错你!” 刘刚笑了笑,表情淡定又从容,“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人都会成长的,这就是一个简单又枯燥的过程而已。” 我和二窝囊听着他们两个人敞开心扉的对话,我的脸上露出了老父亲一般欣慰的笑容。二窝囊则一脸费解,他贴到我的耳边低声道,“这俩小子在这儿演文艺片呢?你一句我一句的,你听懂他们说什么了吗?” 为了照顾二窝囊的智商,我只得故作迷糊地摇了摇头,“没有!” 二窝囊像是找到了安慰一般,放心地松了口气。 等到了粉丝见面会开始的时间,已经更名为高维雅的高妍仍旧没有出现。孙海龙不免有些担心,“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取消了?” “应该不会,找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呢?”刘刚安慰他,“别着急,再耐心等等。” 过了片刻,一个工作模样打扮的年轻人走上了舞台,拿着话筒说道,“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儿堵车,维雅可能会迟到一小会儿,请大家耐心在座位上等候,暂时不要离开。” 第157章:堵车了 堵车?往这儿来的路上连个鸟都少见,这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吗? 他刚公布完,台下的‘演员’们就不高兴了,三三两两地吵了起来。 “搞什么啊?不是定好的时间吗?我下面还有一个活呢,来不及的话你们能负责赔偿吗?” “对啊!说好了的时间还能临时变卦,这种小明星就是没水准,好像晚到一个一时三刻被人等就能显示她多高贵一样!” “我顶多再待半个小时,如果还不来人我就走,谁留都不行!” 我四下打量,只见刚刚跟我们说过话的鸭舌帽男人跟在几个工作人员的身后走出了门。我犹豫了一下,和二窝囊打了个招呼便起身追了上去。只见鸭舌帽男人和一名管事的工作人员站在楼梯间一边抽烟一边道,“你也看到这情况了,现在的人都不好管,人家拿钱办事,我也说不上话。你要是想让我们继续等也行,钱得给够了。” 管事的说道,“你放心,我刚刚已经跟刘总通过电话了,肯定给你们加钱就是了。而且现在的人有点儿少,空位太多了,看着不好看。刘总还特意托关系请了电视台的人来录像,这要是直播出去不成笑话了吗?你赶紧电话再给我摇几个人来。事情要是做得不好,刘总非炒了我不可,我要是完了,以后这边的活你还接得下来吗?” 鸭舌帽男人只好答应帮着再叫两波人来。 管事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急忙跑出来接电话了。 我顺势走过去和鸭舌帽闲扯起来,“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啊?”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鸭舌帽男人吐了个眼圈,冷笑着道,“真正的大腕才不屑做这种事儿呢,而且人家真粉丝就够用了,谁还花钱请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啊!越是不愠不火的小明星又喜欢作妖,好像迟到个十分八分能显得自己多重要似的,就是花钱给自己找满足感呢。我们不管这套,人家出钱,我们负责坐凳子,只要钱到位,凳子全坐碎。”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出去打电话叫人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候,会场总算坐得差不多了,但后来的一批‘演员’却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估计也觉得这人数凑得有点儿勉强,所以年龄大的都坐在了后面。就算这样,这场粉丝见面会仍旧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快要开场之前,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开始发放应援物品,灯牌和高维雅的照片一类的东西。 又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高维雅才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昔年的大学校友活生生地出现在舞台上,孙海龙和刘刚一时都屏住了呼吸,视线紧紧盯着台上身材曼妙的高维雅,仿佛想要确定眼前这个打扮时髦艳丽的女子是不是记忆中那个校花女神。 “是她!就是她!”孙海龙压低了声音很肯定地说道,“她撩头发的动作一点儿没变!虽然她做了整容手术,但笑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当年的影子。” 刘刚点了点头,“一个人再怎么变,但骨子里的习惯还是不会变的。” 面对电视台的镜头,高维雅笑得春风满面,然后便展示了一下最新专辑里的主打歌。 怎么说呢,歌曲不像鸭舌帽男人说得那么夸张,又是通便又是和母猪交流的。只能说歌曲很普通,普通到听完一遍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没听过一样,毫无吸引力。 电视台估摸着是也看在关系上过来走走样子,拍了两段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高维雅见状,脸色顿时不悦起来,扭头便气冲冲地走下了舞台。 “快看!是刘家齐!”孙海龙兴奋地指着高维雅路上遇到的年轻男人说道。 我顺着孙海龙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正一脸讨好地安慰着生气的高妍。男人又高又壮,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结果。 原来这就是刘家齐。 高妍怒气冲冲地甩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从侧门去了演员的待机室。 现场的‘演员’们见状,立刻自发地散了场。 二窝囊小声向我问道,“秦遇大兄弟,现在怎么办啊?这不白来一趟吗?” 我想了想,安排道,“你们去外面等我一下,我想办法混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二窝囊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微微一笑,“放心,一个人行事更方便一些。免得你再卡在哪个铁栅栏中间,我还得想办法解救你呢。” “靠!”二窝囊不满地嘟囔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让他带着孙海龙和刘刚去停车的地方等我。二窝囊再三叮嘱我要注意安全,我冲他挥了挥手,趁着人群外散的过程中,偷偷从侧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各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就在我疑惑高妍和刘家齐躲在哪一间的时候,最里面那间房里传出了剧烈的争吵声。 我闻声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只听门内传来高妍的叫声,语气中隐约带着哭腔,“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看看你今天干的好事,让我丢人你很高兴吗?你请来的都是些什么演员啊?七老八十了还来听我的歌,你就是在故意羞辱我!” 相比于高妍的歇斯底里,刘家齐表现得异常淡定,亲昵地说道,“宝贝,别生气。这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尽心,回头我把他们都开除,咱们再换几个聪明机灵点儿的。” 高妍哭着道,“刘家齐,你放过我!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不会有未来的,这样死缠着对方不放,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我明白啊。”刘家齐的声音听上去深情款款的,“只要你能陪着我,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啊。”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高妍哭喊着说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死都要和你在一起。”明明是甜言蜜语的话,但从刘家齐的口中说出来,却异常的阴沉诡异。 第158章:我早就疯了 让人听着浑身都不舒服。 高妍明显愣了愣,“你就是个疯子!你就是个神经病!” “没错,我早就疯了,我从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疯了!”刘家齐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妍,别挣扎了,你就乖乖听我的话。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啊,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知道感动呢?当初要不是你一句话,邱玉成会死吗?” 我听他忽然提到邱玉成,心差点儿直接提到嗓子眼。 大概是邱玉成这个名字太过刺耳,高妍惊呆了好一会儿后才颤抖着说道,“不是说好不会再提这个名字了吗?你为什么又要提起他?你总是这样,每次我要和你分道扬镳的时候,你就会拿他出来威胁我!邱玉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就算你把当年的事情宣扬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是吗?”刘家齐声音平淡,却透着几丝阴鸷,“你确定吗?我可还保存着你当年给我发的短信呢。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如何教唆我去陷害邱玉成,我要不是为了你,能把他拉链上的别针偷偷拆掉吗?要不是我提前给你消息,你能和他挤在一桌吗?要不是我,你能顺利出国留学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现在想把我甩开了?高妍,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就是我养着的金丝雀,一辈子都别想飞出我的五指山!” 当年邱玉成事件的真相由当事人之一的刘家齐亲口证实,我也终于串联起了整个事件。 事发时的高妍为了能够出国读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找来了自己的追求者刘家齐,两个人密谋了整个事件陷害邱玉成,直接导致后者被人孤立。紧接着又发生了内衣贼事件,由于真正的嫌疑人保安将罪证嫁祸给了邱玉成,最终造成他成为校园暴力的对象,甚至选择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而得偿所愿的高妍最终也成功出道,只是奋斗多年,事业仍旧不见起色。 至于她和刘家齐的关系,却与我想象中相差甚远。我本来以为刘家齐这些年来力捧高妍,都是因为手中有把柄在高妍手中攥着。没想到事情却完全颠了个,他对高妍的喜爱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不但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还握着邱玉成当年事情的证据要挟高妍。 难怪她两年前曾经离开过刘家齐的经纪公司,但走了一圈后最终还是回来了。 想必也是刘家齐以当年的证据威逼的结果? 就算邱玉成的死不是两人亲手造成的,但他们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一旦事情的真相暴露,高妍想成为明星的美梦也就随之破碎了。公众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偶像? 高妍为了自己的未来,也只能选择低声下气地继续留在刘家齐的身边了。 这算不算是罪有应得? 高妍小声地抽泣起来。 刘家齐温柔地安慰着她,“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疼,我最怕你掉眼泪了。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我还会像之前那样爱你,捧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自己说说,这些年我为了你都花了多少钱了?别人都说我傻,可我却觉得值,因为这些钱都是为你而花的啊。” 高妍的哭声更大了。 刘家齐小声道,“你自己冷静一会儿,我去外面处理一下事情。” 我一听,急忙一个闪身藏在了楼梯间内。 脚步声从走廊走了过去,我等了片刻,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待机室里传来高妍的哭声。 我本来打算去找二窝囊会和,但仔细一想,却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在犹豫了短暂的几秒钟后,我忽然转身走到待机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进来。”屋内传来高妍的声音。 从高妍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刚好迎面撞上了一个刘家齐派来催促高妍离开的工作人员。他见到我从高妍的待机室里走出来,十分意外地将我打量了一番,“你是干嘛的?” “我是高妍的粉丝,来找她要个签名。”我温和地冲工作人员笑了笑。 大概因为这场粉丝会只有我们四个是真正通过申请进来的,所以工作人员还有些印象。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的走进了待机室,并随手关上了门。 我回头看了身后的房门一眼,赶忙向外追去。 那个怨灵跑去哪了? 刚刚在待机室中,高妍正拿纸巾擦拭着眼泪,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走进来,十分警觉地起身退开了几步,防备心极重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儿吗?” 我冲她友好地笑了笑,“你还记得孙海龙与刘刚这两个人吗?” 或许是我长得还挺像个正派人士,所以高妍渐渐放下了警惕,她狐疑地想了想,“孙海龙和刘刚?他们是谁,我不认识他们。” “他们是你的大学校友。”我坦白地告诉她。 听到大学校友四个字后,高妍的脸色明显变得不自在起来。她故作冷静地说道,“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大学是在国外读的,整个学校只有两名中国人,根本就没你提到的孙海龙和刘刚。” 我见她眼神躲躲闪闪的,轻轻叹了口气,道出了高妍最初的母校全称。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高妍的脸色明显一白,“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是谁?请你马上出去,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她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和刺激,一把抢过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准备向刘家齐求助。 我静静地看着她,出声提醒道,“这个时候给刘家齐打电话,你的把柄就会一直握在他的手中,你真的希望被他控制一辈子吗?” 高妍的手顿了顿,她抬起头,惊魂不定地望着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知道你过去的人。”我淡淡地对她开口道,“如果你不记得孙海龙和刘刚也没关系,总该记得邱玉成这个令你夜不能寐的名字?” 第159章:大家都知道 “邱玉成?”高妍的身子猛然打了个冷战,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神色惊慌地问道,“邱玉成你也知道!” “当然,不但如此,我连当年你做过什么事情也全部都知道。”于是我将高妍如何与刘家齐联手陷害邱玉成,导致他成为校园暴力的对象,最终自杀身亡的事情一一说了。虽然一切都只是我的分析,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此刻的我已经知道真相,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高妍听我一字一句说完之后,惊恐万分地看着我,“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想要知道这些并不难,只要稍稍一打听就清楚了。” 高妍深深吸了口气,虽然身子依然不住地颤抖着,但口气却变得冷静异常,“这件事儿跟我没关系,邱玉成也不是我杀死的,就算他后来自杀了,也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且自始至终我并没有欺负过他。事情发生后我就出国了,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我虽然有些鄙视她事到如今还在想办法强词夺理找借口的做法,但却多多少少能理解她的心情和想法。 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自己的过错,尤其是关乎一个人生死的重要问题。 我点了点头,“没错,他的确死于自杀,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始终和邱玉成的死有着解不开的关系,这一点无论你怎么否定狡辩,都无法改变。你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去陷害别人,最终导致了无法挽回的结果。即便后来的你如愿以偿地完成了自己的音乐梦想,但你过得快乐吗?” 快乐吗? 当然不会。 她只会寝食难安,夜夜难以成眠。 高妍坚强的伪装瞬间被击溃,她痛苦地说道,“可我能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要我一命抵一命,还条命给他才行吗?” “邱玉成需要一个真相来证实自己的清白,你和刘家齐也需要给他一个真心实意地道歉。”我望着崩溃的高妍道,“这也是你们欠他的。” 高妍再次流下泪来,“可如果那样做的话,我的人生和事业就全都毁了,我这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她不甘地摇了摇头。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我低声向她问道,“这样的生活就算再让你过个几十年,你觉得有意思吗?刘家齐不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以邱玉成的事情要挟你,让你受制于他,听命于他吗?你希望未来的日子也这样过下去?你自己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直面自己的过去,才能从现在的桎梏中逃脱出来。” 高妍含着泪望向我,“直面自己的……过去吗?可我不敢,我承受不了那个后果的。”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我平静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身边多出了一道黑影。 我诧异地转过身,居然看到一个周身散发着黑色怨气的鬼魂正直直地望着高妍。 他又高又瘦浑身青黑,双目深深地塌陷,皮肤看上去就像枯死的树皮。 难道这就是邱玉成?它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出现? 我拼命地挤了挤眼睛,确定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TM居然又看到鬼魂了! 怨灵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想法,只是直直地盯着高妍,表情平静,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如果眼前的怨灵正是邱玉成的话,他会不会借此机会报复高妍?正在我紧张得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高妍忽然轻声道,“这件事儿……你让我考虑一下。” 高妍的话音一落,怨魂便忽然间消失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完全摸不到头脑,见说通了高妍也就没有多留,赶紧走出门,想看看怨灵去了什么地方。 结果迎面就撞上了工作人员。幸好他没有起疑心,我四下寻找,终于在楼梯间再次发现了那个怨灵,他正表情平静地站在那里向下看去。 下层楼梯缓台上,刘家齐正在为粉丝后援的事情大发雷霆,几个负责的工作人员全被他教训了一番。 工作人员不住地认错,刘家齐仍旧不松口,骂人的话说得非常难听,简直就是拿员工当猪狗一般看待,甚至还勒令其中两人离职。 怨灵看到这里,黑色的怨气渐渐浓郁,仿佛聚集着巨大的怒火,然后猛然间向刘家齐冲了过去。 不好! 难道要出事?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色的怨气直冲刘家齐身前,可就在怨气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时,刘家齐的脖子上忽然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怨气猛地被弹射开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家齐也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打了个激灵,猛地回头看了看,确定身后没什么异常后,这才满脸疑惑地伸手向脖子间摸去。 一串乌木的佛珠从衣领间露了出来。 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我还是一眼看出那串佛珠是件有年头的古物。 难道是它保护了刘家齐不受怨气侵扰? 刘家齐抚摸了佛珠一下,又冷着脸教训了手下的员工几句,转身便匆匆下了楼。 我一边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一边从另一头下楼,并且很快便在停车场与二窝囊几人会合。 二窝囊一见到我回来,满脸担心地问道,“秦遇大兄弟,你这是上哪去了?我们以为你走丢了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把你的照片打印出来往电线杆子上贴了。”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靠!你这是找狗还是找人呢?” 二窝囊笑嘻嘻地说道,“人和狗我们一起找,谁让你这家伙人模狗样呢?” 这家伙真是跟我混熟了,开起玩笑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完全不像最开始认识我时一口一个秦遇大兄弟,叫得那么亲热又有畏惧感了。 距离真是个好东西,像二窝囊这种人,你真不能跟他走得太近,否则他非给你瞪着鼻子上脸不可。 我握起了拳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掉你的象牙?” 第160章:你说了什么 “嘿嘿,我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是在拐了弯地说我是狗。”二窝囊得意地说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谁让咱俩关系好呢,做狗就做狗。不过你刚刚到底干嘛去了,不会遇着什么麻烦事儿了?” “没什么麻烦。”我转头看向孙海龙和刘刚,轻松地解释道,“我刚刚去见高妍了。” “什么?”孙海龙表现得格外意外与震惊,“你怎么会去见她呢?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于是我把之前偷听到刘家齐和高妍的对话,以及我和高妍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孙海龙听完后,激动得一拍大腿,“我说什么来着?果然就是他们两个联手陷害的邱玉成,这两个无耻败类,把人害得那么惨,他们居然跑到国外逍遥去了。决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这就报警。” 我摇了摇头,“邱玉成当年死亡的时候,学校就已经报过警了,已经证实了邱玉成的确是死于自杀。这时候就算再报一次警,对于高妍和刘家齐来说,他们的行为也无法构成犯罪。” 孙海龙咬牙切齿地说道,“邱玉成可是因为他们两个才死的啊……” 没等我开口,刘刚便已经在一旁冷静地解释道,“其实这件事儿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考虑并咨询过了。就像秦老板说得一样,虽然高妍和刘家齐的行为很招人愤恨,但行为本身并不违法,只在道德层面上需要受到批判而已。” 孙海龙哼了一声,“这是什么世道啊,真正的有罪的人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还邱玉成一个清白?干脆我们把这件事儿曝光出去,将高妍和刘家齐的真面部公之于众,看他们两个还敢不敢出门?” “好办法!” “不行!” “不可以!” 我和刘刚以及二窝囊几乎是同时开口,但说出来话却是完全的不同。 赞成的这一决定的自然是来自二窝囊了。他冲孙海龙竖了根大拇指,难得满意地说道,“自从见你小子的第一面老子就看不上你,总觉得你唯唯诺诺不像什么有出息的人。不过今天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古有潘金莲西门庆,今有高妍刘家齐,就该让大家伙认识认识他们的丑恶嘴脸。这事要是搁古代,可是要游街示众的……” 没等他啰啰嗦嗦地说完,我便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瞎掺和?” “嗳,这怎么说话呢……” 二窝囊的话还没说完,刘刚已经抢着道,“不能这样做!高妍虽然只是个三流小明星,但事情一旦发酵,很有可能就会闹得很大。互联网时代,大家躲在网线后面说话都很随意。不用脑袋想都知道,高妍和刘家齐要面对的将是全网络的口诛笔伐!” “难道不应该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吗?”孙海龙愤怒地说道,“他们把邱玉成害得多惨啊?” 我直直地望向孙海龙,忽然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太阳穴的位置隐隐冒着一团黑气。 气息非常地熟悉,正是刚刚见过的怨气。 我刚刚还觉得纳闷,第一次见孙海龙的时候,他明明还是个腼腆温和的青年,说话的时候头都不敢抬,可这会儿说话却情绪激动咬牙切齿的,而且出言对付高妍和刘家齐一点儿都不考虑后果,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孙海龙吗? 会不会是邱玉成在他身上盘踞了太久,怨气已经渐渐侵蚀了孙海龙的心智,让他对高妍和刘家齐也充满了怨恨呢? 刘刚义正言辞地说道,“如果我们这样做了,那我们和当年的高妍与刘家齐有什么区别?和那些人云亦云合力欺负邱玉成,把自己当做审判者救世主的人有什么不同?我们是要帮助邱玉成找回清白,也要挖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但这些并不能建立在坑害别人的基础之上,否则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永远都不会有尽头了。” 孙海龙原本还有些不服气,几次想要开口争辩,却都被刘刚的凛然正气所折服,到最后也只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二窝囊嘀咕道,“哪有什么恶性循环,我们看你们就是胆小。做事瞻前顾后的,真有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吗?” 刘刚和二窝囊不熟,当然不好意思直接反驳他的话。但从他的眼神中却看得出来,他的意志非常坚定,不可轻易动摇。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特别有趣,正直的到了可爱的地步。 我在他这个年纪时,还只知道插科打诨,每天就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根本就不知道未来,也没什么主见。 我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不客气地冲着二窝囊道,“你不懂就不要跟着瞎BB,我问你,如果把这件事儿随便曝光出去,高妍和刘家齐遭遇网曝怎么办?如果高妍因为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自杀,她和邱玉成的死法又有什么区别?那么她的死算不算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二窝囊听完我的话后,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冲我嚷什么啊?主意又不是我出的。”他冲着孙海龙努了努嘴,想要转移注意力。 孙海龙听完我的话后,则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我们的出发点是要帮助邱玉成找回真相,还他一个迟到多年的清白。但这些事情不能建立在伤害其他人的基础上。”刘刚言辞恳切地说道,“否则我们和那些人就毫无区别了。” 车子的气氛变得沉默起来,一直到屋子前,仍旧没有人开口。 忙了一整个下午,虽然仍旧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如何,但好在接触到了高妍和刘家齐,而且关于当年的事情,也总算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了解。 眼下只是不知道事情的后续会如何的发展,我的那番话究竟会不会对高妍造成一定的影响。她又会做些什么来弥补当年对邱玉成造成的伤害,以此来挽救自己如今的局面呢? 第161章:消化 大家沉默地下车,安静的踏进了门槛。 店内没什么客人,除了灰老和斌叔之外,只有三两个客人一边下象棋一边喝茶。老爷子们的棋艺不怎么样,嗓门却一个比一个大,有时候因为一步棋吵得脸红脖子粗,几十年前的旧事也要翻出来说一说。 灰老则坐在相对安静的角落,听着广播品着茶,小日子不要过得太滋润。 老赵见我们回来,贴心地送来一壶茶水,我问他店里的情况,他简单回了几句便闷着头继续做事去了。 孙海龙好奇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 时候也不早了,刘刚提出告辞,还邀请孙海龙继续到他家里做客。这一次孙海龙客气但坚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谢谢你,大脑袋。只是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些问题,所以就不去打扰你了。” 今天对他的触动很大,他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内容。 刘刚见状没有多说,和我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刘刚走后,孙海龙也站起了身。我好奇地问道,“你有落脚的地方吗?要不在店里对付一宿?” “不了。”孙海龙冲我微微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腼腆敦厚的青年。他轻声道,“我打算回六哥那里,毕竟我的行李什么的也都在那儿……” 二窝囊一听,连忙跟了出去,“你要去六迷糊那里啊,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 我没想到二窝囊也要走,“你干嘛去啊?” “今早出门的时候,我妈交代我点儿事,我差点儿给忘到脑后去。”二窝囊冲我挥了挥手,笑嘻嘻地说道,“秦遇大兄弟,别舍不得我啊,明儿还能见呢。” 说罢便揽着孙海龙的肩膀上了车。 谁TM舍不得你啊! 我想的是——你走了谁做饭啊? 我看天色渐渐晚了,灰老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心里肯定揣着蹭顿饭再回家的小打算。我叹了口气,吩咐老赵和斌叔去找家伙事,晚上继续涮火锅。 斌叔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起身便忙活了起来。我正打算松一口气,他忽然跑到我身边道,“秦遇哥,家里没有肉啦。” “这才买多久啊!”我一边嘀咕一边往灰老的望向瞄了几眼,“谁家经得住这么吃啊,不到半个月干进去一头羊,这么下去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斌叔捂着小嘴偷笑,我只好无奈地起身出门买材料。 好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个菜市场,不是白纸坊的老居民一准找不到。那地方一个胡同连着一个胡同,走进去就像迷宫似的。 当我提着羊肉片快走回到门口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借着昏暗的路灯,我忽然看到前面一个黑色的影子。 我微微一愣,仔细一打量,居然是早餐店的铁公鸡老头。我连忙跟他打了个招呼,“哟,老头,干嘛去?晚上店里涮火锅,过来吃一顿?” 这要是搁在平日,老头肯定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可今天他却异常的古怪,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直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老头,你没事儿?”我不解叫了他几声,老头充耳不闻,脚步迟缓的往前走去。 我一脸诧异,以为他闹了脾气,不想搭理人,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高高兴兴地回了。结果刚吃了两筷子,外头有人跑进来说道,“灰老,您在这儿就好了。后头早餐铺子的老头没了,家里正搭灵棚呢。您是老神仙,他们家的人请您过去给指导指导。” 啊? 我猛然一惊,想到刚刚才见过那老头,怎么转眼得功夫他就死了。 我连忙问道,“真的假的?别是你看错了?我刚刚还看到了他了呢!” “秦老板,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对方叹着气说道,“听他们家里人说,那老头中午就吵吵着胸口不舒服,家里人以为他累着了,也没当回事,让他回家躺着去了。结果晚上做好了饭菜叫他吃饭,却发现他已经没气儿了,不知死了多久了。您怎么可能看着他,别是见到鬼了。” 见到鬼了? 他无心的一句话却提醒了我,难道刚刚见到的老头是鬼魂?难怪他表现得那么古怪,跟他说话也不理人,而且动作也迟缓不已。 想到早上买早点的时候还和他开过玩笑,没想到晚上人就没了,也是令人唏嘘。 灰老一听,立刻便由斌叔扶着站起了身,“生死乃是头等大事,我过去看看。” 我也急忙放下筷子,陪着一起去了。 早餐店那头已经搭起了灵棚,老头的棺木是早就准备好的,如今人已入棺,前头还摆着长明灯和祭品。 孝子贤孙披麻戴孝,跪在一旁守灵还礼。 这老头平时虽然人抠门了一些,但人品却属实不错,何况穷日子过惯了,手头紧一些也没什么不对。听说老头的死讯后,街坊邻里都过来吊丧,一直到后半夜人才渐渐散去。 老头停灵三天后,这才入土为安。 这三天里高妍那边也没什么动作,我以为她大概安于现状不想改变,所以不会站出来了。正准备再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孙海龙和刘刚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秦老板!你快来看!”孙海龙神情激动地向我说道。 也难怪他们两个会如此激动,原来是一直没什么动作的高妍忽然在网络直播的过程中曝光了自己当年在学校为了一己私利做出的事情。 高妍没能因为歌手的身份为人所知,反而因为这件事儿而彻底爆红网络,过去的经历被人全部扒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 事件的起因是一段视频。 高妍在直播的过程中阐述了当年陷害邱玉成的起因经过,含着泪真心地表示忏悔。而这段直播则被当时观看的人偷偷录了下来,并配以吸引眼球的标题上传至网络,瞬间便登上了各大视频平台的首页。 愤怒的网友对高妍一片指责与谩骂。 高妍的名字成了话题榜的榜首。各种负面的消息层出不穷,高妍就像当年的邱玉成一样,彻头彻尾的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甚至所遭受的暴力远超于当年。 第162章:决心 我不知道高妍是如何下定的决心,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和状态是怎样的…… 原本对她恨得牙根痒痒的孙海龙看到网友对高妍的谩骂和指责后,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我们有什么资格去随意地批判一个人? 没有经历过痛苦与黑暗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身处其中的痛苦。 或许这一切都是高妍自作自受天道轮回,可她的遭遇还是让我们十分同情。 之后的几天,因为高妍事件的火爆程度,警方那边成立了专案组,对这件陈年旧案展开调查。结果可想而知,高妍和刘家齐都被请到警局问话,但和预想中相同,他们只需要接受道德层面上的谴责,邱玉成的死亡却跟他们没有关系。校方那边因为处置不当和渎职等关系,校领导班子整体换了一波,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不过在调查的过程中居然还有意外发现,原来刘家齐这些年用于经纪公司的资金全部是非法挪用而来,虽然他不用为邱玉成的死复杂,却必须为这件事儿担负责任。 网络上关于这个话题的火爆程度难以想象,长达半个月的时间一直霸占着话题榜的重要位置。 有些人替邱玉成可惜;有些人则为邱玉成的亲人难过;有些人对高妍与刘家齐痛恨万分……但被讨论得更为广泛的却是——校园暴力。 很多年前——至少在我读书的时候,校园暴力还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男生多的班级会发生摩擦与争吵,甚至时有肢体冲突出现,但青春热血的我们总是很快便会和好,大家继续亲亲地度过青春,以至于多年之后在校友会上重逢,还会为当年幼稚的行为而举杯欢笑。 可如今的校园暴力已经俨然成为一种令人毛骨悚人的行为。网络视频上经常可以看到十几个未成年在围殴一个可怜的孩子,甚至还有人在一旁支起手机录像,伴随着被暴力笼罩的孩子哭声,响起的只会只一片欢笑声。 他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反而觉得无比的正常。 弱肉强食,的确曾见证过蛮荒时代。但人类本身就是群居动物,合则生分则死,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信他们不懂。 如果冷静看待邱玉成这件事儿,责任当然不只是高妍和刘家齐两个人的。当年那些参与过霸凌、欺辱、诬陷邱玉成的人,每一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表示忏悔。 你们,真的做错了。 在最好的年纪,做了一件非常错的事情。 从而最终导致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年轻人,像流星一般陨落,一个家庭因此蒙上阴影。 人海茫茫,我们不可能找到当年所有参与过那件事儿的每个人,我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在心里对邱玉成说一句:对不起。 或许只有这样做,才能减少邱玉成的一丝怨气。 最后一次见孙玉龙的时候,他过来向我道别,当时正值夕阳西下,天空被晚霞映照得绚烂无比。他提着大包小包地跑到门前,高兴地对我说道,“秦老板,我已经决定回老家发展了。” 我十分不解,“为什么不留在北京呢?机会多,发展快,这里是很多年轻人眼中的高QD啊。” “的确是高QD,但竞争也大。”孙海龙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这个人性格软弱,不太适合这种环境,还是回老家发展比较好,脚踏实地的慢慢来,还可以多陪陪父母,他们的年纪也大了,最需要我的陪伴了。” 我见他考虑清楚,知道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就没有多劝,“你既然决定好了,那我就只能祝福你了。希望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如果将来有机会路过北京,欢迎你来喝茶。” 孙海龙想都没想得答应了,“那是肯定的。”他低着头踌躇了半晌,最后才讪笑着说道,“谢谢你,秦老板!你教会了我很多道理。” “别这么说。”我被他说得一脸尴尬,只能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我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明白呢,哪有道理教你啊。” 孙海龙的车票就在今晚,他和我道别过后就要出发去车站了。 “这么急啊?早知道应该吃个饭的呀,把二窝囊和大脑袋都叫来给你送行。”我不免有些遗憾。 “不用了,我不想把离别搞得太伤感,只要大家都好好的,我们总能再见的。”孙海龙笑着道,“对了,来之前我和高妍通了个电话,她不知道从哪要到了我的号码,主动联系了我。她那边已经结束调查,准备重新开始新生活了。我原本以为她会逃到国外去,没想到她只是要恢复自己的本名,并把脸上垫的硅胶取出来而已。不过在做这些之前,她会去一趟邱玉成的老家,亲自到他的坟墓前祭拜,并取得他父母的原谅。” “她会成功的。”我觉得这个结局很温馨,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会。” 孙海龙冲我挥了挥手,就这样转身走了。 我也冲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离开后一转身,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站了个一个黑影,浑身的怨气在不断地向天空飘散着,正是邱玉成本人。他达成所愿,也终于从孙海龙的身上离开了。 几天后孙海龙发过来一张照片,那是黄土高原上的一棵树,树木还很单薄弱小,但已经可以独挡风雨了。 孙海龙写道:这是高妍发送给我的,这棵树下葬着邱玉成。 我本来想回复他一下,但删删减减觉得什么话都不合适,后来便索性作罢。 邱玉成的事情到此也就算正式结束了。倒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我和灰老心平气和的恳切交流了一番。 “灰老,你说这是不是就是阴阳眼了啊?”我踌躇不解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不是阴阳眼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见到鬼魂呢? 灰老琢磨了半晌,摇了摇头,“你小子可千万不要被电影骗了,觉得阴阳眼是个很简单的玩意儿,说有就能有的。我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过真正有阴阳眼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阴阳眼虽然能辨阴阳,见鬼魂,但和瞳术却有着天壤之别。瞳术是靠血脉继承的能力,而阴阳眼则是一种需要借助外力才能获得的技能。比如我曾经在张家界见到过一个奇人,他原本是深山老林中的药农,全家都靠采药为生,十二岁那年为了采药从悬崖峭壁上跌落下来,幸好抓住了一个救命的藤条才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可惜他的眼睛却在下坠的过程中被峭壁上生长着的树枝划伤,家人将他救下之后,用草药敷在了眼睛的伤口上。结果就这么歪打正撞的,他养好眼睛后就发现自己能够见到已经死去的鬼魂,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阴阳眼。” 第163章:性命攸关 我听得一脸认真,不解地打听道,“所以说想要获得阴阳眼,还得先受个伤不成?” “那倒也是未必。”灰老听了解释道,“我之后在甘肃也见过一个有阴阳眼的人,他的遭遇和先前那人相比就简单多了。八十年代的甘肃荒凉无比,到处都是黄沙,这人是个靠放牧为生的老实人,为了能让家里的牛羊吃到新鲜的草料,有时候要走好几百里的路去寻找草场。结果有一次路上出了意外,他赶着十几头牛和三十几只羊遇到了风暴,被困在了半路上。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只能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藏起来,原本以为风暴转瞬就会过去,他也可以继续赶路了,没想到这风暴却越来越大,到后来漫天风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睛。他就带着牛羊躲在隐蔽的角落里,虽然风暴拿他没什么办法,可身上带的水源和食物却支撑不了多久。他小心翼翼地吃着粮食,心里祈祷着风暴赶紧过去。可老天就像为难他似的,这风暴越吹越强,足足吹了三五天还没有一点儿消减的意思。他所带的干粮和水只够一天的,能坚持五天本身就是个奇迹了。等到了第五天傍晚的时候,他已经渴得快要受不了了……” “这有什么的。”我笑着出起了主意,“他身边有牛有羊,随便宰杀一只不就行了?眼前放着好好的食物,总不会笨到饿死?” “你懂什么?”灰老不悦地哼了一声,“这件事儿发生在八十年代末,那时候牛羊对于牧民来说可是了不起的财富,都当成宝一样的养活着,谁舍得随便宰杀啊?” “这不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吗?”我实在没办法理解这种行为,忍不住吐槽道,“总不能放着眼前的食物不吃,然后活活饿死?那样的话就算有再多财富又能怎么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灰老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到底是你讲还是我讲?臭小子总是拦我的话,还让不让我说了?” “行行行!”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听您讲,我闭嘴行了?” 灰老这才满意,“其实他当时也琢磨着,如果这风暴还不过去,就只能从羊群里选一只最小的杀掉保命了。他们牧民出门,身边都带着小刀,可这一只羊如果长大了,身上的羊毛可以换钱,羊奶可以换钱,他怎么舍得下手?就这样又托了一天,他实在渴得受不了,把刀子掏出来正准备下手,一转头居然看到趴在身边的牛正在往外掉眼泪。他想也没想得赶紧凑了过去,把牛眼泪舔进了嘴里。虽然只是几滴水,但却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没有得好。他又赶紧去看其他几只牛,不知道是不是同情自己的遭遇,它们居然都在流眼泪。这人把牛眼泪都喝进了肚子里,总算稍稍缓解了一下缺水的症状。靠着牛眼泪熬了整整三天,风暴总算过去了。他摇摇晃晃地奔到了草场,直接就体力不支晕倒了。被人酒醒之后他就有了阴阳眼,能看到逝者的鬼魂。” “牛眼泪还有这功效呢?”我疑惑地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灰老讲到这里,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继续道,“在道家传说之中,牛向来被看得很重。当年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而成仙,道家成名的仙长坐骑也多为牛。这是因为牛老实敦厚,心思纯净,有看破万物之能,要不十二生肖中它怎么能排在第二呢?早前还有传言说用牛眼泪拭眼,便可以见到身边的亡魂,只是后来被证实是江湖传说,不可相信。”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灰老道,“有了阴阳眼,便可以看到天下所有的鬼魂。如果结交了善良的鬼魂,还可以提前预知危险,逢凶化吉,但要是遇到了恶鬼怨灵,就要被它们一直纠缠,永远也无法摆脱,那日子也就没法过了。但瞳术却又不同,瞳术乃是血脉正统,根据瞳术的不同,能力也不一样。你到目前所能见到的鬼魂,全部都是他们主动献身,但那些不想献身的你便看不到。所以我料想你这还应该是瞳术中的一种,只是有什么名堂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搞不清楚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好在对我也没什么坏处,总比什么都看不到强一些。 所以我也就勉为其难的释怀接受了。 之后有一天去订购茶叶的时候,居然在商场遇到了一个女人与我擦肩而过。我转过头来,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在哪里见过却又完全想不起来。我正觉得奇怪,忽然见到女人身后窜出一个黑影,凶神恶煞地将女人向前一堆,那女人哎哟一声尖叫,直接从电梯上滚了下去。 围观的人立刻拥了上去。 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一眼就看出那个黑影是我之前见过的田教授。 田教授的身影朦朦胧胧的,一看就是鬼影,难道才过了这么几天他就已经病逝了? 可上次见他的时候虽然神智不怎么清楚,但人还是挺精神的,活蹦乱跳的我们几个都差点儿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健康的老头怎么会突然离世呢? 我急忙凑到前面去,只见被田教授鬼魂推下去的女人正直挺挺地躺在电梯下面的地面上,身下已经淌出了一片血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活。因为不清楚情况,围观的人虽然多,却没一个人敢贸然上前查看情况。 我猛然记了起来。这女人不就是田教授家里的小保姆吗?田教授跟她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竟然做了鬼还不肯放过她。 我四下里查看了一圈,却没有再发现田教授的鬼影。 很快便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急救车赶过来将小保姆抬上担架拉走了。 我有点儿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出了商场后就给刘刚打去了电话。刘刚听我问起田教授,有些唏嘘地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田教授三天前去世了,因为脑子又出现了问题,总是疑神疑鬼觉得有人要害他,所以从楼上跳了下去,当场身亡。” 第164章:不是幻觉 所以我刚刚看到的真是田教授,根本就不是我的幻觉咯? 刘刚继续道,“不过我觉得田教授也并非是疑神疑鬼,说不定真的就有人在害他呢?”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解地询问道,“难道你怀疑田教授的死跟小保姆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田教授死后还要报复小保姆的原因吗? 刘刚微微一愣,但很快便低声道,“看来有这个怀疑的人不止我一个。这些年为了邱玉成的事情,我跟田教授打过很多次交道。他是一个非常睿智的老头,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在邱玉成事件中站出来而一直觉得愧疚,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一块心病。但我不觉得他会因为耿耿于怀此事所以导致神经出现了问题。我觉得有人给他在下药……” 下药? 如果是下药的话,那么贴身照顾田教授的小保姆的确最方便下手,而且很容易获得田教授的信赖。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虽然和刘刚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相处下来我发现他是一个非常务实的年轻人,除非有真凭实据,否则他一定不会轻易做出结论。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只是偶然看到过那个机灵的小保姆在往田教授平时饮用的茶杯里加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却不得而知。”刘刚认真地解释道,“而且我也曾经提醒过田教授,看得出来他对小保姆非常的信任,甚至还要帮她解围。我见他这样,自然不好再说。但自那之后,田教授的身体便每况日下,隔了半年再去探望他,他就已经出现了神志模糊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我当时问小保姆怎么回事,小保姆就说田教授夜里睡不着觉,总是在想事情,硬是把自己熬成了这样。” 如果真的是小保姆做的,那她做这一切的理由是什么呢? 刘刚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继续说道,“我虽然和田教授非亲非故,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见他这样我于心不忍,于是便想从小保姆的手里要来田教授远在国外家人的电话号码,想要通知他们一声田教授的情况,看看是入院治疗还是怎么样。可是小保姆说什么也不肯给我,被我催得急了,干脆就把我赶出了门外。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很好说话很温和的人,没想到她的眼神里也有狠辣和无情的光芒。当时我就猜测田教授之所以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全是因为小保姆下药的结果,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谋财。” “谋财?”我恍然大悟,彻底地明白过来。 田教授是个独居的老人,儿子远在国外,一年到头都回不来一次,唯一的关心便是时隔几天甚至更长时间的电话联系。这样一来,小保姆实际上就成了田教授身边唯一的亲人。 田教授的退休工资不低,又有几处房产,如果能趁着他糊涂的时候逼迫他签下遗嘱契约的话,那么这些东西在田教授死后极有可能就成了小保姆的财富。 刚刚在商场中我只觉得她眼熟却认不出来就是因为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金戴银,和上次见面是普普通通扎着围裙的样貌天壤之别。 这么想来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小保姆的计划成功了? 回想到当天登门时小保姆的谨慎小心,她真的是在担心生人刺激到田教授,还是怕自己的计划败露,所以不想让田教授见一些熟人呢?而且田教授当时表现得非常害怕,显然平日里没少受小保姆的呵斥打骂。 这样一分析,我才彻底地明白过来,为什么田教授死后成了鬼魂还要纠缠在小保姆的身边伺机报复。 刘刚后面的话也证实了我的推测,“听说田教授死前曾经更改了遗嘱,受益人全部换成了小保姆,对外的解释是感谢小保姆苦心照顾他多年,简直比亲生儿女还要尽心尽力。田教授的儿子在国外得知消息后已经启程回国,准备和小保姆打官司呢。” 不过以小保姆目前的情况,能不能坚持到开庭都是两回事,如果一切真的如我和刘刚分析的一样,那么她也算自作自受,害人终害己了。 和刘刚道过再见后,我回到了家。 茶馆今天有西河大鼓表演,所以过来的客人属实不少,门前都坐满了人,每人手中端着一碗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表演,每个人的脸上都乐呵呵的。 老赵在店中忙得热火朝天,挨桌送着热水。 我走进店中,发现斌叔正在柜台里帮忙。我寻摸了一圈没发现他师父的影子,忍不住问道,“你师父呢?” 斌叔笑嘻嘻地说道,“怎么着,我师父在的时候你们俩总是吵来吵去没个消停的时候,这会儿找不到他,是不是又有点儿担心了?” 我不客气地照着他脑门敲了一下,“谁担心他了!” “死鸭子嘴硬。”斌叔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在我耳边道,“听说早餐店那老头安葬的不妥当,好像是方位出了问题,家里这些天一直在闹怪事,这不就赶紧把我师父请过去了吗?” “你怎么没跟着去?”我好奇地问道。 “我帮你看店呀。”斌叔说着,冲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努了努嘴,“秦遇哥你看,那对老夫妻特别的奇怪,我觉得他们肯定不是为了喝茶才来的。” 我顺着斌叔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一对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夫妇。二人脸色都有些奇怪,一看就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而且别人都在专注的看表演,只有他们两个东张西望,似乎对陌生的环境尤其的谨慎不安,对上我的视线后又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去。 怎么看都有点儿古怪! 不过我也不是多事的人,既然是开门做生意,只要登门消费的都是客人,我们只要把服务做好就行了。只要他们不来我这里做些非法的事情,大多时候我都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我自然没太往心里去,见店里的客人实在太多,老赵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也赶忙提着铜壶开始挨桌送水。有熟客见到是我,客气地开起了玩笑,“哟,秦老板,您亲自服务,这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第165章:老头 我笑着回道,“您老别总用话担待啊,真要觉得不好意思,就点一壶最贵的雨前龙井消费一下,也帮我冲冲业绩!” 老头笑呵呵地说道,“雨前龙井那是消费不起,雨前花茶还差不多。” “就哭穷,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您一个月的退休工资四位数呢。”我笑着给另外一桌添水,等忙活到那对古怪的老夫妻时,只见他们两个正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我,那视线就像要把我看出个窟窿似的。 难不成是来冲着我来的? 我顿时有些警觉,走到桌子前敞开了茶壶的壶盖,结果发现里面的茉莉花茶还是满着的,两个人根本就没动过。 我忍不住扫了他们两眼,客气地问道,“是不是这款茶不适合你们的口味?要不要我换一壶其它的给你们?” 老夫妻面面相觑,老爷子皱着眉头一脸疑虑,好像有什么难题解不开似的。老太婆倒是只犹豫了片刻便问道,“我跟您打听一下,您是姓秦吗?” “对啊!”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狐疑。听着老太婆的口气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可我却完全不认识他们啊。 “您是这的老板吗?”老太婆见我答应,急忙又追问道。 “阿姨,您是有什么事儿吗?”我反客为主,直接向她问道。 老太婆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一旁的老爷子却轻轻把手扣在了她的手背上。 老太婆立刻回过神来,尴尬地冲我扯了个难看的笑脸,“没……没什么事儿,就是随便问问。” 可看这架势,却一点儿不像随便问问的样子。 两个人盯得我发毛,我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隔壁桌的大嗓门高声道,“秦老板,脚上长钉子了还是怎么着?赶紧来添水啊!” 我应了一声,客气地冲老夫妻一点头,转身又去忙活了。 中午时分,西河大鼓表演告一段落,客人们纷纷散场走出店门心急火燎的回家吃午饭。我付了那唱大鼓的艺人工钱,又亲自送他出了门。再一回头,发现满地狼藉的茶馆里就只剩那对老夫妻没有离开。 他们的视线紧紧地盯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都不舒服。我只好刻意地避开他们的视线,帮着老赵收拾大堂。 满地的瓜果皮屑,收拾起来相当的麻烦。斌叔也从柜台里跑出来收拾茶具,正忙得热火朝天之际,外头有人把灰老送了回来。斌叔见状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扶着灰老走进了门。 我端了壶茶送过去,好奇地打听道,“早点铺那老爷子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灰老忙活了一上午,不知说了多少话,嗓子都要渴冒烟了。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口茶,这才解释道,“那老鬼祖坟有个名堂叫暗香疏影穴,能兴旺子孙,富贵后世,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穴。不过这种穴位葬法很有讲究,棺木要合梅花形状摆放,否则‘梅花’不成,自然也就没有香气了。现在下葬的时候破了方位,我指点了他们一下,只要把棺木起出来重新下葬就行了。” 这种事灰老十分拿手,找他就对了。 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我也就没有再往心里去,准备张罗一下午饭。 灰老得意洋洋地笑道,“准备什么午饭?我帮了早点铺这么大的忙,他们家难道还不放点血请我们吃顿大餐?放心,他们家已经去叫席面了,一会儿就送过来了,你们把桌子收拾出来就行了。” 斌叔格外高兴,抱着灰老的脖子笑道,“师父最厉害了,终于可以吃大餐咯!” 我伸出手指在斌叔的额头上敲了个暴栗,“臭小子,难道这些日子我委屈你了不成?小没良心的,早点铺一家都是铁公鸡,能请你吃什么大餐,一会儿送来一桌油条豆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斌叔哼了一声,抱着灰老的胳膊不说话。 灰老的耳朵极灵,听出了店内还有客人。他好奇地问道,“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有客人没走?” 一般来茶馆喝茶的人都是闲着没事儿打发时间的,但一到饭店都会准时回家吃饭。像那对老夫妻这样坐着不走的,少之又少。 斌叔小声道,“师父,店里来了一对奇怪的老夫妻,他们一上午就点了一壶茶,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不看表演,就是东瞅瞅西望望的,我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事儿。” “哦?”灰老疑惑地挑了挑眉。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斌叔凑到灰老的耳边道,“您说他们会不会是秦遇哥的亲生父母来寻亲了啊?” “什么?”灰灰老分惊讶地张大了嘴。 斌叔的声音不大小的,我自然也听到了。虽然觉得不太大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对老夫妻几眼。 他们两个人正交头接耳不知在商讨什么,看得出来老太婆意志坚定,但老爷子却说什么都不答应。 早点铺的胖子很快就送来了一桌六顺斋的席面,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异常的丰盛。我见状冲胖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行啊,出息了!你们这一家子铁公鸡总算知道放血了。” 胖子憨厚地笑了笑,“谁让万叔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呢。”墓穴安葬事关家族后世,一般人家都会非常的重视。 饭菜来了,那对老夫妻不好再留,付了茶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过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有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果然如我所料,下午的时候老夫妻不知道去哪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只是这会儿正是茶馆最忙的时候,屋内的几张桌子挤满了人,三三五五地说着话,异常的热闹嘈杂。 老夫妻见状,便在门口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他们既没有点茶,也没有和别人打招呼说话,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偶尔两个人交谈几句,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我当时正在店里忙着沏茶,送上门的好生意可不是天天有的,等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便不怎么爱出门了,到时候茶馆里连只苍蝇都没有,全靠春夏秋三季的收入干挺。 第166章:肆无忌惮 我忙得热火朝天,斌叔忽然跑了过来,一边向门外指一边小声道,“秦遇哥你快看,那对老夫妻又回来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见到那老两口正在交头接耳的低语着什么,老太婆一脸的难过,老爷子却板着脸,表情相当犹豫不决。我皱了皱眉,觉得他们的举动属实有些奇怪。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什么事总有它的解决办法。何况这老两口一看就是退休的知识分子,实在不像什么坏人,我自然也不会担心了。 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店内的客人也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我清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简直不要太可观,管西湖龙井就卖了两壶。别看这些老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穿戴都很一般,家底却一个比一个厚。 账目才统计到一半,斌叔忽然跑过来问道,“秦遇哥,晚上吃什么?” 蹭饭都蹭出功劳来了,脸皮越来越厚,都这么肆无忌惮了吗? 我头也不抬地教训道,“你跟你师父学点什么不好,怎么就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坏习惯?蹭饭蹭得这么光明正大,还要不要脸,好不好意思啊?” “好意思。”斌叔笑嘻嘻地说道,“谁让你是我最好最大方的秦遇哥呢。” 灰老在不远处阴阳怪气地咳嗽了起来。 “行了,别咳嗽了,小心把你肺子咳出来。”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斌叔问道,“今天的收入不错,秦老板高兴做东,选个你想吃的!” 斌叔想了想,“我想吃烤鸭行吗?” 烤鸭? 我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又往灰老的方向瞟了瞟,“你小子不是喜欢吃KFC的吗?烤鸭是某些人才喜欢吃得?” 斌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父喜欢吃得东西我就喜欢吃!” 这小子真是招人疼,灰老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居然能摊上这么好个徒弟养老送终。 我立刻拍板,“行!斌叔说吃烤鸭,咱们就吃烤鸭,我这就打电话订餐,让他们火速送到!” 斌叔高兴地笑了起来。 点完外卖,我和斌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要是有一天我老了没人要,你会不会给我养老?” “那肯定会呀。”斌叔理所当然地答道,“一日秦遇哥,终生秦遇哥。再说了,怎么可能会没人要你呢?秦遇哥人又好又聪明,关键长得还帅,追你的人肯定会排成一大队的!” 我听得心花怒放,喜不自胜,看斌叔越看越顺眼。 就在这时,原本踌躇在门口的老夫妻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店,找了个角落坐下,两个偷偷打量着我,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却又拿不定主意一般。 斌叔见状压低了声音说道,“秦遇哥,这俩人该不会真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看他们的眼神,好像要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的样子。” “你家亲生父母会把孩子吞到肚子里啊?你以为这是动物世界呢?”我觉得这孩子的脑洞实在太大,这老夫妻和我没一处相似的地方,一看就是有事要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哪就像来认亲的了?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把这些事看淡了。 人怎么过还不是一辈子呢?何必纠结着过去不肯放手。 我和斌叔在柜台嘀嘀咕咕的,老赵那一根筋的东西却看不出什么眉眼高低,自顾着走上前去,询问老夫妻要喝什么茶。 来茶馆当然是要喝茶的,老赵问得其实也没什么毛病。 不过老夫妻显然没心情品茶,他们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不喝茶,有白水吗?” 老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送去了一壶温白开。 老夫妻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看得出来这一次老太婆十分地坚持,老爷子思虑良久最终也无奈地妥协了。 没过多久,等老赵拿着扫把清扫到他们身边时,老太婆忽然小声说道,“麻烦您一下,我能和这家店的老板说几句话吗?” 老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冲我走了过来,“他们要跟你说话。” 我抬头往老夫妻那张桌子看了一眼,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地盯着我,眼神又是期待又是紧张,显得格外古怪。 我放下手里的账本,从柜台里走过去客气地问道,“我姓秦,是这的老板,请问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老太婆紧张地看了丈夫一眼,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老爷子最先冷静下来,礼貌地说道,“秦老板,请坐下来说话。” 我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看二位脸生,应该不是我们白纸坊这一带的住客?是来这边旅游还是串门?” “都不是。”老爷子干脆地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秦老板,我们不请自来,其实是因为有事想要求您帮忙。” 帮忙? 我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们,“我能帮你们什么忙??总不能让我来给二位养老” “不是!”老太婆急忙说道,“当然不是这种事……” 我不解地看了他们几眼,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猛然想到了之前来到茶馆的孙海龙。 这老两口该不会也是为了那种事才来找我帮忙的? 果不其然,老爷子想了片刻后便低声道,“是关于我女儿的一件事,她已经失踪三个月了,至今音讯全无。我们报了警,登了报纸,还上了电视,可到现在仍旧没有一点儿消息,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找到了您这里,请您务必帮帮我们的忙。” 老太婆没等老爷子说完,便心急地补充道,“能想到的办法我们都想了,可还是没有女儿的消息。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来求您的。” 我听后忍不住说道,“我的能力有限,也不一定能够帮得上忙。而且……”我好奇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们是从哪里知道我的消息的?” 我应该还没有出名到这个地步? 老夫妻听我这样问,也没有隐瞒,坦诚地说道,“其实是这样的。自从发布了寻找女儿的新闻公告之后,我们便接到了各个地方的很多电话,每个人都说有关于女儿的线索提供,但最后要么就是线索有误,要么干脆就是想要以此为由头欺骗我们的钱财。这三个月以来,我们两口子几乎每天都守在电话跟前儿,结果骚扰电话接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却一个也没有。我们越来越灰心,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找回女儿了,就在这时我们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对方是个男人,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们你的地址,还说想要找回女儿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于你,只有你才能帮我得忙,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们回拨过去时发现对面是个公用电话亭。” 第167章:又来事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而且我怎么会知道你女儿的下落呢?” “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爷子摇了摇头,一脸纳闷地说道,“我们最开始还以为女儿被人绑架,这是绑架犯想出来的一个计策。但自从女儿下落不明后,我们便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再这样下去只怕女儿没找到,我们就先要急死了。别说绑架犯勒索,哪怕要我们倾家荡产,我们也一定要找回女儿!所以接到电话后,我们研究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按照地址找了过来。” 老太婆这时接过话来,“看到地址显示的地方是一间茶馆,我们老两口都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女儿是不是就被绑架在店里,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先是在周围观察了一段时间。不过前些日子你似乎并不在店里,只能看到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店里忙进忙出。”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前忙后的解决孙海龙和邱玉成的问题,的确很少在店里出现。 “所以我们误以为那个人就是电话中神秘人让我们寻找的秦老板,再看他那副样子,我们几乎就要确定他就是绑架犯主谋了。”老爷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时我们恨不得立刻冲到店里来和他拼命,让他赶紧把我女儿放出来。幸好没有冲动,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听了他的话后,再一想老赵的外貌气质的确像个流窜犯,也难怪老两口会有此想法了。 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个神秘人到底什么来路?想到孙海龙之前向我讲述时,也曾经提到过他在自杀未遂时,曾经有一个神秘人在他的背后道出了我的地址,还让他来找我寻求帮助。 孙海龙就是按照地址找上的我。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接二连三地往我这儿介绍人呢?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实在想不明白,但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暗处有个人一直在关注着我,而我却始终找寻不到他的存在。 老夫妻见我皱着眉头迟迟没有开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我们也只是想想,并没有那么做。何况我们两个年纪大了,真动起手来也未必是店员的对手。” 我回过神来,收起了心底的不安,尽量心平气和微笑着问道,“你们的女儿多大年纪了,是和家里产生矛盾才离家出走的吗?” 我看这对老夫妻年纪和灰老相差不多,女儿的年纪也应该和我不相上下,一个独立自主的年轻人究竟为了什么事儿才会离家出走呢? 老夫妻听我这样问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老太婆说道,“我们的女儿今年三十四岁了,她没和我们闹矛盾,就是病发后脑子有些糊涂,然后便跑到外面去了。她之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每次都能安全找回家,所以起初我们也没当回事。可这次却失踪了三个月之久,难免让我们觉得担心。” 老爷子接口道,“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落到了雨夜屠夫的手里,被他残忍地杀害了。报警之后一直也没有等来结果,现在就是人不见人尸不见尸的状态,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硬着头皮来求您帮忙了。”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夫妻俩的女儿患有某种疾病,病发的时候情绪失控,会做出一些离家出走之类的举动,先前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但等她情绪冷静下来之后会自己找回家。像这样失踪三个月之久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发生。 “是的。”老太婆从我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她伤心地点了点头,“我们的女儿小时候因为一场高烧不省人事,之后智商就永远的停在了五岁。她就像个没有心智的小孩子一样,经常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爆发,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哄着。” “其实也是我们的错。”老爷子自责地说道,“我们两个过去都是教师,当时她生病的时候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两个又是负责高三的班主任,一颗心全扑在了学生身上,对女儿的关心不够。她发烧的时候我们还在学校加班给学生补课,等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发烧烧得浑身抽搐了。” 老夫妻说到这里,脸色凄然,一想到过去的事情便自责不已。 可我又不是私家侦探,要怎么帮他们寻找女儿呢? 我想到了岳胜男! 要不要向她求助呢?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老太婆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居然是一个贴满了亮片的发卡。她紧张地说道,“打来电话的那个神秘人说想要找到女儿,要带一件女儿平日里最长接触的东西。这个发卡是几年前她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很喜欢,每天都要戴在头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 我浑身一凛,不安感瞬间便更加强烈了。 那个神秘人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可这件事儿只有我身边的人才清楚啊,他怎么会知道呢?他究竟是谁,难道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 我顿时冷汗直冒,起身四下环顾了一周。 肯定不是灰老,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更不会是斌叔,他还是个小孩子,就算是为了好玩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也不会是老赵,他沉默寡言就像个‘活哑巴’,每天只知道低着头埋头苦干。 那么会是谁呢? 我想不出来。 这种莫名其妙被人盯上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总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别人设好的陷阱里面去。 我甚至有些怀疑地打量起眼前的老夫妻来。那个所谓的神秘人为什么要派他们两个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安全起见,我实在不太想插手他们的事情。我只犹豫地一小会儿,便礼貌而客气地拒绝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给你们打电话的这个人是谁,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搞这样的恶作剧。二位也看到了,我这里开得是茶馆,做得是堂堂正正的生意,找人这种事情实在不是我的强项,如果你们真的有需要,我可以介绍一位非常厉害的私家侦探给你们,但我个人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第168章:以进为推 老夫妻听完后,有些意外地愣了片刻的神。之后便对视了两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和绝望。 老太婆还想再哀求什么,却被老爷子直接拦住了话,“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便干脆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老太婆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的跟了出去。 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略微犹豫了片刻,我急忙追了出去。老夫妻没有走出多远,我听到老太婆带着哭腔向老爷子说道,“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语气是那样的无奈。 我快步追到他们的身后,“等一下!” 老夫妻转回身来,大概以为我改变了主意,表情都有些惊奇与期待。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私家侦探的电话我还没有给你们呢。” 老爷子失望地叹了口气,“不用了。这三个月以来能找的我们都找过了,每次都是失望大过于希望,我们老两口把最后的寄托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既然秦老板帮不上忙,我们也只好放弃了。” 老太婆在一旁听他这样说,难过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个神秘人是友是敌我都搞不清楚,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他的贼船?万一他对我另有所图,我岂不是毫无防备的着了人家的道? 做好人好事也不是这个做法。 我无奈地低着头。 老爷子见状反倒安慰起我来,“秦老板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本来就是我们冒冒失失的登门求助,事先也没有打听清楚,为了女儿的下落不管不顾的,给你添了麻烦,就算不好意思也应该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忙活了一天也该累了。”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扶着老太婆向前走去。 我对他们的遭遇十分同情,但对于不可掌控的事物又十分恐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我很想追上去但又迈不开腿,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我垂头丧气的回头茶馆,斌叔飞快地迎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我的脸色,“秦遇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对老夫妻说了什么话惹得你不舒服了?” “没有。”我随意地应付了他一下,不由自主地向灰老所在的桌子走去。 灰老正在听广播,为了不打扰别人说话,他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得很低,这就需要他靠得很近才能听得清楚。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灰老抬起头侧耳倾听了一番,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想了想,把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灰老听后表现得比我还震惊,“你说什么?有个神秘人在外面散播你的消息,还介绍人过来向你求助?” 我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有点儿担心,感觉自己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灰老一把关掉收音机,低头琢磨了半晌,这才说道,“这不对啊,你的特殊本事只有身边的这几个人知道,怎么会传到外面去呢?看来这个人不但对你了若指掌,甚至还有可能就潜伏在你身边!” 灰老和我想到了一起去。 我小声和他商议道,“可你看到了,我身边就这么几个人,谁像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 灰老听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开始用手不断的掐算起来,眉头却越皱越紧,似乎有什么事情怎么也想不通一般。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灰老,你也别费神了。最近我小心一点,先看看对方的动静再说。他既然做了这么多事情,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等着他先亮底牌。” 过了半晌灰老才点头答应,“现在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我们在明他在暗,不知道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之前,的确不适合轻举妄动。” 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太简单,后面可能会有更大的伏笔。 没想到过了两三天之后,依然平静得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越发搞不懂这个神秘人到底要做什么事了。 二窝囊这几天陪着余仙姑回了一趟东北老家,时不时地在手机上跟我侃几句,我因为心中记挂着事情,所以对他也不怎么热情。二窝囊气呼呼地说我见异思迁,还闹着要跟我绝交。 茶馆的生意仍旧照常,客人时多时少,每天都有新鲜有趣的故事上演。 这天一大早开门,我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吃着油条,报纸上的新闻惹起了我的注意。 报道中一对老夫妻的女儿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因为过分担心女儿的下落安全导致老夫妻精神衰弱,妻子在做饭时忘关煤气,导致两个人双双煤气中毒晕倒,幸好邻居及时发现并报警,将他们送去了医院抢救。现在老夫妻已经全部转危为安,报道的末尾还在提醒广大读者如有线索,及时联系这对可怜等待女儿归来的老夫妻。 虽然报道中没有老夫妻的照片,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些天来到茶馆的那两位老人。 会是他们吗? 先前的拒绝使得我不安至极,整个上午都在茶馆里心神不宁地乱晃悠。探亲归来的二窝囊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还带了不少的山货,“秦遇大兄弟,看我够意思不,回到家屁股还没焐热就赶紧过来看你了。” 我和二窝囊话了会家常,得知他这次回老家一切顺利后,我把几天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简略说一遍。二窝囊歪着脖子想了半晌,“你是说有个人一直在帮你介绍客户?我去,这人是在发扬风格做好人好事吗?让他帮我妈联系点客户啊,我妈最近都要愁死了,还让我找个地方印点小广告四处发发呢。” 我见他的心如此之大,也是无语,连怎么回话都不知道了。 二窝囊继续道,“我看你也不用担心,这个人明显对你没什么恶意,他要是真想对你下手,就你这一天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还不早让人一砖头闷那了?我估摸着他也没什么坏心眼,顶多就算恶作剧,想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这才接二连三地往你这儿介绍人。秦遇大兄弟,你说咱们干脆把茶馆改成私人事务所怎么样,有这么个好心人无私地帮忙介绍客户,咱们再把费用定高点,利润肯定比你这破茶馆可观。” 第169章: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说二窝囊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话,但却语气轻松,似乎根本就没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顿时有些不爽,“感情这些事儿没发生在你身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怎么顺嘴怎么说了。我就不信暗处有个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心里会不发毛?” 二窝囊眨了眨眼,一副想不通的呆萌嘴脸,“有什么好发毛的?我行的端做得正,又没有做坏事,别说一个人盯着我了,就是一百个人盯着我也不毛。秦遇大兄弟,你如此紧张的原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呸! 我恨不得一口茶水喷死他! 不过二窝囊的话虽然糙了一点儿,理却不糙。我仔细一琢磨,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我又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因为担心幕后的那个神秘人而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呢?何况就像二窝囊说的,他的举动虽然奇怪,但也看不出什么恶意,说不定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我能够帮助这些人,所以才把他们引荐到茶馆来的呢。 想到这里,我顿时一身轻松,拍了拍二窝囊的肩膀道,“一语点醒梦中人,哥们谢过了啊!” 二窝囊笑嘻嘻地说道,“秦遇大兄弟,你别老用嘴谢啊,来点儿实际行动,雨前龙井给上一壶,也让我尝尝好茶的味道。” “一边去!”我一巴掌甩开他的脸,“垃圾桶里有客人喝完的龙井茶叶梗,你要想尝味道,我就给你翻出来让你嚼一嚼。” 二窝囊笑道,“你要是给我翻出来我就嚼,你都不在乎了,我还怕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柜台前把早晨看的报纸翻了出来,按照报道中留下的号码,我直接把电话拨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那位老爷子熟悉的声音,他语气疲惫地问道,“你找哪位?” “您好,我姓秦,前几天我们刚刚见过面,您还有印象吗?”我客气地说道。 老爷子反应了一下,立刻道,“你是……茶馆的那位秦老板。” “没错。如果您时间方便的话,我想和您见个面,当面向您请教几个关于您女儿的问题。”我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那边就已经不迭地答应了下来。我记下了地址,挂断电话后直接抓起二窝囊的脖领子就往门外走。 二窝囊叫道,“秦遇大兄弟,没你这么办事儿的,你就算是让牛干活也得让牛吃饱?一口水不给,就直接让我给你出苦力啊!” 我忍不住笑着道,“放心,少不了你得好处,回头给你沏龙井。” “一言为定!”二窝囊这才不再反抗,贼眉鼠眼地跟了上来。我们开着他那辆小破车,一路堵堵停停地来到了老夫妻提供的地址。 这里是很老的小区,露在外面的砖块被风霜侵蚀,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小区的住户大多都是老人,院子里时常能看到他们散步遛弯的身影。因为小区没有任何提示,我和二窝囊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老夫妻所说的楼栋。最后没办法,只能向路过的老人打听。 老人听了之后,直接就说,“你们是不是要去钟老师家?哎,他们家最近也真是倒霉,钟老师的女儿离家出走三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音讯,我看再找不回女儿啊,钟老师夫妻俩都要急死了。” 原来那对老夫妻姓钟。 我点了点头,向她询问钟老师的家在哪个方向。老人也是个热心肠,怕自己说不清楚,索性亲自送我们过去。我自然满口感激,老人则摇了摇头,无奈地叹着气道,“我们这个小区早前是学校统一分配的,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学校的老师,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全都认识。要说钟老师这两口的人品那是没得说的,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经过他们手送出去的人才多了去了,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但也因为专注于工作,忽略了女儿,结果那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小丫头,后来变成了一个智商只有几岁的疯丫头。从前那丫头闹别扭的时候也经常往出跑,最开始钟老师夫妻四处求人帮着找,我还帮着找过呢。大下雨天的,打着雨伞拿着手电摸黑找到半夜也没个影子,后来还是她自己回来的。那丫头只要一发疯就往出跑,一来二去的大家都习惯了。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回来。” 说话间把我们送到楼栋门口,担心我们找不到的钟老师居然早就在单元门口等着了。 老人和钟老师打了个招呼便挥手告辞,钟老师则客气地将我和二窝囊请上了楼。 钟家不算太大,到处都摆着书。钟老师的爱人也就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婆躺在床上养病,听到了声音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见到我,泪眼朦胧地说道,“秦老板,您终于肯帮我们的忙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说得我无地自容,感觉因为自己的胆小怕事,让二位老人担心了这么久,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红着脸道,“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上忙,但我会尽力的。而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擅长追踪鬼魂,你们要做好女儿已经被害的准备。” 说出这番话之前,我实在有些忐忑不安,唯恐一个不对劲儿会刺激到老两口原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钟老师夫妇表现得异常淡定,钟老师更是直言道,“实不相瞒,女儿离家出走没几天,我们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应该是不在了。但为人父母的,总归是抱有一丝期待,觉得是我们胡思乱想。所以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秦老板肯帮忙已经感激不尽了,我们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我倒不是担心怨言,是怕老两口接受不了。既然他们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我就不用担心去怎样安慰他们了。 钟老师的夫人更是流着泪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女儿真的已经不在了,我们也要把她尽心安葬了,不枉她这辈子做我们女儿一遭。” 第170章:没了后顾之忧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可以甩开胳膊大胆干了。关于钟老师女儿的事情我知道得也差不多了,她是一位因为童年高烧而引发智力欠缺的人,生活基本可以自理,情绪正常的时候乖巧懂事,一旦爆发起来便很难控制,会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情,而且经常离家出走。之前出走几天后她便会自行回来,但这一次却失踪了三个月之久,音讯全无。 难怪钟老师夫妇会觉得女儿生还的几率已经非常渺茫了。以她那样一种情况来说,想要在一个冰冷的城市中生存三个月,的确十分困难。 我也不再转弯抹角,让钟老师夫妇找一件女儿用过的东西出来。钟老师的夫人便把上次拿出来过的发卡取了过来,我接过发卡闭上眼睛开始认真地感受起来。 幻境中一片黑暗,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我站在这空旷的黑暗之中,居然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过了很久,我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最终只能一脸莫名其妙地睁开眼。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如果钟老师的女儿还活在世上,我就不可能进入幻境。进入幻境的唯一条件便是物主已经死去。但在幻境之中我又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更别说钟老师女儿的灵魂了。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情况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接下来我又让钟老师的夫人找出了几样她女儿平日里用过的东西,但无一例外,我都可以顺利进入幻境,却丝毫感受不到她们女儿的存在。 我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跟我的眼睛有关?难道开瞳成功后,我的幻境就随之出现了问题?我想要赶紧找灰老请教一下。 我和二窝囊在钟老师家里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其间问了许多关于他们女儿的问题。看得出来,钟老师夫妇因为出于对女儿的愧疚,所以对她十分宠爱,几乎不会违背任何她的意愿,可就算这样,钟老师的女儿还是会随时发疯发狂,每次情绪爆发的时候都六亲不认,老迈龙钟的钟老师夫妇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竟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可就算这样,老两口也从来没想过放弃女儿。多少人劝他们把女儿送到福利院或是精神病院去治疗,他们想也没想得拒绝了。 钟老师心酸地说道,“女儿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我们的错。要是当初我们多关注她一些,她也不会这样了。” 问明白了来龙去脉后,我和二窝囊告辞离开,并保证会尽快展开调查,让钟老师夫妇安心在家里等消息。 老两口自然是感激莫名,亲自将我们送到了楼下。 从老小区里走出来后,我向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二窝囊问道,“你今天怎么了,难得见你这么安静呢?” “没什么,我想事情呢。”二窝囊道,“刚才一踏进他们的家,我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浑身都怪怪的,可究竟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 “你可别吓唬我,该不会是鬼上身了?”我故意拿话逗他。 “别胡说八道。”二窝囊白了我一眼,“像我们这种供着上方仙的人家,只有神上身没有鬼上身,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要是让我妈听到,非给你两棍子不可。” “行,那你慢慢琢磨,要是想明白哪里古怪,你就告诉我一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启程往回走。 车上二窝囊向我问道,“你刚刚拿着那疯丫头的东西,感受出来了什么没有?” 什么疯丫头,什么明明叫钟小秋好吗? 我摇了摇头,“怪就怪在这里,我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二窝囊疑惑地说道,“怎么个意思,看家本领不灵验了啊?” 我见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啊?” 等一回到茶馆,我便大步流星地直奔灰老而去。他还算仗义,立马放下手里的收音机,由我亲自扶着去了后院。我将他安安稳稳地送到长凳坐好,来不及把气喘匀了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灰老听后皱了皱眉,踌躇了半晌后低声道,“你可以进入幻境就说明钟小秋已死,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那就只能说明她的灵魂被人封印了啊。” 灵魂封印? 这又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我好奇地在灰老身边坐下,等着他为我指点迷津。 灰老道,“封印鬼魂原本是道家的看家本领,后来流传出去,渐渐为一些小门小派学得,后来便发展成了各种截然不同的势力。听说封印灵魂最初是因为有些恶鬼邪魂在阳间游荡,却又不肯守阳间的规矩,总是搞一些破坏或是纠缠好人,人们被它们折磨得没有办法,就利用道家的符咒和法器封印这些产生恶念的灵魂。这本是有利于人的好事,手法也都光明正大,没什么私念作祟。但传到后来,封印灵魂的手法就变得多种多样,甚至还有以活人为咒封印灵魂的,手法非常地残忍恶毒。” 我连忙问道,“活人为咒?怎么个活人为咒法?” 灰老回忆起往事,声音变得异常低沉,“我记得那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跟随着几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去了趟云南,那里到处都是大山,一座连着一座,上头又笼罩着常年不散的雾气,有时候身边四五步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那几个人是做草药买卖的,云南深山老林里有采不完用不尽的草药,而且尽是一些名贵品种。他们欺负乡下老农没见过世面,所以常常把价钱压得很低,然后从中大赚一笔。那年秋天他们便故技重施,我是在火车上听到他们侃侃而谈,因为好奇便搭了几句话,后来就跟着他们一起上路了。结果就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亲眼见识了一场以活人为咒,封印灵魂的法事。” 我一听灰老说起了正事,连忙支着耳朵认真倾听,没想到二窝囊和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两个人蹲在一旁,一脸期待地盼望着灰老讲故事。 第171章:真的杀人了 灰老一本正经地继续道,“我那时候年纪也不大,虽然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世面,但杀人挖心的场面却还是第一见,当时就把我吓傻了,就算到了今天仍旧记忆犹新。” 斌叔好奇地眨了眨眼,“师父,你是说……他们真的杀了人啊?” 灰老点了点头,“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人被捆在案板上,就像待宰的猪样一般,负责祭祀的神婆直接手起刀落,开膛挖心,取出心脏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哀嚎惊叫声不断,等心脏取下人也死了,只要一想到那种痛苦的滋味就令人浑身发麻,脊梁骨都冒凉风。” “师父!”斌叔再次出声打断他的话,“那个人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吗?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刑罚对付他?而且当地没有警察吗?他们怎么也不出面管一管?” 我见状轻轻敲了敲斌叔的脑袋,“安静听你师父说,你总这样打岔,回头他一生气又傲娇起来,到时候不往下说了怎么办?” 斌叔撇了撇嘴,捂着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可不是刑罚,而是一种咒术!”灰老慢悠悠地讲述了起来,“当时我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因为听了师父的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师父告诉我干我们这一行当,单靠死记硬背可不行,必须得见多识广,只有开阔了眼界,才能明白很多书本和师父不会教给你的大道理。之后我便辞别师父,开始漫步大江南北,足足用了七八年才由南至北从东到西走了个遍。可等我回到家时,师父早就殡天仙逝了,我居然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 斌叔见灰老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惋惜与悔意,连忙问道,“师父,那我将来也要出去走一走吗?” “当然了。”灰老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等你再大一些,也要出去闯荡游历一番。见识多了,遇到什么事儿都不会慌乱,心中自有解决之法。你师父我走过的路,你总要跟着走一遍才行。” 我原本以为爱热闹的斌叔听到后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欢欣雀跃。 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担心灰老的身体。 灰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向我们讲述起在深山里的所见所闻,“我记得很清楚,那片大山当地人叫莽子山,山成环形,群峰团团围绕着一个深谷,这谷中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名字叫巫马村。九几年初的时候,交通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我们下了火车倒客车,下了客车又搭乘老农的农用拖拉机,最后还要靠自己的腿从山路上一直爬下去,那条小路就被修建在悬崖峭壁上,往下一看便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只要稍有不慎一脚踩空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带我来的那三个人都是河北人,说话一嘴的当地腔调,而且胆子特别大,爬上蹿下得一点儿都不含糊。后来我才弄清楚,这些人见财眼开,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巫马村了。”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巫马村四面环山,山中林木清脆,有些紫杉甚至高耸入云,因为人迹罕至又没有污染,山中盛产草药,而且全是外边不容易找到的。那三个河北人中有一个姓姜的年纪最大,当时便是四十岁出头,我们都叫他姜大哥。他负责和当地人商议价格,如果合适便收药回河北去卖,中间所赚的差价让他们三个暴富得流油,家家都住上了二层小楼,身上还带着大哥大。” 二窝囊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大哥大啊?当年可真是好东西了!” 灰老嗯了一声,“我们抵达巫马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当时村子里连电都没有,家家都点着油灯,姓姜的那个人就带着我们去了他常去落脚的村民家里。因为交通闭塞,所以村里的人都没怎么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性格淳朴好客,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往出拿。吃过晚饭没多久,姓姜的人开始和村民讨价还价收购药材,我因为帮不上什么忙,就出门四处闲逛,结果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来到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不知道是谁在林间清理出了一块空地,用一圈圈大石头搭成了一个围墙。石头上面还刻着各种各样我看不懂的符号,我年轻好奇心重,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古迹,凑上前去研究了半天,结果我发现石头上的符号原来都是象形画,有些石头经历风吹日晒已经风化,上头的符号也看不清了。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上头的小人似乎在做一种神秘的仪式,只不过因为缺失得严重,所以仪式只能看个头尾,不知道过程到底是怎样的。我手里拿着出门前姜大哥特意让我带上的手电筒,便往里面照了照,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居然看到石头圈里的正中心摆放着十几口破破烂烂的泥坛子。” 泥坛子? 我和二窝囊面面相觑,都觉得灰老越讲越玄乎,让人根本猜不到后面的发展和结果。 “灰老大叔!”二窝囊笑着问道,“那黑灯瞎火的,您别不是溜达到谁家的后院或是猪窝里了?” 灰老缓缓的摇了摇头,“那地方地处深山,四周连个人家也没有,一看就是被人特意建造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我当时年轻冲动不怕死,甚至还想翻过石头矮墙,跑到里面一探究竟。结果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人喝止住了。原来是路过的村民注意到了这里的手电光,立刻赶了过来。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地方的人团结得很,最是排外,一见到外人本能地就觉得你不怀好意。不过我多机灵啊,脑筋转得快,一看他们脸上露出凶相,立刻就把自己的身份说清楚了,还解释自己晚上出来小解,想找个无人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那几个村民虽然怀疑,但也没有多说,按照我说的方向把我送回到姜大哥借居的村民家。我虽然是个生面孔,但姜大哥却来过几次了,总算混了个脸熟。那些人也就没有继续为难我,而是叮嘱了我几句,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刚刚去的地方是巫马村的禁地,不但外人不能轻易擅入,就是本村的村民也不能随随便便跑过去,否则要是沾惹上了晦气,轻则生一场大病,重则连小命都要玩完。” 第172章:一个禁地而已 我听后忍不住笑了笑,“你这说得也太唬人了?要说生一场病我还能信,但要说丢掉性命,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一个禁地而已,至不至于啊。” “哼哼!”灰老闻声冷笑了两声,“要不怎么说你们这群小鬼没见识呢?每日只知道故步自封闭门造车,有了一点儿小小的本事和成就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们,这天下之大远超你们想象,这里头的奇人异事和天上的星星一般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一样一样说给你们听,只怕说上一个月都不会有重样的。”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跟您虚心请教呢吗?话还没说几句,您先瞧不上我们了,这以后谁还敢跟您打听事儿啊。再说了,我们的见识是短浅了点儿。可身边不是有您罩着呢吗?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向您一请教,这不就都说通了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这么一说,灰老的脸色果然大霁,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别看我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但真要说起来,其实知道的事情也就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过去在古代这些做法驱鬼的人都被称作术士,这一行当被称作玄门。要是以长江来划分的话,玄门分为南北两个派系,但若是以地区来划分,那便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无法细数了。所谓隔行如隔山,派别之间也存在这竞争和敌意,所以每个派别都有自己独立的规矩和手段。禁地对于各门各派来说,用处也各不相同。有些会被放置一些古籍秘法,有些会放置一些宝物法器,而有些则会布置各种阴险诅咒,一旦不小心踏入禁地,丢掉性命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你们可不要小瞧这禁地的厉害。以后要是涉足这种地方,可得小心为上,不能大意轻敌。” “那巫马村的禁地便是最后一种咯?”我好奇地追问道,“他们闲着没事儿布置这么个害人的东西干什么?难道巫马村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还真被你小子给说中了。”灰老微微一笑,继续向下说道,“巫马村的确有个秘密,那便是我之前说过的以活人为咒,封印灵魂的恐怖手法。当时我们在巫马村待了三天,眼看着药材收得差不多了,姜大哥他们也准备告辞离开了。这一趟不虚此行,药材成色非常好,他们肯定能赚一笔,所以三个人都很高兴,还说回到县城里要请我喝酒。我们这边正准备满载而归,巫马村却忽然出了事儿。原来村里的一个娘们和一个汉子搞在一起了,这件事儿要是搁在大城市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九十年代正是开放搞活的好时候,老百姓也不像过去那样守着老黄历过日子,一个个脑袋都新潮得不得了,谁会在乎这种事啊!成年男女谁还没有个需要,相互安慰一下互帮互助也没什么不好。可要是发生在偏僻的大山村里,那可就不一样了,更别说那娘们已经嫁了人是个有夫之妇……” “我去!”二窝囊惊喜地叫了起来,“居然还有意外之喜,我对这故事更感兴趣了,灰老大叔你快往下讲啊!” 我和斌叔一起鄙视地看着他,不约而同地说了句——色狼! “男人好,色,英雄本色!”二窝囊满不在乎地瞪了我们一眼,催促着灰老继续向下讲。 但灰老接下来的话却跟香艳毫无关系,反而非常的血腥恐怖。 “当时那个巫马村不但经济落后,而且信息闭塞,村民们保守又木讷,整个村子都以村长马首之瞻,他说什么是什么,没一个人有权利站出来反对。因为村子里出了这种事,而我们又是外来的陌生人,不知道村长出于什么考虑,他暂时扣下了我们,说什么都不让我们离开。我们就被关在一间竹楼里,下头还有村民看守,吃喝拉撒全在竹楼上解决,想要出门却是痴心妄想。被关了一天之后,姜大哥和我都摸清楚了看守村民的规律,这些人虽然听话,但因为和外界不怎么接触,所以脑袋里没什么想法,看守得也没有那么严密。如果找准时机,是完全可以偷溜出去的。姜大哥当时便决定天一黑我们就偷偷离开,免得耽误太久,错过了药材销售的最佳时机。” “哈哈!”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着道,“按照正常的故事推进,你们肯定在偷跑的时候被当场发现了。” “那倒没有,我们逃走得非常顺利。”灰老说道,“只不过逃出来之后才发现,姜大哥的大哥大落在了借住的村民家里。当时那个年代一个大哥大可以买一间房了,姜大哥当然舍不得,于是我们只好趁黑摸回了巫马村。我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大气都不敢喘,可走出了没多远后便发现村子里空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我们觉得又意外又害怕,赶紧溜回到村民家里,找到了大哥大。原本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我们连夜出村,之后便各奔前程,那么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您可别卖关子了,赶紧往下说。”我不耐烦地催促道,“您跟灰老不像拜把子兄弟,倒像是亲兄弟,说话都喜欢拉长声留伏笔。灰老是因为说书的关系,您这是因为什么啊?”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呗!”斌叔在一旁理所当然地接口道。 我听后哈哈大笑,“此言有理。” “急什么,且听我慢慢道来。”灰老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们正准备离开巫马村,结果忽然从一个方向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我循着声音一看,发现那边正是前些天我去过的禁地方向。我自然是好奇的,但心里却有点儿打鼓,总觉得这巫马村处处透着诡异,有点儿不敢探究得太深,毕竟老人们常说好奇害死猫,要是因为心里这点儿好奇劲儿把命丢在这儿,那可就太不值当了。没想到姜大哥好奇心比我还重,听到声音后说什么都要弄清楚究竟,于是我们四个就趁黑摸了过去。等轻手轻脚地走到近处才发现,禁地前面点着十多个火把,映照得周围一片明亮。巫马村的村民男女老少全部聚集于此,围成了一个圈子,而圈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案板,上面躺着一个浑身赤LUO的年轻女人,整个人像粽子一样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布团。案板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消瘦弓着腰跳来跳去的老妇人,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说些什么。可她每说完一句话,在场的村民便会回应一声,而案板上的女人则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断的挣扎满脸的哀求之色。” 第173章:她身材好 灰老讲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低沉神秘起来,“我到今天还记得当时的月色,在云层间时隐时现。惨白的月光直落下来,让整个场面看上去有种诡异的神圣感。我们藏在角落里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起初还以为只不过是因为这女人不贞,所以村里要对她进行一些惩罚。毕竟国有国法村有村规,别看这里穷乡僻壤地方也不大,但规矩却比外面还要多呢。我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怕被人家发现踪迹惹出别的乱子来,就向姜大哥他们示意赶紧离开。结果这三个色狼看到那女人身材曼妙玲珑有致,竟然直接看入了迷,谁都不肯走。” 二窝囊听得入神,伸长了脖子打听道,“那娘们的身材真的很好吗?” “看到没,这儿还一个色狼呢。”我鄙夷地指了指二窝囊,继续道,“要不怎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你们后来肯定也是因为这个‘色’字才出的事儿?” 灰老听后点了点头,“你说得一点儿没错。我们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姜大哥的大哥大忽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其实那深山老林里根本就没有信号,大哥大到了这里基本就是个摆设,可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好死不死的就发出了响动。这一下把围在禁地周围的村民惊动了,他们立刻便围堵过来,把我们四个当场给扣住了。村长也在人群之中,看到我们脸色非常不善。我们原本就是偷溜出来的,结果又撞上人家村里的这种丑事,也难怪他们会生气了。我连忙上前和他们解释,可那些村民却什么也不听,村长一声令下,直接把我们也捆了下来,然后扔在了禁地的石头堆一旁等候发落。” 灰老说道这里微微一顿,仔细回忆着当年的场面,“就在这时,那个像猴子一样在案板周围跳来跳去的老妇人忽然一声尖叫,声音尖锐又刺耳,大晚上的听起来就像恐怖的野兽在嘶吼一般,紧接着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村民们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密。也不知道跳了多久,老妇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我后来才知道,这老妇人就是村中的神婆,当地人称她们为皿婆。这些人大多生来不幸,父母早亡,命中带着煞星,谁对她们好便要发生灾祸,她们一生不能成亲,至死仍保持着处子之身。当地人相信她们能够沟通神灵,对她们的话奉若神明。村子里村长是权力领袖,皿婆则是精神领袖。这两个人相辅相成,把村民们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外人要是敢亵渎侵犯这里的隐私,他们一声令下,村民们就会充当打手来帮忙了。” 这种事情早些年在偏远山村的确时有出现,不过随着时代日新月异,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现如今通信越来越发达,这样的事情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二窝囊听了担心地问道,“灰老大叔,那些村民没被对你们下死手……” 话还没说完,我和斌叔一人丢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 斌叔更是直接说道,“窝囊哥,你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我师父要是被人下了死手,他现在怎么会好生生地坐在你面前讲故事呢?” 二窝囊一怔,但随后便反应过来,尴尬地挠着头道,“可不是吗,我这脑子忽然不转弯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地拍了拍二窝囊的肩膀。 这家伙傻起来还挺可爱的!灰老曾经跟我说过,二窝囊过去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苗子,要不然余仙姑也不会打算把衣钵传授给他了。可惜他这个人自己作死冲撞了黄大仙,一泡尿下去三魂七魄直接被收走了两魄。他也是因为如此才变得憨厚耿直,一身傻气的。 要是能帮他把那两魄找回来,二窝囊聪明的智商是不是又可以占领高地了? 灰老见斌叔没大没小的乱说话,板着脸教训道,“小小的年纪,怎么能这么说话?什么窝囊哥,他没有大名吗?你秦遇哥不学好,你也跟着依葫芦画瓢。我不能教训他,我还不能教训你啊!要么叫郭哥,要么叫宏兴哥,以后再敢随便乱开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灰老对斌叔十分疼爱,很少对他发脾气,这么严肃教训的时候少之又少。本来还一脸欢快的斌叔顿时安分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向二窝囊承认错误,“宏兴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请你原谅我这一回!” 二窝囊尴尬地笑道,“哎呀,哪有那么严重?没事没事,我最喜欢和你开玩笑了。”又赶忙转移话题,催促灰老向下继续讲,“刚刚说道哪来着?皿婆……说到皿婆了,那皿婆后来怎么着了?” 灰老也不想为难斌叔,顺着二窝囊的话向下讲道,“那皿婆跳了个把时辰,最后累得筋疲力竭方才助手,村民们的呼喊声也随之停止了下来,四周又瞬间变得无比的诡异安静。这时候姜大哥他们三人还不怎么担心,以为自己只是惹上了一点儿小麻烦,等这头的事情结束我们就会被放开,大不了就是说些好话或者陪些钱,总之不会有事情的。所以他们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的处境,还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皿婆休息了一阵子,渐渐有了力气,就见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我见她忽然拿出了凶器,就预感到事情不好,可惜手脚都被捆着,一时间想跑都跑不了。” “接下来呢?”我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紧张最激动人心的部分,屏住了呼吸向灰老打听。 灰老道,“皿婆先是把女人嘴里塞着的布团取了下来,然后便问了女人几句话。她们说得全是当地的土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的。案板上的那个女人不断尖叫嘶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皿婆却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似的,问了几句便不再开口,之后便一直仰头盯着头顶的月亮。忽然有一片云团飘了过来,缓缓遮住了月亮,就在这时,那皿婆想也没想地直接将尖刀插进了女人的心口。滚热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直接溅了她一脸。皿婆显然长干这种事,刀子下手的准头奇准无比,这一刀下去女人居然没死,反而直接疼得大声尖叫起来。刺耳的叫声带着绝望和不甘,村民们听进耳朵里,脸上的表情麻木中透着几分兴奋,让人看着就害怕。” 第174章:有啥好怕的 何止是看着害怕,听着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感觉后脊梁骨嗖嗖地冒着凉风。 斌叔毕竟年纪小,听后连忙往我身边凑了凑,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不松手。我无奈地说道,“这都是早些年发生的事情了,现在咱们好生生的在茶馆里坐着,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不知道。”斌叔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师傅一开口,我的眼前就出现画面了,好像切身处地的在当场一般,我有点儿害怕……” 我轻轻叹了口气,让他继续抓着我的胳膊安心。 灰老继续道,“皿婆手法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人,很快便用尖刀在女人的胸部划了个口子。那女人被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但疼痛绝望的声音却直刺人耳,鲜血不断地向外涌着,过了好一会儿,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案板,女人的叫喊声也渐渐微弱了下去。待鲜血流得差不多了,皿婆便直接将手从刀口伸进了体内。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女人顿时杀猪般凄厉地叫喊起来,整个身子不断地抽搐着。皿婆的手在女人的胸口间摸索了一阵,忽然间猛地用力向外一扯,便将心脏直接拽了出来。那心脏在她的掌心轻轻跳动着,她想也没想得挥动尖刀割断了连接着的血管神经,双手神圣地捧着心脏朝向天空中的月亮。恰好云层飘散,惨白的月光落在滴着血的心脏之上,那画面至今想起来仍旧令人头皮发麻。” 斌叔的手越来越用力,抓得我胳膊生疼。我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门,“臭小子,你这是要废了我的胳膊,把我变成神雕大侠杨过啊?可怜可怜我这能吃饭能写字的右手……” 斌叔的脸色被吓得惨白,我随口开了几句轻松的玩笑,想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完全集中在这一件事情上。人就这样,当十分害怕一件事的时候,越深想只会越害怕,这个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想一些简单轻松的事情调节心情。 二窝囊在一旁接口道,“那可不嘛!你秦遇哥一个单身老光棍,全靠那右手解决问题呢!你要是给他废了,他这下半身的幸福可就没了。” 我恨不得一巴掌将二窝囊呼在墙上,让他抠都抠不下来,只能雇挖勾机过来直接连他带墙壁一起拉走。 这家伙……真是一点儿正经样子都没有。当着孩子的面居然还说这些不着四六的成人玩笑,一点儿都不搞笑得好吗? 偏偏斌叔还没理解,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是下半身的幸福,不应该是下半生吗?”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没什么,二窝囊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毕业,现在出去找工作手里拿的都是幼儿园小班的毕业证,能说成这样就不错了,他还没说下半森呢。” 斌叔开心地笑起来,手上的力气也减弱了许多,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灰老见状便继续说道,“那女人被活活取出了心脏,所承受的痛苦自然非比寻常,伴随着心脏被摘出体外,她抖动了两下便直挺挺得死了。紧接着有村民抬了一张方桌过来,桌上有盘有坛,还有一些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盒子。皿婆将心脏放在盘子中,浑身血淋淋地围着桌子又跳又转了半晌……” 二窝囊插嘴道,“她这体格子可以啊,就这体力扔到广场舞圈里,绝对是能一个打十个的厉害人物!” “别打岔,听灰老继续讲!”我瞪了二窝囊一眼,示意他闭嘴。 灰老道,“又跳了一会儿,皿婆终于停了下来。她从那些盒子中取出了一些荆棘上的尖刺。我第一次踏入巫马村的那天,在悬崖峭壁上看到了很多这样的荆棘,有些生长了许多年头的每一根都有碗口粗细,上面的尖刺根根直立,就像是一把把小匕首一样,一旦不小心从悬崖上滑下落入荆棘丛,基本就等于送了个一血。我没想到村民会把这些荆棘上的尖刺收集起来,只是不知道会用它来做什么。说来也怪,之前原本最紧张的我这会儿反而平静了下来,心里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一心只想知道那老皿婆到底要干什么。而先前一脸平静看热闹的姜大哥三人却吓得瑟瑟发抖,脸都变青了。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吓尿了裤子,腥臭难闻非常的刺鼻。” “哈哈!”二窝囊听了忍不住爆发了一阵笑声。 灰老接着道,“这时候有村民捧着一口坛子走了过来,皿婆掀开坛盖,迎风吹来一股夹杂着恶臭的腥气,顿时便把那尿裤子的味道冲散了许多。我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站在近处看个究竟,连眼睛都不敢眨了,就怕一眨眼错过什么离奇的画面。只见皿婆伸手到坛子里摸了摸,不一会儿就从里面抓出许多蜈蚣、壁虎、蟾蜍、毒蛇和蝎子一类的毒虫。我后来多番打听才知道,云南当地因为气候原因,雨后多生毒虫,住在这里的土著擅长以毒虫制作五毒之物,这些东西用的好了可以驱邪避害,用的不好就是至阴至邪之物。巫马村制作的这个被称作五毒血池,里面除了五种毒虫之外,还加入黑狗血,埋在槐树之下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你们可知道为何要埋在槐树之下吗?” 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了解呢? 灰老点了点头,解释道,“老话常说前不摘桑后不插柳,庭院不栽鬼招手。这鬼招手便是槐树。槐字之中自带一个鬼字,又喜欢在阴寒湿冷的地方生长,所以最为孤魂野鬼所喜欢。我起初不信这种传言,后来阅历渐渐丰富,却也不得不信,老人的话能够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还是有其道理的。我去过那么多地方,便是再穷困潦倒之地,也没人会用槐木来建房造舍。这因为这房子一旦建成也住不了人,势必会为厉鬼所占,人要是住在里面,轻则一路走霉运,重则被吸干阳气,最后成为行尸走肉,宛如僵尸一般。” 第175章:封印法 所以巫马村的人才会将五毒血池放在槐树之下浸泡,目的也是取它至阴至韩的阴气。 “皿婆将毒虫捞干净了,便将荆棘尖刺放入血池中浸泡,然后又一根根取出来摆好。”灰老继续讲道,“我正纳闷她忙活了这么一大圈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就见村长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想也没想得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一根尖刺,直接扎入了刚刚被取出的心脏之上。” 灰老的话音一落,正听得聚精会神的我和二窝囊、斌叔三人立刻捂住了胸口,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那根尖刺直接刺在了我们几个的胸口上一般。 二窝囊这会儿也没了心情玩笑,瞪着眼珠子问道,“灰老大叔,他们这到底是要干嘛呀?怎么听着这么瘆得慌呢。” “你听我把话说完,自然就知道结果了。”灰老表现得倒是异常淡定,徐徐讲述道,“当时我和你们的心情一样,已经彻底吓傻了。那两年走南闯北虽然开阔眼界增长了一些见识,但这么面对面杀人挖心的事情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我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接下来还有精力目睹一切,完全就是靠本能作祟了。村长扎完之后,后头便有一个村民跟上,这样一个一个的,巫马村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都用荆棘刺扎入了心脏,到最后那一颗人心上就像仙人掌一般扎满了尖刺。直到村民中最后一个人扎完之后,皿婆才扑通跪倒在地,对着月亮连连磕头,嘴里也是念念有词。没多久月亮又被云层遮住,皿婆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那颗心脏放入了一口泥坛之中封好,然后双手捧着走入了石堆围着的禁地之中,将泥坛规规矩矩地摆在了地上。” 灰老说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当时才彻底反应过来,原来禁地之中那些坛子里装的全部都是以此法封印的心脏。” 我和二窝囊的关注点全部都放在了这个诡异古怪的法事上,但斌叔却只担心灰老的安危,他心急不已地问道,“师父,那你们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巫马村的人没有为难你们吗?” “怎么会不为难呢?”回想到当年的情况,灰老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忍不住溢出了一丝微笑,“当时我们几个以为凶多吉少,大概是没命走出巫马村了,我甚至连遗言都已经想好了。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对自己村子里的人下手都这么狠,对我们几个外人还不手起刀落,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料理了呀。没想到仪式结束后,天却彻底的阴沉了下来,无星无月,天地一片漆黑。皿婆走到村长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村长便命人将我们重新关到那间竹楼里等候发落。我猜想这杀人挖心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月亮一旦被遮住,就错过了天时,所以他们才没有急着下手。我们被丢进竹楼后,几个人脑筋就活了起来,琢磨着要怎么逃出生天。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被判了死刑,忽然间又有了一线希望,有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希望渺茫,但对我们来说却弥足珍贵,是万万也不能放弃的。” 这一块我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就算当时的情况再怎么艰险刺激,也都已经过去了。过了这么多年,灰老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我们面前侃侃而谈,就证明他们逃生成功,平平安安地从巫马村出来了。 二窝囊和斌叔倒是一脸期待地等着灰老接下来的故事。 灰老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便继续讲道,“我们等了很久,天都快要亮了,楼下守着的人终于有了些松动,我们见准时机开始想办法。原来姜大哥喜欢抽烟,身上带着个打火机。我们四人相互配合,用打火机把绳子烧断,忙乱之中手也被烫出了好几个大泡,可那会儿正是性命攸关的紧急时候,谁还在乎疼不疼啊,就想着怎么逃出去呢。趁着楼下的人打瞌睡的间隙,我们几个轻手轻脚地从后窗爬了出去,然后便撒丫子开跑,声音惊动了狗叫,没多久后面就传来了追赶我们的声音。我们沿着悬崖峭壁向上,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卯足了劲儿往上爬,平时需要用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的路程,我们硬是半个小时不到就爬到最上面去了。所以说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总能爆发出一种潜能,要是身后跟着一只大老虎,估计攀爬珠穆朗玛峰也能简单一些。” 回忆渐渐到了尾声,我们几人也彻底松了口气,都为灰老的这一番奇遇感到惊奇。 斌叔却听得意犹未尽,继续追问道,“师父,那后来呢?” “后来?”灰老一怔,笑着道,“哪还有后来了……我们爬到山上之后,连气都没有喘匀就继续跑路,大概跑出了十几公里之后总算搭上了一辆拖拉机。车子把我们送到了附近一个稍稍大一些的乡镇,我和姜大哥三人就在那里分别了。姜大哥几人这一次算是赔了个底朝天,收购来的药材都落在了巫马村,不过有命活着出来,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姜大哥三人当天就启程回了河北,我则在那个乡镇多留了几天……” 二窝囊‘啊’了一声,震惊地问道,“灰老大叔,您这胆子也太大了?您这还没出贼窝呢,就不怕巫马村的那伙人不死心,追到这里来把你带回去开膛挖心啊!” 灰老嘿嘿一笑,说道,“老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当时其实还藏了另一个心眼。姜大哥毕竟和巫马村的村民合作过很多次了,说不定字里行间就露出过自己的家底,万一那些人循着地址找过去怎么办?我那会儿和姜大哥他们一起走,反而更容易遇到危险。何况我对巫马村皿婆那一波操作十分的不解,想看看乡镇中有没有高人能帮我解答一番。” 二窝囊不屑地撇了撇嘴,“灰老大叔,这您可就失算了,那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哪来得高人呀!” 第176章:大隐 灰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子,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这番话,对你这辈子都有益处。俗话说‘大隐于市小隐于野’,高手在民间,这天地之广阔,藏着不知多少高人能手,你们出门行事,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揣着敬重警醒之心,切不可大意轻敌,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啊!” 二窝囊显然没听懂,挠着头一脸费解地看向我来。 我倒是理解了灰老的苦心,笑着道,“您就放心,我们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也就是当着您的面随便说说,真出了门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灰老见我没有和他抬杠乖乖受教,非常地满意,“我在那个小镇晃悠了两天,还真让我碰上了一位懂行道的老汉。他是当地的老篾匠,靠编竹筐为生,但却懂一些五行八卦的本事,所以偶尔也会帮人破个事儿什么的。那封魂之事,就是他对我说的。” 我听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总算说到了正经事情上,连忙支起了耳朵认真倾听。 灰老便道,“那老篾匠姓甚名甚我全都不知道,那个小镇的人就以老篾匠称呼他,我听说他很有见识之后,便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了。起初他自然十分防备抵触,什么也不说的就把我撵出了门。但我是谁啊,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劝退呢?立刻提着两瓶老白干和酱牛肉、花生米什么的再次上门,老篾匠看到了白酒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赶人的话连说都不说了。等酒过三巡之后,他便问什么说什么,简直对答如流。我也是从他口中知道了这以血为咒封印灵魂的事情。这原本是古暹罗国传出来的把戏,如果当时的王公贵族将敌人杀死之后便要起一个仪式,将敌人的心脏挖出,再用生长于悬崖峭壁上的荆棘刺入,最后装入泥坛之中封印。据说这样可以将人的灵魂永远封存在坛子中,既不会轮回转世也不会在阳间游荡,更别提报复害他之人了。这种巫术在当时盛极一时,后来郑和下西洋之后,这秘术就随着他一起被传入当时的明朝,在位皇帝朱棣听说之后,觉得此法乃南洋邪术,而且助纣为虐残害人命,所以下令禁止此法,敢有实施者以叛国罪论处,获抄家灭族之罪。明朝历法严苛,此法刚刚发展便被制止,并没有流传开来。但云南一带的偏远山村却因为山高皇帝远,加之多生毒虫毒草,所以官吏监管不严,一些小村寨便保留这种秘术,当地人称这种仪式为——以血封魂。” 古暹罗就是如今的泰国,听说那边至今仍保留着很多的邪术秘法,当下最出名的便是降头术,被下降头者就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一般,施术者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是一种非常阴险厉害得能让人迷失本性的邪术。 灰老继续讲道,“我见那老篾匠知道得挺多,就借着酒劲儿继续向他打听。老篾匠告诉我,以血封魂属于一种极阴的术法,被施法者的灵魂永远被封印在坛子之中动弹不得。最可怕的是,哪怕他的家人想要通过一些通灵术找寻他也是不能的。那坛子用特殊的血液浸泡过,寻常的通灵术法对它不起作用。听说七几年的时候正赶上上山下乡的热潮,从大城市里来了不少知青。其中有一个从广东来的女知青长得非常漂亮,浓眉大眼身材高挑,被一个村的村长儿子看上了,想要和她搞男女朋友关系。可惜女知青已经有了恋人,自然是好言好语地拒绝了村长的儿子。谁知对方仗着父亲的势力作威作福惯了,被人这样拒绝觉得很没面子,所以下了狠心就要这个女知青给自己做老婆生孩子。那个女知青的家里也有些底气,好像是广州当地一个书香世家,是因为和家里置气才跑来乡下的。她心高气傲,根本就没将村长儿子放在眼里,结果彻底惹怒了那土霸王,那家伙居然趁着天黑霸王硬上弓,把那个女知青给糟蹋了。女知青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就此作罢,她闹得很凶,扬言要去县里省里告状。村长一家担心事大,就把这女知青给灭了口,可又害怕女知青的鬼魂来报仇,所以就请了个皿婆,将女知青的心脏封印在了坛子里,事情也被村长多方运作,就给压了下来。毕竟那年头上山下乡的知青水土不服死了得不计其数,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了好处的人都不会说破的。” “这不是草菅人命吗?”二窝囊不满地哼了一声,“就这种人啊,都该裹上一层面糊下锅炸了,保证他下辈子都不能托生成人,也太缺德了啊。” “我听那老篾匠说,村长一家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原来那土霸王和女知青搞了那么一次之后,女知青就怀了身孕。他们下手杀人的时候还不知道,等人死了之后才发现她肚子隆起,原来已经怀了孩子。你们要知道,这一尸两命阴气最重,女知青含冤而死后一定会化作厉鬼,村长一家担心从此家门再无平安,这才想到请皿婆来封印住了女知青的灵魂。”灰老徐徐讲述道,“原本以为事情到此也该有个了解,哪成想过了半年多,那女知青的家人居然找了过来。原来他们走动了一些关系,找了个机会将女儿调回到省城工作。可问了一圈之后,人人都含糊其辞地说没见过他们的女儿,还是一个和女知青一同下乡的知情见他们被蒙在鼓里良心不安,偷偷告诉他们女知青来到乡下没多久就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她却完全不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谁能受得了,何况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的,作为父母更是良心难安。于是女知青的父母便从广州请了一位问米神婆来做法,想要通灵召回女儿的灵魂,问清楚她的死因和尸骨,好将她带回家去安葬。问米婆本是广东一带最为普遍的灵媒,法术高强的人可以通过灵魂出窍与灵界通信,召唤指定的灵魂来说话。因为做法的时候会在手边摆放一碗生白米,所以又被称作问米婆。” 第177章:寻鬼 灰老讲得来劲,我们听得更是十分专注。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大概也只能通过灰老这张不靠谱的嘴里讲出来了。 灰老继续道,“问米婆连做了几场法事,却始终找不到女知青的灵魂。于是她便对女知青的父母说,眼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女知青还活在世上,人活于世,肉身与灵魂共处,自然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了;第二种便是女知青的灵魂被人封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女知青的死肯定牵扯很复杂。女知青的父母听说之后,便花了大钱开始调查。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见钱眼开,便把村长出卖了,将他们家的做事情抖了出来。女知青的父母便联系了警方,将村长一家连窝端了,可这封印女知青灵魂的坛子却一直没有找到。” 灰老讲到这里,冲着我的方向抬起了头,“如果你口里钟老师的女儿已经遭遇不测,你拿着她的贴身物品又感受不到她的话,那么也是这两种可能,要么她还平安无事,要么……她的灵魂遭人封印了。” 不过后来经历了更多的事情,我的见识也逐渐丰富,才知道今天和灰老的对话存在着很多遗漏。就比如灵魂一说,除了这两种可能之外,其实还有很多种情况能够让人的灵魂得以消失无法寻觅,比如说将灵魂彻底焚灭……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听了灰老的话后,我琢磨着要怎么帮钟老师夫妇。 灰老说道,“寻找鬼魂的事儿你们还能勉强办一办,但寻找失踪人口就不是你们的长项了,我给你们个建议——去找丧狗,这本来就是他的看家本事,做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比你们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要好太多了。万一那姑娘现在还活着,却因为你们两个迟迟找不到有效办法而丧命,你们难道不会自责一辈子吗?” 自责是肯定的,不过我在拿到钟小秋的发卡后,虽然没有感知到她的灵魂进入幻境,但却察觉到了一股死亡气息,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至于求丧狗……其实我早就萌生过这样的念头,只不过一提起岳胜男,二窝囊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我连提也不敢提。 也是为难! 二窝囊对上我的视线,立刻便坐不住凳子了,扯着脖子叫道,“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是拦在中间横扒拉竖挡不让你去见岳小妞了嘛?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没事儿都想见一面呢,何况现在有事儿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呢。你想见就见呗,别搞得你们好像是苦情的白素贞和许仙一样,我却成了罪大恶极的死法海。” 话是这样说,但口气却像个怨妇一般。 大概上辈子二窝囊和岳胜男一个是猫一个是老鼠,两个人有深仇大恨,所以一见面就互看对方不顺眼。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联系了一下岳胜男。自从‘雨夜屠夫’事件之后,丧狗的私人侦探社生意火爆,客人络绎不绝,甚至有很多从外地慕名而来的人。丧狗借着这个机会不但扩展了人脉,更是大赚了一笔。前几天看岳胜男的朋友圈,发现她似乎去了一趟敦煌,不知道是不是手里接手了什么新案子。 电话刚响了两声,岳胜男便接了起来,她大声道,“五分钟后我给你回拨过去,现在我手头上有点儿要紧的事儿……臭小子,你还跑?给我站住……”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留下个一脸懵逼我。 这什么情况啊? 五分钟后,岳胜男的电话拨了过来。她气喘吁吁的,仿佛刚经过一场剧烈的运动。我等她气息喘匀了才问道,“你这是干吗呢,参加马拉松呢?” “没什么,抓了一个人贩子。”岳胜男毫不淑女地喘着粗气,“这败类十几年前把好心对他的房东孩子给拐卖了,这个案子被我给接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抓回来,一会儿我就审问他一下孩子的下落……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听她手头上还有事情要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额’了半晌也没个下文。 岳胜男听后顿时不悦,女汉子的霹雳火爆性格又显露出来,“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姑娘最看不上那些磨磨叽叽的娘儿们性格。到底什么事儿?” 我只好如实把钟老师夫妇的事情说了。 “就这啊?”岳胜男一副无语至极的口气,“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我最多还有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们碰个头,我正好也趁这个时间搜集一些消息。” “好的。”我见她答应的干脆利落,心里十分的高兴,关心地问道,“你手头上的事情能这么快就搞定吗?先可着你手里的事情办,这边我和二窝囊会先趟趟路子的。” “没事儿,就这种人渣败类,姑奶奶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他分分钟说出实话。两天还是给他留了余地,就他这套号的,超过三小时都算我学艺不精,砸了师父的招牌。”岳胜男语气轻狂,显然没将人贩子放在眼里。 我只好嘱咐了她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好话。 没想到岳胜男毫不领情,“行了,别说这种没营养的客气话了,我先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终于能理解二窝囊为什么和岳胜男互看不顺眼了。这家伙嘴巴实在太毒了一点儿,她就不怕哪天无意咬到自己的舌头,再被自己给毒死啊。 我把电话顺手扔在了桌面上。 二窝囊抱着胳膊坐在对面看好戏,“开心了?高兴了?跟你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胜男妹妹通过话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手脚都有劲儿了?” 胜男妹妹个P啊! 我正没好气,闻声狠狠地瞪了二窝囊一眼,“你少没P硬搁了嗓子,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走,跟我出去找线索去。” 二窝囊见状眼睛一亮,“哎哟,这是怎么了?小情人之间吵架了?” 我一把扯过他的胳膊,押着他出了门。 第178章:阴婚 可惜我和二窝囊实力有限,折腾了两天还是没什么线索。两个人疲惫不堪,垂头丧气地回到茶馆,都不知道这件事儿该从哪下手。 二窝囊更是满口埋怨,“要我说这种出力还讨不着好的事情我们就别干了,又不挣他的钱,就算发扬风格咱也找个简单的发扬啊。这两天把我溜的,北京城快走个遍了。秦遇大兄弟,您真当咱这车加点水就能跑呢?这搭钱又出力的,纯属累傻小子呢。” 我也累得不行,听他嘀嘀咕咕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说怎么办?事情都答应了,难道还能告诉人家说咱俩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啊?” 正在店里先喝茶的灰老正在和几个老主顾坐在一起闲侃,他自从眼睛瞎了之后,听力便翻了倍地往上长,离得老远都能把远处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闻声拿着竹棍走了过来,开解我们道,“你们也不用觉得泄气,那钟老师夫妇都找了三个月,能想到的办法肯定用了个遍,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找回女儿,他们还能走投无路来求你们帮忙吗?” 灰老的话很有道理,我和二窝囊听后都舒服了不少。 刚休息没一会儿,便由外头匆匆走进来一个身影。二窝囊一见,顿时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一般,龇牙咧嘴恨不得扑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我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岳胜男。 她满面风尘,颇有憔悴之色,来不及跟我打招呼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直接举起茶壶咕嘟咕嘟地喝了个水饱。在二窝囊满是嫌弃的目光中,她大咧咧地抹了抹嘴,直接向灰老问道,“灰老,您知道配阴婚的事情吗?” “配阴婚?”灰老被她问得一愣,不解地说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对这种极损阳寿的邪术感兴趣?” “灰老,您先别忙着打听,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我们。”岳胜男心急难耐地问道,“这件事儿跟秦遇寻找的钟小秋有关系,我一会儿再解释给你们听。” 钟小秋和配阴婚怎么会扯在一起呢? 就在我和二窝囊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灰老已经缓缓讲述了起来,“这配阴婚又称冥婚,说得通俗易懂点儿就是给死人找一个配偶。古代人最是迷信,如果有年轻的未婚男女早逝之后,家里人就会他们寻找一门冥婚。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家族墓地中出现孤坟,影响后代昌盛,在当时人的眼里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还有一种情况是男女双方已经定了亲,却在成亲之前便因故双亡,这样死去的灵魂会有执念,使家宅不安,所以要为他们举行一个冥婚仪式,也避免男女双方家的墓地中出现孤坟。其实冥婚早在汉代之前便已经出现了,相传三国时期的曹操爱子曹冲早逝之后,曹操便将死去的甄小姐与他合葬,配成了阴婚。不过因为冥婚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所以曾为当权者明文禁止,《周礼》有云:“禁迁葬与嫁殇者”,说的就是禁止冥婚一事。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冥婚到宋代时便到了顶峰,这种习俗一直到清朝末年才逐渐消失。” “原来是这样。”岳胜男听后沉吟了片刻,又追问道,“那您知道配阴婚的具体过程吗?” 灰老没想到她对这件事儿如此感兴趣,只好琢磨了一下,继续说道,“康誉之《昨梦录》记载,凡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配阴婚需要鬼媒人,一般敢做这个行当的人必是阴险老道之辈,因为这种事极损阳寿,所以鬼媒人大多不能善终。有些地方对于冥婚要求很高,还要在夜间举行一场冥婚仪式,又叫‘搭鬼尸’。搭鬼尸的时候男女双方的亲属都要过前来观礼,午夜十二点前花轿从女方家里出发,请来乐队吹吹打打,一路去往男家。花轿全部都是白纸扎成,里面放着女子的画像或是照片。还要装着女方的陪嫁,纸扎的金山银山。沿途若是有路人不能及时避开,就需要转过身背对花轿,否则便会大病一场。到了男方家里后,由死去男子的兄弟帮忙请女子照片下轿,拜堂成亲,礼毕之后,双方亲属将二人照片送至墓地。此刻女方棺椁已经停放妥当,墓穴也已挖好,与男方的棺椁紧紧相挨。等鬼媒人算准的时辰一到,便开始下葬。之后又有鬼媒人在双方的棺椁上架一座由红木搭成的鹊仙桥,这就是所谓的搭桥相会。等这些全部做完,便开始动土掩埋,将二人合成一座大坟,一旁的人则要将花轿等纸人纸马、金钱元宝烧掉,到这时冥婚已成,男女双方都可以得偿所愿,家属们也就可以安心了。” 我有些纳闷地问道,“灰老,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想当年配阴婚在湘西一带非常盛行,我有幸刚好目睹了一场冥婚。”灰老说到这里时,脸色禁不住有些得意,“当时我混在人群之中,男方的人以为我是女方的亲属,女人的人则以为我是男方的亲属,我就这样自头到尾地跟着,看了一个全程,因此觉得新奇有趣,所以一直记忆犹新,到今天都没有忘记。” 我和二窝囊面面相觑,都搞不懂岳胜男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些来。 谁知岳胜男却没有再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灰老开始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过了一会儿,岳胜男才终于说到,“灰老,那您知道这配阴婚的男女双方有什么要求吗?是随随便便地找个人就可以,还是有一定的择偶要求?” 灰老道,“这个我就不是特别清楚了,只是曾经听人说讲究一点的人家配阴婚不但要求八字俱合,还要家世相当。不过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能匹配上这些条件的活人都不好找,更别说死人了,所以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为了一场合适的阴婚,常常会做一些不法的勾当,甚至不惜残害人命。而那些穷人家的阴婚便没了这么多讲究,只要年纪相当性别合适,大家就睁只眼闭一只眼凑合着安排了,毕竟又不指望它们过日子,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啊!” 第179章:你咋这么会怀疑 岳胜男听后点了点头。 我看她没有再往下追问的念头,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拿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钟小秋会和配阴婚有关呢?” “你还不明白吗?”岳胜男望着我道,“我怀疑钟小秋就是被人抓去配阴婚了。” “什么?”我顿时震惊不已,“可灰老不是说配阴婚在清朝末年就消失了吗?” 灰老无奈地摇了摇头,“消失并不代表不存在,有些地方至今仍保留着配阴婚的习俗。而且听说有些有钱有势的富豪财阀最忌讳这些事情,一旦家族中出现英年早逝的人后,必定会找来鬼媒人为他们配一门阴婚,免得断了家族的兴盛。” 二窝囊问声挠了挠头,“灰老,现在还有人做鬼媒人吗?您不是说那行当损阳寿不得善终吗?” 灰老被二窝囊的耿直逗笑,忍不住骂道,“傻小子,说你傻你还真不动脑子。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人去做,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我问你,你是希望自己活着的时候一穷二白天天遭罪,还是希望活着的时候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死的时候造点儿罪呢?” 别说二窝囊这种没脑子的人,就是有脑子的人也会选择第二种啊! 岳胜男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她说钟小秋和配阴婚的事情有关,难道说钟小秋的失踪是被人绑去杀害配阴婚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岳胜男。她见到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不知道你们听到消息没有,万邦集团总裁的二十七岁独子前些天在飙车的过程中出了车祸,人虽然送到了医院但没有抢救过来。万邦集团的老总万广志担心儿子黄泉路上孤苦伶仃,又怕他鬼魂作祟影响财运,所以请了湘西一位高人来主持儿子的冥婚仪式。听说最近城里接连失踪了很多无家可归流浪的女子,我怀疑她们的失踪和这场冥婚有关。” “你怀疑?”二窝囊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抱着胳膊一脸不屑地说道,“你咋那么会怀疑呢?你说有关就有关啊,你那嘴是ISO9001管理体系认证过的啊?” 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刺头,面对岳胜男的时候肯定没什么好话。关键岳胜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二窝囊在她这里根本捞不着什么好处,只是苦了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没等我开口,岳胜男就冷笑着瞪了二窝囊一眼,“你不用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要是你有本事,秦遇也不会找到我跟前儿来了。他怎么没让你问问家里的神呢?哦,对了……”她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实力还不够,家里供奉的大神看不上你,你请也不请下来。既然学艺不精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这么一副牛B哄哄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有通天彻地的大本事呢。” 二窝囊听后顿时火大地拍桌而已,“你说谁学艺不精?” 岳胜男力气比他更大,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我说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视线来回交锋,闪着浓浓的火药味。 我只是心疼这张桌子啊! 这还是老古董,再这么拍下去,就真的要报废了。 就在我为桌子神伤的时候,一旁的灰老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我立刻会意,连忙将他们两个按在了位置上,“闭嘴!都给我喝两口茶水降降火气,我真怕你们两个一个不小心再自燃了!你们两个都听我的……”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二窝囊和岳胜男居然不约而同地反驳道,“凭什么啊?”“你算老几?” 彻底把火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嘿嘿一笑,得意地挤了挤眼睛,“没听过周董的歌吗?在我地盘这儿你就得听我的,茶馆就是老子的地盘,你们到了这儿就得听我的。放下你们对彼此的成见,我们先说正事要紧。” 岳胜男冷冷地哼了一声,二窝囊则不屑地撇了撇嘴。虽然如此,但两个人还算给面子的闭上嘴,都没有继续争执下去。 我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 摊上这么两个难搞的猪队友,也是心累,我觉得自己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桌上的茶壶被岳胜男刚刚喝得一干二净,我招手叫来老赵,让他帮着续了一壶。给每个人都倒了茶,我开始向岳胜男打听起她搜罗到的消息。 岳胜男低声问道,“万邦集团你们都知道?” 那肯定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还如雷贯耳。据说当年万邦集团的董事长万广志也不过是个北漂来的农村小伙,最开始就在虎坊桥的马路边上站大岗,专门给人做瓦工手艺活,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眼界,很快便组罗了一伙人,他成为了领头的老大。紧接着势力逐渐扩大,他便垄断了那一带所有的劳动力。之后更是成立了公司,做到上市,又开始涉足房地产开发,娶了房产管理局局长的女儿,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成为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富豪榜上始终排名前三,旗下的万邦集团如今除了房地产开发外,更是囊括食品、车辆、信息开发等多个领域。谁能想到这样的万广志当年也是个挂着小牌等活,看到路边有车子停下来,就会第一个冲上去问“大哥要人吗?”的路边工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的就是这种人。 二窝囊挑毛拣刺地说道,“地球人谁不知道万广志?你能不能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 岳胜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就像听不到似的冲着我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万广志祖籍湘西,自从他成了富豪之后,出手阔绰地先后帮助家乡修建了道路,盖了希望小学,他还曾在电视新闻采访中亲口说过,他永远都会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湘西人,为家乡做一点儿力所能及的贡献。不过我觉得万广志是个聪明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作秀。自从发达之后,他可再也没回过家乡。” “你又知道了!”二窝囊哼了一声,“干脆让灰老大叔把灰老的绰号留给你继承,我看你比百科全书还厉害呢。” 第180章:败类 岳胜男瞪了他一眼,正准备还嘴。我急忙拦住她道,“他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岳胜男懒得跟二窝囊一般见识,向我解释道,“万广志的儿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自小就是个惹祸精。万广志和正妻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到大对他非常宠爱,听说他儿子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架直升飞机,可见他惯孩子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万广志的儿子喜欢飙车追求刺激,曾经出过很多次交通事故,最严重的一次直接造成九车连撞,七人当场死亡,六人受伤,死去的人中还有一位孕妇。不过这件事儿最终还是被万广志通过层层关系压下来了,万广志只在少管所里待了不到一年便被放了出来。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闹得很不像话,这次他没那么好运,直接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里面了。” 二窝囊听完,气得差点儿原地爆炸,“像他这种败类老天早就该收了,最好死后也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岳胜男冲我努了努嘴,说道,“估摸着万广志和他的想法差不多,也怕自己的儿子黄泉路上孤单寂寞冷,所以想尽办法要给他配一个阴婚。我的线人就是万邦集团的人,而且有机会能够听到一些关于万广志的消息。听说他从湘西请来一位法术高强的鬼媒婆,就是要她找一个与儿子八字相合能够兴旺万家子孙后代的女人合葬。” “可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儿和钟小秋有关呢?”我不解地问道。 “就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岳胜男道,“如果你非要问什么,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 “呕……”二窝囊在旁边装出一副要吐的样子,“大佬,麻烦您去照照镜子。你这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儿女性特征啊?看着比我都爷们好吗?” 岳胜男刚去了一趟敦煌,晒得皮肤黝黑,再加上她本身又不是个对外貌特别重视的人,看上去的确‘惨’了一点儿。但任凭是谁被一个五大三粗其貌不扬的男人这样羞辱一番都不会太高兴,更别说火爆脾气的岳胜男了。 她一个凌厉的飞脚,直接将二窝囊踹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闷响后,二窝囊轰然落地。 我虽然知道岳胜男是个练家子,身上有点儿功底,不然也不会一个女孩子走南闯北和一些危险的罪犯接触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个本事,二窝囊居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人一招KO! 岳胜男表现得一脸淡定,那模样就像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般简单轻松。她坐回到位置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行了,没有了呱噪讨人嫌的人插嘴,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说正事了。” 远处的二窝囊哼哼唧唧地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放心,死不了人,我脚下有准头。”岳胜男对他理也不理,继续道,“我最近收到一些线报,北京多个地方都出现了流浪者失踪的现象,而这些人全部都是女性,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精神出现了问题的患者。因为以流浪为生,所以没有家人,平时就生活在火车站、地下通道或者公园里。这种人就算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找,我也是因为你提起钟小秋后才找线人打听了一下,结果得到了这个线索。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儿和万广志请来的鬼媒婆有关系。” 有了二窝囊做表率,我就算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否则我这会儿肯定已经在半空中,等待着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了。 我想了想,和岳胜男商量道,“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干脆兵分两路共同行事。一面以钟小秋的家为中心,继续向外扩散寻找打听她的消息,另一面则想办法拿到万邦集团和鬼媒婆更多的消息,不过这件事儿要做得十分隐秘才行,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防备,到时候我们再想找寻到什么线索就难了。” 二窝囊在地上哼唧了半天,这会儿终于爬了起来,指着岳胜男恨意十足地说道,“你丫有没有武德?居然趁我不备偷袭,你要是条汉子就跟我明刀明枪的过过招,我要不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得,我就跟你姓。”腿都已经站不稳了,话却依旧硬气,让我不得不佩服二窝囊不服输的这股劲儿。 对此我只有两个字的评价——真虎! 何况岳胜男本身也不是汉子啊。 岳胜男听了他的叫嚣,正准备起身应战,我怕二窝囊再吃亏,急忙拉住她道,“别跟他一般见识,说正事要紧。” 估摸着岳胜男也觉得和他一般见识有失水准,这才作罢。 二窝囊还想再说,我连忙冲躲在一旁看好戏的斌叔使了个眼色。小机灵鬼立刻会意,跑过去搀扶着二窝囊,二话不说地把他送去了后院。二窝囊还在不满地叫嚣着,“你给我松开,今天我非教训她一顿不可。先是一招猴子偷桃,随后一招嫦娥奔月,最后一招张果老倒骑驴,保准打得她满地找牙……”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估计是被斌叔捂住了嘴。 这个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岳胜男好奇问道,“你难道就不怀疑我的话吗?如果我的直觉出了错,那可怎么办?” 我笑着道,“直觉错了,就是错觉。不过就算万邦集团配阴婚这件事儿和钟小秋没关系,我对此也十分好奇想要了解一下。何况那些失踪的流浪的女子下落如何,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调查一番,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岳胜男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爽快地说道,“那万邦集团这条线就由我来跟,你们两个继续跟钟小秋那条线,我们及时互通消息,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岳胜男在人脉上占据强大的优势,由她来跟万邦集团的确再合适不过。不过听了灰老先前讲述的以血封魂这种邪魅的鬼术之后,我总担心这个鬼媒婆也会有些可怕的手段,所以格外担心岳胜男的情况,不放心地提醒她道,“我们对这个鬼媒婆所知甚少,你行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和对方硬碰硬,如果遇到难解的问题时不要迎难直上,先以自保为主,之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解决。” 第181章:打听 岳胜男见我关心她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不自在地避开了视线,“额……知道了……” 灰老在一旁插嘴道,“这件事儿我也会帮着打听打听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您能打听到什么?”灰老自从双目失明之后,就彻底地闲在家里,过上了所谓的‘退休’生活,圈子里的人都不怎么来往了。 灰老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斤钉呢。放心,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如果这个鬼媒婆真是湘西一派的话,到了陌生的地界肯定会来‘拜码头’,我向湘西派里的兄弟一打听就知道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得知道她的来路,你们才好对症下药啊!” 灰老讲得‘拜码头’原本是句黑话,由民国上海滩传播扩散开来。当初黑帮盛行,地界被划分得清清楚楚。帮派之间视地界为禁区,一旦对方非请自来,那便会被认作是挑衅,就算被当场砍死也是活该。但如果事先不知,或是有事要在别人的地界上停留,便要先和黑帮内部的管事人打声招呼,这个见面的步骤便被称作拜码头。 后来这个习惯被传播开来,很多行当都流行起来。拜过码头的人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最起码不会遇到故意刁难或是处处碰壁的情况。如果被万广志请来的这位鬼媒婆懂得规矩拜过码头,那么湘西派肯定知道一些她的来历。 我谨慎地向灰老道,“您那兄弟靠谱吗?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到我们这里来。” “放心。”灰老信心十足地笑了笑,“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还欠着我一个大人情呢。”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好多问。岳胜男见没她什么事儿了,简单和我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我急急忙忙地跑到后院,果然见二窝囊一脸怨妇样地坐在板凳上瞪着我。 “咋样啊,好点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找瓶红花油揉一揉?”我讨好地走上前。 二窝囊哼了一声,“你就是给我吃云南白药也治不好我心口的创伤!你这个死没出息的,看到个娘们就迈不动步。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我算是看透了你,枉我跟你风里来雨里去的,你转头就掉温柔乡里不管我的死活了。TMD,老子要跟你绝交!” 二窝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看得我心惊肉跳,还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只好低声下气地安慰了二窝囊了半天,并保证他永远都是我冬天的羽绒服,夏天的电风扇,他的心情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但对我总是有些劲儿劲儿的,动不动就要跟我耍点儿小脾气。 这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岳胜男那一脚踢得太狠,让他脑袋出问题了。 怎么总像个怨妇似的? 之后的几天我们便兵分三路开始调查钟小秋的失踪事件,我和二窝囊以钟老师家为中心,往周围扩散开来打听寻找;而岳胜男则通过人脉探听万邦集团内部的事情;至于灰老则负责联系湘西帮的老友,看看能不能摸清楚那个鬼媒婆的消息。 我和二窝囊接连走了几天,却几乎没什么收获。在向钟老师家附近的人打听时,提起钟小秋还有些许人认得,可没一个人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而走得稍远一些,连对她有印象的人都没有了。 我和二窝囊备受打击,觉得再这样找下去无异是大海捞针,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二窝囊叹着气道,“秦遇大兄弟,你也不用垂头丧气的。钟老师把电视台都惊动了,肯定能想得办法都想了个便,之所以会找到你,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真是没别的路可以走了。我们找不到也是正常的,要是单靠一张嘴和两条腿就能找到她的下落,钟老师也不会麻烦我们了。” 话是没错,但我这心里总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在大街上兜了几天,我和二窝囊除了练就了一副好腿脚之外,就只有皮肤被晒黑了一个色度,剩下便一无所获。 我和二窝囊大失所望地回到茶馆,斌叔那个小机灵鬼快步迎了上来,绕着我打量了一圈,“秦遇哥,你出门怎么都不涂防晒呀,脸都晒黑了。” 我笑了笑,还没等回话,一旁的二窝囊便抢着道,“你秦遇哥晒黑点行,要不像个小白脸一样,奶油气太重,这样显得爷们,浑身都是男子气概,估摸着要是半路上遇到没长眼的孤魂野鬼,都会被他吓得掉头就跑!” 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过念在他这几天还算勤恳,跟我出门也没什么怨言的份上,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倒是斌叔跳出来帮我说话,掐着腰一脸不满地说道,“我秦遇哥就算晒黑了那也是妥妥的美男子一枚,就像古天乐一样,健康又性感。谁像你呀,晒得黑啦唧的,活像个黑土豆,躺在地上不说话,会被人活活踩死都没人知道的!” 二窝囊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嘿,你个小孩牙子!毛还没长全呢,就敢笑话人了?你才是黑土豆呢,你全家都是黑土豆,算我平时白疼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斌叔吓得急忙躲在了我身后。 我张开手拦在二窝囊面前,“你挺大一个人了,跟个孩子动手动脚的,也不嫌丢人!” “他还是孩子?”二窝囊指着斌叔道,“你看看他牙尖嘴利的,哪有个孩子样!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HelloKitty呢?现在一个两个地都敢拿我开玩笑了,买柿子也不能尽可软的捏?” 斌叔躲在我身后叫道,“谁让你说秦遇哥了,说秦遇哥就是不行!” 二窝囊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秦遇哥怎么了?见色忘义背信弃义,见到一个女人腿都软了,兄弟有难都坐视不理。要是真遇到个国色天香也就算了,就那样一个黑黢黢的男人婆,也不知道你看上了她什么?那胸平的就像青藏高原似的,连点起伏都看不出来……” 第182章:大裂谷 二窝囊的话还没说完,茶馆的大门前便传来岳胜男清冷的声音,“你是不是皮子又紧了?不服气就比试比试,看看青藏高原能不能一拳击败你这个东非大裂谷。” 大裂谷? 我看了看二窝囊的苦瓜脸,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二窝囊像是一只被炸毛猫一般跳了起来,“姓秦的,你居然还跟着笑,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我连忙憋住笑,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 斌叔探出半个脑袋来,“秦遇哥。” 气得二窝囊吹胡子瞪眼睛的,誓要将斌叔抓出来教训一顿。正闹得不可开交,灰老拄着竹棍从后院缓缓走了出来。其实茶馆的布置自从灰老双目失明后就再也没有变更过,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原位十几年了,就是怕他会不适应撞伤了自己。 灰老道,“别闹了,赶紧坐下来,我有正经事跟你们说。” 他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他肯定从湘西帮的老友口中得到了消息,岳胜男也应该是他请过来的。 我们连忙依言坐下,老赵沉默地送来一壶茶,又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灰老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前些日子跟湘西帮的老友打了一声招呼,请他帮忙留意一下近来入京湘西一派的人中有没有一个鬼媒婆。今天上午他给我带了一个消息,最近果真有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婆子受邀来到北京,不过她行事相当谨慎,只是带着见面礼去湘西帮里打了声招呼,之后便销声匿迹了,想追查都没有线索,而且她没有表露身份,到底是不是鬼媒婆也不清楚。但我这位老友说,这老婆子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用的,另一只却带着一个眼罩,他听到有人称呼这人为独眼神婆,估计是道上赐的名头,我们只要继续追查独眼神婆,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二窝囊话音刚落,一旁的岳胜男便高兴得说道,“看来这两条线已经对上了。我通过潜伏在万邦集团的眼线,已经查明万广志最近的确请了一伙湘西人士上京,对外给出的理由是处理儿子的墓穴风水后事的问题,但实际上这伙人应该就是万广志煞费苦心寻觅来的鬼媒婆。这伙人非常神秘,我的眼线虽然是个机灵之人,但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打听到,只是偷听万广志在打电话时说过,其中一个人是个独眼,非常介意别人谈及或以此取笑,万广志嘱咐手下管好自己的嘴,一旦触碰到对方的霉头,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外貌相差不多的老太婆,但同样出自湘西又都只有一只眼睛,这样还能撞车的几率便低了很多。 听完岳胜男的话,我们都觉得这个独眼神婆应该就是万广志费尽心机请来的鬼媒婆没跑了。 不过这个神婆做事非常小心谨慎,目前除了她只有一只眼睛之外,我们对她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 岳胜男提议道,“既然事情的缘由出自万广志的儿子,我们就从他的身上下手。配阴婚也讲究八字相合,他那么招摇,知道他生日的人肯定不少,先从这方面开始树藤摸瓜,这样就可以确定钟小秋的生辰八字与他是否相合。” 在没有其他办法之前,这已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为了照顾二窝囊的情绪,我再次提议分头行动,估摸着岳胜男也烦二窝囊,闻声想都没想得答应了。 等岳胜男走后,我和二窝囊商量道,“既然万广志的儿子喜欢飙车,那么肯定会有车友会一类的组织,我们想办法打入内部,说不定能搞到一些线索。”为此我还特意在网上搜了一下万广志儿子的信息。 由于万广志教子不善,他的儿子万海洋是新闻头条的常客,不是酒后飙车被拘留就是车速过快造成车祸……简直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看他过往的经历,我真心觉得他能熬到这会儿已经非常得不容易了。 万广志亿万资产,万海洋作为唯一的法定继承人,自然备受器重与爱戴,所以他名下的豪车超过三十辆,法拉利、劳斯莱斯、布加迪、兰博基尼……单单是品牌名目就已经让我非常的不淡定了。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同样是投胎为人一回,他怎么就能托生到万广志老婆的肚子里去啊! 万海洋总共加入了三个豪车车友会,这几个车友会里的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总之都有些身份背景,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开着动辄几百万的豪车招摇过市,追求速度与激情。 我在网页上随意地扫了几眼,觉得事情非常的难办。 就算想要打入敌人的内部也得先有辆豪车才行,指着二窝囊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其它哪里都叮当乱响的小破车去做卧底,估计分分钟就会被踢出局。 可这会让我去哪淘一辆豪车出来啊? 二窝囊见状说道,“枉你平时还总说自己聪明呢,脑筋一点儿都不会转圈。开豪车的人难道就不用保养加油不用刷车打蜡啊?卧底不了车友会,我们可以卧底洗车行啊!” 虽然我觉得二窝囊这个办法实在不怎么样,有一种想吃豆腐先去开地种黄豆的感觉,圈子兜得属实有点儿大。不过二窝囊却兴奋不已,也不给我泼冷水的机会,直接就敲定了这个馊主意。 可就算这样,偌大的北京豪车洗车行有的是,想从中找到一家万海洋经常光顾得实在不简单。我见二窝囊一副高兴不已的模样,实在不想打击他,于是顺着他的思路开始想办法。 万海洋这种飙车党一般都是深夜出门,刷车保养一类的事情也肯定在夜间进行,那么我们要找的这家店铺应该是24小时营业的。他这种人的性格应该都比较嫌麻烦,店铺的位置大概也不会离家太远…… 有了这两个标准,我在网上搜到了万海洋的住处,打算明天一早就和二窝囊去踩点。 第183章:被跟了 二窝囊见我没有反驳他的意见,非常地高兴,这几天因为岳胜男而展现出的小情绪也总算一扫而空。我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二窝囊早早地出发了。 万海洋名下有好几座房产,不过经常居住的是市郊一栋非常豪华气派的私人别墅。二窝囊开车往那里去的路上,我开始留意道路两旁的店铺情况,结果兜了一圈也没看到一家像模像样的洗车行。 车子兜兜转转,我一脸纳闷地和二窝囊研究道,“咱们这思路有问题啊,这么半天了别说洗车行,我连人影踪迹都没看着。” 二窝囊却没有回话,神情专注地开着车。 这么反常的表现立刻引起了我的重视,“喂,你没事儿?” 二窝囊盯着后视镜说道,“有个车子跟了我们一路了,我怀疑咱们被人盯上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心急地扭头向后看去。后面果然跟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距离一百米左右,车子的风挡玻璃显然经过特殊处理,阳光一晃像面镜子一般,根本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我问二窝囊,“你从什么时候注意到他们的?会不会是你多疑了?” 二窝囊难得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摇着头道,“怎么可能呢?这辆车自打我们从茶馆出来就一直跟着了,我们在城里兜了好几个圈子,现在都开到郊区来了,他们还在后面跟着,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再次转回头看了两眼,越发觉得二窝囊分析得有道理,“而且这辆车明显经过了改装,似乎不想被人看到里面的情况,正常的车辆谁会做这么多的手脚啊。” 正说着,一直尾随在后面的车辆似乎意识到我们发现了它的存在,一脚油门追了上来。就在我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已经与我们并驾齐驱,然后一个飞快地转向,直接向我们这边调转车头,似乎想要将我们逼停。 幸好二窝囊眼疾手快,一脚踩住了刹车,并且飞快地挂上倒挡,车子箭一般向后倒去。倒出一段距离后,二窝囊手速飞快的换挡踩油门,车子掉头向前飞奔而去。别看二窝囊的车子平时总爱出点儿小毛病,真遇上了事它反而十分给力,火力全开地向前冲刺而去。那辆黑色奥迪因为并道速度太快,车轮直接飞上了路边的花坛,一时间再想掉头追上我们已经不太可能了。 二窝囊欢呼一声,兴奋地冲我说道,“哥们这操作6不6?这一波足够我吹一年的了。” 我却十分纳闷。 究竟是谁会跟踪我们呢?如果刚刚不是二窝囊反应快,对方的车子将我们逼停之后,等待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先前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让我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我到底被谁盯上了? 二窝囊猛踩油门,车子飞快向前行驶着。我不时地向后张望,虽然没看到那辆黑色奥迪的踪影,但心里却依然觉得不安。 二窝囊平时虽然傻里傻气的,但真遇到事情反应却格外灵敏。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他看准时机将车子开入了小道,并且丝毫没有停歇地继续向前,前方的路口出现了一个转弯,我们快速变道,再往前走,就看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厂房的门前正在施工,有施工队的人在忙碌。而厂房的另一头则挂着一块灰蒙蒙的牌匾,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能看到修配厂三个字。 二窝囊想也没想得将车子开了过去,直接扎进了修车间。 因为手头上没有急活,一个中年师傅带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徒弟一边闲扯一边吃着冰棍。眼见着二窝囊直冲进来,吓了中年师傅一跳,想都没想得往后倒去。 二窝囊将车停稳,开门下车,随手抄起了一根铁棍,走到修配厂的大门前谨慎地张望着。 确定黑色奥迪没有跟上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两个小徒弟把师父从地上扶了起来,那中年男人五大三粗的,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背心,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你……你们干嘛的?” 二窝囊提着铁棍走了回来。 中年男人见状立刻说道,“好汉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要钱是不是?我给你拿……”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了过来。 看得我和二窝囊面面相觑。 敢情是把我们当成打劫的了。 这家伙电影看多了? 我无语地白了二窝囊一眼,自从跟他搅和在一起之后,我都开始被人误会是不良分子了,过去咱走到哪可都是三好青年,颇受中老年妇女的信赖。 可现在…… 不提也罢! 我连忙向中年男人解释道,“别误会,我们不是打劫的,车子遇到了点儿问题,想请您帮着给看一看。” “这样啊……”中年男人明显松了口气,把钱重新揣回了裤兜里,然后便围着二窝囊的小破车转了两圈,“哎哟哟,这可是老古董了,从报废工厂里淘来的?这车的轱辘还能转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你们觉得还有修的必要吗?” 二窝囊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说他的人可以,但说他的车可不行。他火冒三丈地说道,“怎么说话呢?就说能不能修就完了,哪来得那么多废话?看你这小破店开得这么偏僻,估计手艺也不怎么样。” “谁说的!”不等中年男人反应,一个瘦瘦小小的徒弟便跳了出来,指着二窝囊道,“我师父的手艺可好了,还会改装车辆呢,不少豪车都来我们这里维修,不信你看那边!”他说着,一脸骄傲地往隔壁的车间指了指。 我和二窝囊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各种名牌跑车整齐地停了一排,其中还有几辆我完全叫不出名字的限量级款式,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这么偏僻的一个小破店,连牌匾都破破烂烂的,可里面居然如此别有洞天,也难怪刚刚老板以为我们是来打劫的了。 第184章:费油 中年男人不等我和二窝囊反应,先行喝止了小徒弟的话,“你这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也没个记性,不要掐尖冒快,没听说过枪打出头鸟啊!”他说着,轻轻拍了小徒弟的脑袋一下,走到车子前面打开了前机盖,拿着照射灯研究起来。 “没看出什么大问题啊……你别说,这车的发动机还真不错,瓦缸也挺好……”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二窝囊一眼,“我说哥们,你这输油管有点儿老化,该换了啊,你不觉得这车子开着比过去费油吗?” 二窝囊一听,一改先前鄙视不屑的表情,一脸钦佩地凑过去说到,“的确有点儿费油。之前加满箱油起码能开三百多公里,现在也就二百多就得加油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对小徒弟吩咐道,“去找一根输油管过来。” 小徒弟屁颠屁颠地找配件去了。 中年男人道,“这车还行,没看出什么大毛病来,起码还能再开个三五年。” 二窝囊觉得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就这么打眼一瞧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他客气地递过去一支烟,“哥们你这手艺可以啊,怎么在这种地方开店了呢?” 中年男人接过烟,直接别在了耳朵上,“这地方多好啊,清静,地方也宽敞。我要是三环内找这么大个店面,一年得干多少活能把房费赚出来啊?要我说这儿就挺好,有活就接,没活就闲扯皮,压力没那么大,怎么过不是一天呢。何况老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咱有真本事,不怕客人不上门。我这儿基本都指着回头客,一个介绍两个,两个介绍三个的,就这么整一天也不捞闲。” 我往那片豪车区扫了两眼,忽然灵机一动,问道,“万海洋也在你这儿改装车吗?” “他啊……”中年男人惋惜地摇了摇头,“前段时间不是出车祸死了吗?看到那辆黄色的玛莎拉蒂了没?那就是他新提回来的车,放我这儿等着改装呢,结果车子没改完,他人先没了。” 没想到还真是这里! 我和二窝囊兴奋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谁能想到我们随随便便开车车子一路瞎转悠,结果还真就找到了和万海洋有关的线索。 中年男人叹着气道,“我早就看出那年轻人早晚要出事,别人改装车子,加个尾翼提点儿速也就差不多了,他可不行,又是气缸又是变速箱的,非要把速度加到极致。你说咱们又不是生活在外星,这北京最不缺的就是人口和车辆,他这么上路能有好吗?也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出了事儿有人兜着,加上他爸妈从小到大对他的关心也不够多,这孩子长着长着就叛逆了。可惜了,正是好年纪。” 二窝囊心急地问道,“那你知道他生日是哪天吗?” 靠!有这么问话的吗? 一点儿技术含量都不讲。 中年男人闻声果然怀疑地扫了我们两眼,语气也瞬间变得谨慎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二窝囊啊……每次在我对他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好感的时候,总能办点儿缺心眼的事儿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急忙补救道,“没什么,就是听你说‘正是好年纪’,所以有点儿好奇而已,他应该挺年轻的?” 我这样合理的一解释,中年男人便不再怀疑,而是说道,“可不是嘛,挺年轻一小伙,二十刚出头,你说这图什么呢?家里的条件也好,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似乎不想说死人的坏话,中年男人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不是嘛。”我配合着点了点头,“他能有二十吗?我以为他也就十七八岁呢。” “得二十多了。”中年男人也没藏什么心眼,闻声立刻道,“我跟他不算太熟,他也是别人介绍来的客户。不过他们那个赛车圈子里有个年轻人跟我交情倒是不错,我知道他都二十四了,还张嘴闭嘴的叫万海洋大哥呢。” 看来中年男人和万海洋也不是特别熟悉,完全就是业务上的合作对象而已。想要知道万海洋的具体信息,还是得打入赛车圈的内部才行啊。 我琢磨着该怎么开头套点儿有用的话。 中年男人道,“万海洋那小孩挺有意思,处了个对象,是做小模特的,经常带着她四处兜风,听说出车祸的时候小模特也在车上。万海洋当场死亡,那小模特也受伤不轻,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万海洋还有对象? 我顿时眼睛一亮。这种亲密的关系肯定对万海洋的个人信息了如指掌?我想了想,决定从她那入手。于是便向中年男人打探起小模特的情况来,中年男人打量了我几眼,还以为我动了色心,便笑着道,“具体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就是个小车模,长得不错身材火辣,是个男人都得喜欢。” 说到这里,先前被他打发去找配件的小徒弟走了回来,贴心地提醒道,“她叫琳达,你上网一搜就知道,还挺有名的呢。” 中年男人扬了扬眉,“我真得找根针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告诉你不要多嘴不要多嘴,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我忍不住多看了中年男人两眼,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装不知道。看来也是个聪明人,看出我和二窝囊是来套话的,因为不想惹上麻烦所以不想搅和进来。 他手脚麻利地换了新的输油管,把前机盖重新放好。我问他要多少钱,他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还要什么钱。不过回头要是有人问起你们来,别提起我就行了。” 一副非常谨慎小心地模样。 我点点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和二窝囊正准备驾车离开,他却忽然将我拉到一边,往路上使了个眼色。我顺着二窝囊的眼神望过去,只见那辆跟踪了我们一路的黑色奥迪居然开了过来。它就停在路边,车上的人应该也在静静打量着我们,但周围既有工人施工,所以也不好下手,车上的人迟迟没有动作,过了许久才把车缓慢地向前开了出去。 第185章:跟踪器 我暗暗心惊,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跟上来,而且还能准确无误地找准我们的位置? 难道车上被放了跟踪器不成? 可这么大一辆车,犄角旮旯无处不在,想要藏个跟踪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我沉默地和二窝囊坐上车,然后飞快驶离了修配厂。车子一上正常的道路,那辆黑色的奥迪便从后面追了上来。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这么兴师动众的肯定不是小事,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了谁? 我想来想去,觉得很有可能和目前正在调查的万邦集团有关。 除了他们,我好像也没惹过什么庞大的势力。 看来万邦集团并不想我继续追查配阴婚的事情。心里有了谱,我也就没那么紧张。倒是二窝囊一路疾驰,脚都要踩到油箱里了。可即便火力全开,他这小破车依旧不是奥迪的对手,眼瞅着就要败下阵来。 两辆车很快便变成了并驾齐驱的状态,我透过车窗向对方的车子里看去,只能隐约见到车中正副驾驶各坐着一个人,朦朦胧胧的并不真切。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抬起手做了个瞄准的动作。我暗叫不好,急忙按着二窝囊一齐扑倒,就听砰了一声,车门玻璃应声而碎,子弹从头顶擦了过去,而事发突然,二窝囊没有反应的机会,车子直接向车道一侧飞了出去。好在坡面并不十分陡峭,车子在一阵巨大的颠簸中翻滚了一圈,二窝囊看准时机踩下油门,车子便顺着坡道向下驶去。 而黑色奥迪却来不及反应,刚好与我们错过,只能无奈地向前行驶,准备找个可以调头的地方继续追赶。 二窝囊的车子直接开进了小树林,好在它的车身窄小,倒也能应付眼前的局面。只是望着一车厢的碎玻璃,我和二窝囊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这什么情况? 对方的手里居然有枪,这根本不是想要好好谈判,而是要直接结果了我们。 太狠了点儿? 二窝囊浑身都在颤抖,哆哆嗦嗦地冲我说道,“秦遇大兄弟,咱们这是得罪谁了?连枪都用上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还有命吗?” 虽然已经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可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惊险。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可越是这样脑袋里越是乱糟糟的,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 如果二窝囊的车子真的被偷偷安装了定位器,无论我们开到哪里对方还是能找过来,我们要怎样搞定他们的追踪呢? 我猛然想到了岳胜男,然后便二话不说地打通了她的电话。不等岳胜男开口,我便简洁地将目前所遭遇的情况向她阐述了一遍。岳胜男听到我和二窝囊居然遇到了枪击也被吓了一跳。她先是关心我们有没有受伤,确定我和二窝囊安然无恙后,立刻说道,“我们现在打开手机的实时定位,然后开车向对方的方向赶路,这样就可以在半路上会和了。” 她说完便挂掉了电话,然后打开了实时定位功能。 双方距离近三十公里。 我不确定她能不能赶来黑色奥迪之前找到我们,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要求二窝囊向着岳胜男定位的方向开去。 大约三分钟后,代表着岳胜男的小红点开始移动,我知道她已经飞快地出发了。 或许是因为过分紧张的关系,二窝囊很快便把车开到了死胡同——一处茂盛的果园,前面还挖着灌溉用的沟渠。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能这么缺心眼,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二窝囊比我还着急,慌乱把车开到正路上,因为操作不当差点儿直接翻进沟里。 我见他浑身哆哆嗦嗦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弄出什么事故来,到时候没死在‘黑色奥迪’的手里,先在他这儿交代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心平气和一些,一边留神注意后面的动静一边分心安慰他,“别慌,稳着点儿开,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儿的。” “没事儿个P啊!”二窝囊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姓秦的,你赶紧跟老子交实底,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啊,对方TMD带着枪来的!那可是枪啊,biubiu两声咱俩就得去见阎王爷了,你让我放心?我放心的了吗?” 虽然情况紧急,但不知为什么,听到二窝囊的两声‘biubiu’后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靠!你到底长没长心啊?”二窝囊气得火冒三丈,“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笑?姓秦的,你丫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出去然后自己逃命?” “首先,我姓秦!”我收起笑脸纠正他,“其次,你要是把我扔在这儿反而还救了我一命呢。你也不动动自己的榆木脑袋,咱们都把他们甩丢那么远了,可他们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修配厂是为什么啊?肯定是在你的车上装了追踪器啊!” “啊?”二窝囊顿时有些傻眼了,“难道这伙人是冲着我来的?” 这当然不可能了。如果是冲着二窝囊来的,又何必在茶馆才开始跟踪呢?不过这么美好的误会我肯定不会解释的,留给二窝囊一点儿思考的余地,让他趁着琢磨的时间闭上嘴,我也能落得一个消停。 坡路下方是一条窄小的砂石土路,颠簸异常,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实时定位,看着双方间的距离仍然保持在二三十公里,平日里这样的距离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可此刻却决定着我和二窝囊的生死,让我觉得这段距离简直远到了天涯海角,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车子在砂石土路上疾驰了一段,就在我和二窝囊刚刚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后方传来了一阵噪声,我回头一看顿时叫了声不好,居然是那辆黑色奥迪追了上来。 “我勒个去!”二窝囊从倒视镜看到气到直接骂娘,“完了完了,这次真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话是这样说,但脚下的油门却踩得更狠,车子呼呼直冒黑烟,再这么下去非自燃了不可。 第186章:比划比划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说什么都要坚持到和岳胜男会和不可。我转回身在二窝囊的车里寻摸起来,“你车上有没有能比划比划的武器?” “大哥!”二窝囊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无奈,“对方手里的是枪啊,我就算给你一把大砍刀,你还能是子弹的对手啊?” “那也不能等死啊!”我心急地说道,“我多少磨难都挺过来了,之前那时候要不是遇到灰老,我早不知道死几回了,好容易捡回来的命,我可不想轻易交代在这儿。” 二窝囊被我的气势所震慑,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翻翻看。” 二窝囊这车就像个垃圾场一样,后座上大盒子小盒子堆了高高的一层,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我飞快地翻了一圈,除了一些破烂之外,还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桶白油漆。 我忍不住向二窝囊问道,“你这车里放白油漆干什么?” 事情紧急,二窝囊想都没想地回答道,“之前为了方便停车,我就备了一桶,顺手画个停车线什么的。” 这TM也行?是人干的事儿吗?北京交警怎么没罚死你呢! 我也不知道该表扬二窝囊聪明还是该骂他混蛋了,不过望着手里的白油漆,我却忽然有了主意,“减速!” “什么?”二窝囊瞪大了眼珠子喝道,“姓秦的,你脑子中枪了是不是?这时候我恨不得这破车能飞,你居然还让我减速?你丫是不是觉得自己金刚狼附身死不了呢?” “快减速!”我认真地叫道,“我想到办法了。” 二窝囊怀疑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态度坚定,果断踩下了刹车。车子的速度顿时缓了下来,后头的黑色奥迪却飞快地追了上来。我紧张地掀开油漆桶盖,对二窝囊说道,“准备好,我让你踩油门你就立刻踩油门!” “知道了。”二窝囊干脆地答应下来。 我找准时机,看着奥迪车已经贴近的瞬间,一边高声命令二窝囊踩油门,一边将油漆桶向后甩去。 哐当一声,油漆桶直接砸在了后面的车厢上,黏稠的油漆瞬间洒满了整个风挡玻璃。黑色奥迪骤然失去视野,本能地一转舵,车子直接拐进了路边,轰地一声撞在树上。 这司机的技术也是不敢恭维。 二窝囊早已踩下油门,小破车宛如离弦之箭飞一样地向前冲去,远远地将那辆黑色奥迪抛在了身后。 我和二窝囊同时欢呼一声,却又丝毫不敢大意,车子颠颠簸簸地向前疾驰,很快便出了砂石土路,又回到正常的道路之上。眼看着后面的奥迪没有跟上来,我稍稍松了口气,再一看定位上的距离,已经只剩二十几公里了。 还有希望…… 可还没等平复一口气,二窝囊就一盆冷水泼在我的头顶上,“秦遇大兄弟,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今天八成要栽在二窝囊的身上了。 “坏消息!”我想都没想地说道。 二窝囊苦着脸冲我笑了笑,“坏消息就是咱们的车快没油了。” ……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 “那好消息呢?”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二窝囊冲我微微一笑,“前面一公里就有加油站……”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可摊上这么个猪队友,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让他赶紧把车开到加油站去,黑色奥迪上的人有所忌惮,人多的地方肯定不敢动手,说不定会因此躲过一劫说说不定。 结果一公里后,望着已经荒废已久的加油站,我真心觉得老天就是在玩我。 这明明就是让我去死啊! 二窝囊也顿时傻了眼,“秦遇大兄弟,现在可怎么办啊?” 别说是秦遇大兄弟了,就是把玉皇大帝搬过来也没招啊。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继续往前开,能走多远算多远,看看前头有没有其他加油站,没有就一直开到油尽为止,总之不能停在这儿坐以待毙!”这时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硬挺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自己那么多磨难都能顺利闯过来,还能栽倒在这里不成? 原本已经慌得有些六神无主的二窝囊听了我的话后,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踩着油门继续向前行驶。因为已经进入市郊,所以道路上人烟罕至,更是看不到车辆的踪影,四周空荡荡的,让人觉得格外瘆得慌。 想找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二窝囊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秦遇大兄弟,你赶紧想想,咱们这是得罪谁了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枪呢。刚刚要不是子弹从头顶上擦过去,我还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呢,这TM也太不真实了啊!” 我到现在也没回过神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哪有工夫想得罪谁了?眼下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和岳胜男会和,等彻底安全之后再想其他的。 此刻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居然对合作没多久的岳胜男充满了信任。 车子又开了一段距离后,实时导航上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十几公里,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觉得这条命应该算是保住了。可念头刚刚萌生,后头便传来了发动机轰鸣的声响。 转头一看,那辆黑色奥迪居然不死小强一般追了上来。虽然车的前脸受损严重,风挡玻璃上也满是油漆,但一点儿都不耽误他的速度,一路风驰电掣地紧追猛赶,眼看着又要追上来了。 二窝囊恨恨地骂了声,“这也太顽强了,咱们是抱他们家的孩子跳井了,还是拐了他们的老婆跑了?给条生路行不行啊,大佬!” 我也禁不住好奇起来。 如果对方真是万邦集团万广志派来的人,威慑恐吓一下也就是了,难道还真要赶尽杀绝?就算万邦集团人脉广,可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是不是也太无法无天了一些? 第187章:僵持 好在刚刚那一撞,让黑色奥迪也受损严重,车速一直提不上来,这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一前一后地僵持着。可眼看着二窝囊这辆破车的油箱已经见底了,我们早晚有被追上的一刻,对方手里还有枪,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拳头对子弹,就是把泰森请过来也顶不住一个回合啊! 车子的油箱报警灯很快亮了起来,二窝囊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不住地问我该怎么办。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距离,居然还有该死的七八公里…… 难道今天真的要把命栽在这里了? 车子勉强开出一段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二窝囊怎么踹它还是没有反应,彻底地罢工了。事到如今,看着前头空荡荡的道路,我反而冷静了下来,一把按住躁动不已的二窝囊,低声吩咐道,“先别乱动!” 二窝囊瞪大了眼珠子不解地看着我,“秦遇大兄弟,咱们还是赶紧下车逃跑,这么守在车上,那不是等死吗?” “你是不是傻?”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还能跑过子弹啊?在车上好歹有个掩体,你一下车对方瞄准之后扣动扳机,你就可以跟随唐三藏西天取经去了。” 二窝囊听了我的话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可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一会儿被追上来,还不是一样死啊?” 就在我们两个陷入纠结之际,后面那辆一直紧紧跟随的奥迪也缓缓停了下来。或者是一路上被我和二窝囊接二连三的怪招对付的应接不暇,所以对方没有贸然行动,隔着很远的距离观察车中的情况。 二窝囊想要转头看看情况,被我一把制止了。 “别乱动!”我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车座上,“这个时候后面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车上,说不定枪的准星都已经瞄准好了,你稍稍一动就成了活靶子了。” 二窝囊听话地点了点头,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照着我的样子伏低了身子。为了证实我的话,顺便验证一下后方到底什么情况,我摸索着从脚底下找出一个水瓶子,然后顺手向后座撇去。 就听砰地一声枪响,瓶子被枪击中,子弹直接在风挡玻璃上穿过一个洞。 二窝囊吓得妈呀一声,又急忙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喘了。 我也被对方的准头和气势彻底震住,感觉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不过经过这么一试探,我对后面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我向生无可恋的二窝囊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别慌,后头车上最多两个人,说不定只有一个人。” 二窝囊惊魂未定地抬头看着我,“你咋知道的?” “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虽然不知道他们车上有多少人,但他们对我们的情况却了如指掌。如果超过四个人的话,他们早就直接扛着枪围过来威胁我们下车了,不可能这么小心谨慎。所以我分析对方也没几个人,这才不敢贸然行动。我们先这样耗着,如果对方先有动作,我们拼死也要反抗一下,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要是能解决掉两个,我们就化险为夷了。” 二窝囊见我语气坚定,顿时安心了不少,咬着牙点了点头,“秦遇大兄弟,你放心,我站在前面给你挡子弹!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这辈子跟你结交一场也算值了,回头你记得给我收尸然后照顾我妈就行!” 我微微一愣,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愕。 其实我和二窝囊相识也没多久,之所以愿意带着他,也是看他憨厚可靠,多少有点儿欺负老实人的意思。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视死如归,根本就不是开玩笑。 我顿时眼圈一红,声音都变得哽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咱兄弟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余仙姑还不活剐了我啊?那母老虎发起威来,谁能阻止得了?” 二窝囊听我这样形容余仙姑也没有生气,反而傻笑道,“那可不,这事儿我妈还真能干得出来!她要是发起彪来,根本就没人能招架得住,就是我爸也得退避三舍。哎……你说平时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每次见了她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可这会儿居然还有点儿想她了,这是不是就叫发洋贱啊?好想吃她拌的东北大凉菜……” 二窝囊说着说着,居然掉下眼泪哭了起来。 被他这么一哭,我的心里也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我不免觉得自己这一生有点凄惨。没有回忆,没有过去,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我和二窝囊正感慨着,后车忽然有了一些动静。我顿时屏气敛息,向二窝囊使了个眼色。二窝囊点头示意,和我同时将手放在车子的门把手上。如果后头有什么动作,我们也好有个反抗的机会。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个趁手的武器,哪管说有个螺丝刀子也行啊! 我从倒视镜向后望去,只见奥迪车正缓慢地向前开来,如果再这样下去,对方很快就能近距离观察到车中的情况,见我们根本就是虚张声势,还不立刻举起枪口冲我们射击啊。 不能让他们靠近过来! 想到这里,我一把拉开了车门,但人却蜷缩在座椅上没有轻举妄动。 后头的黑色奥迪搞不清楚我们的目的,见车门敞开立刻便把车子停住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暂时先把他们唬住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岳胜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我悄悄往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发现距离只剩一公里多一点,如果她开得再快一点儿,应该很快就能赶到了。 我一口气还没有舒完,后头的奥迪居然再次启动,显然已经看穿了我已黔驴技穷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这可怎么办? 奥迪十分谨慎,向前的速度异常缓慢。这一刻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每一声呼吸,就在奥迪即将靠近的那一刹那,我大声说道,“跑!” 第188章:救星来了 说罢便直接从座椅上翻身滚了下来,不待身子站稳就把腿向前跑去。二窝囊紧随其后,平时做个事手忙脚乱笨笨卡卡的,可这会儿却异常伶俐,简直是黄飞鸿附体。 奥迪车见状,立刻踩上油门向前追来。这会儿也顾不上子弹不子弹了,满脑子装的都是跑得再快一点儿,只要能和岳胜男会合就天下太平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 在那辆车子的踪影出现在视野的瞬间,身后的奥迪立刻便停了下来。我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直接扑倒二窝囊,两个人在地上飞快打了两个滚,向路边翻了过去。 砰砰两声枪响,子弹再次从头顶飞过。我和二窝囊顺利躲过,眼见着第三枪将至,两个人立刻匍匐着向前爬去。 就在这时岳胜男乘坐的汽车也开了眼前,一脚刹车踩下,车子一个漂亮的漂移,排出一连串的尾气,直接横在了路中央。 岳胜男大叫道,“快上车!” 说真的,我真的很难在岳胜男这人身上找到所谓的女人味,二窝囊常常用来攻击她的‘胸小’根本就不算什么,她的声音也常年都是嘶哑状态,每次听她说话都像在听田震在开演唱会一般,满口都是‘风雨彩虹,铿锵玫瑰’的爷们风范。 甚至在这一刻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觉得她的声音是如此得好听,简直如同天籁一般,宛如圣母玛利亚充满慈悲的眼泪,让我第一次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我和二窝囊顾不得一身狼狈,趁着尾气没有消散之际,从路边翻滚着爬到车边,手脚利落地打开车门钻进车厢。 没想到开车的居然是丧狗。 岳胜男坐在副驾驶一脸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对方究竟什么来路?” “不知道!”我来不及平复气息,唯恐他们也会吃亏,连忙提醒道,“对方大概两个人,手里有枪。” “有枪?”我的话还没说完,便是常年在江湖上闯荡,黑道白道都很吃得开的丧狗也禁不住一呆,“秦小子,你这是惹上什么人了,居然连枪都搞出来了?黑客帝国啊?” 提起这个我就一肚子气,“我TM怎么知道?还有……什么黑客帝国啊!” 丧狗冷冷一笑,吩咐道,“扎紧安全带,老子好多年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儿了,手都有点儿痒痒了,让我会会他们,看看到底是哪来的不怕死的人,居然敢搞我好兄弟的干儿子!” 好兄弟的干儿子? 丧狗和灰老的交情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什么时候成灰老的干儿子了? 喂喂,这里面误会有点儿大啊。 不给我反应还嘴的机会,丧狗踩下油门,直接向黑色奥迪冲了过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我去!丧狗大叔你丫疯了是不是,对方手里有枪啊,就凭咱们四个这三小猫的本事,哪个是子弹的对手,你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四个?”丧狗冷冷一笑,“方小子,既然你叫我一声丧狗大叔,今天大叔就教你一个乖。这出门在外,比的就是人脉和实力,能一群人办的事儿千万别一个人出头,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叫人多力量大呢?” 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 这什么意思?谁好心给我解释一下呗。 就见岳胜男云淡风轻地拿起对讲机吩咐道,“队伍赶紧跟上,我们已经锁定目标了。” 一声令下,身后的马路上传来一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和二窝囊回头一看,顿时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 原本荒无人烟的郊外马路上,居然一口气出现了三四十辆疾驰而来的汽车,烟尘滚滚中,我终于明白丧狗为什么如此底气十足了。 黑色奥迪见状,立刻调转车头,飞一样地逃了开去。 丧狗驾车追了一段路,见那奥迪车丝毫没有停下来对峙的意思,他也当即放弃,缓缓把车在路边停靠了下来。 二窝囊见状立刻叫道,“赶紧加速呀,他们那辆车先前撞了一下,速度肯定开不了太快,咱们肯定能追上他们的。” 丧狗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小子,听没听过‘穷寇莫追’?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救下你们,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其他的都是附加条件根本没那么重要。万一对方在前头埋下了伏兵怎么办?他们既然能搞来一支枪,说不定就能搞来很多只,咱们虽然人数多,但在子弹的面前,再多的人也没用,顶多就是个活靶子,还是不要随便冒险了。”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见二窝囊还要再争辩,连忙出声道,“就听丧狗大叔的安排。” 二窝囊有些气不过,以他的脾气肯定想一鼓作气追上对方,然后拎着他们的脖领子好好地教训一顿出出气。刚刚子弹没能要了我们的小命,我们却差点儿被自己给吓死。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真是太TM刺激了! 我也知道放走了对方等同于放虎归山,何况他们一击不中肯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准备齐全,我能不能有这么幸运逃出生天就不可预知了。但眼前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继续追踪,我急需平静一下,然后好好地考虑一下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善后。 岳胜男贴心地递过来两瓶水,我和二窝囊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依靠在椅背上平复了一下心情。 丧狗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我和二窝囊你一句我一句地如实回答,丧狗听完后,发挥做私家侦探的特长优势,立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二窝囊的那辆小破车上。不过他还准备考一考自己的爱徒,故意问道,“胜男,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岳胜男太清楚自己的师父是个什么德行了,她冷着一张脸,嘶哑着嗓子道,“还能怎么办,坐着看呗。” 一句话就怼得丧狗没了下文。 看来岳胜男天生就这么个性格,见谁怼谁,跟谁都不客气,倒不是故意针对二窝囊。约摸着二窝囊自己也想清楚了,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看岳胜男的眼神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第190章:商人 丧狗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说,“胜男,你得记着,咱们是商人,开门做得是生意。有时候善良可不能给你抵房租水电费,所以该拿得我们一分都不能少拿。” 岳胜男听后忍不住冷笑,“那你还把钱退回去?心疼了?后悔了?心都在滴血了?” 丧狗笑了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顶,却被岳胜男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丧狗不以为意地说道,“心疼是必然的,咱们云南这一趟,单单是路费就搭进去了多少?但心疼是一时的,心安却是一辈子的事儿,这钱要是揣在裤兜里,以后睡觉都不踏实了。所以不该拿的钱,我们是一分都不能拿。” 说着,他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特别欠揍的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走到近处发现车窗上贴着一张违停罚单时,丧狗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苍天啊……给善良的好心人一条活路,又一百块钱交公了!” 岳胜男记得当时刚好是夕阳西下的好时候,绚烂的晚霞映照在丧狗略显佝偻的单薄身材上,却把他趁得无比高大,仿佛烙印一般在岳胜男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影子。 从那之后,岳胜男便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东奔西走,从来没起过二心。 而我则六神无主地望着窗外发呆,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是觉得周围似乎躲着什么人,随时准备跳出来一枪解决掉我的小命。 车子很快开进市区,车窗两侧渐渐出现了人群。原本以为回到现实生活中来,我多少能安心一些,可我却变得更加紧张,甚至觉得这些人全部对我不怀好意,他们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看似随意的眼神都让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藏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 我终于理解岳胜男当初为什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 很久以后的后来我在一本心理研究的书籍中看到一个词语——应激障碍,说得就是我此刻的情况。不过那时候我早已生活安稳,少了追杀的刺激,回首往事时心态也已波澜不惊,只是每每想到子弹从头顶擦过的经历,还是让我有些后怕。这要是当时那颗子弹打偏一点,一代美男子就此香消玉殒,岂不是十四亿少女的巨大损失? 咳……想多了。 言归正传,车子停在茶馆之后,岳胜男将我和二窝囊送进了门。看着满堂眼熟的面孔和一张张谈笑风生的表情,我总算找回了一点真实感。不过嘈杂的声音还是让我头疼欲裂,我二话不说得往后院奔去,直接冲进卫生间抱着坐便狂吐起来。 岳胜男抱着胳膊靠着卫生间的门框低声安慰道,“晚上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人的命天注定,你的命是老天给的,它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它不想收的时候,也没人能取走。” 呕吐完后,胸口那股子窒闷的感觉总算得以缓解,我漱了漱口,强撑着虚软无力的身子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岳胜男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师父那头还一堆事儿呢,把他自己丢在那边我也不放心。” 我嗯了一声,“行,我就不送你了。” “那么客套干什么?”岳胜男冲我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叫住她,“忘了告诉你,我们追查到一条关于万海洋的线索,原来他有个做车模的女友,好像是叫琳达,在业内还挺出名。当时万海洋飙车出车祸的时候,她也在车里,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出院,你可以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一查。” 岳胜男闻声微微一愣,过了片刻后才哭笑不得地说道,“您老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儿呢?我看你脑子受伤不轻,应该住院拍个CT好好检查一下了。” 知道她是在揶揄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话一出口,我自己先愣住了。 总感觉这句话我好像在哪听到过……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过同样的话。 有始,有终。 岳胜男见我说着说着突然间愣住,担心地问道,“秦遇,你没事儿?” 我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没……没事儿。” 岳胜男叹了口气,“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万海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继续调查的,你最近也不要出门了,最好就待在店里。我师父那头如果有什么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道。 岳胜男哼了一声,万年寒冰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稀罕!” 岳胜男走后,我陷入了好一阵沉默,刚刚发生的一切总是让我有种迷迷糊糊不真实的感觉。我四下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二窝囊的踪影,隐隐有些担心他的情况,结果抓来老赵一问,原来二窝囊连茶馆的门都没进就直接离开了。 估计是打击过大,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回家休养精神去了。 我头重脚轻的回到房间,二话不说地栽到了床上,只觉得头疼无比,浑身都没有力气,眼前到处都是子弹乱飞的画面,只要一闭上眼,黑暗中便有一颗子弹迎面打来,吓得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气喘吁吁地望着熟悉的环境,却怎么也无法从先前的惊险遭遇中走出来,整个人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极度不安。 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呆坐了多久,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灰老和斌叔赶了过来。斌叔一迈进门槛,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秦遇哥,你没事儿?” 我看他一脸关心的样子,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了我和二窝囊白天的经历。 我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灰老没等斌叔回话便已经抢着说道,“余仙姑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二窝囊回到家就高烧不断满口胡话,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家里摆了大神祭桌给他叫魂呢。”灰老的话只说了一半,余仙姑后面还有半句他却没有说。 第189章:有猫腻 丧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岳胜男继续道,“秦遇他们几次甩丢跟踪的车辆,可对方还是能精准地找到他们的位置,二窝囊的那辆车肯定有猫腻。” “算你有眼光。”丧狗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会儿你送他们两个回茶馆,我把那辆抛锚的车拖去检查一番。” 岳胜男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你一个人不安全,要不……” 丧狗道,“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呢?一点儿都不像小时候了,吩咐你干点儿什么事儿特别痛快,现在是翅膀硬了,我说一句你有十句在后头等着我。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不许顶嘴。” 岳胜男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您真的该给我找一位师娘了。这男人太久不恋爱,雄性激素分泌不旺盛,就会变得特别啰嗦。您要是再这样下去,修炼《葵花宝典》都不用自宫了。” 气得丧狗差点儿当场背过气去。 好在岳胜男还算听话,等后头的车队跟上来之后,就把丧狗留下来处理后事,自己则拉乘我和二窝囊向市区方向驶去。 我松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却依旧砰砰乱跳个不停。 岳胜男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怎么样,吓坏了?别担心,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痒,这种经历多来几次就不觉得怎么样了。” 二窝囊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嘿,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多来几次就不觉得怎么样了啊?你还想让我们俩怎么经历啊?要经历你自己经历去,老子说什么都不奉陪了。” 岳胜男冷笑着白了他一眼,“没出息,看你那窝囊样。怎么着,是不是被吓破胆了,早知道这样我就给你准备尿不湿了。” “去你M的!”二窝囊直接暴起了粗口,先前生死边缘徘徊的压力彻底爆发,他激动不已地叫道,“那可是子弹啊!老子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呢,要是那子弹稍稍打偏一点儿,就从我脑门穿过去了,我还有机会坐在这儿听你冷嘲热讽吗?X他老母的,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死手?别让我抓到他们,否则我一拳一个,全送他们去见佛祖。”他情绪几近崩溃,一边说一边用力捶打着座椅。 岳胜男等他发泄完后,才缓缓地问道,“现在觉得心情好点儿了吗?” 二窝囊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岳胜男之所以拿话刺激他,就是为了给他机会发泄,不然这股火积压在胸口,说不定会让他生场大病。 后知后觉的二窝囊有些尴尬地看了岳胜男几眼,“那个……我刚刚可不是想要骂你……” 岳胜男没有搭理他,而是担忧地看了我几眼,“秦遇,你没事儿?” “放心。”我强颜欢笑,故意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我还好,目前也不需要发泄,你就不用再刺激我了。” 没想到听我这样说完,岳胜男非但没有放心,脸色反而更忧虑了。 我这演技真的有这么差吗? 好在岳胜男没有刨根问底继续纠缠,她专注得开着车子,过了片刻后才道,“你们今天经历的这些,我十四岁就已经经历过了,当时和你们的情况差不多,又觉得后怕又觉得不真实,后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三天,最后还是师父发觉不对劲,这才把我救了出来。” 十四岁? 很多女生在这个年纪时还只会攀比谁的衣服漂亮,喜欢的明星出了什么新闻,每天生活的无忧无虑,可岳胜男却已经在枪林弹雨中求生存了。 二窝囊自然不信,一脸怀疑地问道,“就算是安慰人也别说这么假的话好吗?你十四岁就在枪口下求生存了?我怎么不信呢。” “爱信不信,谁稀罕了。”岳胜男毫不客气地回怼他,“我从六岁起就跟着师父闯荡了,做我们这一行说得好听点儿叫私家侦探,说得难听点儿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时候遇到一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经常要以命相搏。十四岁的时候我和师父接了一个委托,是个可怜巴巴的母亲,他的儿子跟随贩毒团伙去了云南边境,她把房子卖了,用这笔钱委托我和师父无论如何把他儿子带回来。我和师父赶往云南边境,其间要人谈判不成,被对方在山林间追杀,最近的一次子弹就从身边擦了过去,要是跑得慢一点儿,你们这会儿就见不着我了。” 我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更不用说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岳胜男了。 二窝囊更是好奇地打听道,“那个孩子你们救回来了吗?” “当然了。”提起这个,岳胜男便有些得意,“我和师父出马,还有摆不平的事情吗?不过……”说到这里,她眼神中的光彩转瞬即逝,有些落寞地说道,“我们还是晚到了一步,那孩子已经毒瘾缠身,基本就是个废人了。不过好在留下了一条命,回到了自己的母亲身边。和其他那些小小年纪便丧生的人比起来,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二窝囊继续追问道,“那笔钱呢?你们不会昧着良心直接吞了?” “那当然。”岳胜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们是开侦探社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我和师父吃了那么多苦,差点儿把命都交代了,难道还要发扬风格分文不取啊?拜托,你活在现实世界里,这里没有欺骗小朋友的童话故事!” 虽然她说得有些道理,但二窝囊还是鄙夷地撇了撇嘴,小声吐出两个字来——奸商。 “奸就对了,无奸不商嘛。”岳胜男坦然接受了他的评价,“牛羊逐水草而居,商人逐利益而走,人活于世各有所需,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这一下二窝囊无话可说,彻底地闭上了嘴。 我是真心佩服岳胜男这张嘴,好像就没有她会输的时候,没理都能辩三分,更不用说自己本身还占着理了。 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岳胜男专注的开着车子,心里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件事。当初那位母亲接回孩子后,立刻便开始四处奔走张罗为儿子戒毒瘾,而那笔买房筹来的委托金,丧狗最终只象征性地收了一块钱,其余的全部退了回去。岳胜男记得当初自己问过他既然退了,为什么不索性全部都退掉,还留个一块钱做什么? 第191章:逐利 “都是你,给他介绍秦遇认识,这两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人碰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东一趟西一趟的惹是生非,这回好了?人都没精神了,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把你们家拆了不可。” 嗓门大道出奇,隔着电话屏幕都差点儿震碎灰老的耳膜。 不用灰老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余仙姑那暴脾气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我冲灰老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把你埋怨了够呛?这件事儿的确是我的错,也不知道惹到了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连枪都出动了,要不是我和二窝囊福大命大,这会儿你见到已经是浑身枪眼的尸体了。” “枪?”斌叔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震惊地问道,“是电视里常常出现那种枪?秦遇哥,该不会是你看错了?会不会是吓唬人的道具枪啊!” 我无语地笑了笑,“道具枪会把我吓成这样吗?子弹贴着头皮飞过去的,要不是躲避及时,子弹就直接给我开瓢了。” 斌叔不解地说道,“可私藏枪支不是违法行为吗?对方的手里怎么可能会有枪呢?”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呢?要是能想明白这一点,我也不至于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很有势力,既能搞到枪又能弄到诸如‘追踪器’一类的设备,而且做事非常的谨慎,进退适宜,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职杀手。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不会变通,几次三番被我和二窝囊突如其来的怪招弄得应接不暇,错过了干掉我们的最佳时机。 灰老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替我搭了搭脉。他的两根手指异常冰冷,触摸到我身体的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直接打入了我的身体。我整个人为之一震,原本胸口翻江倒海的不适之感瞬间好转了不少。 此刻除了灰老我也不知道该和谁商量,明明是平日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这会儿居然成了最了解对方的人。我忍不住向灰老说道,“我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我除了雨夜屠夫和校园怨魂这两件事外,也没干其他的呀!要说是万邦集团的话,我总觉得他们狠则狠矣,未必真敢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对方认错人了啊?” 灰老让我换另一只手,冷冷地开口道,“第一次认错,第二次认错,难道第三次还能认错不成?他们三番五次的围追堵截,分明就是要至你于死地,怎么可能是认错人呢?” 说的也对。 对方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而且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究竟我做了什么事,让对方下手狠到了这个地步,一点儿活路都不肯给我留。 灰老诊完了脉,沉吟着说道,“心火过旺,心慌气短,你这样下去容易长大病,我开一张药方,让斌叔去抓两副药回来,你吃下去再睡会缓解一些。” 换做平时我肯定要开几句玩笑,质疑一下灰老的医术,起码不能让他把B装得太过圆满。可这一刻我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蔫蔫地看着斌叔按照灰老非得吩咐出门抓药去了。 灰老见四下无人,谨慎地问道,“你和对方过招之时,有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没有!”提起这个我就心烦,“他们那辆车经过特殊改装,只能从里向外看,没办法从外向里看,所以只有他看我们的,我根本连人家的影都见不着。别说样貌了,声音都没有听到。对方非常谨慎,一看就是专业级的,根本不是小打小闹的喽啰,就是奔着我的性命来的。” “哼!”灰老闻声冷冷一笑,“你的命是那么好取的吗?他们也不打听打听,看看上头是谁罩着你,敢动我的人,可没那么容易!” 灰老说完,双手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十指微微用力,自手肘向外猛地用力拉伸,将我的整条胳膊抻直,右手轻轻一抖,食指与中指之间已经多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我正在纳闷他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双手飞快结出一个法诀,嘴中念念有词,我瞬间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什么东西捶碎了一般,疼得我差点儿直接叫出声来。 灰老喝道,“憋住气!” 我连忙屏住呼吸,只觉得腹腔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四处乱撞,每一下都疼得我死去活来。灰老口中的咒语频率加快,体内的东西也渐渐安生了下来,它缓缓聚集在胸口,压得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就在我脸憋得通红,随时都要破功的时候,灰老的右手猛然向外一挑,符纸在指尖轻轻抖动,伴随着他的动作,胸口那股压制忽然松了松,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那种奇妙的感觉在胸口不断涌动,呼吸渐渐顺畅,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一低头就看见胸前似乎凝聚着一团似有似无的黑气。 就在我瞪大了眼睛想要仔细看清楚之际,灰老手指一抖,那团黑气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箭一般向外激射而去。 我无比诧异地问道,“灰老,刚刚那什么东西?” 灰老缓缓放开我的手臂,神色有些疲惫地低声说道,“人遇大灾大难,体内必会产生煞气。煞气凝结于胸,短时间内不会消散。我刚刚用符咒将你体内的煞气引导出来,让它们寻找想要杀害你的人去了。” “还有这么神奇的操作?”我听得目瞪口呆,“煞气还有追踪定位的功能?你怎么知道它就一定能找回到先前枪击我的人呢?” “我使得这个咒名为反噬咒,你体内的煞气因何而来?不正是因为先前遭到了他们的攻击吗?你可知道,若不是你的命够硬,死在对方的枪口之下,那么煞气就会永远地停留在你的身体之内,你就算死也会成为戾煞鬼,浑身充满了煞气,一旦被这种鬼魂缠上就很难摆脱。当年你躯壳为鬼魂所占据,心窍迷失,已无本心自我,要不是驱法及时,你这会儿早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像是受人控制的木偶一般,哪还能好生生的活到今天和我顶嘴置气?那时我还和茅山道士研究过,都觉得你身上的那只就是戾煞鬼,而且灵力强大,我和茅山道士及他的师叔三人合力都差点儿不是他的对手,道门的七星阵虽然厉害,但终究奈何不了他,要不是他最后自己离开,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灰老认真地解释道,“这煞气与人同生共存非常厉害,但物极必反,它却有个极大的弱点,便是可以施法反制,就比如你今天被人攻击死里逃生,身体里产生了大量的煞气,只要利用反噬咒就可以让煞气回到攻击你的人那里,反噬其自身。若是煞气的力量强大,甚至可以致人死命,所以反噬咒本身便是十分凶险的咒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如果操作不当,甚至会反噬施咒者本人,我自从学会此咒之后,也仅仅用了两次而已。” 第192章:死不了 “那你还用?”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灰老,紧张地盯着他的脸色,“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灰老见我如此关心他,欣慰地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说话间跑去抓药的大吉也赶了回来,他二话不说地跑进厨房,找出曾经用过的药罐子开始帮我熬起药来。 因为受惊不小,晚饭时我没什么胃口,只象征性地吃了两筷子便喝下汤药,早早地躺在床上休息。可这闭一眼就是子弹迎面射来,我满头冷汗根本睡不着。 翻来倒去的时间里,我的眼前一次次重复着那辆奥迪车的画面。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折腾到半夜也没个结果,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我一扫屏幕,发现电话是岳胜男打来的,一定是她那头找到了什么线索,不然不可能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我赶忙接起,心急火燎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你还挺有精神的嘛!”岳胜男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立刻想到了二窝囊之前给我的选择题。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结果TM的两个都是坏消息,差点儿被他坑死。 我想也没想地抢着说道,“先听好消息!”这次我学聪明了,对那个所谓的‘坏消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岳胜男愣了愣,“什么好消息?两个消息都不错,你一定会感兴趣的。”电话那头的她有些疲惫地舒缓了口长气,“第一,我按照你给出的线索已经找到琳达了。那妹子挺可怜的,虽然在车祸中保住了一条命,但受伤严重,除了手臂残疾之外,脸也被毁容了。听说万广志一直不同意儿子和这种女孩子来往,所以连手术费都没有支付。妹子现在已经回了老家安心养伤,我通过她的前经纪人联系上了她,没想到她的手机里还存着万海洋的身份证照片,我连想好的借口都没来得及说,她就把照片发给我了。”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拿到了万海洋的身份信息,有了这个就可以推测出与他相合的八字是什么了。 总算没有白白让我和二窝囊跑一趟,要不是为了这个,我们俩也不会折腾到市郊去,结果还遇到了杀手……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头大。 岳胜男没有丝毫停顿,继续说道,“合八字这种事情我不太拿手,估摸着我师父也不成,可能还是要麻烦灰老大叔。等我拿到钟小秋的生辰之后就去找你会和,到时候就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嗯。”我痛快地答应了,“你刚刚提到的第二个消息是什么?” “关于二窝囊的那辆车……”岳胜男坦诚地说道,“我师父差点儿把车子拆了,最终在车底盘的龙骨上发现了一个瓶盖那么大的追踪器,外国生产的高科技,我师父准备从它的生产厂家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买家信息。” 外国生产的高科技? 我再次把怀疑对方放到了万邦集团上,除了他们似乎也没人有这个实力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岳胜男见我忽然没了声音,嘶哑着嗓子道,“我最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和你想法一样,都觉得这件事儿和万邦集团有关。不过我师父说,万邦集团财力雄厚,想要对付你的话,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何况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这实在不像普通人能办出来的事儿。我师父让我提醒你一句,短时间内最好就不要出门了,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缩头乌龟,在没有查清楚对方的来路之前,千万不要逞英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有命在,还怕报不了仇吗?” “我知道。”我无奈地答应道,“我又不是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难道连自己的命也不在意吗?” 岳胜男道,“我师父还说你可能无意中得罪了什么狠人,他让你仔细地琢磨一下,最好有个头绪,否则这样大海捞针,不知道要捞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能挺到那个时候!” 提起这个我就头疼不已。 要是我知道得罪谁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纠结苦恼了。就因为谁都没得罪,然后又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事儿,才会让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啊。事到如今我仍旧觉得对方八成是找错人了,可这样的穷追不舍,怎么看都像是精心布局谋划,处心积虑地想要解决掉我的小命,而且是不达目的不死心的那种。 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让对方甘愿冒着风险大白天顶风作案下这么重的手啊。 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无语地说道,“你觉得我要是知道对方的来路,这会儿还能老老实实在家躺着吗?吃了这么大的亏,我早找上门和他们掰扯去了。” “你确定是掰扯而不是求饶吗?”岳胜男调侃着笑道,“行了,这件事儿你不用操心,就交给我师父去处理。我师父干别得不行,大海捞针绝对拿手好戏,别说是绣花针,就是一根蚕丝他也准能给你找到。” 丧狗的大名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我这才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向她和丧狗道谢,要不是她们师徒二人来得及时,我和二窝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我无比感激地真诚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我这会儿正心慌意乱得没个主意,等我好转一些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岳胜男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能把我当朋友,危难之际能想到我,我还是挺高兴的。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说别的了,我虽然不能为你两肋插刀,但稍稍出点儿力还是没问题的。何况我师父跟灰老大叔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用他的话说那是生死之交。都不是外人,你也不用往心里去,要是非跟我丁是丁卯是卯得分得这么清楚,我可就按侦探社的价格跟你收费了。” 第193章:煽情 我闻声忍不住一乐,知道岳胜男是在故意逗我,“行,我本身也不是个会煽情的人,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以后看我表现。” “这就对了。”岳胜男对我的态度非常满意,“不是有句老话叫大恩不言谢吗?能说出来的谢谢都是小恩小惠,真正的大恩可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解决的。” “那怎么办?我以身相许呗?”我顺着她的话开起了玩笑。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岳胜男居然微微一顿,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我顿时觉得这个玩笑有点儿过分了,正准备解释一下,岳胜男那头却忽然道,“就你那残花败柳的破身子,谁稀罕要啊?别臭美了!”她的语气和往日无异,但却仍能听得出来语气非常克制,显得格外得不自在。 我急忙换了个话题,“最近这几天我都不打算出门了,钟小秋那边的事情的麻烦你帮着出出力了。” “放心,这件事儿交给我,你就不用惦记了。”岳胜男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又关心起二窝囊的情况来,“他怎么样?也受了不小的惊吓?遇到这种事儿心慌意乱是正常现象,回头你记得安慰安慰他,别再把他那小破胆给吓破了。” 没想到平时最不待见二窝囊的岳胜男居然也有心平气和关心他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我轻声笑了笑,“他不会有事儿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谁和你唱反调啊?” 说话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岳胜男忙道,“我不跟你说了,早点休息去,钟小秋这件事儿我只能帮你处理些前期工作,真涉及到鬼魅魍魉的那些事儿我可应付不来。你赶紧好起来接手,别自己弄来的烂摊子解决不了就往我身上丢,我又不是垃圾箱。” 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岳胜男那头匆匆挂上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我头疼不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睡是睡不着了,还是洗把脸精神精神,然后沏壶茶犒劳一下自己。 我走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冰凉刺骨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原本头昏脑涨的精神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我简单擦了把脸,冲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 明明是个英俊潇洒的风流小青年,怎么就成了岳胜男口中的‘残花败柳’了? 不过这胡子拉碴的形象的确给我减分不少,我低头找出刮胡刀,准备趁此机会修理修理自己,可这再一抬头,却发现原本干干净净的镜面上忽然多出了一个红色的符号。 仿佛鲜血画就,一个侧立着的四方形内画着一个圆圈,红色的水珠顺着镜面缓慢地向下滑落,看着让人心中一凛。 自从开瞳之后,身边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我能看到鬼魂,之后又遭到追杀,现在居然能从镜子里看到稀奇古怪的符号了。 这都什么情况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不是自己刺激过大产生的幻觉后,忍不住伸手往镜面上抹了抹。结果不抹不要紧,抹完反而把我吓了一大跳。血色符号仿佛镶嵌在了镜子里,无论我怎么涂抹都擦不掉它的痕迹。 这会儿我还哪有心里刮胡子,把刮胡刀往旁边一扔,仔细地研究起镜子来。 没错,还是那块用了多年的镜子,这好像还是灰老当年买回来的老古董,挂在这儿也不知多少年了,过去每天都要照个几遍,从来也没发生过异常情况啊。我甚至把镜子从墙壁上拆了下来,反反复复地研究了半晌,仍旧搞不懂镜子里的符号是从何处而来。 就在这时,眼前再次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在镜子里的空间中,仿佛忽然多出了一只手,将那个符号轻轻地抹去了。 眼睁睁看着镜面上的符号消失,我差点儿就以为自己大脑出现问题了。 这一夜注定难眠。我抱着镜子研究到天亮,可仍旧没看出任何玄机。直到大吉扶着灰老赶来,我不等他们关心我的情况,就顶着两个可以和国宝大熊猫抢饭碗的黑眼圈向灰老说起了昨晚镜子中的异象。 灰老狐疑地挑了挑眉毛,“你是说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符号,你怎么擦都擦不掉,过了一会儿它又自己消失了?” “对!”我仔细斟酌了一番,尽量用地球人都能听懂的语言解释道,“那种感觉就像……镜子的后头还有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在镜子的里面画上了一个符号,我在外面当然擦不掉了,没过多久那个世界的人又把符号擦掉了。” 灰老听得一头雾水,大吉更是干脆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也没发烧呀,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不悦地说道,“一边玩去,谁说胡话了?” 大吉嘿嘿傻笑,得意洋洋地道,“这还不算胡话啊?秦遇哥你出去问问,谁听你了的话会不这么想?估摸着这会儿都得有打电话报警的,小心把你当成患者送到医院去。”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小子已经开始跟我没大没小臭嘚瑟了。我正准备教训教训他,万事抢先说道,“别闹了,那面镜子呢?” 我连忙把镜子搬到了灰老的面前。 灰老伸出手摸了摸,确定没什么异样后皱着眉头道,“你在我的掌心画一下镜子上出现的符号。” 我依言抓住他的手,把昨晚出现的那个方中带圆的图案画了出来。灰老沉吟了片刻,“天圆地方,这似乎不是个普通的符号,其中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吉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师父,难道连您也解不出来吗?” 灰老闻声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电脑,你真当我无所不知呢?世间万物广博浩大,我只不过比你们阅历更多,见识更广一些罢了,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大吉点了点头,“那您准备怎么办啊?您不会真相信秦遇哥的胡话了?他肯定是昨天受惊过度所以出现幻觉了,镜子里怎么可能出现符号呢?难道那头还真有另外一个世界不成?” 第194章:镜子 灰老道,“另一个世界自然是没有,但我却听说过一种操控镜子的秘术,可以靠镜子传递消息互通有无,境界再高一点儿甚至可以借镜杀人,是非常高深莫测的术法,因为太过隐秘,所以流传出来的消息少之又少,但也是有迹可寻,并非一味道听途说那么简单。” 我和大吉同时听傻了眼。 我是因为灰老印证了我的话,证明昨晚镜子中出现的图案不是我的幻觉,大吉则是格外的好奇。他没等我开口便直接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术法,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您快跟我说一说呀。” 灰老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术法就像瞳术一般,也是家族内部靠血脉传承的秘法,据说镜子最早被当作邪物,多为女子的陪葬,阴气最重。所以修习这门术法的也大多为女子,只不过这个家族做事低调,关于她们的消息外界大多也都是以讹传讹,未见得有几件是真的。我也全都是从旁人那里听说来的,所以不敢妄言,就怕说得不对,反而让你们听了糊涂。” 我和大吉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番话有点儿匪夷所思。世上真的有这么多术法吗?先是瞳术,现在又出现个镜术,会不会过些日子又会冒出各种各样神奇的秘术? 我真心觉得还是从前的日子好,太平无事没有波澜,自从掺和到‘雨夜屠夫’的事情中后,整个人的生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甚至觉得前路都变得迷茫起来,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怪事在前头等着我。 灰老继续道,“镜子里肯定不会突然出现符号,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是什么?先沿着这个符号往下查,总能有点儿线索的。” “符号?”我皱了皱眉,一副不解的神色,“您是说这个符号有什么特殊来历?会不会是什么公司的标志?” “有这个可能。”灰老的话音刚落,我就猛然想到了万邦集团。 这该不会是万邦集团的标志? 我连忙掏出手机,上网了一下,不过得出的结果很令人失望。万邦集团的标志更为简洁一些,仅仅是万邦开头的首字母拼凑在一个,然后做了一个艺术的处理而已。 灰老道,“除了公司标志之外,许多古老的家族也都有各自的符号,也被称作家徽。这是从唐朝时流传出来的把戏,用以表彰誓死效忠皇室或者对作出过突出贡献的家族,后来被广泛传入日本,那边至今仍保留着这个习惯,但凡大家族皆有自己的家徽。我现在眼睛看不到,轻易不怎么外出走动,很多消息也不像过去那样灵通了。这样,我这就出去给你打听打听,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你也不要慌张,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 灰老说着便站起了身,大吉急忙扶住了他的胳膊。 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没用,遇到事除了慌乱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躲在家里做缩头乌龟。 不知道是不是猜中了我的心意,灰老忽然安慰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可千万不要冲动犯糊涂,如今敌人在暗你在明,这个时候跑出去简直就是当活靶子给人攻击。你好好养精蓄锐,等追查到对方的线索后再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在没有了解对方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了。” 我点点头,闷闷地回答道,“知道了。” 灰老道,“镜子一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暂时不要对外人讲,这种玄乎奇迹的事情别人也未必会信,说不定还当你脑子有问题。我总觉得这个血色符号的出现像是在提醒你注意什么,倒不是有意吓唬震慑你。” 我也觉得是这样,否则符号就不会出现没多久没被人擦去了。 对方显然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灰老由大吉扶着往门外走,快到门口时忽然停住步子道,“对了,二窝囊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惦记。” 听到二窝囊安全,我也终于松了口气。他有这一番遭遇完全是受我连累,要是真有个好歹的,那就全是我的罪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了。 灰老走后,我拿着手机开始在标志网上起来,想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折腾了一上午,一点发现也没有,我不禁有些气馁。正在这时,灰老和大吉赶回来了。 我连忙起身相迎,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灰老的表情十分严肃,“坐下来说话。” 我依言坐下,急不可待地等着他开口。灰老道,“有了点儿结果,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去潭拓寺那边找了个老友,他对古文纂记特别感兴趣,尤其喜爱研究甲骨文。我把这个图案画给他之后,他立刻便认了出来,说这是北方方氏家族的家徽。我之前还以为这图案蕴含天圆地方的意义,谁知完全解读错误。方形是他们姓氏演化而来,而里面的这个圆……则象征着一只眼睛,隐含家族血脉继承的瞳术意思。” 北方秦家? 我还记得之前灰老讲述瞳术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一句话,叫做什么‘南袁北方,东温西冷’,听着绕口,其实隐喻的是四个神秘又古老的术士家族。 可我的事情怎么会牵扯上秦家呢? 我一脸懵懂地看向灰老,一本正经地问道,“您确定吗?可别是打听错了啊,虽然我最近蹦跶得有点儿欢,可毕竟也是小打小闹,怎么会跟秦家扯上关系?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啊?” 难道是因为我的瞳术? 我猛然反应过来,抓着灰老的手颤抖着问道,“该不会是……” 灰老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我能想到的东西他不可能想不到。听了我的话后,灰老微微点了点头,“你终于也想到了?” 其实这也不难猜测,我和秦家唯一能够联系在一起的也只有瞳术了。难道是因为瞳术乃秦家血脉继承的秘术,我因机缘巧合开瞳成功,所以被他们视为仇敌,必须要杀之而后快?以免家族的秘术流落于外人之手? 第195章:死地而后生 这样解释的话,也就说得通了。 难怪对方要穷追不舍,置我于死地了。 灰老道,“你先不要慌张,这件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还没搞清楚呢。再说镜子里忽然出现的符号是在提醒你什么也没有搞懂,到底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都得冷静的琢磨琢磨。” 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嗯,我不紧张,你放心。” “放心个P!”灰老不客气地翻着白眼骂我,“不紧张你这么大力气抓我的胳膊,想要断我一臂送我当杨过去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了他的手。 灰老甩着胳膊道,“门派有门派的规矩,家族有家族的规矩,这件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秦家不占理。就算你开瞳成功,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这样下死手的追杀你,就算说破了嘴也没道理。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秦家虽然在四大家族中颇有地位,但江湖办事有江湖的规矩,他们家这样横行霸道滥杀无辜,传扬出去也会没面子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偷偷地派人暗杀了。如果你真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完全可以上门来替天行道,就算传出去外人也只会说秦家正义无私,谁还能说别的什么不成?” 我虽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但还是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眼下可不是纠结于谁有理谁没理的时候,毕竟时代已经更迭,早就不是‘有理走遍天下’的好时候了。如果下手的人真的是秦家,我目前只想解决掉和对方的矛盾,起码不会让自己生活在日日夜夜寝食难安之中。 我忍不住向灰老打听道,“灰老,你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见过奇人异事无数,难道就不认识秦家的人吗?能不能想办法跟对方通个信解释一下?你不是也说过瞳术分为很多种,又不是被秦家买断了专利?难道只行他们家有,别人家有就不行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是不是也太蛮横了点儿?” 灰老叹了口气,“我的确接触过不少人,但这四大家族之中的人,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只是听说过很多关于他们的事迹。离得最近的一次,大概也就是长白山天池遇到那个会御兽之人,他的师父据说是南方袁家的人,不过这也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究竟是不是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他信口胡诌,拿话蒙我呢。” 如果灰老都不认识,那我身边就更不可能有人认识了。 我头疼不已,觉得自己简直太无辜了。那瞳术又不是我自己想开的,凭什么怪到我头上来啊? 越想越郁闷,可一时半会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我气闷非常地回到房间,关上门让自己好好地冷静一下。 没一会儿灰老打发大吉来安慰我。大吉隔着门板小心翼翼地说道,“秦遇哥,你千万不要担心,我师父不是曾经给不卜过卦吗?他说你到九十九岁时还有一场大运,所以这种小打小闹的危险是难不住你的。” 我勒个去! 子弹就在头顶上飞,居然还是小打小闹?那要是动真格的,我现在还不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啊?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宁可不要九十九岁那场大运。何况就灰老的卜卦技术,也就骗骗潭拓寺的痴男信女还行,十卦九不灵,我早就不信了。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 大吉那小子又在门外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见我一直没有回话,小声地问道,“秦遇哥,你是睡着了吗?”过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这才说道,“那你好好睡。”说着便一副轻松模样的离开了。 我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岳胜男那头又来了消息。 电话中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古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我明说。我忍不住苦涩地笑了笑,“没事儿,你有什么话就照实说,别看我现在脆弱得不得了,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就放心大胆地讲。” 岳胜男道,“这件事儿跟你没关心,你先不用紧张。我是觉得这个时候跟你提起这些,只会让你更加心烦意乱,所以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你。” “都已经说到这儿了,还有什么该不该的?你就直接说……”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一些,“事情难道是关于钟小秋的?” “没错。”岳胜男见我一语道破玄机,也就不再隐瞒,如实说道,“我之前联系了钟小秋的父母,得到了钟小秋的生辰八字,刚刚给灰老大事核算了一下,果然与万海洋的八字相合,是良配之选。” 我一听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你确定?” “灰老大叔帮忙核准的,应该不会有错。”岳胜男对灰老还是相当信任的,毕竟他和丧狗关系亲近,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就经常混迹在一起,现如今丧狗已经起势,成了私家侦探界天花板级别的人物,但若没有当年灰老的鼎力相助,他肯定走不了这么顺利。 丧狗对灰老格外感激,提点岳胜男的时候也总是把灰老挂在嘴边上,弄得岳胜男耳濡目染,居然也对灰老格外恭敬。 虽然我平时经常和灰老斗嘴,但他到底有多少本事,我心里还是清楚的。灰老或许干别得不行,但这合八字的本事绝对名不虚传,是有一套真功夫压身的。 我记得很早之前灰老喝醉了酒,经常拉着我吹嘘自己的本事,其他的也就算了,只有这合八字令我大开眼界,确实是打心眼里佩服。按照灰老的话来说,这‘命运二字’实际上应该分开来解释。‘命’是老天给的,不能更改,就像QD和终点一样,老天已经帮你规划好了,无论你后天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但‘运’却是自己的,就像知道了终点的旅途,要怎么过去由你做主选择。人生每一个岔路口都是运势的选择。 我和岳胜男简单交流了几句,便挂掉电话急匆匆地跑出来找灰老。此刻茶馆已经打烊,他正坐在大堂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优哉游哉地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文,摇头晃脑得好不享受。 第196章:彼此的天使 我撇了撇嘴,老大不高兴地走了过去,“灰老,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这儿饭也吃不下去,觉也睡不着,整个人都快急死了,你居然没事儿人一样,还能不能做彼此的天使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灰老微微一笑,往桌面上敲了敲。这原本就是他的招牌动作,每每这样便是要人续茶。 我白了他一眼,不情愿地给他的茶杯中倒满了茶水。 灰老笑道,“人不盲不知瞎子难,人不聋不知聋子苦。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谁都不知道有多疼。小子,你给我记清楚了,人生这条道得你自己走,是冷是热是好是坏也得由你自己去感受,这世上压根就没有感同身受那回事。你又怕又急要死要活,别人最多过来关心你一句,到头来还是得过自己的日子。你自己的难处自己解决,别想着靠别人。世上的道理本身就是如此,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这天底下唯一不会背叛你的人,恰恰就是你自己。” 虽然知道他的这番大道理说得都对,可我听着就是觉得不舒服,一肚子火的抢过他的茶杯一口焖了,“你个冷血动物,这些年我算是白对你好了。以后再想吃烤鸭,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你?” 灰老摇头晃脑地笑道,“臭小子,除了这一招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主意?每次都拿烤鸭来威胁我,说得好像我多在乎一样。”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吸了口口水,“严格说起来,可真是有日子没吃烤鸭了,都快忘了鸭子什么味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您可有点儿正事,我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差点儿就死别人枪口底下了,您这会儿还惦记吃烤鸭,是不是有点儿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了?怎么着,您上辈子跟鸭子有仇?” 灰老笑了笑,“我那些鸭子也没白吃,哪次不是帮你想办法出主意?我自己都觉得近两年老得比较快,这脑细胞死亡的速度都得论秒计算了。” 和灰老插科打诨了几句,我的心情好受了许多,原本压抑在胸口挥散不去的焦躁也渐渐平和下来。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向灰老打听起钟小秋与万海洋的八字来。 灰老道,“我就知道你出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儿……”他得意洋洋地托起了长声,一副要卖关子的模样。 哎,不就是谈条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懒洋洋地说道,“行了,明天就让你把烤鸭吃到嘴,这总行了?” 灰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钟小秋的生日是5月14,万海洋的生日是6月19,一个属鸡,一个属牛。本身就是相合的属相,八字也相形益彰。而且钟小秋五行多水,水能滋润万物,是生长之源。可也有个词叫做‘水满为患’,水太多的话会对自身产生反噬,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肾脏容易出现问题。估计钟家当初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给她起的名字叫小秋。一年四季之中,只有这个秋季最适合她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枪击的刺激,这几天我的脑子总是浑浑噩噩的,反应特别慢。 我有些没明白钟小秋和五行多水有什么关系,忍不住问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你可别糊弄我不懂,信口胡诌来蒙我。” 灰老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子,你给我认真听好了。一年四季轮回流转,春季乃四季之首,代表希望,也是万物滋长的最佳时机。按理说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水,钟小秋虽然五行多水,但如果被予取予求的话,这水也会枯竭,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她就等于被抽干了命脉,回天乏术了。等到了夏季,本身就是雨水旺盛之际,到时候雨助水势,还不水灾泛滥?水虽是至柔之物,但也能毁坏万物,要不怎么有词语叫‘水滴石穿’,坚硬如石头都不是水的对手,更别提其他的事物了。至于冬季是万物冰封的季节,水一旦遇寒就会结冰,对人本身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和破坏。” 我听了连连点头,居然觉得灰老分析得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灰老见我没有开口反驳,格外得意地继续道,“为何说秋字最适合于她,也是从五行八字上得出来的。四季之中,秋季是收获的季节,天干物燥,雨水稀薄。气温适合,不冷不热。既不是万物生长之际,又恰到好处地保持着绝佳的时机,按照钟小秋这个五行八字,叫这个名字就再合适不过了。” “那万海洋呢?他的名字和八字有什么说法没有?”我感兴趣地继续追问道。 “万海洋这个生日时辰很有讲究,有琼林玉树之像。这个时辰十分难找,正常生育极难做到,所以我推测当年他应该是掐准了时间剖腹产而来。”灰老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掐算着手指,“他们这些做买卖的商人最重视利益,当然希望五行多金。金为本财,有大吉之意,可惜金本身是万人争抢的宝物,主大凶之兆,所以五行多金之身都不长寿。故而这些商人就要另想办法生金,五行相生相克,木可生火,火能生土,土能生金。五行主火之人脾气暴躁,急功近利没有成就大事的能力。秦朝末年火烧阿房宫的项羽便是主火之人,后来他有什么下场,你也是知道的了。” 项羽的结果我当然知道了。 西楚霸王项羽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兵败于垓下,最终自刎于乌江。一代枭雄就此落幕,如今能为后人记起的大概也只有‘霸王别姬’这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了。 我听了灰老的话后,忍不住问道,“五行主火之人刚愎自用,那主土之人又是什么样?” 灰老道,“你小子猴急什么,听我慢慢道来。”他举起茶杯正准备喝,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被我先前一饮而尽,忍不住埋怨道,“你要听我讲事情,茶水又供不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不给牛吃草,又要让牛出力干活……” 我怕他再啰嗦下去,连忙道,“您稍等,我给您换壶好茶来,这破茶叶梗子怎么能配得上您的身份!”话一说完,我手脚轻快地跑到柜台前。炉子上的火常年生着,上头坐着铜壶,我沏了一壶六安瓜片回来,灰老一闻茶香,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哟哟,今天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你小子居然肯放血,沏了这么好的茶来孝敬我!” 第197章:亏待了啊 说得我好像亏待了他似的。 我眼睛一翻,不悦地说道,“这些年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灰老你这个人啊,真是没什么良心……” 灰老见我滔滔不绝的准备数落他的过往罪证,连忙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跑题了,赶紧说正事要紧。你刚刚问我五行主土之人如何对?土乃万物生长之源,甚至有人觉得土中蕴含无穷无尽的力量。不过厚土润物则矣,却不会灵活变通,做事也过于温吞,遇事常常难以抉择。历史上的孙权大帝便是其中的典型,他坐镇江东,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赤壁之战后曹操大败,他完全可以趁机北上雄踞中原,可却因为优柔寡断始终拿不定主意,后来更是借荆州给刘备,又闹出‘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样的笑谈。若是他有曹操一半当断即断的雄心,历史说不定便要重新书写,三国之势也会发生改变。” 我点了点头,耐心地听着灰老往下说。 他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至于这金嘛……其实最早五行中的金并非指钱财,而是只改变。古人常说金曰从革,这里的革指的是变革之意。古人认为金属最为坚硬,有改变万物的能力。所以在最初,古人会将坚硬的金属石制武器或工具,要不怎么有一句话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呢?五行多金之人多有早夭之相,不能享常人之寿。所以那些经商之人既想要金,却又不敢要得太多。最后只能退后求其次,寻找其他的办法来破这个困局。金由土生,土由火生,可这土和火多了又没什么好处,最后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木上。木能生火,本身又有枝繁叶茂的盛世之景,简直再好也不过。” “万广志一定找了大师,给自己儿子找了个琼林玉树的八字。”我忍不住笑道,“所以万海洋的五行主木,水生木,难怪你说钟小秋和万海洋的八字非常合呢。” 灰老叹了口气,“其实这所谓的‘合’是从万海洋的角度来说的。若是站在钟小秋的角度来看,则更像是自我牺牲。水虽然能够润木,但却需要消耗自身的能量,她这是变相成为了万海洋生长的源泉,直到自己枯竭而亡,灵魂也就灰飞烟灭了。” 如果钟小秋的失踪真的和万广志与万海洋父子有关,那他们俩还真不是个东西。尤其是万广志,整天顶着慈善企业家的名头招摇撞骗,他自己就不觉得寒碜?为了自己的儿子,残忍夺取别人的性命,甚至还要用对方的灵魂来滋养自己的儿子? 简直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我不客气地说道,“这个万广志还真疼爱自己的儿子,可难道只有他儿子的命是命,钟小秋的命就不是命了?他怎么不想想钟老师夫妇失去了女儿,该是多么得伤心难过?钟小秋的事情若真是万广志一手策划,我绝不会放过他的,肯定得给钟小秋一个交代才行。” “哎。有时候这疼爱多了就变成了溺爱,也不是什么好事。”灰老叹了口气,向我解释道,“你也不用生气,这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天定,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你的命是老天给你安排好的,你就算有通天的修为和本领,到底不能与天比肩,是不能与之抗衡的。钟小秋五行主水,老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本身就是没办法登高望远的人,何况水向东流,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许多事也不是她能改变得了的。至于万海洋嘛……五行主木,一棵树苗想要长成参天大树,不但需要足够的养分和呵护,还需要恰当的修剪,要不怎么说小树不修不直溜呢。可万广志一味溺爱儿子,对他的坏习惯却从不劝阻规避,最终酿成了惨剧,这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灰老说完,手指又习惯性地敲了敲桌面。 我给他蓄满了茶,好奇地问道,“灰老,看你说得头头是道,要不你也给我看看八字?” 灰老微微一笑,“我倒是想给你看,可惜有心无力啊!你连自己的生日时辰都不知道,我拿什么给你看?” 说得也对。 我是个连自己什么时候出生都不知道的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落寞,一个连过去都没有的人,还能有什么将来吗?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头疼欲裂。 “别瞎想了。”灰老难得语气温和地劝慰我,“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喜欢胡思乱想。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急什么?只要在正道上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总会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的。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强求来的,顺应天命,走你自己的路。” 我和灰老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半夜,最后还是大吉打着哈欠出来找人,我们才各自回房休息。 不过知道钟小秋和万海洋的八字相合也证明不了什么,她的失踪到底和万邦集团究竟是否存在着某种关系目前也全都是推断,一点儿真凭实据也没有。凭这点儿猜测就惹上万广志的话,凭他的人脉与手段,我已经预感到自己将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了。 以卵击石,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当然,这些都远远不如子弹从自己头顶飞过的刺激来得大。 到目前为止连追杀我的人什么来路也没有搞清楚,用一头雾水来形容此刻懵逼的我一点儿都不为过。遇到事情的时候躲避当然不是办法,可想要解决的话总要知道一些蛛丝马迹,清楚自己该从哪里下手。这件突发事件完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我预留。 少年人不讲武德啊! 开枪之前你总要打声招呼?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天一亮,我头昏脑涨的顶着两个黑眼圈继续和国宝熊猫抢饭碗。 哼,谁TM还不是个宝宝呢? 不过这两天没接到二窝囊的消息,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家休养得怎么样了,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 第198章:好多了 作为已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我当然很想关心他一下。可一想到他那位母老虎一样的老妈余仙姑,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跟我抗议,劝我冷静下来,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余仙姑会把我轰得连渣渣都不剩的。 思来想去的,我终于聪明了一回,先给二窝囊发了条试探短信。 【秦遇:周围可有敌情?】 过了好半天,二窝囊回了条信息给我。 【二窝囊:无。】 我这才放心大胆地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那头的二窝囊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一副虚弱不已的模样。我紧张地问道,“你要不要紧啊?实在不行的话去医院看看,医药费我给你报销。可别听信你老妈那一套,她那些玩意儿未必管用啊!” “没事儿,已经好多了。”二窝囊小声地回答道,“说来你也别笑话我,就是被吓着了。关键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真枪啊,不瞒你说,回到家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居然TM的尿裤子了,当时太过紧张都没发现……” 虽说这件事儿足够我拿来黑二窝囊一辈子,还可以顺便威胁敲诈他一番,可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都是因为我,二窝囊才会经历这些,否则他这会儿还太平无事地跟在余仙姑后头打下手呢。 遇到我之后,古怪地经历一个接着一个,好好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我感动地说道,“谁笑话谁啊,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二窝囊已经虚弱地抢着说道,“秦遇大兄弟,你可千万别跟我整这套煽情的啊!咱兄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对我够意思,我二窝囊就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皱一下。再说了,咱兄弟不能吃了这么大个亏就闷头认啊,你赶紧让岳胜男那小妞调查一下,到底是谁躲在后头放黑枪啊!这么背地里下手算怎么回事,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的比划比划。” “那肯定的!”我语气坚决地道,“你放心,岳胜男已经在帮我追查了。不把他们揪出来,我这下半辈子过得也不安生啊,谁知道他们哪天会突然冒出来放一记冷枪啊!” “这龟孙以为自己是谁啊,跟咱们玩打地鼠呢,藏一下冒一下的。”二窝囊气呼呼地道,“回头把他老家拆了,看他还敢不敢嘚瑟了。跟谁俩呜呜渣渣的,你也不让他们出去打听打听……嗳?妈你怎么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余仙姑不悦的大嗓门,“让你好好休息,你跟谁打电话呢?” “秦遇大兄弟问问我情况……”二窝囊这实心眼直接把我给出卖了。 余仙姑正在火头上,自己的儿子被吓得六神无主,一口气不对差点就交代了,她正愁抓不住这个该死的始作俑者秦遇,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余仙姑一把抢过电话,“秦遇!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机灵地挂上了电话。太玄了,差点儿就被抓到,我现在的心脏真的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还请余仙姑恕罪见谅! 好在余仙姑没有打来电话继续追骂,我这颗不安的小心脏总算平复了许多。 整整在家休息了三天,岳胜男和丧狗这才在傍晚双双登门,显然是有了什么新发现。这几天休息依然不好,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子弹乱飞,我被打得浑身是窟窿的血腥画面出现在眼前。所以岳胜男一迈进茶馆的大门,就盯着我嘲笑道,“哟,您这是要去试镜《木乃伊5》的男一号?就你这模样连妆容都不用画了,活脱脱就是一现成的木乃伊。” 我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你丫能不能关心一下弱势群体,我这儿眼下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你容易给我气抽过去。” 岳胜男撇了撇嘴,搬开凳子请丧狗入座,自己则在他的身边坐下了。 丧狗大咧咧地道,“赶紧上壶好茶,要最贵的。这些日子为了你小子的事可把我忙坏了,秦老板必须得放放血,好好招待犒劳我一番。” 听说丧狗到来的灰老也由大吉搀扶着从后院走了过来。丧狗连忙起身相迎,“哎哟喂,我的老哥哥,您也在这儿呢?” 灰老叹了口气,“这些小的遇着点事儿就慌得没了主意,我自然得留下来帮忙盯着点儿。他可是我那拜把子老哥的养子,初一十五还得上坟烧纸呢,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那拜把子老哥那么多年的心血不全白费了?” 我呸! 虽然明知道灰老看不到,但我还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嘴硬心软,承认关心我就那么难啊?好在我已经摸清了灰老的套路,自然也不会把他的狠话放在心上。这会儿店里没什么客人,老赖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我让大吉去沏壶热茶送上来。丧狗还不忘提醒他,“小子,上最好的茶叶。” 大吉满口答应,最后端上来的却是普通的菊花茶。 我满意地冲他笑了笑。 大吉会心地挤了挤眼睛。 丧狗喝到了茶,总算说起了正事,“也就是我,要是换了旁人这件事儿还真就没了下文,可能追踪不到什么线索了。那个定位器是国外产的,我联系到了厂家,可惜他们属于高端行业,所以对客户的信息十分保密。不过我倒是打听到这款定位器价格不菲,一般的人家很难消费得起。本来线索到这儿就断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说到最关键的地方,这老家伙居然还卖起关子来。 闹呢? 灰老不客气地回道,“有话快说,有P快放,你这老东西什么时候也学会装模作样地卖关子了?真是越老越回去了,反倒不如当年那么干脆利落了。” 丧狗被他怼得没脾气,哈哈大笑道,“这叫欲扬先抑,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啊,你看这不就全都支着耳朵等我的下文吗?效果杠杠滴。” 灰老哼了一声,“老东西越来越滑头了。” 这两位的交情不是一般二般的深厚,想当年一起合作过很多次,丧狗能有今天离不开灰老的支持和帮助。当然了,灰老也没少借用丧狗的人脉,他们俩的关系该怎么形容呢……狼狈为奸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第199章:寻找追踪器 丧狗笑着继续说道,“为了寻找追踪器,我几乎把二窝囊的车拆成了零部件,虽然找出来的追踪器没什么价值,但却在车厢里找到了一枚子弹的弹壳,应该就是开枪攻击你们时候遗落的。根据弹壳的型号我推断对方手里应该是一把AK-47,这种枪坚实耐用,故障率低性能可靠,结构简单分解容易,在国外黑市上比较抢手。”丧狗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身旁的岳胜男,“还记得云南死里逃生的那次吗?” 岳胜男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师父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云南,但转念就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当然记得!当初攻击我们的就是这个型号的枪支,我们为此还在当地打听了很久,不过最后也只收获了微乎其微的线索。不过……”岳胜男狐疑地开口问道,“您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儿了?云南的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和秦遇又有什么关系?” 丧狗对她的记忆十分满意,一边点头一边继续道,“是没什么关系,攻击秦遇的这把AK-47是经过改装的最新型,射程更远准头更高,可比当年我们遇到的厉害多了。不过我就琢磨呀,既然都是AK-47,有没有可能这批枪支也是从云南边境进来的呢?我就试着和当地的朋友联系了一下,这一联系不要紧,居然还真问出点儿有用的信息来。” 这下连岳胜男都不能忍了,翻着白眼道,“师父,您能别这么大喘气吗?这是关乎到秦遇生命的大事,您能不能正经点儿啊?” “我怎么不正经了?不为这个我能废寝忘食忙活好几个通宵啊?”丧狗好奇地打量着岳胜男的脸色,“胜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告诉师父啊?秦遇出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呀?你们两个该不会……” 岳胜男微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没等丧狗把话说完,她立刻抢着道,“师父,您扯远了!还是说枪支的事情。” 丧狗看了看她,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全是暧昧不清的神色。 这些老东西们开起玩笑来,真是一个比一个没节操。我和岳胜男明明就是合作无间的战友感情,纯洁得就像天山山顶的雪莲花一般,却被他们说得像是西门庆和潘金莲似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一般。 丧狗一笑作罢,“说正事。我这个朋友在云南横跨黑白两道,算是比较吃得开的货色,而且就住在中缅边境线上,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能第一个接到消息。听说我打听AK-47后,他立刻就想起一件事情来。大概三个月前,有个买家出了高价,从缅甸那头的军火商手里买了五把这一型号的枪支,然后通过层层关系流入了境内。虽然不知道买家姓谁名谁,但却知道枪支最终送往了北方。” 北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抬眼向灰老看去。 难道真的让他说对了,因为瞳术的关系,北方的秦家想要铲除异己,所以把我盯上了? 灰老不客气地问道,“你追查了这么多天,就拿到这么点消息啊?枉你平日总是吹嘘自己多有本事,这么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丧狗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出力还没讨着好。再说你们急什么,事情不是得一件一件说吗?谁会上来就把最重要的底牌交代了啊?总要留在后面才有悬念嘛!” 这个丧狗大概是悬疑推理电影看多了,不当导演真是可惜了他的觉悟和才华。 灰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了。 我忍不住嫌弃地撇了撇嘴。 丧狗见状连忙道,“你们接着听我把话说完,枪支本来就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能查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要是换了别人可能连个影都抓不到。二窝囊那辆破车虽然不咋地,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居然还安了个行车记录仪,我调出了记录仪里面的录像,然后……” 没等他说完,斌叔已经在一旁抢着道,“丧狗大叔肯定要说——你们猜怎么着?” 被说中心事的丧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瞪了斌叔一眼,“我居然在录像里发现了追踪秦遇那辆黑色奥迪的车牌号!” 车牌号! 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就被我忽视了呢? 大概是当时太过紧张,只顾着逃命了,根本就没有心思留意车牌号这件事儿。 丧狗颇有些得意地说道,“通过车管所的朋友,我查到这辆车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报失了,车主是个普通的工薪族,手里有几个小钱,没什么了不起的。据他自己说三个月前的一天,他下班后跑到三里屯的酒给朋友庆祝生日,车子就停在了不远的停车场。可等生日会结束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车钥匙不见了,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忘记锁车门落在了车上,可跑到停车场一看,车子都已经不见了。后来调取酒内部和停车场的监控,发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趁他喝酒的时候假装从他身边路过顺走了车钥匙,接着便到停车场开走了他的车。虽然失主当晚就报警,但这辆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不远在一个监控死角的位置就彻底消失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道路上,直到秦遇出事的这一天,它才终于现身。” AK-47的枪支三个月前成交,黑色奥迪也是三个月前丢失…… 都是三个月,这难道是巧合吗? 三个月前我在忙什么呢? 我猛然想到了那次突发的失明。 好像就是那个时间点? 把这些线索结合在一起,目前除了秦家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不过据灰老所说,这几个家族一个比一个神秘,现在流传出来的一切几乎都是道听途说,至今也没一个人敢说自己见过四大家族里的人,所以如今被秦家盯上,我除了被动挨打几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我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像和空气对打一般,拳头就算再有力气又有什么用? 第200章:埋怨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觉得眼前一片迷茫,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丧狗却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调侃我道,“秦小子,你也太不小心了,被人盯上了三个月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就你这样的被人卖到南极做苦力挖冰山都不稀奇。”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姓秦!还有您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吗?我这儿正上火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您一个长辈,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都多,要人脉有人脉要经验有经验,不说帮我出出主意,反而还笑话我,有您这么做长辈的吗?下次您再过来没有茶水,只有凉白开招待了。” 话虽然是埋怨,但字里行间又带着一份吹捧,听得丧狗飘飘然,顿时得意起来。 灰老嘴角勾着一抹笑,偷偷冲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岳胜男也难得露出一副笑脸,她无奈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悄悄侧过了脸。 丧狗道,“你慌什么?有什么好上火犯愁的,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屋子里这会儿坐着的哪个不是行业精英?有我们几个在,难道还能让你吃了亏不成?那不是砸我们自己的招牌吗?我们在外面耍横,结果后院起火,自己的家人被人给欺负了,传出去以后我们还要不要行走江湖了?” 我见刚刚那番话起了作用,连忙趁热打铁,“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就该干嘛干嘛呗!”丧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把我说得一愣。 什么叫该干嘛干嘛呀?现在暗处有一伙人准备要我的命呢,我还像之前那样大步流星的往外跑,那不是准备领盒饭陪唐僧西天取经走一波了吗? 我表示拒绝! 丧狗见我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翻着白眼道,“过去还觉得你挺机灵的,没想到也是菜瓜一个。现在你在明敌人在暗,你能一辈子躲在茶馆不出门吗?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常出门办事,先把钟小秋和万海洋的事情了结了再说。不过有一点,千万不能去人少的地方,就往人多的地方走。我算是看出来了,想下黑手的这伙人还是有点儿顾忌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目前顾忌的是什么,但有顾忌做事就会畏首畏尾不敢太过张扬,人多的时候肯定不敢下手……” 丧狗的话还没说完,岳胜男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师父,您是想利用秦遇引蛇出洞?” 丧狗满意地点了点头,拍着她的肩膀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我这话还没说完,你就理解我的意思了。” 岳胜男从六岁开始就跟着丧狗闯荡,两个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丧狗向我解释道,“你蜗居在家里虽然能获得一时的安全,但却躲不了一辈子。既然如此,反倒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对方神神秘秘得像个影子似的躲在暗处,就算纠缠下去我们也搞不清楚对方的来路和目的,但只要他们一动手,我们就能立刻将他们按住,这样反而有了谈判的资本和底牌。你放心,我最近都不准备接单做买卖了,就在暗中保护你,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遇就是蝉,幕后那伙人是螳螂,我是黄雀……” 他这么一说,我彻底地明白了过来。 目前来看,这的确是一招可行的计划。 我立刻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办!就是要辛苦您多出出力了,大恩不言谢,令当图报!” “嘿嘿!”丧狗笑了几声,“谁在乎你这小P孩的那点儿恩情,我这可是看在灰老的面子上才愿意帮你的,不然谁会搅和到这种事情里去。我和灰老大哥不必说了,那是过命的交情。当初要不是他,我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我拿你当自己亲侄子一样看待,别人要在你身上动刀子,那肯定得问过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他这一番话说得果断利落,带着几分豪气,听得我都心潮澎湃起来。说真的,我一直觉得灰老和丧狗他们的感情也就是相互利用,大家各为其利凑合在一起表面亲近罢了,没想到背后这份感情居然如此真挚。 我动容地看向灰老,只见他脸色平静,但表情却显得那么孤独。 岳胜男在一旁道,“师父,这么做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如果对方忽然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对秦遇下手怎么办?就算有您在后面保护,您就敢保证一定能在对方下手之前制止吗?如果您晚一步的话,秦遇岂不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听了岳胜男的话,丧狗的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这个世上本身就处处藏着危险,人活一辈子更是风险与机遇同在。我当然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及时出现,对方也许会下手成功,秦遇的小命就这么交代了。所以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秦遇的手里,看他愿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我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丧狗却立即打断了我,“你先别忙着答应,慎重地考虑一下。不答应的话一辈子躲在茶馆里,或许能平安到老,但这样活着你憋不憋屈,和死了有什么不同?答应的话一旦对方下手成功,你会不会觉得委屈,这些你都要琢磨清楚了。” 我冷静地回答道,“我考虑清楚了,我同意丧狗大叔的做法。这件事儿终归要有个结果的,我希望这一次我们是占据主动的那一方。” 听了我的回答后,丧狗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小子,总算还有点刚性!你要是选择做缩头乌龟,我可就瞧不起你的为人,更不会帮你的忙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您以为缩头乌龟那么好当呢?这几天闷在家里,我觉得四肢都要退化了。何况这件事儿总要有个了结的,既然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咱这大好青年就算死也得站着死啊。” “好样的!”丧狗冲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年轻人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条汉子!” 但灰老和岳胜男的脸色却都有些犹豫和担心,显然是觉得丧狗的这个主意不太靠谱。尤其是要对我下手的人隐于暗处,一旦防备不及很可能就会着了对方的道,到时候丧狗就算有心可也无力回天了。 第201章:从长计议 岳胜男道,“师父,这件事儿关乎到秦遇的性命,千万不能草率,我看还是从长计议。” 丧狗大声道,“从长计议?这本身就是个死局,不用性命去冲破它,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再计议一百年也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趁秦遇年轻体力好反应快的时候和对方搏一搏,说不定就博出个新的出路呢?” “说不定?”岳胜男闻声皱起了眉头,表情郑重严肃地向自己的师父道,“我们不能为了一个‘说不定’就去冒险,一旦失败秦遇的命可就没了。” “所以呢?”丧狗不悦地看着她,“又不是你的命没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岳胜男被他问的语塞,“谁的命都是娘生父母给的,不能这样草率的下决定,我不同意这么做,太危险了。” 岳胜男和丧狗的关系与斌叔和灰老差不多,名义上虽然是师父,但却情同父女,关系牢不可破。岳胜男这个人性格虽然冷漠了一些,但却重情重义,尤其是对丧狗,更是信任有加唯命是从,几乎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公然反对他的意见,而且态度坚决,带着不容转圜的坚持。 丧狗也忍不住有些意外。 我知道两个人都是在关心我,为了我的事情出谋划策想办法,更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因为我的事而翻脸。趁着气氛还没更加焦灼之前,我连忙说道,“生死有命,本来就是各占一半。人活一世,不是生就是死,就像赌博一样,不过是筹码大小而已。就像丧狗大叔说得一样,面对死局的时候总要想办法破局而出才行,否则被困入局内还是一个死,两者相较取其轻,起码这样还有一线生机,我愿意试一试。” 岳胜男听我也这样说,无奈地望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起身去了后院。 丧狗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嘿,这个小白眼狼,我说一句她有一万句在后头等着,人家秦遇说完她就什么话没有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斌叔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只能说爱情的力量很伟大……” 丧狗恍然大悟,眼神暧昧地看着我。 我顿时一脸尴尬,举起桌子上的茶杯向斌叔丢了过去,“你丫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算斌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茶杯转身就跑,“哎呀,我因为说了真话要被灭口啦!” 臭小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一切商议完毕,丧狗开始安排起明天的行程和情况。他会带着家伙化妆打扮隐藏在人群之中,始终与我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近身保护。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往人烟罕至的地方走,更不许单独行动,我们随时要保持联系,不可以给对方任何下手的机会。 我见丧狗说得郑重其事,心里也有点儿慌神。不过相比于一直躲在家里,我反而绝种这一招引蛇出洞胜算更大,既然他们想要我的命,那就过来拿,全看谁的手段更高明就是了。 灰老始终沉吟不语,我猜到他应该还在担心我,打算等丧狗走后再安慰他。 丧狗全部交代完,又和我仔细确认了一遍。不过老话说计划没有变化快,哪怕计划得再怎么周密却始终存在漏洞,许多事情还是要看临场变通和应变能力。 和丧狗商议完毕,他便开始和灰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我则趁机去了后院,只见岳胜男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出神。 我把端来的茶递到岳胜男的手边,“白茶,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岳胜男接了过来,“我对茶不是很懂行,喝什么都一个味。” 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干坐了半天。最后还是岳胜男最先开口,“二窝囊怎么样了?” “他啊……”提到二窝囊我忍不住笑了笑,“跟他通过电话了,声音有气无力的,估计是受了点儿惊吓。他倒是没怎么样,他妈余仙姑却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岳胜男点了点头,“你把人家的宝贝儿子害得这么惨,人家当然恨你恨得牙根痒痒了。”说到这里,岳胜男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有妈真好呀,难怪儿歌里唱有妈的孩子是块宝呢。像咱俩这种没妈的孩子,遇到事儿也只能自己扛了。” 我从来没有探究过岳胜男的身世,因为我觉得如果到了合适的机会,她想说话的就会自己说了。 如果她不说,那就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虽然身世不幸,但也没坏到极点,总算还遇到了两个老好人,愿意收留我们。”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环顾这个院子,仿佛还能看到他的身影一般。 灰老曾经说过,以我目前的情况虽然能和鬼魂交流,但前提是鬼魂主动现身,否则凭我的定力修为是看不到他们的。 我正琢磨着,斌叔从前堂跑了过来,“岳姐姐,丧狗大叔要回去了,让你出去呢。” 岳胜男应了一声,匆匆站起了身,“谢谢你的白茶,味道还行。”她起身要走,迈出几步后又忽然停住了步子,“小心点,我们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可不能轻易把命交代进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道,“放心!我还希望活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咱们这些老友还能聚在我的茶馆里喝喝茶扯扯闲皮呢,肯定不能这么早就GAMEOVER了。” 岳胜男没再说什么,随意地甩了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 倒是斌叔回过头,眼神暧昧地盯着我,“这么煽情的吗?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我抄起一旁的扫帚正准备教训他一下,没想到斌叔却跑得无影无踪。 出门送走了丧狗和岳胜男,转回身寻摸了一圈仍旧没看到老赖的影子,我不解地问道,“老赖干嘛去了?”他那个人除了闷头做事也没别的爱好,怎么会忽然不见呢? 斌叔道,“可能是出去遛弯了?你在家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出去走走,不然总关在家里,非憋出一身的病来。” 第202章:担心 我表示理解,毕竟我这东一趟西一趟的,茶馆全靠老赖撑着,人家有点儿私生活也实属正常。我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灰老说起话来。 虽然灰老自始至终没有对丧狗的建议提出任何看法,但我能感受到他并不是他别支持。我微笑着和他说道,“灰老,是不是担心我呢?” 灰老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将来我死了也不用你扛灵头旛,一切有斌叔呢。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头子才不操这没用的心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会小心为上的。” 心里有了计划,也就不像之前那么茫然了。我和灰老说了会儿话,见他魂不守舍地也没工夫搭理我,干脆关上店门准备休息。老赖的手里有钥匙,如果回来的话也能自行进门。 连续几天没有好睡得我刚刚躺下便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做了那个梦。 在梦里,被大火烘烤过的大地炙热得让人站不住脚,四周烟雾笼罩,红色的火苗如强龙一般威力十足。周遭的热气将我团团笼罩,窒息的痛感让我胸腔几欲炸裂。我很想跑,但腿却软得没有丝毫力气,仿佛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大火将我吞噬。 火光之中我忽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她轻声的呢喃着,“秦遇,快跑!别回头……” 我很想循着声音找过去,看看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让我跑? 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阵霹雳乒乓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一头热汗得从床上坐起,眼望着熟悉的环境,原本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一点点平复下来。 后院传来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我立刻警觉起来,利落地从床上跳下,顺手抄起早就准备好的棒球杆,然后慢慢地向门口靠近。该不会秦家的人见我一直不肯露面,失去耐性上门下手了?这会儿茶馆里只有我和灰老、斌叔三人,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可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直小心防备着会在外面遭遇不测,怎么就没想过他们会主动出击呢? 我有心弄出一些声响提示灰老和斌叔,但又怕让对方提前防备。毕竟双方武器悬殊,差距太大,我只有暗中偷袭才有制胜可能,真要是面对面的过招,我这手里的棒球杆还没举过头顶,对方一扣扳机,我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 这冷兵器和热兵器PK,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仔细一琢磨,灰老向来谨慎,而且自从瞎眼之后听力超群,说不定比我还要发现外头的动静呢。 想到这里我稍稍放心,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狂跳,握着棒球杆的手也是冷汗淋漓。 我屏住呼吸,几乎将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倾听外头的动静。 脚步声很轻,窸窸窣窣地向茶馆大堂的方向走去。 对方为什么要去大堂?难道是对茶馆的布局不熟悉?可经过之前的枪击事件,我料定对方下手非常谨慎,绝不会贸然行动,如果没有提前摸清楚门路的话,怎么敢轻易上门呢? 而且听脚步声分明是一个人。 大堂……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终于猜到他的用意。会不会是对方先派一个人进来探探情况,如果没什么异样的话就让他打开大堂的门,然后放更多的人进来? 要是那样的话,我可真是连一点儿生的希望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没有任何犹豫地踢开了门,挥舞着棒球杆向大堂门口冲去。 黑暗中隐约能见到一个朦胧的身影,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杆向他的脑袋上击去。 这会儿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危急时刻,下手决不能留一丝余地。 那影子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也来不及反应,一个伶俐的翻身,身手敏捷地向一旁跃去。瞧那身形动作,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我一杆不中,第二杆直接横扫过去,这会儿满脑子想的全是如果不料理了他,那么接下来死的人肯定是我。 影子再次一个侧身,脚在墙壁上一登,借势在半空中一个侧翻,居然直接站在了我的身后,紧接着双手一扣,一掌拍在了我的肩上。我哎呀一声,只觉得这一掌软绵绵的似乎没什么力气,却打得我肩膀又酸又麻,手中的棒球杆直接甩飞了出去。 好家伙,果然是身手不凡! 对方也算下血本了,又是AK-47又是武林高手的,我秦遇何德何能,一条命居然惹得对方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可这时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不想死的话只能以命相搏。我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棒球杆脱手的一瞬间,我立刻挥拳向后打去。 那影子似乎早就预料到我有此一招,一个扫堂腿踢过来,我直接摔倒在地,来不及反应,双手已经被对方扣在了身后。 我输了! 难道就要死了吗?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对方的手就像两把铁钳一般,狠狠地握在我的手腕上,根本不给我任何挣动的机会。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是穷追不舍不达目的不死心啊!不过你下手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白话,是秦家派你们来的吗?” 身后的人明显一愣,手上的力气稍稍松了松。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见状我连忙奋力一挣,成功挣开了他的束缚,身子在地上一滚,顺手捡起刚刚掉在一旁的棒球杆,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棒球杆再次冲着那道黑影抡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招也在对方预料之内,他飞快向后一个闪身,这一杆再次轮空。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他忽然抬腿一脚,正好踢在我的手腕上,刚刚拿在手里傍身的棒球杆再次飞了出去。 我勒个去呀! 这等级装备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完全就是高手打人机,彻底碾压局啊。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穷追不舍的打算,见我无力反抗,立刻停下了动作。我连忙退开两步,一边琢磨着身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武器防身,一边飞快地计划着最可靠的逃生路线。 第203章:别送 别怪我怂,在明知道不是对手的时候还要硬上,这不是逞英雄,这是在送人头啊! 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对方没有动手之前我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警觉地盯着眼前的黑影,却总觉得对方有点儿眼熟。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听到声音的灰老和斌叔总算姗姗来迟,两个人从房里一出来立刻按下开关,点亮了院子里的照明。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忍不住一阵错愕。 眼前的黑影不是秦家的人,居然是老赖!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盯着他,完全没料到平日沉默寡言的老赖有这样凌厉的身手。他显然不只是个无家可归之人那样简单,身上肯定有什么隐秘。他隐姓埋名留在茶馆,到底居心何在? 我有些害怕的退开一步,脑子里疯狂地回想着老赖来茶馆时的情景。 当时大家都以为如果不是灰老大发善心,老赖说不定会继续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而他后来对茶馆一片忠心,无论做什么事都毫无怨言,仿佛也是在报答老杜当日的恩情。 过去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今晚的一番交手,让我意识到这完全就是个骗局。老赖肯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他可能得罪了什么了不得仇家,只能隐姓埋名躲藏在茶馆里。他也可能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命案,为了逃避追捕而隐藏踪迹…… 无论是哪一点,我都觉得他太危险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跟这样一个‘定时炸弹’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就觉得后怕,脊梁骨嗖嗖地冒着凉风。 而伴随着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原本行动利落的黑影忽然弯下了腰,身形佝偻,又回到了老赖从前的模样。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灰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侧耳倾听,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心。斌叔却长松了口气,不解地问道,“秦遇哥,老赖叔,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折腾什么呢?我和师父还以为家里进了贼,从睡梦中直接惊醒了。” 灰老听后脸色微变,低声问道,“秦遇,没事儿?” 我很想告诉他我TM有事!我一直信赖的老实员工居然是个武林高手,而且很有可能是个逃犯,你说这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钟小秋的事情还没搞定就出了秦家这一档子事儿,现在老赖也跳出来跟着添乱,我的日子彻底没法过了! 眼前的老赖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低垂着脸,灯光下的表情晦涩不明,完全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他应该不会对我下杀手灭口? 说真的,我预料了很多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老赖能给我这样一个惊喜。在我的记忆中,他一直是个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老好人,就像老黄牛一样,只会闷头做事,既不会向我讨要工钱,也不会向我表达不满,仿佛只要给他一口饭和一个落脚之处,就是天大的恩惠一般。白纸坊的老人都知道他,对他的遭遇也特别同情,总是有事没事儿把家里没人穿的衣服给他带来,还话里话外提醒我不能欺负老实人,要好好对待老赖。 可没想到,这哪是老黄牛,分明是一头极具攻击力的西班牙斗牛啊! 老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完全猜不到他心里在算计着什么,又不敢冒冒失失地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毕竟以他的身手,对付我和灰老、斌叔三个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我觉得还是不要正面硬刚得好。我强撑起一张笑脸,冲灰老僵硬地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挺好。” 灰老瞎了眼,自然看不到我怪异的表情,他身边的斌叔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关心不已地问道,“秦遇哥,你是不是便秘了,表情这么痛苦……” 换做平时我肯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出言不逊的小朋友,可眼下我哪还有闲工夫搭理他啊。 斌叔估计也怕我跟他算账,说完话就扶着灰老往屋子里走,“师父,您赶紧躺下,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秦遇哥起夜弄出了动静,他肯定是吃坏肚子了……” 小P孩!你才吃坏了肚子,你全家都吃坏了肚子! 灰老脸色踌躇,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异样。但他什么都没说,乖乖跟着斌叔进了房,斌叔还不忘贴心的向我道声晚安,顺手关上了门。 院子里霎时间就只剩下我和老赖两个人了。 气氛诡异的安静,我警觉地盯着他的表情,如果他有什么动作,我也好赶紧做出应对之法。 老赖仍旧佝偻着腰,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说道,“夜深了,早点儿休息。”说着便与我擦肩而过,到大堂里搭板凳铺行李准备休息。 这什么情况? 当刚刚发生的一切全是幻觉,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我愣在院子里半晌,直到老赖铺好了床,猛地抬头对上了我的视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 “还有事儿吗?”他开口问道。 我本能地摇了摇头,情不自禁地退开了几步,“没……没了……早点睡……” 老赖自然地点了点头,“嗯,明天还有一堆活呢。” 这都是平常最普通的对话,但今天听起来却格外的诡异。我不敢多留,赶忙转过身往房间跑去。快到门口的时候,老赖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了过来,“等等……” 我一个急刹车停住步子,此刻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个老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没想到老赖只是平静地说道,“麻烦关下灯!” 听到他的话后,我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按下院子里的开关,周遭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身后的老赖没了声音。 我脊背发凉地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万万想不到一直潜伏在身边的老赖会有这样的身手,他到底里有什么来历,为什么要蛰伏在茶馆里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更让我后怕的是老赖的演技如此之高,甚至连他佝偻的身形都是假扮出来的。 第204章:灵敏 毕竟刚刚和他过招之时,他反应灵敏出招奇快,一点儿都敢出半点儿老态。 可这会儿我已经撞破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利于我的举动啊? 我犹豫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他收拾东西滚蛋,可一旦撕破了脸,老赖要是对我下黑手,双方实力悬殊,我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这么思来想去的,窗外的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亮了。斌叔过来敲我们的门,“秦遇哥,太阳晒屁股了,赶紧起床吃早饭咯。” 我哪还有心思吃早饭啊,就算给我吃云南白药也缓解不了我心头的创伤。 斌叔把门拍得啪啪响,大有我不出去就一直拍下去的架势。 我不心疼他的手,但我心疼这扇门啊! 我一脸绝望的推门走了出去,只见斌叔正挤眉弄眼地冲着我笑,“秦遇哥,看你这表情一看就没休息好,昨晚是不是做梦了呀?梦到我胜男姐了……” 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脑门上。 疼得斌叔龇牙咧嘴,捂着闹到叫嚣道,“恼羞成怒也别下这么重的手啊,这要是把我打傻了,以后我师父可怎么办呀!” 我跟着斌叔来到大堂,只见灰老已经坐在桌边吃上了。而老赖则在炉子旁忙着生火烧水,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啊? 我要不要当着灰老的面戳穿他的真实身份呢?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灰老已经开口道,“愣着做什么?人是铁饭是钢,遇到再大的事儿也不能不吃饭,不然肯定什么都干不成。” 估摸着灰老是怕我今天出门遭到秦家人的追杀,所以担心的吃不下去饭? 虽然秦家人也很可怕,但比起隐藏于暗处的危险,每天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赖更让我震惊。 简直就是接受无能好吗? 老赖听了灰老的话,慢悠悠地转过头,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四目相对,老赖眼神格外平静,平静得像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我自己的一场幻境而已。 虽然老赖表现得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不自在的避开了眼神,坐在桌前闷头吃起早饭来。 斌叔见状和灰老低声道,“师父,你觉不觉得秦遇哥今天有点儿奇怪,平时话那么多的人一个人,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有……” 灰老淡淡地回道,“食不言寝不语,这可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本来就应该这样。他这是浪子回头,总算懂事了,你也把嘴给我闭上,安心地吃饭。” 斌叔撇了撇嘴,无声地吃起早饭来。 饭后便有客人上门,客气地向灰老打起了招呼。灰老出奇的没有和他们闲扯,而是冲我招了招手,“秦遇,不知道是不是吃得有些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出去遛个弯消消食。” 我微微一愣,没弄懂灰老的用意。 斌叔连忙道,“师父,还是我陪你去。”又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丧狗大叔还没到呢,小心外面不安全呀。” 灰老摸了摸斌叔的脑袋,“傻小子,你丧狗大叔早就到了。” “什么?”斌叔一听,顿时好奇地向四周望去,“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他已经画好了妆,正隐藏在人群里,暗中保护你秦遇哥的安全,如果被你一眼就发现了,那他这些年不是白干了吗?” 斌叔瞪大了眼睛,一张张面孔望过去,似乎想要从这些人的脸上发现一些端倪找出丧狗来。我听了灰老的话后,也忍不住往周围的人瞄了一圈,不过丧狗这家伙伪装技术太过高明,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我走上前去,搀扶起灰老的胳膊,两个人向门外走去。 几天没有出门,久违的热闹气氛迎面而来,我忍不住四下打量,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新奇不已。 灰老笑道,“怎么样,不怕了?” 我叹了口气,“怕有什么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了。” “嗯,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灰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先前我还担心你为此一蹶不振,以后都不敢出门了。” “怎么会呢?”我故意和他开着玩笑,“有您在身边罩着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请您重新出山,帮我治一治他们呗。”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宜自勉,岁月不待人。”灰老感慨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顶用了,以后的事情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我打量了灰老两眼,“您是不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啊?” 灰老笑了笑,开门见山地问道,“昨晚你和老赖交过手了?” 我顿时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您……您怎么知道?” 灰老道,“我虽然眼睛瞎了,可这心里清楚着呢。昨天晚上院子里乒乒乓乓好一阵响动,今天你又一副魂不守舍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我一猜就知道你们昨晚肯定招呼过了,怎么样?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飞快整理了一下思绪,目瞪口呆地问道,“您早就知道老赖身上带着功夫了?” “当然了。”灰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那蹩脚的演技也就能骗骗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了,在真正的伪装高手面前,分分钟就得露馅。虽然他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但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走路发音很低,一定练过十年以上的轻身功夫。兼之他反应灵敏,甚至能徒手抓到苍蝇,这手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徒手抓苍蝇? 这是什么操作?虽然听上去有些恶心,但又带着几分玄乎。 我忍不住向灰老打听道,“您怎么会注意到这些呢?而且……您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灰老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知道这些有什么难的?你小子平时看东西只看表面,自然不会留神注意。其实自打老赖第一天来到茶馆时,我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一个人想要隐藏本性容易,但想要隐藏身上的功夫却很难。有些东西一旦学成便被刻在了骨子里,想要忘记都不容易。他就算能藏得了一时,可又怎么能藏得了一世呢?” 第205章:奇人 我还是听得迷迷糊糊的。 灰老解释道,“我年轻时走南闯北,看到过太多奇人异事了,比老赖功夫更高的也接触得多了去了。所以打眼一瞧老赖,我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要知道修炼功夫的人讲究耳清目明,功夫越高眼睛越亮,除非把招子废掉,否则行家只要一看眼神就能分辨,根本隐藏不住。也不知是不是我这一双眼睛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老天把他收了回去,不过双目失明之后我的听力倒是越来越好,甚至可以通过脚步分辨出一个人来。而整个茶馆之中,包含每日来喝茶闲谈的客人在内,只有老赖的脚步声最轻,有时候甚至脚不点地的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常常把我吓个半死,正常人可没这样的本事,所以我料定他出身不会太简单。” “那您为什么不早说?”我皱着没有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如果我早知道老赖的真实身份,昨天晚上也不会那样震惊了。 灰老一脸无辜地道,“我说了啊……” 说了?什么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我一头雾水之际,灰老笑着道,“那时候老赖才来店里没几天,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之后就跟老杜提了一嘴。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老杜那好老好人吃亏上当,再给外人钻了空子。不过老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影,遭遇不同故事也不一样,没必要打探得那么清楚。只要老赖不是来害他的那就无所谓,自己只当招了个跑堂多添双碗筷罢了。” 老杜这心得多大? 这么个不知底细的人说留就留下来了,别人都是坑爹,只有他坑养子。简直就是徒手挖了个东非大裂谷,请等着我往里跳呢。 不过这话还真就是老杜能说得出口的。一想到老杜,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杜虽然是个傻白甜,但您可精明着呢,您就看着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被人骗,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 灰老嘿了一声,“老杜那个人脑袋里只有一根筋,他认准的事情谁能劝的了?要是我的话那么好使,这会儿早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这话没毛病,毕竟当初把我打好卷扔到郊区里的三个人中就有他一位,而且主意还是他出的。 想到这里我就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我福大命大,这会儿早就成为路边阴沟里的一具无名尸了。 我甚至想把灰老往墙上领,好歹给他脑门撞几个大包,权当是为当年抛弃我的行为买单了。 灰老眼睛虽然盲了,但心眼可没盲,我刚冒出这样的念头,他就立刻提醒道,“年轻人要走正路,别想那些歪门邪道。” 我撇撇嘴,只好放弃了心中冒出来的邪恶念头。 “后来我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老赖,发现他的确是没什么坏念头,只是闷头做事,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灰老继续分析道,“所以我琢磨他应该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这才不得已隐藏身份蛰伏在茶馆之中。他既然能有这样的身手,来历肯定也不简单,有几个仇家也属正常,这是人家的私事,我虽然好奇但也不会打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些事就得装傻充愣,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否则真打破砂锅问到底,回头出了事儿你说老赖是灭口还是不灭口呢?” 灰老的这番话简直说在了我的心里,我目前最担心的就是怕被老赖灭口啊! “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眨眼的功夫老赖在店里都十几年了,他要是对我们有什么企图早就动手了,多大的耐性能等到今天?”灰老徐徐说道,“所以后来我就懒得盯着他了,不管他出身如何,身上背负着什么仇怨都与旁人无关,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也不要起别的念头,一动不如一静,你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前有万邦集团后有北方秦家,这会儿就别再去招惹他了。而且你也不想想,有这么个高手在身边24小时贴身保护,一般人谁敢不怕死得往你身边靠啊?你不会真以为躲在茶馆里就是安全的?就咱们那两扇破门能拦得住谁呀?秦家肯定早就摸过你的底细,说不定已经看出老赖是个隐藏高手,因为忌惮他的实力才没有贸然下手,等到你和宏兴单独形容的时候才实施行动。”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可我总觉得老赖就像个定时炸弹一般,有这样一个人待在身边,以后我睡觉都不踏实了。 不过灰老有一句话说得特别正确——一动不如一静,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节外生枝,我还是先把万邦集团和秦家的事情解决掉后,再坐下来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面对老赖。 而且正如灰老所说,如果老赖真的不怀好意对我们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估计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一直拖到今天?何况除了那间破茶馆之外,我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他潜伏在身边这么久。 想到这里,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不再纠结老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的。 眼下更令我的担心的却是不知道会从哪突然跳出来的秦家。 我谨慎地瞄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向灰老问道,“我怎么没看到丧狗大叔的影子,别是您听差了?” 被怀疑的灰老一脸不悦,故意冷哼了一声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每个人的气息和走路方式都不一样,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你回头往十点钟的方向看一眼,是不是有个男人?” 我顺着灰老说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街边站着一个懒洋洋的大汉。他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外套,头发凌乱,睡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他正在路边和人说话,无论是外貌还是神态都和丧狗完全不同。 我扫了一眼就转过头来,“的确有个男人,但不是丧狗大叔。” “嘿嘿。”灰老听后笑了笑,“傻小子,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你发现了端倪,那还能叫伪装吗?他这些年的饭岂不都白吃了?” 第206章:假脸 我闻声回过头,又仔细地打量了那大汉几眼,他刚好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虽然只是随意地一瞥,但眼神中却有促狭之意,而且还故意冲我挤了挤眼睛。 难道这人真的是丧狗大叔? 我惊奇不已地向灰老打听,“他那张脸是怎么回事?” 灰老笑着道,“过去他们都用面粉和胶水化妆,等到现在就全都是高科技了。用机器打印出3D硅胶面具,只需要用胶水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就行了。这原本就是丧狗的拿手好戏,你不用觉得奇怪,更不要声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他外号之所以叫丧狗,除了嗅觉灵敏能追踪到线索之外,还有就是比较忠诚专一。既然决定要保护你,就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还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居然觉得有点儿新奇。而且知道那人就是丧狗后,总是忍不住想要回头打量几眼。 灰老叹了口气,“你可真是狗肉上不了高台盘,这点儿定力也没有。别回头看了,小心被秦家的人戳穿西洋镜,到时候他们提前设防,丧狗也保护不了你。” 一想到暗处的秦家,我立刻打了个激灵,听话地点点头,“知道了。” 我和灰老在白纸坊这一带兜了个圈子,快走回到茶馆的时候,灰老忽然问道,“老赖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您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我还处理什么啊。”我轻轻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先这么拖着,反正他不揭底牌,我也跟他装傻就是了。就像您说的那样,谁身上还没点儿故事啊。别说老赖了,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要不是老杜收留,我这会儿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说到底我和老赖的出身也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老赖有意隐瞒,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灰老听后笑道,“怎么能让你饿死街头呢?老杜要是不留你,我也把你收下来当干儿子养!” “你?”我嫌弃地扫了他一眼,“那还是算了,我情愿去死!” 一句话就把灰老气得火冒三丈,“你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举手要打,我却飞快地闪身避开,一溜烟地蹿回到了茶馆。斌叔见我回来,灰老却没有踪影,不解地问道,“秦遇哥,我师父呢?” “被我卖了换糖吃!”我笑嘻嘻地逗他。 “卖哪去了?”斌叔眨了眨眼。 我往外一指,斌叔便脚不点地的找师父去了。外头的大街上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吆喝,“师父!师父……” 不知道的人听了,肯定以为唐僧又被妖精抓走了。 我走进店门,大堂内已经有几桌坐了客人。大家随意地客套了几句,我自然地向老赖道,“老赖,给添点热水!” 老赖沉默着点了点头,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探究。 我这个人一身的缺点毛病,但却有一个非常令我自豪的优点——拿得起放得下。我纠结的时候是真纠结,但放下的时候也是真放下。既然决定不深挖老赖的来历和过去,那么此刻他对于我来说也只是店里的一个员工而已。我淡定地迎上他的视线,笑着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老赖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意,放心地低下头,把坐在炉子上的铜壶提起来挨桌倒水。 我见他一如往常,也就放下心来,转回身跑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番。镜子已经被我重新镶嵌在墙上,自从那晚之后,镜子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怪事。 我一边刷牙,一边认认真真的研究着眼前这面镜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的镜子有些怪怪的感觉,镜子的后面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一般。我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却什么异常也没有。最终我给自己涂了层润肤霜,冲着镜子抛了个飞吻,心情愉快地走了出去。 丧狗伪装的大汉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旁,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听左右两桌的老人神侃。这些老人只要聚在一起,那就像相声大奖赛开在了茶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都能斗个旗鼓相当。 我站在茶馆的大门口出了会神,几天没有出门,我都不知道该先办什么事儿了。 左思右想之下,我给岳胜男打了个电话,准备先打听打听她那边有什么进展。 电话接通的时候岳胜男的声音很低,说话似乎很不方便。 我谨慎地问道,“怎么回事?要是手头上有事儿我回头再打给你。” “不用。”岳胜男小声道,“我正准备找你,你现在在哪儿呢,能不能赶紧来万邦集团的总部一趟?” “万邦集团的总部?”我听得一头雾水,“去那做什么?” 岳胜男简洁地解释道,“万海洋去世之后的消息全都被封锁了,我得到一些没办法证实真假的小道消息,有人说万广志已经偷偷将万海洋下葬了。至于葬在了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安葬得都不清楚。事情搞得这么神秘,要说没有猫腻谁会信呀?为了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我现在正以保洁员的身份潜伏在万邦集团呢。我在万广志几个心腹的办公室里都放了qtq,刚刚偷听到万广志吩咐手下的人去一家五星酒店接一个叫达婆的人,我怀疑这个人就是之前我们提过的阴媒婆。我现在走不开,你赶紧过来帮我跟踪一下。” “我?”我着急地说道,“二窝囊的车子已经废了,我手边连个交通工具也没有,总不能让我骑共享单车跟踪人?” 岳胜男叹了口气,那无奈的样子仿佛自己在跟一个傻子沟通,“上次离开的时候我留了辆车子给你,停在茶馆右面那个停车场了,车钥匙在柜台的抽屉里。” 我的天,连交通问题都想到了,要不要这么贴心啊? 没给我感谢的机会,岳胜男匆匆挂掉了电话,仿佛出现了什么临时变故。 她那头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顿时担心起来,连忙折返到柜台前,按照岳胜男的指示在第一个抽屉里找到了车钥匙。我匆匆向灰老和斌叔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快步赶到停车场,我按下车钥匙,一辆SUV的车灯顿时亮了起来。 第207章:照顾 岳胜男还挺照顾我,配了这么一辆性价比超高的车子给我。这要是换成奥迪,估摸着我都没胆子往里坐,毕竟先前留下的心理阴影足够大,大概这辈子看到奥迪都会绕着走了。 我二话不说地启动了车子,正准备开车离开,我又猛然想到了丧狗。 我开车走了的话,他还能跟上我吗?没有他在暗中保护,秦家那伙穷凶极恶的人追上来可怎么办? 正在我犹豫不决之际,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辆车子车灯闪了闪。我顺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人,正是丧狗化妆后的模样。 我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岳胜男和丧狗的计划如此完美,简直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甚至连车子的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我再没什么可担心的,开着车子直奔万邦集团总部驶去。 路上我时不时地通过倒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我发现丧狗的车技是真的牛,在城市兵荒马乱的高峰期,他总是能形影不离的跟在我车子的后面,中间顶多间隔着两辆车子。 不过我始终担心秦家的人会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冲出来,然后照着我的脑门开一枪,我瞬间就可以跟随老杜而去了。一路上小心谨慎,好在始终没出什么问题,我平安抵达万邦集团附近,急匆匆地联系岳胜男。 第一个电话没有接通,我也不知道她那边处于什么情况,所以不敢再拨,万一她正处于危险的局面,我的电话很有可能会使她暴露,进而面对极大的风险。 我只能坐在车厢里静静等待岳胜男主动联系我。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后,她的电话总算回拨了过来,“你到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到了,你这头什么情况?”我有些紧张地问道,更多的则是关心她的安危。 “没事儿,一切正常。”岳胜男道,“打入万邦集团的内部后我才知道,整栋办公大楼总共34层,三十层往上普通员工根本上去,是万广志和他的心腹所在的地方。我每周只有一次机会趁倒班打扫卫生的时候能上去一次,目前还没有进过万广志的办公室,更没有办法留下监听设备。而且他们做事非常小心谨慎,经常会派安排人员拿着扫描仪器对整个房间扫描,一旦发现盗听设备,就会更换大量的人员,我必须得格外小心谨慎才能不被发现。我怀疑万广志除了给儿子配阴婚这件事,肯定还有其他不法的勾当……” 这还用说吗? 万广志能从一个普通的北漂小工人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说他遵纪守法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这话说给傻子怕是都不会信。 我连忙提醒岳胜男,“万邦集团里面涉及的事情多了去了,跟咱们没关系的,咱们也没必要知道。我们只要找到钟小秋的下落,哪怕是把她的尸骨送回到钟老师手里就算任务完成,你可别拔出萝卜带着泥,牵扯出更多的麻烦来。” “知道了。”岳胜男不耐烦地说道,“车上我留了无线麦克给你,可以和我师父随时沟通,我们这边你就等我联系你,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后会从万邦集团的停车场驶出去一辆车子,车牌号我一会儿发到你的手机上,你跟上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好的。”我这边话还没说完,岳胜男那头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从副驾驶前头的抽屉里找出了无线耳机,打开来之后立刻就听到丧狗哼着小曲的声音。 我从车窗向外看去,忍不住问道,“丧狗大叔,您这是在哪儿呢?” 我寻摸了一圈,根本就没发现他的踪影,难道是跟丢了? 耳机里传来丧狗的声音,“你该干嘛干嘛去,老盯着我找什么劲儿?我不是不同啊,你老找我!” “我这不是怕你跟丢了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白操心了。 “小样,你就算开的是火箭我也有办法跟上,把心放到肚子里,安心忙你们得正事儿。”丧狗的语气吊儿郎当的,好像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就像小菜一碟,根本都不用走心一般。 可这关系到我的命啊! 以前老杜总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当时听了还不觉得,现在才明白命不由己的感觉是多么地糟糕。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除了接受我还有什么办法?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闭上眼睛享受了。 手机很快收到了岳胜男发来的信息,车牌号是京A开头的豹子号,一看车主就是个有点儿背景的牛人。 我正研究着车牌号,没想到那辆车子径直从地下停车场里开出,从我的车前开了过去。我连忙放下手机追了上去,不过万邦集团也不是省油的灯,万广志黑白两道通吃,手底下肯定养着一帮狠人。我也不敢跟得太近,唯恐被对方发现了端倪,到时候线索没找到,又把我交代进去了。 不过也因为太过谨慎,其间把车跟丢了两次,眼见着前方一片车流,我却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正在我苦恼之际,耳机里传来丧狗提醒的声音,我根据他的指示,果然在转弯处发现了万邦集团的车子。 哎,这么一比,我果然还是个小菜鸡呀。 丧狗在耳机里说道,“眼睛放亮一点儿,要不是对方车牌号太抢眼,我也跟不上。” 我连忙答应,神情专注地跟着对方在主干道上兜兜转转,最终停在了一家五星酒店的门前。对方的车子上先走下来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他们恭敬地打开车门,从里头请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四十多岁年纪,带着眼睛,一看就是斯文睿智的人,他先是谨慎地打量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什么异常后,这才快步从酒店的大门走了进去。 我心急地下车,准备跟上去瞧瞧,没想到守在停车场的保安却把我盯上了。他一脸谨慎地靠了过来,询问起我的目的,我只好诓他说来见个客户。不过保安见多识广,这样的借口早就挺多了,立刻问我房间号码和客户的姓名。 第208章:为难人 这让我怎么答,不是为难人吗? 我只好随便编了个房间号和姓名企图蒙混过关,没想到这保安精明极了,立刻通过对讲机询问了前台,得知根本就不符合后,冷冰冰地瞪了我一眼,一副鄙夷的嘴脸,“你说你年纪也不大,不找个正经营生,总琢磨这些歪门邪道,能有什么出息?” 怼得我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保安死死地盯着我,“赶紧哪来回哪去,只要有我在,不可能让你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去。我告诉你,这可是五星级酒店,住的都是重量级的客人,要是让你小子不小心冲撞得罪了一两个,我们这的人都得下岗。” 我知道自己是碰上硬茬了,而且又怕打草惊蛇被万广志的手下提前得到消息,只能作罢,无奈地转身走开。没想到保安居然还不放心地跟了上来,一副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的样子。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干脆找了个阴凉的角落,既能观察到大门口客人的出入情况,又能休息一会儿打发时间。保安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打量着我,好像我一有什么举动,他就会立刻扑上来把我按住一般。 我开始后悔没有带着二窝囊一起来,有他在场的时候,这种待遇从来都不会属于我。 之前为此我可没少笑话他,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保安好奇地跟我话起了家常,“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啊?这大白天的不去上班,跑到这里来蹲什么点儿?” 我正好也闲得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了起来,“您老看我像干什么的?” 保安老头见我说话还挺客气,笑着打量了两眼,“看你文质彬彬的,应该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要不就是记者,要不就是私家侦探那一行的。” 我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老头还有这样的眼光,居然一下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诧异地问道,“您这都是打哪儿看出来的?” 保安老头得意地笑了笑,“我都在这儿干四五年了,给人家看门守院的,别的咱不敢说,这人可真是见得多了。有些来这儿发小广告或者准备动手偷东西,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看你性子还挺稳重,要么就是来儿等着偷拍明星的八卦新闻的小报记者狗仔队,要么就是私家侦探,上这儿来抓小三婚外情来了。” 我听了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这么看来,您这一天的生活还挺丰富多彩的,估计什么热闹都能看到?” “那是当然。”保安老头缓缓说道,“这酒店里一天人来人往的,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坐在这里就等着瞧,好戏天天都能上演。昨儿还跑出来一个悍妇,提着个斧子来这里捉小三,把她那出轨的老公按在地上揍,人家都不上手,直接拿鞋底子抽,老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打得鼻口穿血。那悍妇一根手指头没动小三,却把小三吓得浑身瘫软,话都不会说了。” 我不解地问道,“这可奇怪了?她怎么没向小三动手啊?” “人家悍妇说了,老公是自己的,看不住他是自己的错,跟小三没什么关系,所以她这次只打自己的老公,但如果还有下一次,那她就会把小三用斧子剁碎了扔到护城河里养甲鱼去。”保安老头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小三当场就给悍妇跪下了,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和她男人有一丁点的牵扯,为了显示自己的忠心,当场用鞋跟敲碎了自己的手机,断绝一切往来。” 这场面也是难得一见,我听着忍不住乐了起来。 我这头儿正和保安老头聊得起劲儿,耳机里忽然传来丧狗的提示声,“秦小子,别溜号听热闹了,你等的人出来了。” 我一听顿时警觉,紧张地向酒店的大门口望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之前进去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地跟在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婆身后走了出来。那老太婆穿着一件五彩斑斓的云贵民族服饰,上面绣着各式各样反锁复杂的花纹,脖子上还挂着银色的项圈,上面坠着小铃铛,走起路来哗啦作响,具体是哪个民族我却分辨不出来。 老太婆又瘦又矮,但步伐极快,身体素质看着就很好。正如之前得到消息所说的那样,她一只眼睛上戴着眼罩,紧抿着唇角,一张消瘦的脸显得棱角分明,如刀刻一般锋利。 不知为什么,这独眼老太婆给人一种鬼气阴森不寒而栗的感觉。 万广志的手下恭恭敬敬地将她请到豪车跟前儿,客气地帮她打开了车门。 谁知老太婆却没有急着上车,眼神如飞刀一般凌厉地向我射来。我本以为她谨慎惯了只是随便地看一眼,没想到她居然停住步子,上上下下的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却透着阴森的寒光,盯得我浑身都不舒服。我装作和保安老头说话,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视线。 该不会是被发现了? 万广志的手下见状不解地询问起缘由来,“达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被称作达婆的老太婆没有开口,眼神却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一般,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和惊愕。 万广志的手下顺着她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我,他还想再问,达婆却忽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多说。 万广志的手下果然乖乖闭上了嘴。 我被那个达婆盯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状着胆子对上她的目光,发现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既惊喜又意外,甚至带着几分满意和兴奋。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忽然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冲我露出一个古怪又阴森的笑容,满口的黑牙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达婆?”万广志的手下再次出声提醒,“万总还在等您呢,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达婆不满地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坐上了车子。 第209章:幻觉 万广志的手下如获大赦的松了口气,吩咐车子赶紧出发。我也不敢久留,和保安老头打了声招呼,我开着车子跟了上去。 可刚跟到拐弯,眼前忽然闪过一片黑影,居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群黑压压的蝙蝠,一下子冲到了我的风挡玻璃上。 眼前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一团黑色物体,而且一个个龇牙咧嘴,扑闪着翅膀猛烈地撞击在玻璃上,吓得我急忙一个刹车,车子狠狠地停在了车道上。 后头车辆狂暴地按下喇叭,似乎因为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异常愤怒。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一个患有路怒症的患者已经疯狂地砸起了我的车玻璃,我转过头,看到一张满是怒火的大脸,“你TM的会不会开车?转弯道上你急刹车?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我也一下子来了火,冲着他大吼道,“你瞎了啊?没看到我风挡玻璃上有东西吗?” 对方往我的玻璃上瞄了一眼,“你脑子有毛病?干干净净的车玻璃上有什么?你丫该不会是磕了药产生幻觉了?” 我微微一愣,再往车窗上一看,果然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在玻璃的最下方贴着一张不起眼的黑色符纸。 车外的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见我魂不守舍根本没有还口,这才悻悻然作罢,招摇地开着车子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明明看到一群蝙蝠飞了过来,怎么转瞬之间就不见了呢?难道是那张符纸的关系? 我打开车门,将那张符纸摘了下来。 因为灰老特殊职业的关系,符纸这种东西我是自小见到大的。不过眼前的符纸却和之前见过的不同,显得异常诡异。 它比正常的符纸整整小上了一圈,而且通体都是黑色,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画着符咒,带着一股子鬼气森森的味道。 耳机里传来丧狗不解的声音,“秦小子,你怎么不走了?” 我回过神来,赶忙重新坐回到车里,“丧狗大叔,我被人发现,不能再继续跟踪了。” “怎么回事?”丧狗诧异地问道。 “回茶馆再说。”眼下能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大概也只有灰老了,我把符纸拿回去给他,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线索。我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这面露出马脚,以万广志小心谨慎的态度,说不定会立刻察觉到公司里有了内线,不然不可能他刚刚下达命令,这头就有人跟踪上去了。我担心岳胜男的行踪会就此被人发现,急忙发了个信息给她,提示她注意安全。 岳胜男久久都没有回,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不过她自小便跟在丧狗身边,耳濡目染很会分辨眼色,再加上还有一身的功夫护持,所以我相信她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一定能够逃脱。 我调转车头,奔着茶馆疾驰而去。 唯恐眼前再飞出什么蝙蝠、蛾子之类的东西,一路上我开得格外小心。快到茶馆之时,耳机里丧狗突然说道,“秦小子,我就送你到这里,不跟你进去了。免得跟得太近太打眼,再给人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收到。”我简洁地回复了一声,把车停稳了就赶紧冲进茶馆去找灰老。 他正在和别人下着象棋。别看灰老双眼已盲,即便如此对方也不是他的对手,被逼得节节败退,已经毫无反手之力。 我过去拍了拍灰老的肩膀,“灰老,跟我过来一趟,有事儿要请教你。” 灰老一听我的口气就知道是急事,二话不说地站起了身,不顾对方挽留地跟着我去了后院。路上他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把那张黑色的符纸往他的手里一塞,把先前看到的场面照实跟他说了一遍。 灰老听后沉吟了片刻,摸索着手中的符纸道,“这是湘西的蝙蝠咒,这上头的朱砂都是用蝙蝠的血泡过的。”他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符纸轻轻一抖,然后便向我丢了过来。 我眼前一花,只觉得一片黑压压的蝙蝠瞬间向我压了过来。我大叫一声,正准备后退避开,没想到灰老听声辨位,手指一夹,居然又把符纸收了回去。那群黑色的蝙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用担心,这只是幻术中的一种,没有伤害他人的能力,充其量就算是个小把戏而已。”灰老皱着眉头道,“不过这种咒术据说已经失传多年,我还是早年前见人使用过,只要学会炼制撰写符咒朱砂的法诀和窍门,不但可以做出蝙蝠咒,甚至可以制作蜈蚣咒、群蛇咒、蜘蛛咒……没想到现今居然还有人会使用这种咒术,看来这个叫达婆的人果然有点儿真本事,并非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你和她打交道可要慎重小心一些才行,千万不能大意。” 我听后连忙问道,“那她和你的本事谁更高明一点儿?” 灰老轻轻搓揉了符纸两下,忽然间轰了一声,那符纸居然在他的手中燃烧了起来。我看得一愣,正准备提醒他别烧到自己,没想到灰老却找准时机松开了手,符纸飘落在地,彻底烧成了灰烬。 灰老冷笑着说道,“半斤八两,都是混饭吃的半吊子神棍,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 有了他这句话,我顿时放心不少。这个达婆如果真的是个使幻术的高手,和她过招我还真没几分胜算,但如果有灰老帮忙的话,我便能增加不少底气和信心。 我轻轻地松了口气,觉得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相比于达婆,灰老显然更关心秦家。毕竟人家是四大家族,论势力论背影都比达婆这种野路子厉害太多了。 灰老问起我这小半天的情况。 我轻松地说道,“没遇上秦家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在找下一次动手的时机还是已经放弃我了,我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 我和灰老的话还没说完,岳胜男便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我一见到她,连忙起身相迎,“你那边怎么样?” 第210章:牛13 “你那边怎么回事?” 我们居然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差不多的问题。 四目相对的瞬间,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关心。 岳胜男抢先说道,“万广志比我们想象得小心多了,你那头一失手,万邦集团的总部立刻开始大清扫,三十层以上开始逐一扫描,我之前安置的qtq全部都被拆除了。幸好你短信发送得及时,我收到消息后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开溜,刚刚从万邦集团出来,就发现手机被人跟踪定位了。我把手机偷偷放在了一个外卖小哥的箱子里,引着万广志的追踪他去了,这才得以脱身。” 我早就知道岳胜男聪慧机敏,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能及时化解,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地沉着冷静,不但全身而退,还将万广志的人引到了其他地方。 牛B! 我忍不住冲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真有你的。” “你那边什么情况?”岳胜男没心情听我的恭维,一脸紧张地关心起来。 我连忙向她解释了一番事情的始末,听完之后岳胜男低头思索了半天,轻声道,“万广志如此礼遇这个叫达婆的人,看来她肯定有点儿真本事,现在你已经被发现了,之后他们行事必定会更加小心,我们想要找到线索也更不容易了。” 提起这个,我就无地自容,自责地说道,“也怪我太大意了……” “不!跟你没关系。”灰老听后立刻在一旁说道,“你既然开瞳成功,身上已带了几分灵气,那老太婆做的是阴媒婆生意,平日里和灵打交道最多,自然能够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我看你以后面对她的时候要格外留心才行,一旦她觊觎你身上的灵气,肯定会不择手段想要得到,他们这种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阴险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你刚刚开瞳,还不会善加利用,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我又双眼已盲,就算有心能出得力也有限,这件事儿你们两个要心里有数才行,千万不要她硬碰硬,免得吃了暗亏。” 我一想到那老婆阴森恐怖的眼神就觉得汗毛直立,唯恐岳胜男大意轻敌,连忙提醒她注意。 岳胜男虽然在万邦集团潜伏了几天,但连达婆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过,只是从万广志的手下口中听过几次这个名字,每每提起的时候,对方无不敬意十足,不敢有丝毫怠慢。 岳胜男也猜到这老太婆可能是个高手,所以早有防备,但听我这样关心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了。”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没有像以往那般说些带刺的话。 我觉得这就是合作中培养出来的默契,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和岳胜男研究起之后的行动。岳胜男道,“首先还是要找到万海洋的葬身之地,只要找到那里,就能知道陪葬的人是不是钟小秋了。万广志把儿子的墓位隐藏得如此之深,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现在离谜底已经非常的近,只要再往前走两步就能摸到它了。” 我听着点了点头,“目前万邦集团已经有所警觉,之后再想从他们这里找到线索难如登天,我们得另辟新径,再找一个突破口才行。” 岳胜男道,“你想到从哪里下手了吗?” 我们两个正在紧锣密鼓地商量着对策,一旁备受冷落的灰老忽然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我这个老东西根本就插不上话,还是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我去大堂下象棋,你们要是有什么搞不懂的事情再来寻我。” 说着也不等我和岳胜男反应,自己起身慢悠悠地摸索着向大堂走去。 我觉得他那句‘电灯泡’绝对是话里有话,表情有些尴尬地扫了岳胜男一眼。 岳胜男正低着头,我也看不到她是什么情绪,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继续先前的话题,“我记得最开始找你帮忙寻找钟小秋的时候,你曾经提到过北京最近失踪了很多流浪客,而且多为女子,对?” 岳胜男嗯了一声。 “当时你就怀疑这些人可能与万广志找来的这个阴媒婆有关,既然如此,我们不妨顺着这条线往下跟,如果跟这个达婆有关最好,就算没关系也能搞清楚这些流浪客失踪背后的秘密。”我把心里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好。”没想到岳胜男居然想都没想地答应了下来,甚至还说道,“眼前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线索错综复杂,我们人手紧缺。我师父现在不能放到台面上来,只能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以免秦家的人下手偷袭你。单靠我们两个,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去,我看二窝囊也休息得差不多,是时候归队了。” 二窝囊吗? 他之前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有点儿不忍心这个时候把他折腾出来。起码要等我把秦家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去找他,否则像之前那样突如其来的枪击经历很有可能还会再有,难不成还要他跟着我承受一次吗? 岳胜男见我一脸犹豫,无奈地劝道,“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生就是死,有时候很难预料到意外和明天那一个先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每一天,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二窝囊就算躺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也还是会死,还不如让他出来面对一切,说不定他顺势就能好起来呢?” 我听了她的话,答应会认真地考虑一下。 岳胜男也没有多说,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几天神经紧绷,觉都没有睡好,我先回去了,明天过来找你。我师父也要走了,你老实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了。” 我答应了一声,亲自送她到门口。 大堂的老客人见状,逗趣地问道,“杜老板,您这是有女朋友了?” “也到年纪了,是该找个老板娘了。” “哎呀,我记得秦遇刚到白纸坊的时候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呢,没想到一眨眼都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孩子长得这么快,我们能不老吗?” 第211章:我心眼小 他们七嘴八舌说得热闹无比,听得我和岳胜男一脸尴尬。岳胜男更是话都没有留下一句,红着脸逃一样的跑开了。 我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岳胜男便神清气爽地登门。我不禁佩服起她的恢复速度,小声地向她取经。岳胜男得意地耸了耸肩膀,“个人的情况不同,我属于那种没心没肺沾枕头就着的类型,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 我心眼小! 和岳胜男在店里吃过早饭,我向门外望去,“怎么没看到你师父的影子?” “他呀……”岳胜男不太在意地说道,“他早到了,大门左侧看报纸那个老头瞧见没?” 我依着她话里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见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正坐在长凳上晒着太阳看着报纸,一头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 这……这会是丧狗? 我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向岳胜男道,“你要是敢跟我说这是你师父,我现在就把桌子咽肚子里。” “咽。”岳胜男头也不抬地说道,“这算什么呀,你没看到他伪装得更精妙的时候呢。行了,别看了,你这样震惊地看着他,只会无形中助长他骄傲自满的情绪,让他以为自己在伪装界这块儿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别的不敢说,但丧狗大叔这一手伪装技术已经堪称完美,一般人真的很难辨别真假。尤其是那脸上的皱纹和老年斑都做得栩栩如生,动作神态更是模仿得活灵活现,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冲击一下奥斯卡真的太可惜了啊。 一个影帝之星就此陨落,简直是演艺界的绝大损失! 我见岳胜男一副不以为意的神色,甚至还在斯文地吃着包子喝着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可长点儿心,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吃呢?猪投胎的?你师父这门手艺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赶紧学着点儿啊,这都是本事,以后用得上。” 岳胜男摇了摇头,“算了,这东西也是要看天分的。我师父可能骨子里就喜欢这些,所以也算是得偿所愿,他这会儿肯定特享受这种把自己伪装成别人的感觉。但我就不行了,我还是更喜欢做自己,就算让我去伪装,也不过是带了个别人的面具罢了。” 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只能悻悻然放弃,不再多劝。 两个人吃过早饭,我和老赖打了声招呼便和岳胜男匆匆出了门。岳胜男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在她的线人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最近失踪的人大多都是些居无定所的流浪客,每天就生活在火车站、停车场和公园这些地方,他们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却像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影子一般,哪怕失踪也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 而且这些流浪客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一些智力低下的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清楚有没有家人,稀里糊涂地来到北京,然后选一个地方落脚,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 岳胜男开着车子带我去了位于海淀区的一个公园。 公园里绿树成荫,花海连成一片,最中央的位置还有一个人工湖,里面养着锦鲤和天鹅,沿途能看到老人在这里散步遛弯,一看就是个放松的好去处。 可我四下里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到半个流浪客的踪影,有些诧异地问道,“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岳胜男笑了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所有的地方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你现在看到的都是阳光,真正的阴影还没到呢。” 我觉得她今天的话有些深奥,简直要和哲学家抢饭碗,自认为学识不够的我自然不敢多问,只是紧跟着她的步伐,很快便来到了人工湖的位置。 湖面宽广,阳光洒落下来明晃晃的,让人看着就心情愉悦。 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只是还没等缓过神来,岳胜男已经一把拉着我沿着湖堤向深处走去,“有点儿正事行不行?让你来这儿欣赏湖光深色来了?” 我被怼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无声地跟在她的身后。前方很快便没有了道路,只见一片茂盛的树丛。但岳胜男却没有丝毫停留下来的意思,身子利落地翻过围栏,沿着树林中的小路继续向前走。 我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只觉得林间的气息变得越来越闷热,实在搞不懂她怎么会对这里这样熟悉?终于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我忍不住问道,“你提前来这儿踩过点儿啊?” “没有呀。”岳胜男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话,一边用手拨开挡住去路的树枝。 “那你怎么知道要往这里走?”我完全搞不懂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一看你就没流过浪。”岳胜男低声说道,“杜老板,你的人生太幸福了,所以根本体会不了无家可归的感受,自然也就不知道流浪客的习惯了。跟我走,我保证不会领错路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从她看似平常的语气中还是听出了一丝落寞。 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得开口说道,“说得好像你流过浪似的……” 没想到岳胜男闻声居然爽快地借口道,“是呀,我的确流过浪,在跟我师父之前,我有过一段居无定所的生活,所以对他们特别有共鸣。” 岳胜男说得轻松又淡定,却把我听得一愣。 岳胜男……流过浪?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给我反应的机会,岳胜男惊喜地说道,“我们到了。” 我抬起头,只见她轻轻拨开前方的树枝,小路的尽头居然一座桥洞。我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向里张望,只觉得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桥洞和我们所在的位置隔着几米长的距离,我们就算学会轻功也肯定飞不过去。而岳胜男的脚下则是高约两米的堤坝,下头沿着墙根休憩了一小条不足一人同行的小路。 岳胜男四下打量一番,想也没想得跳了下去,一个马步稳稳地站在了小路之上。她抬起头,冲我招了招手,“下来。” 第212章:难度大 这个难度系数实在有点儿大,一个不小心就会直接落入湖水之中。 变成落汤鸡倒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当着岳胜男的面,有点让人下不来台。我正犹豫该怎么办,岳胜男已经不耐烦的催促道,“麻利儿的,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你才娘们,你全家都娘们! 我憋了一口气,挥挥手让她赶紧让开,“边上点儿待着,我给你来套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难度系数六点零的标准动作下去。” 岳胜男笑了笑,“你可别大头朝下,直接毁容了。” “没事儿,就我这模样,毁容等于整容了。”我开了两句玩笑,看准时机跳了下去。结果角度寻找得不好,身子下落的过程中微微一偏,我直奔着湖水扑了过去。 完了,这下晚节不保,丢人要丢到姥姥家了。 幸好岳胜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衣领,顺势向后一带,把我从湖水边缘拉了回来。结果这一下用力过猛,我直接撞在了她的怀抱里,两个人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我听着她剧烈的心跳,尴尬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这不玩大了吗?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一般,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还是岳胜男轻轻推开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站稳点儿,别毛手毛脚的。” “好……好的。”我无地自容地退开了两步,只觉得无比尴尬。偷偷去看岳胜男,发现她也是脸红如血,一副浑身都不自在的模样。 正当我准备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尴尬气氛的时候,岳胜男忽然道,“赶紧走,正事要紧。” 她都这样说了,我只能乖乖听话,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跟在她身后向前走去。 桥洞并不算长,四周黑黢黢的只能通过两侧的光亮摸索着前进。这里空气憋闷,带着一股子发霉腐烂的味道,虽然不算刺鼻,却也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岳胜男该不会觉得这里会有人住? 我觉得她这次大概是真找错了位置,可走出没多远,前方忽然传出了一个谨慎小心的声音,“嘿!你们是干嘛的?” 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往前迈了两步,一旦有什么危险好能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岳胜男的安全。 岳胜男倒是异常的镇定,听到声音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型的手电筒,光亮并不算刺眼,却总算能看清周围的东西了。借着微弱的光芒我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摞纸壳,上头又铺着被子,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盘膝坐在上面。 那男人满脸的胡须,头发像是几个月没有洗过,已经彻底地打成了结,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差在脑门写上‘无家可归’四个字了。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发现离他不远的前方还有几个类似于他这样的纸壳床,有的正睡着人,有的则是空的。 那男人用手扒开挡在眼前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两眼,确定我们没什么恶意之后,这才好奇地问道,“你们到这来做什么?” “放心,我们不是城管。”岳胜男客气地说道,“有点儿事想跟您打听一下。” “嘿嘿,你们当然不可能是城管,那些老爷们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抓人?”男人一边抠着耳朵一边懒洋洋地说道,“何况这里隐蔽得狠,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除非是我们自己人。” 岳胜男见他对我们没什么防备,便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个便故意放轻了脚步往他身边走去。 那男人忽然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道,“不用装神弄鬼的,大胆往前走,这里就我一个耳朵灵的,那些人睡得死着咧,炸弹在一旁炸开都不影响他们睡觉。” 我见他口齿清晰头脑灵活,不像认知中那些精神不好的流浪客。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那双隐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格外明亮,对上我的视线后,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小子,你看什么?你是不是在想这家伙脑袋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怎么也混到这群流浪者里头来了?” 我没想到他如此厉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 “嘻嘻。”男人故意撩了撩一头黏糊糊的乱发,如果不是他的造型实在太过‘犀利’,我还真的从他的举手投足间看出了几分风流潇洒的味道。他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实不相瞒,我能沦落今天,那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否则这会儿我说不定正喝着香槟在私人别墅的游泳池前开露天派对呢。” 派对? 我一个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这么听来这家伙的脑子多少还是有点儿问题,不然也不会坐在纸壳箱子上面对着人工湖的出水口说什么私人别墅了。 男人见我笑了起来,立刻怒气冲冲地皱着眉头喝道,“怎么,你不相信?” “信,我当然信。”我和岳胜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打探消息,难得有个能交流的人存在,要是把他给得罪了,我们肯定会白跑一趟,为了不虚此行,我只能昧着良心说谎话了。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你信个P,这鬼话我自己都不信!”说着便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显得格外得落寞难过。 我和岳胜男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过了许久,男人猛然抬起了头,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我和岳胜男吓了一跳。男人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看你们两个穿得溜光水滑的,应该都不缺吃不却穿的。跑到这里来向我打听事情,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 岳胜男微微一笑,轻快地回答道,“说简单就简单,说难也难。”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天底下可没有的午餐……” “便宜没好货,我们从来都不吃的东西。”岳胜男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第213章:王八蛋 男人看着一愣,并不像预想中那么高兴。片刻后他才冷笑着说道,“钱是王8蛋,花完还得赚。不瞒你们说,我看到这东西就来气,要不是它,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啊!”说着嘴巴一撇,直接号啕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岳胜男措手不及,她一脸尴尬地僵在了原地,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大脑彻底死机,连最基本的反应也没有了。 我趁机上前,和那男人聊了起来,“怎么个意思?听您这口气好像有点儿视金钱如粪土,您是不稀罕钱,还是觉得我们出得少啊?” 男人闻声顿时止住了哭,不悦地说道,“两者都有!当初我那张彩票要是没丢,我早就成为亿万富翁了,就你们这两个小钱,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我听后一下子来了兴致,好奇地打听起来。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向我讲述起来。他自称为潇洒哥,老家是山地平遥一带的,九九年末买了一张彩票,没想到高中了头奖,奖金达到四亿之多,他欢喜得恨不得敲锣打鼓杀猪酬神,可转过身来却发现彩票不见了。他惊慌失措地寻找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怀疑是他父母藏起来了,又怀疑自己的老婆偷走了,疑神疑鬼每个人都不肯相信,甚至最后怀疑起自己到底有没有买过彩票,会不会这一切根本就是个梦? 他大受打击从家里跑了出来,二十几年没有回去,彻底过上了流浪的生活。 没想到潇洒哥身上还有这样一段离奇的故事,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究竟有没有中过彩票,现在连他也搞不清楚了,所以最后只能浑浑噩噩地漂泊下去。 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我还以为他真的视金钱如粪土,没想到岳胜男打算收回钱的时候,他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唯恐我俩多想,他还多此一举地解释道,“我可不是见钱眼开,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应得的钱该要还是得要的。” 我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潇洒哥好面子到这个地步,也是够有意思的。 潇洒哥见状连忙说道,“小老弟你别忙着笑,钱这东西就是这样,说它好它就好,说它坏它就坏,全看怎么使用。我收了你们的钱,自然是有问必答该说什么说什么,不拿这笔钱,你们能信得过我的话吗?” 说真的,就他这东一出西一出的,一会儿又整出四亿奖金的彩票,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我赞叹地说道,“没想到您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肯定的。”潇洒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咱的肉体虽然在流浪,但精神依然高贵。” 岳胜男怕他再这么下去没完没了,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问道,“听说最近有很多流浪的人失踪了,你这一片有忽然消失不见的人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天天都有消失的人。”潇洒哥又开始掏起了耳朵,一边掏一边道,“像我们这种人,好听点儿叫无家可归,难听点那叫盲流子,绝对是城市的污点,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要是不幸给城管抓到,那可是要遣返原籍的。你看我们这桥洞底下,原本有十好几个流浪的人在这里生活,但现在就剩下四五个了,其他的人忽然就不见了。有的是自己换了新地方,有的是城管送回了老家,有的可能发生了变故……总之各种各样的缘由,谁还能守着一个地方活一辈子啊。” 岳胜男问道,“你说的变故指的是什么?” 潇洒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看你长了一张聪明人的脸,怎么张口就问这种大傻话呢?苏轼《教战守》中说‘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词典中的变故说的是意外发生的事情。现在懂了没?这变故有可能是车祸,有可能是拐卖,总之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早些年人体器官黑市火爆的时候,常常有人把那些脑子有问题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抓去卖器官,取干净后找个地方一埋,十七八年也发现不了。我们这些流浪的人啊,有一半是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的,还有一半是家里负担不了所以偷偷扔出来的。这么多年不回去,估计他们早就以为我们死掉了。就算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也不会有人在意,更别提报警了,所以有些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说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潇洒哥落寞地叹了口气。 他说的话恰恰也是岳胜男之前说过的,难道就因为这个,达婆那伙人才把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吗? 那就太可恨了。 岳胜男紧追着问道,“那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潇洒哥一听,顿时收起玩笑的神色,正儿巴经地点了点头,“你别说,我还真的见到过。” 我和岳胜男顿时紧张起来,凝神聚气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只见潇洒哥指了指和我岳胜男,格外严肃认真地说道,“就是你们两个咯,正常人谁会跑到这里来出钱打听事儿啊,一看你们两个脑子就不太正常。你们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流浪者的大军?那边儿刚好空出两个位置,你们可以随时拎包入住。” 我没想到他这小词一套一套的,简直是张口就来。我见他说得有趣,就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把那两个位置给我们,回头主人回来了,还不把我们打出去啊?” “那不能!”潇洒哥摇了摇头,“那两个傻孩子好几天不见人影,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他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大声道,“对啊,不提这个我差点儿忘了,那个傻大妞走得莫名其妙的,可能就是你们说的怪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们说说。”岳胜男听着脸色一变,神情紧张地问道。 潇洒哥叹了口气,“哎,我这个人啊,本来不是多嘴多舌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惹上麻烦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连个求援的人都没有。不过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肯定是要知不言言无不尽的……” 第214章:正事 岳胜男不耐烦地说道,“说正事儿。” “咳……好的。”潇洒哥答应了一声,指着远处地面上铺着的纸壳箱说道,“那里本来住着一个傻大妞,她自己说是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落下了残疾,虽然已经二十几岁了,但说话办事却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一样。不过那孩子挺能干,每天天刚亮就跑出去捡废品生活,换来的钱还经常买东西分给大家吃,一点儿都不吝啬。” 我好奇地打听道,“她怎么会流浪到这里呢?” “这我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潇洒哥摇了摇头,“傻大妞自己说,当初是跟着她爸一起出的家门,还坐了火车,父亲跟她说要去找医生,吃了药就能治好她的傻病了。也不知道坐了几天火车,她又累又困,最后实在挺不住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身边,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趁着火车停车的空档就跑下了车,之后就过起了流浪的生活。” “那她还记不记得当初下车的车站叫什么名字啊?”我忧心地说道,“说不定她父亲还在找她呢。” “嘿嘿。”潇洒哥冷笑了两声,“傻老弟,你咋这么天真呢?这明显就是她父亲的计划,傻大妞是被父亲遗弃在火车上了,他说不定趁着傻大妞睡着就已经提前下车了。” 我被潇洒哥说得一愣,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那群生活在待拆迁城中村的流浪孩,也不知道那个叫小铃铛的丫头怎么样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潇洒哥已经继续说道,“那个傻大妞虽然能干,但每天能捡到的废品有限,个把块钱还行,多了是没有的。可有一天回来她却两手拎着满满两大兜的食物,兴高采烈地分给我们。我当时好奇便多问了几句,傻大妞告诉我她遇到了好心人,对方问了她几个问题之后,便送给了她这些吃的。” 天下哪有的午餐,除非是居心不良或者有所图谋。 我和岳胜男听潇洒哥这样一说,都觉得这番话非常的重要。岳胜男更是紧张地问道,“所以呢?对方问了她什么问题?” 潇洒哥神秘兮兮地笑道,“说来也奇怪,那些人居然问傻大妞的生日时辰,问完之后便记了下来,之后也没有为难她,给了一些吃的后便离开了。你们说那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呀?我怎么也想不通,用一堆食物换一个人的生日时辰,那些人脑子不是有毛病吗?” 潇洒哥想不通,我和岳胜男却能想得通。 他们脑子清醒着呢,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生辰八字是配阴婚最为关键的一个步骤,只有八字相合的人才能结为阴婚合葬在一起,否则就算强行配成一对,也只能成就一对怨偶。那样的话可不得了,亡魂怨偶的威力将会大得惊人。活人之间或许只是吵几架离个婚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放到鬼魂的身上就麻烦多了。尸骨葬在一起,除非起棺重新安葬才能将彼此分开,否则两个人将一直纠缠在一起,怨气不但不得到消散,反而会越聚越浓,这后人的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看来果真如岳胜男猜想的一般,这些流浪客的失踪跟配阴婚有关。 岳胜男继续追问道,“除了傻大妞之外,可还有人被问过生辰八字?” “有啊。”潇洒哥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这个公园里所有的流浪者都被问了个遍,包括我在内。不过老子可是有尊严的,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儿食物就把这么隐私的事情告诉他们?对那些人的话我是理也没理,转身就走了。” 我看他一脸牛B哄哄的模样,实在不知道他有啥好骄傲的,不过倒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线索,“你看到那些人了?他们什么样子?” “就正常人的样子呗。”潇洒哥不明所以地望着我,“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唯一的区别就是都戴个黑色的墨镜,自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衣服,不知道的人见了肯定以为他们是在拍《黑客帝国》呢。这些人实在太高调了,就差在脑门写上‘我是坏人’四个大字了,就他们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长相,要是扔在幼儿园门口,准会把小朋友都吓哭的。” 回想到那天在五星级酒店楼下看到的达婆手下,每个人都是黑衣黑裤,戴着黑色的墨镜,这样看来流浪客的失踪应该都是达婆一手操纵的。 全都联系上了! 潇洒哥说到这里,忽然谨慎地说道,“我当时就觉得这帮孙子肯定不安好心,所以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他们专挑流浪客下手,碰到那些正常人连边也不靠近。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来路,问个生日时辰又能有什么用,难道是谁家丢失了人口,来这里来找继承人了?” “得了。”我忍不住吐槽他,“这都是三流狗血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现实里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潇洒哥点了点头,“此言有理,大大的有理。” 岳胜男问道,“傻大妞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别人吗?” “傻大妞啊……”潇洒哥摸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番,“我还真没注意,好像是拿完食物回来的第二天就不见了,她的那些吃的还在呢。”潇洒哥指了指远处一个铺着纸壳箱的位置道,“具体我记得不是很清楚,这里的人来来去去的有时候失踪个两三天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都习以为常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慢慢踱步过去,果然见到纸壳箱的角落里藏着一堆零食。箱子上面的破被被揉成了一团,黑色的棉絮都露了出来。 吃的东西还在,人却不见了,应该是被达婆的人抓走了? 我原路返回,途经一个人身边的时候,他嗖地从地上坐了起来。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影子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退开两步,仔细地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对方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已经没剩几根,一张脸黑黢黢的,瞪着眼睛向我问道,“有吃的吗?” 第215章:生日时辰 我摇了摇头,“没……没有。” “我告诉你生日时辰,你能给我点吃的吗?”老头又问道。 看来这也是个被达婆手下询问过的人,吃上瘾后见人便问,以为只要告诉对方生日时辰就能获得食物。 不过这就让我有点儿好奇了。 如果说达婆找人绑走傻大妞是为了给万海洋配阴婚的话,她的手下又为什么会来询问潇洒哥和眼前的老头?难道配阴婚讲究的是八字相合,连性别都可以忽视了? 达婆该不会是想给万海洋找个好基友?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绕过老头,走到潇洒哥的面前。只听他正在和岳胜男嘀咕道,“最近我们这公园流浪的人不见了很多,好像就是从那群人来这边问生日时辰之后,你们说这些人的失踪该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没想到潇洒哥的脑子还挺灵光,这么快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我和岳胜男得到了有用的线索便准备离开。走之前我对潇洒哥道,“你拿了钱给这些人买点儿吃的,别自己吃独食。” “用你说!”潇洒哥白眼一翻,神气哄哄地说道,“钱可不是个好东西,只会引人犯错,钱越多错误越大,最后就无法挽回了。李白言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钱都得花出去才干净,要不怎么有句话叫‘破财免灾’呢?” 我没想到他知道的还挺多,冲他挥了挥手,一边和岳胜男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边道,“我觉得这潇洒哥和老万肯定有话题,他们俩要是凑在一起,估摸着能侃一天,一句重样的话都不带有的。” 岳胜男没有搭理我,她站在刚刚跳下来的堤坝墙根处向上望着,一脸的为难。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上去,只见两三米高的距离,几乎是九十度的直角,除非是壁虎,否则很难爬上去。 古话说来时容易去时难,果然有其道理,古人诚不我欺! 眼前的局面就有点儿尴尬了。 我正琢磨着该如何离开,岳胜男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问道,“秦遇,会扎马步吗?” 这是什么话? 我顿时扎起一个稳稳当当的马步,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这种东西我小时候都玩腻了,怎么可能不会? 没想到岳胜男冲我微微一笑,身子利落的在我的大腿上一踩,紧接着便迈到了肩膀上。这家伙也不和我商量一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人完全来不及玩应,我连忙稳住身子,岳胜男已经顺势爬上了堤坝上头的墙壁。只见她身轻如燕,利落的翻身上去,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无奈地笑了笑,“不应该是互相帮助吗?没有我这踏板你能上去吗?现在要过河拆桥,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岳胜男轻声一笑,俯下身子向我伸出了手。我连忙跃起抓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气爬到了上面。从树林里往外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嘀咕道,“潇洒哥他们住在下面,每天出出进进的难道都要这么爬上爬下的?肯定还有别的出路。” “是啊!”岳胜男在前头说道,“我也想到这一点了,不过我实在懒得回去问。” 我无语地看着她的背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从树林出来,只见丧狗伪装的大叔正被几个大妈围在中央,关心问着他的个人情况,看模样是觉得丧狗大叔儒雅斯文,所以准备来个夕阳红老年组婚恋。我和岳胜男看得同时一愣,只见丧狗被追问得心烦意乱,一时间又甩脱不开。而几个大妈更是为了争夺自己的‘爱情’推推搡搡,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模样。 我和岳胜男看了一眼便从一旁轻手轻脚地逃开了,完全忽视了丧狗眼神中的求救信号。 开什么玩笑,敢与大妈为敌,怕不是嫌命太长。 不过这也变相地说明丧狗伪装的实在过于成功,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岳胜男甚至还小声地说道,“没想到老年的婚姻市场上男的这么受欢迎……” 我们重新回到车上,开始就目前得到的线索展开商量。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达婆绑架走钟小秋和傻大妞是为了给万海洋配阴婚,那为什么要打听潇洒哥这些人的生辰八字呢?” 岳胜男看了我一眼,“这还不简单吗?达婆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手底下应该有不少人等着她来做阴媒,万广志不过其中一个客户罢了。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啊,这边死了一个人,那边刚好有个八字相合的人能够预知相配,这个达婆为了生意,当然要想一些办法了。” 我一听顿时反应过来,甚至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血都奔着脑门冲去,“你的意思是说,达婆为了能够配成阴婚,所以把主意打到了这些流浪人的身上?” “这还不容易理解吗?”岳胜男声音平静地说道,“这些流浪的人无亲无故无家可归,就算失踪了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且大多数人的脑子又都浑浑噩噩的,不正是最佳的下手对象吗?先用一些吃得获得他们的信任,然后便找准时机将他们掳走,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悄悄杀掉,将他们的灵魂和客户的灵魂配成阴婚,不但能收获大笔的赏金,还有大名鼎鼎的名声。名声越响亮找上门的生意越多,就需要更多人的灵魂,我甚至都不敢想象这些年有多少人的生命葬送在了达婆的手上。” 虽然岳胜男的声音非常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一般,但还是把我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达婆为了自己金钱名声就不惜残害别人的生命,这样的人不除掉,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折在她的手中呢。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钟小秋一个人的事情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个达婆,不能放任她再去害别的人了。” 岳胜男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先别生气,说不定是我分析错了也说不定。不过既然有了目标,我们就顺藤摸瓜往下追查就是了。” 第216章:狼狈 我点了点头,两个人还在商量着,忽然间一个身影蹿了出来,狠狠地敲了敲车窗,并极具挑衅意味的竖起了一根中指。我和岳胜男抬头一看,发现是衣衫不整神态狼狈的丧狗大叔,估计能从一群大妈手底下逃出来,他肯定展现了七十二绝技,甚至连筋斗云都使上了。 对于我们两个临阵叛逃不管他死活的人来说,他的确应该恨得牙痒痒。 他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不知道的人见了,肯定以为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跑到这里来了发疯了。 我和岳胜男却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起来。 最近的日子一直很压抑,难得丧狗大叔愿意搞笑一把,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回到茶馆,我第一时间就把今天查到的信息告诉给了灰老。别看老万平时吊儿郎当不太靠谱,但听说达婆为了配阴婚不惜残害人命之后,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愤慨地说道,“修道之人本应锄强扶弱,匡人助己,我们虽然都是些旁门左道,但也该知道孰是孰非,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像她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之人,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说完还不忘安慰我,“你放心好了,这种败类就该清理掉的,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先前我还稍稍有点儿担心达婆的手段,这老太婆随随便便一张符纸就能召唤出一大群蝙蝠出来,虽说是幻觉但也够吓人的,我还担心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有了后勤保障部长灰老的保证,我顿时安心了不少。 斌叔在一旁撑着下巴问道,“秦遇,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啊?”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跟大家商量一下。我笑着道,“万广志是个精明的商人,素来小心惯了,万邦集团在他的管辖下像个铁通似的密不透风,岳胜男在那里潜伏好些天也没得手,既然这样不如转换个思路,直接从达婆那边动手。她现在住在酒店里,酒店要接待客人,平时出出进进的什么人都有,不可能像万邦集团那么难搞……” 我刚说到这里,岳胜男已经赞成地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好,万广志虽然有人脉,但事实上配阴婚的始作俑者还是达婆,我们擒贼先擒王,直接从她这里豁开一条口子!” 就在岳胜男他们一行人出发去调查达婆的时候,我竟然接到了马家表哥的电话。 “秦遇,我妈失踪了!” 我大惊,急忙说道:“表哥,报警啊,这种事肯定要报警的啊。” 马刚表哥:“表弟,我已经报警了,但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样咱们见面我跟你细说!” 见面后,马刚表哥说最近一段时间,二姑妈总是神神叨叨嘴里嘟哝什么听不清楚的语言,喜欢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方,死盯着地上出神。 在别人看,在二姑妈的四周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二姑妈这样,让村里的人害怕,有人建议马刚带二姑妈去检查一下。 但马刚表哥最近因为相亲对象周燕家,要求修新房的事,一直不得空,所以二姑妈的情况就越来越糟糕。 周燕就是马刚表哥身边这个女人。 打扮时髦,穿着也不一般,我估计她这一身穿着是马刚买单。 马刚在跟我讲述二姑妈的事,周燕在一边好几次想说话,都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马刚停下歇气的功夫,周燕见机上前,刻意装出一副很忧伤,却掩饰不住带着笑意说:“秦遇,我跟你说,我虽然是未过门的媳妇,对你姑妈可好了,我……” 马刚见状,貌似怕周燕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急忙拉开她到一边,很严肃的样子对她说:“你别说了,我跟秦遇谈事。” “你……你够可以的哈,待会你算账。”周燕却不愿意领马刚的情,气呼呼怒冲冲跺脚离开。 “嫂子想说什么就让她说,你干嘛这样?” “好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妈就这样平白无故离开失踪,方圆十里都寻遍,没有人,我甚至于在怀疑,她会不会遇到人贩子?” 二姑妈快六十的人了,人贩子对她还能感兴趣?我虽然觉得马刚的猜测有点离谱,但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一阵沉思,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曾经有一次梦见二姑妈浑身湿漉漉站在我跟前的事。 于是就随口问一句:“这附近有河吗?” 马刚听到我问这个,不假思索答复道:“有,但距离这边很远,徒步走的话,要走三十多分钟,我妈根本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了,她去那地方干嘛?” “什么事都有一个万一,要不咱现在顺着那条河往下游走,找找看?” “可以,那就出发?” 我点头说了一声好,叮嘱母亲跟岳胜男在家等候消息,顺道嘱咐胜男好好照顾咱妈,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在出事。 我说这话,也不是没有根据,今年发生的事太多了,好像冥冥之中注定,又像是飞来横祸无法招架。 就比如二姑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痴呆,变糊涂了? 我父亲去世送上山,到我二姑妈出事,也就小半年的时间。 这小半年,二姑妈居然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当真是匪夷所思,令人无法接受。 我估摸着,二姑妈一定是出事了,生还的几率渺茫。 这个想法在心里压着,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发生奇迹。 最好的结果就是,二姑妈迷路走失,被好心人收留。 当我搭上马刚的摩托车,心存最后希望,准备去寻找二姑妈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们家新起的二层楼房,虽然还没有完全竣工,看样子也是不错。 马刚注意到我在看房子,讪笑道:“你放心,这房子也有舅妈的……” “不,我是她儿子,她的事你不用管,现在还是找到二姑妈再说。” 马刚表哥哦了一声。启动摩托车,摩托车发出突突的轰鸣声,把呆在老屋里的周燕惊动。她染色指甲,正把一颗葵瓜子往嘴里送,看就我们就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去哪找啊?” 第217章:玩伴 “河边看看。”马刚答复着,我没有看周燕,满脑子都是二姑妈曾经的样子。 马刚在路上告诉我,多亏我给他的钱,有了老婆,有了房子,好日子渐渐好起来,才有了奔头。 一字一句都没有提到二姑妈的好处。 我心里不是滋味,这真的是应了老一辈爱挂着在嘴巴上的一句话叫做;有了婆娘忘了娘。 一路找,一路问。距离河边越来越近。二姑妈的还是渺无音讯,或许真的如我所想,她是迷失了方向,被人收留。 这样想是因为,距离河边不远了,如果真的有人掉河里淹死,那么这可就是大新闻。别说挨近河边的人知道,就是距离河边很远的人也会口口相传,然后我们就会得到消息。 可问题关键不是在这里。 就在我暗自庆幸,或许二姑妈没有出事,是被好心人收留的时候。 在去河边的路上,遇到一个带袖章,手捏长拉钩的河道清洁工。 河道清洁是最近几年才有的,因为人们习惯往河道里扔东西,这些东西日积月累形成一道阻挡流水的障碍物。 久而久之,越积越多,遇到夏季雨水多,就容易发生河流堵塞造成洪涝。这样河边田地跟住户就遭殃了,然后政府重视起来,要求河道清洁刻不容缓吗,必须到位,人人有责。 当我们遇到河道清洁工的时候,我让马刚减速停下,很礼貌的递上一支烟说:“大叔,麻烦你一个事。” 因为刚刚做了河道清洁,这位大叔额头还挂着汗珠,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就像受到什么惊吓,在我问这话的时候,他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恢复正常,或许正需要一支烟压压惊,就随手接了我的烟,问:“什么事?” “你在河边工作,这几天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瘦瘦,接近六十面目慈祥的女人。” 河道清洁大叔皱眉头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看见。”随后好像想起什么,又求证道:“你说的这个人,走失了!有几天?” 我看马刚,他马上答复道:“六天……具体的是应该是九天。” 听表哥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颤,我滴天,二姑妈是你亲妈哎,人失踪几天都不清楚,如果真的是九天,那么人生还的几率真的渺茫。 我很生气,却不便发出来。 只能阴沉着脸,听河道清洁大叔说:“我们这段河道随时堵塞,工作繁重,这倒没有什么,关键还是下游那个旋涡,是三不管地界,我这段清理了到旋涡就没有什么事,今天运气不好,看见一水打棒……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你们要找的,但你们说她已经失踪九天,那么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那水打棒已经腐烂了……唉,作孽……” 听大叔这么一说,我惊愕得瞪大眼,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稍后急忙否认道:“你说的可能是玩笑,我二姑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来这河边,还掉旋涡?不会,不可能是她。” 马刚也是被大叔的话吓住,听我什么说也急忙附和道:“对对,那个水打棒肯定不是我妈。” 在三道堰汇聚下游,河岸边各种杂树长势很好,树木茂盛,因为凉爽大夏天来这里垂钓的人不少。 但现在是深秋接近初冬,所以这里就必定是很冷的,在旋涡处一起一浮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 河边相隔很远一条路,大夏天来钓鱼还得踩在河坎边庄稼地才能接近,所以此刻的情景,除了河道工是不会有人看见旋涡里的女尸。 我跟马刚怀揣忐忑的心,超级紧张,心急如焚紧赶慢赶而来。 车子停靠在路边都来不及上锁,马刚就踉踉跄跄下庄稼地直奔旋涡处。 一阵阵哗哗的水声传来,我帮忙锁车,紧跟在马刚表哥的身后,视线放宽延伸也无法看见旋涡,因为树木关系,所以看不见。当我跟马刚完全暴露在河边,旋涡哗哗翻动旋转,我真的看见了一具严重腐烂的女尸。 真的,看见女尸那一刻,我的心真实咯噔一下。很沉重,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这具女尸,会更二姑妈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总是在想,小时候看了很多淹死的人,但从没有想到会在某一天,看见自己的亲姑妈在淹死后,没有来得及打捞,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试问,我们两个赤手空拳也没法打捞上女尸,在没有打捞上女尸,也就不敢肯定这具女尸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二姑妈的家距离这里很远。她又是怎么跑来这个地方,还跌入河里成为旋涡女尸。 现在这些那些的疑问,好像都没有时间去想,最关键的是,马刚认出来女尸身上的衣服,的确是我二姑妈出门穿的。 由此,马刚扑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我也在哭,是无声的淌眼泪,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不多一会,身穿制服的消防队员来了。 他们带来了打捞工具,两根长的钩杆。 马刚表哥哭得嘴唇发紫,好几次想要跳下去。 旋涡这个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深不可测,那拳头大大小小的旋涡,一股又一股,一圈又一圈。 消防队长组织人驾驶机动船,两根长钩杆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我不敢离开马刚表哥,怕他想不开,只能守着在他身边,目睹打捞人员,一头一尾。用长钩杆拉住女尸,只要不出意外,女尸应该就很快打捞上岸。 守候在马刚表哥身边,我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发冷,冷得双腿直哆嗦。我拉了一下衣领,看四周越来越多围拢看热闹的人们。 猛然看见在人群中,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孩子,头顶鸡毛毽似的头发,穿红肚兜,打赤脚,一脸笑盯着我看。 卧槽!看见这一个孩子,我暗自一惊,再次定睛看,孩子却又不见了。 我眼花了?不可能,刚才看得真真的。 我揉揉眼再次看,还是没有看见刚才的那个孩子。 恰在这时,打捞的人突然发出惊叫。 我跟马刚表哥都紧张看过去,只看见其中一根长钩杆,本来是勾住女尸脖子处,却因为女尸严重腐烂脖子几乎要断了。 第218章:告别 看见这一幕,马刚那受得了,别说马刚,我也放声大哭。 好在,消防队员有的是法子,要被勾断的女尸脖子,仅存一根筋那样被拖拽住弄上了岸边。 看见被泡得**变形,面目无比狰狞,脖子断裂剩下一根筋连着的二姑妈,我双腿一软。差点晕倒,马刚表哥当时气绝,昏厥过去。 我一阵忙乱掐人中,捶打他后背,终于马刚表哥缓缓醒来。醒来之后的他,变得眼神呆滞,嘴里不住的说:“妈,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妈,你把我一起带走,妈妈你给我托梦说好冷,好冷,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妈,不是儿子不管你,是儿子太蠢太笨了,啊……妈……” 母子连心。 原来二姑妈给表哥托梦,说冷,其实就是在暗示他,自己在水里。 可是表哥却不知道,所以才延误了打捞时间。 现在的二姑妈面目全非,跟我半年前看见的二姑妈简直判若两人。 我浑身无力中,还得搀扶马刚,边搀扶他,边给我母亲打电话。 怕母亲看见二姑妈这样受不了,我坚决不要她来现场。河里淹死人,是常有的事,但这次真的很诡异。 一般河里淹死人,很多都是怕热见水就心痒痒,要去探水,结果水深,纵身一跳,起不来,直到三天后才会浮出水面成为水打棒。 还有就是洪涝灾害,大水淹没村庄,来不及撤年老体衰者容易溺水死亡。 还有一类就是钓鱼。 记得很多年前,我有一个童年伙伴。他比我大一岁半,能说会道,古灵精怪的,胆子也特别大。 小时候,没什么好玩的,就被这小伙伴鼓动来远隔家的河边垂钓。 我们小孩子垂钓大多数是好玩,要么就是钓几只不知死活的螃蟹。 最终这胆大的小伙伴出事了。 出事的时候,大人们在田里插秧,小孩子三五个一群,一起偷偷摸摸跑到河边来钓鱼。 这小伙伴的鱼钩,还是他偷偷拿爸爸平日里用的,鱼钩特别之处就是有倒钩。不像我们的,就一个钩,啥也没有。 然后这小伙伴的鱼钩,下去之后,他就嘚瑟的吹牛,说待会钓大鱼,我们可都别眼红,只能看不能摸啥的大话。 可没想到这鱼钩下去好一会,这小伙伴好像感觉到鱼在拖鱼钩,一个猛拉,未曾料到鱼钩居然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挂住了就挂住了,要是我就不会冒险去摸。 可没想到这小伙伴生来就胆大,他心爱的鱼钩被挂,岂能就此罢休,加上刚才放出来的大话,也让他觉得没面子。所以在我们劝阻无力的情况下,他一步步的下到水笼兜最底层。 水笼兜,很多生在河边的人都知道,是一种筑河坎边的编织工具。 水笼兜里塞满大大小小的石头,这样就能更加稳固河坎边,不会因为洪涝灾害冲垮河坎,也不会把河坎扩大冲垮。 这小伙伴下了最后一层水笼兜,还不甘心,继续下潜,然后整个人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才看到下水的小伙伴,竟然从另外一个深水处冒起来。 那个时候吓坏了我,我的一颗心噗噗狂跳,然后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救人有人溺水了。 但喊也是枉然,因为我们是偷偷摸摸来的,自然是要避开大人。 所以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很偏僻远离大人的回水弯,淹死小伙伴的回水弯变成了现在的大旋涡。 小伙伴淹死了,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他可是父母巴心巴肝强生出来,还被罚款的孩子。 小伙伴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他父亲一声不吭,双眼发红,看样子真的很可怕。 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小伙伴从深水处冒起那一瞬间的情景。他的样子就像被水底下的什么东西抓住了脚,冒出来,只是想要告诉我们,他不会回来了,他走了—— 但二姑妈既不是来钓鱼,她怎么也跑来这个地方?有殡仪馆的车来,把二姑妈带走,我跟马刚表哥也坐在车里。 殡仪馆的车之所以来,那是因为二姑妈的死因不明,惊动了地方部门,我们作为家属必须无条件的配合调查。 二姑妈的遗体送到殡仪馆。 我心疼二姑妈,她一辈子爱整洁,即便是在农村土生土长也特别注重自己的外表。 在懂事的年纪,我看到二姑妈把菜油抹头发上,那个时候不明白在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买不起抹头发的东西,所以她把菜油抹头发上,头发就有光泽也特顺溜。 马刚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只顾着悲伤。 一切的一切还得我亲自打理,首先出钱让殡仪馆的人,为了二姑妈做了一个全方位的美容。 见到美容师,在谈为死者美容事宜,我随口说了一句干这工作的人多吗? 美容师苦笑一下用手指比了一个三。 “啥意思?” 美容师:“三年期限,能干满三年的算能人。” “是是……这个死人跟活人区别就在于一口气,所以死人冷冰冰的摸着,心里怪害怕的。” 美容师嗯了一声,想起一件事告诉我说:“听说死者是你二姑妈?” 我说对了。 美容师又嘀咕一句说:“这年头怪事多,你二姑妈还算好的,前一阵子送来一女人被碾死,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可怜……” 碾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特别害怕听见出车祸这几个字,还有碾死这两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跟田文文有关,但听美容师说有孩子,应该不是她,因为我觉得她还没有结婚的! 当下我也没有细问,然后被美容师请了出来。 有关部门因为二姑妈的事,参与进来调查。 但经过细致调查,二姑妈属于溺水死亡,排除他杀,以及其他因素。 再又经过走访,我们得知了一些真实信息。 有人看见二姑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到河边,好心人劝她回去,她置之不理,继续走,也不知道走到那自己下河的,溺水后死亡,从上游被水流冲到下游的旋涡处。 第219章:刁民 既然是意外溺水死亡,我想的是,可以遗体带回家。 可没想到的是,死人进了殡仪馆是不太容易被带走的,除非是有关部门出具特殊证明,要不然遗体就只能在殡仪馆进行火化。 无奈之下,我跟马刚商量,二姑妈只能火化了。 这件事敲定之后,我给公司请假,请几天假期。然后自行取消公司后期安排的休假,完事给二姑妈买了一套死人穿的衣服,还有其他必需品,再给她买了一口价值一千八百八的实木棺材,最后准备了一场豪华告别仪式。 一切就绪,单等各路亲戚到场,我跟马刚在现场,首先看见母亲来了,岳胜男也来了。 其他亲戚都到场,而马刚表哥的那位女朋友却迟迟没有露面。 马刚发红的眼珠子布满血丝,这几天他是伤心熬夜,身体几乎要垮掉的样子。 我也特别难受,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二姑妈经过美容化妆,还有就是人工链接颈部,消除水肿,其实就是用针筒抽掉**的液体。 现在的二姑妈完全跟以前一样,含笑,面色红润,就如熟睡中那般。 母亲也是二姑妈在美容之后才来的,她几个日夜下来,人瘦了一圈,憔悴双眼无神,此刻我十分担心母亲。 岳胜男悄悄告诉我说,母亲失眠,严重的失眠,悄悄一个人哭,哭了二姑妈又哭父亲,说他们兄妹俩是遭罪了。 胜男的话让我鼻子发酸,真的,这没日没夜好几天下来,我跟马刚眼皮都没有闭一下,要说不困那是骗人的。 真可谓是身心疲惫,站到就能睡着的感觉。 岳胜男看出我很累,心疼得她都要掉眼泪了。 我说:“没事,把二姑妈的事忙完,我回去大睡一觉,精神饱满才去上班。” “可,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好了有亲戚来了,我去一下,你照顾好咱妈。”说话我看到一面生的女人跟一高大的男人,一路走来,在他们俩的身后,跟着的人正是周燕。 周燕穿着也是时髦,化妆,抹口红,卷发也是抹了油的乏光泽。 看周燕这样,老子心里就是不舒服。 还有就是我有猜测到,在周燕前面的这对中年男女,肯定就是马刚表哥的岳父岳母。 这对中年男女,被急慌慌出来的马刚迎接到,客气的表示哀悼,进奉一炷香。然后转身深深瞥了我一眼,去到休息位置去了。 周燕也看到我,冲我含笑点头。 老子当没有看见,心里骂道:尼玛今天好歹是你准婆婆的吊唁送别仪式,也如此注重打扮,这是穿给死人看,还是穿给活人欣赏的? “秦遇,马刚那女朋友真有意思。”胜男手挽着我母亲的手臂,冲我眨眨眼,话里有话道。 我假装生气道:“别瞎说。”然后让她把母亲带到休息厅去。 仪式倒计时,还有五分钟开始。 主持仪式的人员到位。 孝子孝孙到位,喇叭在喊,亲戚们纷纷站起。有人悄悄在打量我跟胜男,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最近我们家的事真的是丧气,首先是我父亲莫名病故。现在是二姑妈无故溺水死亡,这些都是巧合,还是因为某一种因素发生的事? 一时间我想不明白,加上太劳累的关系,我没有等到仪式开始,就跌坐在靠墙的排椅上睡着了。 心系二姑妈的告别仪式,即便睡着了,也好像在参与仪式中。 黑压压的很多人。 在台上,巨幅标语是二姑妈的名讳,接下去就是一路走好字样。 那口实木棺材塞满各种五颜六色的鲜花,二姑妈躺在鲜花中。亲戚们,被眼前豪华的布局惊得无话可说,各种猜测,之后安静聆听主持人的话语。 我无意间稍稍扭头看了一眼,排列在一边的亲戚们。就这么一眼,惊得我浑身就像触电,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怎么可能?”我居然看见二姑妈被一个孩子牵着手,淡然的站在人群前面,我去,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大叫:“二姑妈……” 喊出声,有人在拍打我的肩膀,我努力睁开眼。是胜男,她一脸焦急的凝视我,嘴里不住的问:“秦遇,秦遇你没事,别吓我。” “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仪式开始了吗?”我急切的问,人也一骨碌坐起来。 “仪式马上开始,我就是来喊你的。” 听胜男这么一说,我哦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样滋味。 刚才的噩梦太真实,而那个牵着二姑妈手的孩子,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意识中。 或者说梦境中,这孩子到底谁?怎么感觉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那看到过。 起来跟胜男去了告别仪式厅,所有人都看向走进门里的我跟胜男,然后又一致的扭头看向主持人,或者说看向台子上那口豪华实木棺材。 或许是因为梦境的关系,我总觉得来自人群中,有那么一抹冷森森的目光注视着我。当我回头,那一抹冷森森的目光瞬间消失,但我转身看向前面的时候,冷飕飕的感觉让我极其不自在,忍不住又回头看,在人群中搜寻那一抹冷森森的注视目光。 我一直在寻找那一抹来自身后冷森森凉飕飕的注视目光,直到仪式结束,这一抹目光的主人,也没有让我看到真面目。 但我这样的状态吓住了岳胜男,搞得她紧张兮兮顺着我的扭头频率加快,她也不住的在看身后。 之后还是我拉住岳胜男的手,紧握着十指相扣,她才没有再次回头看。 岳胜男深深凝望我一眼,眼神中充满疑问。 我知道胜男有话要问,但现在真的不好告诉她,之前奇怪的感觉。 那种奇怪的感觉,久久索饶在内心,甚至于在骨子里。让人想想就害怕,浑身莫名的发冷,乏力。 仪式结束,接下来就是送上山。 二姑妈的骨灰装在一个看似很特别的骨灰罐里。 这骨灰罐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意义存在。 骨灰罐为莲花花蕾形之漆罐,漆,本身来自于树木,堪称是大树的血液,是树木蕴化中最精华的部分,树木千年也终不免会腐化,唯独能万古长存。 第220章:特殊 当然,这个特殊的骨灰罐,价格昂贵,但我对二姑妈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二姑妈的死跟某一件事,有直接关系。 而这件事跟我有关系,这件事就是关于泥娃娃。 算是赎罪,还是别的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可事实上,我又十分矛盾的把这件事往好的一面去想。 再说了泥娃娃在我身边,远离老家,远离父亲跟二姑妈,咋可能影响到他们? 把二姑妈送上山,亲戚们被安排在饭店,海吃海喝一顿满意回去。 我跟岳胜男陪伴母亲回到老家,看着空荡荡的屋里,从此以后就剩下母亲,我真的是坚决不放心。 好说歹说加上我告诉母亲,马上要跟岳胜男结婚的事,她才迟疑的答应跟我们去城里住。 在离开老家的时候,马刚突然跑来。脸色特别难看,除了面带倦容,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眼眶特别红。 “咋啦……不是很累需要休息的吗?” “秦遇,周燕,她……她要……”说话马刚居然泣不成声,说话也不清楚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男人哭毛,二姑妈的事你眼泪水没有流够?”我气得很,抓了纸巾包扔给哭得就像泪人儿的马刚。 马刚被我的神情吓住,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抹干眼泪,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发生事情的经过。 周燕从殡仪馆回来后,提出要跟马刚分手。 这马刚刚刚失去母亲,如再遭到周燕的抛弃,他的内心该是多痛苦,我就是深有体会觉得这有那么点奇怪了。完事,表哥对我提出一个特别奇葩的要求,那就是走之前跟周燕谈一下。 话说马刚表哥跟周燕的事,本来就跟我没关系,在我看来,即便要谈,也是他本人跟周燕谈才对。 但马刚的话很明显,就是要我跟周燕谈。 于是,在我们小镇老街,一家茶铺里。我跟马刚去见周燕,当然这会岳胜男坐在车里。 她不是不方便出面,而是周燕提出这个无理要求,坚决不让胜男在场。 当时听马刚说这事,老子就火冒三丈。捏拳头要去找周燕理论,可最终还是在母亲跟马刚以及胜男的劝阻下,强忍着,来到周燕约定的茶铺。 我们小镇不大,这些年我在外面,老街变化也很大。 曾经一水儿的土坯瓦房,现在变成了青砖大瓦房,有的还修建了二层小洋楼。 茶铺是老茶铺,茶官,却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八零后大哥。 周燕老早就来了,本来是在门后候着的,看见我们来,急慌慌的跑进去在靠邻街窗口坐下,还假装没有看见我们的样子。 亏得马刚骇很热情的招呼:“燕儿……秦遇来了你有什么事要问就问呗。” 周燕看马刚眉头紧皱,在看我的时候,脸上堆满笑意然后说:“马刚,我手机没话费了,你去帮我买卡充话费行吗?” 娇滴滴的声音,做作的表情,令人厌恶。 但马刚就是好这一口,然后高高兴兴答应去了。 我拦都拦不住,剩下我跟周燕是什么意思?再说了,胜男还在等我。 正左右为难之际,周燕忽然说话了。她说:“秦遇,你肯定不认识不记得我是谁了。” “谁?” “你知道田文文是谁吗?” 别提田文文还好,提到田文文,我心里一跳,不知道这周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田文文也是住在姑妈家附近的人,之前跟我在一起过一点时间。 “怎么啦,田文文是我表姐,上次你去她家上门,我也在,只是你还没有来得及坐稳,就被我姨夫撵出去了。” 只能说这是命中注定,冤家路窄。田文文的表姐,是周燕? 我惊愕,稍倾镇定下来笑了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无须再提。” “唉,是我家表姐没福气……”说话,周燕也不害臊,直逼逼的盯着我又压低声音说:“要是换做我,我才不会听父母的话,把自己心爱的人撵走。” “不好意思周燕,如果你是想告诉我这些无聊的事,那么我对不起,真的毫无意义,加上我现在要赶回去上班,所以你请便。”说话,我起身,看周燕气得跺脚,正要走出茶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冒一句说:“秦遇,你敢说我表姐的死跟你没关系?” 听这话我一下子怔住。 那匿名电话,讹诈我的人渣,会不会跟周燕是一伙的?要不然她怎么知道田文文的死因跟我有关系!疑问,猜测,都无济于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掏出周燕知道的真相。 于是,我微微一笑转身,淡然的瞥了周燕一眼说:“田文文的事,还真的跟没有一丁毛钱的关系。” “是吗,难道表姐肚子里的孩子,也跟你没有关系?” 听周燕说出来的话,我微微一怔,田文文怀孕?在殡仪馆美容师说碾死的女子,有身孕,难道说的真是田文文? 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我愣神之际,周燕真以为田文文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她冷笑得意的抄起手臂,朝我一步步走来。那样子就像得胜的大公鸡,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就在周燕要进一步说话的时候,马刚表哥及时赶到。他还在一米开外,就笑嘻嘻的说:“你们在等我?” “谁等你,我在跟秦遇聊表姐的事。” 马刚哦了一声满心失望,然后对周燕说:“话费充上了,还有什么需要做的,请吩咐。” 真看不惯马刚这样宠女朋友,看她都要蹬他鼻子上脸了,还这么惯着……唉简直是丢男人的脸。 “没什么,你去喝茶,我还有两句话要问秦遇。” “嫂子,你好像已经把话说完了,你表姐田文文的事,真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即便她肚子里有孩子,也是如此,再说了现在科学那么发达,依照科学的检测,孩子应该有归属人,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你……”周燕可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如初淡然面对她提出的问题,一时间语塞。 “马刚我回城给你电话。”说话我经过马刚身边,告诉他一声就大步流星的朝停放车子的位置走去。在我身后传来周燕欺负马刚的骂声,我皱了皱眉头,对于马刚以后的安排,有了一个新的打算。 第221章:不单纯 周燕约我在茶铺会晤,想法不单纯,不单单是想要告诉我田文文的事,貌似还想利用这件事做文章。 只可惜,她周燕这一招没有派上用场,简直枉费心机。 不过周燕提到田文文怀孕这件事很重要。 我在想,究竟是谁能让田文文这种贪慕虚荣的人,就犯于男人胯下。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停车的地方,车门开,胜男一脸焦急的问:“秦遇,你没事?”同时我看见母亲那张愁苦的脸上,挂着关切的表情。 我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事,我能有啥事?”我说这话其目的就是要母亲跟胜男都放心。 “那周燕还会跟林刚分手吗?”女人就是这样,心里装不下好奇,是感性之人。 咱家的胜男,这是关心则乱啊。 我笑了笑说:“这些都跟咱没关系,等我回去安排好,想办法把林刚弄城里去。” “嗯呢,这样最好。”母亲在后座表示赞同,说这话的同时,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意。 胜男惊讶,她是想不到纠结于到底我能有什么办法,把习惯于农村劳作的林刚,弄到城里去生活。 “好了胜男,我说有法子,你就放心好了。” “好,你也累了,按照原计划我来开车,你休息。” 我的确需要休息,也没有推辞,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戴上胜男特意为我准备的黑色眼罩。 这黑色眼罩戴上,增快进入睡眠状态,加上这个黑色眼罩是特制的,再戴上之后,我所感觉到的是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中。 唯一能让我感觉到就是,清醒状态中,车身轻微的颠簸感。 但这种颠簸感很快变成助力我进入深睡眠中,一种无声的力量。 进入深睡眠之后,一切就像大白天发生的事那样。 二姑妈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走着,在她脚下是一条很长没有止境的路,她消瘦的身躯微微有点躬,尽管她很想像年轻时那样挺直腰部,却也是微乎其微。 我完全忘记了二姑妈死亡的事实,看见二姑妈的时候无比惊喜,边喊边跑到她的跟前。 跑到二姑妈的跟前,我一下子愣住。顿时,喉舌都给恐怖干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 眼前的二姑妈埋头曲颈,好像暴风雨中的一株栋树,她就那么耷拉脑袋根本就没有看路,又是怎么朝前走的?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在我心里。 “二姑妈?” 我一声喊,二姑妈抬起头,我看见她一对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突然出其不意拉住我说:“救救我……”就在我惊恐万状神经质不知所措的时候,来自二姑妈的腹部,伸出一双手撕开她的肚子,接着钻出来一颗圆乎乎脑袋,脑袋上唯一存在的器官,就是有一张大嘴巴,一张扁酷似癞蛤蟆难般,具备张力硕大无比的嘴巴,张口露出尖刺一样的牙齿冲我吼叫。 勒个去,我大吃一惊,急后退,眼睁睁的看大张口的嘴巴,把二姑妈囫囵吞了下去。 “吓……”我一个激灵,猛然惊醒,浑身都是惊吓出的冷汗。 岳胜男惊疑看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顿了顿,努力按耐住还在狂跳的心,定定神,摘下眼罩,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此情此景跟刚做的噩梦,反差很大,一下子让我清醒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二姑妈突然出事,让我久不能释怀,心里惦念,所以才做了刚才的噩梦。 可问题是,噩梦太的情景却怎么也抹之不去,在脑海里扎根一般,迂回浮现。 那撕开肚皮,肉皮碎裂的声音,十分清晰,以及二姑妈面部痛苦表情历历在目。 呼……我掐了一下鼻梁,微微闭眼,想要抛开刚才的噩梦。 可是噩梦细节始终环绕在我脑子里。 这种感觉就像吸食了可怕的罂粟,造成了一定的依赖性,有瘾,有好奇,有去回想的欲望。 “秦遇,你脸色不好看,继续睡会。”岳胜男十分关切,但没法分心来照顾我,她目视前方,话是对我说的。 为了让岳胜男放心,我嗯了一声,再次戴上眼罩。 戴上眼罩却怎么也不敢继续睡觉,而是极力的让自己处于清醒状态。 想法简单,要想做到一直清醒是不可能的。 加上自身真的很疲倦,人的身体能量是有限的,一旦消耗后,就得靠睡眠来缓解,让身体各个器官处于休眠状,然后进行修复补充。 所以,起初我是保持清醒状态。 慢慢的感觉不对劲,然后发现自己行走在一条空旷的路上。 路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人,就在我迷惘不知所云的时候,我看到前面不远处卷缩着一个人。 看到人,我心里是害怕的,因为我知道现在这种环境,不真实,不是现实里的环境。 此刻的我就像行尸走肉,魂魄抽离开肉体,去到一个无比可怕的环境中。 意识里很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无法挣脱这种诡异的束搏。 我在不受控制一步步走向卷缩在地上的人。卷缩的人应该是一个女人,我是从卷缩状中的纤瘦小身材看出来的。 纤瘦身材偏偏却有一个大得出奇的肚子。 看见这个大肚子我脑回路发挥想象,立马就想到这应该是一个待产的孕妇。我去,尼玛我跟这孕妇应该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明知道这是个不太现实,不同寻常的空间,却还是想要了解眼前这个孕妇究竟是怎么回事。 孕妇卷缩状,就像死去那样一动不动。 整个人都没有一丝生的气息,死气沉沉,不,是整个空间都死气沉沉,没有艳阳高照,没有阳光明媚,我瞻前顾后最终还是选择靠近孕妇。 “你怎么了,能说话吗?” 问出这话,我立马就后悔了。 因为我看见卷缩在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田文文。 这一刻,惊得我差点魂飞掉,因为我脑子里很清醒,田文文死了的。 这次跟上次梦见二姑妈不是一样的感觉,这次特别清醒。 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你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死人,却又挨着她那么近,心里的恐惧感可想而知。 第222章:私人的躯体 一具原本属于死人的躯体在我问话之后,动了……慢慢慢地她爬起来,就像现实版本那样,怀孕大肚子摔倒很艰难的样子,脸上有痛苦的表情,然后喊了我的名字。 “秦遇,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看看这孩子……” “孩子不是我的,我跟你根本就没有机会,也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孩子不是你的,但我想要你看看孩子……” 我去—— 听田文文这么一说,我立马预感到有可怕的事要生了,然后极力想醒来,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这个噩梦的困阻。 感知到更加恐惧的事即将发生,我是吓得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恐怖搞得我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发抖,吓得心脏都要掉裤裆的感觉。 恰在这时,我耳畔听到一阵剧烈砰砰砰的响声。 猛然一惊,立马惊醒。 醒得及时,这种回归现实的感觉真的很好。 醒来懵里懵懂,车窗还在响,然后我坐正身子,摇动车窗眯眼看外面。 一张脏兮兮,蓬头垢面的脑袋,映入视线,同时一股臭烘烘无比刺鼻的味道扑来。 这是一个乞丐。 乞丐瞪大的眼露出恐惧,除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其他地方都被被一层厚厚的污垢糊满。这老乞丐,就像刚刚从潲水桶里钻出来,浑身那股子酸臭味也不知道是几年几月没有洗澡的缘故造成。 老乞丐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复杂恐惧的神采,一个劲的比划,嘟嘟哝哝的说什么泥娃娃。 我是因为在深睡眠中,遭受噩梦折磨,所以醒来好一会都迷迷糊糊,不是很清醒的状态中。 眼前的老乞丐令人让我想起,乱坟岗乱飞的老鸹,叽叽咕咕在耳畔叨扰不停。 我不是很耐烦的,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红票子,扔给他,他却没有去捡,我看这老乞丐分明是嫌弃钱少,于是我怒挥挥手说:“一边玩去,小爷我没有精力给你瞎掰。” 老乞丐还想唠叨,被我不客气的轰走。 把老乞丐轰走之后,我按住胀痛的太阳穴,这才注意到车里就我一个人。 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挣脱噩梦,要不然车里怎么就我一个人,稍后,定定神,再次摇下车窗,看外面,莫名的喜感让我忍俊不住笑了。 这是到服务区了。 的确,我们是到了高速服务区,胜男把车停好加油,带着我母亲去了卫生间,车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然后出现老乞丐骚扰。 老乞丐……这会我猛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记得不久前,也就是父亲还没有出事那会,我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乱坟岗,也有这么一个老乞丐,警告我什么泥娃娃的事。 再然后,老乞丐暴毙在乱坟岗那间他自己搭建的窝里。 一个老乞丐死了,另外一个老乞丐出现。 这是什么神的操作?朗朗乾坤,不可能有灵异事件发生!再说了这个年代,政策那么好,怎么可能到处有乞丐。 暗自疑问中,我探出半拉身子,在服务区寻找刚刚出现在眼前,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奇怪话的老乞丐。 很遗憾的事,那老乞丐就像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服务区人不多,不远处是高速公路,车来车往。 夸大的说,那老乞丐走得有多快,也不可能一下子走到高速路上去,真奇怪,刚才明明看见他就在车窗边,看他那样子走路貌似不怎么灵便。怎么一闪眼就不见了,没有找到老乞丐的身影,暗自纳闷收回视线,看见胜男带着我母亲正朝这边走来。 距离车子还有五十美元,胜男也顺着我看的方向望了一下,然后边走边问:“秦遇你在看什么?” “一个奇怪的人……对了,你们过来看见一个怪模怪样很脏的乞丐没?” 胜男想也没想,跟我母亲对视一眼摇摇头说:“没看见,怎么啦?” “没什么,上车……”说话我坐下,又想起问胜男:“你买点吃的没?” 其实胜男很细心的,特别是对我母亲简直就像亲闺女那般,对我母亲真的好得很。她在我问出这话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答复,反倒是母亲替她说道:“不用你操心,咱闺女啥都想得周到。” 我去,我母亲这一路上一口一个闺女,完全把我当成多余,或者说我是她的上门女婿,胜男反客为主成为她的亲闺女,唉!世事难料啊。 因为母亲跟胜男的亲密无间,让我感到欣慰的同时,暂且忘记了老乞丐的事。 一切妥当,我们再次出发。 这次出发是我来驾车,起初胜男是坚决不答应我开车,后来在我的坚持下,她妥协主动跑到后面跟我母亲挨着一起坐下。 我一个人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空荡荡的,总觉得缺少点啥,或者说多了点啥。 真的,这车子继续驶入高速路上的时候,我的右眼角总是瞥到副驾驶下边有一双赤脚。 那是一双在滴水的脚,很真实的在晃动着。 顿时我的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恐惧,难受,紧张,双手紧握方向盘,紧盯着前方,不敢继续用右眼角看副驾驶。 我对自己说是幻觉,是因为我太疲劳所以才产生的幻觉。 自己安慰自己,然后不经意间子再次右眼角视线再次飘向副驾驶座位下,那双脚还在,就像盐水浸泡的鸡爪,白森森没有一丁点血色。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超紧张,再次鼓起勇气看副驾驶。 副驾驶位置空荡荡的,没有人—— 我去! 没有人坐在副驾驶,那双脚是谁的?我刚才看见的那双脚,至多就是八九岁孩子的脚。 八九岁——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跟我儿时淹死的小伙伴有关系。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十多年,但发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发生的事。 因为那次是我主动怂恿小伙伴去河边钓鱼,可没想到的是,那次是我跟他最后一次钓鱼。在当时我也不想会发生这种事,现在想想,在出事之后,父母把我藏在家里许久,,不要我出去,不要我去读书,原来就是怕小伙伴的家人找我算账。 第223章:小伙伴找上我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发虚,更加肯定是小伙伴找上我了。 然后我不敢看副驾驶座位下,谨慎小心,十分不安的继续驾驶车子。因为车里坐了我最至亲,最爱的女人。我必须加倍小心,要不然真的要出大事。 好在车子很快想下高速进入匝道,顺着匝道下去,就是我们所在的城市。 本来老家距离城市不算远,也用不着走高速,只是这一趟因为二姑妈的事,绕了很长的路,不得已走了高速。 走了高速,就发生了稀奇古怪的事。 老乞丐,一双滴水的脚。 这两件事,搞得我几乎要神经质了。 车子顺溜下高速进入匝道,然后汇入进城的车流,又是有半小时的行程,车子最终停靠在惠一媛小区的停车场。 母亲这是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新鲜。 因为我心里有事,这样全程就靠岳胜男陪伴母亲。 母亲看高楼,微微张开的嘴老半天合不拢。进电梯,母亲也是害怕的,不敢进,在胜男的安慰下,才勉强进了也是很紧张,双手总是想要抓住什么才有安全感。 我们到了12楼。 房子还在装修中,带母亲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她,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装修中的房子很乱,杂乱无章。进去,噪音很大,钻眼子的机器震耳欲聋,敲敲打打的声音此起彼伏。 装修工领头的看见我,大声喊:“老板,这块设定有点问题。” 装修工头年纪不大,叫什么小廖的,看他年纪轻轻但做事特别认真到位。 也就是有这么一位负责的领工在,所以我才很放心,放开手让他们装修。 领工小廖在书房里喊我,我去的时候,书房里就他一个人。 书橱逐渐雏形,却被领头勒令停止,看我进来小廖拍拍手,真实看见灰尘从他手里落下说:“老板,抱歉我喊人停止,这个设定有点问题。” 依我看没有什么问题! 乳白色,是岳胜男喜欢的颜色,书橱款式也是她选的,至于书桌是我定制,我环顾四周究竟没有明白领头为什么要叫停,还特意喊我进来看。 “老板你没有看出问题?”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出问题?” 领工小廖听我问走过来,随手抹了一下鼻子,鼻子上立马多出一杠浅显痕迹。他顾不得其他,站在屋子里的中间,比划了一下书橱,再用手臂平齐斜挂书桌然后。问我说:“老板打算怎么布置书房?” 我觉得有点奇怪了,我怎么布置书房是我自己的事,好像跟他装修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心里这样想但顾全大局,怕一句话不对,搞得大家不开心,所以我就顺着他话的意思往下说道:“书橱斜对面,放电脑,在左边放电视,饮水机……好像没有其他的了。” 这小廖极其认真的听我说,然后点头说“老板,我这是看你不错,才想要提醒你咱们搞装修的,还是需要看重风水。”说到这话,他停顿一下追问说:“风水你懂吗?” 这领头也真是小瞧人了。 虽然我不是很懂风水,但也看了不少风水先生做的事。 比如我父亲去世,也是风水看好下葬。 还有二姑妈还是一样,人活着难免不跟这些风水方面的事接触,除非真的是二愣子,啥也不懂。 我点头又摇头说:“知道风水,但我不是很懂。” 小廖笑了笑说:“老板,我姓廖,他们都喊我廖师,你愿意可以喊我小廖。” “我知道你叫小廖,你尽管说有什么问题。” 我急于带母亲回租住屋里休息,所以显得有点不耐烦,还有就是我总觉得小廖要告诉我的,并不是书房有问题,貌似跟装修价钱有关系。 事实上我猜错了。 小廖要说的并不是所谓装修涨价,而是谈论一件跟风水有关系的事。 就如小廖说的,书房装修,书房要选在家中的旺位。 然后说我这个这位置选对了,但书房内书厨不可太高,不可让书桌有压迫之感。 同时书桌不应摆放在横梁下面,还有就是书房的灯光不可太强,电器不易过多,墙壁挂的画像不易太多,以免让身处在此环境中的人产生精神错乱。 小廖一口气说完这些,我简直就是佩服至极。 “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懂这么多。” “老板见笑,其实我啥也不懂,就是前两年闹着玩,拜了一位师父。” “哦。然后……”我心不在焉的问,但脑子里却牢牢记下小廖说的话。 “我没事就去跟他学风水,学怎么帮人,你家里装修我也去请教了师父,他告诉我书房设定有问题,并且指出问题所在。”听小廖这么一说,我惊讶了。 真的特别感谢小廖这样的领头,然后也对他师父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还有好奇心。 “你师父干啥的?” “不是告诉你了,我师父懂风水,懂八卦,他……嗨嗨,其实就是一个带发修行的道士。” “是道士,挺好,我听说很多道士都是带发修行,然后可以还俗结婚生子,这是两不耽误的好事既学了本事,还能孕育后代。” “嗨嗨。”小廖笑了抓了一下额头,然后说:“我第一天看见你的时候,就想问你,但不好意思问出口,怕你不高兴。” “问啥?” 小廖没有答复,而是专注的样子死盯着我看,稍稍靠近我一下,我惊,不自觉的朝后退。他摇摇头笑了笑说:“老板,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很多邪门的事?” “瞎说我能遇到什么邪门的事?”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了发生的事上。这小廖是真不简单,居然能看出我发生很多事。 “老板,你额头乌云笼罩,面带晦气,说明你正在走霉运,还有就是你有新孝,孝期未满……” 真的我觉得这个小廖夸张了,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事多了,再说我也没有像他是的走霉运。我现在好得很,除了发生二姑妈,父亲的事,这些那些本来就是伤心事,偏偏这小廖还在我伤口上撒盐。 我极其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好了,小廖,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提出来,我还别的事要忙。” 第224章:师父的名片 看我面色不好看,小廖不敢继续说了,转身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说:“这是我师父的名片,你将来一定用得着,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是你那书橱,还有书房的摆设,你尝试听一下我的建议就行。” 我在看名片。 名片上一个八卦图形,电话号码还有;张三疯字样。 张三疯? 我狐疑的瞥了一眼,一脸认真看着我小廖,暗自想就这名片,还能称之为是道士? 但在小廖跟前我不好拒绝,就顺手把名片塞进包里,对他点头说:“可以,书房就按照你的建议来做,其他问题我们再联系。”然后我准备离开。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廖忽然出口喊:“老板,能不能先预支一部分工钱?” 终于还是提到钱了。 或许小廖之前的表现,就是想在我手里多拿点钱。 我叹口气,苦笑,对小廖说:“可以,不过得写下文字。” 小廖点头说要得,然后殷勤的拿来纸,也是一张脏兮兮铺满灰尘的纸,我笑了笑说:“不用,我包里啥都有。” 然后拿出包里一个专门写字的本子,翻开本子,刷刷刷的写了几行字,大概内容就是装修预支,接手人小廖,然后让他在名字上戳了一个红色印章。 “老板,你是爽快人,还有你是不是随时都在办公,哪怕是走在路上都是?” “为啥这样问?” “你看这些办公用品都在你这个包里,我才胡乱猜的。” “不知道的事最好别乱猜。”我说话收了纸条折叠好顺进包里,心里对小廖又有了新的看法,年纪轻轻不学好,跟人学神棍,用他的话说,要是早知道我是爽快人,肯定就不会来算命看相那一出。 张三疯,哼!这世道,只要能赚钱各种伪装,怎么就不能直接取张三丰?我自言自语,随手就把名片丢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岳胜男跟母亲在说悄悄话,看我丢了什么东西,急忙问:“秦遇你丢了啥?” “没啥就是一张纸。” 胜男哦了一声,继续跟母亲说话。 我走到前面,听到母亲在问胜男这房子得花很多钱啥的,还有装修,胜男告诉母亲别操着心,这些事她都可以放心,一切都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 说实话,二姑妈去世这一趟我心里堵得慌,首先是田文文的事。 田文文怀孕,还出事了,这真的好奇怪。带着胜男跟母亲一直走,走到车子边,正要开车门进去,猛然间看见几个人急匆匆跑来,其中一个高个子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脖领,怒瞪我说:“姓秦的,你搞大文文的肚子不管,现在又傍上漂亮女人了?你这个狗杂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一边的母亲还有岳胜男吓坏,急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 我示意她们别怕,然后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揪住我脖领的人,淡定的语气,直视他的眼道:“放开。” 一起来的几个围拢来,大喊道:“不放,就是不放。” 有人围攻惠一媛业主,惠一媛的保安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可是物业精挑细选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要帅气就有帅气的多功能人才。 这么一下子的功夫,十来个保安,呼啦一下子又团团围住,想要收拾我的几个外来人。 现场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恶战似的。 好在这些保安是高薪聘请,是经过精挑细选,而且是历练培训来的。所以不会轻易对外来的几个动手,团团围住他们的目的,就是怕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此才想到镇住他们。 外来的几个,对于我来说是一张张素不相识陌生面孔。 但听他们提到田文文,我就觉得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调查我,然后跟踪我来的惠一媛。 首先我想到的人,就是林刚表哥的未婚妻周燕。 一定是周燕通风报信告诉在城里的亲戚,然后确定我回城路线,一路跟着来的。 还有一个,那就是在我跟田文文确定恋爱期间,周燕从她口里得知了我们俩的事。 或许在那个时候,田文文根本就没有想要跟我恋爱,只是逗我玩玩而已。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钱,没有房,更加没有车。 在后来田文文看见我的蜕变,有车,还带打听到我是公司部门经理,然后就后悔了。 周燕是田文文的表姐,自然会把这些告诉她。 这样,田文文在周燕的授意下,想方设法要回到我身边。 可问题关键是,我就那次在停车场看见田文文,之后都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怀孕的事。 很显然,田文文见到我那次之后,一直就没有机会出现在我跟前。 造化弄人的是,最后我见到她,却出现在车轮下。 不,那晚上我开车,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凹了一下车轮,但人是活的,怎么可能轻易被车碾死,除非她早就死了被人为丢弃在马路上。 我不懂侦探,单凭自己的推测想到这个。不由得暗自惊出一身冷汗,对了,还有那个匿名电话。 保安队长出现,现场的混乱得以整顿。 两边的人,各自退开。 我在保安队长亲切的询问下,被保护到安全地带。 接着,经过仔细询问,笔录,结果跟我估计猜测的出入不大。 这几个人,正是田文文家的亲戚。他们接到周燕的电话,并且被告知,我是弄大他们心疼小表妹肚子,然后另寻新欢,最终害死了田文文。 这周燕明显就是在报复,煞费苦心的编排出这些谎言,激怒田文文的表哥表弟,然后来找我算账。 我倒是不怕这些人,只是感到周燕的做法太幼稚,太可笑了。 在保安队长的保护下,坚持要走到这几个人跟前。 端看了这几个人的面孔,一个个都是小年轻,应该是比我年纪小的小弟弟们。 要是我跟田文文继续在一起,这些小弟弟们,的确也跟我能扯上那么点关系。 但现在,田文文死了,即便她没有死,我跟这些小弟弟们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225章:真相 “你们今天来得好,我也需要真相,关于田文文怀孕的真相,还有就是,她的遗体在殡仪馆,肚子里的孩子,可以作为鉴别证据来查出真正导致她怀孕的人是谁,对了,我这还要一组你们可能会感兴趣的电话号码,我相信你们如果找到这个人,就一定能查出田文文事情的真相。”我把电话号码抄写在一张纸上,递给刚才揪住我脖领的人。 他满腹狐疑的瞥了我一眼,没有拒绝,伸手接了纸条。 我现在很肯定的是,田文文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所以才会冒险把匿名电话号码告诉他们,我需要靠他们去找出这个潜伏在我身边的匿名人。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多力量大? 这几个人听我说这话,相互对视一眼,也得出一个最终结论。 那就是,如果我是造成田文文怀孕的人,又怎么能做到如此坦然?还让他们去查这个匿名号码,难道就不怕真相暴露! 于是,这几个人也是因为冲动,不顾后果来的惠一媛,看见训练有素的保安队伍出现在跟前,心里也是害怕,现在想想,蛮后悔的。 算是借坡下驴,这几个人对我跟保安队长说:“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听信了片面之词,如果事情真相不是这样,跟这位秦先生没有关系,我们会自主上门道歉,今天的事纯属误会,多有得罪,打扰……” 道歉想走人? 可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我不追究他们的聚众闹事的责任,就惠一媛物业也要追击。 于是我跟保安队长说好话,让他跟物业沟通一下,说明这几个人跟我有私人恩怨,跟惠一媛没有发生更大的冲动,没有惊扰到惠一媛其他业主,就让他们离开算了。 保安队长就我说的话,去跟物业经理沟通,然后这几个人才能顺利离开。 也就是从发生这件事后,惠一媛的安保问题再次提升,在以后的日子里,但凡进入惠一媛的人,无论是业主还是其他,都要经过细致的检测才能进入。 匿名电话这件事我一直是瞒着胜男的,所以在上车之后,她很生气。板着脸,不声不吭,除了偶尔问我母亲几句不相干的话,就是不愿意搭理我。 女人就是任性,任性起来需要哄的。 “阳阳,今晚上想吃点啥?” 胜男还是没有搭理我。 现在车里有我母亲,也不好告诉她,匿名电话讹诈我的事。要知道老人家辛苦劳作一辈子,农田里坑爹的劳作,要不是搞特殊种植,靠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儿,几辈子都存不到十万块那么多。 要是我说出来自己被平白无故讹诈二十万,母亲势必会气出病来。就岳胜男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此刻我突然有些后悔,悔不该轻易答应匿名电话给他钱。 目前看来,我只希望田文文的那几个表哥表弟不是爱冲动的脓包,能真的派上用场查出匿名电话的主人是谁。 得,胜男不愿意理我,我也不能就此罢休。 然后自作主张,带上她们俩去了一家不错的餐馆,我想说的是,胜男要不是陪伴我母亲,说不定刚才就生气离开了。 一顿饭吃得尴尬,貌似就我跟母亲在吃饭,胜男吃得很少,也不说话,完事跟我说她要回去,还不愿意要我送,人家直接打车回。 最终,在母亲的要求下。 我开车送胜男回家后,再回租住房。 在送胜男回家的途中,母亲假装说自己头昏想要一个人躺后排椅子上休息。逼得胜男只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这样我就有机会接触她,跟她说会话。 吃饭的地方距离岳胜男的家不算远,但我刻意绕道,目的就是想要告诉她一些事。 母亲很理解我的苦衷,上车没有多久,还真的貌似睡着了,好几次胜男扭头问她,看她,都没有动静答复。 这会,我再不逮住机会说话,下去一段路,就快到胜男的家了。 于是我清清嗓子说:“胜男,我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解释,匿名电话的事。” “现在想起要告诉我了?”岳胜男一脸冷漠,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道。我伸手去拉她的手,她很生气的一把甩开赌气道:“现在还没有结婚,就开始隐瞒,以后结婚了,你岂不是独断专横?” “没有的事,我这是怕你知道担心,再说那晚上发生的事,跟你也有直接关系。” 岳胜男颇为惊讶,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道:“跟我有关系,到底咋回事?”说这话,她觉得声音提高了一丢丢,感觉不对,急忙捂嘴,伸长脖子看了一下后边,然后压低声音说:“赶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把那晚上发生的事,忽略田文文这个名字,其他都很详细的告诉了胜男。 胜男听后,瞪大眼,越发吃惊,害怕的样子说:“你觉得是碾到什么人了?” “对。” “不对,你那晚上找我,也没有听你说这件事……”胜男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圆,脸上尽是吃惊的表情。 我尽可能的保持轻松神态,想要胜男别那么紧张害怕,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说:“当时就想没有什么,因为一丁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就碾死了?” “没感觉,你想要啥感觉,难道死人爬起来举起双手大喊你停车,救命?”岳胜男情绪有点激动,白净的脸颊因为激动,涨得通红。 我叹口气伸手搂住胜男的肩,用接触肢体的方式,给与她安全感,并且摇摇头说:“这就是匿名电话的存在原因,这件事我会搞定,你别瞎想也不要紧张害怕,这件事发生得诡异值得研究。” “秦遇,我想知道,田文文的孩子,是不是你……” 搞了半天,胜男小脑瓜里想的是,田文文肚子里孩子的事。 胜男这是吃醋,为了我吃醋是好事,但我怕她想多了反而弄巧成拙坏了我们俩的感情。由此我苦笑,但表情极其真诚的说:“胜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多少有了解,如果我不好,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好感,并且喜欢爱上我?” 第226章:不能阻挡 这席话说得胜男没在反驳,一阵沉默后,胜男瓮声瓮气说:“秦遇,我们还领证吗?” “必须领,无论什么事都不能阻挡我们结婚……”说话我瞥了一眼后座一直没有吭声的母亲。 知儿莫如母,母亲是个好女人。 一辈子吃苦耐劳,无怨无悔,对父亲更是关怀备至。她沉默寡言,不怎么爱接触人,但特别重情义。 母亲跟二姑妈的感情很好,不像是传说中姑嫂妯娌是天敌啥的,完全就像一对相亲相爱的亲姐妹。 所以二姑妈的意外出事,母亲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内心却无比伤心。 “咱妈,没有对你说啥?” 胜男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下后边,点点头很小声的说:“她好像有心事,不太爱说话,都是我主动找她说,说了几句又不吭声。” “这跟你没关系,我妈就这样,从表面上看不出了喜怒哀乐,是个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人。” “哦,我……其实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 “傻丫头,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宝贝,我喜欢,我妈就肯定喜欢,加上你那么懂事善解人意。”我爱怜的抚摸了一下胜男轻柔的发丝,专注开车。 马上就要到租住房了,家属楼就在前面,路上有熟悉的面孔,但无法看穿车窗,只有我看他们,他们看车牌号,还有车子的颜色,知道这是我秦遇的车。 胜男在车里说本来是要回去的,却因为跟我说话忘记了时间。现在只能跟我们一起去家属楼,稍后安顿好母亲,我再开车送她回去。 家属楼,还是那位老头,他看见我的车,不由分说满脸堆笑然后殷勤的开了栅门。 一直在后面没有吭声的母亲,突然坐起来,闷声闷气的问:“秦遇,这是……”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复,胜男抢下一句说:“阿姨,这是秦遇住的地方,二楼挂了一个破花篮的地方,就是他的租住房。” 破花篮好像特别引起母亲的注意,她伸长脖子久久的看,眼神充满纠结。 车子停靠好,母亲下车,张望四周,神情落寞,郁郁寡欢的模样。 父亲去世母亲受到打击不小,半年之后,二姑妈,她最好的姑姐离开,此刻的母亲苍老,憔悴,双眼无神,瞬间老了很多的样子。 在来的路上,好在有胜男照顾母亲,我心里才稍稍安心一些。 现在看见母亲这样,我的心,真的好难受。 彼此问候一下,表示没什么事。 然后我们走楼梯上二楼,母亲再次对那个破花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于不顾我们在,就直接走到破花篮跟前,双眼死盯着破花篮看,她这神情有点渗人。 胜男也被母亲的神情吓住,小声对我说:“阿姨这是怎么了。” 我摇摇头走到母亲跟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问:“妈……你这是不舒服?” “破花篮,纸花是谁摆放在这里的?”母亲质问,眼神很吓人,是那种咄咄逼人带着愤怒的神情。 我不记得母亲有过这种眼神,哪怕是父亲不小心做错事,惹到她,也没有出现过如此眼神。 “妈,这个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是谁放这的,放了多久都不清楚。” “秦遇,你不能继续住下去,要尽快搬走。”母亲忽然一本正经,很轻,但话是相当认真说出来的。 我跟胜男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究竟不知道母亲何出此言。 或者说是二姑妈的事把母亲气糊涂了?但现在我不好拒绝母亲话,就点头说:“是,你看那边新房子马上就弄好,等去甲醛完毕,十分稳妥之后,我们就搬过去。” 母亲点头,我开了门,都要进门了,母亲再次回头死盯着破花篮里的纸花说:“你下去,不管这是谁的,都带着丢垃圾桶里去。” “哦好的。”答应中,我们一起进了门。 进门之后,母亲眉头紧皱,进小客厅,到厨房,再到特别狭小的空间,那只能仅容一方蹲位的卫生间里。 我跟胜男都不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得如此敏感。 不单单是对门外的破花篮生气,貌似对我这屋里的情况,也不是很满意。 事实上,满不满意都无所谓,因为这毕竟不是我的房子,终究我会搬走的。 很快母亲从卫生间出来,冲胜男苦笑一下,她的那笑要多牵强就有多牵强,笑意中好像有苦难言,或者说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刻意隐瞒。 我纳闷的倒水,让母亲坐下。 话说这屋子实在是狭小,平日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好,多了个岳胜男稍微有点打挤,现在有了一个母亲。 屋子里就有点交通堵塞了。 三个人,在狭小的屋子里,各怀心事。我心虚,有一种莫名的心慌感,总觉得母亲是在卫生间里发现了什么。 然后我让胜男陪伴一下母亲,借口内急去了卫生间。 开灯,进卫生间。 小壁柜,牙膏牙刷,一面小得可怜的镜子。 然后就是蹲位,一方小的水池。一眼洞穿,没有什么可疑点。 假意思的小解,然后出去,胜男在帮母亲剥橘子。 母亲心神不宁的样子,总是不能集中精神,东张西望,好像这屋子里有她想要看,却看不透的东西。 事实上,我每一次出门之前,都要把泥娃娃收起来藏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就胜男也不知道我有一个泥娃娃的事。 怕的就是,被人说我搞迷信。 还有就是,自己也觉得弄一个泥娃娃在那,挺滑稽。 如果是供奉一尊关羽,或者说其他财神啥的,这都很正常。 所以,除了我自己知道泥娃娃,其他人都不清楚。 也是这样,我在暗自庆幸,把泥娃娃藏起来是对的,母亲进屋也就看不见泥娃娃了。 看不见泥娃娃,也就不会生出其他事。 胜男陪伴母亲小坐一会,然后说家里人催,就告辞要回去。 我怕母亲一人在屋里,不好耍,就建议她跟我一起送胜男。 可没想到母亲一口拒绝,说从没有坐那么远的车,有点困乏,所以想要休息。 这样,就我一个人开车送胜男回去。 第227章:破花篮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打开电视,让母亲看。 我跟胜男下楼上车之后,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头看。却很奇怪的是,没有看见那个破花篮还有纸花。 是谁那么快收起来了? 正暗自纳闷之际,从二楼阳台掉了东西下来,那东西在我们眼前一晃怦掉在地上。 然后我看见二楼之前摆放破花篮的位置,探出我母亲的脑袋。 嗨——我母亲居然随手把破花篮就二楼扔下来,她不知道这里是禁止从楼上扔东西的? 我去。 胜男捂嘴偷笑,我尴尬之余没有来得及点火,就看见门卫老头瞪大眼,朝二楼怒瞪说:“那个不省事的,丢东西下来罚款哈。” “得,我下车去说一下。” 胜男嗯了一声,我开车门下去,去跟门卫大叔道歉,还主动摸出五十块作为罚款交付他。 “你这……算了算了,下不为例,我是不知道你妈妈来了。完事你告诉她这里的规矩,千万别一时大意,砸伤了人,那就不得了了。” 人家这也是好意,我焉能不接受,于是我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然后,把那五十塞进门卫大叔的手里,转身离开了。 母亲初来乍到的,接下来的日子,得让她尽快适应下来。有些事做不得,就得提前告诉她。 回到车里,点火车驶离原地,出了门,直奔向胜男家的路线。 胜男这个时候忽然对我说:“你妈在二楼阳台。” 母亲在二楼阳台干嘛?听胜男这样说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慌,生怕母亲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扔下来。 胜男见我这样,就说:“秦遇,我自己回去,你别送我了,照顾好阿姨才是真的。” “这怎么行?”事实上我是真的不放心母亲,生怕她出啥事。 或许我是被这打半年内发生的事搞得神经质了,胜男这么眼熟,我也顺水推舟就答应下来。 本来是要送胜男回去的,结果送出家属楼门口就打道回府。 我这跟胜男说了几句话,然后她下车,我看见她上了公交车,这才坐上车,把车开回停放在原来的位置。 接着就急匆匆上楼,上楼之后我敲门,门就是不开。不得已就用了钥匙开门,开门进去后,屋里空荡荡的,哪还有母亲的影子? 母亲不见了,我的心一下子揪紧,疼痛蔓延全身。我是记得刚刚离开的时候,胜男看到母亲在阳台,还记得她丢下破花篮。 不对,要是母亲出了大门,我应该知道的啊。 可转念一想,如母亲在大门那会,我正巧在送胜男上公交车,那岂不是就错过了? 这一下,我更慌了。 狂奔下楼直奔门卫室,问门卫大叔。 没想到他说不清楚我母亲出去的事,因为他最近迷上了收音机听戏,闭眼摇头晃脑听戏是他工作中的一种享受。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冲他吼:“你干啥吃的,门卫的工作规则你懂吗?” “小伙子,你还真的别火大,我挣钱是事实,但不是替你看家人的,你有时间冲我吼,倒不如赶紧去找找看。” 门卫大叔的话倒是不错,与其在这里瞎吼,倒不如赶紧去找。 母亲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完全是一抹黑。加上她大字不识一箩筐,出来只能靠嘴巴问路。 而且母亲所知道的就是乡坝头那些地名,在这大城市里,无论是谁都不知道她说的地名在什么地方。 我是急出了一身冷汗。 打电话告诉胜男,搞得她也急急忙忙赶出来,然后跟我到附近,母亲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查找。 附近有广场。 广场有不少人来耍,特别是晚上,早上,这两个时间段,都有跳广场舞的大妈在。 就平时,也有带小孩的来广场溜达,或者说训练小孩蹬脚踏车的,也有培训练轮滑的。当然,有人地方就有市场,那些个随心所欲的游走商贩,也趁机在小广场做起了小买卖。 如,卖小金鱼的。 甚至于还有偷偷提一网兜鸡蛋,充土鸡蛋来卖的反正各种。 我跟胜男转来转去,最终没有找到母亲,我们精疲力尽坐在另外一个广场石凳上,我心碎了的感觉,痛,且纠结懊悔无比。早知道就不要强制带母亲来城市里了,她在自己熟悉的地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秦遇报警?” “再看看……”我起身不甘心的放长视线,想要在人群中找到母亲熟悉的身影,咱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母亲丢了,这心里就像空了般难受至极。 就在我跟胜男因为没有找到人,浑身无力,不知所措万分迷惘之际,我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陌生电话,我迟疑中在想要不要接。 胜男在一边提醒说:“你还是接,万一是跟你妈有关系呢?” 听胜男的话,我接了电话。 接了电话之后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是门卫大叔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说我母亲要求他打电话来的。 我母亲?看不出来她记性那么好,居然能准确无误记住我的电话号码。 门卫大叔告诉我,母亲回来了。 于是,我跟胜男说母亲在家属楼小区门口,她拍拍胸口说:“唉呀妈呀,吓死人了。” 然后我们俩急急忙忙往回赶。 赶到家属楼小区的时候,看见母亲在跟门卫大叔的老婆唠嗑。两个人老女人,相见如故,聊得欢脱,我们到了跟前她们才注意到,才停下话头。 “妈……你跑哪去了,搞得我跟胜男差点报警。” 我母亲来不及答复,门卫大叔笑哈哈的说:“哈哈,你妈去买了一只鸡。” “买鸡?”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在母亲的脚下捆绑了一只大红公鸡。 我母亲勤俭节约,最舍不得吃,穿,也舍不得花钱,来我这里怎么舍得买一只大红公鸡,要知道在农村一只鸡的价格,跟大城市一只鸡的价格,那是天壤之别。 “秦遇,我们回去。”母亲好像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给我解释为什么要买一只鸡的理由,只是简单的说喊我回去。 胜男看看母亲,看看我,点头,然后对我说:“秦遇,我还得回去,因为我们俩的事,还得跟父母沟通……” 第228章:不干净 “好,你好好沟通,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胜男走的时候,深深的瞥了目前一眼,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满担忧。 我充满胜男笑了笑,让她别担心。 胜男回去了。 我带着母亲,还有她新买的那只大红公鸡离开门卫室。 当我们娘俩个走向楼梯的时候,母亲突然冒一句:“秦遇,你屋里不干净。” 听母亲这话,我十分惊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妈,你说啥?” 母亲没有答复我,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令我恐惧,害怕的东西。 还是瓶子,这可不是简单的玻璃瓶子。是一个装所谓尸油的瓶子,瓶子里混浊粘稠的液体,在母亲大力摇晃下,缓慢波动着。 “妈,你这是那得到的?” “你卫生间壁柜上。”母亲貌似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我不明白的是,她怎么知道这东西?在我记忆里,母亲是一个默默无闻,不太爱说话十分贤惠的家庭主妇。 我预伸手去接瓶子。 母亲却刻意的避开,不让我接触瓶子,而是一本正经的说:“我想问你这是哪来的?” 我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怎么就有了这玩意。” 楼梯下好像有人上来,母亲急忙压低声音说:“回去说。” 还有几步就到屋门口,我的心很沉重,也很害怕。 而对母亲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 这破瓶子,我是很清楚的记得,扔了很远。是我开车去上班的途中扔在垃圾桶的,是刻意扔在距离家属楼更远的地方。 可是这瓶子怎么就又跑回来了? 心里揣满疑问,却不便马上问,此刻的我就像犯错的小孩,只能乖乖温驯跟在母亲的身后回家接受惩罚。 小时候因为犯错,被父亲打手掌心。母亲从不护短,在一边做她该做的事,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母亲不怎么疼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跟父亲还亲近一些,有什么话,受什么委屈,都只对对我管教严格的父亲讲。 对母亲只是选择性的尊敬。 现在,我却感觉到深厚的母爱,在母亲身上无私的展现出来。她是在竭尽所能保护自己的儿子,她肯定不单单是知道瓶子里的秘密,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母亲那句:你屋子里不干净,让我惊讶的同时,也深知母亲并不是一个表面上看着简单的女人。 是夜,在我那十来平米的家里。 母亲对我讲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这个故事,就我父亲也不知道。 母亲的父亲是庙祝。 我现在不懂庙祝是什么,但能从母亲讲述所显现出的表情来断定,一定是个不简单的存在。 母亲的父亲我应该称呼为外公。 这个所谓的外公我从没有见过,因为自打懂事,我就只知道母亲父亲,还有就是二姑妈以及其他远房亲戚。 并不知道母亲的娘家是个什么家族存在。 所以外公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很陌生。 母亲讲,外公是一个了不起的庙祝,懂很多常人不懂的东西。 比如算卦,帮人驱邪等琐事。 外公是庙祝? 庙祝是干什么吃的?我不懂,马上手机百度,哇,庙祝是管理香火的。 也就是……光头和尚!!! 那么问题来了,我外公是光头和尚,那我母亲是怎么来的? 这个疑问我只能藏在心里,不敢问。 按照我简单的逻辑思维,光头和尚是不能有孩子的,除非他还俗结婚。 果不其然,母亲告诉我说,外公因为爱慕上一个女子,辞去庙祝,还俗结婚了。 结婚是好事。 男人嘛,无论怎么样,不能心静下来,还做什么光头和尚。 母亲却说外公因为这件事,十分自责,再加上生下母亲是一个女孩,外公就郁郁寡欢,最后还是悄悄离开了外婆,不知去向。 然后外婆,在外公离开不久,得了重病去世。 听到母亲的讲述,我心里好难受。 母亲的身世如此,我却从没有真正关心过她。 而命运多舛的母亲,一直无怨无悔照顾自己的子女。一直以来,我以为母亲就是一个一文不名,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 在我被父亲灌输的观念中,男人就是在外打拼赚钱的,女人就是在家生孩子做家务。 所以在我的思维中,女人是弱势群体需要保护,但也是能帮男人分担琐碎事务的唯一人选。 对母亲也就没有对父亲那么尊敬,即便是尊敬也是表面的。 我在暗自自责,愧疚,在聆听母亲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老故事。 外公因为悄悄离开,导致自己的女人,悲惨离世。 心存愧疚的外公,最终还是偷偷回家照顾自己嗷嗷待哺的女儿。 即便不能回家来照顾,也是出钱找人照顾。 母亲稍稍懂事之后,外公传授了母亲一些能养活自己的本事。 而这些本事是不为人知,不容易被人所接受。 在华夏这个人口大国,鬼神传说从古至今一直存在。 某一些科学道理解释不清楚的事物,也是有存在的。但经过岁月洗礼,时代进步,外公传授母亲的本事,渐渐不再被人们认可,最后一次,母亲被揪住戴上一顶尖尖帽,被吐口水,被丢鸡蛋,扔垃圾各种辱骂。 被逼无奈的母亲只好远走他乡,离开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乡,背井离乡到了我父亲的家乡。 这就是我母亲家族是一个迷存在的原因。 父亲看母亲可怜,带她回去吃了一顿饱饭,然后她就死心塌地跟着父亲过日子,随后生下我。 在父亲的家乡,没有谁知道母亲是从哪来的,也没有谁知道母亲曾经做过什么。 母亲就是民间所谓的神婆。 卧槽!这一惊我是非同小可。当真难以置信的看这个,在我记忆中老实巴交的母亲。 真的很难把眼前我这个老实巴交的母亲,跟那些装神弄鬼,糊弄人的神婆联系在一起。因为我脑子里存在一种偏执的概念,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鬼,哪怕我曾经遭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但我也不会真的就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这种没有生命力的生物。 第229章:不祥之物 “妈,我很同情你,但你说我这屋里不干净,我觉得有点太过。”我笑了笑无所谓的站起,去给母亲倒一杯水来。 双手递上,母亲却没有接,而是把那个瓶子再次重重的搁在桌子上说:“秦遇,我是你妈,难道我的话你有不信?” 是啊,我母亲要不是有那么点本事,又怎么能看出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不祥之物。 “我说我不知道这件事,你信吗?” 母亲点点头说:“你是我儿子,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好,信我就对了,这玩意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的,还有就是在我身上发生了几件奇怪的事。”事实上,我也不想告诉母亲之前发生的事,主要是怕她被吓到,但现在我知道母亲是神婆,神婆不就是可以对付这些邪门东西的吗? 如果,我真的遇邪,母亲能对付,我能恢复到以前—— 算了还是别恢复到以前,我以前是什么样?穷光蛋,被下岗,还被算计,被女人抛弃。 得,最终我还真是没有把泥娃娃拿出来。对母亲提到的屋子里不干净这件事,表示无语。敷衍几句,说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就独自进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是怎么也睡不着。 想就好笑,自己的母亲居然是神婆。 小时候,倒是跟母亲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很是神秘的地方。在一间光线很暗的屋子里,一股股刺鼻的香烛味道,还有被红布包裹住的菩萨像,母亲在她们面前受尊敬。 我小时候不懂事,记得母亲带我去那次,是因为村里小伙伴淹死后,我不间断的做噩梦,然后母亲带我去了那个地方。 去了之后,被哄说出来做梦看见的景象,接着一个长得很丑,脸脏兮兮的女人,用一碗水,水里有什么东西,直接喷在我脸上。 我一个激灵,哇一声大哭,母亲抱着我出去买了一根棒棒糖才把我哄住不哭。 现在想起,在那黑屋子里穿着奇怪衣服,脸脏兮兮的女人,应该就是神婆。 母亲之所以备受尊敬,那是因为,她也是神婆。 我苦笑一下,因为实在是太困,就真的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竟然从床上爬起来,打赤脚,不顾天冷,一步步的走出门。然后门开,一抹冰凉血腥的东西,直接泼洒在我脸上身上,然后我浑身一震,眼前一黑,倒地不起了。 “秦遇……”我被喊声惊醒,慢悠悠睁开眼,看见的是母亲那双充满关切,担忧的眼。 “妈。”喊了一声妈,我惊讶的看见母亲身穿一件奇怪的衣服,这种衣服我无法用语言能说出来,但曾经是看到穿在别的神婆身上。 我想起来,母亲急忙的说道:“你别动。”然后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脸上好像有什么粘稠腥臭的东西儿,在母亲转身之际,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不摸还好,这一摸,放眼前一看,惊得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血……” “别怕,这是鸡公血符文,你都抹花了,唉……”母亲叹口气,转身端来一碗水。我看到水的面上漂着一层黑乎乎的什么东西,下边有几颗米粒。 这是所谓的画符水。小时候,被大人们忽悠,说喝了这种水可以长高,长帅,现在我是成年人,自然就不相信这些。 所以对母亲端来的水,无论她怎么说,我是坚决,拒绝喝的。 “秦遇,你咋就那么倔?自己的妈会害你,你想想,最近咱家发生的事。”母亲说话,声音哽咽背过身。我最看不得女人哭,特别是母亲的眼泪水。 “妈,我喝……”说话我皱着眉头,端起那碗水,看那漂浮在水面上黑乎乎,貌似纸钱灰的东西,胃里就一阵翻腾,究竟是不知道母亲干嘛要我喝这些恶心的东西。 还有额头画的什么鸡公血符文。 也不知道什么符文,心里不乐意,就这碗水让我难以下咽,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在母亲监督下,勉强喝了一半儿。水里倒是没有什么味道,冰凉冰凉的,但就是对这碗水说不出来的排斥。 喝了一半儿,我对母亲说待会继续喝。然后看她转身,就顺手把碗里剩下的水,倒在换下的脏衣服上,再把脏衣服卷起来。 母亲出去,我急忙跳下床,走到镜子跟前一照。 这一照,吓我一跳。 额头上一个看不懂的字,不是字,应该就是母亲说的鸡公血符文。然后脸上,下巴,以及脖子都是脏兮兮的,不知道母亲给我抹了什么玩意。 这要是被岳胜男看见,必定会吓得尖叫。 于是趁母亲还没有进屋,我三下两下,用床头柜上水杯里的水,再拿纸巾把脸挨个的清理一遍,再看镜子,终于恢复我帅气俊俏的样子,松了口气,转身,母亲啥时候进来的,正死盯着我看。 那眼里充满怒气,夹杂雾气,明明是要哭的样子,却坚强的忍着。 “妈……”我心里没底,有点发虚,不太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真实顾忌她此刻内心的感受。 惹哭自己的母亲是很不孝的。 “你不听话,迟早要吃亏的。”母亲说话转身要离开。 “妈,妈……你听我说好。我这是要出门的,要去公司上班,我是项目总监,要是被下属看见我这样,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跟阳阳不合适,你们分手。” “啊,啥意思?” “听妈的,分手,要不然你会害死她。” 母亲这是怎么了?人家的妈妈巴不得自己的儿子幸福快乐,我跟岳胜男一起很开心,很快乐,也很幸福。她却这样说,一下子曾经对她的成见,浮现脑海。 那么一丢丢的愧疚感,也荡然无存。 我觉得母亲,是把家里所有的不幸都怪在我一个人身上,这样对我不公平。 也因为母亲擅自在我脸上,搞的这些鬼名堂彻底激怒我。 “妈,我跟阳阳永远不会分手,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阳阳对你多好,你还这样那样的,妈,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第230章:为你好 “我,我……我是为你好。” “哈哈哈,为了我好,小时候父亲罚跪,你怎么能做到无视,我被邻居小孩欺负,你作为母亲怎么就不敢去质问,去帮你自己的孩子讨还公道?你所做的就是,跟人赔不是,道歉,还强制拉住我去跟人说对不起,以后不敢了的话。” “我……我是息事宁人,可是没有想到你会积怨这么深。”母亲颤抖嘴唇,粗糙的手在那件奇怪的衣服上抹了一下说:“我,我还是回老家去。” 本来是想母亲来,然后等新房子装修好,过半年甲醛预防期限就搬进去住。再然后,办婚事,把胜男风风光光迎娶进门。 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等以后有了小孩,我们的家里该是多幸福温馨。 可没想到的是母亲私心太重,居然单方面的要求我跟胜男分手,还在我脸上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更加让我生气的事,当我进了那间,母亲临时休息的小间时,看见曾经在神婆家里看见的一切。 红布包裹的菩萨,屋里黑漆漆的,一股子刺鼻的香烛味道弥漫在其间。 我怒气冲冲,一把扯了母亲弄的玩意,抱起那些被红布包住的菩萨往地上摔。 要知道,这些玩意在大城市不会被认可接受的,要是知道我母亲神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 我摔东西,母亲吓住,瑟缩在门外不敢进。 直到我把这些东西都摔了,怒冲冲出去,她才泪流满面进来收拾。 走出母亲的房门,一袭冷风,我一个激灵。 好像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不由得回转式,看向在屋里无声哭泣收拾东西的母亲。 我貌似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正准备走过去,跟母亲道歉,却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里传来下属的声音问:“秦总,你今天来公司吗?” 事实上,我自从上任项目部总监后,就没有按时上班,有人帮我打卡,有人帮我签到,我稍后到公司报道,然后谎称去工地或者说其他地方转转,就又离开公司。 现在公司打电话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我说:“来,怎么了?” “你没有接到通知,今天有一个最重要的会议。”重要会议,按道理我应该接到通知,于是我看了一下手机,对下属说马上到,就挂了电话,完事仔细看手机信息。 还真是的,我手机有这么一则短信,说今天M集团要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凡是高层管理都得出场。 嗨,这事被母亲闹得,我慌兮兮的,没有来得及多看母亲,就回转去我自己的卧室,收拾收拾,穿着整齐,然后出发去公司。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去公司的路上,胜男打电话来问母亲的情况。我没好气的说,她要回去就回去,我管不了。 胜男从我话里听出情绪不对,又问怎么了。 我就把昨晚上的事,很详细的告诉她。 胜男听完后,一阵沉默,稍后我以为她挂电话里,但却又突然说:“秦遇,其实你真的有异常的表现,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有异常的表现?这一瞬间,我真的就想到吃蚯蚓,睡垃圾桶,还有就是遇到乞丐的事,以及碾压田文文的车祸事件。 要说这些都是异常事件,那么这些异常事件怎么发生的? 挂了跟胜男的电话,刚刚稍停一下,电话突然又炸响。 去公司的路上,车很堵,接电话倒也不是很麻烦。 电话是一组陌生号码,我自从在接到匿名电话被讹诈之后,就对陌生电话十分敏感。 但这组陌生电话号码,我是有印象的。 这组陌生号码,是我在惠一媛看见过,也就是田文文家亲戚留下的。 咱这地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的情况下,联系的开场白都是老表作为最佳称呼。 一些外地人不懂的,还真以为叫老表就是家里亲戚,所以有时候会有误会发生。 电话里这位老表,就是找我闹事,田文文的表哥。 这位表哥,我暂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在电话里却告诉我一个惊人的信息。 不得不说这位表哥办事能力不错,在我给他的匿名电话后,本以为就凭他们那样的水平,仅靠一组号码根本就查不出子丑寅卯来。 可没想到的是,这位表哥,居然真的查出来匿名电话主人。 但当我听到这位表哥说匿名电话主人是赵顺义的时候,还真的颇感意外,也特别吃惊。 赵顺义,这个人在我印象中不是很地道,却也没有对我有危害的理由? 想到赵顺义就联想到在路边餐馆发生的事,就会不由自主想到餐馆老板,老易。 想到老易,一个粗眉大眼,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爷们面孔就浮现在我脑海里。 老易对赵顺义貌似很熟悉,我应该去找他问,了解一下赵顺义的情况。 注意打定,跟田文文的表哥聊了几句,让他等候我的消息,并且承诺事后会对他们的辛苦,有所表示,然后就挂了电话。 到了公司,停好车,直奔大会议室。 到场的人都基本到了,我姗姗来迟,很是扎眼。然后低头,有点尴尬的去了自己的位置就坐。 整个会议内容的确很重要。 关于推广促销细节,还有公司接下来如何发展等问题,股市跌涨情况,最后扯到项目部的有关事宜。 董事长主持会议,对于我的姗姗来迟,只是威而不发,就那么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如芒刺在背,极其不舒服,之后让我发言,对于项目部的具体安排事宜做了一个简单的梳理陈述。 好在董事长对于我临时发挥,这个梳理陈述表示满意,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才勉强露出笑颜,我的一颗心才稳稳放在肚子里。 话说,这事业倒是一帆风顺。 可是后院起火,这样那样的问题,总是屡屡不断的出现。 惦记母亲,她没有电话,不好联系。因为赵顺义这件事,我没有及时回去,而是会议结束,被临时安排去现场监督,顺道去了一家饭店。 到了一家饭店,我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第231章:挂断 一家饭店门口,张贴了一个张告示。 告示内容如下,因家里有急事,关门几天,下边有联系电话。 话说这赵顺义我是真不认识,但目前事关田文文怀孕死亡一事,我不得不死死抓住老易这条线索来查。 不得已,就拨打了易老板留下的电话号码。 拨打过去,第一次被掐断。 这有可能是跟最近屡见不鲜的电信诈骗有关,很多人谈之色变。据说被电信诈骗的人,多不胜数,其中受害者有老人,有年轻人,男,女等。 老易掐断我的电话,也是情有可原。 我再次拨打过去,老易接了电话。 从电话里传来老易浑厚的声音问:“你是谁?” “你好,易老板,我是你的食客……”话说到这,还没有来得及说下文。 易老板就迫不及待的说:“对不起,最近家里有事餐馆不能开,你想吃去别的地方试试。”完事不客气挂了我的电话。 嗨!这易老板还真是的。 然后我再次被逼无奈,拨打了被挂断的电话。 老易这次接起电话,好像很生气,却也没发火。只是问还有什么事,然后我就问他关于赵顺义的事。 老易乍一听我问赵顺义的事,惊讶,然后说:“你找他有啥事?” “也没啥事,就是想了解有他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没啥事,我凭什么告诉你?”说话老易又要挂电话。 我急了,急忙说:“别,别易老板,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找到赵顺义。” “那孙子,整天不学无术,你找他能有啥好事?” “这样,易老板,你只需要告诉我,赵顺义的住处行吗?”我生怕易老板再挂电话,他可是我唯一能找到赵顺义的关键性存在。 “他就住在餐馆往右拐,水秀苑住宅小区。” “几栋楼?” 我问这话,电话再次被老易挂了。 尼玛,刚刚到关键时刻,老易挂了电话。当我不甘心再次拨打的时候,电话里传来提示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方便接听。 卧槽,我被老易拉黑了。 好在老易留下一个地址;水秀苑。 于是我驾车向右拐,再把车停下,逢人就问水秀苑。 在问到第五个人的时候,得知水秀苑的具体位置。然后,我真的到了水秀苑。 水秀苑是一栋老式住宅小区。 建筑物很陈旧,门口保安也是跟家属楼保安一样,一看似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老头在提水壶倒水。 我站在门卫室窗口能看见,老头倒水的茶盅,有一层厚厚深褐色的茶垢。 “你找谁?” “我找赵顺义。”抬眼看老头,一双眯得很小,很多皱纹的眼睛,一对灰黄色小眼珠子,胡子拉渣,黄牙,衣领外翻,穿得倒是多。 薄的厚的全部堆积在身上,貌似还不能够御寒,因为冷,整个人佝偻着身子,缩着脖子。 “你是他家什么人?留下联系方式。” “我能进去看看吗?”说这话我自己也犯难,因为老易根本就没有告诉我赵顺义家的详细住址。 “不能。”老头说话端起茶盅,抿一口茶水,发出很响的吸水声。 唉!线索就断在这,我一定要想法再跟老易联系。 不能进,不能硬闯,只好退出水秀苑。继续开车,在往回走的时候,看见老易餐馆门口,站了一女人。 女人高大,特别是女人的那个部位貌似严重下垂,失去了束博的玩意,夸张大得失去了应有的美感,让她整个人看着松松垮垮没得精神。 听见停车的声音,女人回转式看下车的我。 这女人,涂脂抹粉,肿的眼泡下,一双乏黄的眼,还有黑眼圈眼袋。穿着随便,宽松的睡袍,毛茸茸的拖鞋上有污渍,这女的怎么看,都是四十好几的。 “你也找老易?”女人首先问我道。 我找老易是想了解赵顺义的情况,但对于眼前这位我是不便说出真实目的。 而眼前这位,找老易是因为恨,她是老易餐馆的房东。 得知我只是老易的食客,是途径于此,看他餐馆关门顺道下来看看的。 然后这位就一发不可收拾的骂:“老易死了,所以关门,你以后别来这混蛋餐馆吃饭,他弄的菜超级难吃,这个人渣,挨炮眼的,杀千刀的……狗日乌龟旺八淡。” 看这位对老易的切骨之恨,还有出口连珠炮似的谩骂,是人用屁股丫子都能想象到,这位跟老易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就我知道老易是有家庭的,现在就在那个家里。 家里有老婆儿女,只是不太清楚老易现在不开餐馆,去老家有什么事。 听了这位的谩骂,我也不好多说,只是说有点忙就准备离开了。 就在我打算要离开的时候,眼前这位突然停住谩骂,是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刚才是太生气了,让你见笑。”事实上,这位谩骂的声音超级大,早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在远处指指点点,她这话突然刹车也是因为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才不好意思住口,然后顺手在睡袍袋里拿出一包大中华烟,染得血一样的手指上,套了个硕大的钻石戒指,手捏烟盒子抖了几下,抖出一支递给我。 我摇头,苦笑一下说:“不好意思,我还不会。” 真实我早就加入了烟民行列,少抽是顾忌胜男。 胜男不喜欢我抽烟,她说我抽烟,她就吸二手烟,这样对身体不好。 “年轻轻的不会抽烟,你知道现如今的社会,烟搭桥,酒铺路,色作乐,财防灾,慷慨送礼后门开,就你这样的,不是姐说你,你是吃不开还得兜着走。” “谢谢,我真的还有事……”说话我麻溜的朝车子走去。 “嗨,你不单是来看老易餐馆的?” 走到车门口,听到这位富婆的疑问,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摆摆手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嗨,我这有他地址,你要去吗?” 说真的,自始至终这句话最吸引我,我是必须要找到老易。只要找到老易,就能了解到赵顺义的所有情况。想到此,我转身,看向这位富婆。 第232章:富婆 在看向富婆的时候,我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那就是既然老易外来的人都知道赵顺义,那么这位富婆也一定知道。 这个想法冒出,我就不由自主朝富婆走去。 然后富婆递给我一张烫金名片,上面有注明送餐电话,还有易老板名讳。 我接了名片,很认真的看了一下,看得出这名片制作考究,是经过精心设定而成的。 “谢谢大姐,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可以吗?” 富婆深深瞥我一眼,那眼放蓝光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在我浑身上下瞄来瞄去。 我去!被这富婆看得不好受。急忙干咳一声,吸引开她的视线。 富婆这才想起刚刚我好像说了什么事。急忙眉飞色舞的问:“帅哥刚才说什么?” “咳咳,我请教大姐一件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赵顺义的人?” “赵顺义,男的女的?”听这位富婆的反问,我觉得没必要继续耽误下去,就摇摇头,转身赶紧走了。 我走了,富婆还在发嗲喊帅哥等一等,我,等你大爷,尼玛那眼神简直要活吞了我。 我闪身上车,点火驶离原地,那富婆都还站在那直冲我摆手。 什么玩意。 车子启动,聚集在不远处的人,也慢慢散去,我也没有看那些人,直接把车子开往公司最大的工程建筑区域。 去了建筑工地,立马有负责人前来恭迎,一张脸笑得菊花似的,全捡好听来说。我急于想在今天找到老易,就随便四处看了看,然后借口还有重要事,就离开了工地。 老易所谓的老家,距离我所在的城市大概有两百里路程,我得尽快赶到他家,找到他人,然后算好天黑之前赶回来。 说实在的,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母亲。 早上出门,就午饭都在路边摊吃的,就跟胜男联系也是三两句结束,其目的就是想尽快找到老易。 找到老易,我了解清楚赵顺义为什么对我使诈。只要了解清楚具体情况,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车子一阵极速行驶,很快上高速,完事胜男来了电话询问我的情况,之后说很忙主动挂了电话。 我就没有接到其他人的电话,一阵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一个叫枫林小镇的地方。 枫林小镇,以枫树为名,处处都能看见各种各类的树木。 这里应该是一个开发小镇,就因为这个小镇要开发,才会吸引来更多的种植大户。 然后租田种树,到了开发期,这些树可以赔偿很多钱的。 这是我平日里听人讲的小道消息,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是门外汉,不太了解具体情况。 到了枫林小镇,我把车开向较为平坦可以停靠的区域,然后在路边下车,走向一家路边茶铺。 茶铺的茶客不多,现在还不到一点。我是农村人,懂得茶铺的经营模式,一般在一点半,茶客才会秦续从家里出来到茶铺。 茶铺有麻将桌,还有游戏机。 这里比较偏僻,所以游戏机是没有人查问的。 这要是在我所在的城市,前期到没有什么,现在都不敢随便把游戏机摆放在显眼的位置。 因为游戏机影响少年儿童读书的积极性,有的娃儿玩游戏到通宵,家也不回,把买学习用具的钱,全用在玩游戏上了。 家长气到吐血,然后投诉了游戏机商家,这样城市里就开始禁止游戏机对未成年人开放了。 废话少说,我来茶铺的目的就是想打听易宗生。 易宗生就是易老板的名讳,我是从名片上看到的。 名片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道,很好闻。走到茶铺,茶铺里的茶客们,立马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我。 然后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穿着朴素整洁,短头发的中年女人笑嘻嘻的问:“帅哥,喝茶?” “买包烟。”我买烟的目的,是想从这位女人嘴里套话,走在社会上的人,都很清楚。要是平白无故找人问事,人家不认识你是不会轻易跟你搭讪的。 “好勒啥牌子。”女人笑起来很好看,特别是她那一口白牙,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还有她的微笑让人无距离感,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过去。 “拿最贵的。”我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到其中一位年长的茶客在看我,然后很小声的跟其他茶客说着什么悄悄话。 这女人应该就是茶铺老板娘。 听人亲切的喊她丽姐,然后她笑盈盈的答应去了,很快拿出她们这里最贵的烟,软中华。 我付了钱,顺口问:“请问,易宗生在哪住?” 听到我提易宗生,女老板娘微微一愣,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反问一句说:“你找他做啥?” 事实上我猜得没错,漂亮女人是老板娘,但却没想到易宗生居然是她老公。 易宗生是茶铺老板,却不在茶铺。 老板娘白丽告诉我说,老易去找人了。 找谁,自然是找老易的老子,也就是易宗生的爹。 白丽说易宗生老爹突然发疯了,自己一个人在深夜出走,然后不知去向。 到处张贴寻人启事,电视里也在播放寻人广告,最终有人说在大拐弯高速服务区见到老老易。 大拐弯服务区? 那不就是我上次去的地方! 我毕竟是第一次来找老易,白丽对我不是很熟悉,热情三秒稍后一碗茶,把我安顿在那,就不搭理了。 茶铺生意好。 人来人往的,白丽一个人忙活起来有点吃力,然后我才有机会在别人身上打听那么点事。 距离我身边不远,有三五个喝茶的闲人,他们对我好奇,我也好奇老易家的情况。 三五句下来,我大概了解了老易家的具体细节。原来老易家,在这边,不是一般的存在。 老易家,从上一代传承就是杀猪宰羊的。 然后到了易宗生这一代,他爹出门了,说杀猪宰羊拉命债,不如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像样能赚钱的工作。 结果这一去就是好几年。 然后在某一天,老易的爹开车回来了。 老易的爹发迹,曾经瞧不起他家的远亲近邻都来蹭热度,得到了老易爹大方的红包赏赐。 第233章:不想努力了 老易爹有钱了,乡坝头的女人,又老又丑,他找了一个城里女人。 就因为这样,易宗生跟他爹闹掰,还去了法庭断绝父子关系。 然而有一天,老易爹回来了。 村里人至今都还记得,老易爹出现在村口的落魄样,浑身破破烂烂,逢入就说使不得,使不得,那泥娃娃是带邪气的。 易宗生在村里人的劝告下,带老爹回家。 老爹回家,吃是吃,睡是睡,嘴里依旧念叨什么泥娃娃带厄运的话。 然后,就在老易爹回来没几天,易宗生的亲妈突染病。 染病后,一病不起,不几天就死翘翘了。 有人说老易爹气死了结发妻子。易宗生也是很生气,把亲娘安葬好,就把自己的亲爹送到福利院,还是他自己掏钱安排福利院的替他照顾好老易爹。 接下来,村人们的闲话就出来了。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老易爹带了很多钱回来,易宗生把钱留下把人撵走。 还有说,老易爹是被城里老婆个戴绿帽子,一口气闷在心里,变成疯疯癫癫的样子。 反正说啥的都有。 接着,易宗生实在是听不下去,就自己去了城里,按照老易爹曾经留下的地址去找,老易爹城里老婆的家。 听到这,我特别好奇,不知道易宗生找到这个家没有。 结果村里人摇头说易宗生没有找到老易爹的那个家,是肉包子打狗,去了就好几年都没有回来。 听到这,我脑子里浮现出富婆的身影。 说实话,富婆除了钱,就是一身肥肉。比起白丽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尼玛,就易宗生那样的,还能娶到白丽,根本就是一朵鲜花被猪拱了。偏偏他还不知好歹,去城里勾搭上了富婆。 我知道易宗生这件事,白丽好像不知道。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瞄我这边,好像是顾忌村里人乱说话,完事过来,添茶水,话却是对村里人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多嘴。” 完事扭动S腰,轻盈离开。 白丽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是什么香?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来。 然后村里人被白丽警告,接下来好像不愿意多说话,一阵沉默过后,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有人喊:“丽姐,易宗生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怕他个球。”白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继续扭动腰肢忙活。 听到易宗生回来,我心里一跳,急忙站起朝外面张望。 很快,我看见一辆很脏的老款车,颠簸模式驶了过来,车停下,易宗生那肥胖的身躯钻出来,那鱼泡眼往这边一瞄,扯起嗓门就喊:“白丽,过来一下。” 起初白丽不搭理。 易宗生摇摇头,不得已走了过来。我看他,他有看到我。我预料他会惊讶,果不然是难以置信的样子,瞪大眼走进茶铺问:“你……你是……” “不好意思,我是你的食客,就上次赵顺义躲我身后。” 易宗生接连两个哦,抓了一下脑袋,皱着眉头说:“我还是没有想起你是谁。” “易老板,赵顺义你认识的?我是来找你打听他的情况。” “你到底是谁?” “我,不就是干那啥的。”真的这个答复,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在这里实在是不好多说啥,怕的就是惹怒易宗生。 “哦……你找赵顺义啥事?” “上次,他……” 我话还没有说完,白丽过来,冷着脸对易宗生说:“老易,我们可是离婚的,你别在我的地盘说事,他来找你,你带回去说。” 白丽是茶铺老板娘,我不意外。 易宗生是茶铺老板,我也可以接受,但白丽说她跟易宗生离婚,那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其实也不奇怪。想这白丽,漂漂亮亮的一美人胚子,跟这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易宗生根本就不搭配,离婚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尼玛,人家离婚关我屁事。我来的目的就是想从老易嘴里,打听赵顺义。 “白丽,我们的事还没完,你别蹬鼻子上脸……”说话老易瞥了我一眼,狠狠的挥了挥手说:“找我啥事走。” 我去。 在茶铺人多,我倒是没觉得有啥危险。 要我一个人跟这老易去,倒是有点忐忑不安起来。话说我对这个老易,可是一丁点都不了解,加上看他长得一副恶人相,心里就有点发虚,慌兮兮的感觉。 我其实很想在茶铺的,但老易招手让我跟他走,不得已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 白丽根本就没有看我,顾自的在忙碌,反而是那些闲人茶客,对我蛮关心的,一直目送我走到很远才继续埋头抿茶。 易宗生的家,要走一条很狭窄的小路进去。 好在距离茶铺不是很远,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栋老式瓦屋,门口有几颗迎风招展的杉树,树下是菜地。 各种菜,长势不是很好。杉树遮阳,整个院坝凉飕飕落满杉树叶。 房屋墙壁有青苔,很潮湿的样子,易宗生走到一间挂了铁锁的双扇门前,粗壮的手指掏出一串钥匙,一阵叮叮当当之后,门开了。 在门开处,我看见一张悬挂在墙壁上的遗像。 遗像是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女人,这应该就是易宗生的亲妈。 人都不喜欢看见遗像,看遗像给人的感觉,有点诡异,令人不敢直视遗像上死人的眼睛,然而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不是正面墙壁上挂的遗像,而是侧面墙壁上悬挂的另外一张遗像。 这另外一张遗像是一个小孩的。 这小孩笑哈哈的样子,要不是放在其他相册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关键是,这看似很喜感的照片,偏偏嵌定在一个遗像框里。 这么猛不丁的看见,搞得浑身发炸,特别不自在。 易宗生瞥了我一眼说:“别看他。”我这才及时抽回视线,跟他进里屋。 进屋之后,屋里一片凌乱。易宗生的心情貌似不好,提暖水瓶晃了晃,貌似空的,骂了一声娘,让我稍等就去外面。 看这屋子里的摆闸,易宗生应该是跟白丽离婚的。 离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是同一间屋子里。 第234章:易筋经 屋子蛮大的,至少比小区房的设定宽许多。 靠墙一木柜,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柜子上放了一摞乏黄的什么书,我对书好奇,走过去随手拿起一部看。 这本书很轻,书上有三字;易筋经。 翻开一页,内容简介。 下边的内容; 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易者,乃阴阳之道也。清虚、易筋、洗髓、阴阳、易……多是道家术语,看球不懂,正要放下的时候,从书里掉出来什么东西。 躬身拾起展开一看,这是什么玩意。 看似龙飞凤舞的字体,却怎么跟我母亲在额头画的鸡公血符文很相似? 正暗自奇怪,老易进来,看见我手里的符文,一把抢过说:“你怎么能随便看别人的东西?” “不好意思。”我陪笑,把书跟符文夹在一起,轻放在柜子上。 “家里没有茶叶,将就喝水!”这老易一张脸阴沉沉的,再也没有开餐馆的那种好爽大气,就好像我是来讨债的,他摆脸子给我看。 我没有喝水,就他递给我的水杯,脏兮兮的还有不少混色污渍,出于礼节,我伸手接了看水杯也喝不下去。 “说,你有什么想问的?”老易貌似想起我找他的事,也不管我坐不坐,自个儿一屁股坐在屋子里,那张黑黝黝的藤条椅子上。 我转身就能坐下,一张硬邦邦的木凳子,坐在木凳上冰凉冰凉的,搞得我阴悄悄的打了一个冷战。 或许不是因为木凳的关系,是这屋子里太凉快了。 即便没有开窗,亦是如此。 我拉一把衣领,冲老易苦笑一下说:“我知道你认识赵顺义,所以特意赶来想了解一下他的具体情况。” “赵顺义这龟儿欠你钱了?”听我提到赵顺义,老易貌似来兴趣,一下子瞪大他那对鱼泡眼,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很吃惊的表情。 想起赵顺义讹诈我的二十万,我点头就应道:“差不多。” “这龟儿子,欠你多少?” 我举起两指头在老易跟前晃了晃说:“二十万。” 老易乍一听,骇地从椅子上站起:“啥?” “二十万。” “你们早就认识?”老易是一脸的不相信问我。 我摇头说:“不认识。” “***,不认识他咋可能欠你钱,你别在这逗我,哪来滚哪去。”老易就是这火爆脾气,两句话不对,就发怒。 “说来话长,易老板也是性情中人,我上次看你,豪爽,大有江湖侠义之士的风格,所以才大老远来找你。”这是人都喜欢戴高帽子,老易不是神仙,加上他这火爆脾气,是断然不能随便惹怒他的,所以我改变谈话模式,给说点好听的,让他高兴高兴。 果不然,老易听我这话,立马阴转多云。 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随手习惯性的往后脑勺一模说:“我这人就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嗨嗨。”说话,他又继续刚刚的话题追问道:“你老弟不地道,既然来找我,就应该坦诚相待,我估摸着,你跟赵顺义并不是欠钱那么简单的事,要不然你也不会淘神费力跑这么远来是不是?” 听这话,我站起,学他在餐馆的做法,立马冲老易抱拳说:“易老板是爽快人,如果不介意,那我就老实讲了。” “讲……”老易是大手一挥,豪气的往椅子上坐,因为坐的力度大了一点,搞得那椅子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怪声。 于是我就把那晚上发生的怪事,对老易竹筒倒豆,一字不漏全告诉了他。 这事,听得老易那张脸,就像真的在变脸,一忽儿这样,一忽儿那样,表情复杂难辨,眼睛瞪得就像铜铃那么大。 听完,老易一巴掌拍在靠近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嘴里挤出几个字:“这龟孙子……” 然后我没有做声。 老易告诉我了很多关于赵顺义的事。 事实上,老易对赵顺义的情况真的是了如指掌。 赵顺义在不久前带一女的去老易餐馆蹭饭,那女的模样,在老易的描述下,我敢断定,就是田文文。 问题关键是,老易说赵顺义是有家庭的。 这田文文怎么会跟有妇之夫的赵顺义勾搭一起,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车轮下? 不管咋样,这次我来找老易是来对了。至少知道,赵顺义跟田文文有一腿,他们俩的事发展到什么状况,我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点肯定,那就是田文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赵顺义的。 老易因为我的恭维话,事实上,他也是真够豪气。 把赵顺义的事讲完之后,还特意提醒我说:“那龟儿子跟那女人肯定有关系,两个人就像跟两口子似的,只是那女的每一次来,都是在好运来开钟点房,完事赶车离开。” 老易的话,更加确定我的推测。 好了,田文文的事,可以告一段落,我大可以用这些事讨回,赵顺义讹诈我的钱。 这件事水落石出,心情大好。却忽略了老易,我倒是满心欢喜,老易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我打算要离开的时候,老易是唉声叹气送我到门口。 我走到门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下意识,或者说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挂在侧面墙壁上的遗像。 “你很好奇这孩子怎么回事?”老易问出我心里的疑问,我点了点头。 老易苦笑一下,眼眶瞬间乏红,却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重的语气说:“这孩子可怜,才五岁……夭折了,啥也没有留下,骨灰,就一把土都没有给他,只留下这张他最喜欢的照片。” “你孩子?” 人活在世,最怕的就是经历丧子之痛,丧子之痛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最具毁灭性的精神创伤之一。 儿时伙伴淹死,他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昏厥无数次。 我是真没想到,看似豁达开朗的老易,居然经历了最可怕的丧子之痛。 我不敢问他孩子的事,怕触及他的伤心之处。所以在临走的时候,只字不提,直到我跟他一起默默无语走了好一段路,才打破沉寂告诉我了些事。 第235章:寻爹 老易说这次出门是寻找老爹。 可惜的是去迟了一步。 老易爹又不见了。 然后我问老易,他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单就是这么一句话,牵引出了一连串的故事。 老易告诉我说,事实上,他们家在这个地方算大户人家。 所谓的大户人家就是很有钱的别称,或者说是大家族。但也必须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才能称之为大户人家。 老易家之所以成为大户人家,全拜他爹所赐。 之前提到老易爹出门打工发迹的事,在城里找城里女人,在城里购买房子。 日子过得滋润,老易也沾光不少。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后,老易爹的结发妻子莫名去世。 然后就是老易的孩子,在某一天照镜子,闹腾说镜子里看不见自己的脸,之后无故发烧,烧成脑膜炎,住进重症监护室。 这会,老易预感到情况不妙,去找庙祝弄了一张符,想要挽救孩子。 可惜最终没有挽救到孩子。 孩子没了,整个家垮了。 白丽心如死灰,立刻老易去了娘家。 而这个时候,老易爹的日子还是那么滋润,钱越多,但家里的怪事也在频频发生。 首先老易爹城里的家庭出事。 孩子出车祸,城里女人跟别人勾搭上,被老易爹抓奸在床。 然后老易爹被妻子勾搭的男人打伤,脑子变得糊里糊涂。那些曾经搞得风生水起的店铺,各种股票,在老易爹受伤后,渐渐落败于其他同行,甚至于发不起员工工资。 店铺倒闭,欠下不少外债。 老易爹疯了。 这笔外债竟然落在老易本人身上。 然后,因为孩子的事,老易的老婆白丽闹离婚,变卖家产,包括家里的那些贵重家具。 这也就是我看到的真实情况,老易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为了还债,老易可谓是搞得十分狼狈。然后去了城里,搞起了饮食行业,开餐馆。 事实上,老易的讲述,跟村里人对我说的,有那么点出入。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易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问了老易,他说不清楚。总之觉得,不义之财,还是少沾染的好,并且肯定的告诉我说,赵顺义绝对没有好下场。 现在我无心过问赵顺义的下场,还必须祷告,别让他出什么事。因为我有二十万在他手里,务必尽快讨回,接下来他要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我要回去了,想起来那个富婆。 就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 老易苦笑说:“她对我的确是真心,可是我只是利用她一阵子,就她那样也不是我老易的菜,再说了,我现在自身难保,一边找爹,一边想办法更好的改善现状。” “嗯,你好好保重,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指了指手机,上车。 老易却在这时拉住我的车门说:“朋友,你叫啥名?” 我去,叨扰人家半天,我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太不好意思了,于是我就告诉老易,我叫秦遇。 “秦遇,好名字。”老易说话,把他的手机递到我跟前,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个老人的照片。 看到这张照片,我一下子怔住。 这张照片的人,不就是我上次在服务区见到的乞丐么? “他……是你爹?” 老易点头,表情凝重抽回手机,冲我一扬手,回转式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坐在车里,发愣中,脑子里不断浮现老乞丐的样子,他抖动的嘴皮,说出来的话,好似就在耳边响起。 “泥娃娃……泥娃娃……要不得……要不得……” 是我听岔,还是怎么回事。我听到老乞丐说的话,跟泥娃娃有关系。看老易越走越远,我急忙摇下车窗,冲他背影大喊:“易老板……” 听到我喊,老易一个急转身,很大声的问:“啥事?” “我看见你爹了。”老易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笑嘻嘻的冲我一扬手,再次转身朝来路走了。 唉!告诉他又能怎么样? 第一次看见的老乞丐,死了,暴毙。 现在不知道老易爹是生还是死,难道说他的发迹,跟泥娃娃有关系? 满脑子疑问,正要点火发动车子离开。 车窗边一道靓影出现,接着车窗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我摇下车窗,看见白丽,她微微低头,光洁无瑕脸蛋上,眯着那双可以迷死人的眼眸,俏皮的看我问:“这就走?” 白丽这话问得奇怪,她这语气像极了两口子的对白,带着一种隐性的**味道。 又因为这句话,我有点想入非非。好在我定力强,及时掐断往坏处发展的想象力,刻意视线远投,心想不知道白丽问这话的用意,只是模棱两可的反问道:“咋?” “老易城里有女人,那女人是富婆……” 听白丽这么一说,我愣住。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事实上,她对老易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在人面前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都跟她没关系。 白丽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我莫名其妙,对她有了一种想深入了解的想法。 我这么想,可没想到人家白丽忽然变脸,面色一沉,冲我微微一瞪,转身丢下一个不冷不热的身影说:“拜……” 白丽不是省油的灯,她无论从那方面都特别吸引人。 冷风一吹,一下子清醒,我去!与其对别的女人想入非非,想也是白想,倒不如回去搂住咱的胜男好好温存一番。 想到胜男,我就立刻马上启动车子,毫不犹豫的驶离原地,到回城的路上,脑回路才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是好事也是坏事,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母亲。 想到早上出门,母亲哭泣的声音,想到她穿的那身奇怪的衣服,莫名徒增慌兮兮的感觉,急忙掏出电话,拨打了胜男的号码。 胜男接到电话,答应我立马去家属楼我的租住房看看。 钥匙早就配好两把,还准备再配三把。一把给胜男,一把给母亲,一把留自己用。 电话挂了,我的心却没有及时收回,全系在胜男的身上,或者说在母亲身上。 不知道是知悉了老易的情况,还是因为我后怕什么事发生的关系,我的心,有点不安起来。 第236章:修地球 我一路急赶,脑子里浮现出爷爷的身影。 爷爷是老农民,一把锄头整天修地球,不甘心老去。做不动农活,也要每天两次去田里转转。 闲暇时,侍弄花花草草,帮母亲喂养鸡鸭。 母亲贤惠,从没有在老人跟前大声喊叫,也没有甩脸摔东西啥的。 只是在我们家有一个一成不变的陋习,那就是对女人有一种不成文的偏见。认为,嫁进门的媳妇,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所以无论母亲有多劳累,父亲包括爷爷也没有对她有多好。 爷爷死了,母亲貌似应该轻松下来,可是在我看来,她比以前更累。 田里,地里,还有家里,以及照顾我。 父亲是热心肠的人,帮左邻右舍,帮二姑妈。回到家,就啥也别想做。 母亲任劳任怨,就像一盏油灯,点亮别人,燃烧自己。 越想,我心里越是不踏实。 苦等胜男的电话,在焦躁不安中驾驶车急赶。 可能是心里有事,没有注意到红灯,车子太快一个猛冲——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我浑身一震,一股巨大的痛感迅捷蔓延开来,随即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看见二姑妈。 奇怪的是,我二姑妈身边有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孩。 小孩看见我就躲起来,从二姑妈的背后,探出半拉脑袋偷瞄我。 我问二姑妈这是谁的孩子。 二姑妈却好像没有看见我,而是转身离开,那小孩子屁颠屁颠跟上,边跑,还边回头看。 我急忙追进去。 二姑妈的屋子里,还是老样子,然后我记不清其他。只是好奇二姑妈,怎么就不理我。 进屋后,我喊二姑妈。她也是没有看见我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收拾什么东西,完事僵直的姿势朝外面走。 出了门,我懵了。 刚刚进门感觉天灰蒙蒙的,现在却完全黑下来。 那个穿红肚兜的孩子,手牵着二姑妈朝外走。 天黑,二姑妈出去干嘛?我想要拦住,但二姑妈完全不理会我,还走得飞快,好像有很急的事要去办。 我急了。冲到二姑妈的跟前,伸出手臂去拦。 就在我伸手拦的时候,无比可怕,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二姑妈居然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瞬间,我心里一空,冷飕飕的感觉,就像有一条赤练爬上全身,浑身莫名一冷,神经质转身看。 我看见二姑妈依旧是僵直的姿势,但双腿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走得飞快。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感觉二姑妈会出事,就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在跟上去的时候,我意识里有一种想法,跟在二姑妈身边的孩子,会不会是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现实里自己不信邪,所以即便处于目前的状况,也是对这小孩有一种朦胧的错觉。 但越是往下走,我心里的恐惧却在不断攀升。行走的路,黑,漫长。四周出奇的安静,彷如整个世界都死去,唯独我还活着。 而且,很冷。 那小孩貌似怕我,总是想方设法避开我,我到近前他消失不见。 稍稍远离一点,小孩子就活蹦乱跳在二姑妈身旁。我去,难道这孩子是鬼,这么一想,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信邪的我,在这时,突然想到爷爷曾经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农村传说的故事。 儿时,我陪伴在爷爷身边。 清明节下雨,很多人买了祭品祭祀去世亲人。 我好奇,就问爷爷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爷爷说有,鬼神传说自古以来就存在。 特别是古时候,清明节这天,家户人家就会在门口插柳。所谓插柳,也叫做‘明眼’。 爷爷讲‘明眼’是指阴阳眼的意思。 何为阴阳眼呢?原来古人认为阴阳眼能看见鬼魂,门前插柳是为了辟邪。 柳条能辟邪,也能驱鬼。然后我真的就在路边发现柳条,折了几根柳条,不动声色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二姑妈。 看见那孩子出现,我就使劲的挥舞柳条。 瞬间,就听见孩子大哭的惨叫声。真的,声音就像在耳边,很清晰也很凄厉。 然后孩子不见了。 本以为可以让二姑妈回转,可没想到,她不但没有回转,还加快了的走。很快来到河边,河边一股股冷风钻脖子。我能感觉到很真实的寒冷,缩着脖子,试图拦住二姑妈。 可就在这时,河对岸,不知何故,有火苗在闪动。 二姑妈也看见,她只盯着火苗,径直走向河坎。 “二姑妈……”我大叫出声,猛然惊醒。 那潜在的痛感瞬间复苏,痛——与此同时,我听见亲切的询问,还有那特动听,让我百听不厌声音。 “秦遇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渐渐地,我睁开眼,看见胜男眼泪挂在脸上,是又惊又喜的表情,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我问。 “我在那?” “你在医院……” “医院?”我记不得怎么来了医院,但胜男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看见了洁白的墙,还有医院才有的装备,比如氧气管,还有点滴支架。我的腿,被高高挂起在床的那头。 腿骨折了? 还不止是这样,我的脸被纱布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痛,是从额头眼部扩展的。 我想,我此刻的样子肯定很吓人。 见我没有吭声,胜男着急的问:“你痛吗?” 肯定痛啊,但我没有说出来,而是自嘲的笑了笑,笑也是痛的。胜男是看不到我笑的惨状,因为有纱布隔着。 “不痛……”**就是说话也是痛的。 不想说话了,只是脑子里那清晰的画面,就像刚刚才发生的事那样,久久在脑海里浮现着。 我现在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进了医院。 胜男貌似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一股脑把发生事的经过告诉了我。 听完胜男的讲述,我惊呆——我出车祸了? 就因为开车想母亲的事,没有看到红灯,然后冲出斑马线跟侧面车相撞。幸亏我买了重大事故保险,虽然有保险,但我还是感觉自己特别悲剧。 胜男怕我担心母亲,在我醒来那一刻,主动告诉我说母亲没事,但已经回乡坝头去了。 第237章:无微不至 母亲不识字,她是怎么回乡坝头的?这问题,我没有问出来,是因为说话嘴巴痛。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真的没有在医院呆过。 即便是病了,也是小感冒,去附近诊所看看完事。 母亲去了乡坝头,这倒是顺了我的预料。想她在这座大城市也是呆不下去的,因为各种生活习惯的不同,还有她在这里熟悉的人根本就没有,离开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母亲离开了,我就没法在她面前尽孝,这倒是一大遗憾。 我现在是没法去找她,就是想要看,也只能是大好康复后才能去。 胜男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偶尔胜男也要去惠一媛看装修的房子,她说进展顺利。还特意的拍照,然后给我看。 我看着也挺满意的。眼脸**,纱布还不能拆下,看东西有阻碍,医生也叮嘱不能用眼久看。 然后我大多数都是闭着眼。 只有吃饭的时候,胜男送来饭菜,才能稍稍睁开眼吃饭。 其他时候我都是闭着眼,在药物的作用下,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 这天,我再次因为药物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睡着。 然后有感觉,我躺在一个滑动的床上。床哗哗的朝一个地方滑动,但床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操作。 我慌神了。 想起身,不能够动。 滑动的速度在加快,无形中好像有一百只手,抓住滑动床朝前推。我好冷,恐惧,紧张,内心深处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究竟不知道这床要滑到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才能停下。 我张嘴喊胜男。 喊也是枉然,整个空间就只有我一个人跟这张滑动的床。 四周冷冰冰凉飕飕的,我这是要去地狱了吗? 可也没有看见地狱鬼史出现啊。 就在这时我有觉得滑动的床在转弯,然后砰地一声,进入到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好黑—— 黑在吞噬我的灵魂。 无比恐惧中,各种可怕的想法争先恐后冒出脑海。 我要死了吗? 突然这么想,舍不得很多人,很多事。 特别舍不得胜男,还有母亲。 我秦遇怎么可能这么短命?记得小时候,爷爷带我去逛街,随便找了一个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卖关子要爷爷先掏钱才能给我算命。 别人算命都是算了给钱,偏偏我的命,算命先生别出心裁要求先付钱,后算命。 这算命先生用的就是欲擒故纵之计,但那个时候我是不懂事,也不懂算命搞什么花招。 所以爷爷中招,因为算命先生的这话,掏出他舍不得花掉的钱,给我算了一卦。 算命先生说我将来是一个非富则贵的人。 这么好的命,怎么可能短命之人? 可目前我的状况实在是不好。 这里比地狱更可怕啊!太安静,太黑,阴风阵阵。就在我各种乱想的时候。屋里突然亮灯,接着闻到一股奇怪就像福尔马林的气息。 我转动脖子,惊奇的发现自己脸眼都好了。 转动脖子看见,屋子里很多靠墙的柜子。 然后一张床跟我并排放着,床上有一个人,被一张白色的被单盖住。 这是什么地方?仔细看,想了想,明白了。 这里分明就是停尸房。真的,真的是停尸房。 靠墙的不锈钢柜子里,装的全是死人,是冰冻死人。 而紧挨着我的这张床上,盖上被单的也是死人。 可是我没有死! 既然我没有死,怎么就被送到停尸房来了?又惊又怕,我下地,战战兢兢地伸手揭开紧挨着我这张床上,覆盖在死人身上的被单。 在揭开被单的时候,我脑子里假设了很多张各种恐怖表情的面孔。 或者说是狰狞可怖的,是女人,上吊死了,舌头很长。更或者是车祸死了,一张脸稀烂,面目全非。 还有就是水淹死的,浑身**,跟二姑妈的死相很相近。 这些假设都是根据被单上厚重的血渍来推测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揭开被单,看见的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面孔。 而是一张,我曾经特别亲切,万分舍不得的面孔。 “妈……怎么可能是你?”母亲平躺在床上,脸上,涂满红颜色就像涂料一样的东西,眼眉骨处有一个血窟窿,涓涓血线在缓缓流出。 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后退,后退—— 突然,死了血流满面的母亲,一下子坐起,冰凉的手一把抓住我说:“秦遇小心,他来了……” 我去,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自己还是在病床上,还是原来的病房里,窗口~~射进来的光,让我不得不半眯眼。认真,看屋里,胜男不在,床头柜上摆放了有水果,还有鲜花。 看来我昏睡的时候,有人来看我了。 但——我稍稍能动一下。抬起手,看手腕,手腕上一道清晰的捏痕,惊得我瞪大眼,痛感迅捷袭来。 不得不放松,这道捏痕,还有手腕清晰的捏握冰凉感,是那么真实。就好像母亲刚刚在床边,真的捏了我的手腕。 “胜男……胜男……”我大喊。几乎喊破喉咙,才从外面传来胜男的应答声。 胜男推门进来。漂亮的素颜脸,简洁好看的穿着,那么真实的画面。然后亲切的询问:“又痛了?” 我没有答应,只是木然的看向门口。 很希望母亲这个时候出现,她怎么能不来看自己的儿子。 母亲你到底怎么了。 “秦遇你怎么啦?”胜男看我异常的神态,吓坏,一边摸我额头,一边耐心的询问。 “你老实告诉我,母亲真的回乡坝头?还是出什么事了!” 我问,胜男一下子愣住,收回手,在沉思的样子。 “果然,母亲是出事了,你怎么能哄骗我?说她会乡坝头……” “秦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母亲她真的……在乡坝头……”我很清楚的看见胜男眼眶乏红,在极力忍住眼泪水出眼眶的样子。 “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这样编故事骗我,我母亲到底怎么了?”我发怒,掀开被子,使劲的抽那只骨折的腿。 胜男看见我这样,吓住,边哭边说:“秦遇,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你这个时候需要冷静,安静休养,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对你撒谎了。” 第238章:要求 、“不……不会的,不是真的,我妈她没事在乡坝头好好的。”我自言自语,脑子里一片空白。万分愧疚,指责,却让我几乎失去了控制,面对胜男,眼泪汪汪的样子,我极力忍住爆发的情绪。 然后,假装很冷静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胜男在我的逼问下,嗫嚅中对我提出要求。 其一,你必须保证不能生气,不要发火。 其二;无论怎么样你都得把身体医好才能离开医院。 其三;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得朝前看。 我是深爱胜男的,因为深爱,不忍心对她发火。只是母亲的事,到底怎么样,怎么发生的,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别废话,赶紧说。”因为提高嗓门,感觉到痛,可现在痛对于我来说算个屁。 “我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我在你租住房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出事了……” **!我要起来,我要出去,要看我妈—— 胜男吓住,立马抱住我苦苦哀求说:“你答应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那是我妈啊……我对不起她。我都没有尽孝……她不能就这样走了……”真的,我想不明白,母亲是一个神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作为神婆的她,足够能应付一切。 可问题是,母亲死了。 死状很惨。 胜男说看见母亲的时候,她被那张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身上,伤得很重,屋里一片狼藉。 就像很多人在屋里打架,一场混战之后,母亲死亡。 但问题打架的是谁,杀害母亲的凶手是谁。 因为事情异常,有关部门也进入屋里进行检查,勘察。 没有他杀的迹象,屋子里的凌乱,被设定是我母亲发疯,自己弄的。 哪有这样的设定?自己疯了,然后把自己弄伤,直到死亡。这一刻我麻木了,神情呆滞,盯着窗口那一缕移动的光发呆。 母亲说屋里不干净,她找到尸油瓶子,逼我喝鸡公血画符水。 “秦遇,你别吓我,想哭就哭出来,想说就说出来,想骂就骂!”胜男双手摇我,摇动的时候,有痛感,但我还是无动于衷死盯着窗口发呆。 胜男害怕了。 去喊来医生。 翻眼皮,手电筒照,把脉,各种检查之后,医生问,我也是不想说话,就那么死盯着窗口看。 “他这是心病,心病得自己想开,哪怕就是神丹妙药也没法解开他的心结,唉……”医生说话,叹口气,走到门口,又对胜男说:“别再刺激他了。” 医生前脚走,我就收回视线,嘟哝一句说:“刺激***。” 胜男惊讶也惊喜,哭笑不得的样子说:“你刚才吓死我了。” “我没事,就是想去看看她。”说话鼻子发酸,愧疚得不得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但面对胜男,我没办法选择,没办法颓废,沮丧,我必须振作起来。 我要敢于面对现实,必须查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她在殡仪馆,五号停尸房。” 听胜男说停尸房,我再次愣住。 之前做的那个噩梦,是真的。是母亲想要暗示我什么,或者说冥冥之中带我去看看她。我抬起手,胜男以为我要喝水,急忙端来水杯,我拒绝的摇摇头。 然后胜男看见了我手腕的捏痕,惊疑的问:“你这是怎么弄的?”她纤细的小手,揉了一下捏痕,还问:“痛不痛。” 我摇摇头说不痛,事实上是痛在心里。 还有就是,二姑妈的事,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父亲的死因也不是癞蛤蟆的原因,还有必须要探查的真相在等我去挖掘。所以,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必须好起来。 加上有胜男这么漂亮的女孩,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没有理由自暴自弃。 胜男说母亲的遗体存放在殡仪馆五号停尸房,一切费用都已经办理,现在要等的就是,我康复后去殡仪馆办理其他后续手续。 一年之际,我先后失去了三位亲人。这不是巧合,现在我很清醒的,不是胡思乱想。 为急于去看母亲,我这就开始活动,不顾胜男的阻拦,把那只已经好了很多的腿抽出绑带,作死的想站起来,边动边说:“我可以起来,你看……”这话还没有说完,人一晃就又倒下了。 这次车祸够呛,强制起来一头栽倒。不但加重了伤情,还惹得胜男放声大哭。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她哄得不哭,医生这个时候来病房说,我必须马上尽快的进行腿部骨折,钢条矫正手术。 就因为我刚才那么一摔,腿里边的矫正钢条走位,我疼得啊,简直是五脏六腑都要撕裂,却看不到胜男哭,哪怕是疼得豆粒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我还得忍住哄她别哭。 腿部一道蜈蚣形状的撕裂伤痕触目惊心,我在医生的安排,胜男的目送下准备被送进手术室。 手术我是经历过的,但经历的那次处于昏迷状,加上有麻,醉,药的助力,所以毫无知觉就把手术做完。 但这次我的内心,莫名的不安。 特别空荡的走廊,昏黄暗淡的灯光笼罩下,映射出一种阴气森森的气息。 不安在攀升,我究竟不安什么,一时间也不清楚。 白色手术室双扇门,缓缓开启。 此刻,就像世界末日来临,我到不是进的是手术室,倒像是要去地狱。 手术室,即便有空调,那股阴冷阴冷的感觉,就像是从地下冒起了,无孔不入侵入我身体皮层。 人躺在手术床上,控制不住的抖。 医生,护士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在操持各种手术器具。 我能听见手术器具清脆的金属响声,能看到护士医生在手术室走动的身影。 想要挣扎,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麻醉师来了。 没有人说话,他们就像在预备一场可怕的仪式。默契的各司其职,对于我这个躺在手术床上,不停发抖的人,采取无视,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然后,麻醉师走到我跟前,大口罩上那双眼,投射出冷森森的一瞥,转身在准备注射麻醉。 第239章:走了 麻醉自然是全麻。 我自己在安慰自己,只要是全麻,待会手术我是没有感觉的。只需要睡一觉,醒来后一定就在病床上。 这样想,心下稍安,就那么安静的等待手术来临。 我的腿部骨折处,需要再次划开皮肉,这样才可以精确的找到衔接骨头的钢条。 可能是因为我抖动的原因,或者说安全起见,有护士用东西捆扎好我的手腕。冰凉的液体从静脉血管注入,麻醉的效用,好像在起作用。 但我的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有医生在问麻醉师:“可以动手了?” 麻醉师说:“可以。” “别,我还很清醒。”我张大嘴努力说话。 但手术室里没有谁听见我的声音,依旧是各司其职在有序的进行。 快点睡着,快点睡着。我对自己说,希望麻醉效用能快点起作用,别让我这么清醒,别让我知道感觉到手术中的痛苦。 只可惜,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中。 我还是那么清醒。 我抖动的频率在加快,目睹护士医生围拢过来。 他们的目光专注盯着我推,却没有谁来看看我的真实情况。 护士递刀,医生握刀—— 瞬间我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能真实感受来自胸腔,心脏因为太过紧张剧烈跳动的声音。 心脏监视器,发出警告,患者太过紧张,跳动频率异常,血压攀升不下。 医生淡淡的瞥了一眼监视器,轻描淡写的语气对护士说:“注射镇静剂。” 卧槽!别啊! 我喊不出来声音,那一管镇静剂在护士操作下,缓缓进入我的血管。 有了镇静剂的作用,心跳好像稳定下来,血压也在瞬间平衡。 可是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 一切准备就绪,我亲眼目睹护士再次递刀。 医生大口罩下那张脸,貌似一闪一丝狰狞笑意,果断的在抹了消毒剂的腿部,狠狠划下一刀。 哎哟——痛! 痛感遍布全身,大喊,喊不出声。我想动,动不了,我的脸上,不,眼睛上盖了一张什么东西。 医生在之前告诉我说,这张布是盖住手术水银灯的,因为光太强,所以要盖住。 现在这张布,把我面部痛苦的表情盖住了,以至于医生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病人,现在处于完全清醒意识中。在亲自,感受来自手术的痛感,在目睹他们用手术刀,在腿部活动的画面。 痛彻心扉,喊不出声,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痛。我有 护士递纱布,医生镊子夹住。 纱布是清理伤口血的,一股股血涌出来,我有感觉医生用纱布,不是在清理伤口血,是在裹,是在捅,捅一下,痛楚加剧。 然后我有觉得意识在远离。 我昏厥了—— 随后,我竟然轻飘飘的飞起来,飞离开自己的身体,俯瞰的姿势,看向整个手术室的全貌。 我惊愕的看到,三五个护士,还有四五个医生,围成一团。 他们在拉拽什么,还往嘴里塞。在他们的嘴巴上,沾满鲜红的血。 卧槽,他们在分享我的肉体,在把我的身体瓜分掉吃?我吓住,想抗争,冷不防眼角瞥看到,在门口悄然出现了几个人。 爸,妈,二姑妈——他们三个,默默无语的凝视着我。 我飞了过去,轻轻落下。 “妈,爸,二姑妈你们怎么来了?” “你要好好的,别太任性,远离他——”我正专注的听他们说话,无比诡异的一幕,却很真实的发生了。 我的亲人,一下子就像被什么巨大的吸力,吸入到一个看不见的空间去,他们三就在我的眼皮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大叫:“爸……” 喊出声,一阵剧烈的痛,瞬间让我惊醒。同时,听到耳边传来,胜男柔柔的喊声:“秦遇你没事?” 听到这真实的喊声,我缓缓扭头,看向喊我的胜男。 胜男脸色苍白,眼泪汪汪的捏握着我的手,那双眼因为熬夜,没有了以往那么水灵,而是布满红血丝。 或许我现在的情况,更糟糕。 胜男之所以难过,是怕我死了。我苦笑,忍住痛,冲她点点头。 窗外,风和日丽,一切都好像很美好。但脑子里清晰的记忆,记得在手术中的所有事,而发生的所有事,是我亲身经历的。 我想知道的是,这些经历的事,是现实,还是噩梦。 第二次手术后,加上胜男精心照顾,恢复很快。 终于到了快要出院的日子,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要出院而感到轻松。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住院期间,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在此期间没有再看到二姑妈他们,相反的是,因为我出车祸的事,惊动了公司上上下下同仁。 包括董事长,也亲自来看我。 因为我是在工地附近出的车祸,所以公司同仁包括董事长都以为,我是因为工作太累,压力太大导致精神不集中,闯红灯跟另外一辆车发生擦挂,出了这场车祸。 因此,我是因祸得福,公司全程给我报销所有医疗费用,还特意嘉奖我一笔丰厚的奖励金。 自始至终,胜男都没有告诉我,跟我发生车祸的那辆车是谁,姓甚名谁。 最终结果怎么样等。 这在我的内心中,存在一个很大的疑问。 出院了,接下来的修养,带把母亲的事办了。 母亲,辛苦一辈子,死得不明不白。 就如胜男说的,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在第一眼看见母亲被红布包裹住死亡的样子。 胜男说,让她很觉得奇怪的是,屋子里就母亲一个人。但她的面部,那些红色的东西,分明是有人刻意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 红的不是血,是母亲准备用来辟邪的朱砂。 由此,我肯定这件事蹊跷,然后想起母亲找到的那一瓶尸油,我瞒着胜男在不大的租住屋里,几乎是翻了一个底朝天,没有发现那瓶尸油的去向。 最后,我拿出泥娃娃。 泥娃娃还是哪一种人畜无害,面带笑意,眼神特别真,栩栩如生就像真人那么水灵。 我双手捏着这尊泥娃娃,自言自语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为有了你,我有了财富,也因为有了你,我失去了亲人,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第240章:愧疚 这一天,我在矛盾自责愧疚中度过。 泥娃娃没有被我扔掉,而是用一只塑料袋装起来,放在抽水马桶里。 我是人,不可能因为一尊泥娃娃搞得晕头转向,我一定有别的法子对付所谓的邪恶。 当然我现在处于矛盾中。究竟是不敢断定,家里发生这些事,是否跟泥娃娃有直接的关系。 但如果不是泥娃娃作祟,母亲的死亡,死亡中发生的事,还有母亲那面部残留下那么一抹,无比痛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小区监控,我还真会想到,这是李强等人报复我,以此连累母亲。可事实上,杀人偿命,李强并不是蠢人,他怎么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单纯只是为了报复来杀人? 我拒绝再供奉泥娃娃,也没有把他扔掉。 是在害怕,扔掉泥娃娃之后,我会失去眼前的一切。 胜男,因为在医院照顾我,家里成员有很大的意见,跟父母闹别扭。为了大局着想,我劝她回去多跟家里人沟通,租住屋里就我一个人。 还有那尊被淹没在抽水马桶里的泥娃娃。 明天,就是送母亲上山跟父亲合葬的日子,屡屡想到母亲,她的音容笑貌还在脑子里,她说的话,还在耳边。我有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害你,唯独自己的母亲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我或许早就应该听母亲的话,或者说不要去求书名捷径,要脚踏实地的工作,不认命,靠自己的努力,不要赠送的泥娃娃,家里一切都是老样子,胜男是别人家的女朋友。 闭着眼想这些,眼泪水无声流淌下来,就在这时,供奉母亲牌位的屋子里传来孩童的笑声,我猛然一惊,神经质的站起直奔那屋。 进屋,我惊呆,原本熄灭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燃起,汗毛刷的竖起,我环顾屋里。屋里很空,蜡烛自己点燃?这么一想,毛骨悚然的感觉,阴森森的气息袭来,激灵了一下,我提脚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抽水马桶是新近安装的,因为母亲来,我怕她下蹲起来的时候,头昏目眩,所以特意的安装了抽水马桶。 而在抽水马桶里,一个塑料口袋装着的就是泥娃娃。 刚刚发生的一幕在脑海里浮现,我十分紧张呼吸急促,一步步走向抽水马桶。 在伸手要掀开抽水马桶盖子的那一刻,脑子里有多个版本的假设。 假设泥巴娃娃不见了。 假设泥巴娃娃还在抽水马桶里,或者说变成其他什么怪物,各种假设等等。 手触摸到马桶水箱盖子,这还没有来得及掀开,来自门外传来很急的敲门声。 于是我没有来得及掀开马桶,而是转身去门口。 这租住房是没有猫眼的,所以只好开门看。 开门后,门外哪有人。 看着空荡荡狭窄的过道,楼梯,再联想刚才发生的事,头皮一炸,瞬间,额头包括浑身上下都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正要退回到屋里,不经意间瞥到门口地上摆放了一个方方正正很小巧的纸盒子。 这是什么东西? 我是死盯着纸盒子,却不敢心里发虚,不敢贸然去拿起来。 环顾四周,我吞了一口唾沫,确定没有人看见,这才缓慢蹲下很快的动作,伸手拿了纸盒子进屋,砰地一声关了门。 我双手捧着纸盒子,大脑是一片空白,究竟不清楚这纸盒子到底是怎么一个来历,也很好奇纸盒子里是什么玩意。 很轻的把纸盒子放在茶几上。 因为纸盒子的出现,我暂时忘却了想要掀开抽水马桶看泥娃娃的事,一门心思都在纸盒子上。 我端详了纸盒子很久,确定纸盒子上没有快递单号,没有邮寄地址。 但纸盒子包装严谨,缝隙都是用粘胶带贴上,就像是怕纸盒子里泄出来可怕的东西那样。 我在厨房找到一把刀子,用刀子很小心的撬开纸盒子的缝隙。 然后我看见了纸盒子里的东西。 纸盒子里一个瓶子,瓶子里的液体混浊。 我一下子怔住,继而就像遭到电击一般,猛然跳起,连连后退,惊恐万状抱头大喊:“谁,是谁在跟我恶作剧?”屋子里安静,我声嘶力竭般的大喊,是那么苍白无力。 到底是谁在跟我恶作剧? 惊异中,我不得不麻起胆子重新把曾经发生事的细节,筛选,回想一遍。 我记得母亲把这个尸油瓶子收了,后来她也没有告诉我,怎么处理的这个瓶子。 母亲心思细腻,做事稳重,谨慎。她绝对不会把尸油瓶子继续放在这屋里,那么她会怎么做? 丢掉? 就像我之前两次丢掉的瓶子,还不是照样回到屋里来。 真的有鬼么? 我战战兢兢地环顾屋子里,乏黄斑驳的墙壁,老式吊扇,灯具,角落有小蜘蛛网,我还打算年前清理一下。一台小电视,茶几,两张靠椅,小沙发。 这屋里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都是不具备生命力的用具,但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屋里除了我,还有一个隐形的生物存在。 这个隐形存在的生物知道我的所有事,就像一双看不见的透视眼,在密切监视我的活动。 那么,我就想到了泥巴娃娃。 这个泥巴娃娃栩栩如生,久看他的眼睛,充满灵气,就像马上要活过来那样。 而且我最近从供奉的桌子上拿下来的时候,有觉得这个泥巴娃娃的样子越发生动,他就像在生长——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神经质的奔向卫生间,再次站在抽水马桶边上。 就盯着抽水马桶看着,许久,才果断的伸出手,掀开盖子。 掀开盖子后,我惊呆。 泥巴娃娃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我能想到的就是,最后一次,很清楚很慎重的把泥巴娃娃,用一只塑料袋装好,放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 可是,泥巴娃娃不见了。 这也太邪门,太诡异了。 于是我就像疯了一般在屋里,角角落落寻找,就床底下也爬进去看了。 没有就是没有。 难不成泥巴娃娃真的活了,然后从抽水马桶里跑了? 我在苦苦寻找泥巴娃娃,电话却在这时候突然炸响。还别说,因为在寻找泥巴娃娃,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电话炸响,吓一跳,慌乱中,稍稍镇定一下,才急忙去拿到电话接听。 第241章:被抓了 电话,是田文文表哥打来的。 这电话里讲的事,让我立马清醒过来。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好兆头。 赵顺义被抓了—— 事实上,我在老易那边回来,就把查赵顺义的事,交给了田文文的表哥。 当然我私下里还得出血,花点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拿到钱的人,做事特别认真。 赵顺义被查出真就跟田文文有一腿,他是有妇之夫,家里还有一女孩在读小学五年级。 田文文是在网络上认识赵顺义的。 赵顺义欺骗田文文自己是离婚的,妻子红杏出墙,他迫不得已离婚,并且用各种手段博取了田的同情。 田文文也是鬼迷心窍,被赵顺义三言两语的谎话哄得找不到北。 赵顺义说自己有房子两套,车十多万的,然后说自己是做生意的,想找一个安分守己,不在乎相貌只在乎心地善良的女人过日子。 田文文上钩。 成为赵顺义的囊中之物,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事,是最糟糕的。 田文文在得知赵顺义有老婆有家庭的时候,暴跳如雷。 其实就我知道,田文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是控制欲强的女人。 性子烈,加上控制欲,田文文怎么能忍受赵顺义如此欺骗。 我想的话,在后来田文文看到我的现状,十分后悔,可惜为时已晚。因为她怀上了赵顺义的孩子,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逼赵顺义离婚—— 事情就像我预料的那样,田文文逼赵顺义离婚,后者不愿意,就约定了田在那晚上见面,谎称说要跟她谈离婚后的安排。 却没想到,赵顺义是准备好了要让田文文命赴黄泉的计划。 也是我的运气不好,那晚上赵顺义弄死田文文,正扛了她的尸体要处理,却遇到我这个倒霉蛋,然后他也懒得继续扛死人,直接丢在我要经过的路上。 赵顺义在被抓的时候,还在赌场。 田文文的事还没完,赵顺义被抓对所犯下的罪孽,供认不讳。 赵顺义的结局会是怎么样,我是没有兴趣知道。 本来以为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可没想到的是,赵顺义在被判刑之后,要求见我一面。 我的破事也多。 首先是泥巴娃娃不知去向,那瓶去而复返尸油,我必须尽快处理掉。 但无论怎么样,赵顺义已经被狠狠的惩罚,或许他在接受惩罚之前,良心发现,想要对我说道歉的话,或者说偿还被讹诈的二十万。 抱着侥幸的心理,我如约去了关押赵顺义的监狱。 赵顺义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判死刑。 来到监狱,看守带我去看赵顺义。 我坐在探视室,心里发虚,不踏实。也在暗自后怕中,要是这次没有查出真相,我就会成为赵顺义,不知道会不会被判死刑。 说真的,要不是赵顺义要求见我,我大爷的吃饱了撑得,才会跑到这里来。 在这种地方,不管你做没有做亏心事,总觉得心里发慌。 各种猜测,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然后被掌握了——正在胡乱猜测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接着赵顺义被人押着来到探视窗口。 押的人离开。 赵顺义拿起话筒,那双原本很神气的眼眸,还有帅气的脸,现在变得灰头土脸毫无精神。 话说这种地方,角角落落都充满杀气,正义之气。 踏足在此,自己都不敢有歪心思。 我拿起话筒。 “哥们,抱歉,这个时候喊你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赵顺义灰扑扑的脸上,浮出一抹苦笑。 我严肃,认真的说:“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就请讲。” “我现在,是罪人,老婆孩子都不愿意来看我,唉,一错再错……”说话,赵顺义好像真是很后悔的样子,一个劲摇头叹息。 “废话少说,二十万在那,我怎么才能拿到?” 听到我提二十万,赵顺义那张黯淡无色的面孔,僵住,稍倾哈哈干笑几声道:“你该不会来就是想那二十万?” “那是我血汗钱,你必须还我。” 赵顺义听我这么说,脸上一闪一丝狡诈,狰狞的笑意,压低声音狠狠的说道:“我会还你,不过你得跟我走一趟。” 尼玛,这个时候赵顺义还在夸夸其谈,明明被判死刑还想着出去溜达?我冷笑,反问道:“跟你去哪?” “阴曹地府,到了阴曹地府我会双倍还你钱怎么样?”看赵顺义那狰狞的表情,以及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些话,我一个激灵,寒森森的冷意从后勃颈钻进来,突然感觉好冷,还特别后悔来看赵顺义。 要是赵顺义喊我来,就是这么吓唬我,跟我赖账,我秦遇还真的就是傻蛋了。 就在我打算离开,要不到账,也不能陪这死刑犯瞎聊。 忽然,赵顺义哭了。 哭泣的赵顺义就像一个孩子,不住的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就在原地冲我下跪,想磕头,无奈手铐拷在粗大的栏杆上,他没法下跪。 “你,这是怎么了?” “田文文,她来找我了……”赵顺义惊恐万状的样子,哀求的表情,冲半空说:“文文我错了,我悔不当初,不该骗你感情,不该让你怀上娃儿……我更不应该在你怀孕的时候,谋害你……” 赵顺义对半空说话。 半空根本就没有人,但我看他的样子,无比憔悴。好像很久都没有睡安稳过,黑眼圈,面皮浮肿,声嘶力竭的哭。 惹得在外等候的押解人进来,把赵顺义带走完事。 我怔怔的盯着半空,半空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赵顺义看见了什么?心里不安,感觉到特别诡异,想没什么事赶紧走。 就在这时,之前押赵顺义的人走来,递给我一个本子。 “这是?” “是赵顺义被抓后,半梦半醒写出来的,指明要给你。” “是,是什么?”我本来是要拒绝接受赵顺义的东西,但人说指明要给我,我拒绝不了,只好伸手接了。 “疯言疯语。”押的人,说了这话离开。 我纳闷,赵顺义疯了? 可是看他刚才说话也不像是疯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这可不是随便人什么人都能呆的地。 第242章:心落地 于是我捏了赵顺义给我的东西,急匆匆离开监狱,走出监狱大门,我的心才真正落地,就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走到我停的车子跟前,我随手一丢,把本子丢在副驾驶。 这里是一刻也不能停留,我要赶紧离开。 车子驶离原地,还得经过一道厚重的闸门才能真正出去。 当我驾驶车子出了最后一道闸门后,呼吸更加顺畅。只是联想到赵顺义之前的状况,不由得暗自后怕,心虚。 我的车速开得不是很快,眼角瞥了一下副驾驶的本子,没有打算回去看,而是在路上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停靠车之后,拿起本子看了起来。 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话。 田文文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是人渣,浪费空气……看这些话语,的确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写的东西,不连贯,还乱七八糟的。 但字里行间却隐藏着令人恐惧的东西。 我能从这些字里行间猜测到,赵顺义一定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怖事件。 到底是什么恐怖事件,我能力有限,暂时想不出来。 但我能精确的从这些话语中,感觉到赵顺义的恐惧。 加上在探视室里看见赵顺义的模样,我敢肯定,在田文文事件上,还有不为人知的事发生在他本人身上。 田文文阴魂不散找赵顺义了? 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没有鬼的。 要是真有鬼,我父母,还有二姑妈死得不明不白,他们也该变成鬼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想,瞬间对赵顺义的本子没有了想看下去的兴趣,随手一丢,丢在副驾驶上,再次启动车子回城。 我是摇下车窗的,一股股冷风扑来,搞乱我的头发,也让我感觉很冷。 车窗必须摇起来,但摇起车窗,我就打瞌睡。 不得已,只好把车子开到就近停车点,然后信步走进一家咖啡。这里我不是很熟悉,不怎么来的地方,陌生环境,却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宁静。 我坐在角落,品茗咖啡,真的好困——打哈欠,眼泪水也讨厌的挤出来,我用纸巾抹了一下。却觉得不对劲,我抹眼泪水的纸变红了,血!这个字眼钻进脑海,我惊得一跳,站起——茫然无措看向四周。 瞬间我被咖啡所有人关注,我尴尬一笑,再看纸巾,没有血。 刚是眼花了? 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歉意的笑了笑,却发现这些茶客根本就没有真的在关注我,而是专注于品茗咖啡乐趣中。 然后我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跟其他地方的卫生间没有什么不同,要说不同,那就是卫生间有一股淡淡的什么味道。 然后我洗了手,在烘手机下烘干,信步走出卫生间。 在拉开门那一刻,我惊愕呆住。 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这门外是咖啡过廊。再往前过去,一通转椅,围成一圈,亮堂的玻璃茶几,放了一装饰插花花篮。 在转椅上坐了不少青年才俊,靓丽美女,要么就是膀大腰圆的钻石王老五。 这咖啡级别高,装修考究,设定也似乎是专门经过细致研究定下的。 总之适合于各自人群。 可现在,我在开门后,看见的并不是之前进来的场景。 之前灯光明亮,氛围温馨,轻柔的音乐缓而柔和。 现在没有音乐,没有灯光,我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瞬间我懵逼,侥幸的想,是我走错了? 然后退回一步,关了门。想了一下,确定整个卫生间除了这扇门好像并没有别的出路。 长出一口气,仰头望了一下望板,确定必须要开门出去,这才伸手一把拉住门——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在没有看见熟悉的环境时,心里特别瘆得慌。然后,神经质的不知所措,拼命的想找到,回去的路。 然而,我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霎时间好像闯入了一个不该存在的空间。 我居然,看见了赵顺义。 赵顺义在抽烟,一支接一支,地上已经堆积了很多烟头。 在地上卷缩着一个人。 “你他妈的想逼我,我可不是你随便威胁,逼逼就能就犯的人,你抬起头好好看着老子。”赵顺义就像疯了一样,对卷缩在地,貌似在哭泣的人,一把拉起,使劲的推搡。 看见这个被赵顺推搡的人,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惊恐万分。 这个被赵顺义推搡的人,居然,居然是田文文。 这咋回事,我怎么会看见这一幕? 惊呆,躲在暗处,我使劲的用手掐自己,痛感让我越发恐惧。 田文文也不甘示弱,哭了一会,披头散发扑向赵顺义。 两个人厮打起来,田文文时不时发出惨叫。看来赵顺义下手很重,我该怎么办? 去劝架,这到底咋回事啊! 我总不能真的出去劝架,劝开两个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不能出去,我只能躲在一边,希望这是一场莫名其妙,超自然现象。 我穿越到田文文活着的时间段了? 且! 胡乱的想,那边好像没有了动静,然后我探出半拉头看。 看见赵顺义半蹲的姿势,伸手在拨拉田文文的脑袋,嘴里在嘀咕说:“嗨,撞了一下就装死,你这个死女人……”然后我看见他惊慌站起,走到门边去听,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回转式去屋里拿来一条毛巾被,就毛巾被把好像死去了的田文文扛起。 外面黑漆漆的。 我看赵顺义扛了田文文,熄灯走了出去,也急忙跟上。 这里好安静。 临近是一排排自建房,过去一段路我看见马路,看见熟悉的环境。 那不就是我要去找胜男所经过的路段吗? 接着我看到一辆车从远处驶来,然后借助路段灯光看见,从远处缓缓驶来的车,居然就是我秦遇的。 不用说车里坐的人也是我咯? 这时候,赵顺义猫腰蹲在暗处,密切注视来车的方向。 田文文被丢弃一边,我好像看见毛巾被在动,但赵顺义却无视,还一屁股坐上去。 赵顺义坐的部位,就是田文文的头部。 卧槽! 第243章:生还的机会 真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赵顺义,做起事来,简直就是无毒不丈夫。根本就没有给田文文生还的机会,哪怕她还没有完全死掉,有那么一口气在,也被他给狠狠的掐断。 这一刻我心里堵得好慌,内心很沉重,然后车快要过来,赵顺义快速的把田文文用推的,弄到路边,依旧猫腰躲在行道树下。 只至于那辆车靠近,赵顺义才把田文文大力推下去。 我想阻止车继续开,可是车里的我,还有赵顺义都看不见我。根本就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车轮,从已经被人弄死了的田文文身上碾压而过。 接着,车里的我,貌似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停下车来看。而是快速朝前行驶,之后赵顺义从暗处走出来,手抓着下巴,露出一脸奸笑。 杀人凶手赵顺义,还栽桩嫁祸我,不但如此还借此机会讹诈。 好恶毒的赵顺义。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上前,飞起一脚踢向正一脸奸笑的赵顺义。 可是我这一脚没有挨着他,但他却也激灵了一下,回头看田文文,猛然发出一声惊叫。 与此同时我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住。 原本已经死了的田文文尸体不见了。 赵顺义惊魂失措,把地上死盯着看。 地上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包括我也被眼前发生的情况吓住。 难道是田文文没有死,是假死?可事实上我在殡仪馆听到是真实的,但又怎么解释眼前发生的事? 赵顺义最终没有找到田文文的尸体,心虚,也加上害怕,快速跑离开现场。 “哎,你这个杀人凶手别跑……”我大声喊,一下子惊醒,尼玛我了一嘴的憨口水,趴在咖啡的茶几上睡着了。 这一喊,所有咖啡的人,都看向我。 刚才是真的做噩梦了? 不好意思站起,双腿发麻,还差点摔倒,我的这一糗样,立马引起哄堂大笑。 笑你大爷。我心里暗自骂道。人快速朝卫生间走,走到卫生间门口,我迟疑了,因为刚刚做的那个噩梦情景,就是跟卫生间有关系。 迟疑片刻,最终因为尿膨胀的关系,我不得不慎重小心的进卫生间。 进去之后,我还特意的回看一下过廊。 过廊的灯光柔和,轻音乐徐徐推送,令人无比惬意的同时,也有宾至如归之感。 进卫生间,三秒,真的是三秒,我麻溜的抖了抖裤子,一大步到水池边,洗了手,然后呼啦一下开门。 看见柔和的灯光,听到轻柔的音乐。我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后懒拖拖走了出去。 走出去,我一下子又愣住。 真的,尼玛,我见鬼了! 就在我起身的位置上,一左一右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赵顺义,一个就是田文文。 我这是穿进循环时间段了?持续的见到田文文,看见赵顺义。 再看四周,整个咖啡就他们俩。 之前哄笑的人都不见了,仿佛就在我进卫生间后,这些人都跑了。 惊疑中,我望了一眼靠窗的窗玻璃上,外面雾蒙蒙的貌似在下毛毛雨。 天冷,整个咖啡就我,赵顺义,还有田文文三人。 “文文,你看我爱你,把整个咖啡都包。” “嗯。”田文文一脸幸福的凝望着赵顺义,眼神里充满向往期待,还有迫不及待的渴求。 “文文,我们俩一起聊天那么久,终于奔现,你今晚是不是跟我一起……”赵顺义说话冲田文文挤眼睛,那表情极其暧昧。 田文文沉溺在美好幻想中,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微微闭眼。 赵顺义问田文文在干嘛。 田文文轻柔的说:“我要把这一刻的你永久留在脑海里。” 一定是我打瞌睡了,看见的都不是真的。我这么想,实在是看不下去田文文被赵顺义哄得团团转的样子,然后转身麻溜的去了卫生间。 进卫生间,关门,深呼吸,自己对自己说:“不会是真的,刚刚看见的都是幻觉。” 然后再次慎重开门,灯光依旧柔和,音乐还是那么缠绵。 只是大厅的灯光,却比之前暗淡许多,然后我看到整个咖啡厅里,很安静。 就在我坐的角落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佝偻着手捧着早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咖啡杯,盯着前面空气出神。 田文文离开了? 不,不是离开,而是阴悄悄,就像鬼一样站在赵顺义的身后。 真的,我现在看见的田文文,完全跟之前两秒看见的不一样。 此刻的田文文面色惨白,披头散发,耸肩,垂直的手,慢慢抬起—— 我注意到田文文的手臂,在灯光的映照下,乏着青白色的光泽。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皮肤的颜色。 我吓住,感觉腿肚子直哆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见这些奇怪事物。 而且看见这些事物有感觉特别真实,我微微闭眼,对自己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然后,突然,肩膀一沉,我被谁拍了一下,猛然抬起头,看见的是咖啡老板。 这老板穿着考究,西装笔挺,特意留的胡子,也是经过精心设定的。 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精神,很绅士。 “小老弟,你咋啦?”老板姓甚名谁我不知道,总之觉得他很随和,这么一问,我猛然惊醒,再看四周,咖啡好多人都在看我。特别是老板,近在咫尺,也瞪大一对眼珠子死盯着我看。 我的视线远投,看我之前坐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没有赵顺义,也没有田文文。 刚才到底怎么了? 然后,再次尴尬之余抱歉的对老板说没事,也不敢再回到位置上去,而是直接假装很从容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走出咖啡大门。 走到外面,感受到清新的风,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喧嚷声,这才觉得自己真的回到现实里了。 走到停车的位置,上车,扭动钥匙点火,眼睛不注意瞥了一下副驾驶,立马怔住。 一尊泥巴娃娃笑容可掬的仰卧在副驾驶位置上。 这,不就是我丢了的泥巴娃娃么?我惊异不已,有点莫名的心虚,看看车外,看很远,都不敢确定,到底是谁把泥娃娃放进来的。 第244章:出现 但有一点敢肯定,泥娃娃绝对不是在车里,而是我去了咖啡才出现的。 猛然,我有点害怕,与此同时一把抓住泥娃娃。 泥娃娃冰凉的之感,栩栩如生的模样,还有拥有他之后我得到的所有。 一时间真的不舍得丢了泥娃娃。 最终我把泥娃娃放在车抽屉里,自己安慰自己说没事,或许是我记性不好,有把泥娃娃拿出来,随手丢在车里,然后就这样了。 把泥娃娃放好,这才注意到,副驾驶下边,还有一个本子。 这个本子,是赵顺义留给我的。 拾起本子,我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本子是放在副驾驶上的,而现在被泥娃娃占了副驾驶,本子却被丢在地上。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车窗外一声很重的拍打声,吓我一跳。 我迅捷把本子放下,摇车窗—— 车窗外,一个衣裳破烂,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的乞丐,死眉瞪眼的样子,直愣愣的盯着我说:“你还有半条命,赶紧享乐,要不然来不及了。” “死乞丐滚……” 骂了这句话,我点火,正要开车离开,突然想到老易。 刚刚这乞丐的样子,就是跟老易给我的照片很相似,也是我第二次看见这乞丐了。 话说事情还真的诡异。 我在那,乞丐在那,单凭他那双走路都不稳的双腿,再怎么也不能追上我这四个轮子? 乞丐就像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太不寻常了这个。想到这,我没有去追乞丐,也没有下车,而是直接打电话。 电话是老易的。 老易很快接电话,我来不及多做解释,直奔主题,一股脑的说出来看见他爹的事。 可没想到,老易却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别逗,我爹死了,过两天就下葬。” 听老易这话,我真的吓住,电话从手里滑落,掉下去摔响,我才回过神来。 一刻也不敢停留,驾车赶紧离开。我是真没有勇气看刚跟我说话的乞丐,是走了还是在车子边上,因为他已经死了。 我是马不停蹄开车直奔租住房,然后胜男来电,问我母亲下葬的事,我才稍稍好点。然后跟胜男一起准备把母亲的骨灰送回老家,在当天下葬,跟父亲合在一葬在一起。 在跟胜男去殡仪馆领取骨灰,还有回到老家,我都没有对她提到泥娃娃的事,也没有跟她是乞丐的事。 不是我故意瞒着胜男,而是担心她害怕。 母亲下葬的时候,来了很多亲朋好友,其中包括林刚表哥还有他那个,失而复得的未婚妻周燕。 林刚表哥的房子修好,也简单装修了,无论怎么样,在整个村里可谓是鹤立鸡群的好房子。 这也是周燕再次回到林刚表哥身边的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因为田文文的事水落石出,这次周燕看见我特别客气,没有了以往那种轻佻,傲慢的姿态。 母亲下葬之后,原本阴天的,突然下起了密集的毛毛雨。 那晚上,因为下雨,加上心情的确不好,就没有按时回城里。 加上我有一件事想要查,那晚上就直接跟胜男住老家屋里。 母亲去世,屋子里多挂了一副遗照。 黑色边框的遗照,母亲那双郁郁的眼眸,还有父亲那双深邃的眼,好像都在盯着我看。 看得人心里发毛,最终我不敢久看,上了一炷香之后,就带上胜男去了二姑妈出事的河边上。 初冬,河边可不太适合游玩。 一股一股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好冷,有觉得这种冷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冷得心口都不舒服,缩了缩脖子,一边照顾极不情愿跟来的胜男,一边东张西望貌似想要找到什么东西。 天马上就黑下来。 四周除了那哗哗流水声,还有很远地方偶尔传来的摩托车突突声,整个河边彷如在渐渐沉寂,变得阴森暮凉。 “秦遇,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胜男害怕了,这里虽然不是二姑妈出事的回水沱,但这个时候来河边,还是有点虚。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行,她害怕我能理解。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我征求了胜男的意见,她自觉自愿要跟来,所以现在无论怎么样都得坚持一下,直到我达成所愿。 我的目光密切注视河对岸。 事实上自己也不知道要来河边干嘛,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想法,想到河边来找什么。 我安抚胜男,拉住她蹲下。 蹲在一撮枯萎的笆毛丛下。 胜男眼神充满质疑,我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她来河边的目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来河边干嘛,只是下意识的想法。 然后,气候越来越冷,才几分钟的时间,河面笼罩了一层薄的雾气。 远处景物也变得模糊,从树林深处传来一声两声鸟叫声,叫声悠长凄凉。 “回去呗,我好冷。” 其实我也想回去,不确定因素太多的原因! 就在我准备带着胜男离开的时候,来自我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还有说话的声音。 这个时候来河边的人有点奇怪了。 要么就是来送鬼,要么就是来钓鱼。 钓鱼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初冬,虽然不是寒冬那么冷,但在河边上也是活受罪。 要是没有钓到鱼,还得冷一晚上,得了重感冒啥的那就不划算了。 还有就是,在河边钓鱼容易受湿气,也就是所谓的风湿病。 否定是钓鱼的,那么来的人就是送鬼。 在河边住的人都知道,但凡清明,鬼节,都有人在河边送鬼。 送鬼,其实就是带上刀头肉,像蜡烛,还有其他东西。这得看送鬼人,是大方还是特殊的原因才来送鬼,也就是了结一个心愿罢了。 还有个别的,运气不好,在河边遇到被打捞上岸的水打棒,然后感觉晦气,连日来做噩梦啥的。也会自觉自愿来送一下,这样求个心安理得。 我跟胜男不敢动。 本来我的注意力都在河对岸,可没想到来自我们的身后,会出现若干人等。 我说若干人等,那是因为在远距离暂时看不清楚有几个人,但估摸着还是有五六个。 第245章:带的东西够了 听说话的声音,都是些半大孩子。 应该就是附近的学生娃,初中生! 话说这几个初中生,不在家做作业,温习功课,天寒地冻的跑来河边想干嘛? 疑问中,几个初中生渐渐走近。 就在我跟胜男藏身的笆毛后边一米远停下来。 “朱慧,你带的东西够了?”一男孩,瓮声瓮气发话问朱慧的女孩。 “够啦,你没有带够?”朱慧说话,声音秀气,带着疑问。 “够了,唉,我们倒霉透顶,就那一晚,怎么就出问题了。” “李伦还别说,就是你,说什么来河边送鬼,结果送走了一个老太婆……”另外一个男孩,嘀咕中蹲下,用打火机点燃了纸钱,嘴里念叨:“老婆婆,对不起,那晚上我们是无心之过,害得你溺水身亡,求你别在找我们,我们害怕……” 这些孩子嘴里的老婆婆,会不会是二姑妈? 我想起二姑妈给我托梦的事,难道是指引我来河边,就是见到这几个孩子? “他们在说什么?”胜男冷得直哆嗦,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起来离开。 我摇摇头,手指竖起嘴巴边上;“嘘……” 我看见几个孩子,拿出一摞摞纸钱,打印好的几千亿大钞,还有冥王头像的纸钱,各种银元宝,金元宝啥的。 不由得暗自摇头苦笑。 这些祭祀送鬼的传统,真的很影响下一代的思维观念。 在大城市,送鬼的这种祭祀,几乎没有。所以在大城市长大的孩子,是不信这些的。 农村比较普遍,所以就我这个从农村出去的人,脑子里还是有那么点传统观念,就是对所谓的鬼神存在半信半疑状态。 这些孩子半跪在燃烧的纸钱堆跟前,一个个表情凝重,严肃,甚至于带上那么几分敬畏感,在把一摞摞的纸钱丢在火苗中。 冷风嗖嗖吹刮而来,翻卷的纸钱灰烬,瞬间被吹上天。这些被吹上天的灰烬还带着火星,孩子们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一个个惊恐万状退后,嘴里不住的祷告,道歉认错啥的。 这个时候我跟胜男实在是冷得受不了,然后走了出去。 走出去,这些孩子吓住,惊恐万状撒腿就跑。 “唉,别跑……”我大喊,胜男也被搞得哭笑不得,看来这些孩子把我们当成鬼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当我们好不容易追到路上的时候,看见孩子们正慌慌张张,恐惧万分的蹬上自行车想离开。 “别跑,我是人……” 我的话很大声,也真的让想要跑的孩子们停下来,半信半疑的问:“你们真的是人不是鬼?” “我们怎么可能是鬼,鬼有我这么漂亮的吗?”胜男小姐姐的发声最有效,孩子们立马停下,围拢过来,看清楚我跟胜男的确是人后,松了口气的同时,每一个人都拍打一下胸部说吓死人了。 “有什么害怕的?” “大哥哥你们不知道,前不久我们在河边也是送鬼结果……”说话的孩子,这话还没有说完,被另外一个孩子阻止,阻止说话孩子的,应该就是这些孩子的领头人。 “大哥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领头的孩子,苦笑一下,转身就走。 “不好意思,那个婆婆不怪你们。”我的话,再次起到作用,想离开的孩子转身看我。 “你是……” “我是婆婆的亲戚,她托梦让我告诉你们,她的事,跟你们没关系。”我想二姑妈托梦或许就是要我这样做,咱家的事,不能连累了孩子。 “真的,我自从知道婆婆死在那一晚,我们就没有睡安稳觉,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婆婆变鬼找我们索命。”叫朱慧的女孩子,怯生生的瞄一眼我跟胜男,赶忙低下头说。 处理好这些孩子的事,看他们离去,我跟胜男善后那些孩子留下的东西,香烛,纸钱,都还没有烧完。 我们俩在那守着烧完,确信没有火星,也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这才安心离开。 走在路上,胜男说:“秦遇,你真善良,我们今晚要是没有出来,这些孩子会背负很重的心理包袱,对他们的学习肯定有影响,但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上会来?” 我嗯了一声说:“算起来,也是二姑妈托梦……” 胜男听我这么一说,面面相觑,看看四周。四周一片静寂,除了我们俩的脚步声,就是已经快要听不见的哗哗水声,她急忙靠近我伸手挽着我的手臂说:“你别吓我,这个时候说死人托梦,真的很吓人。” “害怕,那我们就赶紧回去。”我捏住胜男的手,她的手冰凉,有点发抖,我双臂护着她。 “还是说点啥?”路边全是树林,胜男畏惧的紧挨着我,很小声的说:“说点话,这样免得太安静。” 本来我也是不喜欢走夜路的,但在这时候;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顿觉得自豪满满,然后更加爱怜的呵护着她一路往家赶。 “说点啥呢?”我在想,然后提到电商。 胜男惊讶问:“你要下海搞电商?” “有这个打算,咱不能吃死工资,得找点更好的出路,所以你必须无条件的支持我,这样我就免除了后顾之忧。”说话我轻轻拍打一下胜男的后背。 胜男今天穿的是长靴,羽绒服,娇嫩的面庞,在粉色羽绒服的衬托下,越发惹人喜欢。 聊了一会电商的事,胜男好像在纠结,不做声,只是皱眉头紧挨着我走。我拍拍她暖烘烘的后背轻柔的说:“妞儿,今晚上爷把你伺候舒服,明儿个睡晚点才起。” “你真坏。”胜男说话,伸手使劲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痛得我哎哟一声,却也舍不得丢开她独自跑开。 或许我这一生,就这一会儿,是最幸福,最惬意的时刻。 我期待这种时刻能延长一些,路永远也别有尽头,天永远也别天亮。 事实上想象,总归是想象。 我们还是在半小时后回到家。 家里,冷冷清清,墙壁上一边挂了一副遗照框。 因为胜男害怕,我用黑纱布盖住了遗像框,这样就只能看见两方黑乎乎的框,看不见其他。 第246章:瘆人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点诡异,令人畏惧。 特别是,黑色纱布黑得深,墙壁白得耀眼,黑与白的对比太鲜明。 这样就更加渗人。 林刚是不知道我们去了河边,所以在我们家里亮灯后,他来看,惊讶的说:“听你们说不会走,可是我来喊你们吃饭,发现门是锁上的,现在看见灯亮,周燕害怕说什么鬼啊神的,我只好来看看……” 我对林刚表哥说没事,然后问了一下什么时候办婚礼。 林刚表哥说办婚礼好像还不行,在农村有个习俗,就是守孝三年。 才能办喜事。 我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想要办就办。 然后林刚面有难色的说:“周燕家里要我拿出二十万彩礼,要不然别想结婚。” “那么多?又不是卖女儿。”胜男也赞同我的说法。 林刚面有难色的说:“周燕还有一个弟弟,我拿出二十万,她弟弟才能结婚。” “这是什么逻辑?”我看胜男,胜男也表示无语。 “秦遇,要不你再帮帮哥?” “我……暂时还不行,如果有能力我肯定帮你。”说真的我好为难,之前给林刚的钱,还有被讹诈的钱,我现在卡上已经没有多少。还有就是搞电商,还得有本钱,如果本钱都没有,那还搞个屁哦。 我也不是有心要拒绝林刚,也知道他只能在我这里想办法,但目前我真实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林刚的脸色一下子好难看,然后借口要去陪伴周燕,就告辞回去了。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就剩下我跟胜男。 因为冷,我特意烧了一壶水,让胜男烫烫脚。 完事我们俩进了大房间。 这话大房间,是我父母的窝。 在安葬母亲的时候,有老一辈儿告诉我,这房子是不能住人的,得等到母亲头七之后,才能把床铺好。 但我现在没有顾忌那么多,再说了母亲不是在家里出事,所以也就没有管那么多。 床是那种老式花床。镶金粉,雕刻很到位,据说这是老古董,得值不少钱。 我跟胜男这许久都没有在一起,一旦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彷如我一下子,带着她投入万丈温暖海洋。 默契的配合,一番浅荡,深含,沉醉,翱翔——极致的舒爽后,两个人偷偷议论这次要是有孩子怎么办的话题, 我信誓旦旦保证,有孩子咱就生下来的话,之后两个人沉沉入睡。 完事,我是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惊醒。 这种奇异的感觉,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只是在醒来后,我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胜男。 胜男平躺在我身边,她的肚子大得出奇。 怀孕? 也没有那么快! 再说就昨晚那一会,她就怀孕?退一步说,是曾经在一起几次,她怀孕? 可是昨晚上我们在做那事的时候,也没有看她的肚子长这么大? 疑问中,伸手抚摸盖住在胜男肚皮上的被子,刚刚放上的手,猛然缩回—— 肚子里有东西在动,真实的感觉,就在几秒钟瞬间,我手抚摸上去,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试图在抗拒我的手。 惊愕之际,喊胜男,她却彷如死去,无论我怎么喊,她就是没有睁开眼。 我的心真实咯噔一下,再次欠身,死盯着盖住在胜男肚子上的被子,然后战战兢兢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 均匀的呼吸,让我一颗心悬着的心,安稳落下。 只是胜男的肚子大得太突然,太诡异。 然后我正要准备看个究竟时,胜男肚子上的被子,就像活了一样,缓缓的滑落到一边。 这一幕吓住我,我紧张至极,惊恐万状一下跳到床下。 就在我跳下床的时候,胜男睁开眼。 胜男睁开眼也是惊人,啪嗒一下,跟开关似的弹开的。她睁开眼后,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唇角露出一抹怪异极其不正常的笑,这种笑令我毛骨悚然。 接下来一幕,胜男居然伸出手,举起来向自己的肚子抓去—— **!我大喊扑上去,可是来不及了。 胜男的肚子,被生生撕开,诡异的是,撕开的肚皮没有一丁点血流出来。而且此刻,与其说是胜男想要用自己的手抓开肚子,倒不如说是肚子里的婴儿,自己用手撕开她的肚皮,接着钻了出来。 我有预感,这钻出来的婴儿,肯定特别吓人。 下意识的感觉,猛然惊醒。 吓!醒来都在打哆嗦,额头汗涔涔的,当真吓人,搞得尼玛满头冷汗。 又是尼玛的一个怪异噩梦。 这没完没了的噩梦,都快要把老子变成神经病了。 等等——好像不对劲,我在被噩梦吓醒,下意识的看身边,胜男不见了。 胜男不见了,联想到刚刚做的那个噩梦,我头皮一炸,心慌慌的爬起来直奔外面堂屋。 我们家的房子,跟很多农村房子构造布局都是一样的。 也就说,堂屋在中间,一左一右就是睡房。这是单纯的修建模式,在后来有模仿城里套间修房的,那就另当别论。 出了就是堂屋。 我看见胜男一脸奇怪的表情,死盯着墙壁上—— 怕吓着胜男,我没敢出声,只是安静的看她到底在干嘛。 墙壁上,原本包了黑纱的遗像框,现在没有了黑纱的遮盖,露出父母原本很慈祥,但现在看着特别诡异的遗像真容。 原本很害怕看见死人遗像的胜男,这会死盯着我父母的遗像,因为我在背后暂时看不见她面部表情。 突然,胜男发出一阵犹如呓语的狞笑,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老东西,死得好,哈哈哈哈……”说了还发出尖锐的大笑。 这一幕真的很吓人有没有? “胜男,你没事?” 不知道胜男听见我喊没有,总之我出声,她整个人一下子软绵绵的瘫软倒地。 “胜男……”我一下子抱住她,此刻的胜男面色惨白,呼吸微弱——我手忙脚乱掐人中,好一会她才缓缓苏醒过来。 醒来的胜男惊讶问:“我怎么了?”问话,她看到墙壁,瞪大眼中,那眼神充满恐惧。 看胜男这样,我担心她再次被吓到说;“你昏倒了。”说话我没跟她多做解释,抱起直奔卧室。 第247章:连累 把胜男放在床上,我还在想刚才看见的情景,然后狐疑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昏沉沉,想不起我怎么跑外面去了。” “没事,你是跟我受累,压力大赶紧休息。”我陪在胜男的身边,纠结许久,也没有想出,她到底是怎么跑到外面去,还把我父母遗像框上的黑纱摘了。 胜男很快再次入睡,我却纠结中无法安静下来。胜男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深刻印记在脑子里,那话里充满仇恨,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唉,或许我母亲的话是对的,我不应该连累了胜男。 事实上,我也觉得自己就是不幸之人,不幸中,也有侥幸。 那就是我获得泥娃娃,真的改变了霉运。但好像霉运却没有远离,就像一个潜伏在我身边的幽灵,偶尔出现一次,狠狠的打击我一回,然后再次潜伏起来,在伺机下次的打击机会。 安顿好胜男,我却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再也没有了睡意。 这屋子里是我土生土长生活十多年的老窝。 可现在却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或许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因为刚刚发生在胜男身上的怪事,让我感慨,让我心生畏惧。 无睡意,穿好宽大的睡衣。 这睡衣应该是我父亲的,我是随手从衣柜里拿出来。 胜男是坚决不换衣服,跟我做那事后,也没有穿上我拿出来的睡衣。她说死人的衣服,有晦气,应该扔掉,我不懂这些,也不知道屋子里的衣服,怎么就没有被帮忙的人扔掉,总之她不穿就算了。 走出卧室,进到另外一间屋子里。 事实上,这间小屋子,是我在离开农村前一直住着的小房间。 民间传说,房屋就无人住,失去人气,会住进一些不能言明的生物,然后房子腐朽,直至于垮塌。 在我看来这只是民间传闻,不足为信。 但今晚真的有点不同寻常。 老屋里,彷如存在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 在自己屋里走动,就像一双看不见的眼,在密切注视我。 无论我走到那,都能感觉到这种注视,很冷,很深邃。这种注视又像是某一种诡异的触角,我走到那,触角就延伸到哪。 走到小房间,我有感觉冷,特别的冷。 貌似这小房间比大卧室的温度还低。 我不信邪,却被现状吓住,我哈口气,眼前出现雾气——然后自己对自己说,深夜的温度是很低,并没有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怪诞现象,什么超自然现象,都是糊弄人的。 在小房间,有一个靠墙的书架,上面摆放了我曾经喜欢的书籍。 其中两排整四十部小人书,上面三国演义,还有穆桂英传奇,以及其他古代小人书。 我都很久没有看见这些小人书了,一些小人书封面都没了,还有一些是六成新。突然好怀念儿时,手捧小人书坐在火盆边,边烤火边看小人书的感觉。 火盆还在,因为烧的无烟碳,盆地早就烧得焦糊乏黑。一张小床也是靠墙,小床上,叠放的是我从家里离开最后一晚盖的被子。 靠窗是一个小衣柜,小衣柜里还是挂着那些很土气,小学生到高中到大学的衣服,各种校服都还在。 小衣柜上有极少数的灰尘,这是母亲离开老屋最后的一次清理所残留,或者说是新增长的灰尘。 最终我还是转身凝望小书柜,曾经需要凳子,站在凳子上才能勉强拿到最高一排书的我,现在只需要踮脚手臂伸长就能拿到那一本本小人书。 我伸手了,踮脚了,手触及到小人书,下意识的往下一拉,小人书到手的同时,竟不知道在第一排小人书上,还放了别的东西。 应该是一瓶没有盖的红色墨水—— 就这么一拉,正瓶装的红墨水倾泻而下,从头淋下来,顿时糊满我一脸,就眼睛也睁不开。 唔——什么味儿! 这红墨水居然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难闻,想呕,我跌跌撞撞,摸索着冲出到外面,再次抬手开了堂屋门,进了就近的厨房,用水缸里的水,把脸洗了一遍。 尼玛,真倒霉。就拿小人书,也被东西砸。 丧气的我,没有了继续看小人书的兴致,外面黑漆漆的,我不敢久看,回转式进了堂屋关了门,又想到忘记关厨房门,再次开了堂屋门,是准备去关厨房门的。 却在这时,看见堂屋门口两米远处,一道极光一闪而过。那道光,很奇怪,就像电弧,很快消失在空间。 郁闷了一下,赶紧关了厨房门,退回到堂屋进到大卧室。 胜男还在睡觉,我皱眉头闻了一下,看自己身上还也没有那种奇怪刺鼻的腥臭味,确定没有,再拉起衣服查看一下。 衣服上有很少的斑斑点点,已经深入衣服表层,要是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 躺**,眼睛有点不舒服,不是痒,是不适感,说不出来的感觉。闭上眼,脑子里却很清晰,看来今晚上我是注定要失眠到天明。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最终我还是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屋子里却传来异常的响动,我居然在深睡眠中,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 我能很清晰的判断出脚步声是谁的。 走路很重的声音,是我爸爸的。 很轻的脚步声是我妈的。 但还有一种脚步声,我却不知道是谁的。这种脚步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飘,或者说在跑。 明明闭着眼,却能感觉到屋外的异常,门开——门口没有人,忽地一下,一个小孩飘了进来,就飘落在我身边的胜男身上。 我猛然睁开眼。 看见一个小孩,不,他——不就是我儿时的伙伴? 我在看这个早已经不存在人世间的儿时伙伴,他还是那么小,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双眼皮,圆乎乎的脸,嵌入一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睛,那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显示出一股机灵而淘气的劲儿。 我在看他。 他也在看我。 然后呲溜一下滑下床,消失没有了踪影。门,却在这时怦一声很重的关上。 第248章:见惯不惊 我是清醒状态。 关门瞬间吓住我,也注意到关门的响声惊得胜男也睁开了眼。 “什么在响?”胜男在问,我在想,这小伙伴怎么在我家里,他又怎么会缠上胜男?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怎么能看到已经去世的小伙伴,只是因为最近的噩梦缘故,我已经麻木,对各种异常事件,习以为常见惯不惊了。 看我出神盯着已经关闭的门,胜男摇动我的手臂,我才选择性的答复道:“没什么……” 眼睛还是不舒服,反正睡不着,看手机时间凌晨五点二十分。 我想家里还有剩余的红薯,有打算熬红薯粥给胜男吃,就翻身爬起来。 胜男困得不行,不住的打哈欠问我起那么早干嘛。 我说熬粥。 胜男笑眯眯,幸福满满小女人样,冲我来了一个飞吻。 我叮嘱胜男多睡一会,出了大卧室。走几步,我就被地下的水渍惊得怔住,与此同时一股寒意蹭地一下爬上后勃颈,冷意蔓延开来,浑身发冷,一个激灵,我大吐一口气,捏紧拳头对自己说:“怕球,尼玛滴,你死了跟我有毛关系?” 说出来这话,我自己也奇怪。 奇怪自己咋就变得神神叨叨,居然信鬼神了。 苦笑一下,去堂屋,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父母的遗像框。 因为担心胜男起来看见,我又用黑色纱包了遗像框,看着又觉得不对劲,索性把整个取下来,放在放香烛各种杂物的靠墙柜里。 这才去了厨房。 厨房是单独劈开的,所以我们家经常遭贼娃子光顾,也就是这个房屋的构造不理想所致。 记得,有一回,我母亲说父亲出门半月没有回来,那贼娃子就光顾了两次家里。 第一次把家里养大的公鸡偷了个精光,第二次又来,吓得母亲不敢吭声,眼睁睁的看这贼娃子把米缸里的米装了抱走。 然后父亲就在城里买了特大锁,再喂了一只狗,哪段时间贼娃子没有来了。但狗却总爱在深更半夜的呜咽嚎叫,那声音像极了哭的声音。 后来,父亲就把狗卖了。 接下来就发生了我获取泥娃娃,扳回一局,成为人生赢家,却也因此家里发生变故。 唉,想想就难受。 还是别想了,熬粥需要红薯,米,我就把红薯洗干净,揭开煤炉的盖子,抓米准备淘了到=倒进锅里。 就在这时来自门口异常的响动,同时,心慌感莫名的出现,惊得我神经质的回头。 回头看见,门口,多了一双小脚丫。 小脚丫带着水渍,我浑身一冷,顺着小脚丫往上看。顿时惊得差点丢了手里的米,儿时那去世的小伙伴,居然笑嘻嘻的盯着我看。 尼玛,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是杨手一把米朝那小伙伴丢去。 只听见一生痴绝处,门口的小伙伴不见了。 我的心,还突突跳个不停,心慌感却在这时消失。 不会,我是在做噩梦。 低头看看手里残存在指缝间的米粒,愕然中,也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是真实的,我真实看见了去世小伙伴的鬼影。 我怎么会看见的? 百思不得其解中,我三两下淘米下锅,把红薯一起放下去,担心胜男的安危,就急匆匆直奔堂屋,准备进大卧室。 却在要进大卧室的时候,无意间瞥看到父母的遗像框有异常。 原本被我包好的遗像框,被拉出来平摊在靠墙组合柜上,黑纱已经被扯掉,遗像框里照片眼睛处,出现两道血痕。 死人的遗像流血泪? 脑袋嗡了一下,脑回路堵车,有点畏惧,也有点害怕。 还是担心胜男,我虽然害怕,恐惧,也必须尽快收拾好父母的遗像框。 起初,我以为这血泪是在镜框表面,我用手使劲的抹,血泪依然在。 于是我不得不拆开相框,取出照片。 血泪真实在照片上,无论我怎么抹,都抹不掉。 这是什么情况? 惊愕万分的同时,我听见卧室里传来胜男的咳嗽声,急忙把照片藏起来,直奔卧室。 胜男起来了,她的声音嘶哑,貌似因为昨晚莫名的状况,有点小感冒了。 我的脸色肯定难看,但也极力伪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以最平和的语气问胜男道:“怎么不多睡会?” “不想睡了,你在干嘛?”胜男拒绝用我母亲的木梳梳头,是简单的用无根指头插进头发顺序而下,那么随便的搞整一下完事。 “真没事?” “在自己家,能有啥事?”我说这话,自己都在怀疑,这还是自己的家吗? “好,咱啥时候离开回城?” “可能暂时还不能回去,因为还得过了母亲的头七。” “什么嘛,还得过头七?”胜男不高兴了,嘟嘴,然后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接着我听见,最不愿意听见的惨叫声。 我慌神,一个健步奔出去,看见胜男倒在地上,墙壁上贴的正是我收藏起来,父母流出血泪的遗照。 “胜男,胜男别吓我……”我瞪大眼,可以说是惊恐万状死盯着贴在墙壁上的遗照,脑子里一片空白,使劲的摇动她,许久她才缓慢的苏醒过来,醒来之后一把抱住我,嘴里不住的说害怕害怕。 天亮了。 圣经上有说,光明来临,黑暗退去。 所谓的光明,就是抵御抗拒黑暗邪恶能量的。 那是无意间,在别人的圣经上看见的,这是书本上的东西。 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昨晚上发生的事好像扎根在脑子里,怎么也无法抹去。 好容易把胜男弄醒,安顿好。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再次被贴在墙壁上流血泪的遗照吓住。 幸亏我够聪明,在胜男被吓昏厥后,我麻溜的收了遗照。 诡异是在我收遗照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 遗照上没有粘胶,没有最普遍农村习惯用的米汤,或者说饭粒。 冥冥之中,这两张遗照并排贴在墙壁上,完全就像是自主贴上去的。 照片背面我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也用手摸了,啥也没有。 胜男醒来,没有看见遗照然后我安慰她许久,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开。还建议,说让她先回城,胜男是不答应一个人回城,并且说在决定留下来陪我的时候,就对所在的部门请假五天。 第249章:表格很用心 五天后,回城,正是母亲的头七过完。 完事,我让胜男,看了我熬的红薯粥,还说这是爱心粥。 两个人正说话,有人来了。 看是林刚。 林刚表哥很热心,大早来我家里喊吃早饭,还说是周燕特意熬好的荷叶粥。 我跟胜男一晚上的折腾,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林刚表哥也看出来。他却往歪处想,趁周燕跟胜男说话之际,悄悄对我说:“秦遇,省着点,别那么不要命,小心精疲力尽英年早逝。” 我去,大清早的林刚跟我来这句话,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拉开跟他的距离,直接走到屋外空地上。 空地上光秃秃的,有一些爬地,乏黄叫做干油菜的野菜,在接近枯萎期。 昨晚下雨了。 很细的毛毛雨。 所以我几次从堂屋到厨房,只是感觉到冷,却没有感觉到在下雨。 此时此刻,我能看到很远,树木上凋零的枯叶,可怜兮兮的被风吹,摇摇欲坠。地面上不是很湿,泥沙地,要是在春天,在这里会有很多无名小草钻出来,远看是绿油油一片。 胜男在跟周燕说话,两个人貌似聊得很开心,时不时的发出笑声。 看胜男好像并没有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受到影响,我心下稍安。 最终拒绝了林刚表哥的邀请,在家里吃自己熬的红薯粥。 期间,胜男破天荒的提出要跟周燕去赶集。 我觉得胜男是好奇,图新鲜。 在我们这里赶集,跟大城市的喧哗没得比,逢集就赶。 而那些在集市上叫卖的东西儿,在大城市就是不入眼的垃圾。但接下来有几天功夫,才能到母亲的头七回魂,所以胜男要跟周燕去逛,我也没有表示拒绝。 只是嘱咐胜男小心,因为农村集市有很多小偷小摸的存在。 完事,我跟林刚说要去看看母亲的坟头。 林刚表哥说愿意陪我去,我坚持要一个人去走走。 堂屋里那两张流血泪的遗照,我带着在身上。准备拿到母亲的坟头焚烧掉,因为在母亲头七之后,我们还得离开,这屋子里就空置下来。 林刚有建议说,最近有很多人集中到我们的小镇来,有人来,就有人租房。 所以我有打算,把咱家里这三间小青瓦租出去。 哪怕房租便宜也没事,我坚信,只要有人住,这房子就不会垮塌。也就是有了这个打算,才故意揣走两张父母的遗照,要去坟头烧掉。当然还有个别原因,逼我必须这么做。 第一个原因,就是遗照把胜男下吓得不轻,吓得昏厥两次。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对母亲父亲,有愧疚。想要在焚烧遗照的时候,告诉他们我的苦衷,求他们别生气,在那个世界里好好过。 避开林刚,跟胜男,也是因为我曾经是无神论者,现在突然信了这个,还跑去坟头祷告,这算什么事?在被不相干的人知道,肯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刚刚下雨的路,看着不是很湿,但鞋底也沾了不少泥沙。 爬地草顶着水珠,我就踩在这些爬地草上,这样可以抹掉鞋底沉重的泥沙,走起来也轻快了许多。 去坟地,要经过我们家那一亩三分地。 也就是父亲去世前,最爱用来消磨时间的那块地。 更确切的说,是出现怪事的地。 地里因为没有人种,(只是暂时的,要是有人租用房子,这块地肯定会被人接着种下去。)长满了野草,野草枯黄,有的倒伏,有的虽然昂立于此,却也在冷风中簌簌抖动。 过了这片地,就是整个小队埋葬死人的集中点。 我父母合葬的坟头,很快就进入我的视线。 崭新的花圈,因为一夜濛濛细雨变得湿哒哒的。 五颜六色的纸花,没有了昨日的灵动感,是耷拉模式有气无力的贴在竹圈上。 虽然我一路踩着爬地草来,但黑红色的泥巴,依旧沾满鞋底。 走到父母的坟头前,鼻头莫名的发酸,眼眶也不舒服起来,想哭的冲动被我极力压制住。 曾几何时,父母带着我来给爷爷奶奶上香,祭祀。 一个刀头肉,一个装了鸡公的盆,还有香烛,也有爷爷喜欢的酒。 想想以前,哀凉感塞满心头。 长叹一口气,不去想,带着满心的歉意,愧疚顾不得泥地的湿润,就那么跪下倒头就拜。 拜了,就把心里的想法,还有昨晚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说实话我这样挺搞笑的,一人个对着一座坟头自言自语,要是人看见,理解的说我是孝子,不理解的还以为因为父母双亡的缘故,我疯了。 在坟头说了一会话,把遗照烧了。 一股刺鼻带橡胶味儿的气息,稍稍停留在空间片刻,稍倾消失在空气里。 正准备离开,电话骤然响起。 看电话号码,是装修小廖打来的。 看到小廖,我就联想到不久前,他给我算命的事。 于是就有想要把昨晚上看见的事跟小廖说一下,然后看小廖怎么说。 我就当是在讲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轻描淡写的讲了给小廖。 没想到,小廖听了后,很吃惊,还问了一些我不是很懂的话。 什么阴阳眼,还有啥开眼咒,最后问了我是不是在最近找别的高人开眼啥的,还有就是让我赶紧按照他给我的名片,去找一个叫张瘸子的道士。 尼玛我那还有时间去找别人帮忙,再说要不说这些怪事发生在我身上,我甚至于都不会去想这件事。 不管怎么样,小廖最终答应我帮忙联系张瘸子。 张瘸子就是小廖的师父。 当然属于那种带发修行门外徒弟。 我在惠一媛看见小廖,他长得还不错,平日里没事就爱研究道法,还有经书啥的,那部圣经就是他在装修期间,打发无聊时间看的一部外国书。 小廖这也是醉了,既然信奉道法,就不应该去信西方的圣经。 西方圣经属于基督教。反正我也是门外汉,什么都球不太懂。 跟小廖联系好,确定在母亲头七完事后,回城再由他带着去找张瘸子。 然后,我打算回老屋。 在站起身的时候,放眼看,四周大大小小各种坟包,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第250章:她可是你同学 心里也瞬间不踏实起来,然后急急忙忙朝回家的路走。 今天的气候也是冷,天际一片苍白。 回老屋的路上,遇到几个曾经在我们家帮过忙,似曾相识却记不清谁是谁的阿姨。 阿姨们穿雨靴,挎篮子,也有打空手的,貌似出门采摘自家种的菜。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穿着朴素,剪短发,相貌还算可以的阿姨主动招呼我说:“秦遇,你去看他们?”阿姨嘴里说的他们,自然是我父母。 人死了,忌讳被人提起,这阿姨这样问是合情合理的。 我应答:“嗯。” “你不知道我是谁?”阿姨笑容可掬道。 我老老实实点头嗯了一声。 阿姨笑了说:“我是张萍的妈,张萍你还记得,她可是你小学同学。”提到张萍,我脑子里还有印象,一个总爱横起抹鼻涕的女孩,因为小时候爱感冒,小小年纪就得了鼻炎,到了冬天就流鼻涕。 “是张阿姨?” “瞧你这孩子,我姓马,你可以喊我马阿姨。”马阿姨笑眯眯的看我,那眼神有点奇怪,就像在看自己的家的孩子,带着欣赏爱怜的色彩。 “老马走咯,人秦遇有婆娘的,你们家张萍没戏。”有人在催,顺道玩笑一句。 马阿姨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刻意的,拍了一下我的手说:“秦遇,什么事都有一定的定数,眼光长远点,未必不是好事。” 我微微一愣,貌似觉得马阿姨话中有话。不由得急忙追上几步问:“马阿姨,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么?” 跟马阿姨来的几个人等不及早就走前面去了,我喊住马阿姨她就又慢了一步,这样距离拉长。 马阿姨见此,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朝她的伙伴摆摆手说:“你们去,我待会来。” “马阿姨这是要去哪?” “下雨了,有蘑菇,我们去瞧瞧啊。” 对啊,我们这里地势低,潮湿,一旦下雨,就有蘑菇从树根下冒出来,有些吃得,有些吃不得,据说是有毒的。 马阿姨站定看看四周悄悄的说:“秦遇,你还记得王狗子家的事么?” “王狗子家什么事?”我惊讶,王狗子这个绰号我记得,就是那个淹死了小伙伴他爹的绰号。 这个时候马阿姨突然跟我提到王狗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 “那年,王狗子的抢生孩子死了,你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实际上我最不愿意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 王狗子的儿子,是抢生孩子。 因为妯娌间吵架赌气,骂出你没有儿子,就是断了香火,绝了种的话。王狗子老婆,才赌气,哪怕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生一个儿子出了续香火,免得被恶骂绝种。 孩子生下来,两口子是有喜有悲。 喜的是,终归有了可以延续香火的种。悲的是,因为孩子的出生,把一个原本就不富有的家,搞得紧巴巴日子不好过了。 首先罚款,把家里的积蓄全部倾尽。 然后前面两女娃儿读书成了问题,只能将就在小学读到三级,能识别男女厕所就终止供她们读书的想法。 两女娃早早辍学在家,帮家里干农活,到了瓜王狗子抢生孩子读书的时候,王狗子两口子可谓是想方设法,卖鸡蛋,卖米,都把孩子送去读书。 王狗子的抢生孩子叫王亚星。 王亚星读书还可以,一年级,第一批加入少先队员,成绩名列前茅。 就我爸妈也特别羡慕人家孩子那么争气,就一年级,二年级下来,王狗子家墙壁上,那三好学生,以及其他各种奖状都贴了好几张。 王亚星是王狗子的骄傲,是王狗子老婆的命。 只可惜,八岁接近九岁的王亚星,却因为我一句话,赌气下去摸鱼钩,被水淹死了。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接近二十年,但屡屡被人提起,我心里就不舒服。 事实上,我很小的时候就嫉妒王亚星。 因为我父母总是把他的优秀,用来跟我对比。 一次两次可以,可是长久下来,我的心态就不再那么淡定,总是有一个可怕的邪恶念头在心里,很希望王亚星变成傻子,或者说出什么事故,只要他变成傻子,就不会有人关注他,因为傻子不可能再正常学习,也不可能年年得三好学生奖状。 有了这种邪恶的想法,即便跟王亚星在一起,我心里的不平衡偏差极大。 直到王亚星出事。 出事当天,王亚星是尝试想要把鱼钩取起来,但到了一定程度,他不愿意再下潜。 我就说了一句孬种,可惜了那么好的鱼钩。 然后,王亚星下去了。 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在当时我是害怕的,心突突狂跳,矛盾得很,一方面希望他不要出事,或者说眼前看见的并不是真实情况。 一方面,希望王亚星再也不要起来,永远的不要起来。 这样父母就不会在我面前拿他打击我。 王亚星出事了。 我害怕,父母带我去找神婆。尽可能避开王亚星的家人,怕他们疯狂报复。 因为有人告诉王亚星的父母,是我激将了他们的孩子下去取鱼钩。 这也就是我不愿意听到,别人提起的事。 现在马阿姨居然有提到,我心里一颤,没有多说,是默不作声的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马阿姨说王狗子家因为王亚星的出事,整个家许久都愁云惨雾。 王狗子老婆在不久,就郁郁寡欢得了什么抑郁症。 马阿姨说抑郁症是啥她不懂,但后来,王狗子举家外迁倒是真的。 王狗子家居家外迁我是知道的。 其实在当时我也蛮高兴,王狗子一家居家外迁的事,因为从此以后不用再担心遇到王狗子,不会再看到王狗子两闺女仇视我的眼。 我觉得马阿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纯属多余。 可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马阿姨说王狗子一家居家外迁后,再也没有了他们的音讯。 直到很多年后,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脏兮兮的乞丐。 乞丐很直接的就来到王狗子家门口。 然后,有人注意到乞丐进了屋里后就没有再出来。 第251章:祭拜 “你是感冒了?”我摇头,搞了半天,我看见的是鬼吗? 被鬼骂,被鬼诅咒,我也是醉了。 最终,因为心理原因,我还是问清楚林刚表哥王狗子的坟头具体位置。 然后要求林刚表哥跟我一起去祭拜。 就王松山的事,我决口不提,林刚表哥也是认定,我应该是把情况搞错。 所以也就没有拒绝我的请求,而是即刻马上,提了祭拜的物品,一路直奔坟场。 这一路去倒是没有看见什么人,只是坟场那盘旋不去的老鸹,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想起鼻头被鸟粪砸的事,我就跟林刚表哥提了一下。 “真的?” 我点头这种事还能有假? “那,我回去的时候,帮你去讨米。” “算了我不信这个。”我凝望坟场大大小小的坟头,跟着林刚表哥走,边走边说道。 “别不信邪,我妈出事之前,我也有被鸟粪砸到。”林刚表哥在说话,我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王松山骂出来的话。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的事,都跟我有关系。又好像,跟我没关系。 我跟表哥到了一座被野草淹没,只剩下一个模糊坟堆的坟头前,听他说:“到了。”然后才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这座坟头。 坟头有些老,估摸着也十多年了。 平日里没有人祭祀,所以坟头长满各种杂草。 这就是农村人嘴里损人的结果写照,孤坟—— 就在我跟表哥把要祭拜的东西摆放好的时候,出于愧疚心态,我心里堵得慌的同时,围绕王狗子的坟头走,边走心里边祷告说:“王大叔,实在是对不起,小时候不懂事,因为一句话,搞得你们家破人亡,我今天特意来给你道歉,对不起……” 走着走着,我忽然看见杂草中隐藏了一炷香的残根。 在残根下边,有燃烧过的痕迹。 就杂草也被烧糊。 这样也不奇怪,毕竟王家在村子里是大家族。没有他来,都有他来,王狗子好歹也是姓王的,或许有人昨晚冒雨来祭拜了王狗子也说不定。 我在愣神盯着那手掌大小黑乎乎的烧糊痕迹发呆,表哥看我这样,走了过来,咦了一声说:“有人来过了?” “这不很正常吗?” 表哥扁扁嘴说:“屁,就因为王亚星曾经的优秀,王狗子嘴上不饶人,扬言说他家里王亚星将来必定是做大官的,而且对所有王氏家族的人,都表示轻视,还炫耀说王亚星以后成家,必须是排班选婆娘,就像皇帝选妃子那样。王亚星出事,村里人包括王家的人,不但没有感到惋惜,反而觉得爽快,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真实情况,单是从表面看,完全看不出来人心是怎么样的。” 我哦了一声,难怪,王狗子坟头长这么多,这么深的野草也无人问津。 我点燃香烛,随口一句说:“王松山是他哥,他难道也不能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没有听说,那年你去外面读书,王松山被自己家的牛顶死了,他死了还有谁会惦记王狗子?” “啊?”王松山居然被自己家的牛顶死? 想那牛角顶进胸口,穿过去到后背,那该有多疼? 想想就可怕,更别说亲眼看见。 我父母没有把这些事说出来,那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告诉我,也是因为太过血腥可怕的缘故。 还有就是,因为王亚星的事,父母都很敏感,所以关于王家发生的任何事,他们都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 耳朵在听林刚表哥提及王松山被自己家牛顶死的惨状,手里的动作,在一把一把的投进纸钱,丢在火苗中。 燃烧的纸钱,翻卷着,一层层压下去,风一吹,随风旋转,飘在我们的头顶。 表哥封建迷信观念太重,他居然说王狗子这是开心,所以纸钱才会飞起来。 我正要把最后的纸钱丢进火苗里,表哥却说要留点,烧给不远处相隔两米远的王松山。 说实话,我一直不敢相信,王松山真的死了。 现在表哥要带去看王松山的坟头。 我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话说,在一般的坟头前,有主坟头有条件的,有墓碑。 墓碑上必定有一张遗照。 王狗子是注定没有墓碑,所以也没有遗照。 但王松山是有墓碑的。 墓碑上有一张遗照。 当我看见遗照,顿时惊得手足冰凉,手里捏的纸钱也纷纷掉在地上。 遗照上的死人,正是我之前遇到的牵牛大叔。 此刻,这位牵牛大叔目光阴冷,直逼逼的死盯着我。 忽地一下,我的心莫名的揪痛,下意识的蹲在地上。表哥不住的问这问那,最终他独自完成烧纸钱给王松山的事,然后安抚我几句,带着我急匆匆离开了坟场。 回到家里,浑身莫名的滚烫,我居然发高烧了。 胜男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表哥送到附近医疗站。 高烧温度达到40度! 医疗站的医生说我是偶感风寒导致感冒发烧,只需要吃点药,输点液就好。 胜男急得不行,一个劲的指责我不该去坟场,然后眼泪水不住的流,还自责自己不该跟周燕出去耍。 我迷糊中,听到胜男的声音,一忽儿在眼前,一忽儿在很远,忽远忽近听不真实。 因为药物的关系,意识逐渐模糊,脑子里的浮现出无比血腥的一幕。 我居然看到王松山被自己家牛顶死的惨状,而更加诡异的是,被顶死的王松山在笑,在他的身边,是王狗子—— 在我看来,突发性感冒发高烧。但在土生土长的农村大叔大婶们看,我就是撞邪。 加上被鸟粪砸的事,所以林刚表哥可谓是费心费力,去到我们小队上讨要了七户人家的米。 可没想到的是,讨要到的米,却被说成无效,这件事必须是本人去讨要,然后放锅里熬粥吃了,才能辟霉运。 我对这件事不是很相信,但林刚表哥的诚心,让我不忍心拒绝。 然后在高烧退了之后,回到老屋。 在胜男的陪伴下,按照林刚表哥指定的人家去讨要米。 挨家挨户的走,有认识我的非常热情,嘘寒问暖,还谈及我父亲母亲的事。 第252章:大黄狗 无论怎么样,村里人都不会把这个乞丐跟王狗子本人联想在一起。 王狗子虽然有这么一个绰号,实际上他本人很帅气的,只是在农村生长的人,长年累月跟泥巴打交道,没有谁太过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还有形态问题。 但即便是这样,王狗子也不可能跟乞丐扯上啥关系。 村里有好心人,一个人不敢去看王狗子家突然住进的这个乞丐。 倒是,想要得到王狗子房产,也是王狗子大哥喊了两个人一起去看。 屋里,乱七八糟的,那些散乱堆积在地上的衣物发霉,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在空间,破旧家具上铺满尘埃,蜘蛛网比比皆是。 整个屋子就像许久无人居住的鬼屋。 王狗子大哥,叫王松山。 这王松山带着人去了本家兄弟的屋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乞丐。 只不过,乞丐已经死了。 乞丐卷缩在棉絮里,已经僵硬。 听到这,我心里发寒,不由得阴悄悄打了一个冷战。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状态,那是因为,我曾经遭遇两个乞丐。 两个乞丐,其中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不知道他是打哪来,他的故事又是怎么样的。 其中一个就是老易爹。 最终两个乞丐都死了。 条件反射的关系。听到马阿姨再次提到乞丐,我心里极其不舒服。 马阿姨看我,摇摇头,咂咂嘴惋惜的说:“发现太迟,要是早点发现,或许他不会死。” 好一会,我才问一句:“是冻死的?” 马阿姨点头又摇头说:“这乞丐,就是王狗子。” 听马阿姨说这话,我愕然呆住。 试问,王狗子可是带着一家子出去的,却回来他一个。这期间,王狗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其他家人去向是个谜。 由此,王松山迫于压力,来自村里各种议论,不顾老婆的阻拦,带上足够的钱,到处去寻找他的两个侄女,还有弟媳。 王松山兜兜转转,在很多城市寻找,最终无果。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王狗子的坟头已经长满野草。 因此,王狗子一家的事,就成为村里一个最难解的谜底。 说到这,我到底还是没有猜测出马阿姨要跟我说什么。 忽然,马阿姨是话锋一转,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凑近,再凑近我一步说:“我看你那女朋友,越看越像王狗子家大闺女。” 吓! 虽然马阿姨这只是一个没有根据的妄加猜测。 但也把我的小心脏吓了一跳,我立马严肃认真的纠正她道:“别瞎说,她姓冉,不姓王。” 马阿姨听我这样说,还如此维护胜男,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哦……那我是看走眼了,不好意思,秦遇耽误你了哈,我要去追她们了。” 我嗯了一声,目送马阿姨远去,脑子里却还在想她说的话。 胜男,像王狗子大丫头? 王狗子家大丫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在村里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了。 小时候的王家大丫头最是讨人喜欢,小嘴唧唧的乖得很,叔叔阿姨巴巴的喊,一个春节下来,手里提的塑料袋装满各种零食。 这王狗子大丫头大我三岁。 后来有了二丫头,大丫头就有得累了,要带小妹妹,还得帮妈妈料理家务。 王狗子一家居家外迁,最让人舍不得的是大丫头。 我边走边想,因为有了马阿姨的这一说,心里多少有那么点疑虑,却怎么也不可能把王家大丫头,跟我的胜男联想在一起。 一路走,突然想到,我应该去王狗子的坟头前说几句。 至少说几句道歉的话。 要不是因为我的那句激将话,或许他们家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唉!叹口气我回转式,重新朝坟堆集中点走去。 在着走着,头顶飞来好几只黑乎乎的鸟。 我仰头看,一坨白色臭烘烘的鸟粪,不偏不倚,正中鼻梁。 卧槽! 在农村有这么一说,要是鸟粪掉在身上,本人会要倒霉运。 然后本人,必须在七天之内,找到七家不同姓氏的人家,乞讨方式要来米熬粥,吃了就能化解霉运。 对于以上所述,我是不信的。 再说,尼玛,我已经够倒霉,现在被鸟粪砸到,也不知道还有什么霉运要降临到我身上。 正郁闷的走着,有一个老头,嘴里含叶子烟,一路吞云吐雾的牵牛走来。 我是真不知道王狗子的坟头在那,所以就必须要找人问。 看见牵牛的大叔,就不自觉的走上前,一边使劲的抹鼻子,在一分钟前,鸟粪已经被我用纸巾抹掉,但心理作用,老是觉得鼻梁上不舒服,臭味儿依旧存在。 下意识的动作做了好几遍,人走到牵牛大叔跟前,惹得他瞪大一对混浊老眼死盯着我看。 “嗨嗨,大叔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你一下……” “你就是秦家小子?”我点头。 大叔哦了一声说:“你想问啥?” “我想问,王大叔的墓地在哪?” “怎么,想要去祭拜?” 我点头嗯了一声。 牵牛大叔脸色突然变得不好看,阴沉,甚至于觉得更糟糕的样子说:“你去拜他,就不怕他晚上来找你麻烦。” 瞧这话说得,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再定睛细看,尼玛我一下子懵逼了。这牵牛大叔,就是王狗子的哥,王松山得嘛。 由此,我急忙转身想走。 王松山似乎不愿意放过我,他继续冷笑说:“小子你家里遭报应,死了父母,姑妈,接下来该是你咯。” 我是连滚带爬从坟场逃回老屋的。 胜男还没有回来,倒是林刚表哥看见我慌里慌张跑回来,就关切的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把遇到王松山的事告诉林刚表哥。 林刚表哥听了,吃惊,张大嘴,好半响才说:“你是不是看错了,王松山早就在半年前去世了。” “尼玛,你别吓我,他的确是王松山,我认识的,也永远记得他是喂牛的,咱队的耕地都是他家牛耕的,怎么可能看错……”面面相觑,一股股寒意蹭地传遍全身,寒冷从骨子里散发出,搞得我一个冷战接着一个冷战,还打了喷嚏。 第253章:罕见 事实上,我父亲母亲都是善心人,哪怕是自己家里揭不开锅,只要有人饿起肚子找上门,他们也不好拒绝,就把家里仅有的吃食,端出来给人吃。 这可不是吹牛。 就我小时候,从北边来了不少逃荒的,穿着破衣烂衫,手拄棍子,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来到我们村。 那个时候村里也在过渡期,吃了上顿,没有了下顿,可以说是顿顿愁,天天苦。 可是这些逃荒的人到了我们家,父母拿出家里仅存的粮食,还有熬好的稀粥,让这些人吃了还带走。 完事,我们只能去地里拔莴笋,白水煮了吃。 一粒米都没有,我不吃,还挨骂。 那个时候我想,父母对外人那么好,对自己家里的孩子,咋就那么狠心。 现在想想,父母那是做好事,积德。 或许父母的去世,都是我作孽太多造成的。 唉!还是继续讨米。 一家一家的走,每一家人的热情度不同,还有的人质疑胜男,拉住她问东问西的。 胜男到底没有得罪谁,这些人怎么就能把她跟王狗子家扯到一块? 别说是我,就胜男也被搞得莫名其妙。 讨要到最后一家,这家人养狗。 一条浑身黄毛的大黄狗,龇牙冲我们大叫。 门口有人喊了一声大黄,我就知道,这家的主妇我认识,她此刻在门口舂米,用的是那种圆形簸箕。一下一下的很准确,把米粒中的糠皮,利用扬起产生的风,再鼓起腮帮子,把糠皮顺利的吹出簸箕。 余下的米粒,干干净净,无论熬粥,煮蒸子饭,还是粒米干饭,那饭粒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糠皮存在,而且还有一股很好闻的自然清香。 大黄被喊住,夹起尾巴呜咽一声,往边上去了。 这舂米的妇人,看见我们到她家门口,胖乎乎的脸上,绽放笑意,然后死盯着胜男说:“大丫头,你还记得我不?” 被喊着大丫头的胜男,眉头一皱,那眼神很无奈瞥了一眼我,好像在说;又来了。 是的,这一路不知道有几个人,都认为胜男就是王狗子家的大丫头。 遇到这些乱喊的人,我也是醉了。 眼前这位,我们应该喊她马阿姨。 我说:“马阿姨我都跟你说了,她叫岳胜男,不是王家大丫头。” “哦哦哦你看我这记性。”马阿姨说话,眼睛却还是死盯着胜男看,完事好像知道我们来干啥的,顺手在簸箕里抓了一大把米,放到我端的瓷碗里。 瓷碗,是我父亲出门打工带回来的,上面有几个比较显眼;叫农业学大寨的字。 看见这瓷碗,很多熟悉我父亲的人,都有感慨,能很快想起以往的故事。 马阿姨看见这瓷碗,咂咂嘴说:“这瓷碗,快成为古董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接她的话,她马上又来一句:“秦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城?” “我妈的头七后回城。”说话我看胜男,她极其不情愿的站在一边,脸上首次显现出嫌恶的表情。 胜男这是生气了。 就因为马阿姨错把她当成王狗子家大丫头。 还有就是马阿姨家里有一股,鸡鸭鹅粪,还有煮猪食飘出来的味道。 这对我来说是熟悉也亲切的味道,但是对于土生土长在大城市的胜男来说,这味道实在是难闻。 不能跟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马阿姨继续瞎掰下去,我必须顾及胜男的感受,三言两语,我就想走。 没想到马阿姨貌似不愿意我走,见我要离开,急忙喊住我说:“秦遇,别怪阿姨多嘴,你那天在坟场,我就觉得你在走霉运。” 听马阿姨这么一说我愣住,暗自猜测她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事实上,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带我去找的神婆,就是马阿姨的婆婆。 话说这神婆该不会也有接班人? 而且是家族接班! 疑问中,我苦笑一下,极力否认马阿姨所谓的倒霉一说,完事就急慌慌的想带着胜男离开。 就在这时,马阿姨又冒出来一句话说;“你妈妈的头七,知道要注意些啥没?” 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 只是在二姑妈去世,她头七的时候,林刚表哥没有在家里住,而是跑我家里呆了一晚上。 听母亲说这叫辟煞。 什么叫做煞,我是不懂,但自古以来,在农村有这样那样的习俗,也是耳濡目染了一些。 记得小时候,爷爷去世,头七那一晚。父母带着我去了远亲家里借住,不懂事的我,只觉得新鲜,也没有多问多管。 现在想想,或许我亲妈的头七,我也应该出去到别家去暂避一下才是。 看我一脸懵逼~样,马阿姨叫她老头子端来一张长条凳,这长条凳但凡农村家里都有,是陪衬大方桌的。 一共有四条。 有条件的人家,会把这四条长条凳用漆水涂抹,这样沾了灰尘也好清理。 没有条件的人家,有四条长条凳,也是那种本色木质的。 久而久之,本色木质的长条凳看着就脏兮兮的。还有的,粗糙,坐上去的人,穿细滑裤子还容易被挂丝。 现在马阿姨老公端出来的凳子,就属于后一类。 所以,凳子端来,无论马阿姨咋说,胜男就是不坐。 胜男拒绝坐凳子,我也不好意思坐下。两个人就那么站在,等马阿姨告诉我头七要预防准备什么。 接下来,马阿姨告诉我们,在母亲头七的第一天要准备两个鸡蛋。 鸡蛋要放在深茶盅里。 马阿姨讲得头头是道,我听得特别认真。 沉默着的胜男,冷不丁突然冒一句说:“搞这东西,有啥用处?” 不知道咋回事,我总觉得马阿姨好像对胜男有成见,对她没有对我那么热情。 早些年,我父亲外出打工,没有少给马阿姨带外面稀罕的东西回来。 当然带东西的前提,那就是必须付钱。 这些那些都是陈年往事,我不想去回忆。 目前,马阿姨的话被胜男突然打断,她冷冽的眼,深深的惋了一下胜男,我觉得她有点过分。 究竟不知道这马阿姨怎么就不待见胜男。 胜男是我未来老婆,跟马阿姨一毛钱关系没有。她干嘛老是抓住别人不放,由此我心里也开始不爽起来,对于马阿姨接下来的话,表示没有继续想听下去的心情。 第254章:阴阳间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没有马上离开。 马阿姨接着说:“在人死了,第一件事就是去到自己曾经走过的地方,收脚板印,然后去很好玩的地方,这个时候死人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直到去了一条叫做阴阳河的地方河洗手,手烂了才知道自己死了。” 胜男对马阿姨讲的话,表示特别反感,在以往我从没有注意到她会有如此叛逆的心态。 现在,胜男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次冒犯顶撞马阿姨道:“你去过阴曹地府?” 被问的马阿姨微微一愣,瞥了我一眼,貌似顾忌有我在的原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却也没有动气发怒,而是不理会胜男的反问,继续说道:“你妈妈头七那一晚,她会被地府鬼差押解回来,到家后她会到处走,到处看,所以你要把她的卧室床边放一双鞋,还有被子弄好,在供奉神桌上摆放祭祀用品,还有鸡蛋,一只筷子。” 我哦了一声吗,似懂非懂点点头。 一边的胜男,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要不是我用眼神暗示她别冲动,说不定就又出言顶撞了。 马阿姨继续说:“供桌上摆放茶盅,茶盅里放鸡蛋,你妈妈的魂回来,就像人世间的探亲假差不多,他们在黑白无常的押解下回家探望亲人,是一个人死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探家。一般这种情况,探家的时间是有限制的,这也是阴曹地府为了避免死人魂回到家,舍不得离开定下的规矩,但问题关键是,一个人死了,就真不能留恋家里的亲人,那是犯大忌的,死人留恋活人那是要命的事,所以才会在供桌上摆放茶盅鸡蛋,一只筷子肯定没法把鸡蛋夹起来,那就得把所有的时间消耗在这上面,完事鬼差押回地府。” 我哦了一声,究竟还是没有搞明白,马阿姨说的这些是真还是假。 “秦遇你别不当回事,这个问题没有处理好,要出大事的。” 马阿姨在说,胜男在一边冷笑,手臂抄起,那模样十分不礼貌,还带那么点轻视的神态。 我想胜男这样,也是因为马阿姨不对在先,谁叫她乱说人是王狗子的大丫头。 完事我真的要走了,马阿姨是千叮咛万嘱咐,深怕头七那天,我没有把她分派的事做好。 胜男貌似等不及,看有机会可以走了,抢先一步走到门外,极不耐烦的回头张望中。 我慢半拍,马阿姨又神秘兮兮的喊住我说:“秦遇,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你就信我的话了。” 话说这马阿姨当真是话太多,说了那么久,还想留住我说话。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把胜男一个人丢在外面,实在是不忍心,我就摆摆手说:“阿姨,改天,改天有空来拜访你。”说话转身就大步流星的想走出去。 可没想到马阿姨存心的一把拉住我说:“秦遇,你面带晦气,最近要小心点……” 我擦! 这几天因为忙母亲的丧事,我是忙里忙外,各种忙,忙得脚后跟都不落地。气色肯定不是很好,俗话说,神婆都善于察言观色,再从来者的话里寻找可循的点,这样才能掌握来者需求的事。 这马阿姨在目前不确定是不是神婆,但看她这神经兮兮的样子,应该八九不离十。 自古以来听说皇帝可以传位于自己的嫡子,或者说正统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没想到这神婆也能婆媳相传。 我没有点穿马阿姨的把戏,要走,她非要拉住说东说西,搞得我心烦意乱。 就在真的要离开马阿姨家的时候,她突然一本正经的说:“秦遇,其实你妈妈也跟我婆婆一样是神婆,而且哪一年,我婆婆撞邪,还是你妈妈帮忙破邪救了我婆婆。” “啥?” 胜男已经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可是我却因为马阿姨这句话再次停住脚步,她这句话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当年,我婆婆在小镇卖茶叶蛋,一天很早的时候,来了一个老人,老人推车,车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泥娃娃,老人递给我我婆婆一张票子,然后买了几个茶叶蛋,没有顾上吃,就推车离开了。” 听马阿姨讲这件事我惊讶了。 不是因为马阿姨的婆婆卖茶叶蛋惊讶,而是她说出来的故事中,一个老头推车,车上摆放了很多泥娃娃的这件事。 要知道我在大城市发生的事,可从没有对谁讲过,其中就胜男也不知道。 但马阿姨却很随意的说出来这么一个怪老头,而且车上同样也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泥娃娃。 这绝非巧合,后面还没有说出来的事,一定有噱头。 由此我没有打算马上离开,只是冲外面在打电话的胜男摆摆手,飞吻送上,比划了一下,告诉她再等几分钟就好。 胜男嘟嘴,抛白眼,我笑了笑,追问马阿姨后面发生的事。 马阿姨说她婆婆卖在当时没有仔细看钱,把钱丢钱柜,还找零给老头。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马阿姨婆婆把零钱捏在手里,抬头老头却不见了。 然后,在晚上的时候,马阿姨婆婆清理钞票,发现一张额度拾亿元的冥币。 听到这儿我倒吸一口凉气。 拾亿元的冥币,我看到过,是一种绿颜色的东西儿。 一般冥币是在清明,或者说鬼节,被人买来焚烧给死人的。 这马阿姨的婆婆,到底是怎么就得罪了怪老头,居然赠送了她一张拾亿元的冥币。 接下来,马阿姨讲的事,更是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马阿姨的婆婆发现这张十亿冥币后,那是差点惊得失了魂。 因为时值深夜,马阿姨的婆婆,也无计可施。 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或许是哪个不省事的,给她这个老娘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目的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那晚上马阿姨的婆婆一直睡不着,虽然有这种侥幸的想法,但心里就是不踏实。 时间到了深夜十二点,马阿姨的婆婆,因为大白天太过操劳,暂时睡不着那是因为冥币事件,之后渐渐放松下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255章:床边 这马阿姨的婆婆在睡着了后,突然发现床边阴悄悄站着两个人。 两个很瘦,很高,一黑一白带尖尖帽的人。 被吓了一跳的同时,想要看清楚床边的人,却不能,她伸手摸一把,好冷—— 这可是大夏天。 大白天是二三十度的气候,到了夜晚,也是二十多度。 咋可能那么冷,就墙壁上也结霜了一般,冷得马阿姨的婆婆坐起来。 马阿姨的婆婆是远近闻名的大胆女强人,可以在三更半夜路上走。 家里种田,田里需要灌水,男人长年累月在外。家里就靠马阿姨的婆婆,大白天在小镇街上卖茶叶蛋,晚上还得熬夜灌水。 一个女人家经常半夜三更在路上走,也不怕撞鬼。 总之她是要多胆大就有多胆大。 这会。亲眼目睹床边有人,马阿姨的婆婆吓了一跳后,马上镇定下来,想必是自己灌田水回家忘记插门杠,所以被这两个贼偷摸进来,想占她便宜。 于是,马阿姨的婆婆是边骂,边起身,顺手去拉扯灯线。 可能是用力过猛,灯线居然啪嗒一声后断了。 断了灯线,马阿姨婆婆看那两个人还是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按照以往,家里进了贼娃子,只要主人家是醒的,无论多么厉害的贼娃子也得赶紧溜走。 可现在,这俩人明明知道自己是醒的,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而且那身高真的有点吓人,往上看,就像要顶着屋顶似的,看就不像是正常人。 马阿姨的婆婆到这会才知道情况有异。 心里畏惧,无奈家里孩子还小,就是喊也是枉然。 马阿姨婆婆有发现,自己骂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 床边站着的两个人,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抖出来一根粗大发出金属响声的铁链。 我滴妈! 马阿姨的婆婆这时候才明白,站着在床边一动不动的两个人是什么来头了。 不错,这两个人就是地府的黑白无常。 他们抖出来的铁链是锁马阿姨婆婆的脖子。 铁链锁住了马阿姨婆婆的脖子,她只觉得自己被轻飘飘的拉起,然后离了床。不经意间回头看,却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一阵寒意就像电流传遍马阿姨婆婆的全身,她深信不疑自己今晚上是难逃一劫。 听到这,我惊得冒出一身冷汗。 真的,看马阿姨讲得活灵活现的,就彷如感觉到沉重的铁链套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么真实,那么可怕。 “吓住了?”马阿姨看我一张小脸吓白,苦笑一下问我。 我急于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就故作镇定的摇摇头说没有问题。让她继续讲,我小时候就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这些故事刺激,令人害怕的同时,也浮想联翩。 真的,我能安静的听这件事,完全就是把这当成马阿姨讲的故事,虽然她极力说这是真实发生在她婆婆身上的事,听起来也真的会感到害怕。 但稍后想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能紧张,也是马阿姨讲故事的能力,实在是太强。 “后来呢?” “在后来,我婆婆一病不起,人是活着的,就是没有神气,不吃不喝,昏睡……一直昏睡到你妈妈出现。” 不错,这才是我留下的真实原因。 因为马阿姨之前就告诉我,她婆婆的事,跟我妈有直接关系。 “我妈她出现了又怎么样?” “唉,冤孽……事实上,你妈妈看出来我婆婆的问题,那是因为我婆婆经常走夜路,在前一晚不小心遇到阴兵借道,她不懂得回避,直接给撞上了,然后在第二天就有人送来冥币,冥币是买她命的。” 阴兵借道这件事我好像听说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听爷爷讲,在我们后山,曾经发生了一件阴兵借道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 爷爷酷爱钓钓鱼。特别喜欢钓夜鱼,跟爷爷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哑巴。 哑巴钓鱼很有能耐,同样的鱼饵,他能钓上好多鱼,但其他人真的不如他,钓鱼一个靠耐心,还有一个靠运气。 人们说哑巴是老天眷顾。 哑巴能钓鱼,其实也是跟他自己的能力有关。 爷爷说这哑巴那晚上,跟他一起钓鱼,突然像是听见什么似的,浑身一震,然后直逼逼的扭头看向河边最近的大路上。 这一幕,爷爷看得清清楚楚,觉得不对劲。 赶忙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结果,哑巴一个人继续在那钓。 那晚上哑巴钓了很多鱼,却不在久后,哑巴病倒了。是突如其来的急病,检查之后,半月不到死了。 哑巴死亡的时候,很年轻,才三十出头,他的小孩才刚刚学走路。 爷爷告诉我,阴兵借道不能硬碰,必须回避。 我是不知道阴兵借道有什么前兆,只是听爷爷讲了这件事而已。 现在听马阿姨提到阴兵借道,而这件事是跟我妈有关系。也就说,我妈那个时候已经暴露了自己是神婆的身份,然后在马阿姨婆婆的家人,求助下,下~阴,用了很多纸钱贿赂了鬼差,换取了马阿姨婆婆的命。 听到这儿,我觉得可笑。 一将死之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贿赂鬼差的怪事。 但马阿姨肯定的说:“这是真的,你妈下去后,吩咐我公公还有我老公,烧了大量的金银财宝,然后不几天,我婆婆就醒了,之后就讲述了她被鬼差带走的事,也是因为她讲了这件事,后来遭到天谴,被雷电击中得了怪病死了。” 马阿姨婆婆被雷电击中,这件事是真的。 我是听母亲讲的,但我真的不相信,母亲能去下边,贿赂鬼差。 想想就觉得可笑。 但看马阿姨讲得一本正经,临了还惋惜的说,就因为她婆婆这件事,我母亲欠下了诡债,所以家里变成这样,还让我别记恨,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帮我。 从马阿姨家出来,胜男就闷闷不乐,我知道她不开心是因为,这些邻居乱猜测所致。 母亲的头七,还有三天。 按照我的想法,这三天对于我来说倒没什么,但对胜男来说三天特别漫长。 于是我在路上就跟胜男建议,马上把她送回城里。 第256章:放弃我 听我说这话,胜男站住,惊讶的问:“我回去,你怎么办?” “我必须留下,上次我爸的头七,是我妈在家,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要是我也离开,她回来感觉到家里没有人,那该多难受……” “呀,她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感觉?” “胜男话不能这么说,我妈在对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 “有多好,那她喊放弃我是啥意思?” “你说什么?”我是真的很惊讶,母亲跟我说的话,胜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她听到了!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她就是不喜欢我。”胜男头一昂,傲娇,冷漠的表情看向远处。 “胜男,你不能这样,无论怎么样,她是我亲妈……再说了,她喊我跟你分手,是因为其他事,并不是她不喜欢你。” “承认了!我就说嘛,一个下老太婆,怎么可能会喜欢娇生惯养的我。” “你说什么?”我是被胜男嘴里说出来的话激怒了。 在之前胜男对我母亲的态度很好,没有感觉不融洽。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表面现象。 要是胜男所做的都是为了讨好,那她也是太有心机。 我向来不喜欢心机婊,要是胜男有这些那些的小心机,那么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我……我就是觉得,你妈不喜欢,是因为我不会干力气活,毕竟你家是农村……” “农村怎么了,你家的祖先也是农转变过来的,没有农民,你们城里人吃啥?” “吃饭噻。” “你好可怜,真不知道饭是怎么来的,该不会说是从口袋里倒出来的?” “不是从口袋里倒出来,还能从天上飞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时间我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胜男那一脸天真,还有搞笑的答复。 “怎么啦,你笑什么嘛?” “好啦,这几天你也不用回城,就我带着你到处转转,首先要搞清楚米是怎么来的。” 胜男听我这话,歪头,一脸俏皮的表情,想了半天,也是不明白的样子。然后紧跟在我身边,问要带她去看什么学什么东西。 我知道胜男喜欢新鲜玩意,就故意卖关子说:“傻丫头,你老公我带你去看看米是怎么孕育出来的。” “且,有什么好看的……”噘嘴也没用,我笑了笑叹口气,任凭她在身后追,却没有停下脚步来,而是直奔老屋家里。 林刚表哥在老屋门口等,看见我回来忙迎上前来问讨了多少米。 我把米递给他看。 “哟,还不少,今天中午我们一起搞。” “要得要得。” 胜男在张望,看周燕没有一起来,就问:“表哥,表嫂呢?” “她在屋里捣鼓啥我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好我去了……”我胜男心情好起来,我也高兴。只是觉得她跟周燕走在一起,貌似不太妙。 要知道在我第一次认识胜男的时候,她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但现在感觉胜男变了很多。 比如,胜男说我妈是乡下老太婆这句话,在以前,她可是从没有说过。 林刚表哥貌似早就有准备,是为了今天中午的聚餐,准备了钓鱼的工具。 钓鱼,是我的爱好之一。 我们家距离河边有几里路,但大热天的时候,总是邀约几个小伙伴去浅水区戏水,同时也带上自制的鱼杆去钓鱼。 钓鱼是闹着玩的,钓了不少螃蟹倒是真的。 螃蟹也不错,拿回家丢猪槽,猪唧唧的嚼来吃。据说,猪会长得很好。 还有就是,螃蟹的大腿,两夹子,是螃蟹用于防御的利器,但夹子里的肉,是营养美味的好东西。 一般螃蟹到手,只吃两大腿夹子,其余的都丢给猪吃。 现在,林刚表哥提到钓鱼,我是十分乐意的。马上配合,跟他一起拾到拾到准备出发。 但在出发之前。林刚表哥把中午煮饭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小女人。 周燕煮饭应该没有问题,胜男娇生惯养可能麻烦。 我想胜男喜欢黏人,可能不会答应在家里做帮手。 可没想到,林刚表哥说了这事后,胜男是举双手赞成。 好意外的感觉。 同时我也很想知道,高傲自大,且牙尖嘴利的周燕,又是怎么被林刚驯服的。而且,周燕家要求二十万彩礼,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笔彩礼没有完成,周燕是不可能嫁林刚的。 在去钓鱼的路上,我问了林刚表哥。 林刚表哥一脸神秘的说:“山人自有妙招,而且是密不可外传。” “屁……” 唉!好在,老子现在不像以往,自有能力驾驭女人,要真的想在林刚坏蛋表哥嘴里套取泡妞绝招,那还真的是难上加难。 两个人玩笑几句,走得飞快,到了河边一阵小忙碌后,开始坐下来正儿八经的钓鱼。 这次钓鱼的地方,是林刚表哥找到的。 是回水沱下游,两百米处一个很安静,光线几乎被河树木遮挡,没有光线,有点阴森的地。 一处凸出岸边的土堆,就是支撑鱼竿的点,两根鱼竿放土堆上的石头夹缝中。我跟林刚表哥,就在土堆上,分别坐在橡皮活动凳子上。 我感觉特别冷。 林刚表哥却无所谓的样子,十分专注死盯着鱼竿。他那样,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馋嘴猫,随时都有可能伸出锋利的爪子,抓住上钩的鱼,然后一饱口福。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还有就是这地貌似太阴森了点。 这样,就无法安静,没办法做到集中注意力。正东张西望之际,表哥忽然说尿急,要去一边卸掉,留下我一个人继续守鱼竿。 林刚刚刚离开,鱼竿猛然异常抖动,一忽就像被一股大力拉住,猛然一沉。我心里突然好紧张,这就是鱼在咬鱼饵? 好沉的分量,我在使劲把鱼竿往上提,同时心情无比激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钓到大鱼。特别期待,希望大鱼顺利入巴笼,那么就可以在我们家小女人胜男面前炫耀一番。 就在我努力一点一点把沉甸甸鱼钩往上提的时候,来自河面刮起了一股很大的风,河面涟漪一圈圈荡开,我打了一个激灵,却也舍不得丢手。 第257章:娃娃头 就在这时,一颗圆乎乎,狰狞可怖的人头,被我成功钓起—— 我去! 吓得我哇一声大叫,丢了鱼钩,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直奔回路。 回头狂奔,迎面撞上林刚,他惊愕的问我怎么了。我抬手指了指身后,不敢回头看。 “哇,好厉害。” 钓了一颗娃娃头起来,还好厉害?我是不明白林刚是啥心态,总之是吓得屁滚尿流,跑上岸——然后担心表哥,再次回看。 林刚表哥在搞整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这条鱼,真的好大,足足有半斤重的大鲫鱼。 刚刚钓起的明明是一颗娃娃头,怎么变成了一条鱼? 林刚表哥朝我竖起大拇指,大惑不解我怎么会被鱼吓成这样。 尼玛,刚才是真实看见一颗头被我钓起,要是鱼,我至于吓跑?忐忑不安中,无论林刚表哥怎么保证,怎么喊,我就是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刚刚那一刹的预见,让我心有余悸,暗自后怕。 无奈之下,林刚表哥只好把鱼装巴笼里,摇摇头,苦笑,提了鱼竿,跟我说可以换一个地方继续。 并且好表扬我很会钓鱼,就这么大的鲫鱼,他是老钓鱼的,也是首次亲自逮住放巴笼里。 林刚现在比我还有成就感,在上岸的时候,他把巴笼递到我跟前,让我欣赏一下自己亲手钓的鱼。 不看则已,一看,卧槽吓死人。 一颗娃娃头咧嘴,血汪汪没有眼珠子的眼窟窿,还在往外渗血。我吓得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表哥却笑嘻嘻的说:“瞧你啥表情。” 许久,我才冷静下来,结结巴巴问林刚:“你确定这巴笼里是一条鱼?”问这话,我是很想把巴笼连带鱼扔掉。 林刚表哥,对我的问话感到无比惊奇。 “嗨,这不是鱼是啥?” “可我看见的是死人头。”我不敢继续看巴笼,而是对微张嘴,表情复杂的表哥说:“把鱼放了,我们回去!” “秦遇,你最近怎么了?这条鱼可是今中午的好菜,干嘛放了?” “我不管,你必须把鱼扔掉。”我说的是真的,总觉得这条鱼不吉利,死人附鱼身上了。 这推测虽然有点离谱,荒诞怪异,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伙伴就是在上游淹死,说不定真的被水冲下游,到了这个地方——我环顾四周耳边听到的是林刚表哥喋喋不休的疑问话,我却真的注意到,在河边竹林中,有那么一个凸起不太明显的土堆。 土堆上啥也没有,就一根草也没有生长出来。 那是因为这里太遮阴,几乎没有光渗透树叶跟毛竹的阻挡,所以即便有坟头也不会长草。 就我知道,没满20岁的孩子,无论是怎么死了的,都算是夭折。 夭折的孩子,不能举办葬礼,也不能入家族墓地。 所谓的路死路埋,沟死沟埋,也就是这个道理。 小伙伴死在河边,自然是要被埋葬在河边的。 我这个推测是有根据的,小伙伴死了之后,虽然没有看见被打捞起来的尸体,却也隐隐听说小伙伴尸体被打捞起来,怕刺激到他的妈妈,就有好心人,悄悄把埋葬在河边。 这件事,林刚表哥一定比我更清楚。 于是,我指了指那个凸起不太明显的土堆问表哥:“那是什么?” 土堆距离表哥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一米远。他被我这么冷不丁的一问,转身看,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可以说是踉踉跄跄,提了巴笼跑得飞快到我身边。 表哥被吓了一跳是真的,他脸上凸显出不确定的表情,带着疑问看土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发出疑问;“是……是王狗子家儿子的坟堆?……” 听林刚这语气,貌似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王狗子家淹死儿子的坟头,我大吐一口气说:“算了,扫兴得很,你咋就找了这么一个坡地钓鱼?” “我也不知道,是周燕跟我说这里好钓鱼。” 又是周燕。我遇得到,这林刚表哥咋就没有一丁点主见。之前还以为他驯服了周燕,现在看来,又是表面现象。 “好,我是没有心情钓鱼,咱还是回去。”说真的,刚刚来哪一种新奇感,加上想要钓鱼的迫切心情,完全被刚刚看见的东西搞得没有了兴致,甚至于马上就想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 “好,回去……”表哥说话,想起我刚才的状况,苦笑,提了巴笼到另外一个光线比较好,在来路的岸边,倒掉巴笼里的鱼。 的确是鱼。 我看得真真的。 只是我这心里莫名的心慌,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现在经风一吹,越发冷。 来时兴冲冲是,回去无聊至极。 林刚跟我默默无语走了好大一截路,他忽然停下来对我说:“秦遇,今天的事忘记得了。别回去说,也别跟胜男说。” 我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件事太诡异。 然后,我们俩默契的步伐一致往家赶,提了空的巴笼,两根精心准备的鱼竿,因为表哥的慌乱,丢弃在岸边没有来得及捡回来。 一路走,快要到家的时候,我的电话无预兆骤然大叫起来。 接电话,传来小廖的声音。 小廖告诉我说,最近可能见不到他师父,张瘸子出门了。 出门去游玩? 小廖说不是,是应朋友之邀。 张瘸子这个朋友,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完事没有定回程时间。 本来我有打算,母亲头七之后,到公司报道,然后去找张瘸子。现在看来,计划没有变化快,我还得苦熬一段时间。 但愿一切都能好起来,最好是在年底跟胜男把婚结了。 跟小廖挂了电话,林刚随口问:“你公司来电话?” 不是公司来电,但我觉得跟林刚表哥没必要做那么多解释,就点头说是。 老屋。 两个小妞,说说笑笑,忙碌中寻找快乐。挺不错,一个在择菜,一个在切菜,看见我们回来,两个人停住手里的活,兴致勃勃跑来看巴笼。 一条鱼都没有。 两个小妞脸上顿时染上一层霜。 “哼,你们俩干什么去了,鱼没有钓到,还耽误那么久才回来?”周燕如此,故作生气,叉腰模式,一双桃花眼却不住的往我身上飘。 第258章:钓鱼 胜男一旁优雅矜持抿嘴笑。 倒是这周燕很是拿得开,那眼神特大胆,火辣辣,肆无忌惮的。 我避开周燕的眼神,伸手拉住胜男往屋里走。 “干什么,我要帮煮饭。” 我悄声的说:“还是让表哥弄,咱吃现成好了……再说,我现在需要安慰。” “怎么啦?”胜男狐疑的看我。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累……你们都没有钓到鱼,怎么还累了?”胜男娇嗔指责道。 “鱼,是钓到的,没来得及抓住,就又跳河水里去了……” “你,还是表哥,一条鱼你们两个都抓不住,这条鱼可真够狡猾的,也挺大的……”胜男说话,懒得理我,再次走了出去。 好,现在胜男的确有点奇怪。 没有以往那么爱黏我。 我现在真的很累,想想之前发生的事,就觉得不舒服。就跟不小心吞了一只死苍蝇,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呼吸都不顺畅的感觉。 或许我是因为发烧情况,还没有好转,再去河边吹风所致,在胜男走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就打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喷嚏。 完事,自己伸手去摸额头。 还别说,有点烫手,人也有点乏力。 我进屋里,啥也不想说,倒头就睡。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然后被一阵尖锐的叫声惊醒,我睁开眼。 啪嗒—— 是水滴在我睁开的眼皮上,然后我往上看,看见的不是帐子。是树,我身下湿漉漉的,还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声,我神经质的想爬起。 却发现浑身无力,与此同时,我惊愕的看到,自己居然躺在河边浅水处。 衣服,裤子湿透,双腿还侵在水里。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满脸惊疑中,我再次尝试想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白森森的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脚。 我大叫,努力想摆脱这双从水里伸出来的手。 可是这双手,就那么死死的抓住我不放。 接着,我听到岸上有表哥的声音说:“秦遇,你去,欠债还债,你这可是欠下的命债,只有你去了事情才会结束。” 听到声音,我抬起头,看到周燕,还有胜男都在冲我扬手,示意我去还命债。 “不,我还有大好前途,不能这样死了,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喊他们帮我,只要他们稍稍出把力,我就能成功的摆脱,来自水里那双鬼手的控制。 可没想到的是,岸边的三人,貌似不愿意理睬我,居然回转式向回路退去。 接着水里伸来了无数双白森森的鬼手,猛然把我往水里一拉,透心凉的感觉特别真实,我一个冷战,一哆嗦,猛然惊醒。 惊醒后,我果真看见床边围了三人。 林刚,还有胜男,以及周燕。 我的额头,还有其他地方,都被抹了白酒。 胜男眼眶乏红,手里捏了几粒药,貌似是感冒药什么的,看见我醒来,把药放下,拥住我说:“秦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不咱一起回去呗。” “没事,就是刚才去了河边吹了冷风,可能原本是没有好完全的,所以……”我的嗓子特别疼,说话也有气无力,之前是做噩梦了。 梦境中的景象,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后,想起三人那么冷漠的对我。我有一种,世态炎凉之感,同时倍感孤独。 对胜男,也是有了小小的疑虑。 “秦遇还是合适在农村,农村挖泥巴虽然累,却能强健体魄。” 表哥又在说笑了。 但我们都没有笑,包括胜男还有周燕,都没有笑。 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想着,可能是因为我再发病的缘故。 好在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吃点感冒药,喝了点姜汤,就再次睡着了,这次睡着,没有做可怕的噩梦。 却梦见我的母亲。 小时候,我难得生病,但每一次生病都很严重。 然后,母亲就守候在床边,在我额头上弄什么东西,手掌心画什么符文,嘴里念念有词。 那个时候很小,真的不知道母亲是神婆来的。 但每一次生病,必发高烧。 每一次发高烧,都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在十二岁发高烧,是中午,白晃晃的太阳下,居然看见一个老头,骑跨在我们墙头上冲我笑。 然后我就喊母亲出来。 母亲出来后,却是没有看见什么老头,喊我回屋里。 那晚上我发高烧了。 发高烧后,我被带去打针,吃药,完事因为药物的作用。迷迷糊糊睡着了,因为睡得早,所以没多久就醒了。 醒了之后,我口渴,就摸索起来,也没有开灯直接走了出去。 屋外,亮晃晃的月亮光,倾照在大地,活脱脱就像白昼。站在堂屋门口,能看清树木,还能看见母亲躬身在一块长条状的青石上,捣鼓什么玩意。 我人小,脚步声也不大,即便走到母亲的身后,她也是不知道有人在后面。 然后我看见母亲手里捏了一枚铜钱,嘴里念叨,各种听不懂的言语,然后闭上眼,把铜钱往青石上一放。 嗨,不得不说我母亲是有技术的人,就那么一下,铜钱立在青石上纹丝不动。 “唉。二叔,你老人家就别找秦遇的晦气了,他还小,经不起你老人家的逗玩,明日我就去给你烧纸,你修房造屋也是可以的,但千万别来找孩子的晦气。” 我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对这么一枚铜钱说这些奇怪的话,她喊的二叔又是谁。 直到第二天我好了,母亲也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那个怪老头骑跨在墙头上玩了。也就是那次之后,我就很少再生病。 这次,母亲慈祥的凝望着我,眉宇间充满心疼关怀,只是不言语,就那么看着我。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门开,母亲消失不见。进来的是胜男,她咬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顾忌着没说出来,然后问我好点没。 我说没事,现在想起来走走。 跟胜男说话,皱眉头暗自拍打一下脑门,自言自语说太奇怪了。 我说奇怪,那是因为,在很久以前。我从就没有记得小时候的事,比如说看见母亲立铜钱的细节,以及看见墙头上骑跨老头的事。 第259章:记忆犹新 这些事现在却特别清晰的印记在脑子里。 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记忆犹新。 “秦遇,你在说什么?” 幸亏胜男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要不然一定会追根问底,她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重。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你是人,谁没有一点点秘密?特别是童年发生的事,比如我淹死小伙伴那件事,就搁在心里一二十年。 大白天忙碌的时候,可以忽略掉。 当一个人处于特别安静的环境中,不知不觉就会想起。 所以我特别怕孤独。 “没,就是头有点昏……”我摸头,皱眉头,故作难受状。 “你……还是注意点,我们出去吃饭了。” “好。”我点头,拒绝了胜男的伸手帮助,嘴里说:“我是男人,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且,你之前咋不这样说?”胜男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气呼呼的一个人朝前走了出去。 我摇摇头,苦笑。 习惯性的大吐一口气,看见阳光真好。 虽然冬天的阳光,也带着初冬的寒意,光的作用,让人的视线扩展,看得远,能看见远处山梁子,心情也大好。 只可惜,初冬的太阳姗姗来迟,还得急匆匆离开。之后,就又是一片弥漫雾气的空间。 午饭,没有鱼。 胜男跟周燕说了好几次,林刚表哥一顿饭下来,一张脸都笑得起皱了。 只有我,一声不吭闷头吃饭。 这饭挺有意思,是我讨要来的米混起煮的。 吃了真的可以避开霉运那就太好了。 洗碗是林刚的事。 胜男不知道怎么就看见周燕的裤筒上,沾了不少泥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在那讨论村路。 周燕开始抱怨村路太难走,遇到下雨天,那路就坑坑洼洼泥巴糊糊的,特别是读书的小孩,上学就像上刀山,干干净净一身出门,到了下午回来,全身除了脖子下边一点没有泥巴,其他都有泥巴点点。 最关键的是老人。 老天不下雨还好,年迈的老人,可以在村里走走看看,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到了下雨天,老人就只能龟缩在屋里,从窗口看外面。 两个女人在那说,我在听,心思活泛起来,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小时候听爷爷是搭桥修路就是积德,如果我把准备结婚的钱,用来修路搭桥,会不会好起来? 事实上,如果我没有失去双亲,没有发生烧尸油,还有睡在垃圾桶旁边的事,我的人生经过那次转折后,还是蛮好的。 可谓是,每一次提升之后,霉运兼并。 难道说,真的应了一句话,叫做福祸相依? 有了上句,我脑子里立马对应下句,因果有根,可谓祸生怎无本,福至终有因。 原来如此。 因为我母亲帮人,欠下诡债,还有我儿时的戏言,欠下命债。 以及父亲打狗,欠下狗的命债。 只是,狗的命债,却是一只癞蛤蟆来讨回。 如是这样,那二姑妈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个人闷头瞎想,想得头痛。自己都觉得要变成神经病了,如果我想的这些是真的,那么马阿姨说的话——想到此,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胜男,好巧,她也正在看我。 “怎么啦……” “你今天很好看。”说实话,我早就记不得王狗子家大丫头的样子,就胜男这么好看的,怎么可能跟王狗子家扯上关系。 王狗子家的孩子,模样都随亲妈。 除了了淹死的小伙伴,随他爹。两女儿,全承袭了两口子的优点,眼大,皮肤白,秀气,个高。 我能记住的就这些。 试问,许多年前,王狗子明明是带了老婆孩子居家外迁,可到最后,他一个人落魄靠讨饭回来。 没有谁知道王狗子的老婆孩子去向,就户口也保持原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知道现在,王狗子家户口,还在不在小队。 尼玛,胡思乱想的,怎么想到王狗子家的破事去了。 唉!还是想想我自己的事。 张瘸子出远门。 貌似除了张瘸子,还有马阿姨能帮我。 但我看她没有什么大的能耐,能帮我干啥? 其实,有些事,不去想,问题并不是很大。想多了,真的就会胡乱猜测,然后就觉得迷惘,很无助。 或许,我是不是该考虑,把胜男送走。 即便接下来的两天,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也只能是我一个人扛,绝~逼不能再连累了胜男。 注意笃定,我立马就告诉胜男,打算要送她回去的决定。 听到我这个决定,周燕没有表示什么。 胜男却很不开心的样子,眼眶都红了,要哭要哭的走到一边去。 林刚把所有杂务做完,手在围裙上抹,边走过来边问:“你确定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 林刚又说:“你能开车?” “能啊,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么脆弱。” “好,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们不好多管多问。”林刚说话,示意周燕跟他回去。 周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跟在林刚身后回去了。 现在就我跟胜男。 胜男也是看其他人都走了,眼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撒娇模式抓住我就用双粉拳捶打。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老是想撵人家走……” 我现在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没办法做到哄她。严肃,也是特别认真的样子,一下子抓住她的小手,一本正经的说:“你看着我,听我说。” 胜男从没有看见我这样严肃过,一时间被我的样子吓住。 惊恐的瞪大眼,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我无比心疼。 但现在不适合顾念,儿女私情的时候,我必须保她万全,要不然真的就像母亲之前的预言,我会连累到胜男。 “你,马上回去,做好自己的工作。你看看,我们俩都在同一个公司,我现在是项目部总监,你是车间监管,要是我们俩都因为特殊情况耽误上班时间,你觉得合适吗?” 听我这样说,胜男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脸上很快绽放了一抹微笑说:“秦遇,你是担心这个,我还以为你……”她欲言又止,最终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来。 第260章送回去 然后我追问,胜男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接下来,满口答应我送她回去的事。 我是说到做到,吃了午饭没有多久,我就开车直接把胜男送回到她的住处。 在路上,胜男心事重重不言不语。 我知道胜男这是不开心,我们处于热恋中,要打算领证的。是母亲的事,耽误了领证的大事。 农村守孝三年才能办喜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听从马阿姨的建议。 胜男喜欢黏人,一时半会想不通,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回到城里,开始工作了,注意力就分散,这样会好过些。 再说了,我就是胜男分开两三天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难受伤悲。 于是我打开车载音乐,放了一首胜男特别喜欢听,旋律轻快拉风的曲子。 车子里回荡音乐的旋律,胜男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亲爱的,怎么了?开心点,不就是两三天而已。” “不是,我在想工作的事,车间主任给我发短信,说工人在车间里打架。”胜男把手机朝我眼前一晃,我的确看见有短信,但是没有看清楚短信内容。 在我看来不需要看,那是胜男工作上的事,跟我关系不大。 “看,说送你回去,你还不乐意,出事了?” “嗯。”胜男闷闷不乐的样子,应了一声,然后对我说要注意安全等事项。 车子开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胜男的住处。 这是胜男临时租用的房子,是临时,偶尔需要加班暂住地。 此租住房,距离胜男上班的车间近,我一次都没有来过。是胜男指定位置,才能准确送她过来。 胜男下车,首次主动邀请我说:“不去坐一会?” 肯定不能坐,要是跟胜男上去坐,三五分钟是没法走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发生点少儿不宜的小插曲,再说我回程还得一个多小时,所以我拒绝了她的邀请。 “你自己不上去的,以后别说我没有邀请你。”胜男赌气的噘嘴,跺脚转身就走。 我从车窗看胜男,她的背影也是美丽的,苗条淑女,阿娜多姿。 不舍的凝望胜男走上楼,消失在拐弯处,我这才收回视线,驾驶车子离开。 回程说快不快,也就个把小时。 我开车技术,自我认为还行。一路上,胜男发了几条短信,都是要我注意安全的。 人就是这样,在一起,没有感觉到她对你有多关心,一旦分开,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你,关心你的所有。 现在我才觉得,爱不是要把彼此捆绑在一起,而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美。 车载音乐可是好东西,能提神,能陪伴你度过难熬的孤独期。 一路上,倒也顺利。 快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抵达老屋。 林刚家大门上锁,目测出去忙事了。 我把车子好不容易开到家门口,可以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搞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村村通的政策,是几年后才落实到我们村里。 所以现在的村路,的确就像周燕说的,难走得很。 不下雨算好的,坑坑洼洼,颠簸不平。 路的宽度仅只能容下一辆车的宽度,要是技术不好的,势必会把车滑下路边缘,轮子掉下去,只能干瞪眼急得跳脚也没用。 然后,村里有人趁机捞钱,你不出钱,老子懒得出力,只要你出钱,一个吆喝,一大帮子老少爷们,齐出力,能手抬把你车弄上正道。 我开车回村,这是第三次, 前两次,路上有人走,故意不让路,我摇下车窗,陪笑说好话,人家才不好意思的下路,人站在田里,让我过去。 这次回来,路上几乎没有人。 所以很顺利的开到家门口。 车子停好,我准备开始实施计划。 话说我离开家,也就是六年时间。 但这六年时间,村里发生了很多变化。 比如外面的人嫁入村里,又比如老年人离世,还有就是村里人住房,因为政策开放,出外打工赚钱修建了很多小洋房。 就我们家,因为我曾经发誓不在家里成家,所以父母没有打算修房。 三间小青瓦屋还是我读初中的时候修的,墙壁都乏黄表皮都开始脱落了。 因为这样那样的变化,我几乎不太熟悉村里的情况。 只是在被鸟粪砸了之后,在村里走动多了一些,然后熟悉了一下具体情况。 知道有这么一个马阿姨在。 对了,我可以去找马阿姨。 我是去了幺妹店子,买了点东西,手提了直奔马阿姨的家。 马阿姨家大黄狗,听觉灵敏,尼玛我还没有到她家门口,就听见它发出汪汪的警告。 狗畜生的语言,咱人类恐怕没法听得懂。但狗叫的声音,可以提示主人家,有陌生人靠近。 于是,马阿姨家原本关闭的院坝门,在狗叫声发出后开了。 探出门来的人,并不是马阿姨。 是马阿姨那个秃顶老公。 老头,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秃顶处乏着淡淡的光泽。 看他那秃顶的位置,想想就冷。这几天,气候下降得厉害,哈口气都能看清楚。 “大叔你好。”我礼貌的带笑马阿姨老公打招呼。 “你有什么事?”老头警惕性的看我,因为他的出现,大黄狗已经停住狂叫。 “我,是是秦遇,大叔不记得我了?” “记得,你就是秦家小畜生……” “啥……你,你这话……” 老头就是张萍的爹,确切的说,我应该喊他张大叔。 “咋啦,我这话难听?”很明显,大叔没有要我进去的意思,一直堵住门,就那么阴沉着脸,对我的道来不欢迎,还带着那么点敌意。 “大叔,你这是,我好像没有得罪你?” “滚滚,少跟我套近乎,你哪来滚哪去。” “瞧这话说得,我怎么了你?” “你个小犊子,就是丧门星,克亲,害死自己的双亲还不够,还害得我老婆子住医院。”大叔满脸怒气冲我嚷嚷。 什么,马阿姨住院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却被大叔冤枉,骂我是丧门星。 我勒个去。 无语,不想跟老人家继续争论。 第261章修路积德 原本打算让马阿姨带去村里管事的人那去,商谈一下修路事宜,我是真的想帮村里做点事。 修一条路,积点德。不修现世,修来世! 或许也是因为我对淹死小伙伴的愧疚,做点好事买个心安理得。 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才萌发就被大叔冷漠的态度,狠狠打击了一下。 不行,我要去看看马阿姨。 走一段路,想到大叔并没有告诉马阿姨住院的地址,转身再次到他家门口时,门已经被关上了。 大黄狗再次发出警告的咆哮声。 我去。 没办法,只好沿着马阿姨家门口的路朝下走。一路走,希望能遇到一个熟悉的人,然后打听一下马阿姨家的情况。 哪怕是能知道村里管事人的住家也好。 一路走,倒是遇到几个人,但人家都摆谱,阴着脸不愿意搭理我。 这样可不行,耽误事,还白跑一趟。 于是,我改道,迂回往老屋走。 好在,回来得巧。 林刚表哥刚刚在开门,我喊一声:“表哥。” 表哥应了一声,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回来了一会,你刚才去哪了?” “去看马阿姨,听说她住院。” 表哥居然去看马阿姨,这倒是挺意外的。接着,表哥对我说,马阿姨人很好,乐于助人,二姑妈在那会,身体不好,马阿姨没有少帮忙。 “那就是了,应该去看她,表哥我也想起看看她,你带我去。” 表哥听我说这话,一下子沉默了,开门进去。 新修的房子,还没有装修,粉刷好的墙壁,雪白,但有一股刺鼻的什么味道。 貌似是石灰粉的气息,我建议表哥平时要多开窗,让屋子里的空气流通,这样才会减轻气味。 表哥表示赞同。 然后我重新再提到去看马阿姨的事,表哥才吞吞吐吐告诉我说:“你还是别去了,他们家里人都把这件事怪你身上,是你去她家里讨米,带去了霉运,所以马阿姨才会住院。” 这是什么逻辑? 我是一头雾水,却也很无奈。 看来最近几天都没办法接近马阿姨了。 如此,我就让表哥带我去队里管事人家去。 或者说村里管事的也行。 “你想去干嘛?”表哥狐疑的看我,提出这个问题。 我叹口气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表哥。 没想到,表哥是坚决不同意我把钱用在修路这件事上,并且说:“你修路,傻不傻,这路你回来才走一下,完事你出去了,就是别人走,咱再说其他,你把钱给我装修房子,给我用来送彩礼,我迎娶了周燕回家,几年后,再生下一大胖小子,你说该多好。” “话不能这么说,把路修好,对你也有好处,你那摩托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骑着也不舒服,路平坦,怎么都好是不是?”我在试图说服表哥,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钱,我有决定权用来做啥。 可是,表哥却因为我的坚持,立马跟我撕破脸,怒骂道:“好你个秦遇,我帮你家不少忙,把你爸妈伺候得跟我亲妈亲老子那样,你在外面潇洒泡妞,有好工作,还有房有车,我在家变牛变马,累死累活,你现在有两钱,就想着捐出去修路,咋就不想想你表哥我到现在,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什么?你跟周燕还没成为事实夫妻?” “瞎扯,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钱,没有车,单是这修的房子,她是不会跟我睡觉的。”表哥可怜兮兮的诉苦,我也是没奈何。 要知道,之前拿出那么多钱给表哥,我可是二话不说,现在他还想要我拿钱,给他用作彩礼,用来装修房子,我真的是不太情愿。 表哥跟我撕破脸,我也不好继续待下去。 我离开了表哥的家,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家里。 空荡荡的家,特别阴冷。 墙壁上空荡荡的,没有了父母的遗照,一阵心酸,眼泪水无声流淌在面颊上。 我真的好没用。就父母的遗照都不能保护,还得顾忌这样,那样,没奈何的拿起坟头烧了。 对了,马阿姨说我母亲头七会回来,没有挂她的遗照,会不会有问题?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索性关了门,开车直奔小镇上去找照相馆。 我手机里有母亲的照片,只要在照相馆弄一张遗照,就可以挂在家里。 经历了路的颠簸,手掌心捏出了一把冷汗,终于驶到安全地带,车子正开着。 忽然看见周燕。本来,她在路边店跟柜台上,一个梳二分头的男人聊天,可能看见我的车,然后笑盈盈的转身冲我直摆手,示意我停车。 一直以来我对这个周燕没有一丁点好感,但碍于她是表哥的未婚妻,所以不得已我停车,摇下车窗问:“啥事?” “你去赶集,顺带我一下。” “下午赶集,你确定没有搞错?”我从车窗看外面,天灰蒙蒙的,可能过不了多久,天就会黑下来。这周燕不去陪我表哥,要搭我车去小镇上,也不知道想干啥。 “没有……我就是想去弄一下头发。”周燕说话,那双透着机灵劲儿的眼眸中透着欣喜之色。 “不好意思,我去小镇有急事,改天,改天搭你……”说话我就发动车子,周燕突然做出一个双手伸直拦车的举动。见她这样,我特别冒火,怒瞪她一眼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想坐一下你的小车怎么了,你这车不就是用来坐人的,再说,我坐你车,给你钱就是。” 周燕这么一闹,很是吸引人,我怕招来更大的麻烦,急忙开车门让她坐上来。 可这周燕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非要坐副驾驶不可,要不然就这么一直闹腾下去。 此刻我真的后悔把胜男送走,要是她在,无论周燕多么刁蛮任性,也得顾忌点。 实在是没辙,要是就这么把车开走,周燕必定会在林刚面前告恶状,本来就跟他的关系因为钱的事,闹得不开心,再告一恶状,恐怕我们俩的亲情关系就此完蛋。 最终我让周燕上了车。 上车后,周燕很兴奋的样子,看看这,摸摸那,小嘴啧啧啧的砸。 第262章物质女 我心里骂;物质女!启动车子驶离原地,车子开走老远,我从后视镜看,看见路边店门口站了好几个人,冲我们指指点点的。 这些人也不知道在乱说什么。 不管了,反正不是我邀请周燕上车的。那么多人都看见,她是强制上车。 “秦遇,这次你回城,带上我,我想去城里看看。” “现在赶车很方便,干嘛要坐我车?”我强压住一肚子怒气,要不是看在表哥的份上,你周燕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也休想上我的车。 “坐你车安全,还有就是转车麻烦,我记性不好,怕转错车……” “哄谁?年纪轻轻,记性不好,我倒是觉得你记性好得不得了。”我真的不想跟周燕说话,她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刺挠着我的鼻腔,有想打喷嚏的感觉。 我使劲揉揉鼻子,努力压制住打别打喷嚏。 “胜男姐,好福气……”周燕突然提到胜男,还喊姐,我去。 胜男在,就喊周燕表嫂,现在她居然喊她姐。 我笑了,世上的女人,都喜欢自己比别人小么? “你笑起来真帅。” 周燕说我笑起来帅,我偏偏就不笑。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别酸了,胜男没你大,怎么喊姐……” “她82年的,我84年的,她就是比我大两岁。” 周燕84年的,这倒是真的。我听林刚表哥说过,但胜男是82年的,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我跟胜男在一起,很少谈及年龄。 尼玛,我是86年的,林刚表哥大我一岁,是85年的。 胜男大我整4岁?真看不出来,事实上,胜男是自身条件好,加上对穿着很讲究,会打扮,所以显小。 今天要不是搭载周燕,我恐怕要在跟胜男领取结婚证的时候,才会知道她的真实年龄。 算起来我跟胜男一起也都一年多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各种都有。 我吃蚯蚓,吓住胜男,本以为我跟她就此玩完,可是她却完全不计较非但没有计较,还跟我往更深的发展。 看够了车子里的情况,周燕貌似不习惯如此安静的氛围,忸怩了一下,张口问:“秦遇,你怎么不说话?” 这周燕真的是烦得很,她自以为自己是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是男人都必须围在她身边转? 喊我说话就说话,多没面子。 我就是不说话,你不乐意可以下车。 算起来,周燕是邻村的,相隔表哥家也就十多里路远。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路边店,这倒是一件稀奇事。 一个女孩子,不回家,也不去男朋友家里,在路边店跟人瞎掰。 按照村里人传统观念看,周燕这就是属于不安分的女人。 “秦遇,待会送我回去!” “唉,过分了哈。” “嗨嗨,是胜男走了,我不好耍,也不想让你表哥送……所以想坐你车。” “你知道吗,我有女朋友,副驾驶位置是她的专座,你今天坐了,已经让你捡大便宜,还想怎样?” 周燕察言观色,看我不高兴,尴笑一下说:“待会,天就黑下来了,我一个人回去走那么远,你也不放心是不是,再说我们是亲戚。” 真好,既然知道我们是亲戚,那干嘛非要表哥拿出二十万彩礼? 我心里想这件事,嘴里也不客气的说出来道:“你确定我们是亲戚?” “确定啊,一直都确定。” “那你爸妈为什么非要二十万彩礼?” 提到彩礼,周燕神情顿时黯淡下来,低垂头,没有了之前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没有看周燕,目视前方继续开车,在路边有路牌桩子,路牌上标有小镇的名字;踏水镇。 这路牌标识,应该是新制作不久的,而且整了个踏水镇的名字。 我记忆里的小镇,不是这个名。 叫阴槐镇。 可能这个名字不怎么吉利,所以才会依照一条穿越整个小镇河流,来取了一个别样的雅名。 踏水镇,真的是名副其实。 正个小镇是因为一条穿越的河流连贯形成,小镇的古建筑也好保存完好。在最近几年,有不少外地人,因为小镇的地名还有古建筑慕名而来。 由此,小镇才有了这条宽敞的柏油大马路。 小镇也是因为外地人带来了经济发展,原本不大只有千把人的小镇,现在变成了几万人的小镇。 在小镇经营的商铺越来越多,各种经营,竞争也是公平的。 周燕要去的理发店,叫随意理发店。 生意不错,她下车进去马上又跑出来,苦着脸说:“秦遇,还得等半小时,你能不能办完事来接我?” “过分……”真的,我就周燕比起胜男,真的不懂事,特别黏人。即便她要黏,也该去黏林刚才对。 “求你,求你……大不了我给你钱。” “你是有钱人?看看那边,排班等客的三轮车,多了是,干嘛要找我麻烦?”我怒,启动车子要走。 周燕这次哭丧着脸,没有举手拦住我的车。看她拿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得!最终我只能答应待会来接周燕。 然后开车离开随意理发店去找照相馆。 照相馆还真的不好找,找了一圈,才找到仅此一家名为;彩虹照相馆。 问明情况,对方表示不太愿意弄遗照,但因为生意不好,勉为其难的帮我做,至于价格可能要翻倍。 翻倍就翻倍,我也是醉了。 都不知道头七回魂是要挂遗照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时冲动拿去坟头烧了。 等遗照的功夫,我给胜男打了一个电话。 胜男刚刚下班,接到我的电话很开心。问这问那后,让我注意安全,别害怕,就想她还在我身边的样子。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想法简单,说什么话都没有经过大脑的。 一根烟下来,两根烟一半儿,天暗下来,马上就要天黑。 遗照弄好,还整了一个相框,付上三百元拿走放副驾驶位置上。这才去接周燕,在去的时候我在想,或许她已经等不及离开了也说不定。 结果,周燕还在随意理发店门口踮起脚张望。 脖子都扭酸了!一只手在摸脖子,还是不住的往四周看。 第263章:死活更怕 可能是天黑的缘故,即便有路灯,周燕也完全不像大白天那样,一眼就认出来我的车。 所以直到车子到了周燕跟前,她才惊喜万分的喊了一声:“秦遇你真的来了。”我能听得出,她的声音发颤,特别激动的感觉。 车停下,周燕不顾我的劝阻,坚持要坐在副驾驶上。结果开车门,看见我母亲的遗照,吓得面色一变,急忙后退,好一会才镇定下来,拉开后车门上来后,一言不发。 车里很安静。 周燕这次很意外,居然没有说话。 给我的感觉,车里就我一个人,副驾驶上是我母亲的遗照,车后面特别安静,就像没有坐人。 直到车子要转弯进入通向老屋那条路线,周燕才出声说:“直走三公里右拐,一个提示牌我下。” 哈哈,因为我母亲遗照的关系。 原本活蹦乱跳,话特别多的周燕,突然变得安静,小心翼翼起来。 活人真的怕死人么? 我按照周燕的指点,车子一路行驶,很快就到了她说的提示牌下。 所谓的提示牌,就是赶公交车的路牌。 我开了车门。 周燕许久没有动静,我扭头看她,她也看我说:“秦遇,二十万彩礼,不是我要的,是我养父母要的。”然后开门下去了。 养父母? 周燕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这又是什么情况! 开车回转,我看了一眼母亲的遗照,说真的,自己的母亲,遗照怎么看,也不会吓人。倒是外人,猛不丁的看到遗照,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想想周燕的样子,我感到莫名的喜感,同时也觉得奇怪。 周燕居然是抱养女? 这件事林刚应该知道的!带着疑问,车子终于进入乡村那条狭窄的泥巴路。 车子颠簸是肯定的,颠簸也没什么,关键是别掉在田里就好。 正开着车呢,车灯照到好远的地方,我看见影影绰绰貌似有人在赶路。 我不由得放慢车速,车子继续颠着,东一下西一下的,如履薄冰般缓慢行驶中。 不一会车灯,灯光照到远处的房屋,也就路边的住家房屋时,我才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猛然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我之前明明借助车灯的光,看见有很多人在前面走,可现在车灯光所到之处,根本就没有人。 也就说,那些人不见了,或者说比我车子还走得快,所以走到车灯,灯光都照不到的距离之外去了。 但按照常识来算,人的双腿,无论怎么样,也快不过四轮车? 邪门!难道说我今晚又遇到邪门事了? 好兄弟是不会记仇的,加上我们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所以我锁门离开去照相馆,林刚表哥来了家门口三趟,他很担心,最后一次来就站在门口,直到看见我车灯光投射过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停车,下车,林刚就迎上来,一手遮眼睛,避开灯光,一边问:“你跑哪去了。怎么才回来?” 我从车里拿出母亲的遗照,冲表哥晃了晃说:“去搞这个了,你找我有事?” “嗯,下午是我不对,我太自私,仔细想想,觉得你的做法很好,把路修好,咱以后不单是走起来方便,还能做大事。” “好啊,你想通了我就放心,表哥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想自创业啥的,跟我讲,我可以考虑考虑。” “那行啊,之前我一直期待你能带我去城里赚钱,现在我有想在你把路修好后,咱搞一个养鸡场。”听表哥这么说,我心里其实蛮高兴的,一个人活在世上,总要有自己的奔头,有自己的想法。 有了这些奔头,活着才有意义。 但问题关键是,无论搞什么副业,都开门说钱。 我其实有更好的打算,那就是做电商。我出资,表哥打理,也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 至于农村的田地,自然是不用管,因为小镇发展迅速的原因,我们这边也沾光不少。大多数农田,都租用出去,一年下来,不用操心能拿到一笔租用金。 反正表哥闲着也是闲着,等母亲的事完后,我就决定带他去城里。这也是我不愿意拿钱出来给他搞精装房子的缘故,在我看来,房子简装,能住人就好,那房子装修得再好,没有人居住,也是枉然。 那么当初我出钱给表哥修房,一个是考虑二姑妈年纪大了,需要一个好的居住环境,还有一个就是表哥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房,也就不好找对象。 现在二姑妈不在了。 周燕也没有打算,真的就嫁表哥,那二十万的彩礼,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养父母完全就是在卖人,换取一定的金额好取他们自己的媳妇进门。 况且,据我所知,我们这一带娶媳妇根本就要不了二十万的彩礼。 那是周燕养父母算得太精,二十万,用一半来做彩礼,另外一半,肯定是用来装修新房。 想到这,我问表哥知不知道周燕的身世。 “啥身世?”看表哥的样子,的确不是很清楚周燕的真实情况。 我笑了,这周燕还真是的,把自己的真实身世告诉我这个局外人,但对自己即将进入婚姻殿堂的人,却只字不提。她这又是搞的那一出? “算了,让她自己告诉你。” 表哥是一脸懵~逼,纠结我说的话,许久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的样子,苦笑一下说:“你还没吃饭?” 听表哥问,我提了车钥匙还有母亲的遗照进屋顺口问:“没,你煮好了?” “嗯,煮好了,我买了点卤菜,反正是晚上,你可以喝点酒,解乏,也有助于睡眠,走,咱哥俩喝酒去。” 表哥的新房,构造还是可以,新式套间房。 从外面看,也算是别具一格。 只是外面嵌入一层防晒瓷砖,内部却还需要一笔钱来填充。我很清楚,这笔钱他在巴望我能出,因为这房子,他曾经说过,是我们两家人一起住的。 这也就是我不好开口向表哥说还修房钱的事,只能说往后看! 如果按照周燕那种刁蛮任性的性格,我可能是不会住在这个屋里。 第264章:胆大包天 我不喜欢闹,耳根清净,才能做好事。 屋子里,因为刚刚新修也简装了一下的房子,虽然表哥也按照我的叮嘱,时不时开窗透风,但深吸一口气,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腥湿的气息,带着石灰水以及轻微的甲醛味道被吸入。 表哥是有心招待我吃晚饭的,摆上桌的菜,精致美味,青椒炒肥肠,卤猪肉,还有一个土豆丝,完事加了一个蛋花汤。 一瓶歪嘴,加两酒杯,筷子一应俱全。 表哥是专门等我回来,一起吃饭的。 有哥真好,心里一热,十分感动,也不客气坐下来,大块剁颐。 五脏庙得到填充,加上酒的助力,浑身暖暖的。表哥脸红得就像关公,红到耳根子了,新长的胡渣,乱七八糟的布满下巴。 喝酒话多,是表哥的坏毛病。 “秦遇哥哥待你怎么样?” 我的酒量在城市工作那么多年,在就历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所以这一小瓶装歪嘴对我不好造成大的影响。 酒酣面热的表哥,说话都言词不清了,眼珠子乏红,手举筷子抖一抖的说话。 我点头笑了笑说:“蛮好的,我有你这么一个哥,很幸福。” “你幸福,我不幸福,我的未婚妻惦记着你,下午是不是坐你车去镇上了?” 我就说嘛,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表哥找我吃饭是假,想逼我说出来跟周燕一起的事我真。 我心里一寒,却也没有惊慌,而是淡然的语气说:“不是你喊她在半路上等我,搭我车去理发店的?” 听我这话,表哥微微一怔,稍后干笑一下说:“对,是我喊她在路边等你……”说话,他又想了一下,眨巴红眼珠子死瞪着我说:“你啥时候告诉我要去小镇?” 我要是说没有告诉他,那岂不是打脸,前言不对后语了。 看表哥醉醺醺的样子,我也顺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道:“下午我们吵架,我离开的时候,顺道给你说要去镇里,然后不愿意跟你一直吵,就这样。” “就这样?” “对啊,你还想那样?” “死女人,朝三暮四,看老子不卸掉她的腿,你是弟,你肯定不会对我有异心,倒是这死女人,整天想东想西,不安分……”表哥说话,仰脖,把歪嘴小瓶装里的酒,全倒进自己的嘴里。 完事伸手一抹嘴巴,拿筷子的时候,都不住在发抖。 “表哥,你没事?” “能有啥事,吃,吃…格老子的,酒买少了……” “得了,你都醉了。”我看他把空的歪嘴酒瓶往嘴里倾倒,貌似感觉到没有酒,却也舍不得放下而是往下倒,看有没有酒出来。 “我酒量大,哪能那么容易醉,秦遇,你告诉我,睡女人是啥感觉?” “表哥。你是真醉了,这种事咱还是别提等你以后跟周燕结婚就清楚了。” “哈哈哈,她才不想跟我结婚,她的心野着呢,即便不是你,她也会看上别的有钱人。” 看来表哥对我误会很深。 不单是要我出钱装修房子的事,还有周燕的花心。 我摇摇头,起身打算搀扶表哥进里屋去睡觉,但凡醉酒的人,需要一晚浓茶醒酒,我有想把他安顿好,泡一杯浓茶给他的,可没想到在我伸手搀扶他的时候,出其不意,他居然捏紧了拳头,直奔我面门砸来。 只听见砰一声闷响,我眼前一黑,一晃,一头栽倒在地—— 表哥这一拳打得实在,可以说是倾尽全力,要不然我也不会因此倒地不起。 然后,晕乎乎趴在冰凉的地上,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才惊醒,一骨碌爬起来。 电话是胜男打来的,她问我啥时候回去,我应了一声告诉她后天回去,因为明晚就是我母亲的头七回魂。 挂了电话,才被电话上的血渍吓住,继而看到满手都是血,还看到表哥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而我手上不知道沾了一大把滑腻腻的血。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地上还倒伏着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只是她穿的衣服咋那么熟悉?而且在这个女人的身体下,是一滩血—— “表哥,表哥咋回事?”我大叫,摇动表哥。 表哥睡眼惺忪的样子睁开眼,直愣愣的盯着我说:“啥事?” 我抬手一指:“你看。” 表哥慢悠悠的转头看,一下子惊醒,惊恐万状的表情:“咋啦,你杀人了!” 怎么可能,我没有杀人——边解释,边甩手。 表哥一步步走向倒伏在地的人。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响,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表哥靠近了倒伏的女人,颤抖中伸手去掀开覆盖在女人面部的发丝,不由得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也看见了,倒伏在地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亲自开车送回家去的周燕。 周燕死了。 面部,胸口部位,还有腿部,被刀砍。血流满地,看着无比血腥。 而我双手染血。自然就被表哥认定,人是我杀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表哥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胆小怕事,怎么可能杀人。” 表哥战战兢兢地蹲下,双手捧头,痛苦万分的说:“秦遇,你怎么能下此狠手,她,可是你的嫂子。” “表哥,这事蹊跷,别操之过急下断论,你还记得昨晚我们俩一起喝酒,完事没有谁进来?她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这件事要问你自己。”表哥说话,虎视眈眈捏紧拳头,一步步逼来。 我吓住,真的,自己也被双手的血吓得魂不附体。要是我没有杀周燕,这血怎么来的? 还有就是,我很清楚的记得,周燕是被我送回去的。 可是她怎么会被杀死在表哥的新房里? 看表哥逼近,我是真的无语了,边退边摆手解释说:“表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别认定人是我杀的好?你别冲动哦……”我说话,边后退边回身想开门离开。 表哥却在这时,一改之前的凶狠样,很无奈的表情说:“唉,事情已经发生,秦遇,这件事你说咋办?” 第265章:手上的血 “我也不知道。”此刻我的嘴巴因为紧张发干,吓得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又惊又惧。浑身颤栗,双腿就像筛糠一样,无法控制哆嗦起来。 “好,周燕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该死……”我看表哥面部的表情,从没有现在这么狰狞可怖,他是咬紧牙齿说出来这些话,然后发狠的瞪眼道:“秦遇咱还是兄弟,婆娘算啥,死了就死了,只要你以后记住哥哥我的好,这件事我就替你隐瞒,现在咱两个把人弄去埋了。” 周燕是表哥的心上人。他是绝壁不会杀她的,但也不是我杀的!现在我自己对自己都糊涂了,手上的血特别刺眼,要是我真的成为杀人犯,这辈子就真的玩完了。 周燕死了,表哥是最心痛的人。他能顾全大局,照顾我,隐瞒这件事,我很是感激他。 虽然暂时不清楚这个周燕死于哪一种原因,谁人之手,但我真的不要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既然表哥建议把人埋了,那我无异议。 深夜,我跟表哥用麻布口袋,把死翘翘的周燕塞进去。 本来我是要跟表哥一起抬出去的,可能是他看我太过紧张,吓得双腿抖个不停,就独自扛的,把死人用麻布口袋扛了出去。 表哥去埋死人,我留在屋里清理血迹。 那血红艳艳的,粘稠,十分难清理。 我相信,这就是周燕的血,想起下午跟她一起说的话,想到送她回去的情景,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不可思议,太诡异了。 一大盆清水,被血染红,看着红艳艳的血水,我胃里一阵翻腾特别想吐。 我的手,用肥皂,清洁剂,来来回~回清洗了十几遍,确定没有血腥味,没有血渍留下,才稍稍松口气。 接下来,就是思考以后的问题。 现在我有把柄在表哥手里,虽然确信他不会以此来要挟讹诈我,但我这心里就是踏实。 杀人偿命这么简单的道理,就小学生也懂得起。 所以我觉得自己的命,现在不是自己的,而是表哥的。 垂头丧气的坐在屋里,脑子里无法抹除周燕生前活蹦乱跳的样子。 天啊,我到底怎么回事,一桩又一桩的倒霉事,不偏不倚,砸得特别精准,砸谁不好,就砸在老子的身上。 看手机时间,快接近凌晨一点,我不放心表哥,信步走了出去。开门,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搞得我激灵了一下,然后听见脚步声,接着看见表哥满脸疲惫,提了锄头走进来。 表哥满手满身都是泥巴,包括鞋子也是。 “秦遇,这件事我给你处理了,接下来你赶紧回城。” 我知道,表哥这是为了我好,因为周燕是人,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家里人肯定会到处寻找,到时候会来查她的行动轨迹。下午我才跟她一起,这样肯定是要查到我头上。 嗯了一声,表示无奈,因为我母亲的头七,马上就到了。我不能说走就走,可最终还是在表哥的极力劝阻下,只好选择离开老屋。 这一晚,我们接下来无话可说了。 表哥也是累了,说要洗洗睡觉。 我回自己的屋里。 冷冰冰的屋子里,冷冷清清,因为周燕的事,我无论怎么样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好一会,想,与其在床上折腾,倒不如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在离开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 那就是,把银行卡留下,这是准备捐出来修路的钱,还有我这三间破瓦房,也打算留下给表哥。 毕竟,今晚上的事,都是表哥在帮我。 完事我留了纸条,房门钥匙放在表哥家门口的垫子下,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了老屋。 开夜车,是常有的事。 可是今晚上开夜车,总是没法集中精神。 总觉得车里多了一个人,而这个多出来的人,我是看不见的。 时不时还听见刺耳夸张的大笑声,而发出这个大笑声的人,是周燕。 “周燕,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杀你,你别纠缠我……”我这专注开车的同时,嘴里不自觉的说这些话,是求心安理得,还是真的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把我搞糊涂了,让我开始深信不疑有鬼的事实。 所以我才会语无伦次,说出来这些求饶一个死人的话。 车子行驶在宽敞八车道的回城路上,车载音乐总是唱着一首歌,某英唱的默。 这首歌太低沉,哀凉感十足。 一首歌之后,本以为接下来是另外一首歌,可没想到还是传来,某英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调整一下音频。 稍后,车里再次回荡音乐的旋律,某英的声音再次响起。 卧槽! 车载音乐系统坏了么? 再试,亦是如此。 我发怒,果断关掉车载音乐。 车子继续在行驶中,这段路过去,就是一条匝道。 匝道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软坡,软坡上去右拐就是进城的路。 车子驶入匝道。软坡,再软坡,等等,路边好像有一个女人,穿黑色长款羽绒服?(因为她全身都是黑的)垂直的头发好长,安静的站在路边,我车子经过怕这女子是想搭车,故意开慢—— 那女子整个面部都被浓密的黑发遮盖,几乎看不见她的面部五官,在这如此黑夜中,路灯暗淡灯光营造下,猛不丁的看见此女子,骇地让我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不敢久看,迅速驾车离开。 可是,就在我努力镇定,驾车离开那女子的时候,车子再次驶入匝道。 这——不对啊。 我记得只有一次驶入匝道,上坡,软坡,然后进入正道。 可现在没有别的路,只有眼前这么一条匝道。 或许是我记错,刚刚根本就没有进入匝道,我自欺欺人的想。车子再次进入匝道,猛然间,路边那一抹修长的黑,再次惊得瞪大眼睛,手脚都忙乱起来,好在我驾驶技术过硬,稍稍惊慌之后,再次把车子驶入匝道—— 又是匝道! 完了完了,今晚上遇到邪门事了。早知道就不要轻易离开老屋,无论怎么样也要等到天亮走才对。 只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 第266章:那女子 车子再次驶入匝道,再次看见那站在路边一动不动,浑身黑衣黑裤还披散黑色长头发的女子。 此刻,我的心可谓是拔凉拔凉,喉哝心口堵得慌,真的害怕下一次再看见那女子。 车子再次驶入匝道,我的精神逼近崩溃边缘。 只觉得握方向盘的手,都抖得没法正常握住方向盘了。 就在这时,一双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搭在我颤抖的手上,耳畔传来轻柔熟悉的声音。 “孩子,阿弥陀佛……跟我念……” “妈……是妈吗?我该怎么办!”我大叫,再次看见那浑身黑的女人,一颗心就像跌入万丈深渊,下沉下沉——无助感,让我突然发狂大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然后大脑瞬间清晰,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马路,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进入死循环,是在正常的马路行驶,是被一种奇怪的幻象迷惑了。 看见正常的马路,熟悉的环境,我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刚才真实发生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在脑子里。 我妈——我低头看手,被母亲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挨着,冰凉冰凉的之感,还残留在手背上。 母子连心。 哪怕母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的心,却还是在维护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眼泪水无声滑落,真的很好懊悔,在成长的年代中,除了母亲的相伴,还有就是自己的独断专行,从没有考虑母亲的感受,也没有想要多多陪她。 妈……我对不起你! 泪水模糊了双眼,不得已选择车靠停在临时停车道上,拉开车抽屉,一样东西顺势滚落出来,怦地掉下。我眼睛被眼泪水迷糊了双眼,开车抽屉是拿纸巾。 纸巾抹了眼睛,这才低头看掉下来的东西。 泥娃娃,栩栩如生笑容可掬的模样,让我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 车里那个看不见的人,会不会就是这玩意? 还有我进入匝道死循环,也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东西的缘故! 各种疑问,还有来自骨子里对这泥娃娃的畏惧,我许久都没有去拾掉落下来的泥娃娃。 双手趴在方向盘上,陷入短暂的沉思。 之前,没有泥娃娃,事事不顺,但我双亲健在。 现在,我什么都有了,双亲却猝然离世。 如果有后悔药,我肯定不会选择要泥娃娃,要的是我双亲身体康健。 想起一个人回到家里,冷冷清清,十分孤寂独自面对这个失去生命活力的家。心里倍感难受,我好想大哭一场,要是能用这泥娃娃换回双亲,那该多好? 各种后悔,果断摇下车窗,拾起泥娃娃狠心往路边一扔。 扔掉泥娃娃就像扔掉一个沉重的包袱,如释重负般大吐一口气,驾车迅捷离开。 今晚本应该守在家里,等候母亲头七回魂,但却因为周燕的事,我迫不得已离开家,独自一人开车往哪个没有什么人情味的大城市奔。 是人都有虚荣心。 爱面子的我也不例外。 要不是虚荣心,爱面子,我咋可能舍弃生我养我的双亲,独自一人栖身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 一番感慨,并不能让事情变好。 双亲去了,包括二姑妈也不会再回来。 我得重新振作,扔掉泥娃娃或许不再有人生逆转的好运,或者说,更加可怕的霉运,会相继而来。 但现在才是真实的我。 正在我以为,扔掉泥娃娃就扔掉麻烦的时候,原本关闭的车载音乐,突然自动响起。 依旧是哪首某英唱的默。 我去! 我发疯般关掉车载音乐,忐忑不安的从车窗朝外看,好在车子没有进入死循环匝道,要不然我真的会在这一刻疯掉。 不知道是神经质,还是别的原因,我突然觉得之前消失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车里。 这种感觉就是,车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隐形看不见的‘人’存在。 这一晚,应该留在老屋,却鬼使神差跑来这马路上,经历了一次次的惊吓。 我边开车,边不自觉的死盯着车抽屉。 事实上,车抽屉里就一包纸巾,泥娃娃早就被我扔掉。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有点莫名其妙感觉到,车抽屉里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许久我都没有勇气打开车抽屉,一种不祥之感笼罩在心头,就如丢弃的尸油,屡次出现在家里那种感觉,而现在这种感觉跟之前丢弃尸油,而尸油再次出现在眼前是一模一样的。 车子驶入市中心,时间是半夜十二点正。 我还得继续在家属楼住半年,新房子装修后,还得等甲醛散尽之后才能入驻。 虽然我买的装修材料都是打着纯自然绿色环保型的,但我也不会太相信,这些东西儿就真的是纯自然绿色环保型的。 只要是化学物质产生的东西,就一定有甲醛这些东西存在。 家属楼大门在眼前,我把车开往停车场。 停车场的车,挤得满满的,围绕整个停车场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停车位。 尼玛,是人都说哭自己穷,你看看这一辆又一辆各种品牌的车,哪里像是穷人的样子。 用守门大叔的话说,前几年自行车泛滥,现在是小轿车泛滥。 当然,除了农村屈指可数有几辆车,在大城市,随处都可以看到小轿车。 最近,新出炉一款,越野车,叫什么牌子我忘记了,但有想要换车的想法,在脑子里早就扎根。 等一切事情好转,我一定要换一辆车。 其实,我不用去想那些倒霉事,诡异的事,单纯从表面看,我就是这座大城市中的一员。 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唯一能让我满足的是,现在在本单位是项目部总监。 或许,在大城市某一个角落,有五个人,就会出现四个经理。 所谓的经理,就是经管自己范围内事务的管理人。 哪怕是一个人一个公司,他也是经理。 十来个人的公司,也可以产生一个经理。 但我这个项目部总监,却好像要比这些经理要高那么一丢丢。 自我成就感,战胜了存在心底的不快。 做事也顺利得多,围绕停车场转一圈后,最终有一辆车离开,我正好占据了这个停车位。 第267章:了解 熄火,停车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下车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一下子开了车抽屉。 车抽屉里,一枚仰卧的泥娃娃,惊呆了我。 短暂的镇定,轻松,再次被眼前出现的泥娃娃搞得烟消云散。 颈部寒森森的冷。 颤抖的手,伸出去,死盯着泥娃娃,一下子捏在手里,就像捏了一块烫手火炭。特紧张,恐惧,环顾四周,除了孤寂暗淡的路灯,还有静卧在各个位置的车子,没有其他人。 我把泥娃娃捏在手里,关车门,迅速离开。 走到一处垃圾桶边,我习惯的看看四周,确信没有人,就顺手把泥娃娃丢进垃圾桶。 丢了泥娃娃,心里十块钱,走几步,回头看,确信泥娃娃就丢在垃圾桶,然后才大步流星的朝自己锁在的单元楼走去。 此刻,整个家属楼住宅区,特别安静。 红色的栏杆,门卫室里守门大叔,在打瞌睡。 就刚才我进大门的时候,看见他耳朵里塞耳机,摇头晃脑在听戏曲,眼皮却在不自觉的闭上,然后听到动静,会敏感的张开。 有车进入,是本小区的,大叔会马上开栏放行。 如果不是本小区的,大叔会加以阻拦,并且告知里面已经没有了停车位。 进单元楼,行步梯,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内,本来是自己的脚步声,却总觉得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还有别的什么响声夹杂在其中。 安静的氛围中,只要不去胡思乱想,头脑就特别清晰。 能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奇葩的想法,我也是醉了。 刚刚几秒钟脑子里冒出的奇葩想法,居然是想去了解老易爹的情况。 一个活人,去了解一个去世人的过去,会不会被人误会成为神经病? 不是误会,就我自己也觉得古怪,那就更别说旁观者怎么看了。 我终于快到自己租住房了,就在转拐踏足在通向自己房屋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差点碰到一个人。 这个人是背对我坐在冰凉的楼梯上的,在差点被碰到的时候,猛然站起。 站起我就看清楚她是谁了。 “马阿姨。” “嗨,秦遇,你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马阿姨你不是在住院的,怎么跑出来找我?”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住院是真的,但我不能总在医院里住?好了就得出来不是吗!” 马阿姨这话也没有不对的,但我好像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租住房地址! 这个疑问刚刚想出来,马阿姨立马就解释道:“要不是跟你妈感情好,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儿子租住房的地址告诉我?好啦,阿姨现在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好,谢谢马阿姨。”嘴里说话,礼貌的伸手请她上去说话。心里却嘀咕开了,这马阿姨还真是的,要是今晚上我没有回来,她岂不是要在这楼梯上坐一晚? 开门进屋。 马阿姨却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门口,瞪圆双眼怒瞪外面说:“滚,邪恶的东西。” “啥?”我看马阿姨就像在对门外的什么东西说话,然后走到门口看外面,外面没有什么!黑漆漆的楼梯,有感应灯,需要狠踩一脚才能亮。 “秦遇,你带了脏东西回来还不知道?”马阿姨一脸愁容的样子说,说话,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油腻黑乎乎,中间有一颗杂色,奇形怪状物品的东西,递给我说:“戴上。” 这老娘们的东西,我一个年轻爷们能戴?迟疑中,我婉拒道:“马阿姨,这……还是你自己留着呗,我不需要……” “你需要的。需要的……”马阿姨说话,猛然扑向我,一下子把手里的东西套住在我脖子上,我勒个去,出气不匀了—— “笃笃,笃笃……”一阵剧烈的敲打声,惊得我神经质的哆嗦一把,然后睁开眼,看到车窗外一模糊的身影,躬身在敲打我的车窗。 刚刚那一幕还真实留在脑海里,我在摇下车窗,被冷风一吹的瞬间,脑子里无比清晰的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 对了我看见马阿姨,她就坐在楼梯上等我。 “嗨,秦遇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问话的是守门大叔。 因为我开车到门口,栏杆总也没有抬起放行,我也不能下车去喊。 因为栏杆拦住车子,隔壁小门是关闭的,即便喊,守门大叔也不一定能听得见。 所以就那么一会的功夫,我居然在车上打瞌睡,然后梦见了马阿姨。这会,守门大叔发现我被堵在门外,不好意思的起身来开栏放行,却没有看见我开车进来,这才开了小门走出来敲打车窗。 我去!犯迷糊了,明明是进了大门停好车,然后上楼遇到马阿姨的—— 而且我单听守门大叔说,是因为我没有来得及进大门,然后打瞌睡睡着了。 自己却一丁点印象都没有,把车子开进大门,右拐就是停车场。 车子在停车场绕两三圈,这种绕圈的感觉特别熟悉,就像在重复刚刚才做的事。绕最后一圈的时候,还真的就有一辆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离开停车场。 然后我也很熟悉的把车靠了过去,停放好后,手下意识的伸出,却僵住在半空,脑子里在想车抽屉里会不会就是那个泥娃娃? 最终,我没有伸手去开车抽屉。 真的是怕了,怕开车抽屉,看泥娃娃。 所以我果断下车,关车门,眼睛瞥到不远处那个垃圾桶。 垃圾桶也是一模一样的的,还是那个角落。 我苦笑,晃了晃头,提了车钥匙,故作轻松,迈步走向单元楼。 人走进楼梯,楼梯对穿风,阴冷阴冷的,让我不由自主激灵了一下。脑子里明明有冒出,马阿姨会不会在楼梯上等,却固执的对自己说,那只是一个梦。 事实上,我没有看见马阿姨在楼梯上坐着等我。 楼梯上空荡荡的,门口也是。我心里稍微轻松一下,暗自苦笑,开门进屋,拖鞋换上,去了卫生间。 这种套一的屋子,卫生间也就是洗澡间咯。 曾经租这屋子里,野山椒经济不容许,只能租这么点大的房子。 第268章:买新房 购买新房后,就在这里熬! 熬一天算一天,直到新房可以住人为止。 进卫生间,习惯性的抬头检查,貌似一切很正常。开水阀门,滚热的水流倾斜而下,淋在身上,浑身舒服。 咕咕咕—— 就在我大力搓身上,想清洗掉这几天的疲劳,想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在想明天去上班需要做的工作。一阵奇怪的咕咕声,让我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竖起耳朵听。 咕咕咕—— 我听清楚了,这声音就是从马桶水箱发出来的。 吓—— 我是急退几步,惊魂不已中,脑回路不正常了。这泥娃娃,真的很邪魅,丢了自己找回来。 不,我要把它扔得远远的,或者说碾碎。我是咬牙切齿冒出这些想法的,或许,我双亲的死亡,真的跟这个泥娃娃有直接关系。 太邪门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无比疯狂的动作,迅捷去找到一把锋利的刀,再去工具箱找到一把锤子。 锋利的刀,还有锤子,都属于重力器具。 这还不够毁坏泥娃娃吗? 扔不掉你,把你毁灭。 我是打赤脚,弄了一件睡袍穿上,然后把水箱里的泥娃娃提起来。 首先,用铁锤砸。 哐啷——泥娃娃纹丝不动,没有被砸烂,它就像是用活性橡胶泥做的。 但即便是橡胶泥做的,也该锤扁才是。 但泥娃娃非但没有被锤扁,甚至于还笑得更欢脱,貌似正个租住屋里都在回荡他,无比快乐充满邪恶的笑声。 铁锤没法解决的事,我只好用手里的刀试试。 我用刀,去切泥娃娃的脖子,可没想到就在刀口入泥娃娃的脖子时,我的脖子刺痛一下,很真实的感觉到冰凉刀刃嵌入皮肉,吓一跳的同时,泥娃娃脖子流出血红的液体。 我惊恐万状退后一步,面对卫生间这面小镜子,瞪大眼睛看脖子。 脖子倒是没有出现伤口,再回头看泥娃娃,泥娃娃的脖子又完好无损了。 不敢继续用刀切了。 没辙,不知道怎么来处理好眼前这个泥娃娃。 最终,我想到另一个法子。 那就是把泥娃娃用纸箱子装好,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再丢掉。 再说我也累了。 实在是不想动一下,装好泥娃娃,进了卧室四仰八叉躺下,随便拉了被子盖住在身上。 脑子里就像过电影那样,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翻了翻,自己对自己说,不要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影响到上班,我需要继续努力工作,争取过上人上人的好生活。 这样一想,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不一会,真的就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意识却好像回到了老家。 通向老屋的那条路变宽,是正儿八经的水泥路面。 我还是在开车。 很清楚我是在做梦,梦境中的感觉就是回去参加表哥的婚礼。 路上遇到好多人,男女老少,各种都有。 络绎不绝的人群,都涌向表哥家。 因为人多,所以我的车几乎是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才稍微能开快点。却又被一大队身穿彩服,在欢快跳舞的人拦住去路。 这些人都戴了面具。 各类型面具,有武官面具,有小丑面具,还有美猴王的面具等等。 这队跳舞的人,也是直奔表哥家去的。 在表哥家张灯结彩,新郎跟新娘站在一起,新娘羞答答的样子,低头中,我对这个新娘好奇。 只因为在我的记忆中,周燕已经不存在了。 但眼前看见的一幕,却让我惊愕万分。 新娘是周燕,新郎是表哥,双双正含笑冲人拜谢—— 不——周燕死了,表哥你不能跟她结婚。我大叫,浑身一哆嗦,惊醒,才发现自己在租住屋里。 尼玛,睡个觉也是噩梦不断。摇摇头,才感觉自己的睡姿不对,爬在床上,胸口向下,心跳不能正常发挥,所以做没完没了的噩梦。 侧翻了一个身,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我看电话,是陌生号码。这个时候,三更半夜的陌生电话打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我掐断电话,关机继续睡觉。 这一觉睡得踏实,直到自然醒来,看时间却是凌晨四点半。 醒来的就不怎么睡得着,完事后发现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急忙开机。 开机之后,就听到多个短信提示音。 是胜男发的短信!我在想,也没有停下来收拾,穿好上班的衣服,还得去外面吃早餐之后才能去公司上班。 下楼的时候,我捏了手机,边走边看,手机短信提示;某年某月某日**********电话来电,请及时回电。好几个这样提示短信,我就纳闷了,这组电话号码我并不是很熟悉,干嘛一晚上拨打来几次? 一般这种情况,我就要慎重考虑一下了,想会不会是对方是我熟悉的什么人,比如同事,或者说朋友。 我在这座城市除了胜男一个异性女朋友外,没有其他异性女。 男性朋友几乎没有,其余就是同事。 同事都知道我最近忙自己的事,也请假的,不可能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这电话也不是表哥的号码。 那么会是谁的? 疑问中我拨打了这组号码。 来电人是老家姓赖的,叫赖久贵。 赖久贵我不是很熟悉,但他自称是认识我父母的,还提到说表哥出事了。 表哥能出什么事? 当下我心里一急,迫不及待的问。 赖久贵喊我别急,听他慢慢说。 事情我这样的,赖久贵喜欢喝小酒,打牌,所以我母亲的头七这一晚,他照例在幺妹店子搞了二两花生米,两块卤豆腐干喝酒。 喝完酒之后,赖久贵是醉醺醺的往家走。 赖久贵的家,顺着我们家门口那条道一直走,再拐弯进入紫竹林往深处走十分钟就到家了。 因为醉酒,赖久贵是前脚靠后脚,嘴里骂骂咧咧,跌跌撞撞往家的那个方向赶。 醉酒,加上天特别黑,哪怕一丝光都没有。 赖久贵胆子挺大,怕啥。 用他的话说,就他那样,光棍一根,家徒四壁,除非那个瞎眼的不知情打他主意,一般知道他情况的,躲都来不及。所以赖久贵是不怕走夜路的,倒是别人怕在夜里撞到他。 第269章:酒鬼 因此,村里有喜欢取绰号的,给赖久贵取了一绰号,叫赖酒鬼。 赖酒鬼这么一喊出来,他的全名倒是被人忘记了。 只知道他就酒鬼,无酒不欢。 这赖酒鬼回家,好死不死看见表哥趴在我们老屋门口磕头,一个劲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也不知道说的啥。 醉酒的人,糊里糊涂,脑袋不清醒。 赖酒鬼也是知道表哥底细的,但就是搞不清楚他今晚在搞啥鬼名堂。 然后,赖酒鬼走到表哥跟前喊他名字。“林刚,你在唱哪出?” 满嘴酒气的赖酒鬼,是摇头晃脑的问我表哥。 可没想到表哥微微抬头,吓得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叫,撒腿就跑。 “跑了?”赖酒鬼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林刚干嘛看见他就跑。 跑就跑呗,这是他林家的事,跟他赖全忠一毛钱关系没有。 于是赖全忠也没有理会,继续边走边品味喉咙中忽隐忽现冒出的酒味儿,时不时打一酒饱嗝。 这样一步三摇的走,赖全忠是十分享受,惬意无比。 可是走着走着,赖全忠又停下来,他好像是听到了我家老屋有动静。 刚刚是看见林刚在门口磕头,现在听见动静,这房子里该不会是进什么古怪东西了? 赖全忠好奇,却因为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所以总觉得看见的不太真实。但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打算回去的他,因为好奇,就转身朝我家门口走。 我老屋的门,是双扇门。 按道理,屋里没有人,门应该是关闭的。 赖全忠是看见门关闭的,但就是从屋里传来金属碰撞发出的叮铃声,就像很沉重的铁链在地上拖动发出的响声。然后一股冷风扑面,惊得赖全忠酒劲儿去了大半。 惊疑之余,不敢太靠近老屋,就那么眯眼躲在阴暗处看。 不一会,从没有走出来高高瘦瘦几个看不太真实的人,然后还看见之前跑走的表哥也在其中。只是他现在很可怜的样子,脖子上套了一根铁链。 接着,还有人跟着走出来。 赖全忠说得神乎其乎,还说那些人不像是正常人,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飘出来的。 我去。 这醉鬼,说话颠三倒四,没有一句是真的。 表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出事? 我敷衍几句,想睡觉了故意打哈欠让赖酒鬼别说了。 就在这时,赖酒鬼说:“秦遇,你是觉得我的话不可信,你表哥真的出事了,他疯了……” 尼玛,神经病。 我心里骂,却没有骂出来。别说酒鬼的话不能信,就别人正常人这个时候告诉我说表哥疯了,我也不会相信。 原因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他虽然醉酒,却是清醒的。再说了,一个好端端的人,咋会无缘无故发疯? 死酒鬼。 懒得理你。我敷衍几句,说知道了明天再说,就匆忙挂了赖酒鬼的电话。 这赖酒鬼也真是可以,酒醉那么厉害,居然能找到我的电话,还拨打了来。 就这件事,我仔细想想,觉得不对劲啊。 赖酒鬼跟我无亲无故,虽然是本小队的人,也没有打几回照面。无论怎么样,他也不可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真的奇怪了。 算了,爷懒得去想这些怪事,索性打电话给表哥问一下情况。 想法冒出来,我就即刻拨打了表哥的电话号码。 可没想到的是,电话拨打过去许久,满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却在这时,传来赖酒鬼的声音。 “嗨嗨,秦遇,你终于还是相信我的话,所以才会拨打你表哥的电话过来?” “我表哥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我觉得情况真的有点不对劲。 就表哥这样的人,咋可能跟赖酒鬼有染? 赖酒鬼是出了名的懒人,大概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小时候被父母宠得躺床上吃饭,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实在是被父母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懒汉。 父母在世,赖酒鬼好歹还能有饱饭吃,父母死了,田里长草,屋里漏雨。 没有钱,赖酒鬼就到处伸手讨要。 要来的钱,全部他买酒喝。 现在他赖酒鬼居然拿着表哥的手机跟我通话,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是他闯入了表哥的家,抢走手机,杀人灭口了? 越想这心里就越不踏实。 可是现在我不能回转,因为发生了周燕的事,我回去等于就是自投罗网,左思右想许久,最终我有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出去在外面电话亭,找电话簿,电话簿上有各个区域管事部门的电话。 我真的出去了。 就是这样,被一个酒鬼搞得晕头转向,加上手机确证是在酒鬼手里,我就没来得及上班,而是去了距离家属楼很远的一个电话亭,找到了踏水镇有关部门的电话。 此刻,外面雾蒙蒙的,距离天亮还有半小时。我拨打的电话,告诉他们踏水镇某小队林家出事,希望他们尽快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还是很不踏实。心里乱得很,好几次想再次拨打表哥的电话,就是不敢拨,怕招惹不便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然后回到家属楼。 简单收拾一番,心里老是觉得慌得很,就忍不住拨打了表哥的电话。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接电话的是表哥,他问我这么早打电话啥事。听到表哥的声音,我真的松了口气。 我纳闷了,难道表哥真不知道我凌晨五点接的电话,是赖酒鬼打来的,我再拨打他本人的电话,却也是赖酒鬼接听的? 然后,表哥说他马上要去帮忙,因为小队上的赖酒鬼死了。 赖酒鬼死了? 然后我问表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表哥说是十二点过。我看手机,昨晚赖酒鬼打电话里,刚刚好是 赖酒鬼被淹死在我家老屋后一条用来灌田渠水的水沟里。 我家老屋后面的确有一条过水沟,但这条沟,平日里没有水,一般都是在夏季插秧季节才会有水。 赖酒鬼居然被淹死在干的水沟里? 一时间我真的难以置信,再说了大清早才跟这个叫赖酒鬼的人通了电话,而且手机上的确有一组陌生电话号码的记录。 第270章:胡乱猜测 我在这边沉默不语。 表哥在电话里问还有别的事没,然后我就问:“赖酒鬼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要去上班,你忙。” 挂了跟表哥的通话,我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疑问,这赖酒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他——死了?该不会是表哥跟我玩笑,但他为什么要跟我玩笑,还非得扯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算了,没有亲自跑一趟,各种胡乱猜测都枉然。 然后去上班。 上班自然受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关心问候,然后加入工作行列,开会,讨论,对目前项目的评估等各种忙。 中途接到胜男的电话,简单的问了几句,各自做自己的事。 事实上,因为母亲头七回魂的事,回到老家,听到了自己不知道关于胜男的年龄真相,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头,有想找机会问明白。 终于熬到中午下班。 我主动联系了胜男,告诉她,准备开车到她所在的车间附近,找一家不错的餐馆,准备陪她吃午饭。 胜男却说要加班,吃饭也只能在办公室吃,暂时没空出来一起吃饭。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开车出了公司大门,既然胜男没空,我也很想去惠一媛看新装修的房子到底怎么样了。 同时我也想找到小廖,了解一下他师父回程的情况。 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见一下这个神秘的人物张瘸子。 车子驶入巨大的人口流动区域,稍稍堵塞之后,进入到惠一媛去的路线。 城市,人多,车多,空气也越来越不新鲜。 放眼看,人头攒动,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各种。 在农村就没有这些现象。空旷的田野,偶尔有那么有两个人行走在狭窄的田间地头,车更少,大半天看不到一辆车。 想到农村,我想到了马阿姨,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暂时无暇顾及其他,我的车已经到了惠一媛的门口。 惠一媛保安看到我的车,自然放行,车子徐徐进入右拐到停车位置。 下了车,很自然也随意的仰望了一眼,那栋有自己窝的楼层,信步朝单元口走去。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我是准点下班,今天公司开会的目的。就是告知各位相关部门高层领导,在上班期间,不能因为自己的职务方便,就擅自离开工作岗位。 这开会说的话,怎么感觉是在说我?心里虚,也故作镇定勉强支撑着,把会议坚持到结束。 完事还去了办公室,试探了老总的态度。 老总对我的态度还是那么好,并没有异常,心里放心。却也不敢造次,必须按照准点上班下班的规则来。 不去想公司的事,现在我进入了电梯。 这次进入电梯有发现,电梯贴膜已经被清理,电梯里也焕然一新。比起最初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两回事。 惠一媛的业主在入驻中,整个小区里的停车位置,在逐渐减少。 停车位,是被一次性买断的。 所以我刚刚停车的位置,属于我的专属停车位。 说白了,惠一媛就是富人区。 能购买惠一媛房子的,都是有钱人。我除外,因为我的钱,被自己挥霍得差不多了。 但也好过,白手起家,推了破自行车在惠一媛外徘徊,眼露羡慕色彩的底层工薪阶层人。 我觉得什么叫做有钱,并不是在公司努力工作就能变成有钱人。 随便你的薪水有多高,但你始终是在帮人打工,能赚到手的也就那么点死工资。 所以我对搞电商这件事,越发的肯定,想从M集团跳出来,搞电商。 暂时把那些不开心,莫名其妙的事丢开,专心搞电商,我就不相信,幸运之神不会降临到我的身上。 钱,这玩意,真的是太可爱了。 真的,置身在农村,挨着表哥,总觉得周燕那件事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暴露的结果,就是锒铛入狱,我的所有包括胜男,都会远离我,然后我成为一个杀人犯,一颗子弹可以结束我罪恶的一生。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杀周燕干嘛? 可事实上,无论我怎么去换位思考,想摆脱这种罪恶感,这件事却始终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不去想,没事,想了就特别压抑,惶恐,后怕,十分担忧事情暴露。 电梯抖了一下,我立马从漂游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同坐电梯的人有好几个,挨次下,上的少,到我所在的楼层时,就剩下我一个。 从电梯里出来,很快到了我的房子门口。 门是敞开的,屋里一片狼藉,但装修在继续中。 有满手满身涂料,头戴纸折帽子的涂料工在抹涂料,我没有进,只是在门口问:“小廖在不在?” “不在,他要明天才来。” 正在刷涂料的工人,没有问我是谁,很随意的答复一句。完事没有人再理我,我不能进屋,怕制服上滴到涂料。 既然小廖不在我就没必要留下,顺着来的路线下去。 在下去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拨打了小廖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传来小廖懒洋洋打哈欠的声音。 不用说这小子在睡懒觉,仰望看天,一轮模糊的太阳,忽隐忽现在厚重惨白的云层中,这大中午的,还在睡觉。 这小廖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喜欢玩游戏。 上次我来,小廖在督促工人装修的同时,手里捏了手机,手机里传来游戏角色人物的喊叫声。 “秦总……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嗯,你师父啥时候回来?”我边走边问。 小廖想了一下答复道:“不确定,每一次他出去,都没有告诉我们准确回来的时间,秦总有遇到什么事了吗?” “有,你现在方便就出来,我请你吃午饭,我们边吃边谈?” 小廖是二十分钟后才急匆匆赶来我预定的,好姐卤猪蹄餐馆。 名为卤猪蹄餐馆,却不是专卖卤猪蹄,而是各种炒菜烧菜都具备,一家口碑不错的餐馆。 这家餐馆是新开的,也是我第一次来。 之所以选择这家餐馆,我是被门口设置的揽客广告牌吸引。 第271章:舒服 揽客广告牌上,是山清水秀背景图,图片上的景物我似曾相识。 就像老易取名,没有摘录自己的名字来取,而是按照随大众取了一个平易近人,无形中给人特别亲近感的名字。 一家饭店。 现在这位好姐,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总之我就是被门口揽客广告牌,还有这个餐馆名字吸引来的。 小廖来,我点了一份麻婆豆腐,还有家常菜,盐煎肉,以及另外一个拌黄瓜。 三菜,加了一个蛋花汤。 小廖很客气不住的道谢。 我说:“你就吃,别多话,待会还不知道谁感谢谁。”我把菜往小廖面前推,问他够不够不够咱再点。 小廖特别客气,说够了,然后也不好意思夹菜。 我双手搁下筷子,对小廖说:“现在咱是朋友,是认识两个月的朋友,你别把我当什么秦总,再说你不是我下属,所以你可以叫我秦哥,或者说秦遇,我们俩在这吃饭,吃完饭谈事,完事我还得去公司,所以时间比较紧,下礼拜我们可以再聚一次。” 小廖点头,没有之前那么拘束,很随意的吃菜,然后想起什么问:“秦总你不喝酒?” “中午不喝酒,再说我还开车。” “嗯嗯,秦总你那房子装修布局还满意?” “我说小廖你咋不长点记性?” 被我这么一问小廖愣住,正在咀嚼的嘴微张,究竟不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 “我刚才说,咱是朋友对吗,别喊我秦总,因为你不是我下属,喊名字,喊哥也可以。” “哈哈,吓我一跳,好的秦哥……咱继续,吃吃……”小廖说话,那眼睛不住的看我,眼神复杂耐人寻味。 “你是不是看出有什么问题?” “嗯,首先你眉毛杂乱,眉宇间暗藏晦气之色,你最近的事挺麻烦的,无奈我本事不到家,你的事,只能是我师父才能解决,还有就是我觉得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说招人嫉妒,陷害啥的,因你的面色显示,最近有无妄之灾落在你头上。” 这小廖还说本事不到家,看来他的确有两刷子。 只是这无妄之灾到底是什么来头,会不会跟周燕的事有关? 如果是这就是无妄之灾的话,那我还真的是太冤。 可是这种事跟小廖说出来,他不会马上报警抓我? 疑虑重重中,我没有吭声。 见我这样,小廖不好意思的住嘴,继续吃饭。 “你待会跟我细谈。”说话我马马虎虎扒拉几口饭,吃了点菜,完事去柜台结账。 一顿饭下来也就几十百把块,完事我还特意给小廖拿了两瓶王老吉。 我们在准备走出好姐餐馆的时候,从内堂麻溜的走出来一个丽人,这丽人走到我跟前,抿笑抿笑,刻意的看我。 “白丽?” 白丽笑了笑说:“还以为你认不出来我了。”完事,大大方方冲柜台说:“这客人饭我请了。” “哎,怎么行,还是别……再说我怎么好意思。”说话的功夫,我在努力回忆,白丽跟我的交情尚浅,让人请一顿倒是没什么,但没必要欠人情。 我拒绝退还的饭钱,跟白丽说有事,以后再说。 然后就跟小廖急匆匆的离开餐馆,没走几步,白丽追上来,俏脸上带着迷死人的微笑,半带玩笑半带严肃的语气对我说:“忙啥呢?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好像跟我没关系?” “如果我说,我这次来来开餐馆,就是想遇到你,你信吗?” “嗨,别玩笑,再说,咱俩互相不认识,也不了解,你凭什么为了我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来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发展?” “你看我不是发展得很好?”白丽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高调的昂起头,傲娇的语气大手一挥对我说道。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改天,改天登门拜访行吗?” 白丽没有打算放我走,而是趴在车窗口,霸道的语气说:“改天,你还会来?” “来,你这猜味道巴适,我肯定要来。”说这话,我是真不知道这白丽到底是搞啥名堂,一时间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听我这么说,放心的站起身,冲我眨眨眼,摆摆手。 我跟小廖离开餐馆,还没有到目的地,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廖,就安耐不住好奇心问:“秦哥,她是?” “一个素味平生的朋友。” “是不是哦,我怎么觉得她喜欢你。” “别瞎说,我是有女票的,这马上就要准备领取结婚证了。” “男人,被女人喜欢,那是你优秀。你看有没有平庸的男人,被漂亮女人喜欢,我觉得!结婚并不等于就能阻碍别的友情发展,比如情人啥的。” “你这个小鬼头,想啥呢?别不小心引火自~焚。”我摇头苦笑,见小廖没有吭声,又补充一句说:“红颜祸水,你这句话你是没有理解透彻,女人有一个就好,多了淹死你……” “哈哈,怎么可能,可以在水里畅游……” “你啊你,坏透了。” “哈哈哈,玩笑玩笑……不过,秦哥你打算带我去哪?” “貌似马上就到了啊。”我车下路转弯进到一个篱笆编制的院门,雾滴休闲会所,几个烫金字体,显示出此地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的地方,且门口站着一逼真的假人。 假人笑容可掬,躬身迎客模样。 小廖可能是首次来这种地方,有点诚惶诚恐,有点小心翼翼还特别拘束。 我胳肢窝夹了包,大步流星朝里走,立马有人来接待,依旧是职业性微笑,礼节性问需要哪一类服务。 “中式。”说话我跟小廖被人带到包间,很快就进来两个穿制服,长得还不赖的女子到跟前。 我皱了皱眉头说:“来男的伺候。” “秦哥,这是干啥?” “按摩一下,你能感觉到很舒服的。” “哦哦哦。好,嗨嗨好。”小廖一张脸都快要笑烂了,他是真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好的事,又是吃饭,又是被请按摩的。 稍后,两个同样长得帅气的男服务员出现,肩膀搭了一条洁白的毛巾,打手势请我们躺下。 第272章:好 我拒绝了服务员的邀请,只是对小廖说:“小廖你在这里享受我回公司,下午联系。” “你不在这里?” “我必须去上班了,你在这里享受,我费用我都缴纳了。” “谢谢秦哥……”小廖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说什么的好,然后我离开会所,上车直奔公司。 小廖享受了按摩,在离开会所的时候,还不忘记给我电话表示致谢,然后在电话里对我说:“秦哥,不怕你生气,我想说其实你今年犯了桃花,就是烂桃花……” “你,看出来,还在逗我?”我在看文件,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晚饭自然是要跟小廖一起吃的,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想从他嘴里掏出,更多他看明白却不愿意告诉我的事。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事实上,做任何一行,都有利与弊并存。 比如医生不能医自己的病,不是不能医,是医不了。 算命的算不了自己的命,比如我母亲,神婆,她就没有办法避开死神的镰刀。她的死是个谜,我觉得这个谜,只有小廖能帮我解开。 小廖是带发弟子,虽然懂得不多,但也好过我们这些门外汉。 做他们这一行的,也不例外,有各种顾忌。 不是民间有话说,泄露天机,命不久矣的,小廖不愿意告诉我更多,就是顾忌某一天报应出现在他头上。帮人害己,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还记得我上次去图书馆找电商入门的书吗,其实我顺道也借了一部,易经,以及奇门异术的书,闲来无事,随意看看,也把我真的吸引住。 或许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对这读物有一种好奇心,好感,看就懂得其中奥妙。 对于小廖的顾忌,也是我从哪读物中细节描述感悟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一切只能等再次见到小廖再说。 我今天把其他事都抛之脑后,首要想要做的事,就是跟小廖好好谈一次。 是真的害怕,害怕因为我的运势,连累到小廖,所以才有了吃饭按摩的前奏,如真的连累到他,这样我的心理也稍微平衡一点。 我真的是怕了,因为马阿姨的住院,因为母亲的死亡之谜,还有父亲,以及才发生的事,赖酒鬼,周燕。 这样那样的事,发生次数多了,自己也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无法正常。 吃饭,走路,只要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都会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我觉得这些事若再不处理好,我可能真的要变成神经病。 其实约见小廖,我也是有压力的,怕他真的看出我内心还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周燕的死因。 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相信自己杀了周燕,但她是真的死了,我亲眼看见表哥把她扛起弄到外面去埋葬的。 因此我也不得不忍痛,把老屋的宅基地全部赠送给表哥,还有那修路的钱。 天渐渐黑下来。 华灯初上的城市,流光溢彩,变幻莫测,置身其间就彷如进入梦境,令人浮想联翩。 约定小廖在某手机专卖店等,大概等了一个小时,他坐三轮来了。 其实,在下午的时候,我说要去接小廖的,他拒绝了。这小子不愿意我去接,八成是跟人合租房,或者说不太方便。 小廖来的时候,我看了差不多八次手机上的时间。 抬眼看小廖,他提了一个大的拉链包,包里貌似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提起来却没什么分量的样子,他到了我跟前就问:“秦哥,今晚上带我去哪?” 我看小廖问话的时候,笑得很开心,或许他在想,今晚上该不会又要去哪享受晚餐,还有其他服务项目。但我的决定,却让他有点失望的样子。 我说:“今晚到我的租住房去。” “你租住房在哪?” “上车我带你去。”我带小廖去租住房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能力。 记得母亲第一次来租住房,就很敏感,一再说明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很愚钝,对母亲说的话,置之不理。现在想想,要是早听她老人家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什么事都不能回头,已经发生的事,已经成为定局,接下来我要冒险一试。 无论成败,我都必须试一试,才不至于被邪祟侵袭入骨,成为邪祟的傀儡。 这也是我从那部怪书上看到的。 尼玛我现在神经兮兮的,表明是正常人,心里却已经慌作一团。 怕很多事。 小廖上车,很小心的把包放在后排座椅。 我问小廖包里是什么,他笑而不答,只是说待会有用。 车子一路疾驶,我带着小廖去吃了羊肉汤,浑身暖融融的直奔家属楼。 车子驶入大门,停车。 小廖手提那个包,紧跟在我身后,大门口守门大叔伸长脖子张望,我冲他摆摆手说:“他是我朋友,没问题。” 然后跟小廖上楼,转了几个楼角,到我的租住房门口。 小廖此刻没有凸显出特殊一面,还是跟之前那样,随意的笑谈。只是他很看重手里的包,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提着在身边。 我开门。 小廖却抢先一步举手在门上笃笃的敲了几下。 我奇怪诧异的瞥了小廖一眼说:“屋里就我一人个住,里面没有人……” 小廖不住声,跟我进去,这时我注意到他手里多了一根奇怪的东西。 一根黑乎乎的丝绳,丝绳上有一个奇怪的玩意,我走在前面。 小廖在后面,就在我跟他说随意坐,准备去倒杯水的时候,小廖猛然拍打了一下我的后背,记住,他拍打的是我后背,而不是肩膀。 我下意识的转身,小廖一下子把手里的东西套牢在我脖子上。 就在那一瞬间,我头以及浑身猛然一轻,就像脱胎换骨那样,脑子里特别清晰。 反应过来我问小廖:“这是什么东西?” “秦哥,你这屋里邪气重,还有就是你明明有好东西,为什么不戴上?” “啥……”说话我低头看脖子上多出来的这个东西,猛然想到一件事。 第273章:顺势 这件事跟马阿姨有关。 那晚上我在马路上跑,被迷惑,进入死循环匝道。是幻象看见一浑身黑衣黑裤披散长头发的女人,或者说真实看见,总之那晚上差点出大事,然后赶回家属楼很晚了,守门大叔打瞌睡没有听见我的喊声,我也不敢按喇叭,因为半夜扰民可是要挨骂的。 所以在大门口睡着,然后梦见了马阿姨,她就是用这玩意套住我脖子 “不,你说的是这个?这个不是我的……”说话我想取下来。 小廖却急忙按住我的手说:“别取,你被邪灵侵体了,戴上这个用黑驴蹄子制作的箍圈,是不是感觉身上很轻?” “你怎么知道?” 小廖没有看我,而是缓慢的走在屋里,眉头紧皱,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然后说:“有东西在你身上,你自然感觉很沉重,心烦意乱,心慌,遇到事就担惊受怕……” 小廖正说话,屋里原本明亮的灯,忽然,忽闪忽闪,一物件从天而降狠狠砸在猝不及防的小廖头部。 只听见哎哟一声惨叫,小廖头部血流如注,我滴天。我吓懵,不由分说,惊恐万状上去用手捂住小廖流血部位,很快血染红了我的手指,我一颗心噗噗狂跳,抱住小廖往外拖。 边拖边拿出电话拨打了120。 120很快来了。小廖被拉走,我也跟去,交付了所有住院费用,然后听医生说他是被重物砸到受伤,目前已经止住血,不会危及生命,问题不大。 我心下稍安,无论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东西砸了小廖。 现在看小廖没事,就想回去看看。 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马阿姨。 马阿姨在市二医院住院?我惊讶,走过去喊马阿姨。 马阿姨的面色很不好,苍白如纸没有一丁点血色,她担忧的看我,然后苦笑一下说:“戴上就好,我跟你母亲那么多年的交情,也算对得起她了,但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得想法摆脱它。” 马阿姨好奇怪,总是跟我保持距离。我走几步,她退几步,就像我有感冒,她怕被传染似的,提防着我。 好,我也不跟马阿姨追过去,就冲她点点头说谢谢了。 马阿姨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说还有急事,就匆忙离开了。 送走马阿姨,我转身,正准备去看看小廖,却在这时,电话响起。 电话是表哥打来的。 表哥是在帮忙,赖酒鬼死了,村里人都要去帮,尽管这个懒汉啥也没有,但出于人道主义,每一个人都会尽力去帮忙,不为别的,是为了多积德。 我接起电话,表哥在电话里对我说:“秦遇,马阿姨走了。” “嗯,她刚刚走。” “你听谁说的?”表哥很奇怪。 我说:“没有听谁说,我看见的。” 表哥对我说亲眼看见马阿姨离开,感到无比惊恐,我觉得他是大惊小怪、没曾想他后面说的话,把我倒是吓了一跳。 马阿姨去世了。 死在医院里。 因为死在医院,遗体都没有拉回去,而是直接被送到了殡仪馆。 听到表哥说这话,我浑身发冷,透心凉。 脖子上这个玩意,是我梦见马阿姨强制套住在我脖子上的,可现实中,却被小廖在车里发现。 算起来,马阿姨的病也不至于要命,她怎么会死了? 问表哥,表哥也说不清楚,只是说现在有得忙了,刚刚才把赖酒鬼的事办完,马上要去帮忙搭建马阿姨的灵棚。 卧槽!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冬天,倒是有年老体衰的人相继去世,但马阿姨年纪不大,并且病情也不是很严重,怎么就死了? 还有,赖酒鬼,无酒不欢的家伙,居然被淹死在老屋后的干沟里。 这尼玛的太邪门了。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守在小廖的身边,直到看他好起来,至少度过今晚上才放心。 加上我实在是不愿意再回到那个租住房,索性在外面买了方便面,一根火腿肠泡面里,就坐在医院急诊室门口长条椅上吃面。 小廖已经醒来,情绪稳定,心态蛮好的。 我吃了方便面,小廖还没有吃饭,又急忙出去医院在外面买了清汤面回来给他吃。 稍后,帮小廖包扎伤口的医生进来,说明小廖伤的问题。 原来,重物砸到小廖的头皮血管破皮,我看见的血流如注也就是这个原因所致,伤口问题不大,只要结痂会很快复原。 目前要做的就是预防感染。 而且医生还说液体输完,小廖就可以回家。 在此期间,小廖的电话响了三次,他说是合租房里的室友打来的,大概就是关心他现在怎么没有回去的事。 完事,医生出去。 急诊室里没有其他人,就我跟小廖。 小廖表情复杂看了我一眼,又伸长脖子看外面,外面漆黑一片。他没有说话,我也不好多问,各自心照不宣。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分,看液体至多三分钟就完,我提前去了治疗室喊来美女护士。 取下液体袋子拔出针头,我以为小廖不会再去租住房。可没想到,他还是要去,并且说带的东西都落下在那,所以必须去一趟。 两个人坐在车里,我看小廖头上白色的纱布还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实在是抱歉,刚才……” “你真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的事!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一辆车也是很快的速度,呼地一下子过去了。 这段路没有限速,也没有摄像头,所以有些车子就不顾其他,直接加速开。 要到下一个站口,有红外线限速摄像,车子自然有序的慢下来,红灯停,绿灯行。 “我被砸……你不记得了?” 我挠挠头,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有什么很重的东西砸在小廖头上,然后他头出血了。 看我茫然的眼神,小廖摇摇头,从包里掏出手机说:“当时我正在用这款手机拍你屋里的东西……你自己看看……” 我在开车,听小廖这么说,顺势投一眼在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 第274章:一只猫 手机屏幕上,不知道是光合作用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我居然看见自己面色发青,手举起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狠狠砸在背对我正专注拍照的小廖头上。 “不,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我……”真实,我没有感觉到捏了东西打小廖,再说了,我貌似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根本就跟小廖有一段距离。 “这的确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长期吸食你元神,目前能塑出你形象的东西,因为我的到来让它感觉到危险,所以袭击了我。” “是什么?”问这话,我想到了泥娃娃。 但泥娃娃我已经扔了,应该不在家里才对。 偏偏小廖却拍下了我砸他的画面。而且这个我,模样狰狞可怖,跟我自己完全搭不上边。 我一直在往好处想,假设小廖想在我这搞钱,肯定会弄点玄乎的东西出来糊弄。那么他刚才拍摄到的东西,会不会是特效的产物?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顽固扎根,盘恒不去。 “你现在所有的思维,想法,都受到它的影响,本来应该是对的想法,它都会引导你往坏处想。”小廖说话,从手腕撸下来一串乏着锃亮光泽的珠子。 我不知道小廖想干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问,来自车窗玻璃传来啪一声响,接着一抹污血滑溜而下。接着一股恶臭弥漫在车里。 “什么味道?”我在尝试用刮雨器刮掉车窗上的污血。 小廖嘴里不住的在念叨听不太懂的经文。 路上,空寂无人。车里诡异事接二连三,刮雨器起不到什么作用,却发出吱吱的怪声,接着车载音乐突然响了,某英的哪首默再次回荡在车里。 “你喜欢这首歌?”小廖面色惨白,颤抖嘴唇问我。 我摆摆手,试图关闭车载音乐。 我觉得这首歌带着某一种不祥的感觉,咔哒一声,我明明是关掉车载音乐的,可是那低沉哀凉的怪声依旧回荡在车里。 这次不是某英的声音,而是拖长声调,刺耳的怪声。 就像在模仿唱腔唱出的声音。 小廖在车抽屉里掏出纸巾,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耳朵,然后再揉成一团,塞住我的一边耳朵,接着另外一边耳朵也塞上纸团。 听不见怪声,车里安静了许多,不知道是小廖手里那串珠子起到作用,还是因为那怪声被阻挡的原因,总之我的心绪平稳好多,同时雨刮器起到了作用。 一下一下,清理掉车窗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污血。就这么一直行驶一段路,拐入进入巷子里,巷子里尽头过去就是家属楼住宅区。 就在车子拐入巷子里的时候,车轮凹了一下,我心里一紧。 猛然想到第一次麻烦的事。也是车轮这样凹了一下,结果被诬陷碾死了田文文。 只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次我是无论如何也要下车来看看。 别一不小心又陷入别人的圈套,现在的我,卡再也没有二十万被讹了。 车子停下,我也下车了。小廖却没有下车,而是警惕的看向四周。 巷子里不算宽,却有可以容下三辆车。 但现在,整个巷子里就我们俩加上一辆车。 一溜儿路灯散发暗淡的光,光照在有限区域,临街铺子紧闭,不远处传来酒疯子咆哮的嚎叫,还有夜猫儿撕心裂肺叫的声音。 此刻,整个世界彷如沉沦到另外一个毫无生气的空间,一片死寂中,剩下我跟小廖,是幸存在这个没有生气空间中的生物。 我下车躬身看,一只毛茸茸被碾压出血的物儿,搞得我一阵恶心。 尼玛好死不死,碾死了一只猫。 我把死猫好容易才从车轮下扯出来,上车,刚刚摇下车窗,砰砰砰一阵剧烈的敲击,惊得我跟小廖不约而同看传来响声的车窗。 车窗外一个模糊不清的脸,几乎是贴在车窗玻璃上,冲我们俩咧嘴傻笑。 我去,是流浪汉! 没有理会,我也没有开窗,单等流浪汉离开,这才启动车子驶离原地。 “是什么?”小廖问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看得出他在强制镇定,在努力表现出坚强的一面,也想在我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死猫。” “什么,猫……”小廖乍一听这事,那小脸刷变得惨白。并且让我停车,我停车,他下车直奔之前碾死猫的地方,然后皱着眉头走过来问:“你确定碾死的是一只猫?” “是啊,我还把它从车轮下拉出来丢在边上的。”我不知道小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明明是一只猫,拉的时候,猫的还没有死透,软绵绵还是温热的。 “你确定猫死了?” “应该死了,卡在车轮下,出了那么多血。” “猫不见了,只有地上一滩血。” “那就怪了。” 小廖摇摇头叹口气说:“猫有九条命,但愿它没有死,只是昏死,然后醒来跑了。” “碾死猫,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问题?” “嗯,不好说,我师父不在家,要是他在,你这些事对于他来说就是小KS,我的能力有限,你的问题太多了,比如碾死猫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车子缓缓进入大门,我在思考小廖说的话,错过了一个停车位,只好倒退过来,把车停好。 跟小廖一起下车来。 小廖仰头看看我租住房的位置,低声说:“你还尽快从这里搬走……” “是因为碾死的猫?” “不,我觉得猫只是一个噱头,猫有猫灵,猫跟你的渊源不只是今晚上发生的事,而是很久以来就存在的……”听小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发虚。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猫。 打小就不太喜欢,记得村里小伙伴淹死不久,二姑妈家里一只来了一只黑猫。 黑猫顺杆爬,爬上竹竿,偷吃二姑妈挂竹竿上的香肠,二姑妈喊我帮忙,我们两个把猫堵住,二姑妈咬牙切齿抓住猫,高高举起,再狠狠甩出去。 猫甩出去后,随着贯力撞击到院坝里堆放的转头上,猫发出一声惨叫,七窍流血死了。 那猫死得可怜,死了的时候,尾巴下挤出一坨带血的猫屎。 第275章:黑驴蹄子 正巧母亲回来,看见这一幕吓住,把猫轻轻搂起来,想看看是不是死透了,之后惋惜的叹口气,指责我跟二姑妈这是滥杀生命,还特意的去了堂屋抽屉里捏了几张纸钱,还有蜡烛把猫就那么抱住到外面树林中,烧纸之后,把猫倒挂在树林的树木上才回来。 之后不久,邻居家找猫,我母亲赔礼道歉还给了钱才算完事。 因为这件事二姑妈跟母亲闹得不开心,好一阵子才和好如初。 难道小廖说的这件事,就是那只黑猫,变成猫灵来找我了? 想一下,觉得太可笑。 这黑猫事件少说也是二十来年的时间了,它如是猫灵复仇,早就该来,干嘛现在才来? 对小廖的话,我表示不接受,却也没有否认。 毕竟小廖还是有些能力的,再说他可是在我这里受伤,现在他无论说什么,我都只能听,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跟小廖上楼进屋。 屋里依旧是老样子,没有感觉到异常存在,只是地上躺了一把我用来捶泥娃娃的铁锤。 好家伙,是铁锤砸了小廖的头? 幸亏没有砸到要害,要不然非要出大事不可。 小廖进屋,二话不说拉开带来的包。 我看到包里有凹凸镜,还有一把木剑,以及其他不太熟悉的物件。 小廖清理了包里的东西,从包里一部书里拿出一摞黄纸,纸上有红色笔画的符文。 “秦哥,我只能帮你到这,这些是朱砂符文,你可以贴在屋里,满屋都贴,我实在是能力有限,所以现在我必须离开。”小廖提了包,把所谓的朱砂符文递给我,开门就要走。 “我送送你。”我把符文随手丢在茶几上,紧跟小廖的步伐走出门。 小廖却拒绝道:“秦哥,你好自为之,熬几天,说不定我师父就回来了。”他正说话,我身后的门,怦地一下关上了。 半夜三更的,这关门声实在是有点惊人,就我也吓了一跳。 无风门自然关上,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问题严重性,小廖面面相觑,望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说:“你屋里,不止是一类邪物,还有猫灵相随……” 猫灵是几个意思? 我是真的懵了,对于所谓的邪恶,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只是曾经落魄潦倒那一阵子,很希望一晚上能发财,能成为人上人,从没有想到会因为那一晚上的贪想,发展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看来,不劳而获的好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哪怕就是意外收获财富,也得搭进去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就是易经中提到的命中注定,你命中注定是穷人,随你怎么折腾都没法摆脱穷苦一生的命运。陪小廖一步步走下楼梯,他一再喊我回转,我却因为脑子里想这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命运听他说什么话。 此刻的我就像一具命运生命力的木头人,机械的跟在小廖身后走。 小廖最终站住,把包递给我说:“一切看你自己,这里面有很多用来防身抵御邪物的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我从这里出去打车就行,你别送了。” 我这人,佛缘浅,平日里也不大愿意去朝拜庙子啥的,更别说去拜那些个泥菩萨。 虽然发生的这些事,有点古怪,说不清道不明,但我就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 对于小廖说的话,只是半信半疑。 撞到猫,他小廖就说有猫灵,哼,这是什么逻辑? 屋里的确有古怪,到底是什么古怪,我很好奇。 反正双亲都搭进去了,我就不信邪,要是换做胆小的,乍一听小廖这么说,早就恨不得马上搬走。 我却坚持留下来,就是要看看这屋里到底是什么怪物在作怪。 小廖善意留下这些物件,我没有全要,而是随意的选择了一把用一串铜钱连起来的剑,还有一个看着特别,上面有很多细小纹路,还有密密麻麻文字的盘子。 小廖一声不吭看我选好,忽然笑了说:“秦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林老大的电影?” “啥电影?” “比如,僵尸道长,还有僵尸先生,鬼打鬼黄金道长……” “你说的是这个啊,我不太喜欢看这些电影,倒是喜欢看科幻之类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我把玩着这把看似别致,却也轻巧用铜钱串起来的剑,觉得这就是一个小孩子的玩意,选择它就是想满足一下小廖的善心泛滥。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桃木剑?而是选择了这把用纯五帝钱串起的铜钱剑!” “这个有什么用处?” “不好说,一切看你的造化,既然你选定了它,说明你跟它有缘,你保重。”小廖不愿意多跟我解释,也不告诉我这铜钱剑的来历,然后提了他的包,急匆匆离开直奔家属楼大门而去。 我捏了这两样东西儿,也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就转身回去。 这还没有走到门口,小廖又来了一电话说:“秦哥,希望你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我去这是什么屁话,我怎么就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有那么严重吗!心下犯疑,到了自个住了接近两年的租住房门口,突然变得有点迟疑起来。 愣在门口好一会,才慢吞吞的拿出钥匙开门。 开门进去之后,也没有见到啥可疑的东西,在地上拾起铁锤。 我拾起铁锤,想到小廖手机里的景象,铁锤,跟石头,是光合作用的原因?看灯,想不明白。就特别小心的把它放在工具箱里,然后提了铜钱钱,还有盘子进卧室。 铜钱剑放在床头柜上,是我随意放的,然后盘子不知道放那合适。 在手里把玩好一会,注意到在盘子的后边,有一个孔。 然后我就把盘子挂在墙壁上。 现成的铆钉,是用来挂日历的。完事去洗洗,烫一下脚,换上睡衣睡裤进屋里,钻被窝里就不想动一下。 钻进被窝,我才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脖子上戴的什么黑驴蹄子,制作的箍圈没了。 我想了许久,最终确定应该在车子碾死那只猫的时候,我躬身趴下,然后挂在什么地方,把丝绳挂断了。 第276章:看不见太阳 没有了就没有了! 我就不相信,明天看不见太阳。 身子往下一缩,把整个人都盖住在被子下面。 因为心里想事,许久都没有睡着。 但人毕竟不是机器,工作上的压力,加上所遇到事心中的压力,各种,最终我还是抵御不了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或许是人太累,睡着了不会有做梦的感觉。 我真的没有觉得做梦,然后,被一阵奇怪的响声惊醒,睁开眼,我居然看见那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铜钱钱,自个飞起来,发出叮当的响声之后,一道光,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屋子里立马恢复安静。 我惊呆,不敢动,很久才战战兢兢地起身,下床,却也不敢伸手去摸再次飞回床头柜上的剑。 对了,还有那个盘子。 我打赤脚下地,直奔外屋。 外屋墙壁上,盘子不在了。 这时我看见盘子掉在地上,我上去躬身拾起盘子,却发现盘子下边,有一撮很细黑色的绒毛。 这细绒毛,酷似猫的毛发。 我纳闷,把猫毛丢在垃圾桶,把盘子重新挂在之前那个位置,是倒退模式进卧室。 真的,在看见铜钱剑飞起来,还有盘子下压的猫毛,我对小廖说的话开始有点相信了。 回到卧室我对铜钱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次捏起把玩起来。 铜钱剑,就像完美的魔术表演。要不是我亲眼目睹,还真的不相信,这玩意居然能自己飞起来 玩一会,觉得小廖说的话很好笑。 一晚上的时间不是很长,怎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因为发生了铜钱钱飞起来的事,我许久都没有睡着。然后卷缩在被子里玩手机,玩了一会手机,眼睛受不了,微微闭眼,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外屋传来孩子的叫声。 屋里就我一个人,怎么能有孩子的哭声?纳闷中,我起身,穿了拖鞋伸手开灯。 啪嗒啪嗒,清脆的响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我脑子里立马想起一件事,之前发生的事,我没有开灯,真实在黑漆漆的空间,看见飞起来的剑。 现在刻意开灯,灯没有亮,貌似停电了? 停电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这老式家属楼,老式的配套设施,还有老式的电线,老式电表等。 都属于必须要更新换代的东西。 停电的原因也很多,要么是线路故障,要么是因为住宅区,有人擅自使用超负荷电器,电表跳闸也是有可能的。 停电,我才感觉刚才的事,有点不可思议。 我一双肉眼居然看透黑夜屏障,就像大白天那样,看见铜钱剑飞起来的情况。 还有细如丝的猫毛。 可现在我怎么又看不见了? 正暗自奇怪,摸索着走到外屋的时候,一对绿油油的小灯笼,呼地一下一晃,瞬间一股阴冷的风扑来。 人的本能反应,我下意识的往一边一闪,呲溜手臂刺痛,就像被刀子划破皮肉,那种刺骨的痛,让我忍不住哎哟一声惨叫。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接着,一股冷风扑来,耳畔传来嘻嘻哈哈儿童稚嫩的笑声,有什么东西压住在我身上。 我老半天爬不起来。 有古怪,我感觉脖子被掐,出气不匀,快要窒息。接着那对绿油油阴森森的小灯笼再次出现,我吓得妈呀一声叫,不顾一切,竭尽全能直往卧室爬。 就在这时,一面墙壁上爆发万道金光,我亲眼目睹一只猫形状的怪物,呜地怪叫一声,被金光笼罩住。 也就是在这时,我被压制住的力量,瞬间瓦解。 浑身一轻,我是连滚带爬直奔卧室。 有什么东西紧追而来,那原本在床头柜上的剑再次旋飞,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我捂住耳朵,把自己缩成一团躲避在床头柜边,不敢动一下。 我也不知道这样卷缩成团有多久,总之浑浑噩噩折腾了一晚上。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懵里懵懂站起,头昏昏沉沉,地上一片狼藉,对了,那把铜钱剑不翼而飞。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似乎有什么很紧急的事发生了。 我趔趔趄趄站起,嘴里边问边走了出去。 开门,门外站着一脸阴沉,横眉瞪目的男人。 “你……”这男人我认识,就是楼下邻居。叫啥名,我不知道,总之他的脾气有点古怪。 “我……我咋啦?” “你几个人住?” “你看见的,就我一个,咋啦?” “昨晚上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人,你给老子说清楚,昨晚上都干啥了,搞得老子一晚上都睡不着。”这人粗声大气的说,眼睛不住的看我身后屋里。 貌似真的不相信我一个人住。 我闪开,对眼前这个人说:“你不相信可以进来看……”其实我还真的怕他进来,因为外屋里也是一片乱,在走出卧室的时候,我看见那把被折断的铜钱剑,就横躺在盘子下边。 “老子就是来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一晚上折腾不睡觉,小心得怪病。”这人嘴巴好恶毒,居然诅咒我得怪病,莫非他怀疑我昨晚上搞女人,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看这人气呼呼的离开,我是哭笑不得。 关了门,此刻天大亮。 要不是看屋里一片狼藉,还真的觉得小廖是吓唬我的,现在看来昨晚这屋里的确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怪事。要不是这把铜钱剑,说不定我真的就挂了。 拾起被折断的铜钱剑,我心里是五味杂陈。再看那盘子,盘子上就像被染了一层深褐色的雾气,几乎看不见上面那细小的线路还有字。 想起小廖手机上出现的那一幕,我纠结半天,最后拿出藏好的铁锤,对屋里灯光比划。在我看来,无论的那个角度看,铁锤还是铁锤,并没有变成五颜六色的石头。 或许我还应该去找小廖。 但现在时间好像不够用,我要到公司去上班。 不过在走的时候,我找到藏起来放在纸箱里的泥娃娃,用小廖留下的一块红布包好,再把那被雾气笼罩看不清楚字的盘子,顺道一起放在包里。 第277章:出大事了 包就仍在车后尾箱里。 这人还没有到公司,我就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旭阳打来的。另外一个就是小廖打来,后者还真的以为我秦遇,见不到太阳,打电话听到我的声音,就很高兴的说,活着就好。 然后旭阳来电,我跟小廖说中午要聚一次,我有话要对他说。然后匆忙挂了跟他的电话,接听了旭阳打来的电话。 刚刚接通,旭阳就迫不及待的说:“秦遇,公司出大事了。” “出事,出什么大事?”我以为是听错,又换了一只耳朵来听电话。 “就是你上次去检测那工地,因为质量问题,根基不稳,垮塌压到人了。” 听旭阳说工地出事,还压倒人,我双腿一下子软得没了劲儿,要知道那工地可是我亲自派人监管。偶尔也去看看的,结果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没有亲力亲为导致出事。 接下来情况会很糟,心里拔凉拔凉的,还不得不硬起头皮去开车上班。 这一路上我假设了多个被处罚的可能,项目总监是必须被撤,降级事小,关键是压倒人这件事,事关人命。 那还不得要多少钱,很糟的说,我有可能坐班房都够格。 心情压抑,没精打采,车子一路上总是遇到红灯。 停停走走,我不知道这次上班路上,怎么会那么多阻扰。同时,预感今天的事,貌似跟后尾箱的泥娃娃有关系。 其实想到这件事跟泥娃娃有关系,就觉得会失去很多,心里空落落的憋得慌。 好一阵子,车子终于抵达公司大门。 M集团那金碧辉煌高高在上的字体,对今天的我来,好像不似第一次来那么耀眼,字体上蒙上了一层灰似的,看得不真实。 我还没有进门,就看见旭阳还有几个人焦急的望门口。 从车上下来,立马就两个西装笔挺的公司职业,走上来,一边一个带着我去了大会议室。 整个会议显得肃穆,压抑,会议上讨论的内容,都是关于工地出事,还有就是压倒工人这件事的,后续安排。 最后,董事长话锋一转,冷冽的眼,狠狠的惋我一下说:“我现在宣布,项目部总监秦遇,因为他的不负责任导致公司损失巨大,免除他的总监职务,降级到基层打扫车间。” 这就是我的预感,没想到比我假设的还严重。 完事我还得谢谢这位董事长,破例把我留下,没有当众开除算是给我秦遇面子,还是故意当众羞辱我?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或许,接下来是旭阳离开我。 我没有看任何人,在被宣布免除总监职务后,我没有资格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我微微躬身离开了座位,低垂头走向门口。 走向门口,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还有窃笑声。 这些人,平日里对我阿谀奉承,各种献殷勤,现在对我是讥笑,说风凉话,树倒猢狲散,真的,这个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我还得到项目部收拾私人物品,可没想到的是,有人捷足先登,帮我收拾了,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办公室,这些收拾的东西,就被恶意丢弃在办公室门口。 而此刻的旭阳,脸上挂着一抹淡漠的表情,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然后悄悄离开了。 我苦笑,这个时候旭阳是该离开的,我能理解她,也做好了她离开我的准备。 即便这样,心里还一阵刺痛。 东西,我没有捡起来,而是在众目睽睽下,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停放车子的位置。 可是,我的车子,被人贴了封条。 就在我愤怒不知道怪责谁的时候,曾经很器重我的董事长,以及簇拥在他身边的一拨人,快步到来。 “秦遇,这车抵押了,其中包括你的没有来得及领取的月薪,都用来作为赔偿被压工人的治疗费有,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 车没了,工作没了,未婚妻没了。 接下来还有什么打击,麻溜的来! 老子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心里说这话,眼泪水无声流淌而下。我鼻子发酸,身板却挺得笔直,昂起头,走到门口,目不斜视直接走了出去。 拜拜了M集团。 可是刚刚走出大门,我好像记起来什么,又发疯的回转,直奔我那辆车。 幸亏,车钥匙还没有被没收。不过也因为我的回转,提醒到其他人。 我开车门,迅捷拿出藏在车尾箱的东西,把车钥匙潇洒的抛向空中,看那几个人哄抢车钥匙,我感到莫名的好笑。 事实上,公司这么对我是不公平的,私下里扣我车—— 算了,公司有律师顾问,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我。 现在的我就是一鸡蛋,鸡蛋是不能跟石头硬碰。 得,没有了就没有了! 我包住,这块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破布的东西儿,里面有小廖那把被折断的铜钱剑,还有泥娃娃,以及盘子。 在路上我跟小廖联系,告诉他我一切都完了。 小廖安慰我说,你只要活着,就有机会赚回失去的一切。 这话说起来简单,要真的做,难上难。 话说,跟小廖说了几句话,心里的难受减轻了许多。 现在我没有车了,只能靠走路。 小廖貌似不介意这些,安慰我说可以赶公交车。公交车上人多,还热闹一些。 这话说得也是。 正说话,一辆车悄无声息的驶来,挨近我身边停下接着一脆生生的女声冲我喊:“嗨,帅哥……” 白丽,她居然开车,而且还是一辆白色的马自达。 “你喊我吗?”我觉得现在自己是最倒霉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女人愿意接近我,可这白丽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主动靠近。不相信,所以问她。 “哈,你觉得在这里除了你,我还能认识谁?”白丽真的很漂亮,上次看见她的时候,身上多少还有那么点农村少妇具备的韵味。现在的她,完全就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城里人。 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整个穿着打扮怎么好怎么来。 乍一看就像一个妙龄少女,朝气蓬勃,充满活力,也愈发的迷人。 第278章:玩什么矫情 只是我现在没心情欣赏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手臂上的刺痛,而是刚刚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此刻的我,也没有兴趣被撩。 对于白丽我不是很了解。 虽然不清楚旭阳现在对我的想法,但也不会马上接受一个结婚又离婚的女人。 我没有理睬白丽,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包,衣袖盖住受伤的手臂,继续走自己的路。 “嗨,帅哥,看不出你还挺傲娇的嘛?难道我还不够吸引人,让你上车就上车,玩什么矫情!” 白丽开车缓缓的跟来,我冷笑,对这位的做法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很排斥。 走了一会,白丽始终跟着。 惹得路边的人,也注目观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白丽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两口子吵架。总之是人都有一个大脑,大脑的想法是层出无穷的。 所以为了避免惹来更多的麻烦,我最终被逼无奈上了白丽的车。 上车之后,白丽得意的笑了。 我看到白丽在笑的时候,眼角有浅显的鱼尾纹。 女人就像一朵花,到了一定年纪,还是要老去。特别是缺爱的女人,更容易老—— “笑什么?”我抱住包,坐在副驾驶,感到特别憋屈,尼玛现在轮到我被女人招呼搭车,就像占了别人很大便宜似的,有些不满,不甘心。看白丽在笑,怒,却不敢生气,极力做到淡然冷漠的样子问:“你笑什么。” 白丽没有看我,专注的开车,直视前方道:“没什么,就是想笑。” “唉……”我叹口气,闭眼,不想跟白丽多说话。多说多错,还有一个就是,我真不知道白丽此行来的目的,要是让我吃软饭想包养我什么的,对不起,老子不愿意。 “叹什么气,现在可以把你的故事讲出来我听听。” “没什么好说的。” “我很好奇怎么办?” “对谁都可以好奇,别对我好奇。” “好。” 车里一片安静。 安静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会想曾经发生的事,坐在白丽的车里,脑子里想的自然她老公,老易。 其实我也很好奇白丽怎么会跑来这里开餐馆,还对我挺上心的样子。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刚刚被公司炒鱿鱼,就遇到她? 我的直觉,白丽是专程为了我来的城市。 车子行驶好一阵子,安静氛围中,我就像一个搭车乘客。却在搭车途中,不知道下车点具体位置在那,要不是小廖再次拨打电话来,我真的很迷惘无法确定我会被白丽带着去哪,到什么地方才能下车。 小廖打电话来就是约再次见面的地点。 完事我让白丽停车。 可没想到这白丽不但没有要停车的打算,还对我提问道:“老易在哪?” “老易在哪我怎么知道?”我想自己是真的想多的,人白丽是来找老公的,好像跟我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你跟他关系那么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跟他的关系,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不过,我最后一次跟他通电话,好像是他老爸去世的时间。”我是认真的在帮她,配合她,希望她让我下车。 “我知道,知道他爸去世的事,就是那件事后,他失踪了……”白丽说话,眼眶乏红,要哭要哭的样子。 看来,这老易在白丽的心目中,还是很重要。虽然因为家里的变故导致两个人离婚,但那个时候老易是好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并没有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老易失踪了,白丽才真的觉得心里空,失去了最重要的什么人。 “这也就是你来大城市发展,顺道想找老易的缘故?” “是也不是,我找他,是想还他钱。” 不对啊,我记得老易告诉我说,因为老易爹的事,搞得家里可以说鸡飞狗跳的。欠债,还债,值钱的都抵押出去了,家里就一栋有四面墙的房子,家具都是破旧几乎要散架的老式家具。 那么白丽说要还钱是怎么回事? 我好奇,却不敢问,毕竟这事跟我关系不大。说白了,这就是人家夫妻间的事,跟我一个外人有球关系。 没有问,白丽却主动告诉我说:“老易爹也不知道做了啥事,然后无缘无故发疯,接着我们家开始倒霉,我孩子死了,离婚,老易到城里打工,开餐馆,赚钱还债,因为老易爹的缘故,他不得不再次回到农村,四处寻找他爹……”说话,我看见白丽的眼泪水塞满眼眶,一颗颗的滚落在光洁的面颊上。 白丽抬手一抹又说:其实我是不愿意跟老易离婚的,只是娘家人不答应,说他们家倒霉会连累我,所以离了。” 我明白了,这也是白丽为什么要在老易家的附近开茶馆。她是舍不得老易,想要天天看见他。 我没有做声,白丽继续说:“老易爹死了,埋葬了,因为家里有开发商来,家里的房子还有田地就要被征用,老易把所有的钱,全部打我卡上,密码是我的生日……呜呜……他就这样消失了。” 不得不说,老易真够爷们。 事事为了自己老婆打算,为了老婆着想。把所有留给白丽,他好像已经准备好,永远离开她—— 既然老易选择要离开白丽,就一定有他要离开的理由。 “所以,你拿了这笔钱来城市开餐馆,目的就是想……” “想找回曾经失去的幸福,老易是个好男人……”当白丽说出来这句话,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胖乎乎,穿睡衣到处跑的富婆。 我在猜想,老易不会在富婆那! 但这种可能性不大。 要知道,老易在落魄后,因为家乡的变化,来了一个大的逆转。 很多农村因为大项目开发被征用田地住宅,成为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有钱,有白丽这么漂亮的女爱,牵挂,关心着,他不应该去找那可以做他妈的富婆。 正胡思乱想,白丽又冒一句问:“你知不知道他城里那个女人的住宅地址?” 手臂的伤处,真的很痛。 白丽却在这时问我老易城里女人的住宅地址。 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愿意告诉白丽。 第279章:年少不知 因为我是男人,很清楚老易内心的想法。老易不是傻B,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更加不会丢开白丽这么漂亮的婆娘,去找那个满身赘肉,满脸皱纹的富婆。 再说,老易现在不缺钱,所以他更加没必要去讨好一个可以做自己妈的女人。 我跟白丽好像没有故事发展下去,她真实是来城里找老易的,我是不知道老易的去处,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事实,就当着她的面拨打了老易的电话。 “打电话没用,他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我没有理睬白丽的话,固执的继续按号码。 结果正如白丽说的,老易的电话,真实成为了空号。 “不好意思,我跟老易也就是电话联系,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我们有多深的交情,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其他事,也不知道他在城里有没有女人的问题,抱歉……我得下车,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去办。” 白丽真的有把车停下,注意到我手里的包,就皱着眉头问:“包里是什么宝贝疙瘩,看你很小心怕丢了似的,该不会是黄金万两?” “不是,也就是一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 “鬼大爷才信你那是不值钱的破烂玩意,敢不敢打开我看看?” 这白丽车是停下了,却不开车门,质疑我包里的东西,还逼我打开给她看。 尼玛也是醉了,遇到这种阴晴不定的女人,刚刚还泪流满面要死要活的,这会又因为我这包,转换了注意力,必须要看一看。 为了尽快摆脱白丽,我只好把包打开。 打开之后,白丽惊讶,瞪大那对漂亮迷人的眼,是真,她的双眼皮双得恰到好处,笑起来更加迷人。 “的确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不过,你怎么也有这种泥娃娃?” 听白丽这话,好像在那看见过这种泥娃娃,我急忙问:“你看到过这种泥娃娃?” “看到过,在老易爹下葬后,我看老易独自一人坐在一边,貌似认真在端详什么东西,我悄悄走过去,就看见他手里捏了这么一个泥娃娃……”白丽说话,转而满眼疑虑的问:“你这泥娃娃是不是老易给的?”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不信,因为他很宝贝这个泥娃娃,哪段时间他神神叨叨的,跟我始终保持一定距离,有半月时间!我关了茶铺,在娘家,他连夜跑来找我,给我一张卡,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就离开了,再然后我就没有找到他了。” 我去。 老易这是要走我的老路?有了泥娃娃,有了一笔巨额财富,不会,他的钱有来历。是因为老家项目发展需求,征用来的,而且他把这笔钱全部赠与了自己的前妻。 那么,老易爹该不会也跟泥娃娃有关系? 想到此,我随口问白丽道:“你知不知道,老易爹是做什么的?” “怎么说呢,是祖传做卤料的,在后来,老易爹去了城里,开了一家很大的卤料店,生意火爆,开了不少分店,可没想到祸从天降。从我婆婆出事,到孩子出事,最终家破人亡……后来我听老易冲他爹发脾气,骂他作孽太多,残杀枉杀太多不该杀的东西,所以报应来了……” 卤料店,跟残杀—— 这个问题纠结在脑子里,直到小廖再次拨打电话来,我还没有想明白。 白丽也不清楚老易为什么要那么骂他爹,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公爹究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报应,搞得家破人亡。 下车后,我看到小廖老远走来,冲我摆手。 我知道白丽还没有离开,她就坐在车里,一直默默无语的目送我,想要看我到底跟谁见面。 小廖走过来,问我是谁送来的,我回头看,这时候白丽离开了。 “也没啥,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顺道送我过来的。”说话我把包里的东西,递给小廖看。 小廖看,面色变得凝重,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也算你命大,幸亏留了这把杀气特别重的铜钱剑,要是换做别的法器,不一定能镇压邪煞……”说话,他看到了我用红布包住的泥娃娃,不由微微一怔,皱眉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把红布一次次的弄好,全覆盖住才如释重负般的叹口气说:“你的情况,不容乐观,别以为我是吓唬你的,你如果放心,就把这玩意,趁现在还早,送到护国寺去。” 护国寺,是本市的一座古老寺院。 古代时候,据说寺院里第一代主持,曾经救下国主。 国主赐名,护国寺。 护国寺,有四大护法,各种泥菩萨。香火鼎盛,的确是一个放置泥娃娃的好地方。 如果这泥娃娃有怨气,大可以在护国寺被度化,那么我的命运会不会好点? 事实上我再次错了。 小廖说泥娃娃暂时放护国寺,并不能从根本解决我的问题,必须要等到他师父回来才行。 但要是把泥娃娃带着在身边,反而不好,现在泥娃娃的邪气是被盘子以及铜钱剑镇住,但铜钱剑被折断,这也是一种不祥之兆。起不到多久的镇压作用,唯一能尽快压制泥娃娃的法子,还是要把它送到护国寺去。 我跟小廖去了护国寺,把泥娃娃放置在诵经堂。 在诵经堂,正面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萨,侧面各有两尊,守护神。 泥娃娃被我悄悄塞进慈眉善目菩萨下边的莲台花瓣中,不注意是看不到的,看不到也就不会有人发现。 只是在放置泥娃娃的时候,我看到小廖用手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放包里,接着有一个带袖章的修士,警惕的往我们这边看。 我急忙跟小廖离开诵经堂。 安置好泥娃娃,我的心稍稍安稳一些。 却在这时,旭阳来电,告诉我另外一件事。 工地被压的工人伤势严重,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惠一媛的房子,被查封了。我秦遇,现在真的成为一无所有的人了。 两年间,我发迹,成为M集团一员,继而升级成为项目部总监。 这都是拜泥娃娃所赐,在得到这些后,却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第280章:惭愧 失去了至亲亲人,再多财富也是枉然。 我没有了房,没有了车,从此以后要靠自己的努力来打拼,来养活自己。由此,我对旭阳说:“你看我现在这样,接下来电话费都充不起,你可以选择更好的人……” “你说这话,让我瞧不起你,你怎么就那么容易自暴自弃,你努力,我等你来迎娶。”听旭阳这话,好像在给我鼓励,我特别感动。 是谁说现如今的女孩,都物质生物? 咱家旭阳就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改变初衷,依旧喜欢我,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她不是泥娃娃带给我的产物。 所以我心情大好。 走路也轻快起来,跟小廖出了护国寺,想起白丽说的事,就有了想去查老易爹生前所做的事。 老易爹是有名气的卤料店主,经过我秦遇的努力,肯定能查出点有价值的线索来。 这样我就知道老易爹到底因为什么事破产倒闭,还欠下巨额债务的。 我跟小廖一起走了很多地方,也说了很多话,其中包括我在家书房里,翻找书的时候,被一瓶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倾倒进眼里的事,也顺道讲了出来。 听到我这话,加上小廖听说我母亲是神婆的事实后,惊得忘记了走路。 “秦哥,你别告诉我,自从眼睛被那玩意淋了后,你就经常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小廖话问到这,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告诉他,的确是这样。 自从我被那红色的液体淋下去,脏污了眼睛,脸,还弄脏了衣裳后,我真的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但偶尔也没有感觉。 就像发生铜钱剑被莫名折断一样,之前看见的事物,清晰得就像大白天看见的感觉,但之后,却什么都看不见,结果开灯没有成功。 小廖听我这么一说,死盯着我的眼睛,却也没有看出问题来,只是大惑不解的说:“这就奇怪了,我其实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你的眼睛,在小时候能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异常事物,之后,怕你被吓住,所以你母亲想法封闭了你的这种能力,而那瓶被你无意间弄翻倒的红色液体,说不定就是给你这眼睛有关系的存在。” “那玩意到底是什么?”我问小廖。 小廖也想不明白,反问我道:“你觉得像什么?” “倾泻下来那一刻,我闻到的气味,第一个想法就是血。” 小廖点头说:“那就是了,是血,但不是人血,是黑狗血还有其他东西混着,要不然起不到开眼作用。” 我是不太明白小廖这话的意思,既然母亲要封我的眼,为什么要备用开眼的东西? 小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补充道:“你母亲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我是不清楚,但我觉得,你母亲肯定找人,或者说自己亲自卜卦,算出来你将来某一天会遇到什么事,需要开眼……” “真的是惭愧,我对母亲……存在不好的看法。” 小廖听我这么一说,惊愕,却没有出声,而是安静的等我说下去。 “你别误会,我不是看不起自己的母亲,是一直以为她没有什么作为,只是一个可怜兮兮,一事无成的农村妇女。” 小廖淡笑道:“其实你才误会了,误会你母亲,要知道以她的身份,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即便生下来也是九死一生之命,除非九龙拉棺……” “什么是九龙拉棺?” “还是别提这个,我也不太懂,你说要去哪?”我对小廖提到的九龙拉棺来了兴趣,可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刻意岔开话题,独自走到前面,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东张西望起来。 “还能去哪,就地挖掘。”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就是所谓的腌卤一条街。只要在这里稍稍打听,不难能打听到老易爹的情况。 于是我跟小廖边走边看,看到合适的人就停下来,边故作要买卤肉的样子,边随口问:“老板,我记得这条街有一家很出名的老易卤料店,怎么好久都没有看他们开门?” 正热情招呼我们的老板,乍一听这话,那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无影无踪,随之而来就是一脸阴沉。没好气的说:“不清楚,你那边去问问。” 嗨,看这老板慈眉善目的,笑容可掬,怎么变脸比翻书快?一下子变脸就想换另一个人,无法接近。 我跟小廖只好尴尬离开。 走一路,看见有一女人,长得还算将就,不知道是她靠自己放低的衣领拉生意,还是靠她面前一溜儿摆放的卤肉品种吸人。 这女人看见我,眼前一亮,立马热情洋溢打招呼说:“帅哥,今天想吃点啥?或者说你是来进货,想进那些!”这女老板边说,边礼让我们进店门,然后胖乎乎葱白的手指,往卤制品前晃了晃。 我是没有染指过这些卤制品,但也从旁人嘴里听说一些不好的事。 这些不好的事,说出来没有几个人能信。 我甚至于怀疑这些不好的事,跟老易爹有关系。 瞧这女人,穿着也是太露点。因为,咱现在是文明社会,所以就不好用语言描述她是怎么用自己来诱人进店的。 只是这次,我跟小廖都学乖了。首先别忙打听老易爹的事,得先让老板真的相信我们是顾客,买东西完事,顺口聊几句家常话。 小廖出钱,买了两只胖乎乎的卤猪蹄,女老板招呼一下,就有小伙计上来,挥刀操作,嗵嗵~稍倾,一盘切割好的卤猪蹄顺进了塑料口袋。 还是小廖出手提了塑料口袋。 我在看其他卤制品,嘴里啧啧称奇,说这些卤制品色香味俱全,肯定好吃得很,然后表示要帮他们宣传。 接着,我冲女老板竖起大拇指说:“你们的卤制品几乎要超越老易卤料店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我刚刚冒出老易卤料店这句话。 那女老板狠狠呸了一下,气哼哼的骂道:“老易,那个专门宰杀猫儿,冒充兔儿肉的东西,也配跟我们的卤制品相提并论?帅哥,看你是明白人咋说话犯糊涂?” 第281章:错把 我滴天。 老易爹宰杀猫儿冒充兔卖? 我是知道一些关于卤制品的黑暗面,却不知道真的就有人,宰杀猫儿冒充兔肉高价售卖给顾客。 猫儿是有灵性的生物,一只只活蹦乱跳的猫儿,活生生的被倾倒在一锅开水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当然,这些事,都在女老板生气,不顾一切的兜底说出来的。 但,有人听到警告她,女老板才知道失言,下意识的捂嘴,对我们马上没有了好脸色。 这样,我们就不能一直待下去。 我跟小廖离开腌卤一条街的时候,时间十一点。走出去这条街到了另外一条街,小廖突然做了一个举动,让我感到无语。 小廖居然把买的卤猪蹄全部丢在垃圾桶里。 我知道小廖是因为听到老易爹宰杀猫儿,冒充兔的事,连锁反应,所以对这个卤猪蹄就没有了想吃的欲望。 老易爹是因此被野生保护协会吊销执照,而那些连锁怕铺面,也因此被查封。 女老板描述老易爹的人,低价购进家猫,野猫,宰杀都嫌耽误事,直接活生生扔进滚水锅里,把一只只活生生的猫烫死腿毛剥皮。生动的描述,令人浑身不舒服,倒胃口。 这样那卤猪蹄自然会被丢进垃圾桶。 老易爹遭报应了。 老易呢? 难怪,老易一家子不是开餐馆,就是开茶铺,他们有自制卤料秘籍。 老易曾经开的那家路边店,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不知道又有什么见不到人的猫腻。 只可惜现在老易失踪了,要不然还真的就去拜访一下,顺道带上白丽的话告诉他,其实他很幸福,也很幸运,至少有白丽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在牵挂他,在关心他,在寻找他。 “小廖,接下来我们去哪?” “各回各家!你把折断的铜钱剑给我,我还得想法弄好,要不然师父回来该责怪了。” 我原本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小廖平日使用的法器,可现在他却说,拿出这些法器,无非就是想在我面前装B。说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也是他无意间想吓唬我的,却没想到,真的发生事了,而且还把这把珍贵的铜钱剑,意外折断了。 我去。 只能说我可以装B,却没想到小廖也想在我面前装B!装!终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害死。 各回各家,我还能回到那个租住房? 算了,我是不打算回那个,给我带来无数霉运的地方,小廖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陪我去吃中午饭,好在手机里还有一些钱,要不然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丢了卤猪蹄挺可惜的,中午饭吃得简单,两大碗过桥米线。 这本来是女人喜欢的食物,现在被我们两个大男人,狼吞虎咽的顺进肚子里。 这顿饭钱是我付。 完事两个人信步走出去,小廖问:“秦哥,你不准备联系女朋友?” “我现在这样,不好意思联系她。” “这有什么,只要她心里有你,你无论怎么样,都是她心目中第一位。” “不一定……”说话,抬眼看前面,内心不由得震了一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不由自主朝前疾走。 小廖看我这样,惊讶的同时,也急忙跟上来。 我看得真切,在前面不远处,一背影特别像胜男的女孩子,手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长发飘飘依偎着并步朝前走。 前面不远处,有一家电影院。 在电影院门口,贴了巨幅电影剧照。 那像胜男的女孩子,跟依偎着的人,一起站着巨幅剧照前看。 女孩子手里捧着爆米花筒,边香甜的吃,边在跟男的说什么。 我跟小廖躲避在拐角处,稍稍伸脖子就能看见里边人的举动。里面那女的还撒娇,吃了爆米花还双手搂住那难道脖子—— 胜男是职场女性,无论何时都保持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 要是把她跟眼前这个女孩子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人。 我暗自这么想,小廖突然拉了一把我说:“秦哥,他们进去了。” “算了,我们走。” “咋啦?”小廖貌似喜欢这种跟踪人,特有的神秘,刺激感,看我要撤,困惑不解的回望一眼,已经进去了的那对男女,紧跟在我身后问。 “走走。”我没有回头看,大步流星的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走了一会,小廖说真的要回去了,我就跟他分开各自走自己的路。 有小廖在身边,没有感觉到特别孤独,因为他话多,总是能有这样那样的话题,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现在我一个人走在这条不算宽,林荫遮光的马路上。 孤独感蹭地爬上心头。 刚才那女孩,从背影看的确像胜男,但她的举止言行,跟她万全是两码事。 胜男是成熟稳重,在我看来,她的各方面都比较优秀。 高冷的气质,漂亮的外表,还有感性方面,特别容易感动落泪。 但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流泪,在公司同事面前,那副高冷的模样,一直就保持着。也就是这样,我跟她的办公室恋情,被人各种羡慕嫉妒恨,以至于在我倒霉透顶的时候,有人落井下石,趁机帮我收拾了东西,丢弃在门口。 现在公司里,曾经爱慕胜男的男同事,正暗自欢喜,因为没有了我,他们可以大胆对她表白献殷勤。 就在我漫无目的行走在这条无比阴森,太冷清的马路上时,电话铃声响起。 拿起电话看,是胜男打来的。 接了电话,胜男在电话里第一句就问:“秦遇,你在哪?” “路上。” “我在你租住房,你回来吗?” “你在那边?好,我马上回来。”听胜男这么说,心里特别高兴,所谓的坏情绪也烟消云散。 不过,我得赶哪路车才能回到家属楼? 对,我必须留住胜男。因为胜男的主动电话联系,因为她的不嫌弃,我被感动了。 热泪盈眶,站在寒风中等待公交车。 “帅哥,买花……”一个小女孩,手里举起一束花,满脸脏兮兮的,期待的眼神,充满无助绝望。不但如此,她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第282章:当作宝 “小妹妹,我买……”我掏啊掏,平时买东西都是刷支付宝,所以身上没有带什么零钱。 掏了一会,一分钱都没有。 无奈之中,冲小女孩摇摇头。 小女孩却不舍离开,眼巴巴的看我,小嘴忽然冒出来一句说:“哥哥救我。” 什么情况?小女孩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个手臂刺蛇,假装无所事事,摇头晃脑,流里流气,那双眼睛却不住朝这边张望的男子。 一直以来我就听说,有人贩子,却从没有接触到被人贩子坑的孩子。 现在看这小女孩,小摸样儿长得还不错,只是穿着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在寒风肆虐下,冷得不住的抖,却还要在这里卖花。 卖花是假,利用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讨要钱是真。 但小女孩的背后,肯定还有不止眼前看见的这个男子在监视,还有别的…… 我如果管了这等闲事,可能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但看小女孩受这种罪,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就势躬身做要买她花的样子,就在这时公交车来了,我一把抱住小女孩,直接上车。 上车之后,我瞥到不远处那男的狠狠丢掉正在抽的烟,撒腿直奔这边来。 我大叫让公交车司机开车。 车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抱住女孩,对外面那疾奔而来的男人说:“他是坏人,这小女孩是被人贩子坑了,她喊我救的……” 公交车司机听说这样,车子立马启动,没有等其他正在赶来的乘客。 而那狂奔而来的男子,见状,张嘴骂了一句什么,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我抱住小女孩。 车里很多热心人马上问小女孩是哪里人,小女孩怯生生的这些人,胆怯的伸手搂住我脖子,很小声的说她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也不记得自己住哪。 然后车里人骂人贩子丧尽天良,把这些小可怜折磨,用一种药摧毁他们,让他们记不住自己的所有事。 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公交车司机配合,开车到附近执法部门。 把小女孩亲自交到执法部门的人手里,我们才离开。 我搭救小女孩,得到很多人的表扬,喊我留电话号码我拒绝了。因为想马上见到胜男,所以不敢多逗留,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租住房。 可惜的是,胜男已经离开。 我跌坐在租住房的地上,凝望门,希望胜男能回转,能接听我的电话。 可是接连拨打了三遍,胜男都没有接听,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我十分欣喜,以为是胜男去而复返,跑得飞快很激动的开了门。 开门后我一下子愣住。 门外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就在我愣神之际,其中一人,踢脚朝我狠狠踢来。 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一个猝不及防,那一脚已经飞来。 砰——这一脚踢得实在,心窝痛感袭遍全身,本能,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头部又被谁砸了一拳。 接着,我被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推搡进屋里。 来人把门关了,对我好一顿拳打脚踢。 头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有觉得鼻子下流淌水一样的东西,染红了衣襟,滴得满地都是。这些张牙舞爪的人,活脱脱就像一头头饿极了的狼,龇牙咧嘴,恨不得把我撕碎,再狼吞虎咽吃进肚子里。 我好几次想尝试站起来,双腿就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就在我要被这些人打死的时候,忽然看见这些人停住了动作,纷纷看向门口。 看见这些人嘴巴在动,看见有人走到门口,我却听不见声音。 我倒下了,门开了,这些人一窝蜂跑了。 许久,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开处有人进来,进来有急匆匆跑出去。 我挣扎,吃力的想喊,尽最大努力伸长手臂,想求救—— 可是,我再也发不出来声音,整个人彷如抽离本体,轻飘飘的飘走了。 飘啊飘,飘进一片雪白的空间。 整个雪白的空间中,空荡荡的,觉得无聊透顶。最终在意念的驱使下,飘离那片雪白的空间,好似回到了老屋。 奇怪的是,我看见二姑妈。 二姑妈在晒太阳,看见我,她大叫:“猫,猫啊,是猫啊……”说话,二姑妈的脸开裂,裂开的地方,冒出一股股乌黑色的血水,还有她脖子下边,也是一道道很深,酷似猫的抓痕。 然后,二姑妈在我眼前化成一滩血水—— 吓!这一幕吓住我,我非常害怕,不住的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然后,往家的方向飘,飘到家门口,看见父亲躬身在吐什么东西。 我喊他:“爸……”父亲抬起头看我,我看见他张大的嘴里,有一只特别丑陋,硕大的癞蛤蟆。 惊愕,吓住,战战兢兢地不知所措,目睹那么一只大的癞蛤蟆,从父亲嘴里跳了出来。 父亲继续干呕,又一只癞蛤蟆再次钻出头,然后跳了出来。不一会的功夫,在父亲的面前,重重叠叠,跳动着无数的癞蛤蟆。 这些丑陋的东西,浑身长满灰褐色的疙瘩,居说这些疙瘩里都是有毒的液体。 不小心砸烂癞蛤蟆,癞蛤蟆身上的毒液溅到皮肤上,就会溃烂。 虽然这是老一辈挂在嘴上的话,却也没有谁真的就砸烂癞蛤蟆,被毒液溅到皮肤溃烂的事发生。 如此令人恶心的癞蛤蟆,居然一只只的从父亲的嘴里跳出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我吓得魂不附体,不住的摆手,想要帮父亲。 却在这时,原本在地上跳动越来越多的癞蛤蟆,居然一下子把我父亲淹没了。 定睛看,地上一大堆癞蛤蟆。 我父亲就在这一堆癞蛤蟆的下边,我忍住恶心,倒胃的感觉,双手不要命的扒拉。 手指触及一把冰凉,可是我无论怎么扒拉,都没有找到父亲。 父亲被这些恶心的癞蛤蟆,活生生吞噬了? 我发怒,对这些可恶的癞蛤蟆,一阵乱踩。抓住,癞蛤蟆手撕,呲溜——噗,癞蛤蟆的毒液,喷溅我脸上,手上,这些被撕裂的癞蛤蟆发出奇怪的叫声。 第283章:瘌蛤蟆 听着这些叫声,我一下子惊呆。 我真的听得很真实,癞蛤蟆发出来的声音,居然是我父亲的喊声。 不敢继续手撕癞蛤蟆,看着它们一只只从我眼前跳走,就死了的也活了,最后一只不剩消失在眼前。 逼真的景象,吓得我虚脱一般浑身无力。就在我茫然无措之际,听到屋里传来母亲的喊声。 “秦遇,孩子进来。” 听是母亲的喊声,我不由分说跑了进去。 可是却在进门的时候,看见母亲怀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模样,似曾相识。 “秦遇,妈妈要走了……你好自为之。”母亲说话,起身的时候,我看见那孩子死死抱住她的腰,几乎是母亲走一步,他双手就没有松开一下。、“起开,她是我妈……”我大怒,扑向那孩子。 母亲惊恐万状拦住我,只看见那孩子突然张大嘴,那张嘴越来越大,大得能把我活吞下去。 “秦遇,他……也是我的孩子,你别发怒,放过他。”母亲最后两句话,是对张大嘴,抱住她腰的孩子说。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本能的恐惧,逼迫我退回原地。 然后,母亲噙满眼泪,脸上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带着那孩子,事实上是那孩子死缠着我母亲,他们俩双双的消失在我面前。 “妈……”我大叫一声,顿时感觉来自全身的痛处在加剧,痛感让我混沌不清的大脑瞬间清醒。 我睁开眼,看到床边有个人,张嘴在说什么,一阵风跑出去,又很快回来。 进来的时候,好像多了两个人。 我看见那门被推开,又关上,但我就是听不见一丁点声音。 进来的人,一个是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个是手端托盘的护士。 医生走到我跟前,用小手电照我眼睛,边照边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然后回身叮嘱护士,打一针什么针药,又说可以输什么药,迷迷糊糊听不真实,却也感觉真实。 醒来的我,浑身都痛,手脚不听使唤,语言表达能力有点迟钝。 我这是白痴了?听不见,说不出来,还不能动。 昏昏沉沉,睡觉,浑浑噩噩醒来。该吃吃,该睡睡,这样子好几天后,我才认出来,在床边跑的人,是小廖。 小廖说什么听不见,看见他嘴型动,好像明白了点。 嘴型动的快,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更为明确。 小廖的意思,我是被人打了。死里逃生,昏迷了大概半月,医生下定论,如果我这半月之间没有醒来,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醒来的我,情况不容乐观,浑身多处骨折。脑震荡,听力几乎不存在,语言表达能力下降。 我就像一个半死人。 小廖,也是因为走到半途,想起该叮嘱我一些事,打电话,我没有接听,才麻起胆子跑到家属楼来找我。 结果到了家属楼,却被告知我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原因是被人打了。 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幸亏楼下邻居听到楼上动静大,就提了木棒准备找我算账的,结果无意间吓走那些人,救了我一命。 我相信,这些人是有目的来的,只因为我多管闲事救了小女孩。 楼下邻居的确是一个凶悍,也豪爽的大叔。 因为上次的事,这位大叔耿耿于怀。然后,那些人来,殴打我。 关门打,那些人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却没想到家属楼老式建筑隔音性差。楼上动静大,楼下大叔发怒,提了手膀子粗的木棒,气势汹汹来找我算账。 想想大叔那阵仗,这些人,是心虚,怕这件事暴露,在大叔敲门后,一个个赶紧溜之大吉。 一顿暴打,耳朵出问题,因为被打成脑震荡,智商也出问题了。 说话笨嘴拙舌,说不出来干脆不用说。 看懂小廖的嘴型,配合他,看不懂,就一言不发躺着。 我很沮丧,也很颓废,难受。 并不是我被人暴打变成现在这样,而是因为,我躺病床上半月之久,胜男一次也没有来看我。 我在想,或许胜男不知道我在医院。 自欺欺人的想法,最终被现实击败。 小廖跟我说了一件事,他在往返途中,看见胜男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这个男人,手臂有刺青,刺青是一条龙。”同时小廖还告诉我说:“刺青是有忌讳的,一般平常人,忌讳十不刺,所谓的十不刺,是以个人的能力限定,比如;忌讳的十个不刺,其中有,五毒、过肩龙、虎、关公、钟馗、骷髅、齐天大圣、bai狼和狗、死神和夜叉、哪吒。” 我听懂了小廖的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现在我最揪心的事,是胜男为什么会那么快忘记我。 小廖看不出我内心的伤痛,继续讲:“龙对于常人来说是吉祥之物,也有旺财,保命的寓意;但多数是社会人物与命格独特的人才会纹的图案,所以能跟胜男在一起,刺青为龙的人,是闯荡社会的人。” 不,我不相信胜男会跟社会上的人沾染,真的,一直以来,胜男在我心目中,就是单纯的女孩,就像一张白纸那么干净。 现如今,社会复杂,混社会的人,各种杂乱,凶残恶毒。 小廖没有理会心情沉重的我,继续说:“我师父回来了,他让我带你去。” 张瘸子终于回来了? 只是我现在养伤中,又怎么能马上去找到他。 还有,找到张瘸子又能怎样? 父母,二姑妈能活过来么?可我的霉运好像还没有完。 不就是救了一个小女孩,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心里事多,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只能半眯眼,任凭小廖喋喋不休的说。 我还是听不清小廖说的话,是以他嘴型判断出,他说表达的意思。 小廖说,他师父回家就好了,可以帮我搞定很多事。比如猫灵,又比如隐形看不见的邪灵。事实上,他是真不知道我心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发疯的在想岳胜男。想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在跟谁一起,会不会是哪个社会上的人。 第284章:病人 病房里,有其他病人。 这些病人,都有家属的。 家属对躺在床上的病人,嘘寒问暖,妻子伺候丈夫,体贴入微。 丈夫伺候妻子,各种呵护。 我,有小廖伺候着。 却还是让我开心不起来,我多么希望岳胜男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然后跟我道歉,这几天她太忙了。所以不知道我的情况,现在赶来,是刚刚在家属楼门卫大叔那得知真实情况。 望眼欲穿,始终没有看见胜男的身影。 天黑下来,漫漫长夜,小廖看我能自主的下地,可以自己去卫生间,就没有继续守候。 毕竟,小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他的出现,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事,却也因为我的问题变糟糕,就加深了我们俩的友谊。 我现在觉得小廖就像我的亲兄弟。 提到兄弟,我想到了表哥。 表哥现在应该不知道我的事,要不然他不可能不来城里看我。 夜很深了,同病房的病友,已经进入梦乡。 陪护家属,各自想法找了用来休息的用具,也睡着了。 只有我,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记不得翻动了几次身,然后听到门轻轻的被人从外面推开。我翻身,可以看见门,一阵吃力的折腾后,我成功的翻了个身。 居然,看见上次看见的那个卖花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毛茸茸的衣裤,笑嘻嘻的出现在我眼前。 “哥哥,你好点了吗?” “我点头,努力做出很轻松的样子,就是要告诉她我好多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纳闷,按道理,这个时候小女孩应该在家里,跟家人一起休息才对,可是现在她却跑到病房里来,而且还是一个人。 “哥哥,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小女孩说话,把一颗黑乎乎的扣子,轻轻放在我的手掌心,又说:“哥哥,你保存好这个,记住,别丢了。” 一颗扣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小女孩既然看得这么贵重,我就必须答应她,保存好这颗扣子。 我点头答应了。 小女孩露出欣慰的笑,一步步后退,后退,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冲我摆摆手,然后出去了。 我看着这颗扣子,觉得好奇怪,然后把扣子塞在睡的枕头下。 接下来,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说这个梦奇怪,是因为这个梦充满诡异,梦的背景,一片黑暗。 黑暗中,冰凉的雨点,滴在脸上,一股股寒意,冷到骨子里。 因为下雨的缘故,青石板上,有明显的水凼凼。在暗黑中,我看见三五个黑影,鬼鬼祟祟,抱了什么东西,慌慌张张,急匆匆的朝一处隐蔽的街心花园走去。 街心花园,有人工栽种的笆毛,有银杏树,还有高高矮矮的其他植物。洁净的小径,干净的人工铸造,仿真石墩。 两张木椅条凳,一张在银杏树下,另外一张在笆毛丛边。 这三五个人,抱住的东西,大概有一米多长,是用一条毛巾被包住,然后几个人进了笆毛丛中,接着听到挖泥土的声音。 好一会,这几个人才走出笆毛丛。 我就像一个无形的影子,悄然伫立在这几个人看不见的地方。直到这些人离开,我才悄然走了过去,是出于好奇,还是别的原因,我进了笆毛丛。 在笆毛丛中,看见一片新鲜的痕迹,就是被翻动过的泥土。 虽然在泥土上被人为栽上几颗不怎么样的树苗,但还是被我发现。 再说,这个季节,不适宜栽树苗,栽了也得死掉。 刚刚那几个人,为什么要栽树苗?疑问中,我躬身,伸出手在翻动过的泥土边摸,用手指挖—— 真的,在此情此景中,我根本就觉得发生事很真实,不像是做梦。 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翻动的泥土下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就在我伸手摸,手指下意识的挖下去的时候,猛然听到哐啷一声响,我浑身一震,惊醒来,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病床上。 进门来的护士,见我被惊醒,也不知说了啥,然后看了看隔壁病床上的人,好像在询问什么,之后轻轻的离开了。 离开之后,我手摸向枕头—— 手指真的触摸到一颗扣子,这扣子是男人衣服上才会有的。 黑色的扣子,有浅显的纹路,四孔。材质绝非一般,我好歹也在M集团混了一段时间,那些高层领导,所谓上层社会人穿着非常有讲究。 所以衣着配饰也是很有风格。 所以这颗扣子,属于上层社会人衣着上的配饰,这颗扣子的材质,应该是非常珍贵,名为;果实扣,是以天然象牙果实,果壳等原料制作,象牙果主要是生长在南方的巴拿马、厄瓜多尔、等区域,还得经过多番繁琐的操作,才能制成这么一款扣子。 可见这么一粒扣子,可不是一般人衣服能配饰上的。 小女孩干嘛给我这么一颗扣子? 好在我能自主的起身,去卫生间,去外面走廊。 走廊外,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走动。再过去,经过几间病房,就是护士站。 想到昨晚上小女孩出现的时间,貌似很晚,不应该是来医院这种地方玩耍才偶然出现,看她那样,貌似早就准备好来找我。 然后送了我这么一颗扣子。 我手指捏着扣子,不由自主的朝护士站走去。 希望能在护士站找到一点关于小女孩的线索,我猜测,小女孩应该是在医院里,不知道是她生病,还是她的家人总之那么晚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大早,护士站很忙碌的样子,没有谁注意到我的出现。 然后,有一个子高挑的美女护士转身拿柜台上的文件,看见我,惊讶之余问:“帅哥有什么事?” 我还是听不见美女的声音,是从她嘴型知道她问的话。 我笑了笑,指了指病房走廊,然后比了一个身高的高度,然后比划——美女护士惊住了,稍倾拿来纸笔示意我写。 于是我就把昨晚上看到小女孩的事写了出来,然后又问护士,这小女孩是哪一个病房的病人。 第285章:不舒服 护士看了,对我摇头,以为我听不见,也用笔写:“对不起,你说的这个小女孩,好像不在我们这边住院,你可以去楼下儿童住院部看看。” 我不相信,小女孩那么大的孩子,来这层病房,应该有留下痕迹,我东张西望忽然看见护士站角落处一监控,高兴的指了指监控。 护士回头看了一下监控,再看我,边上有护士在惋惜的说:“唉,可惜了,看他年纪轻轻还那么帅气,没想到是哑巴。” 另外一个护士附和道:“是啊,十聋九哑,可惜了。” 这时从外走廊进来一个穿着不一样的护士,几个护士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招呼这位喊护士长。 然后,美女护士把我的情况对这位护士长讲。 护士长回头看了我一眼,口罩之上那细细的眉毛挑了一下说:“怕不行,要查监控得经过科室主任同意,你让他稍等一下。” 美女护士冲我点头,微笑着在纸上写下护士长的话。 我也表示明白,然后缓慢的离开护士站。 或许我真的应该去儿童住院部看看。要是真的遇到卖花小女孩,可以当面问明白。 注意打定,就没有回病房,而是佯装活动活动的样子,寻找电梯。找到电梯,按照护士说的方向走,很快就到了儿童住院部。 因为我的脸上还有些许微肿,行动不是很灵活,乍一看都知道我是病员。 所以,来儿童住院部也没有人对我提出质疑,直到我进入住院部走廊的时候,一个正急匆匆往病房走的护士拦住我问:“你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儿童住院病区……” 我就跟护士比划,我是来找小女孩的。 护士貌似没有看明白我比划的什么意思,眉头一皱说:“你去护士站看看,别到处乱跑。”说话,她忙忙慌慌的朝病房走去。 我去。 都是护士,有的能理解我,有的不能理解,就这护士,完全搞不明白我比划的是啥。 唉,这样找也是白瞎,倒不如真的就去病区护士站问问。 于是我没有继续胡乱找下去,而是遵循护士的叮嘱,直奔儿童病区护士站。 到了护士站,护士们很忙,有的在准备离开,有的在挂牌,还有的在查病员的情况。我站在柜台边,伸出指头弓状,敲打柜台。 柜台的声响惊动了护士。 其中一个护士走到我跟前问:“这位家长你有什么事?” 看来这位护士把我当病区儿童某孩子的家长了。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她身边的纸笔,护士会意,把纸笔递给我。 接了纸笔,我在纸上画。 说到这,我的天赋最好就是绘画。 只要看一眼的人,或者说其他东西,都能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来。 我是突发奇想用画来找这个小女孩,因为各种身高描述,还有其他补充,都不及用画来显示出查找人的具体模样。 画了,纸上出现一个天真无邪,穿着绒衣绒裤的女孩子。 虽然不是百分百的全像,却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护士看了,惊疑的瞥我一眼,然后回身跟其他人说:“孩子家长来了,你们看怎么办?” 其他护士有听说,都纷纷站起来,然后到我跟前仔细看,完事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隐隐有一种悲伤情绪夹杂其中。 刚刚跟我接触的护士说:“他是聋哑人,只能写,画……” “好可怜……要不就直接告诉他。” “这家长也是醉了,到现在才出现。” 护士们的叹息,表情,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后怕,还有不祥之感。我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小女孩出事了。 果然,其中一个护士毛遂自荐走出来,对其他护士说:“好,我带他去找刘师傅。” 刘师傅是干啥的?我不明白,但护士说要带我去,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于是我就跟在护士后面走,七弯八拐走了好久,上楼下楼,最终进电梯,那电梯一直下,下,下到地下室。 越往下走,越阴森,没有看到其他人,护士也边走边看,很紧张,有抱怨写在脸上。 终于到了一个黑乎乎的门口,门口摆放了一张老式书桌,书桌上趴着一股秃顶老头。 看到这里的环境,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分明就是医院的停尸间。 停尸间,门口一片死寂。 护士把我送到之后,转身逃也是的跑得没影了。 守门老头,盯着我看,我注意到他的左眼,鼓起很大,转动的时候,翻出来一颗不像是眼球的东西。总之看着很吓人,我不敢久看他的眼睛,机械状在他的引领下朝里走。 这里,真的好冷。 好像冷风来自四面八方,这里没有一丝生气,冷意搞得头发都竖起来,鸡皮疙瘩重重叠叠,莫名的寒冷、恐惧深深地渗透到骨子里。 领路老头的背弓得就像虾米,佝偻,还罗圈腿。 停尸间这种地方,不是一般人敢来的,首先需要勇气,还有就是自身能力问题。 没有其他能养活自己的技能,守停尸间其实就是一个不需要力气,只需要勇气加胆量的好地方。 其实我也去过殡仪馆无数次。 一样的停尸间,只是时间接触的时间段不一样。 大白天去殡仪馆,除了感觉冷清,有一种潜在的异样感外,还真就没有这个地方可怕。 我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带到这个地方,又糊里糊涂跟这老头走进停尸间里。 停尸间里,一具具躺在床上的尸体,被一层洁白的盖尸布盖住。但那阴森,可怕的死气,弥漫在整个冷森森的空间。 我缩了缩脖子,突然想退出去。 就在我打算退出去的时候,原本朝前走的老头,突然说话了。 “年轻人,既然来了,就了解一下再走。” 沙哑的嗓音,加上这阴森森的氛围,尼玛搞得我真实的激灵一下。打了一个尿颤,撒谎说:“刘师傅,我……尿急……所以……” “去呗,去呗,出门右拐就是卫生间。” 这老头说话的声音,太难听了。 那脖子就像被什么东西挤压发出的怪声,太刺耳,听着好不舒服。 第286章:遇见 我是连滚带爬直奔外面,出来之后,倒不想去卫生间了,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可问题关键是,我出了停尸间门后,居然分不清方向。然后,猛然想起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我突然听得见老头说话的声音。 而且那声音乍一听,令人不舒服,毛发倒竖的感觉。 怎么回事! 不敢多想,也不敢回头,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尼玛这停尸间的地方,多一盏灯不好么。 至于节省到,整个外围都没有一盏灯的地步。 我去。 实在是没法,我就随便选择一条路走。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走到那了,总之看见有灯光,一头扎进去,看见一狭窄的水泥路,两边都是墙壁,跟我来的路有点相似。 没有想那么多,我就从这条夹缝似的路走过去。 走过去之后,看见一个躬身扫地的人。 本来是因为太过紧张导致的尿急,本以为出来后,就可以找到回病房的路,这样就不用担心看见什么不好的东西。可没想到,走着走着,还真的就想上卫生间了。 看见有人,我上去礼貌的问:“请问,卫生间在哪?” “下去就是……” 这人惜字如金么?下去就是,怎么下,去哪?我去!问了白问,倒不如自己去看看。 好在这边的灯虽然暗,倒也能看见指示箭头。 箭头指示,卫生间朝前走。 朝前走一段路,箭头朝下,我顺着走几步,看见了电梯。 除了电梯,没有其他标识,这说明卫生间还在下面。 我去了电梯口,暗了电梯,划拉一下,电梯开了。 开了的电梯空间不大,仅能容下我一个人。 好奇怪的电梯。 我记得,没有这么小的电梯,但因为尿急,我没有考虑太多,一大步直接进了电梯。 进去之后,我看见电梯闪灯,显示,一,二,三。 尼玛我都忘记按按钮。这电梯是智能操作,直接带我去卫生间? 疑问中,电梯猛然一震,停下来。 电梯停下来,划拉一声开了。 开门处,我看见外面一团黑。 一袭冷风扑来,又是一个冷战,脑回路猛然惊醒。仔细回想细节,顿时吓得把刚刚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瑟缩在电梯里一动不敢动。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我急忙站起,拍打电梯按钮,希望它尽快升上去。 然而,电梯没有升上去,却在这时,从门口呼地进来一个人。 一个穿绒衣绒裤的小女孩。 小女孩惊讶的看我。然后张嘴问:“大哥哥,你怎么在这?” “我就是来找你,你……你从哪来?” 小女孩,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透着机灵劲儿,却有那么点空洞感。 “大哥哥别说话,赶紧上去。”说话小女孩,使劲的拍打按钮,跺脚,电梯一震,真的动了一,二,三又是一震停下。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跟小女孩一起走出电梯。 小女孩却在这时拦住我说:“大哥哥,你不能跟我走,你应该走那边。” 我看了小女孩指的方向,所谓的那边,黑漆漆一团。而她要走的路,却有一盏一盏灯。 灯光暗弱,就像死人床头摆放的引魂灯。 吓,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回过神来,却发现小女孩不见了。 我紧张的吐了口气,急忙按照小女孩指的方向跑。 跑了一阵子,看见那条狭窄的路,路的两边都是墙。 我跑进墙里,置身在小路上的时候,有感觉两边的墙在朝中间挤压。 卧槽,这吓我慌了,铆足了劲,百米冲刺的跑。 呼——我有感觉自己就像冲破了什么阻碍,一下子跑到最初来的路上。 同样的景象,门口守门老头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我就在桌子边。 可能是我的到来,打瞌睡的老头猛然抬起头,那只吓人的眼转出来一颗,不是眼球的东西,我注意到他的脖子,好像有疤,疤太过粗大,活脱脱就像是一条活的蜈蚣,把他的头跟脖子连接一起的。 “年轻人你跑那么远,还知道跑回来,挺好,走,看了你好回去。” 其实我真的不想去看,但想起小女孩刚才出现的诡异画面,还有护士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人活世上,跟你发生的事,都不是偶然,都是渊源的。 这是易经上某一篇写的,或许我是该去停尸间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再次跟这个怪老头去了停尸间。 再次进入停尸间,不知道想要看谁的尸体,却在怪老头的引领下,来到一张小床边。 小床上躺着一个女孩。 一层白色盖尸布,把她跟阳世阻隔。 我有预感,这盖尸布下的女孩,应该就是被我搭救,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夜晚,还有不该出现的地方,她就是她。 当我颤抖着手,慢慢慢去揭开盖尸布那一刻,我希望看见的不是小女孩。 第六感的直觉却准得离谱,我看见盖尸布下,小女孩那张天真无邪的面颊,还有绒衣绒裤。 “她……她是怎么死的?” 怪老头,转动那只奇怪大得出奇的珠子,另外一只眼,是正常的却半眯着,很小,小得深陷在眼窝里。 “小可怜是被虐死,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我……”我能说话了?我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脖子,难以置信,看向老头。 老头那半眯着的眼睛,动了一下,鼓起的那颗珠子,转动,定住,就像真的看到我一样说:“小伙子,你看了该走了。” 说该走了。 我出来已经好一阵了。 然后老头顺原路带着我离开停尸间,走到门口,刚刚想回头的时候,老头却突然说:“别回头,走你。” 我是走得飞快,没有敢回头。在暗黑中摸索,当看见一缕光线渗透过来的时候,心里踏实了。 接着看到电梯,这次电梯是朝上的。 电梯朝上,停下,我走出电梯。 外面,好亮。 刚刚在地下一层,仿佛陷入一片黑的世界。 觉得过去了很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钻出电梯,见到光亮,才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活着真好。 走出电梯上楼梯,七弯八拐,走了好一会再次上步梯,从步梯出来就看到,没有看见儿童住院部的提示牌,倒是看见安全提示灯牌。 第287章:诡异 顺着安全提示灯牌一直走,到了三开间电梯房。 电梯房里,有很多人,其中有病患,有病患家属,还有推活动床的护工。 我上了电梯,按了自己要去的楼层。我所在的楼层很快就到了,下了电梯,看到小廖。 小廖也看到我,大惊小怪的问:“秦哥,你跑哪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差点就弄寻人启事了。” 我淡然的笑了笑说:“没有那么严重,我就是去了一趟停尸间。” “啥,你跑停尸间去了?”小廖是真不相信我居然一个人跑去停尸间。 我就告诉他,怎么样看见小女孩,然后根据小女孩给的扣子,去找她。 结果没有找到人,然后去了儿童住院部,之后护士带路去了停尸间。 在停尸间发生了诡异的事。 小廖忽然打断我的话说:“秦哥,你不会搞错?” “咋啦?” “这里根本就没有儿童住院部,没有,没有区分儿童住院部,你在那看见的儿童住院部?” “不可能,下一层,对,就下一层。” 小廖半信半疑,脸上尽是复杂的表情,看我说得这么肯定,果断的提议道:“走,我们去看看。”说话,他径直走在前面,突然又停下,直愣愣的盯着我看。 看得我心里发虚,不由得问:“咋啦,我脸花了?” “你,你怎么能说话,还听见了我说的话?”小廖惊异的表情,特别惊讶的样子问。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一下子就大好了,能听见,能说话。”我真的是不寻常了?努力那么久,经过专家会诊也说暂时说不了话,耳朵听力还得有一些时间段才能恢复,可为什么一下子就好了。 小廖歪头,想了一下,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不管怎样这是好事。”说话,甩手朝前走,看我愣住,有回头说:“走,我也希望你尽快好起来,然后带你去见我师父。” 要见张瘸子了,心中还真是有点期待。 期待见到张瘸子后,一切事都不是事,只要处理好我的倒霉事,再加上胜男能回到我身边更好。 下到我记忆中的儿童住院部,怪异的事发生了。 这里根本就没有区分出来的儿童住院部,只是门诊部有儿科,有母婴室。没有专门设立的儿童住院部,同时我也注意到,在我记忆中儿童住院部,护士站,没有我曾经见到的女护士。 没有我见到过的女护士,所以也就没有谁能认识我。 我瞪大眼睛,微张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廖走上前,问女护士今天有没有看到我来这一层楼。 这一层楼是痔瘘科住院部。 护士对小廖的问话,都感到莫名其妙,纷纷摇头。 我呆在一边,究竟还是想不明白,我今天一大早到底经历了什么? 然后小廖招呼我离开,我走几步还不甘心,再次回头确证。 的确,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早上看见所经历的景象,以及接触的人。 闷闷不乐离开。 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谜,想不通,搞不懂,糊里糊涂。 小廖去了住院部,找到我的主治医师,了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的事。 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盯着墙壁出神,想也是白瞎,然后拿出手机,百度—— 百度的结果,这所医院的前身牵扯年代到明国时期。 也就说,明国时期,这里曾经是一座洋人跟一华人合作建的儿童医院。 我穿越了?还是因为眼睛的原因,看到了别看不见的怪异事物! 想到哪黝黑阴暗的地下停尸间,想到那个鼓眼睛怪老头,我有一种还想去查一下的念头。 这个想法冒出来,我立马就开始行动。 可没想到刚刚走出去,小廖回来了。他手里捏了一把发票,还有其他什么东西,看我要出去,随口问:“要去哪?”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是别去,医生要求做最后一轮检查,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那我检查之后再去。” 我退回到病房,小廖把这些单子给我,叮嘱我这些单子需要保管好,留存着会有人支付这笔钱。我还没有问是什么原因,要别人来支付。 小廖就告诉我说,袭击我的人抓到了。 而且被抓的人供认不讳,说是报复。 “是为了卖花女孩?” “对。” 卖花女孩,我记得卖花女孩死了,她的小尸体就在那冷冰冰的停尸间里。这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沉默不语,呆呆发愣。 “卖花女孩的父母,把她接回去了,你可以放心了。” “啥意思?”小廖的话再次让我震惊,卖花女孩没有死,被父母接走,这到底是我把时间搞乱,还是我现在所面对的都不是真实?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很惊讶我的恢复状况,听力,嗅觉,以及其他都恢复得超乎想象的快。 然后准备出院,出院之后过几天来结算。 我跟小廖说出院前,去一个地方。 小廖是不知道我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但既然提出来,他也不好拒绝。 然后我们俩真的下电梯,七弯八拐按照我记忆中的路线走。 走着走着,前面却没有记忆中的路了,而是一堵墙。 一堵长满青苔,一堵黑灰色砌的墙,墙垛上插满尖锐锋利的玻璃片。 我站在这堵墙面前,傻啦。 小廖看我不走,死盯着这堵墙站着发愣,急忙问:“咋啦?” 我在想,墙那边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听小廖问,我苦笑说:“没什么,咱还是回走。” 我这样彻底激发了小廖的好奇心,他回头看,想不明白,摸头中,沉思片刻转身问:“到底咋了。” “回,去见你师父。” 小廖嗯了一声,没有继续问,跟他相处这么久,多少还是了解到我的性格。 有些话,不愿意说,无论怎么样,也不会说出来。 有些事,不想提,随便怎么样也不会提。 出了医院,伸臂,感觉有点隐痛,深呼吸一口,目测呼了一大口冷空气进肚子,冷飕飕的冷。 小廖是开车来的。 车子说小廖所在装修公司的面包车。 第288章:没想到 在上车的时候,有两个人,穿便装,急匆匆的从斜对面跑来。 我跟小廖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这两个人一把拉住车门,打不开。 小廖不知道这两个人想干嘛,却还是主动把车门打开。 “你小子给我老子下车。”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气势汹汹怒气冲冲,伸手就想来抓我。 “嗨,有啥事,别这样哈,这里可不是你们想闹事的地方。”小廖出声,那伸手想拉我下车的人,这才消停,盯着我气得一张嘴都歪了。 “他上次开车撞了我车,导致我婆娘小产……经过治疗,医生诊断,她不能再有孩子了。” 我开车撞了人? “装傻充愣,你还记得上次进手术室的事……”另外一个稍微年轻的哥们,冷笑中死盯着我问。 我不记得他是谁了。 小廖在一边怕出事,拿出手机还没有来得及拨打求助电话。就被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一把抢走手机。 “别以为你曾经有钱,了不起,我姐那事,是有人帮你处理好,要不然你只能死在手术室……” 他这是有多恨我,才会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提到手术室,我想到了一件事。 记得上次发生车祸,我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手术。 “哼,想起了?我就是麻醉师,不过,经过那次事件,我被医院开除,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现在也是穷光蛋,所以老子今天要揍你……” “你敢,他才刚刚好,你敢动他试试?”小廖呼地站起,张开双臂护住我。 现在的我,的确没有力气跟人打架。哪怕人家伸出一根指头,稍微使点力气也会把我戳倒。 可是,小廖岂能保护到我。 两个人,是有目的来的,说不定早就暗地里在查我的底细。 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清楚我目前的情况。 眼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担心小廖因此受到牵连。 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却在这时,来自很远的地方,又跑来几个人。 附近有人看见,也在往这边赶,同时还有穿制服的保安。 两个人见状,对视一眼,急忙撤退。 不过在撤退的同时,狠狠指我说:“小子,等着瞧,有你好受的。” 原来如此。 那场要死要活的手术,是麻醉师搞鬼。 就因为我发生车祸,撞击到他姐夫的车。然后,他姐小产,导致以后不孕不育。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活该被折磨。 我就像一罪恶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也没有说话,就是那么闷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莫名其妙……”小廖愤愤不平的说,注意到我的情绪不对,又安慰道:“秦哥,别担心,没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那件事是跟我有关系,我那晚上出车祸,送医院,其他都不记得了,也不清楚被我撞到的人是谁,只是那次手术就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很深刻,难以忘怀,也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是我错,别怪其他人。” “好,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如果可以,找到受害者,我对面赔礼道歉,我现在没有其他能力……”说话我的鼻子发酸,真的,这个时候比我当初落魄的时候还倍感心酸,田文文不要我,情有可原,胜男不要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廖说话,我没有答复,是因为注意到车外赶来的人,对我们张望后,各自散去了。 我们离开了医院。 小廖在暗自庆幸,幸亏这次120没有把我再次送到出事家属所在的医院,要不然我非要被折腾得半死不活。 我一直没有做声,满脑子都在想胜男。 一切的一切,我都能接受,偏偏放不下胜男。 爱得深,恨之切。 小廖说要带我去见张瘸子。 在我想象中,张瘸子,一定是一个行动不便,很老,头发稀疏,或者说秃顶的老头。 车子经过很远的路程,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我坐车休息,也没有看车到了什么地方,处于何种环境。 总之车子停下小廖说到了,我才睁开眼,看车窗外是一片绿色的环境。 绿色的田野,远处青山环绕。 好一个休闲养生所在。 小廖说这就是师父修行的地方。 然后我下车,看见一栋别致的农家小院。 车子的到来,早就惊动了屋里的人。 一个年纪不大,穿着随便,一只腿相比另外一只腿短一截,走路一瘸一拐的人,出现在门口。 此人年纪大概也就是三十多,笑模样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小廖下车,手里多了一箱东西,也不知道是啥东西,总之他笑嘻嘻的走到此人跟前,张口就喊:“师父这是孝敬你老人家的。” 他就是小廖嘴里的张瘸子? 这也太年轻了!至多不过大我几岁,我偷偷瞥了一眼小廖,他也在看我,并且急引荐道:“师父,他就是我给你说的人,秦遇。” 本以为张瘸子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道士,现在看他却是如此年轻,不由得有点失望。 还有就是,小廖是想带着我进门的,结果被张瘸子拦住。 “不是我门弟子,不能进这门。” 我去。 我以为张瘸子是来迎接徒弟的,可没想到他出门是来拦截我们的。 然后,小廖在介绍,张瘸子却举手制止,身材适中,穿一件极其普通的灰色套装裤,扎裤脚,他那灰白而粗长的眉毛下,有一双严峻的眼睛,冷冽的眼神,不住的往我身扫。 我被这双眼的眼神镇住,想不单单是我这样,或许谁看到这双眼睛就会不自觉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这位小哥麻烦不是一般的大,前因后果,因果报应,想必小哥经历了这么多事,应该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多做善事,少结怨。” “师父他……” 张瘸子貌似不愿意小廖多说话,他刚刚张嘴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出来,前者再次举起手,制止他后半截的话,那双审视的眼,始终没有离开我分毫。 “儿时顽劣惹下祸根,遭此厄运,一桩接一桩,你可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去,我要是知道接下来怎么做,还需要来找你?心里这么想,却还是老老实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第289章:恐怖 张瘸子掐指,眉头紧锁,凝重的样子,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小廖也在一边咂舌,暗示我别说话。 张瘸子,一瘸一拐,围绕我转一圈,边转边说:“人世间,有成、住、坏、空的变化,时间分为一大劫、一中劫、一小劫,你历经许多,却还不是劫,你的劫数临近,需要即刻破解,要不然你命不久矣。” 至于那么严重? 那晚上,小廖不就是吓唬我一次,虽然是吓唬却还是经历了可怕的事。 也就是小廖的吓唬,我多了防备的心理,所以遇到事的时候,才能做到沉着对应。 当然小廖是不知道我那晚上遇到的可怕事,我也不便说出来。 张瘸子说了这话,单手摸着原本光溜溜的下巴,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在沉思考虑什么。 小廖在一边直朝我使眼色,暗示我求张瘸子。 本来,对张瘸子能处理我的事这个问题,没有报什么希望,只因为他太年轻。看小廖却十分尊敬他的师父,还一个劲的使力,让他这师父帮我,我不得不表示一下,就顺杆爬对张瘸子说:“那么,求师傅搭救。” “罪孽太深,动物罪,人命罪,你需要入门做带发修行的弟子。” “我……”尼玛要是我拜了张瘸子做师父,小廖岂不是就成了我的师兄,还有就是,我对庙里的泥菩萨都懒得跪拜,要是做了张瘸子入门弟子,岂不是要每天上香朝拜。 当然朝拜谁,还得张瘸子说了算,或是祖师爷某某,更或者是是三清观那些泥塑像? 这心里不乐意,闷头不吭声。 小廖急得白眉赤眼,直朝我使眼色。 我偏偏不搭理,吭哧了半天说:“我啥也不懂,做修行人怕不好?” “那啥,不做修行人,请原谅我不能帮你。” “哎!师父……”小廖喊了一声,回转去了车里拿了东西,再次追了过去。 我去,电影里演的剧情,林正英道长,正气凛然,帮人无数。 现实是残酷的,别说我还不知道张瘸子到底有啥本事,就看他这样,我就没心思想他帮忙了。 小廖去追张瘸子,我闷闷不乐的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是打算无功而返的,结果在看小廖出来后,对我说:“秦哥,我知道你不太相信师父的能力,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师父视若珍宝的铜钱钱给你?” 我摇摇头,这件事算起来还真的是不好意思,因为那晚上发生的事,一把好端端的铜钱剑被我折断了。 刚才小廖去追他师父,我看到他把折断的铜钱剑递给张瘸子。 张瘸子接了铜钱剑,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我是不知道铜钱剑折断,有什么坏处,会发生什么事。 但小廖却在这时候告诉我,铜钱剑是张瘸子算出我有危险,让人带信把铜钱剑给我的。 这样说来,张瘸子还真有两刷子。 加上小廖的劝说,我还真就跟他下车,却没有进门,而是被勒令在门口跪下。 稍倾,我看张瘸子提了一桶水走出来。 我是不知道这一桶水用来干嘛。只见他,伸手在桶里捞出一把柳枝,然后捏了柳枝来到我身边,一边用柳枝沾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挥舞柳枝朝我身上狠抽。 起初听张瘸子唧唧不知道念叨的是啥,后来渐渐地听清楚,听明白。 什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无名大道化生混沌元气,由元气化生阴阳二气,阴阳之相和,生天下万物。 三清;玉清元始、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三帝,玄武帝君、文昌帝君、关圣帝君。 三师,吕纯阳祖师、王重阳祖师、丘处机祖师。 然后,感觉不到柳枝抽打的疼痛,反而觉得一阵比一阵清醒,竟然真的就冲张瘸子倒头就拜:“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张瘸子却在这时冷哼一声怒瞪我道:“你这孽障,有本道在此,岂敢造次。”说话,他拿出一精致的瓷瓶,拧开塞子,口中念念有词,我有没有看见什么,他突然收了瓶子。 我怎么成孽障了? 正无语纳闷之际,张瘸子却又换一副面孔说:“你可以拜师了。” 刚才还说不行,现在怎么能拜师了? 带着疑问我瞥了一眼张瘸子,小廖在一边急得不行,使劲的使眼色暗示。 好,我就听小廖的,拜! 事实上,在后来小廖才告诉我,张瘸子的祖师爷,是上清灵宝天尊。他骂孽障,并不是骂我,是附在我身上的邪灵。 小廖告诉我说,张瘸子收走的是猫灵。 我以为猫灵是忌惮小廖才没有对我下手,却没想到的是,在拜师之后,张瘸子答应我进门,让我进内堂后,一把撕开了我的衣服。 真的,那一刻我被吓住。却在这时,听张瘸子口里念:“九龙拉棺?” 什么九龙拉棺? 我记得小廖也说过,当时以为他在说刺青的事,首先我身上没有刺青,没有刺青就不存在什么九龙拉棺。 可没想到,师父也这么说。 我就纳闷了。 “逆天改命是不可能的,你根本没有能力背负逆天的九龙拉棺,所以你的命运多舛,父母双亡,连带至亲姑妈去不能保全。” 听师父这话,我更加奇怪了。 这九龙拉棺跟我有毛线关系,我根本就没有刺什么九龙拉棺在身上好不好。 师父没有等到我辩解,让小廖去端来一面大镜子。 我被师父拽到大镜子前面,虽然很冷,冷得我直哆嗦,但还是必须面对大镜子。 大镜子中,我的背部横七竖八不知道是什么纹路,应该是天生加上后天受伤导致,背部那张牙舞爪的纹路,活脱脱就像九条龙。 当即,我被自己背部的纹路吓住。 一直以来,我认为,父母的死,包括二姑妈的死,都是杀狗,或者说其他因素造成。 现在问题似乎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 父母的死居然跟我有很大的关系。 最后,师父用香捻引道,把看似张牙舞爪的九龙,经过一番繁琐的操作,还有那难以忍受的剧烈痛楚后,所谓的九龙拉棺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胎记。 第290章:问题 我身上的问题,按照师父的仔细观察,还不止是这样。 “你眼睛有问题。” 师父正说话,小廖,不现在他是我师兄了。不由分说,把我告诉他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听小廖讲,师父的眉头皱在一起,许久才定格在我眼睛上。 “这就是了,你打小就能看见那些好兄弟,只是你年少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能看见的,但你母亲很清楚,所以找人封存了你的阴阳眼,那一瓶狗血混朱砂却是开眼的好东西。” 听师父这么说,我面面相觑,真的,我居然有传说中的阴阳眼。 可为什么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 师父又说了:“因为你的心念不一,那些好兄弟其实是怕你看见,加上你身上附了猫灵,所以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 “原来如此。” “好了拜师也拜,你是我门下弟子,我帮你也不会遭天谴,加上九龙拉棺已经不存在,现在我们就动身去你的老家。” 去我老家干嘛。 我哦了一声,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按照师父说的来做。 小廖忙收拾,完事我们一起坐车。师父却在这时说:“去护国寺。” “去护国寺干嘛?” “那物,暂时被镇住,但天长日久难免会出现疏忽,怕的是因此附在普通人身上,继续害人。” 师父说的泥娃娃! 因为泥娃娃就在护国寺莲花座下。 我们去了护国寺。 真的在拜师入门后,师父给我三部经书,要我抓紧时间诵读,深切领悟经文中的精髓。 多做好事,多结善缘,帮人就帮己。 我是不明白,单纯靠诵读经书就能学到降妖除魔的本事? 或许我看林正英的电影看多了,记得林正英收徒弟,很讲究,还传授了徒弟很多真本事。 不知道这张瘸子师父,能传我啥本事。摸着三部,经书,我五味杂陈中。 没有继续苦苦想胜男,脑子里还在想九龙拉棺的事。 这九龙拉棺我是不知道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是逆天改命,背负不起,会坑爹坑娘,还坑死二姑妈。 唉,我是不知道啊,这能怪我! 要怪就怪我母亲,从小带了那么些玩意出生,她都能做到无视。 但转念一想,又不能全怪我母亲。 母爱如山,那个时候或许她都不知道我背部这些纹路在若干年后,会害死他们。 车子走走停停,我的思绪万千。 护国寺到了,我跟在师父跟小廖师兄的身后,看他们俩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有了师父,有师兄,现在的我不会是孤身一人了,从此以后,有师父他老人家关心,有师兄照应,我应该不会继续倒霉下去。 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拜师入门。 一路进了寺院,直奔我们放泥娃娃的莲花台。 莲花台上侧卧菩萨,师父进门,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得罪。没有拜,也没有上香,更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双手合十什么的。 我也不能做。 因为师父不让做。 然后,张望了一下,我亲自伸手去莲花台摸。 这一摸,摸了一个空。 当小廖师兄看我缩回手,是空的时候,吃惊的微微张嘴。他是想问,但却没有问出来,因为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正在默读经书的和尚。 师父淡然望我一眼,我摇摇头。然后看师父的眉头紧皱,回转式朝高门槛走去。 我跟小廖急忙跟上。 我们一行三人走出寺院。 师父掐指一算说:“我就预料到这玩意出问题了,咱们赶快去找他的原身。” 我是不知道师父说的这个出问题是啥意思,更加不知道他突然提到的原身是几个意思。 但既然情况貌似变复杂,那就只能尽快的去制止,事态恶化。 小廖师兄貌似知道其中情况,没有多说话,开了车,带着我们就直奔我的老家。 这一趟回老家,真的是太值得了。 首先,到了我的家门口。 然后,看见的是我们家跟表哥家都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院坝,只因为是大冬天,除了一地的落叶,倒也没有像春天那样,满地长草。 有人看见我,就像躲避瘟神似的老远就想法避开。 所以我想要打听表哥的事,还是必须打电话问他本人。 电话打通,许久都没有人接听。 就在这时,师父问了我表哥的生辰八字,沉默不语中,掐指一算:“不好,他必须遭此一劫,无妄之灾。” “啥意思?” “也就说你表哥现在不是正常人,他不在这里……”师父的吓住我,不知所措中,我看到有人走过来。 我不好上前,就暗示小廖去问问。 毕竟小廖是生面孔,他要去打听表哥的事,还是比我去稳妥。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小廖过来了,对我说出一个惊人的大事。 表哥疯了。 是赖酒鬼安葬后,又发生了马阿姨去世的事。 表哥忙碌好一阵子,在马阿姨家没有喝酒,说话突然颠三倒四,而且大喊大叫。抓住啥都打人,然后村里打电话,把表哥弄去医院检查。 检查之后,没有检查出问题,但表哥的症状却越了越严重。 怎么可能。 赖酒鬼那晚上说的话,居然成真? 就在我难以置信,把前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师父。 师父跟小廖对我的讲述感到惊奇。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能预感到活着的人,会发疯? 师父是见多识广,这会也被我讲述的事搞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吓我一跳,我急忙跑到师父的身后。虽然以他的个子,不足以给我安全感,但还是不顾一切的跑到他的身后,想躲起来。 就在这时,这个人走了过来。 并且开口喊:“秦遇你别躲。”不错,眼前这个人就是已经把我杀死的周燕。 师父,跟小廖都看向周燕,然后问她:“你认识秦遇?” 小廖跟师父都看见了周燕,难道说她就不怕师父捉住她收起来?正纳闷之余,听周燕说:“嗯,我曾经是他表哥的女票。” 周燕把曾经加重了语气的说,好像在刻意告诉人,现在她已经不是表哥的女朋友了。 第291章:没有死 试问,但凡是正常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疯子。 话说回来,这周燕不是已经死了,怎么还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看师父跟周燕在说话,我慢慢走出来,指着她问:“你,你没有死?” “我……我没有死,都是你表哥,他想得到你的房产,还有想得到你的修路钱,所以让我别出门,他弄了一个跟女的仿真塑料模特,套上我的衣服,故意让我出现在你面前,然后加深你的印象,这样晚上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从来只听说,骗子骗钱,都是不熟悉的人,骗老实巴交的人。 我可没想到,表哥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 弄一个仿真模特放地上,再抹点酷似血的东西,慌慌张张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人了。 把房子赠与表哥,把修路钱都给了他,结果路没有修好,就我们来车子不能进,都停放在外边。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难以想象,至亲表哥,曾经对我那么好,被我父母关照带大的表哥,对自己的表弟,策划出这么一个恶毒的骗钱计划。 真的好气。 气得我手发抖,脑子一片混乱。 一屁股跌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周燕问这问那,对我倒是很关心。 我冷笑,突然对周燕怒瞪一眼道:“你老实告诉我,还有什么别的事隐瞒着我?” 周燕被我的神情吓住,嗫嚅了一下,战战兢兢的退后一步,貌似刻意的拉开跟我的距离,确定是安全的才说:“胜男借,她,她是王狗子的大丫头……我……我是她妹妹……” 吓! 真是的,周燕撒谎的能力无人能及。即便胜男这许多天对我不闻不问,但我也深信不疑,她不会欺骗我,更加不会是王狗子家的大丫头。 如果是,那就太糟糕了。 我脸色肯定很难看,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小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低声安慰说:“秦哥,别这样,你才刚刚好,身子骨还虚。” 师父冷漠的表情,看周燕,看我,看小廖。最后大手一挥说:“时间来不及,赶紧走。” “你们,你们要去哪?” 我没有理睬周燕,这个王狗子家的二丫头。脑子里一千遍,一万遍的在自欺欺人否决,胜男是王狗子大丫头的事实。 小廖搀扶着我,听周燕在问就说:“不关你事,你爱去哪去哪。” “秦遇,我,我是真喜欢你,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些,可是胜男姐把你盯得好紧,也叮嘱我别乱说话。”周燕恳切的对我说,对小廖说,对师父说让她一起,可以照顾我。 最终师父跟小廖都没有答应带上周燕,而是快马加鞭的开车,去了河边。 此刻在我的脑子里,一幕幕发生的事,重现在记忆中。 失而复得的尸水,说白了,就是胜男放回去的,还有泥娃娃,也是她捣鬼。 因为胜男有我租住房的钥匙,她进出特别方便。 还有我母亲的死因,可能也跟胜男脱不了关系。 毕竟,胜男是第一个见到母亲死亡的人。 伪装出来的柔弱,胆小怕事,高冷,一切都是伪装的。其目的就是想报复我,因为是我害得他们王家家破人亡的。 有了胜男的里应外合,一切不符合逻辑的事,都在瞬间理顺。 只是那泥娃娃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脑子里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师父说:“事实上,泥娃娃早就被人为邪灵附着,只要至阴之时,施以人血滴入泥娃娃任何地方,它就能获取灵力,然后控制被报复人的心智,做出超乎想象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是啊,我收集尸油,睡垃圾桶,还有吃蚯蚓,这些都是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我做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被泥娃娃操控了心智。 胜男,你不去演戏真的是太可惜了。 在我面前伪装柔弱,流出来的泪水,一次一次的触动我的怜悯之心。 车子越开越慢,师父看我一声不吭,拿出一折叠成为三角形的什么东西,让我贴身戴好。 就在我们要接近河边的时候,我电话传来久违了的铃声,接起电话看,我是真没想到,胜男居然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不知道这个电话该接还是不该接。 眼神征询师父跟小廖师兄,他们俩都示意接,目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我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周燕知道我们来了,肯定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岳胜男。 但问题是,在不知道情况发展到什么程度,我还是必须接岳胜男的电话。 电话接通,岳胜男很着急的语气问:“秦遇。你在那,你出事怎么不告诉我,我也是才听说。” 事实上,我就那晚接了岳胜男的电话,回到租住房,然后被袭击就猜测这件事跟她有关系。 现在岳胜男居然还在演戏,假惺惺的说我没有告诉她发生的事。 我冷笑,却极力压抑来自心中的愤怒,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死。” 我不相信胜男她是王狗子大丫头,是大丫头也就罢了,实在是不愿意把她跟报复这两字联系一起。 只因为,我跟胜男在一起的时候,她流露出的情感,是那么真切,更何况我们俩有肌肤之亲—— 不忍挂电话,胜男在电话里十分恳切的表示,对我发生的状况,完全不知情。 然后就问我在什么地方。 听胜男这样问,我猜测,周燕究竟还是没有告诉胜男,也就是她的亲姐姐,我目前在老家的事。 可能是怕我心软,小廖师兄还有师父都在一边,用眼神瞪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以撒谎模式,说在某地方,心里烦闷,所以不想多说话,然后挂了跟岳胜男的电话。 挂了电话,车里一片安静。 我脑子里还是在想胜男,师父在研究罗盘,小廖师兄专注的开车。 车窗外,景色不是很好,但空气确实不错。 不远处,有妇女扛锄头,朝田间地头走。 有老婆婆提了背篼,捏了蔑条耙子,去捡干柴。 路旁,树木上哪乏黄的叶片,旋转落下,一派凄凉冷清景象。 第292章:罗盘 车子行驶在小石子铺垫的河岸路边,越来越狭窄的路实在是不好走。 最终车子停靠在距离河边,两米远一处较宽敞可以倒车的位置,我们三步行继续前往。 到了河边,师父手里捏了一方罗盘,我看得真真的,这一方罗盘就是小廖师兄给我放屋里的那款。 这盘子叫罗盘,还是小廖师兄私下里告诉我的。 师父之所以能准确无误找到河边来,也全靠这一方罗盘。 因为经过那一晚之后,罗盘上残留了邪灵以及猫灵的气息。 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人,仅靠这残留的邪灵气息,不用我的带领,直接来到了钓鱼无意间看见的那座土堆前。看师父围绕土堆走一圈,却说出了一个惊人秘密,他说这是一座衣冠坟而已。 衣冠坟,也就是死者的衣物埋葬在此,代表死者葬身之地。 是衣冠坟,我也是醉了。 想当初吓得屁滚尿流,也是心虚。 可没想到却是一座没有尸骨,有两件死者衣服的衣冠坟。 我在暗自庆幸,或许小伙伴的尸骨根本就没有打捞上岸,要不然怎么能弄一个假的坟地在这。 可事实没有这么简单。 师父凝重的表情,他微微闭眼,掐指一算,说:“不好,有问题。” 我跟小廖师兄愣住,究竟不知道师父说的问题出在哪。 师父手捏罗盘继续往下游走。 我跟小廖面面相觑,没有敢出声,只是安静的跟在师父身后。 师父的罗盘指针在不停的转,转动频率不是很快。 小廖师兄私下里告诉,这一方罗盘是驱邪罗盘。 只要附近有邪物,或者说邪灵啥的,罗盘指针就会抖动。 邪灵的邪气越强,罗盘指针就抖得越厉害。 要是遇到猛鬼啥的,罗盘指针会转动超快,如果遇到这么猛的东西,没有两把刷子就得赶紧溜。 师父的罗盘此刻有变动趋势,我跟小廖师兄很紧张,大气不敢出,紧跟在师父身后,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罗盘嗖地转动一圈,秒快的速度,但很快慢下来。 师父冷笑说:“老家伙,有能耐。” 我用眼神问小廖师兄师父说的老家伙是谁。他冲我摇摇头,手指放嘴边嘘了一下,我默默点头表示秒懂。 接着师父手举罗盘朝一条小路走去。 小路尽头是村庄。 此村庄叫临水村,是依照靠河近的缘故得名。 临水村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村里的人,我也不是很熟悉,毕竟小时候读书,大了出去上班,所以这些村里人也应该不认识我。 但要是提到我父母,应该还是有点印象的。 小路弯弯曲曲,路两边是油菜田,绿油油的油菜长势很好。 最近,气候变化,温度低,接连打了几个帮手头霜。经不起霜打的菜蔬,还有某一些植物,叶片嫣了,植物茎秆也开始乏黄枯萎状。 倒是这油菜,霜打不死,还越打越精神。 走了一阵子,看到了临水村的住家。 可能是我们三人的脚步声,惊得村子里的狗们争相狂叫。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后,从村口走出来一个老头。 老头穿棉服,袖口,领部有污渍,一张皱巴巴的脸上,胡子拉渣,嘴里还嗒一只气味刺鼻的叶子烟。 这大叔看似面熟,我却真的记不得他姓甚名谁,是谁家的人。 大叔看到我们三,警惕的瞥了我们一眼问:“你们找谁?” 我跟小廖师兄还没有来得及答复,也不知道怎么答复的时候,师父却在这时走上前说:“大哥,我们来找一位老神仙,你看看我这腿……” “你腿咋地?” “唉,说来话长,昨晚经过一段有很多坟地的路,开始不觉得咋地,可走了一截路后,就有感觉这只腿貌似被什么东西掐了一下,然后就有点疼,回去就不能走了,我用了很多法子,才勉强能走几步,这一路来多亏了他们俩的帮忙,要不然,唉……” 师父不演戏挺可惜的,我愕然呆住,小廖师兄冲我挤挤眼,我急忙别开头。 这位大叔被师父糊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好心的说:“看来你这是中邪了,老神仙在家,我这就带你去。” 老神仙是谁,我不是很了解。 在小时候,知道马阿姨婆婆是神婆,倒也是听老人们在茶余饭后讲一些本地新闻。 比如,某有能耐的人,能掐会算,还能测字算命。 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但他家里喂养了一条有灵性的大狗。 之所以说这条大狗有灵性,那是因为,但凡不诚心的去他家,这狗会扑咬,很凶的样子,把来人吓走。 同样是不认识从没有来过此人家中的普通人,只要有诚心来的,那狗不但不出声,还摇头摆尾迎接。 而且,老一辈儿讲这事的时候,都没有提名带姓,讲得隐晦,貌似有顾忌。 也就是这样,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能耐大,本事多的神秘人是谁。 现在看来,这位神秘人,就是我们邻村的能人,也就是所谓的老神仙。 穿进堂屋,看到堂屋后面出现一防盗门。 防盗门没有关严实,是半虚开的。我跟师父二话不说,一步到位,直接从防盗门进去。 进去之后,当真是别有洞天。 这样应该是整个房舍的后院。 后院挺宽敞,靠墙栽了不少花卉,其中尤为显眼的是,各种菊花。 没想到,这神秘的老神仙,还是一个如此闲情逸致的人。 一砖瓦房横卧在后院,几颗拔高的杉树,又在砖瓦房的后面。 更确切的说,砖瓦房后边就是一片树林。 砖瓦房门窗紧闭,只有中间一双扇门的开的。 我跟师父刚刚进屋,就差点跟出来走得很急的中年妇女撞到一起。 “嗨,你们怎么进来了?”中年妇女貌似很恼怒,冲我们恶声拌气骂道。 师父没有理睬女人,继续走,只是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走起来十分艰难。 我一把扶住师父,对女人发怒无视,我们是直接闯入进去—— 屋子里,居然设了法坛。 一个版本并不是很老的人,手端一个碗,正在往一尊泥塑娃娃身上淋什么东西。 第293章:获胜 “秦遇,砸碎泥娃娃。”师父说话,手持罗盘对准泥塑娃娃,我飞奔上去,却被屋里穿道袍,一手端碗要淋东西的男子拉住。 我们两个人,对眼前这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偏偏这个时候跑进来那中年妇女。 四个人在屋子里,你来我往,抓扯起来,女的发出夸张尖叫。 三大男人没有发出声音,却下手很重。 几次三番下来,师父有些吃力。 真的,师父脸上被那女的抓破流血了。 我好歹有些能力,对付这男人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师父受伤,我有些顾此失彼。 就这关键时刻,小廖师兄跑了进来,边举起一不知道从那拾的木棒对准泥娃娃砸下去,边对师父说:“放心,我把前院门锁好了。” 然后,三打二。 我们获胜,同时泥娃娃被砸烂。 只听见砰一声闷响,动手的几个人都惊得怔住。 我也看见地上砸碎的泥娃娃。 所谓的泥娃娃,其实外皮是泥巴,内里就是一个躬身被不知道怎么变成干尸的,尸体。 看见这具干尸,我内心莫名的恐惧。 干尸,一个个勒巴骨凸起,手臂就像一根细的竹竿,却被人为弄弯曲形成抱头模式。 这种模式就像一个婴儿刚刚从母体钻出来那种形态。 硕大的头颅下,是细长的脖子,卷起就像一个黑乎乎的球体。 师父冷冽的眼神,狠狠瞪着施法害人的老神仙。 老神仙被师父施法控制,动弹不得。 加上有小廖师兄助阵,这位老神仙只能眼睁睁的看师父善后一切。 所谓的老神仙,就是一个四十多的大叔。 这个人,我好像记得。 记得小伙伴出事那天,这个人也挤在人堆中看热闹。 这个人,曾经因为调戏妇女被调查。 我父亲当众批评他,很多年,这个人都没有露面。 没想到,他是个躲在阴暗处,报复害人的主。 可没想到师父接下来的话,让我惊愕不知所措,他对这个被破坏了祭祀气得一张脸变形的老神仙称呼说:“师兄,你这样害人,会遭报应的。” 老神仙是师父的师兄,那我就该喊他师叔。 我可不可以别喊他师叔。 如此恶毒的师叔,只是在电影中看到。他每天往小伙伴尸骨上淋血,其目的就是想要小伙伴的邪灵害死我。 或者说害死更多的人。 师父在说话期间,用一个瓷瓶收了邪灵灵体,用符塞镇住他在瓷瓶里。 “不关我事,我出去……”被搞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中年妇女,见事情不妙转身想溜。 “大姐,走好,记得关上门。”师父这个时候还来句冷幽默。中年妇女领会到师父说这话的意思,忙点头赌咒发誓,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师弟,你帮一个外人对付你师兄,你也是对得起咱们同门一场的情谊。”老神仙一脸嫌弃的看我,然后冷笑一声对师父说。 师父笑了笑,背起手,走到我跟前郑重其事对老神仙说:“他是我徒弟,你欺负我徒弟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同门情谊?” “他,是你徒弟?” “当然。” 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明白,师父为什么非要固执己见收我为徒。 事实上,师父早就看穿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并不全是因果报应,而有一部分是人为。 天地万物皆有灵气。 人是地球之主,死了有一种被称之为灵魂的东西存在,灵魂失去主体依托,飘忽不定在三界。 所谓的三界,神,人,鬼界。 师父说修道之人,应以超度,善待,以一切善心来帮人。 这师叔不但没有帮人,反而助纣为虐,帮人报复。 当然这其中有夹带他的私人恩怨。 因为我父亲当众给他难堪,让他被逼远走他乡出家修道,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道士。 得到传授本事后,却回到老家,隐居起来。 勾搭良家妇女成为自己的操纵人傀,收取王狗子巨额酬劳,用小儿尸骨进行全方位的报复。 一切都不是偶遇,其中也夹杂了些我无法想明白的事。 胜男是王狗子大丫头,她按照老神仙的指定,在我吃的食物里放了一些能使人致幻的药物,我看见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但发生的事,却是真实。 私下里禁锢死者灵魂,用以施法报复,是道家不可容忍的犯规行为。 师父是师祖得意弟子,也是亲授他可以直接替代师门同仁处罚犯规的师兄。 因为师祖也算出,这位老神仙会犯错,一错再错。 无数个为什么,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从所谓老神仙隐居地撤走的时候,老神仙被削去能力,瘫软在地,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存在,还得遭受因为触犯道规所带来的良心谴责。 “是不是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明白?” 这是师父上车后问我的第一句话。 我老老实实点头。 师父说,人活在世,就没有天上落馅饼的好事,既然你贪,得到了,难免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科学道理也无法解释清楚的事。 其中有人为,有来自大自然的惩罚。 还有一部分,是超自然现象以及某一种说不清的磁场形成。 师父还说,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他的带发修行弟子。 我以后要好自为之,别告诉人,我是他张瘸子的徒弟。 捣毁了老神仙的窝巢,师父取走了那个失踪的泥娃娃,包括被用血喂养的邪灵,都被带走了。 在捣毁老神仙窝巢后,我听到了有些关于老神仙跟王狗子合作的事。 时间退回到十几年前,儿时小伙伴淹死,三五天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一辈儿想尽各种办法,比如丢扫帚。 据说,人淹死了,丢一把扫帚,祷告一下,说某某人,你如果有灵,就留住扫帚让我们看见,我们就把你打捞上岸,好好的超度安葬。 这丢扫帚是古来有之就有人使用过,屡试不爽。 当真灵验,但丢扫帚的人,必须是死者家属至亲之人。 而且扫帚上必须贴上死者的生辰八字,还有名字。 丢扫帚的时候,还得沿途顺着河流走,盯着扫帚,嘴里喊死者的名字。 第294章:尸体 在当时我害怕,小伙伴不见了,我吓得不行双腿一直软绵绵的站不稳。 然后被人带到父母跟前,他们就把我弄回去不让出来。 丢扫帚找小伙伴的细节我是没有看到。 但不用看也知道,丢扫帚的人必定不是小伙伴的亲妈,是王狗子,也就是小伙伴的亲爹。 丢扫帚还有一个说法,据说人死了,他怨气大不愿意上岸,那么扫帚丢下去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 所以丢扫帚没有找到小伙伴的尸体, 尸体是在出事后,第五天,下一场大雨才在下游找到。 尸体被打捞上岸却没有让小伙伴的妈妈知道,只是打捞人悄悄通知王狗子前来。 王狗子来了,看到儿子冰冷的小身体,当即昏厥过去。 经过一番忙碌,王狗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甘心,要报仇,要让害死他儿子的人,不得好死。 有人就给王狗子出了一个主意,要他出去寻找高人。 这个高人就是后来的老神仙。 至于这王狗子是怎么找到老神仙的,好像没有谁知道,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我们家跟王家就这样结下梁子,然后经过一些人的挑唆,还有老神仙跟我们家的宿仇,这样就促成了毁灭我家的悲剧设定。 王狗子举家外迁,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女娃,还有疯疯癫癫的老婆。 在外面吃里很多苦,老婆的犯病频率越来越快,王狗子有点吃不消了。 就听了别人的劝,把两个女儿分别送给好心人家养。 大丫头送了冉家。 二丫头说送了周家。 大丫头命好,送去那家条件不错,还是城里人。养父母一直把她视如己出,那个时候的大丫头很懂事,也牢记父亲临走时说的话,长大了要报仇雪恨。 还要她记住自己仇人的名字,还有模样。 发生这些事我还在读书,读高中大学。 所以并不知道别人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也没想到在后来,还真的就自投罗网钻进了岳胜男设定好的圈套中。 周燕,王狗子的二丫头。 在被抱养之后,这家很快添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她就成为这家人的多余人。 从小缺爱,长大缺心眼。 周燕爱慕虚荣,加上本身条件不错,稍微打扮一下,还是挺出众的。 结果,周燕被养父母当成摇钱树。 只要谁家有钱,就可以成为周燕的相处对象。 在周燕认识表哥之前,都不知道被养父母逼去见了多少个男人,年纪稍大的,年轻的等等,都令周燕养父母不满意。 直到表哥出现。 因为我拿钱给表哥修房,所以表哥的条件就要高人一等,接下来表哥又买了摩托车。 这样就更让村里人眼红。 周燕却不喜欢表哥,她居然看上了我。 当然这是我不知道的,只是觉得周燕有点开放,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说心里话,自始至终,胜男还是占据着我的心。 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噩梦。懊悔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要是当天我没有去河边该有多好。 只可惜,一切都是过去,过去的岁月不可能再回来。 注定这辈子命运多舛,各种不顺。我迷惘,无助,沮丧,颓废。 此刻的我,就像做梦一样,曾经有师父,有师兄,有胜男,转眼间又变成了一个人。 我去了表哥所在的医院。 真巧,周燕也在。她手里断了一碗饭,正准备喂表哥吃,本以为她是不会来看表哥,所以看她在,有点尴尬之余,我想了一下走过去。 看到我来,她颇感意外,苦笑一下说:“你不记恨他……” 我“记恨他啥?”我接了周燕手里的碗。 “你表哥知道胜男是王狗子大丫头……还有他接受了胜男的蛊惑,让他跟你作对,还栽赃诬陷你杀人骗取你的信任,还有钱财……” “嗯。”我舀起一勺粥送到表哥嘴巴边,他怔怔的盯着饭勺,眼空洞无神。我看了一下周燕说:“表哥都这样了,已经过去的事咱就不别再提。” “有药药,不吃不吃……”表哥露出惊恐的表情,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同样是充满恐惧,惊恐万状的说:“舅妈,舅妈放过我,我错了吗,我错了。” 周燕吓住,一张脸都变得惨白,双手不住的抖,眼神充满恐惧的看我,看我身后。 我身后啥也没有? 他们这样,把我也吓住了。同时,院里有人跑来,几个人一切按住疯狂的表哥,用拖的把他拖进里屋,我进去的时候,看到有人在给他注射镇静剂。 接下来,我让周燕说出来表哥发疯的细节。 周燕回忆说—— 那晚上,是我被表哥诬陷,他弄了一假的仿真模特,套上周燕下午穿的衣服。 而下午那一出戏,也是表哥早就策划好的,故意让周燕在我面前出现,让我记住她身穿的衣服。 然后,计划实施。 我被表哥一拳打倒,并不是他的力气大把我打倒,而是他在酒里放了东西。 一种致幻的药剂,分量倒是少,只是我在醒来后,真的被眼前看见的一幕吓坏。 加上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也就没有去辨真伪。 总之表哥的计划很完美,我真的有被吓倒,然后规规矩矩拿出家里的所有,包括那修路的钱。 表哥埋葬了假的周燕,把修路的钱给了她养父母,并且约定在来年的春天举行婚礼。 可就在母亲回魂的第二天,发生了赖酒鬼被干沟淹死的事。 提到赖酒鬼,我就又多了一句嘴问:“赖酒鬼怎么就淹死在干沟里的?” 周燕也不清楚赖酒鬼怎么就淹死了。 而且在当时她听说这件事,因为赖酒鬼是我们老屋后淹死的,所以她也跑去看。 我们家屋后那条水沟一般都在插秧季节才会有水流,因为这边距离河边很远,上游没有水贯通,只能靠抽水机抽河里的水灌进干沟,沿途的田才可以正常插秧。 所以在大冬天,我们屋后的沟是没有水的。 但周燕看见的沟里,有水的痕迹。 沟不是水泥砖混砌,沟底沟沟壑壑,水就那么一点,水浅怎么能淹死人。 第295章:蹊跷 早些年,听老一辈儿说,一个人遇到邪门的事,哪怕就是牛脚窝也能淹死人。 但那沟里的水用手鞠起,也就一捧水的样子,赖酒鬼就是在这么一捧水里淹死了。 周燕说她去的时候,人已经弄走,是殡仪馆来拉走的。 因为死者无亲无故,加上死因蹊跷,所以有关部门要做进一步调查。 调查的结果很快下来,赖酒鬼是脸朝下,扑在沟里那一捧水中淹死的。 那一捧水哪来的。 周燕说下雨的积水,就在赖酒鬼出事那一晚,也是我离开老屋的时间,那晚上到底有没有在下雨,我倒是不记得了。只是那晚上的事太过邪门,加上雾气腾腾看不好路倒是真的。 我跟周燕在闲聊,看到之前拖表哥进屋的人朝我们招手。 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跟周燕对视一眼,一起朝那个人走去。 看我们走近,冲我们招手的人急忙说:“你们是看到了,他是发疯我们几个人把他搀扶进屋里,就是想要他休息一下,可是……他现在没有醒来。” 我记得表哥被弄进屋里的时候,他们给打了镇静剂的。 现在镇静剂的药效应该过去了,表哥却迟迟没有醒来。 然后几个人围摇动表哥也无济于事,把脉一切正常,他就是没有醒来。 然后这些人吓住,这才来找我跟周燕。 “林刚……醒醒……”我跟表哥年纪差不了多少,所以很少正儿八经的喊他表哥,要么喊哥,要么就直接喊名字。 接连喊了几声,没有喊醒林刚,我的心咯噔一下,暗自想他该不会出事! 就在几个人都手足无措,还有人建议马上送医院急救的时候,本来一动不动,眉眼不睁的表哥,突然神经质坐起,嘴里说:“赖酒鬼是我弄死的。” 说了这句话,惊得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表哥又像是一截木头,直直的后仰倒下。 我去这是几个意思? 杀人犯法,表哥自己亲口说出来赖酒鬼是他弄死的,这麻烦大了。 果然,就在这时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拦不住,跟人争论,却在这时表哥慢悠悠的睁开眼。 睁开眼的表哥定定的凝望屋顶。 屋顶啥也没有啊。 表哥所在的地方,是地方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一小型的精神病院。 这种小型的精神病院,条件差得离谱。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表哥弄到更好一点的病院去。 可现在,表哥自己说赖酒鬼是他弄死的。 问题大了,事变复杂。 即便我这个做表弟的啥事都不跟他计较,但他亲口说出来的话,有在场这么多人听见,所以他接下来的事,不是我这个普通人能处理好的。 表哥醒来后,依旧是疯疯癫癫的,一忽儿说我妈来了,一忽儿说赖酒鬼找他喝酒。 看表哥这样,我想或许他之前发神经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是假的。 我跟周燕对表哥的状况,爱莫能助。 就在这时,有关部门来人了。 看这些穿制服浑身散发正能量的人,我们还能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的看表哥被他们带走。 目送已经远去的车,周燕问我说:“他会怎么样?” “他会被重新检测。”边说我边走了出去。 周燕默默无语的跟上,我想起一件事,之前一直就想问,现在表哥已经被带走,我这句话现在问出来最好。 我看周燕,她也在看我。 “你知道我要来看表哥,所以你早早的在这等?” “嗯……” “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谁比我更穷了,你就别对我存什么幻想,你是好女孩,可以找到更好的……再见。”我说了这话,周燕盯着我,双手拉住围脖,眼神充满凄苦与无奈。 正走着,来自身后周燕咆哮似的吼声:“秦遇,你怎么看我无所谓,难道我真的就像你们所说的,是爱慕虚荣,是喜欢你的钱吗?” 喜欢钱,喜欢人,好像都跟我没关系。 曾经跟胜男如胶似漆,各种温馨,爱她之深,可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胜男是因为报复报仇才跟我一起,她要亲眼看我被逼得走投无路,被她策划的计划,搞得精神分裂,她要亲眼看见我家破人亡的惨状。 这样,报复所带来的快~感,才能满足她。 周燕是胜男的亲妹妹,性格差距大,一个看似大大咧咧,活蹦乱跳,爱慕虚荣。 一个内敛,女人的优点集于一身。 却是心怀报复报仇大计划的心机婊。 我没有理睬周燕,不想回头看她。我觉得,没有必要跟王狗子的女儿继续纠缠下去,我的双亲,二姑妈,还有表哥都因为这件事搭进去了,难道老天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 我不想把自己搭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王家大小丫头。 走得飞快的我,貌似真的把周燕甩在了很远的地方。 却不经意间看见前面悄然伫立了一个人。 她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岳胜男! 这个时候她还来干什么? 我双手插袋,没有继续走,而是选择性的站着,两秒钟,我急转身朝马路对面走。 马路对面有招呼站。 过去后就可以赶车离开,就在我左右看车,快速穿越马路的时候,来自身后岳胜男声嘶力竭的喊:“秦遇……你是个混蛋。” 对,我特~娘的就是一个人渣,混蛋,你最好别搭理我。 心里说,没有回头看。 左边是周燕,右边是岳胜男,两姐妹对视对方。 我已经穿过马路,当我转身面对马路对面的时候,看见岳胜男跟周燕走到了一起,两姐妹面对面,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无暇顾及,因为车来了。 我上了车,还看见岳胜男跟周燕两个人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说实话,我现在虽然暂时安稳,但前途一片灰暗。 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更加没有女朋友。 从头开始并不难,但问题怎么开始,从哪开始。 我好迷惘,上车本来是没有座位的,身边有一个人下车,我可以顺势坐下去。 第296章:还击 可还没有等到我坐下,身后的一个人抢先一步,坐了下去。 无奈我只好继续站。 就在这时,车子再次到了一个站,下车上车的人还不少。 挤来挤去,有个女人在尖叫,说被咸猪手摸了,接着一高个男人一巴掌拍到我脸上。 脸火辣辣的痛,我怒,毫不示弱,捏拳头还击。 砰—— 高个男人挨了我一拳吃痛,横眉瞪眼再次飞起一脚,我躲避闪开,却不小心撞到紧挨着的姑娘。 眼看姑娘要摔倒,我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呲溜一下,用力过猛,衣服后衣襟被我撕裂。 姑娘惊怕,再次尖叫一声,我急速伸手搂住她转一圈,把她平放在安全地方。这才回转式,对付再次挥拳打来的高个男人,不对高个男人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两个人夹击,饿狼般扑向我。 车里有人在打架,把车里的人吓得不轻。开车师傅,大喊住手,可是那两个人却一步步逼了过来,我近距离看这两个人,似曾相识才猛然想起,这两个人就是报复我的人。 因为那个被救小女孩的事。 矮个,手臂刺青,一条龙或者说是一条蛇什么的,总之刺青露出到手背处。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刚把王狗子的家事稍停一下,赶个车,也不能清净,居然把小女孩这件事的报复人招惹到了。 更为确切的说,我本来就是在被跟踪。 这两个人就冲我来的。 这样可不行,就我一个人的麻烦,还得连累整车人担惊受怕。 于是,我就在公交车再次停靠在小站的时候,瞅准时机,麻溜下车。 果然,那两个人也跟着下车。 一个我在前面跑,后面两个飞毛腿似的追来。 我专挑人多的地方跑,跑着跑着,后面追来的两个人不跑了。 然后我注意到前面有执法人员,我也赶紧放慢脚步,慢悠悠,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朝前淡然的走。 我走过两名巡逻的执法人员面前,快速走到转弯处,撒丫子狂奔—— 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然后跑了好一阵子,才寻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在阶梯边,大口大口喘气的同时,警惕的东张西望。 这边,人不是很多,每一个人都在着急的赶路,除了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直愣愣的盯着我看,其余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我的狼狈样。 坐了一会,再次警惕的观前观后,确信想揍我的人没有跟来,这才放放心心站起来,准备拐进前面的巷子里,然后从巷子过去就是家属楼住宅区。 就在我转变路线,拐进巷子里的时候,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手一把拉住我。 接着一股刺鼻的酸腐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乞丐头发的臭味,还有他那张貌似浮肿,脏得看不清楚五官的面孔,实在是令人作呕想吐。 “起开……”我抖动肩膀,甩手,都没法丢开乞丐的手。 乞丐瞪大一对眼珠子,死盯着我,嘴巴微微张开说:“他还在,你甩不掉……”真的,乞丐说这话,吓我一跳。还有他那脏兮兮却带着惊惧,破破烂烂的衣裳下,身子不住的颤栗着。 切我还没有伸手打你,你怕个球。 我嘴里骂,伸手去抠乞丐抓住我衣袖的手。 乞丐的手好滑,臭烘烘的,我手指接触到,感觉特别恶心。 “我认识你,你认识我……”死死抓住我不放的乞丐,突然瞪大那对死鱼版的眼珠子,空洞无神的眼,让我看着不寒而栗。听他絮絮叨叨的话,我脑子里浮现出一年前发生的事。 乱坟岗乞丐,还有服务区乞丐,眼前这个乞丐—— 跟乞丐拉扯这么长时间,我现在才正式认真的审视他的相貌。 还别说,这个乞丐看着眼熟。 鼓动的大眼珠子,鱼泡眼,满脸横肉,即便是糊了很多脏东西,可是我还是看出他就是曾经那个豪爽,仗义的老易。 认出老易,我惊叫一声:“老易是你?” 不认出还好,认出来,老易急忙松开我的手,提腿就跑,边跑边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 这老易怎么这样?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想到白丽正在找他,不由分说急追上去。 这老易,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如今变成这一副模样,要是被白丽看见,必定心酸落泪。 我发誓一定要追到老易,然后把他完整的送到白丽跟前。 说到做到,我拔腿就追。 追了几条街,几个巷子,老易最终跑不动了,我也累得够呛。两个人挨着坐在街道边,相互对望,完事老易居然趴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知道哭,就说明不是真疯了。 “老易,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好端端的变成这样了。” “钱,钱……钱,好多钱,嗨嗨,好多钱,钱……钱……”老易不理会我问的话,忽然站起来,双手在空中抓,仰望的姿势,好像天上正在飘落下无数的钱。 老易到底怎么了? 我看老易这样,伸手去拉他,却在这时因为他的手上有油,我一拉,滑溜一下,老易挣脱我就跑。 就在老易奋力狂奔的时候,对面一辆车呼地朝他对撞而来。 车子速度也不是很快,是老易失控,就这样,车跟人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砰然一声,老易被撞悬空急速狠狠的摔下。 我跑到跟前的时候,开车人吓得一张脸惨白,然后看见撞到的是一乞丐,就没好气的骂道:“臭乞丐,把我车撞坏了……”说话还真的去检查自己的车。 这开车的女人,年纪不是很大,大概就是三十多点,模样倒是长得不错,就是心地不咋地。 不顾及伤者,却看重自己的车,说什么屁话。 我怒,却顾忌老易的伤势,有人围拢过来,我急忙大喊:“打电话,打120……”我喊的话,无比苍白,没有谁理睬,这些围拢来的人,一个个对老易指指点点,还满脸嫌弃的样子。 无奈下,我只好伸出手尝试想抱起老易。 老易的口鼻都在淌血,不用说这次撞得不轻,不知道是否有生命危险。 第297章:老易 我拨打了急救电话,那肇事车,却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我记住她了,下巴左侧有一颗黑痣,柳叶眉,狭长的眼,白皙皮肤,高挑个。 急救车很快来了,可惜的是老易无力回天,就医生说他目前只有一口气在,其他都跟死人无异。 我得尽快找到白丽,要不然老易的事不好办。 找人这件事真不是简单就能做好的,我把老易放在租住房里,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找这个白丽。 除了后悔没有及时问白丽要联系的电话号码,我没有一丁点办法,能在短时间里找到她。 我也打电话找了小廖师兄。 可没想到的问题居然接踵而来,这个问题就是小廖师兄的电话,在拨打无数次都提示正在通话中。 这样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用脑子仔细的想一下,就会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张瘸子师父的一句话,小廖师兄肯定把我的电话拉黑。 首先,我现在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房屋装修的工资没办法如期付出。 小廖之前没有舍弃我,是抱住能帮我东山再起的希望,带我去见了师父。 结果,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现在,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要我这个徒弟。 有点迷惘,不知所措。究竟想不明白,为什么各种倒霉事都要落在我身上,我就像进入了一个怪圈,无法在怪圈里突围出来。 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甚至于比原来更糟糕。 老易的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老易爹是因为大量捕杀猫,狗,得到了因果循环的报应。 但老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在找不到白丽的情况下,只好拿出仅剩下的钱,找了一辆三轮车给老易戴上口罩,去了一家饭店希望能碰到那个富婆。 三轮车是电动的,三轮车师傅倒是没有在意我多带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死是活这位师傅没有多管,只要我给与他双倍的酬劳。欣然答应,当即出发,一路上我呆呆捏着手机发愣,曾经的失败,落魄,都没有现在这么感到孤立无助。 好几次手指尝试想要按岳胜男的号码,却每一次都不自觉的移开手指。 表哥现在情况不怎么好,我在离开病院的时候留了手机号码,没有人给我联系,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泥娃娃事件,是不是真的过去了? 但麻烦好像并没有远离,要不然我也不会遇到老易,不会被师父嫌弃,被小廖直接拉黑名单。 三轮车七弯八拐,一忽儿穿巷子,一忽儿行驶在大马路横穿斑马线,再一会又出现在繁华地段。 走了大概了一个多小时,天渐渐暗下来,要黑的节奏。 三轮车师傅停下来不走了,我问他怎么回事。 “兄弟,你说的这一家饭店,距离这边太远,需要再加钱,要不你带走他下车,去赶公交车。” 这不就是为难我吗?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半途上提出加价,我能带上老易去赶公交车,还找什么三轮车? 之前也知道带老易赶公交车会诸多不便,才会出双倍价租了三轮车。 现在三轮车师傅为难我,故意刁难,要我加价。 不能带到死不活到了老易去赶车,只能加钱。 加五十块。 三轮车师傅这才答应带我去一家饭店。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就是侮辱我智商,实际上一家饭店已经到了,三轮车师傅太狡猾,走的我不太熟悉的路线,转弯直走一百米到一家饭店。 我傻了。 五十块钱要是换做以前,我根本就不屑一顾。 可现在,这五十块钱,就是我秦遇两顿的饭钱。 好,被坑爹还得感谢三轮车师傅的相送之恩。 半搀扶半拖,把老易弄下车,让他坐在冰凉的地上倚靠在一颗树边,我直奔一家饭店门口。 原来的一家饭店招牌还在,还是老样子做的是餐饮。 人来人往,有系围裙,围裙上有一家火锅的服务员走来问我是几位。 我笑了笑说:“两位。” “那请跟我来。” 服务员打手势,我苦笑一下说:“另一位还没有到,我先来看看……”说话我急速的扫视一眼店堂里,的确这里已经改成了火锅店,每一张桌子都是火锅窝子。 空气里弥漫一股淡淡的牛油香辣气息。 服务员见我不是打算进去的样子,也懒得搭理,转身就要离开。 我急忙喊住他问:“请问,你认识这房东吗?” 服务员有些不耐烦,极不情愿的反问道:“你是谁,找房东干嘛?” “房东有一亲戚醉酒,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只是帮忙你别多想,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愿意我就离开。” “房东亲戚,在哪?”我回转式,朝老易蹲坐的位置指了指。 服务员从背后看,看到了倚靠在树边的老易,狐疑的眯眼看,然后拿出手机给我看说:“这是她的电话号码,你自己打电话联系。” 看得出,服务员不只是服务员,是火锅店合股的小股东,要不然他怎么会有房东的电话号码。 如此,我在想带老易来找富婆,或许是来对了。 要了电话号码,我正要用电话联系富婆的时候,已经转身的服务员突然又回来,带着质疑的语气问:“你来找她,知道她叫什么名?” “不是很清楚,但她亲戚说叫什么娘……”我是胡乱猜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服务员听了,淡淡的瞥我一眼说:“叫刘小娘。” 嗨,富婆还有这么个别致好听的名字,刘小娘;单是听名字,没有看见她人,还以为是一个苗条少妇。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走你,耽误我做事。”服务员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去忙了。 我立即拨打了刘小娘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终于有人接,稍后从电话里传来一个混浊苍老的女声。 刘小娘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老是追问我是谁,我说就上次来一家饭店的那位,这次来找她有很重要的事。 完事,刘小娘让我在这边等一下,说她很快就过来。 我在火锅店门口等了很久,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咕咕叫,走来走去,看一波吃饱喝足的人离开,看新进来的人迫不及待坐下,再一顿狼吞虎咽又离开。 第298章:饥饿难耐 越是这样看,那肚子就越饥饿难耐。 不得已,我只好选择远离飘溢香味的火锅店门口,直接走到老易的身边坐下。 老易一动不动,身体开始变冷。 挨着这么一个到死不活,或者说已经死了的乞丐,这心里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好在,我把老易隐藏在阴影下,路过经过的人,如果不是很注意这边,是看不到他的。 只是在火锅店门口,借助灯光能勉强看见这么一个背对门坐在的人。 刘小娘来了。 依旧是一副富态样,那么冷的天,还穿裙子,裙子外边套了貂皮大衣。看来这老娘们,是记得我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听说我来了之后,特意化妆还穿这么隆重出来。 事实上,这富婆的心还是好的,当我告诉她,老易的情况时,富婆愣住,却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有点畏惧的保持距离问我:“他死了?” 老易被刘小娘安置在一空屋子了。 刘小娘是真的有钱人。 在我离开的时候,刘小娘说明,她只是出于善心,才帮忙安置老易。 再说了老易跟她的情分早就断了。 就因为老易的不辞而别,她对他已经死心,心碎了的人,不会在老易半死不活出现的时候能改变什么。 我去,在老娘们变化够快,依照我敏锐的思维力,火锅店之所以能保持原来的店名,这跟老易有直接的关系。 火锅店,刘小娘是大股东。 大股东说的话,没有谁敢违背。 尽管刘小娘表明自己是出于人道主义,帮忙安置老易,然后会按照我提供的情况,去找白丽。 我也只是口头上表示感谢,并且称赞她做好事要长命百岁的话。但心里,很清楚刘小娘苦等老易结果等来他这一副样儿,良心过意不去,迫于无奈才帮忙的。 刘小娘笑哈哈的接受了我的称赞与祝福。 完事叹息感慨说:“老易这也是自作自受,早就劝过他,做本分生意,那些坑爹的事少做,他偏偏不信,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还在吹牛说准备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哼……” 听刘小娘这话,我好像明白了。 老易之所以变成这样,莫不是做了跟他爹一样的恶事? 刘小娘看穿我心里的疑问,很小声的说:“他帮他那个有钱爹做了不少坏事,半夜三更都在忙送货……自作孽不可活唉,可惜。” 果然是这样。 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刘小娘特意挽留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话中有话的说,只要我愿意,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帮我,让我恢复昔日的风采。 从刘小娘散射的蓝光眼神中,我能深切的感觉到这老娘们,是老草想啃嫩牛。 我秦遇再怎么倒霉,也不可能失节以身相许给一个可以做我奶奶的老娘们。 拒绝了刘小娘的挽留,我独自离开一家火锅店。 手机上还有几百块,首先我打车是准备回到租住房的。 可是没想到,在回到家属楼大门口时。 门卫大叔对我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他说:“秦遇你还是另找地方住,这里不适合你。” 唉,就我目前这样,还有得挑? 租住房环境虽然不好,好歹还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摇摇头,苦笑,信步走了进去。 到租住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就租住房的钥匙也开不了门。这个时候才明白,门卫大叔那番话的含义,目测房东在我送老易去富婆那边的时候就赶来清理我的东西,然后换了门锁。 这是被房东撵了? 懵了的我,提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下楼,现在我应该何去何从? 这大城市是没法呆了,只好回农村。 好在,老屋还能住人。 于是我连夜打车回老家。 当我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 万籁俱寂的农村,四周黑漆漆的,我是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不堪到的家门口。 钥匙给了表哥,我还得去表哥屋里找。 去了表哥家,门也是紧闭的。我用撞,也不知道撞了几下,门开了。 空荡荡的屋里,一股发霉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去开灯。 灯没有打开,倒是惊动了屋里的老鼠,一阵吱吱的叫声后,几只老鼠呲溜跑出来,惊慌失措到处跑开了。 我在表哥客厅里找钥匙,找了几个地方,在茶几抽屉里找到钥匙。 钥匙到手,站起身,总觉得屋里有一双隐形,冷森森的眼在注视我。 站直身子,机械状抬头,跟高悬于墙壁上二姑妈的遗照对视。 瞬秒,我败下阵来。 如此安静的氛围,活人跟死人的遗照对视。 对视那一瞬间,死人那双深邃的眼,好似一个很深的旋涡,越旋越深,能把你搞得神经兮兮,毛骨悚然的。 避开二姑妈的遗照对视,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顺手拉上门。 无论怎么样,还是自己的老屋住下踏实。 就是不知道,在第二天醒来,老家的乡里乡亲看到我,会怎么猜测,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女人们,一定有了可以发挥想象空间,有了能肆意胡说八道的机会。 算了,现在不想那么多。 至少我可以有住的地方,不像老易,死了还不能回家。 想到老易,我也是醉了。 一整晚跟他一起,居然没有感到害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明天老易就要去火葬场报道。 一阵胡思乱想,在去了厨房,看什么都不顺眼,许久没有人住的屋子里,始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还有那种不可避免的阴森气息。 算了,本来想烫脚好睡的,可面对冷冷清清的厨房,我懒癌发作,索性关了门缩进我那间,堆满各种书的屋子里,再**卷缩进同样散发发霉气息的被子里不愿意动一下。 真的,就这么卷缩在床上,许久那双腿都没有感到热乎,脚冰凉得痛。 翻来覆去的折腾许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屋里有响声,慢悠悠的睁开眼,看见一佝偻的背影,在书架上翻找东西。 我欠身起来,恍恍惚惚,想要仔细看这个人是谁。 却在这时,翻找东西的人转身看我。 第299章:楞严咒之五大心咒 “乖孙你醒了,多睡会,我打扰到你了?” “你是谁啊?”真的好困,眼皮都不想张开,也不想过问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总之糊里糊涂,脑回路短路,不清醒状态。 “我是你外公,前一阵子,我让你母亲带了一本书回来,你看了?” “什么书啊?”我想不起来母亲给了我什么书。 “楞严咒之五大心咒秘籍。” “不晓得,我不记得你是我外公……” “你叫秦遇是?”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叫秦遇?” “哎哟你妈告诉我的,她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好外孙?” “我好吗?”挠挠头,脑子里的记忆,记得母亲提到外公是庙祝的事,印象里中没有外公的样子。 但脑回路始终保持迷糊状,不害怕,也不是很紧张,跟这自称是我外公的老头,就像老朋友见面那样,很随意你一句我一言的聊了起来。 外公说:“孩子,你不适宜拜师,你的九龙拉棺虽然凶险,却也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你的命,外公不能老待在这,你自己找找那本书,对了,那瓶开眼的东西,我给你妈妈说你以后用得着,你个冒失鬼被打翻,以至于效用不是很好。” “什么书啊,什么开眼血……”我一方面好困,不想说话一方面隐隐觉得,眼前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跟我说话。 就在我被梦魇困住,难以摆脱的时候,来自门口传来哐啷一声巨响。 这下我我真的被惊醒了。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才清醒的意识到刚才是做梦了。 而门口传来的响声,是有人在砸门。 门外砸门还有人在骂,声音不大,但在如此静寂的夜,却听得清清楚楚。 “艹,这没有人住的房子,门怎么牢靠弄不开?” 说这话的人,我是不知道,但有一种预感,这些人就是本村某一些不务正业,平日里好吃懒做,喜欢小偷小摸的。 我蹑手蹑脚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在那找防御器具。 那个骂人的在动手,用钳子扳手弄门。 另外一个貌似有点紧张,心虚,悄悄的说:“还别说,这两栋房子无人居住,加上赖酒鬼的事,我这心里不踏实……”说话的人,打了一个冷战,又说:“尼玛,太冷加上紧张,我这尿就特别多。” “去去……卸干净来。”弄锁的人,不耐烦的说。 尿急的人去撒尿了。 我脑子里一下有了主意。快速去了父母的卧室,翻找出来一件,父亲生前穿的衣服,然后把头发弄乱,再戴一顶父亲经常戴的帽子。 父亲有轻微的鼻炎,哪怕是大夏天也得戴上这么一顶帽子。 所以只要是认识父亲的人,都知道这顶帽子。 接着我再木柜抽屉里拿出两只白色蜡烛。 用打火机点燃,再遮遮掩掩放在堂屋母亲遗照下边。 接着,我轻轻走到门边,再很轻的拉开门锁。 外面那个弄锁的,正叽叽咕咕骂娘,却没想到再次发力,门吱呀一声开了。 随即映入他眼帘的是,无比诡异的一幕。 摇曳的白色蜡烛,阴森森的遗照,蜡烛暗淡光映照下,遗照行母亲那双深邃令人胆寒的眼,看得门口想撬锁进来的偷儿心里发怵。 战战兢兢,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就在这时,我从阴暗处出来,佝偻的背,拉长的身影,吓得那偷儿发出歇斯底里的怪叫,撒丫子就跑。 另外一个撒尿的,正撒尿呢,听到这边传来叫声,提起裤子直奔过来。 我这还没有出去,提裤子的家伙,跌跌撞撞,一个后退,摔倒爬起,妈呀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跑了。 吓走两家伙,本来是要关门继续睡觉的,却在这时来自屋后,传来喊声。 此刻,正值午夜时分。 到处都黑漆漆阴森森的,屋后传来叫声,不像是猫叫,也不像是狗叫,倒像是人在叫。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叫? 我回到屋里,开灯。 三间房子的灯都打开,屋里一片明亮。从瓦脊缝隙渗透的光,在后面也能看见。 希望这些许微光能帮助在屋后摔跤的人,这是我最简单的想法,事后,没有了声音,我就安心的关灯准备睡觉。 偏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想起之前做梦的景象。 然后,心虚的看屋里。 因为在做梦的时候,清楚的看到外公就在这屋里找什么东西。 仔细想了一下,对,是找一部书。 什么书?好像是关于什么咒语的书。 这么一想,我索性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搬下来,挨个一部部的看。 还别说,在查看这些书的时候,翻到很多旧书,每一部旧书都有一个小小的回忆。 小时候我喜欢画画,但家里条件不好,我就在灶前用火钳夹上柴火灰,洒在地上,然后用树枝画。 父母看我对画如痴如醉,就省吃俭用,用卖菜卖鸡蛋的钱,给我买了很多漫画版书籍。 但这些漫画版书籍都不是崭新的,有的是五成新,有的是八成新。 这些书对我来说就像宝贝,我看得很入迷。 把这些旧书整理好,好像真没有看到什么咒语书。 一部特别厚大约有寸厚的书,貌似是父亲喜欢看的什么语录。对了是,伟人语录,一共有五册,父亲曾经说这五部伟人语录,就是改变穷人命运的神书。 小时候不懂,现在明白了。 传扬正能量的歌曲多不胜数,都在歌颂这些伟人的光辉事迹。 伟人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一代传一代。 清理好父亲的书,不经意间,一部乏黄的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拿起册子,看到了几个字。 《楞严咒之五大心咒》 好家伙,昨晚做梦的事原来是真的? 我家真的有这么一个小册子,小册子不是很厚,分量也不没有那么重,只是古色古香感觉。 翻开第一页; 断他咒术破罗网,解除横死消灾障: 救拔一切冤苦业:什麽冤业苦业? 这个咒都可以救拔。 清净光明更吉祥,诵这个咒,可以得到清净光明妙吉祥。 做梦一样,没有完全看懂,只是好奇这本书真的存在。 第300章:救拔一切冤苦业 我捏了这册子,躺床上,就着灯,细细的看。慢慢品味,好像有头绪,又好像无厘头。 不知不觉,是竟然捏了这么一部小册子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有一浑厚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脑海里。 五大心咒;佛教里最尊最贵最有用的咒-宣化上人讲述,叱陀你、阿迦罗、蜜唎柱、般唎怛罗耶、儜揭唎。 所谓五大心咒,是五方佛的心咒,五大心咒专破天魔外道的一切咒术。 擎山持杵遍虚空,东方金刚镇魔军。 八万四千常拥护,能使行人入大中。 几行字,浑厚的声音就像传授密语,迷迷糊糊的我,一一受教。 救拔一切冤苦业! 冤苦业。 浑厚的声音之处,我看到一道光影出现,在光影中站在一个身披袈裟的人,这个人的头顶笼罩一层金光,就像电影中看到的罗汉,或者说其他不可思议的景象。 然后我感觉自己在赶路,在去一个很是神秘的地方。 那是一座座宏伟的建筑物,一层层的阶梯之上,在洞开的大门。 门楣上标:阎王殿。 卧槽!看到阎王殿,老子吓了一跳,就那么浑身一哆嗦,马上惊醒。 醒来后,睁开眼,屋里还亮着灯,来自门口,窗外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不少人挤在窗口看。 天亮了? 他们在看什么!狐疑的揉揉眼起来,走出去,有邻居看到是我,惊讶的微张嘴,好半天才说:“秦遇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咋啦?” “你家屋后又死人了。” “啥?咋可能!”疑问中我跟说话的人,急匆匆朝屋后跑去。 屋后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有执法部门的人在检测,一具用白覆盖的尸体,仰卧装在田埂上。 来自屋后的干沟里,有一滩水。 围拢看热闹的人见到我,呼啦一下子散开退后。那样子就像看见活阎王来索命似的,很紧张,恐惧的神态。 人死了,死状跟赖酒鬼差不多,是扑倒在干沟这一摊水里窒息死亡。 “你好,你就是这家户主?”问话的人是一个看似相当干练,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的年轻人,他戴白色手套,穿着笔挺的制服。 我点头,他就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然后问我昨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问这话,我想起了昨晚上假扮鬼吓人的事。 把人吓跑后,屋后是有动静,所以我才开了所有的灯,目的就是照亮屋后那条紧靠干沟的路。 干沟的路,因为长期没有人管理,长满了野草。 要是有人摸黑在这条路上走,一不小心就容易栽干沟里去。 干沟虽然没有水,却很深。` 加上屋后有大笼毛竹,遮阴,还落下不少毛竹叶在干沟里。 也就是这样,每一年到了插秧季节,干沟都会被挨个整理掏一下沟底。年复一年的掏,沟底就深了。 这屋后的水是怎么来的?疑问中,有人说出来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家厨房排水,正好就排在干沟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赖酒鬼的死因就有结果了。 但表哥说赖酒鬼是他弄死的,看来这件事有点棘手。 要说赖酒鬼的死因是跟表哥有关,但现在这个人的死因,又是怎么回事? 首先我没有在厨房煮饭,没有在厨房排水到干沟。 而死在干沟里的这个人,正是我昨晚吓走的其中一个,村里人都知道,都熟悉好吃懒做的懒鬼,赖酒鬼的侄儿,赖秋儿。 赖秋儿,自小耳濡目染叔叔赖酒鬼的所作所为,就临河村有靠打沙发财的周林福没少被他们叔侄俩坑。 眼馋的赖酒鬼串通侄儿,去把人家的船头发动机给偷了,卖出去才几十块。 人家买新的发动机那是几百上千块。 一次,两次的偷人发动机,令人防不胜防,最终靠打沙发财的周林福,只好另寻出路,承包了大片的空荒地,栽桂花,再嫁接桂花研制出新品种。 然后新品种很受广大群众的喜欢,这位头脑灵活,发家致富,在村里被称之为首富的能人,再次发了一笔令人眼馋的大财。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这位首富风生水起,想要搞大规模的种植时,他精心培育的桂花幼苗,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而被毁于一旦的培育幼苗,是国外进口,贷款几十万再经过专家研制,加上他的辛苦坚持,却没想到被人为,淋了的腐蚀性液体,这些头一晚还长势良好的幼苗,全部枯萎乏黄溃烂掉了。 周林福不能如期提供培育的幼苗,不但自己承包的荒地空地不能按时栽种,还得赔偿跟别人签约的供应幼苗损失。 这一笔损失上百万。 白手起家,辛苦十来年才有的积蓄,一晚上的功夫全部赔尽,还得搭上新修的一栋小洋楼。 周林福带着嗷嗷待哺的幼儿,还有几岁的女儿以及老母亲妻子,搬离小洋楼住进了临时搭建的窝棚里。 也就是出事后的一个礼拜,周林福在自己家里把投埋入水缸,溺水死亡。 周林福是自杀。他那年轻漂亮的妻子一年后改嫁,她带走了女儿,把幼小的儿子留给年迈的公公婆婆。 好端端的一家人就这么毁了。 因为这件事的严重性,有关部门对这件事很重视,派遣了人来调查。 经过调查走访还有取证。 最终确定,导致周林福苗圃毁于一旦的人,正是赖酒鬼跟他的侄儿。 那个时候,赖秋儿年纪小,还不满十五岁。 赖酒鬼倒是被抓蹲了三年牢房,只因为周林福是自杀,他最终因为表现好被改刑,然后又被释放回来。 赖秋儿年纪小,未成年,就去了少管所,呆了几年还是回来了。 不知道咋回事,有人把赖秋儿的死,还有赖酒鬼的死都归咎于许多年前发生这桩事上。 “牛脚窝淹死人,就很稀奇,这一滩水把人淹死,还是同一个地方,这就有点奇怪了,事出有因必有妖。我觉得这事跟临河村那件事有关系,不定就是周林福……”说这话的人,也是有所忌惮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完全听不清了。 第301章:变态 接着,有人警告前面说话的人道:“别瞎说,被人听到制裁你一个造谣生事的罪,你就等着吃牢饭!” 几秒钟安静,又有人说:“赖秋儿死了,是老天为民除害,唉,咱家养大的鸡,一夜功夫全没了,还不是他龟儿偷去卖的。” 另外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冒了出来道:“就是,老子晾晒在外面的衣服,也会不翼而飞,狗东西赖秋儿就是变态。” 接着,一娇声娇气,故作神秘的语气说:“你们不知道,我上次看见他偷了不晓得哪个的奶~罩,揣裤兜里,一路走一路拿出来闻,啧啧啧那色~眯~眯的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听到这话,我微微侧头注意到,说这段话的是一个长得不错,习惯带把子,跟谁都充老子的女子。 “该不会偷的就是你……”有人趁机跟说话女子玩笑。 说话女子怒:“放你~妈的屁。” 然后一阵哄笑,被正在勘查执法的人喊了一声镇住。 我继续被问话。 “你确定没有在厨房排水出来?” 我肯定的点头说是。在说话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们,赖秋儿跟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来撬门锁的事。 “好了,你可以在这里按个手印。”说话的执法人员,拿出印戳,让我在他记录的一页上按手印。 我在接受调查,有人悄悄的说:“嗨,那不是秦遇吗?他啥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昨天他们家的门都是关着的,有林刚家……” “林刚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唉,啧啧,这一家人也是倒霉,秦哥以前挺好的一个人……” 终于听到有人对我父亲好的评价,我转头感激的瞥了说这话的人。 她正是刚刚说赖秋儿偷谁奶罩的女子。 我没什么事,好像嫌疑也没有落在我身上,只是被勒令最近都不要出门,要随时配合调查。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没有做亏心事,问心无愧,走路那腰板挺得笔直。只是这心里没有多少底气,都是因为最近倒霉的缘故,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女朋友,今天混过去,明天又以何种面目面对村里人。 闷闷不乐离开人群,到了我们家院坝。 我们家院坝前面,有一簇簇菊花开得正艳,在菊花旁边有一方用砖块堆砌起的洗衣石板。 洗衣石板上坐了两三个人。 这些人也不怕屁股感冒,一个个的坐在那正摆龙门阵,说得是唾沫星子乱飞,一阵天南地北的嗨吹。 看到我过来,坐在石板上的人,不自觉的下来,讪笑道:“秦遇,你咋有空回来了?” 跟我打招呼的是隔壁关大爷。 关大爷是开水碾的,我们村里碾米都要去找他。 这关大爷喜欢玩笑,跟我父亲交情蛮深。 在父亲的葬礼上,关大爷也是忙前忙后的帮忙。 我应了一声,急忙去端来凳子,让关大爷几个坐。 在我看来,队里的人,都是避开我不愿意跟我接触,就关大爷貌似无所谓的样子,还有跟他一起的几个,都是挨近我家不远的邻居。 父亲在世,没有少帮这些人的忙。 在农村人情世故交往很简单,你帮我,我帮你,完事各忙各的。 但交情却一直存在。 因为父母接连去世,加上二姑妈死因蹊跷,还有王狗子家跟我们的家的恩怨,队里很多人都知道,也不愿意接近我。 我以为关大爷也不会多坐,可没想到我把凳子端出来后,他不但不客气的坐下,还招呼其他人都坐下。 跟关大爷一起来的,都是他特别好的朋友。 几个人坐下来,都貌似关心我的样子,对我目前的状况问这问那。 “秦遇,你这次回来打算多久才回城?” 这话问到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迟疑片刻,想到因为赖秋儿的事,有人要我最近别离开,要配合调查的事,就随口说:“本来是马上要回城的,因为赖秋儿的事,所以暂时不能离开了,要过一阵子。” 赖秋儿的事在调查中。我不能离开老屋,正好可以把在书架里找到的这部册子,细细的研究,看能不能对我有用。 好在,父母种田是有积攒的。 家里谷子,菜籽,几大口袋。 这也就是两偷儿想进屋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我表哥也瞅准了这堆在地上的粮食,如果一人个吃,怕要吃到猴年马月。 拿来卖了也能换两钱。 我舍不得卖掉父母留下的粮食,留了足够自己吃一年的,余下的拿来救济村里那些年老体衰没有子女赡养的老人。 接下来,我闭门不出,对那小册子越来越感兴趣。 而且我发现每一次的研究探讨都有新的收获,脑子里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这些奇怪的事物,一忽儿就像一颗颗星宿,一颗两颗,三五颗连成一串。 一忽儿这些亮闪闪的东西,跳动,就像具备生命力一般,飘进我身体里。 那些曾经看不懂,搞不明白的经文,也瞬间理解透彻。 叱陀你——断他咒术破罗网解除横死消灾障救拔一切冤苦业清净光明更吉祥! 阿迦罗——无上大悲心印文西方莲华部众神更加慈悲兼喜舍妙运巧夺造化功! 密唎柱——擎山持杵遍虚空东方金刚镇魔军八万四千常拥护能使行人入大中! 后面还有,还没有来得及研究出来。 门外有人喊我名字。 我搁下册子,信步走出去。 颇感意外,居然是周燕来家里找我。 不是胜男是周燕,隐隐有点失落的感觉。 但还勉强的笑了笑说:“找我有啥事?” 周燕进屋,眼睛不是很安分的朝里看,表面却故作没事人那样淡淡的语气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所以来看看。”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老屋了?” 周燕在我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慌忙挪开不敢与我直视的眼睛,看向别处说:“猜的。” “恐怕不是猜的!” “我……我是从胜男那打听到你被房东撵走的事,所以料定你只能回到这里来。”周燕最后收回视线,低垂头看向脚下的地面很小声的说。 第302章:看我 “抬起头看着我。”我命令式的语气,吓了周燕一下,她紧张,畏惧缓慢的抬起头。 通常情况下,嘴巴除了吃饭,还能说话。 但生活中的经验却告诉我们,嘴说的是,通常谎话居多。 而真正流露真相,守不住秘密的往往是眼睛。 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只是神采躲闪不停,视线方向表现大,这说明周燕的心中很不安或有害怕心理。 “你怕什么?” 被我一语言中,周燕越发慌乱起来,多此一举的伸手去撩头发,干巴巴的笑道:“我没什么害怕的,就是……其实没什么啦,我来看看你,想要告诉你,我跟林刚的事。” “彩礼都收了,你难道想悔婚?”我的眼神逼视周燕。 周燕不敢看我,就那么短暂的对视,一直把头埋得很低。 许久,低头的周燕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果断抬起头,勇敢的直视我道:“秦遇,我实话实说,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彩礼钱退不了,我弟弟结婚也需要二十万,所以,就林刚这样,我是不会跟他结婚的,如果你非要我退钱,我没有,如果我可以跟你结婚……” “打住,这个,真不需要,再说你不是我的菜……” 周燕听我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与自信,冷笑一声道:“你还想着她是不是?我现在告诉你,你们是不可能的,胜男都说你们俩没戏,家仇……根本就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是吗,我想问你姓啥?” 被我这么一问,周燕微微一愣,稍后没皮没脸的说:“我姓啥不重要,关键是,她不会跟你一起,我就有机会,再说了,那是陈年旧事,我不喜欢回忆过往,我喜欢活在当下,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跟你去民政局领证。” “得了你……”我想说哪凉快滚哪去,但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这样说太没有礼貌,不地道。我摇摇头,对周燕采取无视,转身进屋准备关门、 周燕一把撑住门半带玩笑,半带威胁的说:“秦遇,你如果答应,二十万我不用还你,也不用跟你废物表哥结婚,你亦可以得到一个家,我向你保证,只要跟你结婚了,我不再计较曾经发生的事,你是我的男人,我只能对你好。” 说话周燕伸手拉我,我甩手拒绝,冷峻的表情说:“不好意思,即便我跟胜男没戏,也不会接受你,请你自重。” 周燕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才缩了回去,深深的叹气转身,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看周燕走了,我到门口,往外扫视一眼,急忙关了门。 终于把周燕打发走了,这下我可以安静的研究册子上的文字。 看外面天快黑了,关于赖秋儿死因的问题,好像还没有查清楚,要不然必定是有人要告诉我怎么回事的。 即便村里其他人不愿意靠近我,就关大爷会来找我说这事。 把门关上,回到屋里,找到之前正在看的那一页。 册子上第十八页,要求盘腿而坐,一定心神,掐法指。 闭目,默念咒语。 救拔一切冤苦业! 清净光明更吉祥! 正聚精会神的诵读,来自门口传来啪啪啪的敲打声。 我去,这还有完没完!无法清净,就没有办法一定心神,最终我只好起身,把册子藏起来,走到门口问:“谁啊。” 门外没有动静。 我皱眉头,暗自想会不会是周燕又跑来了。 然后双手起开门栓,门开,一袭冷风扑面,搞得我激灵一下,看外面黑漆漆的根本就没有人,我暗自纳闷,再次把门关上。 就在我关上门的时候,来自身后传来嘻嘻的窃笑。 我勒个去。没有看见人,哪来的笑声,吓我一跳的同时,我惊惧的看到,在堂屋阴暗处悄然站立了一个人影。 听声音,尖细刺耳,看身影,猥琐佝偻,个子不高,似人非人,而且我在看到这一抹身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屋里更加阴冷,突然有在屋里也能呵气成冰的感觉。 同一时刻,我浑身汗毛莫名的竖起,心慌慌的感觉。 安静中,这一抹身影,来得蹊跷诡异。 如此我不动声色,麻起胆子,暗自默念之前诵读的咒语。 “断他咒术破罗网,消除灾厄孽障,驱邪!” 就在我默念出来这两句咒语时,眼前一闪,一道光,接着传来一声惨叫,那道佝偻的影子,下跪在地,求爹爹告奶奶的说:“小祖宗,我是酒瘾发了,想讨杯酒喝,你别弄劳什子来搞我。” “咦!赖酒鬼?” 眼前这个影子的确是赖酒鬼,佝偻的身子,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深陷眼窝,还骨碌碌打转。 “你这只……”吓!我脑回路一下子惊住,眼前看见的这个,不就是传说的鬼影么? **! 脑子里冒出来这个字,我特~娘的吓傻了。 “秦遇,嗨嗨,给叔一杯酒。” 赖酒鬼似乎并不怕我,居然厚起脸皮讨要酒喝。 首次头脑清醒看见这玩意,这腿他不听使唤,还一个劲的抖抖抖。 “酒,没有……你哪来滚哪去。” “叔,就只要一小杯。”赖酒鬼这是酒瘾来了,轰不走,还继续讨要。看他也不是想要害人的样子,我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然后真的就去找酒。 我父亲生前也是要喝酒的。 用父亲的话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所以,我们家里是有酒的,而且还是好几瓶。 是用那种大号玻璃瓶装的,有枸杞泡酒,有梅子泡酒,还有拐枣泡酒。 这些酒,有强身健体的,还有滋阴补肾的等等。 所以知道我父亲的,就知道我家里有这么些好酒。 就赖酒鬼生前也没有少蹭我父亲的酒喝。 所以这厮死了,还惦记我家的酒。 说不定,我没有在家的时候,这厮就在屋里,只是没办法打开酒塞,闻不到酒的味道,来了也白来。 我找到酒,扒开酒塞。 令人馋涎欲滴的酒香弥漫在空间,这赖酒鬼是不用喝酒,单纯的吸一口,也能满足的。 看赖酒鬼那佝偻的影子,陶醉在酒香之中,觉得既好笑也可怜。 第303章:好酒 过足了酒瘾。 赖酒鬼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居然不走了。 “你怎么还不走?” “你这里有好酒,我干嘛要走?” “你应该去你的家。” “家?家没有了,就我那破窝也被大哥堆放了柴火,没地去。” 早就听老一辈儿说,人死了其实不知道自己死了,还会做生前的一些事,还有就是爱好啥的,也会继续坚持下去。 比如赖酒鬼,喜好喝酒,他死了,不知道自己死了,还他么的来我家蹭酒。 我说:“赖叔,你都死了。” “我死……怎么可能,我死了怎么没有鬼差来捉我?”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你死了,怎么还能出现在我眼前,这就有点奇怪了。”说话我去拿来镜子,对赖酒鬼照。 赖酒鬼看镜子里没有自己的影像,惊得张大嘴,然后喃喃念叨:“不是我要出现在你眼前,是你家的酒吸引我来的。” 想到许多未解之谜,想到至今都不知道赖酒鬼的死因,还有他侄儿的事,我突然有了一个奇葩想法,于是我说:“我给你酒喝,你要报答我。” “好。”赖酒鬼爽快的答应。 我接着问:“你能告诉我,那晚上给我电话,还有你的死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赖酒鬼皱眉头,陷入片刻的沉思中。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死的,我是看到你表哥的手机,就随手拨打了你的电话,他当时真的就像疯了,这一头那一头的跑,一忽儿端水,一忽儿……我记得好像是醉倒,他在拖我……” 赖酒鬼继续回忆说:“我看到你表哥进了你家的门,我偷偷跟上,他在屋里说哈哈哈,傻B秦遇,我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这下我是两全其美,既有了老婆还有了这么多财产,接着看他把一张卡抛向空中,稳稳的接着,然后我就……就讹他,要他分一半钱给我……” “原来如此,你讹我表哥,被我表哥弄死。” 我笑了,不是笑赖酒鬼贪,是笑自己太傻。 好,赖酒鬼的死的确跟我表哥有关系。 表哥现在这样,是罪有应得? 可毕竟我跟表哥是有感情的,并不想他变成现在这样。 “我那晚上喝太多了,感觉舌头发麻,在讹你表哥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他是没有耐心听我说话,然后顺手抄起门背后一根啥棍子直接敲我……我就只记住这些,其他都不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我想喝酒,其他的不管。” “除了喝酒,你还有其他爱好吗?” “嗨嗨,说出来你别笑,我还喜欢玩牌。” 赖酒鬼喜欢喝酒,也喜欢玩牌这倒是真的。我听母亲平日里念叨,说别跟这赖酒鬼学,小偷小摸的烂酒还去赌博,要不然无论他怎么偷摸,都发不了财,还是穷得叮当响。 “好,今晚就到这,我要休息了。”转身进屋,有想到赖秋儿的事,不由得回头问赖酒鬼:“你侄儿死了,他是怎么个死因?” “嗨嗨,他活该,他不死我怎么能脱身?” “啥意思?” “我是不知道自己死了,只是那晚上之后,我那也不能去,只能呆在家屋后的干沟里,在那蹲着动不了,直到我侄儿经过,我一把拉住他,他下来之后我才能脱身。” “是你搞鬼!”我惊呆,自小听说一个枉死之人,必须找到替身,这枉死之人才能脱身去阴曹地府投胎,可没想到这赖酒鬼为了脱身,居然拉了自己的侄儿做替身。 话说人自私自利,就变成了鬼也是如此。 哭笑不得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小队里的人讲,赖酒鬼告诉我的事,说出来必定有人会说我疯了。 这件事不能说,我无语的进卧室,无心看书。 因为太冷,想马上钻被窝睡觉。 偏偏这个不知死活的赖酒鬼,居然悄悄跟了进来,然后我在拿出那部册子不小心翻开页面的时候,一道刺目的金光瞬间散射,笼罩住赖酒鬼。 瞬间,赖酒鬼的影子变得稀薄,他痛苦不堪的发出求救声。 我啪一声合拢册子金光嗖消失不见。 赖酒鬼面色惨白,瘫软在地,几乎要消失那样有气无力的说:“秦遇,你是我赖老二的救命恩人,以后我就跟你了,你是我大哥,直到有鬼差抓我才走,要不然就一直跟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去。 别人装B是人跟班。 我居然得了这么一个嗜酒如命,烂赌棍的赖酒鬼。 “别,我不需要。” 我拒绝,赖酒鬼却嬉皮笑脸的说:“小子,你有用得着叔叔我的地方,你就不喜欢看见我在眼前晃,我现在出去,在外面……”他说话,嗖地一下消失,我摇摇头正要脱衣**,尼玛,嗖地一下,赖酒鬼再次出现,他苦着脸说:“我怕你妈……” 我妈? 赖酒鬼这话吓住我,我急忙走出去,堂屋里悬挂了我母亲的遗照。 除了这遗照并没有其他。 去,我不理会赖酒鬼,他可怜兮兮的瑟缩一团,我摇摇头感到好笑。只好去组合柜里拿出,黑纱,把母亲的遗照遮盖住。 这一晚,我睡得不是很踏实。 梦见了母亲。 母亲依旧是那么慈祥,只是有点奇怪的是。 梦见的情景中,我们家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赖酒鬼,他忙前忙后的干活。 父亲默默无语的做自己的事,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倒是母亲,打趣的告诉我说:“赖酒鬼这是欠咱家,民间一句话叫做,欠人家的总是要还,哪怕是变牛变马。赖酒鬼蹭父亲的酒,欠下人情,所以要偿还这个人情,就暂时不能去别的地方了。” 听母亲这话,我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做啥。 然后门口传来闹嚷声,我们所有人都挤到门口去看热闹。 哇—— 好多人,黑压压的人,只是这些人的样子好奇怪,戴了面具,牛头马面各种,想要看清楚面具下样子,却是不能。 很快我被最前面被人押着头耷拉着的人吸引。 这个人很无力就像被抽了脊梁骨的蛇,被两个特别高大,长相怪异看不清五官的人拖着走。 第304章:酷刑 而且这个人貌似受了什么酷刑,一路上他被拖动的地方,触目惊心,血迹斑斑。 这种感觉好奇怪。 我总觉得那个被拖起走的人,怎么那么像赖酒鬼的侄儿? 就在我惊讶不明所以时,我看到了一张无比清晰的面孔,他长得帅气,一张永远呈现温和笑意,平易近人的面孔。 母亲说:“他就是周林福。” 我哦了一声。就像平日里拉家常那样,母亲继续说:“周林福抓住了这个破坏他苗圃的赖秋儿。” “这是要送到哪去?” “十王殿接受审判。”母亲说话,转身,就像影子一样变得透明,眼看就要消失。 我心里一跳,急忙喊:“妈……” 这一喊,我立马就惊醒。 醒来后,就听到窗外传来鸟叫的声音,还有人经过走路的脚步声。 天亮了? 这一晚都做了好多梦。 梦见赖酒鬼讨酒喝,梦见母亲,对了还梦见赖秋儿被拖走的情形。 懵里懵懂,还以为自己住在家属楼的租住房里,抬眼看四周,拍打一下脑门苦笑。 此刻我头脑瞬间清醒,不想继续赖床。 一骨碌爬起来,整理衣服,对镜子照了一下,发现有黑眼圈。 去洗把脸,走出门,无比清爽。 门外,虽然谈不上山清水秀,但也空气特别新鲜,举目远眺,相比城里真的看得好远。 伸懒腰,信步走下阶檐突然被眼前看见的一幕镇住。 在屋门口,通向下一个村庄的路上,一滴滴殷红的血迹,十分醒目。 这——我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走近了去看。 一滴滴的血迹特别新鲜,就像刚刚滴上去那样。 我在看,有人说话:“秦遇,你看啥嘞?” 说话的人是关大爷。我抬头,想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见。 “这是赖秋儿老头流的鼻血。” “啊?” 看我懵B样,关大爷继续说:“一大早你门口那么大的动静,你不知道?” 我睡得真的很沉,因为梦境里有母亲,我舍不得醒来。所以大天亮才醒,醒来之后,是听到门口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赖秋儿出事,他老头气得半死,不吃不喝的,今早突然鼻子流血不止,用了许多法子也没有止住,这不让人送医疗站去了。” “哦。”我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看向远处,看是看不见的,只是这心里说不出来的怪。 昨晚上梦见赖秋儿被人拖拽走,一路上血迹斑斑,今天一早就看见他老子满地滴鼻血,这又是几个意思? “秦遇,你这孩子,别懒惰,既然回来了,就去把你家里的滴拾到拾到,该种点啥就种点啥,别荒废了长草可惜。” 关大爷这是为了我好,我感谢不尽。 我点头说好,也想去看看来着,然后请关大爷进屋坐,他说还要去集市看看猪儿价格,想在年前购进两头猪儿。 关大爷走了。 我回转身去了厨房,弄点米,煮稀饭吃。 泡菜坛里有不少泡菜,捞起来,用辣油拌了吃。 在炉子熬稀饭的时候,我去找到生锈的锄头,用父亲以往用的矬子,把锄头的锈矬掉,这样挖土才锋利。 然后找来母亲用来割草的镰刀,也在磨刀石上磨快,待会用来割草。 这样就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农民时代。 农民没有什么不好的,种田不能致富,也能填饱肚子。 住在自己的家里,没有谁讨要你租房费,也不会因为没有钱缴纳租房费被赶出来。 很快,稀饭熬好,简单的吃了。 我就带上锄头镰刀出门了。 记得我家里那块地,也就是我父亲出事锄的那块地,挨近队里集中埋死人的地方。 所以去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虚。 怕的就是看见那些东西。 毕竟现在是冬天,天亮许久了四周还雾气腾腾,看着就像梦境中的天空,朦朦胧胧不真实。 对了,地里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的看手机。 不死心,希望出现奇迹,岳胜男会打我电话,来找我啥的。 虽然心里十分排斥岳胜男,但脑子就是不受控制,想她,想她,一直都在想。 思念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吞下这种自酿的苦。 我抗锄头,提镰刀的姿势真的不太像是农民,别扭,还有点不好意思。 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却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然后到了那块熟悉也陌生的地,苦笑中放下锄头,看看满地都是草,各种草,其中还有特别令人讨厌的菟丝草。 还有一种红茎秆,繁衍能力超强,我母亲特别讨嫌的草,这种草扎根深,生存能力可怕。 哪怕就是一寸的断截,也能顽强的衍生出更多的枝节,如果不铲除,它会肆意的延伸,变成一大片侵占土地,吸食庄稼营养的坏草。 我用镰刀把草割了,才能用锄头挖土,把土挖松,晾一下水气,才能栽上菜苗。 其他的田都被种植户承包,只有这么一小块地属于自己家的。 我许多年没有摸锄头镰刀,做起事来笨手笨脚。埋头认真的割草,突然一把摸到冰凉的东西,接着从草里跳出来一只大癞蛤蟆。 吓! 看见这只癞蛤蟆,我莫名的就联想到父亲的事。 奇了怪,如此寒冷的季节,癞蛤蟆也是要冬眠的,它怎么会出现在眼前? 就在我惊疑之际,癞蛤蟆居然跳起朝我来的路去。 我好奇,或者说是想解开父亲死亡之谜的事,就放下镰刀准备跟过去。 就在我转身要跟癞蛤蟆的时候,来自左侧传来动静。 这动静,是人声,很热闹的样子,就像赶集传来的响声。 就在我注目把视线投向传来动静的方向时,脚背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看,我去! 那只原本跳走的癞蛤蟆,居然回来,还跳到我脚背上。 看癞蛤蟆背部那**版的灰褐色疙瘩,想到这些疙瘩里全是毒液,一阵恶心,我飞起一脚踢走癞蛤蟆。 第305章:阴森荒凉 哇——一声怪叫,癞蛤蟆被我飞起一脚踢得在半空打了一个转再掉地上,摔得啪一声响。我没有理睬癞蛤蟆,而是伸长脖子看向刚刚传来响声的位置。 视线远投,看见一座座乱草覆盖的坟堆隐没在朦胧雾气中。 呱呱—— 老鸹沙哑的叫声,搞得我汗毛唰地竖起,激灵了一下,急忙收回视线。 说真的,这个地方,在大白天老娘们一个人是断不敢来的,即便要经过这里也要去约几个壮胆的。 这一片地是曾经的荒地开发出来,是按照一家一户,几个人口来分的。 我们家三口人,分的面积不是很宽。 有人口多的,分得多,懒得种菜直接就栽树。 这里方圆好几里地都没有住家,除了地中心,一片被划开的坟堆集中点,其余要么就是树,要么就是种菜,还有就是荒起无人问津。 所以这一片是特别阴森荒凉。 记得上次马阿姨带几个老娘们经过这里,是去采摘蘑菇。 想到马阿姨,我莫名的瘆得慌。 雾气好像没有要散开的征兆,越来越浓,再次看远处坟堆集中点,貌似有影影绰绰的影子在走来走去。 心里发虚,又不甘心,怕就这么回去被人问起,我到底做了些啥子。 就这样,明明心里是害怕的,可还是硬起头皮狠命的割草。 镰刀割草的声音欻欻的响,不经意间,从草里纵跳出一只癞蛤蟆。 我去,这地里是癞蛤蟆的窝么? 吓我一跳的同时,我看见之前发现癞蛤蟆的草里,又接二连三跳出来大且丑陋的癞蛤蟆。 奇了怪了,看见这些癞蛤蟆,我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好奇,加上紧张,我躬身大力扒拉开密密麻麻的草,这一扒拉吓死我了。 在草下边,一只只蹲伏的癞蛤蟆,鼓起腮帮子,瞪大一对带着邪恶的眼球,死盯着我。 吓!难不成这地里出产癞蛤蟆? 看见如此之多的癞蛤蟆,我想起了那个癞蛤蟆的梦。 又是一个激灵,我不敢继续割草了。 收拾收拾,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就在我收拾的时候,从坟地那边隐隐约约走来一个人。 一肩扛锄头,高挽裤腿的老头。 按辈分,我应该喊他爷爷了? 因为我看他两鬓斑白,嘴巴扁了。嘴巴扁了两边的面颊都凹陷下去。 这位爷爷的精神头不是很好,首先气色不怎么样。脸色也不好看,死灰色,花白头发很短,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珠子很黑。 看到我在地里,他搁下锄头,冲我招呼说:“秦家的稍息一下。” “爷爷好。” “好,我劝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这本来就是一个癞蛤蟆的窝巢。当年,你父亲不管不顾,大义凛然要了这块不被人接手的地。在当时我觉得要出事,只是没有点明而已。” “咋啦?”听爷爷这么一说,我来了兴趣,捏了镰刀走了过去。 那爷爷却好像因为我捏了镰刀,有点紧张的样子,手抄起锄头打算要走。 我停下,急忙喊住爷爷说:“你刚才讲的故事我很好奇,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你别过来我就告诉你。” “好。”我答应中,把手往身后背过去,这样,那么镰刀也在身后了。 爷爷在讲这块地的来历,我却在这时注意到,爷爷扛的锄头,只是锄头把,没有锄头。 因为他在讲话,我没有打断他。 专注的听他说。 爷爷讲,这块地曾经死了一个人。 而这个死了的人,干了缺德事。 这个人干的缺德事,就是到处抓癞蛤蟆去充青蛙买肉给火锅店,还有需要青蛙肉的餐馆。 说到这,我想到了老易。 刘小娘说老易半夜三更都在忙,忙送货,忙其他。 老易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我父亲—— 爷爷继续讲他的故事。 这个缺德鬼,抓癞蛤蟆充青蛙,剥皮卖肉给各个餐馆。 天天抓哪有那么多癞蛤蟆,结果一天,这个缺德鬼找到另一个特别多的癞蛤蟆窝巢。 之所以说是癞蛤蟆窝巢,那是因为癞蛤蟆越抓越多,多得吓住抓癞蛤蟆的这个缺德鬼。 在后来,有人说那天是癞蛤蟆交配期,缺德鬼被那么多癞蛤蟆吓住,提了塑料口袋撒丫子就跑。 这一跑之后,就发誓再也不要抓癞蛤蟆了。 话说,这缺德鬼不抓癞蛤蟆了,老实本分在家呆了一年。 看别人抓癞蛤蟆发财,手痒痒的他再次投入抓癞蛤蟆的行列中。 后来,有一天雷雨之夜,缺德鬼出门抓癞蛤蟆再也没有回来。在第二天,有人发现他死在这块地里。 也就是我们家这块地里。 听老爷爷这么一说,我心里一跳,心虚的回头看地。 老爷爷继续说,缺德鬼在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长满恶疮。嘴张很大,有人看见他的嘴里有一只癞蛤蟆。 然后,缺德鬼被人埋了。 埋了很久后,有人看见缺德鬼的坟地四周老是有癞蛤蟆在活动。 很多年后,缺德鬼给他儿子托梦,说他浑身都疼,想要换地方。 然后缺德鬼的儿子真的找人来看,看了之后,说要移坟。 移坟的时候,开棺看缺德鬼,只剩下一副空的皮囊,他的躯体都被癞蛤蟆吃空了。 之所以肯定是癞蛤蟆吃的,那是因为在起开棺材的时候,整副棺材里全是癞蛤蟆,大大小小多不胜数。 可怕! 听到这儿,尼玛我浑身发冷,汗毛竖起,越想越害怕,没有等到老爷爷讲完,我就借口尿急想回家。 我这还没有走呢,老爷爷又说了。 “秦家的,你父亲不信这个,当年一锄头下去挖断了癞蛤蟆精的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没有理睬老爷爷,拖了锄头捏了镰刀跑得飞快。 跑回家,头发都打湿了。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雾气下的露水,我没有去想那么多。把满手泥巴洗了,清理锄头,镰刀,然后坐在凳子上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老爷爷好奇怪,扛了一把没有锄头的木棒,给我讲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故事。 唉!吓死我了。 正暗自想,门口传来关大爷宏亮的嗓门声。 第305章:阴森荒凉 哇——一声怪叫,癞蛤蟆被我飞起一脚踢得在半空打了一个转再掉地上,摔得啪一声响。我没有理睬癞蛤蟆,而是伸长脖子看向刚刚传来响声的位置。 视线远投,看见一座座乱草覆盖的坟堆隐没在朦胧雾气中。 呱呱—— 老鸹沙哑的叫声,搞得我汗毛唰地竖起,激灵了一下,急忙收回视线。 说真的,这个地方,在大白天老娘们一个人是断不敢来的,即便要经过这里也要去约几个壮胆的。 这一片地是曾经的荒地开发出来,是按照一家一户,几个人口来分的。 我们家三口人,分的面积不是很宽。 有人口多的,分得多,懒得种菜直接就栽树。 这里方圆好几里地都没有住家,除了地中心,一片被划开的坟堆集中点,其余要么就是树,要么就是种菜,还有就是荒起无人问津。 所以这一片是特别阴森荒凉。 记得上次马阿姨带几个老娘们经过这里,是去采摘蘑菇。 想到马阿姨,我莫名的瘆得慌。 雾气好像没有要散开的征兆,越来越浓,再次看远处坟堆集中点,貌似有影影绰绰的影子在走来走去。 心里发虚,又不甘心,怕就这么回去被人问起,我到底做了些啥子。 就这样,明明心里是害怕的,可还是硬起头皮狠命的割草。 镰刀割草的声音欻欻的响,不经意间,从草里纵跳出一只癞蛤蟆。 我去,这地里是癞蛤蟆的窝么? 吓我一跳的同时,我看见之前发现癞蛤蟆的草里,又接二连三跳出来大且丑陋的癞蛤蟆。 奇了怪了,看见这些癞蛤蟆,我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好奇,加上紧张,我躬身大力扒拉开密密麻麻的草,这一扒拉吓死我了。 在草下边,一只只蹲伏的癞蛤蟆,鼓起腮帮子,瞪大一对带着邪恶的眼球,死盯着我。 吓!难不成这地里出产癞蛤蟆? 看见如此之多的癞蛤蟆,我想起了那个癞蛤蟆的梦。 又是一个激灵,我不敢继续割草了。 收拾收拾,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就在我收拾的时候,从坟地那边隐隐约约走来一个人。 一肩扛锄头,高挽裤腿的老头。 按辈分,我应该喊他爷爷了? 因为我看他两鬓斑白,嘴巴扁了。嘴巴扁了两边的面颊都凹陷下去。 这位爷爷的精神头不是很好,首先气色不怎么样。脸色也不好看,死灰色,花白头发很短,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珠子很黑。 看到我在地里,他搁下锄头,冲我招呼说:“秦家的稍息一下。” “爷爷好。” “好,我劝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这本来就是一个癞蛤蟆的窝巢。当年,你父亲不管不顾,大义凛然要了这块不被人接手的地。在当时我觉得要出事,只是没有点明而已。” “咋啦?”听爷爷这么一说,我来了兴趣,捏了镰刀走了过去。 那爷爷却好像因为我捏了镰刀,有点紧张的样子,手抄起锄头打算要走。 我停下,急忙喊住爷爷说:“你刚才讲的故事我很好奇,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你别过来我就告诉你。” “好。”我答应中,把手往身后背过去,这样,那么镰刀也在身后了。 爷爷在讲这块地的来历,我却在这时注意到,爷爷扛的锄头,只是锄头把,没有锄头。 因为他在讲话,我没有打断他。 专注的听他说。 爷爷讲,这块地曾经死了一个人。 而这个死了的人,干了缺德事。 这个人干的缺德事,就是到处抓癞蛤蟆去充青蛙买肉给火锅店,还有需要青蛙肉的餐馆。 说到这,我想到了老易。 刘小娘说老易半夜三更都在忙,忙送货,忙其他。 老易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我父亲—— 爷爷继续讲他的故事。 这个缺德鬼,抓癞蛤蟆充青蛙,剥皮卖肉给各个餐馆。 天天抓哪有那么多癞蛤蟆,结果一天,这个缺德鬼找到另一个特别多的癞蛤蟆窝巢。 之所以说是癞蛤蟆窝巢,那是因为癞蛤蟆越抓越多,多得吓住抓癞蛤蟆的这个缺德鬼。 在后来,有人说那天是癞蛤蟆交配期,缺德鬼被那么多癞蛤蟆吓住,提了塑料口袋撒丫子就跑。 这一跑之后,就发誓再也不要抓癞蛤蟆了。 话说,这缺德鬼不抓癞蛤蟆了,老实本分在家呆了一年。 看别人抓癞蛤蟆发财,手痒痒的他再次投入抓癞蛤蟆的行列中。 后来,有一天雷雨之夜,缺德鬼出门抓癞蛤蟆再也没有回来。在第二天,有人发现他死在这块地里。 也就是我们家这块地里。 听老爷爷这么一说,我心里一跳,心虚的回头看地。 老爷爷继续说,缺德鬼在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长满恶疮。嘴张很大,有人看见他的嘴里有一只癞蛤蟆。 然后,缺德鬼被人埋了。 埋了很久后,有人看见缺德鬼的坟地四周老是有癞蛤蟆在活动。 很多年后,缺德鬼给他儿子托梦,说他浑身都疼,想要换地方。 然后缺德鬼的儿子真的找人来看,看了之后,说要移坟。 移坟的时候,开棺看缺德鬼,只剩下一副空的皮囊,他的躯体都被癞蛤蟆吃空了。 之所以肯定是癞蛤蟆吃的,那是因为在起开棺材的时候,整副棺材里全是癞蛤蟆,大大小小多不胜数。 可怕! 听到这儿,尼玛我浑身发冷,汗毛竖起,越想越害怕,没有等到老爷爷讲完,我就借口尿急想回家。 我这还没有走呢,老爷爷又说了。 “秦家的,你父亲不信这个,当年一锄头下去挖断了癞蛤蟆精的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没有理睬老爷爷,拖了锄头捏了镰刀跑得飞快。 跑回家,头发都打湿了。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雾气下的露水,我没有去想那么多。把满手泥巴洗了,清理锄头,镰刀,然后坐在凳子上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老爷爷好奇怪,扛了一把没有锄头的木棒,给我讲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故事。 唉!吓死我了。 正暗自想,门口传来关大爷宏亮的嗓门声。 第306章:缺德鬼 “小秦子回来了?” 关大爷来得正好,我就是要问他刚刚发生的这件事,这老爷爷是谁。 结果,经我仔细的描述,比划,关大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然后畏惧的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个人,就是缺德鬼。” 缺德鬼? 关大爷好奇我怎么无缘无故提到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缺德鬼,我就把刚才遇到缺德鬼的事告诉他。 这事太离谱,就关大爷那么大年纪,乍一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那三几分钟的时间,我跟关大爷都没有说话。 我们面对面坐着。 关大爷忽然叹口气说:“缺德鬼这是想帮你,你就听他的,别去那块地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们帮忙就说一声。” 我说:“谢谢关大爷。”说着话,我觉得关大爷好像有什么心事,或者说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正纳闷,屋外有人在跑在喊:“老关老关你在吗?” “哎,在的。”关大爷答应着起身走出门。 我跟关大爷一起到门口,看见一个穿棉睡衣裤,头发蓬松杂乱的女人,惊慌的对他说:“老关,你赶紧回去,家里出事了。” 乍一听这话,关大爷一一步下屋檐问:“咋啦?” “你老婆满地滚,说肚子疼。” 关大爷听这话,慌了,急忙朝来路走。走几步,好像想起什么,回转身又对我说:“秦遇你跟我去瞧瞧。” 在当时我是不明白关大爷为什么要把我喊到起,再说我也不是医生,加上关大娘是一女流之辈,按辈分我应该叫她婆。 但关大爷跟我们家关系很好,既然他老人家开口,我还是跟去看看,如果情况严重需要帮忙啥的也方便。 这老娘们肚子疼,一般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大姨妈来,痛经,关大娘早就过了生育年龄期,也就是绝经了的人。 痛经是不可能的。 那就还有一个原因,是急病。 肚子还得看下腹,上腹。 整个肚子有肠,胃,肝,脾,胰,胆。 如果不是其他原因,我在路上猜测,应该属于以上脏器的炎症。 关大爷的家,距离我们家,有一段路,大概要走几分十来分钟。一路走,关大爷就给我讲,今天去赶集卖猪仔的事。他转几圈,都没有看上笼子里的猪仔。 没有买到猪仔,关大爷并没有放弃,打算在第二个赶集日子又去。 走了一会,到了关大爷的家。 这是我打小经常来玩耍的地方,只是长大读书,毕业工作去了城里,现在来感觉有点跟以往不一样。 进门,就看见一年轻女子,她也看见我,然后一下子缩回到屋后一簇毛竹林快速的走开了。 我不认识这个女子,只隐隐约约看到穿素色衣裳,衣裳单薄,她大肚子,扎头发,眼神忧郁,面色惨白。 因为关大爷一门心思的去看关大娘,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刚才看见的那女子是谁。 总之我第一次看见那女子。 或许是关大爷家的什么人,暗自猜测疾步跟在关大爷的身后进屋。 进屋后,那本来痛得满地打滚的关大娘,突然好了。 “不痛了?” 关大娘也觉得奇怪,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说:“奇怪,刚才都疼得死去活来,这会突然就好了。” 痛者自己都觉得奇怪。 关大爷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小秦子你大娘没事了,也别回去,今儿中午就在这里简单的吃午饭。” 许久都没有来关大爷家玩了,虽然感觉陌生,却也亲切。 我点头,不客气的答应一声,环顾他们家新修的二层楼洋房。 窗户上张贴的喜字褪色,变得模糊不清晰。看来关大爷家,不久前办了喜事,而且依照这褪色的程度看,大概是去年年底办的喜事。 因为那胶纸喜字,已经褪色得跟窗玻璃的颜色差不多透明了。 我在看他们家的房子。 关大娘忙去煮饭,关大爷去捉鸡,要宰杀一只土鸡给我吃。 我看关大娘手里捏了鸡蛋,貌似要去厨房煮荷包蛋给我打尖,也没有拒绝。 真的,这大半天下来,我早就饥肠辘辘。荷包蛋是我很久以前才吃的,还是我母亲煮的。 我喜欢吃荷包蛋,没有拒绝随便走走看看。 走了一会,我觉得奇怪。 这关大爷家房子挺宽敞的,只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特别的阴沉。就像无法得到足够的光线那种,这种应该叫做缺乏一种叫做生气的东西,也就是人气较短。 嗨,我怎么会看出这些?暗自奇怪,听关大爷喊:“小秦子,你关东哥去外地打工要年底才回来,你一个人不好耍,要不我给你开电视看一哈电视节目……” 提到关东哥,我脑子里就会想到一长得虎头虎脑,五大三粗的哥们。我嘴巴里说不用,脑子里就像过电影那样,想到更多关于跟关东的事。 关东比我大七岁,因为我两家的关系,他很关照我。 只可惜,关东很早就踏入社会去外面工作了。 甚至于,关东结婚我都不知道。 想到这,我就好奇的问:“关东哥结婚了?”问出这话,我就莫名的联想到,刚刚来看见的那女子,她会不会就是关东的媳妇儿。 关大爷见问这件事,笑容僵住瞬间消失,叹口气说:“结了……唉!” 父母自打生下孩子,就巴望他们的子女能顺顺利利长大,才成家立业。完事,父母们就该享清福,带带孙子,走走亲戚。 在农村时兴打麻将。 老年人打麻将可以动脑筋,可以预防脑梗。 所以但凡农村有幺妹店子的,在店中玩耍的多半以老年人居多。 我看关大爷愁眉苦脸叹气就多嘴问:“结了不是挺好,干嘛叹气?” 关大爷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说:“说来话长,还是别提了。” 这个时候,关大娘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边朝我走来边对关大爷说:“你的自己去舀,记得放糖。” 关大爷刚刚阴霾的脸上,再次浮现孩童似的笑容,冲我竖起大拇指说:“看看,你来了咱沾光不少,你大爷我好久都没有吃到你大娘煮的荷包蛋了。” 第306章:缺德鬼 “小秦子回来了?” 关大爷来得正好,我就是要问他刚刚发生的这件事,这老爷爷是谁。 结果,经我仔细的描述,比划,关大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然后畏惧的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个人,就是缺德鬼。” 缺德鬼? 关大爷好奇我怎么无缘无故提到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缺德鬼,我就把刚才遇到缺德鬼的事告诉他。 这事太离谱,就关大爷那么大年纪,乍一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那三几分钟的时间,我跟关大爷都没有说话。 我们面对面坐着。 关大爷忽然叹口气说:“缺德鬼这是想帮你,你就听他的,别去那块地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们帮忙就说一声。” 我说:“谢谢关大爷。”说着话,我觉得关大爷好像有什么心事,或者说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正纳闷,屋外有人在跑在喊:“老关老关你在吗?” “哎,在的。”关大爷答应着起身走出门。 我跟关大爷一起到门口,看见一个穿棉睡衣裤,头发蓬松杂乱的女人,惊慌的对他说:“老关,你赶紧回去,家里出事了。” 乍一听这话,关大爷一一步下屋檐问:“咋啦?” “你老婆满地滚,说肚子疼。” 关大爷听这话,慌了,急忙朝来路走。走几步,好像想起什么,回转身又对我说:“秦遇你跟我去瞧瞧。” 在当时我是不明白关大爷为什么要把我喊到起,再说我也不是医生,加上关大娘是一女流之辈,按辈分我应该叫她婆。 但关大爷跟我们家关系很好,既然他老人家开口,我还是跟去看看,如果情况严重需要帮忙啥的也方便。 这老娘们肚子疼,一般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大姨妈来,痛经,关大娘早就过了生育年龄期,也就是绝经了的人。 痛经是不可能的。 那就还有一个原因,是急病。 肚子还得看下腹,上腹。 整个肚子有肠,胃,肝,脾,胰,胆。 如果不是其他原因,我在路上猜测,应该属于以上脏器的炎症。 关大爷的家,距离我们家,有一段路,大概要走几分十来分钟。一路走,关大爷就给我讲,今天去赶集卖猪仔的事。他转几圈,都没有看上笼子里的猪仔。 没有买到猪仔,关大爷并没有放弃,打算在第二个赶集日子又去。 走了一会,到了关大爷的家。 这是我打小经常来玩耍的地方,只是长大读书,毕业工作去了城里,现在来感觉有点跟以往不一样。 进门,就看见一年轻女子,她也看见我,然后一下子缩回到屋后一簇毛竹林快速的走开了。 我不认识这个女子,只隐隐约约看到穿素色衣裳,衣裳单薄,她大肚子,扎头发,眼神忧郁,面色惨白。 因为关大爷一门心思的去看关大娘,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刚才看见的那女子是谁。 总之我第一次看见那女子。 或许是关大爷家的什么人,暗自猜测疾步跟在关大爷的身后进屋。 进屋后,那本来痛得满地打滚的关大娘,突然好了。 “不痛了?” 关大娘也觉得奇怪,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说:“奇怪,刚才都疼得死去活来,这会突然就好了。” 痛者自己都觉得奇怪。 关大爷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小秦子你大娘没事了,也别回去,今儿中午就在这里简单的吃午饭。” 许久都没有来关大爷家玩了,虽然感觉陌生,却也亲切。 我点头,不客气的答应一声,环顾他们家新修的二层楼洋房。 窗户上张贴的喜字褪色,变得模糊不清晰。看来关大爷家,不久前办了喜事,而且依照这褪色的程度看,大概是去年年底办的喜事。 因为那胶纸喜字,已经褪色得跟窗玻璃的颜色差不多透明了。 我在看他们家的房子。 关大娘忙去煮饭,关大爷去捉鸡,要宰杀一只土鸡给我吃。 我看关大娘手里捏了鸡蛋,貌似要去厨房煮荷包蛋给我打尖,也没有拒绝。 真的,这大半天下来,我早就饥肠辘辘。荷包蛋是我很久以前才吃的,还是我母亲煮的。 我喜欢吃荷包蛋,没有拒绝随便走走看看。 走了一会,我觉得奇怪。 这关大爷家房子挺宽敞的,只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特别的阴沉。就像无法得到足够的光线那种,这种应该叫做缺乏一种叫做生气的东西,也就是人气较短。 嗨,我怎么会看出这些?暗自奇怪,听关大爷喊:“小秦子,你关东哥去外地打工要年底才回来,你一个人不好耍,要不我给你开电视看一哈电视节目……” 提到关东哥,我脑子里就会想到一长得虎头虎脑,五大三粗的哥们。我嘴巴里说不用,脑子里就像过电影那样,想到更多关于跟关东的事。 关东比我大七岁,因为我两家的关系,他很关照我。 只可惜,关东很早就踏入社会去外面工作了。 甚至于,关东结婚我都不知道。 想到这,我就好奇的问:“关东哥结婚了?”问出这话,我就莫名的联想到,刚刚来看见的那女子,她会不会就是关东的媳妇儿。 关大爷见问这件事,笑容僵住瞬间消失,叹口气说:“结了……唉!” 父母自打生下孩子,就巴望他们的子女能顺顺利利长大,才成家立业。完事,父母们就该享清福,带带孙子,走走亲戚。 在农村时兴打麻将。 老年人打麻将可以动脑筋,可以预防脑梗。 所以但凡农村有幺妹店子的,在店中玩耍的多半以老年人居多。 我看关大爷愁眉苦脸叹气就多嘴问:“结了不是挺好,干嘛叹气?” 关大爷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说:“说来话长,还是别提了。” 这个时候,关大娘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边朝我走来边对关大爷说:“你的自己去舀,记得放糖。” 关大爷刚刚阴霾的脸上,再次浮现孩童似的笑容,冲我竖起大拇指说:“看看,你来了咱沾光不少,你大爷我好久都没有吃到你大娘煮的荷包蛋了。” 第307章:热心肠的人 我笑了,这关大娘就是热心肠的人,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首先想到的就是我。 长大了,也是这样。 完事,我端荷包蛋深吸一口气,一股蛋香味带点糖的气息扑进鼻息,正要准备吃的时候,进房间舀米煮饭的关大娘,突然发出恐怖的惨叫声。 我是荷包蛋都没有来得及吃,放下碗筷直奔里间,进屋后,我看见关大娘倒在地上,在她的腹部有一个婴儿,在纵跳—— 心中一寒,我去! 慢半拍赶来的关大爷,貌似看不见婴儿,直接过去想要搀扶关大娘。 我急忙拉住问:“你看不见他?” “谁,看不见谁?”关大爷刚才在狼吞虎咽吃荷包蛋,嘴巴上还有蛋黄残渣。问我的时候,他惊慌环顾屋子里。 关大娘肚子上的婴儿还在可劲儿的纵跳。 越纵跳,关大娘的叫声就越大,一阵紧似一阵,看着就像要痛死过去似的。 “一……一个婴儿……”我抬手,战战兢兢指着还在关大娘肚子上纵跳的婴儿说。 那婴儿是没想到我能看见他,呲溜一下钻进关大娘的肚子里。 瞬间,关大娘的肚子胀大,就像十月怀胎的孕妇。 看关大娘痛苦不堪的样子,要痛死过去了,这一幕吓住关大爷,他惊恐万双腿双手哆嗦着,走到关大娘跟前。 如果说我一个人看见婴儿,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自从无意间打翻那瓶混浊臭烘烘血一样的液体,倾倒在我眼脸上,我就不间断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可现在我亲眼目睹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居然一下子钻进人的肚子里。这,这也太诡异了,我惊呆的同时,不知所措中。 关大娘一张脸变得惨白,唇角萎缩,鼻息越来越弱—— 这是要被折磨痛死了。 我吓住,也不知道怎么就狠狠一跺脚,冲口而出一句咒语。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急急如律令出……”就在我掐指念诀,跺脚之时,关大娘胀大的肚子里,嗖飞出一抹血影,消失于空间不见了。 与此同时,关大娘的肚子瞬间恢复正常形态。 而且特别奇怪的是,关大娘也没有喊痛,很快就醒了。 醒来之后,看见自己躺在地上,还奇怪的问关大爷发生了啥事。 关大爷在我念出咒语,跺脚掐诀之时,就一直目不转睛死盯着我看。这会关大娘醒了他才回过神来,惊疑的瞪大眼睛,微张嘴许久才憋出来一句话说:“小秦子,可以啊,啥时候学的这本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有啥本事,刚刚就是下意识的做了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人。一时间,我语塞,自己看着自己的双手,真的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终止的。 “老头子,我……”关大娘受此折腾,还是有点虚弱,面色始终不好看。 关大爷让关大娘啥也不说,扶住她躺下在床上。然后,朝我使眼色,拉住我出来,我看他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才故意避开老伴儿的。 可不其然,当我跟关大爷出来后,他悄声的问:“小秦子,你真看见婴儿了?” “要不然,你觉得大娘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关大爷老眉毛一抖。纳闷的问:“你大娘肚子痛的事?” “不是,是她大肚子,就像十月怀胎的状况。” “没有看到她大肚子啊……”关大爷一脸懵样大惑不解的看我说。 奇了怪了,难道就是我一个人看到大娘瞬间胀大的肚子? 百思不得其解中,我脑回路激灵了一下问:“大爷,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发生很特别的事,比如生育难产的女人,或者说其他……” 我这话还没有说完。 关大爷一拍脑门说:“别说其他的了,就我们家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 “啥事?” 关大爷叹口气说:“刚刚你问关东结婚的事,我是不想提,也不想去回想,这心里难受,也觉得对不起她。” 这关大爷嘴里的她,应该不会是关大娘。 接下来,关大爷讲的这个人,果真是另有其人。 关东结婚了,是去年结的。 这结婚对象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在认识这个女子之前,关大娘娘家也有人在给关东介绍女朋友。 而且,在知道关东有正儿八经的工作,有稳定收入后,这娘家的介绍人,在没有经过关东同意,擅自把人带上门来。 带上门来的女子,很喜欢关东家的条件。 然后再看关东的照片后,就越发的喜欢,并且赖在关东家里不走了。 这女子叫汪娟,在关大娘看来,汪娟很勤快。 无论做啥都手脚麻溜,忙里忙外帮着,顿时间她就感到很轻松。 平日里也可以去幺妹店子打麻将,家里的家务有汪娟代劳。 也就说关东没有在家的日子里,汪娟就在了。并且一住就是大半年,在此期间,关大娘一直就把她当着是自己的儿媳妇。 逢入就说,这就是关东的媳妇儿。 当然这件事关东还蒙在鼓里。 事实上关东在外已经确定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已经同居在一起。 关大爷也打电话喊关东回来,但关东不愿意,说工太忙,要年底才回家。 然后,汪娟继续呆在关家,继续扮演关家儿媳妇的身份,继续做她作为儿媳妇该做的事。 关大娘有了这么一个得力的帮手,乐得清闲,天天都去幺妹店子报道。 玩得不亦乐乎,赢钱了乐呵呵的笑。输了钱,也没啥,总之就是觉得有了汪娟做儿媳妇,就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惜,好景不长。 关东回来了,并带回来一个已经怀孕四个月的女孩。 此时此刻,汪娟傻眼不说,关大娘更是不依不饶要儿子把怀孕的女子送走,她非要汪娟做儿媳妇不可。 但关东深爱自己的妻子,对汪娟根本就没有感觉,怎么可能听母亲的话。 然后关东说了,要是关大娘这么逼他,那么他就只能带着妻子离开,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说白了,就是断绝亲情,断绝父母的关系。 如此,关大娘就得不偿失了。 第307章:热心肠的人 我笑了,这关大娘就是热心肠的人,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首先想到的就是我。 长大了,也是这样。 完事,我端荷包蛋深吸一口气,一股蛋香味带点糖的气息扑进鼻息,正要准备吃的时候,进房间舀米煮饭的关大娘,突然发出恐怖的惨叫声。 我是荷包蛋都没有来得及吃,放下碗筷直奔里间,进屋后,我看见关大娘倒在地上,在她的腹部有一个婴儿,在纵跳—— 心中一寒,我去! 慢半拍赶来的关大爷,貌似看不见婴儿,直接过去想要搀扶关大娘。 我急忙拉住问:“你看不见他?” “谁,看不见谁?”关大爷刚才在狼吞虎咽吃荷包蛋,嘴巴上还有蛋黄残渣。问我的时候,他惊慌环顾屋子里。 关大娘肚子上的婴儿还在可劲儿的纵跳。 越纵跳,关大娘的叫声就越大,一阵紧似一阵,看着就像要痛死过去似的。 “一……一个婴儿……”我抬手,战战兢兢指着还在关大娘肚子上纵跳的婴儿说。 那婴儿是没想到我能看见他,呲溜一下钻进关大娘的肚子里。 瞬间,关大娘的肚子胀大,就像十月怀胎的孕妇。 看关大娘痛苦不堪的样子,要痛死过去了,这一幕吓住关大爷,他惊恐万双腿双手哆嗦着,走到关大娘跟前。 如果说我一个人看见婴儿,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自从无意间打翻那瓶混浊臭烘烘血一样的液体,倾倒在我眼脸上,我就不间断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可现在我亲眼目睹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居然一下子钻进人的肚子里。这,这也太诡异了,我惊呆的同时,不知所措中。 关大娘一张脸变得惨白,唇角萎缩,鼻息越来越弱—— 这是要被折磨痛死了。 我吓住,也不知道怎么就狠狠一跺脚,冲口而出一句咒语。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急急如律令出……”就在我掐指念诀,跺脚之时,关大娘胀大的肚子里,嗖飞出一抹血影,消失于空间不见了。 与此同时,关大娘的肚子瞬间恢复正常形态。 而且特别奇怪的是,关大娘也没有喊痛,很快就醒了。 醒来之后,看见自己躺在地上,还奇怪的问关大爷发生了啥事。 关大爷在我念出咒语,跺脚掐诀之时,就一直目不转睛死盯着我看。这会关大娘醒了他才回过神来,惊疑的瞪大眼睛,微张嘴许久才憋出来一句话说:“小秦子,可以啊,啥时候学的这本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有啥本事,刚刚就是下意识的做了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人。一时间,我语塞,自己看着自己的双手,真的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终止的。 “老头子,我……”关大娘受此折腾,还是有点虚弱,面色始终不好看。 关大爷让关大娘啥也不说,扶住她躺下在床上。然后,朝我使眼色,拉住我出来,我看他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才故意避开老伴儿的。 可不其然,当我跟关大爷出来后,他悄声的问:“小秦子,你真看见婴儿了?” “要不然,你觉得大娘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关大爷老眉毛一抖。纳闷的问:“你大娘肚子痛的事?” “不是,是她大肚子,就像十月怀胎的状况。” “没有看到她大肚子啊……”关大爷一脸懵样大惑不解的看我说。 奇了怪了,难道就是我一个人看到大娘瞬间胀大的肚子? 百思不得其解中,我脑回路激灵了一下问:“大爷,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发生很特别的事,比如生育难产的女人,或者说其他……” 我这话还没有说完。 关大爷一拍脑门说:“别说其他的了,就我们家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 “啥事?” 关大爷叹口气说:“刚刚你问关东结婚的事,我是不想提,也不想去回想,这心里难受,也觉得对不起她。” 这关大爷嘴里的她,应该不会是关大娘。 接下来,关大爷讲的这个人,果真是另有其人。 关东结婚了,是去年结的。 这结婚对象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在认识这个女子之前,关大娘娘家也有人在给关东介绍女朋友。 而且,在知道关东有正儿八经的工作,有稳定收入后,这娘家的介绍人,在没有经过关东同意,擅自把人带上门来。 带上门来的女子,很喜欢关东家的条件。 然后再看关东的照片后,就越发的喜欢,并且赖在关东家里不走了。 这女子叫汪娟,在关大娘看来,汪娟很勤快。 无论做啥都手脚麻溜,忙里忙外帮着,顿时间她就感到很轻松。 平日里也可以去幺妹店子打麻将,家里的家务有汪娟代劳。 也就说关东没有在家的日子里,汪娟就在了。并且一住就是大半年,在此期间,关大娘一直就把她当着是自己的儿媳妇。 逢入就说,这就是关东的媳妇儿。 当然这件事关东还蒙在鼓里。 事实上关东在外已经确定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已经同居在一起。 关大爷也打电话喊关东回来,但关东不愿意,说工太忙,要年底才回家。 然后,汪娟继续呆在关家,继续扮演关家儿媳妇的身份,继续做她作为儿媳妇该做的事。 关大娘有了这么一个得力的帮手,乐得清闲,天天都去幺妹店子报道。 玩得不亦乐乎,赢钱了乐呵呵的笑。输了钱,也没啥,总之就是觉得有了汪娟做儿媳妇,就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惜,好景不长。 关东回来了,并带回来一个已经怀孕四个月的女孩。 此时此刻,汪娟傻眼不说,关大娘更是不依不饶要儿子把怀孕的女子送走,她非要汪娟做儿媳妇不可。 但关东深爱自己的妻子,对汪娟根本就没有感觉,怎么可能听母亲的话。 然后关东说了,要是关大娘这么逼他,那么他就只能带着妻子离开,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说白了,就是断绝亲情,断绝父母的关系。 如此,关大娘就得不偿失了。 第308章:调解 经过地方部门的调解,关东答应留下来,但必须要跟怀孕妻子结婚。 汪娟最终是迫不得已离开了,但离开的时候,关东还是把她在家里帮忙做家务的事,算了一笔酬劳送她上车才完事。 关东跟妻子龚秀珍结婚了。 两口子本来是应该很幸福的。 但关东的假期有限,妻子是临时工,倒是不用去上班,可以在家里养胎。 这样,关东就一个人去了公司上班。 妻子留在家里养胎,而且关大娘也表示会尽心尽力照顾儿媳妇还有她的大孙子。 关东在平时也跟妻子联系,这样了解家里的情况,也能从妻子那知道父母的身体状况。 可事实上,在关东离开家去上班后,关大娘就去了幺妹店子打麻将。这样,家里家务就全落在儿媳妇,龚秀珍身上。 龚秀珍害喜,关大娘骂她矫情。 龚秀珍想吃点啥,关大娘也骂矫情,还说她那阵怀孕的时候吗,啥也没有吃,还不是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 这样龚秀珍就不好多说啥,即便关东打电话来,她也只是遮掩过去,不愿意把在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说出来,怕伤了他们母子关系。 可龚秀珍的忍让,并没有感动关大娘,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是变本加厉对付这个怀孕肚子越来越大的儿媳妇。 眼看龚秀珍怀孕八个月。 八个月的孕妇,还得去挑水浇菜。关大爷看不过去,让儿媳妇歇息自己去挑水。 这件事被关大娘知道了,关大爷的耳朵差点被揪掉,还被骂他跟儿媳妇搭伙穿裤子。 骂龚秀珍是狐狸精,迷惑了自己的儿子,又不甘寂寞再次去勾搭老公公。 龚秀珍气得差点没有上吊,顾念自己是马上要生产的人,她忍气吞声只等孩子出生,等丈夫回来。 然后在某一天,龚秀珍肚子阵痛了,家里没有人。 公公避嫌去了外面喝茶,跟老伙计们摆龙门阵。婆婆关大娘去了幺妹店子打麻将,打到天麻麻黑才回来。 总之,关大爷跟关大娘回家的时候,看见龚秀珍卷缩在地上,在她的身下是已经凝固的血—— 孩子没有生下来胎死腹中。 关东闻讯回来,气得几乎昏厥过去,心疼妻子,却不清楚在此期间,妻子遭受的罪到底有多深。 最后,妻子还因为是不吉之人,被随便埋葬在远离坟集中点的一处荒地上。 在那片荒地上,除了一大片杂树,还有一些野生竹林外没有其他。 关东从此以后很少回家。 龚秀珍死了,关大娘没有感到心痛,反而是乐不可支的把汪娟继续介绍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关东更是因此讨嫌母亲,不愿意回家。 偶尔会给关大爷打点钱回来,就电话也懒得打一个。 听关大爷讲述了这件事,我暗自心惊。 之前在屋后看见的那女子,该不会就是龚秀珍? 这样一想,我就问关大爷有没有龚秀珍的照片。 一边儿已经大好的关大娘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跟前,神气活现的说:“不吉之人的片留了招霉运,我们是不会留她的照片。” 之前觉得关大娘慈祥,是善心好人。现在听到关大爷讲述她对自己儿媳妇的事,我这心里特别难受,对她的好感也大打折扣。 此刻听关大娘这么一说,我生气了,却也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说:“大娘,别怪我多嘴,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能欠下太多的孽债,欠下了就得偿还,你是我的长辈,我不敢对你出言不敬,但适可而止,出了问题,首先要检讨一下自己的过错,然后才能找到问题的来源……” “你这孩子,说什么屁话,你大娘我,能吃能睡能走能跑,除了现在不能天天去打麻将,我其他都还好……”说话,她眉头一皱,忽然扶住墙壁,躬身对关大爷说:“又痛了……” 必须痛啊。 我看到那个去而复返的婴儿,再次抱住了关大娘的肚子,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 抱住关大娘肚子的婴儿,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本来我是必须要阻止的,但关大娘所作所为的确太过。让她接受点惩罚也好,反正不能让她死掉就行。 “要不送医院?” 关大爷不知道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在问他那母老虎一样的老伴儿。 “要死哦要死了,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抓我肠子……好痛啊……” 看关大娘面色惨白,痛得死去活来,脸没有了人色,我矛盾中,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就对她说:“大娘,你现在忏悔,求他们放过你,还有……缠住你的,就是你大孙子。” 关大爷跟关大娘听我这么一说,惊惧万分的瞪大眼睛,想要看到所谓的大孙子在那。 “你们是看不见的,但你试试忏悔曾经做的那些事,如果还是那么痛,那就算我乱说。”我急切的希望关大娘赶紧忏悔。 可是这固执己见的老娘们,不但没有要忏悔的意思,还嘴硬道:“我哪有错?没有错我怎么忏悔!” “大娘,你对龚秀珍的事,难道不是错?”我看她越来越难受,居然还能这样嘴硬,既感到好笑,又感到她特别可怜,令人憎恨。 “你,小秦子,咱胳膊肘不能外拐,龚秀珍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一个不安分勾搭我儿子的狐狸精……哎哟……痛死我了……” 因为痛,关大娘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扶住她的关大爷手臂里,痛得关大爷眉毛一抖一抖的妖精尾巴没喊出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龚秀珍从隐藏的角落走出来,一步步的飘的到了跟前,我急忙阻止关大娘说:“快别说……”然后怒道:“你想把她怎么样?” “我们母子俩的惨死。你觉得怎么样?”说话龚秀珍绕到关大娘的身后,伸出手要掐下去。 “别,我相信你是爱关东哥的,我是他哥们,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不爱关东哥就狠狠的掐下去。要了这老娘们的命,这样就可以报仇雪恨了,但关东会很痛苦,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已经很难受,再失去自己的至亲,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第308章:调解 经过地方部门的调解,关东答应留下来,但必须要跟怀孕妻子结婚。 汪娟最终是迫不得已离开了,但离开的时候,关东还是把她在家里帮忙做家务的事,算了一笔酬劳送她上车才完事。 关东跟妻子龚秀珍结婚了。 两口子本来是应该很幸福的。 但关东的假期有限,妻子是临时工,倒是不用去上班,可以在家里养胎。 这样,关东就一个人去了公司上班。 妻子留在家里养胎,而且关大娘也表示会尽心尽力照顾儿媳妇还有她的大孙子。 关东在平时也跟妻子联系,这样了解家里的情况,也能从妻子那知道父母的身体状况。 可事实上,在关东离开家去上班后,关大娘就去了幺妹店子打麻将。这样,家里家务就全落在儿媳妇,龚秀珍身上。 龚秀珍害喜,关大娘骂她矫情。 龚秀珍想吃点啥,关大娘也骂矫情,还说她那阵怀孕的时候吗,啥也没有吃,还不是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 这样龚秀珍就不好多说啥,即便关东打电话来,她也只是遮掩过去,不愿意把在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说出来,怕伤了他们母子关系。 可龚秀珍的忍让,并没有感动关大娘,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是变本加厉对付这个怀孕肚子越来越大的儿媳妇。 眼看龚秀珍怀孕八个月。 八个月的孕妇,还得去挑水浇菜。关大爷看不过去,让儿媳妇歇息自己去挑水。 这件事被关大娘知道了,关大爷的耳朵差点被揪掉,还被骂他跟儿媳妇搭伙穿裤子。 骂龚秀珍是狐狸精,迷惑了自己的儿子,又不甘寂寞再次去勾搭老公公。 龚秀珍气得差点没有上吊,顾念自己是马上要生产的人,她忍气吞声只等孩子出生,等丈夫回来。 然后在某一天,龚秀珍肚子阵痛了,家里没有人。 公公避嫌去了外面喝茶,跟老伙计们摆龙门阵。婆婆关大娘去了幺妹店子打麻将,打到天麻麻黑才回来。 总之,关大爷跟关大娘回家的时候,看见龚秀珍卷缩在地上,在她的身下是已经凝固的血—— 孩子没有生下来胎死腹中。 关东闻讯回来,气得几乎昏厥过去,心疼妻子,却不清楚在此期间,妻子遭受的罪到底有多深。 最后,妻子还因为是不吉之人,被随便埋葬在远离坟集中点的一处荒地上。 在那片荒地上,除了一大片杂树,还有一些野生竹林外没有其他。 关东从此以后很少回家。 龚秀珍死了,关大娘没有感到心痛,反而是乐不可支的把汪娟继续介绍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关东更是因此讨嫌母亲,不愿意回家。 偶尔会给关大爷打点钱回来,就电话也懒得打一个。 听关大爷讲述了这件事,我暗自心惊。 之前在屋后看见的那女子,该不会就是龚秀珍? 这样一想,我就问关大爷有没有龚秀珍的照片。 一边儿已经大好的关大娘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跟前,神气活现的说:“不吉之人的片留了招霉运,我们是不会留她的照片。” 之前觉得关大娘慈祥,是善心好人。现在听到关大爷讲述她对自己儿媳妇的事,我这心里特别难受,对她的好感也大打折扣。 此刻听关大娘这么一说,我生气了,却也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说:“大娘,别怪我多嘴,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能欠下太多的孽债,欠下了就得偿还,你是我的长辈,我不敢对你出言不敬,但适可而止,出了问题,首先要检讨一下自己的过错,然后才能找到问题的来源……” “你这孩子,说什么屁话,你大娘我,能吃能睡能走能跑,除了现在不能天天去打麻将,我其他都还好……”说话,她眉头一皱,忽然扶住墙壁,躬身对关大爷说:“又痛了……” 必须痛啊。 我看到那个去而复返的婴儿,再次抱住了关大娘的肚子,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 抱住关大娘肚子的婴儿,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本来我是必须要阻止的,但关大娘所作所为的确太过。让她接受点惩罚也好,反正不能让她死掉就行。 “要不送医院?” 关大爷不知道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在问他那母老虎一样的老伴儿。 “要死哦要死了,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抓我肠子……好痛啊……” 看关大娘面色惨白,痛得死去活来,脸没有了人色,我矛盾中,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就对她说:“大娘,你现在忏悔,求他们放过你,还有……缠住你的,就是你大孙子。” 关大爷跟关大娘听我这么一说,惊惧万分的瞪大眼睛,想要看到所谓的大孙子在那。 “你们是看不见的,但你试试忏悔曾经做的那些事,如果还是那么痛,那就算我乱说。”我急切的希望关大娘赶紧忏悔。 可是这固执己见的老娘们,不但没有要忏悔的意思,还嘴硬道:“我哪有错?没有错我怎么忏悔!” “大娘,你对龚秀珍的事,难道不是错?”我看她越来越难受,居然还能这样嘴硬,既感到好笑,又感到她特别可怜,令人憎恨。 “你,小秦子,咱胳膊肘不能外拐,龚秀珍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一个不安分勾搭我儿子的狐狸精……哎哟……痛死我了……” 因为痛,关大娘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扶住她的关大爷手臂里,痛得关大爷眉毛一抖一抖的妖精尾巴没喊出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龚秀珍从隐藏的角落走出来,一步步的飘的到了跟前,我急忙阻止关大娘说:“快别说……”然后怒道:“你想把她怎么样?” “我们母子俩的惨死。你觉得怎么样?”说话龚秀珍绕到关大娘的身后,伸出手要掐下去。 “别,我相信你是爱关东哥的,我是他哥们,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不爱关东哥就狠狠的掐下去。要了这老娘们的命,这样就可以报仇雪恨了,但关东会很痛苦,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已经很难受,再失去自己的至亲,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第309章:结果 龚秀珍听我这么一说,伸出的手,缩来回去,两行血泪顺着眼睛流淌在惨白的脸上,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唤着一个名字;“关念……” 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关大娘,在龚秀珍唤这个名字的时候,特别虚弱的睁开眼。她那乏黄的眼珠子,死盯着双脚悬空的龚秀珍,嘴唇抖索着却说不出来话。 我想,龚秀珍唤的名字,应该是婴儿的名。 也就是关东儿子的名字。 关念,龚秀珍这是思念丈夫给儿子取的名字。 稍倾,一切好像恢复于平静。 关大爷好一阵忙碌,手臂被关大娘掐得淤青,他紧张兮兮的问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伴儿,还痛吗?边问,边喊我打急救电话。 我想说没用了,但还是遵从关大爷的意思,拨打了急救电话。 不多一会,救护车来。 呜啊呜啊的声音响彻整个小队,小队上一下子都知道关大爷家发生的事。 各种议论是必须有的。 关大娘没救了。 医学诊断是高血压,加上心肌缺血,心梗,中风导致并发症窒息死亡。 这一刻我也负罪感,要是能出手相救,或许她不会死那么快。而且在濒临死亡那一刻,她已经看到了被逼死,胎死腹中的儿媳妇,想必她不会怪我多管闲事,也不会说我是欺骗她的。 关东没有因为母亲的去世赶回来,他只是在电话里淡淡的安慰了关大爷几句,匆忙挂了电话。 我有打算,等关大娘的事完了后,去一趟关东工作的地方,劝劝他,希望他能原谅已经受到惩罚的母亲,多多理解一辈子都说不上话,耙耳朵的父亲。 当然,在去寻找关东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 熬夜赶制了一口棺材,这口棺材的木料,是我父亲曾经跟人从河里打捞上来,改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的杂木。 有了这口我连夜赶制出来的棺材,接下来就是要把龚秀珍的坟迁移到队上坟地集中点。 队上有很多守旧传统思想使坏的人,不答应,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很冷很冷的夜,我提了锄头,一个人出门了。 挪坟,是老一辈儿很研究,特别忌讳日期选择的事。但今晚我啥也不忌讳,就一个人去,首先对龚秀珍进行安慰,然后告诉她我来此的目的。 迁坟很顺利,因为龚秀珍死了的时候,村里人都忌讳,说她是不吉之人,然后用破棉絮包了软埋。 我今晚准备了一副棺材,装了被棉絮包住软埋的龚秀珍在棺材里,再用拖车准备弄到坟地集中点安葬。 就在我忙得不亦乐乎,手忙脚乱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 龚秀珍是怀胎临盆之际血崩而死,用来包她的棉絮,简直是触目惊心,血迹斑斑。 一个人抱住这一团用棉絮包住的尸体,沉甸甸还有些吃力。 我虽然现在比以前胆大,但也不敢看龚秀珍的本来面目,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不敢看,正忙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这人突然出现,佝偻着背,缩头缩脑,看着不是很清楚。待走近了,他忽然出声喊:“嗨嗨,小秦你做事咱不带上我?” 我去,这赖酒鬼简直无处不在,熬夜赶制棺材,他也没有少帮忙,要不然单凭我一个人,即便赶制一口简单的薄棺材,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完成的。 赖酒鬼来,做起事来也轻松不少。 就在我准备把龚秀珍的尸体装进棺材的时候,从破棉絮里骨碌一下,滚出一团肉乎乎血糊糊的东西来。 吓! 这不就是龚秀珍肚子里的婴儿么? 借夜色,我看到了这个婴儿足足有好几斤,胖乎乎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可想而知,人来到世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一不小心,就哦豁了。 就比如,我们农村老一辈儿习惯挂在嘴边上的话,用此来比喻怀胎十月的女人。 这话就是;有命喝鸡汤,无命见阎王。 所以人活着必须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赖酒鬼看见此情此景,吓住,嘟哝一句说:“小秦子,你怕不怕这……这……” “有你在我怕啥?” 赖酒鬼就像平日里那样,缩头缩脑,东张西望然后很神秘的样子,手掩口很小声的说:“你挪坟是对了的,怕就怕被别有用心的恶人,用来提炼母子双煞用来害人。” 母子双煞我是第一次听说,因为平日里就不太相信这些鬼东西。 现在赖酒鬼说出来,我还真的有点发虚。 这龚秀珍跟孩子就被随意的安葬在荒地上,只要有心人来找,就能轻易看到。 再说龚秀珍是有怨气的,不但如此,还是怨气冲天那一类。 所以赖酒鬼的话,不是耸人听闻。 如此,我赶紧祷告,安抚龚秀珍,希望她能配合我们挪坟。 把龚秀珍挪到集中点,那边邻居多,她也不会太寂寞。 这样一想,我是安慰了小的,又安慰大的,然后跟赖酒鬼一起麻溜的把尸体装好。 龚秀珍躺在棺材里,孩子就轻放在她的手臂边,然后开始推车前往集中点。 赖酒鬼还真不错,他用鬼力推动车轮,这样我就毫不费力把棺材推到该去的地方。 我是跟在车后面走,随口问赖酒鬼道:“酒瘾来了?” “嗨嗨,还是你懂,叔就好这一口。”赖酒鬼也不害臊,直接了当的说。 我笑了,挥手大度的说:“那行,等咱把这事搞定,回去犒劳你一下。” “敢情好,嗨嗨,大侄子,你看叔生前也没有个女人啥的,摸女人的手,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是摸了一个七十多岁老阿婆的手,所以你看……嗨嗨……” 这厮,得寸进尺,居然问我要女人。听他说摸了一个老阿婆的手,我大怒道:“你敢不尊重老年人?” “嗨嗨,也不是单纯想摸她老人家的手,就是那路,特别难走,老阿婆要摔倒我去扶了她一把,顺道摸了一下她的手,嗨嗨……” 我去。这厮还能做好事? 或许就是因为赖酒鬼平日里,只要不喝酒的情况下,脑子清醒人心眼也不会坏到哪去,所以才在死了后七魂魄才没有被带走,到我家来还债。 第309章:结果 龚秀珍听我这么一说,伸出的手,缩来回去,两行血泪顺着眼睛流淌在惨白的脸上,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唤着一个名字;“关念……” 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关大娘,在龚秀珍唤这个名字的时候,特别虚弱的睁开眼。她那乏黄的眼珠子,死盯着双脚悬空的龚秀珍,嘴唇抖索着却说不出来话。 我想,龚秀珍唤的名字,应该是婴儿的名。 也就是关东儿子的名字。 关念,龚秀珍这是思念丈夫给儿子取的名字。 稍倾,一切好像恢复于平静。 关大爷好一阵忙碌,手臂被关大娘掐得淤青,他紧张兮兮的问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伴儿,还痛吗?边问,边喊我打急救电话。 我想说没用了,但还是遵从关大爷的意思,拨打了急救电话。 不多一会,救护车来。 呜啊呜啊的声音响彻整个小队,小队上一下子都知道关大爷家发生的事。 各种议论是必须有的。 关大娘没救了。 医学诊断是高血压,加上心肌缺血,心梗,中风导致并发症窒息死亡。 这一刻我也负罪感,要是能出手相救,或许她不会死那么快。而且在濒临死亡那一刻,她已经看到了被逼死,胎死腹中的儿媳妇,想必她不会怪我多管闲事,也不会说我是欺骗她的。 关东没有因为母亲的去世赶回来,他只是在电话里淡淡的安慰了关大爷几句,匆忙挂了电话。 我有打算,等关大娘的事完了后,去一趟关东工作的地方,劝劝他,希望他能原谅已经受到惩罚的母亲,多多理解一辈子都说不上话,耙耳朵的父亲。 当然,在去寻找关东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 熬夜赶制了一口棺材,这口棺材的木料,是我父亲曾经跟人从河里打捞上来,改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的杂木。 有了这口我连夜赶制出来的棺材,接下来就是要把龚秀珍的坟迁移到队上坟地集中点。 队上有很多守旧传统思想使坏的人,不答应,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很冷很冷的夜,我提了锄头,一个人出门了。 挪坟,是老一辈儿很研究,特别忌讳日期选择的事。但今晚我啥也不忌讳,就一个人去,首先对龚秀珍进行安慰,然后告诉她我来此的目的。 迁坟很顺利,因为龚秀珍死了的时候,村里人都忌讳,说她是不吉之人,然后用破棉絮包了软埋。 我今晚准备了一副棺材,装了被棉絮包住软埋的龚秀珍在棺材里,再用拖车准备弄到坟地集中点安葬。 就在我忙得不亦乐乎,手忙脚乱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 龚秀珍是怀胎临盆之际血崩而死,用来包她的棉絮,简直是触目惊心,血迹斑斑。 一个人抱住这一团用棉絮包住的尸体,沉甸甸还有些吃力。 我虽然现在比以前胆大,但也不敢看龚秀珍的本来面目,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不敢看,正忙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这人突然出现,佝偻着背,缩头缩脑,看着不是很清楚。待走近了,他忽然出声喊:“嗨嗨,小秦你做事咱不带上我?” 我去,这赖酒鬼简直无处不在,熬夜赶制棺材,他也没有少帮忙,要不然单凭我一个人,即便赶制一口简单的薄棺材,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完成的。 赖酒鬼来,做起事来也轻松不少。 就在我准备把龚秀珍的尸体装进棺材的时候,从破棉絮里骨碌一下,滚出一团肉乎乎血糊糊的东西来。 吓! 这不就是龚秀珍肚子里的婴儿么? 借夜色,我看到了这个婴儿足足有好几斤,胖乎乎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可想而知,人来到世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一不小心,就哦豁了。 就比如,我们农村老一辈儿习惯挂在嘴边上的话,用此来比喻怀胎十月的女人。 这话就是;有命喝鸡汤,无命见阎王。 所以人活着必须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赖酒鬼看见此情此景,吓住,嘟哝一句说:“小秦子,你怕不怕这……这……” “有你在我怕啥?” 赖酒鬼就像平日里那样,缩头缩脑,东张西望然后很神秘的样子,手掩口很小声的说:“你挪坟是对了的,怕就怕被别有用心的恶人,用来提炼母子双煞用来害人。” 母子双煞我是第一次听说,因为平日里就不太相信这些鬼东西。 现在赖酒鬼说出来,我还真的有点发虚。 这龚秀珍跟孩子就被随意的安葬在荒地上,只要有心人来找,就能轻易看到。 再说龚秀珍是有怨气的,不但如此,还是怨气冲天那一类。 所以赖酒鬼的话,不是耸人听闻。 如此,我赶紧祷告,安抚龚秀珍,希望她能配合我们挪坟。 把龚秀珍挪到集中点,那边邻居多,她也不会太寂寞。 这样一想,我是安慰了小的,又安慰大的,然后跟赖酒鬼一起麻溜的把尸体装好。 龚秀珍躺在棺材里,孩子就轻放在她的手臂边,然后开始推车前往集中点。 赖酒鬼还真不错,他用鬼力推动车轮,这样我就毫不费力把棺材推到该去的地方。 我是跟在车后面走,随口问赖酒鬼道:“酒瘾来了?” “嗨嗨,还是你懂,叔就好这一口。”赖酒鬼也不害臊,直接了当的说。 我笑了,挥手大度的说:“那行,等咱把这事搞定,回去犒劳你一下。” “敢情好,嗨嗨,大侄子,你看叔生前也没有个女人啥的,摸女人的手,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是摸了一个七十多岁老阿婆的手,所以你看……嗨嗨……” 这厮,得寸进尺,居然问我要女人。听他说摸了一个老阿婆的手,我大怒道:“你敢不尊重老年人?” “嗨嗨,也不是单纯想摸她老人家的手,就是那路,特别难走,老阿婆要摔倒我去扶了她一把,顺道摸了一下她的手,嗨嗨……” 我去。这厮还能做好事? 或许就是因为赖酒鬼平日里,只要不喝酒的情况下,脑子清醒人心眼也不会坏到哪去,所以才在死了后七魂魄才没有被带走,到我家来还债。 第310章:牵 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胆到一人个来坟地集中点,还敢把龚秀珍的坟移到这边来。 龚秀珍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是因为怕吓着我的缘故。 我跟赖酒鬼忙活了好一阵子,把龚秀珍的坟头尽量做小,就像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然后在上面弄点枯草上去掩盖。 这样真的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 因为在农村,还在流行一种不为人知的阴婚。 就龚秀珍那么俊的女人,指不定哪天就被盗墓贼瞅上,偷了她的尸体去卖,跟人配阴婚。 这配阴婚,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 讲给我听这些的人,就是关大爷。 关大爷说早些年,饿饭时代。 有的孩子禁不住饿,饿死了,小小年纪就被扔在乱坟岗。 男孩没有人要,女孩的尸体却成了稀罕物。 在第二天就会消失不见,被人捡走去卖了跟人配阴婚。 配阴婚也是有讲究的。 这种配阴婚的习俗,自打古代就存在。 之所以要配阴婚,是不想自己家的族谱上出现孤死之人,还有就是祖坟里出现孤坟。 一旦有了没有结婚就夭折的男女,只要家里条件好的,就会想法给死去的孩子配阴婚。 说扔掉夭折孩子,那都是针对贫苦人家,无钱下葬,迫于无奈做出来的事。 同时,各种破事搞得无暇顾及其他,说白了就是活人都顾不过来,那还有精力去管死人的事。 但现在这种情况几乎没有了,一个是时代在进步,人的思想也改变不少,还有一个就是,国家政策好了各种精准扶贫计划的实施。 除了那些个鞭长莫及的偏远山区,还存在部分条件不好的人群,其他都还好! 所以现在基本没有乱扔尸体的现象出现,也没有发生饿死人的事。 好了,废话少说,赖酒鬼帮我做了这么多事,还得回家犒劳他的酒喝。 在回去的路上,赖酒鬼再次提到想要女人的事。 我猜,这赖酒鬼八成看上人龚秀珍了。 这样,我就说:“叔,你就死了这条心,龚秀珍是不可能的,人家那么年轻,跟你,太不般配了,再说她可是我关东哥的老婆,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瞎琢磨,想要女人还不简单,我明天去弄一纸扎女烧你就是。” 听我这么说,赖酒鬼嗨嗨一笑,抓下巴,一对小眼珠子转动不停,稍后说:“你小子可以啊,能看透鬼的心思。” 猜的!我怎么可能看透鬼的心思? 心里想,没有说出来,说实话,我也想女人。 女人真的是一个好东西,没有不行。想到女人,我就想到了岳胜男,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早已经忘记我,而且另有新欢了? 想着,不自觉的拿出手机。 嗨,手机上海真的有条短信。 事实上,我早就把跟岳胜男的所有联系方式设置了,QQ包括电话号码都设置了黑名单,有的删除,有的设置黑名单,然后再删除。 脑子里想她,却也清楚,她跟我是不可能的了。 但就是禁不住的想,看见这一则短信,我心里真实一跳,想要看,却看不清楚。 天太黑了。 手机短信是催缴电话费的。 尼玛最近忙太多事,忽略了电话费是必须每一个月缴的,于是只好把手机里残余不多的钱,用来充值话费。 这下我真的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光蛋。 对了,现钱还有剩下十五块。 可以买肉解馋的,但我想到赖酒鬼求我的事,就放弃了买肉的打算,就准备在第二天用这十五块钱,买两张白纸,再砍根毛竹划开用来做纸扎人。 现在想想当真是老天作弄,我一个堂堂正正虽然算不上名牌大学毕业生,却好歹也是大学生! 现在却沦落在家里搞这些莫名堂的事。 以前有人夸我爸手巧,现在我自己夸自己手巧。 真的,做纸扎人无师自通,不知道是因为看了外公那部书的缘故,还是天赋异禀,我最近做的事,都跟曾经无法相信难以苟同的事有关。 我能念咒化邪,能帮死人挪坟,还能跟酒鬼对话。 要是换做以前,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1神经病。 但现在的我,觉得,跟赖酒鬼相处,比过跟那些冠冕堂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强上十倍。 今晚上劳累了一阵,实在是太困。 赖酒鬼在小厨房嗅闻我热好的酒味,我一个人独自进屋里,洗洗睡觉。 因为在这一天我做了很多事,所以上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又好像觉得自己没有睡觉。 而是一个人行走在一条黑漆漆狭窄的小路上。 四周都是树林,这些树我认识,槐树,杨树,柳树,桑树,在我奇怪的记忆认知里,这四种树属于阴气最重,也称之为招魂树的植物。 所以置身在这些树的中间,四周凸显一种令人毛骨悚然阴森森冷飕飕的气息。 此刻的我,好像不属于我,记忆,还有认知也完全不同于曾经的我。 一些奇怪的念头,还有想法并存在我的脑子里。 柳树谐音溜,宅后插柳,财气会从后面溜走。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流不结籽,如房后插柳则会影响人丁之说。 而杨树,遇风就会发出哗哗的响声,则被老一辈儿称之为鬼拍手。 于是乎,民间就有了前不能栽桑,后不能插柳,院里不能栽鬼拍手之说。 而此刻的我,置身在这几种民间传闻特别阴的树木之间,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就在我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嘻嘻哈哈稚嫩却也阴森的孩子笑声此起彼伏传来。 接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穿红肚兜,扎顶天辫齐刷刷朝我奔来。 吓! 这一幕吓死老子。撒腿就跑,可没想到,这些孩子跑到贼快,最快的已经一把抱住我的双腿,然后这些浑身乏着冷气,鬼气森森的孩子,把我团团围住。 接着,从另外一个方向,奔跑来我那儿时小伙伴。 青白色的面孔,还有滴血的眼睛,以及那僵硬的走路姿势,我猜想完蛋了,别在大白天没有出事,也没有在坟堆集中点出事,这是要在梦境里杀我? 第310章:牵 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胆到一人个来坟地集中点,还敢把龚秀珍的坟移到这边来。 龚秀珍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是因为怕吓着我的缘故。 我跟赖酒鬼忙活了好一阵子,把龚秀珍的坟头尽量做小,就像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然后在上面弄点枯草上去掩盖。 这样真的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 因为在农村,还在流行一种不为人知的阴婚。 就龚秀珍那么俊的女人,指不定哪天就被盗墓贼瞅上,偷了她的尸体去卖,跟人配阴婚。 这配阴婚,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 讲给我听这些的人,就是关大爷。 关大爷说早些年,饿饭时代。 有的孩子禁不住饿,饿死了,小小年纪就被扔在乱坟岗。 男孩没有人要,女孩的尸体却成了稀罕物。 在第二天就会消失不见,被人捡走去卖了跟人配阴婚。 配阴婚也是有讲究的。 这种配阴婚的习俗,自打古代就存在。 之所以要配阴婚,是不想自己家的族谱上出现孤死之人,还有就是祖坟里出现孤坟。 一旦有了没有结婚就夭折的男女,只要家里条件好的,就会想法给死去的孩子配阴婚。 说扔掉夭折孩子,那都是针对贫苦人家,无钱下葬,迫于无奈做出来的事。 同时,各种破事搞得无暇顾及其他,说白了就是活人都顾不过来,那还有精力去管死人的事。 但现在这种情况几乎没有了,一个是时代在进步,人的思想也改变不少,还有一个就是,国家政策好了各种精准扶贫计划的实施。 除了那些个鞭长莫及的偏远山区,还存在部分条件不好的人群,其他都还好! 所以现在基本没有乱扔尸体的现象出现,也没有发生饿死人的事。 好了,废话少说,赖酒鬼帮我做了这么多事,还得回家犒劳他的酒喝。 在回去的路上,赖酒鬼再次提到想要女人的事。 我猜,这赖酒鬼八成看上人龚秀珍了。 这样,我就说:“叔,你就死了这条心,龚秀珍是不可能的,人家那么年轻,跟你,太不般配了,再说她可是我关东哥的老婆,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瞎琢磨,想要女人还不简单,我明天去弄一纸扎女烧你就是。” 听我这么说,赖酒鬼嗨嗨一笑,抓下巴,一对小眼珠子转动不停,稍后说:“你小子可以啊,能看透鬼的心思。” 猜的!我怎么可能看透鬼的心思? 心里想,没有说出来,说实话,我也想女人。 女人真的是一个好东西,没有不行。想到女人,我就想到了岳胜男,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早已经忘记我,而且另有新欢了? 想着,不自觉的拿出手机。 嗨,手机上海真的有条短信。 事实上,我早就把跟岳胜男的所有联系方式设置了,QQ包括电话号码都设置了黑名单,有的删除,有的设置黑名单,然后再删除。 脑子里想她,却也清楚,她跟我是不可能的了。 但就是禁不住的想,看见这一则短信,我心里真实一跳,想要看,却看不清楚。 天太黑了。 手机短信是催缴电话费的。 尼玛最近忙太多事,忽略了电话费是必须每一个月缴的,于是只好把手机里残余不多的钱,用来充值话费。 这下我真的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光蛋。 对了,现钱还有剩下十五块。 可以买肉解馋的,但我想到赖酒鬼求我的事,就放弃了买肉的打算,就准备在第二天用这十五块钱,买两张白纸,再砍根毛竹划开用来做纸扎人。 现在想想当真是老天作弄,我一个堂堂正正虽然算不上名牌大学毕业生,却好歹也是大学生! 现在却沦落在家里搞这些莫名堂的事。 以前有人夸我爸手巧,现在我自己夸自己手巧。 真的,做纸扎人无师自通,不知道是因为看了外公那部书的缘故,还是天赋异禀,我最近做的事,都跟曾经无法相信难以苟同的事有关。 我能念咒化邪,能帮死人挪坟,还能跟酒鬼对话。 要是换做以前,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1神经病。 但现在的我,觉得,跟赖酒鬼相处,比过跟那些冠冕堂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强上十倍。 今晚上劳累了一阵,实在是太困。 赖酒鬼在小厨房嗅闻我热好的酒味,我一个人独自进屋里,洗洗睡觉。 因为在这一天我做了很多事,所以上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又好像觉得自己没有睡觉。 而是一个人行走在一条黑漆漆狭窄的小路上。 四周都是树林,这些树我认识,槐树,杨树,柳树,桑树,在我奇怪的记忆认知里,这四种树属于阴气最重,也称之为招魂树的植物。 所以置身在这些树的中间,四周凸显一种令人毛骨悚然阴森森冷飕飕的气息。 此刻的我,好像不属于我,记忆,还有认知也完全不同于曾经的我。 一些奇怪的念头,还有想法并存在我的脑子里。 柳树谐音溜,宅后插柳,财气会从后面溜走。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流不结籽,如房后插柳则会影响人丁之说。 而杨树,遇风就会发出哗哗的响声,则被老一辈儿称之为鬼拍手。 于是乎,民间就有了前不能栽桑,后不能插柳,院里不能栽鬼拍手之说。 而此刻的我,置身在这几种民间传闻特别阴的树木之间,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就在我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嘻嘻哈哈稚嫩却也阴森的孩子笑声此起彼伏传来。 接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穿红肚兜,扎顶天辫齐刷刷朝我奔来。 吓! 这一幕吓死老子。撒腿就跑,可没想到,这些孩子跑到贼快,最快的已经一把抱住我的双腿,然后这些浑身乏着冷气,鬼气森森的孩子,把我团团围住。 接着,从另外一个方向,奔跑来我那儿时小伙伴。 青白色的面孔,还有滴血的眼睛,以及那僵硬的走路姿势,我猜想完蛋了,别在大白天没有出事,也没有在坟堆集中点出事,这是要在梦境里杀我? 第311章:坟 就在我紧张急急后退之余,脑子里冒出一句咒语;“如意宝禅灭邪恶,符灵心咒受持原形现魑魅魍魉烟灰飞,急急如律令!”说话我的手上好似多了一物件,这物件就像白蛇传中法海用的禅杖,被我舞得虎虎生风。 那些孩子靠不拢来。 小伙伴这个时候却露出狰狞的表情,张口之际,一股混浊的水冒了出来,源源不断迅捷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水流。 顿时间,我的四周,脚下,到处都是水。 眨眼功夫我好似深陷在河水里,无法挣扎,也不能施法念咒。 就这时来自岸边,传来一声娇柔的喊声:“来,都到妈妈这里来。” 然后我看见一白衣女子,披散头发,手里还抱住一个婴儿,她的喊声有影响力,其他孩子都跑过去围拢在她的身边,就那小伙伴死盯着我,眼里闪动邪恶的光。 “孩子们,去把你们哥哥拉回来。” 白衣女子说话,团团围住她的孩子们呼啦一下,纷纷跑来,把小伙伴拖拽走了。 接着,我身边,脚下,还有其他地方,没有一滴水。 惊愕中,我看那白衣女子深深朝我鞠躬说:“谢谢秦弟的成全,记得把我的事告诉关东,我现在很好。”说话,她竟像空气一般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的的不只是白衣女子,还有哪些孩子。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来自耳边突然响起小伙伴怒吼的声音说:“我要杀了你……” 卧槽!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一震一哆嗦,猛然睁开眼。 尼玛,我躺在床上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并不是小伙伴的吼声,而是我的电话铃声。 现在是凌晨五点半。 有谁这么早不睡觉给我打电话?惊疑之际,我没有细看电话号码,按了一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了久违也熟悉,是我日夜期盼的声音。 “秦遇……你在那,为什么不联系我,你为什么要把我拉黑,你真的如此狠心吗?” 是岳胜男? 我不会是在做梦!这样想,下意识的看一下手机,手机上来电显示号码,不是她的。我猜测,应该是她发现被设定了黑名单,然后又注册了一个新手机号,给我打来电话。 事实上我的猜测没错。 一声不吭的听岳胜男带哭腔的哭诉,听她解释这么久以来,日日想我见不到所受的情感折磨,然后告诉我,为了想联系到我,不得已去注册了新的手机号。 表面上我很冷漠,内心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五味杂陈,各种矛盾。 最终我抵御不住岳胜男的哭诉,哭泣的声音,我说:“我在老家,等这边事完了我会回来找你。” “嗯呢,我等你……”岳胜男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秦遇,我怀孕了。” 岳胜男怀孕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时间我是又惊又喜,又喜又忧。 这要是换做以前,我会开心得发狂。 可现在,知道胜男的身世,加上我现在是真穷光蛋了。 孩子出生需要很多钱!我作为男人,不能给自己婆娘娃儿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不能给与她一个幸福的生活,我还有什么颜面做人老公,做人父亲。 可又真舍不得让胜男去医院打掉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 如此,我暗自发誓,从今天开始,我要奋发图强,不能做什么,也要挣到钱,有了钱就万事大吉。 然后我承诺胜男,一定会对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让她稍安勿躁,等我的好消息。 听到胜男说有身孕的事,我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忧心。 但仔细想了一下,说不定这就是我时来运转的好事一桩。 想这许久以来,各种倒霉事伴随。好不容易得到泥娃娃改运,却因此付出了失去亲人的惨重代价。 现在好了,有了新生命的到来,我应该努力做好事,重新振作起来。 如果真的找不到好工作,那么我就利用外公传授的本事,去另寻出路。 注意笃定,有想在回城之前去一趟关东工作的地方。 关东工作的地方叫秦京市。 是经济发达人口量暴增的大城市,我把这事告知赖酒鬼。 这家伙,却非要赖在我身边,执意要跟我同去。 虽然我不是很讨厌赖酒鬼,但一个人带着这么一个没有热气,来无影去无踪的玩意,实在是不好办。 赖酒鬼却在这时说了,他可以随便呆在那也无所谓。 既然赖酒鬼这样说,我就不能硬起心肠拒绝,然后在做去秦京的准备。 因为发生了赖秋儿的事,所以我不能说走就走,还得等时间。 同时,另一个事让我作难。 那就是这一次去身上钱不够,在我做纸扎人期间,赖酒鬼给我出了一个点子。 这个点子就是,赖酒鬼让我去赢钱。 话说我抽烟还行,赌博根本就是门外汉。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赌博,岂不是笑掉人大牙? 但赖酒鬼却不这样认为,他极力推崇我去试一把。 在农村幺妹店子都是小打小闹的玩儿把戏,但要是一直赢,还真的能赢到一笔可以去秦京的路费。 于是,大白天我做纸扎人,框架形成,有人来告诉我赖秋儿的事已经查清楚,跟我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我可以自由了。 赖酒鬼对未来媳妇挺挑剔,必须那种自然朴素,纯正,守妇道的好女人。 我去,这不是为难我这个门外汉么? 好在,赖酒鬼自己告诉我说。在很久以前就暗地里中意了一位孤苦无依的寡妇,这寡妇年纪轻轻守寡,因为婆婆公公都属于传统的守旧思想,所以这位寡妇只能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婆家苦熬。 寡妇叫王秋兰。 王秋兰年纪轻轻守寡,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却因为公公婆婆的守旧传统思想,不能自由选择属于自己的生活。 然后呆在婆家,帮人缝缝补补,靠种田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赖酒鬼见此,动了心思。 就把小偷小摸换取来的钱,一部分喝酒,一部分悄悄放在王秋兰晾晒在外的衣裤里。 这样,王秋兰才有能力供养孩子读书到初中。 第311章:坟 就在我紧张急急后退之余,脑子里冒出一句咒语;“如意宝禅灭邪恶,符灵心咒受持原形现魑魅魍魉烟灰飞,急急如律令!”说话我的手上好似多了一物件,这物件就像白蛇传中法海用的禅杖,被我舞得虎虎生风。 那些孩子靠不拢来。 小伙伴这个时候却露出狰狞的表情,张口之际,一股混浊的水冒了出来,源源不断迅捷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水流。 顿时间,我的四周,脚下,到处都是水。 眨眼功夫我好似深陷在河水里,无法挣扎,也不能施法念咒。 就这时来自岸边,传来一声娇柔的喊声:“来,都到妈妈这里来。” 然后我看见一白衣女子,披散头发,手里还抱住一个婴儿,她的喊声有影响力,其他孩子都跑过去围拢在她的身边,就那小伙伴死盯着我,眼里闪动邪恶的光。 “孩子们,去把你们哥哥拉回来。” 白衣女子说话,团团围住她的孩子们呼啦一下,纷纷跑来,把小伙伴拖拽走了。 接着,我身边,脚下,还有其他地方,没有一滴水。 惊愕中,我看那白衣女子深深朝我鞠躬说:“谢谢秦弟的成全,记得把我的事告诉关东,我现在很好。”说话,她竟像空气一般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的的不只是白衣女子,还有哪些孩子。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来自耳边突然响起小伙伴怒吼的声音说:“我要杀了你……” 卧槽!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一震一哆嗦,猛然睁开眼。 尼玛,我躺在床上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并不是小伙伴的吼声,而是我的电话铃声。 现在是凌晨五点半。 有谁这么早不睡觉给我打电话?惊疑之际,我没有细看电话号码,按了一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了久违也熟悉,是我日夜期盼的声音。 “秦遇……你在那,为什么不联系我,你为什么要把我拉黑,你真的如此狠心吗?” 是岳胜男? 我不会是在做梦!这样想,下意识的看一下手机,手机上来电显示号码,不是她的。我猜测,应该是她发现被设定了黑名单,然后又注册了一个新手机号,给我打来电话。 事实上我的猜测没错。 一声不吭的听岳胜男带哭腔的哭诉,听她解释这么久以来,日日想我见不到所受的情感折磨,然后告诉我,为了想联系到我,不得已去注册了新的手机号。 表面上我很冷漠,内心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五味杂陈,各种矛盾。 最终我抵御不住岳胜男的哭诉,哭泣的声音,我说:“我在老家,等这边事完了我会回来找你。” “嗯呢,我等你……”岳胜男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秦遇,我怀孕了。” 岳胜男怀孕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时间我是又惊又喜,又喜又忧。 这要是换做以前,我会开心得发狂。 可现在,知道胜男的身世,加上我现在是真穷光蛋了。 孩子出生需要很多钱!我作为男人,不能给自己婆娘娃儿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不能给与她一个幸福的生活,我还有什么颜面做人老公,做人父亲。 可又真舍不得让胜男去医院打掉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 如此,我暗自发誓,从今天开始,我要奋发图强,不能做什么,也要挣到钱,有了钱就万事大吉。 然后我承诺胜男,一定会对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让她稍安勿躁,等我的好消息。 听到胜男说有身孕的事,我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忧心。 但仔细想了一下,说不定这就是我时来运转的好事一桩。 想这许久以来,各种倒霉事伴随。好不容易得到泥娃娃改运,却因此付出了失去亲人的惨重代价。 现在好了,有了新生命的到来,我应该努力做好事,重新振作起来。 如果真的找不到好工作,那么我就利用外公传授的本事,去另寻出路。 注意笃定,有想在回城之前去一趟关东工作的地方。 关东工作的地方叫秦京市。 是经济发达人口量暴增的大城市,我把这事告知赖酒鬼。 这家伙,却非要赖在我身边,执意要跟我同去。 虽然我不是很讨厌赖酒鬼,但一个人带着这么一个没有热气,来无影去无踪的玩意,实在是不好办。 赖酒鬼却在这时说了,他可以随便呆在那也无所谓。 既然赖酒鬼这样说,我就不能硬起心肠拒绝,然后在做去秦京的准备。 因为发生了赖秋儿的事,所以我不能说走就走,还得等时间。 同时,另一个事让我作难。 那就是这一次去身上钱不够,在我做纸扎人期间,赖酒鬼给我出了一个点子。 这个点子就是,赖酒鬼让我去赢钱。 话说我抽烟还行,赌博根本就是门外汉。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赌博,岂不是笑掉人大牙? 但赖酒鬼却不这样认为,他极力推崇我去试一把。 在农村幺妹店子都是小打小闹的玩儿把戏,但要是一直赢,还真的能赢到一笔可以去秦京的路费。 于是,大白天我做纸扎人,框架形成,有人来告诉我赖秋儿的事已经查清楚,跟我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我可以自由了。 赖酒鬼对未来媳妇挺挑剔,必须那种自然朴素,纯正,守妇道的好女人。 我去,这不是为难我这个门外汉么? 好在,赖酒鬼自己告诉我说。在很久以前就暗地里中意了一位孤苦无依的寡妇,这寡妇年纪轻轻守寡,因为婆婆公公都属于传统的守旧思想,所以这位寡妇只能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婆家苦熬。 寡妇叫王秋兰。 王秋兰年纪轻轻守寡,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却因为公公婆婆的守旧传统思想,不能自由选择属于自己的生活。 然后呆在婆家,帮人缝缝补补,靠种田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赖酒鬼见此,动了心思。 就把小偷小摸换取来的钱,一部分喝酒,一部分悄悄放在王秋兰晾晒在外的衣裤里。 这样,王秋兰才有能力供养孩子读书到初中。 第312章:风云难测 本以为好日子在后头,等把婆婆公公熬死,她可以恢复自由,去寻找属于她的生活她的幸福。 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王秋兰婆婆病了,卧床不起。然后,她就没日没夜的伺候婆婆,还得伺候公公的生活。 这还不算,还得把田里的庄稼弄好。 长此下来,王秋兰婆婆病好了,她却一病不起,因为一时间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治病,在一个寒冷的深夜,王秋兰支起脖子痛苦叫了一晚上,天亮时分她断气了才被进屋来的婆婆发现。 王秋兰死了。 赖酒鬼特别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那婆婆跟公公,对孩子撒谎说他的妈妈死于肺痨,是传染病,他不能去看的。 然后草草的掩埋了王秋兰。 这许多年过去了,王秋兰的婆婆公公也去世多年,她的孩子自然早就成家。 只是这赖酒鬼一直放不下王秋兰。 看来是我误会了赖酒鬼,之前他问我要女人,还以为是看上龚秀珍了,却没想,一个酒鬼内心也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心里有一个女人。 一个去世了的女人。 于是我按照赖酒鬼的吩咐,真的无师自通去召唤了王秋兰。 本以为这是很多年的事,王秋兰早就投身去了别处,却真实没想到,在我召唤咒发出后,她出现了。 王秋兰说她在等一个恩人。 在生前不知道这个恩人是谁,死后得知恩人就是臭名远扬,无酒不欢的赖酒鬼。 或许,这也就是赖酒鬼留下的原因之一。 我成全了他们俩。 把王秋兰的魂召唤到纸扎人上,在当晚就为他们俩举行了一场阴婚。 阴婚之后,我还得去幺妹店子。 我是门外汉,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那些喜好赌博的村民。 这些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对我这个门外汉的到来颇感惊讶。 是都觉得逗我玩开心,还是怎么滴,总之他们在听说我要参与进来赌博的时候,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眼泪水都笑出来。 我没有笑,真的,此刻的我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襟危坐在他们之间。 不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之后又做什么。 而在我的手掌心里,一张五十块人民币都快被我紧张的汗水浸透了。 就在这些叔叔伯伯吆喝喊开始的时候,来自我耳畔一袭冷风,传来赖酒鬼的说话声:“别怕,我在……” 我去,赖酒鬼今晚上不是跟王秋兰圆房? 赖酒鬼貌似看穿我的想法,他嗨嗨一笑说:“唉,两个人只要能在一起,无所谓多久圆房,我今晚必须要帮你。” 好,有赖酒鬼这个老赌徒在,我就不怕了。 然后开始发牌。 我们玩的是斗地主。 牌54张,一人17张,留3张做底牌,在确定地主之前玩家不能看底牌。 一局下来,我输了。 我心里骂娘,觉得有赖酒鬼也不抵事,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输,要是继续这么输下去,我赢个屁。 不能十拿九稳的赢,那我还能去秦京找关东,不能去找关东,那么久注定我要欠下一个鬼债。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欠债,无论什么债都别欠最好。 免得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有还不清的债。 “别急,这叫做先礼后兵,你不让他们尝到甜头,谁愿意多下注,你第一把赢了,人家就有防备之心。” “嗨,这赖酒鬼还真有一套,几句话把我说得服服帖帖的。” 于是,第二把开始。 又输了。 那些赢钱的叔叔伯伯一张脸都笑烂了,然后大手一挥,把手里所有的钱全部押上。 看着满桌花花绿绿的钞票,我心痒痒的,接着在赖酒鬼的操控下,我顺利赢了一大笔。 这样,有人不甘心了,眼红了,然后嚣张的问我还敢不敢来。 我说敢。 说实话,到现在,我是不知道赖酒鬼在帮我,还是因为胜男怀孕给我带来好运的缘故,所以才不经意间赢了这么一大把钱。 在说出敢的时候,心里是没底的。 因为我首次来幺妹店子,也是首次跟人玩这种小赌博,所以其他闲的没事做也挤来看热闹。 那是里三层外三层把我跟其他参与斗地主人团团围住。 赖酒鬼让我必须镇定,并且告诉我说人越多越好,这大人口中无戏言,这么多人,输了没有谁敢赖账。 果不其然,这一把我再次赢定,输得那些人心服口服,都在啧啧称奇,说我家霉运过去了,就我这门外汉也能把钱赢了。 他们是看不见赖酒鬼的,赖酒鬼在四周游动,把所有人的牌都告诉我,还玩了那么多障眼法的把戏,把人的好牌变坏,我的坏牌变好。 乖乖,这一大笔钱,我细细的数了六遍,整三百二十八块。 曾经我发迹,二十万甩出去一丁点心疼感都没有,被人讹诈二十万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现在这三百多块钱,就像我的宝贝那样,爱不释手数了一遍又一遍。 这说明一个问题。在我有钱的时候,没有考虑以后该怎么过,没有好好的计划如何使用钱,也没有想到用钱去赚钱的法子。 一个人到真的山穷水尽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来之不易的财富。 这三百多块可以说帮我了大忙,除掉去秦京的路费,还有回转的余剩。 在要去找关东之前我再次去了关大爷的家。 几天不见,关大爷苍老憔悴了很多。 人也瘦了一圈,看到我,他老人家很开心,就像一个孩子般笑,乐呵呵的给我倒茶,还不住的挽留我吃饭再走。 我是来看关大爷并且告诉他,准备要去找关东的事。 “小秦子,多谢你了,我怕是时日不多,啥念头都没有,就是希望孩子好好的,能原谅我跟他妈……” “咋啦,你别这样说,我看你没事的……”说话,没事才怪。我在进关大爷家的时候,感觉到无比阴冷,应该是比上次来还严重。 关大爷见问,叹口气说:“自作孽不可活,我整晚都睡不着,总是听到很多孩子的哭声,闹哄哄的要到很晚,勉强能迷迷糊糊闭下眼,鸡叫了天亮了。” 第312章:风云难测 本以为好日子在后头,等把婆婆公公熬死,她可以恢复自由,去寻找属于她的生活她的幸福。 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王秋兰婆婆病了,卧床不起。然后,她就没日没夜的伺候婆婆,还得伺候公公的生活。 这还不算,还得把田里的庄稼弄好。 长此下来,王秋兰婆婆病好了,她却一病不起,因为一时间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治病,在一个寒冷的深夜,王秋兰支起脖子痛苦叫了一晚上,天亮时分她断气了才被进屋来的婆婆发现。 王秋兰死了。 赖酒鬼特别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那婆婆跟公公,对孩子撒谎说他的妈妈死于肺痨,是传染病,他不能去看的。 然后草草的掩埋了王秋兰。 这许多年过去了,王秋兰的婆婆公公也去世多年,她的孩子自然早就成家。 只是这赖酒鬼一直放不下王秋兰。 看来是我误会了赖酒鬼,之前他问我要女人,还以为是看上龚秀珍了,却没想,一个酒鬼内心也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心里有一个女人。 一个去世了的女人。 于是我按照赖酒鬼的吩咐,真的无师自通去召唤了王秋兰。 本以为这是很多年的事,王秋兰早就投身去了别处,却真实没想到,在我召唤咒发出后,她出现了。 王秋兰说她在等一个恩人。 在生前不知道这个恩人是谁,死后得知恩人就是臭名远扬,无酒不欢的赖酒鬼。 或许,这也就是赖酒鬼留下的原因之一。 我成全了他们俩。 把王秋兰的魂召唤到纸扎人上,在当晚就为他们俩举行了一场阴婚。 阴婚之后,我还得去幺妹店子。 我是门外汉,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那些喜好赌博的村民。 这些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对我这个门外汉的到来颇感惊讶。 是都觉得逗我玩开心,还是怎么滴,总之他们在听说我要参与进来赌博的时候,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眼泪水都笑出来。 我没有笑,真的,此刻的我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襟危坐在他们之间。 不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之后又做什么。 而在我的手掌心里,一张五十块人民币都快被我紧张的汗水浸透了。 就在这些叔叔伯伯吆喝喊开始的时候,来自我耳畔一袭冷风,传来赖酒鬼的说话声:“别怕,我在……” 我去,赖酒鬼今晚上不是跟王秋兰圆房? 赖酒鬼貌似看穿我的想法,他嗨嗨一笑说:“唉,两个人只要能在一起,无所谓多久圆房,我今晚必须要帮你。” 好,有赖酒鬼这个老赌徒在,我就不怕了。 然后开始发牌。 我们玩的是斗地主。 牌54张,一人17张,留3张做底牌,在确定地主之前玩家不能看底牌。 一局下来,我输了。 我心里骂娘,觉得有赖酒鬼也不抵事,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输,要是继续这么输下去,我赢个屁。 不能十拿九稳的赢,那我还能去秦京找关东,不能去找关东,那么久注定我要欠下一个鬼债。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欠债,无论什么债都别欠最好。 免得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有还不清的债。 “别急,这叫做先礼后兵,你不让他们尝到甜头,谁愿意多下注,你第一把赢了,人家就有防备之心。” “嗨,这赖酒鬼还真有一套,几句话把我说得服服帖帖的。” 于是,第二把开始。 又输了。 那些赢钱的叔叔伯伯一张脸都笑烂了,然后大手一挥,把手里所有的钱全部押上。 看着满桌花花绿绿的钞票,我心痒痒的,接着在赖酒鬼的操控下,我顺利赢了一大笔。 这样,有人不甘心了,眼红了,然后嚣张的问我还敢不敢来。 我说敢。 说实话,到现在,我是不知道赖酒鬼在帮我,还是因为胜男怀孕给我带来好运的缘故,所以才不经意间赢了这么一大把钱。 在说出敢的时候,心里是没底的。 因为我首次来幺妹店子,也是首次跟人玩这种小赌博,所以其他闲的没事做也挤来看热闹。 那是里三层外三层把我跟其他参与斗地主人团团围住。 赖酒鬼让我必须镇定,并且告诉我说人越多越好,这大人口中无戏言,这么多人,输了没有谁敢赖账。 果不其然,这一把我再次赢定,输得那些人心服口服,都在啧啧称奇,说我家霉运过去了,就我这门外汉也能把钱赢了。 他们是看不见赖酒鬼的,赖酒鬼在四周游动,把所有人的牌都告诉我,还玩了那么多障眼法的把戏,把人的好牌变坏,我的坏牌变好。 乖乖,这一大笔钱,我细细的数了六遍,整三百二十八块。 曾经我发迹,二十万甩出去一丁点心疼感都没有,被人讹诈二十万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现在这三百多块钱,就像我的宝贝那样,爱不释手数了一遍又一遍。 这说明一个问题。在我有钱的时候,没有考虑以后该怎么过,没有好好的计划如何使用钱,也没有想到用钱去赚钱的法子。 一个人到真的山穷水尽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来之不易的财富。 这三百多块可以说帮我了大忙,除掉去秦京的路费,还有回转的余剩。 在要去找关东之前我再次去了关大爷的家。 几天不见,关大爷苍老憔悴了很多。 人也瘦了一圈,看到我,他老人家很开心,就像一个孩子般笑,乐呵呵的给我倒茶,还不住的挽留我吃饭再走。 我是来看关大爷并且告诉他,准备要去找关东的事。 “小秦子,多谢你了,我怕是时日不多,啥念头都没有,就是希望孩子好好的,能原谅我跟他妈……” “咋啦,你别这样说,我看你没事的……”说话,没事才怪。我在进关大爷家的时候,感觉到无比阴冷,应该是比上次来还严重。 关大爷见问,叹口气说:“自作孽不可活,我整晚都睡不着,总是听到很多孩子的哭声,闹哄哄的要到很晚,勉强能迷迷糊糊闭下眼,鸡叫了天亮了。” 第313章:宅后有榆,百鬼不近 关大爷说这话,我脑子里就联想到前一天梦见的情景。 龚秀珍这是要闹哪样? 难道说还不甘心么,我已经把她好好的安葬,带着那么些小鬼来闹事想死? 不确定是不是龚秀珍在闹事,我让关大爷带着我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 然后对关大爷说:“你明天赶集,去买几颗榆树,栽屋后,并排栽上。”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关大爷诧异问:“小秦子,你咋知道栽榆树好?” 我一本正经,不带玩笑的说:“宅后有榆,百鬼不近。” “咦!这话我信,早些年我老汉,也是这样说过。”关大爷说话,那对混浊的老眼再次深深的瞥我了一眼,眨巴眼皮说:“小秦子,你这是传承了你外公的衣钵了?” “什么衣钵。我不知道,我都不认识外公,也不知道外公长什么样,怎么来传承?” “这倒是,你外公那会心疼你妈,一个人天远地远跑来,就送点吃的,几个小钱,然后连夜赶路回去,他这样子也不想让人说闲话,好人嘞,可惜好人命不长。” “你知道我外公很多事?”问话,我又补充一句说:“你知道我外公怎么死的?” 关大爷叹息一声说:“这事说来怪,要不是我老头子现在想开了,也不怕事,换做其他人都不愿意说。” 听关大爷这话蹊跷。 我耐着性子安静的听,同时双手恭敬的递上他自己的茶杯。 关大爷接了茶杯,若有所思的样子,貌似在沉思,又像是在考虑怎么对我讲这件事。 关大爷说我外公那会来,村里人对他都有戒心。 怕外公是小偷或者说啥不好的人,每一次来,都要偷偷摸摸来,悄悄咪咪走。 来的时候扛大包小包的,走的时候啥也没有带。 在后来,不知道是谁在我母亲那打听到,那个神神秘秘进村里来的人,是我外公后,村里人才放松戒心。 任其进出村庄。 也好在外公的自由出入村庄,临河村那边,包括挨近河边的村人们才免遭了一场突降灾难。 听到这,我特别认真,目不转睛的盯着关大爷,看他继续慢条细理的讲。 究竟什么灾难发生差点毁掉很多家庭还有人的性命? 我急切的想知道下文。 然后关大爷继续说,在某一天,一个雾蒙蒙的早晨,临近河边的人家惊奇的发现。 河断流了。 这断流的水里,可是有很多活蹦乱跳的鱼,大鱼小鱼多不胜数。 而且是野生鱼。 一下子,一个传一个,一大帮人蜂拥而至。有的人提了水桶,还有的端盆,更有甚者来不及拿其他,直接把煮饭的大提锅提来准备装鱼用。 外公也是天不见亮赶路来看母亲,却在来的时候,看见很多人朝一个地方跑。 觉得蹊跷的外公,也顾不得其他,把东西随手隐藏在一簇野生笆毛中,掉头就跟这些人一起朝河边赶来。 赶来之后,外公看到了一副十分震撼的场面。 河里,挤满了各种人,雾气越来越浓。 这些人痴迷于捡鱼中,鱼被成功捕捉,大鱼小鱼都很诱人。 欢声笑语必不可少,还有偶尔传来夸张的女人尖叫声。 可是外公好像发现了不对劲,没有下去捉鱼,反而对正在捉鱼的人大喊:“快起来,快起来……” 有人听见外公的喊声,觉得他就是傻子,对他的喊声更是不予理会。 没有听见外公喊声的人,一门心思捉鱼,对这些活蹦乱跳的生物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可是外公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那雾气就像充满活力,万马奔腾一般滚滚而来,与此同时,哗哗的水声接踵而至。 外公急了,情急之下,顺手折断一把柳枝,跑下河,对雾气腾腾一阵莫名其妙的猛抽,口中还念念有词。 也不知念的那样,总之正在捉鱼的人看见这一幕,同时注意到在外公用柳枝抽打的前面,一股无比汹涌的急流乏着滔天浪花正滚滚而来。 那种阵仗,就好似有千军万马驱使水流直朝人群扑来。 我滴妈呀,大水来了—— 清醒者惊呼,丢下捕捉来的鱼,撒腿就跑。 不清醒的人,还悠哉乐哉看热闹似的看外公在干嘛。 外公抵御不住来势汹汹的邪恶力量,大叫:“快跑啊。”然后轰然一声巨响,滔天大浪扑打而来。 那架势就山洪爆发也没有那么骇人,外公却在这时,念咒掐诀,怒瞪双眸,暂时抵御住邪恶能量。 也就在这时,被吓懵的人,丢弃所有不要命的朝岸边逃。 “吓人,这是真的?” 关大爷点头说:“是真的,那天得救的人不少,却也淹死了几个,你外公悄悄离开,之后就听说出了一件怪事。” “啥怪事?” “你妈没有告诉你!”关大爷貌似不愿意给我提及这件事,试探的问我道。 说真的,母亲从没有告诉我更多关于外公的事。 只是曾经在必要的时候,告诉我说外公是庙祝。她之所以成为神婆,也是因为外公真实身份的关系。 我摇摇头说没有。 关大爷说:“你外公是有了你母亲后,离开修行的庙子,去到一个深山中继续修行,在那次大事件后,你外公失踪了。” “失踪?” 关大爷点点头说:“也不是失踪,就是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然后你妈求你爸,去找了很多次,没有找到,直到有一天,有人在你外公呆的山洞里发现一个卷起的树皮,树皮很新鲜,树皮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这一刻我紧张了,越发认真专注的盯着关大爷,生怕他突然卖关子不愿意讲下下去。 但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 关大爷说树皮里包了一具尸体。 尸体正是我外公的,不但如此,我外公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被什么东西掏空,剩下一副空的躯壳。 听了关大爷讲的这件事,我是手脚冰凉,后脑勺嗖嗖的冒冷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公怎么会变成这样? 也难怪母亲没有告诉我外公的其他事,她是怕我听见害怕。 第313章:宅后有榆,百鬼不近 关大爷说这话,我脑子里就联想到前一天梦见的情景。 龚秀珍这是要闹哪样? 难道说还不甘心么,我已经把她好好的安葬,带着那么些小鬼来闹事想死? 不确定是不是龚秀珍在闹事,我让关大爷带着我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 然后对关大爷说:“你明天赶集,去买几颗榆树,栽屋后,并排栽上。”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关大爷诧异问:“小秦子,你咋知道栽榆树好?” 我一本正经,不带玩笑的说:“宅后有榆,百鬼不近。” “咦!这话我信,早些年我老汉,也是这样说过。”关大爷说话,那对混浊的老眼再次深深的瞥我了一眼,眨巴眼皮说:“小秦子,你这是传承了你外公的衣钵了?” “什么衣钵。我不知道,我都不认识外公,也不知道外公长什么样,怎么来传承?” “这倒是,你外公那会心疼你妈,一个人天远地远跑来,就送点吃的,几个小钱,然后连夜赶路回去,他这样子也不想让人说闲话,好人嘞,可惜好人命不长。” “你知道我外公很多事?”问话,我又补充一句说:“你知道我外公怎么死的?” 关大爷叹息一声说:“这事说来怪,要不是我老头子现在想开了,也不怕事,换做其他人都不愿意说。” 听关大爷这话蹊跷。 我耐着性子安静的听,同时双手恭敬的递上他自己的茶杯。 关大爷接了茶杯,若有所思的样子,貌似在沉思,又像是在考虑怎么对我讲这件事。 关大爷说我外公那会来,村里人对他都有戒心。 怕外公是小偷或者说啥不好的人,每一次来,都要偷偷摸摸来,悄悄咪咪走。 来的时候扛大包小包的,走的时候啥也没有带。 在后来,不知道是谁在我母亲那打听到,那个神神秘秘进村里来的人,是我外公后,村里人才放松戒心。 任其进出村庄。 也好在外公的自由出入村庄,临河村那边,包括挨近河边的村人们才免遭了一场突降灾难。 听到这,我特别认真,目不转睛的盯着关大爷,看他继续慢条细理的讲。 究竟什么灾难发生差点毁掉很多家庭还有人的性命? 我急切的想知道下文。 然后关大爷继续说,在某一天,一个雾蒙蒙的早晨,临近河边的人家惊奇的发现。 河断流了。 这断流的水里,可是有很多活蹦乱跳的鱼,大鱼小鱼多不胜数。 而且是野生鱼。 一下子,一个传一个,一大帮人蜂拥而至。有的人提了水桶,还有的端盆,更有甚者来不及拿其他,直接把煮饭的大提锅提来准备装鱼用。 外公也是天不见亮赶路来看母亲,却在来的时候,看见很多人朝一个地方跑。 觉得蹊跷的外公,也顾不得其他,把东西随手隐藏在一簇野生笆毛中,掉头就跟这些人一起朝河边赶来。 赶来之后,外公看到了一副十分震撼的场面。 河里,挤满了各种人,雾气越来越浓。 这些人痴迷于捡鱼中,鱼被成功捕捉,大鱼小鱼都很诱人。 欢声笑语必不可少,还有偶尔传来夸张的女人尖叫声。 可是外公好像发现了不对劲,没有下去捉鱼,反而对正在捉鱼的人大喊:“快起来,快起来……” 有人听见外公的喊声,觉得他就是傻子,对他的喊声更是不予理会。 没有听见外公喊声的人,一门心思捉鱼,对这些活蹦乱跳的生物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可是外公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那雾气就像充满活力,万马奔腾一般滚滚而来,与此同时,哗哗的水声接踵而至。 外公急了,情急之下,顺手折断一把柳枝,跑下河,对雾气腾腾一阵莫名其妙的猛抽,口中还念念有词。 也不知念的那样,总之正在捉鱼的人看见这一幕,同时注意到在外公用柳枝抽打的前面,一股无比汹涌的急流乏着滔天浪花正滚滚而来。 那种阵仗,就好似有千军万马驱使水流直朝人群扑来。 我滴妈呀,大水来了—— 清醒者惊呼,丢下捕捉来的鱼,撒腿就跑。 不清醒的人,还悠哉乐哉看热闹似的看外公在干嘛。 外公抵御不住来势汹汹的邪恶力量,大叫:“快跑啊。”然后轰然一声巨响,滔天大浪扑打而来。 那架势就山洪爆发也没有那么骇人,外公却在这时,念咒掐诀,怒瞪双眸,暂时抵御住邪恶能量。 也就在这时,被吓懵的人,丢弃所有不要命的朝岸边逃。 “吓人,这是真的?” 关大爷点头说:“是真的,那天得救的人不少,却也淹死了几个,你外公悄悄离开,之后就听说出了一件怪事。” “啥怪事?” “你妈没有告诉你!”关大爷貌似不愿意给我提及这件事,试探的问我道。 说真的,母亲从没有告诉我更多关于外公的事。 只是曾经在必要的时候,告诉我说外公是庙祝。她之所以成为神婆,也是因为外公真实身份的关系。 我摇摇头说没有。 关大爷说:“你外公是有了你母亲后,离开修行的庙子,去到一个深山中继续修行,在那次大事件后,你外公失踪了。” “失踪?” 关大爷点点头说:“也不是失踪,就是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然后你妈求你爸,去找了很多次,没有找到,直到有一天,有人在你外公呆的山洞里发现一个卷起的树皮,树皮很新鲜,树皮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这一刻我紧张了,越发认真专注的盯着关大爷,生怕他突然卖关子不愿意讲下下去。 但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 关大爷说树皮里包了一具尸体。 尸体正是我外公的,不但如此,我外公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被什么东西掏空,剩下一副空的躯壳。 听了关大爷讲的这件事,我是手脚冰凉,后脑勺嗖嗖的冒冷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公怎么会变成这样? 也难怪母亲没有告诉我外公的其他事,她是怕我听见害怕。 第314章:怎么办 “小秦子,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在乎其他,现在把你外公的事都说出来,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关大爷,我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你也按照我说的做,保证你平安无事,一直等到关东哥回来。” “好,我等……”关大爷说话,有所顾忌的补充一句道:“那次你外公是破坏了一场应得的人间浩劫,该死的没有死,而且我觉得他好像看见水里有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出手相助。” “嗯,或许!”口里应了一声,心里想,我后背的九龙拉棺不知道跟外公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好在这不祥的东西被师父施法掩盖了。 要不然还会继续坑爹下去,在以前真实的感觉到要不是因为自己,父母可能不会遭此厄运。 可现在听完关于外公的故事,我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外公能看见水里的东西,说明他有阴阳眼。 听说基因会遗传。 我有阴阳眼的事,好像就承袭了外公的基因,还有无师自通的这些东西儿。 看来外公留在书架上的东西,是有很大用处的,或许他也希望我能查出他的死因。 在关大爷家吃了饭,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喊住我,然后进屋里很快回转,手里多了一个包。 一个手帕包住的包。 包是刺绣锦缎面的,包上有一个很小巧的拉链。 我看这就是关大娘的东西。 因为村里老娘们都喜欢存点私房钱,这包可以带在身上,也可以藏在家里。 就我母亲也有一个。 看关大爷拿出这个包,拉链拉开,看见了包里一叠卷起的钞票,我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不能,我有钱,再说,我也不会拿关大娘的东西,这可是她的遗物。” “你把这个包带着,去找关东,这上面有他妈妈的名字。”关大爷不慌不忙掏出钱,把包递给我说道。 嗨,差点以为关大爷要把钱给我,没想到是喊我带包去相认关东。 毕竟我跟关东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即便现在面对面遇到,说不定也认不出来。还是关大爷想得周全,能带上关大娘的包,这样关东才知道我就是他从小保护的秦小弟。 其实我还有一个谐音绰号。 因为秦,跟六谐音相同,村里人图方便都喜欢喊我小六子。 但现在的我已经陈年,而且不再是小时候那种又黑又瘦的样子,所以村里人都自觉的喊我名字。 就关大爷,也喊我小秦子。 我接了包,准备回去。 关大爷却在这时做了一个令我出其不意的举动,他突然把那卷在包里的钱,硬塞进我手里说:“我老头子用不着那么多钱,这是你大娘积攒下来,准备给孙子买奶粉的,可没想到她错过了当奶奶的机会,机会失去就再也不会出现,这笔钱你带上有用。” “别,我有钱,真的……”我说话拍打一下裤兜。 但关大爷却没有理会,严肃认真的表情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去幺妹店子赌博的事?” 我错愕惊讶的看关大爷问:“你知道?” “当然知道,我闲得无聊,睡不着,就来你家,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信步去了幺妹店子,在店子外面就听到哄笑声,然后站在外面看,居然是你小子在参与赌博,这要是被你老汉知道,不一定就是一顿重锤。” 我知道,父亲生前讨嫌赌博的人。 关大爷继续说:“起初我还蛮担心你,想你会不会输得光身子回来,可没想到你小子的手气居然那么好,接连赢。” “哈哈,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我不敢说有赖酒鬼帮我,只是讪笑了一下打哈哈道。 “所以,这笔钱你带上,路上有用。”关大爷语重心长把钱塞我手里。 我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这钱怎么处理。退回去关大爷必定生气,不退回去,我实在是不愿意拿这笔钱。 万般无奈之际,我想到反正要去关东那边,去了就把钱给他。 这样一想心下稍安,带着包跟钱离开了关大爷的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关大爷讲的故事。 外公的躯体内空空如也,一具空的躯壳,被谁卷在树皮里? 再说,在外公失踪几天,父亲跟母亲也去了他呆的山洞寻找,却没有找到。 这到底又是几个意思? 是人为?还是邪祟作怪!一时间我也不明白,只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发誓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回家的时候天麻麻黑了。 这大冬天的时间就是短,一忽儿的功夫没有做什么事,就天黑了。 回到家,赖酒鬼已经帮我煮好晚饭,我说在关大爷那吃了。 赖酒鬼就自己闻热气,然后照例问我要酒喝。 夜深人静,我准备睡觉,把关大爷给的包还有钱,全部装进明天准备带走的行囊里。 却在要去茅厕的时候,看见赖酒鬼一个人闷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 我走过去问赖酒鬼咋回事。 赖酒鬼起初不愿意说,在后来就告诉我说,王秋兰要去地府报道投胎了。 “咋回事,这么快?” 赖酒鬼苦笑说:“因为她的心愿就是要见到在世恩人,我就是她在世恩人,她跟我结了阴婚报答了恩情,了却了心愿,自然是要去地府报道准备投胎的。”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说:“这是好事你叹什么气?” “是好事,只是叹气从此以后我又得孤零零一个人……不一只鬼在人世间游荡了。” “你不要这样,如你不愿意跟我,可以跟她一起去地府报道。” “可是我恩情没有报答完,是走不了的。” “你已经跟我这么久了,应该可以的。” 赖酒鬼苦笑端起酒杯冲我晃了晃说:“欠下的人情源源不断,恩情永远报答不完。” “哈哈,这就是你贪嘴惹的。”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赶路,所以晚上没有接受赖酒鬼这厮的鼓动,他要我再去幺妹店子赌的事。 我拒绝。 这厮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说:“人跟人真的不同,赌博赢了一次就有想要赢第二次的诱惑感,俗话这就叫做瘾头,看你却没有这种瘾头,难道说我真的是人渣,赌瘾,酒瘾全部我占全?” 第314章:怎么办 “小秦子,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在乎其他,现在把你外公的事都说出来,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关大爷,我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你也按照我说的做,保证你平安无事,一直等到关东哥回来。” “好,我等……”关大爷说话,有所顾忌的补充一句道:“那次你外公是破坏了一场应得的人间浩劫,该死的没有死,而且我觉得他好像看见水里有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出手相助。” “嗯,或许!”口里应了一声,心里想,我后背的九龙拉棺不知道跟外公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好在这不祥的东西被师父施法掩盖了。 要不然还会继续坑爹下去,在以前真实的感觉到要不是因为自己,父母可能不会遭此厄运。 可现在听完关于外公的故事,我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外公能看见水里的东西,说明他有阴阳眼。 听说基因会遗传。 我有阴阳眼的事,好像就承袭了外公的基因,还有无师自通的这些东西儿。 看来外公留在书架上的东西,是有很大用处的,或许他也希望我能查出他的死因。 在关大爷家吃了饭,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喊住我,然后进屋里很快回转,手里多了一个包。 一个手帕包住的包。 包是刺绣锦缎面的,包上有一个很小巧的拉链。 我看这就是关大娘的东西。 因为村里老娘们都喜欢存点私房钱,这包可以带在身上,也可以藏在家里。 就我母亲也有一个。 看关大爷拿出这个包,拉链拉开,看见了包里一叠卷起的钞票,我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不能,我有钱,再说,我也不会拿关大娘的东西,这可是她的遗物。” “你把这个包带着,去找关东,这上面有他妈妈的名字。”关大爷不慌不忙掏出钱,把包递给我说道。 嗨,差点以为关大爷要把钱给我,没想到是喊我带包去相认关东。 毕竟我跟关东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即便现在面对面遇到,说不定也认不出来。还是关大爷想得周全,能带上关大娘的包,这样关东才知道我就是他从小保护的秦小弟。 其实我还有一个谐音绰号。 因为秦,跟六谐音相同,村里人图方便都喜欢喊我小六子。 但现在的我已经陈年,而且不再是小时候那种又黑又瘦的样子,所以村里人都自觉的喊我名字。 就关大爷,也喊我小秦子。 我接了包,准备回去。 关大爷却在这时做了一个令我出其不意的举动,他突然把那卷在包里的钱,硬塞进我手里说:“我老头子用不着那么多钱,这是你大娘积攒下来,准备给孙子买奶粉的,可没想到她错过了当奶奶的机会,机会失去就再也不会出现,这笔钱你带上有用。” “别,我有钱,真的……”我说话拍打一下裤兜。 但关大爷却没有理会,严肃认真的表情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去幺妹店子赌博的事?” 我错愕惊讶的看关大爷问:“你知道?” “当然知道,我闲得无聊,睡不着,就来你家,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信步去了幺妹店子,在店子外面就听到哄笑声,然后站在外面看,居然是你小子在参与赌博,这要是被你老汉知道,不一定就是一顿重锤。” 我知道,父亲生前讨嫌赌博的人。 关大爷继续说:“起初我还蛮担心你,想你会不会输得光身子回来,可没想到你小子的手气居然那么好,接连赢。” “哈哈,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我不敢说有赖酒鬼帮我,只是讪笑了一下打哈哈道。 “所以,这笔钱你带上,路上有用。”关大爷语重心长把钱塞我手里。 我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这钱怎么处理。退回去关大爷必定生气,不退回去,我实在是不愿意拿这笔钱。 万般无奈之际,我想到反正要去关东那边,去了就把钱给他。 这样一想心下稍安,带着包跟钱离开了关大爷的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关大爷讲的故事。 外公的躯体内空空如也,一具空的躯壳,被谁卷在树皮里? 再说,在外公失踪几天,父亲跟母亲也去了他呆的山洞寻找,却没有找到。 这到底又是几个意思? 是人为?还是邪祟作怪!一时间我也不明白,只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发誓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回家的时候天麻麻黑了。 这大冬天的时间就是短,一忽儿的功夫没有做什么事,就天黑了。 回到家,赖酒鬼已经帮我煮好晚饭,我说在关大爷那吃了。 赖酒鬼就自己闻热气,然后照例问我要酒喝。 夜深人静,我准备睡觉,把关大爷给的包还有钱,全部装进明天准备带走的行囊里。 却在要去茅厕的时候,看见赖酒鬼一个人闷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 我走过去问赖酒鬼咋回事。 赖酒鬼起初不愿意说,在后来就告诉我说,王秋兰要去地府报道投胎了。 “咋回事,这么快?” 赖酒鬼苦笑说:“因为她的心愿就是要见到在世恩人,我就是她在世恩人,她跟我结了阴婚报答了恩情,了却了心愿,自然是要去地府报道准备投胎的。”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说:“这是好事你叹什么气?” “是好事,只是叹气从此以后我又得孤零零一个人……不一只鬼在人世间游荡了。” “你不要这样,如你不愿意跟我,可以跟她一起去地府报道。” “可是我恩情没有报答完,是走不了的。” “你已经跟我这么久了,应该可以的。” 赖酒鬼苦笑端起酒杯冲我晃了晃说:“欠下的人情源源不断,恩情永远报答不完。” “哈哈,这就是你贪嘴惹的。”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赶路,所以晚上没有接受赖酒鬼这厮的鼓动,他要我再去幺妹店子赌的事。 我拒绝。 这厮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说:“人跟人真的不同,赌博赢了一次就有想要赢第二次的诱惑感,俗话这就叫做瘾头,看你却没有这种瘾头,难道说我真的是人渣,赌瘾,酒瘾全部我占全?” 第315章:人渣 “并不是,其实你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啥意思?”赖酒鬼瞪大一对鬼眼,满脸懵~逼的表情抠脑壳问。 我甩了一个眼神个赖酒鬼说:“自己去领悟。” 赖酒鬼语塞。 我懒得理去了房间关了门,清理一下烦乱的思绪,因为我要当爸爸所以心情大好,笃定第二天找到关东,把他家里的情况告诉一二,劝说一下他该回来还是得回来,要不然关大爷真的就伤心死了。 去了关东处,折转直奔那曾经让我欢喜,让我愁,让我落魄的城市去找旭阳。 我要当爸爸了。 想想就令人兴奋,激动,在床上翻来倒去,满脑子都在想旭阳大起肚子的样子。 也不知道我在床上折腾了有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却又感觉意识是清醒的。 然后,从门外传来喊声。 “秦遇……秦遇……” 我有觉得自己从床上爬起,机械状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动,我却无动于衷。 直接走到门口。 门自动开了,我看见龚秀珍抱了自己的孩子,站在门口很远的地方。 “秦遇此次远行格外小心,你大白天怀疑我的那件事,并不是我的作为,那孩子被人养着,作为母亲发挥母性能暂时控制他的邪恶增长,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 孩子,谁的孩子有人养着? 想不明白,嘴里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这嗯了一声后,一下子从梦境中惊醒。 惊醒的第一反应就是摸,摸到被子,摸到灯线。然后屋里灯亮了,乏黄的墙壁,屋顶的薄型装饰板,灯光刺眼,以手掩面,脑子里那一抹无比清晰的记忆,却怎么也抹之不去。 龚秀珍说的孩子,该不会就是小伙伴……我记得师父是把他收了的? 可为什么上次做梦,还能梦见他! 暗自奇怪,疲倦的揉了一下眉心,算了,想不明白还是别想了。 或许就是一个梦而已。 我拉了被子,再次开始折腾起来。 好在我还年轻,睡眠特别好,不多一会再次进入梦境中。 然后,又开始做梦。 梦见旭阳。 旭阳告诉我她在医院,我还是开了那辆车。 就是我曾经开的那辆车。去了医院,旭阳检查完,很开心的拥住我,此刻我没有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很融洽,亲密。 两个人相拥走着,“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医院走廊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的家属,病人和医生纷纷朝着西边跑去。 我和旭阳诧异地对视一眼,而后也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挤开人群,只见地上扑倒着一个女子,浑身血迹,而那个男人状若疯狂,手里则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杀人啦,杀人啦!”地上的女子叫的凄惨,手捂住肚子,我看见她身下很多血。 人多势众,人多力量大。很快拿着剪刀的男人被人们按住,现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放开我,孽种,讨债的,我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一句话,听了在我耳朵里,如雷贯耳!听着怎么感觉刺耳。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旭阳也是面色煞白,浑身颤抖中。 很真实的感觉,我十分焦急关心,急切的问她:“旭阳,你怎么了?没事?” 旭阳浑身无力,口中喃喃:“出去,带我出去……” 在医院门外,旭阳气色缓和下来。她这时心有余悸道,“老公,我不能见血,尤其刚刚那个男人说不要他们孩子的时候,我差点晕厥过去了。他好残忍啊,老公,你能不能答应我,保护好咱们的孩子,不要让他半途夭折?”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明白旭阳咋就变得如此敏感,别人的事,怎么能影响到我们? 但看旭阳这样,为了孩子,我必须让她感到有安全感。 于是我满口答应,要保护她跟孩子。 还是跟现实里发生的情况一样,我带着旭阳去了惠一媛。 惠一媛我的新房。 但在去到惠一媛新房门口的时候,我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这房子好像已经不属于我。 是因为工地出事,房子车子都被公司没收变卖,作为治疗患者的医疗费还有赔偿金了。 迟疑中,旭阳拉了我一把,我也没有停留就跟她走了进去。 进屋后,屋子里的装修风格,跟我之前设定的一模一样。 旭阳说她累了,要进屋,我点头搀扶她进屋里。 进屋后的旭阳,却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那就是要关门睡觉。 关门也没什么,关键是我在之后进不去了。 无论我怎么敲门,旭阳就是不愿意开门让我进去。 暗自奇怪,也怕旭阳出啥事。然后我奋力撞开了门,撞开门后,我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旭阳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孩子都生下来了。 孩子此刻很安静,闭眼在睡觉。 旭阳也在睡觉。 我轻手轻脚满脸惊愕的走过去。然后看到了婴儿的脸,与此同时,原本熟睡的婴儿啪嗒一下睁开眼,咧嘴冲我笑说:“秦遇我们又见面了。” 我去,这哪是婴儿的,分明就是淹死小伙伴的样子。 特别是他一张婴儿大小的脸,却有一口锋利的牙齿,在笑的时候,安牙齿闪着寒森森的光。 这让我想起了电影中剧情,鲨鱼的牙齿。 吓我一跳的同时,我没有后退,在担心旭阳的同时,勇敢上去,一把抓住婴儿使劲的往地上摔—— 哇……一声啼哭,婴儿被我摔得发出大叫——一股股血红的液体随即涌出来。 吓! 老子被眼前发生的事吓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哆嗦,直接醒来。 嗨,尼玛奇了怪。 咋老是做噩梦!郁闷的坐起来,双手插进头发中使劲的往后梳。 就在我手指头往后梳的时候,咔嚓一下,手指被什么东西咬住,很痛的感觉,接着从后脑传来诡异的说话声。 “秦遇我们又见面了。” 我去!再次一激灵,一骨碌坐起,下意识的反应神经质的伸手开灯。 灯亮了,头脑也瞬间清醒。 刚刚是噩梦接噩梦。 第315章:人渣 “并不是,其实你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啥意思?”赖酒鬼瞪大一对鬼眼,满脸懵~逼的表情抠脑壳问。 我甩了一个眼神个赖酒鬼说:“自己去领悟。” 赖酒鬼语塞。 我懒得理去了房间关了门,清理一下烦乱的思绪,因为我要当爸爸所以心情大好,笃定第二天找到关东,把他家里的情况告诉一二,劝说一下他该回来还是得回来,要不然关大爷真的就伤心死了。 去了关东处,折转直奔那曾经让我欢喜,让我愁,让我落魄的城市去找旭阳。 我要当爸爸了。 想想就令人兴奋,激动,在床上翻来倒去,满脑子都在想旭阳大起肚子的样子。 也不知道我在床上折腾了有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却又感觉意识是清醒的。 然后,从门外传来喊声。 “秦遇……秦遇……” 我有觉得自己从床上爬起,机械状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动,我却无动于衷。 直接走到门口。 门自动开了,我看见龚秀珍抱了自己的孩子,站在门口很远的地方。 “秦遇此次远行格外小心,你大白天怀疑我的那件事,并不是我的作为,那孩子被人养着,作为母亲发挥母性能暂时控制他的邪恶增长,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 孩子,谁的孩子有人养着? 想不明白,嘴里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这嗯了一声后,一下子从梦境中惊醒。 惊醒的第一反应就是摸,摸到被子,摸到灯线。然后屋里灯亮了,乏黄的墙壁,屋顶的薄型装饰板,灯光刺眼,以手掩面,脑子里那一抹无比清晰的记忆,却怎么也抹之不去。 龚秀珍说的孩子,该不会就是小伙伴……我记得师父是把他收了的? 可为什么上次做梦,还能梦见他! 暗自奇怪,疲倦的揉了一下眉心,算了,想不明白还是别想了。 或许就是一个梦而已。 我拉了被子,再次开始折腾起来。 好在我还年轻,睡眠特别好,不多一会再次进入梦境中。 然后,又开始做梦。 梦见旭阳。 旭阳告诉我她在医院,我还是开了那辆车。 就是我曾经开的那辆车。去了医院,旭阳检查完,很开心的拥住我,此刻我没有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很融洽,亲密。 两个人相拥走着,“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医院走廊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的家属,病人和医生纷纷朝着西边跑去。 我和旭阳诧异地对视一眼,而后也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挤开人群,只见地上扑倒着一个女子,浑身血迹,而那个男人状若疯狂,手里则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杀人啦,杀人啦!”地上的女子叫的凄惨,手捂住肚子,我看见她身下很多血。 人多势众,人多力量大。很快拿着剪刀的男人被人们按住,现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放开我,孽种,讨债的,我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一句话,听了在我耳朵里,如雷贯耳!听着怎么感觉刺耳。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旭阳也是面色煞白,浑身颤抖中。 很真实的感觉,我十分焦急关心,急切的问她:“旭阳,你怎么了?没事?” 旭阳浑身无力,口中喃喃:“出去,带我出去……” 在医院门外,旭阳气色缓和下来。她这时心有余悸道,“老公,我不能见血,尤其刚刚那个男人说不要他们孩子的时候,我差点晕厥过去了。他好残忍啊,老公,你能不能答应我,保护好咱们的孩子,不要让他半途夭折?”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明白旭阳咋就变得如此敏感,别人的事,怎么能影响到我们? 但看旭阳这样,为了孩子,我必须让她感到有安全感。 于是我满口答应,要保护她跟孩子。 还是跟现实里发生的情况一样,我带着旭阳去了惠一媛。 惠一媛我的新房。 但在去到惠一媛新房门口的时候,我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这房子好像已经不属于我。 是因为工地出事,房子车子都被公司没收变卖,作为治疗患者的医疗费还有赔偿金了。 迟疑中,旭阳拉了我一把,我也没有停留就跟她走了进去。 进屋后,屋子里的装修风格,跟我之前设定的一模一样。 旭阳说她累了,要进屋,我点头搀扶她进屋里。 进屋后的旭阳,却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那就是要关门睡觉。 关门也没什么,关键是我在之后进不去了。 无论我怎么敲门,旭阳就是不愿意开门让我进去。 暗自奇怪,也怕旭阳出啥事。然后我奋力撞开了门,撞开门后,我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旭阳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孩子都生下来了。 孩子此刻很安静,闭眼在睡觉。 旭阳也在睡觉。 我轻手轻脚满脸惊愕的走过去。然后看到了婴儿的脸,与此同时,原本熟睡的婴儿啪嗒一下睁开眼,咧嘴冲我笑说:“秦遇我们又见面了。” 我去,这哪是婴儿的,分明就是淹死小伙伴的样子。 特别是他一张婴儿大小的脸,却有一口锋利的牙齿,在笑的时候,安牙齿闪着寒森森的光。 这让我想起了电影中剧情,鲨鱼的牙齿。 吓我一跳的同时,我没有后退,在担心旭阳的同时,勇敢上去,一把抓住婴儿使劲的往地上摔—— 哇……一声啼哭,婴儿被我摔得发出大叫——一股股血红的液体随即涌出来。 吓! 老子被眼前发生的事吓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哆嗦,直接醒来。 嗨,尼玛奇了怪。 咋老是做噩梦!郁闷的坐起来,双手插进头发中使劲的往后梳。 就在我手指头往后梳的时候,咔嚓一下,手指被什么东西咬住,很痛的感觉,接着从后脑传来诡异的说话声。 “秦遇我们又见面了。” 我去!再次一激灵,一骨碌坐起,下意识的反应神经质的伸手开灯。 灯亮了,头脑也瞬间清醒。 刚刚是噩梦接噩梦。 第316章:嘴 居然梦见自己后脑勺有一张满口锋利牙齿的嘴? 真的是梦吗?我手下意识的往头顶举,慢慢的往后脑勺伸,摸到后脑勺并没有感觉到被咬,自己不由自主的苦笑,尼玛要被噩梦搞傻了。 惊醒之后,再也无睡意,想反正是要出门,倒不如早点准备。 然后起来熬稀饭,忙了好一阵才觉得少了什么。 回头一想,对了,早起没有见到赖酒鬼。 赖酒鬼现在可是吃住都在咱家。他现在就是一缕魂,不需要床,不需要其他,哪怕就是一个废纸盒子也能栖身。 当然出了废纸盒子,还有其他,他可以栖身的。 比如我的裤兜,我的衣兜,还有提的包。 对了我到处都没有找到赖酒鬼,这厮该不会反悔不愿意跟我?悄悄跑路了! 赖酒鬼跟我一起,在我看来,其实也没有啥用处,就是投其所好能帮忙搞点好处。 比如,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利用他懂得的赌,去惩罚一下那些爱好赌博的人。 至于其他,我还真没想有其他用处。 说不定跟我一起,还吸走我的阳气,就像电影里的僵尸,就是靠吸食活人的阳气增长他的能量。 这样一想,也就没有继续找赖酒鬼,吃了饭提了包,锁好门出发。 前几年大夏天,我就是这样背包出门。 一个人走在一条灰色的泥巴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太阳高悬,火辣辣的热,扫描器似的照在我身上,衬衣被汗水打湿,辛苦累也无所谓,只要能远离整天对我唠唠叨叨的母亲,整天那眼睛死盯着我的父亲,还有那些个没事找事,登门来说媒的亲戚。 现在想想,母亲,父亲距离我太遥远,遥远得隔离了人世间。 鼻子发酸,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多跟他们在一起,哪怕整天唠叨,整天盯着我也无所谓。 现在是大冬天,在农村人的思维里,临近过年,一般人都不要外出。 因为春节,是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气。 这个时候,全家人,哪怕是远在外地的人,也要想办法赶回来,一家人团聚一起,开开心心过春节。 可是我,家破人亡。 唯一能拥有的就是这栋三开间老瓦屋。 父亲栽的树,已经成为大树,母亲喂养的鸡鸭鹅,在我离开的时候,表哥全部卖掉,也没有把钱给我。 想到表哥,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歹,表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所以无论表哥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必须原谅他。 走着,我拿出手机,拨打了表哥所在的病院。 电话拨打出去,许久都没有人接,我以为是不会有人接,正要掐断去电时,从电话里传来苍老沙哑老年人特有的声音。 “那个?” “你好,我想问一下,林刚的情况。” “那个林刚哦?” “我表哥。” “你表哥谁?” “林刚。” “林刚是哪个?” 我去,话又绕回来了,唉!我叹口气对接电话的老人家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找一管事的人接电话?” “管事的,我们家管事的就是我。” 我去!目测是把电话打错了。打到人家屋里去了,接电话的老头,所以才会不知道林刚是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错了。” 道歉挂电话。 我懵了一下,低头看电话号码。 真是打错了,我打的电话……是一组没有标识的电话。 而表哥所在的病院号码还在下一格。 刚才真的是闹乌龙了。也不知道这电话是谁的,怎么就存在电话簿里了。 我感到尴尬的同时,再次拨打了病院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人,的确是病院的负责人。 也是负责我表哥的主治医师。 听我报出姓名,这位主治医师就知道我,是林刚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表弟。 主治医师说林刚表哥的情况,时好时坏。就上次说祸害了什么人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一个所以然。 即便用了目前最先进一款叫做测谎器的东西儿,也查不出来表哥是伪装疯狂,还是撒谎来的。 那测谎器用在表哥身上,纯属浪费,仪器完全失灵。 现在看来,表哥还是呆在他原来的地方。 此刻我担心表哥,会因此成为真正的废物,病院会不会成为他作为人的终点站。 挂了跟病院的电话,我已经到了可以赶车的马路边。 在途经那个幺妹店子的时候,看到店子里没有多少人。 这也许是大冬天太冷的缘故,一般早上能出门来喝茶的人,毕竟都是闲人。 车子很快来。 我上车,看到车里居然还有空的座位。 因为昨晚上的噩梦,搞得我睡眠不是很好,上车,车颠簸中行驶,就像婴儿的摇篮。 昏昏欲睡中,困意席卷而来。 我挎的是背包。 大大咧咧,就那么趴在前面的椅背上睡觉。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来自身边一个人发出惨叫。我猛然睁开眼,看见此人的手被卡在我的背包里。 背包——一个激灵,老子浑身冷汗都吓出来了。 要知道这背包里可是有别人不能碰的东西。 那就是关大娘的遗物,包,还有钱。 话说我的钱丢了无所谓,关键是关大娘的钱不能丢。 乍一看这个手卡在包口的人,长得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还有那骨碌转动的眼珠子,一眼就能分辨出此人不是善类。 “你怎么回事……”问出这话。 手被卡住在包口的人,惊乍乍的指了指包口,横眉怒目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你……你包里有鬼。” 鬼? 我去,包就是平常人背的包,这种背包满大街都有人在用,包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看他脱不了手,我也觉得奇怪。 太怪异了这个。 我低头看他的手,手腕在包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那手,就是抽不出来。 车里其他人都觉得奇怪,瞪大眼睛看热闹。 就在我打算伸手帮他拉出手的时候,赖酒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老大,这偷儿盯你很久了,偷你钱不打紧,关键是惊扰了爷爷我的清梦,所以小小的惩罚他一下。” 第316章:嘴 居然梦见自己后脑勺有一张满口锋利牙齿的嘴? 真的是梦吗?我手下意识的往头顶举,慢慢的往后脑勺伸,摸到后脑勺并没有感觉到被咬,自己不由自主的苦笑,尼玛要被噩梦搞傻了。 惊醒之后,再也无睡意,想反正是要出门,倒不如早点准备。 然后起来熬稀饭,忙了好一阵才觉得少了什么。 回头一想,对了,早起没有见到赖酒鬼。 赖酒鬼现在可是吃住都在咱家。他现在就是一缕魂,不需要床,不需要其他,哪怕就是一个废纸盒子也能栖身。 当然出了废纸盒子,还有其他,他可以栖身的。 比如我的裤兜,我的衣兜,还有提的包。 对了我到处都没有找到赖酒鬼,这厮该不会反悔不愿意跟我?悄悄跑路了! 赖酒鬼跟我一起,在我看来,其实也没有啥用处,就是投其所好能帮忙搞点好处。 比如,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利用他懂得的赌,去惩罚一下那些爱好赌博的人。 至于其他,我还真没想有其他用处。 说不定跟我一起,还吸走我的阳气,就像电影里的僵尸,就是靠吸食活人的阳气增长他的能量。 这样一想,也就没有继续找赖酒鬼,吃了饭提了包,锁好门出发。 前几年大夏天,我就是这样背包出门。 一个人走在一条灰色的泥巴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太阳高悬,火辣辣的热,扫描器似的照在我身上,衬衣被汗水打湿,辛苦累也无所谓,只要能远离整天对我唠唠叨叨的母亲,整天那眼睛死盯着我的父亲,还有那些个没事找事,登门来说媒的亲戚。 现在想想,母亲,父亲距离我太遥远,遥远得隔离了人世间。 鼻子发酸,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多跟他们在一起,哪怕整天唠叨,整天盯着我也无所谓。 现在是大冬天,在农村人的思维里,临近过年,一般人都不要外出。 因为春节,是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气。 这个时候,全家人,哪怕是远在外地的人,也要想办法赶回来,一家人团聚一起,开开心心过春节。 可是我,家破人亡。 唯一能拥有的就是这栋三开间老瓦屋。 父亲栽的树,已经成为大树,母亲喂养的鸡鸭鹅,在我离开的时候,表哥全部卖掉,也没有把钱给我。 想到表哥,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歹,表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所以无论表哥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必须原谅他。 走着,我拿出手机,拨打了表哥所在的病院。 电话拨打出去,许久都没有人接,我以为是不会有人接,正要掐断去电时,从电话里传来苍老沙哑老年人特有的声音。 “那个?” “你好,我想问一下,林刚的情况。” “那个林刚哦?” “我表哥。” “你表哥谁?” “林刚。” “林刚是哪个?” 我去,话又绕回来了,唉!我叹口气对接电话的老人家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找一管事的人接电话?” “管事的,我们家管事的就是我。” 我去!目测是把电话打错了。打到人家屋里去了,接电话的老头,所以才会不知道林刚是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错了。” 道歉挂电话。 我懵了一下,低头看电话号码。 真是打错了,我打的电话……是一组没有标识的电话。 而表哥所在的病院号码还在下一格。 刚才真的是闹乌龙了。也不知道这电话是谁的,怎么就存在电话簿里了。 我感到尴尬的同时,再次拨打了病院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人,的确是病院的负责人。 也是负责我表哥的主治医师。 听我报出姓名,这位主治医师就知道我,是林刚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表弟。 主治医师说林刚表哥的情况,时好时坏。就上次说祸害了什么人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一个所以然。 即便用了目前最先进一款叫做测谎器的东西儿,也查不出来表哥是伪装疯狂,还是撒谎来的。 那测谎器用在表哥身上,纯属浪费,仪器完全失灵。 现在看来,表哥还是呆在他原来的地方。 此刻我担心表哥,会因此成为真正的废物,病院会不会成为他作为人的终点站。 挂了跟病院的电话,我已经到了可以赶车的马路边。 在途经那个幺妹店子的时候,看到店子里没有多少人。 这也许是大冬天太冷的缘故,一般早上能出门来喝茶的人,毕竟都是闲人。 车子很快来。 我上车,看到车里居然还有空的座位。 因为昨晚上的噩梦,搞得我睡眠不是很好,上车,车颠簸中行驶,就像婴儿的摇篮。 昏昏欲睡中,困意席卷而来。 我挎的是背包。 大大咧咧,就那么趴在前面的椅背上睡觉。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来自身边一个人发出惨叫。我猛然睁开眼,看见此人的手被卡在我的背包里。 背包——一个激灵,老子浑身冷汗都吓出来了。 要知道这背包里可是有别人不能碰的东西。 那就是关大娘的遗物,包,还有钱。 话说我的钱丢了无所谓,关键是关大娘的钱不能丢。 乍一看这个手卡在包口的人,长得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还有那骨碌转动的眼珠子,一眼就能分辨出此人不是善类。 “你怎么回事……”问出这话。 手被卡住在包口的人,惊乍乍的指了指包口,横眉怒目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你……你包里有鬼。” 鬼? 我去,包就是平常人背的包,这种背包满大街都有人在用,包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看他脱不了手,我也觉得奇怪。 太怪异了这个。 我低头看他的手,手腕在包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那手,就是抽不出来。 车里其他人都觉得奇怪,瞪大眼睛看热闹。 就在我打算伸手帮他拉出手的时候,赖酒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老大,这偷儿盯你很久了,偷你钱不打紧,关键是惊扰了爷爷我的清梦,所以小小的惩罚他一下。” 第317章:包里 尼玛,赖酒鬼居然躲在包里?我咋一丁点都不知道,也是醉了。 这小子还是帮我大忙了,要不是赖酒鬼,这偷儿就得逞了。 听了赖酒鬼的话,我缩回手,冷笑一声对偷儿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偷我包里的东西?” “我……我没有……” 看热闹的不嫌事多,听偷儿这么一说,异口同声道:“你没有,你那手都伸进别个包里了,还没有,被鬼捉住了脱不了身?” 咦! 这些人咋知道我包里有鬼? 惊疑之际,我迅速扫视了一眼车里看热闹的人。这一眼,足够吓人,把说话的人看得面面相觑。最终缩回那伸长的脖子,摸脑壳,在仔细回想自己刚刚到底说错了啥话。 其他人,都不明就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司机师傅的威严话语下,各自坐好。 然后车子没有停下,直奔镇区派出所去了。 我也正想把这个建议说出来,没想到司机师傅居然跟我达成默契,把偷儿送到执法部门去接受应该得到的惩罚。 就这样,赖酒鬼没有松开掐住偷儿的手,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偷儿的手居然自动抽了出来。 车里人诧异,都以为我有什么玄门的能力,对我竖起大拇指的同时,要我下车去配合一下。 赖酒鬼这个时候怂了,他悄声说:“秦老大,你下去就是,别带包,邪不能胜正,我们这一类不该存在的生物,怕正义之气。” 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赖酒鬼,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处理好偷儿的事。 我还得上车到了市里汽车中转站,转车改道去秦京。 当时我是想,去了关东所在地,转回的时候就去找冉旭阳。 想法如此,到了市里汽车中转中,这心里还是多少有那么点留恋与不舍。 很希望马上就能到旭阳的身边,这样就可以照顾她,也可以陪她去医院做孕检。 可是我既然答应了关大爷,要在年前搬回关东,就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折到旭阳身边去。 不能去,就打电话告诉旭阳。 这几天我还得处理一些私事,等过几天准时到她身边。 旭阳貌似很淡定的样子,也很理解,懂事,善解人意,答应了会好好的等我去看她。 有了这个电话联系,我安心不少。 背包朝预备要去的方向赶车。 就在我焦急的寻找去秦京的车时,我背包忽然莫名的脱落,并且惊的飞起,直接碰撞到正在行走女孩的屁~股上。 说起来,没有人会相信,这好好的背包,居然直接从我背上脱落,还稳稳当当砸在侧面行走的女孩身上。 貌似被砸痛的女孩,狠狠瞪我一眼,怒道:“嗨,你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咋就耍流氓?” 活天冤枉! 我特~么的手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摸到这女孩的……她却口口声声骂我耍流氓。 本想申辩几句,正要说,猛然想到,赖酒鬼就在包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尼玛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解释背包脱落的事。 “哼,你耍诡计,刚刚我明明感觉到是你在摸……”可能是围观人多了,女孩说话脸刷地绯红,欲言又止,恨得牙痒痒一跺脚,一甩头登登跑了。 我倒是猜测到女孩没有说完的话。 好啊你这个坑爹的赖酒鬼,不但好酒贪杯,还迷恋女~色。 利用背包,搞障眼法偷袭人女孩的敏感部位。 我心里很清楚,恨得不行,却不能把背包扔了。气呼呼的提了背包,走得飞快。 赖酒鬼看我生气,厚脸皮的笑了笑说:“就是摸了一下,嗨嗨,秦老大别生气,你叔我也是正常需求。” “你大爷……”在偌大的车站里大喊一声,不用说,吸引了很多关注的目光。 人家看我就是一人个,无缘无故的大喊一声。 自然觉得奇怪、 我不敢再出声,气哼哼,直奔要去的站台。 老子暂时不收拾你狗东西赖酒鬼,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心里这么打算,那赖酒鬼却喋喋不休的把刚才触摸感觉说出来。 “那小妞不错,啧啧啧可惜了。” 老子忍无可忍,提了背包狠狠摔打在地面上。 “秦老大,别……被你摔晕了……” 我还是没有吭声,上车后,手伸进背包里,嘴念咒手指在掐诀。 这可是不是吓唬赖酒鬼的,这是我刚刚领悟到的灭鬼咒。 “秦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别这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赖酒鬼求饶,我没有理睬,继续做。他又说:“别这样,我以为唯你是从,马首是瞻。” 联想到赖酒鬼帮我做的事,我心软了,手松开,心说:“记住你说的话,下不为例,下次再犯老子决不轻饶。” “是,是保证,我发誓再也不会招花惹草。” 希望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在赖酒鬼这只癞皮狗身上不会重蹈覆辙。 接下来赖酒鬼果然很安静,车上无数个美女,他没有做出格的举动。 心稍稍安稳一些,因为有赖酒鬼帮我看包,我也放心的继续打瞌睡。 车子准点发车。 一路上的风景我都没有来得及看,就是在迷迷糊糊中打瞌睡。 说是打瞌睡,其实我也是睡着了的。 那么短车程睡眠时间,我也做梦。 梦见真的看到旭阳。 就像接到上一次的梦那样,情景是没有多大改变。 我还是在开车。 开车带旭阳回惠一媛。 带旭阳回去的一路上,她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到了家里,便开始发起高烧。 发高烧说胡话,我建议带她去医院。 旭阳拒绝了,说因为我的缘故,那个麻醉医师还记仇,要报复我。不但如此,还要我秦家断后。 听旭阳这么说,我真的还有点后怕。 接下来,旭阳又说那麻醉师,人际关系广。不但医院里有他的朋友,熟人,就本市多数诊所,小型医院也有他的人。 不能去大医院,也不能去小医院。我该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的看旭阳受罪。 “我们去婆婆庙!” 婆婆庙! 我早些年听母亲提到婆婆庙,她说很多怀不上孩子的,或者已经怀上的,都会去那里烧香拜佛,请愿什么的。 第317章:包里 尼玛,赖酒鬼居然躲在包里?我咋一丁点都不知道,也是醉了。 这小子还是帮我大忙了,要不是赖酒鬼,这偷儿就得逞了。 听了赖酒鬼的话,我缩回手,冷笑一声对偷儿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偷我包里的东西?” “我……我没有……” 看热闹的不嫌事多,听偷儿这么一说,异口同声道:“你没有,你那手都伸进别个包里了,还没有,被鬼捉住了脱不了身?” 咦! 这些人咋知道我包里有鬼? 惊疑之际,我迅速扫视了一眼车里看热闹的人。这一眼,足够吓人,把说话的人看得面面相觑。最终缩回那伸长的脖子,摸脑壳,在仔细回想自己刚刚到底说错了啥话。 其他人,都不明就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司机师傅的威严话语下,各自坐好。 然后车子没有停下,直奔镇区派出所去了。 我也正想把这个建议说出来,没想到司机师傅居然跟我达成默契,把偷儿送到执法部门去接受应该得到的惩罚。 就这样,赖酒鬼没有松开掐住偷儿的手,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偷儿的手居然自动抽了出来。 车里人诧异,都以为我有什么玄门的能力,对我竖起大拇指的同时,要我下车去配合一下。 赖酒鬼这个时候怂了,他悄声说:“秦老大,你下去就是,别带包,邪不能胜正,我们这一类不该存在的生物,怕正义之气。” 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赖酒鬼,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处理好偷儿的事。 我还得上车到了市里汽车中转站,转车改道去秦京。 当时我是想,去了关东所在地,转回的时候就去找冉旭阳。 想法如此,到了市里汽车中转中,这心里还是多少有那么点留恋与不舍。 很希望马上就能到旭阳的身边,这样就可以照顾她,也可以陪她去医院做孕检。 可是我既然答应了关大爷,要在年前搬回关东,就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折到旭阳身边去。 不能去,就打电话告诉旭阳。 这几天我还得处理一些私事,等过几天准时到她身边。 旭阳貌似很淡定的样子,也很理解,懂事,善解人意,答应了会好好的等我去看她。 有了这个电话联系,我安心不少。 背包朝预备要去的方向赶车。 就在我焦急的寻找去秦京的车时,我背包忽然莫名的脱落,并且惊的飞起,直接碰撞到正在行走女孩的屁~股上。 说起来,没有人会相信,这好好的背包,居然直接从我背上脱落,还稳稳当当砸在侧面行走的女孩身上。 貌似被砸痛的女孩,狠狠瞪我一眼,怒道:“嗨,你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咋就耍流氓?” 活天冤枉! 我特~么的手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摸到这女孩的……她却口口声声骂我耍流氓。 本想申辩几句,正要说,猛然想到,赖酒鬼就在包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尼玛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解释背包脱落的事。 “哼,你耍诡计,刚刚我明明感觉到是你在摸……”可能是围观人多了,女孩说话脸刷地绯红,欲言又止,恨得牙痒痒一跺脚,一甩头登登跑了。 我倒是猜测到女孩没有说完的话。 好啊你这个坑爹的赖酒鬼,不但好酒贪杯,还迷恋女~色。 利用背包,搞障眼法偷袭人女孩的敏感部位。 我心里很清楚,恨得不行,却不能把背包扔了。气呼呼的提了背包,走得飞快。 赖酒鬼看我生气,厚脸皮的笑了笑说:“就是摸了一下,嗨嗨,秦老大别生气,你叔我也是正常需求。” “你大爷……”在偌大的车站里大喊一声,不用说,吸引了很多关注的目光。 人家看我就是一人个,无缘无故的大喊一声。 自然觉得奇怪、 我不敢再出声,气哼哼,直奔要去的站台。 老子暂时不收拾你狗东西赖酒鬼,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心里这么打算,那赖酒鬼却喋喋不休的把刚才触摸感觉说出来。 “那小妞不错,啧啧啧可惜了。” 老子忍无可忍,提了背包狠狠摔打在地面上。 “秦老大,别……被你摔晕了……” 我还是没有吭声,上车后,手伸进背包里,嘴念咒手指在掐诀。 这可是不是吓唬赖酒鬼的,这是我刚刚领悟到的灭鬼咒。 “秦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别这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赖酒鬼求饶,我没有理睬,继续做。他又说:“别这样,我以为唯你是从,马首是瞻。” 联想到赖酒鬼帮我做的事,我心软了,手松开,心说:“记住你说的话,下不为例,下次再犯老子决不轻饶。” “是,是保证,我发誓再也不会招花惹草。” 希望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在赖酒鬼这只癞皮狗身上不会重蹈覆辙。 接下来赖酒鬼果然很安静,车上无数个美女,他没有做出格的举动。 心稍稍安稳一些,因为有赖酒鬼帮我看包,我也放心的继续打瞌睡。 车子准点发车。 一路上的风景我都没有来得及看,就是在迷迷糊糊中打瞌睡。 说是打瞌睡,其实我也是睡着了的。 那么短车程睡眠时间,我也做梦。 梦见真的看到旭阳。 就像接到上一次的梦那样,情景是没有多大改变。 我还是在开车。 开车带旭阳回惠一媛。 带旭阳回去的一路上,她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到了家里,便开始发起高烧。 发高烧说胡话,我建议带她去医院。 旭阳拒绝了,说因为我的缘故,那个麻醉医师还记仇,要报复我。不但如此,还要我秦家断后。 听旭阳这么说,我真的还有点后怕。 接下来,旭阳又说那麻醉师,人际关系广。不但医院里有他的朋友,熟人,就本市多数诊所,小型医院也有他的人。 不能去大医院,也不能去小医院。我该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的看旭阳受罪。 “我们去婆婆庙!” 婆婆庙! 我早些年听母亲提到婆婆庙,她说很多怀不上孩子的,或者已经怀上的,都会去那里烧香拜佛,请愿什么的。 第318章:祈福 据母亲讲,那个婆婆庙非常的灵验,于是下午等旭阳烧退以后我便开车带她去了那里。 庙宇坐落在郊外距离城市有一百多里的地方。 而且还是在山顶,婆婆庙热闹,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一脸虔诚,手捧香烛,一步一叩头。 在一处祈石边上,旭阳好奇地凑了上去。 那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不停地站着一些怀抱希望的人,他们站在那里面朝天空,似乎在祈求着冥冥中能够帮助自己的神力。 “老公,我也想上去为咱们的孩子祈福!” 旭阳有点小激动,很幸福的样子对我要求道。 “别去,那太危险。” “不嘛,我要去……”看旭阳坚持,确信她没有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我便将她扶了上去,尔后后退两步站在哪那里。 可没想到的是,正在旭阳双手合十,专心祈求的时候,忽然之间身侧一道黑影窜了过来。 接着,猝不及防之际,我看到黑影一闪,一双枯瘦的手掌,直直地朝着旭阳的后背推了上去。 一个激灵,心说不好!真实的咯噔一下,本能反应的直接一脚踹上了那个黑影。 只听扑通一声,黑影栽倒在地,定睛看去,居然是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蓬头垢面,从头到脚浑身都是油污,几乎分辨不清五官,满脸黑—— 被踢飞在第的老乞丐,没有爬起来,也没有显现出受伤痛苦的样子,而是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阴森森的语气道:“母子债,讨债鬼!我这是在帮你!” “帮你大爷……”我一下子喊出声,惊醒,睁开眼,车在还在跑,车里所有人都看向我。 尼玛尴尬了。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咂舌,把头埋低恨不得脚下生出来一道缝,一下子钻进去。 好在车里的人并不是那么好奇我刚才说的话,而是猜测,我可能是睡觉做梦了。 一片安静中,隐隐听到几声耳语,还有轻笑声,没有谁指责我叨扰清净。 看车窗外,一片陌生的环境,赖酒鬼此刻特别安静。甚至于在我醒来之际,都差点忘记了他还在包里。 真的,之前经历的事,都跟老乞丐有关系。 现在又梦见老乞丐,心中莫名的滋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秦京的确繁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各种绚丽灯光闪动,装饰了夜晚华丽了城市。 灌木丛里的灯更是多得出奇,走一步,都会看到一个闪着黄绿色的霓虹灯,把灌木丛照得亮堂堂的。 还有那多股音乐喷泉的灯光更加光彩照人,水柱上下飞舞,灯光此起彼伏,水滴四处飞溅,灯光龙飞凤舞,有时还飘来一阵水雾,灯光也会打到人身上,引来人们欢快的叫声。 不得不说,秦京的确是一个适合于人居住的好环境。 也难怪,关东不愿意离开。 这里那么美好,还有他跟龚秀珍美好的回忆。 下了车,遥望这陌生的城市,究竟不知道该往那走。 好在,有关大爷给我的地址,加上赖酒鬼这个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不多一会,就到了一名叫锦绣苑的小区门口。 因是第一次来,对于守门的保安哥来说我就是一陌生人。进门是不可能的,我只好拿出关大爷给我的照片。 照片是关东的。 听说我找关东,保安哥倒是很热心,打了一电话。 完事我看到有一个不怎么注重外表,胡子拉渣,穿着随便的那人直奔保安室来。 听到保安哥喊关东的名字, 我才知道他就是关东。 关东有点难以置信的来到门口,就像关大爷预测,我站在他面前,根本就不认识了。 “你是……” “先别忙问我是谁,给你看看这个。”我把关大爷给我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关东一眼就认出关大娘的东西,他的面色欻地惨白,颤抖着手伸来接过东西,哽咽道:“我妈真的走了?” 卧槽! 这关东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亲妈走了,居然还以为是玩笑? 试问谁愿意把自己的生死当玩笑说出来? 关东微微低头中,再次抬起头时泪水滚出来,他无声的哭泣,我的心在抽痛。 龚秀珍是关东难以割舍的爱人。 爱人死了,关东的心也死了。 哪怕是面对亲妈的去世,也能做到麻木不仁自欺欺人,固执的躲避现实,把事实真相用自我猜测的想法掩盖起来。 关东处于矛盾中,彷徨难以抉择。 此刻我的到来,给与他一记重锤,他清醒了,却已经无法挽回失去至亲后,没有尽到作为儿子最后的送别。 关东就在大门口,当着保安哥还有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随即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我对不起你。” 这是我始料未及会发生的事,我鼻子一酸急忙扶起关东说:“哥,你还记得秦遇吗?” 听我提到这个名字,关东泪眼朦胧抬起头,认真看我,然后惊讶的说:“你是秦遇?” “咋,难道不像?”我笑问。 关东也破涕而笑道:“果然是你小子,走跟哥回去。” “必须。”我实在是太饿了,在车上一路打瞌睡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现在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关东所在这小区蛮大的,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建筑,区分标号,蜿蜒洁净的小道边,各种抗寒植物挺拔高耸,车太多了,几乎没有空隙。把整个小区显得拥挤狭窄,散发暗淡灯光的路灯,懒洋洋的照射着局限区域。 关东带着我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他所住的单元楼,再信步走进电梯。 看关东按了16,不用问就知道他住在16楼。 “我还是租的房子,以前,想等你嫂子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积攒了足够的钱,首付一套期房,可现在我没有这种打算了,得过且过!唉……”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但人要是失去了基本的希望,破罐子破摔,那就太可惜,也太可笑。 我说:“哥,咱活着,最终目的是什么?” “过得好就好。” “你过得不好?” “还行。” “那不就是咯,你还有什么好遗憾,还有什么好懊悔,值得为了过去的事破罐子破摔?” 第318章:祈福 据母亲讲,那个婆婆庙非常的灵验,于是下午等旭阳烧退以后我便开车带她去了那里。 庙宇坐落在郊外距离城市有一百多里的地方。 而且还是在山顶,婆婆庙热闹,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一脸虔诚,手捧香烛,一步一叩头。 在一处祈石边上,旭阳好奇地凑了上去。 那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不停地站着一些怀抱希望的人,他们站在那里面朝天空,似乎在祈求着冥冥中能够帮助自己的神力。 “老公,我也想上去为咱们的孩子祈福!” 旭阳有点小激动,很幸福的样子对我要求道。 “别去,那太危险。” “不嘛,我要去……”看旭阳坚持,确信她没有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我便将她扶了上去,尔后后退两步站在哪那里。 可没想到的是,正在旭阳双手合十,专心祈求的时候,忽然之间身侧一道黑影窜了过来。 接着,猝不及防之际,我看到黑影一闪,一双枯瘦的手掌,直直地朝着旭阳的后背推了上去。 一个激灵,心说不好!真实的咯噔一下,本能反应的直接一脚踹上了那个黑影。 只听扑通一声,黑影栽倒在地,定睛看去,居然是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蓬头垢面,从头到脚浑身都是油污,几乎分辨不清五官,满脸黑—— 被踢飞在第的老乞丐,没有爬起来,也没有显现出受伤痛苦的样子,而是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阴森森的语气道:“母子债,讨债鬼!我这是在帮你!” “帮你大爷……”我一下子喊出声,惊醒,睁开眼,车在还在跑,车里所有人都看向我。 尼玛尴尬了。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咂舌,把头埋低恨不得脚下生出来一道缝,一下子钻进去。 好在车里的人并不是那么好奇我刚才说的话,而是猜测,我可能是睡觉做梦了。 一片安静中,隐隐听到几声耳语,还有轻笑声,没有谁指责我叨扰清净。 看车窗外,一片陌生的环境,赖酒鬼此刻特别安静。甚至于在我醒来之际,都差点忘记了他还在包里。 真的,之前经历的事,都跟老乞丐有关系。 现在又梦见老乞丐,心中莫名的滋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秦京的确繁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各种绚丽灯光闪动,装饰了夜晚华丽了城市。 灌木丛里的灯更是多得出奇,走一步,都会看到一个闪着黄绿色的霓虹灯,把灌木丛照得亮堂堂的。 还有那多股音乐喷泉的灯光更加光彩照人,水柱上下飞舞,灯光此起彼伏,水滴四处飞溅,灯光龙飞凤舞,有时还飘来一阵水雾,灯光也会打到人身上,引来人们欢快的叫声。 不得不说,秦京的确是一个适合于人居住的好环境。 也难怪,关东不愿意离开。 这里那么美好,还有他跟龚秀珍美好的回忆。 下了车,遥望这陌生的城市,究竟不知道该往那走。 好在,有关大爷给我的地址,加上赖酒鬼这个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不多一会,就到了一名叫锦绣苑的小区门口。 因是第一次来,对于守门的保安哥来说我就是一陌生人。进门是不可能的,我只好拿出关大爷给我的照片。 照片是关东的。 听说我找关东,保安哥倒是很热心,打了一电话。 完事我看到有一个不怎么注重外表,胡子拉渣,穿着随便的那人直奔保安室来。 听到保安哥喊关东的名字, 我才知道他就是关东。 关东有点难以置信的来到门口,就像关大爷预测,我站在他面前,根本就不认识了。 “你是……” “先别忙问我是谁,给你看看这个。”我把关大爷给我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关东一眼就认出关大娘的东西,他的面色欻地惨白,颤抖着手伸来接过东西,哽咽道:“我妈真的走了?” 卧槽! 这关东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亲妈走了,居然还以为是玩笑? 试问谁愿意把自己的生死当玩笑说出来? 关东微微低头中,再次抬起头时泪水滚出来,他无声的哭泣,我的心在抽痛。 龚秀珍是关东难以割舍的爱人。 爱人死了,关东的心也死了。 哪怕是面对亲妈的去世,也能做到麻木不仁自欺欺人,固执的躲避现实,把事实真相用自我猜测的想法掩盖起来。 关东处于矛盾中,彷徨难以抉择。 此刻我的到来,给与他一记重锤,他清醒了,却已经无法挽回失去至亲后,没有尽到作为儿子最后的送别。 关东就在大门口,当着保安哥还有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随即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我对不起你。” 这是我始料未及会发生的事,我鼻子一酸急忙扶起关东说:“哥,你还记得秦遇吗?” 听我提到这个名字,关东泪眼朦胧抬起头,认真看我,然后惊讶的说:“你是秦遇?” “咋,难道不像?”我笑问。 关东也破涕而笑道:“果然是你小子,走跟哥回去。” “必须。”我实在是太饿了,在车上一路打瞌睡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现在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关东所在这小区蛮大的,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建筑,区分标号,蜿蜒洁净的小道边,各种抗寒植物挺拔高耸,车太多了,几乎没有空隙。把整个小区显得拥挤狭窄,散发暗淡灯光的路灯,懒洋洋的照射着局限区域。 关东带着我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他所住的单元楼,再信步走进电梯。 看关东按了16,不用问就知道他住在16楼。 “我还是租的房子,以前,想等你嫂子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积攒了足够的钱,首付一套期房,可现在我没有这种打算了,得过且过!唉……”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但人要是失去了基本的希望,破罐子破摔,那就太可惜,也太可笑。 我说:“哥,咱活着,最终目的是什么?” “过得好就好。” “你过得不好?” “还行。” “那不就是咯,你还有什么好遗憾,还有什么好懊悔,值得为了过去的事破罐子破摔?” 第319章:苦楚 “兄弟,你这话说得有道理,但你是不了解哥的苦楚。”有人上电梯,关东冲我点了点头说:“进屋再说。” 到了关东所在的1602。 开门进屋,房屋装修是简装,一套二的,客厅电视沙发一应俱全。 但地上有不少垃圾,茶几上也脏兮兮的,有油污的痕迹。 看来关东因为龚秀珍的死亡受打击不小,活得太累,特别辛苦,自暴自弃是真实存在的。 进屋关东自己也不好意思的苦笑说:“别嫌脏……我这是没办法……”还没有坐下,我注意到在门角落处,有两个大的垃圾袋里面装是是方便面盒。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坐在沙发上。 关东则忙了一下,很快端来一杯茶,满脸愁容递给我说:“将就喝,我马上收拾收拾来陪你聊会。” “我帮你……”说话我起身。 关东急忙按住我说:“别,还是我自己来,你越帮我这心里越难受。” “好。”看关东这样,我真的很无语。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激励他,让人重新燃起对人生的期待感,对理想的追求。 关东挽起衣袖,说干就干,拿起扫帚扫掉多余的垃圾,再次用排拖清理地面污垢。 很快,地面光洁溜溜。 关东却又忙碌的去了厨房,听到抽油烟机响起,一阵锅碗瓢盆交响乐之后,他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不好意思,你初次来,哥应该请你去外面吃的,但我这样子,许久都没有出去吃,下班就窝在家里,完事继续上班,我的人生路线就是上班回家,没有别的奢求。” 香喷喷的饭菜,是关东亲自操作出来。 刚才看关东搞清洁的状态,还有效率也是顶级,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 只可惜因为家庭的缘故,把他好爸爸好丈夫好男人的权利无情剥夺。 我既同情关东,也惋惜他因此放弃对人生热衷的追求目标。 “哥真好吃。”我朝关东竖起大拇指,故意把话题岔开,让他回忆我们儿时那些令人开心的事。 屋后那条干沟,因为插秧季节的来临,会灌满水。 那个时候我是最开心的时段,只要是没有上学,我就脱了裤子光屁股泡水里,任凭水流冲击我的身体。 在屋后那条沟上,接近二姑妈的后院处,有一道石梁子桥。 桥不宽,仅能容下一个人经过,但很牢固。 那只猫,就是被二姑妈用绳子捆绑,站在石梁子桥上无数次的摔打,最后奄奄一息丢进水里冲走了。提到屋后的沟,自不自然就想起这件事,心里隐隐抽痛,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阵沉默后,关东无法释怀的记忆复苏。 关东想起龚秀珍跟他一起的欢乐时光。 龚秀珍打工赚的钱,全部给了关东。 关东边工作边读研,他们俩吃苦耐劳终于盼到关东拿到研究生的证书。 学历提高,工作好找。 关东去了一家外企上班,龚秀珍继续留在租住屋里做饭,他不要她去上班。 龚秀珍悄悄的去。 在此期间,关大爷跟关大娘无数次撒谎,说他们身体不好,病了,要关东回家一趟。 关东回去,就是被逼相亲。 相亲一次次的被关东拒绝,关大娘很生气,关大爷不敢多嘴。 关东为了让父母死心,把怀孕的龚秀珍带回家,让他们看在即将降临的孙儿面子上,接纳秀珍。 可没想到的是,关东的做法,直接把龚秀珍推向深渊,推向死亡。 关东讲到这儿,捏拳头捶打自己的头,嘴里骂:“我就是人渣,混蛋,要不是我,她不会死,孩子也不会死……” 关东完全是活在自责,愧疚,懊悔,诸多对自己的因素难以自拔中。 可以说是度日如年的活着,他哭得一塌糊涂,告诉我说在无数个夜晚,他整晚睡不着。 稍稍闭眼,龚秀珍就会在眼前。 很多回梦见龚秀珍喊救命,骂他狠心。 关东痛哭流涕,一个劲的摇头,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能替换回自己的爱人跟孩子。 “哥,哥你听我说……”我扶起关东,继续道:“你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去告诉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关东抽一抽鼻子,缓缓抬起头。 七尺男儿,眼眶红得就像染血,一张俊俏的面庞,因为失去爱人孩子变得邋遢,哭,搞得鼻头通红,满脸都是泪痕。 我顺手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给关东。 郑重其事告诉他,其实龚秀珍现在很好,并且拿出秀珍嫂子给我的信物。 看见这信物,关东的眼泪水再次崩溃而出。 但也在同时关东存在了一种半信半疑的神态,他双手捧着信物,泪眼朦胧凝视我。就像看一件稀有的珍藏品那种眼神,看得我是心里发虚,半响反问一句:“哥,你还不相信我?” 话说这信物,可是龚秀珍贴身的东西,也是关东对她表白特意买来赠送的。 关东喉结滑动,貌似很艰难的吞下什么,缓缓的点了点头说:“她真的很好?” “嗯。” “那就好……那就好……”关东说话,站起苦笑中朝卫生间走去。 看着关东落寞的背影,还有那原本笔挺高挑的身子骨,现在变得有点佝偻的腰背,不由得黯然神伤叹口气暗自想:但愿他能想开就好。 这个时候,安静的氛围中,赖酒鬼突然出声说:“秦老大,你赶紧去卫生间!” 我去,关东该不会出什么事了。要不然我是不允许赖酒鬼露面出声的,他竟然出声肯定有事发生。 我一个健步,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很安静,那扇门紧闭着。 我不由分说走到跟前一脚踢—— 砰——门的弹力很强,踢门的脚痛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没开。 “哥,哥你在里面干嘛?”我急火眼,双手使劲拍打门。 门还是没有开。 “赖酒鬼你去看看。” 赖酒鬼得令,嗖地一下从门缝中飘了进去。 金进去一秒钟,马上飘出来大叫:“不好,他自杀……” 尼玛,我慌了,这个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真的老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醒。 第319章:苦楚 “兄弟,你这话说得有道理,但你是不了解哥的苦楚。”有人上电梯,关东冲我点了点头说:“进屋再说。” 到了关东所在的1602。 开门进屋,房屋装修是简装,一套二的,客厅电视沙发一应俱全。 但地上有不少垃圾,茶几上也脏兮兮的,有油污的痕迹。 看来关东因为龚秀珍的死亡受打击不小,活得太累,特别辛苦,自暴自弃是真实存在的。 进屋关东自己也不好意思的苦笑说:“别嫌脏……我这是没办法……”还没有坐下,我注意到在门角落处,有两个大的垃圾袋里面装是是方便面盒。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坐在沙发上。 关东则忙了一下,很快端来一杯茶,满脸愁容递给我说:“将就喝,我马上收拾收拾来陪你聊会。” “我帮你……”说话我起身。 关东急忙按住我说:“别,还是我自己来,你越帮我这心里越难受。” “好。”看关东这样,我真的很无语。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激励他,让人重新燃起对人生的期待感,对理想的追求。 关东挽起衣袖,说干就干,拿起扫帚扫掉多余的垃圾,再次用排拖清理地面污垢。 很快,地面光洁溜溜。 关东却又忙碌的去了厨房,听到抽油烟机响起,一阵锅碗瓢盆交响乐之后,他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不好意思,你初次来,哥应该请你去外面吃的,但我这样子,许久都没有出去吃,下班就窝在家里,完事继续上班,我的人生路线就是上班回家,没有别的奢求。” 香喷喷的饭菜,是关东亲自操作出来。 刚才看关东搞清洁的状态,还有效率也是顶级,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 只可惜因为家庭的缘故,把他好爸爸好丈夫好男人的权利无情剥夺。 我既同情关东,也惋惜他因此放弃对人生热衷的追求目标。 “哥真好吃。”我朝关东竖起大拇指,故意把话题岔开,让他回忆我们儿时那些令人开心的事。 屋后那条干沟,因为插秧季节的来临,会灌满水。 那个时候我是最开心的时段,只要是没有上学,我就脱了裤子光屁股泡水里,任凭水流冲击我的身体。 在屋后那条沟上,接近二姑妈的后院处,有一道石梁子桥。 桥不宽,仅能容下一个人经过,但很牢固。 那只猫,就是被二姑妈用绳子捆绑,站在石梁子桥上无数次的摔打,最后奄奄一息丢进水里冲走了。提到屋后的沟,自不自然就想起这件事,心里隐隐抽痛,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阵沉默后,关东无法释怀的记忆复苏。 关东想起龚秀珍跟他一起的欢乐时光。 龚秀珍打工赚的钱,全部给了关东。 关东边工作边读研,他们俩吃苦耐劳终于盼到关东拿到研究生的证书。 学历提高,工作好找。 关东去了一家外企上班,龚秀珍继续留在租住屋里做饭,他不要她去上班。 龚秀珍悄悄的去。 在此期间,关大爷跟关大娘无数次撒谎,说他们身体不好,病了,要关东回家一趟。 关东回去,就是被逼相亲。 相亲一次次的被关东拒绝,关大娘很生气,关大爷不敢多嘴。 关东为了让父母死心,把怀孕的龚秀珍带回家,让他们看在即将降临的孙儿面子上,接纳秀珍。 可没想到的是,关东的做法,直接把龚秀珍推向深渊,推向死亡。 关东讲到这儿,捏拳头捶打自己的头,嘴里骂:“我就是人渣,混蛋,要不是我,她不会死,孩子也不会死……” 关东完全是活在自责,愧疚,懊悔,诸多对自己的因素难以自拔中。 可以说是度日如年的活着,他哭得一塌糊涂,告诉我说在无数个夜晚,他整晚睡不着。 稍稍闭眼,龚秀珍就会在眼前。 很多回梦见龚秀珍喊救命,骂他狠心。 关东痛哭流涕,一个劲的摇头,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能替换回自己的爱人跟孩子。 “哥,哥你听我说……”我扶起关东,继续道:“你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去告诉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关东抽一抽鼻子,缓缓抬起头。 七尺男儿,眼眶红得就像染血,一张俊俏的面庞,因为失去爱人孩子变得邋遢,哭,搞得鼻头通红,满脸都是泪痕。 我顺手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给关东。 郑重其事告诉他,其实龚秀珍现在很好,并且拿出秀珍嫂子给我的信物。 看见这信物,关东的眼泪水再次崩溃而出。 但也在同时关东存在了一种半信半疑的神态,他双手捧着信物,泪眼朦胧凝视我。就像看一件稀有的珍藏品那种眼神,看得我是心里发虚,半响反问一句:“哥,你还不相信我?” 话说这信物,可是龚秀珍贴身的东西,也是关东对她表白特意买来赠送的。 关东喉结滑动,貌似很艰难的吞下什么,缓缓的点了点头说:“她真的很好?” “嗯。” “那就好……那就好……”关东说话,站起苦笑中朝卫生间走去。 看着关东落寞的背影,还有那原本笔挺高挑的身子骨,现在变得有点佝偻的腰背,不由得黯然神伤叹口气暗自想:但愿他能想开就好。 这个时候,安静的氛围中,赖酒鬼突然出声说:“秦老大,你赶紧去卫生间!” 我去,关东该不会出什么事了。要不然我是不允许赖酒鬼露面出声的,他竟然出声肯定有事发生。 我一个健步,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很安静,那扇门紧闭着。 我不由分说走到跟前一脚踢—— 砰——门的弹力很强,踢门的脚痛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没开。 “哥,哥你在里面干嘛?”我急火眼,双手使劲拍打门。 门还是没有开。 “赖酒鬼你去看看。” 赖酒鬼得令,嗖地一下从门缝中飘了进去。 金进去一秒钟,马上飘出来大叫:“不好,他自杀……” 尼玛,我慌了,这个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真的老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醒。 第320章:割手腕 可现在必须把门弄开。 于是我斜跨肩头,撞门—— 一下乒一声响,门开了。 关东仰卧在地,手腕处血红一片,尼玛割手腕这种小伎俩,是个别女人才玩的把戏。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学这? 老子刚才的话算是白瞎了。 一阵急,忙把关东的手腕捆扎阻止血再次流出,急忙掏出电话拨打急救电话。 赖酒鬼也不回包里,急得抓耳挠腮不住的看门。 门有什么? 就在我回转头看门的时候,惊愕的看到门外穿进来两屡黑烟雾,烟雾散开悄然出现两个很高,很瘦,带尖尖帽的怪异男人。 来者不善,我秦遇绝对不会要人把关东带走,我俯下身护住关东怒瞪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两鬼差道:“你们想干啥?” “嘻嘻,他居然不怕我们哥俩。” “怕你大爷。赶紧滚……”我圆瞪双目,咬牙切齿骂。 两鬼差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嗖,竟然真的消失不见了。 我去,吓出一身冷汗。 我刚才也是迫不得已,一个活生生的凡人,面对两阴森森恐怖鬼样子的鬼差,也是醉了。 “秦老大谁给你的胆量敢抗拒鬼差带魂走?”躲起来的赖酒鬼忽然飘出来,惊讶的瞪大那对小眼珠子,难以置信的问。 “我自己给自己的胆量……”说话我还是很后怕,心有余悸的凝望那扇门。 身下的关东,面色惨白,好在止血及时,气色正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正在这时,门外有敲门声。 我去开了门。 出现在门口的医生护士。 两个人进屋,一阵操作后,关东被担架抬走,我抓了一些简单的东西,急忙跟上。 这功夫赖酒鬼自然是躲避起来。 秦京医院条件也是很好的。 关东到底是躲过一劫,因为伤口不深,加上及时止血,情况不严重,经过细致的伤口处理,打了几瓶点滴后,慢悠悠的醒来。 醒来那一刻,关东满目凄迷看看这,看看那,最后看到我。 “哥你醒了就好。” “秦遇,对不起,哥给你添麻烦了。”关东抱歉的说。 “哥,我想不明白,看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走这条绝路?” “也不是,因为你的到来,我的心情好多了,加上你讲她在别的地方很好,我觉得可以放下了,可是在进了卫生间后,心情突然大逆转,不舒服,难受,悲愤,绝望透顶,就拿起刮胡刀片……” 卫生间是晦气的地方,关东明显有好转的情绪,怎么会在短时间里,也就几秒钟发生大逆转? 我觉得事有蹊跷。 于是我问关东,在他租的房子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关东摇摇头说不知道,总之跟龚秀珍租的房子是另外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且那边都是步行梯,所以无论上班还是做啥都不是很方便。 在龚秀珍回农村之前,他们俩找到了这一处出租价格很便宜的房子。 “有多便宜?” 关东说:“一般这么好的建筑小区,一套二简装房出租都是一千五或者说接近两千,可是他们俩却租成一千。” 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便宜没好货。 看来这问题还是出在出租房这件事上。 当下我安慰关东,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等情况好转重新考虑一下去别处租房住。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 我笑了笑对关东简单的说:“触景生情,你换一个地方,或许会好很多。” 关东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实际上,我想趁关东在医院之际,带上赖酒鬼回那租住房,查看一下究竟,说不定还真的有不为人知的猫腻存在。 关东在医院,我连夜赶回他所在的租房里。 此屋西边有一间暗屋上锁,南边一屋窗口面对隔壁楼层的角,记得小廖师兄告诉我,这叫什么菱角煞。 所谓的菱角煞,就是被立体图形的棱角冲着,比如大门,窗口等。这样的风水容易犯小人,不存财,家中易出意外事端。 但若被飞檐菱角射中,则住家之人身体不好,晚婚晚育,严重者不婚不孕。 这关东租的房子,不单是窗口存在菱角煞,还有屋里也存在异常情况。 赖酒鬼是跟我的,但我有一种异样的直觉,这里除了赖酒鬼的阴气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不是很明显的阴气。 我是没有小廖师兄跟师父查看异常阴气的道具,但我自从熟读了外公传承下来的那本书,还有就是那瓶倾泻而下倒得我满脸满眼的血所致。 莫名的感觉到,自己脑子里突然增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有一些凭空多出来的想法。 我度步在屋里,感受来自角角落落那一抹轻微的阴森气息。 “酒鬼,你有本事把她找出来,我就请你喝酒。” “秦老大,你终于知道把我带着还是有用处的?”赖酒鬼得意的说,嗖地一下,就像一团隐形的灰色雾气,在屋里上下来来回~回蹿腾。 不多一会。 从屋里卫生间处传来一声尖细的叫声。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说话,我看见赖酒鬼居然从卫生间水箱里,拉扯出一团白晃晃的东西,眨眼功夫,那白晃晃的东西一下子现形出来。 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生。 高挑个,白皙的皮肤,大眼睛,眉清目秀的。 我对此女生姿色评价是85分。 果然关东的卫生间有猫腻,这猫腻居然是跟这个眼前出现的女生有关系。 我摆摆手,制止赖酒鬼继续折腾该女子。 背起手,目不转睛,却极力避开该女子的眼睛。围着她转了一圈说:“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轻生?”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是轻生?” “怎么知道,单凭你轻生,老子就可以代表正义能量打你下十八层地狱,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代表正义打你下十八层地狱吗?” 该女子,傲气的伸长脖子,嫌弃的想要推开在面前,不停挤眉弄眼的赖酒鬼。话是对我说道:“为什么?” “其一,你不忠不孝,你不知道,一滴精学要修成结晶,得需要很多因素,首先是创造结晶的有缘人,再经历汗水与努力的浇灌,才能成为最终结晶。还有就是,养育,结晶形成,十月怀胎需不需要血来喂养,你母亲十月怀胎可谓是竭尽心力,到了瓜熟蒂落那一刻,最激动不过的还是母亲,亲自孕育的生命,即将降临到人世间,父母的急切心情可想而知,不谈这些,单说你来到人世间,养育需不需要精力,财力,到你长大成人,得需要多少财力物力精力才能到达这个阶段,可是你,却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却草率的断了父母的恩情,了结了自己短暂的生命之旅。你这是不忠……” 第321章:渣男害我 “好了好了,我……其实我也不想……都是渣男,渣男害我……”此女下蹲,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抗拒哭喊着。 “怕我说?那你告诉我害你的渣男是谁,还有,你是被渣男害死,干嘛怂恿关东自杀,选择你走过的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我必须要找到一个替身,要不然我永远都只能呆在那臭烘烘的卫生间里。” “你特~娘的太自私了,做鬼自私自利,做人能好到哪去?”我生气一巴掌朝该女子打去。 尼玛,我一生气忘记了对方是打不到的,这样一挥手,直接穿过女子的头。 倒是一边的赖酒鬼机灵得很,嘻嘻哈哈讨好的问:“秦老大,我帮你收拾她行不?”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鬼,一个无酒不欢丑陋至极的酒鬼。 我去。 这赖酒鬼是想占便宜,所以我是不会答应他这个破要求的。 “边玩去。”我大手一挥,秒绝了赖酒鬼的想法。 赖酒鬼不乐意的退一边去,边退边说:“秦老大,人鬼是不能发生关系的,你悠着点。” 我去,这厮生前就不自量力,沾花惹草,满脑子都是男女那点事。 即便是死了,还惦记着。 这才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做正事。”我指了指墙角,对赖酒鬼说道。 “好。”赖酒鬼满脸委屈的样子,嗖地一下,闪身隐进墙壁里。 说到这,各位看官,平日里没事千万别靠墙。 特别是自己不熟悉环境中的墙。 赖酒鬼离开,该女子,妩媚的朝我抛媚眼,各种挑~逗。 幸亏老子定力强,对该女的各种手段无视,一本正经的说:“你马上带我去查渣男,要不然我送你去十八层地狱。” 听我这话,看我泰然不动的样。该女子无奈的叹口气说:“屡试不爽的招数也能被你破了,好,我这就带你去查他。” 说话,就让那女子手搭在我的脑门上。 冰凉的手指触到我脑门,我闭眼,瞬间就像穿越一般来到了一个不熟悉,特别陌生,却也较为繁华的环境中。 凯运KTV。 霓虹灯闪动移动的光彩,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人,有朝前走得飞快的,有朝反方向慢悠悠的度步的,还有直接穿越对面马路的。 马路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总的来说,这夜景真的很美。 而且我发现,这里的环境,其实就在秦京本土某一个地方。 就在我彷徨不知道该往那走时,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 对,就是该女子生前的模样。 没想到该女子在世的时候,更漂亮,顾盼琉璃的眼眸,还有火辣的身材,以及最流行的长靴短裙打扮, 漂亮! 女子身边有一个风度翩翩,手臂刺青的男子。 男子,长得帅气,但却有着地痞流氓的本性气质。 我在猜测,难道说这男的就是,女子嘴里所谓的渣男?如果是这样,那么该女子跟这位渣男的故事,算是开始了? 有一个穿着暴露,手腕刺一只蜻蜓的女子,对该女子喊道:“姜艳,你怎么才来,刚才有一个大叔找你哟。” 她叫姜艳? KTV这种地方,太乱,鱼龙混杂各种。 这个得看一个人的想法来定。 想它坏,就坏,想它好就好,得看针对的人群。 我很少来这种地方,在早些年,有一个同学,因为好奇,被人拖来KTV玩了一个通宵。 同学回去我看他偷偷摸摸在用什么东西抹脸,抹脖子,然后看见他去洗澡。 洗了几个小时才出来。 我跟这位同学关系其实是不错的,一天他告诉我,自己被破~处了。 再过了一段时间,这位同学突然辍学,老师警告班上所有同学,别在出去乱搞。 在后来我悄悄打听了这位同学的情况,那晚上之后,他居然得了脏病。 至于是什么脏病,我就不得而知了。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因为每一个人都有隐私权,不能因为好奇就把这种属于自己的隐私权破坏掉。 所以,自打同学出问题那件事后,我就对这个KTV有了固有想法。 所谓的固有想法,就比较顽固,对这种环境不存在好感的想法。 面对眼前的KTV,此刻我却不能不进去。 明明是被姜艳带进来,却像是发生在现实里的真实故事那般。 当我信步走进去的时候,满鼻子都充彻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 其中有劣质香水味,有男人自带的气息,还有满嘴酒气走路摇摇晃晃嘴里说醉话,醉汉的气息。 花红灯绿的环境。 镭射灯打在摩肩擦踵人的身上,就像穿了一件变幻莫测的绚丽衣裤。 我紧跟着姜艳,有人看到我,或者说没有看到我,总之在我进门之际,没有人来招呼我。 那些打扮时髦靓丽,浓妆艳抹的女人,猩红色的指甲,穿着露~肩,露~胸,露~腿金片衣裳,对我的到来置之不理。 嗨嗨,看来我就是局外人。 这是姜艳的回忆。 在她的回忆里没有我的存在,所以即便进入回忆,我也是多余不会引人注目的一个存在。 “大叔,那个大叔?”姜艳丢开挽住的刺青男手臂,认真严肃的问道。 “姜艳,明人不说暗话,你心知肚明,还在这里装纯就没意思了……” 喊姜艳的女人,傲气的瞪了一眼她,猩红色的指甲,还有亮片衣把她的皮肤衬托得,就像一具白得刺目的行尸走肉。 “唐红,我没有得罪你,你……干嘛说话酸溜溜的?” “哼,你不就是依仗年轻,明目张胆的抢走我男人,现在在这里装单纯?”唐红不甘示弱,手指差点戳到对方鼻子上,咄咄逼人也不怕令人你难堪,故意大声的说道。 被丢开的刺青男,这会没有吭声,一只手习惯的扣了一下鼻子,在一边冷眼旁观中。 看来,刺青男并不是姜艳提到的渣男。 那么,大叔又是谁? “你口口声声说我抢你男人,我想请问,他是你男人吗?你是他明媒正娶,还是怎么滴,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说他是你男人?” 第322章:占有欲 叫唐红的女人语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复上对方的话。 语塞之际,姜艳又说了:“姐,你不要太占有欲了,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没个比数,就你这样的满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要知道现在的爷们,不单单是喜欢年轻的,还希望新花样……” “你,老子今天跟你没完。”唐红是恼羞成怒,耍泼起来,说话就如一头发狂的母老虎,扑向猝不及防正说得有劲儿的姜艳。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瞬间纠结在一起。 与此同时,唐红不知道从哪一把扯下一缠腰布,然后灵活的跳到一边去,对所有围观者大声说:“你们看这破鞋,早就被人搞大了肚子,用缠腰布把肚子缠起,隐藏大肚子还想着跟别男人缠……” 此时此刻我惊讶了,真的看见姜艳被扯下缠腰布后,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在凸起,完全就像一个刚刚怀孕四个月的孕妇。 “你……”姜艳护住肚子,备受屈辱的脸上,浮现出尴尬难堪万般无奈的表情,接着被一阵哄笑惊得逃也似的往外跑。 要出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跟上,大声喊姜艳的名字,她却像是没有听见,只管不要命的跑。 姜艳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总之姜艳总算停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是姜艳的手机响了。 看姜艳面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这是因为跑得太急的缘故。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姜艳不想要孩子,之所以狂奔,就是想把孩子颠掉。 可这孩子,就像扎根在姜艳的肚子里,丝毫没有因为她不要命的狂奔而受到影响。反而把她自己本人,累得够呛。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姜艳在接通电话后,情绪越发的坏,并且大声的冲电话骂:“我的命,是你们给的,你们拿去好了,只希望你们别像吸血鬼那样,一直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我跟弟弟都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你们要重男轻女,一个劲的逼我拿钱回家,我……孤身在这里,单凭工资拿点钱,根本不能满足你们的需求,求你们放过我!啊啊……” 姜艳跪下在冰凉的地面上,张嘴放声大哭起来,电话被她仍在地上。 我走过去,拿起电话。 就在这时,姜艳惊愕万分的盯着自己半空浮起的电话,尝试伸手来抢。 说实话,此刻的姜艳,完全想不起,也记不住我是怎么来到她的身边,我又是谁。 我没有理会姜艳,而是认真听电话聊传来的叫骂声。 “死女子,问你要点钱就要死要活的,你要死没人拦你,总之你在死之前,无论如何把你弟弟的彩礼钱还有买车的钱凑够。” 我去! 这就是姜艳的亲生父母,为了她弟弟能找到婆娘,能结婚,居然肆意逼迫自己的女儿做这种工作多赚钱? 愣神之际,姜艳也够大胆,一把抢过手机,还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翻来覆去的看,她究竟是不明白,这手机怎么可以就像悬浮那样,浮在半空许久都没有掉下来。 就在姜艳把手机抢过去之后,原本已经挂了的电话,再次炸响。 不过,这次电话好像不是姜艳的家里人打来的,因为我看到她接了电话之后,苦逼的脸上露出久违了的笑意。 笑模样的姜艳真的很漂亮,她没有像一般怀孕的女人那样,显现出孕期特有的憔悴,还有倦意,气色不错,人也漂亮。缠腰布搞起,依旧那么吸引人。 我看姜艳在笑,却很快笑意僵住,她很生气无奈的对电话说:“你说爱我,怎么能否认?” 电话里那人好像在解释,姜艳却没有耐心听下去,她带着哭腔说:“我别无所求,就只希望你能一直爱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你都告诉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接纳我跟孩子?什么,我是风尘女子?不,我原来不是这样的求你别挂我电话……” 电话再次被无情挂断。 已经站起来的姜艳,再次万般沮丧颓废,走路都不稳的样子,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朝前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之前姜艳能有那么大的动力狂奔,远离那不怎么好,对她很不利的环境,是因为心里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真心爱着,掏心掏肺想着的人。 爱情能把女人变傻。 姜艳完全沉溺在,单方面编织的爱情中。 对方视她是风尘女子,只是玩玩而已,可是姜艳却认真了。 还留下了这个不该有的孩子。 姜艳,前路是这个孩子的爸爸。退路是自己的母家。 母家,逼迫她赚钱养家养弟弟,帮弟弟娶亲买车。 前路,这个负心汉男人根本就是把她当玩物,说白了,就是瞧不起她这种风尘女子。 担心姜艳,也知道她即将要做的事。 我却无可奈何,只能慢慢跟着,好几次想要问她,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 可是姜艳完全不理我。把我当透明的,或者说根本就是透明的。 在姜艳的记忆里,没有我的存在。 此刻的姜艳可以说,是痛不欲生。 不行,我要阻止姜艳。 可是我一个凡夫俗子,哪来的能力阻止即将要发生的事? 唯一能办到的就是,找到孩子的爸爸。 只要知道这个孩子爸爸是谁,有了他的安慰,姜艳或许心情会好点。 想法简单,要做起来却是没有那么容易。 姜艳死死捏住手机,一步步的走得那么艰难。她正朝死亡边缘靠近,走得吃力,也走得那么坚定。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姜艳突然举起手机朝地上狠狠的摔—— 我滴天! 摔了手机,我怎么才能查找到渣男的信息? 看那手机在半空旋转,很快的速度砰然一声掉在地上摔裂开来。 手机屏幕瞬间爬满蜘蛛网,整个黑屏。 我去捡手机,暗自叹息,转身不见了姜艳。 坏事—— 可事实上,有些事发生了,真的无法挽回。 我不顾一切冲向前面,嗖地一下,我浑身一震。手指能动了,耳边传来赖酒鬼熟悉的声音问:“秦老大,你梦游了?” 第323章:摔坏了的手机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关东的租住屋里。 赖酒鬼嬉皮笑脸的盯着我看,貌似酒瘾来了,忍不住从墙里钻出来的。 再看姜艳她不见了。 “姜艳呢?” “不知道,我跳出来就只看到你,没有见到她的鬼影。” “嗨,我事情还没有办完,不知道她说的渣男是谁。”说话我从沙发上站起,感觉双腿麻木,脚板底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麻,痛,特别难受。 对了,姜艳最后给我的线索,是那部摔坏了的手机。 待双腿好点,我吩咐赖酒鬼马上寻找手机。 因为这屋前租住人就是姜艳,那么那部摔坏的手机,也一定在这屋里的什么地方。 还别说,这赖酒鬼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很快,赖酒鬼找到了手机。 我看着手机,脑子里浮现出姜艳在摔坏手机后,走开,没有走几步,貌似后悔了,因为在这部手机了,存在有她美好与坏的心情。 姜艳拾起了摔坏的手机,想到哪去修理店,却因为情绪太坏,没有马上去,而是选择回到租住房。 回想往事,想到跟渣男的点点滴滴,想到父母的无情逼迫,实在是没有活路可走,毅然而然去了卫生间,吞下一大把各种药片—— 找到摔坏的手机,怎么才能查找到渣男的手机号码? 然后,又是赖酒鬼帮我忙。 摔坏的手机,很快经过他细致的修理,能查到来电信息号码。 一组组的电话号号码被我拨拉下去,我忽然镇住,看着手机碎裂屏幕上,赖酒鬼利用能力显现出来的号码愣住。 这组号码,也是关大爷给我的,更是关东本人的电话号码。 看来人世间的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加没有无缘无故的灾厄。 我用这组号码,用姜艳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许久都没有人接听,一直响,一直响——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骤然响起,我接起,电话里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说:“你是秦遇,赶紧来你朋友出事了。” 关东就是姜艳心目中的爱人。 失去了龚秀珍的关东,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以酒来麻醉自己。 喝醉酒再去那个灯红酒绿的环境中,把身体需求发泄在别人的身上。 无巧不成书的事,关东巧遇上同样是哭出身的姜艳。 姜艳对关东一见钟情,精心伺候他,照顾他,跟他一起她很快乐。 男人跟女人对于生理方面的需求,是不一样的。 只要爱上一个人,无时不刻都可以满足对方。 但要是面对一个没有好感,不喜欢,看着就反感的人。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做不到尽善尽美的迎合,勉强敷衍。 勉强敷衍的是不可能有爱情结晶,除非特殊情况。 姜艳有了关东的孩子,没心思继续下去,却因为母家的逼迫,不得不继续在不喜欢的环境中赚钱。 而关东没有喜欢姜艳,因为在他的心里,除了龚秀珍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更何况,他只是把她当成身体需求的发~泄工具。 阴差阳错,一个爱,一个不爱。在得知姜艳怀孕后,关东,急于想撇清自己跟她的关系,拒绝见面,却不知道自己越想做到决绝的事,却在冥冥之中早就有安排。 关东深陷在,姜艳设定的圈套中。 就是死,姜艳也要跟他一起。 因为不忍心,因为刻意的想忘记,所以在姜艳的记忆里,我看不清关东的模样,只是摔坏手机的线索帮了我的忙。 这就是关东之后对我讲的真相。 我的建议,关东应该在合适的时间,给姜艳一个名分,让她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还有那个未出生,夭折的孩子。 关东,因为我的劝解,在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后,做到了我的建议。 姜艳成为关东的阴妻,她离开了关东,去了该去的地方。 关东答应我,年底必须返回老家。跟老父亲一起过上一个开心的春节,好了我的任务圆满完成,得带上赖酒鬼离开,去找我的女人,我的幸福。 只是在返程路上,我的心很不踏实,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关东的事,有了结果。我也安心去找胜男,只是这次去的感觉,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曾经,我心目中的胜男是那么单纯,就像一张白纸。 现在有了她弟弟的事梗在心里,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淡定面对她。 可是胜男现在有了我的孩子,而且她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另外一个地方,所以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感。 希望胜男一切安好。 我发誓,只要胜男不再计较以往的一切,我会咬牙倾尽全力来保护她,呵护她,爱护她,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老一辈儿说人挪活,树挪死。 我相信人只要活着,只要勇敢面对困阻,敢于去面对一切,那就是什么事都不算事。 因为再次的落魄,我曾经想要在电商这块发展的想法,再次燃起希望。 利用胜男跟孩子作为推动我的力量,我必须成功。 这一路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也害怕打瞌睡再做影响心情的噩梦,就一直努力瞪大眼,看车窗外。 车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下雪了。 我对雪有很深的感情。 儿时,下雪是我最快乐的时刻。 父亲因为下雪不会出门,母亲回弄好火炉,我们一家三口围在火炉边,取暖,父亲会讲一些曾经过往的趣事。 母亲则会想起奶奶的事。 我小时候是个很顽皮的孩子。 母亲说奶奶年迈,父亲是奶奶跟爷爷的老来子。 前面生的孩子,因为条件不好,要么夭折,要么就是胎死腹中。最终生下二姑妈,完事又生下我父亲。 所以,我三岁的时候,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 白发苍苍的奶奶,非常溺宠我。 我想要风筝,父母没有办法满足我,奶奶就在一张纸片上系上一根线,然后在院坝里跑。 母亲听到院坝里传来噗噗跑步的声音,好奇的探头出来看,结果看见白发苍苍的奶奶,手里拉着一张纸片在跑。 这一幕吓住母亲。 要知道奶奶那个时候已经是八十高龄的老人。这万一有一个闪失,那可是要命的事。 第324章:酒鬼哪会有心 然后奶奶被母亲喊住,累得够呛的她,才停下来。 话说我年纪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 所以在我印象中都没有爷爷奶奶的模样。 甚至于母亲提到这件事,我还极力否认,狡辩说自己并不觉得有多皮。 现在想想,真的很好笑。 车子行驶大概有两个小时,到了服务区,所有人都下车来,要么去卫生间。要么去服务区便利店,买点吃的打尖。 我没有下车,车里就我一人个,加上一个酒鬼。 “秦老大,你答应我的事别忘记了。” 这厮真的是,无酒不欢。 我在关东那边承诺的话,这厮还牢记在心。 对了,这就酒鬼那会有心? 可是他记性却真的很好。 我说:“记住的,你别乱来,我就满足你。” “甚好。”赖酒鬼是真的不敢冒失,怕我在半途扔下他不管。 说真的,赖酒鬼现在就像我的跟屁虫。寸步不离,离开我,他就真的不知道咋办了。 刚刚答应了赖酒鬼,车窗外,一女人,正从卫生间过来,被一男的从后面捂住双眼。 那男的我没有见到过,也不是同车的人。 不过这女人倒是跟我同车,还是挨近座位的。 女人比较时髦,穿貂,皮棉裤,挎时尚包。 我一路上都严肃的不一样跟人说话,这女的好几次想跟我搭讪,我都一副冷漠表情拒人千里之外。 不过,我在这女的下车的时候,注意到,她额头黯淡无光,这是要损财的前兆。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就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我熟读了外公留下的那部书。 这会看那时髦女,被一陌生男子从后面捂住双眼,男子好像在玩笑,手却不老实的伸向时髦女的挎包。 要坏事。 我本来是不打算下车,这会等不及了,背上包登登下车,直奔了时髦女。 那男的看我出现,目的是直奔他去的,心虚! 一下子松开手想跑路。 就在这会,赖酒鬼嗖地一下从包里飞出,眨眼功夫,得逞了的偷儿,被酒鬼弄了一个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捏在偷儿手里的首饰还有现金也随之摔了出来。 这下有好戏看了。 服务区所有人都围拢来。 那时髦女惊呆,反应过来,就走过去飞起一脚踢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的偷儿。边踢边骂:“睁开你狗眼看看清楚,老娘也是你随便戏弄了,你们不知道,他刚才捂住我的双眼,喊我猜他是谁,我还以为是我们同车的熟人,或者说我的什么朋友,可没想到是贼娃子。” 这是现如今新版讹人手段。 很多人中招。 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被后面的人捂住双眼,喊猜是谁的时候,贵重东西就已经被偷儿弄到手。 是酒鬼帮忙,偷儿没有得逞,但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出现的原因。 不知道的都觉得我有很了不起的能力,能在远距离内绊倒偷儿。 无法解释,只好接受时髦女的感谢。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一沓钱,我看了,那一沓钱足足有好几万。 我拒绝了,帮人并不是要得到什么,只是一个作为人本来应该做的事。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时髦女一个女人家家出门在外,怎么能带那多现金。 要是在半途露财,这可是要给自身带来一定的危险。 小偷被服务区工作人员扭送当地部门。 我们也该上车走人了,时髦女这会对我特别的热情,问这问那,然后问我家住哪里。我摇摇头,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什么。 看这时髦女,年纪大概有三十多,有几分姿色。 对她说表示的谢意我没有兴趣,只是好奇她一人个出门,怎么就带这么多钱。 完事,时髦女悄悄对我说,她这次出门是收账归来。 时髦女是做生意的。 皮草生意。 蛮不错的行当,难怪她自己也穿皮草,还有貂。这就是移动的活广告,她这一身少说也值好几万的! “帅哥,你好有气质,只是这一身打扮……” “谢谢夸奖,我草野莽夫,哪来所谓的气质。”说真的,我实在是不想跟谁,特别是有钱的女人扯上什么关系。 在现如今物质横流的时代,有多少男人靠女人发迹。有多少男人,丢了颜面,做了富婆的傀儡。 我虽然穷,但必须要有骨气。 面对时髦女一次一次的示好,无法阻断,只好保持沉默。 直到时髦女说出来最关键的一句话,我才蛮有兴趣的开始跟她说话。 “帅哥贵姓?” “免贵,姓秦。” “你好奥,这种姓很少的。”时髦女说话,白嫩的手抚弄了一下发丝,两眼闪光的继续说:“我叫方敏,你可以喊我方姐。” “呵,这姓方的也很少见。” “所以嘛,咱不打不相识,既然认识了,咱们就是朋友,你刚才说对电商感兴趣?” “对。” 我就是冲这件事才跟方姐正式聊天。 “事实上,我也对电商这块感兴趣,不但是感兴趣,很多年来我都在想,如果有合适的融资人,我就想试试。” “是这样啊,但很遗憾,我是想搞电商,却没有一笔足够的资金周转。” “好,如果我投资,你来搞成吗?” 方姐这么一说我愕然呆住。 这世界上怕是没有天掉馅饼的好事。方姐这么做,不知道她最终目的是什么。 无法猜透方姐的用意,我许久都没有吭声,也没有表示拒绝。 精明的方姐看出我的内心想法,噗地笑了说:“秦遇,我把你当朋友,你可是潜力股,要是在电商这块搞好了,我的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你不但可以帮我,也可以帮你自己,怎么样,考虑考虑还是怕我对你另有所图,如果是这样,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看上是你的实诚,还有潜在的才气,你看着办,我不会勉强谁做不愿意做的事。” 方姐淡然的说话,从容的在包里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拒绝,她自己抽起来。 抽了路口,隔壁一老人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方姐抱歉的说对不起,急忙掐了烟头顺道丢进垃圾桶。 第325章:合作 继续聊电商的合作事宜,方姐给我一张名片。 名片当然是关于皮草推销的文字,烫金名片,隐隐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曾几何时我也有这么一张象征身份的名片。 可惜好景不长,做梦也会有到头的期限,梦醒了,啥也不是。 我还是那个一穷二白的秦遇,唯一不同的是,因为我的拥有失去了很多再也找不回的东西,还有亲人。 现在这张名片,不知道会不会给我带来好运。 忐忑中,在方姐笑盈盈的鼓励下,我收下了名片。 接下来就是相互留下联系方式。 话说,这一来二去我还真的跟方姐拉近了不少,熟悉了,相互兜底后,各种猜测消失,顿时浑身轻松,没有了之前那么多顾忌。 不知不觉,该到的城市到了。 我跟方姐同时下车,然后她告诉我说,多联系,并且让我坐她朋友开来的车去目的地。 我是怕胜男看见误会,所以委婉拒绝了方姐的盛情邀请。 拒绝了方姐的邀请,也叮嘱赖酒鬼想要继续跟一起,那就必须无条件的听话,要不然他就得滚蛋。 当然在带赖酒鬼去见胜男之前我我还得满足他一回。 我们俩去了一家不错的餐馆。 这餐馆是平常老百姓来光顾的地方,所以物美价廉,各种好酒好肉都有,缺的就是一个工艺。 所谓的工艺,在我看来就是摆谱。把一盘盘原本极其普通的菜肴,弄出各种花样。 一个普通的白萝卜,可以雕刻成为想要的样子,而且是栩栩如生特别吸引人。 结果看着好看,伸筷子夹起送到嘴里,啧啧啧敢情这是白萝卜雕出来的?老一辈儿说,唉可惜了那么多钱就买了一块大白萝卜。 废话少说,我买一盘卤牛肉,一盘白切肉,半斤二锅头。两酒杯,两双筷子,然后要了一张小桌子。 面对面摆放好酒杯筷子,一个人坐着。然后,就引起了路过人的好奇。 “嗨,这人好奇怪,一个人吃酒,点两大盘菜,还有酒杯,也是双份,筷子,碗都是双份……”议论的人面面相觑,轻手轻脚从我身边过去,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 我没有理睬这些大惊小怪的人,举起酒杯,对面赖酒鬼贪婪的嗅酒,嗅菜,看我举起酒杯,他也举起酒杯。 这下惹事了。 有人看见酒杯凭空飞起来,惊得嘴里的肉都掉了出来,瞪大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挤出眼眶,稍后看见酒杯半空飞起来的人,妈呀一声就,撒丫子就跑。 这一声叫,惊得其他人都朝我注目看过来。 此刻,赖酒鬼被我狠狠瞪了一眼,规规矩矩坐那不敢动。 这也是大冬天,没有太阳,加上天冷,人们不愿意出门,呆在家里看电视。 就大街上行走的人也是来去匆匆,所以餐馆里没有几个人。 没有人的餐馆,加上天冷的缘故,所以赖酒鬼才敢如此胆大妄为想要喝酒。 观看的人,看到依旧是两副碗筷,两酒杯,却没有看到酒杯飞起来的情况,所以也就不足为奇。 各自坐下,该咋就咋。 赖酒鬼其实吃什么都是闻一口气,看他端起酒杯,往嘴里倒,实际上那酒一滴都没有少,只是这酒经他那么一闻,没有了酒味儿而已。 “秦老大,这牛肉好吃。” 老子看赖酒鬼贪婪的流口水,半盘牛肉都被他闻差不多了,赶紧扒拉开他闻过的牛肉,然后匆忙吃了点,就准备起身离开。 我还没有离开,收拾桌子的就来了,告诉我多少钱我去结账。 这头,收拾桌子的皱着眉头看另外一个酒杯,还有那看似没有怎么动的酒,以及被我扒拉开的半盘牛肉,觉得实在是浪费。就端起酒杯闻了一下,不由得奇怪的望了我一眼,然后把酒杯里的酒倒进潲水桶里,牛肉在他看来也是奇怪。 明明看见是鲜亮美味的牛肉,却在他试图想打包拿走的时候,感觉这牛肉就像不对劲,没有一丁点牛肉的味道。 只有我最清楚,牛肉跟酒被赖酒鬼这厮闻了的,所以没有了应该存在的香味。 酒形同白水,牛肉也是如此,失去了应该有的味道,看着怪怪的。 结完账,背包提起,从容的拨打了胜男的电话。 胜男听说我到了城里,吓了一跳,急忙问在那,然后告诉我说她就在老地方。 胜男在老地方等我。 再次看到胜男,那种潜在久违的亲切感,让我鼻子没来由的发酸。 胜男长胖了,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衣服穿得太过肥大的作用。 曾经苗条娇柔的她,现在变得身材臃肿,面色也失去了以往的红润。 看见我,胜男一改以往矜持娇羞的神情,张开双臂大大方方朝我走来。 我怕她摔跤,提前跑步拥住她在怀里。 拥住之后,感受彼此身体的温暖,过往的一切不快,还有哪些陈年旧事烟消云散。 “好想你……”拥住胜男许久我才憋出这么一句俗不可耐的话。 胜男苍白的脸笑了笑说:“我也想你。” 见到胜男,她一切都好,只是脸色太差,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我有点担心她,也在想今晚上我的落脚点,应该怎么解决。 “今晚上就住我们家,他们都出门去旅游了。” 胜男轻轻的对我说。 大实话,我还从没有见到未来的岳父岳母。 可没想到,这次胜男怀孕,我倒是要进他们家的门,她却说父母出远门了。 “快过年了,他们还出去?” “因为这边冷,妈妈有严重的风湿病,所以去了暖和一点的南方。”胜男说话,看我的背包,皱了皱眉头说:“这包太脏了,丢了呗。” “别,包里有我的随身物品。”我换另一只手,提了包,一只手还得搀扶胜男。 胜男带着我走的这段路,经过我曾经送她到达的位置,却没有停下,她还在继续走,我注意到这里,大多数都是自建房,最后停留在一栋三层楼的自建房跟前。 我是真不知道胜男的家,居然在自建房一条街这边。 而且看胜男拿钥匙开的卷帘门,貌似不错。 第326章:婆婆庙 三开间的铺面房,却没有出租出去,或者说曾经出租,但中途又收回来。 因为我看到屋子里墙壁上有不少奇怪的痕迹。 地面也很脏。 我的视线远投,看到通向楼层的楼梯。 楼梯处光线暗,能模糊的看见楼梯扶手是木质材料,转角楼梯走起来倒是不费劲。 只是我有觉得胜男爬楼梯的时候,貌似很吃力。 明明告诉我是刚刚怀孕的,可现在我看她,就像怀孕好几个月,身子特别笨重的样子。 “秦遇,我们明天去婆婆庙,听人说怀孕的人都要去婆婆庙烧香许愿,保佑宝宝能顺利出生。” “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心疼胜男,看她走得那么辛苦,却脸不红心不跳,很淡定的样子。 扶起胜男快要走到二楼时,我突然激灵了一下,这激灵的原因,是她刚刚跟我提到婆婆庙。 上次坐车里,做的梦就是跟婆婆庙有关系。 婆婆庙我是没有去过。 因为在农村那些年,知道老一辈儿习惯在初一十五去庙里烧香拜佛。 一般要去的地方,都是二郎庙,关口山等有庙子的地方。婆婆庙是我首次听说,但却奇怪的是在梦里也出现过。 不知何故,我对这个婆婆庙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感。 我在想婆婆庙的事,胜男在说什么我竟然没有听见。 于是,胜男拽了我一下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 胜男苍白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摇摇头说:“我刚才在告诉你,三楼是遮阳棚,没有房间,父母跟我们都在二楼,他们出远门,你大可以安心的住下,没事别上三楼。” “哦,好的。” 我此次出来没有带什么行礼,就包里那点钱,也所剩无几。 对了,还有一张卡。 卡是方姐给我用来投资电商的,包里有几件换洗衣裤,然后就是赖酒鬼。 胜男是爱整洁的人,看我背包那么脏,所以嫌弃。 在进房间的时候,胜男让我在外面等一等,等了几分钟她才开门让我进去。 进屋之后,我看到屋里的摆设,居然是结婚新房的布置。 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胜男居然一个人把新房都布置好了,曾经我还想在惠一媛买房子,作为结婚的新房。现在看来,我的落魄,倒霉,倒是成全了她的苦心一片。 “喜欢吗?” “你父母布置的?” “差不多,只要你喜欢就好。”胜男十分满足,脸上洋溢幸福的笑意含情脉脉盯着我说道。 “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能遇到你这么好的老婆,是我秦遇前世修来的福分。”说话,我深情款款拥住胜男,在她的额头亲吻,在亲吻之际,隐隐闻到一股怪味儿。 我皱了皱眉,没有言明,手却还是拥住她舍不得分开。 算起来我跟胜男分开没有多久,只是没有她的日子里,一分一秒都特别难熬,度日如年,浑浑噩噩的。 “好了,你还没有吃饭?” “我吃了,你没有吃?”问这话我真的抱歉得很,胜男一个人还怀孕中,我却自私自利去了餐馆,自顾自吃了饭。 “我吃了,你要不要去洗澡?”胜男就是这么体贴入微,说真的,这一路的疲惫,我早就想洗澡舒服一下。 我去洗澡。 胜男不知道在做啥。 洗澡间在楼下。 自建房的好处就是,各个位置都比较宽敞。 装修风格相比现在,有点过时,却也看得过去。 这装修风格自然是胜男现在的父母设定,那个时候的胜男,或许还不懂事。 宽敞的洗澡间,花洒喷头开启,强大滚烫的水柱倾泻而下,把我浑身的疲惫,清洗得干干净净。 洗澡之前,胜男早就给我准备好了换洗衣裤。 当我神清气爽穿上胜男拿来的换洗衣裤走出去的时候,她就在楼下客厅看电视。 我走过去,注意到此刻的胜男,精神状态挺好,苍白的面颊也有了少许的红润。看到我过来,她冲我甜甜一笑,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说:“来。” 挨着胜男坐下,不由得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一下。 事实上我很想挨着胜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挨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特别的味道就扑来,搞得我不得不跟她保持距离。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一时间我也说不出来。 就在我满眼疑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胜男手捏遥控板,没有看我,脸上存在着无比淡然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说:“你那破包我丢了。” 丢了,我滴天,赖酒鬼岂不是一起被丢了。我惊呆,却不便说出来不能丢的原因,只是看她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直视电视屏幕,对我根本就没有看一眼。 “丢,丢哪了?” “一破包,干嘛那么紧张?”胜男听我这么问,这才从电视屏幕上挪开视线,专注的看向我问。 “不,那包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所以……” “老古董的东西,就别留下了,你去冰箱拿芒果,去厨房切来我吃。” 伺候胜男是我的义务,也是责任,可是心里惦记包,还有躲在包里的赖酒鬼,我真的无法做到淡定,却也不能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必须要尽快找到包。 心里这么想,麻溜去开冰箱,在保鲜柜里拿出芒果,去了厨房洗了洗,用刀切掏出内核,切成小块,用水果盘装了端出去。 牙签插上,看胜男满意的吃芒果,我借口出去一下,就没有顾忌其他跑出去了。 刚刚跑出去,门口瑟缩一暗影,嘴里喊:“秦老大你终于出来了,你要是不出来我该怎么办?” “嗨,赖酒鬼……”说话我急忙竖起食指嘘,其实我才需要小声说话,赖酒鬼的话未必有人听见,他的样子也没有人可以看见。 “你闻闻,好臭,我刚刚从垃圾桶里钻出来,臭烘烘的太恶心了,一阿婆还往我身上倾倒残渣馊饭,啧啧……你婆娘好凶的,你得小心点。” “别瞎说,她是孕妇,情绪不稳定,不喜欢脏兮兮的包,所以丢了。” “秦老大,我说的不是这个……” 第327章:鬼跟人较劲 “好了……别说了,你进我包里。” “得,我还是别进去了,这里太凶……” “嗨,我说你一个鬼跟人较什么劲?不进去拉倒,别说我不管你。”说话我懒得看赖酒鬼那瑟缩抖作一团的模样,一下子拉了门关上。 这厮,是鬼,无论咋样,也可以想到办法藏身。 还有就是,赖酒鬼喜欢酒,在这座大城市里,到处都有卖酒的。 我觉得赖酒鬼算是掉在福窝里了。 所以我才放放心心关了门。 之前放不下心,是担心赖酒鬼无处可去。他既然不喜欢这里,那么我也不能勉强留下他,给你他自由,总比把他留在身边的好,再说了,胜男现在还有身孕,把一个鬼留在身边,对她肯定有影响。 赖酒鬼没有因为我关了门,发出抗议,外面悄无声息应该是离开了。 我进屋里,胜男已经没有看电视。 但电视却还在放一部不是很熟悉的古装剧,她是上楼了?疑问中,我顺手关了电视,上楼的时候,却发现二楼的房间都没有亮灯。 暗自奇怪,一步步很轻的上楼。 就在我要进第一个房间,也就是胜男带我进去看到的新房时,却听到屋里有动静。 动静不是很大,就像有人在吸食什么东西发出的吮吸声。我走到门口,没有出声,一下子把门推开,屋里发出一声惊叫。 我急忙开灯,看见胜男惊慌失措中,嘴角残留一抹白色酷似牛奶的痕迹。 “你在吃什么?”我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把手往身后背。 就直接走过去,预去看看胜男手里藏起来的是什么东西。 “牛乳……”胜男把一个透明的瓶子,递给我看。我看,然后想要接过来闻一下,胜男却缩回手说:“你干嘛,我需要更多的营养,吃点牛乳你也要检查?” 的确,胜男需要更多的营养。 牛乳自然是好东西,我还能说什么。 好,我点了点头,心疼的说道:“吃牛乳很好,你干嘛不开灯?” “刚才,饿了,没有来得及开灯所以……” “好,以后别这样,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嗯。”胜男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我纳闷,她不是跟我一起睡?想法冒出来,随口问:“你去哪?” “我怀孕了,咱们分开睡。”胜男浅浅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的确是,可是我不放心……” “亲爱的,那么久都过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胜男说的也是道理。 在没有我的日子,胜男能做到照顾好自己,真的很不错。 我却怎么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去另外一房间睡觉,或许是我太孤单,还是因为离开太久,想要挨着她的关系。我在胜男准备去另外一个屋子的时候,再次强调道:“我可以不动你,你挨着我,我保护你。” “你们男人,控制很差的,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那会很麻烦的。”胜男去了另外一间房的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扭头对我甜甜一笑说道。 好,我承认,或许跟胜男在一起的时候,就真的没法控制自己,毕竟我是正常男人。 再说,我现在年轻那种需求是很强的,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动了胜男,动了胎气,还真的不好。 没办法,我只好答应眼睁睁看着胜男进了另外一间房。 而我留在这所谓的新房里,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倍感寂寞。 夜深了。 万籁俱寂,脱衣**,鲜红的大红喜字棉被,就像一大团血覆盖在我身上。 脑子里胡思乱想,久久不愿意关灯,内心深处有着某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这是我首次来胜男家不习惯的原因,还是某一种潜在,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般来说我是不认床的。 只要可以,人困了,没有别的想法,**很快就会睡着。 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瞎折腾许久,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在睡着了之后,仿佛感觉到有一只手,带着冰凉的寒意,慢慢地从床边伸过来,伸向我的脸,一丝刺骨的冷意,嗖地轻掠而过,惊得我猛然睁开眼,下意识的开灯。 屋里依旧空荡,雪白的墙壁上,鲜红的大红喜字十分刺目。 厚的棉絮盖住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我睡了那么久,双腿还是冰凉的,甚至于感觉到脚指头冷得刺痛不舒服。 我是男人都这样,那么胜男是孕妇,她一个人睡觉也是如此的? 想到这,我翻身爬起来,开门出去。 开门之际,一股刺骨的冷风扑来,搞得我激灵一下,忽然看见外面好似一晃一抹跑得飞快的影子。 “谁?”问一声,那影子跑得更快,一闪不见。 接着来自楼顶传来咚咚咚咚很大的动静,感觉就像有人在跑,而且跑得很急,然后砰一声巨响,吓我一跳。 这一声响动后,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仰望楼顶,猜不透楼顶究竟有什么东西存在。 胜男告诉我说楼顶啥也没有,就是遮阳棚。 还有就是堆放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以及杂物。难道说,是有大老鼠在屋顶? 疑问中,我很好奇,想要去看个究竟。 打定主意,没有去胜男的房间门口,而是转身直奔通往楼顶的楼梯口。 楼梯里很黑,我没有带手机,想的是既然是通往屋顶的楼梯,那就肯定要灯。 结果我想错了。 置身在此,徒手摸,没有摸到灯的开关,不能折返?想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大老鼠。 一直以来,就听说过老鼠咬人的事。 这万一哪一天胜男把老鼠吓了,那可是要命事。 再说,胜男的养父母也是放心,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双双去外面旅游。 仔细想想,也难怪养父母会这样对胜男。 毕竟胜男跟养父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要不是养父母没有孩子,或许根本就没有胜男什么事。 边走边摸索上爬,一级一级的阶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级。 最终我还是没有成功爬上屋顶,因为我边一扇门挡住了去路。 第328章:上了锁的门 这是一扇上了锁的门。 拉不动门,不能弄太大的动静,要是真的有老鼠,不如告诉胜男,我明天上屋顶仔细搜一下。 上去不了,只好折返。 顺原道退回去到二楼,还真是累死人。因为没有灯,怕一个不小心摔跤,摔跤事小,但胜男现在需要人照顾。要是我从楼梯上摔下去,非但不能照顾她,反而得让她担心还得照顾我。 所以我必须在保证自己平安无事的情况下,才能真正照顾好胜男。 退到二楼,胜男貌似没有因为大动静被惊动,她依旧安静的在休息。 我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刚才的做法,去问候一下她,或则需不需要我给她暖脚啥的。 走到胜男休息的房间门口,举起手,我却犹疑不决。 首先我不愿意胜男在熟睡中被打扰,还有就是这么冷的天,让天起来给我开门。 开门之后就是简单的问几句话,其实也没有很重要的事。 还有,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暖脚的话。 这样,我举起的手,也慢慢的放下,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那间屋里。 回到屋里,我开了灯。 看手机,嗨,手机居然黑屏。 是没电了? 疑问中我尝试开机,却无法按动按钮开机,手机始终处于关机黑屏中。 手机坏了? 我去,本来是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却没想到手机居然坏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苦笑摇头,爬**,脱衣服,继续睡觉。 话说这新床,新房,真的好冷。 爬床上,就像躺在冰床上那样,冰冷刺骨,一股股寒意渗透肌肤到骨髓,冷得我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翻来覆去折腾了不知道也多久,也许是真的太困了。 我睡着了。 在睡着了之后,我听到有异常的响声。 这种异常的响声,像极了我大白天听到胜男吮吸牛乳的声音。 然后我缓缓睁开眼。 睁开眼之后,我看见在床边下蹲了一个人。 一个披散长发背对我的人。 是胜男吗? 暗自奇怪中,我欠身伸长脖子看——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老子吓死过去。 我看到胜男嘴里有一根吸管,在吸管下有一颗人的头颅,那吸管深深插入头颅中,她正滋滋有味的吮吸着。 “胜男,你在干什么?” 我最终没有忍住,大喊一声。 事实上,我大喊一声,浑身一震。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黑。 也就说,我刚刚迷迷糊糊睡着了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这个噩梦太真实了。 那颗头颅——越想越觉得古怪,睡不着,看手机,依然是黑屏。 奇了个怪。 下午都在用手机的,现在怎么会黑屏? 捏了一下手机,缩回手,手机就像积了一层冰霜,冰冷刺骨。 我拉紧被子,覆盖到下巴部位,只露出一对眼睛。 这是临街自建房,有在大白天,可以站在窗口俯瞰不算宽的街道上,行走的人,还有车辆。 这条街全是自建房,街道两边停了不少户主自己的固定车位,往前走五十米,就是自由菜市场。 所谓的自由菜市场,就是附近种田的农民大叔大婶们,把自己家种的菜拿到这里来卖。 因为这里的人流量大,加上邻近有几多住宅小区,所以来这里买菜的不少,所以卖菜的也很多。 自然形成了一个菜市场。 现在我没法继续睡觉,但也不能起来。看窗外,黑漆漆一片。脑子里那一抹恐惧的画面,始终存在。 实在是无聊至极,我开了灯,仔细琢磨手机黑屏的事。 按钮是好的,在按动的时候还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把充电器链接好,手机依然没有亮,闪都没有闪一下。 看来是真的坏了。 纳闷之际,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手枕头仰望屋顶。 自建房,精致装修,看来胜男的养父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间婚房。 然后想招赘女婿上门,他们却不知道胜男跟我的关系,早就不一般。 在我看来,胜男一直没有带我来见养父母,那是因为她的养父母不答应我跟她的婚事。 直到胜男怀孕。 生米煮成熟饭,养父母无奈,却也不愿意面对我,所以在得知我要来之际,借口出门旅游,实际上是避开不想见我。 正胡思乱想中,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笃笃!” 嗨,我就说嘛,胜男是需要我的。一个人睡不着,两个人挨着一起,相互取暖那是很好的事。 心里美滋滋的想,急忙猴急下床,没有来得及披衣服,直奔门口。 我异常兴奋激动的拉开门,在拉开门的同时,准备好了几句话,想玩一下幽默,逗乐胜男。 可没想到的是,我拉开门,一下子愣住—— 门外空荡荡的,除了一抹扑面而来的冷风,鬼影都没有一个。 吓! 刚刚明明听得清楚,的确是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有人等不及,想要进来非常急促的敲击。 冷风打在脸上,冷在心头。 令人不舒服的并不是门外无人,而是这一股股冷风。 冷风来历不明,之前有这种冷森森的感觉,却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而且,在门外并不是敞开的露天阳台,是封闭式阳台。 所谓的封闭式阳台,外形是阳台却有加厚蓝色玻璃全封闭的。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都不应存在冷风。 我呼了一口气,白腾腾的雾气瞬间消融在空气里。 整个阳台布局严谨,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那头,是一堵墙。我最后望一眼胜男所在的卧室,并没有因为刚刚遇到的怪事去打扰她,而是理性的退回了房间。 事实上,要是我在以前没有遇到那么多怪事,或许刚刚发生的事,我会被吓住。 现在这些那些怪事对我来说,就像家常便饭,要是有三五天没有发生怪事,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了。 或许,就像梦见的情况那样,我那儿时小伙伴根本就没有被师父收走。 要不然,小廖跟张瘸子会不要我,而且最近跟小廖联系,他的手机均是关机。 这说明,小廖很听张瘸子的话,为了跟我完全断绝联系,所以放弃了这部手机的号,已经申领了一组新的号码。 第327章:鬼跟人较劲 “好了……别说了,你进我包里。” “得,我还是别进去了,这里太凶……” “嗨,我说你一个鬼跟人较什么劲?不进去拉倒,别说我不管你。”说话我懒得看赖酒鬼那瑟缩抖作一团的模样,一下子拉了门关上。 这厮,是鬼,无论咋样,也可以想到办法藏身。 还有就是,赖酒鬼喜欢酒,在这座大城市里,到处都有卖酒的。 我觉得赖酒鬼算是掉在福窝里了。 所以我才放放心心关了门。 之前放不下心,是担心赖酒鬼无处可去。他既然不喜欢这里,那么我也不能勉强留下他,给你他自由,总比把他留在身边的好,再说了,胜男现在还有身孕,把一个鬼留在身边,对她肯定有影响。 赖酒鬼没有因为我关了门,发出抗议,外面悄无声息应该是离开了。 我进屋里,胜男已经没有看电视。 但电视却还在放一部不是很熟悉的古装剧,她是上楼了?疑问中,我顺手关了电视,上楼的时候,却发现二楼的房间都没有亮灯。 暗自奇怪,一步步很轻的上楼。 就在我要进第一个房间,也就是胜男带我进去看到的新房时,却听到屋里有动静。 动静不是很大,就像有人在吸食什么东西发出的吮吸声。我走到门口,没有出声,一下子把门推开,屋里发出一声惊叫。 我急忙开灯,看见胜男惊慌失措中,嘴角残留一抹白色酷似牛奶的痕迹。 “你在吃什么?”我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把手往身后背。 就直接走过去,预去看看胜男手里藏起来的是什么东西。 “牛乳……”胜男把一个透明的瓶子,递给我看。我看,然后想要接过来闻一下,胜男却缩回手说:“你干嘛,我需要更多的营养,吃点牛乳你也要检查?” 的确,胜男需要更多的营养。 牛乳自然是好东西,我还能说什么。 好,我点了点头,心疼的说道:“吃牛乳很好,你干嘛不开灯?” “刚才,饿了,没有来得及开灯所以……” “好,以后别这样,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嗯。”胜男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我纳闷,她不是跟我一起睡?想法冒出来,随口问:“你去哪?” “我怀孕了,咱们分开睡。”胜男浅浅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的确是,可是我不放心……” “亲爱的,那么久都过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胜男说的也是道理。 在没有我的日子,胜男能做到照顾好自己,真的很不错。 我却怎么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去另外一房间睡觉,或许是我太孤单,还是因为离开太久,想要挨着她的关系。我在胜男准备去另外一个屋子的时候,再次强调道:“我可以不动你,你挨着我,我保护你。” “你们男人,控制很差的,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那会很麻烦的。”胜男去了另外一间房的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扭头对我甜甜一笑说道。 好,我承认,或许跟胜男在一起的时候,就真的没法控制自己,毕竟我是正常男人。 再说,我现在年轻那种需求是很强的,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动了胜男,动了胎气,还真的不好。 没办法,我只好答应眼睁睁看着胜男进了另外一间房。 而我留在这所谓的新房里,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倍感寂寞。 夜深了。 万籁俱寂,脱衣**,鲜红的大红喜字棉被,就像一大团血覆盖在我身上。 脑子里胡思乱想,久久不愿意关灯,内心深处有着某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这是我首次来胜男家不习惯的原因,还是某一种潜在,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般来说我是不认床的。 只要可以,人困了,没有别的想法,**很快就会睡着。 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瞎折腾许久,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在睡着了之后,仿佛感觉到有一只手,带着冰凉的寒意,慢慢地从床边伸过来,伸向我的脸,一丝刺骨的冷意,嗖地轻掠而过,惊得我猛然睁开眼,下意识的开灯。 屋里依旧空荡,雪白的墙壁上,鲜红的大红喜字十分刺目。 厚的棉絮盖住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我睡了那么久,双腿还是冰凉的,甚至于感觉到脚指头冷得刺痛不舒服。 我是男人都这样,那么胜男是孕妇,她一个人睡觉也是如此的? 想到这,我翻身爬起来,开门出去。 开门之际,一股刺骨的冷风扑来,搞得我激灵一下,忽然看见外面好似一晃一抹跑得飞快的影子。 “谁?”问一声,那影子跑得更快,一闪不见。 接着来自楼顶传来咚咚咚咚很大的动静,感觉就像有人在跑,而且跑得很急,然后砰一声巨响,吓我一跳。 这一声响动后,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仰望楼顶,猜不透楼顶究竟有什么东西存在。 胜男告诉我说楼顶啥也没有,就是遮阳棚。 还有就是堆放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以及杂物。难道说,是有大老鼠在屋顶? 疑问中,我很好奇,想要去看个究竟。 打定主意,没有去胜男的房间门口,而是转身直奔通往楼顶的楼梯口。 楼梯里很黑,我没有带手机,想的是既然是通往屋顶的楼梯,那就肯定要灯。 结果我想错了。 置身在此,徒手摸,没有摸到灯的开关,不能折返?想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大老鼠。 一直以来,就听说过老鼠咬人的事。 这万一哪一天胜男把老鼠吓了,那可是要命事。 再说,胜男的养父母也是放心,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双双去外面旅游。 仔细想想,也难怪养父母会这样对胜男。 毕竟胜男跟养父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要不是养父母没有孩子,或许根本就没有胜男什么事。 边走边摸索上爬,一级一级的阶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级。 最终我还是没有成功爬上屋顶,因为我边一扇门挡住了去路。 第329章:工钱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 惠一媛的房子虽然没有了,但小廖带人装修我还欠了他工钱,难道说他就真的不要讨回了? 关了门,退回房间里,我好一阵子的胡思乱想。 这都是因为接连发生事,加上卧室里出奇的冷,所以睡不着。 睡不着就想事,想了很多发生了已经过去的事。 我还想到了小女孩。 那颗扣子还在包里。 对了,包还在垃圾桶里。反正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赖酒鬼,去找回那个包。 想法笃定,稍稍整理就准备出去。 捏了那破手机,走出门,关门动作都是很轻的。 然后右拐下楼。 下楼的时候,无意间瞥到楼下居然有灯光。 我正奇怪的时候,看到胜男卷缩在楼下沙发边正吃什么东西,吃得津津有味的。 胜男太过专注,以至于我下楼她都没有察觉到。 怕把胜男吓住,我轻手轻脚故意绕到她前面,只要她能看到我就不会被吓到。 实际上,就在我准备绕过去的时候,本来专心在吮吸瓶子里什么东西的胜男,突然抬起头满脸怪异表情看着我。 我看到在胜男的手里,捏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子。 瓶子里有粘稠,纯白色什么东西,看着真的就像牛乳。 我知道这不是牛乳,因为牛乳不应该有这种刺鼻的臭味儿。 这种臭味儿,就是我之前无意间闻到的。 我迟疑,惊异的问胜男道:“你吃的什么?” 胜男麻溜的把嘴唇边残留的白汁液弄进嘴里,是用舌头舔的。然后下意识的抬起手背蹭了一说:“你,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联想到之前的敲门声,加上胜男在楼下吃东西,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敲门的人应该就是她。 胜男在敲门后,看我没有及时开门就顺便下楼了。 孕妇半夜肚饿很正常,可是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吃,而且在看到我出现法时候,还很紧张,惊慌的样子。 胜男避而不答我的问题,我就越发起疑。 看胜男把瓶子往身后,我急忙上前一把想要抢过来看。 “你要干嘛?”胜男突然发出尖叫,手捏着瓶子,对我充满怒意,怒瞪双眼吼。 最怕的就是女人发怒,女人发怒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特别是胜男,曾经在我眼里是那么单纯,小鸟依人,温柔贤淑,现在也变成河东狮吼。她的样子吓住我,我后退一步,她神经质样子,让我不敢太靠近。 然后,胜男一个转身,无视我的存在,麻溜的上楼,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太奇怪了。 想之前我还是搀扶胜男上楼的,现在却灵活得就像一个没有怀孕,特别年轻的小孩子。 “胜男你没事?” 我是随口问一句,也不敢去追她。 许久从楼上传来胜男的答复事:“我没事……” 真没事?我抓了一把脑壳,觉得胜男跟以前真的太不一样了。 说话做事,都像变了一个人。 还有,胜男为什么怕我看到吃东西,瓶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 疑问中,我的视线投向冰箱。 我走向冰箱,联想跟胜男见面,她在楼上吮吸东西传出的响声,想到在楼下偷偷吮吸,那瓶子里散发出来的臭味。我突然对冰箱产生了莫名的恐惧,真的害怕,我在打开冰箱的时候,看到不好的东西。 最终,我还是站在了冰箱跟前。 胜男吃的东西,应该有一个保存的地方。那么在这屋里唯一能保存东西,不让这些东西腐坏变质,那就只有这个电冰箱了。 手指扣住电冰箱的门把手。 这是一四开门冰箱。 我第一次开冰箱是拿芒果,所以没有注意到其他。也没有细看冰箱里的情况,现在面对要打开的冰箱,我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 因为对胜男的质疑,还有她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出于这种好奇,想要揭开谜底,所以我必须对冰箱来一次仔仔细细检查。 可没想到就在我双手拉住冰箱门要打开的时候,来自身后传来胜男的问话。 “老公,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被这一声问,吓了一跳。刚刚是太专注,所以没有注意到胜男去而复返,可是我怎么没有听到一丁点她下楼到我身边的动静。 惊异之余迟疑,有点郁闷的结巴道:“我……你走路没有声音吗?” “我下楼就喊你的,你没有听见,还怪我走路没有声音。”胜男嘟嘴,故意跺脚生气道。 这才是我曾经的胜男。 小女人都喜欢使性子,胜男曾经最喜欢给我使性子,使性子的时候,把我所有联系方式删除。 然后忍不住又主动联系我。 “你喊我了?你不是都上楼,现在又下楼干嘛?” “我没有下楼,是看到楼下有亮灯光,这才下楼的。” 我去!胜男是在给我演戏吗?我怎么不懂她的意思,之前几分钟她明明就在沙发边上偷偷吮吸东西。 好,你演戏有天赋,怎么不去演戏,心里这样想,但嘴里还是没忍住就之前发生的事,追问道:“这么冷的天,不适合演戏,胜男你把瓶子藏起来了?” 接下来的对话,可以说颠覆了我的人生观。 胜男不承认下楼,不承认我看到她吃东西,不承认拿走什么瓶子。更加不承认,她吮吸瓶子里东西发出的响声。 据我所知,胜男吃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没有响声,很淑女。 好,不承认。 我问:“你丢我包是真的?” “这个是真的,怎么啦?”胜男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天真无邪,因为我之前的接连质疑,她瞬秒露出无比委屈表情,让我困惑不解。 不可能发生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导自演? 不可能做那么漫长的噩梦。 一切都是清清楚楚,是现实里发生的事,跟梦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胜男眼里含泪,拒不承认我说出来的这些事。 我能奈她如何? 无奈之下,我对胜男事要出去晨跑。 一晚上的折腾,没有睡好,还得塞进许多解不开的谜。 “去,别跑太远,你对这边不熟。”听这话,就是一个温柔贤淑,对丈夫关怀备至的好老婆。 第328章:上了锁的门 这是一扇上了锁的门。 拉不动门,不能弄太大的动静,要是真的有老鼠,不如告诉胜男,我明天上屋顶仔细搜一下。 上去不了,只好折返。 顺原道退回去到二楼,还真是累死人。因为没有灯,怕一个不小心摔跤,摔跤事小,但胜男现在需要人照顾。要是我从楼梯上摔下去,非但不能照顾她,反而得让她担心还得照顾我。 所以我必须在保证自己平安无事的情况下,才能真正照顾好胜男。 退到二楼,胜男貌似没有因为大动静被惊动,她依旧安静的在休息。 我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刚才的做法,去问候一下她,或则需不需要我给她暖脚啥的。 走到胜男休息的房间门口,举起手,我却犹疑不决。 首先我不愿意胜男在熟睡中被打扰,还有就是这么冷的天,让天起来给我开门。 开门之后就是简单的问几句话,其实也没有很重要的事。 还有,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暖脚的话。 这样,我举起的手,也慢慢的放下,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那间屋里。 回到屋里,我开了灯。 看手机,嗨,手机居然黑屏。 是没电了? 疑问中我尝试开机,却无法按动按钮开机,手机始终处于关机黑屏中。 手机坏了? 我去,本来是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却没想到手机居然坏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苦笑摇头,爬**,脱衣服,继续睡觉。 话说这新床,新房,真的好冷。 爬床上,就像躺在冰床上那样,冰冷刺骨,一股股寒意渗透肌肤到骨髓,冷得我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翻来覆去折腾了不知道也多久,也许是真的太困了。 我睡着了。 在睡着了之后,我听到有异常的响声。 这种异常的响声,像极了我大白天听到胜男吮吸牛乳的声音。 然后我缓缓睁开眼。 睁开眼之后,我看见在床边下蹲了一个人。 一个披散长发背对我的人。 是胜男吗? 暗自奇怪中,我欠身伸长脖子看——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老子吓死过去。 我看到胜男嘴里有一根吸管,在吸管下有一颗人的头颅,那吸管深深插入头颅中,她正滋滋有味的吮吸着。 “胜男,你在干什么?” 我最终没有忍住,大喊一声。 事实上,我大喊一声,浑身一震。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黑。 也就说,我刚刚迷迷糊糊睡着了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这个噩梦太真实了。 那颗头颅——越想越觉得古怪,睡不着,看手机,依然是黑屏。 奇了个怪。 下午都在用手机的,现在怎么会黑屏? 捏了一下手机,缩回手,手机就像积了一层冰霜,冰冷刺骨。 我拉紧被子,覆盖到下巴部位,只露出一对眼睛。 这是临街自建房,有在大白天,可以站在窗口俯瞰不算宽的街道上,行走的人,还有车辆。 这条街全是自建房,街道两边停了不少户主自己的固定车位,往前走五十米,就是自由菜市场。 所谓的自由菜市场,就是附近种田的农民大叔大婶们,把自己家种的菜拿到这里来卖。 因为这里的人流量大,加上邻近有几多住宅小区,所以来这里买菜的不少,所以卖菜的也很多。 自然形成了一个菜市场。 现在我没法继续睡觉,但也不能起来。看窗外,黑漆漆一片。脑子里那一抹恐惧的画面,始终存在。 实在是无聊至极,我开了灯,仔细琢磨手机黑屏的事。 按钮是好的,在按动的时候还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把充电器链接好,手机依然没有亮,闪都没有闪一下。 看来是真的坏了。 纳闷之际,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手枕头仰望屋顶。 自建房,精致装修,看来胜男的养父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间婚房。 然后想招赘女婿上门,他们却不知道胜男跟我的关系,早就不一般。 在我看来,胜男一直没有带我来见养父母,那是因为她的养父母不答应我跟她的婚事。 直到胜男怀孕。 生米煮成熟饭,养父母无奈,却也不愿意面对我,所以在得知我要来之际,借口出门旅游,实际上是避开不想见我。 正胡思乱想中,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笃笃!” 嗨,我就说嘛,胜男是需要我的。一个人睡不着,两个人挨着一起,相互取暖那是很好的事。 心里美滋滋的想,急忙猴急下床,没有来得及披衣服,直奔门口。 我异常兴奋激动的拉开门,在拉开门的同时,准备好了几句话,想玩一下幽默,逗乐胜男。 可没想到的是,我拉开门,一下子愣住—— 门外空荡荡的,除了一抹扑面而来的冷风,鬼影都没有一个。 吓! 刚刚明明听得清楚,的确是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有人等不及,想要进来非常急促的敲击。 冷风打在脸上,冷在心头。 令人不舒服的并不是门外无人,而是这一股股冷风。 冷风来历不明,之前有这种冷森森的感觉,却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而且,在门外并不是敞开的露天阳台,是封闭式阳台。 所谓的封闭式阳台,外形是阳台却有加厚蓝色玻璃全封闭的。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都不应存在冷风。 我呼了一口气,白腾腾的雾气瞬间消融在空气里。 整个阳台布局严谨,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那头,是一堵墙。我最后望一眼胜男所在的卧室,并没有因为刚刚遇到的怪事去打扰她,而是理性的退回了房间。 事实上,要是我在以前没有遇到那么多怪事,或许刚刚发生的事,我会被吓住。 现在这些那些怪事对我来说,就像家常便饭,要是有三五天没有发生怪事,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了。 或许,就像梦见的情况那样,我那儿时小伙伴根本就没有被师父收走。 要不然,小廖跟张瘸子会不要我,而且最近跟小廖联系,他的手机均是关机。 这说明,小廖很听张瘸子的话,为了跟我完全断绝联系,所以放弃了这部手机的号,已经申领了一组新的号码。 第330章:判若两人 可是在之前那些事发生中,胜男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这些事发生了,胜男拒不承认。 郁闷! 我出了门,天蒙蒙亮,没有看见山里才会存在的雾气,看到的是一栋栋高楼大厦,看到的路上零星来往的人们。 这些大早出门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是有事做,有目的性的出来。 要么遛早顺带早餐。 要么带孩子吃早餐送去学校。 还有的老头手里捏两核桃,边走边捏。 我穿带帽衫,用帽子套住头,只露出一张脸,慢悠悠的跑。是在盲目的寻找,附近垃圾桶。 跑到垃圾桶边上,还得停下来,看看垃圾桶里有没有那个包。 这样盲目的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包。 包的确是父亲留下的。 包上有几个几乎快要看不清楚的字体。 就像父亲那个古董茶盅一样,这包上也也几个农业学大寨的字。 跑了几圈,名义上是晨跑,实际上是找包。 我估计运送垃圾的车子,正有序的挨个搜集垃圾,所以才会急急忙忙跑出来寻找。 可在转了好几个地方没有找到后,我有点沮丧,突然十分迫切的希望,那个包能出现在某一垃圾桶里。 只可惜,看了不知道多少个垃圾桶,都没有看到包。 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瞥到距离我十来米远处,有条流浪狗卷缩在一垃圾桶边睡觉。 这条流浪狗卷毛,毛上一坨坨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耳朵有血已经干了结痂。 待走近,本来是要去看垃圾桶的,却在随意一瞥之际,看见卷缩的流浪狗身下,不就是我要找的包? 乖乖,这包在流浪狗身下,我怎么才能拿到。 话说,在农村有家养狗。 这些家养狗都是中华田园犬,忠心耿耿,对主人的忠诚度可是百分百。 见到熟悉的人,摇摇尾巴。 对主人,又摇又跳,亲热得很。 对陌生人,龇牙咧嘴,大声咆哮。深怕主人听不见,看不到似的。 自己家养的狗,熟悉它的习性,也不会出口咬主人。 对于这条来历不明的流浪狗,我是十分忌惮。 一个是怕流浪狗有狂犬病,一个也不是太了解流浪狗的习性,怕一个不注意,尼玛张口就咬。 不敢惊动流浪狗,我只好顿在距离流浪狗不远的地方,安静的注视它。 希望下一刻,流浪狗就能摇摇尾巴站起来,再伸一个舒服的懒腰离开。 流浪狗离开我才可以拿到自己的包。 事实上,流浪狗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起来的样子,我急红眼也没用。 蹲在那,冷得不住打哆嗦。 无聊至极,拿出手机。 手机依旧是黑屏,不知道是不甘心,还是无聊,我下意识的按了一下按钮。 没想到这一按还真就有惊喜发生。 手机屏幕一闪,一道光从屏幕闪过,手机居然开机了。 我去。 记得在胜男家里,昨晚上我按了无数次,手机都处于关机装,还以为手机坏了。 现在手机打开,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声狗叫吸引了我。 流浪狗醒了。 它站起来,四肢蹬地,居然冲我这个方向发出叫声。 是发出警告? 我还没有拿到包呢。看流浪狗却没有要对我凶的意思,叫了几声,居然低头衔住我的包,冲我摇头摆尾跑来。 要是这狗冲我大叫,我还觉得正常。 偏偏这狗不但没有冲我大叫,还衔来我的包。 这,就有点奇怪了。 流浪狗跑得欢脱,莫名的我就像是它主人。 丢失的狗,跟主人久别重逢,它开心,兴奋还激动。 挖槽! “你,该不会是赖酒鬼附身?”这话说出来,那流浪狗立马坐下,放下包,一只脏兮兮的爪子,伸出来,那对狗眼睛出神的望着我。 “你真的是赖酒鬼?” 流浪狗充满灵性的点了点头。 我擦。 赖酒鬼附在那不好附在流浪狗身上,这是几个意思? 我看这流浪狗的皮毛松垮,无光泽,应该是条死狗。因为有了赖酒鬼附身,才又活蹦乱跳出现在我眼前。 加上这包的事,赖酒鬼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就是冒着被人驱赶,逐杀的风险,找到包,并且睡在包上等我出来。 好在,我突然想到包,要不然流浪狗跟包,不一定又会被弄去哪。 “赖叔,这下你真的成了癞皮狗,好,跟我走,先去饱餐一顿再说。” 我带着赖酒鬼,不——是流浪狗,去了附近早餐店。 买了两份热气腾腾的包子,用纸包好,提起往人少的地方走。 在之前赖酒鬼只是一缕魂,不是实体。 现在他依附在一条狗身上,我想情况有可能发生变化。 所以,怕被人看到奇怪现象,我就带着流浪狗去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是一条幽静的马路,两边树木茂盛。遮阴的同时,这条路也显得特别阴森。 我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希望赖酒鬼能从狗身上剥离出来。就必须要到他能现身的环境里。 阴物,不属于现实,所以不能随随便便现身,还得在阴气较重的地方才行。 到了目的地,我对流浪狗说:“赖叔这样一点都不好玩,你赶紧从狗身上剥离出来,要不然我不可能跟狗说话。” 流浪狗无视我说的话,冲我轻叫,你尾巴都摇成一朵花。 流浪狗怕是饿急了。 既然它能听懂我刚才事的话,现在也应该听懂的!愁死了,我把包子递到流浪狗面前。 流浪狗一口一个,囫囵吞枣一般,在嘴里马虎的撸一下,然后咕嘟吞了? 我去。这真是应了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说你能不能慢点?”说话再次把肉包子递到流浪狗跟前。 流浪狗照样是一口衔住,这次吃起来斯斯文文,然后还冲我眨眼睛。 这厮,变成流浪狗反而有点滑稽还顽皮起来。 我苦笑。 看到几个人从对面走过来,几个人面面相觑刻意远离流浪狗,还有个胆大的,稍稍往我这边靠了一步说:“哥们,这可是没有打狂犬疫苗的流浪狗,你得小心了……它可是要咬人的。” 我去,流浪狗就像在抗拒似的,听到听懂这个人事的话,就吞了包子,冲他张口来那么几下子;“汪汪汪……” 第329章:工钱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 惠一媛的房子虽然没有了,但小廖带人装修我还欠了他工钱,难道说他就真的不要讨回了? 关了门,退回房间里,我好一阵子的胡思乱想。 这都是因为接连发生事,加上卧室里出奇的冷,所以睡不着。 睡不着就想事,想了很多发生了已经过去的事。 我还想到了小女孩。 那颗扣子还在包里。 对了,包还在垃圾桶里。反正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赖酒鬼,去找回那个包。 想法笃定,稍稍整理就准备出去。 捏了那破手机,走出门,关门动作都是很轻的。 然后右拐下楼。 下楼的时候,无意间瞥到楼下居然有灯光。 我正奇怪的时候,看到胜男卷缩在楼下沙发边正吃什么东西,吃得津津有味的。 胜男太过专注,以至于我下楼她都没有察觉到。 怕把胜男吓住,我轻手轻脚故意绕到她前面,只要她能看到我就不会被吓到。 实际上,就在我准备绕过去的时候,本来专心在吮吸瓶子里什么东西的胜男,突然抬起头满脸怪异表情看着我。 我看到在胜男的手里,捏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子。 瓶子里有粘稠,纯白色什么东西,看着真的就像牛乳。 我知道这不是牛乳,因为牛乳不应该有这种刺鼻的臭味儿。 这种臭味儿,就是我之前无意间闻到的。 我迟疑,惊异的问胜男道:“你吃的什么?” 胜男麻溜的把嘴唇边残留的白汁液弄进嘴里,是用舌头舔的。然后下意识的抬起手背蹭了一说:“你,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联想到之前的敲门声,加上胜男在楼下吃东西,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敲门的人应该就是她。 胜男在敲门后,看我没有及时开门就顺便下楼了。 孕妇半夜肚饿很正常,可是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吃,而且在看到我出现法时候,还很紧张,惊慌的样子。 胜男避而不答我的问题,我就越发起疑。 看胜男把瓶子往身后,我急忙上前一把想要抢过来看。 “你要干嘛?”胜男突然发出尖叫,手捏着瓶子,对我充满怒意,怒瞪双眼吼。 最怕的就是女人发怒,女人发怒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特别是胜男,曾经在我眼里是那么单纯,小鸟依人,温柔贤淑,现在也变成河东狮吼。她的样子吓住我,我后退一步,她神经质样子,让我不敢太靠近。 然后,胜男一个转身,无视我的存在,麻溜的上楼,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太奇怪了。 想之前我还是搀扶胜男上楼的,现在却灵活得就像一个没有怀孕,特别年轻的小孩子。 “胜男你没事?” 我是随口问一句,也不敢去追她。 许久从楼上传来胜男的答复事:“我没事……” 真没事?我抓了一把脑壳,觉得胜男跟以前真的太不一样了。 说话做事,都像变了一个人。 还有,胜男为什么怕我看到吃东西,瓶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 疑问中,我的视线投向冰箱。 我走向冰箱,联想跟胜男见面,她在楼上吮吸东西传出的响声,想到在楼下偷偷吮吸,那瓶子里散发出来的臭味。我突然对冰箱产生了莫名的恐惧,真的害怕,我在打开冰箱的时候,看到不好的东西。 最终,我还是站在了冰箱跟前。 胜男吃的东西,应该有一个保存的地方。那么在这屋里唯一能保存东西,不让这些东西腐坏变质,那就只有这个电冰箱了。 手指扣住电冰箱的门把手。 这是一四开门冰箱。 我第一次开冰箱是拿芒果,所以没有注意到其他。也没有细看冰箱里的情况,现在面对要打开的冰箱,我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 因为对胜男的质疑,还有她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出于这种好奇,想要揭开谜底,所以我必须对冰箱来一次仔仔细细检查。 可没想到就在我双手拉住冰箱门要打开的时候,来自身后传来胜男的问话。 “老公,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被这一声问,吓了一跳。刚刚是太专注,所以没有注意到胜男去而复返,可是我怎么没有听到一丁点她下楼到我身边的动静。 惊异之余迟疑,有点郁闷的结巴道:“我……你走路没有声音吗?” “我下楼就喊你的,你没有听见,还怪我走路没有声音。”胜男嘟嘴,故意跺脚生气道。 这才是我曾经的胜男。 小女人都喜欢使性子,胜男曾经最喜欢给我使性子,使性子的时候,把我所有联系方式删除。 然后忍不住又主动联系我。 “你喊我了?你不是都上楼,现在又下楼干嘛?” “我没有下楼,是看到楼下有亮灯光,这才下楼的。” 我去!胜男是在给我演戏吗?我怎么不懂她的意思,之前几分钟她明明就在沙发边上偷偷吮吸东西。 好,你演戏有天赋,怎么不去演戏,心里这样想,但嘴里还是没忍住就之前发生的事,追问道:“这么冷的天,不适合演戏,胜男你把瓶子藏起来了?” 接下来的对话,可以说颠覆了我的人生观。 胜男不承认下楼,不承认我看到她吃东西,不承认拿走什么瓶子。更加不承认,她吮吸瓶子里东西发出的响声。 据我所知,胜男吃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没有响声,很淑女。 好,不承认。 我问:“你丢我包是真的?” “这个是真的,怎么啦?”胜男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天真无邪,因为我之前的接连质疑,她瞬秒露出无比委屈表情,让我困惑不解。 不可能发生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导自演? 不可能做那么漫长的噩梦。 一切都是清清楚楚,是现实里发生的事,跟梦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胜男眼里含泪,拒不承认我说出来的这些事。 我能奈她如何? 无奈之下,我对胜男事要出去晨跑。 一晚上的折腾,没有睡好,还得塞进许多解不开的谜。 “去,别跑太远,你对这边不熟。”听这话,就是一个温柔贤淑,对丈夫关怀备至的好老婆。 第331章:我能 这一叫,把说话的人吓得一溜烟跑了。 跑老远还回头张望。 为了不让人太注意流浪狗,我必须带着它去一个地方。 我提了包,专门走僻静不是很多人的地方,好在现在时间还早,路上人不是很多。 很快,我找到一家叫蓝精灵的宠物店。 然而,这宠物店却没有开门。 我有点紧张,东张西望,看到门面卷帘门上,有一组联系电话。 然后我就拨打了电话。 很快有人接电话,我能从对方带着倦意的问话中,感觉到他是被我从睡梦中喊醒了。 只是这个人的声音咋那么熟悉,仔细想想,很像小廖的声音。 就在我暗自猜测的时候,对方突然问:“秦哥,是你吗?” 我去,果然是小廖。 “是。嗨嗨,小廖师兄,你……” “别介,我可不敢做你师兄,你还是喊我小廖。” 小廖客气的说,我纳闷仰头看这门面,没有打错电话,小廖一搞装修的,怎么改行开宠物店了? “秦哥,你该不会真的捡到一条流浪狗?” 听小廖怎么一问,我懵了。 目测小廖的能力精进,可以有能掐会算的能力?而且掐算得如此准确。 “你肯定会奇怪我怎么知道你有流浪狗的事?也很好奇师父跟我为什么要给你断联,然后我又再次会因为流浪狗的关系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还有就是我为什么要改行做宠物店,现在我也不能完全告诉你怎么回事,目前要做的就是,帮你……” 我擦。 小廖这番话有名堂。 每一个问题都是我心中所想,每一句话,都隐藏了什么秘密,话里有话。 而且小廖好像知道我会打电话找他。 所以开了这么一家宠物店。 世间事太奇怪了。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 接下来我告诉小廖,目前在我身边的确有一条流浪狗。然后希望他能帮我,把流浪狗弄弄干净。 小廖满口答应,并且告诉了我另外一组电话号码。 我拨打了这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听声音,应该是中年女人。 “你好。” “你好。” 中年女人问:“你有什么事?” 我去小廖没有告诉她我要办的事?脑子里一闪这么一个疑问,就把来意说明。 中年女人说:“好的,这间宠物店是我女儿在管,我马上喊她过来。” 看看大街上人越来越多,我担心人多了,流浪狗会成为被驱逐的目标。所以有点急,就问:“她大概啥时候来?” 在我的假设中,这小女生都不是很喜欢起早,睡懒觉到大中午,有太阳必须要到太阳晒屁股才能起来。 可没想到,人家却说:“她三分钟就到。” 话说,在我的生命中有三个比较接近的女人。 一个是周燕,是我表哥曾经的未婚妻。在后来,表哥意外成为神经病患者,这周燕意图对我图谋不轨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音讯。 有人说周燕被养父母卖钱,远嫁外地,还有人说,周燕用我那修路钱作为赎身的资本,脱离了养父母的管束,隐姓埋名独自一人出去闯世界了。 总之多个版本,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只是觉得,修桥铺路是好事,积阴德,积善心的,能把这钱吞了。 事关这件事的人,想必都不会有好的善终跟结局。 还有就是岳胜男。 一个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女人。 我跟她的最终结局不是很好。 各种故事版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逐一显现。 再有一个,就是我生命中最终的女人。 尚敏。 一个很阳光,活蹦乱跳,特别喜欢小动物,浑身散发活力,带给人特别亲近感的小女生。 尚敏穿一件纯白色羽绒服,红色毛衣,小管打底裤,马丁靴。 “你好,我叫尚敏,我妈妈说你有急事……”问话之际,她看到了流浪狗,余下的话咽了下去,就势蹲下。也不怕流浪狗咬,也不嫌弃流浪狗脏,居然伸出白嫩小手去抚摸流浪狗那结痂臭烘烘的毛发。 “小乖,好可怜哦。” 我去,想到流浪狗是赖酒鬼附身的,我立马出手拦住尚敏伸出的手说:“别,它脏……” 流浪狗哀叫一声,蛮失望的瞥了我一眼,低下头。 流浪狗这一副样儿,就像受尽委屈可怜兮兮的,尚敏笑了说:“它蛮有灵性的……”说话,再次伸手。 我急忙拦住瞪流浪狗,它再次委屈的样子把头埋得更低。 “尚敏大小姐你赶紧开门,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家里还有孕妇需要照顾。” “孕妇?哦哦,好!”尚敏皱了皱眉头,急忙掏出钥匙开了门。 随着尚敏开门之际,我瞥到店里还有不少其他小宠物,这些小宠物看见女主人进来,一个个都在争先恐后撒欢争宠。 顿时,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就像一首宠物合奏曲,搞得我好一阵紧张。 从小怕狗,现在居然跟一条流浪狗在一起。 还有这么多的小宠物,看尚敏对这些宠物是那么的溺宠,那么的喜欢。真的是无语问苍天,想不明白,如此一个天真无邪,纯洁无瑕的小女生,居然跟一群宠物成为好朋友。 尚敏年纪不大,在店里跟所有小宠物打了招呼后,开始忙碌起来。 我喊她老板娘。 尚敏不依不饶数落我一顿,说:“我有那么大年纪?再说,你喊我老板娘,那么老板在那?老板是谁你知道吗?” 呃! 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厉害。 看我郁闷不吭声了。 尚敏又噗嗤笑了一下,一边套上手套,开暖气,放热水一系列动作后,边对我说:“老板是我哥,不过,不是亲哥,是他帮我很多事,我认下的干哥哥。” “小廖?” “对啊,他叫廖振新。” 好,我这是第一次听到小廖的真名。 尚敏是小廖的干妹妹?嗨嗨别怪我多谢,这干哥哥跟干妹妹会不会发生那种感情? 正等尚敏把流浪狗整干净的功夫,岳胜男来电话了。 “秦遇你在那?” “我……在晨光大道这边。”我是现编的谎话。 第330章:判若两人 可是在之前那些事发生中,胜男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这些事发生了,胜男拒不承认。 郁闷! 我出了门,天蒙蒙亮,没有看见山里才会存在的雾气,看到的是一栋栋高楼大厦,看到的路上零星来往的人们。 这些大早出门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是有事做,有目的性的出来。 要么遛早顺带早餐。 要么带孩子吃早餐送去学校。 还有的老头手里捏两核桃,边走边捏。 我穿带帽衫,用帽子套住头,只露出一张脸,慢悠悠的跑。是在盲目的寻找,附近垃圾桶。 跑到垃圾桶边上,还得停下来,看看垃圾桶里有没有那个包。 这样盲目的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包。 包的确是父亲留下的。 包上有几个几乎快要看不清楚的字体。 就像父亲那个古董茶盅一样,这包上也也几个农业学大寨的字。 跑了几圈,名义上是晨跑,实际上是找包。 我估计运送垃圾的车子,正有序的挨个搜集垃圾,所以才会急急忙忙跑出来寻找。 可在转了好几个地方没有找到后,我有点沮丧,突然十分迫切的希望,那个包能出现在某一垃圾桶里。 只可惜,看了不知道多少个垃圾桶,都没有看到包。 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瞥到距离我十来米远处,有条流浪狗卷缩在一垃圾桶边睡觉。 这条流浪狗卷毛,毛上一坨坨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耳朵有血已经干了结痂。 待走近,本来是要去看垃圾桶的,却在随意一瞥之际,看见卷缩的流浪狗身下,不就是我要找的包? 乖乖,这包在流浪狗身下,我怎么才能拿到。 话说,在农村有家养狗。 这些家养狗都是中华田园犬,忠心耿耿,对主人的忠诚度可是百分百。 见到熟悉的人,摇摇尾巴。 对主人,又摇又跳,亲热得很。 对陌生人,龇牙咧嘴,大声咆哮。深怕主人听不见,看不到似的。 自己家养的狗,熟悉它的习性,也不会出口咬主人。 对于这条来历不明的流浪狗,我是十分忌惮。 一个是怕流浪狗有狂犬病,一个也不是太了解流浪狗的习性,怕一个不注意,尼玛张口就咬。 不敢惊动流浪狗,我只好顿在距离流浪狗不远的地方,安静的注视它。 希望下一刻,流浪狗就能摇摇尾巴站起来,再伸一个舒服的懒腰离开。 流浪狗离开我才可以拿到自己的包。 事实上,流浪狗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起来的样子,我急红眼也没用。 蹲在那,冷得不住打哆嗦。 无聊至极,拿出手机。 手机依旧是黑屏,不知道是不甘心,还是无聊,我下意识的按了一下按钮。 没想到这一按还真就有惊喜发生。 手机屏幕一闪,一道光从屏幕闪过,手机居然开机了。 我去。 记得在胜男家里,昨晚上我按了无数次,手机都处于关机装,还以为手机坏了。 现在手机打开,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声狗叫吸引了我。 流浪狗醒了。 它站起来,四肢蹬地,居然冲我这个方向发出叫声。 是发出警告? 我还没有拿到包呢。看流浪狗却没有要对我凶的意思,叫了几声,居然低头衔住我的包,冲我摇头摆尾跑来。 要是这狗冲我大叫,我还觉得正常。 偏偏这狗不但没有冲我大叫,还衔来我的包。 这,就有点奇怪了。 流浪狗跑得欢脱,莫名的我就像是它主人。 丢失的狗,跟主人久别重逢,它开心,兴奋还激动。 挖槽! “你,该不会是赖酒鬼附身?”这话说出来,那流浪狗立马坐下,放下包,一只脏兮兮的爪子,伸出来,那对狗眼睛出神的望着我。 “你真的是赖酒鬼?” 流浪狗充满灵性的点了点头。 我擦。 赖酒鬼附在那不好附在流浪狗身上,这是几个意思? 我看这流浪狗的皮毛松垮,无光泽,应该是条死狗。因为有了赖酒鬼附身,才又活蹦乱跳出现在我眼前。 加上这包的事,赖酒鬼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就是冒着被人驱赶,逐杀的风险,找到包,并且睡在包上等我出来。 好在,我突然想到包,要不然流浪狗跟包,不一定又会被弄去哪。 “赖叔,这下你真的成了癞皮狗,好,跟我走,先去饱餐一顿再说。” 我带着赖酒鬼,不——是流浪狗,去了附近早餐店。 买了两份热气腾腾的包子,用纸包好,提起往人少的地方走。 在之前赖酒鬼只是一缕魂,不是实体。 现在他依附在一条狗身上,我想情况有可能发生变化。 所以,怕被人看到奇怪现象,我就带着流浪狗去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是一条幽静的马路,两边树木茂盛。遮阴的同时,这条路也显得特别阴森。 我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希望赖酒鬼能从狗身上剥离出来。就必须要到他能现身的环境里。 阴物,不属于现实,所以不能随随便便现身,还得在阴气较重的地方才行。 到了目的地,我对流浪狗说:“赖叔这样一点都不好玩,你赶紧从狗身上剥离出来,要不然我不可能跟狗说话。” 流浪狗无视我说的话,冲我轻叫,你尾巴都摇成一朵花。 流浪狗怕是饿急了。 既然它能听懂我刚才事的话,现在也应该听懂的!愁死了,我把包子递到流浪狗面前。 流浪狗一口一个,囫囵吞枣一般,在嘴里马虎的撸一下,然后咕嘟吞了? 我去。这真是应了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说你能不能慢点?”说话再次把肉包子递到流浪狗跟前。 流浪狗照样是一口衔住,这次吃起来斯斯文文,然后还冲我眨眼睛。 这厮,变成流浪狗反而有点滑稽还顽皮起来。 我苦笑。 看到几个人从对面走过来,几个人面面相觑刻意远离流浪狗,还有个胆大的,稍稍往我这边靠了一步说:“哥们,这可是没有打狂犬疫苗的流浪狗,你得小心了……它可是要咬人的。” 我去,流浪狗就像在抗拒似的,听到听懂这个人事的话,就吞了包子,冲他张口来那么几下子;“汪汪汪……” 第332章:见廆 一个怕胜男责怪我捡到流浪狗的事,二个是不想因为这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晨光大道,是一个城市指定运动场所。我曾经跟同事去跑过,三圈下来,累得够呛,那一片锻炼的人多,在大夏天,男女都穿运动装。有跑步的,有跳绳,还有玩呼啦圈的。 在另外一个场地,就是投掷篮球的区域。 晨光大道,胜男是知道的,只是那块区域距离她住的位置较远。 “你怎么跑那么远去了?” “没事,再一个小时就好。”我在打电话,尚敏在忙碌。 刷子刷毛,修剪多余毛发,结痂的毛发都把挨个清理。 受伤的耳朵,也经过尚敏细致的处理,消毒抹了药。 我听到尚敏在用吹风,呼呼呼的声音,还有流浪狗甩动的声音,嘴里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那声音带着惬意舒爽意味。 我去,这赖酒鬼当真是艳福不浅,我现在明白了,赖酒鬼之所以要依附在流浪狗身上,就是想要美女亲自伺候,近距离嗅到来自美女身上的体香,还能感受她纤纤玉手的抚摸。 老色~鬼! 我捏了电话,耳朵在听胜男说什么早点回来,顺带点菜什么的话,我边嗯嗯的答应着边进了里间。 进去,我就伸手揪住流浪狗的耳朵。 流浪狗发出嗷的怪叫声。 尚敏惊呆,然后很生气的样子护住流浪狗对我说:“嗨,你怎么回事,我开始还以为你很有爱心,居然把这么一条流浪狗带来宠物店享受一级服务,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想虐待它。” “嗨嗨,不是,我是帮它抓一下,止止痒,再说了我怎么可能虐待它,既然爱,咱也不能伤害对?” “好,你刚才的举动吓我一跳。”尚敏说话看我一眼,又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那看到过你,面熟却总也想不起在那看到的。” “真的假的?”说话我也认认真真打量起尚敏来。 想起来了,那次坐公交车,我护住她不要因为我的事受牵连,只是那一面之缘后,居然再次跟她见面,还知道她叫尚敏。 这算不算缘分? 于是我就把上次坐公交车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真的,嗨,你提到这件事我也想起来了,不过,你后来怎么样了?”尚敏把洗得干干净净的流浪狗,还个穿戴上一件很漂亮的宠物衣服,再套上绳套递给我。 我无比惊讶的看,已经焕然一新的流浪狗,这是一只特别漂亮的萨摩耶犬种。 萨摩耶那灵动,充满灵气,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我看,瞬秒转移视线,又看向在脱工作服的尚敏。 “你还没有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也没怎么样,就是回来一趟老家。”我轻描淡写的说,并不想把所有发生的事,告知对方。 “好。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有付钱。”说话,我在摸衣服包里还能有多少钱。 “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再说,这狗经过本小姐的伺候,能脱胎换骨变成这样,收费可不低,你没有那么多钱?”尚敏脸上挂了一抹娇笑道。 是啊,我真没有那么多钱的。 估摸着,刚刚尚敏伺弄流浪狗所有收费应该是上百块。 但我是男人,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再说我也欠下小廖不少钱,再也不能欠下他干妹妹的钱。 于是我对尚敏说:“你开一个欠条,我一定会在短时间给你把钱送来。” “你肯定还会来,所以不必要开欠条。”尚敏自信满满的语气说道。 我以为尚敏说这话,是因为有狗的原因,会偶尔来宠物店。所以也没有在意,她这话也没有说错,然后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尚敏却问了我一句。 “秦哥,你怎么不好奇我跟哥哥是怎么认识,我们怎么会成为兄妹?” “这个好像跟我没关系,再说了这些都是你的隐私,我怎么好奇也不能越界问这些话?”我人站在门口,手里牵着狗绳,回转头看尚敏。 尚敏这小妮子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 白皙皮肤,细高挑个,精致五官,素颜也是那么美丽。 上次一面之缘,心里有了爱人,对别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细看。 所以现在看尚敏,才是真的看了。 “你可以问……我相信缘分,我们能再次相遇,一定有某一种契机。”尚敏在给我接近的机会。 但我心里有胜男,所以我没办法去接近她。 我摇摇头说:“算了,这些事属于你自己的事,你愿意告诉我,我也可以洗耳恭听,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不会强人所难。” 尚敏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说:“你怎么这样,难道就不想知道个中缘由?” 本来我想要走的,尚敏冒出这么些话,我不得不停下来问她:“啥缘由?” “因为我对你好奇,好奇你怎么认识我哥哥,我哥哥怎么对你很上心,还有你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 “别对我好奇,我的故事太多,我是穷光蛋……”说话我没有停留,牵了狗准备离开。 偏偏就在这时,流浪狗屁股往后挫,一副极不情愿不想离开的样子。 我去,这狗要不是我早知道它是赖酒鬼附上,我还真特~娘的以为这狗成精了。 尚敏噗嗤一笑走了出来,伸手去抚摸狗狗已经蓬松的毛发对我说:“我能看见鬼。” 尚敏的话把我吓住。一般自己说能看见那东西的人几乎没有。 就我看到,也不敢轻易告诉不熟悉的人。 怕的就是,别人会把你当怪胎存在。 “嘘!别瞎说。”我打手势。 尚敏却一本正经的指了指流浪狗说:“大叔附上流浪狗,是有缘由的。” 这下我真就被尚敏的话怔住。 她居然……能看到赖酒鬼? “秦哥,你的事,我哥告诉我了,事实上我在这边等你好久了。” 尚敏的话再次让我无语。 “小廖还告诉你什么?” 尚敏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没有其他,就说你需要帮助。” “你想帮我?怎么帮,我觉得现在好像没有出现异常。”说着违心的话,其实是怕尚敏的出现,让胜男多想多心。 第331章:我能 这一叫,把说话的人吓得一溜烟跑了。 跑老远还回头张望。 为了不让人太注意流浪狗,我必须带着它去一个地方。 我提了包,专门走僻静不是很多人的地方,好在现在时间还早,路上人不是很多。 很快,我找到一家叫蓝精灵的宠物店。 然而,这宠物店却没有开门。 我有点紧张,东张西望,看到门面卷帘门上,有一组联系电话。 然后我就拨打了电话。 很快有人接电话,我能从对方带着倦意的问话中,感觉到他是被我从睡梦中喊醒了。 只是这个人的声音咋那么熟悉,仔细想想,很像小廖的声音。 就在我暗自猜测的时候,对方突然问:“秦哥,是你吗?” 我去,果然是小廖。 “是。嗨嗨,小廖师兄,你……” “别介,我可不敢做你师兄,你还是喊我小廖。” 小廖客气的说,我纳闷仰头看这门面,没有打错电话,小廖一搞装修的,怎么改行开宠物店了? “秦哥,你该不会真的捡到一条流浪狗?” 听小廖怎么一问,我懵了。 目测小廖的能力精进,可以有能掐会算的能力?而且掐算得如此准确。 “你肯定会奇怪我怎么知道你有流浪狗的事?也很好奇师父跟我为什么要给你断联,然后我又再次会因为流浪狗的关系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还有就是我为什么要改行做宠物店,现在我也不能完全告诉你怎么回事,目前要做的就是,帮你……” 我擦。 小廖这番话有名堂。 每一个问题都是我心中所想,每一句话,都隐藏了什么秘密,话里有话。 而且小廖好像知道我会打电话找他。 所以开了这么一家宠物店。 世间事太奇怪了。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 接下来我告诉小廖,目前在我身边的确有一条流浪狗。然后希望他能帮我,把流浪狗弄弄干净。 小廖满口答应,并且告诉了我另外一组电话号码。 我拨打了这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听声音,应该是中年女人。 “你好。” “你好。” 中年女人问:“你有什么事?” 我去小廖没有告诉她我要办的事?脑子里一闪这么一个疑问,就把来意说明。 中年女人说:“好的,这间宠物店是我女儿在管,我马上喊她过来。” 看看大街上人越来越多,我担心人多了,流浪狗会成为被驱逐的目标。所以有点急,就问:“她大概啥时候来?” 在我的假设中,这小女生都不是很喜欢起早,睡懒觉到大中午,有太阳必须要到太阳晒屁股才能起来。 可没想到,人家却说:“她三分钟就到。” 话说,在我的生命中有三个比较接近的女人。 一个是周燕,是我表哥曾经的未婚妻。在后来,表哥意外成为神经病患者,这周燕意图对我图谋不轨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音讯。 有人说周燕被养父母卖钱,远嫁外地,还有人说,周燕用我那修路钱作为赎身的资本,脱离了养父母的管束,隐姓埋名独自一人出去闯世界了。 总之多个版本,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只是觉得,修桥铺路是好事,积阴德,积善心的,能把这钱吞了。 事关这件事的人,想必都不会有好的善终跟结局。 还有就是岳胜男。 一个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女人。 我跟她的最终结局不是很好。 各种故事版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逐一显现。 再有一个,就是我生命中最终的女人。 尚敏。 一个很阳光,活蹦乱跳,特别喜欢小动物,浑身散发活力,带给人特别亲近感的小女生。 尚敏穿一件纯白色羽绒服,红色毛衣,小管打底裤,马丁靴。 “你好,我叫尚敏,我妈妈说你有急事……”问话之际,她看到了流浪狗,余下的话咽了下去,就势蹲下。也不怕流浪狗咬,也不嫌弃流浪狗脏,居然伸出白嫩小手去抚摸流浪狗那结痂臭烘烘的毛发。 “小乖,好可怜哦。” 我去,想到流浪狗是赖酒鬼附身的,我立马出手拦住尚敏伸出的手说:“别,它脏……” 流浪狗哀叫一声,蛮失望的瞥了我一眼,低下头。 流浪狗这一副样儿,就像受尽委屈可怜兮兮的,尚敏笑了说:“它蛮有灵性的……”说话,再次伸手。 我急忙拦住瞪流浪狗,它再次委屈的样子把头埋得更低。 “尚敏大小姐你赶紧开门,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家里还有孕妇需要照顾。” “孕妇?哦哦,好!”尚敏皱了皱眉头,急忙掏出钥匙开了门。 随着尚敏开门之际,我瞥到店里还有不少其他小宠物,这些小宠物看见女主人进来,一个个都在争先恐后撒欢争宠。 顿时,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就像一首宠物合奏曲,搞得我好一阵紧张。 从小怕狗,现在居然跟一条流浪狗在一起。 还有这么多的小宠物,看尚敏对这些宠物是那么的溺宠,那么的喜欢。真的是无语问苍天,想不明白,如此一个天真无邪,纯洁无瑕的小女生,居然跟一群宠物成为好朋友。 尚敏年纪不大,在店里跟所有小宠物打了招呼后,开始忙碌起来。 我喊她老板娘。 尚敏不依不饶数落我一顿,说:“我有那么大年纪?再说,你喊我老板娘,那么老板在那?老板是谁你知道吗?” 呃! 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厉害。 看我郁闷不吭声了。 尚敏又噗嗤笑了一下,一边套上手套,开暖气,放热水一系列动作后,边对我说:“老板是我哥,不过,不是亲哥,是他帮我很多事,我认下的干哥哥。” “小廖?” “对啊,他叫廖振新。” 好,我这是第一次听到小廖的真名。 尚敏是小廖的干妹妹?嗨嗨别怪我多谢,这干哥哥跟干妹妹会不会发生那种感情? 正等尚敏把流浪狗整干净的功夫,岳胜男来电话了。 “秦遇你在那?” “我……在晨光大道这边。”我是现编的谎话。 第333章:异常 孕妇在这个时间段,情绪善变,多疑等并发因素。 “你确定没有发生异常?”尚敏死盯着我问。 我笑了说:“其实,小廖没有告诉你,我也看得见那些东西。” “哦,他的确没有告诉我这个,好,你想干嘛干嘛,我还得做其他事。” 终于摆脱尚敏的好奇与追问,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带着这么一条洗得干干净净,雪一样白的毛发,灵动大眼,五官都搭配不错的萨摩耶,走在路上回头率是百分之九十。 再加上哥的帅气,美女回头率是百分百。 “大哥哥,你这萨摩耶好漂亮。”背书包的小朋友,手痒痒的好像要伸手来摸狗狗,特别是那毛茸茸发的尾巴,对小朋友可以有着致命的诱惑。 带孩子的家长急了,急忙拉了一下孩子伸出的手喊:“别摸,有细菌。” “对,对就是不能摸,可以看,有细菌,细菌……”事实上,尚敏早就处理好了狗狗身上的细菌,现在的狗浑身香喷喷的。 孩子家长做得对,他说不能摸,那就最好别摸。 我牵狗要跟对方错肩而过的时候,咱家的小赖突然低头呜呜叫了两声,然后我下意识认真看了一下对方。 就这一眼,把老子吓了一跳。 牵孩子的家长,应该是爸爸,一手牵孩子,一手臂上挂了书包。 看了书包沉甸甸的,所以家长才帮忙带送孩子,带帮提书包。可是,在那书包上却趴着一个什么东西,而且家长的眼皮下,在淌血—— 殷红的血,在一张白净面皮脸上格外醒目。 我在看别人,别人也在看我,那眼神特别警惕,充满疑问。 见到如此,我纳闷,低头看咱家小赖。 小赖是我刚刚给这条萨摩耶取的名,因为它是赖酒鬼附上的,所以就随心取了小赖。 咱家小赖也在看我,那灵动的眼神,貌似在告诉我,对面这位要出大事。 搭救牵孩子这位家长已经走过去,距离我们大概有五米远左右,我却在这时转身冲他喊一句:“嗨,大哥。” 断他咒术破罗网,解除横死消灾障,救拔一切冤苦业,清净光明更吉祥。 这四句咒语不就是要我搭救人吗? 我喊了这位家长。 他貌似很急的看了看腕表,皱着眉头反问:“你好,有什么事?” 我走过去,盯着书包上那卷缩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随口说:“你这孩子真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点破他的灾难,话干巴巴的没有一丁点说服力,也没有让人想要往下接茬的意头。 “不好意思我很忙。”这位家长不是很耐烦的深深瞥我一眼转身就走。 “大哥,你最近小心点。”我无奈之下只好对这位家长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我看着小赖。 小赖也吐着猩红舌头看我。 “小赖,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事实上,我自己都够麻烦了,怎么做到全心全意帮人? 在胜男家里遇到的那些事,不能告诉外人,包括尚敏。 我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事。 自己家的家事,怎么好让外人知道。 苦笑一下,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家长,无意间好像看到书包上的东西动了一下。 心里一哆嗦,却也无能为力的叹息转身回家。 对了,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 寄宿在胜男家,终究不是办法,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振作起来,重新找回自己,一个不需要任何外力,靠自己能力升级价值的我。 但无论我怎么做都需要打基础。 不想去找方姐。 也很清楚,方姐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扶持我东山再起,而是另有目的。 于是我要想到,用剩余的钱,购置一台电脑,暂时寄住在胜男家。 首先;注册账号—实名认证—填写店铺信息—店铺规划—产品策划—寻找货源—上传产品—店铺装修—活动推广—数据分析—发货售后。 这样我的电商就可以正式开业。 想好了,不由自主的笑了。 小赖永远不懂哥的心思,也不懂哥这会笑的含义,它仰头灵动的大眼,充满疑问。 “想知道哥为什么笑,我就不告诉你。” 小赖呜呜的低叫,我也不理会。 心里有了主意,整个人有自信多了,走路也轻快,不多一会就能看到自建房那条街。 此刻的自建房这条街,也不是很热闹。 那些自主菜贩子,挨个有规律的摆放好菜蔬,专门等买主上前来购买。 街道上没有几个人行走,一辆一辆车有序的停放在,该停放的位置。 老远看到胜男在门口张望。 “嗨……老婆。”我故意大声喊。 胜男也不乐意的翻白眼狠狠瞪我,没有等到我到跟前,自己转身就进屋了。 我有点尴尬。 刚那一声喊,惊动还蛮大的,在路上走的,站在窗口俯瞰窗下的,都齐刷刷看向我。 看得我怪不好意思,就像我在冒充谁的老公乱喊人家老婆似的,心里发虚,急忙带了小赖忙忙慌的进屋里去了。 可没想到,刚刚进屋,就看到胜男如临大敌般,死盯着小赖,怒问道:“你……哪来的狗?”她怕狗?记得很久以前,胜男告诉我说,她喜欢狗这种对主人特别忠心的生物。 可现在,胜男浑身发抖,脸色都变了,很紧张的样子,满眼尽显惊恐步步后退着。 这萨摩耶可是有着,出了名最讨人喜欢的笑模样,胜男居然怕萨摩耶? 我说:“别怕,它很好的,你看……” 胜男却凶狠的拒绝道:“不要,我不喜欢狗。” 胜男说不喜欢狗,小赖也冲她龇牙咧嘴咆哮。 嗨,这赖酒鬼怎么回事!我喊不住,胜男疯狂的抄起木棒,咬牙切齿要打狗。 看胜男这样,我吓坏。 急忙拉了小赖退出去,可没想到这小赖在被我拉出去的时候,一下子挣脱撒腿就跑。 虽然我知道赖酒鬼附在小狗身上,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危险,但要真的遇到狗贩子,无论它怎么狡猾也要遭被逮住,或剥皮吃肉,或倒卖他人。 所以我不能放任小赖一个人跑了。 第332章:见廆 一个怕胜男责怪我捡到流浪狗的事,二个是不想因为这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晨光大道,是一个城市指定运动场所。我曾经跟同事去跑过,三圈下来,累得够呛,那一片锻炼的人多,在大夏天,男女都穿运动装。有跑步的,有跳绳,还有玩呼啦圈的。 在另外一个场地,就是投掷篮球的区域。 晨光大道,胜男是知道的,只是那块区域距离她住的位置较远。 “你怎么跑那么远去了?” “没事,再一个小时就好。”我在打电话,尚敏在忙碌。 刷子刷毛,修剪多余毛发,结痂的毛发都把挨个清理。 受伤的耳朵,也经过尚敏细致的处理,消毒抹了药。 我听到尚敏在用吹风,呼呼呼的声音,还有流浪狗甩动的声音,嘴里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那声音带着惬意舒爽意味。 我去,这赖酒鬼当真是艳福不浅,我现在明白了,赖酒鬼之所以要依附在流浪狗身上,就是想要美女亲自伺候,近距离嗅到来自美女身上的体香,还能感受她纤纤玉手的抚摸。 老色~鬼! 我捏了电话,耳朵在听胜男说什么早点回来,顺带点菜什么的话,我边嗯嗯的答应着边进了里间。 进去,我就伸手揪住流浪狗的耳朵。 流浪狗发出嗷的怪叫声。 尚敏惊呆,然后很生气的样子护住流浪狗对我说:“嗨,你怎么回事,我开始还以为你很有爱心,居然把这么一条流浪狗带来宠物店享受一级服务,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想虐待它。” “嗨嗨,不是,我是帮它抓一下,止止痒,再说了我怎么可能虐待它,既然爱,咱也不能伤害对?” “好,你刚才的举动吓我一跳。”尚敏说话看我一眼,又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那看到过你,面熟却总也想不起在那看到的。” “真的假的?”说话我也认认真真打量起尚敏来。 想起来了,那次坐公交车,我护住她不要因为我的事受牵连,只是那一面之缘后,居然再次跟她见面,还知道她叫尚敏。 这算不算缘分? 于是我就把上次坐公交车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真的,嗨,你提到这件事我也想起来了,不过,你后来怎么样了?”尚敏把洗得干干净净的流浪狗,还个穿戴上一件很漂亮的宠物衣服,再套上绳套递给我。 我无比惊讶的看,已经焕然一新的流浪狗,这是一只特别漂亮的萨摩耶犬种。 萨摩耶那灵动,充满灵气,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我看,瞬秒转移视线,又看向在脱工作服的尚敏。 “你还没有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也没怎么样,就是回来一趟老家。”我轻描淡写的说,并不想把所有发生的事,告知对方。 “好。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有付钱。”说话,我在摸衣服包里还能有多少钱。 “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再说,这狗经过本小姐的伺候,能脱胎换骨变成这样,收费可不低,你没有那么多钱?”尚敏脸上挂了一抹娇笑道。 是啊,我真没有那么多钱的。 估摸着,刚刚尚敏伺弄流浪狗所有收费应该是上百块。 但我是男人,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再说我也欠下小廖不少钱,再也不能欠下他干妹妹的钱。 于是我对尚敏说:“你开一个欠条,我一定会在短时间给你把钱送来。” “你肯定还会来,所以不必要开欠条。”尚敏自信满满的语气说道。 我以为尚敏说这话,是因为有狗的原因,会偶尔来宠物店。所以也没有在意,她这话也没有说错,然后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尚敏却问了我一句。 “秦哥,你怎么不好奇我跟哥哥是怎么认识,我们怎么会成为兄妹?” “这个好像跟我没关系,再说了这些都是你的隐私,我怎么好奇也不能越界问这些话?”我人站在门口,手里牵着狗绳,回转头看尚敏。 尚敏这小妮子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 白皙皮肤,细高挑个,精致五官,素颜也是那么美丽。 上次一面之缘,心里有了爱人,对别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细看。 所以现在看尚敏,才是真的看了。 “你可以问……我相信缘分,我们能再次相遇,一定有某一种契机。”尚敏在给我接近的机会。 但我心里有胜男,所以我没办法去接近她。 我摇摇头说:“算了,这些事属于你自己的事,你愿意告诉我,我也可以洗耳恭听,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不会强人所难。” 尚敏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说:“你怎么这样,难道就不想知道个中缘由?” 本来我想要走的,尚敏冒出这么些话,我不得不停下来问她:“啥缘由?” “因为我对你好奇,好奇你怎么认识我哥哥,我哥哥怎么对你很上心,还有你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 “别对我好奇,我的故事太多,我是穷光蛋……”说话我没有停留,牵了狗准备离开。 偏偏就在这时,流浪狗屁股往后挫,一副极不情愿不想离开的样子。 我去,这狗要不是我早知道它是赖酒鬼附上,我还真特~娘的以为这狗成精了。 尚敏噗嗤一笑走了出来,伸手去抚摸狗狗已经蓬松的毛发对我说:“我能看见鬼。” 尚敏的话把我吓住。一般自己说能看见那东西的人几乎没有。 就我看到,也不敢轻易告诉不熟悉的人。 怕的就是,别人会把你当怪胎存在。 “嘘!别瞎说。”我打手势。 尚敏却一本正经的指了指流浪狗说:“大叔附上流浪狗,是有缘由的。” 这下我真就被尚敏的话怔住。 她居然……能看到赖酒鬼? “秦哥,你的事,我哥告诉我了,事实上我在这边等你好久了。” 尚敏的话再次让我无语。 “小廖还告诉你什么?” 尚敏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没有其他,就说你需要帮助。” “你想帮我?怎么帮,我觉得现在好像没有出现异常。”说着违心的话,其实是怕尚敏的出现,让胜男多想多心。 第333章:异常 孕妇在这个时间段,情绪善变,多疑等并发因素。 “你确定没有发生异常?”尚敏死盯着我问。 我笑了说:“其实,小廖没有告诉你,我也看得见那些东西。” “哦,他的确没有告诉我这个,好,你想干嘛干嘛,我还得做其他事。” 终于摆脱尚敏的好奇与追问,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带着这么一条洗得干干净净,雪一样白的毛发,灵动大眼,五官都搭配不错的萨摩耶,走在路上回头率是百分之九十。 再加上哥的帅气,美女回头率是百分百。 “大哥哥,你这萨摩耶好漂亮。”背书包的小朋友,手痒痒的好像要伸手来摸狗狗,特别是那毛茸茸发的尾巴,对小朋友可以有着致命的诱惑。 带孩子的家长急了,急忙拉了一下孩子伸出的手喊:“别摸,有细菌。” “对,对就是不能摸,可以看,有细菌,细菌……”事实上,尚敏早就处理好了狗狗身上的细菌,现在的狗浑身香喷喷的。 孩子家长做得对,他说不能摸,那就最好别摸。 我牵狗要跟对方错肩而过的时候,咱家的小赖突然低头呜呜叫了两声,然后我下意识认真看了一下对方。 就这一眼,把老子吓了一跳。 牵孩子的家长,应该是爸爸,一手牵孩子,一手臂上挂了书包。 看了书包沉甸甸的,所以家长才帮忙带送孩子,带帮提书包。可是,在那书包上却趴着一个什么东西,而且家长的眼皮下,在淌血—— 殷红的血,在一张白净面皮脸上格外醒目。 我在看别人,别人也在看我,那眼神特别警惕,充满疑问。 见到如此,我纳闷,低头看咱家小赖。 小赖是我刚刚给这条萨摩耶取的名,因为它是赖酒鬼附上的,所以就随心取了小赖。 咱家小赖也在看我,那灵动的眼神,貌似在告诉我,对面这位要出大事。 搭救牵孩子这位家长已经走过去,距离我们大概有五米远左右,我却在这时转身冲他喊一句:“嗨,大哥。” 断他咒术破罗网,解除横死消灾障,救拔一切冤苦业,清净光明更吉祥。 这四句咒语不就是要我搭救人吗? 我喊了这位家长。 他貌似很急的看了看腕表,皱着眉头反问:“你好,有什么事?” 我走过去,盯着书包上那卷缩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随口说:“你这孩子真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点破他的灾难,话干巴巴的没有一丁点说服力,也没有让人想要往下接茬的意头。 “不好意思我很忙。”这位家长不是很耐烦的深深瞥我一眼转身就走。 “大哥,你最近小心点。”我无奈之下只好对这位家长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我看着小赖。 小赖也吐着猩红舌头看我。 “小赖,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事实上,我自己都够麻烦了,怎么做到全心全意帮人? 在胜男家里遇到的那些事,不能告诉外人,包括尚敏。 我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事。 自己家的家事,怎么好让外人知道。 苦笑一下,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家长,无意间好像看到书包上的东西动了一下。 心里一哆嗦,却也无能为力的叹息转身回家。 对了,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 寄宿在胜男家,终究不是办法,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振作起来,重新找回自己,一个不需要任何外力,靠自己能力升级价值的我。 但无论我怎么做都需要打基础。 不想去找方姐。 也很清楚,方姐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扶持我东山再起,而是另有目的。 于是我要想到,用剩余的钱,购置一台电脑,暂时寄住在胜男家。 首先;注册账号—实名认证—填写店铺信息—店铺规划—产品策划—寻找货源—上传产品—店铺装修—活动推广—数据分析—发货售后。 这样我的电商就可以正式开业。 想好了,不由自主的笑了。 小赖永远不懂哥的心思,也不懂哥这会笑的含义,它仰头灵动的大眼,充满疑问。 “想知道哥为什么笑,我就不告诉你。” 小赖呜呜的低叫,我也不理会。 心里有了主意,整个人有自信多了,走路也轻快,不多一会就能看到自建房那条街。 此刻的自建房这条街,也不是很热闹。 那些自主菜贩子,挨个有规律的摆放好菜蔬,专门等买主上前来购买。 街道上没有几个人行走,一辆一辆车有序的停放在,该停放的位置。 老远看到胜男在门口张望。 “嗨……老婆。”我故意大声喊。 胜男也不乐意的翻白眼狠狠瞪我,没有等到我到跟前,自己转身就进屋了。 我有点尴尬。 刚那一声喊,惊动还蛮大的,在路上走的,站在窗口俯瞰窗下的,都齐刷刷看向我。 看得我怪不好意思,就像我在冒充谁的老公乱喊人家老婆似的,心里发虚,急忙带了小赖忙忙慌的进屋里去了。 可没想到,刚刚进屋,就看到胜男如临大敌般,死盯着小赖,怒问道:“你……哪来的狗?”她怕狗?记得很久以前,胜男告诉我说,她喜欢狗这种对主人特别忠心的生物。 可现在,胜男浑身发抖,脸色都变了,很紧张的样子,满眼尽显惊恐步步后退着。 这萨摩耶可是有着,出了名最讨人喜欢的笑模样,胜男居然怕萨摩耶? 我说:“别怕,它很好的,你看……” 胜男却凶狠的拒绝道:“不要,我不喜欢狗。” 胜男说不喜欢狗,小赖也冲她龇牙咧嘴咆哮。 嗨,这赖酒鬼怎么回事!我喊不住,胜男疯狂的抄起木棒,咬牙切齿要打狗。 看胜男这样,我吓坏。 急忙拉了小赖退出去,可没想到这小赖在被我拉出去的时候,一下子挣脱撒腿就跑。 虽然我知道赖酒鬼附在小狗身上,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危险,但要真的遇到狗贩子,无论它怎么狡猾也要遭被逮住,或剥皮吃肉,或倒卖他人。 所以我不能放任小赖一个人跑了。 第334章:拒绝 追狗,势必让胜男难堪。 跑几步,我回转身回屋本来是想安慰安慰她的,结果回屋后却没有看到胜男,她一定是上楼去生闷气了。 不管了,尚敏告诉我说一切都有缘由,赖酒鬼附上小狗是缘由的,我不能丢下它不管。 如果胜男真的不能接受这条狗,我只能搬出去住,然后跟胜男说明,只要我有空就会来照顾她。 小赖跑出去很久了,我不能上楼去耽误时间,再说胜男生闷气只要我把小赖找回来,哄哄她就好。 要是因为这件事丢了小赖,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想到此,本来是想上楼的打算,及时掐住,回转直奔屋外。 小赖是冲我们刚刚回转的路上跑的。 我二话不说,甩腿飞奔。 顺着刚刚走的路线,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我看到了小赖。 小赖在学校门口,它兜兜转转,居然跑到学校门口来? 想干嘛?疑问中我穿马路走到学校门口。 “小赖跟我回去。” 小赖对于我的招呼不理不睬,直逼逼的盯着学校里面。 学校大门是进不去的,因为狗是不能进学校,还有就是闲杂人等也不能随便进学校。 带不走小赖,我也没办法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到九点了,就在我心急火燎,准备负气走人的时候,从学校里缓缓驶出一辆车。 看到车,小赖动了,警惕的回瞥我一眼。 我看小赖眼神中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神采。 暗自郁闷,猜不透小赖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那车缓缓开到我跟小赖跟前。 我看见了车里驾驶座上的开车人。 这开车人,正是之前牵孩子的家长。 我擦,他是学校里的老师,或则是学校里的领导,要不然怎么会开俩车出来?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这位开车的师傅,眼睛就像在涌出一丝血线,越来越明显。 就在我惊愕不已的时候,小赖呼地一下冲了出去,直接横在车子的前面。 我滴天! 要不是这车开得慢,小赖就被撞一命呜呼了。 因为小赖是一条大的成年萨摩耶,这么冲过去,车里的人是看到的。 车子停下,车里开车的师傅,对我瞪眼努道:“你把狗看好,这样会碾死的。” 我去拖小赖。 小赖真的成了癞皮狗,不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嘴里发出哀哀的叫声。 咋回事! 车里的其他人下车了。 还有门口的保安也加入到撵狗的行列中来。 我怕他们伤害了小赖,急忙解释道:“没事没事,它不会咬人,就是……就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预感……”尼玛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就在我解释不清楚的时候,开车的哪位,面色铁青,横眉瞪目撸起袖子就要整狗。 我吓住,抓住狗脖子往身后拖,这该死的畜生却不听使唤,不但没有被拖住,反而是挣脱了我的手,一个虎扑,直接把想要揍它的人扑倒。 扑倒之后,小赖张口就咬。 我去—— 这一幕吓住很多人,保安都跑去拿来电棒,想要打死小赖了。 我阻止不及,小赖要被人在众目睽睽下打死的瞬间,它咬住了对方衣服一颗扣子,自动离开了。 我去!见此,我也撒腿就跑。 唉!这小赖是太嚣张了点,自持是出了名的笑犬,凭其憨态可掬的外貌,博取人们的爱心,同时也在尝试人类对它最大的容忍度还有底限。 不管怎么样,刚刚是虚惊一场。 根小赖跑了一阵子,回头看那提了电棒来的保安,边走得飞快边抹冷汗。看我带着狗跑了,急忙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的人,舞动电棒冲我还有小赖骂骂咧咧不知道在骂啥话。 “小赖你看你……”我正要要责怪小赖,没想到这厮居然把刚才咬到的东西吐在地上。 一颗扣子。 这颗扣子怎么那么熟悉?我躬身拾起扣子,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在医院发生的那一幕。 卖花小女孩的故事。 小廖曾经告诉我,卖花小女孩把父母接回家了。 可是眼前这颗扣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小赖。 小赖坐在地上,灵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动着。 “唉,你可不可以说人话就像以前那样,对我说心里的想法,告诉我你看见或则是预感到的事?”我对这么一条狗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傻。 小赖最终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爪子,抬起在半空动了一下。 握爪? 我没有心情给你握爪,你现在是无家可归,不但你无家可归就我也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莫奈的叹口气,捏了扣子,百思不得其解杨起身,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在另一端有人急匆匆的跑,边跑边对另外一个特别好奇的人说:“出事了,出大事了,刚刚有一辆车不知道咋回事,自己钻进一辆大卡车肚皮下,当场就死了一个,余下三个却平安无事。” 我愣住,看小赖,小赖却懒洋洋的起身,还伸懒腰—— 这厮! 我也很好奇,所以带着小赖直奔出事地点。 就在我带小赖去的时候,一辆救护车还有呼啸过去。 看来是真出事了。 我用跑的,带着小赖去看热闹。 事实上,当我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就之前在校门口耍横的驾驶员,此刻满脸血污,已无气息,仰卧在地上。 其余的人,均被送到救护车上,很快就带走了。 来拉驾驶员的是殡仪馆车子。 小赖惬意的坐在地上,还不住的摇尾巴。 我半天摸不着头脑,究竟不知道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小赖看我懵了。 双爪抓地上,头灵活转动冲另外一个方向点头。 我擦。 自己智商目前还不如一条狗,它真把自己当狗了?我恨得牙痒痒,不理睬小赖,心里惦记胜男,直接回转式朝来路走。 小赖看我如此决绝的走了。 低头伸出爪子扒拉一下鼻子,懒拖拖的起身,低垂尾巴慢悠悠的跟来。 我没有理睬小赖。 在想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事,不住的摸出那颗扣子看。 扣子是死人的东西,本来这个时候该扔掉才是,但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没有结果之前是还得保存好这颗扣子。 第335章:狗语 虽然目前我是不知道扣子主人,为什么会发生莫名的车祸,但有一种预感。 那就是扣子主人跟卖花小女孩有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想到这,我灵光一闪,回头看小赖。 小赖停下脚步,也杨头看我。 那小眼神透着机灵劲儿,张张嘴,我去,我是听不懂狗语。不知道这厮想表达什么,但我猜测,小赖是想带我去一个地方! 同时估摸着,小赖要带我去的地方,或许能释疑发生的事。 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胜男是我还没有过门的老婆,她现在怀孕了,孩子是我秦郎的。 所以我必须对胜男负责,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擅自离开她。 但这样带小赖回去,胜男怎么办? 我愁死了。 小赖却在我身后撒欢的跑,唉!这是一只特别可爱的萨摩耶,就它了万人迷的笑模样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宠主,偏偏胜男她就不喜欢? 一人一狗走了好一会,再次到达自建房那条街,我快愁死了。 到底要怎么才能做到两全其美,既不能丢了小赖,也不能让胜男太难堪? 算了,还是搬出去,在自建房这条街找到一个可以住人的房子,只要价格便宜就好。 我手指触摸到方姐给我的名片,不知道该不该向她求组,至少暂时借我点钱,这样我就可以打开目前的僵局,稍后开始努力赚钱再回报她的知遇之恩。 稍后我打算,试探一下胜男,如果她始终不能接受小赖,那我就只好搬离她的屋子。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这条街其实是有租住房的,就挨近胜男家不远的第三家。 有了这样的打算,心下稍安,带着小赖去到胜男家门口。躬身提起卷帘门拉。 哗啦的响声,惊动了在屋里的胜男。 看胜男面色苍白,皱着眉头走出来,看到小赖,特别生气的说:“你怎么还把它带回来?” “亲爱的,我现在回来是要告诉你,我打算在邻居那租房住,带着小赖一起,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什么,我还没有一条狗重要?”胜男气急,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亲爱的,你对我来说,最重要,只是这条狗……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明白,总之它不能离开我。” “你要搬出去,就是为了这条狗?”岳胜男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异的问。 我点了点头。 不管咋说,我对胜男是有愧疚的。她怀孕我没有在身边,现在来了,却要因为一条狗搬出去。 “好,我妥协,你留下来,但必须不能让狗上二楼……” “真的!可以带着狗住在这里?”胜男能让步,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但这样更加表明,我在她心目中其实很重要的。 爱死胜男了,我情不自禁的伸出双臂,走过去把她楼主在怀里,深深的吻了她——却在这时来自她身上的气味,让我没有了想继续亲热的雅兴。 这气味就像阻碍我跟胜男亲热的一道屏障,无法逾越,令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我皱着眉头,退下阵来。 看我这样,胜男满脸惊疑,质问:“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中午吃啥?”我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跟胜男刚刚扭转过来的好局面。 “我吃过了,你自己去厨房弄点,还有,记得去买一个狗笼子,把它关好,还有嘴上也得套上笼子……”胜男一脸嫌恶的瞥看,乖巧蹲在地上的小赖,作势要上楼,边走边回头看。 现在的胜男,起色还是差,只是她的动作还行。身子也没有我最初看到那么笨重,一步一级很快就上了二楼。 我看小赖,好去给你买笼子。 买狗笼子,要去宠物店。 我不记得附近有什么宠物店。 但无论怎么样还是去看看,我带着小赖出门了。走出自建房,到了附近的商品房区域,挨个的转,挨个的看,看到吃了的东西。 顺手买了,提在手里,然后直奔前方,终于看到了宠物店。 扎西宠物店。 嗨,看到扎西宠物店后,接到看到好几家宠物店。 最终我选择了在扎西宠物店买了笼子。 扎西宠物店老板娘,不是本地人,说话我不是很懂,凭她高大黝黑的肤色,我断定她是阿坝那边来的。 果不其然,几句简单的询问后。老板娘告诉我,她是阿坝州来的,因为嫁给了爱情,所以现在很幸福。 这家宠物店是老板娘闲得无聊,随意开的。所以在她宠物店卖的东西,都比较其他宠物店便宜。 买好狗笼子,狗套嘴的,顺原道回到胜男的家。 一切照旧。 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所以心里存在阴影。 想不明白,就没有去想,倒是小赖,极不情愿的把关在狗笼子里,时不时发出抗议的低叫。 一下午的时间,我几乎都是陪在胜男身边,但她好像不愿意我这么陪,总是各种借口把我支出去。 最后一次被支出去,是喊买婴儿用品,我就奇怪了,这孩子啥时候出生这么早就喊我买婴儿用品? 不敢问,不敢不听,就去买了。 回来后,发现小赖情绪不对,耳朵有血。 问胜男,她说不清楚。 好,胜男是不喜欢小赖,所以她不可能对它太靠近,说不定是小赖自己弄的。 这样一想,也觉得合乎情理。小赖是不情愿被关着,自己弄伤也不是不可能。 接下来我跟胜男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我简单的处理了小赖的伤口后,天就黑下来了。 漫漫长夜,要我再次回到那间特别寒冷的屋子里,说实话,真的是不太乐意。 好在胜男得知我怕冷的情况下,准备了一个电热炉,就放在我的床边。 今晚有了电热炉,我应该不怕冷了! 可没想到睡到半夜三更的时候,一股股冷意就像一条爬行的赤练,嗖嗖爬动进了我的被子。 我是直接被冷醒的。醒来,才看到电热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看手机,手机黑屏,怎么也没法启动,就在我万般无语至极,听到熟悉的喊声。 “秦老大……” 第336章:说人话 听到喊声,我神经质一骨碌爬起来,不确定,侧耳再次细听。 “秦老大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尼玛这声音分明就是赖酒鬼这厮的声音,他不是已经附上狗了,怎么还能说人话。 暗自疑问,急忙起身很轻尽量不要搞出大的动静,以免惊动了隔壁的胜男。 下楼也没有开灯,摸着楼梯扶手直接走下去。 走到楼下,我习惯是捏了手机下楼的,却在打算开手机电筒的时候,想到发生在手机上的怪事。 那就是进了那间新房,手机就不能正常使用。 手机异常,这是次要,关键是我看到在笼子里的萨摩耶,咱家的小赖,居然张口在说人话。 “哎呦,我的秦老大你终于醒了。” 狗说人话,这是古往今来从没有发生的怪事,曾经倒是在电视里看见一部西方剧,剧情就是一条狗跟一个人,一座城。那条狗能跟主人说话,可人家那是虚构的剧情。 因为在上演这部电影的时候,就注明,该剧情属于虚构。 现在,我面前这条把尚敏洗得干干净净,浑身毛茸茸的白毛,有一双灵动大眼睛的萨摩耶,在跟我说人话。 “你……真的在跟我说话,你是赖叔……” “嗨,我说你这小子,该不会我变了一个样,就把你赖叔忘记了?”小赖张嘴,专注的盯着我说。 “好,我相信你是赖叔,只是你怎么会说话了?” “时间很紧,我可不是随时都可以说话的,现在是一天之中最阴,子夜时分,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说两句人话,过了这个时候,我特娘的只能说狗话……”小赖抖动耳朵,吐了一下舌头,张嘴说道。 我惊呆了。 半夜子时阴气最重,半夜11点到凌晨1点就是子时。 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太极生命钟的阴极,按照阴阳消长的规律,这个时候阴气是最重的,老一辈对这个时间段,最有忌讳,也会叮嘱家里人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出门。 但另外一个说法;在子时阴气最盛之时,也是阳气入场的时候,子时是一天的最后时刻,也是新的一天的起,点。 所以,赖叔在这个合阴合阳时刻,可以说话? “好,既然你的时间紧,就赶紧把想说的说出来。” “好,这屋里阴气太重,我感觉到有煞气在逼近你,你有危险……”小赖正说话,从楼梯传来脚步声,它立马倒伏在笼底,假装冷得瑟瑟作抖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望我一眼,马上半眯眼假睡。 下楼来的人是胜男,她边用质疑的眼看我,边问:“老公,你半夜不睡觉,蹲狗笼子面前干嘛?” 我很镇定的站起来,拍拍手说:“本来想给小赖垫块布,你来了,我正好问你有没有不要的废旧棉袄,你看它冷得怪可怜的。” “有倒是有,只是这狗浑身都是毛,咋可能会冷?”胜男保持距离,远远的看着小赖。她貌似有所顾忌,不想太靠近的缘故! “你看,人都怕冷,狗也是,万物具有灵性,你有废旧棉袄就给我,我铺垫一下,它暖和点。” 看我态度坚决,胜男面色阴沉,露出一丝嫌恶表情,怏怏不乐的嗯了一声,冲我指了指储藏室说:“里面有不要的废旧棉袄,你去拿一件来。” 我应了一声,表示对胜男感谢,去了储藏室。 这储藏室在大白天还有晚上都是上锁的,在我去的时候,胜男提醒一句说:“等一下。”然后看她回转去楼上拿钥匙。 我想胜男是孕妇,跑上跑下的也不好,暗自责怪自己多事。无意间,跟小赖的眼神对视,它张嘴说:“她不是她,你小心点。” “啥意思?” 这话问了,小赖还没有来得及答复,胜男已经出现在楼梯口,正一步步往下走。 我跑过去,伸手问她讨要钥匙,没想到胜男却拒绝道:“没事,我去给你拿。” “哎!我来。”我几步上楼,伸手去拿钥匙。 胜男却虚晃一招,钥匙往身后一背,笑了笑说:“没事,举手之劳。” 我叹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卷缩中,故作可怜状的小赖,不知道该相信狗的话,还是该眼见为实相信胜男,她到底变成什么样的了? 胜男很明显对我不信任,就储藏室也不愿意我去接触。 储藏室到底有什么秘密? 迟疑中,我跟胜男下楼来,看她身子越来越笨重的样子,一哈儿走路灵活就像孩子,一哈儿就像一头笨熊,走路慢且笨拙。 “你看你狗,我去拿棉袄。”胜男貌似怕我跟着,执意自己去拿,把我推向小赖。 胜男走去拿棉袄,小赖直冲我眨眼睛,张嘴说:“储藏室有鬼。” “啥……鬼!” 尼玛心急,不注意,胜男听到我在问话,手里提了一件半新旧的棉袄,走过来问:“你在说什么?” 我注意到,胜男手里提的棉袄,不是棉袄,而是八九陈新的羽绒服。还是当今比较流行的款式,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养母的衣服。 按道理现在是最应该穿着款御寒羽绒服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把丢弃在储藏室? 胜男没有走过来,而是伸长手臂,把羽绒服递给我说:“你给它垫上,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我点了点头,接了羽绒服却没有马上给小赖垫上。 小赖再次冲我眨眼。 那只左眼灵动的眨,嘴微微张开,我却没有听到它说什么话。 胜男走上了楼。 我忙问:“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这个时候小赖却说不出来人话了,只是打哈欠,伸懒腰,浑身抖动,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不住的摇晃。 唉!时间过去了,小赖说不出来人话。 但我对小赖刚才说的话,牢记在心。决定,等胜男上楼后,想办法弄到钥匙,查看一下储藏室。 羽绒服放在狗笼子里,小赖却神经质的跳开,拒绝要羽绒服垫笼底。 “你不要,不要拉倒。”我气哼哼的把羽绒服丢在笼子上,走几步回头看小赖。 它站立在笼子里,冲我挤挤眼。 我去。 第337章:好奇心是必须有的 尚敏能看到小赖的本来面目,我为什么不能看见?再说,外公那瓶开眼的东西,的确是倾倒在我眼脸上的,到底哪里不对,我怎么不能看全想要看的事物? 这萨摩耶的表情就是多,一哈儿挤眼睛,一哈眨眼皮,这会伸出爪子抓笼子上的衣服。 这厮,刚刚还不要的,这会又要了? 我抓了衣服准备往下塞,小赖却低头发出呜呜的叫声。 “你要那样?” 我怒,抓了衣服回扯。小赖吓住,委屈巴巴的眼神看我,唉,尼玛我一个人,跟狗较劲,瞬间拉低老子的智商。 胜男去了楼上没有下来,为了这赖酒鬼我还不能睡觉了? 不过,今晚上我还真的不能睡觉,因为想要检查储藏室。 每一个人都要这样那样的好奇心理,我也是人,所以好奇心是必须有的。 只希望胜男吃了东西睡觉,然后忘记我跟小赖的存在。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她卧室偷来钥匙——边这么想,边躬身拾起羽绒服,就在我随意拾起羽绒服的时候,手指貌似捏到一方物件。 顺手掏出来一下子怔住。 同时,口里发出哀叫的小赖,也停止叫声,直愣愣的望著我。 这是一张身份证,身份证是女性,年龄大概是六十多岁。 身份证上的人,花白头发,身份证期限是无期。 就是不会再次更换身份证的意思。 我端详看身份证,姓名;蒲秀莲,一九五二年某月某日出生。 蒲秀莲是谁我不知道,但我估摸着应该是胜男的养母。 算起来,我跟胜男一起在M集团上班少说也也两个年头,可她就是各种借口不愿意让我来家里,也不愿意带我来见她的养父母。 这还不算奇怪的。 奇怪的是,胜男告诉我说养父母去外地旅游,既然去旅游怎么可能不带身份证? 满腹疑虑,把身份证揣好,收拾了羽绒服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中,回头看小赖。 小赖也在看我,那明亮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机灵劲。看来这小赖,不——赖叔是知道羽绒服里有身份证的事,所以才会用爪子去抓,说白了就是想暗示我。 带着身份证,我上楼的时候叮嘱小赖别轻举妄动。然后直奔胜男的卧室门口,可当我走到她卧室门口的时候,却犹疑不决,不知道这样直白的问身份证这件事,会不会太唐突了点。 但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这栋屋子里藏有古怪。 如果我没有无意间看到身份证,或许会自欺欺人把所发生的事,归咎于我自己运气不好,自带霉运。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其中包括胜男不承认发生的那些事。 我现在清醒白醒没有做梦,也没有梦游,刚刚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 举起的手,我没有敲下去。 而是转身下楼去了狗笼子跟前,面对小赖我说:“赖叔,你如是想帮我,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把储藏室还有楼上的门打开,但在打开的前提下,别惊动岳胜男。” 小赖冲我点头,用爪子去抓笼子的插销。 机灵鬼,我拔掉插销。 小赖跑咚咚出来,折腾了一阵子,也不知道从哪衔来一根细铁丝。 老家伙,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即便成了狗,还是没有忘记曾经做的事。 俗话说,偷儿有一套自创的本事。 这套本事,孔子不懂,猛子也不懂。只有他们偷儿世家才懂的窍门,一根细铁丝,可以轻轻巧巧弄开别人家的门锁。 话说也多亏了咱家小赖,有这破本事,在它的认真,传授下很快我掌握了用细铁丝开锁的技巧。 这是歪门邪道的本事,所以就不便细谈。 储藏室门开了。 我看到了储藏室里的内容,一整箱一整箱的都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堆放在角落靠里边。 在这些纸箱上还搭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衣物。 这些衣物都不是破旧,是八成新,或则本来就是新的。 看着这些堆放的衣物,我猜测,胜男的养母根本就是卖衣服的。 然后进了储藏室。 这储藏室不算大,堆放的纸箱还有衣物,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间,里面有一股很浓重的发霉气息。 我仔细查看了纸箱,纸箱里也是衣服,还有夏天女人穿的裙子。 果然,胜男的养母就是卖女人衣服的。 储藏室的检查结果,就是堆放了很多各种款式,新旧不一的衣服。 有的像是穿了很旧随手丢在这里,有的还没有扯下标牌,明码实价,好几百的都有。 太奇怪了。 这么好这么多的衣服丢在这里,太可惜了。 我在查储藏室,小赖就站在楼梯边,那对竖起的耳朵,警惕的闪动着。 我退出储藏室。带上小赖上楼,上楼也是小心翼翼,直接从二楼直奔三楼通往屋面的门口。 同样的方式,却没有取到同样的效果。 这通向屋面的门锁,还加了一把大铁锁。 意思,就是暗锁外,还有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子,铁链子上挂了一把大铁锁。 好奇怪。 屋面到底有什么不能示人的东西?让胜男如此费心费力设定了这么多障碍,这好半天才把大铁锁打开,正要把铁丝插进暗锁中时,警惕观察的小赖,突然发出呜呜的哀叫,然后用嘴衔我裤子。 糟了,胜男发现了。 我一惊,急忙撤,边对小赖说让它自己回笼子,一边快步下楼。 冬季的夜,特别明亮。 在我从三楼下楼之际,胜男出现堵住了我的退路。 “你在干啥?”胜男恼怒的问。 好在小赖已经麻溜下楼,并且好好的卷缩在狗笼子里,而且在我撤下楼的时候,也把弄开的铁锁再次合上,所以面对胜男的怒问,我淡定得自己都有点害怕的说:“没什么,就是听到屋面好像有大老鼠在跑,好奇去看看,结果门是关着的,开不了。” “都跟你说了别上三楼,三楼是我养父母种植民贵花草的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去看,你,也不例外。”胜男冷漠的表情,苍白的脸,在夜光渗透蓝玻的衬托下,越发的苍白无血色,乍一看,她身上凸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第338章:下不为例 “嗨嗨,下不为例,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回去睡觉。”胜男说话,死盯着我,直到看我进屋,这才转身去了她睡觉的卧室。 就在胜男转身之际,那股奇怪刺鼻的味道,再次把我熏得胃里一阵翻腾。 我去这是什么味儿?太难闻,却不便说明。 手摆了一下,味儿却还是能清晰的闻到,好半天才消散。 这味儿感觉有点熟悉,我皱着眉头坐在床边想了老半天,想到了一件事。 尸油! 对胜男身上的这股味儿,就像许久以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中一件,那就是尸油事件。 尸油事件,曾经也是让我头大的怪事,丢了几次,去而复返。莫名得很,甚至于我妈也因为这件事收到牵连。 不想起这件事还好,想到这件事我就浑身不舒服。 尸油可是好久都没有出现在跟前了,胜男身上咋就会有这种奇怪的味道? 我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坐卧不安,心慌,好几次开门走出去,又无奈的退回来。 胜男变了。她不再是曾经那个胜男,就如小赖说的,她不是她。 这房子里一定有古怪! 我之所以退回来,那是因为隔壁屋子里还亮着灯。 这说明胜男还没有完全睡下。 胜男在堤防我? 冒出这个疑问不是没有理由,自从我踏足进这栋房子后,所有发生的事,都是那么离奇怪异。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摸出身份证。 这个叫蒲秀莲的女人,就是胜男的养母,出门不带身份证,傻子都应该想到有问题。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能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错怪了好人。所以我打定主意,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这个蒲秀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晚上的行动被发现,我也该小心点才是。 对于胜男,我不能再以曾经的看法去看她得对她多加堤防。 小赖没有动静,或许已经进笼子睡着了。 看看手机,不出意外的是,手机再次黑屏,无论怎么按都没有动静。 这屋子里也有古怪。 满腹狐疑的环顾屋子,雪白的墙壁,大红喜字,还有崭新的家具。我开了柜门,里面挂了不少民贵衣物,然后蹲下,看见在崭新的衣柜下边,居然有污渍。 凑近了看,不是污渍,是发霉的迹象。 奇了怪了,如此崭新的家具,怎么会有发霉的一格? 衣柜好像除了这发霉的一格,没有其他异常。我后退,看向新床。 新床看似很沉重的样子。 我伸手去尝试拖动一下。 不错,这是实木大床,看床的设计构造,应该是最流行款。 说到这,我还是有点奇怪。 胜男养父母都没有看到我,虽然胜男怀孕,他们也不至于就把新房准备好,然后自己跑出去旅游? 试问世上有那个父母,丢弃女儿的大婚不管,去外面旅游,还不带身份证的? 不想还好,这么想一下,疑点太多了。 手在动,脑子里在想,那床真的就被我拖动,移了一个小方寸那么宽。 在移动的功夫,我注意到在新移开的位置,有少许积存的尘埃,还有一抹浅显的暗红。 暗红已经干透,但那红颜色却极其不正常。 依我看,那红不像是,油漆,涂料,或则是其他染料的颜色。 我跪下,伸手去蹭,蹭了一手指头灰,这暗红——干透了,没法查验。 不能查验,我可以闻气味。 反正屋子里也没有人,于是我趴下,就冲那一抹暗红闻了一下,刺鼻的腥臭味,是血—— 就在我趴在地上闻到是血腥味儿的功夫,来自身后一抹冷风嗖,怦然一声响,我后脑勺被狠狠的撞击一下,眼前一黑,来不及扭头看偷袭人是谁,就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我就像在做梦一般慢悠悠醒来。 没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而且是躺在之前那张崭新的新床上,身上覆盖了崭新的大红喜被,满屋子都充满喜庆气息。 接着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似曾相识,我却怎么也记不得她是谁。 “孩子,醒了,赶紧去拜堂。” “拜堂,我跟谁拜堂?” “跟我女儿。”中年女人貌似在办喜事,穿的衣服上别了一朵花。 对了,她喊我跟谁拜堂? 有点莫名其妙,然后揭开被子起来,跟这个女人下楼。 下楼的时候,女人自言自语的说:“把你们的事办了,我跟老头子就可以安心出去旅游了。” 提到旅游,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想起这个女人为什么看到眼熟。 她不就是身份证的主人,蒲秀莲吗? “等一下,你叫蒲秀莲?”我站住在原地不愿意向前走,惊疑的问。 “你这孩子,父母没有教育好你,不能直呼其名,你应该喊我妈才对。”我勒个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记得胜男说养父母去旅游了。 这会怎么在家,还喊我去拜堂? “走,我女儿在下边等得不耐烦了。”蒲秀莲说下边的时候,让我不舒服。 “不,不,我不想拜堂……”我转身跑。 蒲秀莲突然变脸,嗖地一下,她的手臂暴长,一下子把我抓住。 我跑——跑——跑不动,接着来了几个看着阴森森,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下子把我提起,可以说是双腿悬空,就那么架起被弄到楼下。 楼下好多人。 这些人都不认识。 一个矮胖头顶红盖头的女子,难道就是我即将拜堂的新娘? 我傻眼了。这特~么的到底咋回事。要崩溃了,欲哭无泪,尼玛,莫名其妙拜堂好歹也把胜男弄来,我心里也好受点,被弄来跟一个陌生女人拜堂,这算什么事。 试问我秦郎好歹也是帅哥一枚,咋能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拜堂? 我挣扎,大喊,抗拒。 一个中年大叔,嗨嗨冷笑道:“你早晚是个死,不如跟我闺女拜堂成亲,死了后好有一个归宿。” 这位中年大叔跟蒲秀莲站在一起,我猜,他应该就是胜男的养父。 那么新娘子是谁? 我被无数个人拖住,强制跟矮胖女人拜堂。 大叫,不配合,却也没办法挣脱。眼见我要被拖到矮胖女跟前,我一咬牙,不得不假装屈服,对拖住我的人,还有蒲秀莲跟她丈夫说:“拜堂,我跟谁拜堂?你们只要让我看看新娘,我就答应你们拜堂。” 第339章:不会 蒲秀莲跟她丈夫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点点头。 然后有人掀开了新娘的盖头。 新娘的盖头揭开,我一下子愣住。 这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 因为她小,加上穿的衣服,看着就像一个矮胖人。 我去,这根本就是未成年人,我秦遇怎么可能跟一个未成年人拜堂成亲? 与此同时,我看到这要跟我拜堂的小女孩,咧嘴在笑,笑的时候,嘴里的牙齿,就像锯齿一样锋利尖锐,我浑身发凉,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后退,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力量,对想要围拢来抓我的人,一顿拳打脚踢狠揍。 就在我使出浑身力量狠揍这些人的时候,来自耳畔传来喊声:“秦郎,秦郎你咋啦?” 猛然一下,我是浑身一哆嗦,睁开眼—— 屋里刺目的光,搞得我急忙又闭上眼。 喊我的人是岳胜男。 我依旧在新房里,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对她心存疑虑,甚至于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郎你没事?” 胜男貌似很关切的在问。 我脑子里在想刚刚经历的那些事。 小女孩是谁,蒲秀莲说小女孩是她的女儿。 好半天屋子里没有动静,我以为胜男出去了,加上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再次缓慢睁开眼。 胜男还在,不得不说她很会演戏,那一脸真切关心的表情,是那么真实。 “我,怎么了?” “不知道,我听到你屋里传来动静,急忙来看,你就倒在地上,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上床的。” 怎么可能,胜男一个孕妇,能把我弄上床? 质疑中我敷衍的哦了一声,问现在几点了。 胜男说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喊了医生来看,我没有大碍,只是说没有缘由的短暂昏迷,会很快醒来的。 我信你个鬼。 对于胜男的话我肯定是不会相信。 但也不能马上反驳,还得顺着她的意思继续演戏下去。 按照胜男讲的,我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是被偷袭后的第二天才醒来。 醒来之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小赖是否安全。 我没有问胜男,而是直接起身,准备去看看小赖。 胜男见我这样,急忙拦住说:“你多休息一下再起来。” “别碰我……”我突然说出来这三字,自己也愣了一下。 胜男更是呆若木鸡怔住。 稍后,缩回手的她,默默无语站在边上,看我起身,看我下地,看我出门。 我下楼,看狗笼子。 狗笼子不见了。 “你在找狗?” “你把小赖弄哪去了?” “扔了……”胜男一脸冷漠,满眼寒意瞪我道。 “扔那了?” “忘记了……” “岳胜男,小赖是一条好狗,你为什么那么冷漠无情……” “好狗,我是谁,是你婆娘,是要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你却没有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而是对这条狗看得那么重,我真的不如这条狗吗?” “不,以前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但现在不是……”本想冲口而出说出来我所有的质疑,可我马上意识到这样不好,她如果来一个死不认账怎么办? 于是我苦笑不再言语。 “不是什么?”胜男咄咄逼人的追问。 我笑了笑说:“没有什么,我真的去找小赖。”说话,直奔门外。 “秦郎,如果你敢从这里出去,就永远也别再回来。”听胜男发狠说出来的话,我一瞬间镇住。这句话在几分钟前,是我很想要的结果,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忍心。 可要不去找到小赖,我于心何忍丢弃赖酒鬼不管? 回转式,看胜男,她一脸冰霜,冷冽的眼神,死盯着我。 “你确定我永远也不要回来这里?” “确定。”岳胜男一字一句的是。态度很坚决,我是不是真的该走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放放心心做自己的事。 “好。”我说话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回转式,去了胜男身边,伸手抱住她。 伸手抱住胜男那一刻,她眼眶里涌动泪水。而且,我这次没有闻到她身上的怪味。 我慢慢松开抱住胜男的手臂,后退一直后退。 “滚,出去了永远也不要回来。”胜男骂完,走到门边,拉下卷帘门。 一道卷帘门阻隔了我跟胜男,来自内心的刺痛深有感触,突然有些不舍。然后我疯狂的拍打卷帘门,她不愿意再为我拉开卷帘门。 我退回,仰望看向用蓝色玻璃封闭的二楼阳台。 胜男始终没有出现在阳台上。 就在我仰望二楼的时候,有路人经过说:“小伙子,这家人好像没有在,你是他们家的亲戚?”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这家人好久都没有开门了,你不知道?”怎么可能,刚刚胜男还给我说话,还拉下卷帘门的。 “你搞错了?屋里有人,她叫岳胜男。” 听到我提这个名字,路人面色大变,麻溜的跑了。 好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自疑问,我伸手摸了一下口袋手指触及到身份证,神经质的摸出来,看清楚的确是蒲秀莲的名字。 我就拿着这张身份证,对自建房这条街的邻居挨个问。 这一问,问出了大事。 这栋住房的确是蒲秀莲家的。 蒲秀莲跟丈夫不久前的确出门旅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而蒲秀莲的养女,好像出了点精神上的问题,在半月前被送到神经病院去了。 我去! 这——怎么可能。 我逢人就解释,他们讲的有可能是错误的,因为我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好几晚,要不然这蒲秀莲的身份证怎么在我手里? 因为身份证加上我自己说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几晚,马上有人来料理我了。 我被当成偷儿抓起来,然后经我一再的认定屋子里的事,有胆大的人就真的经过有关部门同意,开了门,带着我去屋里查看。 我滴妈! 这一查看还真的吓我一跳。 屋子里很脏乱,垃圾,衣物比比皆是,屋子里还有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第340章:新房 不过,特别诡异的是,我的包真的在二楼那个新房里。 新房不是新房,是污渍满墙,很脏很杂乱的屋子。 接着,有胆大的在听我说屋顶出现大老鼠的事后,带着好几个人上了屋面。 屋面,有两口特别大的水缸。 水缸有盖子盖住的。 然后,他们掀开了盖子,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三口不同大小的水缸,用厚重的盖子盖上,其中一个盖子铺满绿色青苔,还有零星野草寄生在盖子缝隙中,一根细长的线,应该是电线长盖子缝隙中穿过,另外一端直奔二楼封闭式玻璃缝隙处。 一瞬间也不知道这电线是干什么,只是看这个盖子貌似已经这样很久了。 另外两口水缸的盖子,倒是没有多少青苔,却积满了灰尘。 而被掀开的盖子,就是比较新鲜,上面铺满灰尘,不知道从哪飘来的落叶。 掀开的盖子下边,也就说水缸里呈现在人眼前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 一个人得承受多大的痛楚,才能被弯曲强制塞进这口大水缸? 在水缸里,这个被弄得弯曲变形的躯体,面部残留扭曲无比痛苦狰狞的表情。 掀开水缸的人当场吓住,急急后退差点摔倒,呼啦一下所有人都纷纷散开,然后有人拨打了手机报警电话。 我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浑身发冷,透心凉,一股股寒气蹭蹭的冒。 掀开的盖子,一股股刺鼻的恶臭随之也飘了出来。 很快,有关部门赶来。 各种穿制服的执法人员出现,我们被临时安排在楼下,不能外出。 我拎了那个包,浑身无力,双腿抖个不停。 完了,胜男完了。 这一切貌似都跟胜男脱不了干系。 经过一系列的询问,所有人都离开了,就我被留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之前发生的那些怪事,无从解释。 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最终我保持沉默。 “你确定是最近才入驻这里?”对方的问话,很明显是冲我之前说出来的事,在求证。 在街坊邻居看来,这栋房子好一阵子都没有住人,岳胜男精神出现状况,街坊邻居害怕,一起联名把她是送到医院去了。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一点。 既然岳胜男在医院,我又怎么能看到她在屋里,还跟我说了那么多话,一起做了那么多事。 然而有些事我不得不表示无奈。 就掀开盖子发现被大量盐巴腌起来的尸体后,有关部门对二楼的房间做了一个地毯式的搜查。 问题就出现在这。 二楼所有房间,包括我住的那间都不像是有人住,因为卧室里很脏乱。 地上散乱的丢了很多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上就有一个跟我拜堂的小女孩。 有人认出来,说这是蒲秀莲那莫名早夭的女儿。 我懵懵懂懂,保持沉默,无论对我怎么询问,我都不敢吭声。 因为我现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错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描述对象。 急也没用。 眼看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从门口传来狗叫声,接着听到尚敏在说话。 “我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因为他是朋友,就是家里出了点事,这有点问题……所以,你们看,他的狗还是我帮忙照顾。” 好像这个理由不错。 我是因为家庭变故,导致精神有点错乱,所以之前说的所有话都是胡说八道。 尚敏留下了电话,带着我跟小赖离开了胜男的家。 我很想去看看胜男。 尚敏好像知道我的想法,边走边说:“岳胜男家发生的事,跟她有关系,也没有关系,你想去看她还是可以的,但像现在这样,是不行的,因为这件事很严重,你被排除嫌疑,但她没有……即便神经不正常还是得接受多方面的排查,你去看她,等于让人对你多增加一些怀疑。” “太奇怪了,那么大的水缸,她是怎么弄上去的?” “她养父母。” “什么?” 尚敏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甩给我一个漂亮的笑脸说:“据我所知,她养父母喜好养睡莲,那三口大水缸是她养父用来种睡莲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其中一口水缸变成了养父母唯一女儿的埋葬地。” “我还是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早夭的孩子不能安葬,不能安葬,也不能丢掉,岳胜男的养父母会怎么做?” “他们把孩子放在大水缸里?” “应该是这样,或许你没有注意到,三口水缸其中一口不一样。” “其中一口水缸,有一根电线?” “那就对了,那根电线下边。也就是水缸里,有一个制冰机。” 我看尚敏。这女孩,真不简单。只是,她又怎么知道这些,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内容。 狐疑中,尚敏抬手抚摸了一下跑得欢脱,一脸笑模样的小赖对我说:“小赖只能是半夜子时吗,阴阳交合阶段才能用人语言给你说话,只可惜它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这些,就被岳胜男的生魂发现了。” 生魂? 我却,听到尚敏说这事,我后背一阵发凉。 一个人,一旦生魂离体,那么她距离死期不远。 “唉,不管怎样,一切都是命数,岳胜男本质不坏,她也是真心爱你,所以才会发生生魂离体的事,她是想帮你,因为你被她弟弟纠缠太久了。” 我去。 听尚敏这么说,我心里难受了。 想到在屋子里发生的事。 好的胜男,是她自己的生魂,异常,变得偏执的胜男,是被她弟弟控制的傀儡魂。 “尚敏,胜男还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想去看看她……” 听我这话,尚敏莫名的笑了,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胜男怀的是鬼胎,是她弟弟寄养胎,这是她弟弟怨气太重,加上吸食了活人的精血许久,才能达到的能力,一旦他获得出生的机会,你的麻烦就大了。” 这番话把我彻底惊呆。 我所有的希望,还有动力,可都在胜男肚子里这个孩子身上。 可没想到她居然是被鬼孩子利用转生的工具,这鬼孩子利用她的善良本性,想转生增长能力,报仇杀我。 第341章:看看她 可怕! “你现在还想去看她吗?”尚敏看我没有出声,默默无语的走,因为心里有事,脸色很难看,不由追问我道。 “可是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她……”就冲胜男顽强抵抗她弟弟鬼孩子的事,对我的态度,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她。 “去也是枉然,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存在,你去只能加速她的死亡,帮不了她的。”尚敏叹口气又说:“再说了,岳胜男现在麻烦够多,虽然弄死养父母不是她自己的本意,是她弟弟逼她就范所设定的圈套,但这些事怎么跟人解释清楚,说出来有几个人会相信?” “我想知道,胜男被她这个鬼孩子弟弟纠缠有多久了?” “在蒲秀莲女儿出生不久,他就出现了,一切都是定数。” 我不明白,既然尚敏都知道这些,为什么不能搭救一算一个? 尚敏看穿我的想法笑了,拢了一下头发说:“这就是我万般无奈的原因之一,最初的我,被人认定有神经病,整天还得看见那些不愿意看见的东西,是我干哥哥帮了我,我才恢复正常,可以勇敢面对那些东西,可以让很多人知道,我是一个正常人,那个时候我也无能为力。” 不能看胜男,明明知道她很痛苦,我怎么可能做到撒手不管? 尚敏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暗自下定决心要去看看胜男。 其实我去看胜男还有另外的目的。 那就是我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母亲出事只有胜男知道,她也是第一个接触我母亲的人。 还有就是,胜男养母家发生的事。我也很想知道,无论什么事都有一个过程。 虽然尚敏跟我分析,说了一个大概但我还是想知道细节。 至于小赖,尚敏跟我说,她早就掐算到这条狗会被算计,所以早早的准备好,在胜男搬出狗笼子的时候,她已经潜伏在附近。 那可是黑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赖酒鬼附上狗,也难逃被胜男生魂嫌弃的遭遇,它被搬出屋子里,扔在路边。 小赖得救,尚敏顾不上我,也在请教了小廖之后,得知我并没有性命之忧才放放心心离开。 “小廖为什么不见我?”边走边想,顺便就问了出来。 尚敏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天真无邪的笑,给我一种无法抗拒的亲近感。 咱家小赖倒是跑得欢脱。 大尾巴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色绒毛花,左摇右摆,甚是好看。 也特别的吸引人。 “我哥说,该见的时候会见。” 我去,啥时候该见?这小廖还给我玩起了深沉,真是莫名其妙。 这里到尚敏的铺子,不是很远,就像习惯于晚上吃饭后散步的那种情况,散步模式不知不觉就到了。 到是到了,关键是今晚上我睡那? 总不能跟一群宠物挤在一起,那味道,能把我搞吐。 “听我哥说你在中环附近有租房,我马上就送你过去行不行?” “还是别提这个租房了,我……我回老家就把租房退了。”尼玛面对这个尚敏,我真不好说自己是被房东撵走的。 说出来多丢人。 “那,今晚上你打算咋办?” 去尚敏家是不可能的,我还想去找胜男,所以不能在尚敏的眼皮下存在。 我在想既然尚敏这么问,就一定没有安排我的住处,于是我就说:“这都是小事,我在这座城市也待了好几年,好歹也是认识几个朋友的,所以你无需担心我,只要照顾好小赖就行。” “小赖小赖的喊得那么顺口,听着就别扭,他那么大年纪了还小么?”尚敏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路,突然冲我发火,指了指小赖横竖看不顺眼的样子又说:“这是你的狗,你带走,我可没有闲工夫继续照料它。” “嗨,尚敏你这是几个意思?你把它丢我,我……” “你不是有朋友在这座城市,所以你去找你的朋友。” 苦笑的我,不知道说啥好。这就是撒谎的后果,之前的谎话,无法掩盖后面的尴尬。 好,老赖你这下子要跟我吃苦头咯。 尚敏把老赖丢我,自己一个人进了宠物店,开门关门,稍后脸上挂了一抹冷笑,就像看笑话那种表情看我一下说:“好了,我也要回家了,你老兄就照顾好你的老赖!” 我去! 这座城市虽然待了近四年,可真心实意的朋友却没有,所认识的那些个人,根本就算不上朋友。 那个曾经一直占我便宜的李强。 跟我曾经是同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愿意遇到李强这个人。 尚敏真的走了,她那精致的小挎包在屁股后面一打一打的,小巧的身影,远距离看就像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过马路就应该到了! 我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放心尚敏。 目送尚敏穿过马路,马上要消失在远处,就在这时我看到来自她身后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我急忙牵住老赖,飞奔过去。巧的是一辆车急速驶来,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等车子过去再牵了老赖急忙过马路。 过了马路就是一个小型广场。 因为现在已经是九点半,太过寒冷的关系,路上早就绝了人迹。偶尔有人经过,也是骑电瓶车跑得飞快,貌似是夜班的,或则是有急事的人。 就马路上的车,在这时候也明显减少。 试问如此寒冷的夜晚,谁不愿意窝在家里,一家人享受暖气,看电视或则做其他? 只有我这样的人,孤苦伶仃,孤孤单单在路上狂奔。 以往狂奔是为了自己,这次狂奔是为了尚敏。 就在我狂奔之际,前面穿来尚敏的尖叫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尚敏怎么样了,就特别紧张,也加快步伐百米冲刺的跑过去。 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尚敏被两个男人拖起走,其中一个还在极力掩饰,把尚敏搀扶住,让她的头自然歪在他的肩膀上,哪一种姿势,给别人的错觉,尚敏就是他的女票。 果不其然,当我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就有恃无恐的骂道:“滚犊子,你哪来的,搅扰老子的雅兴,老子弄死你……” 第342章:遇到 “你是……”我做好打架的姿势,满腹狐疑看向架起尚敏想走路的人,我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我听到了久违只有李强才会发出的鸭公嗓音。 “哟呵,这不就是发迹的秦总监,嗨,我想问的是,是地球太小,还是我们冤家路窄,啥人不好遇,偏偏遇到你?” 果然是李强,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一副烂泥扶不上墙,吊儿郎当,浑身痞子气的模样跟神态。 另外一个也就是李强的同伙,咋一听对方提到我的名字,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手,后退一步。 这同伙的举动,被李强看到,他边骂人是怂货,边用手指头扣鼻孔,大大咧咧的姿势对我挑衅道:“秦总监,听说你娃娃又被M集团开除,开除的原因,好像是你堂堂正正的一总监,居然乱搞男女关系,玩什么办公室恋情,嗨嗨,你看你把我兄弟吓得,得,今儿个哥哥也不为难你,你赶紧拿出惊吓费来,还有,别搅扰老子泡妞,我这马子,吃多了喝足了,不胜酒力,所以哥哥办完事还得赶紧回去。” 老子看到李强这样,心里就来气,不由得捏紧拳头怒道:“少说废话,放开她。” 李强还真以为老子跟尚敏不熟悉,假打她是他女票,想在我眼皮下把人弄走。 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女人面前老子可以下矮桩,在李强这个杂碎面前我没必要,该怎么强就怎么强。 我跟李强虽然谈不上是世仇,却也有着刻苦铭心的怨恨。 记得老子倒血霉那阵子,身上就那么点钱,他跟他的同伙算计,把老子搞得一穷二白。之后遇到那鬼老头,获赠泥娃娃,然后老子开始逆转命运,却也因此失去了很多。 算起来,那鬼老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跟前,唯一找到的是,控制鬼灵的邪恶师。 也就是张瘸子的师兄。 我有觉得只要找到卖泥娃娃的鬼老头,就能彻底消除小伙伴的怨气。 脑回路开小差,这边李强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就像恶狗似的朝我扑来。 此刻的尚敏,貌似被他们动了手脚,软绵绵毫无知觉的样子,被李强半搂半抱塞给旁边的家伙,然后冲我动起手来。 来得好,老子可不是吃素的,无论怎么样,还是有两刷子才敢冲过来叫阵。 于是,我拿出曾经在学校练就的本事,对李强展开拳脚,你来我往。 李强在吃惊之余有点吃不消,冲边上抱住尚敏的伙伴大喊:“愣着干嘛赶紧帮忙。” 这个看李强吃亏,迟迟不敢上前帮忙的家伙,听他在喊,畏畏缩缩想来,又畏惧的不敢太靠近。 “怕个锤子,他现在没有在家属楼,你怕个球。” 听到李强提到家属楼,我一下子想到,这个怕事的家伙,曾经跟他一起来家属楼的。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再也没有出现过。 被骂的同伙,正要丢了尚敏,想来帮忙。一边的老赖,呲牙,低声咆哮,浑身毛发嗖地一下竖起,嗷一声怪叫直扑向要来帮忙的家伙。 老赖站直了,爪子直接搭在对方的下巴上去那么点。 就那么狠狠的一爪子,那人惨叫一声,捂住脸的瞬间,几道血痕已经形成。 我也在那人丢尚敏的瞬秒间,一把接着尚敏,右手挽住她的腰部,堤防倒地,左手还得跟李强周旋。 然后看老赖爪子伤了人,急忙假装善意的提醒道:“不好意思,这狗没有打狂犬疫苗,你伤那么深,必须在24小时内去医院注射狂犬病疫苗,要不然,发生一切后果,老子概不负责。” 知道狂犬病发作很可怕的人都知道,这狂犬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因为有李强在,他的恐吓,这位被抓的同伙暂时没有机会,也不敢擅自离开。 李强跟我继续纠缠。 我尧舜禹一个人还好,现在有尚敏,加上这夜深人静的,此处是天网盲区,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别的人来。我现在真的有点吃力了,要不是有老赖,左扑,右抓的,我特娘的就已经被李强打趴下了。 事实上,老赖也是不怕死豁出去了,它好几次被李强揪住尾巴,痛得嗷嗷叫同时张口就扑咬李强。 李强手臂被咬了一口。 好家伙,被咬一口的李强面面相觑瞥了一下伤口,却不愿意就此罢休。 老子还有别的事要做,可不能被这李强拖住误了大事。 想到此,我淡笑一声问最先被抓的那人说:“你是不是觉得伤口有点痒痒,还有那么点刺痛?”一边说话,我一边大声喊尚敏的名字。 这丫头,看似小巧,却不一会功夫把我手臂累得够呛,软得举不起来酸痛了都。 不过,情况却因为我问了那家伙,加上老赖是越扑越勇猛,搞得李强根本就无法近身。 还有就是,有可能是因为狗叫的声音,冲不远处正急匆匆跑来三五个人。 恰在这时,我又问出那么些话,李强跟他的伙伴,心虚了,不住的看伤口。然后相互对视一眼,加上跑来的人越来越近,就一咬牙,狠狠的说:“秦郎,你好样的,老子给你记住,你上次在家属楼搞鬼,这次又玩花招,老子不是怕你,是不想继续跟你玩下去,走……” 李强咋呼一声,同伙想必早就做好撤的准备,麻溜的跑路。 两个人跑了,老赖还不依不饶大声狂叫。我喊住它,楼主尚敏说:“嘘,别叫,你马上给我恢复笑模样,要不然被人抓了杀了吃肉老子可管不了。” 老赖听我这么一说,马上收敛那狂躁的怪模样,温驯,张嘴露出笑模样,规规矩矩趴在我身边。 几个人跑了过来,看我怀里的尚敏,看狗忙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那两个找事的人是跑了吗? 我说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我不能撒手去追。 几个人点点头,说明他们是附近工地上的,在工棚听到狗叫声很凄惨,这才吆喝哥几个跑来看看情况。 “谢谢你们,现在没事了,我把她送回去。” 几个工地哥看尚敏,点点头随口问:“她是你女票?” 第343章:醒来 我说不是。 是我在宠物店认识的老板妹妹。 工地哥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我叹口气,冲老赖竖起大拇指,暗自想李强这会跟他的同伙,在医院里快吓死了? 我带着老赖,搀扶着尚敏,没有走几步实在是太累了。 这尚敏怎么还不醒? 一个女孩子,我到底是过来人,早已经经历了男女之事,所以她这样我真的不好继续帮下去。 软绵绵的身体,接触到哪都令我有一种莫名久违了的异样感。 好在不远处有街心花园,街心花园有椅子,虽然冷,我还是得在椅子上休息一下。怕尚敏冻坏,还得脱下外套,给她搭上。 尚敏住哪我不知道,但我有她家里的电话。 然后我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尚敏家的电话时,这丫头突然伸手打掉了我的电话。 咦! 醒了吗?定睛看尚敏,她还是紧闭眼睛,没有要醒来的征兆,也不知道这狗东西李强是怎么做到,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变成这样? 暗自疑问中,我叹口气,躬身去拾起电话。 老赖眯眼看我,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地上一打一打蛮有节奏感。 就在我预备第二次拨打尚敏家电话的时候,尚敏醒了。 看尚敏醒来,我急忙问她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送去医院看看,然后问她的家在哪个位置。 尚敏慢悠悠,懒洋洋,貌似很难受的样子指了指前面,虚弱的说:“我带你走,你按照我说的做。” 看尚敏这样,她还能带我走?心里想就忍不住问:“你这样怎么走啊?” 我滴妈! 尚敏这妞儿挺有意思,居然要我这么一个大男人,把她抱起走! 虽然说这黑更半夜没有人看到,但孤男寡女的,肢体接触,无论怎样都是没办法要胡思乱想。 就刚刚李强同伙要丢尚敏,我接着的功夫,无意间就触到她敏感部位,我的心突然荡漾了一下,只是那么一下下,因为事出特殊不便分心去想其他,所以很快就刹车专心对付李强。 可现在,四周一片死寂。 好像整个世界都沉沦死去了,唯一的活物就是老赖。 这老赖挺欢脱的。 有意无意还朝我眨眨眼。 尚敏惬意的躺在我背上,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来自她身体哪个部位的软乎感,我心里一阵莫名的慌,幸亏尚敏看不到我的脸。 此刻我的一张脸,红得就像包着一团火。 心猿意马中,听尚敏说:“秦哥,你刚才真棒……” 我的手楼主尚敏的双腿,听她这么说,我就纳闷了。 话说跟李强斗横的过程中,尚敏都是人事不省,毫无知觉的,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很棒? “你装的?” “什么?” “你装昏迷,故意想看我有没有本事对付那两家伙?” 尚敏轻笑一声说:“好,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隐瞒,很久以前我哥说你是个不简单的人,是潜力股有真本事,所以我就特别好奇,想亲眼看看你的真本事是什么。” “看清楚了?” “嗯。” “你哥,跟你没有说明白我的真本事是啥?” “他总是话说一半,就不愿意说下去,还说什么泄露天机要遭天谴的屁话。” “哦。好。哎!你家在哪?” “就前面一点点。” 尚敏所谓的前面一点点,好像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我也是醉了,这丫头到底想干嘛? 就在我极不耐烦想放下尚敏的时候,她却突然嚷嚷说:“到了,到了。” 的确到了。 这里是一片住宅小区,门口是有守卫的。 门内,一辆辆车有序的停靠在该停靠的车位上,原本干干净净的路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枯黄来不及清扫的落叶。 门卫室,还亮着灯。 有一个中年妇女趴在门卫室窗口,在跟门卫室的人聊天。 然后听到脚步声,随意的扭头看,看到我跟尚敏还有一条狗,脸上的笑意更甚。 “是你们呀。” 这中年女人要是没有说话,我是断然不知道她就是尚敏的妈妈。 尚敏妈妈挺年轻,也挺来事的。热情洋溢的招呼我,然后爱怜的看老赖,随口问宝贝女儿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正要讲刚才遇到的事。 尚敏却悄悄冲我使眼色,暗示我别说出来。 把人送到家了,我本该马上离开的。 却没想到,尚敏妈妈十分热情的邀请我去她家。并且指明,我现在是没有地方可去。 这话,让尚敏不乐意了,她纠正妈妈的话说:“秦哥有租住的房子,就在中环那边。” “哦,是这样?” “对的,对的……”我点头,苦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是好,要是尚敏妈妈能留下我住一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尚敏好像不愿意我留下,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到租住房。 我原本以为今晚上注定是无家可归,在外流浪,或则睡马路的时候,尚敏又说:“妈,秦哥今晚上就暂住我们家,你看他现在回去也没有班车了。” 尚敏妈妈笑了笑点头说:“要得,要得,我也是这个意思。” 听娘俩的对话,我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但表面上还是故作客气的说:“不好,我去会不会打扰你们?” 尚敏妈妈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走走,这里太冷,去屋里暖和。” 好,盛情难却。我真带着老赖投奔尚敏家,无论怎么样今晚上借住一晚,明天再说下文。 进了小区,才知道这小区里有多挤,车子太多,行走的路显得特别狭小。 路边灯光线很暗,瞪大眼勉强能看清楚墙垛上标识的楼层数字。 尚敏家住18栋,三单元,二楼。 我记住了,才不会搞错闹笑话。 要知道在城里,这种住宅小区多如牛毛,特别是一个区域的住宅楼层,几乎是一模一样。 要不是有标识,这初来乍到的真是会搞错。 二楼到了。 尚敏妈妈开门,老赖不住的摇尾巴,笑模样依旧。 看这笑模样,没有人会想到就在半小时前,它龇牙咧嘴露出无比凶的样子,死命的扑咬人。 门开,老赖争先恐后的进屋。 我担心尚敏,却没想到她在进屋后。恢复很快,活蹦乱跳的本性,让我一下子明白,这丫头从头至尾都在演戏。 第344章:第344章异样 唉呀妈,我背她那么长的时间,她居然能忍住,还蛮享受的—— 进屋,尚敏妈妈热心肠,嘘寒问暖,还问我饿不饿。 饿不饿,肯定饿了,背尚敏还跟李强打架,肚子里那点东西早就消化掉了。 我不客气的说饿了。 尚敏妈妈笑嘻嘻的去煮东西。 尚敏躲屋里,说去换衣服,还得洗澡。 之前背她,那一丝异样感,因为她大大咧咧说的洗澡两字,再次让我想入非非起来。 尚敏去了。 老赖乖巧的在屋里跑来跑去。 我听得见厨房尚敏妈妈忙碌的动静,然后对屋里的一切开始细致观察。 进门,左侧是鞋柜,对面进客厅是花式木质屏风,台面上摆放了一个玻璃金鱼缸。 多功能的沙发。 磨砂台面茶几,直抵对面是大阳台,只是二楼光线不好,看阳台外面黑漆漆的。 就在我漫不经心的扫视屋里的一切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闻到来自屋里一股子熟悉的香烛味道。 这种味道在儿时就有闻到过,然后就是母亲告诉我她是神婆后,正儿八经开始在我面前供奉泥菩萨开始。 这种味道,在我闻到后,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因为这种味道,我不由自主的站起来,默默无语的朝飘来这种气息的位置走去。 我来到了一扇门前,所幸的是这扇门是虚掩的。 就那么随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门开之处,我看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推开门之际,我直接看见了一悬挂在墙壁上的遗照。 遗照是一很帅气,有魅力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着眼熟,想了一下,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另外一幅画面。 牵孩子的大叔,眼眶流出血线的他,也出现在学校门口。 看男人的相貌,相比尚敏,他们眉宇间有极其相似之处,他们是父女关系? 遗照下一张供桌,供桌上香烛香炉一应俱全。这股熟悉的味道,就是香烛燃烧后飘出来的。 看见遗照我稍稍一愣,急忙退了出来,顺带把门关上。 “你在看什么?” 尚敏妈妈突然出现,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吓我一跳,有点尴尬的回转式,看向她。 “阿姨,我……对不起我不该看……” “没什么,那是尚敏爸爸……我给你煮的荷包蛋吃。” 我嗯了一声。 走过去,看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眼眶不由得发热,鼻子发酸了。 荷包蛋是我最爱吃的,也是我妈妈喜欢煮给我吃的,看到荷包蛋莫名的心酸,想到了我妈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神。 捧着这碗散发带那么点腥臭气息,还有甜香味道的荷包蛋,我热泪盈眶,缓慢抬起头看向尚敏妈妈,深情款款的点头道声谢。 “孩子,快吃,待会要冷了。” “嗯。”我坐下,吃荷包蛋,尚敏妈妈却没有离开,而是装着整理沙发套子,注意力却集中在我这边。 尚敏还没有出来。 尚敏妈妈整理完毕,坐在距离我一尺远的沙发上说:“你的事,我知道个大概,孩子你要坚强。” “谢谢阿姨。” 这碗荷包蛋吃得特别有滋味,充满回忆,满脑子都是妈妈曾经的笑颜。 我妈妈很少时间笑,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么一点点浅显的笑颜。 弥足珍贵的笑,就那么保留在我的记忆中。 “想不想知道敏敏爸爸是怎么去世的?” 这本来就是别人伤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主动提及的事,所以我没有敢问,也不敢问。 可没想到尚敏妈妈却在这时候突然问我。 对于每一个人的生与死,都是命中注定,这是我在易经上领悟到的结果。 一个人生有生不同,死有死不同。 各种死法,各种生法,都有定数。 这要是换做我不懂事,对世事还一知半解的情况下,是无法想明白看不透的。 但现在的我,经历太多悲欢离合,太多人生无常。 所以明白了很多,也懂得了更多别人不懂的事。 对于尚敏妈妈说的这件事,我没有表示拒绝,也没有表示愿意听。 一切随她意。 尚敏妈妈貌似沉溺在回忆中,许久叹息一声说:“还是怪我,如果早点相信敏敏的话,或许能改变一些事,能有一个预防……” 本来对于别人的生死,不怎么关注,但尚敏妈妈提到她爸爸的死跟她有关系。 一下子我就被这个话题吸引住。忘记了碗里的荷包蛋,专注认真的看向阿姨。 希望阿姨能尽快告诉了这个伤心往事的细节。 尚敏妈妈讲述,在女儿很小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个人总是在屋里自言自语,当父母进屋后,尚敏不再说话。 一旦离开,尚敏又在说话。 父母感到很奇怪。 奇怪的原因,还是跟尚敏有关。 尚敏自打从娘胎出来,直至读幼稚园,都不怎么爱说话。不但不爱说话,还特别爱哭。 父母带着尚敏去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没有什么异常。 但尚敏的情况却越来越糟。 半夜三更哭,大白天哭。 幼稚园里也哭。 孩子这么着,人家幼稚园都不要收她。 无奈之下,尚敏妈妈只好辞职在家,一个是陪伴女儿,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孩子需要学习知识。 虽然幼稚园学到的东西,可以说微乎其微,但也好过没有去过幼稚园的。 尚敏妈妈买了很多幼儿拼图,还有画册,教女儿识字,不会跳舞的她,还去买来幼儿舞蹈入门的书。 这样,尚敏就可以在家里学到同龄人能学到的东西。 如此这样一晃就是三五年。 尚敏该读小学了。 但这个时候,尚敏爸爸跟妈妈的感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发生这巨大变化的原因,还是因为尚敏。 因为陪伴尚敏,忽略了对自己的提升,对自己的外表打扮。 许多年来,尚敏妈妈从一个妙龄女郎变成少妇,又从一个少妇变成专职的家庭主妇。 外面的女人那么多,经商成功的爸爸,那还能没有一个花心的时候。 尚爸爸变了。 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干脆对尚妈妈提出离婚。 感情没了,无论怎么挽留也是枉然。 第345:家 尚妈妈却没有放弃,而是想要用亲情留下丈夫。 可是丈夫是铁了心要离婚,要离开这个家。 尚爸爸离开家,房子留给女儿,因为他是出轨在先,然后只能净身出门。 公司是两口子开的,一半儿股份判给尚妈妈,再折算成钱,一并给了母女俩。 尚爸爸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爸爸的尚敏,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妈妈只能是以泪洗面,告诉她爸爸已经死了。 然后在屋里供奉了尚爸爸的照片,这样尚敏才会相信爸爸是真的死了。 可事实上,尚妈妈供奉尚爸爸照片的时候,他根本就在另外一个地方,跟另外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 而且他们还有了一个儿子。 那儿子就是我带老赖在路上遇到的。 听尚妈妈讲这件事,我的后背莫名的发冷。 真的,这也算是一种诅咒? 在我看来,尚爸爸的死跟尚妈妈供奉的遗照有关系。 可事实上却不是这也,当我摸出来那颗扣子的时候,尚妈妈对我讲了另外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让我释然了许久未解之谜。 尚爸爸的确风流,除了目前跟他结婚的女人,他还有另外别的女人。 或许尚爸爸不怎么上心这个女人的存在,但人家却给他生下一个女儿。 尚妈妈提到这件事我,脑子里就浮现出卖花女孩的面孔。 尚妈妈叹口气,泪水无声的滑落到面颊,摇摇头说:“也不知道是那个做好事的,把这孩子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送到附近管事的部门,那对活宝养父母迫于压力,勉为其难去把孩子接回家,可是接回去之后,那孩子再也就没有活路了。” 可怜的小女孩,我连她叫什么名都不知道,本以为搭救她却没想到再次把她从狼窝赶到虎窝。 尚妈妈对我讲。 女孩叫小慧,全名叫尚小慧。 小慧在我送去那个地方,感受来自她最想,对她来说最奢望的温暖照顾。 有叔叔阿姨给小慧买来新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崭新的玩具。 可怜的小女孩,自打从娘胎出来就从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所以对这些叔叔阿姨是十分的依赖。 可是好景不长,因为这个地方毕竟不是小慧能长期待的地方,她必须回到该回去的环境中。 所以在通过多方面的查证,排查寻找后,小慧的养父母来接她了。 看见丢失时瘦骨嶙峋的孩子,现在长胖乎乎的,性格也有了很大的差异变得活蹦乱跳的,略显尴尬的同时,也信誓旦旦要把孩子接回去好生抚养。 小慧当时是不愿意跟养父母走的,甚至于跪下求这些叔叔阿姨收留她,她可以帮忙做很多事。 比如扫地,才八岁多一点的她,站在稍稍高出她个头的桌子边,踮起脚抹桌子。 小慧在极力表现自己力所能及的一面,但这些叔叔阿姨并不在意她所做的事,加上养父母很急,并且在很多人面前对小慧示好,所以小慧必须得离开了。 小慧的所有东西,都被养父母用一个很大的塑料袋子装了,他们赶车来的。 可怜的小慧离开的时候,眼眶里装满泪水。 回到所谓的家。 在一个很偏远的山村。 养父母好吃懒做,家里的条件并不是很好,加上最近又生了一个带把的弟弟。 小慧回到这个家,瞬间就变成了小保姆。 一个未成年的小保姆。 弟弟的脏衣服小慧洗,不能读书,女孩子是要嫁人的,更何况她是捡来的野孩子。 小慧也不能去村里玩。 村里孩子都有父母疼爱,爷爷奶奶呵护,她只能成为村里孩子以及大人们嫌弃的野孩子。 只要小慧一出现,村里那些孩子就肆意追逐她,用泥巴掷她。 养父原来想利用小慧的身世,去打动尚爸爸,讹来一笔钱修房造屋,还有余剩就存那给自己的儿子读书用。 可没想到这尚爸爸是一毛不拔,对小慧更是看不顺眼,不搭理。 这一计不成生出二计,丢弃小慧。 丢弃的小慧却无意间遇到我,我救了她—— 然后小慧阴差阳错再次回到这个没有一丁点人性,没有一丁点人间温暖的地方。 小慧马上要满九岁了。 九岁的小女孩,却做着成年人才做的各种杂务活。 养父是收荒匠,一辆破电瓶改装成为便捷式收货车,车两边两大框,框是装收来的烂货。 收来的烂货,各种臭味,堆放在路边临时租用的瓦屋棚子里。收荒是可以赚钱的,但这养父还有一大嗜好,那就是赌。 小慧养母是一个泼妇,整天没事就叫喳喳的,跟白脸鸡似的。 心情好,到没什么,遇到家里有什么事,心情不好,这养母就叫喳麻了。 搅扰得四邻不安,都对他们家有意见,所以小慧的遭遇也就得不到别人的同情。 谁敢同情,冒一句话,就会被养母骂个狗血淋头。 这养母很能骂,什么花的麻的,只要能骂的都能从她口里骂出来。 这养父在收荒。 养母在家,翘起二郎腿玩手机。 小慧洗了弟弟的脏衣服,还得整理屋里。完事,煮饭。 水不小心弄多了,煮饭稀,必须挨打。 小慧之前在叔叔阿姨那穿的新衣服,到家后被强制脱下来,养母有一个侄女儿,跟小慧差不多大,这些新衣服都被低价卖给村里女孩,还有的送了侄女。 现在小慧穿的衣服,又脏又破。 因为饭煮稀了,养母捏了一把蔑片子,横七竖八对小慧一顿猛抽。 小慧哭喊,越是哭喊,就越是激发了养母虐性。 打得累了,养母大口大口出气,叉腰模式骂一通脏话。 小慧还得爬起来,忍痛继续做事。 饭肯定没有得吃,饿起肚子,洗衣服。 这次洗的衣服是养母跟养父的。 小慧端了盆子去小河边。 遇到几个村里顽皮的孩子,看见小慧,觉得好玩的来了。 然后一顿戏弄,戳翻小慧端的盆子,疯闹一阵子扬长而去。 眼泪水流淌一脸的小慧,在冷风中瑟瑟作抖,一件件的衣服拾起装进盆子里,坐在小河边的鹅卵石上,托腮想远方那些面善,对她好的叔叔阿姨。 第346章:生活 我是真不知道小慧有没有想到我,但是听尚妈妈讲到这,我的鼻子特别酸楚。 欲哭无泪! 小慧想了一会,太冷了,加上太饿。她还得赤手洗衣服,洗衣粉倒在盆子里,用手搅一下,冰冷刺骨,她咧咧嘴,哈口气,继续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把所有衣服浸泡在盆子里。 就这么泡了一会,小慧开始学大人的样,把衣服使劲的来回~搓,用光滑的鹅卵石排砸,衣服洗干净没有,小慧不知道,总之是时候该回去了。 要是回去迟了,养母必定会赏赐小慧一顿恶骂跟狠揍。 小慧在抽气,因为太冷,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清鼻涕流出来,被她呲溜一下吸进鼻子里,吸了一股冷风,冷飕飕的冷。 苍白大地,没有一丝暖意,小慧的心里很绝望,低沉,情绪变得糟透。 走几步,原本已经远离小河边的小慧,突然回望了一眼,冬日几近干枯的河面。 清澈的水,很浅,要是在大夏天,这里会有很多男孩子,嬉戏,淘气的搬开石头抓螃蟹。 也也钓鱼的人。 都是一些从很远,蹬自行车来的老人。 小慧惆怅的看了一下远处,收回了刚刚冒出来的想法,一步一步朝那个所谓的家走去。 回到家的小慧,再次招来养母的恶骂,无非就说她偷懒,在小河边贪玩,耽误了时间,然后让她赶紧去打猪草。 在哪个偏远的山村里,由于交通不便,一些很陈旧的观念,还有老一辈儿延续下来的游戏还存在。 原因是没有可玩的,只能那样玩。 在山村里,除非是不想不愿意出去挣钱,愿意出去的都出去了。 天南地北,只要人勤劳就可以去挣钱。 所以村子里留守儿童,还有老人比比皆是。 除了小慧的养父母。整个村子里,没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大多数都是半大孩子带小的,还有就是老人。 大冬天,农村,老人们三五个挤在一起,手躲在围裙下烘笼上取暖。 孩子们则三五成群在外割猪草。 玩丢镰刀赢猪草,这是七八十年代的人玩的老把戏。 可这个山村里的孩子太可怜,除了这个丢镰刀的游戏,根本就没有别的游戏可玩。 小慧也来割猪草。 其他孩子玩玩闹闹的,不怎么认真干活,老半天了背篼里还是几根猪草。 还有的孩子甚至于把从幺妹店子捡来的扑克带上,割猪草是幌子,玩扑克是真。 玩扑克也是想赌输赢。 输了的得把背篼里的草给赢家。 这些孩子在玩扑克,小慧在努力割猪草。很快,背篼装满,她准备回转的时候,被几个半大孩子拦住。 这些孩子们,有的输得很惨,背篼早就见了底。 有的还算幸运,把别人的草赢来装进自己的背篼。还勉强过得去,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小慧背篼里的草多。 在这些留守儿童当中,他们家里有是割猪草,有的是割羊草,总之背篼没有装满回家是会挨骂的。 所以小慧被拦住,但这些孩子狡猾得很,不能明抢她背篼里的猪草,他们对小慧的养母有所顾忌。 怕得要死,但眼馋小慧背篼里的猪草,就绞尽脑汁的想法搞来。 “让开,你们想干嘛?” “小慧,还早,回去那啥还不是被你养母欺负,再说了你出来割猪草,也没有贪玩,晚点回去也没事。”拦住小慧的大男孩,大概有十三四岁,长得虎头虎脑,说话露出两颗小虎牙,说话还故意挤眉弄眼逗其他孩子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在附和:“小慧,你回去还不是没得空,丢了背篼,还得带你那弟,或则做其他事,其实我们都很同情你,但不敢惹你养母,她就像母老虎,逮谁咬谁。” 小慧是孩子,怎么可能不想玩,可是她不敢玩。 从小被生母遗弃,被生父嫌弃的小慧,可以说只是在被送到那个特殊的地方,才感受到作为人应该得到的照顾,还也关怀备至的关爱。 其他,就别提了。 对养母,小慧是从骨子里都畏惧着,对这些小伙伴,她也只敢远远的保持距离,不敢太靠近。 曾经的小慧,被这些孩子叫野孩子,被追逐,被泥巴打,还被揪住头发拉扯。 可没想到这些孩子现在对她这个野孩子,好像很同情,很照顾的样子,求她留下来陪他们玩儿。 小慧有些迟疑,她真的很惊讶。 这些孩子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对她这个野孩子有了兴趣。 曾经的小慧,对这些有父母疼爱,有爷爷奶奶呵护的孩子十分羡慕。她曾经在挨打之后,跪地上求老天爷让那个不愿意认她的生父,回心转意来把她从这里接走。 更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个慈祥的爷爷,还有笑容满面的奶奶,对她关怀备至。 可是,一切都是奢望,老天爷根本就没有怜悯她这个野孩子。 一天天的,该挨打还得挨打,挨骂家是家常便饭。 养父,虽然很少时间动手打她,但那对瞪大的眼珠子,也是让她十分害怕。 小慧陷入沉思,许久没有啃声,脑子里在回想过往的事,说话的男孩,着急了,急忙出声打断小慧的思绪说:“小慧,在想啥呢?” “没,没想啥。”小慧后退,前进都是不可能的,在她的身前身后都是孩子们。 细数一下,大概有十来个孩子。 大大小小,都盯着小慧的背篼那一把把嫩草。 “没想啥,那就耍哈。” “你们玩的我不会玩。”小慧首次跟这些孩子近距离接触,有点诚惶诚恐,摸不透他们到底要干啥。 “好玩,我亲自教你。”说话的大孩子,冲配合他演戏的伙伴眨眼睛。 那伙伴马上会意,跑得飞快去了不远处一颗树上,折断了几根树枝丫,用刀在消尖,然后三叉模式摆放在地上。 小慧到底也是猜不透他们这是要干嘛,只是呆愣着看他们做。 接着,那拦住小慧的大孩子,捏了自己割猪草的镰刀。示范给小慧看,边示范边解说:“你看好哪个三叉,镰刀扔去打垮三叉,摆放在三叉跟前的一堆草就是你的了。” 第347章-第437章:所谓的家 “事情还没有完,就在小慧养父母被烧死的之后,敏敏做梦梦见小慧跟她爸爸来家里跟我们告别。” 尚妈妈说那个时候,尚敏的爸爸还健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凡有时间就自驾游去旅游。 可没想到,就在尚敏梦见爸爸跟小慧一起来家里道别后,他出事了。 “你们知道他出事,怎么没有来看看?” 尚敏冷笑道:“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人渣死了,节约了空气,清除了一个人渣,世界多了一份安宁。” 看尚敏一脸平静说出这番话,我也不好反驳。 人生不能重来。 既然尚爸爸犯下那么多错误,那么他就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这还真的不能怪谁。 只是,现世现报,来得太快,让我不由得有点伤感。 想起父母的事,难道说也是现世现报? 好一阵沉默。 尚妈妈看看我,看看尚敏。 尚敏在玩手机,玩什么陌陌探探。 “姑娘,你就别玩了,眼前这个我喜欢。”尚妈妈说话够直接,指了指我对她宝贝女儿说。 陌陌探探,就是用来聊天的,尚敏玩这个很正常。因为陌陌探探上有很大部分都是单身男女。 尚敏听她妈妈这么一说,快速的瞥我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娇嗔道:“妈,你说什么嘛,丢人……” “丢人,你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再说了,妈妈不能陪伴你一辈子。” “好了,不给你说了。”尚敏故作生气离开。 尚妈妈巴不得女儿离开,然后就原原本本告诉我尚敏的情况。 尚敏小时候就跟小伙伴不同,她无缘无故爱哭,胆怯,怕这怕那。 长大了,也是与众不同,曾经有男朋友的,就因为在某一天,尚敏告诉男朋友,他们家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披头散发骑跨在灯具上一晃一晃的,男朋友就不要她了。 就因为尚敏有看得见别人没有的能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事物,导致别人怕她,对她是避而远之,所以尚敏到如今都没有结婚对象。 尚妈妈说她找人掐算过,女儿的真命天子会自动送上门来。 听尚妈妈这话,我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香喷喷的大包子,送上门来超级廉价!再说了,我可不要做什么入赘女婿。 实在是不愿意听尚妈妈继续唠叨,我站起笑了笑说:“嗨嗨,阿姨我累了,我想休息……” “哦哦,那你休息……”从尚妈妈眼里看出期待,还有意犹未尽没有把心里话说完的神情,我实在是觉得抱歉。 这尚敏整天东奔西跑也没有时间陪在尚妈妈身边,所以她心里一定憋了很多话,很多想说的事,还有很多关于女儿小时候的回忆等等。我是送上门来的,就是她特别想倾诉的对象。 或许尚敏早就不耐烦妈妈的唠叨,所以才有意无意避开她,拒绝跟她单独在一起。 看我要去睡觉,尚妈妈说不出来的有多失望,也无奈。 但我真的不愿意继续听她唠叨下去,深怕下一句她会喊我跟尚敏马上结婚。 我擦,但愿是我想多了。 我带着老赖去了尚敏家的客房。 就在我带着老赖进屋的时候,这家伙朝后退,拒绝配合进屋。 我强制把老赖拖进去,这家伙低头,翻白眼瞪我。 “去,想说话,我等你到子时……” 老赖呜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门口。 “那狗还不想睡觉,你要不再聊一会?”听到尚妈妈这么一问,我急火眼,双手抓住老赖的脖子,直接把它拖了进去,然后关门。 进门后,不知道咋回事,居然感觉到屋里比外面冷,激灵了一下,看屋里。 这客房还真不错,干干净净,一张大床,米色衣柜,梳妆台,还有一古色古香的挂衣架。 屋子里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墙纸散发出来,还是屋子里本来就有香料啥的。 我认真的看,最终发现在梳妆台上摆放了一瓶香水,几支精巧的工艺花插在香水瓶里。 环顾屋子里的摆设,还有这梳妆台,我怎么感觉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客房,倒像是主卧。 我擦,这真是主卧。 也就说这房间,曾经是尚敏父母的卧室,难怪老赖不愿意进来,这屋里难道有古怪? 疑问中,我牵老赖开门退了出去。 退出去,正好看到尚敏跟她妈妈在悄悄说什么。 听到我的脚步声,尚敏回转头,有点慌乱的表情暴露无遗,却马上恢复镇定,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反问我怎么还不睡觉,还有尚妈妈在看到我出现那一刻,脸上一闪一丝惊愕表情。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尚敏摆手说:“啥事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假的?” “真的,妈你说是不是?”尚敏看她妈妈,我看这两娘母貌似在演戏。 “屋里有古怪,我睡沙发。” 尚敏跟她妈妈听我这么一说,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笑了笑说:“随你,只是这沙发有点硬,怕你睡不惯。” “没事。” 既然我要睡沙发,尚敏跟妈妈就不能待在客厅里看电视了,她们俩有默契感,异口同声说:“你休息,我们也休息。” 看尚敏跟她妈妈进了各自的卧室,我苦笑,最后一次望了一眼主卧门,究竟不知道那屋里有什么古怪。 但尚敏好像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妈妈去了偏房睡,而把主卧给我睡。 这沙发应该没有问题? 我坐下赶紧伸手拍打一下,还可以,弹性挺好。正打算不脱衣服就躺下,尚敏出来了。 尚敏抱了一床厚棉被出来给我。 “有这床后棉被,还有暖气,应该不会冷,只是你别睡着翻滚下来。”尚敏抿嘴笑说道。 我怎么可能摔下来,再说这沙发也不是很高,摔下来也不会疼。 想到此,报以微笑我对尚敏表示感谢说:“没事没事,谢谢你。” 尚敏抚摸了一下老赖,要转身回屋。我想到主卧的事,急忙喊住她问:“那是主卧,你干嘛要安排我去?” “秦哥,对不起,其实我经常感觉到他在这屋里,我妈妈也老梦见他回来了,很吓人的样子,因为这房是他买的……”尚敏无奈的说,眼神充满惊恐畏惧感。 第438章:聊 话说这尚敏跟妈妈两个女流之辈,也是没有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这房子是尚敏爸爸买的,包括屋里的家具也是他一手操办的,如今他死了,却阴魂不散回到原来的地方。 尚敏阴阳眼,她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错。 好在老赖狗鼻子灵,居然嗅到主卧有问题,不愿意进去,现在我睡沙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铺好厚棉被,脱了外套钻进棉被,然后舒服暖和多了。 老赖却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哈儿挠挠鼻子,一哈儿又走到沙发边,用爪子抓我。 “睡觉,老子要睡觉。”怒,对一只如此可爱的萨摩耶,实在是怒不起来,但真实情况是,它就是老酒鬼附上来的。 有时候我自己也迷糊,老酒鬼怎么可能在萨摩耶身上?偶尔也真的就把萨摩耶当成一条宠物狗。 但它的表现却完全跟一般的宠物狗不一样。 比如灵气,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钻进被窝。管它老赖想干啥。 然后,关灯,屋子里一片漆黑。 沙发真的不适合睡觉,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习惯在床上翻身,这次在沙发上不敢乱翻。 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万籁俱静,能听到老赖跑来跑去鼻息发出的粗重呼吸声。 不多一会,老赖好像跑累了,没有动静,听不到它粗重的呼吸声。 我却感觉到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冷,有人在靠近沙发,我动不了。 然后有东西沉重的压了上来,我要出不了气了,越来越难受,胸闷,身上的重量在加重,就像一块千斤重的石板,狠狠的压上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眼前一晃,刺目的光,惊得我猛然睁开眼。 尚敏看我,看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老赖,叹口气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爸爸跟我妈妈闹离婚哪段时间,他最喜欢躺在这沙发上。” 挖槽,尚敏这话吓得老子一个激灵,一骨碌神经质的爬起来。 老赖这是怎么了?跳下地的第一时间就是看老赖。 老赖的耳朵莫名受伤,血流不止。 尚敏表示歉意,尴尬呆立在一边解释说:“不是我弄的,我是听到它发出惨叫……然后我起来看,发现你脸色都变成紫乌……怕你……” “怕我死了?” “对不起……我……”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帮忙,告诉你老汉别来了?” “嗯……” “这件事可以找你干哥哥做,他会做得很好。” 尚敏摇摇头说:“其实我没有告诉你,干哥哥的师父好像出了点事,他师父闭关,他要一直待在那边,所以我的事,他爱莫能助。” “好,该来的总会来,今晚上我大意了,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大义凛然的说出这番话,自己心里也没底。 尚敏深深的看我一眼,离开的时候是千叮咛万嘱咐,我觉得挺好笑。 既然怕我这样那样,明知道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干嘛要把我留宿。 留宿我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我帮忙? 想要我帮忙也没有明说,直到我差点被压死,才讲明。 尚敏进去了,刚刚乱糟糟的场面,因为她的离开,瞬间安静下来。 看老赖,老赖也在看我。 狗眼里视乎隐藏了很多想要说的话。 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三十分钟,可怜的老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被莫名的诡异力量压住控制住,居然没有听到你的惨叫。 我没有小廖他们的那种驱邪法器,可以说是赤手空拳,身边就有一个老赖。 客厅灯很亮,我就那么守在老赖身边,坐在沙发上,想等尚敏的爸爸出现。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太困了,却不敢躺下,就在这时原本卷缩在我脚下的老赖突然说话:“你亮灯,他是不会来的。” “好家伙,你是怎么受伤的?” “这屋里不干净,我进屋就知道,是尚苟坤不安分的阴魂,他不甘心,因为这屋里都是他亲自购置的家具,包括房子。所以,他只能在死后回到这里,他怨恨尚敏妈妈,因为她在他生前就供奉了他的遗照,这个也会有一定的因素,导致他出事。” “别废话,他出事都是他自找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受伤。”老赖说话的时间不多,深怕下一秒他就不能说话,所以我才如此急切的问。 “你睡着了,或则是被他控制,看他趴在你身上吸食你的阳气,我急去咬他,他抓我耳朵使劲的扯,然后朝我狠踢……” “好,那么我们要怎么做?” “你人活人,他是死人,活人怎么可能输给死人?” 老赖说得对,我是活人。死人就是死人,既然你死了还不安分,那就让我亲自把你送到十八层地狱去。 完事我按照老赖的吩咐关灯,假装再次睡觉。 一片漆黑中,屋子里的空气异常起来。 我瞪大眼,卷缩状,口里熟念外公那本书上的咒语。 老赖突然发出叫声,我一把掀开被子,瞪大眼看见眼前出现的一个人影。 见我起身,这人影貌似吃了一惊,一闪想跑。 我念:“擎山持杵遍虚空,东方金刚镇魔军,八万四千常拥护,能使行人入大中。”同时模仿书上掐诀模式,狠狠推了出去。 一声惨叫,那黑影一头栽倒在地,瑟瑟发抖中。 我声色俱厉骂道:“你个混脏人渣,活在世上浪费空气,玩弄女性,抛妻弃子,各种坏事做尽,你该下十八层地狱,让你下一辈子都不得超生。” “别,别恶咒,我走我走……”趴在地上的黑影,浑身哆嗦中,不住的求饶。 冷笑一声感觉到这黑影貌似害怕我说的话,就不由分说继续刚才的话重复念叨。 黑影瑟缩成团,嗖地一下,来自门口一股奇异力量,充满吸力把黑影一下子吸走了。 我惊呆,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居然出现了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又高又瘦的黑影。 这两个也是恶鬼? 我勒个去,这尚敏的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恶鬼? 正惊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面对这两个恶鬼,用刚才的办法对付会不会凑效的时候,那门口的两个恶鬼居然对我抱拳,说:“秦判,告辞……” 第439章:女流之辈 话说这尚敏跟妈妈两个女流之辈,也是没有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这房子是尚敏爸爸买的,包括屋里的家具也是他一手操办的,如今他死了,却阴魂不散回到原来的地方。 尚敏阴阳眼,她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错。 好在老赖狗鼻子灵,居然嗅到主卧有问题,不愿意进去,现在我睡沙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铺好厚棉被,脱了外套钻进棉被,然后舒服暖和多了。 老赖却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哈儿挠挠鼻子,一哈儿又走到沙发边,用爪子抓我。 “睡觉,老子要睡觉。”怒,对一只如此可爱的萨摩耶,实在是怒不起来,但真实情况是,它就是老酒鬼附上来的。 有时候我自己也迷糊,老酒鬼怎么可能在萨摩耶身上?偶尔也真的就把萨摩耶当成一条宠物狗。 但它的表现却完全跟一般的宠物狗不一样。 比如灵气,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钻进被窝。管它老赖想干啥。 然后,关灯,屋子里一片漆黑。 沙发真的不适合睡觉,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习惯在床上翻身,这次在沙发上不敢乱翻。 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万籁俱静,能听到老赖跑来跑去鼻息发出的粗重呼吸声。 不多一会,老赖好像跑累了,没有动静,听不到它粗重的呼吸声。 我却感觉到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冷,有人在靠近沙发,我动不了。 然后有东西沉重的压了上来,我要出不了气了,越来越难受,胸闷,身上的重量在加重,就像一块千斤重的石板,狠狠的压上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眼前一晃,刺目的光,惊得我猛然睁开眼。 尚敏看我,看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老赖,叹口气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爸爸跟我妈妈闹离婚哪段时间,他最喜欢躺在这沙发上。” 挖槽,尚敏这话吓得老子一个激灵,一骨碌神经质的爬起来。 老赖这是怎么了?跳下地的第一时间就是看老赖。 老赖的耳朵莫名受伤,血流不止。 尚敏表示歉意,尴尬呆立在一边解释说:“不是我弄的,我是听到它发出惨叫……然后我起来看,发现你脸色都变成紫乌……怕你……” “怕我死了?” “对不起……我……”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帮忙,告诉你老汉别来了?” “嗯……” “这件事可以找你干哥哥做,他会做得很好。” 尚敏摇摇头说:“其实我没有告诉你,干哥哥的师父好像出了点事,他师父闭关,他要一直待在那边,所以我的事,他爱莫能助。” “好,该来的总会来,今晚上我大意了,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大义凛然的说出这番话,自己心里也没底。 尚敏深深的看我一眼,离开的时候是千叮咛万嘱咐,我觉得挺好笑。 既然怕我这样那样,明知道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干嘛要把我留宿。 留宿我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我帮忙? 想要我帮忙也没有明说,直到我差点被压死,才讲明。 尚敏进去了,刚刚乱糟糟的场面,因为她的离开,瞬间安静下来。 看老赖,老赖也在看我。 狗眼里视乎隐藏了很多想要说的话。 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三十分钟,可怜的老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被莫名的诡异力量压住控制住,居然没有听到你的惨叫。 我没有小廖他们的那种驱邪法器,可以说是赤手空拳,身边就有一个老赖。 客厅灯很亮,我就那么守在老赖身边,坐在沙发上,想等尚敏的爸爸出现。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太困了,却不敢躺下,就在这时原本卷缩在我脚下的老赖突然说话:“你亮灯,他是不会来的。” “好家伙,你是怎么受伤的?” “这屋里不干净,我进屋就知道,是尚苟坤不安分的阴魂,他不甘心,因为这屋里都是他亲自购置的家具,包括房子。所以,他只能在死后回到这里,他怨恨尚敏妈妈,因为她在他生前就供奉了他的遗照,这个也会有一定的因素,导致他出事。” “别废话,他出事都是他自找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受伤。”老赖说话的时间不多,深怕下一秒他就不能说话,所以我才如此急切的问。 “你睡着了,或则是被他控制,看他趴在你身上吸食你的阳气,我急去咬他,他抓我耳朵使劲的扯,然后朝我狠踢……” “好,那么我们要怎么做?” “你人活人,他是死人,活人怎么可能输给死人?” 老赖说得对,我是活人。死人就是死人,既然你死了还不安分,那就让我亲自把你送到十八层地狱去。 完事我按照老赖的吩咐关灯,假装再次睡觉。 一片漆黑中,屋子里的空气异常起来。 我瞪大眼,卷缩状,口里熟念外公那本书上的咒语。 老赖突然发出叫声,我一把掀开被子,瞪大眼看见眼前出现的一个人影。 见我起身,这人影貌似吃了一惊,一闪想跑。 我念:“擎山持杵遍虚空,东方金刚镇魔军,八万四千常拥护,能使行人入大中。”同时模仿书上掐诀模式,狠狠推了出去。 一声惨叫,那黑影一头栽倒在地,瑟瑟发抖中。 我声色俱厉骂道:“你个混脏人渣,活在世上浪费空气,玩弄女性,抛妻弃子,各种坏事做尽,你该下十八层地狱,让你下一辈子都不得超生。” “别,别恶咒,我走我走……”趴在地上的黑影,浑身哆嗦中,不住的求饶。 冷笑一声感觉到这黑影貌似害怕我说的话,就不由分说继续刚才的话重复念叨。 黑影瑟缩成团,嗖地一下,来自门口一股奇异力量,充满吸力把黑影一下子吸走了。 我惊呆,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居然出现了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又高又瘦的黑影。 这两个也是恶鬼? 我勒个去,这尚敏的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恶鬼? 正惊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面对这两个恶鬼,用刚才的办法对付会不会凑效的时候,那门口的两个恶鬼居然对我抱拳,说:“秦判,告辞……” 第350章:判官 秦判是谁? 疑问中,那门口的两黑影嗖地一下不见了。 再看老赖,他不能说话了,只是不住的冲我摇摆那毛茸茸的尾巴。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就在我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来自,角落处传来动静。我一个健步上去,正要举手…… “秦哥……是我……” 尚敏? “你躲在这里干嘛?” “秦哥,你好厉害,难怪我干哥哥说你是有本事的人,目测你是判官?” “判官是谁?” “你啊……”尚敏正说话,突然莫名的剧烈咳嗽起来,貌似喉咙不舒服,不住的伸手去挠。 “咋啦,赶紧喝口水。” “我……呜呜……我……黑白无常……不……”尚敏一张脸急得通红,很想要把说的话说完,咳嗽中却无法一次性说清楚。 然后我开灯,把尚敏扶到沙发上坐下,倒来一杯水让她喝下去。 尚敏喝口水,再次张嘴想说话,这个时候,她却一句话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好诡异的事? 前几分钟,尚敏还能自如的说话,这会,说不出来话了。 奇了怪了。 我吓住,想尚敏这样,应该告诉尚妈妈的。然后就一溜烟跑去拍打,尚妈妈睡觉房间的门。 可是我拍打了许久,那门就是没有动静。 屋里的尚妈妈睡得真够死的。 回转式看尚敏。 尚敏很无奈的看我,起身去了书柜拿出笔还有纸,在纸上写;我不该躲起来看,我妈妈现在不能醒来,她是被梦魇住了,我这就去拿钥匙。 这话我看不懂,真的不知道尚敏想要表达什么。 看尚敏拿钥匙去开门,我也进屋去,老赖屁颠屁颠的跟来。 事实上,很奇怪也很诡异的事,尚敏喊还带摇晃,才把尚妈妈从梦魇中解脱出来。 尚妈妈醒来哇一声大哭,说她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在噩梦里待在一个没有门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很大无论从哪个角度吗,哪个方向都没有办法走出去,急得她在屋子里团团转。 许久后,在很黑的屋子里,出现一道光。 那道光十分刺目。 尚妈妈用手掩住眼睛,看到了在这道光中站着一个人。 “是他?”尚敏双手搭在妈妈肩膀上,很轻,却也畏惧的问。 尚妈妈点了点头说:“他满身满脸都是血,说要我也跟他去,对了,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尚敏惊异说:“是谁?小慧吗!” “不是,是他……” 我?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反问尚妈妈道:“我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你,你带了两个很高很瘦,一黑一白的人来,把他带走了。” 尚妈妈看我说这话,尚敏也认真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摆摆手极力否认道:“说笑,阿姨你真会说笑,我……我屁本事没有,也没有一黑一白的朋友,再说你那是梦,不能当真。” “我也知道是梦,可是梦见的你,跟现在不一样。” 我看看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来尚妈妈说我在她梦里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哥在你梦里是什么样子的?” 尚妈妈死盯着我,那眼神有点吓人,她是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我一番,然后点点头说:“就是你,你在我梦里背了一个药箱,是郎中……” 我又成了郎中,看来尚妈妈是被梦魇搞糊涂了。 我苦笑一下对尚敏说:“我去倒杯水来,你安慰安慰她,定是被吓住了才这样。” “并不是,我觉得她说的有点……” “好了,别说了再说,她该胡思乱想了。”我制止尚敏继续说下去,尽管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总归说出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我倒杯水过来。 老赖啪嗒啪嗒的跟着跑,寸步不离的跟着,屋子里的尚敏,跟尚妈妈好一会都没有做声。 一杯水后,尚妈妈好像情绪要稳定了一些,然后让我跟尚敏都去睡觉。 为了预防不测,我非让老赖留下,弄一个棉团放在尚妈妈的床边,让它就待那。 然后我跟尚敏退了出来。 “你也觉得我妈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的,我觉得你该把屋里的家具都换了,睹物思人。虽然你妈妈表示对你爸爸没有感情,只有恨,但没有感情怎么来的恨?”我觉得尚妈妈是太孤单了,加上屋里的一切都让她回想起以前很多事,所以她在人面前伪装出来的快乐,非但没有让自己开心,反而心情越来越糟。 “就我这点收入,想要换掉屋子里的所有,还是有点困难。”尚敏说的是真话,这一套家具少说也是几千万把块钱。 我倒是能有办法搞到钱,可是那钱是方姐跟我投资的本钱。 总不可能这生意还没有开张,就把钱先挪用了? “这屋里的东西的确看着难受,但我……” “没什么,等我有钱给你们全换掉。”这不是有点废话吗?我有钱,什么时候才能有钱? 夜已经很深了,大概过不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尚敏不愿意去睡觉,在客厅里跟我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掰。 完事,我催尚敏去睡觉。 尚敏还是不愿意动身,好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突然对我问:“秦哥,你真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啥事?” “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说,你妈妈做梦的事?” 尚敏摇摇头说:“不是,是你召唤来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把他带走了。” “我召唤,不是,你搞错了,我根本就没有召唤谁。” “但是我看他们对你蛮恭敬的。” “没有的事,别瞎说,你赶紧去睡觉,我明天还打忙其他事……”喊尚敏去睡觉,实际上就是暗示她,我也想睡觉,因为明天还得去看胜男。 我否认尚敏说的事,她也没奈何,只好起身去里屋睡觉。 客厅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事实上,尚敏说的话,我也觉得奇怪。 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怪人,我居然一丁点都不怕。他们还喊秦判,秦判是谁? 好一阵子胡思乱想,有点冷,再次卷缩到沙发上,拉了厚棉被盖上,手放在后脑勺仰望模式躺下。 第351章:梦 脑子里在想秦判,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着了后,梦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一群陌生人。 在一个不是很熟悉,极其阴森的环境中,有个很像我的人,居然背了一个药箱,在把脉帮人看病。 在我坐的地方,一张桌子前面,排班站立了很多人。 其中有两个俊俏,特别帅气的男子,傲娇,不可一世的样子,对身后排班的人,横眉瞪目,大声呵斥。 接着,这两个人到了我跟前,问:“我脖子疼,给老子看看行不行?” 那个特别像我的人,指了指另外一个跟他一起来的点点头说:“你们俩都进来。” 此刻的我,就像一架移动的摄像机,面对镜头里的人,逐一拍摄。 两个人进了里间,看那个像我的人,一番熟练的操作后,让两个人一起躺下。 躺下之后,也不知道那个像我的人,施了什么法术,两个躺下的人,居然一动不动就像睡死过去那样。 然后我看到那个像我的人,举起一把刀,特别锋利的刀,对两个躺在木板上的人,狠狠切了下去。 我滴天!!! 杀人了? 惊愕之余,看这个人毫不在意的抹了一下刀口上的血迹,缓缓走出去,很快又进来,手里多两物件。 这两物件,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头。 “他这是要干啥?” 正在惊讶不已之余,只看见这个特别像我容貌的人,端了牛头马头,轻轻巧巧安放在两个躺着没有了头的人颈部。 挖槽! 瞬间,这两个躺着的人起来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变了一个样。 变成了牛头马面。 这两个活宝醒来之际,摸了一下脖子,笑嘻嘻的说:“嗨,不疼了,这小子的医术当真了得。” 然后,两个人走了出去。 走出去后,立马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所有人都在笑他们,变的样子太滑稽,搞得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跑到河边去照一下,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么一副丑模样,气得提了家伙来找换头的人。 我就跟在这两个人的身后,当他们看见我那一刻,眼里要冒火一般吓人,老子一个激灵,猛然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牛头马面那大嘴吐出来一团火焰,几乎要把老子烧到,吓死了,惊醒才知道刚刚是南柯一梦。 我擦! 不但是惊出一身冷汗,还尼玛睡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脑回路想到老赖,他还在尚妈妈的屋里。 猛然想到一件事,麻溜的站起直奔尚妈妈的卧室门口。 然后,有可能是半夜出现状况,我跟尚敏出来的时候忘记关门,这会门居然轻轻推开了。 进门之后,我看见老赖居然趴在床上,紧挨着尚妈妈睡觉。 挖槽,这厮,变成狗也改不了本性,居然利用便利爬上床—— 我进屋的动静有点大,惊醒了熟睡的尚妈妈,她抬起头,那蓬松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明特别明显的黑眼圈,乍一看就是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模样。 老赖极不情愿的被我拖下来,尚妈妈不明就里说:“狗也是一条命,地上冷,它叫唤我就让它上床睡。” 尚妈妈不知道真相,这老赖心里没个数? 老子狠狠瞪了一眼老赖,她灰溜溜的摇摇尾巴,规规矩矩跟我走出来。 走出去,差点跟尚敏撞了个满怀。 没想到! 尚敏跟我想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这狗有非分之想的前兆。 “我……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呀……”尚敏吐了吐舌~头。 尚妈妈不知道咋回事,以为我们俩是紧张狗,就不住的解释说:“哎呦,你们俩都喜欢狗,这狗目测比我还重要?” “妈,不是的,你别想多了,总之无论什么事都别被表面现象蒙蔽……” “你这话啥意思?” “没啥意思,妈我跟秦哥得出去一趟,你自己弄点早餐吃。”尚敏是怕尚妈妈追根问底,要是她老人家知道这条狗是有来源的,而且是被一个糟老头子附上,然后还跟她紧挨着睡了那么一晚,她不定会怎么样。 不敢说,不敢留下,我跟尚敏急急忙忙离开尚家。 “秦哥,你还会来我们家吗?” “会!我去看她,然后暂时不能离开。” “嗯,那我就把你送到这,医院距离这边不是很远,我有时候忘记你也是在这里待了几年的人,总是担心你会迷路,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知道你关心我,对我好。” 我说话的时候,带着老赖拉开了跟尚敏的距离。 没有走多远,尚敏突然出口喊我:“秦哥……”我站住,她跑过来,双手搂住我腰部,轻声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你多保重注意安全。” 话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危险,需要一个小女生如此关照,当真是惭愧得很。我冲尚敏摆摆手说:“我没事,你无需担心。” 尚敏点头,目送我离开她越来越远,我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她。 我按照尚敏找到的地址,带着老赖一路问,手机导航,终于在1点三十分的时候,找到了胜男所在的医院。 进医院还得登记。 我告诉对方,自己是病人的家属,也就是病人的未婚夫。 说出来岳胜男的名字,护士立马就找到,并且告诉我说胜男进来这么久,我是第一个来看她亲人。 在去看胜男的功夫,带路的护士细致的对我讲述了胜男的近况。 这里跟我表哥所在的医院,距离太远,要不然我可以一并看了,也可以知道表哥的情况。 胜男自打入院后,一声不吭,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整天盯着一个地方出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怀孕了。 但是在前两天,胜男的情况很糟糕。有流产的迹象,然后护士医生精心照顾,情况才有所好转。 现在想想,从关东处到达这座陌生也熟悉的城市,首次看到胜男,是晚上。 大白天胜男也是不出门,总是想法避开人,也从没有跟我一起走出去过。 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后怕,我居然跟一缕生魂待了那么几天。 第352章:怀孕 想到此,后脑勺冷飕飕的不舒服。 护士带着我七弯八拐,到了一间封闭式铁门跟前,停下来拿出钥匙开了门。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床,床摆放在中间,四周均是干干净净,冰冰凉凉的墙壁。 这是院方堤防病人自残,以及在幻想中做出过激的事,所以才有了这样布局的房间。 胜男双手抱膝,躬身坐在床上。 听到门开,看见我也没有动一下。 护士在来的时候告诉我,胜男怀孕的情况很奇怪,院方多次对她怀孕情况进行检查,每一次做Bc的时候,原本好的机器会无故出故障。 要么就是屏幕出现一片雪花,要么就是无法检测到肚子里的胎儿影像。 胜男真的怀孕? 看到她躬身姿势,把肚子隐藏在下边,手抱膝,我就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怀孕? 要不然院方怎么也检测不出来?还出故障,到底是几个意思! 进屋后,护士离开,门自然是关上的。 当然在离开之前,确定我不会有危险,我很自信,胜男不会对我怎么样。 听到脚步声,原本沉默的胜男,突然抬起头,看向我。 她的那双原本深情款款的眼,变得呆滞空洞,还夹杂那么点奇怪令人畏惧的东西。 “胜男,我是秦遇。” 即便我对胜男介绍自己,可是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空洞无神的眼,还有那张无比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都深深的刺痛我的心。 心在痛,我走近胜男,伸手搂住她在怀里,轻轻呢喃说:“亲爱的,你受苦了,我要带你出去……”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胜男突然张口狠狠咬住我的手臂,我敢肯定,她的牙齿几乎穿透我的衣服,深深陷入到我的皮肤下层,痛感就像电流传遍全身,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病人屋子里都有监控。 监控中,胜男咬我,肯定就有人看到,然后有护士还有护工冲来。 我摆摆手,摇摇头说:“没事,就让我跟她多呆一会。”想开门进来的护士护工,听我这么说,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退去。 屋子里很安静,我的手轻轻拍打胜男的后背,脑子里想到曾经第一次看到胜男,她活蹦乱跳,天真无邪,就像我生活中一道靓丽不可缺少的风景线。 就因为遇到我,变成现在这样,还有表哥,还有我父母,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对不起他们! 此刻的胜男就像木头人,憔悴,瘦小,还有她怀孕——我在拍打的时候,胜男也没有松开咬住我的嘴,我忍住剧痛,看向她的肚子。就在这时,我听到很清晰的吞咽声。 我擦!胜男在吞血?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推开胜男,果然看见她唇角残留一丝血迹,她狠狠的用手一抹,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诡异的笑。 再看我的手臂,衣服袖子上出现几个牙洞,有血残留在上面。 胜男变得如此可怕,该不会是僵尸? 我吓住,后退,却五路可去。 本能的看向监控,却在这时,那监控自燃冒烟了。 同一时间,屋里的灯闪烁起来。 我警惕的靠墙,随时做好应对准备。 就在这时,胜男的头大力晃动起来,在我目瞪口呆惊讶不已的瞬间,她忽然很无力的低垂头,刚刚还狰狞可怖的面孔,瞬间恢复到苍白,毫无表情的样子。 我惊魂未定中。 胜男出声喊我:“秦遇,我不行了,你快走,快走……” “胜男,胜男真的是你吗?” 胜男抬起头,虚弱也无力的点了点头说:“是我,秦遇,我没有怀孕,是他寄生在我肚子里,一旦他成功诞生,会出大事的……你快走别管我,我回不去了,活不了了。” “怎么可能,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我一步步的靠近胜男,与此同时看见了她那无比空洞,十分痛苦的表情,她在承受怎么样的折磨? “秦遇,都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你妈妈也是我……我的自私害死的,你发生的那些事,都是我……都是我被他操控……你别怪我……” 胜男说话,一头撞墙—— 我去,吓死了,一把拉住她,她的劲好大。 拉不住,居然把我一并带起,冲向墙壁。眼看我就要跟墙壁来一个亲密的接触,眼前一下子豁然一亮。 我擦! 我冲出了墙壁,居然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里好熟悉。 我一个人东张西望中。 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眼前,我以为她看不见我,毕竟我来到的不是现实中的环境。 倒像是一场梦。 我把眼前的一切看着是梦,所以当小女孩冲我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你能看见我?” 小女孩点头嗯了一声,又说:“你说话好奇怪,我为什么就不能看见你,你在我家还不知道??” “这是你家?” “对啊。” “你叫啥名?” “岳胜柔。” 要是我听到名字还不知道小女孩是谁,那我就是大笨蛋了。 岳胜柔,岳胜男。 这分明就是两姐妹的大名。 “你……是胜男的妹妹?” 在我的记忆里,曾经做个奇怪的梦,那就是跟眼前这个所谓的妹妹拜堂成亲。 而且这个妹妹早就死了,邻居说是得了奇怪的病。 “是也不是,她不是我姐,她是魔鬼……”岳胜柔说话,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去,她的手好冰,想甩脱却不能。 “你要拉我去哪?” “不去哪,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她的真面目。” 岳胜柔说话,拉住我的手躬身朝一间屋子走去。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刚刚那一瞬间的发生,太快。让我有点懵的同时,没有注意到此时身处环境,居然就是岳胜男的家。 我现在清醒白醒就在岳胜男养母家的自建房里。 岳胜柔带着我去了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实际上就是我被诡异控制的那间新房。 在我眼前看见的这间屋子里。 一个小女孩,正在睡觉。 床边站在也是一个小女孩。扎马尾,穿连衣裙,手里死死攥着一个东西。 床上的小女孩,要小于床边站着的女孩。 相差年纪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第353章:床边 只见,床边站在的女孩,拿出手里攥着的东西,对熟睡中的女孩,露出一抹怪异的笑,然后把那东西放到床上睡觉女孩的鼻子边。 一缕怪异的烟雾,充满活力徐徐冒了出来,嗖地一下钻进了睡觉女孩的鼻孔中。 床边女孩看完成任务,露出满意的笑,很小声的说:“他们是我的,你必须死。”说话她转身,我看见她的模样,这分明就是胜男儿时的摸样儿。 看见胜男,我大惊。 想要做点什么,却不能,手被死死拉住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胜男离开,看床上小女孩很快出现状况。 女孩,就是岳胜柔。 此刻的她痛苦的翻腾,面部表情因为太难受变得极其可怕。 那一缕烟雾,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应该就是岳胜男一直保留在身边,是她亲身父亲王狗子留下的东西。 一缕死魂。 恶灵死魂,吸食了岳胜柔的阳气,让她不明不白的死掉。 这就是现实里无法查出来的死因。 看着床上岳胜柔痛苦挣扎无助的样子,我的泪水无声滑落,流淌得满脸都是。 一只冰冷的小手,轻轻擦拭掉我脸上的泪水,很小声的说:“你是好人,一直以来,我姐有的,我也想有,可你是好人,你身份不简单,我让你看这一幕,并不是要你怎么样,只是要你知道,欠下的就必须偿还,她有死灵弟弟保护,我也不畏惧,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我去,一直以为,胜男是被其弟弟死灵纠缠,可没想到真正纠缠她的不只是弟弟,还有岳胜柔。 “你别这样,她是无辜的,要不是她的死灵弟弟,她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在替她求情?”岳胜柔发怒,瞪大那对空洞乏白的眼珠子,手死死掐住我的手臂,我也感觉到痛,感觉到她的手指甲深深掐人进我的肌肤中。 忽然,岳胜柔松开我的手。 “你有能力对付我,为什么不用?”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也是怨苦者,我想帮你。”我说的是真的。 “其实,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她已经不是她,她的人性被恶灵弟弟污浊侵蚀,偶尔良心复苏,但也不能维持多久,你妈妈的死,还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都是她做的,如果她有足够的定力,有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多可怕的事,她现在就是一具空壳,还有就是,为了对付我,她恶灵弟弟居然寄生在她的肚子里,你要想法毁掉这个恶灵的寄生计划。” “不会,胜男的本性不坏,你乱说的。”我使劲摇头极力否认岳胜柔说的这一切都跟胜男有关系。 “好,你还对她存在幻想,来,你跟我来看看接下来的发生的事。” 接下来我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我们所待的屋子,门突然从外面被狠狠推开,我看到了胜男。 此刻的胜男就像变了一个人。 眼里透出一股杀气,面无表情的,从外面拖进来一支麻袋。 麻袋有动静。 貌似有人在里面,我惊愕,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看见胜男在门背后,拿出早已经藏好的木棒,对麻袋一顿劈头盖脸的挥打。 挥打之后吗,麻袋里的人不再动,慢慢渗出血来。 我的心狂跳中,目瞪口呆看着面部凸显狰狞可怖表情的胜男。 此刻的她,完全就像一个魔鬼。 麻袋里的人是谁? 我想看,岳胜柔却打手势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屋顶。 接着看到胜男居然一把扛起麻袋,也不管那麻袋的血渗出,滴答她一身,就那么使出蛮力把麻袋扛在肩膀上,登登的爬上楼到了屋顶。 屋顶,有三口水缸。 我看到了其中一口,就是岳胜柔自己的水缸。这时我注意到,在岳胜柔的水缸口子上,有一张画了奇怪符文的纸。 这是什么符我不清楚,但总觉得这符是控制岳胜柔的。 胜男把扛在肩膀上的麻袋顺溜丢下了,揭开早就准备好的水缸,解开麻袋绳子,我看见麻袋开口处是一血肉模糊的尸体。 好血腥! 我捂住口鼻,亲眼目睹看胜男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把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丢进水缸里,再倾倒接了水管,往水缸里灌水。 “呜……” 就在这时,胜男包里的电话响了,她从容的接起电话,就听电话里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蒲秀莲? 果真是的。 就在胜男接了电话时,脸上露出无比狰狞阴森的笑,这一刻我注意到岳胜柔流泪了。 是血红的泪水。 岳胜柔知道接下来的受害者是自己的妈妈,却无能为力不能搭救。 内心备受煎熬,痛苦万分。 胜男弄好这口水缸,准备下楼。 岳胜柔突然失控扑向准备下楼的胜男。 却没想到,岳胜柔扑过去的时候,直接从胜男的身体穿了过去。 一个踉跄,岳胜柔站定,无助的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被贴了符文的水缸,又指了指自己。 灵魂禁锢? 岳胜柔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她被残害之后,父母不舍丢弃她,在屋顶弄了一口水缸,听信不知道是谁的话,想要女儿长期留在家里。 却不知道,女儿的怨气被禁锢在这口水缸里,还得眼睁睁的看着接下来发生的可怕事。 胜男在岳胜柔穿过身体那一刻,也是有感觉的。她站住脚步,渗透杀气的眼,慢慢搜寻四周。 因为一个不同空间的存在,岳胜男最终没有查到那一瞬间的不舒服,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度的怨灵。 胜男下楼了。 楼下,累了一天的蒲秀莲,风尘仆仆的样子在拍打身上的灰尘,边拍打边问:“阳阳你爸爸呢?” “出去了,妈你喝口水。”胜男递过去早就准备好,有问题的水杯。 蒲秀莲也没有多谢,的确是口渴了,接了水杯大口大口很急的把一杯水顺了下去。 不多一会,蒲秀莲感觉到不舒服,头昏,就倚靠在沙发上,对站在一边看动静的胜男说:“我床上躺一会,你爸爸应该很快就回来,你快煮饭。”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蒲秀莲的身后,有一团黑乎乎的球体。 第354章:死灵 球体就像具备生命力,蒲秀莲回到卧室躺下,球体也跟着,然后呼地一下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 岳胜柔说:“是死灵。” 王狗子家的孩子? 岳胜柔点点头说:“对,他怨气太重……”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岳胜柔让我看到这些,是太刻意。 就像一件事发生了,我完全不知道细节,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突然发生。 胜男那么温柔的女孩,怎么变成如此凶残? 如果心无邪念,邪祟是没法入侵的。 不忍心看自己的妈妈继续遭到残害,岳胜柔突然拉住我去了别的地方。 在表面看来,这栋自建房,构造简单,一眼都能看穿。 事实上,在灵度空间中,这里就像一座无法走出的迷宫。 因为我心中的执念,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跟岳胜柔行踪有点脱节。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居然活生生的在屋子里走动。 也看见十三岁的胜男,在屋里做清洁。 男人在看电视。 胜男在做清洁。 依旧是高扎马尾,穿薄毛衫,小管库。因为个子高挑,加上皮肤白皙,还有五官也出奇的清秀姣好。 整个看胜男,漂亮清纯。 就在看电视的养父也忍不住,多看胜男几眼。 然后拍打一下自己的膝盖,对胜男说:“阳阳,来捶捶腿。” 胜男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把做清洁的布放在盆里,走了过去,半蹲姿势双手开始有节奏的捶打养父的双腿。 养父的视线却在这个时候从电视屏幕上抽回,自然而然落在胜男的脸上。 接下来一幕让我愕然呆住。 “阳阳,只要你听话,顺从我的意愿,以后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会保护你不再受到她的谩骂还有欺凌。” 这养父嘴里的她,应该就是蒲秀莲! 胜男眼里滚动泪水,不做声,却也不敢离开养父。 养父的手趁机伸向胜男的脖子下边—— 胜男哀求,养父却不依,自在的享受触摸所带来的爽感。 “阳阳,你在我们家也待了这么些年,爸爸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理应报答我跟你养母的养育之恩,再说你家现在没有人了,如果你离开我们家,什么都不是……” 养父在说话,低头看胜男在哭,立马阴沉着脸怒道:“哭,整天就知道哭,好好的心情都被你哭没了,真他~娘的扫兴……”说话,养父一把推开胜男。 胜男跌倒在地,大哭道:“爸爸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的听话。” “你这叫听话,那好,跟我进里屋。” “不……”胜男摇头。 养父却露出一抹怪异的笑,一把拉住在后退的胜男,拖着往卧室去。 进了卧室,胜男惊恐万状中。养父一把拉开她的衣服,就在这时,原本哭泣的胜男,浑身一震,眼里阴森渗出一股杀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可怕的表情,一步步走向在脱衣服的养父。 与此同时,胜男嘴里发出怪异如同野兽咆哮的声音,灵活得就像一只猴子,嗖——扑向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的养父。 呲溜一下子,养父那张原本还算俊俏带着迷人魅力的面孔,被活生生划开几道血愣子,血瞬间涌出来,他的脸变得血红模糊了视线。 接着发生的一幕,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瞬秒间,胜男形同野兽,发狂般袭击了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养父。 待收拾好养父之后,胜男再次恢复正常。 受伤的养父,躺在床上,他的记忆完全是杂乱无章。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受伤的,醒来那一刻,看见胜男乖巧的在扫地,且温柔体贴的照顾他。 “阳阳,我疼……”养父脸上缠了纱布,是胜男用家里的药用纱布,经过对养父面部伤口处理消毒后,细致的给他缠上的。 “去诊所还是医院我给妈妈打电话。”此刻的胜男,完全就是一个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好女孩。 养父感激不尽,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看胜男养父这样,我很想知道原因。 就不由分说伸手去接触他—— 可没想到这灵度空间,我一旦接触到灵体,就会感触到来自灵体本身的故事渊源。 这胜男的养父叫冉再喜。 他的名字是,是我在接触到他的时候得知的。 这冉再喜,是三代单传,父母是农民,且保存作守旧传统,特别重男轻女。 在生下冉再喜的时候,还希望再能生一个带把好传宗接代延续他们冉家香火。 冉姓氏在这一带极为稀少。 在感触中我还能目睹到冉再喜的童年,甚至于冉再喜从出生环境,还有细节。 说出来或许没有人相信,但事实上这些事,真的就发生了。 当我感触到冉再喜的事瞬间,眼前出现了让我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是一栋农家小院。 外面一溜儿树,太阳悬在半空,拉长了树影。 一地都是树落下枯黄的叶片。 这是一颗颗杉树,落下的叶子,细碎还不好清理。 就在我愣神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外面回来一个人。 此人皮肤黝黑,高挑个,胡子拉碴,手提锄头。是没有锄把的锄头,貌似锄把断了,还有一截在锄头里。 “婆娘,煮饭了?”男人应该就是冉再喜的父亲。 冉再喜的父亲在说话的功夫,我看到从厨房走出来一个怀孕大肚子女人。 我去,这大肚子女人该不会就是冉再喜的老妈? 瞧我这本事,只要有可能,我连别个的祖宗三代都能搞清楚。 所以别没事招惹我。 “婆娘,唉,你还没煮饭?” “没这家伙老踢我……”女人说话,伸手抚摸一下凸起的肚子。 “嗨嗨,我的乖儿子,你要听话,别踢你妈妈。”男人说话伸手抚摸了一下女人的肚子,没有继续问煮饭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苦恼把另外一只手提的锄头丢在地上。 锄头丢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响声。 怀孕的女人问:“锄头把断了?” “可不是,地还没有挖完,不行我得去找一个合适的锄把去。”男人说话,撇下婆娘走了出去。 第355章:合适 看这怀孕的女人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进厨房弄晚饭。 这斜阳西下,我很好奇冉再喜的老子,这个时候要去那弄锄把。 做农民的都知道,锄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合适的。 它得跟锄头间距合适才行。 所以这冉再喜的老头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最终走到一片有很多土堆的地方,我擦! 他来这有坟地的地方干嘛? 然后我看到他居然站在一座坟堆前不走了。 坟堆上有一颗半大的树,因为是秋天,树叶凋零,有一片叶子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这棵树散发出一股股暗黑的雾气,我脑子里立马冒出一个想法。 这是怨灵之树。 也就说,怨灵死于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怨气无法释放出来,在他或则她的坟头就会冒出一棵树。 怨灵一时间无法投胎,因为怨气,长时间在人间徘徊,耽误了去阴间的时间,只好寄生在树上,吸收天地灵气,这样可以早日投胎再次为人。 但如果这棵树被人为砍伐或则破坏,那么怨灵会发怒,会纠缠他一辈子,甚至于连累到他的子孙后代。 看这冉再喜的老子在见到这棵树的时候,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预备上去砍树。 我大叫:“千万别啊……” 只可惜我的喊,是灵度空间发出,他根本就听不到我的喊声。 很快,怨灵之树被砍伐,他满意的捏了树干,信不朝家的方向走。 我叹息,无奈,眼睁睁的看着他捏了满是散发黑气的树干回家。 此刻,冉再喜的妈妈已经把饭煮好。 “你找到锄把了?” “找到了,还不错。”男人埋头扒饭,嘴巴发出唧唧的响声。 就在这时,大肚子的女人,突然皱了皱眉,说:“他又踢我……” 男人笑了笑,伸手去摸女人的大肚子,就在这时来自男人手上的黑气,源源不断就像电流嗖地一下钻进女人的肚子里。 女人貌似再次受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咋啦?” “不知道咋回事,这次好痛,就像被扯了一下那么痛。”说话女人站起,面颊上滚动一颗颗因为疼痛搞出来的冷汗。 “是不是要生了?”男人关切的问,饭也没心思吃了,站起来搀扶老婆回屋。 “应该不会,距离预产期还有半月。” “哦,那咋那么痛?” 女人叹息忍住痛说:“不知道,你去弄锄头,我去洗碗。” “好。”男人不放心的瞥了一眼进厨房的女人,顺手收拾了桌子,端了碗筷跟进去。 女人在水缸里舀水到锅里,男人说水冷要烧把火。 “不用,你去忙我来弄。” 男人嗯了一声出去。 女人继续做洗碗前的准备,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的怨灵,趴在女人的肚子上,细长的手臂就像带子,把女人腰部抱住。 我吓! “你下来,别让我收了你。” 可是这孩子貌似听不见我的声音,那细长的手臂深深嵌入到女人的肚子上,晃眼间,孩子不见了。 女人这个时候却发出惨烈的叫声。 外面的男人听到女人的痛苦惨叫,丢了刚刚准备弄好的锄把,一个健步跑进厨房。 冉再喜的妈妈手撑住灶台,面色苍白,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滚动在脸上,她很吃力的对丈夫说:“怕是要早产,怎么办?” “送医院去。” 就在冉再喜的父亲手忙脚乱要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从门外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皱着眉头拦住要送人去医院的男人道:“别急,我且看看。” 放眼看,此人虽年过花甲气质凌然出尘,完全不像是俗世蠢物! “庙祝大人,你看……有什么问题?” 冉再喜的父亲貌似认识这位,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但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老婆,急忙端来一根她刚刚好能坐下的凳子,放在她的屁股下边,安慰她说:“老婆,没事的,庙祝大人帮你看看。” 痛楚难当的冉再喜妈妈,忍住剧痛,点点头,貌似也很清楚眼前这个不简单的庙祝,能帮助她清除痛楚,居然真的坐下。 庙祝,我怎么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而且我注意到,这位庙祝的眉宇跟我母亲很相似,特别是那微翘的鼻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该不会是我外公! 就在我满腹疑问的时候,这位庙祝却瞥看到冉再喜父亲弄的锄把? 锄把横放在地上,单凭我的能力也能清晰看到,锄把不间断的散发一股股,淡淡的黑气。 我以为只有我才能看见,可没想到庙祝也能看见。他指了指锄把,冲冉再喜的父亲怒道:“你作死,把怨灵之树用来做锄把?” “怨灵之树?我……”冉再喜的父亲惊呆,不知所措。 怨灵之树已经被砍伐,冉再喜的父亲觉得是闯祸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完全没有了主意,一切只希望庙祝能化解这个事。 “怨灵是想要你儿子的命……唉!” “别,庙祝大人帮帮我们。”冉再喜的父亲说话扑通一声跪下,还语无伦次的喊庙祝是老神仙,帮帮忙,可别让他断后的话。 庙祝摇摇头,沉重的叹息一声说:“这本来就是你命数的事,但看在你一片虔诚的份上,你赶紧卸掉锄把,在坟头上栽上一棵树,必须日日浇灌,直到这棵树长大成活,要不然你儿子的命不保。” “好,我这就去。” 本以为庙祝说了这件事就会离开,然后冉再喜也没有什么危险。 因为毕竟冉再喜是存在的,如果他有危险,那么就不可能有胜男接下来的故事。 我这样想,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没想到,就在冉再喜父亲拔掉锄把,连夜跑出去找树苗的功夫。 庙祝在随身携带的化缘袋里拿出一根红绳,我看见红绳上系有五帝钱。 五帝钱是干什么用的,我暂时不清楚。 只是看老庙祝用红绳,还有五帝钱围着孕妇的肚子套了一圈,然后一头牵住在自己手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孕妇的痛楚在减轻。 第356章:箍子 那红绳还有五帝钱好使,就像一道看不见充满超强能力的箍子。 箍子有法力无边的能力,把嵌入孕妇的怨灵元神逼了出来。 哇一声大叫,来自孕妇肚皮闪出之前,那一缕嵌入孕妇肚皮里的怨灵本体。 这怨灵当真可怕。 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在闪出来之时,居然不自量力扑向老庙祝。 老庙祝大怒,口中念叨:“断他咒术破罗网,解除横死消灾障。”然后反手一扣,一声惨叫,那屡骇人的怨灵噗一下消失了。 我听得真切,这老庙祝念叨的咒语,正是我在那部册子上看见的,因此,我不由得对老庙祝有了进一步的亲切感。 他真的是我外公。 只可惜我在灵度空间,他看不见我,我却能看见他。 热泪盈眶中,我看到孕妇的痛楚消失,她露出了笑脸,不住的感谢我外公。 外公却没有因为救下冉再喜有好开心的样子,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他在离开的时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符递到孕妇跟前说:“此符能保住你这胎顺利诞生,但我刚刚伤了那怨灵,他必定会报复,不在你这一世,或则在这孩子身上作孽,唉!我得走了。” 外公当真了不起。 在冉再喜妈妈看来,是一种预言的话,却真的发生在她即将诞下的孩子身上。 要是冉再喜的父母知道,在砍伐了一根怨灵之树会发生这么多事的情况下,肯定会后悔死。 好奇外公而且是这个灵度空间遇到,所以我看他离开,紧追了出去。 外公走了一会,突然站住,然后回头了。 我吓了一跳,急忙躲起来。 “出来孩子。” 我去,外公能看见我?吃惊之余,正要走出去,可没想到在我躲避的位置,却走出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背影好熟悉。 “爸,我……她想你,你外孙马上就要出生,我媳妇希望你去一趟。” 听声音,是我爸爸的声音。 我去,这是几个意思? “孩子,我女儿既然选择了你,你就好好的待她,我就不去了……”外公当真是心肠硬么? 我父亲不知道寻找了多久才找到外公,现在他却执意要离开,不愿意跟父亲去看我的母亲,他的女儿。 “我是出家人,不方便世事,你就好好的珍惜,跟我女儿一起的日子,你照顾好孩子跟媳妇,一切自有命数,强求不得,你这孩子有些来历,我不好言明,泄露天机要遭天谴,我虽然救人无数,却不知道自己最终的命数绝在何地,切记,夜黑不要出门,远离冰冷生物,多待在你家里人身边。” 外公这话的意思,不也是在泄露天机么? 冰冷生物,癞蛤蟆。夜黑不要出门,就是说父亲会在夜里出事。 可是父亲却没有把外公的话记住在心上,最终死于这个劫数! 看父亲的背影,正当壮年的他,真就没有把外公的话放在心上,在邀请外公去家里失败后,各自摇摇头离开了。 这也是,我妈告诉我说,曾经父亲到处找外公,好不容易看见,外公却拒绝去家里。 外公的怪癖脾性,让人难以接受,捉摸不透。 我在猜测,外公会不会是因为怨灵之树,招来杀身之祸? 外公的死因是个谜。 现在因为岳胜柔的原因,我进了这个灵度空间。看见了曾经发生的事,我就很自然的把这件事跟外公的死因联系在一起。 父亲走了,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看外公,他朝另外一个方向走的。 意识中,我忽然舍不得离开外公,想要跟着他去看个究竟。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我想要跟上外公的时候,明明看见他在前面,我却无法前进一步,在我的眼前无形中就像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而这个屏障是我无法感触,无法穿越过去的。 怎么回事? 我虽然来自现代,在这个灵度空间中,怎么能被阻挡? 尝试想要跟上去,屏障极具弹性,把我弹回原地。 好奇怪? 记得在电影里看过这种情况,被称之为结界。 一般这种结界,都是用来保护应该保护的事物,或则是人。 可是我也没有觉得外公发现了我,他为什么要布置这么一个无法穿过去的结界? 无法穿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外公消失在不远处,回头望,身后黑漆漆一片,不知道从哪传来老鸹的叫声。 呱呱—— 然后,我看到来自身后一抹灰色的影子,飞快的朝我奔来,本能的反应,手掐诀,准备应对,恰在这时,一股旋风唰地一下卷来。 好大的旋风。 我擦! 直接把我卷起,一圈又一圈,我被风卷起,四周好黑—— 我身子轻飘飘的在风阵中挣扎,完全没有抵抗力。也不知道卷了有多久,忽然我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他醒了,醒了……”然后我徐徐睁开眼,看见眼前好多张带着焦急表情的面孔。 我头好痛——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立马有人拦住说:“别摸,你头有伤。” 我受伤了? 惊讶之余,有人喊来医生,医生拿出听诊器,放在我胸口听一下,然后拿出微型手电,这手电好小。 医生翻看我的眼皮,然后说:“好了,醒来就好。” 接着我听到了尚敏的声音。 “医生,他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得多观察一下。”医生收拾好听诊器,双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然后带着他的护士走了出去。 我在医院? 胜男呢? 我怎么没有看见她?疑问中我努力抬起头,伸长脖子看屋子里的人。 尚敏发现我在找什么急忙问:“你想喝水吗?” “不是,我在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市二医院,你……撞墙,撞得头破血流……”我果然是在医院,撞墙,撞得头破血流,这个是不是有点夸张? 我觉得没有撞墙。 只是想要拉住胜男。 “胜男呢?” 问胜男,尚敏忽然变得不安起来,迟疑好久才努力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说:“她好着呢,在另外一个病房里,等你好了,再去看她。” 第357章:醒来那一刻 “不,我现在要看到她。”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我醒来那一刻,心里就有一种不祥之感。 总觉得出了什么大事。而这件事,跟胜男有关系。 尚敏见我执意要去找胜男,她沉淀了一下情绪,撩了一下刘海,伸出双手板正我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秦哥,你想要知道胜男姐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在告诉你的前提下,你必须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尚敏这样说,就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预感。 我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心撕碎般疼—— “行,你说,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能承受任何打击。”说话我微微闭眼,耳畔传来辅助治疗仪的声音,尚敏许久没有做声,我也没有睁开眼看她。 大概过去了快两分钟,尚敏说话了。 “秦哥,对不起,我来迟一步……胜男姐胎死腹中,她也去了……” 胎死腹中,这是胜男故意的,她不愿意自己诞生出一个带着无比怨恨戾气特别大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胜男的弟弟寄生存在。 但尚敏好像不知道真相,或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只有我知道。 疯女人胜男,胎死腹中,关于她家里发生的事,以及跟她所有有关系的事,都因为她的出事,一笔勾销。 或许胜男去了她想要去的地方。 与其被邪恶的恶灵操控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 退一万步说,即便胜男没有选择余地,苟延残喘的活着,那么最终的结局,肯定不是她愿意接受的。 养父母的死因,还有岳胜柔的死。都跟胜男脱不了干系,包括我母亲,亦是如此。 沉痛的心绪,难受得要死,明明舍不得,却刻意想出这些那些理由来安慰自己。 “她,现在在那?” “殡仪馆,因为你跟她的关系,所有善后事宜,还得你亲自去办理。” “好,我知道了。”事实上,就我知道,胜男还有一根亲妹妹。 但我在想,要怎么才能联系到周燕。 周燕要是听到关于胜男的事,她会怎么想? “你,还有什么事想知道的?” “暂时没有,等我想到再说。”我的脑子里全是胜男的样子,无法提起精神跟尚敏说其他,还有就是我的头真的好痛。 输液关系,我也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但尚敏好像不愿意我睡觉,见我闭上眼,她就在一边喊我的名字。 “别喊好吗?我想睡觉。” “医生说你必须保持清醒,因为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所以现在你不要睡觉。” 昏迷三天三夜? 我在这三天里,看见了外公,看见的冉再喜还有他婆娘。 胜男养母家发生的事,不是偶然,单纯的不只是胜男弟弟保护姐姐做出来的恶事,还有的是,冉再喜父母所欠下的诡债。 父债子还。 一颗怨灵之树,毁掉了冉家。 被怨灵诅咒,没有后代,唯一的女儿,也被养女的恶灵弟弟害死。 抱养的养女,长期被恶灵操控,成为傀儡存在。 所做的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喜欢胜男清醒的时间段。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被尚敏无数次喊醒,迷惘的眼看向门,门是关着的。 刚刚屋里的人,有的是护士,有的是护工,还有的是隔壁病友。 我是不知道初来医院是什么样,肯定是很恐怖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引来那么多关注者。 “秦哥,你不知道,你昏迷阶段很吓人,医生下了六次病危通知书,我都没有签……怕签了你就回不来了。” “没有那么严重?”三天三夜也不是很长,就下了五次病危通知书? 我无语! 尚敏又说:“你醒来,医生都不相信,说你太奇特了,是少见的一桩奇事,还把你的病案列为医院最奇怪的一桩病案。” “我是不是不该醒来?”其实就是一玩笑话,尚敏一听却急哭了,一个劲的让我说反悔的话。 知道胜男遇难,用科学道理来讲,死于意外。 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我在想,那颗怨灵之树,祸害了冉再喜一家子,其中包括胜男也没有逃脱厄运,他应该收手了? 病房里一阵沉默,沉默中我猛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我一个激灵,问尚敏老赖的情况。 听到我提到老赖,尚敏笑了说:“你现在终于想到了老赖,要不是老赖,我也不知道你在病院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现在在我家,有我老妈照顾你就放心。” “放心,你知道老赖是什么来头,就不怕他使坏对你老妈存在非分之想?” “唉,秦哥,狗生无奈,你就别洗刷他了,再说,他能对我老妈咋样,还不就是闻闻嗅嗅,还能坏到哪去?” 好,尚敏是太不了解老赖。但她好像很自信,特别放心的样子,我也不好继续打边鼓警告。 输液,那三几小瓶液体进入血管,再经过脏器规律化成尿,不多一会我就有了尿意。 手上在输液,腿上了夹板,头上缠了纱布。所以行动受限,极其不方便。 这尿囊越来越膨胀,感觉不舒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可是眼前这位,是女人,有点尴尬之余我动了动身,欠身想要起来。 “秦哥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尚敏猴急跳起来,手忙脚乱中对我说这话。 我果断拒绝道:“你帮不了我。”说话再次尝试动了一下腿,好笨重,还有点痛。 “切,没有什么我不能帮你的,秦哥你就想做的事交给我去办。”尚敏极力阻扰我下床,就竭尽所能的表现自己。 我无语了。 这上卫生间撒尿的事,尚敏也能帮我? 可是撒尿的事我说不出口。 我执意要下床。 尚敏极力阻扰。 一来二去,搞得场面好僵。 最终我因为尚敏的阻扰,一泡尿竟然撒在床上,湿透了裤子,空间还弥漫了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瞬间,我气急,还特别尴尬,恨不得地上生出一条缝隙,毫不犹豫的就钻进去。 “你,撒尿啊……”尚敏也闻到味道,不由得皱了皱眉,尴尬的表情,迟疑中试探的问道。 第358章:尴尬的一天 “撒尿了,咋地?”我生气,特别生气。却无可奈何,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阻扰他去卫生间,你们别介意……”尚敏这话是对同病房人说的。 同病房的病友倒是很理解,只是陪护家属不乐意了,一个阴沉着脸,一脸嫌弃的走出病房,走出去还不忘捂住口鼻。 我去,我秦遇也有如此尴尬的一天! 好在,同病房的都是男性,要是有个女性啥的,我岂不是更无地自容? 废话少说。 尚敏当即做出应对,看那些女陪护都出去了,不由分说掀开我打湿的被单,还作势要替换下我打湿的裤子。 我去! 尚敏是未婚女性,我岂能让她做这些事,我拒绝。 “秦哥,你在我眼里啥也不是,如果你不换湿透的裤子,那这味道永远也没法消除,你考虑考虑一下病房里其他人!”尚敏拿出这一招杀手锏,利用病房里其他人来胁迫我。 谁说狗生无望。 我看是我无望才对,这老赖好歹有尚敏妈妈这个老美女照顾妥当。可是我,面对发生的这件事,这心里有阴影—— 我擦! 在我沉默之际,尚敏直接出手,要拔掉我的裤子。 裤子拔掉还剩下内裤,内裤拔掉可是要不得的。 “别……”我死死抓住裤子,不让尚敏继续胡闹下去。 “秦哥,你把我当哥们不就得了,再说就你身上那点东西,我早就知道,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说话,她也是真大胆,一下子把我长裤脱掉。 挖槽,接下来要对付我的小内内。 “别,求你给我留点自尊。”尼玛,我现在是哀求尚敏,真的,她要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就是千万别脱掉我的小内内。 “噗。你到底怕啥嘛?”尚敏急火眼,双手朝我伸来。 “妈耶救命……”我大叫。 惹得同病房的那些爷们都在笑,然后说:“大兄弟,你媳妇要脱你打湿透的裤子换洗,你就让她脱呗,再说,你们是两口子有啥好害羞的?” “不,她……” “老公,你是不是不听话,我可是要发狠了。”尚敏板起脸,撸袖子,就要发狠。 我吓住。 忙求饶道:“要不,你出去,我一只手来脱,再换上你刚刚拿上来的裤子?” “瞧你这点出息,尼玛,男人女人不就是那点区别,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你曾经在一个女人的肚子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月,怎么就没有感到害羞?” 尼玛这是哪跟哪? 尚敏也真的会说,口才不比她妈差,三言两语把整个病房的同情都博取了。 现在我倒是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看我惧怕的样子,尚敏最终让步说:“我闭眼,啥也不看,帮你把裤子换掉这样可好?”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要是我继续坚持下去,同病房的病友们,肯定会认为我矫情。 于是,我默许了尚敏的建议,她真的闭眼,双手伸向我—— 看着尚敏伸过来的双手,我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别太高,下去一点下去一点点。” 尚敏也是极力配合我,手慢慢放低,可就在我话话还没有说出来,让她别太低的时候,她的手一把伸了过来,搞得我肾上腺素嗖地一下升高,同一时刻就像一股电流传遍我全市,心脏加速跳动,我紧张得说不出来话。 尚敏也感触到不对劲,那手就像触及到火炭立马又缩了回去,一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问:“我摸到什么东西了,硬~邦~邦的……” “嘘……没……是错觉,错觉……”我怕病友们听见笑话,阻止尚敏说出来摸到的东西,急忙腾出一只手,自己扯下裤子。 可是扯下裤子后,难题来了。我的一只腿悬空吊着的,这裤子要怎么样才能脱下来,还真的有点费工夫。 尼玛! 尚敏偏偏在这时候睁开眼,看到了我的那不争气,雄赳赳昂挺的家伙,她发出一声尖叫,羞得满脸通红,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鹿,嗖地一下弹跳开并且冲出了门。 唉!都说不让你帮忙的—— 把尚敏吓跑后,病友们貌似感觉到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其中一个病情不是很严重的病友,能勉强起身来帮我,在他的帮助下,我脱了湿透的裤子,又换上干净的裤子才松了口气。 因为发生了那件尴尬的事后,尚敏吸取了教训,前车之鉴,在后来只要我有说不要她帮忙,就自己走出去到外面等我弄弄好才进来。 至于所受的伤,毕竟我还年轻,加上又不是绝症,所以恢复起来很快。 不几天,我在可以下地活动后,再加强自身锻炼,然后出院。 出院后,我看到老赖。 这家伙被尚敏妈妈宠得都不知道自己是狗,吃饭,也要跟人一起上桌,要不然非要咬你裤脚,毛茸茸的毛发越发的有光泽。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就是一条漂亮的萨摩耶宠物犬种。 老赖特别喜欢单独跟尚敏妈妈一起。 这老赖肯定有什么问题。 因为受伤还未痊愈的关系,加上经过了上次尴尬事件,尚敏对我的态度好像变了。 不是变坏,而是变好,对我特别照顾。 还有就是尚敏妈妈,在极力撮合我们。 于是,很多时候,尚妈妈带着老赖出门,家里就留下我跟尚敏。 尚敏的宠物店也因为我受伤的关系,偶尔去一下喂养一下宠物店的小宠们,溜溜它们会很快返回,或则接到有人电话,赶去看看情况。 这一来二去,尚敏跟我就有那么点意思了。 终于有一天,我许久没有洗澡,在往日都是简单的抹一下完事。 所以,就来了一次对身体大清洗的行动。 我之所以想来一个对身体大清洗,那就是因为尚敏一早被电话吵醒,说是有宠主的宠物被骨头卡主,要她去看看。 这尚敏还挺能耐的,我不知道的本事还挺多,能做一些简单的施救办法,还有就是能读懂宠物们的肢体语言。 这宠物被骨头卡主可不是简单就能弄弄好的事。 第359章:搁浅 我料定尚敏会要很久时间才能搞定这件事,加上尚妈妈跟老赖也出门去。 这家里就剩下我一个闲人。 我现在是行动自如,惦记胜男,却被尚敏母女俩拦住,要我大好完全没有问题后才能去殡仪馆料理胜男的后事。 在这期间我也在尝试跟周燕取得联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燕居然换了电话号码。 我猜测周燕换电话,可能是跟表哥有关。 没有联系上周燕,那么这件事暂时搁浅。 身体在急速恢复中,一天天的见好,心情也在提升。 只不过,偶尔也会回忆起跟胜男在一起所发生的的事。 毕竟我跟胜男有个肌肤之亲,我们俩差点就是谈婚论嫁成为事实夫妻的人。 或许这就是我一时间无法忘怀她的原因! 无所事事,加上许久没有洗澡的关系,皮痒痒的难受。 就想要洗澡,现在我这个闲人准备好了一切,一头钻进洗澡间开阀门,哗哗的水,带着滚烫的温度,倾洒在我身体各个部位,好爽! 浑身舒坦,血液沸腾,洗得欢脱,忍不住哼哼几句自己喜欢的歌—— 就在我非常惬意的时刻,洗澡间的门从外面哐啷一声毫无预兆被人推开了。 我笼罩在一片热量产生的雾气中,推开门的人看不见我,但我能看见门外站着张望的人。 “尚敏你干嘛?” “你抹身子?”尚敏站在门口傻乎乎的问。 我擦! “我……”不知道说什么的好,我一个健步上前,几乎是穿破了雾气到尚敏跟前,然后她大惊失色,急急后退我砰一声关了门。 就在我关门之际,听到门外传来很沉重的响声。 这一声响,分明就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然后尚敏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吓住,来不及想其他,扯了浴巾遮住下半身开门看她。 尚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她的样子摔得不轻。 我早就说了,他们家的洗澡间门槛到地面间距设计有问题,人只要站在门槛边缘,后退的时候不注意就容易摔跤。 现在好了,尚敏摔跤。 老半天没有爬起来,我不得已赤身上去拉她。 这女妮子,好死不死你别拉我裹在身上的浴巾好,她想站起,我伸手去拉,她居然没有拉我的手,而是一把拉住我腰部的浴巾。 哗啦一下,浴巾拉脱,我整个完全暴露在她面前,却又因为拉她失重,尚敏在发出惊叫的同时,我脚下一滑,就那么直白的扑倒在她身上。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不可描述了。 尚敏是成年人。我也是,而且还是过来人,那么刺激火辣的场面,我那不争气的二兄弟马上有了反应,加上肾上腺素的攀升,我一个没忍住,抱起她去了卧室。 尚妈妈回来的时候,我跟尚敏的故事刚刚结束。 尚敏首次尝试到做人女人最应该享受到的快乐,对我那是另眼相看,羞羞答答中包含许多深情。 我们俩,默契的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 心照不宣的同时,配合默契。 尚妈妈依旧唠唠叨叨说出去遇到的琐事,那老赖变成了哈巴狗,不住的冲尚妈妈摇头摆尾讨好献殷勤。 我跟尚敏心里都有事,那之前片刻的欢愉,至今残留在脑海中无法抹去。 至此有了尚敏,我必须要对她负责。 但在对尚敏负责的前提下,我要料理了胜男的后事,顺便告诉她,安心的去,我现在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关心照顾。 自从跟尚敏有了第一次,我对她也不一样了。 尚妈妈是何等精明的人,在吃饭的时候,居然看出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们俩,把事办了!” 尚妈妈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丈母娘,丈母娘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我尴尬了一下,看尚敏。 尚敏也在尴尬中,只是一味低头扒拉饭,不敢看她的妈妈。 “阿姨,你这话?” “喊我什么?” “阿姨你……”我觉得喉咙干涩,真不知道该怎么喊,要是直接喊妈,她岂不是会追问其他? “好了,你们这点破事我还不知道?再说了,你不可能是入赘咱家,我可不要你这么一个废物女婿,就是咱尚敏愿意,你也得拿出诚意来娶她。” 听尚妈妈这话,我懵圈了。 一直以来,尚妈妈都在撮合我们的,现在却好像不乐意,想要干嘛? 尚敏也被亲妈的话搞得糊涂了,不吃饭,看看我,看看她亲妈问:“妈你这话啥意思?” 这尚妈妈变化太大了! 我看老赖,老赖的狗嘴撇了下,狗脸露出奸笑! 我去,这老赖真的忘记自己是怎么来的,居然想利用尚妈妈把我撵走,顺道搭上尚敏一起,然后他就好独占尚妈妈这个老女人。 我擦! “老赖,你跟我来。” “干啥?”老赖赖在地上不起来,尚妈妈倒是不满意了,阴沉一张老脸,努道。 “阿姨……不是这狗它……” “唉,你们还不如这条狗,我知道你们俩的事,敏敏,不是妈说你,他都没有拿出诚意,你怎么就把自己身子给他了?” 尚妈妈这话,把我跟尚敏都镇住。 话说这老女人不是出门去办年货了? 我跟尚敏发生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最终我还是觉得老赖有问题。 尼玛,老赖是人的时候,就特别赖皮。 虽然因为欠下我家的人情,留下来还债。 可是时过境迁,这厮因为各种原因,跟在我身边来到尚敏家。 对老女人有浓厚的兴趣,所以有了非分之想。 别忘记,这老赖是赖酒鬼的灵魂附体。 还有,老赖半夜子时能说人话。 在此,我警告一些朋友,如果你的宠物狗太聪明,那你得注意了,说不定这狗就是某些东西附上来的。 废话少说,尚妈说出来这番话,我跟尚敏都特别惊讶。 除了老赖,无底线的出卖我,没有谁更清楚我跟尚敏发生了关系。 于是我假装对尚妈妈提出的要求,毕恭毕敬,暗地里打定主意,准备收拾一下老赖。 因为跟尚敏发生了关系,尚妈才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 要求我自力更生,要求我另起炉灶,要求我创业以便以后养家糊口,还得给尚敏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 第360章:瓜葛 于是,原本是被我刻意隐藏的一个人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这个人就是方姐。 自从方姐留给我名片后,我就一直没有想到会真的跟她有什么瓜葛,有什么联系。 但丈母娘现在逼我,加上我是真的爱上了尚敏,所以必须拿出一点所谓的诚意,也就是实际行动! 在大中午的时候,我给你方姐联系上了。 方姐貌似遇到难事,在那边吞吞吐吐,没有马上表态。 在我再三的追问下,方姐才告诉我,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关于合作做电商的项目,可能有点难办。 我去。 我是啥破命,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能靠啥? 不过,这合作不合作的倒是没有让我不开心。 而是方姐家发生的事,让我来了兴趣。 不过,方姐不愿意告诉我发生的事,最终闲聊几句,她挂了电话。 “怎么样,没谱?”尚敏关切的问,她现在害怕自己亲妈,把我跟她分开。 但我却自信满满,因为尚敏有那不为人知的能力,没有谁愿意娶一个神经兮兮的女孩。 除了我,没有谁愿意要尚敏。 所以尚妈妈是不会把我跟她分开的。 看我蛮自信的样子,尚敏也是没办法。 尚妈妈自从有了老赖的陪伴,变得懒惰,且气色不怎么好,而且还不怎么做家务,喜欢上了广场舞。 没事就带上老赖出门去跳广场舞。 晚饭中午饭,都是尚敏跟我来完成。 在之前我一直错误觉得,尚妈把我跟尚敏留在家里是撮合,现在看来,是尚妈被老赖迷惑了,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了。 尚妈出门了。 我告诉尚敏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是不能用语言说出来的,我用口型告诉她。 尚敏看懂了。 下午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不短。只是每天都在重复做同样的事,就觉得枯燥无味,无聊至极。 我盼望天快黑,尚敏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据说说有宠主要寄样宠物在宠物店。所以她才忙碌起来,毕竟宠物店是目前她唯一的收入来源。 有宠主寄养宠物,那么就得专注于照顾这些寄养的宠物,也就是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尚敏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废话少说,天终于黑下来。 尚妈这个时候也牵了老赖从外面回家。然后,眉飞色舞,满脸带笑讲述一下午的新奇事。 一哈儿说别个穿反了裤子,一哈儿又说某男人,跟某女人有一腿。 总之家长里短的话不少,我跟尚敏现在是一声不吭,只能做收听机。 因为有计划要整蛊老赖,我们达成一致,都表示对尚妈说的一切没有意见。 尚妈亲自喂老赖,准备的是鸡脯肉,还有火腿肠。尼玛比人还吃得好,这要是在普通家庭,算是奢华的晚餐了。 老赖吃得有滋有味的,时不时还拿狗眼瞄我,那眼神好像在说;哥们,咱现在的地位在攀升,终究有一天咱再次变回人,成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你想得美……”我骂了一句。 尚妈惊觉反问:“你骂谁?” “没骂谁,你听错。”尼玛,之前是受伤暂住在这个地方,现在成为了尚敏家的男佣,除了不用陪睡,什么事都干。 事实上,尚敏给了很多机会,那就是尚妈在睡着了之后,她悄悄起来到我屋里,想要跟我一起睡觉。 我拒绝,不是我不想,是真的尊重她。 至少在我没有明媒正娶的情况下,尚敏不能随便跟我同居,但她跟我的事,已经成为铁板钉钉,所以在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尚敏都是我秦遇的女人。 只是暂居在丈母娘家,不好太过明显,更何况现在的老赖变得贪婪无耻,我必须揭穿老赖的阴谋诡计,让尚妈清醒过来才行。 时夜。 我跟尚敏假装各自进屋睡觉。 尚妈也牵了老赖进屋,完事,我跟尚敏都没有联系,因为我知道一旦联系,就会惊动老赖。 惊动了老赖,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我跟尚敏,所以一切谨慎小心的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跟尚敏从各自的屋里出来,时间刚刚好,是老赖能说人话的时刻,也是他能力最薄弱的时刻。 之前尚敏怕尚妈反锁门,早就把门锁破坏掉。 所以我们俩到了尚妈的房间门口,虽然知道门里边用东西抵住的,但还是毫无阻力把门弄开了。 弄开门之后,我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老赖居然四腿岔开,趴在已经熟睡的尚妈身上,虽然是隔着被子,却也被我看穿。 老赖不是耍流氓,是在吸尚妈的阳气,这就是尚妈面色苍白的原因之一。 看我进来,老赖惊恐万状,纵跳下地,一反常态龇牙咧嘴冲我跟尚敏扑来。 “它不是老赖,是被恶心的东西附体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掐诀,口念咒,作法冲老赖横手一指:“最上作法金刚心,祛除妖物现本身,着……” 嗖地一下,一股黑气从老赖身上剥离,接着老赖自己的声音说:“秦老大你怎么才发现问题?”我没有理睬老赖,反手一扣,那窜出来的黑气,被我扣在手掌心,尚敏把早就准备好的瓷瓶对邪物,我念一句:“收……” 邪物被收。 在瓷瓶里叫唤,我无视,让尚敏端来一碗清水,手指滑动,念了醒咒,尚妈醒来直呼头昏不舒服。 “阿姨是做了一场春梦,阴~精损耗太多,导致精力疲惫,休息一下,明天炖大补汤然后会好起来的。” 尚妈醒来,喊浑身无力,十分虚弱。 尚敏惊呆。 要知道最近尚妈可是精神勃发,看着状态不是一般的好,只是气色越来越差,尚敏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支撑她~妈到现在。 但我知道。 邪祟入侵,迷惑了尚妈的心智,每一晚都在变着法儿吸食她的阳气,另外一方面在吸食她阳气的同时,用邪气注入某一种令人兴奋的因素,这样,一般人是看不出来问题。 就尚敏阴阳眼也没有看出来。 我没有告诉尚敏真相,只是简单的让她配合我,想要整蛊老赖。 却不知道在整蛊老赖的同时,挽救了尚妈的命。 第361章:邪祟排挤 尚妈得救,老赖告诉我他被邪祟排挤,没法搭救尚妈,因为我身上有东西,他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尚妈一天天的被吸食阳气。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尚敏。 老赖说,自从那晚上,他对尚妈太过热情,被我跟尚敏误会,并且我在尚敏的卧室门上悬挂了一个辟邪符,深夜他是没办法接近尚敏。 大白天更不可能,大白天老赖的阴气特别虚弱,只有半夜三更的时候,稍微能强一点,子时说人话会耗费更多的元气,也是他元气最薄弱的时刻。 现在真相大白。 老赖告诉我,那邪祟是在尚妈去买年货的路上遇到的,这个邪祟其实就是一个不甘幽灵形成,因为心有所不甘,才会在死亡后没有去应该去的地方,而是徘徊在人少特别阴暗的角落,遇到合适的机会还有附寄物就会不顾一切的寄体。 老赖被那邪祟挤下狗体,躲避在阴暗处,直到深夜才回到尚敏家。 却因为门神在位,老赖在没有寄宿体的掩护是没法进屋来的。 所以,这邪祟在狗体身上几天,老赖就在门外躲避了几天,直到邪祟被收,老赖才得以继续寄附在狗体身上,才能进这个家门。 好,这邪祟貌似也是可怜之人,我答应老赖有合适的时间,把邪祟送到附近庙宇去超度一下。 完事,尚妈需要躺床上休养几天。 尚妈这样,尚敏有得忙了。 宠物店,家里两头跑。 然后我倒是成为了一个闲人,毕竟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去照顾一个老女人? 再说,尚妈年纪不是很大,风韵犹在。 我曾经跟尚敏提到,尚妈其实也挺可怜的,在她痊愈之后,作为女儿的尚敏可以帮妈妈去报名,参加红娘协会。 所谓的红娘协会,就是找对象的团队。 尚敏答应了我的建议,并且称赞我想得周到。 话说,我闲下来,加上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 就想着去料理一下胜男的后事。 在尚妈开始修养的第二天晚上,我把要去料理胜男后事的决定告诉了尚敏。 尚敏表示赞成,然后让我列举出需要的东西,她顺带回家。 胜男现在是没有什么亲人了,周燕渺无音讯。 无法联系到周燕,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一般去世的人,需要换上寿衣。 所谓的寿衣是有讲究的,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套上一件衣服完事。 首先去世人穿的寿衣通常都是奇数的,上下相差二,如上七下五或上九下七,最多是上十一下九,即穿十一件上衣,九条裤子。 这里有一个讲究,那就是女性,可以用裙子替代裤子。 夭寿者,亦即不到五十多岁而死的人,一般只能穿三件。 而死者的年龄愈大,愈可多穿,表示有福有寿。 岳胜男属于夭寿,所以一般只能穿三件。 还有就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寄生胎,也是不能掉以轻心,我在去殡仪馆的时候,希望能有人帮我。 而这个能帮我的人,那就是许久没有露面的小廖。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尚敏。 尚敏只是口头答应,却没有马上帮我联系小廖。 从尚敏躲闪的眼神中,我看出不对劲,于是我说:“你们一定有什么瞒着我,要不然这么久,小廖都没有来你们家,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尚敏见问,摆出一副极度无奈的表情说:“好,本来我哥说不能让你知道的,但你一直在问,那我就说了。” “说!” 尚敏讲的事,居然跟我有关系。 张瘸子带上我还有小廖,见到了他那误入邪途的师兄。 曾经我怀疑这师兄就是异鬼师。 其实我也不知道异鬼师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是什么了不得的来头,直到跟张瘸子见面之后,才从他嘴里得知。 异鬼师,就是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 这种异鬼师,既可以接收人间香火,也可以自如的行走在阴曹地府。 异鬼师就像现实时代的信使,或则说是杀手。 当然这种杀手,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杀掉目标,而是用可以引诱人的法子,慢慢消耗他的生存意志,心智,吸食他的精神气,最终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傀儡直到死亡。 我之前听张瘸子讲到这件事,还不以为然。 现在看来,却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张瘸子带着小廖还有我,破了他师兄的法阵。 本以为我从此以后可以相安无事,却没想到,在破除了这个邪阵之后,师父跟小廖撇我而去。 以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都没有人可以帮我。 到现在我才从尚敏嘴里得知,并不是师父跟小廖不愿意帮我,而是因为在破除了邪阵之后,间接得罪了异鬼师。 这就是师父跟小廖撇下我,躲避,或则在积极的准备应对法子,可最终,师父张瘸子没有避开异鬼师的残害。 张瘸子师父圆寂了,死于不明不白,死不瞑目。 小廖失去了师父,六神无主,却不得不按照师父之前的指示,暗中帮我,也就是这样,我才能遇到尚敏。 “我能见到他吗?” “不知道,哥现在连我都不愿意见到。” “要不,我们去找找?” “不行,哥说了,有缘只会相见,万事不必强求。” “好,看来我只有一个人去殡仪馆了。” 尚敏点头。 然后今晚各自休息。 尚敏是因为尚妈需要照顾,所以在第一天就搬进尚妈的卧室里,陪睡带照顾,这样方便很多。 现在我带着老赖去了自己的卧室。 老赖,慵懒的卷缩在布团上,我看老赖貌似有话要说,就对他说:“我等你到子夜。” 答应老赖等到子夜,好跟他沟通,可事实上,瞌睡一旦来了如同洪水猛兽,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然后,就像遭到梦魇控制,能感觉到自己不在尚敏的家,而是在一处异常冷清,毫无生气的环境中。 对了我看见一口棺材。 一口用许多鲜花装扮的棺材,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口棺材里的人我认识。 棺材越来越近,我的心莫名的不安起来。 第362章:靠近 突然有点怕靠近棺材。 怕归怕,但无形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迫使我一步步的走过去。 就在我距离棺材三尺远的位置,啪——来自棺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攀住棺材边缘,貌似要从棺材里坐起来。 我的一颗心瞬间悬空,瞬间,我能真实的感觉到来自心脏的剧烈狂跳。 在心脏剧烈狂跳的同时,一种潜在的刺痛伴随而来,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从棺材里坐起来的人。 是胜男! 此刻的胜男,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看到我,露出一抹无比欣慰的笑说:“秦遇你怎么才来?”然后再次回身,猛然伸出手指划开凸起很大的肚子,呲溜一下,从肚子里滑溜出一个浑身黝黑,有一张无比恐怖面孔的婴孩。 胜男高举婴儿,对我报兴奋也幸福的微笑道:“这是我们的儿子。” 我去! 那被胜男抱住的孩子,才刚刚才肚子里出来,居然冲我咧嘴一笑,喊:“爸爸抱……” 我擦!我不是被眼前的画面吓住,是被婴儿发出的喊声吓得连滚带爬从噩梦里醒来。 吓屎老子,这喊声不就是儿时伙伴的声音么? 被这噩梦吓醒,头却昏昏沉沉还是不想睁开眼。 “秦老大醒醒。” 是老赖在喊我,慢悠悠睁开眼。 好家伙,老赖前腿直立,后腿蹲地,毕恭毕敬的在床边,等候本尊了。 “说,你说我听。” “岳胜男本姓王,改姓,免除怨灵之树后患祸害,她虽然不在人世,却要去阴曹地府的,所以改换姓氏尤为重要……” “等等……你不是老赖?”我质疑的看老赖。 老赖用前爪扒拉一下狗鼻子,再次说:“对,老子不是老赖,老子是你师父张瘸子,你娃儿是不是觉得师父狠心不要你了?” 我去! 这还也没有更刺激点的? 目测这狗体属阴,任何是谁都抢着附体! 对眼前这狗们,自称是师父的话,我半信半疑中。 然后顺着他说的话点头道:“在当时看来,的确对我狠了点。” “唉,师父也是迫于无奈,能力有限,异鬼师不好对付,我当时掐算在事情结束后,我有一死劫……其实我的死劫,有一个人能破……当时掐算后,我自己不相信,不相信这个人能破我的死劫,所以错失良机。” “你真的是师父,那你告诉我这个能破你死劫的人是谁,他既然能破你的死劫,你为什么不去求他?” 这正说话呢,老赖却在这时不搭理我了,伸出爪子挠挠鼻子,颓然侧身躺下。 “哎,别……这就到点了?” 惊疑之余我看手机,的确已经过了子时。 再看老赖侧躺着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吓! 该不会死了?疑问中我下床,走到老赖身边,伸手去摸。 这还没有摸到,老赖动了,抬起头无奈的瞥我一眼,又躺下。 “唉,你是老赖,还是我师父?” 老赖用狗眼看我,点了点头。 我擦! 这表示什么,是老赖自己还是师父,我还是不明白啊。 不管了,老赖没有死就好。虽说不明白师父又是怎么来到这里,还附在狗身上的,但想想他之前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如果我现在不及时去更改胜男的姓氏,她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受到怨灵之树的怨灵影响。 于是,我突然希望天快点亮。 天亮之后我才可以去殡仪馆,尽快料理好胜男的后事,并且在第一时间更改她的姓氏。 同时我还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那就是断了怨灵之树的怨念,这样子,至少可以帮助岳胜男减轻一些冤孽,让她下辈子好过点。 老赖失去了说话的机会,闷闷不乐卷缩在地上,一晚上都在叹气。 夜很安静,老赖的叹息声很清晰。 搞得我也睡不着。 “老赖你出去睡,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睡不着。”话说出口,很快门口传来动静,门开的声音,还有叹息声消失的感觉。 屋里很安静。 为了明天能做好所有事,今晚上我必须休息好。 自我屏蔽一切杂乱的思绪,还有过往的事等等。 在安静的氛围中等待睡眠,是一种何等难熬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迷迷糊糊的,我再次看见那口棺材,当真吓了一跳。 然后,逼迫自己马上醒来,因为我不愿意继续刚才的噩梦。 还别说,在睡梦中的潜意识还是有作用,真的挣脱了噩梦的控制,只是整个人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还是在犯迷糊,然后,看见一个空屋子。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不知道从哪传来窸窸窣窣爬动很快的声音。 然后,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看见了一个爬得很快的婴孩,正快速的朝我爬来。 一米两米,瞬间的功夫婴儿已经到了我跟前。 我想跑,跑不动,双腿就像被定住在原地。 婴孩到了跟前,黑黝黝的面孔,一双全是白色瞳仁的眼睛,死盯着我,然后张开大口—— 吓! 就在我避之不及,要被这婴儿张开的大口囫囵吞下的时候,来自身后,腾空飞出九道金光,金光所到之处,邪祟灰飞烟灭。 那婴孩见状,惨叫一声,呲溜一下消失不见了。 婴儿消失,我能活动自如,正想要看清楚那九道金光源自何物时,嗖地一下,九道金光消失在我身后。 接着我的背部剧烈刺痛起来。 这剧烈的刺痛,直接把我从梦境中痛醒。 疼痛让我卷缩身子无法伸直,疼得我没法忍住,口里发出低沉的哀叫。 叫声惊动了屋外早起的尚敏。 门开,老赖跟尚敏同时出现,一对狗眼,还有一对人眼,都充满好奇惊讶的神情看我。 “秦哥你怎么啦?” “背疼……” 尚敏听我说背疼,急忙走过来,掀开我的衣服看。 不看则已,一看惊得捂住嘴巴,瞪大眼说不出来话。 尚敏说我背之所以疼,是背部莫名的出现了几个红点。 我让尚敏数一下有几个红点。 尚敏在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个……”数到九,她惊乍乍的说:“哎呦,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恰恰咬了九口,可是这九个红点,也不可能造成你背上那么疼?” 第363章:红点 尚敏说得对啊。 不就是九个红点,可我背部传至全身的疼就像,无形中就像有无数个奇怪的东西,穿空般刺痛。 就这么卷缩躺了一会,加上尚敏也是无计可施,多次建议我去医院瞅瞅,我拒绝之后,感觉稍微好了很多。 继续就这么躺着,饭也没吃,大概过了半小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惊奇的发现,背部的疼痛居然消失了。 心里惦记胜男的事,我索性爬起来,麻溜的穿好衣裤,还没有出房间,尚敏进来惊讶的问:“你,这就起来,好啦?” “好了。”看尚敏捏了清洁扫帚进来,我走出去,舒展一下双臂,测试一下背部到底会不会再疼。 结果,真的好了。 一丁点都不疼了。 奇怪归奇怪,无法解释清楚背部疼痛的事,也不想继续纠结,只是想赶紧吃了饭,去殡仪馆办理胜男的后事。 这转眼间,就到春节了,我可不能再耽误,搞得胜男大过年的,还不能入土为安。 但在去的时候,我还是有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找到一个能协助我的阴阳师。 现实生活中,有这么一些专门料理死人后事人的存在。 这些人,有自制名片,名片上有各种头衔。 什么三清道士,还有祖传殡葬师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称谓。 吃了饭,我在尚敏的指引下,去了临近叫做丧葬一条街的地方。 所谓的丧葬一条街,就是整条街都是做丧葬事宜的存在。 这里不比闹市区,没有吆喝,有的是一片安宁,特别冷清的感觉。 进入这条街,就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是因为门面上,悬挂的大大小小花圈所致,还是因为来这里的人,面带沉痛哀伤表情还是因为门面老板,在售卖本店物品一直保持特别严肃表情所致,还是别的原因,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 我选择性的来到第三家丧葬店。 丧葬老板是一看着很有能力,长得还算可以的中年大叔。 大叔在忙清点顾客所需的东西,纸钱,打扎纸钱,还有花圈,还有其他死人用的东西。 还别说,来到这种地方,看见的都是纸制品,心里莫名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样感受。 一切清点好,大叔这才认真的看我问我家里有谁去世了,需要些什么类型的服务。 “是我我未婚妻,她在殡仪馆,我想请你帮忙去告慰一下,然后选一个风水好的地,好好安葬她。” “在殡仪馆,我去告慰,好像不太适合,因为殡仪馆有专门告慰的服务,我去了,别闹乌龙。”大叔说完,顺手递给我一张名片。 名片上注明;张有才,丧葬业务总经理,背面是各种销售名称,以及看风水,测八卦等多种类型的服务,售后电话等等都有注明。 “不会,我是家属,可以格外指明找一位阴阳师去办理逝者后事。” “你确定要我去告慰她?”张有才还在犹豫。 我笑了笑说:“确定,当然,报酬不会少你的。” 事实上,我再次欠下尚敏的人情,这兜里的钱,可都是她跟我塞进来的。 “有钱就好办事。”听说有钱,张有才欣然答应。然后问我什么时候去,我说就今天,现在马上去。 张有才点头答应,立马拨打电话,把他老婆喊回来看铺子。 这次我去殡仪馆没有带老赖。 毕竟这是去特殊的环境,带上老赖不合适,加上殡仪馆也不允许带宠物进门。 所以现在我是只身一人,加上张有才去的殡仪馆。 这张老板话真多,为了博取我的信任,一路上不停的说。 对了,我这个时候才觉得干丧葬好来钱。 张有才不但有自己的私家车,就他那手指上套的东西,也是价值不菲的。 金戒指,双个双个的戴在手指上,不知道是炫耀,还是包里有钱没处花的原因。总之,我觉得这张老板好牛逼,有钱就是了不起。 张老板说他是五台山师父的座下弟子,还是代发修行的,因为师父的喜爱,对他是各种专门传授真本事。 然后张老板还对我讲了很多关于,超自然现象,也就说灵异事件发生的始末。 张老板还说一切都是定数。 然后说一个人,生有生法,死有死地。 我因为心里有想胜男肚子里的寄生胎,在听张老板说这些那些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 这样,张老板也看出来了。 张老板边开车边以长辈的语气教训我说:“年轻人,做事要认真,跟人交流也要诚心,就像我们做事,诚信诚心,还得有真本事才能立足于成。” “嗨嗨,不好意思张老板,我在听你说……刚才忘记一件事,现在有想到,不知道这件事你能不能搞定?” “啥事是我不能搞定的你说。” 我迟疑一下,真的怕张老板在听到死人肚子里有一个寄生胎后,会马上撤票走人。 看我迟疑,张老板不乐意了说:“你别吞吞吐吐,到底是啥事赶紧说。” “我跟未婚妻本来是要结婚的,结果因为意外她去世了,也就说,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哦,这个事?哎呦,这个事根本就不算事。”张老板轻描淡写的摆摆手,撇嘴,用一只手摸了一把下巴继续说道:“你是怕万一不小心发生尸变,再因为她肚子里有一个小的,会生成母子尸煞?” 母子尸煞是啥,我也不懂,现在张老板提到,我觉得新奇。 张老板却没有告诉我这母子尸煞的细节,而是抿嘴笑了说:“母子尸煞,都是书上写的,包括僵尸,就我干了这丧葬十来年,从没有遇到所谓的僵尸,还有煞什么东西,你被书上那些个东西洗脑了……”张老板说话,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怕影响到自己的生意,马上又说:“当然,有些事是不可避免,万一真的发生了,也是运气不好的原因,不能怨谁。” 既然张老板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一路上,张老板继续喋喋不休的说,我几乎插不上嘴,只好安静的听。 第364章:死因 张老板还问胜男的死因。 这件事我没有必要隐瞒,既然他是内行,也自称有本事对付一切妖邪,所以我就一字不漏把发生在自建房片区的事告知他。 张老板咋一听,惊得怔住,稍后故作镇定的说:“这件事轰动很大,影响也不小,哪段时间来丧葬一条街买辟邪符,还有法器的多得很,原来,你就是其中的当事人?” “嗯,是的。”张老板嘴巴上说话,开车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看着前面继续问:“这么说,这个……你未婚妻死于不正常?” 尼玛正常我还来找你干毛? 心里想这句话,没有说出来,而是淡淡笑了笑说:“其实也就那样,人死了,啥也不是,就剩下一具躯壳,张老板,你说这男女整天忙忙碌碌,都不知道忙个啥,我是觉得人活着有个求意思。” “也不能这样说,人活着,咱男人就是为了家庭事业女人而活。有家庭事业,才有奔头,换位思考,女人就是想要男人,想要物质上的满足,还有就是有钱花,在得到男人的滋润,身体某一方面带来的舒爽感,才觉得人生特别有意义。” “不好意思,扯远了,我想说的是,我未婚妻的确死得不正常,但对于你张老板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所以你觉得?” 张老板尴尬的抽了抽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却极力掩饰什么,很有信心的对我保证说:“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再说,要是真的有问题,就你说的在殡仪馆停放那么久,咋就没有出事?” 张老板到底是内行人,他分析得很对。 胜男要是真的有问题,那还轮到今天我们去才发生,早就该出现状况了。 这样一想,心下稍安。 张老板是干丧葬事宜的,所以对于殡仪馆的情况,比我还清楚。 而且来殡仪馆的路况,张老板也是十分熟悉的,可谓是轻车熟路,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要到殡仪馆了。 话说这来殡仪馆的路上,大白天到没有什么。 在距离殡仪馆还有一段路的时候,能看见路上来往的车辆,行人。 但是接近殡仪馆之后,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车辆也很少。 偶尔有一辆车开来,也得是殡仪馆的灵车。 要么就是接逝者骨灰回家,或则去安葬的车队。 整个距离殡仪馆方圆五里路,置身在此,都有着一种莫名的哀伤感。 看路边积满尘埃枯黄的草,还有草丛里掉落星星落落的纸钱,压抑,难受塞满心头,鼻子发酸,是我突然回想到跟胜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车子进殡仪馆,我注意到在殡仪馆门口,左右侧都有开茶铺。 茶铺有少许人在喝茶,对于要进出殡仪馆的车辆,貌似已经习以为常见惯不惊了。 张老板看我注意到茶铺,就解释说:“焚烧尸体要等,一般这个时候,家属会来茶铺聚聚,喝喝茶,时间就过去了。” “哦。” 车子进了殡仪馆,有戴袖章穿制服的大叔,指引了停车位。 我看张老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提了一个包。 包里不知道装了些啥,鼓鼓囊囊的,然后他还提醒我把车里准备好的其他东西带上。 这些东东无非就是纸钱,还有像蜡烛等用于告慰仪式上的物品。 此刻的我就像张老板的跟班,提了大包小包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他大步流星,右手捏了一窜乌溜溜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珠子,左手提了车钥匙以及手机。 张老板,人长得还可以,在年轻小姑娘眼里,就是那么一个自带魅力的大叔。 乍一看,张老板就是做大事的人。 至少比我师父,张瘸子还牛逼。 这是我单方面的想法,急步跟在张老板的身后,有殡仪馆行走的那些面带哀伤的人,注意到我们俩。 投以我一抹好奇的眼神,我猜,这些人心里一定在想,就我这么帅得一笔的人,怎么会成为张老板的跟班。 张老板继续走,看见接待大厅,顺势一拐带着我走过去。 走了几步,想想好像不对,转身对我说:“你把东西放地上,去问问你未婚妻所在的确切位置,还有房号。” 这就是张老板必须停下装B的原因。 接下来需要家属前往办理相关手续,张老板装~B的时间,暂时掐断。 一切还得我亲自前往。 之前,胜男出事,我在住院。 但尚敏办事能力很好,该想到的都想到,我跟胜男没有办婚礼,但却得到有关方面的证实,我就是她岳胜男目前唯一的亲属。 当然除了我,还有一个周燕是胜男的最亲的人,也是最具资格来料理她后事的亲属。 可胜男寄放的时间已经到了,至今都没有联系到周燕,不得已我必须来一趟,把这事处理好。 我去办事处柜台办理好接下来需要办理的事宜。 柜台办事人,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她十分热情的接待了我,并且告知我胜男所在的停放尸体编号位置。然后向我推荐了几项关于安葬服务前期的项目,比如送灵,还有就是告慰仪式。 听着美女的推荐,我想,这张老板还真就很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丧葬服务一条龙,不只是除了民间形成的丧葬业务,也包括殡仪馆里面的内容。 殡仪馆,接待死人,也包括送死人出大门,费用自然是根据家属选择项目级别来定。 胜男是夭寿之人,无论殡仪馆的哪一个项目都不适合她。 最终我只是办理了焚化手续以及费用,其他都委婉拒绝。 接下来是我跟张老板去找胜男所在编号的房间,也就是停尸房。 可没想到的是,我们走来走去,转来转去,都没有找到那位美女告诉我的编号房间。 当我再次来到柜台的时候,那位告诉我编号的美女却不在。 再次接待我的是一个帅哥。 我一直很好奇,来殡仪馆上班的人,工资是多少? 这是一份特殊的职业,没有两刷子,还有胆量,我想一般人是不敢来这里上班的。 虽然以科学观念来看,这个世界没有鬼存在,但这里却是死人跟活人的交界处,也就说是所有人的终点站。 第365章:停尸房 这个地方真的很阴,加上现在临近春节,来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又是大冬天的,所以踏足进这个地方,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冷感。 哪怕我穿了最厚的棉衣,却还是感觉没有一丁点暖意,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不舒服。 此刻站在柜台边,接待我的这位,重新查看之前办理时候的资料文件,看了之后说:“这是编外号,你们直接往里走,最靠里边的那间屋子里就是了。” “且,刚才那位美女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个?” “你去就是,别抱怨……”这位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住的拿眼睛暗示我,别多问。 跟张老板在一起,我再次扮演跟班的角色。 提大包小包的跟上,张老板还是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那架势,就像来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拐进通往停尸房的通道,张老板立马放慢脚步,谨慎小心的环顾四周。 其实这一片我们都找了,可能处于职业习惯,张老板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 又是差不多半小时的寻找,最终我跟张老板来到一处特别偏僻,几乎没有人行走,特别冷清的区域。 这里,有几间屋子。 地面貌似有好厚的尘埃,整个看起来,脏兮兮有点杂乱还阴森。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边根本就没有人清扫,或则是人不愿意来这边做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这边没有人清扫,搞得如此杂乱,还把胜男的尸体放置在这边。 疑问中我也很清楚,就在殡仪馆里,这种小间,大多数都是停放尸体,但我有感觉这几间屋子都是空的,除了最靠里边那间。 张老板大大咧咧的朝最里间走。 我却感觉到一丝不详的气息,还有肉眼看见那间屋子,被异常就像晦暗雾气笼罩着,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感。 “等一等。”我冲张老板喊。 张老板站住,东张西望中,眉头一皱问:“怎么,又走错了?” 我提的包,放在地上,极其认真的表情对张老板说:“你确定,这里没有问题?” “你是太敏感了,有我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怕个球。”张老板继续冲那屋走去。 我在查看张老板带来的东西,其中一扎扎的纸钱倒是不少,还有就香烛。完事有纸扎小汽车,还有手表,以及纸扎电脑等,尼玛一样辟邪法器都没有。 就在我查看张老板携带的东西时,他**已经快步走到门口,并且推开了门。 推开门之际,张老板还直接走了进去。 我擦! 到现在我是真的开始怀疑张老板的能力。 但张老板是我请来的,所以他是万不能出什么事,于是看他进屋,我也赶紧的跟上。 这是一间,五平米大的停尸房。 一口简陋的棺材,还有摆放在屋子里破烂的花圈,在进屋后一目了然。 张老板走向棺材。 棺材里,周边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些凌乱的纸花。 胜男仰卧状,隔着棺材玻钢盖子可以看见她此刻的样子。 屋子里倒是很安静,有片刻的功夫,我在想,或许刚刚看见还有想到的都是不真实不存在的幻觉。 张老板开始做事了。 手里捏了一张什么符,这符是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的,皱巴巴的。 张老板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告慰,又像是在通明。看他围绕棺材走了几圈,然后停下,就想要开馆—— “别……” 我急忙出声拦住。 但张老板太自信,不顾我的阻拦。 一下子抠开棺材盖子的扣,与此同时我隔着玻钢棺材盖子看到胜男的肚子,因为张老板的冒失揭开盖子,迅捷鼓起。 我擦!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健步上去,啪嗒一声按下棺材盖子。 张老板大惑不解,看我,满眼都是疑问还特别生气的说:“你干啥,这瞻望遗容是最后一关,完事就可以送去焚化炉,你一下子关了盖子,岂不是捣乱吗?” “不是,我觉得有问题,难道你看不出来?” “什么问题?”张老板不知道是明知故问,装莽吗,还是真的不知道,看看我,又看棺材盖子。 这时我注意到,在棺材盖子下边,不是很引人注意的位置,贴了一张符文。 这张符文我看着似曾相识,想了许久,想到了小廖。 “这棺材盖子不能开,送去焚化!”我果断的对张老板说。 张老板可能是例行办事,对我的决定感到不明就里。却也没有固执的继续要求开馆,而是点头应允了我说送胜男去焚化的建议。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事实上,我也很想再最后一次瞻望胜男的遗容,毕竟她马上就要化成一捧灰了。 在这功夫,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给胜男改名的事。 我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立马遭到张老板的拒绝。 “你太年轻,有很多事不懂,这人都死了,改名有毛用。”张老板说话,催我去找焚化工。 说来也奇怪。 就我二姑妈的事,我也是在殡仪馆看见的。 在亲属告别最后仪式之后,这排上号的逝者就要去焚化炉。 而且都是按照章程来进行,可胜男这样被单独的放在这里,也没有被编上号。 这还得我亲自去请人来弄她去焚化炉? 各种疑问,还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我叮嘱张老板在我离开后,千万别擅自打开棺材盖子。 说这话的时候,张老板还讥笑我,屁臭不懂,在这里装神。 好! 我是吃多了,说不定人张老板还真的就本事,我提醒他,就是多余。 完事,走出去还是不放心,又回身对张老板多此一举提示道:“张老板,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有些事我还是得说明,我未婚妻死得不正常,你要小心点的好,万一出什么事,我真的帮不上忙,也损失不起。” “走你。”张老板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不乐意的撇撇嘴,双手插兜,用脚踢了一下丢在地上的大包小包,补充一句对我说:“快去快回,我事还挺多的。” 本以为,殡仪馆寄放尸体太多,胜男是一个意外死亡的人,所以才被人刻意的安置在此处。 第366章:焚化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去找人问焚化细节的时候,人家殡仪馆表明,不愿意焚化胜男的遗体,具体是啥缘由,没有谁告诉我。 我怏怏不乐的回转,打定主意,哪怕是租用殡仪馆的棺材,也要在今天把胜男的事处理好。 然后,我顺原路返回到胜男所在的停尸房,却没有看见张老板。 本来打算回来的时候,告诉张老板我们租用殡仪馆的棺材,把胜男土葬掉,只要她入土就万事大吉。 却没想到,张老板居然不见了。 这屋里根本就不能藏人好,一眼洞穿。门外也没有找到张老板,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有人朝这边走来。 走来的人,正是之前帮我办理后续手续的美女。 美女面色不好太过苍白,看见我,点了点头说:“可以送去焚化了。” “啥?刚刚我去问,不是没有通过吗?” “现在可以了。”美女说话,递给我一个单子,我看单子上有注明编号,也就说焚化编号。然后她说:“马上有人来推棺材,你只管配合就是。” 能焚化最好,我之前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便是租用殡仪馆的棺材,也是一笔消费。 如果能焚化,这些那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这样,我还挺高兴的,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张老板无故消失,还是因为胜男马上要进焚化炉的原因,一时间我也不清楚,总之一样一样的都有点!我看棺材,越看,越觉得怪异,只可惜张老板擅自离开了,要不然把这种怪异的感觉告诉他,或许他有好的想法说出来。 那美女说话转身离开,我突然觉得她的动作不对。 一般正常人走路都是很柔和的,而这个美女走路双腿姿势僵硬,转身的时候,动作别扭。 就好像前面有一个人用了很大的力量,把她板正身子,她才能迈开步伐走,还有一点,就是面部表情。 虽然在殡仪馆这种地方,不宜谈笑风生,除了工作人员,来殡仪馆的人,每一个人面部都凸显出一种哀伤无奈苦楚的表情,工作人员则是特别严肃认真的样子,接待每一位进殡仪馆的活人,死人,也在尽力表现出他们工作特殊夹杂的同情心理。 但这个美女面部表情跟动作一样僵,眼神也呆滞无神,眉宇间暗藏阴气,总之整个看起来就像一具,漂亮能行走的木偶。 “等一等。”想到此,我急忙出声喊住美女说:“我刚才没有听清,你能不能说仔细点?” 美女听我喊,站住,却没有转身,双手垂直在身体两侧。 我质疑的看美女背影,纤巧的身材,站得笔直的身姿,制服,短发。前凸后翘,令一众男人无法抗拒的火辣身材。 只可惜,这美女在殡仪馆这种地方上班,虽然据我所知,在殡仪馆工资高,上班来的也上不久自动辞职,重新寻找更适合于自己的工作。 但这位美女,我想必是有特殊情况,所以才在殡仪馆来的! 各种猜测,我已经靠近美女,正要大跨步走到她前面的时候,原本僵直站在原地的美女,突然机械状转身,伸出手臂来抓我。 与此同时我看见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变得阴森可怕,只要是人,没有谁的眼睛,能像眼前这个美女那样,全特娘的是黑色眼珠子。 吓—— 老子一个激灵,虽然怀疑这美女有问题,却也没有想到问题如此严重,她这黑眼珠死盯着我,那纤手弓如钩直奔我眼睛抓来,这状况吓死老子。 灵活后退一步,再回转式,飞起一脚,怦然一声响,美女的身体微微一震,胸部被我狠踢一脚,居然不倒下。 我去! 这恶煞真的是会来事,你找谁不好,偏偏寄附在美女身体上,我这么狠的踢她,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了。 然后,当美女再次扑来,张牙舞爪,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时,我口念咒,手掐诀,双腿站稳,摆好架势,这突发事件,虽然来得突然,但我不能慌,迫不得已必须从容应对。 被邪煞入侵的美女,直扑而来,我心说来得好,口念:“断他咒术破罗网,解除横死消灾障,恶煞给老子滚出来,着……”眼疾手快,对直扑而来的美女额头,啪,拍过去。 “嗷……” 嗖—— 手拍打之处,一抹光绽放,稍后,一缕黑气从美女头顶闪出,美女颓然倒地。我没有来得及去搀扶美女,看那一缕黑气瞬间飘向棺材。 果然是棺材有问题。 被邪煞附上的美女,昏迷不醒,卷缩状在地上。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好像听到动静,或则是真的有人来推尸体去焚化炉、 我看见了几个人同时出现,看见地上卷缩倒地的美女时,其中一个惊慌喊道:“美美你咋啦?” “没事,她马上会醒来,这里不宜久留,你们马上离开,顺便把她带出去。” 我是好心,因为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 棺材里的东西,还存在,我倒是无所谓,能全力以赴抵御一下,可这些全是普通人,他们进来只会给我添乱,一丁点忙都帮不上。 但是我的好心,却惹得这些人的反驳。 他们对这个叫美美的美女十分关心,她倒地,他们怀疑是我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然后这些人连同一气,一起摩拳擦掌,冲我而来。 我擦!棺材里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去清理,眼前这一团乱,又怎么收拾? 我跑是不可能的,这些人,都把我当成坏人。 所以,一个个的对我带着敌意,喊打喊杀的冲我张牙舞爪扑来。 我不是很能打的人,要是换做一以前早就吓死了。 一二三四五,加上地上的美女,一共六个,就凭我会两下子,也难以抵御那么多拳脚。 眼看一场恶战即将开始,心里没底,我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只能后退一步步的退。 此刻,当真是前有强敌,后有埋伏。 他们气势逼人,我退无退路,只好举起手,告诉他们我不会怎么样,然后说:“别介,你们听我解释,我没有伤害她……” 第367章:隆胸 “你就是一个人渣,你看你,把美美的胸都踢爆一个,还说没有伤害?”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我真的看卷缩在地,已经慢慢爬起来的美美,她的胸半边凸起,半边扁平—— 这是美容的后遗症好,我也不知道这美美美女做了隆胸,要不然我踢那也不能踢她那个部位。 我是黄泥巴落裤裆有理说不清了,没法解释,只好硬拼。 只希望我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祖师爷,能大发慈悲保佑保佑我了。 这么一想,鼓起勇气,自己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被这些人打趴下,然后被丢出去。 然后我就撸袖子挽胳膊,心说来,躲是躲不过,倒不如痛快点,来一场赤膊上阵的厮杀。 原本冲我来的这些人,看我不怕,也是微微一愣,然后蜂拥而上。 就在我跟这些人纠缠一起,刹那间现场一片混乱,谁是谁根本就分辨不清楚,我也无须分辨,因为这些人都是跟我干架的人。 不多一会,我身上好几处被打得好痛,同时我也趁乱对靠近的人,狠踢了几脚的时候,来自身后的棺材突然咔擦一声,盖子自动滑开。 棺材盖子自动滑开的同时,从棺材里站起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惊得冲我动手的人,都愣住。 其实我也被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惊得忘记了正在干架。 然后我对这个从棺材里出现的人喊道:“张老板,帮忙……”喊出这话,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你说这张老板怎么会在棺材里出来? 还有,之前张老板无故不见,我还以为他是擅自离开了。 现在居然从棺材里出来,且满身浑身浓厚黑气,面色乏青,面部表情狰狞,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人来的。 我暗觉不妙,急忙对那些跟我干架的人大喊:“快跑。” 张老板果然有问题,他听到我喊这些人跑,发狂的扑来,力大无穷的他,不多一会就把这几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撂倒在地,惨叫连连。 然后,张老板乏青的脸,露出一抹极其可怕的笑。 死盯着我。 搞得老子浑身发毛,面面相觑,然后一人一煞对阵——呲! 老子的脸被张老板的指甲抓了几道血愣子,好几把痛!最终,我是抵不过,被张老板高高举起,眼看老子就要被他狠狠摔在地上,这一摔,屁股都有可能摔成八瓣。 就在我万般无助,眼睁睁看地上那些惨叫中的人,连滚带爬逃之夭夭时,来自背部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嗖——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这个时候我却被背部的痛感吗,弄得苦不堪言,与此同时一阵眩晕,感觉被一朵云托起一般,轻飘飘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一阵杂乱的声音惊醒。 惊醒后,背部特别痛,就像上次那样空的刺痛,痛让我没法撑起,睁开眼看见自己居然是躺在地上。 慢慢地视线扩展,看见了一张张熟悉也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当中,有之前跟我干架的,还有是新面孔,只是他们着装都是统一的蓝色制服。 看到我醒来,有人悄悄在问其他人;“他醒了,还喊医生吗?” “喊,毕竟他救了大家……” 说的是我吗?我眯眼,是因为屋里的灯光有点刺眼,然后收回视线注意到,距离我两尺远还躺着一个人。 是张老板? 看见张老板,我心里一紧,下意识的从地上翻爬起来。 我的举动,吓得在各自退后一步。我没有理会这些人,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起来,再躬身看张老板。 此刻的张老板,面如土色,就像死了一样。 “别挨着他……”有人提醒。 可能这个提醒的人,是之前被张老板吓住了。 但我现在感觉不到张老板有危险,所以才躬身,忍住来自背部的疼痛,去翻看他的眼皮,还有鼻息—— 还好,张老板有鼻息,虽然很微弱,但不至于会死过去。 就在我看张老板的时候,现场发生了骚动。接着一个手提药箱,面带病态白的男子,颇为紧张,畏惧的瞥我一眼,问其他人说:“你们是说他吗?” “两个,是两个……”有大胆的指了指我,跟躺在地上的张老板说道。 我猜测,这提药箱的应该就是医生。 或则就是殡仪馆懂得医术的人。 然后,此人试探的走几步,嘴里问:“兄弟你没事?” 我说没事,你还是看看他。我指了指地上的张老板,这位医生又问:“你确定他也没事?” 没事看什么医生?我想这位问的没事,其实就是想知道此刻的张老板,会不会对现场所有人构成危险。 我肯定点头说:“没问题,你给他看看……”说话我注意到棺材。 话说这些看热闹的也够心大,要是棺材里再出现状况,在当时我是失去知觉的,这些人居然也敢来看? 不过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在事后,我才从这些人嘴里得知,就在当时发生事后,大概过了几个小时,迫于好奇,还有各种压力,这些人才邀约一起来看我们是不是死了。 结果我没有死。 地上的张老板也没有死,只是他这次够呛,得躺床上休息个把月才行。 至于棺材里的情况,比想象的好。 特别是胜男那个寄生胎,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也就说,胜男的肚子扁平,就跟正常去世的人差不多! 然后,也是经历了这件事,胜男被顺利送进焚化炉。 寄生胎不知去向,用尚敏的话说,贴在棺材上的符,是小廖做的。 而胜男肚子里的寄生胎,可能跟我背部的九龙拉棺有关系。 最终是怎么样的一个真相,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的发生细节。 胜男的骨灰拿到,我买了骨灰盒,买的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然后在骨灰盒上更正,岳胜男叫王敏慧。 更名也不是简单就完了的事,还得烧一通纸钱,更名的真实名字,还带着她的遗像,以及生辰八字,现更改的名字,去了当地的土地庙烧了。 老人们说土地庙,就是专门管理当地去世人的户籍所在地。 第368章:怨灵之树 这样,胜男去到那个地方,她不再姓岳,而是落叶归根姓她的王。 在殡仪馆事件后,方姐联系到我,说想见我一面。 但是在去见方姐之前,我还是去了一趟,岳再喜的老家。 这次去的时候,很意**到一个人。 我去的地方,就是岳再喜老父亲砍伐怨灵之树的地方。 这个地方,被人们所忌讳,长久以来,这里那些个杂树长成,成片的杂树形成一道风景线。 与此同时,这里成为人们忌惮不愿意靠近的地方。 我进了这片阴森的树林。 在树林里寻找有怨灵之树的坟。我是凭记忆,想到找到坟地,然后用自己的能力,超度一下怨灵之树之亡灵。 这样做,无非就是掐断亡灵的怨气,岳家子孙以后不必在承受,怨灵之树亡灵纠缠。 可没想到的是,在我找到这口坟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戴大帽子,遮盖着整张脸的男人。 我正质疑这个人怎么也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我,那黑乎乎大帽子下一对冷冽的眼,直逼逼的死盯着我问:“秦老大,你来了。” “是你?”我惊讶,难以置信,靠前一步走过去。 大帽子男人,揭下帽子,露出庐山真面目。 不错,是小廖。 现在的小廖,成熟也沧桑。 原本俊俏的面部,徒增了一道伤疤。 “你别乱喊,我还是你师弟。” “不,你现在不是我师弟,你就是秦老大。”小廖说话,面部的伤疤也在动,乍一看,活脱脱就像一栩栩如生的蜈蚣,在脸上爬动。 我盯着小廖脸上的伤疤,他意识到,急忙以手掩面苦笑一下,指了指坟头一颗碗口大的树说:“你是为了这棵树来的?” “是,难道你也是为了这棵树?” 小廖摇摇头说:“不是,我是为了你来的。” 我颇感意外,小廖是为了我来的,我是为了这棵树来的。 “秦遇,把怨灵之树搞定,我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死亡之地。” 第一次听小廖有提到死亡之地,很好奇,同时也觉得这个死亡之地,一定不是简单普通的地方。 其实我不能马上答应小廖的要求,因为我首先得去看方姐。 方姐目前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好,甚至于有点糟糕。 虽然我跟方姐仅仅是一面之缘,但答应人的事,就不能失信于人。 “怎么,不想去?”小廖追问一句。我笑了笑,拿出准备好的祭品,还有超度用的东西,小廖看了一下,躬身拾起一串所谓的金元宝,掂在手里晃了晃说:“你怕,还是知道什么,所以不愿意正面答复我?”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死亡之地,是几个意思,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对未知事物不清楚,就像从没有见到的人,他死了,怎么可能有畏惧的心理?” 小廖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就明确告诉你,死亡之地是一个很可怕很复杂的地方,你看我这脸上的伤疤,就是在死亡之地遭的。” “你去过死亡之地?” “当然,我就是专程来找你,带你去那个地方……” “你不是小廖。” 听我这么一说,小廖微微一怔,极力想要证明给我看,就说道:“秦老大你说什么?我不是小廖,那我是谁?” 我稍退一步,警惕的看着这个面目全非,说话完全不靠谱的人。他自称是小廖,但我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小廖,而且尚敏也告诉我说,小廖遇到很多事,加上别的原因,是不会轻易露面来见我。 而眼前这个小廖,不但来见我,还在这种极阴之地等候我。 看我质疑自己,小廖唇角露出一抹奇诡的笑意,瞬间身形奇快,登登登登朝后退去,这一幕惊呆我,后脑勺一股子冷飕飕的气息直往背心窜。 一个字冷! 接下来一幕更是让我目瞪口呆。 小廖消失,一个穿斗篷,戴一顶黑乎乎帽子,帽子里黑洞洞看不见五官,斗篷下也看不见腿的人,出现在我跟前。 “你,你是谁?” “别问我是谁,我是你心中所想而生,纳命来……”说话,此怪物欺身而来,我看见在那破碎的烂斗篷袖筒中,伸出来长指甲很白的手爪。 随着这鬼爪伸来,一股冷森森的寒意侵袭扑面而来,好似感觉空气骤降,面部结霜一般,五官都被冻麻木无法舒展般难受,还特别疼。 这是什么怪物? 心中暗自惊疑,急速后退。 在后退之际,我注意到,这怪物接近的所有植物,瞬间结霜冻住。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在没有搞清楚这怪物来历之前,心里没底,除了躲闪,也在想相应的对策。 这极阴之地,树木繁盛,遮阴,几乎没有光线能渗透进来。 在我来这里之前,打听到这里就是现代版比原始还原始的所在。 这是存在几十年的极阴之地。 时间退回到岳再喜父亲的年代,这里就是一片饥荒之地。 所谓的饥荒之地,就是无水浇灌,除了栽树,根本就不能栽种其他植物的旱地。 岳再喜父亲那个年代,这里是荒地,然后有稀稀拉拉不怎么成片的杂树。 可能是发生了怨灵之树这件事,这一片杂树区域,渐渐地被人忌惮,不愿意接近。 久而久之,这里缺乏了人气,杂树历经时代变迁,岁月浇灌,成片生长,根窜根,树生树,一来二去成就了这片野生林区。 踏足进这一片野生林区,蹭地一下,那刺骨的寒意就像赤练爬上全身,特别的冷,心中也会莫名的徒增畏惧感。 现在这个怪物,利用这极阴之地,想要我的命。 好家伙,老子幸亏略懂驱邪之术,灵活巧妙躲避开怪物的追杀。 那怪物能飞,灵动自如,我仅靠躲避完全是徒劳。 最终我站定在原地,不再继续躲避,既然来了,老子也不能怂。 看我站定,毫无俱意,怪物倒是愣住小会。 片刻,再次飞身扑来—— 我擦!近距离,目睹那怪物伸出来如钩长指甲,要是被这长指甲抓到,毫无悬念会皮开肉绽。 第369章:我死了 嗖嗖冷意,几乎刮破我的皮囊,眼见怪物靠近,我一咬牙说:“来,你秦爷爷怕你个球……” 随之脑子里冒出一串奇怪的话,然后,冲口而出:“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九龙驱邪,出……”话出口,那怪物已到跟前,我瞪大眼,以为这次必定死翘翘。 可没想到就在怪物近在咫尺之余,来自背部剧痛后,几道金光一闪,我瞬间失去知觉,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我死了? 意识怎么还在!疑问中,我有觉得眼前站着一个人。 “秦哥,你没事?”听声音,好熟悉。仔细看,他也在看我。然后问:“我是小廖,你怎么啦?” 小廖,小廖就是怪物,想到此,我一巴掌推开他。 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的小廖,惊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秦哥你咋啦?” 我也不知道咋啦,我在确定小廖没有对我构成危险的情况下,这才专注认真的环顾四周。 四周一片静谧。 我还是在极阴之地。 只是那怪物不知去向,或则,隐藏在小廖的身体里。 我死盯着小廖,这个小廖,胡子拉碴,身材修长,脸上没有那道骇人伤疤。 小廖见我在看他,他不由自主的也低头看自己。 然后呵呵一笑说:“老了,记得上次见秦哥,是两年多时间了。” “你真的是小廖?” 小廖连连点头说:“是啊,怎么了,你刚刚跟异鬼交手了?” “异鬼?” 小廖又点头,看我对他不再防范,不由朝前一步解释道:“师父在两年前算你会到极阴之地,也就是这个地方来,找一颗叫做怨灵之树的,然后叮嘱我一定来助你一臂之力,可是当我赶来的时候,看你倒在地上跟死了一样,试探你鼻息,好惊奇发现你居然没有死,我想问,你是不是遇到了异鬼?” 小廖变化很大,相比当年成熟稳重。 我想说的是,他果真是真实的小廖。 小廖提到的异鬼,其实就是异鬼师化身。因为我的背叛,异鬼亲自上门来索取我的性命。 所谓的背叛,就是在我接受异鬼泥娃娃的瞬间,就跟他自动签订了一个不成文的协议。 那就是以命换命的协议。 我在得到泥娃娃得到非正常财富,各种好处的同时,就得牺牲掉亲人或则朋友的命,再接着下一次的合作。 而我在张瘸子师父还有小廖的协助下,自行了断跟异鬼的协议,这就是所谓的背叛。 我想说,你妈隔壁的协议,老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签订了这个奇怪的协议。 害得老子失去那么多亲人。 小廖是好奇我怎么能独身一身抵御异鬼的袭击,还把异鬼赶跑了。 我知道小廖好奇,是因为我背部的九龙拉棺被师父封存。 而且小廖也不知道这九龙拉棺的能量有多大。 小廖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数次的化险为夷,是因为我有秦判的名头,还是背部的九龙拉棺的作用。 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别人怎么可能清楚? 当下对于说不清楚的事,我也不想说,然后我跟小廖去了坟地,依旧是那颗怨灵之树。 小廖拿出法器,还有超度的用品,一一摆放在坟堆边。 事实上,小廖对于超度怨灵这件事比我还做得好。 看他行走八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实在是佩服至极。 同时我脑子里还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异鬼假冒小廖出现在我出现的地方,看来异鬼洞悉我心里的事,我有想小廖,他就能假冒小廖出现。 假如我想的是胜男,他岂不是假冒个死了的胜男出现在我跟前。 这样想有点好笑。 这会,小廖在烧符文,大概就是超度符文,用他的话说,这也算是引度符文。 所谓的引度,就是把一个在阳间流浪去世之人的魂,引度到阴曹地府去,有引度符文的作用,在半途肯定是有阴差前来接应。 看小廖烧了很多纸钱,这里面也有酬谢阴差的酬金。 活人永远不明白,这纸钱是否能在那个地方,那个传说中的国度里通用? 但我的记忆里,却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记忆。 那就是关于纸钱的记忆。 人活着逢年过节特别喜欢喜庆的氛围。 在欢喜之余,未免想到家里去世之人,然后就有了祭奠亲人的仪式。 祭奠亲人也是有规律的。 比如,清明,七月半,还有冥阴节。 小廖告诉我说,冥阴节,其实就是在农历十月初一,称之为十月朝,这一天无论有多忙,都要记住,必须给去世的先人们烧御寒纸衣。 在阴曹地府那个地方,其实就跟现实里的世界差不多! 还是有春夏秋冬的节气分支,现代的冬天,也是阴曹地府的冬天。 时间,气候是一致,区分在于,一个是现实空间,一个是灵度空间。 小廖做事很细心。 就像惠一媛装修,作为领工的他,把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 本来心绪是平静了的,这会莫名的想到惠一媛,心里一阵难受,愧疚,觉得对不起小廖。 小廖却完全没有当回事,完事站起来,对我说:“秦哥,你也来说两句。” “我……不会,算了,我真的说不来。” “别介,你说两句,对他很重要。” “我?我说的话,真的很重要?”我指着自己问小廖。 小廖果断的点头。 “为什么?” 小廖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原因,只是一个劲的催我说:“你随便挑两句吉利的话,他很喜欢的。” 看小廖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也不能老推辞,于是我就上前一步,严肃认真的对随风摇曳的怨灵之树念叨:“愿你来生大富大贵,愿你来生,幸福美满,愿你来生,无忧愁,遇到好人家,重塑来生缘。” 小廖满意的冲我点头。 我笑了笑,突然小廖指了指怨灵之树。我不由得怔住,那怨灵之树的枝丫,突然有规律的摇动,就像有无数只手,在冲我摇晃。 这局面有点诡异,我激灵了一下,不敢说,不敢问,也不敢继续看。 第370章:真心祝福 小廖说:“兄弟,你得到了秦判的真心祝福,该满足了,别在游荡世间。” 我看那树摇晃得更欢脱,对小廖刚刚说的话表示好奇,随口就问:“你,你喊我什么?” “没什么,你是听岔了……时间不早了,咱赶紧回去。” 我一边应了一声,一边朝外走,本是想回头看,却被小廖喊住说:“别回头,一直走。” 我们一路急匆匆的走,倒也没有遇到啥可怕的事。 完事,我问小廖死亡之地。 小廖点了点头说:“死亡之地是要去,但还不到时候,还有就是你去了死亡之地,说不定还能找到你外公的死亡真相。” “真的假的?” “我也不敢说真假,是师父曾经暗示过,他就是泄露太多不应该说出来的秘密,所以才会被异鬼趁虚而入坐化。”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师父说不能怪谁,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因果。”小廖说话间,走得飞快,只是我有觉得,我在来的时候,并没有费劲就找到了怨灵之树,这会出去,就好像进了迷宫,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路,而且永远都像是在原地转圈。 糟! 听小廖嘟哝啥,我急忙凑上去问:“咋啦?” “鬼迷眼。” 鬼迷眼,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听老一辈讲到鬼打墙,据说,一个人在深夜往家的方向赶路。 要是在大白天,也就是个把小时到家的,结果那晚上,这个人在路上整整了好几个小时,一直不能到家。 然后在第二天,有人看见这个人,跪倒在乱坟岗一露出棺材的坟堆边,一双脚全是血泡,面如死灰,奄奄一息了。 这个人在最后,虽然有被救活转来,但躺在床上大半年最终还是病恹恹的死掉了。 诡异的问题,就是这个人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失声了,说不出来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只是死盯着一个地方出神,无论吃药打针都不见效,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没有好转的迹象。 最终这个人从出事那晚到死,都没有说一句话。 老一辈儿说这就是遇到鬼打墙,被鬼迷,吸食了他的阳气所致。 废话少说,现在我跟小廖迷失在这极阴之地,密密麻麻的树木阻挡视线,遮挡光的渗透,在这树林中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那么黑。 我们仅凭听到的声音来判断行走的路线,然后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行走的路线边缘有树的地方留下记号。 就这么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最终我还是注意到,我们俩都在重复之前走的路线走着。 这样下去不行。 这树林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存在,而且还不只是一两类。 “要不,我们改换方位,从这边走。”小廖急红眼,冲对立面的树比划说道。 “行,可以试试。”我说话,准备跟他走。 却在这时小廖停止站在原地很严肃的样子说道:“我们俩不能在一起,分开走,用火把做信号,谁先出去,谁在外面点一堆篝火来引导对方。” “我们俩在一起安全,再说,这寒冬腊月的,这里特别冷,你一个人?难道不怕。” “怕,说不怕是假打,只不过我想,这里发生的事,一定有什么缘由,或则是你我的因果关系存在,想我进来这里,也没有用遇到什么邪门的事,这会咋就这样?” 小廖说话,脸上表露无遗一抹畏惧,紧张的表情。 其实我也怕。 怕走不出这个极阴之地的树林。 在进来之前心里就存在一丝畏惧感,进来之后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现在,这种畏惧感塞满脑袋。 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小廖说要跟我分开,我倒是无所谓,能出去最好,不能出去可能会发生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那就是死。 死了倒没什么,关键是,灵魂被困阻在这里。 想到这,我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顿时我茅塞顿开,对小廖说:“不对,这是极阴之地,就我们都不能随便走出去,那么被困阻在这里的灵魂,怎么能走出去?” 小廖听我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道:“你说怨灵之树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 “的确是的。”我肯定的说。 小廖点了点头,说:“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回转!” 小廖同意了我回转的建议。 话说,这说起来简单,可是真的回转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行走的路线。 又是一番折腾,兜兜转转,气候越来越冷,貌似要下雪的预兆。 这说下雪,真的有冰冷的东西落在脸上。 我开手机屏幕,看见一片片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 我擦! 要是下雪大了,这树林如此寒冷,岂不是要冷死人? 正这么想着,眼前豁然开阔出现一条路。 在手机屏幕有限的光照下,这条路貌似有很多人走过,所以才留下这么一条路的痕迹。 我跟小廖继续走,雪越下越密集,很快,肉眼能看见枝头上堆积的雪。 之前还黑漆漆的树林,因为雪的原因,居然可以不用手机能看见方向。 这条路不知道通向哪里,越走越宽倒是好事。说不定马上就能走出去了,这是我跟小廖同时想到的事。 可问题很快就来了。 我们并没有马上走出去,而是在更宽阔的区域,看见有一堆篝火。 在篝火四周围了几个人。 几个人都在烤火。 穿棉服,身后放了一支鸟铳。 鸟铳其实就是鸟枪,专门打鸟的,看见鸟铳我一下子怔住。 稍稍迟疑,因为寒冷,缩头缩脑的小廖一下就窜到篝火边,对这些人说着客气话,伸手去烤火。 烤火能取暖。 但我却盯着那支鸟铳发愣。 与此同时,我也靠近篝火,并不是我想要烤火,而是想喊小廖离开。 小廖没有理会我,专注的烤火中。 我这个时候认真打量了几个烤火的人。 有三个,年纪较大,其中一个是络腮胡,还有一个小胡子,一个带帽子低头看不清楚五官的人,还有一个很年轻,长得眉清目秀,只是他的气色貌似很差。 太白了,就像一个没有血色的人。 第371章:考 我~靠近篝火,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小廖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错觉,还是——越想越不对劲,走过去拉小廖。 小廖非但没有被我喊动,还伸手拉我坐下。 我擦!小廖的手好冰,就像冰块刺骨的寒意,搞得我一个激灵,不顾一切拉住小廖的包就扯,我想扯了他的包,这样做就可以让他起身离开。 可没想到,我这一扯,却把包里的东西搞了一地。 即便如此,小廖也没有生气,继续乐呵呵的靠着篝火烤火。 我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我很清晰的知道,围拢在篝火边上的人,不一定是活人。 只有这个解释能说明,篝火为什么没有温度,而这些烤火的人,为什么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小廖之前还乐呵呵的话多,到了现在,也一言不发,好像真的在烤火。 我拾起地上一支笔。 这应该就是小廖提到的朱砂笔,上面有朱砂,捏在手里很称心。然后,我用笔去打小廖,没想到这一打,小廖猛然惊醒,哈气成冰,急急后退差点跌倒。 然后再看篝火,消失不见了。 “刚刚怎么回事?”小廖一张脸几乎要冻僵,白皙皮肤的他,脸上瞬间起了很多红色疙瘩,也就是冻疮。 这冻疮是瞬间起来的,也就是小廖在烤火的时候发生的。 小廖惊愕不已,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脸上冻疮,这一摸,我擦!可怕的事发生了。只要是他手触及到的部位,就瞬间溃烂,还流淌出粘稠的液体。 液体隐隐散发一股臭味。 小廖吓懵,我也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拾起地上的包,捏了朱砂笔拉住他就跑。 也不知道我是咋回事,捏了这朱砂笔,就像如鱼得水般,是胡乱舞,还是有规律的使用,总之我捏了朱砂笔在狂奔中,落雪戛然而止,树林恢复了安静,在我的脚下还真的出现一条路。 “怎么没有下雪了?”小廖惊讶同时,又自言自语说:“尼玛,我脸上怎么回事?” 听到小廖的嘀咕,我以为脸上的恶疮更加严重了,晃动了一下手机屏幕,才真的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小廖被我拉住逃离了那堆篝火,脸上的恶疮一下子不见了。 这会小廖非常激动,不住的摸自己的脸,那一瞬间真实感染恶疮的感觉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特别后怕的小廖问我怎么知道篝火是假的,围拢在篝火边上的人有问题。 我说:“是看到鸟枪,还有就是靠那么近,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所以发现不对劲。” 小廖点头说:“是哦。我记得一本书上有记载,全国曾经大范围收缴鸟枪,以及其他捕杀野生动物的器具,还有就是企业以及安保组织的枪支,而且特别声明,非狩猎专业人员,持枪不能超过两支。这主要是为了照顾少数狩猎民族,尤其是北方游猎民族,允许他们持有更多枪支。即便持枪还需办理持枪证。” “对,这边不是北边,不应该在这个年代出现鸟枪。所以我怀疑持有鸟枪的人,已经死了几十年,所以围拢在篝火边上的人,都是死人。” “可怕……”小廖嘀咕一句,紧跟在我身后不敢再大发厥词,说什么分开走的话。 稍后,我们真的走出了树林。 眼前一亮,看见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 虽然是隆冬腊月,却也有特别舒服的感觉。 就在我跟小廖暗自庆幸没有迷失在树林中时,来自身后,冷幽幽的声音说:“谢谢你们。” 听到声音我转身看,一抹灰影徐徐升起,很快融入空间不见了。 “你在看什么?” 我纳闷之中,惊讶看小廖,刚刚那灰影他没有看到? 不想吓住小廖,毕竟他刚刚才受到惊吓,于是我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在后怕,要是我们俩没有走出来,会发生什么事。”说话我再次看了一下灰影消失的位置。 这诡异的灰影,应该就是怨灵之树寄宿住的怨灵。 他被困,没法走出迷失树林,所以制造出幻境,引导我们去哪个篝火的地方。 事实上,真正困阻怨灵的,是那堆篝火。 记得哪眉清目秀的孩子吗? 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怨灵之树寄宿主。 现在他去了该去的地方,岳家的诅咒也该结束了。 我长舒一口气,活着真的好好。 有希望,有没完没了做不完的事。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知道小廖问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意味着我们俩要分开了。 人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 虽然我跟小廖有约定一起去死亡之地探究竟,但去的时间还没有定好,接下来我们要各自做各自的事。 我要去看方姐。 方姐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所以她发生了事,虽没有告诉我,但我有预感,她遇到的不是什么好事。 我跟小廖快要分开之际,顺口问他去不去看尚敏。 “还是不去了,尚敏是个好女孩,能跟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气,还有……”小廖说话转身看迷失树林,说:“这里是极阴之地,也是阳通阴的地方,你离开后别来这里了。” 我哦了一声,小廖眉头紧皱,貌似在想什么事。 天渐渐将黑,我跟小廖面对面站在冷风中,在距离我们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两条路,一条通向村庄,一条通向更远的路。 我回程要经过村庄,而小廖将要走向更远的那条路。 两个人默默无语心照不宣对立一会,我正要开口说话。 小廖猛然问:“你老实告诉我,异鬼是怎么回事?” “异鬼,不是被赶走了?” 小廖笑了笑,神秘兮兮的样子,背起手走到我的身后,掀开衣服看—— “谁给你开的?” “什么?” “九龙拉棺,是谁给你开的?”小廖貌似很在意这件事,但我真的想不起是谁给我开的这个,记得第一次背部疼痛,是在胜男的家! “我不知道你问这话的意思。” “在不成熟的条件下,擅自触动九龙拉棺你会受伤,会很痛。” 小廖说得没毛病,每一次背部有动静,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夹杂而来。 第372章:千疮百孔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加上这次,已经有三次背部剧痛。” “嗯,这就对了,你的条件还不成熟,触动九龙拉棺导致背部受伤,你看……”小廖才有点笑人,他喊我看自己的背,切!完事他也觉得这话不对,不好意思的抱歉一笑说:“你背部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了,新伤旧伤重重叠叠,你就不怕自己死?” “怕,谁不怕死,可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你让我说什么?” 小廖狐疑的看我,看天,叹息一声说:“一切都是天注定,你好自为之!”说话,他没有继续啰嗦,而是甩手大步流星的拉开跟我的距离走得飞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冲小廖的后背摆摆手,纳闷的抬起手想摸到后背。在我手弯曲模到后背的时候,隐隐作痛的感觉,让我皱了皱眉头。 唉! 叹口气回转式看向要经过的村庄。 此刻夜幕来临,四周雾蒙蒙的,有几个人远远的站在村庄入口在等什么。 确切的说,应该是在等我。 因为我在来的时候,本来是想找一个熟悉这边地形的人做向导,然后在打听这边情况以及传闻的怨灵之树这件事,就可以顺顺当当的找到有怨灵之树的地点。 可没想到,当我面对热心的村民,说出来心里的想法时,这些人呼啦一下全部散开,一个个的就像见鬼似的避开我。 现在想想,村民怕去迷失树林是对的,就我跟小廖都差点迷失在树林里,别说普通人了。 我甩手大步流星的朝人聚集地点走去。 有人注意到我在靠近,下意识的回退,还有人直接吓跑。 “嗨,别怕,我就是之前那个人。” 听到我说话,有胆大的站住,好奇的朝我张望。 待走近了看清楚我的确是之前问路的人,那些个男人女人们,窃窃私语,稍后大胆的上前来摸我手。 手是热乎的,随即大胆的笑了笑冲其他人说:“他是人。” 我擦,我不是人难道是鬼? 因为太晚的缘故,加上我对这片地形不熟悉,所以在村民们热情的接待下,我答应留宿一晚再回去。 这里的人穿着都好奇怪,单薄的衣衫,还戴帽子的,把一张脸严严实实遮挡在帽子中。 我~靠近这些人,发现一问题。 这里的老人,孩子居多。 小孩子穿的也是单薄,却不怕冷的样子,这里没有欢笑,每一个人都表现出特别严谨的表情。 置身在此,无形中感觉到很沉重的压抑感塞满心头。 我自己假设,或许这里距离大城市太偏僻,留守的儿童老人占大半,因为太偏僻,很少接触到新鲜事物,所以对我这个远道而来的陌生人表现出特别的热心。 晚饭是毛玉子混了大米煮的,这是在农村前几年饿饭年代,最常吃的食物之一。 还有黑乎乎的腌菜,端上桌,那腌菜散发一股子刺鼻的怪味,搞得我一下子没有了胃口。 还有筷子。 筷子捏在手里粘手的,我用自己的衣服包住筷子,接连抹了几次。 衣服上瞬间出现了一层黑的啥东西。 “大兄弟,今晚上将就吃,明天我杀只鸡。”老人笑呵呵的说,满脸皱纹就像一条爬动的蚯蚓,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法舒展开来。 房屋也是特别的简陋。 我当时在想,或许扶贫政策在往这边靠拢,很快这里会大变样。 土胚墙,茅草屋,这在我曾经所经历的事物,还有见到的景象,完全就是两个不同频道的地方。 这里特别落后,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里的人,说话都很小心翼翼。 像是怕惊动可怕的怪物那样,这让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西方国家上演的一部恐怖片。 这恐怖片的片民名我还记得,叫做《寂静之地。》 剧情好像说,在那个国家,或则是那一片区域,出现了可怕的生物。 人们不敢大声说话,走路都不带穿鞋子的,就儿童的玩具也不能发现响声,要不然怪物听见,就会来捕杀这些可怜的人。 说白了,人其实是大自然中最脆弱,也是最残忍的生物之一。 脆弱在于,在人遇到危险,或则其他可怕大于自己体型能力的生物时,就只能坐以待毙等死。 残忍的是,这个地球上,但凡能吃的,人都可以不择手段想方设法,烹调好之后顺理成章的送进自己的肚子王国。 哪怕那是一条毒蛇,照样被杀取肉吃掉。 吃的人,最终结果怎么样,没有谁去考虑那么多。 现在我置身在此,看这些老人孩子,说话都压低嗓门,就是拿碗筷也是很轻很轻,深怕弄出半点响声。 我不明白,好奇的问:“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你们干嘛要这样?” “迷失树林你去了?” “对啊,咋啦!” “我们距离迷失树林太近,也知道很多怪事,到了晚上,迷失树林会出来摄魂怪。” 摄魂怪!听老人这样说,我不由得想起了初次看见异鬼的情景。 还别说,我看见的异鬼,真的就像西方火爆系列剧,哈利波特里的摄魂怪。 不过这些没有多少文化的老人,张口能说出来这个别具一格的名称,也是挺有才的。 没有胃口,加上在迷失树林折腾了好一会,所以此刻的我,啥也不想,啥也不敢问,只想马上躺在床上睡觉。 看我一口也没有动饭菜,筷子倒是被我搞得很干净,老人默不作声的收拾了一番,带着我去了一间屋子里。 同样是土胚墙,墙体干裂处能送进一根大拇指。 看这裂开的缝隙,脑回路想到了地震。 尼玛这里要是发生地震,我是第一个被土墙掩埋的人。 但是想到这些老人还有孩子,好像对眼前的生活环境习以为常,我也无须多想,只是在这里将就一晚上,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其实我在踏足进这片村庄的时候,感觉到这里有着别的人群居住地,不一样的气氛还有气息。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气息,一时间我也没法想到。 或许这是因为太过劳累,身体严重透支,匮乏的原因,所以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 第373章:冷 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这里特别冷。 相比迷失树林稍微好那么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栖身在土墙中,明明是在屋子里,却能真实的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冷风。 这木床也是太简陋了。 躺上去,木床就发出痛苦的吱吱声。跟要散架似的,让我很不爽。 这比原来我家里的条件不知道差到那个级别去了。 木床发出的叫声难听,迫使我不能继续翻身,只能卷缩姿势,双手抱手臂跟虾米似的,身上明明盖了很厚的被子,这被子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臭烘烘的味道。 但因为我太困的原因,没有去多想,只想要好好的大睡一觉,然后在第二天可以达到精神焕发,启程回家见尚敏。 这样的卷缩姿势,让我特别难受。 这里的唯一好处就是,安静,安静得就像整个村庄,只剩下我一个有进气出气的活人。 还有一个更加奇怪的事,那就是我的手机在这里,半点信号都没有。 瞬间,我就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盲区。 手机没有信号,这里没有电,交通不便,土墙,思想观念落后的人们。 这些都在我进入睡眠状态中,保持最真实的印象与记忆。 迷迷糊糊地终于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好像还是在那片迷失树林中。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下,落满枝头,落在我头上越聚越多。 好一个冷字,怎能形容出此刻的温度。 手脚不听使唤,冻僵,就是走路也感觉到双腿变得越来越僵硬。 同时我发现,整个空间,就我一个人行走在一条无止境的路上。 黑漆漆的空间,没有灯,只能靠感觉来判断,雪的密度。 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死亡气息,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我。 心里突然有了恐惧感,瞻前顾后,不敢继续行走。 我不会死! 这想法真的好笑,其实我清醒的意识告诉我,自己是在梦境中。 走!只有朝前走,才有希望。 这样一想,我继续走着,就在这时我有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捏了一把。 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惊愕的看到一只手,从地面设伸出来捏住我的小腿—— 那只伸出地面的手上还有泥巴!!! 我擦!这一惊非同小可,立马把老子从梦境中惊醒。 惊醒之后还有惊! 我滴天,老子居然是躺在一张破烂不堪的破木床上,头顶是一片微亮的天空,四面土墙—— 刷地一下,如此冷的气候,老子浑身炸毛,冒出一层冷汗。 从破木床上跳下地,双腿真的差点冻僵,同时有感觉到左脚小腿有点疼。 提起湿漉漉就像结霜的裤子看,小腿上有一道很清晰的捏痕。 遇到鬼了? 这样一想,心里畏惧起来,跳下地的时候,看见满地都是各种几近枯黄,还有枯萎的野草。 迷迷糊糊,晃晃悠悠,飘到唯一的出路,那就是一没有门扇的出口。 出出口走出去,看见的还是土墙,没有屋顶的土墙。 开裂的土墙体,给我的感觉就像随时都有可能垮塌。 昨晚看见的那些人呢? 土墙四周也是野草。 有的野草结籽低垂倒伏在地,有的枯萎要融入到泥土里。 这里别说有人,就是鬼影都没有一个人。 我昨晚到底怎么了? 是被那村子里的人,弄到这个地方?满脑子疑问,踩在倒伏的野草上走出去。 走出去看见的还是这一片土墙,那也是一片土墙,这里的确就像是一个村庄。 但却没有生活气息。 对了,昨晚上的踏足在这片区域,一直在疑问好像缺少了一种什么气息,看来就是人的气息还有生活气息。 我去! 老子怎么到了一无人居住的鬼村了? 不对,昨晚上我真的看见无数的人,其中有老人,还有孩子。 为了说服自己,我特意围着这片区域转了一圈。 最终结果就是,这里是一片无人居住,残垣断壁,荒废的土墙村。然后在这片土墙村的后面,大概有五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座坟。 这些坟好像许久都没有人来祭奠,爬满枯萎的野草,但坟上有墓碑文还有遗照。 不看遗照还好,这一看,吓死老子。 我看见的第一座坟,墓碑文上写了某某人,某年某月某日去世,然后看遗照。 尼玛,这遗照上笑呵呵的老头,不就是昨晚上用毛玉子招待我的老人? 看见此遗照,吓了一跳,蹦了一下后退一步。大口大口喘气,同时稍稍定神看四周,一座座坟,一块块墓碑有序的排列。 这里包括那片土墙,都是在一次大地震后产生的? 难怪我手机没有信号。 难怪那么安静。 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死人居住地。 当下我不由分说撒腿狂奔。跑出坟地,跑离这一片土墙建筑,跑到好远好远才停下来。 然后回头看,雾蒙蒙的天际下,那片坟还有土墙已经不见了踪迹。 好,我昨晚遇鬼了。 真好笑,老子居然跟鬼一起待那么久的时间。 畏惧带好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去不太了解,不熟悉的陌生环境投宿。 尼玛,幸亏老子命硬,要不然昨晚上没有被冻死,都要被吓死。 边走边想,边苦笑。 走了好一会,才就觉得是不是又走错路了?然后折回,拿出手机看有没有信号,确定有信号的情况下,选择熟悉的路段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因为太过专注的缘故,手机铃声突然炸响,惊得老子汗毛一炸,冷汗刷地冒出来,同时下意识的看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熟悉的电话号码。 我松了口气苦笑一下,接听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人是尚敏。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告诉我,她报警了。 之所以报警,那是因为她无法联系到我,所以害怕报警的。 我失联? 掐算一下,进山到这个地方,也就不过三两天的时间,至于被认为失联还报警? 不过,被人关注关心牵挂也是好事。 胜男离开了我,现在有了尚敏,那种久违了的幸福感再次回来。 第374章:取消报警 我对尚敏说自己没事,可以取消报警。 尚敏嗯了一声,没有马上答应我取消报警,而是让我用手机拍摄现场给她看。 我照做了。 尚敏惊异的说我怎么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问我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总之糊里糊涂就来了。 然后我告诉尚敏说看见小廖的事。 尚敏摇头,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因为她刚刚去看了小廖,小廖重病中。 一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状态,生不生死不死的样子,吃药问诊都不见效。 怎么可能? 我暗自奇怪的同时,提醒尚敏说:“要不你再辛苦一趟,看看他的情况……” 就在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尚敏忽然惊讶的自言自语道:“嗨,我哥来电……” 完事,尚敏把电话挂了,是毫无预兆没有告诉我的情况下突然挂的。 当时我听到尚敏说的话,料定发生了情况。 稍后,我在大步流星走路的时候,尚敏再次跟我电话联系,告诉我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小廖突然醒了,恢复正常,在恢复正常的第一件事,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的情况。 我的情况肯定很好。 只是之前发生的那些诡异事,我是不能告诉尚敏,也包括小廖。 小廖魂魄出窍来帮我,这件事也不能让尚敏知道。 唉! 我告诉尚敏现在马上往家赶。 尚敏给我指明了接下来要走的路线,走到某个地方,有车,可以搭车回到原点,再从原点赶车到所在的小镇,小镇的车可以抵达她现在的城市。 尼玛,这来的时候,好像特别顺利。 回程咋就那么麻烦!不管怎么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可以回到尚敏身边,还能去帮方姐。 这么一想,心情大好。 心情好做什么都顺序,这一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很快在路边看到一辆车。 一辆车满载稻草的拖拉机,我就扎在稻草里被带到小镇。 到了小镇,人多了,生气也多,阳气也重,然后坐上了回城的车。 坐上车,心里踏实多了。 只是在回忆起这段路的遭遇,未免有点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特娘的,要是我一个闪失没了,可能没有人知道我死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个问题我也是奇怪。 要是昨晚上遇到的东西,想要我的命,那是轻而易举的问题。可是他们没有那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迷失树林的事,是我无意间帮了他们的忙? 想不明白,车子启动了。然后零碎的记忆归位,猛然想起,其实我上次来也是到这个小镇。坐的车,也是这个车次,只是在来的时候,脑袋就像被勾芡,糊里糊涂完全没有印象没有记忆,直到坐上车才回想起。 车子一路颠簸,搞得人昏昏欲睡。 可能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加上车子的摇晃颠簸,不多一会我就在车上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我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真实,真实得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也就是这个梦,导致我许久都没有醒来。 在梦境中,我看到一个孩子。 孩子长得虎头虎脑,一对特别大的眼睛,死盯着我看。 “你是哪个?”问出这句话,孩子却没有答复,而是退走。 真的我从没有见到用退起走的方式,拉开跟另外一个人的距离。 而且这孩子退起走的时候,没有看一眼身后,冥冥之中,这孩子的后脑勺就像有另外一双眼。 我感到好奇,也没有想那么多,起身立马追了出去。 追出去之后,孩子不见了。 面前眼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门楣高挑,咋一看十分气派。 我猜测这栋别墅应该是特别眼有钱的人修建的,只是这栋别墅的门楣太高,当头一望,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感觉。 那孩子就是跑进别墅不见了。 所以,我也没有继续去找孩子,之所以没有去找孩子,是觉得这孩子料定是在别墅里生活的人。 没有去找,我回头,却惊奇的发现吗,明明是朝前面跑的孩子,这会突然又出现在我身后。 就在我惊讶的看着孩子时,从哪别墅里走出来一个人。 此人面带晦气,低眉垂眼,慢慢的走。 我表示有点诧异。 这人走路好奇怪,每一步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东西似得。 还有就是,本来在我身后看我的孩子,这会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一下子不见了。 真的,就像凭空消失那般。 我这边在纳闷,猛然又看到那孩子居然直逼逼的站在,走出别墅大门的人跟前。 接下来,无比诡异的一幕发生。 那人竟然直接从孩子的身体穿过去。 吓!豁然一惊,定睛细看,孩子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因为被从身体穿过而受到伤害。 接着,又有人从别墅出来。 穿着都差不多。 黑衣黑裤,毫无生气,神情特别淡漠。 他们对孩子就像没有看见,而孩子却能看见他们。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每一次从别墅出来一个人,孩子都会刻意的走到这些人面前。 因为好奇,我也顺着孩子站立的位置,方位走过去。 现在我站立的位置看,恰恰好紧挨着孩子。 这时候,别墅里传来哭声。 哭声凄惨,貌似家里有人去世,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炸响。 我是真的被炮仗响声吸引,然后稍稍晃了一下眼,那孩子再次消失不见。 就在我茫然寻找孩子的时候,一声奶声奶气的喊话,惊得我差点掉了下巴。 “哥哥你在找我?” “你不是人?” 孩子毫无畏惧的冲我笑了笑说:“你看我像人还是像鬼?” “啥也不是。” 这孩子真的有问题,如此近距离我却没有感到来着他身上的热气。 还有就是这孩子貌似在向外讨要封号。 所谓的封号,很多人都不懂。 记得小时候,听老人们讲故事。 这些故事是童年最好的回忆。 每个孩子都喜欢听故事。 特别是某一些玄乎又充满神奇色彩1故事。 比如一只黄皮子。 吸收天地灵气之后成精。 黄皮子成精也是历经很多这样那样的磨难。 第375章:劫 再比如,天雷劫,还有猎杀等劫数。 完事,在经历了这些劫数后,还得讨要封号。 封号必须是人赐予。 试问,黄皮子可是危害人间偷吃鸡鸭的精怪。 但凡知道黄皮子的,谁愿意主动给它封号。 黄皮子可是精明得很。 要知道没有封号,黄皮子这些年历经的劫数,就白瞎了。 之后,还得跟普通的黄皮子那样,老死,尸骨无存。 所以这黄皮子是必须找人讨要封号。 黄皮子掐算好日子,天天都跑去找人。 但它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一旦找错人,不但讨要不来封号,还得把命丢了。 就这样,这只即将修成精怪的黄皮子,接连三天都奔一家人门口跑。 跑去之后,看到是大人出来,就躲起来不露面。 要是孩子,黄皮子就跳出来,首先后腿着地,前爪放空,学人立起走路。 然后,黄皮子就开口问:“小宝贝,你看我像不像人?” 不懂事的小孩子,看见黄皮子这样,的确很像人,顺口就说:“像,特别像。” 好了,这只黄皮子才算真的松了口气,功德圆满,成为半精半仙的超级黄皮子。 但这黄皮子要是运气不好。 遇到一个特别来事的,在问出孩子自己像不像人时,只要孩子说:“不像,你就是一只黄皮子。” 那么这只黄皮子之前历经的劫数完全作废。 黄皮子就还得重新修炼,也会因此记恨这孩子。 废话少说,现在我面前这个孩子,不像人,也不像鬼。 他到底是什么? 发出疑问,别墅里再次爆发哭声。 哭声萋萋,令人忍不住鼻酸。 那孩子却像没有事一般,或者他来的目的,就是想看人家遇到这种事。 总之,这孩子面部表情出奇的淡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歪头模式,完全就像人世间,天真无邪类。 “你这死孩子……”随口骂一句,眼前的孩子嗷一声怪叫,闪眼不见了。 我骂了什么? 那一声叫,貌似很痛苦,我百思不得其解中。 突然地动山摇就像超级大地震来临,搞得我惊恐万状,猛然惊醒。 惊醒之际,才惊觉自己还在车上。 这里没有别墅,孩子倒是有一个,但绝非是我刚才梦境中出现的孩子。 车子到站,停靠期间,有人上下。 却在这时我瞥了一眼窗外,看见一走得很急,背影很熟悉的人。 方姐? 看方姐的走向,貌似刚刚去哪办事,事办完想要急匆匆的往回赶。 于是,我没有等车到总站就直接下车,下车直奔方姐而去。 我是边走边喊。 走在人群中的方姐,对我的喊声完全不理会,或者根本就没有听见。 为了让方姐到听见我的喊声,我疾跑几步,可没想到的是,对面铺子呼啦走出好几个半大的小神兽。 这些小神兽,玩游戏很尽兴的样子,兴致勃勃并排起走,完全挡住我的去路,这样我想要马上追到方姐倒是慢半拍了。 可就在我扒拉开这些小神兽的时间,方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姐这是去哪?或者打哪来! 怀揣疑问我放弃了继续寻找,再次登上回程的车次,只希望方姐并不是我预感到的那么糟糕,但愿我的预感都是错误。 登上车,距离尚敏家还有三站路,坐在车窗边,看车窗外的事物,有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一车,一物一人都觉得跟他们相隔了很久的时间。 隐隐的觉得鼻子不争气发酸,我急忙避开视线,把目光抽回,究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变得如此感性。 兴许是我在人群中看到,相似于父母的背影,要不然我怎么会突然伤感起来? 一个人无语的苦笑,摇摇头,抗拒那种没来由的哀伤,让自己情绪提升开心起来。 想到马上要见尚敏,这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小激动。 坐正身子,轻咳一声,先忘记之前不好的情绪,演示一下开心的表情。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一双深邃的眼从斜对面,悄悄投了过来。 然后我鼓起勇气迎视那双眼。 这双眼的主人,是一个长相普通,穿着一般,手提一劣质皮革包的少妇。 见我看她,少妇急忙把视线移开,看车窗外去。 我一门心思想见到尚敏的后续事宜,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走这么几天她有没有想我。 所以对这么一位丢在人堆里,不太容易找到的少妇,没有兴趣知道她刚才为什么要用那种眼光看我。 当我攥住随身携带的皮包,在车准备到站的时候,站起看要下车的时,一个人一下子先我一步走到下课车门处。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抢先一步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用那种奇怪眼神看我的少妇。 话说,这少妇卷发,个子还是不算矮,说白了。 一个女人结婚后,忙的事多,所以顾不得打扮自己,也没有时间去比较同龄人的穿着打扮,也就是这样,咋一看这女人邋里邋遢,穿着随便,相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这少妇跟我一起下车,想必也是附近不太远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少妇跟我一起下车的事,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偏偏我不觉得奇怪的事,他就会发生奇怪的问题。 在车靠站停下之际,少妇下车,却没有马上离开,在看到我下车后,居然从容的朝我~靠过来。 这下我就有点诧异,还警惕起来。 就在我满腹狐疑的时候,少妇忽然站定在距离我一米远的位置,绯红一张脸,鼓起勇气喊我:"秦遇,是你吗?” 咦! “你是……”我颇感惊讶,在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认识我,但我却不认识的人。 真的我仔细看少妇,她的眉宇还有五官,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却丝毫没有想起她是谁。 看我苦思冥想的样子,少妇尴尬了,低声说:“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忘记,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不好意思,你到底是谁,能不能给我哪怕一点点提示?” “我……是周燕……” 听到少妇自我介绍自己是周燕,我惊呆。 这周燕在我印象中。可是特别喜欢打扮,用农村老一辈的观念来想来看,她就是一个不甘寂寞,不守安分,特物质的女人。 第376章:城市户口 就这样的女人,曾经逼我表哥拿几十万彩礼,因为这笔钱。表哥跟我差点成为仇人,却也因为这个女人,表哥用了最卑鄙的手段,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讹诈了我的所有财富,包括家里的房产。 表哥最终结果很惨。 看眼前这个周燕貌似也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能变成这一副落魄样。 “你真的是周燕?” 事实上在周燕说出来自己的名字时,我才恍然大悟来自她眉宇以及五官的似曾相识感,原来出自这样的真相。 周燕见问,闷声点头。 “你不是在农村,怎么也跑来这里?” “我……我嫁人了……老公腿脚不方便,靠吃低保,但他是城市户口,我嫁他,以照顾他的原因,我可以农转非。” “城市户口对你就那么重要?不惜用自己的婚姻幸福来作为换取筹码?” “你在乎我?” 看! 我是同情,看见周燕就不由自主想到胜男,所以多说了一句。 这周燕挺会来事,马上就眉飞色舞的问我是不是在乎她。 在乎***。 算了,把胜男的事告诉周燕,我还是赶紧离开她,越远越好。 如此我淡笑一下说:“别多想,只是觉得你这样做,辜负了我表哥。” 周燕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神色一黯,无精打采的说:“知道你嫌弃我,所以选择嫁给残疾儿……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懂我?你知不知道,我那残疾丈夫不能人道,我嫁他除了得到一钱不值的城市户口, 丈夫不能人道,嫁他,得到了一钱不值的城市户口又能怎样?我……我面对他,纯粹是守活寡……” 周燕说话,也不管边上有人,居然呜呜大哭起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又做出一令人猝不及防的举动,那就是一下子扑过来倒在我怀里,哭得越发伤心了。 ”这……你别哭啊……“ 周燕这么一哭,搞得老子手忙脚乱的,推不开她,她反而在被我推的时候,大声说:“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对你朝思暮想,你居然狠心想抛弃我。” 我擦! 这周燕搞什么鬼? 本来没什么事,经周燕这么一嘎巴,经过的人很快就注意到这边,然后三三两两的人,迅捷把我跟她包围起来。 “我说周燕,你别这样好不好?看看影响……” 没想到的是,这周燕对于围拢来的人,不畏惧,反而把我搂得更紧。 切! 这婆娘,太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了。 话说,人是人尊敬人。 我没有嫌弃人,却也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这种麻烦事中。 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对我是指指点点,各种议论。 说什么的都有。 有骂我是现代陈世美,还有说我这种小白脸本来就不靠谱,更有甚者,极力支持周燕说她要学会打扮自己,别让狐狸精把我这个小白脸勾搭起走了。 还有说让周燕去控诉,说我招蜂引蝶,三心二意等等。 尼玛眼看老子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恰在这时,因为围拢的人太多,影响到正常的交通,有交警过来要带周燕跟我去附近配合调查,周燕这才慌了,撒开我的手,拉开跟我的距离,假装对我很生气的说:“你给我记住,我是因为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你要负责。” 尼玛,什么鬼? 周燕跑了,还得把我弄臭? 这下,有人朝我吐口水,还说了更多难听的话,要不是有交警大大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来是要告诉周燕关于胜男的事,可没想到却被周燕自己搅黄,然后紧要关头自己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溜之大吉,反而是我这个被误会的人,留下配合相关部门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又耽误不少时间,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快下午**。 下车钻进那条通往尚敏家的巷子里,有三五个孩子,在小心翼翼点地钻钻。 所谓的地钻钻,也是烟花的一种。 点燃之后不会爆,就是在地上旋转,发出呜呜的声响。 别看地钻钻那么小一个,但也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那就是地钻钻会不小心钻进别人裤筒里,虽然不会爆炸,却能吓人,同时还会燃烧到裤子。 我知道这些情况,这地钻钻在农村燃放危险性相对减少,但是在城市里那就不好说了。 我边走边注意地钻钻,边对燃放地钻钻的孩子叮嘱说不能在这燃放,去也是去比较宽阔的广场,或则官方允许钻谋燃放烟花爆竹的地点。 说话抬头,就注意到尚敏在远处瞄我。 尚敏也不知道在门口张望了多少次,当我走到距离她家不远的巷子里,她悄然一闪身回转进门了。 搞什么神秘? 暗自好笑,抬头却又看到尚敏牵住老赖出现在刚才站的地方看我,一步步走过去。 “敏……” 喊出尚敏的名字,我才发现她貌似不开心,阴沉一张脸,看我走近居然地图模式放开了老赖。 老赖欢脱低叫朝我扑来。 我一把扶助老赖的狗脖子,错开视线看尚敏。 尚敏深深的瞥我一眼,毫不犹豫转身进屋里。 哎!她这是怎么? 问老赖也是枉然不能,这狗东西只能半夜说话。 或许是我低估了老赖的能力,说出这话,心里想,却没有注意到老赖这个时候,用爪子在地上划动了几下。 “你想说啥?” 老赖呜呜的叫,仰头用那充满灵气的眼看我。 “你说尚敏不高兴?” 老赖这个时候居然冲我点了点头。 这就怪了,我这刚刚回来,也是应该让尚敏很高兴都事,她现在是几个意思?不高兴那样! 哎,不管了,不高兴就不高兴! 现在肚子是前胸贴后背,我得把肚子满足才有精神去料理尚敏不高兴的真相。 门是原来的门,唯一不同的是,门楣上张贴了红艳艳的春联。 这春联带来好运,带来喜庆。 这就是过年的特色风景之一。 事实上,在我下车看到燃放烟花爆竹的孩子,就感受到浓浓的年味了。 进门,尚妈貌似听到尚敏说我回来了,手里捏了切肉菜刀,满脸堆笑正准备来迎我。 第377章:回来就好 话说,不管怎么样,我是救了尚妈一回,她对我热情我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尚妈在切腊肉,倒上残留有腊肉的气息还有腊肉的油渍。 不过,拿刀来迎接这倒是有点怪异。 尚妈看我的注意力在刀上,急忙干巴巴的笑了笑说:“回来就好,知道你要回来,我就开始弄年饭了。” “哎呀,辛苦。” 尚妈听岔,放下刀,一本正经的责问我道:“你喊我是什么?” “我……喊你……? “啊……?” 就在我准备大声喊出一直就想喊的那称呼时,尚敏闪身出来,一把拉住尚妈说:“哎呀妈,秦哥没有喊你,你着什么急,让他先吃饭……” 尚敏说话也没有看我,拉了尚妈进厨房。 此时,不知道从那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应该是从专门燃放烟花爆竹区域传来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尚敏到底怎么了。 刚才我明明就要冲口而出喊尚妈的,结果被尚敏一下子掐住,那冲口而出的称呼被活生生吞了回去。 满屋子弥漫腊肉香肠的气息,我顾不得辛劳,挽起衣袖也进厨房去帮忙。 却在进厨房的时候,听到尚敏在对尚妈说:“那女的口口声声说秦哥抛弃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岂能乱说?我估计,那就是秦哥的前任……” 我去。 这就是尚敏不高兴的缘故,这周燕还真的会来事,不但弄臭了我,还连带伤了尚敏。 看来我刚才没有注意到,其实尚敏是等不及,所以跑出来接我,结果无意间撞到周燕纠缠我那一幕。 如此,我没有退出去,而是直奔进屋,不由分说一把拉了尚敏往外走。 “你干什么……” 尚敏挣扎,尖声叫,我牵住她的手,不愿意放开,直到把她拖进卧室,不由分说开始行动,首先一脚踢关了门。 然后…… 这里忽略掉亲热的狗血剧情描述,稍后,门外传来不明就里尚妈重重的敲门声。 “秦遇你干嘛?” “妈,没事,我跟老婆在亲热。” 听我这话,尚敏愣住,对我刚才的举动,竟然没有了怒意。 门外瞬间安静,尚妈一定乐坏了,说不定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话说;尚妈必须高兴。因为她这个被人认定是怪物的女儿,终于有人要了。 屋里尚敏羞涩一阵,稍后可能想去看到的事,那羞红的脸再次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好啦,傻丫头,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我答应你,把怨灵之树这件事搞定就娶你,我会兑现承诺……” “真的?” 我举起手说发誓,尚敏急忙捂住我的嘴巴说:“别先发誓,你告诉我之前那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如果你信我,就不应把看见的事,当成是跟我有关的事,如你不相信我,即便我给你讲这件事情的原委,你也未必会信。” 尚敏低头,满眼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我一直都信你的可是你……你看看这个……”说话,她递给我一信封。 我看这信封也没有署名,也没有邮寄地址,封口却被撕开。 这不用多问,这封信是尚敏撕开看了。 而且,我有感觉尚敏的不开心有跟这封信有关。 我接了信,没有言语,从信封里抽出信纸。 信纸折叠得很有规律,我一层层打开,却愣住—— 信纸上只有一个字;方~ 方姐来过? 想到在路上看见方姐,再看见这奇怪的信纸,我越发肯定方姐来过尚敏家。 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见到尚敏,或者说见到了,说了什么话匆匆忙忙离开的。 事实上,在我接下来跟尚敏的对话中,了解到,方姐没有来找尚敏,她们之间也没有见面,这信封就是放在尚家的信筒里。 在尚敏家邮箱处还有别的邮箱,这封信偏偏就出现在她家的邮筒里。 这件事就尚敏自己也想不明白,怕把尚妈吓到,关于这神秘信的事,她都没有敢说出来。 我也里里外外把信箱检查了。没有发现被撬的痕迹,再说了为了一封信撬开信箱,也是不可能的。 我捏了这封信翻来覆去看,想不出来这一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猜测,这或则就是顽劣小孩随意塞进尚敏家邮箱中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信封的存在就毫无意义,还亏我在这里苦思冥想,其实什么都不是? 但我是真的看到方姐,那么假设这封信是方姐塞进尚敏家邮箱的,假如是这样,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想求助,一个电话的事没必要搞得神神秘秘的? “秦哥,你还在想这封信?” 尚敏在边上看我许久,最终忍不住出口问道。 “嗯,不管了,我马上打一电话问问。” 说话,我摸出手机,然后脑回路想到之前见到方姐的情景,扮演拍打一下脑袋嘟哝一句说;“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打电话?” “秦哥你在说啥?” 我看了一眼尚敏淡笑一下说:“没什么。” 然后我就当着尚敏的面拨打了方姐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是自动断开,接着有提示音提示说此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本来是抱侥幸的心理想,方姐家里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或则是风水问题没有弄好,跟或者是家庭成员的关系,方姐在车上跟我说了,她没有弟弟就把我当弟弟,给我电话联系或许是想要我这个弟弟帮忙! 可现在电话打不通,我的心莫名的咯噔一下,有一种不详之感随之爬上心头。 不行我现在必须去找方姐。 当我把这个决定说出来的时候,尚敏不乐意了。 这眼看就过年了,我还往外跑,这换做是谁也受不了。 所以我理解尚敏此刻的想法,就哄她说去看看就回,如果她实在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家里丢下妈一个人,算了你去,快去快回。” “遵命。” 我这刚刚回来又要往外走,尚敏不高兴,就后进屋里来的尚敏妈也拉长脸,一声不吭走过去,把手里端的菜碗狠狠放在桌子上,嘀咕说:“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这人回来了,心还在外面,有意思?” 第378章:过年 “丈母娘,别这样,我是去看一个老朋友,又不是去了不回来……” 尚敏听我这话急了,忙说:“妈,秦哥说的是真的,他必须去一趟,要不然待在家里这事搁着也不是办法,他也没有心思过好年是不是?” 尚敏如此明事理,我真的倍感欣慰,能在胜男之后遇到如此好女孩,说明老天还是没有把我赶尽杀绝。 我悄悄对尚敏竖起大拇指。 尚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叹口气说:“老娘把话搁这,你必须年后娶我女儿,彩礼可以免,但婚后你必须要对她好,还有年后你无论怎么样都要想法子去赚钱,要不然以后怎么养老婆还有孩子……” “对对,还有你老人家。” 尼玛说实话,我还没有做好入赘倒插门做上门女婿的心理准备。 可尚敏真的是一难得的好女孩。 所以咯即便上门女婿不好做,我也得硬起头皮硬撑下来。 这好不容易把丈母娘说服,尚敏却对之前看见的事不依不饶,必须要我在出门前给个答复。 要答复还不简单,我是真的不愿意不相干的人,干扰到我跟尚敏的感情。 于是我就把胜男跟周燕的事,一股脑倒出来,全部告诉了尚敏母女俩。 说真的,我还从没有这么三八过,把已经过去的事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详细的告诉别人。 但为了尚敏不要在心存质疑,我只能选择说出来真相。 最终尚敏选择了相信我的话。 然后吃饭,同时跟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吃饭,这是我以前从没有想到的画面。 现在左边是丈母娘,右边是我未来是媳妇。 两个女人吃饭都很优雅,特别是尚敏,她的某一些举动,很是相shi于胜男。 我们吃饭,老赖也有特殊待遇。 一个碗,肉汤,偶尔尚敏会热牛奶给它。 尚妈对此唠叨没完,说现在人活得不如狗,这狗子的生活能赶上人了。 不但如此,尚敏还定期给老赖洗澡,清理毛发。 所以现在的老赖,活得挺惬意,我们吃饭他也吃饭,狗嘴发出唧唧的声音。 我在看老赖,尚妈翻白眼看我,尚敏则满眼都是我问:“秦哥,要不吃了饭休息一晚上明天去找你那个朋友?” “哎,我没有说今天去,这一路太累了,我是真的要休息一晚上才行啊。” 尚敏听我这么说,面色一红,扑哧一下说:“你刚才没有说清楚,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要去。” “去就去噻,你怕他做啥……这还没有结婚,就迫不及待想那啥,真的是养大的闺女,白疼了……” 尚妈边说,边收拾碗筷。 我急忙站起来,主动要求替她收拾。 本来是客气的举动,因为我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站着就睡了,实在是两眼皮上下打架困得不行。 可没想到的是,这尚妈顺水推舟干净利落说:“那行,你收拾收拾,我带狗出去溜达。” 接下来,是尚敏帮我,她心疼我,在尚妈离开后,就让我去睡觉,余下的事她来承担。 卧室还是老样子,我是洗澡了再钻进卧室,躺床上就扎进深睡眠中。 然后,我听到孩童的嬉闹声,接着我看到微弱的光线中,有一圈人在做什么游戏。 发出笑声的是一个孩子。 这孩子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好,似曾相识却记不清在那看到过。 就在我努力想要回忆孩子到底是谁的时候,我居然看见了方姐,她就在这群人中。 他们的游戏是什么我不懂,只是他们排列成串,后面的人伸出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围绕空地走,一步步的好吃力的样子。 而且每一个人低垂头,我看到方姐,她也在看我,她那乏青的面孔吓我一跳。 真的,当即就把我从噩梦中吓醒。 尼玛吓死老子,醒来伸手一抹,一把冷汗。 不是我胆小,是因为刚刚那噩梦中的氛围,给我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 这种诡异感是前所未有的,置身在其中特别压抑,无法挣脱某一种奇怪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比我之前遇到的强千倍万倍,以至于我深陷在那噩梦中,几乎无法呼吸快窒息板难受,还夹杂一种来自自身的痛楚。 醒来之后,头昏昏沉沉,找不到北,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间。 只是潜意识告诉我,现在应该是黑夜。 想法至此,我摸索中开了灯。 灯亮,屋里的景象却吓住我。 我所在的屋子,不是睡觉前的地方,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临时搭建的窝棚更明确些。 困惑~就我也糊涂了。 就一会儿的功夫,我特娘的穿越了? 脑袋沉甸甸跟勾芡是的迷糊,下地的同时我还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这味道很近,然后我寻找味道来源,居然在低头的时候看到,一身脏兮兮布满油渍的破衣烂衫。 我变成乞丐了? 乞丐这两字钻进脑子,一激灵浑身一炸,猛然下到泥巴娃娃的事。 尼玛我还没有逃脱泥巴娃娃的诅咒? 要不然我怎么变成这一副样儿?各种疑问,加上对此刻身处环境的莫名畏惧,最终我选择走出去。 走出去之后,眼前的景象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根本就是我从没有来过的地方,完全就是一处没有一丁点记忆印象的陌生环境。 外面山清水秀,仰头看天,瓦蓝瓦蓝的天空,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可就是让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眨眼睛就转换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边走边看,边看边想,边想边竖起耳朵听。 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也不放过。 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快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我真的有听到从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对话的内容。 “啧啧,这梁富还真能耐,出门打工十年,带漂亮美女回来,还在村里修了一栋那么气派的别墅,你说这得要多少钱才能建成的?” “就是啊,想当初,这梁富是喜欢咱村里崔家的女孩,可没想到的是,崔家嫌贫爱富瞧不上梁富,愣是把那女子远嫁,哎!这就是风水轮流转,谁知道那天就转对了?” 第379章:后悔死了 “就是说嘛,崔家肯定后悔死了……” “老姐姐,你还不知道另外一个事?” 被称作老姐姐的女人,我看了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随便,满脸皱纹,卑微躬身——应该说年纪大了,背部脊椎变形,申不直的缘故。 总之就是佝偻着腰身,步履蹒跚的样子。 看这婆婆的年纪,少说也有七十多点。 而另外一个,较为年轻,穿着也比较讲究,头发也是花白,腰背却没有变形,在走路的时候,身子前倾,有点罗圈腿。 看这女人,年纪没有前一位大,腿脚却不怎么灵活。 被称作老姐姐的女人,听眼前这位说自己还有不知道的稀奇事,立马来了兴致,就干脆停下脚步问:“别卖关子,我是百事通,还有啥我不知道的事,快说说。”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加上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你懂的,崔家有钱,用钱封口……” “哦,难怪,我怎么说不知道……你倒是说一下是什么嘛?” 年轻的女人,神秘兮兮,东张西望,压低嗓门说:“崔家姑娘为什么非要远嫁,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知道好像是崔家姑娘,宁死不屈不愿意嫁附近的人家,最后被迫嫁到远地方,好像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哎,这就是女人,菜籽命,丢那窝里,肥一把瘦一把照样能活。”年轻的叹息一声,最终话入正题很小声的说:“崔家姑娘跟梁富在谷草堆里做那事,你不知道?” “嗨,这事我还真的就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直到梁富离开村子去外面打工,崔家姑娘足不出户,直到被家里人发现肚子大了,才明白他家姑娘跟梁富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那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崔家人急啊,想找备胎嫁祸于人,可惜崔家姑娘不争气,宁死不屈,最终崔家人弄了打胎汤,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一大碗打胎汤灌进姑娘的肚子里,据说半夜那已经成形的娃娃就被打下来,啧啧,一条命唉,崔家人没有等到天亮,就把那孩子处理了。” “妈呀,还有这事?难怪,当年崔家出高价倒贴喊我帮忙介绍对象给他们家姑娘。” 这半截听到没头没脑的对话,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漫无目的顺着这条路往下走。 路两边都是杂树,地上落叶比比皆是,还有一种黑色斑点粗大的虫子。 看那虫子,令人浑身不舒服,甚至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有的虫子直接被人踩死,虫子尸体里流出来粘稠的液体,被人来人往踩贴地面。 这也不知道是啥求虫子,即便踩死了,那粘贴在地上的残骸也让人看着不舒服。 就在我随意走动的时候,在不远处看见了村庄,村庄中有一栋特别气派,仿欧式建筑物鹤立鸡群般耸立在这些普通的农户房屋中,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或许这就是那个所谓梁富修建的别墅,他故意这么修建一栋别墅在村里,其目的可想而知,不就是下变相报复崔家,用实际行动告诉崔家,老子现在别墅有了,婆娘有了,你崔家当年狗眼看人低,现在该后悔了? 可是我却觉得这栋别墅好像在那看到过,而且这栋别墅有点不对劲。 别墅门楣高悬,门楣高于外墙,甚至有超越了正房的窗口。 还有就是,在别墅的斜对面,有一根很粗的电线杆,这叫做菱角煞。 我郁闷的走到别墅正对面,一袭冷风扑面而来,搞得我激灵一把,与此同时我看到从门的缝隙中,一闪一抹诡异的身影。 而且我肉眼能看到,整栋别墅被一股莫名的黑气笼罩,还有就是那一闪不见了的身影,令我很不安。 “讨口子滚远点,大过年的跑我家门口,真特~么晦气。’ 一长得帅气,穿着考究,西装革履,嘴上叼了一支貌似不错的烟,冲我横眉怒目,还伸手推我道。 我被这人推搡几下,差点没有摔倒,尼玛我在现实里也不是这么被动,可是中这里却不能自己。 ”你……你……“ 尼玛我在这里居然成了结巴?憋了许久,说了两字,你,你—— 一下子老子不爽了。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把老子安排中这个奇怪的地方,居然搞得老子一下子说不出来话。 ”你什么你,有多远滚多远!“ 我再次被狠狠的推搡着。 有经过的路人看不惯,站在那说:”梁富别这样,他一个乞丐,你跟他生哪门子气?“ 原来这个人就是梁富? 也就是两个老女人口里的爆发户,曾经的钻石的王老五。 同时也是崔家姑娘的心上人。 崔家姑娘的命运悲惨,不知道这位梁富大人知不知道,自己昔日的恋人,在受苦受累中。 但我这次来好像并不是要告诉梁富关于,半途听来崔家姑娘怎么样的事,而是要警告他别的事。 于是我在无数次被粗暴推搡的时间段,努力想要把看见的告诉他。 “煞……煞气……别墅……有煞气……” 尼玛要是重新来过,我真的不愿意变成这个样子,还被人当作乞丐嫌弃。 “杀气,你看爷身上有没有杀气,如果你再不滚,老子要动用杀气了。“ 梁富凶巴巴恶狠狠的用指头戳我。 我现在不是我,我就是一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乞丐,就我这样的,梁富怎么可能信所谓的煞气? 所以咯这就是因果报应。 要是命运安排梁富非死不可,那么我出现在这里纯属多余,偏偏命运安排,多出来我这么一个角色出现,其目的也是试探梁富的善心! 如人与我善,得到的必定是善果。 相反,如人与我恶,那么他得到的必定就是恶果。 梁富必定是与我为恶,所以救星几乎没有,唉!这下我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这么一个地方溜一圈了。 被人不信任,还被威胁,撵走,好,我成全你。 最终我离开了别墅,往窝棚走。 之所以我往窝棚走,其实是觉得只能用睡觉的法子回到原来的地方, 第380章:恶狗 在往回走的路上,再次遇到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看了我一眼,嘴巴发出啧啧惋惜的叹息声,然后问:“乞丐你还没吃饭?去别墅被撵走,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我们经过别墅,也被别墅里的恶狗吓得不敢靠近,你还好,今天恶狗没有出来,倒是被恶狗主人收拾了,老姐姐,你慢走,我去端饭来给他。” 我很感激要端饭来给我吃的好人,但结巴半天也没有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吭呲半天没有说出来话,人家早已经走很远了。 被称之为老姐姐的女人,却并没有离开。 老女人一对灰蒙蒙的眼,死盯着我看,我从这对灰蒙蒙的眼里看出死亡信息。 “阿婆,你眼睛能看见?” 老女人摇摇头说:“老了,不中用,瞎了……听人说你会看相,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我会看相? 一瞬间我被老女人说的话惊住,我会看相是几个时候的事,自己怎么没有一丁点印象,还有关于看相的记忆? 我擦!我快要被这里的人搞昏头,几句话下来,我自己都找不到北了。 差点就把自己当作是这里的人,或者是另一个度的空间,更或者我现在所接触看见的人,都是去世之人。 因为我的闯入,所以存在。 一时间,我是真的搞不懂眼前发生的情况。 老女人,说眼睛瞎了,还提到她一大早起来,看到去世老公的事,还提到她曾经很苦。 没有计划生育之前,也不懂得保护自己,有多少生多少,生下来的孩子没有生命保障,喂养到两三岁,得病没钱看病,就死了。 死了的孩子,不能埋在祖坟,因为是夭折的,那么就被家里男人用破篾席包了丢弃在乱坟岗。 老女人诅咒她去世多年的老伴,说他如何狠心对自己的崽崽,用一根扁担追打自己的儿子。 还说挨打的儿子是最争气,读书成绩好,考上大学,教书,后来因为后天条件不好的原因,得了一种叫做风湿心脏病的病症,然后突然发作死了。 这儿子死了,丢下三五个孩子,寡母媳妇不安分,找了一个劳改犯做孩子们的继父。 然后家里因为有了这么一个继父,就闹得不可开交。 老女人边讲边抹眼泪,我好困,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却不能打断老女人的讲述。 或则我来这个地方的目的,也顺道听一下作为一给女人,一生中所承受的苦楚,还有那难以言明的痛。 我是没有耐心等送饭来的人,在听老女人没完没了的讲述中,呼呼入睡—— 就在我呼呼入睡的功夫,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秦老大……” 这声音分明就是老赖的声音,对了半夜子时,老赖要开口说话。 这么一想,一个激灵,一骨碌翻爬起来。 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灯看老赖。 老赖卷缩在布团上,瞪大一对无比灵动的眼珠子,正专注的看着我。 “喊我干啥?” “我想告诉你,方姐出事了。” 方姐出事? 怎么可能,大白天还看到她在路上走得飞快的。 “她魂魄离体,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你赶紧想法去看看她。” 听老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急了。 然后穿衣服套鞋子,开门走出去。一头就看到尚敏,她是准备进来的,看我出去微微一愣问:“你要干嘛?” 屋里很安静,尚妈貌似也休息了。 老赖这会已经说不出来话,摇头摆尾的仰头看我跟尚敏。 “老赖给你说了什么?” 看来尚敏也是想进来听老赖说话的,结果因为我做了那个乞丐梦所以延迟醒来,错过了老赖最佳说话时间。 “他说方姐有危险。” “所以你现在要去?” “嗯,一座城市,不远,待会我就回来。” “你去,我也去。” 现在是深夜,尚敏要跟着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个女孩子跟我半夜三更在外面跑,确实不太好。 加上尚妈经过上次那件事后,特别害怕一个人待家里,还有就是晚上的时间,尤为胆小。 还有一件事,那就我在外面回来的时候,尚敏悄悄告诉我一件事。 这件事跟尚敏的阴阳眼有关系。 因为尚敏有着别人没有的特殊能力,所以她在这个小区内就是另类存在。 不知道的人还好,对尚敏来说,她就一个天真可爱的小美女。 对于知道尚敏情况的人来说,她就是无敌的怪物存在,说出来好的还行,要是说出来不好的事,应验了的话,她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不会感谢尚敏的好心提醒,或则提前说出来要发生的事,而是觉得她就是一个现代跟风西方版本的女巫。 这样,尚敏家就遭殃了。 偶尔一块从天而降的小石子砸烂窗玻璃,说来也怪,那小石子不偏不倚谁的窗户不砸,就砸尚家的。 只有尚敏最清楚这是遭人报复了。 知道又能咋样? 除非别在小区里住下去,要不然你会跟整个小区结怨。 小区里的人团结起来,力量大,他们会群起而攻撵走尚敏母女俩的。 说到这,尚敏告诉我的这件事,就是发生在小区里。 也就说我离开尚敏家几天发生的事。 小区里有一个大叔,性格开朗,喜欢在小区茶铺喝茶,偶尔还打点小麻将。 这位大叔姓陈。 也该是那个时候出事,尚敏恰好在那天没有起早,也就说她晚起半小时,在走出小区准备去宠物店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姓陈的大叔。 大叔毕竟是有文化的人,也有修养,对于尚敏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是很清楚,却也理解。 曾经这位大叔让尚妈带女儿去精神科看看。 当然,大叔对尚敏是没有坏心眼的,有的是作为长辈对孩子的关心而已。 陈大叔一直以为尚敏是幼年缺少父爱,所以心灵方面,还有爱方面有缺失,才会导致她精神上出现问题,就胡思乱想,神思恍惚那种情况。 尚妈太清楚自己女儿是怎么回事了,她不便对人解释,也不好拒绝人家提出来的好意。 满口答应,却一次也没有带女儿去医院看精神科。 第381章:大蛇 然后这一天,尚敏看到了陈大叔有问题。 在陈大叔身上,缠绕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 这是尚敏第一眼看见陈大叔,吓得面色惨白,浑身一哆嗦,急忙闪到一边,不敢正眼直视他那身上缠绕的大蛇。 大蛇口吐信子,灵活的缠绕在大叔的身上。 陈大叔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还笑呵呵的招呼尚敏说:“尚家丫头,今天睡懒觉了?” “嗯……” 尚敏低垂头,大气不敢出,一副卑微,低眉垂眼的样子。 陈大叔见状,责怪道:“丫头你别这样,人要挺直了腰杆走路,这样才不会被人小瞧,看我……”说话,尚敏看大叔真的挺直腰杆,那条大蛇呲溜一下越缠越紧。 大叔突然发出剧烈的咳嗽,脸跟脖子瞬间发红,就像呼吸急促,喉咙堵塞了什么东西似的。 “你别这样……”尚敏双手捂住脸,尖叫—— 尚敏的样子吓坏了陈大叔,他吃惊的瞪大眼,急忙拉开跟尚敏的距离,也没有继续再咳嗽了。 实际上,尚敏喊的是那条大蛇别纠缠大叔。 咳嗽的原因,也是那条大蛇缠绕上了大叔的脖子。 可惜的是,大叔没有搞懂尚敏说这话的意思,急急忙忙拉开跟尚敏的距离,一头扎进茶铺去打麻将了。 本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无关的尚敏,在宠物店忙到下午才回家。 回家就听尚妈说了一件事。 说小区里那个最爱跟人玩笑的陈大叔,好像出什么事了。 然后被紧急送往医院,到现在人还没有脱离危险。 听尚妈这么一说,尚敏心说完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许久都没有吭声,满脑子都是那条大蛇吐信的恐怖情景。 “妈,陈大叔是不是喜欢吃蛇?” 尚妈就像扯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唠唠叨叨的念这样那样,猛不丁听到女儿问这话,颇为吃惊的反问:“你咋知道?” “妈,我看见一条大蛇缠绕着陈大叔……当时我提醒他的,他没有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女儿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尚妈急忙安慰道:“不关你事,不是你的错,你听妈说,以后看见啥啥都别说出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离开是非之地,别惹麻烦上身。” “可是,他是好人……” 尚敏扑进妈妈的怀里轻轻抽泣。 尚妈拍打女儿的后背安慰说:“唉,这陈大叔年轻的时候最爱吃蛇肉,说蛇肉大补,他也是本小区最风流的人物之一,好在他没有在小区里招蜂引蝶,一般都是在外面去找……” 尚妈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尚敏注意到她的脸红了。 “你也喜欢陈大叔?” 傻孩子,他曾经帮过我,我记情……我跟他没有别的事,你放心。” 就在尚敏跟妈妈谈这件事的时候,来自小区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炸响。 这分明就是鞭炮的响声,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向厨房。 在尚敏家厨房里可以看到大门口。 在大门口有不少人,都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刚刚燃放的爆竹后,一抹淡淡的烟雾徐徐升起,瞬间就消失在空气里。 尚敏注意到在门口,有一个女人哭得很伤心。 尚妈告诉尚敏,那是陈大叔的妻子。 陈大叔风流的时候,身边有不少女人,环肥燕瘦。 在小区里的人中,知道陈大叔的,都不会相信,一个刚迈进五十过半即将享受天伦之乐,身体特别健康,说话斩钉切铁的人,居然一下子就没了。 也就是这样,小区里聚集不少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最终有人把看到尚敏跟陈大叔站在一起说话的事,告诉了陈大叔的妻子。 这下,尚敏家的麻烦来了。 陈大叔的妻子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就是尚敏这个巫女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好在无凭无据,她闹腾一会后,被物业部门劝走。 所以这样的情况,尚敏是不能离开尚妈跟我出去的。 陈大叔的死因,在医学上是心脏出问题。心肌缺血这个概念,在现代有很多事例。 造成心肌缺血的原因有很多,但这种病症好像越来越年轻化了。 就陈大叔,平时乐观开朗,面色红润,气色绝佳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 这前几分钟还在跟人打麻将,后几分钟就倒地不起,送到医院抢救也没有救下来。 因为发生陈大叔的事,加上别有用心人的添油加醋,所以尚敏家的麻烦不会少。 半夜被人扔稀泥,丢石子砸窗等等事例。 就因为这样,尚敏不能跟我去。 如此我极其认真的把尚敏不能去的理由说出来。 尚敏听我分析其中利弊,暗自思忖,要是她真的跟我出去,完事,有人上门找麻烦,尚妈一个人咋办? 最终,我带上老赖出门了。 临出门之前我是暗中观察了,绝对没有人潜伏在屋外搞破坏,这才放放心心离开。 方姐给我的地址,是万兴城祥福里住宅小区。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万兴城祥福里距离尚敏家所在的位置不是很远。 这也是我来到尚敏家之后,对周边环境开始熟悉,然后才搞明白的结果。 加上今天我是真的看见方姐,她去的方向也是万兴城祥福里路线。现在街道上,除了嗖嗖几乎要刮破脸皮的冷风,能出现在路上靠双腿走路的,就我跟老赖。 老赖在跑,大尾巴摇晃起来就像一把灵动雪白的绒毛扇,四腿啪嗒啪嗒的跑,圆溜溜的屁股屁颠屁颠的动着。 尼玛,如此寒冷的深夜,我跟老赖就像神经病,在路上朝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地方靠近。 我只希望能顺利的找到方姐,其余的事,看情况! 一片死寂的夜,貌似要下雪的前兆,特别的冷。 偶尔一辆车,很远,灯光横扫而来,瞬间又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暗淡的路灯下,在一团局限性的光圈。深夜的建筑物,就像一支支蹲伏的怪兽,随时都要张口血盆大口,吞下入侵的生物。 老赖是狗,还是一灵体附上的狗,却也有惧怕夜晚的时候。 我们这路走来,遇到有被人类抛弃,耸着毛,瑟缩头的流浪狗。 第382章:狗改不了吃屎! 此刻的老赖占尽优势,嘚瑟得很,刻意围着流浪狗转一圈,还翘起尾巴在附近电桩上撒泡尿,完事再次屁颠屁颠的跑得欢脱。 “老赖,别嘚瑟,要不是你附上这狗,这狗也是流浪狗……” 老赖听懂我的话,回头,冲我挤挤眼,那样子好像在说:“老秦,没话找话,要不谈谈别的,比如女人。” 狗改不了吃屎! 老赖是人的时候,就是缺点多,优点少。变成狗了,也是如此,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没穿衣服假设出来的女人。 对于老赖来说,女人就是好东西,没有还真不行。 或许,不单单是老赖,是对全天下所有的单身男人来说,女人就是不可缺少美味可口,好看,又好用另类生物存在。 事实上,我也喜欢女人,只是敢想,不敢随意去爱。 好啦,跟老赖说话太费劲,但一个人默默无语的走,身边即便跟了一条狗,也感觉怪兮兮的。 再说,现在可是深夜。 谁听说过,凌晨一两点不睡觉在外面溜达的? “老赖,以后别在老子面前提女人。” 老赖听我这话,鼻子发出哼哼声,这分明就是抗议的声音。 切! 又走了好一会,手机导航还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导航提示音说还有一百米就到达目的地。 我这个时候应该给尚敏报平安,因为在来之前,她总是不放心,还见坚持要跟我一起来。 这样想,我就拨打了尚敏的语音。 滴滴滴的响了一阵子后,语音中居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丫头,救我……” “哎,敏敏,你怎么了?”我停下脚步,把手机放耳边听。 我听到语音中夹杂尚敏的哭泣,还有那奇怪的男人声音。 “难道是陈大叔?”这样想,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看就到了方姐家,却因为不放心尚敏只好双腿一转,撒丫子往回跑。 老赖看我跑,不明其意。 我跑一阵子,看老赖没有来,急得跺脚喊:“快,敏敏有情况。” 老赖听我这么一说,四腿呼啦一下子甩得比我的双腿还勤,不一会的功夫,就跑到我的前面去了。 我去,这狗有四条腿就是好,尼玛我这两条腿再怎么使力也跑不过四条腿。 一阵疯跑。距离尚敏越来越近,我的心咋这么慌? 老赖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看来我没有在家的几天,老赖跟尚敏的感情是突飞猛进,要不然他好像比我还在乎她的安危。 就在我气喘吁吁往尚敏家靠近的功夫,忽然看见老赖甩动尾巴往我这边跑来。 看老赖那张笑脸,我愕然呆住。 难道尚敏没有发生什么事? 正惊疑间,我看见老赖的身后跑来尚敏。 尚敏脚上穿的拖鞋,急急慌慌的样子,看见我,她皱眉头,拍打一下跑着的老赖说:“嗨,他咬我裤脚拖我出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不,不,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太奇怪了这个,我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搞鬼。 “我没事,你看,不是好好的吗?” “不对,我刚才跟你语音,在语音中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尚敏惊讶了,瞪大眼问:“你什么时候跟我语音了?” 我擦!尚敏说这话,我就奇怪了。急忙掏出手机,然后仔细看,手机上的确有跟尚敏的语音,但尚敏说她根本就没有收到语音提示。 没有收到语音提示,那就根本没有说话。 而我听到的声音,肯定就不是尚敏的。 如此我急忙点开语音,语音中传来刺耳的噪音,完事什么都没有。 没有之前听到的哭泣声,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就是噪音。 老赖在一边仰头,鼻子发次嘶嘶声。然后用爪子,挠鼻子。 “老赖咋啦?”尚敏低头看老赖,同时嘟哝说好冷。 我催她回去,回转身,在思忖要不要继续去方姐家。思前想后,今晚上的事有点怪异,首先做了乱七八糟的噩梦,然后莫名其妙在深夜赶路。 语音收到诡异声音,再看尚敏,冷得缩成一团,怕她感冒,我急忙脱下外套给她搭在身上。 “你脱也会感冒的。” “没事,我们赶紧回去。”老一辈说,夜不成公事,看来是有道理的,我刚才怎么就没有自我控制,居然连尚敏也没有拦住,带着老赖跑出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拉住尚敏就走。 尚敏的手好冰,我给她披上外套,她还是不住的抖,哆嗦嘴唇问我:“咋啦?” “别问,赶紧,我怕你妈有事。” 尚敏肯定不愿相信我说的话,她觉得我是想多了。因为在她出门的时候,是看到尚妈在房间里睡觉。 还有就是,在尚敏看来,尚妈不是一个爱多事的人。 只是尚妈偶尔会因为一件事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但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她懂得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不敢说。 这样,尚敏就觉得尚妈不该会发生什么事。 再说了,小区里那些人不待见的是她尚敏,跟尚妈好像没有什么直接干系。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尚妈会不会怎么样,只是这心里就是不踏实,心慌慌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就像我母亲出事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感觉。 尚敏不在意我说的话,但也没有停下脚步,跟我一前一后走得飞快。 不多一会,我跟尚敏还有老赖到家了。 屋里静悄悄的,尚敏笑了笑说:“你想多了,我妈这会跟周公唠嗑,聊得正欢。”说话她一头钻进尚妈的卧室,在开灯之际,惊讶的说:“咦!人跑哪去了?” 我没有跟进卧室,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进厨房,果然看见尚妈。 此刻的尚妈埋头在水池里,一动不动,我吓了一跳的同时,一个健步上去,一把拉住尚妈的头发后扯。 尚妈嘴里发出啊一声叫,满脸是水的她,无视我的存在,神经质发狂一般,惊恐万状手舞脚蹈的喊:“别过来,别过来。” 听到尚妈的喊声,尚敏一溜烟跑进来急问:“妈你怎么了?” 尚敏一问,尚妈微微一怔,一下子清醒过来,双手搭在尚敏的肩头上就呜呜大哭起来。 第383章:注水的目的 尚妈在哭的时候,我去看了水池。 水池里积满水,水里有几根黑色发丝,或卷曲在水里,或漂浮在水面上,除了这几根发丝,还有就是塞子。 有了塞子的作用,水池才能注水。 一时间我是猜不到尚妈注满一水池水的目的。 水池注满水,尚妈自己莫名其妙浸泡在注满水的水池,搞得地上一地都是水。 我想,尚妈把头埋在水池中是不情愿,所以极力挣扎,却无法摆脱某一种诡异的力量,这才导致水池里的水溢满,弄得一地都是。 尚敏在安慰尚妈,边安慰,边陪伴她走出厨房。 我跟老赖在厨房里稍作停留,老赖望水池,看我,发出叫声。 “水池有问题?” 老赖像是答复我一样,低叫一声,摇了摇尾巴。 “好。”事实上我也感觉到屋子里有异样的东西存在。 只是这种异样的东西,不太明显,没有实体,单纯的就是,人置身在此,浑身阴冷阴冷的不爽。 这种阴冷的感觉,可不是因为冬天的原因造成。 老一辈儿说,冷皮不冷心,比喻就是人只要能跳动,冷也只是表面冷,冷不到心里去。 但我说的这种阴冷,是一种被人畏惧,忌惮的阴冷,是从骨子里直接冷到心里。 这种冷,随便你穿多少衣服,还是没法抵御。 尚敏安慰了一阵尚妈,在小声的问具体情况发生的细节。 尚妈抽抽噎噎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在睡觉,听到你在开门,然后关门,我不是不想动,其实是很想问你为什么不睡觉,可不知道啥缘由,就是说出来话,还动不了。” “你是梦魇了。”尚敏拥抱尚妈,继续安慰。 尚妈说:“这回梦魇跟以往不一样,意识很清醒,感觉到你离开了,然后有人在喊我,我慢慢起来,是那种不受控制的举动,因为我意识中很恐惧,抗拒,也预感到我会发生什么事。” “嗯嗯,然后你去厨房?”尚敏耐心的引导尚妈去回忆发生事的始末。 尚妈还没有从恐惧中完全走出来,就是跟尚敏讲话,还心有余悸中,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我带着老赖信步走过去,亲自给尚妈倒杯水,尽可能的放缓语气说:“丈母娘,别怕,有我在,安心……”完事我挨着尚敏坐下。 尚妈接了水杯,却没有要喝水的样子,叹口气说:“唉,是我睡迷糊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啥,然后觉得突然间掉进一口很深的水井里,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我绝望的在水里挣扎,接着有觉得从水底伸出来一双手,还有一张可怕的面孔……” 尚妈说道这儿,突然停止不说了。 尚敏急,看我,看尚妈,伸手轻轻拍打说:“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 尚妈一脸愁人的表情,唉声叹气,就是不愿意继续讲下去。 就在这时我果断说出来心中的猜测道:“你看到陈大叔了?” 听到我说这话,尚敏跟尚妈都十分惊讶。 特别是尚妈,脸色突变,变得尴尬举措慌乱起来。 “妈,秦哥说的是真的?” 尚妈没有答自己的女儿,而是陷入了一种深沉的忧虑中。 沉默中我跟尚敏对视一眼,后者相信了我的猜测,如果尚妈不是看到陈大叔,或则听到他的喊声,她肯定会辩解。 现在的尚妈,陷入忧虑中,是在担心以后的问题。 “丈母娘你能告诉我,你曾经是不是应承了陈大叔什么话?” “我……就是给他玩笑几句……这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尚敏求助的看我。 我看尚妈说:“你应承了他什么话?” “我……我跟他玩笑说,想要跟我在一起,除非他死了……”尚妈游离的眼神,还有忧虑不安的表情,说明她内心很恐惧。 为了让她别害怕,我让尚敏去里屋,我那个破布包里拿一张曾经张瘸子离开我后,留下的一摞符中抽一张来。 我是不知道这道符有什么作用,但能压压惊,让尚妈心理踏实有一丝安全感就好。 尚敏离开去拿符。 然后对尚妈说:“别怕,我可以帮你隔开邪煞。” 我有些本事,但尚妈究竟还是不清楚我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就在尚妈满腹狐疑,似懂非懂,却也充满希望的样子看我说话时,尚敏兴冲冲走了出来。 尚敏不但拿了符出来,手里还捏了两个茭杯。 这茭杯是我在看到外公那部书后,在书架下边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找到的。 之前是以为没什么用的东西,但随着我对那本书的深入了解。 越来越觉得这个东西,跟书上所刻画的内容,是相衬的。 慢慢地我对这个茭杯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它就是一个驱邪卜卦的玩意。 尚敏对这个东西充满好奇,递给我符,却把这对宝贝留下,把玩中。 我伸手,尚敏才舍不得的样子,轻放在我手掌心,关切的问尚妈现在好些没,然后转头就又问我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是卜卦第茭杯,能预测吉凶,辟邪……” 尚妈听说,迫不及待伸手来抓,嘴里说:“这玩意真的那么厉害?” 我一抬手,尚妈抓了个空。 尚敏怕尚妈生气,急忙打圆场说:“秦哥这宝贝,不能随便摸的,就我刚才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是不会摸……” 咋一听这话,我心里犯嘀咕了。 尚敏该不会大姨妈光临? 要知道女人的大姨妈是来自身体所排泄的污秽之物,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也是最阴,最容易看到遇到啊飘的时间段。 反而之,要是来来大姨妈的女人,摸了驱邪法器,这法器立马失效。 我有点担心起来。 尚敏好像意识到刚刚说的话,越发尴尬得一张脸通红,很小声的对我说:“秦哥你放心,我大姨妈走好几天了。” “那就好,那就好……”尼玛我也尴尬了。说这话,不得想法做点事来掩饰尴尬。 于是我起身,对尚敏说:“你去端碗水来。” 此刻的尚敏跟尚妈对我是毕恭毕敬,特别的尊敬,我一句话,她跑得飞快。 完事尚敏端水来。 第384章:茭杯 我拿过装水的碗,当着尚妈的面,放在神案上,又让尚敏取出六支香,点燃了,念咒掐诀,开始往碗里抖香灰。 尚妈是目不转睛死盯着我看。 我心里打鼓,真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玩转茭杯。 又能不能读懂茭杯所出的卦位。 手抖香灰,抖了挺长时间,香灰不再落了,我拿出茭杯抛起三次。 每一次,脑子里就像有一个神奇的声音,在指引我熟识卦位,由此,我没有多想,脑子里自然就出现茭杯落地的卦位区分。 第三次,抛下茭杯落地时分别是“阴、阳、胜”卦,然后有声音告诉我显像完成了,但我从卦位中看出不寻常。 因为是刚刚学会使用这玩意,这种不寻常暂时没有看透,目前我把手中的线香插进香炉。 接着,脑子里浮现出张瘸子画符定位的景象。 看尚敏跟尚妈一脸焦急的样子,我急忙端了抖落有少量香灰的水,递到后者面前说:“抿一口,把水洒在你的床边。” “我去帮她完成。”尚敏伸手来接碗。 我急忙阻止说:“这件事必须是她亲自完成。” 尚敏诧异看我。 我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尚妈端了水进屋。 我这才告诉尚敏说:“你妈妈的应承,搞得陈大叔不甘心,等会我们去殡葬店买足够的东西,烧了给陈大叔,对了,他生前风流,我们待会记得给他烧一美女。” “秦哥,你别吓我,陈……陈大叔真的在我们家?” “现在没有,但屋里只剩下你~妈~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真的假的,你之前不是告诉我妈,家里贴了门神,就可以辟邪?” “问题关键是,陈大叔在你妈心里,她想他,他就会出现……” “切。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再说,陈大叔是有家庭的……” “打住,你能不能理解一个长期被孤独寂寞冷陪伴的人,能理解那就最好,不能理解也别在这里强词夺理。” 尚敏是不高兴我这样说尚妈。 毕竟,尚妈如是真的心里有陈大叔,这就是丢人的事。 话又说回来,那个好男人没有哈女人喜欢? 像陈大叔年轻是风流倜傥,人本来就帅气,加上有那么点学识,喜欢他的人多了去。 尚妈是有品味的女人,能喜欢陈大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还有就是,喜欢一回事,喜欢并不等于占有。 陈大叔对尚妈是有感觉的,要不然也不会随便跟她玩笑。 然后尚妈来一句,等你死了我们在一起。 这下好了。 阴魂不散的陈大叔,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他就隐藏在尚妈的心里,一旦想起,他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尚妈这是太闲了,要是做点什么事,忙起来忘记了陈大叔,那么他就会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管怎么,尚敏就是不怎么理解尚妈,觉得这事就是丢人的事。 “傻丫头,现在我们要帮你妈解决掉陈大叔的幽影,只要幽影不再出现,你妈就没事了。” “真的?” “必须。”正说话,尚妈做了我吩咐的事,端了余下不多的水出来。 看得出,经过了这样一番搞整后,尚妈的心理明显得到了提升,她不再像之前那么畏畏缩缩,心生畏惧的样子,而是恢复白天敢作敢当,做事风风火火的风格。 尚敏看到尚妈的变化,只是吃惊,没有多问。 “小秦,我应该没事了?” “没事,妈,你听我的,把家里的五色豆放在你床头,完事安心休息,脑子里屏蔽一切杂念就好。”我喊丈母娘喊妈,尚妈乐呵呵的笑了,点头答应中去找五色豆。 就尚敏家各种豆很多,这是尚妈闲的无事,看食谱说多吃豆类,对身体有好处。 所以在尚敏的家里,从就不缺这些东西。 尚妈按照我的分派,很快完事就真的睡觉了。 我跟尚敏没有休息,直奔附近那条殡葬一条街去。 这个时候去殡葬一条街,那就得要胆量。 因为此刻,天地交换,阴阳汇合。运气不好,会遇到啊飘。 就是所谓的好兄弟。 我在临去之前,用一道符封存了尚敏的阴阳眼。 现在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牛掰,居然能封存阴阳眼了。这以后尚敏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看见那些东西,免除了很多麻烦。 我把老赖安排在尚妈身边,寸步不离守着她,加**头上的五色豆,料定她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应该是睡一个好觉。 跟尚敏再次出门,外面黑漆漆的。 淡白色的路灯,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极度不爽。 我跟尚敏没有走几步,猛然想到一件事。 陈大叔是在我离开的时候出事的。我掐算一下日子,心说不好,今天晚上各种怪异,该不会是他回魂的前兆? 这么想,我急忙求证尚敏。 果不其然不问还好,一问,尚敏也大吃一惊,在被提醒后,仔细算算日子,陈大叔就是今晚上回魂。 完事我跟尚敏没有去殡葬一条街,而是狂奔往家赶。 尼玛这一来二去的,快把人搞疯狂了。 就在我跟尚敏朝家赶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正慢悠悠的走着一个人。 而且我看见,尚敏却好像没有看见,我问她前面有一个人,她还东张西望问在那,她怎么没有看到。 听尚敏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印证了之前卦位显示出的不寻常之处。 前面这个人看着特别真实,但他身上没有一丝生气,这分明就是一缕中阴身,所谓的中阴身还不算是灵,也不算鬼。 中阴身必须要满四十九天才能去投胎,这还得看阎王殿的安排,还有就是根据个人在人世间积阴德善来定论投胎,投在什么地方的问题。 当然我这也是在熟读了外公那部书后,可谓是无师自通懂得了这么多。 中阴身在去投胎之前,如果心有所不甘,会延续停留在人世间的日子。 事实上,很多人都以为,还魂是去世人的灵魂,变成鬼来到人世间曾经所在的家里,转一圈,然后离开。 第385章:中阴身 其实,这个时候去世的人,只是中阴身。 就是一个以实体出现的“人”,阳气盛的人看不见,比如尚敏有阴阳眼,她能看见。 一般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不愿意看见中阴身。在他们看来就是鬼,这个时候的中阴身对人的伤害不是很大,但也会让人害怕。 还有的去世之人,在魂魄离体后转换成为中阴身,停留在人世间久久不愿意离开。 不离开的原因有很多。 如果生前,结怨心里有仇恨,那么这一缕中阴身在吸食了人间气息之后,因为怨恨的滋长,就就会蜕变成怨灵。 蜕变成怨灵的中阴身,要把心中的仇恨释放,也就说要报仇后,才会真正的从人世间消失。 消失就是魂飞魄散。 因为这位蜕变成怨灵的中阴身,失去了最佳的投胎时间。 所以只能魂飞魄散,失去了做人的机会。 要不然,这个世界那么多去世的人,那么多中阴身,必须要等到四十九天才能去投胎,这样,人世间大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无论哪个地方,哪个角落,都有一种肉眼看不出来,仅凭感受,能感受到的阴森气息。 因为这些没有做什么恶事的中阴身,在去世后,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他们就像正常人那样,在亲人朋友身边活动,只是一般人看不见而已。 中阴身也试图想要跟人世间的人说话,可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无法跟活着的亲人联络,沟通。 直到头七来临。 头七是中阴身能量最佳时间段,但也在头七完毕之后,这一类中阴身会莫名的虚弱,直到昏厥。 当昏厥之后的中阴身醒来时,已经是二七,三七,四七,一天比一天虚弱,他们能亲眼目睹自己的身子,变得透明。 偶尔有错觉,觉得自己不在是自己,而是变成了有尾巴的牲畜,或则是其他形状的生物。 这是中阴身生前所做的恶业在作怪,这样,就会导致中阴身性情大变,戾气陡增,一不小心就陷入万劫不复的恶道。 直到第四十九天,会出现鬼差来捉拿变得透明的中阴身。 此刻的中阴身才算逃过一劫,最终能顺利下去投胎。 还有一类的中阴身,只因为生前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这一类,并不是像所有其他去世之人那样,去世后,魂魄离体形成中阴身,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人世间,还能跟亲朋好友呆那么久,而是在残存最后一口气的功夫,就会出现捉拿这一类的地府捕快,捉拿到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 提到了中阴身,眼前这位分明就是陈大叔。 我敢断定他是陈大叔,是因为尚敏之前的描述,所以从后面看,越看越像。 能在这时看见陈大叔的中阴身,那么就能说明一个问题。 陈大叔生前风流,但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所以他的中阴身才能自由自在出现在这,还有就是这位大叔心存执念,念念不忘的是尚妈。 这也就是他会在这里出现,或许也是因为尚妈心里还有想陈大叔—— 有品味的男人,是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不了解的女人。尚妈年轻的时候,也是绝色美女,所以秀色可餐,被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想到此,我偷偷抿嘴一笑。 “秦哥,你在看啥,还笑?”尚敏看前面,空荡荡的路,暗淡的灯光,这个时候车辆很少了,一直伴随我们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影子。 影子跳动着,时而爬墙,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不想吓住尚敏,我淡淡一笑说:“没啥,就是想到了一件开心的事。” “切,开心的事,也不能是你一个人想来开心,说出来我们都开心开心。” “我就自私一回,偏不告诉你。”说话,我加快脚步,从陈大叔身边经过的时候,故意往一边走。 尚敏见了,很奇怪的问:“秦哥,这路没有障碍,你干嘛走另外一边?”说话她还指了指我避开的位置。 我本来是不愿意跟陈大叔的中阴身面对面,也不是怕,是不想太靠近,感受来自他身上的阴冷气息。 可没想到这傻丫头尚敏,这么一指,中阴身居然停止不动,偏头,飘的到她身边,冲她笑—— 尚敏顿感不适,一个激灵,脆生生打了一个喷嚏。 同时我看到陈大叔那对乏白的眼眸,死死盯着我——稍后,又急忙移开,整个身子灵活一闪,噗,居然在我眼皮下消失不见了。 我苦笑一下,拉住尚敏迅捷离开。 我知道陈大叔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去了尚家。 于是我没有多跟尚敏解释,只是听她抱怨说这么冷不应该出来的,刚刚打喷嚏了,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当我跟尚敏到家的时候,屋里很安静。 首先声明,我们到家门口的时候,尽可能没有弄出大动静。 我安排尚敏蹲坐在步行梯下级,安静的等我几分钟,只要我把屋里的事搞清楚,就能带上她进屋了。 事实上,我还真不是担心尚妈。 不怎么担心的原因,就是有老赖在尚妈身边,虽说老赖现在是狗,狗眼相当于阴阳眼,能在黑夜,还有白天看见啊飘。 所谓的啊飘,就是人们常说的好兄弟。 既然有老赖在尚妈身边,她发生情况,老赖会知道的。 到现在我都没有感触到老赖的警告,所以满以为尚妈还暂时没有危险。 在进屋之前,为了预防中阴身在靠近尚敏,我就来了一个,就地化界。 这就地画界,就是电影电视里经常看见的剧情设定,结界。 这样,尚敏即便能看见我,也不能马上靠过来。 也就是,我在尚敏的前后左右布了一个结界。 就在我准备好一切,要进门的时候,门上一闪。 一道光,一个人手提叉子,穿铠甲,对我行礼毕恭毕敬说:“秦爷,你请……” “你是?” “门神,神茶郁垒。” 我擦!这不是在做梦,门神都出来了。我急忙回头看尚敏,她端坐在楼梯上,对我这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样子。 神茶是谁我不知道,但脑子里有这么一个印象,那就是从小时候一直有听关于门神的故事。 第386章:神茶郁垒 传说,神茶郁垒原本就是两兄弟。 两兄弟都擅长捉鬼。 一般在古代传说中,恶鬼猖獗,骚扰无故老百姓。 然后两兄弟出马,把恶鬼抓了并将其捆绑送去喂老虎。 在我懵懂无知的认知中,加上其他传说的故事渲染,一直就觉得鬼是无形的。 既然是无形,又怎么能拘鬼喂老虎?在后来,渐渐懂事才明白,所谓的拘鬼喂养老虎,就是抓住恶人吓唬一下,逼其改邪归正。 所以在哪个年代,恶是是惧怕神茶郁垒两兄弟的。 后来在神茶郁垒去世后,人们还铭记他们的好处,忘不了就让人画出他们的样子来,贴在门上因此来吓唬恶鬼。 果真,在张贴了神茶郁垒的画像后,这家人平安了。 然后就有更多的人,效仿张贴此画像,于是,源远流传至今。 本以为就是一个传说。 可没想到真的看见神茶,银盔,银甲,手持混铁点钢叉,面如生漆,两眼接耳,两眉朝天,颌下络腮胡须,切如铁线,威风凛凛,且高大威猛。 我此刻有点小紧张。 真的,这神茶喊我秦爷,我却惧怕于他,是不是有点尴尬搞笑? 神茶没有理会我这些,我也不敢多问,他告诉我来自钟馗麾下,此次出现纯属于巧合。 钟馗! 我去,怎么越扯越玄乎了? 不敢问,不敢说,我只能憨笑点头,把要办的事仔细说明。 神茶说他守候在此,没有看见恶鬼进屋。 我能告诉神茶,这陈大叔不是恶鬼,只是心存执念一时间无法适应相信自己死了的事实,然后徘徊在尚妈身边,或则她的心里。 既有因为在心里的原因,所以陈大叔是不需要从门口进屋。 只要尚妈心里一动,陈大叔就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记忆里,思维里,可以说无孔不入。 我说这件事还不需要神茶出面,我自己就能搞定。 神茶应了一句退下,顿时消失不见。 就在神茶消失瞬间,我注意到尚敏在看我。我能从她眼神中看出诸多疑问,问我怎么还没有进屋,问我在门口待那么久干嘛。 我没必要对尚敏解释什么,只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冲她摆摆手,推门进屋。 进屋再回转式把门关上。 然后摸黑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我脱了鞋子,打赤脚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步靠近尚妈的卧室。 就在我慢慢靠近尚妈的卧室时,我听到幽幽的声音,是男人在说:“亚菊,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还喜欢我吗?” 不能说喜欢,我心里忐忑起来,轻轻推开门进去。 我的眼睛,经过那次被东西淋了后,就是黑漆漆的环境也能看清,能很快的适应屋里的光线。 我能看见的是,在尚妈床边,悄然伫立在一抹几乎透明的影子。 影子呈人形体,有手,有双腿,还有脑袋。 看着这一抹透明的影子,让我不由得想起在读高中期间,有一部书上描述出外太星生物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透明。 或许是我从科幻书上看见的也不一定,只是现在想不起曾经的很多事,胡乱猜测罢了。 这一抹透明的影子,面对熟睡中的尚妈比划着,嘴巴微动—— 我进门,这一抹虚影就像空气瞬间消失融化。 于是我急忙冲到尚妈的床边,很柔和的声音喊她,接连喊了几声,尚妈都没有反应。 与此同时我惊觉老赖卷缩在地上,任凭我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就是一动不动。 老赖的情况跟尚妈差不多,有口气,就是处于麻痹昏迷状态。 这下我慌了,急忙跑出去解开结界,带了尚敏进屋。 尚敏也喊尚妈,还是没有动静。 看尚妈一副极其平静的睡姿,还有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心里一沉。 不好,陈大叔的中阴身这是进了尚妈的梦境? 于是乎,我顾不了那么多,手掐诀,口念咒。没有等到尚敏反应过来,我已经魂魄离体,纵身一跃,进入了尚妈的梦境。 进入梦境,我就知道尚妈的梦境,是陈大叔中阴身设定的。 在这个梦境中,一切都是美好的。 梦境里有花有草,有山有水,还有一栋漂亮的别墅。 鸟语花香,小桥流水,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我信步朝别墅走去。 边走边想,这别墅恐怕也是虚拟的,或则就是陈大叔的家人,在他去世后,烧的纸房子。 还没靠近别墅,一头很凶的狗直扑而来,吓我一跳的同时,我听到尚妈的声音在问:“谁啊?”我注意到,这扑咬我的狗,不就是老赖么? 尚妈真的把梦境里的一切,当成了现实?迷恋其中,在她看来,这里有如此仙境般的环境,还有她钟爱的男人,所以才深陷其中不愿意醒来。 “老赖。”我喊,那条狗却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毛发耸立,龇牙咧嘴,低声警告咆哮中。 再看尚妈。 春风得意,满脸带笑,加上身上那一套虚拟的着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精神,可谓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妩媚万千。 尚妈冲老赖打了一个嘘。 老赖规规矩矩坐下,但那对瞪大的狗眼,却死盯着我不放。 “你是谁?” “我是你家姑爷秦遇。”这老娘们,记性不好,来梦境里是不是把我忘记了?我自己介绍,然后看着她,有什么反应。 “噗嗤……姑爷你是哪门子姑爷,我家里就没有女儿哪来的姑爷?” 听尚妈这么一说,我慌了,目测这陈大叔在自身恶业的影响下,屏蔽了尚妈的记忆,抹除了她脑子里存在的很多事很多人。 就尚妈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女儿,看来这问题严重了。 “尚妈,你女儿叫尚敏,这条狗是我的,叫老赖……” 听我这么说,尚妈笑了笑,摇摇头,对老赖喊道:“赖儿,你听得见,你来告诉他,你是谁家的狗?” 老赖,是见色起意,居然不认我的账,咋呼一声,猛然再次冲我扑来。 我擦! 吓老子一跳,本能的往一边闪。 就在这时我看见从门口走出来一个儒雅,特别有魅力的大叔。 大叔笑吟吟的走来,客客气气的对我说:“来者是客,进屋里谈。” 第387章:纸房子 “你这房子我进不得……”我说的是真的,活人的魂进纸房子后,身前的所有事都会自然消除,有的是,进入纸房子后的事。 这就是尚妈突然不认识我的原因,还有老赖亦是如此。 一语点破,陈大叔也没有恼,依旧优雅有风度的邀请我进屋。他操控了尚妈,老赖,此刻非要我进那纸扎别墅,我必须尽快想法摆脱他。 我在想,如果现在跟陈大叔闹掰。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的把尚妈跟老赖带出这个梦境。 但问题关键是,我在梦境里不能施法,也不能念咒。 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就在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边支应陈大叔的盛情邀请,一边假装答应进屋,慢慢的跟上。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突发状况时,晃眼间,看见在这栋别墅的门口,出现一个人。 此人,一袭黑色战袍,神情显得闲自适,两手并无神兵或利器,只是探出一掌,轻抚着坐立在他身旁巨大的金眼白虎。 想必陈大叔的中阴身也看见了,他在靠近别墅的功夫,见到此人,惊得一步步后退。 此刻不单单是我懵圈,就尚妈跟老赖也不知所云。 就在我愣神之际,那趴伏在地上的白虎,纵身一跃,一道金光之后,陈大叔的中阴身发出一声惨叫,消失于无形中。 那白虎却神定气闲慢悠悠撒开四爪回到这个人的身边,依旧一成不变的姿势伏地而卧。 错愕中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身穿黑色战袍的男子,起身冲我抱拳称:“秦爷,郁垒来迟,请恕罪。” 近距离我看见这身穿黑色战袍的男子,其相貌跟神茶有几分神似,同样的是五官长得奇特,眉宇视乎潜藏了数之不清的心事— 有神茶~就有郁垒。 可是这也太玄乎了。 神茶出现,我就惊奇,现在郁垒也出现,而且还放白虎吞了陈大叔中阴身。 这—— “别爷了,你是我爷……”说话我学人家,抱拳对他行礼。 郁垒急了,忙阻拦,粗声大气的说:“承受不起承受不起,这里的事差不多了,小的告辞。” 话声未落,一晃眼,郁垒已经不见。 尚妈跟老赖呆立在原地,貌似被郁垒施法定住,我急忙带了他们回到现实里来。 当我醒来之际,尚敏正在大哭。 “妈,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咋办,我不要你死……妈妈……你醒醒。”母女情深,也不过如此,唉!好像没有我这个外人什么事,我苦笑一下,走过去躬身拍打一下老赖。 老赖浑身一哆嗦,徐徐睁开眼,稍后可以站起来,就冲我摇头摆尾。 然后我对尚敏说:“你去端碗水来。” 尚敏看了看尚妈,貌似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走到门口再回头看。 我知道尚妈还留恋梦境中的那种感觉,所以即便意识里知道有人在喊,也不愿意马上醒来。 等尚敏端来水,我念咒,画符,含口水,冲熟睡中的尚妈一口喷去。 噗—— 尚妈一个激灵,冲口就是骂人的话:“龟儿子的,搞什么鬼?” 能骂人就好。 我跟尚敏呵呵一笑,看尚妈边抹脸上的水,边纳闷的问:“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都我跑屋里来干啥?” 看尚妈狐疑的眼神,我脑子里回想她在梦境中,不认识我的样子,不由得好奇想试探她一下,于是我上前一步问:“嗨,需要自我介绍吗?” “你个死小子,扒层皮我都能认出你。”尚妈翻白眼瞪我说。 我跟尚敏对视一笑。 老赖撒欢,这个面前撒娇,那个面前撒娇,我冷哼一声说:“滚边去,刚刚还冲我凶。” 老赖无言以对,夹起尾巴,灰溜溜的出去了。 尚妈说自己现在挺好,让我们去休息。 记住,尚妈这句话是这样说的:“你们去休息!” 我倒是心领神会,不知道尚敏—— 扭头看尚敏,她貌似还不放心尚妈,一直握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其实我没有告诉尚敏,陈大叔现在暂时不能搞破坏了,因为他的中阴身在右门神,郁垒的白虎肚子里。 所以尚妈现在是安全了。 我冲尚敏使眼色,这丫头很聪明,马上领会到我有话说。 然后尚敏跟我走到外间,我就告诉她,尚妈现在不会有事。 “你之前还不是说她没事,结果呢?” “我刚才是大意了,忽略了人的执念,跟中阴身的执念达成默契,会无法阻挡,所以……嗨嗨,现在真的安全了,我如果再忽悠你,我明天就从这里滚蛋。”我说话的时候举起手,见尚敏还在考虑的样子又补充一句说:“说话算数,绝不会拉稀摆带。” “去你的,别发誓……我爸爸曾经对我妈发那么多誓,结果不得好死……”尚敏说话察觉到自己这句话不吉利,急忙打自己的嘴巴,接连呸呸了几下。 我说没事,不就是随口一说,然后暧昧的冲她挤挤眼。 尚敏是绝顶聪明的女人,立马羞涩起来,羞答答的样子真的迷死人。 然后我们俩达成默契,一致的行动起来,尚敏去关尚妈的门,我把老赖关狗笼子,然后一起朝一个卧室走去。 边走,我边盯着尚敏的背影,心里说:“今晚上,你逃不出爷的手掌心。” 事实上,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尚敏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有点紧张,我也紧张,深怕一不小心吓跑了可爱的傻丫头。 因为我那玩意掏出来有点吓人。 所以我是半遮半掩的去了洗澡间,出来的时候,穿了浴袍,很是从容的样子,特别优雅的步伐走到尚敏身边。 手搭在尚敏的肩膀上,她的身子微微一颤。 “怎么,害怕……” “不……不是……我……我怕……怕害死你。”尚敏羞得一张脸通,头越压越低,我是不知道她怕啥,紧张是必须的,每一个女人的第一次都很紧张。 “不会,亲爱的,我会很轻……嗯,相信我……” 尚敏矛盾中,眼神复杂摇头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 第388章:声明协议 就在尚敏害羞不愿意我~靠近的功夫,我正想办法让她适应此刻的氛围,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我时,来自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不用说这是尚妈在敲门,这老女人,还是不放心她的女儿。 唉,我极不情愿的忍耐来自身体某一处,极度膨胀的难受感,赶紧走到门背后躲起来,然后冲尚敏暗示她去开门。看看门外的情况,好随机应变。 这老女人乍唬唬的进来,手里居然捏了一份声明协议。 本以为尚敏会配合我,撒谎告诉她妈我没有在这,可没想到这老女人的女儿就是那么孝顺听话。 三言两语一下子就露馅,直接把我给出卖了。 尚妈顺着尚敏所指看向躲避在门背后的我,她会心的笑了说:“我来得是时候,来来来,想要跟我女儿一起那个,就把这协议签了。” 我擦。 这该不会是卖身协议? 入赘尚家本来就惨,也是万不得已的事,现在还得被逼签协议。 不行,我得看看清楚再说。 于是乎,我接了协议,满腹狐疑秒了一眼尚敏,她低头,好像在很重要的事,尚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意思我不签这协议就不能跟她女儿在一起。 展开协议,上面内容如下。 本人签字,必须是自己的真实姓名,后面写的内容,就像保证书。 本人自愿跟尚家唯一的千金尚敏在一起,本人某年某月某日起,一切责任事故均跟尚家没有关系,然后就是入赘尚家的条条款款。 什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白头相守等等。这些那些无非就是,不允许入赘的人,朝三暮四,除了自己老婆不能在有其他女人,这个对于我来说好像不难,因为我很忠诚,也专一。 只是这些条条款款,只是针对入赘的男方,却没有一条是针对女方的。 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觉得尚妈是老狐狸,什么事故责任我倒是不怕,关键是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吃亏的自然是女人。因为女人得怀孕,怀孕有孕反应,然后得生孩子。 听人说生孩子这关不好过,要不然也不会有老一辈流传下来的谚语;有女人生孩子,有命喝鸡汤,无命就见阎王。 所以我有心理准备,准备对尚敏好。 可是这些凭空添加的条条款款让我受不了。 得,看来老子还是做单身狗的好。 这入赘尚家,有个尚敏叽叽歪歪管,还得加一个老女人丈母娘整天拿出这些条条款款来约束我,我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这门婚事我看还是算了。 再说,这协议拿给我去世父母看,他们也未必能答应这门亲事。 唉!不管咋说,刚刚那一腔火,还得感谢这老女人来得及时,她的到来,犹如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把燃起的熊熊火焰浇灭了。 看我捏了这一份协议好像没有要签字的样子,尚敏有些急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看尚妈。 尚妈催我说:“签了,我闺女可是很多人追,你看,我也没有要你出多少彩礼,还有,你现在就是一个游手好闲没有半点本事的人,我把闺女给你,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别介,尚敏挺好,挺好,我还得多多考虑,你们娘俩聊聊,我去卫生间……”说话我把那份协议放在床上,转身麻溜的跑了。 我擦!一头冷汗呐! 为了圆谎,从尚敏的卧室出来,我还真的就去了一趟卫生间。 蹲在卫生间里,头脑瞬间清晰无比,越想越觉得刚刚自己的做法是超赞的。 只是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去世的父母,不能延续秦家香火了。 唉! 正瞎想,卫生间的门传来咚咚的响声。 这老女人,真的是烦死了,一刻也不能让人安静。 我这,可是在蹲坑,蹲坑老女人也来敲门?她真的是把我当成受气包的入赘女婿了!!! 心里想,麻溜收拾好裤子,站定在门口,扭了门把手,开门—— “你……”门口不是老女人尚妈,是尚敏。 尚敏要哭要哭的样子,头埋得很低,不敢看我,死盯着自己的脚尖说:“秦哥……如果……如果没有那协议,你愿意入赘我们家吗?” 切,这些条条款款已经深入老女人的骨子里,即便没有这些纸上的协议文字,她也会按照协议书上的规定,约束我,这样我以后就像卖身在尚家,还是不能有自由。 “嗨嗨,容后再议?”说话我侧身从尚敏身边走出去。 尚敏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回头看,尚敏抬头,眼泪汪汪的再问我:“秦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有……”我说的是真话,第一次看见尚敏,真的有心动的感觉。 “那,你有爱我吗?” “爱……跟喜欢好像还差那么点距离,尚敏你看,我要不要出去租房子,这事以后再说……” 听我这么一说,尚敏的眼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却不便在我面前放声大哭,只是以手掩面呼地冲我面前跑过去,进了卧室砰一声关了门。 我傻站着,不知所措。 尚妈听到动静,走出来,冷冽的眼神,盯着我足足有三秒,然后冷漠的语气说:“你搬出去!” “哦……”我应了一声转身去自己的卧室,身后的老女人还在嘀咕,屋子又不大,我能听得见她说的话。 “不能人道,也不能作践我女儿,早搬出去早好……” 我擦,我不能人道? 今晚上遇到鬼咯,各种稀奇古怪的事都爆发。 老女人心态咋就那么捉狭?老子没有想到的,她想到了。 该不会是本公子踏足进尚家,这老女人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想方设法来拟定这一份奇葩协议,然后以尚敏为诱饵,逼我就范。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不可估量,心思复杂的生物,要想跟这种生物斗智慧,恐怕我能力还差那么点儿。 更何况,这是一对母女。 想象一下,两个雌性生物,怒怼一个雄性生物的我——啧啧! 母女强强联手,我特~娘的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得,老女人发话,我明天无论如何,搬家是肯定的了。 当下我哦了一声,假装无精打采的样子准备回卧室。 第390章:季度结 这个想法冒出来,我自己都在夸自己聪明。 然后带上老赖,直奔张贴了出租广告的铺面而去。 然后按照广告上的留下的联系方式,拨打了电话。 很快电话有人接,问我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家里有人去世。 这人八成是曾经开丧葬店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要把这铺面盘出去,现在我不管那么多,只想尽快有一个落脚点,所以就坦言对接电话的人说,自己想要问一下租用铺子的细节。 接电话的人惊讶,问我几次是不是确定要租铺面。 我是不知道这位为什么纠结我租铺子的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他,我现在急需租用一间铺子,但租金方面必须给我最低价,要不然我就只能选择去别的地方。 听我这么一说,这位急忙表示肯定是最低价,然后告诉我租用这铺面,一个月是八百块,一个季度结一次。 为什么是季度结? 心里有疑问,没有问出口,脑子里在盘算,一个季度三月,一个月八百。三月下来就是二千多,要是铺子开支不是很大,能尽快赚钱,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那行,我就租了这间铺子。” 这位听我如此爽快,他也很爽快的答应,马上出门来见我。 在丧葬一条街租铺子,这是我以前想都没有想到的事。 可现在情势所逼,为了能有一个落脚点,我不得不选择租用铺子。 铺子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月七百五租下来,以季度为单位结算一次,我跟租房的人签了合同,然后真的就待在铺子里。 要过年了,丧葬一条街愈发冷清。 很远都没有一个人出现,全是关着或则是半开着的铺子,要么就是悬挂在门楣上的花圈,特别惹眼,还带着那么一点阴森感,此刻整个丧葬一条街都充彻着一种特别诡异的气息。 在加上阴冷的风,从街这头窜到那头,冷飕飕,阴森森的。 我出现在丧葬一条街好像没有引起谁的关注,包括房东来了,又走了,都没有人出现过。 可就是在我,准备待在这里,清理一下铺子里的垃圾,然后就从斜对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烫卷短发,皮肤白净长得还算端正的中年阿姨,穿短款羽绒服,牛仔裤半筒靴,不请自来到我刚刚租下的铺子门口张望。 我估摸着这位阿姨并不是顾客。 因为我来这里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女人在斜对面半开的铺子门口,跟人说话,而且好像还在嗑瓜子。 所以这位阿姨的出现,我料定是她好奇的缘故。 “阿姨,有什么事?” “哟,啧啧啧,果然是一新新鲜鲜的小鲜肉。” 这天还没有黑!我伸长脖子看外面,天亮晃晃的。 不由得嘀咕一句问:“你能看得见我?” 这位浑身来劲,沉迷于自我陶醉的阿姨,咋一听我这话,不明就里反问一句:“你这话啥意思?” 我没有理睬这位的问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一般人是看不见我的。” 这话一出来,阿姨吓住,接着就是妈呀一声怪叫,撒丫子跑。 高跟鞋都跑落了,然后回转式捡起来,头也不回的继续跑,直接跑得没影了。 噗嗤! 话说这老赖挺来事的,知道我在吓唬这这位阿姨,立马配合,悄悄咪咪走到角落处躲起来。 这会看我把吓跑了,这才慢悠悠的摇动尾巴走出来,咧嘴一笑,超可爱的。 有时候,我真的会忘记老赖是赖酒鬼附的,把他真当成一条狗了。 那阿姨被吓跑,我急忙关了门。 不多一会,外面有动静。 然后听人说:“这铺子,是周老五开的,他一直都没有啥生意,加上爱赌博,搞尼玛一年下来,没有收入还倒赔,婆娘气得要跟他散伙,他自个儿生闷气,那晚上就在九道口酒馆,灌了四瓶啤酒,两瓶老白干,喝醉酒人事不省倒在地上,第二天发现人都硬了……” “对,应该就是这回事,可是他铺子怎么会有新鬼?”说话结巴的是刚刚被我吓跑的阿姨。 她提到的新鬼是我? 周老五就是这铺子的老板? 那我之前接触的是谁? 不会是鬼! 我不敢动,不敢出声,也不敢问,安静的伏在里面。 接着又有人说:“周老五婆娘现在在哪?” “不清楚。” “好像自打那天之后,周老五这铺子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其实要说周老五倒霉,还是因为跳水池那边那栋别墅,要不是他逞能,别人都不敢去的,他自己能耐接下来这活,去了之后搞得吃不了兜着走,差点丢了命,完事就一直倒霉。” 说这话的人,中气十足,声音也响亮,应该是一个身体很好的大叔。 我在门里看不见这些人。 只是在想这周老五死了还是咋样了,他怎么又跟别墅扯上关系? 正疑问中,有人说:“散了散了,管他有没有鬼,我们不去理会,这鬼也未必找上我们……” “别啊,帮帮我,刚刚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结果,那个鬼还问我怎么能看见他的……”看来阿姨是真的被吓着了,所以去搬来这些个半斤八两的丧葬师。 所谓的丧葬师,其实没有什么真本事的。 无非就是经营一家售卖死人用品的店铺,然后在自己的名头上,有那么些个稍有点本事的阴阳师,帮人牵线,介绍给事主,从中获取点回扣啥的。 就是好处费呗。 所以我觉得这几个人闹渣麻的人,其实就是几个丧葬铺子的经手人。 真有本事的,早就进来查看了,也不会在那三言两语空了吹。 阿姨不依不饶要这些人进屋看,而这些人心里是虚的,表面上咋呼一下,然后准备各自散开。 阿姨见状哭兮兮的样子求他们帮忙支招。 有人说了:“你去尚家宠物店,找一个叫尚敏的,她能有办法帮你。” 哎!居然有人提到尚敏? 好奇怪哦,我正在暗自奇怪的时候,有人又说:“听说尚家那丫头有点神经病,但是来了一个本事很大的人,把她的病治好了,还去了一个叫啥名的地方,做了一件更大的大事。” 第389章:考虑一下 就在我走近卧室门口的时候,老女人刻意的伸长脖子提高嗓门说::“当然,我还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毛线,如果我可以现在滚,早就麻溜的滚了,问题关键是身上有卡,却不敢去用。 这卡是方姐给我的,到现在我是分文未动。 进门关门,我都没有吭声,却在关门后,猛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貌似这老女人还有偷听的癖好?疑问中我也回转式耳朵贴在门板上,然后听到尚敏开门的声音,还有责怪老女人的话。 “妈你好像是更年期综合征,怎么搞出这许多事来,你去睡觉好不好?” 门外终于安静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老赖,这老赖跑哪去了?正想着这厮,来自床底下发出轻微的酣声,我是趴在地上看,看到老赖卷缩在床底,身下垫的东西,居然是我的棉服。 算了,老赖也是够可怜,在老女人这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明天一起把它带走。 躺床上,感觉特别舒服,但就是不放心,然后起身来把门反锁,这才安心的睡下。 短暂的时间,睡眠却特别香甜。 我有觉得,这是我首次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的好觉。 醒来之后伸懒腰,下床,老赖摇头摆尾屁股都要扭掉了,吐拉舌头,一脸笑意。 不对,这厮大早上送我笑脸是几个意思? 然后我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我擦! 母女俩,一个端脸盆,一个端了碗甜香甜香的荷包蛋,一个微微低头,一个脸上堆满笑,貌似等了好一会,其目的就是恭候我开门。 “你们这是?”我懵圈,完全被眼前看见的这一切搞搞得云里雾里。 “秦哥早……洗脸……”尚低头,急匆匆的把脸盆端进屋里,我看她又急匆匆离开,没有告诉我这是几个意思。 然后,该尚妈表演了。只见她双手捧起荷包蛋微微低头,很恭敬的样子说:“客官请用餐。” 在以往,我洗脸水自己弄,一条半新不旧的毛巾,也不知道是谁用过的,反正是尚妈丢出来专门告诉我,这以后就是我用来洗脸的毛巾。 那个时候初来乍到,想自己本来就是寄人篱下,有人收留就算不错了,那还能有更多的要求。 可没想到,一晚上的功夫,这母女俩变了一个样,对我客客气气伺候专门伺候亲自送洗脸水上门。 我擦! 这该不会是我在做梦? 不对一定是在做梦,我回转关门,对自己说:“我在梦境里,要马上醒来。”关门之际看见脸盆,身子还没有挨着床,门直接被尚妈大力推开,她继续上前一步,双手送上碗筷嘴里念叨的还是那句话,请客官用餐。 哭笑不得,难以置信,最终我确定昨晚上这母女双双被门夹脑袋了。 要不然怎么会变得如此神经兮兮的? 我没有理睬尚妈,直接走到尚敏跟前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没什么,就想留给你一个好印象,然后,想我们俩了,你可以转来。” 这理由我信吗? 不过除了这个好像没有别的理由了,还有,我对尚妈的做法表示怀疑。 在尚妈的眼里,我一无是处,只有在尚敏的心目中,我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而我这种能力,不是被所有人能接受的,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跟尚敏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我们所接触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能接受的。 好,我记住了你们的好,然后带着我的老赖离开尚敏家。 手提简单的行李包,走的时候,很清楚的感觉到一双充满柔情无助的眼,从后面久久的凝视目送着。 我一次也没有回头,我觉得回头了有可能就走不成,因为我也是感性之人。 怕女人的眼泪。 我走出尚敏家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已经熟悉我的保安大叔,一张脸笑得就像菊花接连问我是不是要出去工作了,还说这春节出门还真少见。 守门大叔的话,触发了我的情感开关,有点惆怅伤感,却伪装坚强,努力笑,尽量笑得自然说:“是,是必须马上出门了。” 老赖倒是欢脱,无论在那,只要有我一口饭,就不会饿死他。 所以,从表面上看不出老赖对这次离开尚敏家,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他摇动的尾巴就从没有停止过。 大清早我提包出门。 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我包里揣了方姐给我的卡,却饿着肚子带着老赖走了很远,直达方姐曾经告诉我的小区地址。 然后我拿出方姐的名片去问守门人。 守门人狐疑的看我,看名片,最终肯定的说:“这位业主我们认识,最近她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许久都没有露面,你最好跟她电话联系,要不然会扑空的。” 对,电话联系一下。 只是心里没底,好几次跟方姐电话联系,要么就是无人接听,要么就是在通话中,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次看来还得靠电话联系上方姐。 可没想到,这次打电话,依旧提示无人接听。 万般无奈了。 只好带着老赖漫无目的的走,走了一会,尚敏打电话来问情况。 我是走了不愿意回去的,因为回去,无法面对尚妈。 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尚妈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女人心眼多,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整天想东想西,情绪化。 对于尚敏的问话我尽可能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找到了方姐,现在正在跟方姐谈事。 尚敏听我这么说,貌似放心,也不像是完全放心的样子说:“如果,你没地方去,还是回来,其实我妈妈没什么的……” “嗯嗯好的,我会……”然后我把电话挂了。 挂了之后,才惊觉自己刚刚漫无目的的走,居然走到了丧葬一条街来了。 我现在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因为要过年的,留守在丧葬一条街的人不是很多,还有的铺面张贴了出租广告。 看见这些出租广告,我心里一动。 既然没有地方去,不如租一间铺子,这样有一个落脚点,还可以继续打听寻找方姐。 第391章:怨灵之树 哼,这一定是尚妈大嘴巴说出来的。 我去找怨灵之树这件事,只有尚敏知道。 至于尚妈我是半句话都没有透露,不过母女始终是母女,难免有时候不注意说漏嘴。 “好大的事哦,未必他还有早些年的那个张瘸子厉害?” 嗨,还真别小瞧了这丧葬一条街,这些人好像对外面的事都很清楚。 我正纳闷专注的听外面人说话,又听到一个人说:“张瘸子还不是特别厉害的,你们听说庙祝公的事没?” “那个庙祝公?” “就是很多年前,一个庙祝死得不明不白,是被一张奇大的树皮包裹,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张皮,整个人的骨架好像消失了,或则融化掉了……” “哎呦,你们别说了……我感觉好冷……”之前那位阿姨,貌似被讲的事吓住,加上此情此境,她心里发虚,面面相觑的说。 “好,都散了嘛,也没有什么屁大的事,我觉得是金凤看走眼了,眼花产生幻觉。” 有人这么说,除了叫金凤的阿姨外,其他人都赞同表示自己还有事,还得忙活还有人借口说要准备回家过年,现在关了铺子要走人。 当下外面一片安静,好像人都走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看老赖,他趴在地上,拿眼睛瞄我。 我蹑手蹑脚靠近门边,从木板缝隙中往外看。 边看边想他们刚刚说的庙祝,会不会就是我外公。 因为我外公也是死在树皮中,剩下一张皮—— 同一时间,我木板缝隙中看见,其实外边还有一个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深深的凝望着铺子,稍作迟疑,还是快步的离开了。 顿时,在我缝隙的局限下,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存在。 整条街都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然后我的思绪在安静中,仔细衔接刚刚这些人说的话,说的事。 周老五?是怎么回事! 别墅,周老五接的单子是别墅,那么他又在别墅遇到什么情况? 这个别墅跟方姐发生的事,不会是同一件事同一个地方! 各种疑问,我还得忍着不敢出去,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是春节。 这两天我都得在这铺子里。 好在铺子里有吃的,一个小型电冰箱,就放在柜台侧面。 我看了冰箱,里面吃的还真不少。 火腿肠,还有就是水面,以及其他可以泡水吃的食物。 从这些情况来看,这周老五是很少回家的,那么跟我联系的人又是谁,我特~娘的还跟他签订了租用合同。 我想到这件事的可疑之处,急忙拿出合同来看。 合同签名处;的的确确写的是周正武。 我勒个擦! 这周正武应该就是周老五! 听刚才那些人说周老五喝醉酒,倒地不起都僵硬了,难道说死了? 如果周正武死了,跟我签约的人就是鬼。 这样一想,心中一寒,却没有感觉到畏惧之意。毕竟我也是有些本事的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倒霉蛋,被一只泥巴娃娃玩得团团转的人。 说起泥巴娃娃的事,要不是胜男被仇恨蒙蔽,一门心思报复我,配合邪祟搞出一些怪事,我也不至于那么倒霉。 想起过往的事,这心里还真不好受。 现在我要做的事,就是找到方姐,了解别墅的情况。 既然那些人说周老五去过别墅,也是因为去了别墅之后才这样倒霉,直到把铺子关门大吉,还低价租给我。 所以我现在不管周老五是人还是鬼,都得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 对了,我手机上有联系电话。 于是我急忙拨打了电话,很快电话有人接听,依然是之前那个给我签合同的人。 听我问关于别墅的事,接电话的人急忙解释说:“不好意思,我是周正武的侄儿,我叔叔现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中,这铺子是我帮他出租的。” “原来如此,你叔叔在哪个医院,我能去看看吗?” 听我这样问,这周正武的侄儿,没有直接告诉我他叔叔所在的医院,而是狐疑问道:“你认识我叔叔?” “在之前不认识,在租你们家铺子后,就认识了。”我这样说好像没毛病。 周正武的侄儿却觉得奇怪说:“我说你一个租房的,干嘛对我叔叔上心,他的事,跟你有关系,或则你有能力帮他……” “怎么说呢,我想试试。” 周正武的侄儿听我说这话后沉默了,可能也在想,但凡没有两刷子,或则专门想做这一行买卖的人,是不会平白无故来丧葬一条街租铺子。 除非脑袋秀逗了,在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跑这种地方来招晦气? 这是我猜测他沉默的原因所在。 稍后,我以为对方挂了电话,所以正要挂电话的时候,从电话里传来周正武侄儿的声音说:“那行,我们半小时出门,你准备一下。” 太意外了。 居然答应我这个外人去探视周正武。 不管怎样,这是好的预兆。 于是我忙碌一下子,也不是很忙碌,就是在铺子后面的小间里找到可以洗脸洗手的水池。 这是一方用砖头砌成的水池。 看着粗糙,却实用。 洗手洗脸,人清爽了好多,然后再找点东西给老赖吃,对他说待会要出去一趟,这里就是他暂时休息的地方,一切都要等我从医院回来再说。 老赖是能听懂我的话。 瞧他目不转睛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亲他一下,但回头想,这就是赖酒鬼附上的玩意,那种想亲他的冲动,及时刹住。 老赖见状,莫奈的白了我一眼,前爪趴地,把头搭在爪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不理他。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开了门,走到外面。 这一开门,立马就有人注意到我。 真的,至少有三个人,从不同角度专注的看我,看我出门,看我关门,看我在门口屋檐下张望。 最终有一个穿皮大衣的大叔,安耐不住,捏了保温杯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度步朝我~靠近。 靠近了却不敢马上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然后冲我摆摆手口称:“兄弟,早……” 我点头,应了一句:“早。” 第392章:有气 “嗨,有气……”皮大衣大叔笑了,再靠近过来,问东问西。 我想说,老子咋就不能有气?但回头想起之前吓那位阿姨的事,自己没有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皮大衣大叔也笑,然后手指着我说:“你小子够坏,把大嘴巴金凤吓尿,哈哈哈哈……” 我抓后脑勺嗨嗨一笑。 皮大衣大叔一忽儿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看我看身后的铺子说:“你是周老五家的亲戚?” “不是。” “是周老五雇来看铺子的?” 我摇摇头说不是。 皮大衣大叔纳闷了,皱眉头,咂咂嘴,狐疑的眼盯着我继续好奇的问:“那你是……” “明年准备在这里发展,所以我租了他家的铺子。” 大叔愣了一下,稍后,咧嘴一笑,又摇摇头说:“你年纪轻轻啥事不好做,来跟我们抢饭碗,再说了这生意真不好,就周老五这铺子,晦气得很,你还是尽早离开,别招惹霉运上身……当然,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做善心奉劝,如你执意要做下去,那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大叔说完,转身就走,好像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停留了这里的晦气会找上他似的。 这皮大衣大叔刚刚走,一辆红色奥拓疾驶而来,然后从车窗前方副驾驶位置伸出一双手,冲我招手喊:“嗨,上车。” 我走过去,车停下,上车的时候注意到,皮大衣大叔还有另外两个人在不远处看我们。 “你跟去,那条狗呢?” 这周正武的侄儿记性挺好,还记得我家老赖。 说起来我还真就没有好好的打量这位侄儿。 事实上,这位侄儿要是没有自我介绍,我还真就把他当周正武了,因为他的年纪,看起来也是中年阶段。 见我好奇的看他,周正武侄儿解释说:“我叔叔是老幺儿,我跟叔叔大小几岁……我是叔叔带大,所以样貌有几分相似叔叔。” 我哦了一声。 周正武的侄儿继续说,开车的是他的儿子,叫周世冲。 然后车里还有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的。 中年女人是周世冲的母亲,年轻的他媳妇。 这车上就没有周正武的直系亲属。 “大叔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嗨嗨,别人都喜欢喊我周板眼,你……” “我爸爸叫周正林……”周世冲好像不乐意自己老子,说出那别扭的绰号,一脸不高兴的对我说出他的大名。 其实我没有必要知道这些那些人的名字,只是出于礼貌,必须得有一个称谓,才好沟通交流。 周板眼这名字呢我觉得挺好。只是,我这一小辈不能随便喊我绰号的。 “那我喊你正林叔。” “可以,可以喊啥都好,就是一个称谓而已。”周正林这个人爽快,我在跟他签订租房协议的时候就能感觉到。 接下来,车里一片安静。 或许就是因为周正武带大了这侄儿,侄儿报恩,对叔叔就像对待自己的亲老子,所以他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帮忙出租铺子还忙着去探视。 别家的家事我作为一个外人是不好多问,这次去探视周正武其实就是因为别墅的问题,还有就是想要从周正林嘴里掏出一些其他细节。 可惜的是,在路上周正林一家子就没有要打算告诉我更多,只要我主动提到关于周正武之前做的事,根本就没有谁愿意接话说下去。 这一路上,就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挺尴尬的。 最终我只好闭嘴。 安静中在思忖,他们这一家子貌似对周正武曾经做的事,有忌惮,不愿意提及,还是因为大过年的提这事有点不吉利。 很快医院到了,这个时候来医院,医院很多人的。 而且我对这医院太熟悉了。 知道哪儿是重症监护室,这对于周正林来说很意外。他这个时候才认真的问:“你是本地人?” 我诧异,周正林这么问,难道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是外地人?心里想,面对这个问题,我只是无奈的苦笑一下说:“我像外地人?” “也不是,就是好奇你如果是本地的,应该了解丧葬这块现在已经不行了,还有就是那条街的生意也没有以往那么好,所以你现在租那铺子,恐怕要吃亏。” 这也是良心商家才说的话,我万分感谢,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租铺子,只是对于他的话表示谢意。 我们一行人下车直奔重症监护室。 九点是医生护士查房的阶段,探视病人是十点三十开始,有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重症监护室很安静,哪怕就是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来去匆匆的医生护士,没有谁顾得了谁,一般探视家属到重症监护室去探视病人,都有专门的接待人员。 在接待人员的安排下,探视家属要去消毒间,消毒,换上无菌衣帽,在医生的安排下,有序的进入病房。 这里不能像其他病房那样随便进入。 一个人只能探视十分钟。 我能说希望他们把时间都留下,我一个人探视—— 说出来肯定没有人愿意,但我这次是一个机会,只有直面周正武所发生事的前后经过,我才能知道怎么来帮他。 三言两语肯定是没有人相信,于是我就在周正林面前卖弄一番,首先掐算出周正武出事的时间段,其实是有预兆的。 “什么预兆?”周正林惊讶的问,紧皱的眉头貌似在沉思,却又想不起到底有什么预兆出现,没有被事先发现。 “事实上,一切的根源并不是你叔叔去了别墅才发生的,在你叔叔的丧葬铺,门口有一盆盆栽,盆栽无缘无故枯萎,还有你叔叔铺子里间有个空了的鱼缸,我想的话,在之前这鱼缸是养有鱼的。” “对啊,我叔叔酷爱养鱼,喜欢伺弄花草,就他老屋里种植了不少各类兰花。”周正林说话,抓了一把后脑壳,又补充道:“鱼缸里原来是养了几条金鱼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一天之中就死翘翘了。” 我告诉周正林这就是某一种灾厄的预兆。 周正林一家子惊讶了,仔细回想,还真是的。 第393章:一丝 在最初的时候,周正武的盆栽活鲜鲜嫩闪闪的。也不知道从那天开始,那盆栽就焉焉无精打采直到后来直接枯死。 周正林的老婆还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周正武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有人在哭。 哭声凄惨,就像在周正武的铺子门口。 然后周正武起来,开门看,门外除了白晃晃的月光,还有暗淡的路灯光,以及黑漆漆关闭的其他铺面,根本急没有人在哭。 可是,周正武回到里屋,那哭声再次响起,搞得他心慌慌的不踏实然后起来看几次,最终确定外面是没有人,才去睡觉。 躺床上,那哭声再次响起,周正武这次就没有起来,而是用两个棉球塞了耳朵才勉强睡了一觉。 第二天,周正武满大街的问,关于昨晚上听到哭声的事。然而,问遍了整条街没有谁知道或者听见有哭声。 这件事之后,周正武走路崴脚,奇葩的是,骑摩托车在路上跑,遭遇野狗围攻,人栽倒进马沟搞得很狼狈,搞得鼻青脸肿的。 就这件事后,周正武在床上躺了几天,铺子也关了几天。 然后再开铺子,基本没有什么生意。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来丧葬一条街找人驱邪。 可不知道咋回事,此人走遍整条街,问了无数个丧葬铺,都不愿意接单。 然后,闲暇无事的周正武,想到自己最近都没有赚什么钱,加上要过年了。所以在听到此人说出高价请人驱邪,就满口答应下楼,并且自称自己是A级茅山道士。 周正林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补充道:“也不是我叔叔才冒充道士,如今这个社会,你没有两刷子想要在丧葬一条街混,是不可能混下去的。但,坑蒙拐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只是给自己弄一个头衔,好揽活而已。” “我理解……” 正说话,有护士招呼说要去探视病人的,可以准备了。 然后周正林要去消毒间更衣。我急忙喊住他说:“大叔,我想说,你们能不能把时间都给我,相信我,我可以的……” “你……你有啥本事?” 我笑了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有本事,是不可能带我来这里的,既然相信了就不要对我有质疑,一切看天意,如老天不愿意要你叔叔去那个地方,我就一定有办法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周正林看看所有人,最终他儿子周世冲不愿意。 “你有啥本事?可不可以亮出来我们看看?” 切,这种事怎么亮出来? 我苦笑,看向被厚实玻璃阻挡的重症监护室里,各种医疗器械在运作,外面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有护士在帮病人测体温,看医疗器械上的记录器数据。 里面有一位医生,正专注的在记录什么。 “我看,还是让他试试,咱暂且死马当活马医,一天好几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这小哥一个机会你们看怎么样?” 周正林在这个家是有话语权的。他这么一说,周世冲无语了,带上自己媳妇退到一边去,玩起了手机,好像是他媳妇在网上挑选啥东西,所以暂时对老子提出的建议无异议。 周正林的老婆,是一切都听老公的,所以她更没有异议。 当下我替周正林去了消毒间,虽然没有口头上的保证,能带回周正武,但在心里没底的情况下,还是希望有好的转变。 消毒间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包括那换上的衣帽也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在护士的带动下去了重症监护室。 据我所知进入这个重症监护室,病人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 虽然我没有亲自在重症监护室守护,但也深深感触到守护在重症监护室外病人家属的心情。 每一次医生叫病人家属的名字,家属的心嗖地一下悬起,深怕医生张口说病人病危,要么就是说出需要缴纳的费用。 住在这里的病人,那是高价消费,有的一天可以是一万,还有的是几千不等。 没有条件的最好绕道,哪怕是命悬一线也不能住进这重症监护室。 说白了,送进重症监护室的人,很少有健健康康走出来的,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进,就是没有看到一个可以完全治愈出了这个地方的。 家属之所以把病人送进这里来,就是抱着侥幸心理,心存希望,把自己的亲人好好的带回去,能在这里找到生的希望。 周正武没有子女,侄儿周正林跟他感情深厚,加上前者的确有条件进一步治疗,所以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此刻,我要代表周正林一家子进去,目的就是看能不能帮忙留住周正武。 我不是医生,但我总是想要试试,希望自己有能力帮到别人。 同时也是想在周正武这边打听到关于方姐的一些事,毕竟方姐帮了我。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我帮到或则没有帮到,都是一个想法,一个心愿,一份报恩之心。 换好衣帽就脚上也套了消毒无菌鞋,进入重症监护室,感触来自身后充满殷切希望的眼神,在护士的带领下直接走到了周正武的床位边。 此刻的周正武,双眼紧闭,脸浮肿,头部罩了一层白色纱帽。 我注意到周正武是全是浮肿,浮肿导致五官变形,手臂缠了医疗器械的输送管带,医疗监视器发出滴滴的响声。 护士查看了一下监视器上的数据,记录之后,离开了。 我就站在床边,蹲下,伸手握住周正武的手。 周正武的手微凉,没有一丝而回握力,我微微闭眼,用心去跟他沟通。 “你好,我是秦遇,是专程来帮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就这么去了,或则有什么需要帮忙,想要说的事,都可以告诉我。” 心灵沟通,还得双方彼此达成默契。 我心里说出来这番话,许久都没有接收到关于周正武的半点讯息。 反而之,就在我微微闭眼,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骤然感觉到来自四周的寒意。然后,我是下意识的睁开眼,骇然看见距离周正武床边不远处,一张病床边突然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 第394章:马上就要嗝屁了 这几个模糊的影子,围在床边,床上嗖地起来一抹透明的影子,但我看那床上的病人却依然还在,是平躺着。这一缕透明的影子,是从床上剥离出来的。 我擦! 不用说,这位马上就要嗝屁了。其魂都被勾起,马上带走了。 我惊异的看几个模糊浑身黑影子,看他们带走从床上剥离出来的影子走向门口,就这时,领头的一个黑影子转身看我——我擦,我居然看见他在笑!!! 吓! 我急忙抽回视线,几秒钟后,再看,几个模糊的影子不见了。 嘘! 松了口气,再看周正武依旧是老样子,恰在这时,那张病床上的医疗器械突然发出滴滴的警告声,接着看见监护室外面的护士还有医生,包括里面的护士医生都一起奔向那张病床。 然后看见监护室门外,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喊,哭到在地的惨状。 我的鼻子发酸。 越发的握住周正武的手不松开,心里继续跟他沟通说了很多话。 可惜还是没有动静,眼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心急如焚,这占用了别人探视的时间,我却什么忙都没有帮到,还有就是此行的目的也没有完成,我是真急—— 就在我急得不行的时候,感觉到来自身后有动静。 然后我回转式看过去,一缕灰黑色的影子,就在我身后,他说:“你在找周正武?” 不用说这一缕灰黑色的影子,是有来头的,我点了点头。 灰黑色影子说:“周正武在赌博,你跟我来。”他说话,冲我招手。 我没有多想,真的就跟他去了。 跟灰黑色影子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回头看—— 尼玛这一看吓老子一跳,我居然魂魄离体了,真正的自己依然在周正武床边,双手握着他的手。 “走,去迟了恐怕来不及了。” 不是这灰黑色影子是几个意思,什么去迟了就来不及了。好奇中,被这影子一拉,我破门而出,本以为是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外面,却看到是不一样的空间环境。 这里阴森诡异,漫天都好像飞舞着雪一样的东西,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真的好冷。 灰黑色影子飘一样,走路没有一丁点响声,我不敢问,不敢说,不敢跑,只能规规矩矩的跟在他身后。 这里有不少房子,但房子都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门窗。 像是黑夜,又像是黄昏,总之一片模糊不清的空间。 接着从一间屋子里传来闹声,还有吆喝声。 灰黑色影子带着我就站在这有闹声的门外,然后我是没有看到门口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黑,只露出脸上一对眼珠子是白的,看着很吓人。 “新来的?”浑身黑的人问灰黑色影子。 灰黑色影子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附耳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 然后浑身黑的人,毕恭毕敬开了门。 进门,我看到好几个人聚在一起赌博。他们玩的是麻将,在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了筹码,筹码上有数字。 我记得现实世界里,人们打麻将是用现金,但我现在看见的一张牌子,每一个牌子上有一个数字。 数字都是阿拉伯数字,以此轮推。 灰黑色影子带我到跟前的时候,悄悄说:“周正武就是居左那个,他们在赌命,来这里赌命的人,一旦输了,就永远也别想走出那个地方。” 听着这话,我脑子里回想起,重症监护室那一缕被带走的魂魄。 目测,来重症监护室可以赌一把,赌赢了就可以出去,赌输就得把命留下。 居左那个的确是周正武。看他专注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难怪之前一直跟他心灵沟通没有反应,目测他所有的心思都关注在这个地方。 我站在周正武的身后,他稍稍回头看我一眼,好奇的问:“你是那个?” “我是你的贵人。” “贵人?贵人是是干啥的!” “来帮你的。” 周正武似懂非懂,摸了一把脑袋说:“帮我,好,来帮我玩一把,我去去就来。”说话,周正武起身离开了,我去,赌命的事,还可以这样操作? 心里想,周正武走几步又回到我身边说:“筹码我拿走,赌你自己的。” “嗨,这人怎么能这样?”我正要起身辩解几句,其他人立马上来按住我不许动。 “这里有规矩,替换赌命是允许的,但不能散伙。” 我怒:“散伙怎么样?” “散伙留命。” “你敢!”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啪,狠狠拍打赌博的桌子。 几个人按住我的人,看我没有丝毫的畏惧,吓住,面面相觑后退,窃窃私语起来。 “他,他……像不像秦判?” 听几个提到这个名讳,我愈发心里有底,不应该是底气十足。如果我真的是转世秦判,历经艰辛,品尝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结局是让我挽救可挽救的生灵,那么我就必须硬起三股筋,不得怕这些乌合之众。 这边吵起来,门外溜走的周正武这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假惺惺的问:“咋啦咋啦,爷就是去拉屎,怎么还吵起来了?” 有人悄悄指了指我,然后跟周正武耳语几句。 这厮立马消停下来,满脸惊恐的走到我跟前,仔细看,皱眉头想,然后又摇摇头说:“我不认识秦判,不知道他是谁。” 周正武怎么可能认识我? 不,这里所有人都不认识我,就是那坑我的灰黑色影子,也是不认识我的,要不然也不会擅自带我来赌命。 而这些乌合之众中,有知道秦判的,所以觉得我眼熟,但不敢肯定。 我想说的是,与其在这里跟这些乌合之众消耗时间,倒不如来个痛快的。 于是我用冷冽的眼神稍稍瞄了一眼围拢在四周的“人”冷笑一声说:“赌命是?来玩一把试试。” 周正武在没有确定我身份之前,只知道我是自称他贵人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做不到其他应对措施。 可能是想我来了,可以替他玩命,所以他就想趁机溜走。 结果,却还是逼迫回转。 有人在旁观,有人在沉默,还有人在蠢蠢欲动中,毕竟这是赌命。 第395章:输赢 赢了可以回去,输了直接去地狱。 事实上,但凡是人,都不愿意死。 哪怕有一线希望也想要继续活下去。 周正武是垂死挣扎,最后一步我出现了,他有了生的希望,我用自己的筹码赌命换取他的命,他自然是不择手段的,然后表现出万般无奈的表情对我说:“赌有赌的规矩,一次定输赢,你的命是替我的……”周正武居然厚颜无耻这样说,看来他是真的把我当他的替命人了。 “如果我赢?”要不是因为方姐,我吃饱了撑的来帮周正武这种小人,所以试探的问他这句话。 周正武眼里一闪一丝对生的贪婪之光点头说:“那么我们都平安无事。” “如果,我说如果我输?” “不好意思,你的命得留下,我也无可奈何。” 尼玛太小人了。我咬牙,坐下,有人排牌。 开始拿牌,周正武在边上专注的看我牌。 这把牌不怎么样。心里突然没底,就在这时,一很小很细的声音传进我耳朵。 “秦判,我是麻将鬼,我认识你,这些货跟你赌命简直就是鸡蛋跟鹅卵石碰撞,最终落得稀巴烂的下场。” 我笑了,尼玛这地方啥都有,就是没有能主持公道的阴差。 “有啊,鸡脚神就在附近,要不要我把他给你喊来?” 我说:“还是别了,这鸡脚神好像跟我是宿仇,他来,我岂不是更糟?” “嗨嗨,倒是,鸡脚神的脚可是你老人家给弄的,还有马爷……” 码牌,出牌,没想到的是,拿牌不怎么样,出牌破牌出奇的顺利。 眼看胜券在握,周正武得意了。 我赌命,拿捏这些乌合之众死死的。一把下来,自摸带杠上花,几个乌合之众顿时傻眼。 我赢了几条命。 之前带我来的灰黑色影子,这会再次现身,央求我说:“秦爷,你老人家看在我带你来的份上,给我一条命呗?” “哈哈,刚刚生死关头你在哪?” “我……嗨嗨,我在边上等你的好消息。”灰黑色影子露出一张贪婪的嘴脸,对我大献殷勤,又是捶腿,又是揉肩,挤眉溜眼的说这些话。 “滚一边去。”我怒。 灰黑色影子,可怜兮兮的退到一边,不敢再多嘴。 周正武这会对我是特别的好,巴结得很,然后捏了这些命的牌子,就要跟我分。 “你想干啥?” “我们对半分,这样我可以活到一百多岁,你也可以活到一百多岁……”我暂时没有理睬这厮,倒是看那些输了命的,一个个焉焉的没精神,我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现实里的魂魄,就会被带走了。 时间不等人,对于周正武的贪婪,我是十分的反感,但因为现实里需要他帮忙,所以暂且不理他。 我对这几个输了命的人说:“这样,我可以考虑还你们的命,但前提是必须告诉我你们来这里之前所做的事,必须是真实告知,一旦有假,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这些乌合之众咋一听我这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个人战战兢兢地上前来问:“我曾经做了很多错事,想改邪归正,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该怎么办?” “告诉我你到底做错啥事?” “我,酷爱赌博,把婆娘的钱全输了,然后没有钱赌,就去拦路抢劫……然后被很多人追……我在逃跑的时候,被人撵跳了高桥,摔成重伤住进那个地方然后来了这里。” “如果你活下来,想要怎么做?” “我赔礼道歉,重新做人,然后对老婆好,赡养父母……” “你父母多大年纪?” “一个七十八,一个八十二……都年迈……” “你个人渣,家有贤妻,上有老下有小还不务正业去赌,完事还抢劫……罪不可赦。” “我……也想要赢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我是鬼迷心窍……” “***,你妄自变人,你见到过靠赌博发迹的,还是那些有钱人都是赌博赢来的家业,人一辈子只要踏踏实实的过,起起落落的事有,勤劳就好,偏偏想歪门邪道发财,你活该……” “求你,我想回去改过自新,给我一个机会!” 此人信誓旦旦,但我却不怎么相信他说的话,真的能做到重新做人。 我说这件事有见证。 当即,有人拿来纸笔。我让此人写下保证书,如果他不信守承诺,那么有可能再次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写下保证书后,还得签字画押按上印戳,就是手指印戳。 完事我把命牌还于此人。 此人的千恩万谢,并且告诉我他叫李彦,让我以后去找他的时候,就拿这个保证书去。 李彦拿了命牌千恩万谢忙忙慌慌的走了。 其余的几个,畏手畏脚,不敢上前来跟我要命牌。 现在我手里还有两个命牌,面对这两个不敢上前来的人,我知道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在人世间不知道做了什么可怕的事,至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恶事。 之前跟周正武赌命,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赢了他的命,可以回去重新继续作恶。 现在我来了,他们惧怕之前我说的话变成真。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对我的了解不够深,所以不敢贸然上来讨要命牌。 周正武寿阳短缺,需要别人的命牌延续,但他太贪婪。 灰色影子之前还蠢蠢欲动想要讨要命牌,这会却不吭声了。我瞥了他一眼,他竟是不敢看我,微微低头,卑微的样子,双手抖个不停,好像有话说却不敢说出来。 “你过来。”灰色影子过来。 “你是他们的跟班?” 灰色影子急忙摆手说:“我不是,我是无辜被连累的……” “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 灰色影子蹲下,娇小的身材逐渐显露出来,原来她是一个女人。 不更确切的说,她是一个女鬼。 事实上,她不是女鬼,只是一缕飘零的魂魄。 “别怕有我在,有什么话尽管说。” 灰色影子张嘴正要说话,周正武貌似看见不对劲,一把拉住我说:“走了,走了,别耽误时间。”然后拉住我就想跑。 第396章:命牌 同时我也注意到之前那两个没有讨要命牌的家伙,此刻原形毕露,露出一副特别狰狞的面孔。 什么是鬼,鬼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样子,他们可以变化出你心目中最惧怕的东西来。 霎时间,灰色影子一声哀叫,嗖隐形消失。 两个没有问我讨要命牌的混蛋,并不是因为我的警告惧怕,而是他们没有讨要命牌的资格,还有就是根本就没有想要从我这里低声下气讨要命牌,而是想要抢。 周正武吓坏了,刚刚还伸手想拉住我跑的,这会不敢啃声不敢动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黑影,一晃,变成了巨型怪兽,白森森的长獠牙,锋利带钩的脚爪纵跳直扑我而来。 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飘出一股股刺鼻令人恶心的腥臭味儿,猩红色的舌头伸出来几乎要触及到我的脸上,近在咫尺那股味儿令我想呕。 不错,这就是我惧怕的东西。 小时候做噩梦,梦见好几次这种怪物。 没想到在成年后,终于遇到。 我蹭蹭地后退几步,手慢聚灵,口念咒:“如意宝禅灭邪恶,符灵心咒受持原形现魑魅魍魉烟灰飞。” 呲溜——一道金光,两个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了我的怪物,瞬间化成一缕烟雾,很快消融在空间。 这一幕不只是隐形的灰色影子看见,还有更多不知名的中阴身看到。 所谓的中阴身就是人死了,不甘心流连忘返在人世间,却阴差阳错来到这个地方,想要赌一次。 赌一次,就是想赌赢了获取别人的命牌重新回到人世间。好继续做自己还没有做完的事,比如恶人,他一生作恶,就是以作恶为乐,做不好正常人,就做恶人。 恶人恶贯满盈是被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但也有漏网之鱼。 刚刚两个想算计我的恶人,在人世间恶贯满盈,就是漏网之鱼。 我也没想到能真的收拾了他们。 两个恶的中阴身灰飞烟灭,灰色影子这才慢慢现身出来,她冲我笑了笑,可怜巴巴的问:“你还想听我讲我的故事吗?” “你的故事一定很长,但时间来不及了,我的带上周正武离开这个地方,你信任我就跟我走,这里你至多就是一个跑腿的存在,但是跟了我有机会重回人世间。” “好,我跟你走。” 灰色影子答应了,但我也没有把命牌给她,因为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毕竟,这灰色影子在之前是为了两个恶人办事的,她在人世间去搜查心存贪念的将死之人魂魄,带来这个地方加入赌局,赢取将死之人的寿阳,哪怕是一个月,几个月,半年的寿阳也不错,攒够一定的数据,两个恶人就有可能借尸还魂。 说到这,我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就懂得那么多。 或许,别人也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所谓的攒寿阳,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其实并没有马上死去,用科学道理来解释,这个将死之人还有半年的寿阳。 在这半年的寿阳中,将死之人只能垂死挣扎别无他法。 有恶的中阴身就看准了这一点,利用使唤一些可以去人世间的中阴身,去寻查,想活下去想要赌命的将死之人的魂来赌。 一般这些将死之人来赌都只输不会赢。 就我现在手里得到的命牌,也足够一个人活上七八十岁了。 而这两个命牌,是从两个恶人手里赢来的,他们之所以还没有用这命牌去盗取借尸还魂的躯体,也是一个贪字让他们延误了去人世间的时间。 钱用在刀刃上,我这命牌也要用在有用人的身上。 带上灰色影子还有周正武回去,这一路上也经历了可怕的事。 毕竟,我手里有两命牌,给了周正武五年的寿阳,还余下那么多,所以存在于这灵度空间但凡知道这事的人,都想要夺取命牌。 可能是因为两个恶人被我收拾,所以即便有心存不良想法的中阴身想要夺取命牌,还得忌讳我的能力。 只是在跟这些乌合之众的中阴身纠缠后,耽误了不少时间。当我带着他们俩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放在病床上,床边围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在忙碌取下医疗器械的护士。 有人在说:“他是周正武的亲戚,就在周正武床边昏厥失去知觉,经过抢救确定死亡……” 尼玛我还没有死,也不是周正武的亲戚。说话,我撇下灰色影子还有周正武扑向正准备装尸袋我自己的尸体。 然后,我就在几个瞪大眼,脸上塞满惊讶表情,由于惊吓连连后退医生眼皮下,活转来了。 我活转来,周正武也苏醒了,医生大惊,这是他们医学界的奇迹,也是他们医院无上荣誉的好事。 只是这次有惊无险,让我明白,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 稍有不测就会丢了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里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在我跟周正武醒来后,他居然不认识我了。 尼玛经过周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证实,周正武才勉强接受我,答应把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告诉我。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还差点丢了灰色影子。 灰色影子是有名字的。 自我介绍叫刘倩。 刘倩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死的,也不记得所有事,只是出现在那个地方,就被两个恶的中阴身看上,他们对她承诺,有机会就带上她回人世间。 我想这也就是两恶人攒够了寿阳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之一,那是他们首次信守自己的承诺,想要带刘倩一起离开那个鬼地方。 或许,两恶人带刘倩离开另有目的,却也因为刘倩的原因,延误了他们继续作恶的机会。 这一点我还得感谢刘倩。 要知道这两恶人如是得手,得以还魂回到人世间,不知道还会犯下多少滔天大罪。 还会让更多人受到伤害。 为了让刘倩能尽快想起自己的事,我也是煞费苦心,四处寻找她可以寄附的宿主。 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样的话,刘倩就只能待在我特意为她准备的雨伞里。 第397章:自求多福 周正武身体在康复中。 周正林还是一如既往来照顾他这位叔叔,当叔叔知道自己的铺子出租给他的救命恩人时,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反而对我说:“你就自求多福。” 我今天是跟周正林来的,今天看周正武气色不错,就提到别墅的事。 期初,周正武面现恐惧,拒绝谈这件事,在周正林的劝阻下,他才勉强的讲了一个关于别墅的故事。 别墅是一个有钱人修的。 这别墅是整座小山村最气派,最豪华,也是最吸引人的建筑物之一,没有之二。 然而,别墅修建成功后,住进别墅里的人,却接二连三出事。 而这栋别墅最初的主人,叫梁富!!! 梁富这个名字听起来咋那么耳熟?我没有打断周正武的话,继续听—— 不错,别墅主人正是梁富。 梁富是白手起家发财,也是因为感情的事,赌气出门在外打拼。 完事带上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家,修建了一栋特别气派,豪华的别墅。 修建别墅的目的,并不是要孝敬自己的父母,而是故意炫耀给曾经瞧不起他的人看。 别墅修建好,装修下来,愈发的金碧辉煌。 就是深夜,那别墅屋檐上也亮闪闪的,让人老远就能看见这栋别墅。 事实上,梁富修建这栋别墅,也是有其他想法。 那就是现如今的大城市污染严重,很多城里人想要到空气好,环境好的乡村度假。 梁富是有头脑的潜力股,早就看准这是一个赚钱的商机。 于是,倾其所有,修建了这栋有几十个房间布局的别墅。 然后等待机会,大赚一笔。 要知道几十个房间,收租金比梁富在城市里开超市赚钱来得多,还稳定。加上,梁富所在的家乡,据说有开发的潜质,因为那是一个特别有名有不少估建筑物的古镇。 古镇的名:桃源古镇。 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这遍山漫野都是桃花,十里闻香,处处有美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梁富的这栋别墅很快就能盈利。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别墅修建成功,梁富举家迁入之后,家里就发生了很多事。 梁富的老爹跟老娘没有住进别墅。 跟梁富住进别墅的是一个城里女人。 女人为梁富生下一儿一女。 梁富跟女人在城里有有房子,还有几家超市,即便来了农村,超市也在营业中。 只是超市整个盘给了别人在经营。 首先,出事的是梁富的儿子。 梁富的儿子那一年刚刚好满十岁,小小少年正是玩心大的时候。 本来是在城里读书的孩子因为放寒假,就跟父母到了乡村别墅住下来。 距离别墅不远的古镇,其实挺热闹,淡季时期的古镇也有不少游客来住宿,欣赏古建筑拍照摄影啥的。 梁富的儿子喜欢玩,不喜欢被管束,即便关了门,也要从带尖刺的门栏上翻出去。 期初梁富是不知道儿子的情况,因为他要去联系注册别墅租用等事宜,忙得不亦乐乎。 家里的一切都是梁富的老婆在管。 儿子翻门栏出去,梁富的老婆也不是很清楚。 直到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晚上。楼着睡觉的梁富夫妻,在半夜的时候,听到貌似儿子的喊声。 两口子起来去看了,在儿子的卧室里,儿子好好的睡着。 他们关了门,继续回屋睡觉。 刚刚躺下,又听到儿子求救的喊声。 夫妻再次爬起来,去看儿子,儿子还是在睡觉。 奇了怪,梁富责骂几句关了门,回到卧室里继续睡觉,这次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两口子也没有动一下。 直到大天亮,梁富两口子才被女儿惊恐万状的哭叫声吓醒。 梁富两口子是跑出去到门外。 看见地上雪白一片,只有那门栏顺溜一片血红,在门栏顶端上挂了一个被雪覆盖的人。 雪覆盖下的人,脖子处流淌出来的血,染红了门栏,血是红的,雪是白的,想对比,分外刺眼。 梁富老婆的双腿当即一软,扑倒在地。 “是……谁,小偷吗?”梁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让女儿起来,他亲自走到挂了已经冻死的尸体边下,仰头看。 梁富看见,雪覆盖下的身子不是大人,倒像是一个孩子。 不知道咋回事,越看,梁富心里越是不安,紧张,恐惧,莫名的有一种不祥之感,然后他急速的吞了一口唾沫回转式对女儿说:“你去看看哥哥。” 门栏尖刺刺穿了这孩子的脖子,冻得僵硬了的头颅被白雪覆盖,看不清楚五官,身上的衣服隐约可见,这也就是梁富心慌不安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看见的衣服一角,跟自己儿子穿的很相似。 要是人还活着,就那锋利的尖刺,刺穿脖子的感觉,得有多疼—— 梁富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他真的感触到,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还有森森的寒意,在脖子处嗖嗖的掠来掠去。 很快,梁富的宝贝女儿牵着妈妈的手出现在眼前。 梁富老婆几乎哭晕过去,声嘶力竭的说:“那就是咱们的儿子啊……” 惊呆,愕然张大嘴的梁富,是怎么也想不到,原本是用来对付乡村小偷的门栏,居然会刺穿自己儿子的脖子,导致孩子流血过多加上气候太冷而死。 那么有一个特别深刻的印象,在梁富脑子里回放,那就是第一次听到儿子喊叫的声音,他们一起去了孩子的卧室,看到卷缩在床上睡觉的是谁? 越想越后怕,梁富突然一把搂住妻女,嘴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叫声。 梁富的儿子被从门栏取下来,小身子冻得就像石头,都无法摆正弄直,就那么卷曲脸上呈现无比痛苦扭曲的表情,装进一口特意打造的小棺材里。 自古以来这未成年即夭折的孩子怨气极重,如果死状凄惨那么更加不祥。 梁富多少也受到了这方面的渲染,然后在孩子出事的情况下,去找了阴阳师,花了一笔钱图事事平安,图心理安宁。 可事实上,梁富虽然花了一笔钱,家里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好转。 第402章:画画 “她说要画,唉……画啥嘞。”奶奶愁眉苦脸,端了一碗粥,一点都没有喂进欢欢的嘴里。 因为欢欢拒绝进食。 爷爷也是愁眉苦脸,这是作啥孽呢! “小祖宗,你倒是吃一点,心里想啥呢,想哭就大哭一场多好。” 欢欢对爷爷的话无动于衷,还是傻呆呆的坐着,手捏握状,就像随时都要画画的姿势。 “他爹你去跑一趟,在古镇买纸笔,她这是要画啥咧。” 也就在梁富的老子,上古镇买纸笔的时候,周正武跟他朋友赶来了。 周正武跟朋友张正到了梁富的老家桃源古镇,碰巧看见了梁富的老汉,梁少华。 梁少华告诉周正武跟张正他是来买纸笔的。 买纸笔,是因为孙女要画画。 张正上次来的时候,虽然没有查明别墅的问题所在,却也及时撤除了上一个人设定坑爹的戾术,本以为这样梁家会好点。 却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后,梁富居然出事死了。 这个时候我对这个叫欢欢的女孩感到特别好奇,不由得打断周正武的话问:“也就说你看到了那女孩?” 周正武点头说:“看到了,那女孩的样子好阴,还有那眼神……她的眼神令人害怕……” “事后,欢欢怎么样了?” 问出这话,周正武迟疑了一下说:“那女孩不吃不喝,画了……画的人很吓人。” “她画的谁?” 我在想,欢欢的父母都没有了,哥哥也没了,她接下来画的该不会是爷爷奶奶? 周正武叹息一声说:“画的是张正。” 我去,画张正是几个意思? 看我皱眉头没有说话,周正武接着说:“张正死了。” 我沉默不语在拿出烟盒子,抖出烟卷,还没有送到嘴边,听周正武这么一说,我手一抖,烟卷掉地上了,惊讶中我问:“啥……” 周正武没有等到我递烟过去,自己伸手抓了一支放嘴上,我急忙点打火机他深吸一口气慢悠悠的吐出烟雾说:“张正跟我去了桃源古镇回来,有半月的时间,回老家被电死了。” “欢欢画的?” 周正武点头说:“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在当时没有觉得啥,那女孩画的一个人,倒在地上,一根线搭在这个人的腿上,纸上画的颜色就是张正当天去桃花源穿的衣服颜色,我当时看倒地的那个人,越看越觉得像张正,可惜他自己不承认,还说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画技。看了几次就能把他画下来,然后说那就是一幅画,并没有什么可以信服的地方。” 周正武说见到小女孩的时候,她双眼无神,特别空洞,看久了令人发毛。 然后女孩默不作声接了爷爷手里的纸笔,埋头就画。 女孩的奶奶在一边唠唠叨叨说这说那,无非就说女孩不吃饭,这样下去不得了。 张正多了一句嘴说应该送女孩去检查一下,是不是这里出问题了。 所谓的这里出问题,张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然后埋头画画的欢欢,没有看张正,手滑动很快,画了之后,站起来就离开了。 之后周正武就随意看了一下画,看了之后,心里一动,觉得这画里的人像极了张正。 周正武说那天去了别墅。 别墅已经没有人居住,就是有人经过也是小心翼翼避开很远,那样就像别墅里隐藏了可怕的东西。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张正跟周正武是在梁少华带领下进了的别墅。 没有人居住的屋子,很奇怪,冷冷清清,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就在张正跟周正武还有梁少华进了屋子后,一股阴森森的冷风,搞得他们三不舒服。 张正是带了法器的,所谓的法器就是去庙子里开光,有驱邪功能的用具。 周正武说梁少华老爷子进别墅后,就显得特别紧张,好像在害怕什么。总是畏首畏尾,不敢在里面随便走动。 他们去别墅的目的,就是贴驱邪符。 张正以一张驱邪符,五十块的价格算,在别墅里贴了百十张,一下子就赚了几大千。 并且对梁少华老爷子承诺,贴了此符,别墅就不会出事了。 以后老爷子可以随便出租卖掉别墅。 这样的话,梁少华老爷子也算了一笔账。 几千块,换取来别墅的安宁也是比较划算的。 再说了,欢欢还小,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还需要读书,还需要穿衣,各种花费。 别墅可有可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出手这栋别墅。 老爷子这样打算,在有了张正的保证后,心下稍安。 只是在贴符的时间段,别墅里发生了一件事。 周正武很清楚的记得,在他跟张正还有老爷子梁少华离开老屋的时候,是把欢欢留下的。 欢欢当时不愿意跟人沟通,撇下所有人一个人跑出去,在外面坡地上看着一棵树发愣。 欢欢奶奶是寸步不离孙女的,所以在欢欢跑出去后,也急忙跟上。 跟到欢欢身边的时候,她见到孩子死盯着一棵树发呆,凑近了看,貌似树上挂了什么东西。 欢欢奶奶跟到树前看,是一只猫被倒挂在树上。 这猫死了倒挂树上是有讲究的,只有这样以后喂养的猫才顺序。才容易养活,养大。 但小孩子是不懂的,欢欢死盯着猫,无论奶奶怎么拉她都不走。 最后还是梁少华出面,把孙女带回家,然后关屋里,叮嘱老伴儿仔细看着。 接着就是周正武他们三去了别墅,可就在他们三上了三楼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很大动静的响声。 楼下有动静? 梁少华惊了一下,回转式直奔楼下走,跟着下楼的张正还有周正武都喊他慢一点,怕的是把老人摔了。 楼下很安静,只是那间属于欢欢的卧室门不知道怎么关上了。 梁少华站在门口推,推不动,一时间也没有钥匙能打开。 “这间卧室是?”张正来过一次,但也记不住这是谁的卧室。 “是欢欢的。” 周正武问:“有钥匙吗?” “刚刚进来的时候,这间卧室门是开着的,即便不小心关上,也不可能打不开。”梁少华惊疑的凝视门,退后一步,飞起一脚,在周正武跟张正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看见门发出重击响声后,颤抖中开了。 第399章:女孩看见的 抹了一把刚刚紧张恐惧吓出来的冷汗,长吁一口气的梁富,顿时觉得浑身发软,竟一屁股跌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稍停片刻,梁富这才注意到,地上有很多画。 应该都是出自女儿的小手。 女儿喜好画画,她什么都画,花鸟虫鱼,还有树木,但甚少画人物写真。 梁富的视线搜寻模式,在无意间搜寻到一张画了一半的画。 画上,是一栋房子。 这房子怎么跟家里的房子很相似?梁富继续看,看到楼层下躺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女人趴伏在地,只能看见后脑勺—— 梁富看这个女人,披散长发,身材纤柔染血的衣服咋看咋就像老婆平时喜欢穿的那件派克? “不……不会……一定是巧合……这欢欢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啊,怎么画自己的妈妈这样……”梁富觉得一定是因为儿子出事,自己跟老婆忽略了对女儿的关心爱护,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加上这最近经常吵架的缘故,让孩子对两个大人有了憎恨之意。 所以带着憎恨情绪的女儿欢欢,才会画出来儿子死亡的惨状,还有诅咒形式画出妈妈死亡的样子。 梁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想到了开导女儿,想打破这种不好的局面。 并且有想到告诉老婆,以后别吵架,特别是当着欢欢的面。这样想,梁富就起身准备去找老婆说这事,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小桌子上,还有别的画。 由于有了之前诡异的画纸,梁富这次也对小桌子上的画纸有了好奇心。 在小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圆形笔筒,还有一个调色盘。 女儿欢欢喜欢画画。 这是梁富最清楚的事,而且他也知道女儿欢欢是遗传了家族基因,因为他的爷爷就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师。 只是年代关系,小有名气的画师,也不能发家致富。 然后就没有然后,爷爷老去,没想到这绘画天赋也会隔代遗传。 欢欢遗传到了爷爷绘画的天赋。 只是一直以来,欢欢都喜欢画小动物,还有花草虫鱼,从没有见她认真画人物。 曾经梁富还有想到送女儿去学画画,提高绘画能力,让她学画人物。 可没想到,现在发生的事,太出乎梁富的意料。 欢欢居然无师自通,不但画了人物,还画得那么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的作品来。 越想越瘆得慌的梁富,随手抓起小桌子上的画捏在手里细看。 这一看不打紧,冷飕飕的气息嗖嗖的钻脖颈,这画上,是几根细长的毛竹,直逼逼刺穿了一个人的胸膛,刺穿之处一片血红—— 被刺穿的人,仰面瞪大眼,大张嘴,面部的表情因为痛苦极其的狰狞扭曲。 梁富越看这个被刺穿的人,越觉得是在看一面镜子,因为镜子里的这个人就是自己。 甚至于,梁富觉得看久了胸腔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痛感,在慢慢扩散,在蔓延向全身。 嗷——梁富隐忍不住低叫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胸口。 就在这时门口人影一闪,有人在问:“你怎么啦?” 梁富抬头看,是他老婆。 很奇怪的是,当梁富到了老婆出现时,他的胸腔不疼了。 如此,梁富才觉得真的邪门。 “你刚才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婆关切的问,狐疑的眼神在梁富的脸上,身上搜寻。 梁富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说话,他捏起刚刚看的画。 画上是一个蹬自行车的人,只是这自行车的轮子是方的。 不对,刚刚自己看家的画,不是这个,可是这幅画不就是在桌子上拿到的,也没有换——梁富暗自诧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产生幻觉。 把蹬自行车的画,想象成了自己出事的画? 再说了,欢欢即便有绘画天赋,她也不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可能画出还没有发生的事? 锤子,我想啥呢? 梁富暗自骂了一句,对老婆说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有点走神,然后问了欢欢在干嘛。 老婆说欢欢在屋顶玩,看人放风筝。 屋顶很安全的,有两神兽,特别顽劣。梁富在修建这栋别墅的时候,能想到的安全措施,已经想到,屋顶的墙体很高。 除非搭梯子,一般人凭攀爬是没法上墙体的。 欢欢在屋顶看人放风筝是好事。 至少可以让她从之前发生的恐惧情绪中分解出来。 梁富还有事要做,家里的情况也就这样,他吩咐老婆主意多陪在女儿身边,就急匆匆的去忙别的事了。 然后,时间很快过去。 关于欢欢卧室里发生的不愉快事件,也因为屋顶看风筝的事暂且抛之脑后。 在梁富离开家没多久,欢欢就发现之前在天空飞的风筝,直逼逼的落了下来,只是没有完全落下而是掉在了墙体上。 然后梁富的老婆听到女儿在喊,看到女儿如此喜欢那只掉在墙体上的风筝,就搬来梯子一步步的踩上去,伸手想从墙体上拿下风筝。 就在梁富老婆伸手拿风筝的瞬间,不知道什么原因,脚下的梯子一晃,站在梯子上的她慌神,上半身前扑,风筝没有抓住,整个人扑了下去—— 梁富在忙,电话骤然响起,他从电话里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几乎让他崩溃的消息。 在梁富家别墅门口,围了很多人。 人们叽叽喳喳议论不断,有当地部门穿制服的在检测,之后有救护车赶来。从车上下来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经过一阵忙碌后,最终确定梁富的妻子死于意外坠楼。 造成这起意外坠楼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那悬挂在墙体上,还在瑟瑟抖动的风筝。 吓傻的欢欢,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忘记了哭喊。 然后有人上前扶欢欢,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嘴里喊出来。 “妈妈……我要妈妈……”哭声凄惨响彻整个山谷间,在赶路回来的梁富也听到女儿的哭喊,听到这一声哭喊,他心碎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许久才无力的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家赶。 第400章:尸体 梁富回来的时候,欢欢还是呆愣着,死盯着院坝门口那一滩还未完全干透的血迹发呆。 遗体已经被邻居帮忙抬起放在一张临时拆卸下来的厨房门板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梁富跪爬模式抓住仰卧在门板上,身体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 梁富老婆死得好惨,口鼻流血,就耳朵也有少量的血丝流出来。 就只是从自家的三楼屋顶摔下来,摔得如此惨状,不但要了她的命,就脑袋也摔破了。 搞得就像吃了毒药,七窍流血死。 梁富哭,梁富的父母也在抹眼泪。 要说这梁富老婆也是够狠,看不起农村的公婆,拒绝赡养。 逢年过节,梁富只能偷偷的塞钱给年迈的父母,要是被老婆知道,她非得揪住不放闹得天翻地覆的。 算起来,梁富的大儿子,还是公婆带大的。 那些年梁富在外打拼,老婆生下孩子就跟他一起去了城里,孩子丢在农村公婆身边。 吃公婆穿公婆,梁富根本就不敢拿钱给父母,因为老婆一手把杆。 然后,梁富终于有钱了,买了一辆二十几万的车,修建了一栋村里人人羡慕嫉妒的别墅。 本来梁富是有计划,修建别墅把父母也接进别墅里住,毕竟那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虽然有打算租出去,但古镇淡季的时候,空的房子太多也不好。 可没想到这件事跟老婆说出来,不但没有得到支持,还被老婆狠狠的训了一顿,让他保证以后别在有这样的念头。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公婆养的一只猫,嘴馋,偷吃了梁富老婆晾晒在外的香肠,然后被逮住揪住猫的皮毛,狠狠的摔打,直到猫七窍流血死翘翘了才解恨。 看着梁富老婆的死亡惨状,看他用清水在清洗她脸上的血迹。 公婆默默不语做该做的事。 村民们却在一边议论开了。 “哎呦,你看梁富婆娘死的样子,就像前一阵子她弄死的猫,那只猫死的时候叫得很惨,七窍流血……啧啧啧……” “唉,万物皆有灵,伤不得的东西,千万莫伤。” “就是嘛,你们还记得莫婆跟李二妈说的事没?”有人压低声音问其他人。 “啥事?” “是上前年吗?莫婆还没有得病,她跟李二妈路过梁富家门口,看见一个乞丐,乞丐对梁富说了啥子,还被他撵……” “哦你说的是那个得了癌症的莫婆?” “是啊是啊。” “嗨,你不说我还搞忘了,莫婆也告诉过我,说有一个乞丐来梁富家门口,说他这房子邪,不能住人。” “真的啊?” “是的,是的,我哄你们有啥好处?” “啧啧啧,可惜了这别墅得很多钱?” “这别墅也要不了多少钱,首先咱农村地多,修建一栋别墅就地取材得节约一部分,还有就是农村修房子各种材料也便宜,要是你去城里,有这么一套别墅,够你几代人享受了。” “对的对的。” 梁富也有听到议论声,话说这要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倒也觉得无所谓。但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事,让他有点担心起来,看年迈的父母在分派人帮忙,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心酸。 眼泪水无声淌下流在面颊,身边的女儿失神,死盯着已经死去了的妈妈,默不作声的样子很吓人。 “欢欢,你想哭就哭,别吓爸爸。” 欢欢听到了爸爸说的话,她转头看爸爸。 那对黑白分明宛转灵动的眼眸,变得无神,空洞,呆滞。她就那么无语的凝视自己的爸爸,稍后,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对梁富说:“爸爸,妈妈是被哥哥接走了。” 欢欢的声音很轻,但如此安静的氛围中,在边上议论的村妇们都有听见,一个个的面面相觑,然后默默无语各自散去。 当然也有胆大的留下来,帮忙处理善后事宜。 搭灵棚,请阴阳师,买该买的东西。 帮忙的很少,都是一些远亲近邻。因为梁富家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些事,都发生得很突然,很诡异,所以平日里喜欢帮忙的都退避三舍,即便有被点名请,也找各种理由借口推脱。 梁富仰望苍茫大地,还有这栋特别气派,是由自己亲手设计打造出来的别墅,想起一幕幕,想到欢欢画出来的东西,心愈发慌乱,不祥之感也越来越增强,他忽然觉得这根本就是一栋充满邪恶能量的魔窟。 对了,还有那只猫。 梁富还记得从衣柜里跑出来的猫,被老婆摔死的那只猫,也是通体黑毛,一只眼是绿幽幽的,另外一只眼是昏黄的。 曾经有人告诉梁富,他父母养的这只猫是阴阳眼。 猫本就是灵性生物,加上阴阳眼,就能通阴阳。 梁富是不相信这些,因为他在外面走南闯北的,根本就是个无神论者。 结果在后来老婆摔死那只猫,老父母欲哭无泪,这可是陪伴他们好几年的猫咪。 没有了猫,家里的粮食该遭殃了。 老鼠危害大了去。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猫死了之后,老父母又去买了一只猫回来,可就是养不熟。 好不容易小猫长大一点,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然后,老父母就再也没有喂养猫咪。 直到梁富家里儿子出事。 这大孙子出事,老父母哭得昏天黑地的,孩子夭折,不能风风光光的埋在祖坟,还是爷爷悄悄扛了棺材,埋在自己家的自留地里。 大孙子出事,媳妇摔死。 眼看这梁富一家子要毁于一旦,老父母急得跺脚。 媳妇在,随便怎么对他们无所谓,只要儿子一家子好就好。 可现在,媳妇摔死,大孙子被自己家门栏尖刺刺死,这到底是意外,还是真的就像左邻右舍议论,这别墅有问题? 有了这个疑问,老父母就等儿子料理了媳妇的后事下来,提出让他去找一下有能力的风水师来看看。 心里塞满哀伤的梁富,无法忘怀一家人一起的美好时光,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他老婆总是抱怨说他没有担当,没有能力,不能让她享受一个女人应该享受的好生活。 第403章画里的怪物 门开,梁少华却皱眉头,躬身用手揉了揉腿。 貌似刚才那一下子他用力过猛,腿有点疼的关系,周正武跟张正进了卧室。 卧室里地面上一层灰,床上还是保留了之前的状况,只是地上有很多画。 各种画。 周正武跟张正随意的拾起一张画,画纸上的东西吓了他们俩一跳。 用周正武的话说,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几岁小女孩能画出来的东西。 这画体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令人看一眼就铭记在心,看了画之后,有一种渗入骨髓的恐惧,就像游走在血管里的寄生虫,无限扩展扩散,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特别是其中一张,几根竹子穿透人胸腔的画,血淋淋,栩栩如生。 梁少华也看到,惊得张大嘴,颤抖手指,指了指画说:“我……我儿子就是这样死的。” 周正武跟张正听老人这么一说,头皮一炸,浑身乏寒,面面相觑。 梁少华却在这时出了状况,有可能是看见这张画想起儿子死亡的惨状,然后突发脑梗加心肌缺血。 老人倒地不起,吓坏了周正武跟张正,两个人顾不得画,大呼小叫跑出别墅。 然而,别墅外的人是听到了喊声,却没有人前来帮忙,因为他们也畏惧这别墅,私下里悄悄议论说这别墅里有鬼。 还有人说亲眼目睹看见一个孩子在别墅里里外外的跑,无论是晚上还是三更半夜都有人听到孩子的笑声。 也就是这样周正武跟张正,这两个陌生人随便怎么喊,都没有人前来帮忙。 然后,两个人手忙脚乱把老人送到附近医院。 送到医院还得缴纳一笔医疗费,之后周正武在医院,张正赶回梁少华的家,告知他们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欢欢依旧一声不吭,表情漠然。 对于爷爷发生的事,表示出极其淡定冷漠的神态,好像这个发生状况的爷爷,跟欢欢毫无关系。 奶奶急得哭起来,捶胸顿足,怨天怨地,还不得赶紧带上欢欢赶去医院。 老爷子在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发现有不是很明确的肿瘤存在肝部,小医院条件有限。 所以最终梁少华转院去了大城市的医院,最终得出检查结果,肝部有一串酷似葡萄状的肿瘤,也就说肝癌。 周正武讲到这,沉重的叹息一声说:“梁家算完了,唉!发生得太突然,好像梁富家发生的事,跟他女儿画的画有关系。” “你的意思,出现在欢欢画纸上的人都会死?” 周正武看着我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不是这样,因为画纸上出现的人物,跟真人还是有区别。” “啥区别?” 周正武皱眉头陷入沉思状说:“画纸上的人,面部表情很奇怪,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的怪异感……” “你是觉得先有画,然后画变成真实现状?” “可以这么说,画就像一种无法摆脱的诅咒,就比如张正……” 提到张正,周正武的话匣子再次打开。 话说这梁少华检查出是癌症之后,整个人都垮掉了。医生说可以治疗,但必须要有一笔治疗费用,也就是这样,他老伴儿才急急忙忙回去,在桃花源古镇挂了一个低价出售别墅的牌子。 有好心人了解到梁少华家的情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帮忙把别墅要低价出售的广告,发布到网络上。 然后,方姐看见了广告,加上桃花源这些年可以说名气在外,很多人慕名而来一睹桃花漫山野的风采。 方姐有这个条件买别墅,所以毫不犹豫的去了桃花源这是后话。 再说这张正本来是去桃花源打算赚一笔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赚到钱,这一路上的差旅费还是自己出,周正武是他喊去的,虽然强调AA制,却也觉得特别亏。 然后张正没有办好别墅这单,感觉晦气。 从桃花源回去后,就关了铺子回到老家,加上哪段时间农活也是多。所以,他索性留在老家帮忙干农活,完事打算再次去开铺子做生意。 那几天家里也在张罗准备给张正庆生,在农村男满三六九是要庆生的,图吉利,也是因为平日里各家都在忙事,很难得聚在一起。就利用一些特殊的日子,来聚一次。 也就是这样,张正家里的人张罗,买庆生的用品。 张正老婆一早去赶场,买各种东西。 孩子蹦蹦跳跳去请外婆一家子。 张正的父母在拌嘴,因为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而张正闲得慌,就提了芭笼在排出田渠水的功夫,把芭笼放在渠口上,能有意外收获。 果不其然,很快有鱼钻进芭笼。 张正正开心得就像孩子那样,想自己的生日能有野生鱼吃的时候,高兴之余他瞥看到在距离自己有几尺远的位置,有一根线。 这根线是电桩线,看那电桩貌似废弃了,脏兮兮孤零零的。于是,他走过去拾起这根线,觉得一股很强的力量,怦然一声响把他震倒地,倒地之后,一股电流嗖传遍全身—— 总之张正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卷缩成团,缩小版那种焦糊状,完全都变了形。 张正卷缩在水里,手里还捏了那根线。 他家里人四处找不到人,拨打电话无人接听,之后想到芭笼不见了,然后急急忙忙跑去田边看。 结果看见张正卷缩在庄稼地里死了。 张正老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清早出门老公还好好的,还跟自己开玩笑说了很多话。 这完事后回来,人就没了。 周正武讲到这,面现畏惧的神色,长吁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别墅要遭殃,张正死了,他老婆来卖掉铺子,就再也没有来过,后来听说她改嫁了。” “等等,你说张正死在废弃的电线桩下?” 周正武点头说:“的确是,那根电线桩根本就没有通电,但张正手里捏的那根电线,的确是那根电线桩上的断线。” 断的电线? 我就纳闷了,一根没有通电的电线桩,怎么可能烧死人? 周正武说:“你想不明白,我也搞不懂,但在桃花源那边,我的确看见一张奇怪的画,画上一个人倒伏在地,手里捏了一根线,那根线是从地上钻出来的……” 第404章真有那么邪 周正武说这话的时候,舌头打结般,结巴了一下,面面相觑的样子,不敢继续说下去。 “真有那么邪?” 其实我内心是很着急的,跟周正武聊了这么久,关于方姐的事,还是一无所知。 周正武深陷在桃花源别墅事件的恐惧中,无法摆脱这种恐惧,就是在医院苏醒来之后,也不敢轻易睡觉,总是没有安全感。 这让我想起岛国一部十分恐惧的电影。 这部电影相信很多人都看到过,电影背景是因为一座房子。 这座房子曾经有一个女人,女人因为各种事被狠毒的丈夫家暴,最后被虐至死。 女人死后,儿子失踪,就家里的猫也没有逃脱被孽杀的命运。 然后这栋房子充满怨气,无论是谁只要靠近,或则进了那房子就必死无疑。 不但如此,死状之惨,在十万分恐惧紧张,惊吓中死亡。 每一个因这件事收到牵连死亡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嘴巴张得特别大。 面部表情狰狞恐惧,且浑身血就像被吸血鬼吸干,几乎成为一具没有水分的干尸。 桃花源别墅,此刻会不会上演岛国电影中的可怕剧情? 首先我得尽快找到方姐。 了解清楚别墅的最终情况,还有细节。 此刻的周正武如惊弓之鸟,我让他回忆自己发生的事,他开始拒绝,后来要我保证能帮到他,才缓缓讲出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张正出事后,周正武也没有放在心上,总觉得对方的死因是一个意外。 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口误相传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周正武宁可相信张正的死是一个意外,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跟桃花源别墅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即便,周正武曾经看到欢欢所画的东西,事情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作为旁观者的他,也是觉得没有那么邪门,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严重。 直到有一个人到丧葬一条街找他。 这个人就是方姐。 方姐是根据网络上的出售广告,知道桃花源有一栋自建别墅要低价出售。 这栋别墅,不知情的人一旦看上,就真的很喜欢,也觉得这个价格能接受。 于是,经过再三考虑,方姐最终用三十万价格购进了这栋别墅。 这栋别墅要是换做城里,没有个两百万是拿不下来的。 方姐是跑市面的人,对房价行情熟知于心。 买下这栋别墅,方姐就开始着手改装。 所谓的改装,就是把原来的装修风格大改一下,在大改之前方姐也是找人看了。 话说现在的江湖骗子套路多。 方姐是信佛教的,经常去庙子里烧香还原,也在网络上跟那些打广告说自己能掐会算的人聊了关于桃花源别墅的事。 鉴于桃花源这种地方,是待开发的旅游胜地,所以关于别墅发生的事,都是严禁外传。 传出去就是谣言,传播封建迷信是要蹲班房的。 也就是这样,即便知道桃花源别墅事件的,也没有谁敢说出来。 所以方姐去了桃花源,看了别墅,也是奇怪在别墅周围的人,都不愿意靠近别墅,即使遇到,也没有谁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 但想自己就是外地来的陌生人,买下这栋别墅也是看中这边空气好,还有就是古镇乃是旅游的地方,以后自己养老或则家里人想来玩都有好处。 方姐没有后悔买下这栋别墅。 在找到人看了对她说这栋别墅好,买得划算后,就大肆的改装,装饰风格。 每一个人的见解不同,赏识有不同,欣赏的装修风格也不一样。 方姐改装的风格完全是按照高等级来设定,所以在方姐接收别墅后,别墅目前的状况只能更好。 在别墅改装期间,有怪异的事发生。 这也是在后来,周正武参与进别墅,认识方姐的原因所在。 房子装修前期倒是没有什么,在快要接近竣工的阶段,有装修的工人,从高架凳子上摔下来。 装修工人当场摔昏死过去。 在经过医院医生的抢救,这工人醒来第一句话就说:“是一个小娃娃拖了高凳架子我才摔倒的。” 在当时方姐也在的。听到这话,她不乐意了,说现场根本就没有孩子,她有一个小侄女五岁多,也在城里的家里。 可是这位工人却极力说自己没有乱说,这小娃娃就说别墅里的,不单单是看到他出现在别墅,还经常躲在暗处搞蛊他们做活路的。 于是,方姐这才开始重视起来。 然后,找几个人在别墅里找,想找到那个躲起来的小娃娃。 可无论怎么找,也没有找到。 倒是有一天,方姐意外的看见欢欢。 欢欢跟奶奶在一起,卖别墅的三十万没有能留住梁少华。 他在方姐开始装修别墅的哪段时间,去世了。 现在梁家就只有欢欢跟奶奶。 奶奶对这栋别墅很忌讳,从没有让欢欢独自一个人来别墅这边,可没想到在方姐去了医院看受伤工人回来的时间,看见一个小女孩,手里捏了画,正死盯着别墅的门,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然后方姐走到这个女孩跟前,看见了女孩手里的画,画纸上是一个从高凳上率下来的人。 “谁给你的这个?” 方姐惊讶了,因为出事的工人,正好就是从高凳上摔下来的。所以她以为,工人说的小娃娃就是欢欢。 于是问出话的时候,声音提高语气严厉,表情严肃,这样把欢欢吓哭,女孩哇哇大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不是我,是哥哥……” “哥哥,你是谁?” 欢欢边说边后退,一不小心差点跌倒,就在这时欢欢奶奶赶来,她是听到有人说欢欢去了别墅,这才慌神急忙赶来,正好看见方姐在质问欢欢,她不由分说上去一把推开方姐,牵住欢欢的手就走。 事情没有搞清楚,方姐岂能放了欢欢离开,于是两个人在哪吵。 毕竟买卖双方都是第一次见面,谁也不认识谁,吵得不可开交,欢欢奶奶急红眼,也不好明说这别墅有问题,在得知方姐就是买自己家别墅的买主时,大气不敢出拉住欢欢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406章欢欢的画 周正武讲到这,得喝口水歇息了。 我在回忆他所讲的一切细节,这个皮勇为什么要警告方姐,别让欢欢接近她,也别让欢欢画出她的样子来。 难道这别墅的问题,就单纯出在欢欢的画上? 当然这是表明现象,但在我看来问题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自从别墅修建之后,始终都有一个隐形的人物存在。 这个隐形的人,就是我曾经梦境中出现的男孩,还有就是装修工人嘴里的小娃娃,以及欢欢口中的哥哥。 欢欢的哥哥,是被门栏尖刺刺死的。 她说的是这个哥哥吗? 我在暗自猜测,急于想知道方姐目前的情况。 看周正武喝水也歇息了,正要问他下文,可没想到他给我摆摆手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然后他就真的闭眼假装睡觉,也算是休息。 病房里安静下来,周正林走进来,看他叔叔睡着了,冲我苦笑一下说:“哥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 我在想从周正武这里不能打听到方姐的消息,或许能从周正林这里听到什么,于是我看了一下闭眼休息的周正武,就信步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周正林喊住我说:“我知道你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胆量盘下我叔叔的铺子,还有就是丧葬一条街那地方,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会把那当家住。” 听这话我笑了说:“你觉得丧葬一条街的人都不正常,包括你叔叔?” “也不是……”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跟你叔叔的辈分怎么是平的?” “没有,你怎么理解的?” 看他惊讶的瞪大眼,我迟疑了一下说:“你听好,你叔叔周正武,你叫周正林,难道不是一个辈分?” “错,大错特错,我叫周之林不是周之林……” 原来是这样,搞了半天是我错了,我摸脑壳,苦笑——正要继续走。 周之林又说:“我可以喊你秦天师吗?” 天师??? “哈。怎么想到这么一个新鲜牛掰的称谓?” “我看电影里,捉鬼天师,不就是很厉害的人物,你难道不想做天师?” “天师钟馗?不不不,我才不要做钟馗那么丑。”想到钟馗的样子,就倒胃口,传说钟馗是因太丑,虽然高中状元,却因为其样貌太丑天子拒绝入朝,并且没有给一官半职的。 钟馗苦读寒窗十余载,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羞愤交加触柱子而死。 话说这钟馗虽然样貌丑陋,却是一个见义勇为行侠仗义的好人,所以在人世间有很多恶人怕钟馗,他死了就阴曹地府的小鬼也惧怕他。 因此,钟馗就在地府做了捉鬼天师。 如果我真的就像人喊我是秦判,我肯定喜欢秦判这个角色还有身份,钟馗就免了。 “噗哈哈哈,做捉鬼天师多好,嫌弃他丑?看来你不是天师,玩笑玩笑哈,别认真。” 看来周之林是喜欢玩笑的,即便他叔叔目前状况不是很好,他也能笑谈自如玩儿幽默。 “秦大师?这样喊!” “别介,你还是喊我名字。” “有名片吗?”周之林站定原地伸手问我要名片。 我去,目测在丧葬一条街的只要是个主,就得有标识自己身份的名片,我笑说道:“还没有来得及制作名片,咋啦?” “这事不急,我想问的是,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怎么做到把我叔叔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也没啥,就是去了一趟你不敢去的地方。” “啥地方我不敢去?” 看周之林特别好奇的样子,我笑了说:“那个地方比鬼门关还可怕。” 事实上我没有忽悠周之林。 在盘古开天地以来,并不是表面看到的天,地,人所处的空间,其实还有一个凭肉眼看不见,摸不到的混沌空间。 这个空间就像人类文明社会提到的三不管地界。 就因为属于三不敢地界,才会有各种层次,不同于类型的中阴身出现在这个另类空间。 他们的存在无非就是想在这里寻找到能满足自己的东西。 就比如,在人类社会作恶事多,缺胳膊少腿的中阴身,死了之后钻漏洞来到这个地方,利用赌赢取别中阴身的躯干,完善自己的缺失部位,这样就可以投胎做人的时候,就不会有残缺。 还有一部中阴身是因果关系,在人世间遭遇到各种意外事件。 比如车祸,还有天灾人祸导致的躯体缺失,也可以在这个另类空间用赌命牌的方式完事自己的缺失部位。 所以,这另类空间的存在,就是一个天管不了,地不敢问的地。 当然这些细节,我是不能讲给周之林知道,即便讲了他也不一定会懂,反而会给我惹麻烦。 “我不能说,只是现在你叔叔的情况不是那么稳定,我目前要赶紧找到另外一个人,深入了解具体情况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周之林满眼失望的样子哦了一声说:“你还想找谁?” “方姐……” 周之林惊讶稍后问:“你说的这个方姐就是我叔叔嘴里提到的人?” “对,你就告诉我知不知道这个人?”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叔叔遭遇到的事,也从没有告诉我,他好像挺忌惮,怕我们知道会受到牵连。” “好,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周之林想了一下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就可以帮你,你不也在帮我叔叔?所以算相抵行吗?” 这人真够可以的,一码归一码不行,要跟我相抵,这是能相抵的事吗? 话说,我从尚敏家出来,她打电话无数次,也发短信,我也没有理睬。 就是想在外面站稳脚,找到方姐,帮她脱困有所成就再去找尚敏,这样我也有面子,丈母娘也不能再刁难于我。 所以我现在除了答应周之林相抵这个问题,好像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到我。 于是乎我答应了相抵,然后提出我的要求说:“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桃花源。” “不不不,其他地方可以,就桃花源不行。”周之林一口拒绝。我去,这下咋办? 第398章:自言自语 梁富的女儿在哥哥死了后,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总是一个人在卧室里自言自语,在一张纸上画了很多可怕的形体生物出来。 梁富忙于挣钱,他总不能坐吃山空,所以挣钱还是头等大事。 头脑灵活的梁富,忙于开超市,却也没有闲下来。 梁富凑准了古镇未来发展的前景,于是在古镇租用了大铺,开了一家鱼头火锅。在他的计划中,一旦这一次开端好,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开连锁店。 可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家里孩子出事了。 梁富虽然坚强,却也因为失去爱子受到沉重的打击。 所以做事来,没有以往那么有干劲,心情也因此大打折扣,偶尔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搞得情绪不稳,会莫名的发火。 也就是这样,梁富跟老婆的吵架也变得越来越激烈,感情进入白热化。 这两口子感情在逐渐分裂,那么对于眼前女儿的状况就没有怎么在意。 梁富女儿欢欢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欢欢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好像特别恐惧一件事。 那就是父母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或则是吵架。 父母在吵架的时候,欢欢就躲在自己的卧室里。惊恐万状的样子,看着另外一个可怕的东西,在衣柜里悄悄的冲她扮鬼脸。 在欢欢的认知里,这个黑乎乎可怕的东西,在哥哥出事后,已经成为她唯一的玩伴,虽然他的样子很可怕,但他能对自己好。 在小女孩的认知里,所谓的好,就是这个可怕黑乎乎的小家伙,能安静的陪伴自己。 他不会想父母那样成天吵架,吵架之后就是持续的冷战,冷战中,谁也不会搭理谁,包括她也深受其害。 饿了,只能喝水。 但冷战之后,父母会对她大献殷勤,争先恐后对她好。 这种好让欢欢难以适应,抗拒心理加强,她宁可一个人呆在黑屋子里也不愿意出来见到父母。 黑屋子里,黑乎乎只露出一对灰色瞳仁的小家伙,脏兮兮满是泥巴糊糊,变色的手捏着欢欢的手在画画。 说是欢欢在画,倒不如是欢欢的手被这只怪异的手控制着。 纸上画出来的都是一些,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形状生物。 要么就是一团黑下边有一个人的躯干,要么就是倒下的人身下一滩血—— 梁富跟老婆吵架后,觉得屋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就像只有他一个人存在,老婆是赌气在卧室里蒙头大睡,女儿欢欢却不知道在干啥。 于是,梁富去了女儿欢欢的卧室,推门的时候,才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欢欢……欢欢……” 梁富不知道拍打了多久的门,屋里的欢欢都无动于衷直愣愣的坐在凳子上,傻乎乎的看着地上这张刚刚完成的画。 画上是一排门栏,门栏上尖刺闪烁寒光。 一滴滴血从门栏尖刺滴下,在尖刺上挂着一具孩子的尸体。 欢欢脑子里想起哥哥死亡的惨状,死盯着画的她,突然无助的发出尖叫—— 门外的梁富听到女儿的尖叫,吓坏了,门打不开,只能用肩膀撞。 同一时间,梁富重力撞击门的响声,惊动了在蒙头大睡的老婆。 然后,一个人在外大喊欢欢的名字,一个大力撞击门。 一下两下,这个时候梁富真的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要吵架,失去了一个儿子,他可不想再失去唯一的女儿。 梁富后悔,他老婆也懊悔不已,大哭,大喊。 梁富终于把门撞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女儿欢欢哭得撕心裂肺的,满脸都是眼流鼻涕。 地上一张画,十分眼熟,梁富老婆抱起欢欢,他自己拾起地上的画。 看着画,脑子里那抹不掉的画面再次浮现,这不就是儿子死亡的惨状写照吗? 梁富看着这血腥的画,心在滴血,眼泪水无声流淌下来,他的心都快碎了。 欢欢妈妈间丈夫如此难受,她也难受得要死,不由得责怪女儿说:“都让你别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不是我画的……”五岁多的欢欢,泪眼朦胧缓缓抬起手指向半开的衣柜门。 梁富注意到这一点,他立马惊觉的瞥向那半开的衣柜门。 衣柜门是半开的,就像刚刚钻进去一个人,没有来得及关上。 但屋子里就只有欢欢,没有其他人,那么到底是谁躲藏在在衣柜里? 梁富死盯着半开的衣柜门,冲老婆摆摆手,让她带上欢欢出去,他独自一人走向衣柜。 一步一步的靠近,梁富的心莫名的紧张,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紧张,还有恐惧感,让梁富感到很压抑。他一边对自己说;不会,这屋里不会有其他人,一定是小孩子贪玩,胡乱画,胡乱想,可事实上,他是真不敢相信,五岁多的欢欢,虽然喜好画画,却也不能把儿子死亡的惨状画得那么清晰,那么细致,细致得儿子死亡那一刻残留的表情,都一笔一划的显现出来。 屋子里太安静了,好冷—— 一步步靠近衣柜的梁富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在悄悄的侵入进他身体。 冷意更甚,心跳频率莫名加快,一下一下,很真实的回击在胸腔,有点撞击得疼的感觉让梁富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梁富深切感受到来自衣柜的异样感。 衣柜本来是存放衣物的,但此刻的梁富却觉得衣柜里隐藏了不可预见,特别可怕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好像待在这间屋子里很久了,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特别是欢欢。 梁富突然很担心自己的女儿。近在咫尺的衣柜,此刻在他看来,就像是触不可及很遥远的距离。 他的双腿变得很沉重,每走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量,终于靠近衣柜,手颤抖着缓缓伸过去,还没有来得及摸到门。 忽然从衣柜中弹射出一道矫健的影子。 不,更确切的说,是一只猫。 一只浑身黑的黑猫。 猫? 梁富不记得家里养猫,这是谁家的猫? 虽然猫跑出来吓了梁富一大跳,但也在知道只是一只猫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第401章:恩爱的一家 无数次因为钱的问题,两个人吵架离婚,到了民政局门口,梁富说了一罗兜好话,才勉强挽留住老婆。 然后在接下来日子里,梁富吃苦耐劳,省吃俭用,动脑子想办法,最终成功了。 有了钱,老婆的脸上多了笑意,花钱也无所顾忌。 买了车,添置了该添置的家具衣物,再生了一个女儿。 本以为接下来就是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好日子,可没想到,住进别墅第三年开始出事。 不但如此,女儿欢欢也变得神经兮兮的,总是在半夜三更起来,一个人走进卧室外面,傻乎乎的盯着黑漆漆的院坝发呆。 这种情况发生了好几次。 梁富屡次从噩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女儿欢欢。 然后卧室里没有人,梁富立马慌了,急急忙忙跑到门口,发现门是虚掩半开的,他超级紧张的冲出去,就看见女儿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门栏跟前,仰望模式看着已经被锯子锯了尖刺的门栏。 欢欢对梁富说哥哥在门栏上玩,还喊她上去。 可梁富啥也没有看见。 心里发虚的梁富,因为有了欢欢这些奇怪的事,加上老婆跟儿子意外出事的问题,他一个无神论者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开始慢慢接受一些老一辈传承下来的东西。 比如,清明上坟。 在以往梁富是不会去给死人上坟,在他看来就是没事找事。 还有就是,梁富的老婆也不愿意他跟去凑热闹,她是城里人,信奉的是西方基督。 这西方侧重于发展物质文明,东方侧重于发展精神文明,所以西方跟东方信仰完全就是一个背道而驰不同风格的事物存在。 废话少说,也就说梁富老父母的提醒,以及他自己也觉得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这才真的有想到去找人来看看房子。 只可惜的是,梁富第一次找到人来看房子,只是简单的布局一下,在屋子里的几个角落放一个碗,碗里装满米饭,插上筷子,点蜡烛—— 这样弄了之后,梁富不但没有感到好转,反而觉得屋里愈发阴森恐怖。 半夜三更屋里有动静,就像有许多人在跑。 欢欢也变得超级古怪。 甚至于有一天晚上,梁富睡着了,睡梦中觉得不对劲猛然惊醒,看到欢欢手里捏了一把刀,就那么直逼逼的站在床边死盯着他。 吓了一跳的梁富一骨碌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喊:“欢欢,欢欢你咋啦?” 然后欢欢就像不认识梁富,扑了上来,嘴里说:“我要杀你,要杀你……” 梁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折磨得不行,央求老父母搬进别墅来作陪,老父母拒绝,只是要想接走欢欢。 接走欢欢,屋子里就剩下梁富一个人。 梁富肯定不干。 最终欢欢没有接走,梁富继续找人来看。 第二次找到的人,就是丧葬一条街的。 但也不是周正武。 是周正武的一个朋友,这朋友去了梁富的家,发现了摆放在角落的碗筷还有米饭,大吃一惊问他这是谁弄的。 梁富说了是一个他专门请来看房子的人弄的。 周正武的朋友摇摇头问梁富是不是跟这个人有仇。 梁富说不会有仇,因为他从没有跟这个人打交道过,也不认识。 周正武的朋友说这房子角落摆放碗筷,再装上米饭,是一种招阴戾术。 自古以来,就有一种传闻。 修建房屋的时候,如果主家在待匠人这方面稍有怠慢,或则苛刻匠人。 那么懂得戾术的匠人,会用鲁班戾术来报复造屋主。 比如,在门槛里埋入一束头发,这屋子里的主人,是男或是女,都有会出家的可能。 还有就是匠人如是在墙体里埋入,道具马车车把向外,那么这家人无论多少钱财都会渐渐败光。 很显然,梁富是不懂这些,要不然也不会被搞了还蒙在鼓里。 也就说,这角落摆放碗筷,住这屋子里的主人就在接受诅咒,要完蛋的意思,筷就是加速完蛋,米饭是用来人吃的,但在三更半夜摆放在屋子的四个角落,就是用来喂养阴魂。 梁富不听则以,咋一听,还真的就像这么回事,要不然在听了那个人的话后,摆放了米饭,屋里会有很大的动静。 本以为周正武的朋友能帮到梁富。 可就是在这位朋友去了梁富家后不久,梁富出事了。 梁富是开车进城,这次进城,是带欢欢去看病。 欢欢再次出状况,牙关紧闭,眉眼不睁,尽说胡话 天还没亮,梁富就跟老父母带着欢欢开车进城到大医院瞧。 可没想到的是,在经过一段比较狭窄的坡道时,前面一辆拉楠竹的车子不知道啥缘故,突然一急刹车,没有来得及减速的梁富,开车直接穿了过去。老父母跟欢欢坐在后排,眼睁睁的看着一根根楠竹穿透儿子梁富的胸腔,从后背露出一截,车子也动不了了,差点被前面那辆车在楠竹的牵动下带着走。 血涌出来,老父母惊得张大嘴,又惊又怕中喊得肝肠寸断。 发生这件事,很快惊动了执勤的交警。 然后吓傻的欢欢还有哭得死去活来的老父母,被请下车送到附近医院检查,梁富的车完全报废,车前玻璃被楠竹刺穿。 车上驾驶室到后排位置到处都是血迹。 栽楠竹的司机也吓傻,事故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觉得上坡道减速是正常操作,究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的小车居然自动撞上楠竹。 不管怎样,这拉楠竹的司机也是倒霉,赔偿一笔钱是肯定的,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了很深的阴影。 问题关键还不在这拉楠竹的司机身上。 而是在梁富的女儿欢欢身上。 欢欢不吃不喝,一个劲的说要画画。 从医院出来,就傻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一盯就是老半天。 她这样吓住了爷爷奶奶。 一个月不到,儿子媳妇大孙子都没了。 这是人世间最悲惨最难以想象的悲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 欢欢的爷爷奶奶是不敢住别墅的,他们就带着欢欢住在烂朽朽的破瓦房里。 破瓦房里的条件跟别墅里根本没法比。但这个时候的欢欢,好像对眼前的事物毫不在意,不吃饭,不睡觉,整天都傻呆呆的。 第405章孩子 因为有了欢欢这句哥哥,方姐立马好奇,当即对这个欢欢是谁,她哥哥又是谁简单的问了一下。 当时别墅附近的人,不搭理方姐。 没办法方姐只好想别的法子。最终,她花了两张红票子,打听到关于这栋别墅曾经发生的事。 方姐打听的对象,是一个刚刚从学校回家孩子。 这孩子还没有到家,在半路遇到方姐。 方姐看这孩子虎头虎脑长得还不错,加上自己今天开车,孩子背的书包貌似很沉,她就停下车邀请孩子坐车。 在大城市,开车出门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但对于偏僻却在发展中的古镇小地方,却还是比较另类。 特别在喜好攀比的孩子们眼里,家里要是有这么一辆属于自己家的私家车,那就是天大的事。 这孩子从小学到初中,直至于到高中,都是徒步。 高中距离家很远,这孩子只能寄宿在学校,偶尔放假就徒步回来。 每一次回来徒步走在这乡村机耕道上,心里无比酸楚。 背上的书包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垮他稚嫩的腰椎。 然后这孩子就很少回家,家里知道理解,还特意的买了一辆自行车。 可惜的是,这自行车被这孩子带到学校没几天,就被偷儿关照,自行车丢了。 这孩子被家里人一阵痛骂,然后他更加少回家,除了学校要求缴纳学杂费或则有特殊活动,请家长,要不然他都懒得回家。 这次孩子回家,手里提了大包小包,背上还有一个很重的书包,一个人走着孤零零且越走越觉得双腿没有力气。 幸亏遇到方姐。 方姐停下车问孩子:“同学,你住哪?” “桃花源那边。” “哦,我们顺路,要不坐我车?”方姐说话摇下车窗,看孩子。 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因为条件不好,可能是生活不均匀,个子偏矮了点,脸上有不少青春痘,还有就是嘴唇悄悄冒出一层浅显的绒毛。 “我……我不认识你……”孩子吭哧半天憋了怎么一句搞笑的话。 方姐笑了说:“唉,你是男孩子,怕我把你吃了还是卖了,要知道我儿子可是跟你差不多大,你别害怕,我在那边有事,所以顺带你一截没有问题。” “那,谢谢阿姨。”这孩子叫万皮勇。 方姐咋一听这名,忍不住哈哈笑了说:“这姓氏真很少,我是第一次听说。” 孩子边把自己的东西塞车后排,边嗨嗨笑道:“是哦,就我们这边也就三五家。” “嗯,你们那边姓氏最大的家族是什么姓氏?” 万皮勇笑了笑说:“梁家。” 方姐边开车,边专注的看路,没有侧目看皮勇,而是顺着他的话继续问:“梁家就是很大的家族?” “也不是,还有陈家,王家,张家,吴家……”皮勇说话,想起什么顿了一下说:“对了,路边别墅就是梁家的。” “别墅?”方姐想到自己现在正在装修的别墅。 按道理这边,稍微气派一点的建筑物还真少见,唯独这路边的别墅是最引人注目的。 想到此,方姐就顺着皮勇的话问:“你说的是幺妹店子过去那家别墅?” “是啊,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皮勇现在把自己当成一个小主人,就是做向导引导外来客人熟悉这边的风土人情。 “还能告诉我一些不知道的事吗?” “有啊,就在前年冬天,那栋别墅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什么事?” 皮勇说话,紧张兮兮的看了一下车窗外,觉得没有谁知道,或则是现在他很安全,这才悄悄的说:“别墅是梁家的,梁家孩子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死在门栏上,尖刺刺穿了脖子……流了好多血,血又被大雪掩盖,尸体冻得就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他的样子很可怕,那天去看的人,回家都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噩梦?很可怕。”方姐听皮勇讲这些,后勃颈没来由的散发寒气,寒森森特别的冷。 想想一个孩子,在被尖刺刺穿脖颈那一刻,得有多疼—— 许久车里一片安静,方姐没有出声,皮勇也没有继续讲下去。 然后,车子拐进机耕道,皮勇这才动了一下身子,摇下车窗看车窗外的树木。 此刻是深秋,树叶凋零,有的树木光秃秃的,满地都是落叶,还有一种奇怪黑乎乎的毛虫在地上爬动,寻找有树叶的树干,再爬上去继续啃光树叶好助于自己吐丝冬眠。 安静中,车轮发出沙沙声,方姐突然问皮勇道:“那刺死的孩子,有一个妹妹叫欢欢?” 听到方姐提欢欢,皮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苦笑一下说:“那小女孩很奇怪,不吃不喝也没事,还能画画,画里的人都死了。” 听皮勇这么一说,方姐激灵了一下,一走神车子直冲下田坎,惊得她一颗心悬起,车子最终一个急刹停靠在临近坎下两尺的位置。 要是再过去一点,车子就下去了,下去之后靠人的力量是起不来的,必须要有大型吊车才行。 方姐下了车,看车停下的位置,惊出一身冷汗。 皮勇则面面相觑,不敢吭声。看他一张小脸都吓白了,在沉默中沉思—— 方姐稍稍定神,稳定一下心绪,再次坐进车里。 这个时候的皮勇,却不愿意进车,执意要站在一边看方姐把车退回来,退到正道再说。 方姐看皮勇这是被吓的,所以不敢进。 所以这样的话,方姐就没有要求皮勇上车,而是把车子退回到正轨上之后,才摇下车窗问他:“你还上车来吗?” 皮勇心有余悸中,刚刚那一会的沉思其实就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想刚刚提到那个阴阴的女孩,然后车子差点栽进坎下,虽然这车栽下坎,不能把人弄死,但也要吓到掉魂。 眼下方姐在问皮勇上车他婉拒道:“不了,我这马上就要到家,所以谢谢你这一路的搭载,我把东西拿出来。” “好。”方姐说话也下车,帮皮勇拿下东西,在关车门要离开的时候,这孩子突然冒一句说:“别让那女孩接近你也别让她画你……” 第407章桃花源 因为周正武的原因,知道发生在他身上怪事出自于桃花源,那么但凡是他身边或则知悉这件事的朋友,都不可能带我去桃花源。 不去桃花源我又怎么知道方姐的情况? 方姐就像一首歌里一句歌词,她属于歌词里的那个过客。 但这个过客对我来说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不是男女情爱的吸引,是出于江湖道义,或则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类说法。 不管咋说,从周之林这里掏不出我想要的东西,那就只好耐着性子等周正武好点再说? 但周正武好像在极力避开方姐这个人,不愿意提及,总是讲一些不咸不淡的事,他这是在给我绕弯子,还是在刻意躲避面对这件事? 我在医院里走着,手机短信铃声响了一下,掏出手机看是一则奇怪短信。 短信内容;可以找皮勇。 对,我可以找皮勇。 这短信,又是谁发的? 疑问中,手机震动一下,又一则短信来了。 短信内容;我。 暗自奇怪;你是谁? 我是~刘颖。 刘颖,灰色中阴身,就在我背包里一把微型雨伞中。 看来这刘颖是可以跟我内心沟通,能知悉我的内心想法。这样可不好,因为一个中阴身魂魄,知道我的内心想法,那我岂不就像没有穿衣服裤子,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 于是,我心说;刘颖,你最好别揣测我内心想法,还有你别触及我的底限,要不然我不管你。 手机短信再次来了。 短信内容;牛掰,好,我是好心没好报。 我说你知道自己叫啥名咋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心里这么说了,然后不住的看手机。 手机许久都没有动静,看来这刘颖女士有点小气。 说一下就生气,我也懒得去哄,再说我也不会哄女生,就此作罢。 只要刘颖不再探测我的内心活动,那就比啥都好。 有了刘颖的打岔,周之林恰好有事要离开,这样就剩下我一个人。走来走去,也不好玩,尼玛我也不是周正武的孝子,因为方姐的事,不得不留下耐着性子等周正武主动开口提到我想知道的事。 可周正武既然想避开这事,绕着弯子跟我耗时间,那么我就是这里等上十天半月也休想知道关于方姐的任何事。 左思右想,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独自一人带上老赖还有雨伞鬼刘颖,去桃花源探险,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方姐。 注意笃定,我还是得回去跟周正武说一下这事,然后再离开。 但离开之前为了避免周正武发生意外,我还得弄点啥保护他。 这么想着就信步朝医院门口走,根据我来的路线,之前在医院门口小有停留,注意到在医院门口右转位置,有一家买日常用品的。 在卖日常用品的铺子过去一点,就是卖各种慰问品,比如牛奶水果,还有花篮啥的。 因为这里有一医院,卖这些东西都是方便病人家属以及亲戚探视病人所需,还有就是这开铺子的商家老板绝对就是一个有能力,有着经商头脑的人。 但据我所知,能在医院这么临近的位置开铺子经营这种售卖品,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是说的一般人,那就是平凡普通人家。 在这里开铺子,收益肯定很好,但收益的三分之一必定是要孝敬医院某一高层人物,或则这开铺子的人根本就是高层人物的亲戚,朋友。 这些那些好像跟我没有关系,只是顺口一提。 我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售卖慰问品的铺子,而是这间铺子相邻的日用品店。 事实上,售卖日用品店的也是看好医院人口流动量大的商机。 这是我光临日用品店得到的最确切的证实。 日用品店里应有尽有,一般都不是大型的用品,小到牙签,大到电饭锅。 但电饭锅仅能煮有两个人至多三个人的饭量。 说白了,这就是专门为了病院中病人家属开小灶准备的用具。 我来日用品店里,是想买一把剪刀。 为什么要买剪刀,稍后再细谈。 买剪刀,刀口必须锋利,刀尖必须要尖。 这些我也是在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就像之前我说的,在没有熟读外公那部奇怪书册的时候,屁都不懂,在熟读那部书册,加上跟张瘸子混了几天,好像一切都不是事。 只要发生什么事,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就有应对的法子。 这买好剪刀,又买了巴掌大的红布。 还特意去买了针线。 去买针线的时候,老板对我很好奇,因为我是男人。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女人才用得着针线,还有就是现如今这个时代,手工针线啥也不能做,至多就是用针挑一下脸皮上的痘痘,米刺。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在青春期,长痘痘米刺的时候,就用我妈簸箕里的手工针挑了米刺。 可现在,我买手工针还有线是不会用来挑米刺的。 我是用手工针还有线缝合一个红布包。 红布包里装了七颗米,还有一把剪刀,在回去到周正武的病房里时,把这两样东西放在他的枕头下边。 周正武其实是醒的,我在放这两样东西的时候,他知道,还好奇的问我干啥。 我说:“这两样东西放你枕头下,能保你命,如果你动了,或则剪刀方向不对,你小心点会被恶中阴身带走去赌命……在没有我的帮助下,你根本没法赢他们,所以你只有输……” 此刻的周正武对我说这番话,似懂非懂,满腹狐疑的样子,我只有苦笑的份。 一些事都是命中注定,不好说明。 周正武寿阳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在我把他从那个地方带回来后,有了命牌能从鬼门关回来,但之后他还有一个大劫,只要过了这个大劫,他会活到八十岁。 泄露天机遭天谴,我外公就是列子,所以我还是注意到,什么事点到为止,不能言明。 周正武不明白是正常,毕竟他是凡夫俗子,说多了浪费时间还得遭天谴。 在我外公的书册里,有这么一句话。 做了不该做的事,救了不该救的人,都会遭到惩罚。 第408章惩罚 当然这些惩罚是意想不到的,或则走着在路上,一个从天而降的石头砸破你脑袋也算惩罚,还有就是怕出车祸,你可以选择走路,不要以为走路能避免车祸,事实上,走路出车祸的事例多了去,就是不知道当事者会中奖哪一类车祸。 废话少说,对周正武没有别的期待,出于人道主义,我帮他一回算一回,做到仁至义尽就好,交代完我该做的事,准备离开。 “秦老弟你要走?” 我已经走到门口,周正武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句。我没有回转身,淡淡的语气说:“走了,去做我该做的事。” 周正武心里是害怕的,但因为从那个地方回来后,完全没有了记忆。 所谓在人身上的记忆,一般都是现实里发生之后,印记在脑子里的东东。 但周正武去的那个地方,不属于活人该记住的东西。 所以从那地方回来之后,周正武完全不记得我帮他赢了命牌的细节,但人的直觉很准。 这个直觉不是针对我们这一类有特殊能力的人,是极其普遍,只要是个人,都有存在的一种感觉。 周正武也有这个直觉。他的直觉很不好,就是我在,他可以没事,我离开,他就严重缺乏安全感。 看我要走,周正武发神经,居然从床上起来,说要跟我一起。 “周大叔你还是稍安勿躁,我真的得去做事,我不能整天守在你身边,再说了,你有侄儿还有其他人,我只是一个外人。” “不,我给你钱,你要多少?” “周大叔,这不是钱的问题,你知道我在找一人……” 周正武说:“我知道,但你就是去了也找不到她。” 听周正武这话,我就觉得他其实是知道很多事的,但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于是我转身看向周正武。 周正武见状,心虚的低下头说:“我,是太知道别墅里的情况了,怕你去了跟我一样。” “能一样,我是谁,你是谁?”真的是,这周正武真把自己当能人了,居然把我跟他对比。 “我知道你有能耐,我听之林说了,要不是你,我就走不出那个重症监护室。”周正武说话,欠身坐起,手腕还在输液,说真的,此刻的他面色不好看,乏青,眼神空洞,气色也不是很好。 这也就是我要放民间法器在他枕头下的原因之一。 以为周正武是担心我离开,有什么东西找他麻烦,于是我就说:“东西放你枕头下,只要你别随便乱动,还有就是不要擅自离开这病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枕头下放的东西……”说周正武扭转身一把揭开枕头,看见剪刀还有一红布包,一抓到手再冷漠的盯着我说:“就这玩意能救命?你小子也太能糊弄你周五爷了,就我知道,一般法器镇邪,也不是这些简单的东西。”说话他不等我解释说明白,就一下子把东西丢在地上。 我去!!! 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唉!或许这周正武真的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才会冥顽不灵—— 话说到这,也是我在外公书册上看到的细节,这冥顽不灵不是空穴来风比喻傻子。 是说一个人,在遭遇不好事件之前,有人,或则是他本人,有一定的预感性。 如果此人有救星,一点就穿,会接受别人的帮助,乐意听从别人善意的劝阻还有安排。 可要说这个人做了啥不光彩的事,善恶结因果。 最终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得到恶果报应。 周正武是个有心计且本性贪婪的人,加上还有那么点小疑心,所以跟我讲发生事细节的时候,隐瞒了很多。 看他把东西丢在地上,我冷笑一声上去拾起了,装会背包说:“周大叔,你大限将至,之前从鬼门关把你拉回来,是我有求于你,可是你却不领情,不配合,那好我就直言相告。” “小子,你凭那么点本事,想拿捏我周五爷,你还嫩了点……”周正武突然变脸,阴沉脸,一脸不屑的表情。 “好,周五爷,你听好,某年某月某日你意外得到一笔横财,按照你的命数来算,你这一笔横财实际上就买了你余下三十年的命,也就说你本该是七十寿阳,财数平淡,但你这笔横财来得蹊跷,抵了你余下的寿阳命数,如果我留住你的寿阳,就在做逆天遭天谴的事,所以我秦遇不敢奉陪,告辞……” 说话,我注意到周正武面部表情变得复杂,阴晴不定,却也没有反驳我说的话。 如此我转身就走。 转身之际差点跟周之林撞到,后者惊讶问:“秦天师这是要去那?” “你记性不好,我说了不叫天师,我有名有姓,你还是喊我秦遇。” “秦哥,别介,生气了?我叔叔招你惹你……” “错,他没有招惹我,一切都是命数。”说话我大步流星的走了。 从身后传来周之林询问周正武怎么回事的话。 之后我就没有听到他们叔侄俩的对话了。 我是直接走出医院,徒步直奔丧葬一条街。 今天是大年三十夜。 要是在家里,父母都还健在的话,这个时候,家里被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 门楣上挂了两盏红灯笼。 厨房飘出来一股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腊肉香肠的气息塞满小小的空间,年味儿逐渐浓重起来。 远近此起彼伏的鞭炮炸响,各种烟花冲天绽放。 想到此,我的鼻子发酸,泪水无声滑落。 不管怎样,还得有一个家才好。 这个时候,大街小巷有不少孩童,手里举起小烟花满脸幸福笑意,衣服口袋装满糖果压岁钱。 冲爸爸妈妈撒娇,大人们举起手机拍视频,拍摄幸福一家子,拍摄燃放烟花爆竹的美丽画面。 唯独我一个人急匆匆行走在通向丧葬一条街的路上。 “秦哥,心情不好?”刘颖发来问话。 此刻,外面除了璀璨的灯光,就是一片静寂的黑。 刘颖可以出来的。 我苦笑一下说:“你出来陪陪我。”话声未落,一缕倩影飘了出来。 然后,亭亭玉立在我面前。 第409章安全感 事实上刘颖很漂亮,只是她怎么就不记得自己怎么死的,又是遭遇了什么事,才会走到人生终点。 “这里好熟悉,却记不起我的其他事。”刘颖环顾四周,皱着眉头,一脸漠然表情。 “挽住我的手,找点安全感。” 刘颖羞怯的瞥我一眼说:“我真的可以挽住你的手臂?” “可以。” 刘颖嗯了一声,伸手来挽住我的手臂,霎时一股刺骨的冷意从她挽住手臂那一刻,嗖地爬上身。 我忍不住一个激灵,刘颖急忙跳开说:“不好意思,我挨着你安全感到倒是有,只是你会受不了的……” “没事,来!”我把手臂伸出,看刘颖再次羞怯的伸手过来—— 就在这时,来自斜对面急匆匆走来几个人,一个个吊儿郎当,有男有女,其中一个高挑个大大咧咧嘴里说:“哥几个,今晚上爽了?” “爽倒是爽,就是那浑身五花肉堆起的婆娘,倒胃口,还是你以前那个妞巴适,可惜了……” 就在这时有人注意到我的举动,借助路灯看,不由得诧异的问:“嗨,花痴,你看我们妞儿愿意搭你手臂?” “哥几个,别自作多情,我不需要你们的妞,我这就有一个现成的……”说话我冲刘颖挤挤眼。 那几个人看看我,看我旁边。 我旁边空荡荡的哪有人? 几个人霎时变了脸色,呼啦一下子全跑光。 “哈哈哈哈……”看这群被吓跑的牛人,我乐呵呵的大笑。 但刘颖却呆呆的凝望远去的几个人,若有所思的说:“我好像认识那个高个子。” 高个子?我印象中那个高个子挺帅的,白白净净,大眼睛高鼻梁,看着就像混血。 只是刚刚一片乱,我也没有来得及细看,细问。 再说了,路上遇到几个陌生人,是很正常的事,我凭什么要想查户口那样去查问别人? 但刘颖是记忆缺失的中阴身,只要对她来说有熟悉的味道还有感觉,那么就是特别值得追寻的线索。 只要根据这些线索,我就不难查出刘颖的死因还有其他情况。 可是这几个人眨眼睛就跑得没影了,我现在去找,肯定不现实。 再说,有方姐这件事挂着,真就不能一门心思的查刘颖所认识这个人的问题。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几个人还会跟我见面。 有了这个预感,我对刘颖说:“没事,如果他欠你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还你,加入他欠你一条命,那么就会一命还一命。” 刘颖点了点头说:“倒不是像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好像对他没有恶感……” 没有恶感就是好感? 我去! 人生在世爱美是天性。 不单单是男人**,其实女人也**,看见帅气的男人,那双腿就失去行走功能,同样的是,男人看见漂亮的女人,无论身边有没有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这刘颖已经不是人,是中阴身而已,却也被高个帅哥迷住了。 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猜测。 “好,既然你说没有恶感,那咱也用不着纠结,回去,如果你们是有缘的,还会见到。” “真的吗?” “真的……”我从刘颖眼中看出女性特有的温柔随和,在她的世界里,居然不存在恶业。 没有恶业的中阴身,不应该滞留在这个世界上,应该直接去投胎做人。 但刘颖既然留下,我想,在她的心里应该还有一桩未了心愿。 我跟刘颖就像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侣,漫步在黑夜中。我说的话,她能听见,我能看见她,她也能看见我,就是别人看不见她。 这样为了避免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有人看到我,我就超淡定,泰然自若就是一个人在走路。 话说在除夕之夜一个人独步。 旁人各种猜测版本应运而生。 加上我这么帅气,有好心的婆婆关切问:“是不是没有带女票回家,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我摇摇头否认。 还有中年阿姨问:“小伙子,是不是失恋了?没事,就你这帅气条件,明年还能遇到更好的。” 好,谢谢安慰。 我还是带着刘颖一步一步靠近要去的目的地。 这个时候,除夕之夜,到处热热闹闹跨年中。 咱家的老赖,此刻在那不大的铺子里郁闷着呢。 跟刘颖一起走,感觉蛮好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快要抵达丧葬一条街的时候,突然从暗处窜出来一声大吼:“她是谁?” 吓! 惊我一跳,定睛细看,我去,这尚敏提了一个大包,满脸惊疑死盯着刘颖在质问我。 刘颖也惊讶了,指了指自己,口型问:“她能看见我吗?” “什么意思,她不是人?”尚敏多聪明,刘颖的口型,她岂能看不出来? “不,她是人,是一缕还没有来得及变鬼的中阴身。” “啊……”尚敏惊愕中本来是咄咄逼人要逼向刘颖的,但现在听我说对方是中阴身,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紧张兮兮的问:“她,她不会害人?” “不,她本性善良,没有恶业。” 尚敏定定神,拍打一下胸口说:“那就好,老公你们这是要去那?” “我去……”我正要说去丧葬一条街的铺子,猛然想起尚敏这么晚跑出来,还提了一个很大的包,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该不会是为了我离家出走了?这样一想,立马就问:“你还没有答复我,提了包,你这是想干嘛?” 尚敏丢下包,一个猴子跳,嗖地一下,当着刘颖的面,蹭爬上我的身上,搂住我的腰,手指戳我鼻梁说:“我离家出走了,你看着办。” 我去! 这尚敏也真够可以的,果敢的性格我喜欢,但她这样子离家出走要跟我私奔,我可不赞成。 首先我现在的条件很差,丧葬一条街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就这大年三十的,说不定整条街都没有一个活人在。 因为是丧葬一条街,卖的都死人用品,所以那地方特别阴。 我是真不想尚敏留下来,可是看她眼泪汪汪的,又不忍心年撵她走。 于是乎,只好带上刘颖还有尚敏回到了那十平米不到的丧葬铺。 第413章好冷 这个时候,真的好冷,这种冷倒不像是从外侵入,倒像是从自己本体的骨头中散发出来。 血液都要结冰,骨头都快要被冻僵,双腿麻木,四肢都处于麻痹状,只有意识还是清醒的。 我进入之后,惊讶的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洞穴,洞穴壁上积满在外面看见的那种霜似物质,晶莹,还乏着浅显的光泽。 就在我环顾四周不知所措的时候,居然看见周正武盘腿坐在一尊奇怪的石像跟前。 而这尊石像的形态,像极了一个女人怀抱婴儿在哭泣的样子。 “周正武……” 周正武听到,猛然睁开眼,一阵慌乱。 他这样就像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一下子被我喊醒,惊慌失措却无法摆脱某一种诡异的困厄。 有了这种无比诡异的困厄,周正武没法动弹一下,他就那么直逼逼跪倒在地双手被粘在一起,根本就没法松开。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见状,我上去手搭在周正武的肩膀上,可没想到我手搭在他肩膀上之后,他惊恐万状一个劲摇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你咋啦,跟我回去……” “我,我不敢说话,说话就得死……”意识到自己说了话,周正武神经质的捂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到了一缕黑雾徐徐从那尊怀抱婴儿的石像上方飘了出来,渐渐地形成之前在桥上看见的样子。 我擦,摄魂怪!!! 来不及想那么多,这要是我一个人还行,偏偏有周正武在,我一把拖住他跑。 周正武动不了了好~ 没办法,我直接把周正武扛在肩膀上,然后看了形成人形体的摄魂怪,嗖地一下窜来,老子一颗心顿时悬起,幸亏这周正武个子不高,我还能扛得起。 事实上,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就是周正武的体重。 真的,这一刻我是没有想那么多,扛了这么一个人,直奔洞口。 可没想到跑出洞口我傻眼了,外面白茫茫一片,没有那条之前走进来的通道,是真的一片白的世界。 雪白的世界里,让人莫名的产生无助孤独感。 我这是到了南极?冷得直哆嗦的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睡觉的时候穿越了。 这穿越到什么的地方不好,偏偏跑得这白雪皑皑的南极? 南极有企鹅?还有海狮! 胡思乱想中,觉得肩膀上扛的人,分量好轻,这也就是我之前心里突然产生的质疑。 依照我这块头,要是想扛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还可以,要是硬撑扛周正武难度很大的。 但我在扛起他的那一刻,却没有感觉到应该有的分量。 这事算不算诡异? 话说我扛了周正武打算从这里找路出去,一路恐怖的狂奔后,没有看到路倒是看见一小破屋。 这里没有我想象中的企鹅,也没有海狮,就是一片白。 白色中突然出现一座黑乎乎乱糟糟却好像能遮风挡雨的破屋。不管咋说,我应该把情况搞清楚,然后带着周正武直奔这间唯一可以栖身的破房子。 在我没有进这破房子的时候,各种假设。 假设这破屋子里有人,或者说其他有生命力的生物存在,无论怎么样,只要能按照我预想的发展,情况总会有好转。 然而,当我踏足在破房子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四面漏风,摇摇欲坠的茅草棚。 好在那门还能算是结实的,我得先放下周正武再想别的法子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咋回事,在进入这个环境之后,我脑子里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 丝毫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进了这个环境,还有曾经熟读外公那部书册获取的能力,也在这一刻没有一丁点作用。 放下周正武,我以为他是没有知觉的,却在我放下转身去关门的时候,他发出了虚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 “你活的?” 此刻的周正武就像一个没有脊梁骨的软皮人,眼珠晦暗无光,面如死灰。 “差不多快死了,我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周正武还想说什么,我忽然看见外面好像有一个人影在门口晃了一晃。 见此,我心里莫名激动一下。 有人,说明这里并不是南极。 要知道南极是一个不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既然有人出现,那么这里根本就不是南极。 但这里的环境令人担忧,属于盲区。 还有就是,这里属于超强磁场的区域,要不然怎么会直接影响到我的思维力? 但有人总归是好事,这样一想,我就没有考虑那么多,直奔门外。 门外的人影走远了,我没有放弃唯一的希望,目的就是想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刻的我,思维混乱,分辨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是现实还是在梦境中。 唯一能思考的问题就是,这破茅屋是怎么形成的? 还有确定这里不是现实中的南极。 然后我就直奔那貌似越来越远的人影。 冲这个人影背后大喊:“无论你是谁帮帮我们……” 这一喊,那本来是走远了的人影,居然停下来。 我看着那人影是没有动的,以为他还没有听见,不由得再次大喊:“无论你是谁,请你帮帮我们。” 真的,我这一刻很被动。 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影身上,希望他能帮到我,帮到周正武。 然后,我看见的是人影没有动,却在分分秒秒朝我~靠拢。 人影是后退模式朝我~靠拢? 这个想法吓我一跳。 一般正常人都是用眼睛看路,朝前走,才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意外事故,从而伤了自己。 但这个人影却不用眼睛的,是后退模式急速朝我飘来。 这一幕吓住我,真的,比我小时候看到墙头上的鬼爷爷还可怕。 尼玛,我再呆在原地就是傻。 于是,我一个急转直奔回屋,在回屋那一刻,我忍不住还是好奇的看飘来的人影。 这一看,惊得我是头皮一麻,浑身汗毛一炸,我滴妈,这哪是人影。 根本就是那个可怕的摄魂怪。 破衣烂衫,身子轻飘飘的,还有那帽子中隐藏着一张脸。 第414章摄魂怪 根据我从哪帽子里飘出来酷似头发的东西来判断,这摄魂怪是雌性。 没道理啊。 摄魂怪是哈利波特电影里的产物,是没有脸的。 可我看见的这个摄魂怪不但有脸,还有头发。 我擦! 这玩笑大了,不不,这根本就不是玩笑,除非是鬼在跟我开玩笑? 来不及多谢,我回屋,关门。 瞬秒间,那摄魂怪已经到了门口,门猛然发出剧烈的抖动,整个茅草屋都要被整垮的感觉。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原本卷缩在地的周正武缓缓站起,慢慢走向门口。我惊呆的同时大喊:“别过去……”然后我伸手去拉他,手指还没有来得及触摸到他,瞬间就在我的眼前,他居然化成一缕烟雾消失了。 我惊愕中,那门突然安静下来,摄魂怪不见了? 周正武也不见了? 就在我惊疑万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还有很沉重的敲门声。 我一个激灵,正要去开门,猛然惊醒。 尼玛,我还是在丧葬一条街的铺子上,是趴在床边喊我的人是尚敏。 在我睁开眼那一刹,看到尚敏抬手在指门口。 同一时刻我听到了敲门声,还夹杂混淆不清的喊声:“秦师傅,快开门……” 我手脚发麻中,这是因为趴在睡觉的关系,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去开门。 但尚敏却看出我是要去开门,老赖也是被敲门声惊醒,冲门那边龇牙咧嘴发出低声的咆哮。 我知道老赖是不怕,但尚敏是害怕的,因为现在是三更半夜。 而且这里不比别的地方,这里可是丧葬一条街,这个时候来敲门的还能是活人? 但我却觉得,这喊的声音跟周之林的声音极其相似,再联想到刚刚做的这个奇怪噩梦,就不顾尚敏的阻拦,去开了门。 开门之后,看见来人,果真是周之林。 周之林慌慌张张,心急火燎对我说:“秦师傅,出事了,出事了,你赶紧跟我去看看。” 这要是换做别人来,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周之林来,我就料定周正武出事了。 因为之前那个梦,还有就是周正武自己所犯下的恶业,也是该承担的时候了。 看我不慌,周之林急红眼催促道:“秦师傅,算我叔叔对不起你,你放他枕头下的东西都被丢了,所以他才出事。求你现在跟我去看看。” “没必要,不去了。” 周之林好话说尽,但我就是无动于衷,他正苦苦哀求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我冷眼旁观看他节接起电话,对电话说:“送停尸房了?”说话 那忧郁的眼神,那无助的情绪,那份瑟缩和那份无可奈何,都暴露无遗在我的漫不经心瞥视下。 我有一种直觉,这周正武不单单是周之林的叔叔,更像是亲生骨肉那般。 要不然周之林是在很清楚自己叔叔已经无药可救的情况下,屁颠屁颠,抱最后一丝希望来找我。 他想让我再来一个奇迹,把周正武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想必这周之林是太看得起我了。 周之林接了电话,颓废的垂直双臂,很无力,特别无奈的叹口气说:“叔叔送去停尸房了……” “节哀……” 完事我看周之林还是不愿意离开的样子,呆在原地站一会,最后索性一屁股不客气的坐在,一张藤椅上。 藤椅上有一布垫子,脏兮兮的,好像许久都没有清洗过。 这铺子是周正武的,他死了,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周之林的。 我在猜测他周之林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我刚才拒绝去搭救他叔叔,所以反悔不愿意租铺子给我,说不定马上就要撵我走。 脑子里这么猜测,倒是没有打破沉寂主动去问。 尚敏还在睡觉,老赖卷起身子匍匐在我脚下,时而闪动耳朵,时而抬起头深深的望一眼周之林。 下一秒发生的事,我估计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阴沉着脸的周之林,忽然掏出烟盒子,自己抽一支递一支给我说:“其实,他不是我叔叔,是我亲老子……” 我去! 听到周之林主动说出来这话,我倒是没有一点奇怪,好像冥冥之中就有预兆结果那样。 然后周正林继续说:“叔叔没有结婚,也是为了我,他攒了很多钱,我想你救他一下,其实就是想知道他余下的定期存折密码。” 话说,我虽然预料到情况不简单,却也好奇,这周之林跟周正武的年纪到底相差多少。 周之林说,因为父亲的身体问题,早些年下水捕鱼,严重影响到精~子质量。 父母结婚五六年,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这下家里人有意见了,各种猜测,乱七八糟的言语都偏向周之林的母亲。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她是石女,还有说她是家养母鸡不生蛋。 然后,周之林的母亲是有主意的人,她对这些风言风语不以为然,坚决要求丈夫去检查。 建材结果,是弱~精症,因为长期浸泡在冰冷水里的缘故,导致此症加重以至于没有了生育能力。 周家是一个注重传统规矩的人,不想这件事被传开,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出离婚。 然后周家主事人,悄悄找到还没有结婚的周正武,让他替代哥哥完成这个光荣的传宗接代任务。 期初周正武是不愿意的,但看见忍辱负重的嫂子,也就勉强答应了。 完事这件事就成功,之后有了周之林。 有了周之林之后,周正武拒绝结婚,一门心思赚钱,赚钱攒钱,其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亲儿子,成为有钱人。 周之林也是特别争气,在叔叔的关照下,完成学业,之后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赚钱养活自己,还结婚生子。 可怜的是,周正武哥哥,因为这件事让他有了心病,耿耿于怀几十年,最终郁郁寡欢去世。 周正武的哥哥去世后不久,周之林的母亲青光眼动手术,一只眼睛动手术,影响到了另外一只眼睛,导致两只眼睛都瞎了。 一次出去,被车撞,之后就一病不起也在不久后去世。 所以,周正武是周之林目前唯一的亲人。 第415章倾诉者 这也难怪他那么紧张周正武的情况。 “你告诉我这些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难受,你是我第一个倾诉者,希望能帮我保密。”说话,周之林站起,如释重负很轻松的样子,预备走出去。 “那,你叔叔的定期存折咋办?” “没事,我会把家里所有人带到有关部门取证,然后去有关部门办理承继手续,再去银行办理取款手续,我想,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也没办法,他已经走了。” “不知道去世人存款密码,有这么麻烦?” 走到门口的周之林回转看我说:“是的,在他住院期间,就暗示我他有定期款项,可能是担心把密码告诉我,我取出来以后他老了,我不管的原因,所以话说一半就没有提到这件事了。” 周正武的确是一个多疑的人,不单单是对外人容易起疑,就是对自己看着长大,倾注一生爱的亲儿子也保留半分。 唉,或许周正武不确定自己的情况会糟糕到如此地步。 所以就没有提前告知周之林定期密码,看来人老了,还是把自己的存在银行的定期密码告知自己的孩子好。 要不然就像周之林这样,多麻烦? 等等,看周之林要离开,我急忙走过去说:“你叔叔,有一笔不义之财,我想他应该还没有存起来……” “秦师傅,这件事好像跟你没关系,人都死了,什么不义之财啥的我管不着,总之叔叔所有都是我周之林的。”说这话的时候,周之林的面色变得特别阴沉,凝重,严肃认真。 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怎么就有人看不开? 事实上周正武死于不义之财,不知情的周之林,难道周要延续上一代的厄运? 那么问题来了,我要不要提醒周之林? 可是人是有思想的,要我真的提醒他,周之林肯定会想,我是想得到他叔叔的钱财。 思来想去,我还是执意要点醒周之林。 我说:“周大哥,你叔叔就是因为这笔不义之财受到牵连,也就说,他本来有七十岁的寿阳,但因为他的聚了不义之财财超支,相当于就是用这这笔不义之财卖了自己二十年的寿阳,所以他才会发生这些怪事。” 我说出来这番话,料定对方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周之林就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面色阴沉,一脸铁青死盯着我,说实话那眼神有点渗人。 因为这笔不义之财的话题,导致沟通陷入僵局,最终是我打破沉寂主动问周之林道:“你听说过噬魂桥吗?” 周之林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皱眉头问:“你问这个干啥?”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是,我知道,叔叔曾经告诉我噬魂桥发生的一件事。” “什么事?噬魂桥在什么地方!” “在很远,据说有一个女人从噬魂桥跳下去淹死了,是我叔叔去办理的丧事。” 咋一听周之林这话,我愣住。 难道这就是巧合?这周正武帮人办理丧事很正常,因为他就做这一行的,可为什么我会梦见他跟噬魂桥? “还有什么事赶紧问,我还要去医院办理其他手续。” 看周之林要走的样子,我沉思片刻,果断的问:“我可以搭你车去医院吗?” “你该不会是想帮我料理叔叔的后事?” “误会,我不是不想接你叔叔这个单,是事太多,我还得去医院找一个人。” “找人!找谁?”周之林瞪大眼,狐疑的问。 我摆摆手说:“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到底愿不愿意搭我?” “多一个人也没什么,走!” 事实上,我还是想帮一下周之林。 但不能跟他因为那笔不义之财的事闹僵,还得从侧面进行沟通。让他信服我的能力,心甘情愿拿出不该属于他跟叔叔的东西。 离开的时候不放心尚敏,叮嘱老赖看着她,保护她,然后跟周之林上车去医院。 在路上,周之林几乎不怎么说话,是怕说错什么,还是怕别的,我也不清楚。 但因为我这一趟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帮周之林,另外一个就是按照之前周正武的表现,推测,想要在医院找到方姐。 “周大哥,噬魂桥事件发生在冬天?” 听我这么一说,周之林表示惊讶,却没有吭声,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那天应该是漫天大雪。” “对,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那女人跳下冰冷刺骨的河水,其实并不是淹死的,是冷死的。” 这次,周之林更加吃惊了,微微侧头瞥了我一眼说:“听叔叔讲,好像是的。” “嗯,怨气冲天,因为你叔叔接了不该接的单,贪了不该贪的钱财,所以落得五十终结余生。” 周之林对我这话没有表示反驳,一阵沉默后,他说:“好,你老兄的确有些本事,其实我叔叔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名义上他没有给我现金,就是一张卡,然后,他还给我一个是用几张报纸包住的东西,我也没有看,到现在都放在家里的木柜里,等把叔叔的事忙完我回去看看。” “嗯,你最好看看,看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就这段对话之后,周之林没有再说其他。 然后到医院停车后,周之林才开口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我想知道,你这个时候来医院想找谁?” “我是来碰运气,也不知道这个人在不在这边。”我没有告诉周正林是来找方姐的,是因为我觉得告诉他,他也不一定知道。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因为没有找到,我不知道该告诉你什么?” “好。” 我跟周之林一起进医院大门口,他说:“最初,我是想继承叔叔的衣钵,但他不知道咋回事,就是不答应,还鼓励我读书,说做这一行就是用命换命的破事,运气不好容易遇到不好的东西倒大霉,走厄运,说去上班靠谱,不用太操心。” “你叔叔这样做是保护你,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416章压抑的沉默 又是一阵特别压抑的沉默。 这个时候医院除了值班医生,还有就是在护士台打瞌睡的值班护士,病院走廊空荡无人,我们就像行走在一片静寂之地。 周之林去护士台,被告知现在还不能办理手续,一切要等到其他人上班之后。 这样,周之林就要离开医院,反正他叔叔的遗体停在停尸房。 但是在离开之前,我提了一个要求。 “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叔叔。” 周之林看腕表,惊愕的看着我问:“两点,去停尸房?” “去,我看看情况……”事实上,要不是因为方姐的事,鬼大爷才这个时候去停尸房。 要知道按照时辰核算,这两点虽然不是夜晚最阴的时刻,却也不是很适合去停尸房。 还有就是,这个时候去停尸房,一般人是不太容易看到亲属的尸体,非要弄点外水给在停尸房值班的人才行。 周之林貌似懂这些,在去的时候,不住的在身上包里摸。然后,他可能是摸到了需要准备的东西,脸上表情稍微舒缓一下,故作镇定的对我说:“我这准备了一百块,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应该可以的。”我不是很确定能在这个时候看到尸体,但有这一百块还是可以的。 出了医院后门,一片空地。 冷风飕飕,直钻脖子,四周更是一片死寂。两个大活人,笔直的朝停放尸体的建筑物走去。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肯定说我们俩是神经病。 空地之后,就是几颗长势不怎么样,还在冬眠中的树木。 那栋停尸房建筑物,孤零零的耸立在另外一个于医院相邻的空地上,围墙上插满尖锐的玻璃渣,我看到还有很细的绳子,不应该是一般的绳子,应该是电网啥的。 早些年听说停尸房有丢尸体的,这或许是医院采取的一定保护措施。 毕竟丢了一具尸体,医院要赔偿一笔钱。 至于丢尸体的原因,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我还好小。 七弯八拐走了一会,看见停尸房。 一张简陋的办公桌,还有一把空的椅子,桌子上摆放了一摞文件之类的纸制品。 这里没有人,说明看停尸房的人,去别的地方休息了。 就在我跟周之林东张西望找人的时候,来自我们身后传来沙哑就像被掐住脖子发出的声音问:“你们找谁?” 真的,在这个时候,这个环境,还有这声音,就当时把我跟周之林吓了一跳。 惊吓之后,定睛看,我忽然觉得这个看守停尸房的人似曾相识,有面熟却记不起在那看到过的感觉。 话说我们来停尸房能找谁?这看守停尸房的人,这么问,周之林怔住不知道咋说。 我说:“这位大哥的叔叔死得突然,他哀伤不已,想来看最后一眼。” 停尸房真的不是随便可以来的,这种地方晦气,阴森,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来,都能感触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气。 这看守停尸房的老头,穿件肥大黑乎乎的棉袄,戴一顶搭耳朵帽子,一张瘦小的脸,被严严实实遮盖在帽子的阴影下,几乎看不见他的五官表情,只是声音特别嘶哑,貌似脖子被人卡主几经努力才勉强发出的声音。 这看守,走路没有声音的,所以才把我跟周之林吓了一跳。 还有就是,这看守停尸房的老头一出现,给我一种特别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那见到过的感觉。 当我说出来周之林要想看一下他去世的叔叔时。 这老头嘶哑的声音说:“不得行,这个时候是他们的时间,你们去了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尼玛,幸亏老子是经历了太多稀奇古怪事的人,除了周之林被老头的话吓住,不住拿眼睛看我,不敢吭声外,我还是觉得没什么,这老头貌似很理解死人。 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老头提到的打扰别人,就是在暗示我们,其实死人也需要休息的。 从某一种科学道理解释不清楚的情况下,周之林的叔叔去世不到五小时,所以按道理他的身体里还存在一种浅显的意识,哪怕是被送进停尸房被冷冻,但他的意识始终存在。 而且据我所知,在未满七七四十九小时的情况下,周之林叔叔的魂魄,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这个时候的他,会去生前想去却不能去的地方,还有就失去游历一下曾经去过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民间谚语;人死了,要收脚板印的说法。 所以现在周之林的叔叔,不单单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他有浅显的意识存在,能听到亲人的话,能感觉到亲人来看他。 曾经我很多事不明白。 第一次面对亲人的去世很伤心难受,然后看见去世亲人,在死后被亲人探望从鼻腔中流出血丝。 并不是某些人说这是尸体里排泄出来的**,而真的是去世的人感知到亲人存在,然后流出血丝。 好了,废话少说。 还是看看这看守老头,在周正林塞进一张红票子后的反应。 周正林是伸手去拉住老头的手,我看他在拉住老头手后,整个人都怔住,稍后快速的塞了一张票子在老头手里,嘴里说了很多好话。 这老头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头居然在收到钱后答应了周之林看叔叔的要求。 当老头开了那扇特别沉重的停尸房门后,一股阴森冷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在准备进门的时候,有注意到周之林貌似很畏惧却抢先一步进了这扇门。 既然害怕,干嘛抢先? 然后我听到周之林说:“秦师傅,那,那……老头的手好冰。” 老头是奇怪,周之林现在还说老头的手冰。 我想这也就是周之林在接触到老头手那一刻,整个人怔住的原因之一。 按道理一个大活人,即便是看守停尸房,身体的温度也不应该太冰。 听周之林这么一说,我惊觉,没有跟着他进那扇门,而是刻意的停留在门口。 同一时刻,周之林进去,在按照老头说的编号寻找周正武。 而我却因为他那句老头的手冰,没有及时进去。 第417章你到底是谁 我在关注老头。 老头看我不去,嘶哑的声音问:“你咋不进去?” “不是不想进去,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是谁……”说话我是一个健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奔老头面前,伸手一把掀开他的帽子。 真的,在掀开帽子之前我还在想或许老头是因为太冷,手冰,但愿是我想多。 可是在掀开帽子瞬间,老头嗖地一下,整个人软绵绵的瘫软在地。 不,更确切的说,不是老头瘫软在地,是老头的衣服掉在地上,因为我掀开的帽子里没有头,然后整件棉外套掉在地上。 可怕? 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棉外套,同时从袖筒处掉下来,周之林之前塞的钱。 可能还是有人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么说,这看守停尸房的老头,其实就是一棉外套加帽子还有一条棉裤,这内里是没有人的。 说白了,是一缕有着强烈求生欲不甘心的中阴身在搞鬼。 周之林找到了周正武的遗体。在里面喊我,我骂道:“喊人要分清楚环境,别乱喊,你这样会害我。” 说到这,有一个典故。 那就是,不管你在找人还是干嘛,在喊人之前必须看清楚环境。 要是你站在一坟头边喊别人的名字,那是万万不可的,这样会给被喊人带来厄运。 所谓的厄运,就是在你身前做的事来定论。 人在做天在看,要是你在生前所做恶业太多,那么这个厄运可以要了你的命。 还有一个就是,不能在特别阴森的环境中喊别人的名字。 周之林是不懂,所以喊我,但没有喊出我的全名。 所以即便有厄运,也不是很大。 我制止了周之林继续喊的举动,提棉外套麻溜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一具具来不及或则柜子满员,没有进入停尸柜的尸体,就那么仰卧躺在停尸床上。 周正武此刻也是如此。 周之林先一步揭开了盖住在他叔叔脸上的盖尸布,露出来的是具僵硬,一张面目残留不甘死极力挣扎绝望无助表情的面孔。 “这样,你去外面看着,待会有人要过来,你把棉衣给他,能穿上就把钱塞给这个人。” 说到这,周之林这才注意到我手里提的棉衣,不由得嘀咕道:“钱都怎么在你手里,还有这棉衣?” “你叔叔刚刚用这棉衣还魂了,你说摸到手冰冷,其实他都没有实体,只是一缕中阴身存在,没有实体的中阴身借别人的棉衣还魂,你自然会感到很冷。” 周之林完全就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瞪大眼,听我说这话,就像在听天方夜谭的故事。 “别不信,事实的确如此,这棉衣只要有一丝活人气息,不甘死去求生欲特别强烈的中阴身,就可以利用这一丁点活人气息,借衣还魂。”说说话间,我把棉衣递到周之林跟前,他却迟迟不敢接,惊惧中还后退一步。 “你,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我叔叔?” “做我们这一行的,感觉很重要,事实上我也是半吊子,要不是外公的秘籍,我或许跟你差不多,被中阴身玩弄也不一定。去,真正的看守人马上就来了。” 周之林出去,我对仰卧在停尸床上的周正武说:“给我三分钟,三分钟对你来说没什么,但却能救你亲生儿子的命。”说话,我慢慢地伸出手,看那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还是下意识的迟疑一下,才握住—— 握住周正武这冰冷僵硬的手一瞬间,就像握住一块冰,令我深深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抓住时机微微闭眼。 稍后,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见了洞穴。 洞穴中盘腿而坐一尊奇怪的石像。 话说我入行不是很久,单凭外公留下的书册,学到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加上张瘸子曾经的指点,带入门等,还有就是来自大脑很多无法预知的信息量,所以才能在这些稀奇古怪事物面前,勉强能应付过去。 也就是这个原因,我对眼前这尊石像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它的来历,不知道它存在这里有什么用处。 只是,觉得这尊石像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好。 这尊石像给我熟悉的感觉,乍一看,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石像整体黑乎乎,线条无比清晰明朗,只是那来自鼻腔弯曲的物体,像极了人世间一种令人畏惧无论春夏秋冬,浑身都没有一丝热气的生物。 蛇,排列在十二生肖第六。 所谓排列第六的蛇,还是有一定说法。 话说这生肖蛇对应地支巳。 巳时就是九点至十一点,那个时候气温回升,艳阳当空。 而冷血体温不恒定的蛇会从洞穴中爬出来晒太阳,所以巳时是蛇最活跃的时刻,蛇最终被定为十二生肖第六,便是~巳时。 即便蛇在十二生肖中有排列,但一般人看见此类冷血生物,还是有所忌惮。 也不是说所有属于冷血蛇类的就是人们惧怕生物。 这还得看个人信仰。 话说这蛇在生物中属于阴冷,五行分阴阳。 有一种称之为腾蛇传言会飞的蛇,则为火阴性图腾。 螣蛇为虚空少实信不真实、狡诈奸诈多忧疑多。 多虚假、虚言虚信、虚无难凭、虚情假意、虚诈、主虚空少实信、主不真实、其人虚伪、狡猾。 但这叫做腾蛇的生物,有历史记载,的确被其信仰的人类,奉为一方神兽。 蛇属于阴冷生物,喜好阴冷潮湿的环境。 一般在树林,或则特别阴暗潮湿的地方就会出现蛇。 眼前看着的这尊石像,形体本就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怪兽。 怪兽巨大的鼻腔中钻出两条蛇,蛇的一端进入怪兽耳中,一端在鼻腔里。 这怎么看怎么都别扭,还有那点毛骨悚然之感。看久了心生怯意,一般人绝不敢看第二眼。 如此可怕的石像,我是第二次看到。 然后,我看见了同样姿势跪倒在石像跟前的周正武。 好熟悉的画面,这也是我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一刻看见周正武扛起他就走,感觉奇怪的是,他身体没有分量,轻飘飘的,现在才明白,那个时候扛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一缕离体魂魄。 第410章阴阳眼 进入丧葬一条街的时候,刘颖居然嗖地一下钻进我背包伞里再也不出来。倒是尚敏,大大咧咧的走,边走边看,好像这一路上有她看不完的新鲜事,然后她突然说:“你们看,好多人……” 我看到的是一条冷冷清清空空荡荡,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的街道,但尚敏却说街上很热闹。 这样的话,就很明显,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物。 我说:“你阴阳眼不是被我屏蔽了,你是怎么弄开的?” 尚敏听我这么一说,急忙低下头,不敢继续看,很小声的说:“我不知道哎,我能看见他们,他们也会看见我是不是?” “你说呢?快别看了,赶紧闭眼拉住我的手臂走。” “可是,可是……他们都过来了啊……” 我去,尚敏看见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我却看到的是,空,寂静的空间。 不行,我也要看—— 这个念头一闪,尼玛哦,眼前出现了各自各样的‘人’只是这些人,形影飘忽,不真实,却感触得到的实体鬼影。 重重叠叠,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把我们团团围住。 这到底咋回事? 尚敏知道我在看,她悄声说:“秦哥,我不敢看,但我听哥哥说,人世间的大年三十,也是鬼们过年的时间,也就说两个不同的空间,都有一种风俗习惯,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诡市,他们在逛夜市……” 是因为尚敏看见了他们,所以他们也看见尚敏,这就围拢过来的原因。 层层叠叠的包围,丧葬一条街突然飘起了雪花,好冷。 “下雪了……” 虽然现在是过年的跨年夜,却依旧是在冬季中徘徊,下雪很正常。 只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雪,未免有点蹊跷了些。 尚敏招惹来这些鬼影,始终不敢睁开眼,这些虚无缥缈的鬼影,团团围住我们。 就背包里的刘颖也不愿意出来,想必她也是害怕的,这是本性始然,害怕,恐惧是来自意识,即便她现在已经不属于人类,只是一缕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的中阴身,也是有害怕意识的。 好了,只能是我来面对这些鬼影,鬼影的躯体实体却触摸不到,只是那一对对瞪大缩小各种各样神情的瞳孔,就像一盏盏小灯笼在我眼前身后晃悠。 “好啦,知道你们不甘愿这样,知道你们居无定所,我秦判一定帮到你们,麻烦你们让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喊对不对,不确定自己前世到底是不是秦判的前提下,只好暂时借用一下秦判的名头,希望能吓唬一下这些游魂野鬼似的鬼影们。 本以为只是吓唬一下,可没想到当我睁开眼那一瞬间,居然看到脚下人头攒动,这些鬼影们居然匍匐在低朝我磕头。 我去! 这些鬼影们还真的把我当能把控他们在鬼界,生老病死的秦判爷了? “好,好都散了,我一定信守承诺帮你们……”说这话我是超级没自信,因为单凭我自己的能力,帮一个二个至多三个还是可以的,要做到帮这么多数不清的鬼影,那还是有难处,何况我也不是千手大佛—— 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也是被逼的,说出来这番话,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老天别见怪,我不是信口开河,实在是被逼无奈。 要知道我一个平凡普通被女票甩,被公司解除合同,接二连三遭遇各种厄运的傻子,经历了太多太多伤心,难受,痛苦,绝望,等等数不清的怪事,演变成一个奇奇怪怪的另类,你说我容易吗? 所以莫怪莫怪,就当我秦遇不懂事,胡说八道——心里这么说偷偷睁开眼,吓! 眼前的鬼影都不见了。 一边的尚敏低头,浑身发抖,是大气不敢出。 我伸手去拍她,她吓得尖叫嘴里说:“我没看见你,我没看见你。” “好了咯,是我……” 听我说话,尚敏缓慢的睁开眼,东张西望最终要哭要哭的样子,带着哭腔说:“老公,刚才吓死我了,那么多,我差点以为是到了地狱,各种各样的恐怖嘴脸,真的害怕他们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我去。 有这么吓人的?我安慰尚敏好了咯,别这样,背包里的还有一个。 尚敏说:“我知道她,但是感觉她不是坏的。” “你是怎么分辨出来好坏?”我惊讶尚敏的分辨率。 这人有好坏,鬼也是有好坏,中阴身虽然不是鬼,但也有善恶之分的。 比如赌命牌的中阴身,就是坏的一类。 尚敏点头说:“灰色影子,一般都是没有恶业,或则是恶业没有被激发,所以呈现出来的颜色是灰色,要是恶鬼,就是黑色,红色,颜色越分明戾气越重,越对人有杀伤力。” “这些你都懂,厉害!”我冲尚敏竖起大拇指,带着她直奔我租用的铺面走去。 这条街,目前零杀伤力,路边一米远处才有灯光,光线特别暗。整条街,冷冷清清,除了穿来穿去的冷风,就是那黑漆漆贴了一张告示的门面,还有就是悬挂在门楣上被风吹得簌簌抖动的花圈。 刘颖在其他诡影子消失后,飘了出来,特别安静的跟在我们身后走。 因为她是中阴身,走路也是飘的,没有脚步声。 现在这条街就只有我跟尚敏是有气的人,即便把那些鬼影哄走,她心里还是发虚。 然后,尚敏习惯东张西望,这回头一看,吓得妈呀一声叫。双腿一软,差点没有摔倒。 我急忙扶住她,刘颖也被尚敏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失去记忆的中阴身真的好可怜,要不是我之前点破,她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这会还被人吓,嗖地一下再次钻进背包里。 “她真的是阴魂不散,老跟着我们干嘛?”尚敏不依不饶。 我说刘颖其实挺可怜,她失去了记忆,记不住自己生前的所有事。我们能帮她一下,就帮,这也是积阴德。 “好,我答应你,但她不能悄悄**的出现,至少在出现之前告诉我一声。” “好。”话声未落,刘颖再次神奇的飘出来,直逼逼的站在尚敏跟前。 第412章睡着了 这女孩,就像许多年我自己。 为了跟女朋友在一起,想方设法接近她,为了能在她家里人面前讨喜欢,倾其所有买了她要求买的东西,第一次登门却被拒绝,还被不客气的撵走。 事实上我是喜欢尚敏的,只是现在条件不好,我不能自私,所以必须要具备能给他幸福生活的前提下,才能真正的去爱她,呵护她,才能正儿八经的娶她成为我秦遇的老婆。 好一阵子胡思乱想,然后身上披了一床同样是新的棉被,就那么随随便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现实里我是睡着了。 但意识中却觉得自己没有睡,而是行走在一条黑漆漆的路上。 这条路没有尽头,四周都看不清楚景物,彷如进入了一个不真实,特别诡异的空间。 然后在我的前面出现一座桥。 同一时刻,我看见桥上有一个人。 一个娇小女人的背影,我对这一抹背影很熟悉,因此我根据背影来判断,她就是方姐。 “方姐……” 背影听到我的喊声,真的站住,然后缓缓回头看我。 我看见了方姐。 此刻的她,有着惨白没有血色的一张脸,五官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表情。 “别过来别过来……” “方姐你咋啦?” 我在问,方姐没有理睬我,转身再次朝桥的那头走去。 不由分说我肯定要跟上。 就在这时方姐转身说:“别跟来,你会死的……” 方姐说出来的声音极其阴森,这种阴森渗透进骨子里,令人不寒而栗的同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之感,同一时刻,后脑勺部位一股莫名的寒气蹭地钻了进来。 然后,我看到了那座桥的名字。 噬魂桥!!! 事实上,这是一座透明两边系满铃铛的摇动桥,桥底铺了有木板,桥的另外一端看不清楚。 此桥就像现实中,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铁索桥。 噬魂桥,好陌生的名字? 看方姐越走越远,我急忙跟上,可谁知就在我大力迈步的时候,浑身一哆嗦猛然惊醒。 噬魂桥这个名字。我是第一次听说,也是首次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方姐怎么会出现在噬魂桥? 醒来之后,看尚敏还是熟睡状态。 感觉腰部有点疼,起身的时候差点踩到老赖的尾巴,他惊觉的睁开眼,微微动了一下尾巴表示招呼。 起来后,人晃了晃,其实感觉很累的,不想做啥事,脑子里就有一个念头,管他噬魂桥还是啥,我继续睡觉。 这样想。也没有想太多,转身继续趴在床边睡觉,身上依旧搭了一条厚毛毯。 这趴着睡觉跟躺着睡觉根本就两码事。 没有舒服的感觉,手指麻酥酥的不爽。 但也只能这样,事实上我倒是想跟尚敏挨在一起,但作为男人,该理性的时候必须理性,不是说我不正常,面对美女没有感觉,是因为我有定力。 再次趴在床边睡,不多一会真的又睡着了。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所做的梦,无非就是一些奇奇怪怪不可能连贯的梦,但我现在却做了一个重复之前梦境中的梦。 依旧是一条黑漆漆的路,没有尽头,路的前面好像走着一个人。 这个人,始终给我保持距离,尽管保持距离,但我也一种强烈的直觉。 前面这个人,是周正武。 周正武走路,可能有风湿的关系,腿向外弯曲,有那么点O型腿的感觉。 而我前面的这个人,走路姿势跟周正武很相似,还是有点O型腿。 话说在这梦境中,我意识就像现实里那种情况,特别真实,看见周正武那一刻,我惊讶了。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周正武是在医院,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喊,却发不出来半点声音。 想赶在周正武的前面拦住他,却始终没有办法超越过去,我就像一个被局限,被设定的数据化人形傀儡,被逼无奈紧跟在前面的人走着。 很快,那座桥出现,依旧是晃来晃去的吊桥,还是有三醒目的字;噬魂桥。 我心里嘴里都在说;“别过去。” 但却无法控制周正武一步步朝桥上走去。 与此同时我看见了另外一个人,她就在桥的那端冲周正武招手,一下一下特别诡异的姿势,就像电影剧情中鬼勾魂的举动。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景物,灰色的‘人’。 这次我没有感觉到意外,既然无法拦住,我就跟着上桥去。 周正武走得很快,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我急忙跟上,前后左右看不见一个人影。但我心中的意念支撑我勇往直前,不顾一切走上这晃来晃去的吊桥。 说真的,这吊桥要是放在现实里,绝对是没有人敢踏足半步这自动晃来荡去的桥体。 我上去了,晃来荡去的桥体,承载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躯体,依旧慢悠悠的左晃右荡,无形中就有无数肉眼看不见的手,在操作这荡来荡去的桥。 因为紧张害怕,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想要抓住桥上的任何东西,触摸到的却是一把冰冷刺骨的寒意。 就在我步履蹒跚走向桥的尽头时,一滴滴冰冷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下意识的伸手一抹,是雪!!! 下雪了? 好奇怪的环境,我一步一颠,终于过了桥,发现一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两边就像悬崖峭壁,峭壁上积满乏白的什么物质。 顺着这通道走,到了一个洞穴。 洞穴门口垂吊了很多冰棱,好冷,哈气成冰的感觉,我冷得缩头缩脑,猜测这周正武已经进了洞穴。 之前看见的另外一个人,也就冲周正武招手的人,是真的没有看清楚是谁。 应该不是方姐。 但也不是正常人。 就像一个挂满破烂布块的乞丐,而且这个乞丐戴了一顶很大的帽子,整张脸都塞在帽子里,以至于我都没有看清楚他的五官相貌。 等等,我在想这个人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了,好像上次去找那颗怨灵之树看见过此种装扮的‘人’? 奇了怪,这种没有生命,就像摄魂怪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 好奇,加上想要看周正武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紧跟进洞穴。 第418章真相 我说了三分钟对我很重要,所以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再次做出傻乎乎的举动扛周正武,而是很小声的问:“快点把真相告诉我。” 一动不动的周正武,就在我说出来这话的时候,猛然睁开眼—— 我去!!! 周正武的眼睛,就像两个黑森森的洞,在睁开那一刻充满无穷的吸力,我一个没有留神,应该说不注意,猛地一哆嗦,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吸起,直接飘向那无底深渊一般的黑洞中。 此刻的我就像一无足轻重的蝼蚁,轻飘飘跌入黑乎乎的深渊,这是我无法预知的结果。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心中无比恐惧的同时,也在极力想稳定身形,在努力想要看清楚此刻的环境。 这种无止境的下落感,让人无助,恐惧,紧张的同时,还无比绝望。 就在我无法停顿,以为完蛋的时候,下跌的速度骤减,猛然间,眼前一亮,我突然出现在一间屋子里。 不对,这不是一般的屋子,越看越熟悉,猛然醒悟这分明就是丧葬一条街的那个租用铺子。 这一看我迷糊了,目测我是从停尸房回到了老地方? 这是因为看见了熟悉的环境,脑子里才会冒出来的奇葩想法。 事实上,根本就不是。 因为我真实看见了方姐。 此刻的方姐消瘦不少,一向注重外表的她,面容憔悴,肤色晦暗,这一看就是在走霉运的面相。 我就在方姐身后,她却毫无察觉。 我故意走到她跟前,伸出手去遮方姐的眼睛,但她还是很正常的跟对面老板在谈事。 对面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周正武。 “我是白丽介绍来的,老板你帮我去看看?” 听方姐提到白丽,我惊讶了。 白丽不就是一家饭店正统老板娘?老易的老婆,这许久都没有听到关于白丽的消息,这从方姐嘴里说出来这个名字我感觉有点怪异。 还有就是,我在对方姐发出信息希望她能看见我,却没有被感觉到存在时,一下子我明白了。 此刻的我,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个地方属于周正武的记忆。 对,的确如此,我就是出现在了周正武的记忆中。 所以,这样的话,方姐是看不见我的。 “白丽,我知道,很多年前,她来找我,哭哭啼啼的,要我帮忙搞整她老公,她老公**……” “老易**,我咋不知道?” 方姐说出这话,我再次被惊到。 目测方姐不但认识白丽,也知道老易? 我擦,早知道就去找白丽了,何苦来丧葬一条街? “嗨嗨,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我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只要腰包有钱,其他都不是事。” “你对他做了啥?” 方姐追问。 周正武这个时候却支支吾吾不愿意正面答复,而是绕开他们正在谈的话题直接问:“你真想买下那栋别墅?” 方姐点头说:“志在必得。” “可,据我所知这栋别墅貌似有点问题。” 方姐听说哦了一声,追问:“问题大吗?” “这有什么,一般来说,做我们这一行的,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出血,我一定帮你搞定。” 果然这周正武是夸大其词,没有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大包大揽鼓动方姐买下别墅。 这许久都没有露面的白丽,跟周正武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这疑问冒出来,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老易的事。 难道说老易的事,跟周正武有关系? 正想这事,周正武左右看看,然后凑近方姐悄悄的说:“那别墅其实也没有啥大问题,只需要我给你搞整搞整就万事大吉,所以你……这方面……” 看周正武那双带笑的眼,脸上挂着贪婪的表情,我感到一阵恶心。 方姐本来是不放心的,咋一听周正武这话,居然还真就相信了。 然后果断从包里拿出两摞方方正正用报纸包住的东西对周正武说:“这是十万,如果这栋别墅成为我名下的房产,我还有重谢。” “嗨嗨,一定会成功的。” 看周正武对方姐笑了笑,收好两钱。 方姐又跟周正武约定了去别墅的时间,完事看她离开。 周正武拿了钱,回到里屋。 这丧葬铺外间是柜台,门面不大,但进入门面那道布帘子后,还有另外玄机。 这里间是一大概十平米宽经过简装修的卧室,卧室里有衣柜,床铺。 看周正武警惕的冲外面张望了一下,回转式从进里间门口位置,一步步的走,嘴唇在动,好像在数步数。 我看周正武的嘴唇动的频率,应该是第九步半停下来,就是距离床边边缘一块砖位置,他停下来之后,从床底下拿出一铁锹。 这铁锹很小,依我看就是巴掌大小,用来撬开缝隙很合适。 这个推断很快得到证实。 周正武就是用这把小巧的铁锹,撬开九步半的砖头缝隙。 撬开两匹砖头后,下面有一个不大的空洞,空洞中放置了一个防潮铝合金材质,有尺宽大小看似特别精巧的盒子。 周正武拿出这个盒子。 我擦! 盒子上还挂了一把镀金铜锁,金灿灿的小铜锁,就是阻隔秘密暴露的屏障。 周正武从腰间一串钥匙中,取出一把特别精致同样是镀金铜的钥匙,轻轻巧巧就开了锁。 咔哒一声响后,盒子开了。 尼玛,盒子里齐齐整整码了不少红票子,而且是用橡皮筋捆扎好的,好几扎咧。 只见周正武把刚刚收到的票子,重新整理用一根新的橡皮筋捆扎好,小心翼翼并排安放在别的票子边上。 弄好这一切,周正武重新整理一下撬开的砖头,稍后,一切都恢复原样。 乍一看,还真就看不出来床边九步半两匹砖头下隐藏的秘密。 亲眼目睹周正武藏好钱,转头想起方姐。 刚刚是不是该跟她去看看? 就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周正武在收拾什么,完事提了一个包准备出门。 我必须跟着? 这样一想,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看周正武拿出车钥匙开了门口那辆厢式电动车的门,就毫不犹豫的钻进车里。 第419章防范举措 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临时进入周正武的记忆中,却还是本能的做好被发现的防范举措。 源于此,我特意坐在后排。 周正武在开电动车途中,好几次扭头看后排,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我的存在。 可要说真的知道我存在,为什么没有把我找到? 一路颠簸,七弯八拐也不知道跑了有多远,最终电动车停下来。 停下后,我紧跟着周正武下车。 下车后,我就愣住了。 在我跟周正武面前是一座桥。 一座远离喧嚣,安静坐卧在原地,用金属网编制下面铺垫许多木板的桥。 在桥头有一块竖起的石板,上面血红的字体;噬魂桥。 而这座桥的四周,爬满野草,隐隐约约发现,有破败的房屋存在其间。 这里貌似是一个搬迁地,人搬迁离开,留下这座摇摇晃晃的金属网编制的桥。在桥下,是早已经干枯断了水流的河床。 河床也长满野草,各种野草,在冷风中瑟瑟抖动。 好凄凉的氛围。 在我茫然四顾的同时,注意到周正武已经踏上了噬魂桥。 桥体一晃一晃,好像承载了千斤重的物体,摇摇欲坠,在下一秒就会整个垮掉给人一种不安全感。 算起来,我这是三顾噬魂桥。 不知道这次来又会经历什么? 在之前进入周正武冰冷的记忆中,首先看见的就是噬魂桥洞穴里的那尊邪神。 此刻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周正武此次来这个地方,就是去祭拜那尊邪神。 话说这周正武虽然谈不上正宗门派的丧葬师,却也不能真就跟邪神打交道。 跟邪神打交道的最终结果,就像一个人养小鬼差不多,会被反噬最终丢了命。 我想,这或许就是周正武丢了姓名的原因之一,还有之二,那就是利用自己是丧葬师的身份,欺瞒哄骗搞了太多不义之财。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 当我跟在周正武身后踏上噬魂桥,走了好长一段路,而这段路很狭窄,路边长满野草,在路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已然荒废无人问津的田地。 田里爬满有毛刺的藤蔓,在藤蔓上挂了马蜂窝,有不少马蜂在窝边飞旋。 置身在此,给我一种特别真实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临时进入别人记忆中,倒像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继续走了好一会,满眼都是凄凉景物,完事,真的有看到那个被隐藏在乱草中的洞穴。 这还没有进洞穴,我就注意到一缕缕晦暗雾气从洞穴中徐徐缭绕而出。 看来,那尊邪神真的有问题。 周正武进了,我也进去。 看见周正武拿出包里的东西,一块染血馒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祭拜物品。 “我至尊高尚的神,今天再次来叨扰你,请你赐予我力量,让我心想事成一切顺序。”说话,周正武居然匍匐在地,双手伸直朝前,对这尊邪神行了大礼。 这尊邪神就是我之前看到的东西。 鼻腔钻出两条蛇。从中段看不出来,蛇头在鼻腔,还是蛇尾在鼻腔,总之另外一端进入了邪神耳里。 这周正武当真是鬼迷心窍,居然拜邪祟为神? 完事,这还不算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周正武趴地上拜了大礼后,拿出一把小刀,刺破指头,再把指头血洒在邪神的头上,身上,脚下,洒满为止。 此刻,我看那邪神浑身散发深沉的晦暗雾气,周正武却看不见这些,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就在周正武准备离开的瞬间,来自邪神鼻腔中那条蛇突然动了,突然那条从鼻腔中脱身而出的蛇,摇晃一变,形成一条滚滚而动,有着血盆大口的巨蟒。 巨蟒张开大口——呼! 周正武整个人怔住,在他身上猛然间散发一种只有人类才具备的热能量,或则是其他,我看到巨蟒大口大口源源不断吸食着来自他身上的热能量。 瞬间我明白了,周正武自己都不知道,每一次来祭拜邪神,他的寿阳就减少一分。 也就说,周正武用自己的血祭拜邪神,唤醒邪神能源。 邪神吸走周正武的身体源能,强大自己的邪恶能量。 这真的是害人害己——此刻我还能袖手旁观?在完全忽略了置身在别人记忆中的状况下,我大喊一声:“妖孽,纳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发出声音大跨一步准备对付巨蟒妖孽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的把我撞击了一下。 这一撞,搞得我头嗡嗡作响,与此同时,双手一麻—— 接着听到有人在喊:“秦师傅……” 听到喊声我睁开眼,看见眼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周之林,另外一个穿了棉袄,缩头缩脑,满脸皱纹的老头。 这老头背微躬,还有点0型腿。个子很矮,酒糟鼻,却有着堆积的脂肪肚,看着就像一个侏儒人。 此刻,这老头跟周之林惊讶的看我,我低下头看到手还捏着周正武的手。 尼玛,三分钟到了? “秦师傅,你怎么了?” 我苦笑一下说:“没什么,就是打了一下瞌睡。” “你打瞌睡?”看周之林一脸惊愕表情,我不好解释也无从解释。 再说了,我离开三分钟的时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这是我自己的经历,还有亲身体会,在这三分钟发生的事,我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周之林之所以惊疑,是因为在他看来,我手捏着他叔叔也就是一个死人的手,居然这样还能打瞌睡。 惊疑归惊疑,在我没有告诉他发生的事之下,周之林是不知情的,所以决定离开。于是他小声的问:“没什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的。”我心有余悸瞥了一眼,在被盖上白色盖尸布周正武的尸体,却没有马上离开。 然后问了提钥匙串,满脸狐疑表情的看守人道:“你今晚上遇到的事,有没有想破解?” 看守人听我这么一问,愈发瞪大眼珠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外面聊聊。”说实话,去了一趟周正武的记忆空间,我真的感觉到很累,浑身酸软,特别双腿,就像走了十万八千里的路那样特别沉重。 第420章跟到哪 在走出停尸房的时候,都用了很大的劲。 周之林倒是不知道我们还有啥可聊的,但看我特别认真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他只是默不作声的陪伴在侧,我走到哪,他跟到哪。 于是我们来到了外边,就是那张破旧的办公桌边。 这个时候周之林摸出烟盒子,一支递给我,另外一支自己放嘴上,然后极其勉强的抽一支出来递给看守老头。 老头可能真就没有抽到华子烟,在双手接的时候,抖啊抖的,嘴里还说着感激不尽的话。 因为一支烟,一张红票子,看守老头特别殷勤的端来凳子,我们三就那么随意坐下。 一支烟后,看守老头自我介绍;大名叫顾守业。 说这名字的时候,顾守业还自嘲父母取名,就定了他这辈子要干的营生,就是看守停尸房的。 还说知道他顾守业的人,都喊他守夜,甚至于忘记了他的大名。 好,守夜的确好记。 守夜讲他在这里做看尸人,已经二十多年,现在的他,实际年龄差不多四十多点。 但我跟周之林都不太相信看守是四十多岁的人。 因为在我们俩看来,这守夜大叔怎么着也该是上了六十的人。 这守夜大叔整个人看着无比苍老,两鬓斑白,满脸皱纹。要不是他拿出身份证给我们看,我还真就不相信他说自己是四十多人的话。 看来这守夜大叔是有故事的人。 接下来,守夜大叔对我们讲了他自己的人生经历。 首先守夜因为个子矮小,加上没有学历的关系,在找工作这块上很难。 然后就是成家这件事,也是因为他个子矮小,加上样貌也不怎么样,没有好的工作。 鉴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守夜大叔婚姻最终宣告失败,不是他放弃了寻找伴侣,是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守夜大叔身上有一股令人难以接受的味道。 听到这个,我跟周之林对视一眼,不是很明白。 守夜大叔苦笑说:“知道我的人,还有初次见面的人,都说我身上有一股尸味儿。” 不说不知道,说了我跟周之林极其认真的深呼吸一口,尼玛! 这味道真的就跟停尸房里的味道差不多,但当着守夜大叔的面,我们都没有表现出对这种味道的排斥,只是淡淡的苦笑一下表示,这没有什么,就是一般的老人味儿。 “你们就别骗我了,我知道自己,唉!” 好,守夜大叔工作无着落,最终来到医院看到招工启示,就做了这看守停尸房的工作。 这一做就是几十年。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守夜大叔都没有离开岗位。 也就说,守夜是挣双份工资。 这工资不高,也是因为这种特殊地方,但凡是正常的人,都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整天接触的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守夜大叔感叹道:“其实这几十年,我也看淡了,活人跟死人,也就是一口气的问题。咱这地不大,也算是他们可以栖身的场所之一,虽然他们没有了那口气,但意识还存在,只要我们彼此保守各自的规则,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只是在今晚上我大意了一回,差点因此惹出麻烦。”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我最想知道,最关键的话题。 我跟周之林之所以没有打断守夜喋喋不休的叙述,是尊重他。 要知道一般做这一行的人,多多少少都一些怪癖行为,要是我们不尊重守夜大叔,他焉能配合我们讲述出发生在今晚上的诡异事件? 守夜大叔讲今天发生的事。 话说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对于别人还好说,但对于命运多舛的守夜大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守夜大叔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到了这所医院做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看守人。 在医院病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而是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 停放的原因:给予后人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仪式,以此以确定死者不是假死,然后才落葬。 如果遇到死者身份不明,则需要家属验尸或DNA指纹分析。 还有个问题就是,一旦这名去世之人死因不明,家属要求病理学医师验尸。 那么有关部门会插手这件事,需要进行死因调查,其中会按照本地风俗,办理一些特别手续,如僵化或尸体防腐等措施。 虽然停尸房里经过消毒,除了消毒水味道,还有就是每一具尸体都有着不同的味道。 当然这些守夜大叔是可以忍受的。 毕竟找一份适合于自己的工作也是不容易,加上看守停尸房的薪酬的确诱人。 话说到这,我就觉得奇怪了,这顾守业也没有其他家人,赚那么多钱干啥?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家,长相另类的大叔,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守夜大叔说在看守停尸房以来,所有赚到的钱,都匿名卷组给孤儿院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机构了。 听到这,我跟周之林对这位大叔可以说是肃然起敬。 守夜大叔憨厚一笑说:“就我这样的,走出去,别人绕道走,还有的直接嫌弃吐唾沫,所以我大白天都是躲在这,只有晚上才出去买点需要的物品,事实上,我活着就是比里面的多了一口气……” “大叔别这样说……”周之林也想安慰守夜大叔,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安慰。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思,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我们手指上有滚烫热气的烟头,闪动红的星星之光,由此表示这里还有三个有气的人在聊天外,其他看着就像死去一样,失去了生的气息。 守夜大叔是太久没有遇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了,所以在看到我们后,又自觉自愿的陪伴他聊天,话就特别多。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到我想知道的重点。 “嗨嗨,我一肚子话想说出来,前些日子,跟里面的人说了很多话……我一个人说真没意思,还是给有气的人说话带劲……”守夜大叔憨厚的笑,手伸向头,使劲的来回抹动着。 第421章聊天了 听守夜大叔这话,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问:“你是不是跟他叔叔聊天了?” “咦!你咋知道?”守夜大叔惊疑问。 我笑了笑说:“你跟他聊天,把他当朋友,所以他也把你当朋友,关顾了你的窝。” “神了,你是老天派来搭救众生的?” 听守夜大叔这话,一旁的周之林跟我都被逗乐了。 但是在这种环境中,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开怀大笑,只能相互对视一眼,黯然笑了。 “难道不是,你想我发生的事,就我自己知道,我这还没有来得及讲出来,你就像看见那样都清楚的说出来。” “这没什么,大叔,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在今天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在你身上。” 守夜大叔点了点头说:“是这样,跟平时一样,我收了该收的进停尸房,雪柜饱满,所以一部分就停放在停尸房里,然后在整理入册文档的时候,没注意看刚刚去世人的名字,就进去看了看,顺道跟他说了几句话。” “你跟我去世的叔叔说了啥?”周之林很着急的样子,迫不及待的问。 “我说哥们,这么年轻就走了,可惜,要是早点认识你,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啊,你……” 我制止周之林的大惊小怪还有想要说的话,对守夜大叔淡淡一笑说:“你以后,别跟这些去世人聊天,说做什么朋友的话。” “为啥?” “不为啥,就因为他们是死人。” 守夜大叔抓了一下脑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守夜大叔明白这段话的意思没,只想他继续把发生的事讲出来。 守夜大叔继续讲,在跟周之林叔叔讲了这话后,他简单的收拾一下,确定没有要进来的死人,才收工锁了门去了自己的小窝。 所谓的小窝,就是医院特别给准备看守停尸房人的休息场所。 这本来就是个临时休息处,却因为没有招聘到替换班的看守人,所以这里成为守夜大叔一个人的地。 不大的空间,塞满孤寂冷清,墙壁上挂了一面一元超市买来的镜子,还有就是一张是白色病床,现在是守夜大叔的睡铺。 铺上叠放整齐的铺盖卷,一个绣花枕头。 守夜大叔回到这个地方,心踏实的同时,一种长久以来的孤寂感也瞬间爬上心头。 跟同龄人不能比,人家有孙子,有儿子媳妇和老娘。 自己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停尸房那般冷冰冰的朋友,没有其他。 屡屡到这时候,守夜大叔就黯然落泪,唉声叹气。 因为守夜,整宿睡不好觉,加上饮食方面的不尽人意,所以守夜的容貌相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这一天,守夜回到这个小窝,细细碎碎的忙碌一下。 吃了点中午的剩菜饭,把唯一特别珍贵的东西,一部外壳都花得不成样子的老式手机放枕头下,然后衣服也没有拖,就那么随随便便躺下准备休息一下。 这种休息是短暂的。 一旦电话响了,守夜大叔就必须赶紧去停尸房。 一般电话响,就是有尸体要进停尸房。 今晚上,守夜大叔觉得好困,吃了饭,眼皮就打架无论怎么搞整,也没法控制想闭上好好大睡一觉。 然后,没有习惯脱衣服睡觉的守夜大叔,不知不觉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可是刚刚躺下,来自门口传来轻微的叩击声,惊得守夜大叔一骨碌坐起。 本能的抓起手机看,尼玛才刚刚躺下五分钟不到,到底是谁在敲门? 这是守夜大叔来这上班以来首次发生的怪事。 首先停尸房有事一般都是电话联系,很少有人直接来敲门的。 就守夜大叔表示,他在这里上班虽然没有感觉到别人厌恶自己,但他却能感知到,别人是忌惮跟他面对的。 那么这个时候,医院值班的在值班,病人肯定不会来敲门,到底是谁?听到门外有一声没一声的叩击声,守夜大叔也顾不了那么多,下地,走到门口,问:“谁,谁在外面?” “笃……笃……”守夜大叔在问,没有人答复,但那有气无力的敲门声依旧。 守夜大叔是见多识广的人,所谓的见多识广,就是经历了很多常人难以相信各种稀奇古怪的事。 经历这些稀奇古怪事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职业。 所以此刻的守夜大叔没有表示畏惧,既然没有答复,那就开门看看。 或许根本就不是人在敲门,是别的原因导致门发出这种奇怪的响声。 话说回来,守夜大叔住这间十平米不到的楼梯小窝,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这还是首次遇到如此诡异的事,鉴于此,守夜大叔在开门之前还是准备好应对措施,那就是临时捏了一根短棒。 短棒在手,守夜大叔开了门。 开门之后,除了一股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外面根本就没有人。 即便是这样,守夜大叔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因为这楼梯房四面都是墙,哪来的风? 这经历多了,守夜大叔心里也是有谱的,他觉得今晚上的事有点不对劲。 关门了,退回到屋子里,坐在床上。守夜大叔警惕的环顾屋子里,黑乎乎的墙壁上,张贴一张他记得是垃圾桶里翻找到,有一个很漂亮小姐姐的画报。 还有就是那面廉价小镜子。 头顶,贴了很多报纸的天花板,所谓的天花板,就是楼梯梯步被贴的报纸覆盖,看着还不错。 屋里明明就没有其他,一盏灯却在这时闪了几下,然后给守夜大叔的感觉就是,刚刚在开门那一瞬间,好像进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守夜大叔是看不见的,但他能嗅到存在空间里一种特有的气味。 这种气味就叫做尸气。 “谁?别逼我出手,我可是茅山正统道士的徒孙……”守夜大叔出声警告,心里未免有点发虚,这是他做看守人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就在这时,来自身后一抹冰冷的风,在后脑勺一掠,一股重力狠狠的敲击在守夜的后脑勺部。 这是那短棒才能使出的重力,守夜没有看到短棒居然会飞起,灵活的袭击了他。 第411章不是故意的 尚敏阴阳眼,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怪事,却也首次被刘颖这样的中阴身突然出现一幕吓住。 我也不知道刘颖说话,就已经飘出来,所以这次尚敏被吓到嗷一声叫,整个人直接晕厥过去。 刘颖见状,再次被吓住,看看我,吐吐舌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脑子里一想,立马就飘出来,没想到会吓死她。” “好了别说了你还是安静的呆在背包里,要想我帮你,就别给我添乱。”我抱起尚敏,对刘颖没好气的说道。 然后我带着刘颖抱住尚敏开了我租用的铺子,这还没有来得及进门,老赖鼻子发出来的声音就告诉我,他等不及了,好饿。 我进入铺子顺手关了门。 老赖的尾巴摇成一朵白晃晃的花,然后我把去医院帮周正武经过说出来,边说边切了火腿肠给老赖吃,边在尽力想办法把尚敏弄醒。 从进门到忙碌了一阵子,刘颖始终没有出现。 然后,我该休息了,身边躺着尚敏。 我尽力了,尚敏总是没有醒来,但也没有死。我怕出人命,掐人中,把脉,各种想尽办法。 搞得精疲力尽的时候,挨近在尚敏身边。 小嘴唇就像**欲放的花蕾,其他办法都没有用,我要不要尝试一下人工呼吸? 于是,我慢慢慢凑近,再凑近一点点,麻溜地来了一个蜻蜓点水。 本来是尝试一下,结果有效,那蜻蜓点水一下子,我心里一荡,还想再来一次的时候,她居然醒了。 徐徐睁开眼的同时,冲我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说:“放心,我不会有事。”说话,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 我愣住,稍后大怒,冲尚敏努道:“你是谁?” 不是我看出尚敏有问题,就老赖也突然变得暴躁,冲龇牙咧嘴大声吼叫。 我虽然是知道丧葬一条街目前极少有人在铺子里,但也顾忌老赖的叫声,怕他的声音打扰到不该打扰到的东西。 于是,阻止老赖发出响声,他委屈的四爪趴地,可怜兮兮的看我。 看尚敏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担忧。 在我的逼问下,尚敏一副无故,困惑不解的样子,她扑闪扑闪一对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极其可爱,还有她那乏着淡红光泽的唇,对于所有正常男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这一副样儿,就像一个初出江湖,对世事都充满好奇心,很无脑白痴那种神情。 尽管尚敏矢口否认我的认定,但我敢断定,她不是尚敏本人。 “你是刘颖?” 听我这么一说,尚敏低下头,红脸,眼神中充满怯意,很小声的说:“我,我努力伪装她,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刘颖,你这样很不地道,借东西还得打一声招呼,看你都做了些啥,你赶紧给我滚出她的身体,去你的伞里……” 看我很生气,刘颖吓住,结结巴巴的说:“求你了,让我寄宿在她身体,说不定可以想起以前的事,还有就是,我可以寄宿在她身体帮你……” 话说在尚敏是阴阳眼,属阴,所以刚刚死亡的中阴身很容易就能上她身。 只是这刘颖做事不计后果,居然没有经过刘颖同意,还有我的认可就擅自上人的身,这是我最反感也不愿意接受的事。 看刘颖赖在尚敏的身体里不愿意离开,我怒:“尼玛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你知道她是谁,怎么可能擅自上她的身?” 完事,刘颖吓住了,怎么来的怎么去,尚敏身子一软眼看要倒地,我急忙一把扶住—— 把尚敏轻轻放在收拾好的床铺上,握住她的小手,许久,起码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慢悠悠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秦哥,刘颖欺负人。” “嗯,我知道了。” “谢谢秦哥。” “好了,你休息,我再收拾一下。”把尚敏安顿好,看老赖冲尚敏撒欢,鼻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忽儿,我居然忘记了这就是赖酒鬼寄宿的狗,真的动了感情去抚摸他。 老赖煽动一对滴溜溜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伸出猩红舌头舔我手,湿漉漉的鼻子来蹭我。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就是宠物跟宠主之间的互动情愫现象。 但我知道尚敏也知道老赖,不能老是待在我身边,他得去投胎,还有就是狗的寿阳极其有限。 按照人类计算法来算。 狗狗一个月就相当于人的1.5岁,两月龄的时候就相当于人类的3岁。 狗狗的一岁就相当于人类的七岁了一只成年狗三岁就相当于人类的21岁。 这赖酒鬼找的寄宿之身,应该是一只老年萨摩耶。 所以,老赖可能在不久后要离开我的。 想到此,未免有点伤感。 “老赖,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就给我一点暗示,我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老赖听懂了我的话,前爪趴地,灵动的大眼睛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灵气色彩,有点晦暗,他黯然的点了点头,把头放在前爪之间,狗脸凸显出黯然神伤之感。 “好了,别神伤,如果你功德圆满能重新做回人,那就是好事,应该恭喜你。”说话我把余下的火腿肠放碗里,看老赖感激涕零的望了我一眼,低头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尚敏在边上默默无语的看我跟老赖互动,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让我有点不适应。 “怎么啦?” “没怎么,我睡这,你睡那?” 我爱怜的抚了一下尚敏柔软的头发,说:“你没必要担心我,我随便怎么都能休息。”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睡觉。”我说话端了凳子,就受在尚敏睡觉的床边,所谓的床,其实就是两张稍宽一点的长条凳拼凑起来的,上面铺的都是周正武曾经放在铺子里,没有用过的新棉被。 然后加上一条厚的毛毯,还有别的东西,这样睡起来舒服。 我究竟还是不放心尚敏一个人睡,怕刘颖再趁虚而入侵占她的身体,所以必须要守在她的身边。 老赖吃饱喝足貌似睡着了。 我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孤寂,凝视睡着了的尚敏,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422章袭击 就这样,守夜被莫名的力量袭击,顿时眼前一晃,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守夜大叔讲,在他失去知觉后,就好像进入了深睡眠状态。 没有意识,没有感觉,身体其他功能都停止运作。 直到被冷醒。 冷笑道守夜大叔感冒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守夜大叔就到处找刚刚脱下来的棉袄。 因为守夜,夜里很冷,这件棉袄是守夜大叔唯一抵御寒冷的衣物。 没有这棉袄,守夜就不能去停尸房值班。 不能值班的话,就会丢了工作。 丢了工作,就叫做实业,实业没有了收入,别说再捐助人,就养活自己都难。 守夜大叔一刻也没有停留,在屋子里翻找,寻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就是不相信,在窝里居然丢了棉袄的事实。 事实上,守夜大叔把屋里唯一能装衣服的小木柜,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那件棉袄。 守夜大叔说这件棉袄,是医院一个实习小护士,看他可怜,从减价摊上特意给他买的。 说起来,守夜大叔对这位实习小护士满感激的。 只是实习小护士在后来去了别的医院,他再也没有看到过她,要不然他会想办法回报这个小护士的恩情。 “结果,棉袄在停尸房……”守夜大叔呵呵一笑,极其腼腆的抓了一把脑壳。 我发现这守夜大叔抓脑壳已经成了习惯。 “看,这就是你滥用善心的结果,对去世人来说,他们身前做的善事可以让他们很快去投胎,但善事跟所做的恶业比,恶业超了善事,他们投胎的可能性就不大,会被送到阎王殿进行评估,根据恶业来判定他们是投胎做人,还是下十八层地狱,或则接受其他刑罚,也就是这样,许多去世的人,在没有成为真正鬼之前,就是一缕中阴身,你是被有执念的中阴身耍了一回。” 听了守夜大叔的讲述,觉得事情不严重,只要他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给中阴身可乘之机,他应该还能在这看守停尸房处,独善其身,继续做下去,直到某一天他成为停尸房中一份子。 守夜听了我的话,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伸手问我要能保命的东西。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保命的,再说,他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停尸房里的那些,并不是都坏,也有真把守夜当成朋友的,要不然他在被周正武恶搞的时候,不死也必须脱层皮。 这是一般人在经历了这些诡异事件后最终的结果。 但守夜不是一般人,他身上的气味,其实就是一种保护他的东西。 这件事我没有点穿,既然他要法器,我就把一张瘸子师父给的朱砂笔顺手送了他。 我跟周之林离开医院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也就说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当周之林问我去那,我说去丧葬铺。 因为是坐周之林的车来的,回去他必定是要送我,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告诉他,在周正武记忆中所经历过的事。 回到丧葬铺。 尚敏已经醒来,老赖不住的摇尾巴,鼻子发出嘶嘶的叫声,好像要告诉我什么。 然后看见那把伞鞋倒在地。 顺手拾起那把伞,也没有在意其他,喊了周之林进屋。 “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家里人着急……”周之林说话的时候,不住的看手机。 想必这手机开的静音,周之林爱人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来,他都用信息回复的。 “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好。”说话我让周之林站在门口,我站在床边,然后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补充一句说:“你从门口朝我这边走,九步半停下来。” “你这是要干嘛?”周之林举步不前,困惑不解的问。 我极其认真郑重其事重复之前说的话道:“你听我的,赶紧……” 周之林哦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停尸**件被我搞定的缘故,此刻的他除了听我的吩咐,好像并不能做其他,于是他真的抬起右脚起步,边走边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第九步的时候,周之林停下来,犹疑不决到底是继续一步还是半步,可能是他太紧张,或则想其他事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半步。”我再次强调。 周之林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虽然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勉强走了第九步,还有余下半步。他是以顺从意愿完成任务,然后好走人。 而我却紧张在周正林走完这第九步半后能有什么结果。 当周之林半步完成,想跳开的,被我一下子喊住说:“别动。” 一直在边上围观的尚敏还有老赖,包括周之林被我这一声喊,吓了一跳。 特别是周之林,搞得一脸懵逼中。 “你等等。”我说话,急急忙忙去翻箱倒柜,很快看见工具箱里那把锈蚀斑斑的铁锹。 对就是这把铁锹。 我如获珍宝捏了铁锹到周之林还有尚敏跟前,他们更加不明白了。 老赖撒欢前后左右的摇晃毛茸茸的大尾巴,这里嗅嗅,那边闻闻,无从帮忙。 我到了周之林脚下,就是半步之间的距离,蹲下身子,用手里锈蚀斑斑的铁锹开始撬砖头。 “秦哥你这是干啥?” 我没有看好奇的尚敏,也没有看脸上挂满疑问的周之林。 此刻的周之林,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问。 然后,我成功撬开第一匹砖头,顺着缝隙继续撬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的时候,下边露出了一个路合金盒子。 看到盒子我的心莫名狂跳起来,突突很真实撞击胸腔。 特别是周之林,那双眼睛瞪大就像小灯笼,眼里发光,死盯着盒子,一脸纠结的表情。 盒子被我搬出来,周之林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问:“我可以动了?” 我说:“可以。” 这可以刚刚出口,周之林眼疾手快一把想要抢走我手里的盒子,嘴里还一个劲的说:“这是我亲爸的遗物,应该归属于我。” “慌什么?”我抬手拨开周之林的手,义正词严道:“这就是你叔叔的不义之财,其实就是你叔叔指引我找到的,当然,这笔不义之财最终由你决定该怎么处理,但是在处理之前,我得看看跟他指引时所见到的情况相不相符。” 第423章不义之财 可能是听到我说这是一笔不义之财,加上联想到其叔叔的死因,周之林最终缩回手悻悻然的朝一边走去。 尚敏看周之林,看我,好像不明白,又好像很明白的样子,默契的没有做声。 老赖没有了之前的撒欢劲头,那双眼里透出机灵劲,看看周之林,看看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 周之林貌似对狗不感冒,冲老赖挥挥手,作势要打他。 老赖也不甘示弱,冲周之林龇牙咧嘴。 周之林畏惧的瞥了一眼我,焉焉放下手。 这头我在尝试开盒子。 盒子上真的有一把精致小巧铜锁,但没有钥匙——我想起在周正武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串钥匙。 但现在周正武已经变成一把灰,那么钥匙串会不会在周正林手里? 疑问冒出脑海,我看周之林。 正巧,周之林也看我—— “我啥也不知道,别看我。”周之林貌似看穿我要问他事,急忙推诿。 “钥匙在你那,如果不拿出来,我们怎么开盒子,没有开盒子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我说话,拍打一下铝合金盒子,盒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说明盒子里真的有东西。 周之林迟疑中,还是勉为其难拿出一串钥匙,边递给我边说:“其他钥匙都试用,只有那把小巧的钥匙没有找到锁……” 好,周之林也是够聪明。 在周正武去世后,边料理他的后事,边用钥匙串找遗留下来的东西。 他周之林可能真就没有想到,亲爸留下的东西,就在丧葬铺里。 话说,周之林之所以把铺子租给我,也是不愿意接手这丧葬铺的生意,同时也知道这丧葬铺的生意不好做。 在租铺子给我之前,也就说周正武生病期间,周之林一定已经把这里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才放放心心把铺子租我。 实话,要是我没有经历那么多生死离别,没有因果关系欠下诡债失去父母。 再然后,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 所谓的普通人,就是贪嗔痴各种都存在的。 租了这铺子,也不知道这地下藏了钱,万一哪天阴差阳错找到这笔钱,我是断然不会告诉周正林的。 事实上,我不是普通人。 也经历了,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很多事,所以这笔钱不属于我秦遇,也不属于尚敏,更加不属于老赖,还有周正林。 所谓不义之财如流水,到底了就欠下,欠下了是要偿还的,这一辈子偿还不了,下辈子,或则连累自己的子孙后代来偿还欠下的诡债。 再说这周之林拿出钥匙串,我挑出他提到最精巧的那把铜钥匙,对铜锁轻轻一通,只听见清脆咔擦的响声后,铜锁开了。 随即盒子也开了。 盒子里,齐齐整整码了不少现金,一水儿的红票子。 足足有好几十万,就周之林的眼睛都瞪直了。 “哇,这么多钱?”尚敏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红票子,惊得微张嘴,整个人都呆住了。 周之林也看见钱,他毕竟听说也见到发生的事,此刻很理智的站在一边,意外的没有伸出手来抢钱。 “这笔钱,咱不能动,放在安全的地方,等找到方姐搞清楚状况再说。” 我说出来这番话,看得出周之林是极不情愿的,但没办法。 除非他周之林不信邪,倒是敢不敢试试看,他到底有几条命来偿还这笔诡债。 最终我们达成一致,周之林放弃争夺这笔不义之财,他同意我的建议,把钱存入银行,用我的身份证来存,密码他定。 这件事算告一段落。 接下来我还得继续寻找方姐。 然后,周之林带着我还有尚敏去了自动存款机,我用以前的银行卡存了钱,密码是他设定。 这样的话,即便我们其中一个,想要取这笔钱都是不可能的。 然后各自散去。 我跟尚敏还有老赖在凌晨五点行走在通往丧葬一条街的路上。 “秦哥你真傻,这笔钱应该是你的……”这就是人性,社会太简单,人心太复杂。这是尚敏嘴里说出来的话,我惊愕看她,她冷哼一声,补充一句说:“给你玩笑,你还当真?” 尚敏的确像是在玩笑。 我并没有在意她是不是在玩笑,总之这笔钱不是谁都能碰的。 接下来我要做的是不是去找一下白丽? 这白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她老公的事,跟她有多大关系。 有心事话也少了,尚敏误会,以为我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不住的解释是玩笑,挂满委屈的表情,不住的道歉。 “好了,我在想别的事,你没有错干嘛道歉?” 尚敏哦了一声,冲老赖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作声。 因为尚敏很清楚,一般我在想事的时候,是不能随便打断我的思绪。 这样保持沉默,应该说是默契! 两个人一条狗,默默无语的走到丧葬铺。 要进屋的时候,尚敏却选择停止脚步,好奇的表情,试探性的问话道:“秦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去找白丽。” 我说话伸手拉住尚敏的手进屋。 尚敏却迟疑不愿意进来的样子说:“秦哥,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帮到你。” 我知道尚敏说的这个法子是啥,所以没有等到她说出来,我就拒绝道:“算了,还是靠我自己。” “靠你一己之力,那个方姐就要出事。” 听尚敏这话,我觉得是道理,要是不找到方姐,她每时每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更何况我还不知道方姐现的具体情况。 本来是想去找到白丽,了解清楚方姐跟她的所有事。但这样做有点浪费时间,还得担心方姐目前的情况。 但不这样做,也没有别的办法。 要么就是再次冒险去一趟停尸房,麻烦守夜大叔通融一下,去周正武的记忆里找方姐的线索。 至于尚敏提到的办法,我觉得是万万不可行的。 尚敏的办法就是让刘颖寄宿在自己身体,帮我找到方姐。 我拒绝尚敏这个比较幼稚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要知道,刘颖现在就是一缕中阴身。 第425章屏蔽记忆 “我不叫刘颖,不是刘颖……”她哀叫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浑身发抖。 尚敏跟老赖都不敢靠近刘颖,只能急得团团转,有点不知所措。 “好,好,你不叫刘颖,马上屏蔽记忆快……” 刘颖也是怕自己意气用事,造成可怕的后果,她最后深深的望我一眼,极力忍耐来自记忆中所带来的恨意,慢慢地她身上的冰化成水,渐渐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然后,嗖地一下,在天亮那一刻提前一秒进入了我所带的雨伞里。 刘颖消失,尚敏惊讶嘀咕一声问我:“不见了?” “没事了,我们回去。”我收好雨伞,轻轻拍打一下伞体,算是安慰!然后带着尚敏还有老赖打道回府。 回到丧葬铺,我脑子里都还在想刚刚那一瞬间的惊险。 要是刘颖坚持自己的执念,那么她现在就已经不存在,在太阳光闪出来那一刻,毫无悬念的灰飞烟灭了。 尚敏能从我的淡然自然看出事情好转,默契的跟我回到丧葬铺。 老赖屁颠屁颠的跑,撒开四爪啪嗒啪嗒的跑得欢脱,人都知道有灵性的生物,有一种科学道理无法解释清楚的预知能力。 我想老赖也是如此。 只是最近我有发现,老赖的毛发没有以往那么有光泽,眼神儿也不是曾经那么灵动。 这是一种不好的预兆,仔细算算老赖跟我的日子,也是差不多他要离开的时候。 之前讨嫌老赖,在感觉到他要离开的时候,却有一种难受,不舍他离去的伤感 尼玛,我就一操心的命,担心完这个,还得担心那个。 鉴于尚敏是跟尚妈赌气出来,我顾忌尚妈刺客的感受,还有她将要因为女儿离开留下的孤独感,所以我极力想劝阻尚敏回去。 加上,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 不想带尚敏去冒险,也是在保护她的周全。 我这样想,尚敏却误以为我是要把她送走,不要她了。 经过多番沟通,尚敏最终勉强答应回去待在尚妈身边。 如此,我高高兴兴送尚敏回家。 然后在送尚敏回家后,待在丧葬铺两天,买了点好吃给老赖。 老赖的胃口却不怎么好,勉强吃一点,精神头也焉焉无精打采,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老赖这样,我心中那不祥之感在加强。 突然有点害怕。 到底害怕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但屡屡看到老赖在眼前晃,心里无比安慰,自欺欺人对自己说没事的,老赖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我。 可没想到在大年初三出门,真的不见了老赖。 这老赖一声不吭离开,真的是恼火。 真的我宁可认为老赖顽劣,也不愿意承认他会怎么样。 之前老赖半夜子时人语,到后来没有任何动静,都在预示着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 边找老赖,边安慰,或许他就在某一个角落,等待我去找。 可是走来走去,转来转去,都没有看到老赖的影子。 这是生不见尸,活不见狗。 没有找到老赖,回到丧葬铺。却惊讶的看到尚敏去而复返,我手里捏了雨伞,因为没有找到老赖,有点沮丧,颓废,还有些伤感。 实在是没有心情去过问尚敏怎么又回来了。 没有过问尚敏,她倒是主动给我讲了一个关于狗的故事。 在民间,一般家养狗在大限将至的时候,会来一次离家出走的举动。 因为家养狗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愿意死在主人跟前,所以会选择离开主人。去到主人找不到的地方,悄悄的离开人世间。 不管咋说,尚敏的出现提醒了我。 虽然我不知道她一个城里女孩,是怎么知道这些民间传说的,但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真的按照她说的,准备去找到老赖。 不管咋说,老赖跟我那么久,是有感情的。 无论他是生还是死,我都要做好心理准备,找到他妥善处理。 同时我也深知这次老赖的离开,应该不单单是因为狗的大限将至,是他报恩圆满,要去地府报道投胎做人了。 其实我应该替老赖高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高兴不起来。 尚敏默默无语跟我一起寻找老赖中,此刻我们俩的心情无比沉重,就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难受得心痛。 最终我们一路寻找,在一处垃圾场找到老赖。 此刻这条狗已经僵硬,有清洁工正准备用一根黑色大塑料袋套了,往运载垃圾的拖斗三轮车上放。 听清洁工说要把这条狗弄去丢掉,我跟尚敏异口同声要这条狗留下,然后我喊了一辆车,抱起黑色塑料袋到了郊外,找到一处可以埋的地方,把这条狗埋了。 由此,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遥望院方,祝老赖功德圆满投胎之后,别浪费了好时光,好好做一回人。 送走了老赖,埋葬了老赖寄身的狗体,我跟尚敏回到丧葬铺。 然后这才认真关心起尚敏的事来。 “你回去又出来,真的好吗?” “我不管,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再说了,你是阴阳师,我是阴阳眼,我们俩是绝配好,干嘛一次次的要把人家往外推?” “傻丫头,我啥时候变成阴阳师了?” “从你租这铺子开始,你在别人眼里就是阴阳师,难道我说错了?” 尚敏说的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我真的不是阴阳师,尼玛也不知道从那时候开始,居然帮人这样那样,现在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被认为是阴阳师。 不是我看不起阴阳师这职业,实在是觉得阴阳师就骗人的一张嘴,其他啥也不是。 要不然方姐也不会被忽悠到现在都没有露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冥冥之中,这方姐就像整个人被存档在绝密档案馆,与外界完全断绝了关系。 存在绝密档案馆? 对,她一定是被禁锢在什么地方,一般人不容易找到。我怎么如此聪明,居然联想到这种可能。 看我思想开小差,不搭理自己,尚敏急了,伸出五指在我眼前晃问道:“想出神想啥呢?” “没什么,我想说,如果尚妈对你跟我一起没意见,我心里才踏实,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跟我会吃好多苦,有些事可能你想都想不到的,再说,以你条件应该找到一个……” 第426章嫌弃 “你也嫌弃我阴阳眼?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怪物!”尚敏怒了,柳眉倒竖,表情夸张,冲我怒吼道。 怕女人哭,怕女人发怒。 我急忙赔礼道歉说:“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不是嫌弃,是因为家里就你老妈一个人,然后你跟着我也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才……” “别说了,我家尚妈有退休金,房子是自己家的,她年纪也不大,你说这些那些无非就是一箩筐借口而已,现在我再次问你,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既然你这样坚持,我有什么好说的,走这就去。” 听我答应了,尚敏自然很高兴,然后问我要去哪。 事实上,我是真的不愿意带上尚敏去冒险。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尚敏属于那种纯阴女。 外公那部书册上有注明;纯阴不生,纯阳不长。 世间万物,都讲究个阴阳平衡。 纯阴,纯阳的人,失去了阴阳平衡的规则。 所谓的阴阳平衡,其一,阳代表生命,代表兴荣,但是一味的阳不能够长久的维持。 其二,阴代表死亡、衰败、破灭,这个阴,寓意,阴曹地府,所谓阴间也正是源于此。 所以,到这就该明白,为什么尚敏不能有好的归宿? 这实际上,就是她这辈子不能跟一般人婚配。 包括我,所以我真的有一半儿是不想带她去冒险,另外的想法,就是不想跟她太接近。 但尚敏本人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对我有感情有爱意。 在我看来,作为正常女人的尚敏,有各种需求。 比如心理,需要一个人爱护呵护关心的异性。 又比如生理,已经长大成人的尚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体成熟,需要异性的滋润。 当然这些情况是不能让尚敏知道的,要不然她会难受死。 好,在去那个地方的时候,我还是打算留下尚敏。 毕竟她太阴,去了一个阴的地方,对她来说是最致命的,有可能会发生可怕的事。 于是我对尚敏说:“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实在是去的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在场,当然,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会带上你去别的地方。” “所以你想怎么安排我?” “嗨嗨,你还是回家,总不能一个人呆这……”话说这正月初五,丧葬一条街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整条街都看不见一个人走动,一个个紧闭门的铺子,贴了开门告示。 还有的老板懒得取下往日悬挂的花圈,虽然这花圈经过风吹雨打变得破旧不堪,几近凋零的纸花也面目全非,但乍一看这玩意,就是给死人的,超不吉利。 所以这样的话,但凡正常人脑子没毛病的,都会绕开丧葬一条街,宁可多走路,也不愿意经过这边。 这尚敏是肯定不愿意在这个时间段,一个人留在这,所以最终选择还是暂时回到尚妈身边。 更何况,尚敏还有宠物店。 宠物店有不少寄养宠物需要照顾,也就这样,尚敏别无选择。 “不。” 我从尚敏的眼里看出决绝,于是笑了笑说:“我给你脸你就是不听,好,赶紧给我滚出来。” 尚敏微微一怔,随即身子一哆嗦,一抹灰色影子嗖地飘了出来。 然后,刘颖出现在跟前,尚敏摸了一下头,貌似有点昏沉沉的感觉,嘀咕一句说:“搞哪样?” “搞哪样,你想搞哪样?”我瞪尚敏看刘颖。 刘颖满脸委屈低下头不敢吭声。 稍后,尚敏才恢复正常,面带怯意告诉我,是她自己让刘颖上身的,让上身的目的,就是她所谓的一举两得。 刘颖上了尚敏的身,可以帮我很多事,这个我知道。 但尚敏不知道的是,上身这个问题,就像赌博会有瘾。 比如老赖的寄宿体,那条年老的萨摩耶,要是有一个好的寄宿体,老赖是断然不会选择这条狗,但老赖本来就欠下恩情债,所以不能随便去触碰其他生物来作为自己的寄宿体。 老赖寄宿成功,有了瘾头,即便遇到好的寄宿体也不愿意离开这条狗。 我担心尚敏会吃亏,没想到这丫头主动让中阴身的刘颖上身。 还有就是,刘颖现在不是刘颖,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偶尔想起,浑身如霜冻,貌似死得好惨。 就我现在都不敢去接触刘颖的记忆,别说尚敏还让她寄宿在自己身上。 唉!“虽然是尚敏让你上身,你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承受力,回你的雨伞,没有下次,如再犯,我保证不会管你的事。” 刘颖嗯了一声嗖地钻进雨伞没有再出来。 尚敏休息一下,还是感觉浑身无力,这就是被中阴身上身的表现,幸亏时间不久,要不然她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我还是坚持把尚敏送回去,完事也没有回到丧葬铺,就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哪也没去,直奔停尸房。 守夜大叔还在,这次我背着周之林来见守夜,其实就是想在去一趟周正武的记忆里。 之所以我再次来找守夜大叔,其实就是想走捷径,想要快速找到方姐残留在周正武记忆中的细节。 然后在见到守夜大叔的时候,他告诉我,最好还是别在进入周正武的记忆,因为这个时候的他,意识逐渐淡薄,一旦这种淡薄的记忆消失,我就会被困在记忆中出不来。 守夜大叔是经历多,对这方面还是略知一二。 事实上,守夜大叔说得太对了。 一般的中阴身,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即成鬼。 所谓的中阴身,有这么一个说法;那就是前阴已谢,后阴未至。 这前阴已谢,所指就是人的寿命已尽,后阴未至,就是尚末投胎。 事实上,也并非每个人都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中阴身。 之前有提到,一般无造大恶大善之人,都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天中阴身阶段。 退一步来说,如果这个人是大善之人、修行之人,他往生以后到天道或者到佛国,也就不会经历中阴身阶段。 还有就是如往生之人,身前是大恶之人,去世后直接下地狱了,也没有中阴身。 第424章阴身 不但如此,还是一缕失去记忆的中阴身。 失去记忆的中阴身,就像人世间的一个弱智,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都一知半解,或则根本就不知道。 一旦恢复记忆,知道真相,有了仇恨,戾气,就会变得可怕。 传说中的厉鬼就是这么来的。 我怕的就是刘颖一旦寄身在尚敏身体成瘾,不舍得离开。加上有了身体的寄托,能量增强,那天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更加不会轻易离开尚敏的身体。 或则说要报仇之后才离开,那个时候尚敏很可能因为延误归回身体,成为有家不能回的无主幽魂。 想到这件事,猛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在发现周正武地下钱财前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触到刘颖的存在。 还有就是倒地的雨伞。 一般来说要是刘颖在雨伞里,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倒地,除非她擅自离开了? 狐疑中我躬身拾起雨伞,没有来得及打开看,尚敏注意到我的举动,回转式尴尬的表情说:“她……走了。” “走了,去哪?” 尚敏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情况?” 尚敏看老赖,老赖冲我叫两声,只可惜是狗叫的声音,我是听不懂狗的语言,但大概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刘颖自己要离开的。 “是不是她惹你,你生气跟老赖一起把她撵走……” “不是,是她好像想起什么事,然后跟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急匆匆离开了。” 看尚敏不像是撒谎,这刘颖到底想起了什么事?眉头紧皱的我顺着刚刚说到的话题问:“她说了啥话?” “她说,有人杀了她……” “就这句?”这的确是一没头没脑的话,刘颖没有寄宿体,这会应该去哪了? “走,我们去找找看。” “嗯。”尚敏应了一声,喊了老赖,我们三再次锁了门,投入雾蒙蒙还没有亮的大街小巷去。 按照我的想法,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刘颖。 毕竟,她就是一缕中阴身,要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寄宿体,天一亮,她就有危险了。 中阴身跟鬼不一样,中阴身只是一缕没有实体,属于散魂的东西。 白天,万物复苏,人来人往,充满生气阳气,像刘颖这种中阴身是不可能存在这个空间的,说不定就因为这种那种的原因,她会烟消云散。 要是真发生烟消云散的事,别说她刘颖有机会投身做人,就是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刘颖。 边走联想到之前刘颖跟我一起,遇到的事,我脑子里突然莫名浮现出几个人,一路嬉笑的画面。 难道说,刘颖因为遇到的那几个人,想起了什么? 不管咋说,我脑子里冒出来的事物,都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有缘由。 于是我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带着尚敏还有老赖一路顺着那几个人走的路线寻找线索。 带上老赖的好处,他可以利用狗鼻子嗅到普通狗闻不到的气息。 这样说! 老赖能嗅到刘颖的气息。 这就是老赖寄宿狗身,所具备不同寻常的能力。 老赖鼻子几乎贴地,呼呼呼的嗅,我跟尚敏寸步不离跟在他的身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隐约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鸡鸣的叫声,我心里开始急了。 话说跟刘颖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我真的很想帮她。 想帮她找到自己死亡的原因,想帮她恢复记忆,完成自己的最终遗愿,去到该去的地方,要么投胎做人,要么去接受地狱阎王的审判,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却一桩大事。 眼看,距离天亮不到半小时。 东边天挂了一抹红彤彤的云裳,天知道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虽然谈不上艳阳高照,却也是一个暖融融的日子。 这是人们盼望很久的太阳,但对于中阴身的刘颖来说,却是一个致命的伤害。 不单是,白昼来临万物复苏,源源不断生的气息伤到刘颖,就那太阳光,分分秒秒都会灭了她。 除非,刘颖能在短时间找到寄宿体,否则太阳光一闪现,无法隐身的她,就死无葬身之地,真的从这个叫做地球的空间永远消失。 心里急,看老赖却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地面的灰尘都要被他吸进鼻腔,他依旧满鼻子是灰的继续嗅闻。 就在我心急火燎想要骂娘的时候,老赖突然站定,举目看向前面—— 在前面,街道边缘,坐着的正是刘颖。 此刻,老赖,我还有尚敏都看到刘颖。 只见她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抱住头,貌似很痛苦的在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你是刘颖啊?”我走过去,尚敏抢先一步蹲在刘颖跟前说道。 刘颖抬起头,脸上一溜血迹,就那眼睛也是血红。只见她拼命的摇头,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说:“不,我不叫这个名字,这不是我的名字。” 我跟尚敏听到刘颖说这话惊讶了。 要是这名字不是她的,那么她又是谁? “好冷,好冷……”当这个否认自己叫刘颖的中阴身嘴里发出这个信号的时候,她浑身乃至头发瞬间结冰,在我跟尚敏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她几乎冻成块透明的冰人。 “怎么回事啊?”尚敏伸手想去触摸,却在第一时间缩回手,那几乎要接触到刘颖手指部位,变得红肿起来。 我去! 这应该是刘颖想起什么,然后产生蝴蝶效应,她自身开始发生了死亡前所发生的的事。 那么冻伤尚敏的原因,是来自刘颖自身的怨恨与戾气并存。 还有就是,刘颖的死因,很有可能跟冰有关。 这一想,我觉得情况不妙。 要是刘颖继续回忆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那就没完没了耽误下去,天马上要亮了,虽然在我们能清楚看到她的存在。 但在现实世界中她是不存在的,会被现实里很多因素伤害到体无完肤最终灰飞烟灭。 “刘颖,你听我说,你立刻马上屏蔽回忆,恢复了自然形态,回到这把雨伞中来,这样我可以帮你找到死亡真相,但你如果坚持这样下去,于事无补还会因此灰飞烟灭的。” 第427章有长有短 其中,中阴身阶段是有长有短。 有的中阴身长达上亿年,一直存在,存在的原因是有多种,执念加不甘,还有一定的缘。 不管怎样,中阴身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意识根本就没有了,要么成鬼,要么就是去投胎。 这周正武死了没几天,记忆存在,意识逐渐淡薄是真。 再说了,我也不会一直存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怎么样在了解到方姐存在记忆中的细节,就全身而退。 守夜大叔看我执意要尝试,就叹口气说:“既然这样,那我帮你,但大白天肯定是不行,你还是晚上再来。” 对,夜晚属阴。 这大白天进入一具尸体的记忆中,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我来的目的,也不是马上要尝试,只是先要跟守夜大叔谈妥。 要不然到时候来了,守夜不答应,就是白搭。 然而,这白天时间太长,我也不能一直在外面瞎逛。于是我对守夜说,能不能帮他守停尸房。 守夜起初不答应,说被人看见不好。 我从守夜的语气还有表情上看出,其实他想让人替一下的。 “没什么,我穿你的衣服,戴大口罩,帽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认识你的人,真的不会对我起疑。” 守夜转动那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想了一下,边打哈欠边说:“还别说,昨晚就瞌睡都没有来得及打一下,忙了一晚上,今天都没有躺尸……” “那不正好?我替你,你去睡一觉。” “真的能行?确定别人看不出来!”守夜心动了。尼玛,只要是人,在累死累活后,谁能抗拒在眼皮上荡秋千的困意? 我是同情守夜,是真心想帮他,也是不想出去瞎逛。 才想到这个替代的点子,守夜考虑了一下,最终拿出一件特大号的棉袄,也就是那晚上我看到那件袄子。 袄子穿上了,也只能勉强穿而已,手露出一截在外面,这袖子太短。 守夜自己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出一双黑色袖套,套住没有袖管的部位。 裤子咋办? 守夜的身高,比侏儒高那么点,我好歹也是一米七八的个头。 所以守夜的裤子是断然不能穿的,最终我觉得别人不一定会注意到裤子这方面来。 但关键性的问题,我们俩的身高差异太大。 守夜苦笑,连声说:“算了,算了,就你往哪一站,人家就认出来了……” “我,可以自称是你侄儿,或则其他亲戚行不?” “嗨,这点子好,在很多年前,我是有个侄儿,但那侄儿从没有关心过我,也没有来看望我……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就那么一个侄儿,他们都没有见到过,年轻人就是聪明,那行,就这么滴!” 于是我瞬间成为守夜大叔的侄儿,穿了他那件有气味儿的袄子,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藏好。 守夜大叔在去睡觉之前,告诉了我一些规矩。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义庄的规矩不可破,否则守尸人有大麻烦! 在我看来,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能有什么麻烦。 但看守夜大叔说得认真,我就认真的接受,按照他说的来做。 守夜大叔讲,在停尸房门口,千万别被人拍肩膀。 深夜阴,被拍了肩膀,会减阳寿。 然后,在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入夜时分,要点一把香,祷告几句,退到一边,直到香燃尽才好。 尼玛我来一趟医院,很简单的就是想尝试去周正武的记忆里,寻找方姐下落。 可没想到,因为一个简单的要求,守夜大叔罗里嗦说个没完。 一些话我听到记下,一些话我就完全没有在意。 然后,守夜大叔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停尸房,嘴里嘀嘀咕咕念了一通听不明白的话,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 我端坐在办公桌边,等候,送尸体的人来。 话说医院就像阴阳界,生也来,死也来,也是特别阴的地方。 希望,没有送尸人来,也不要去做哪些繁琐的事。 没想到我的希望还真就成真,守候在这,一上午都没有送尸人来,倒是有一个戴大口罩,穿白大褂的男人提了一个饭盒子来,看见我很诧异问了些简单的问题。 我说自己是守夜大叔的侄儿,对方也没有起疑,再说,停尸房这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特别晦气的地方,要不是脑子有毛病,谁会来? 说自己的守夜大叔的侄儿,人家必须信。 这盒子里是饭菜,应该是给守夜大叔的,我不能吃了。 于是我就提了盒子去找守夜大叔,当然在离开的时候,办公桌上放了一个临时有事离开的牌子。 可没想到我去找守夜大叔,遇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 这事,真的很怪异,我在守夜大叔的门口,看见一小人。 小人手里提了一个包,也不知道包里是啥,我就用手里的盒子阻挡在小人的跟前。 然后小人就没办法绕开盒子,接着我听到来自守夜大叔的屋里传来很大的声音,这种声音就像遇到可怕的事,发出的求救声。 守夜大叔咋回事? 我急忙提了盒子三步并作两步推门进入,可没想到就在我提了盒子进门时,那个奇怪的小人也麻溜跟了进来。 见到如此小人,我不奇怪是有缘由的,因为曾经经历的事太多,加上懂得邪门歪道的人不少,比如一个布偶也能施法,寄宿一缕恶灵,活蹦乱跳起来。 还有就是一张纸,剪个纸人,也能跟人一样走路,跳舞,还能带上那么一两句人话。 总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所以面对这个小人,我没有感到奇怪,还在想是不是这边有什么高人,弄了这么一个小人,可这小人怎么跑守夜大叔屋里来了。 就在我愣神之际,原本挣扎痛苦万分的守夜大叔居然没事了,而且我亲眼目睹一桩稀罕事,那就是我看见的小人,居然爬**嗖很快的动作一下从守夜大叔鼻腔进入—— 我被眼前看见的状况惊呆,脑子里冒出疑问;这,是几个意思? 我一个虎扑,想按住小人却没有来得及。 然而没有按住小人却把守夜大叔惊醒了。 第428章睡梦中死亡 守夜大叔睁开眼,皱着眉头,嘟哝道:“刚才梦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就我知道梦魇很可怕,有年纪大的因为梦魇,一口气没有接上因此嗝屁的。 就这么部分所谓睡梦中死亡的人,还被后人称颂是有福气的人,他们是不知道,当事者深陷在梦魇中有多忙痛苦,因为梦魇导致精神紧张,睡梦中不是清醒状态,喊不出来叫不出声,应该说是活生生的被困死在梦魇中。 我想告诉守夜大叔,刚刚看见的事。 可没想到没有等到我说出来这件事,他就一股脑对我讲梦魇的经过。 守夜大叔讲,是因为太疲倦,所以躺床上不多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守夜大叔就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很小的人,到处去耍。 去到很多地方,看到很多人。其中有美女,在现实里他从没有敢如此近距离接触异性,女人在他顾守业的世界里,就是神圣不可亵渎的生物,即便是现实里遇到,他也只敢很远看看而已,深怕不小心招惹了这些神圣的生物。 而这些生物,对所有男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守夜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孤寂漫漫长夜他是多么的难熬度过,每日每夜的想女人这种生物,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这次守夜真的就做梦,梦境中有很多女人,这些女人高不可攀,但守夜出现在这些女人跟前,几乎没有被察觉到。 甚至于,能闻到来自女人这种生物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 守夜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在这个充满欢愉感的梦境中,在他脑子里冒出来一个特别大胆的念头,那就是他很想很想摸一下女人的小手。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间的想法,守夜真的去做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还没有摸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声音在喊他。 然后守夜很不爽的顺原路返回。在返回途中,却被一个大得夸张的盒子阻挡去路、 守夜说他很清楚的记得,出去的时候,这条路上是没有障碍物的,这盒子里就像是从天而降,让他绕来绕去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因为没法回去,守夜感到无比惊恐,害怕,然后就大声的喊救命。 守夜讲得漫不经心,我是惊得一头冷汗。 真的,守夜讲的梦境,跟我刚刚看见的情况十分吻合,那么,小人肯定就是守夜自己。 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守夜怎么会变成一个小人出去? “好在你来了,要不然我非要被困死在梦魇中。”守夜见我没有吭声,感激不尽的对我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真的是惭愧得很。 要不是我好奇,萌发顽劣之心,也不至于把盒子里放在那,故意阻挡守夜回魂。 只是一念之差,差点就要了一个人的命,这玩笑不能再有第二次。 这个故事,我也不能讲给第二个人知道,讲了也未必有人会信。 我所经历的很多事,都是不会有人信的。 没有人信的事,讲出来,会起到反作用。别人会把你当成神经病,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这些怪事,烂在肚子里。 我客气的对守夜说不用谢,然后把盒子里饭菜提出来。 恰在这时守夜注意到饭盒子,顿时陷入短暂的思考状,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的话,他说:“这盒子里咋那么熟悉?” “当然熟悉,这是医院一个穿白大褂给你送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挂号室的小六,曾经有一次,小六家里一个表叔挂了,尸体很快送到停尸房,一般挂掉的人,送到停尸房没有马上送去殡仪馆,其实是有缘由的。” 我说这个我知道,不就是怕挂了的人,在医学上都偶尔发生漏洞无法检测出假死情况下,送到停尸房,就是等待奇迹,万一是假死,在停放期间会有奇迹发生。 守夜点头说:“这算是,也可以说不算。” 我问为什么。 守夜边起身,简单的整理一下,特别感激对我说,因为我的到来,他睡了一个特别踏实舒服的好觉。然后,又接刚才的话题补充道:“一个苟延残喘体弱多病的人,即便是假死,到了停尸房还得承受低温考验,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所谓生命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假死,真死,进了停尸房都是九死一生。” 守夜大叔的话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是,病人即便假死,被人性化推入停尸房也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有那么千分之一的生存机会,一旦出现生命体征会马上被送进抢救室。 退一步说,这千分之一的机会,也是要看个人的造化。 如果没有这种人性化安排,一旦在治疗或则就医中挂了,被送到殡仪馆进行火化,那么假死之人就千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守夜大叔要讲的这件事,就小六表叔的事。 小六表叔是肾衰竭重症患者,因为并发症的关系,在就医中,不知道是用药关系还是别的问题,输液中突然停止呼吸。 经过主治医师还有其他医生的检测,发现病人已经死亡。 最终确证;肾衰竭并发症导致心肌缺血性窒息死亡。 小六就是医院的人,也知道表叔的情况。 所以顺从医院的安排,把表叔送到停尸房来。 陪同送尸体来的人,好几个都是小六表叔的直系亲属。 话说,这久病无孝子,就体现在病人治疗期间,或则挂了之后的细节琐事上。 小六表叔挂了,送停尸房是顺应程序。 这是医院必须具备的规则之一,但也会因此产生一定的费用。 就这,小六表叔的直系亲属不愿意了,要求把尸体立马送到殡仪馆,还口口声声说他这病拖了太久等等话。 但小六坚持要把表叔送停尸房,并且解释说这也就是走一道程序,费用不是很多。 万一有意外,也好及时对应。 经过小六的讲解,还有坚持,表叔的亲人们勉强答应,让尸体停放在停尸房24小时再送殡仪馆火化。 小六表叔的尸体是下午**送到停尸房的,然后守夜大叔照单收货。 第429章交集 那个时候的小六对守夜大叔可没有那么友好,无论何时看见,脸上,眼神中都带着嫌弃厌恶的东西。 守夜跟小六根本就没有交集,即便偶尔遇到,也是各走各的,后者深怕前者太靠近自己。 即便守夜是医院有合约的合同工,但这跟小六对他的成见没有关系。 总之守夜大叔在停尸房上班,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别人怎么看待他,好像都不重要,只要每个月卡上能进一笔收入就行。 停尸房这种地方,一般都有专业的送尸人,也就说这方面的护工,把尸体送来。 也就说小六跟守夜之间难得见上面。 再说,这医院看不起守夜的人多了去,他还能每一个人都去注意,去讨好,去愤恨? 加上这停尸房在医院最为偏僻,地下一层位置,所以守夜接触的人是少之又少,整天能看见的除了死人还是死人。 这也就是守夜大叔,喜欢对死人倾诉心中的惆怅,惹了周正武的原因之一。 话说,小六表叔去世。 加上因为是否把尸体放停尸房这件事,小六没有少费口水,所以在送尸体来停尸房的时候,他是亲自来的。 守夜办理了入驻手续,知道了这个叫小六的人,是医院挂号室来的。 接下来,好像不应该有什么事。 偏偏就在守夜以为,这天会跟以往那样跟死人讲点心里话,走走看看混日子模式平平静静过去一天。 然而,就在守夜独自享用外面买的廉价饭菜时,完事就休息一下,补充睡眠,然后值夜班,就在他专心致志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守夜听到这一声喊,惊得停止了咀嚼饭菜的举动,竖起耳朵安静的听。 好像又没有声音了。 守夜继续吃饭,就在扒拉饭菜进嘴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感觉面前好像多了一个人。 真的,守夜在缓慢抬起头的时候,真的看见一个人就在面前。 此人,身材单薄,消瘦,因为太瘦,面色不好看不说,只剩下一张皮的样子,乍一看那眼眶深陷,眼珠子却鼓突显得很大,且无神。 “老哥哥,你咋啦?”守夜大叔觉得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很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在那看到过。 “唉,一言难尽,我这不是去了一趟土地庙吗,去的时候,登册入户,结果土地公公说我还不到时候,要我回来。” 守夜被这个人说的话惊到了。 土地庙,土地公公,不就是传说中的神话故事角色? 由此,守夜就把眼前这个人当成神经病。 或许,这个人就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恰巧就跑到他守夜跟前来混说八道。 因此,守夜也没有打断此人的话,在悄悄摸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报警。 毕竟,这神经病人脑壳不好使,即便犯错犯罪,也不能受到惩罚。 因为他是神经病人。 天国的条条款款都具备人性化,所以神经病是要受到保护,即便犯下滔天大罪—— 正常人不能跟神经病比,守夜心里担心,害怕眼前这个人脑壳短路,对自己不利。 于是,在表面上保持镇定的同时,就悄悄拨打了报警电话。 很快有人来了,来人却质问守夜大叔为什么谎报。 守夜大叔指了指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人对来人说:“我说的就是他,他就是神经病……” 来人认真仔仔细细的看,在他看见的就只有守夜没有别人,不由得努道:“看你职业特殊,下次别乱报,我们很忙的。”说话,他没有停留脚步,快速的离开了这阴森森冷冷清清的地方。 守夜大惑不解,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那就是鬼。 我擦!守夜大叔这么想,浑身一颤,一股股冷飕飕的气息钻脖颈,搞得他顿时不舒服起来。 “你把我当神经病报警了?” 被眼前这个人逼问,守夜顿时乱了分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他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口才还是可以的,说话向来都流畅,可现在却结巴了;“不是……我……” “我什么我,你还记得那个小六,现在立刻马上去喊他来停尸房,我太冷了,稍迟一步,我真的要去见阎王老爷了……” “你……你是小六的表叔……”守夜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说,边说边后退,差点摔倒,站定,也不敢停留,撒丫子就跑。 守夜不顾一切直接跑去门诊部,一颗心狂跳中,解释不清楚,只能是努力镇定之下,面对满眼满脸嫌弃的小六,结结巴巴讲述他表叔的事。 小六也是半信半疑,但对于突发事件还是稍作冷静,想一下后,对守夜抬手一指努道:“如果你忽悠老子,要你滚出医院。” 就这样,小六是被守夜连拖来拽弄到停尸房门口来的。 停尸房门口啥也没有,就是一张办公桌,但守夜坚持说他表叔没有死。 于是,小六只好跟守夜进了停尸房,揭开盖住在表叔身上的白布,把脉—— 片刻间小六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已经挂了的表叔,突然有了微弱的脉搏跳动。 守夜讲的故事到这,我忍不住好奇的问:“小六表叔现在还在吗?” “在,在,现在医学发达,加上国家政策好,对肾衰竭这一病况,有一定的补助,他表叔从那次活过来后,到现在已经有八年了,只是每一个礼拜要来医院做血液透析三次,他表叔也来看我,说其实那次要是死了还好,现在要活受罪不知道多少年。” 好,有史以来最离奇的医学假死,在守夜身边发生了。 守夜说小六就是从表叔醒来后,对他好的,只小六有好吃的,就一定想到他守夜。 小六后来告诉守夜,表叔对他是真的好,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小六没有少吃苦头,多亏了有工作的表叔照顾一家子,小六能顺利的读书,才能找到医院挂号室的工作。 守夜是行善人,小六是有恩必报的人,所有两个年纪相差很大的忘年之交,在这种特殊环境中彼此关照着。 第430章交流 他们没有更多的语言交流,没有那些表面能看见的现象,只是简单付出自己力所能及范围中的东西,来帮对方。 我觉得这也是守夜积下的善缘,得到的好因果。 只是我没想到守夜居然能魂魄出体幻变一个小人,替他完成现实里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说白了,那小人就是守夜的魂魄,要是他魂魄出体后遇到可怕的事,魂魄回不来,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发生性命之忧的事。 不管怎样,这件事被我看到,我就要关照他几句。 我对守夜说睡觉的时候,做到外出的梦,自己想办法醒来,那可不是好门,对于他来说就是噩梦。 毕竟不是每一次这样的情况,都能遇到我。 但注意一下的是,或许,只有我跟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才会看见守夜魂魄离体显现出来的样子。 废话少说,这小六办事还真的是周到。他貌似不只是单单送来守夜的饭菜,还有我的。 一大饭盒子,有好菜,一看就双人份。 我跟守夜一阵狼吞虎咽吃饭,他继续睡觉,这次我特意的给他弄了一个静心符,这样有助于他能安静的进入睡眠,不会想入非非再发生魂魄离体的事。 完事我要离开的时候,守夜突然对我说:“小秦,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从你第一天出现,我就知道……” “啥意思?” 守夜咧嘴一笑说:“我在不久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黑一白两个穿西服的人来找我,他们手里有一张牌子,牌子上有我的名字,我问了他们为什么给我牌子,他们说秦判让送来一张命牌。” 听守夜大叔这话,我愣住,这是哪跟哪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再说了,守夜是看尸人,看死人多了,人就变得奇奇怪怪。 然后经常看见死人,做噩梦那是好正常的事,至于梦见谁好像也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很大关系。 守夜提到的黑白西服男子,还拿牌子,也就他提到的命牌。 但事实上我从没有把命牌给那啥穿黑白西服的人。 当然我不能把自己去赢命牌的事告诉守夜,对于他讲述出来的梦,我只是轻描淡写的否决,并且说秦判或许就是我的老祖宗,我们都姓秦,那就是一个巧合而已。 我说出来这番话,也不是想要说明什么,只是不想惹太多的麻烦,我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想在进入周正武的记忆中。 至于其他的事,暂时跟我没关系。 但我这个想法,不止一次遭到守夜的拦阻,他总觉得会有危险。 事实上我也知道有一定的危险,毕竟周正武现在是一个死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魂魄离体进入一个死人的记忆,那就是没事找事找死做。 话说,我看守夜继续睡觉了,我还得去停尸房替他值班。 这么好几个小时也的确难捱,不如玩会手机。 我在停尸房办公桌边玩了会手机,有点尿意,起身的时候,觉得无所事事,干脆直接走出去到医院门诊室的卫生间去。 于是我就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感觉空气好新鲜,眼睛有点不适应光线,以手掩面许久才适应过来。 这就是停尸房跟外界不一样的环境。 那地方光线特别阴暗,就空气里也散发一种令人畏惧的死亡气息,就空气都不新鲜了的感觉。 医院门诊室就像集市,人来人往。 排队挂号的,排队领药的,来来~回~回走动的病患,还有家属,只看见黑压压到处都是人。 我穿过这些排队的人,因为人太多,差点撞到一个阿婆。 阿婆年纪大概七十多的样子,穿着朴素,短发,笑脸上挂满皱纹。 因为是我的原因差点撞到阿婆,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阿婆客气的连身道谢。 我注意到在阿婆1身边还有一大叔。 大叔大概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期初我是不知道这大叔就是阿婆的儿子,所以才会及时出手扶住阿婆。 看就在我扶住阿婆的同时,一股冷森森的气息嗖地,从我扶住她那一刻呲溜一下爬上我的手臂。 好冷!!! 也就说因为这种诡异的感觉,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阿婆。 阿婆看着红光满面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但眉宇间暗藏一股莫名隐晦气息。还有她眼底似乎隐藏了一丝,不应该存在的死气。 不对啊,阿婆红光满面,满脸带笑,精神头很好。 眼底何故来的死气? 或许是我的能力有限,一时间不明白阿婆目前的状况到底是咋回事。看不穿,却觉得不可思议,一般眼底隐藏死气的人,都是命不久矣苟延残喘的重症病人。 可是我看阿婆不像是有绝症,或则要遭遇厄运的人。 “嗨,你想干嘛?”因为我多看了一眼阿婆,也因此停下脚步遭到她儿子的质疑。 “不好意思,我……” “让开……”阿婆的儿子粗暴推开我,一手拉住阿婆的手臂,蹭蹭地朝医院二楼楼梯走。 我知道医院二楼是血液检查室,三楼是其他检查项目的地方。 阿婆儿子这是要带她去检查。 好像我多想了,一个身体超级正常红光满面的阿婆,不应该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这样想,也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下阿婆跟他的儿子。 可就在我回头看的时候,猛然看见三五个模糊不清,啥也不是的东西,一闪,紧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紧随而去。 那是啥? 真的,我看不清楚那些东西的形体,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像一团雾? 对,就像一团,雾,飘得很快,而雾的颜色是黑色。 是中阴身?不像是。 倒像是没有形体的恶灵。 不会!医院这么多人,恶灵跟来~! 眨眼睛,阿婆跟她儿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我也不好追过去,看她那儿子凶巴巴的样子,说不定跟了去会挨揍。 算了,我还是找卫生间去方便一下。 于是我根据指示牌,找到卫生间,方便了之后,顺原路准备转回停尸房。 就在我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看见之前差点被我撞到的阿婆,一个人,慢悠悠的朝我走来。 第431章错开 不,应该是朝我飘来,轻飘飘没有分量的样子,不像是现实中那样,就是之前看见的步履蹒跚,她怎么回事啊!想到此我二话不说迎上去,阿婆看见我笑了笑,想要错开继续走路,却被我拦住问:“阿婆,你……” 阿婆不喜欢我拦住,一张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这时我注意到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小孩子。 孩子们嘻嘻哈哈,在看到我的时候,呲溜一下跑得飞快很快没影了。 “他们是?” “我孙子,孙子……” “阿婆,你儿子呢?”我听阿婆说这三孩子是她孙子,就觉得奇怪了,之前她不是有个儿子吗,我就没有看到有孙子跟着,再说了老人看病,怎么可能带上三孙子,因此我就有了上面这句问话。 问这句话,阿婆愣住,猛然一拍脑袋说:“他在楼上我去找。” “不对,阿婆你……”我一个没有抓住,这阿婆跑得飞快,真的她的动作太奇怪了,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七十高龄老人的举动。 懵逼了我,急忙跟上,紧跟在阿婆的身后,然后看见她进了一间挂了治疗室牌子的病房。 进入之后我愣住了。 刚刚还跟我说话跑得飞快的阿婆在输液。 阿婆的儿子在玩手机,阿婆好像在睡觉。 我慢慢走过进去。 阿婆的儿子有所察觉,捏紧手机,抬头死盯着我警惕的问:“你想干什么?” “我,我不想干嘛,就是想告诉你,你妈可能有危险。”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总之我觉得一定有事要发生,只是想在发生可怕事之前,尽到自己的心,提醒一下他而已。 没想到我这个简单的做法,遭到了阿婆儿子强烈的反驳。 “滚几把蛋,你算哪根葱,危险,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在搞破坏,我妈好端端的,还有一瓶液就完事,完事我们就回去,全程我陪同,危险***,想骗钱你找错对象了,滚……” 我尼玛,这阿婆的儿子把我当骗吃骗喝的神棍了。 好,我是多事自找挨骂。 实际上,我也不懂刚刚看见的情况,阿婆这明明躺床上输液,怎么还跑到外面去了。 再说,输液中,人怎么可能跑出去。 也就说因为这样,我才想到,阿婆有事要发生。 刚刚看见的阿婆,肯定就是她自己的魂魄。 但很快我对自己的猜测有了质疑,那就是在闭眼养神的阿婆,听到儿子骂人,第一时间睁开眼,看见我,眯眼一笑,精神头十足的说:“小伙子,我没事,你别多管闲事。” 看阿婆精神头那么好,真的没啥事。 既然人家是真的没事,算我刚才眼花,或则因为守夜的事变得神经兮兮的。 好!我真的多管闲事。 下楼,七弯八拐去停尸房。 在外面暖意融融,回到这阴风阵阵,的确不适合正常人呆的地。 郁闷的玩了一会手机,许久没有玩游戏了,索性下载了一款王者荣耀。 这王者荣耀挺好玩的,新手有指导,不一会就入迷。 一局又一局,玩到眼睛都看不见游戏局面,一局不如一局的惨败后,果断退出。 看时间,五点三十。 玩儿游戏时间就是混得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再过去两个小时就该天黑了。 尿意阵阵,其实早就想上卫生间了,因为玩游戏入迷,一直憋着。 这会退出,一路小跑去了专门给守夜大叔准备的卫生间。 这所谓的独立卫生间,就是一个简易蹲坑,脏兮兮臭烘烘的。 这撒尿的功夫,脑子里还在想今天我真够幸运的,来替代守夜大叔居然没有送尸体来。这样就免了很多烦琐事,想法到这,猛然间听到外面有车轱辘转动的响声。 在如此安静诡异阴森的环境中,听到车轱辘的响声,可不是好事。 一旦有车轱辘的响声传来,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死了。 我是跑得飞快从蹲坑出来,然后第一时间赶到停尸房门口。 大概在我赶到停尸房门口有五分多钟时间,有穿蓝护工服戴口罩的男人,推了一辆移动停尸床朝停尸房门口走来。 这护工要是换做守夜大叔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我是初来乍到,加上他戴了大口罩,所以看不清楚此人的五官,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男,还是女?”我没有看死者,直接拿出册子登记。 “女,七十八……” 我哦了一声记录下来。然后,护工简单的问一下守夜怎么没有在,我说是他侄儿替换一下,他好休息之类的话。 护工摇摇头说:“真不简单,你这侄儿还敢来替换他。” 我说有啥不敢的,不就是工作嘛!然后按照护工的要求,开了停尸间的门。 开了停尸间的门后,就该我亲自把死人推进去,然后挂上号牌冷冻好就行。 可没想到就在我接收推停尸床的时候,盖住在死者身上的白色被单,轻飘飘的滑落下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就推尸体来的护工,也惊得大气不敢出,瞪大眼睛看被飘下白色被单的停尸床。 同一时刻我也看见了停尸床上的人。 这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停尸床上的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上楼下楼忙做检查的阿婆。 “她,怎么死了?” “我不清楚,你别问问题,赶紧把死人弄进去。”护工貌似有顾忌,不愿意上来帮我,说了这句话转身就走,而且走得飞快。 这到底咋回事? 面对张大嘴,瞪大眼,一脸惨白,看着有点狰狞可怖模样的阿婆,我心突突狂跳,心神畏惧,紧张兮兮的问:“阿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此死相?” 阿婆的死相,不正常。 俗话说,死不瞑目,还有嘴大张,这分明就是有话要说,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状况。 只可惜,此刻的阿婆已经说不出来话,只能任凭我把她重新盖上白色被单,徐徐推入停尸间。 进入停尸间,我挂号牌,登记入册,这就是我替代守夜大叔必须要做好的事。 完事,我要关门,却在这时,听到停尸间传来沉重的叹息声。 第432章叹息 真的在听到叹息声那一刻,我误以为是阿婆假死现在醒了。 然后是喜出望外跑进去,却没有看到醒来的阿婆,而是看见那覆盖在阿婆身上的白色被单,再次莫名其妙落在地上,停尸床上,阿婆那一副狰狞可怖的尊荣,暴露无遗在我视线之中。 这阿婆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小时前看她还说说笑笑,精神头那么好,一个小时后成为一具尸体,躺在这停尸床上? 脑子里冒出这个疑问,也很清楚阿婆是有点不甘心,要不然好端端的盖尸布怎么会无端滑落在地,而且还是不止一次发生滑落。 就刚才那位送尸体来的护工,也被眼前发生的滑落盖尸布状况吓了一跳。 我估摸着,这位送尸来的护工一定知道阿婆死亡的细节。 只可惜没有来得及喊住他,他就跑得飞快不见了人影。 我躬身拾起盖尸布,然后站起来的时候,吓我一跳——阿婆居然坐起来,直愣愣的瞪着我,嘴里说:“棉被……棉被……” 棉被是啥意思? 我急忙追问,眼前一晃,阿婆其实根本就没有坐起来,依旧是仰卧,一张脸上残留死亡那一刻不甘与绝望的表情。 刚刚看见的是幻觉? 揉揉眼睛,再次定睛看,阿婆是躺着的。 “阿婆,莫生气,你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可以找我,我帮你,但你这样子的确不耐看,要不咱把嘴巴闭上?”说话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伸手去抚摸她冰凉的脸,听老妈讲,一个去世的人,如是有不甘未了心愿,死亡的时候嘴巴会张开。 但从不科学原地封建迷信的说法就是,一个去世的人,要是死亡后嘴巴张开,那就是要吃人的预兆。 也就说这个去世人之后,还有有接二连三的人去世,无论是意外还是病逝,总之会不间断的死人。 我也不是在意这个说法是真还是假,只是想尝试一下满足老人的遗愿,让她闭上嘴,这才好以庄重严谨的样子去地府报道。 本来就是尝试,没有成功。 毕竟我跟阿婆素未谋面,也不是她的亲人,因为这种事是家里的亲人,或则是其他亲戚来做比较妥当。 可没想到的是,我就是嘀咕几句,这阿婆还真的把最闭上了。 闭上嘴之后,阿婆的死相稍微好看了些。 就在我准备把盖尸布盖在尸体身上的时候,我听到来自外面传来的哭声。 是女人的哭声,我急忙盖上盖尸布,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 从外面急匆匆走来三个人。 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悲伤表情,眼底充满哀伤,还有泪滴,挂着泪痕的两个中年女人,一眼就看到阿婆,嘴里喊:“妈……你走得好突然,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在我们家。” 我被这阿姨的叫声吓住,急忙出口拦住,轻言细语的劝慰道:“别喊,你们别喧闹好不好?” “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下去看见的那男的,也就是阿婆的儿子,对我横眉瞪目努。 另外一个中年阿姨,貌似看见阿婆的嘴,惊讶的低声问:“你们看,妈的嘴……” 然后发出干吼的阿姨还有那儿子,姐妹兄弟三人一起看阿婆。 “是哦,刚刚小姨妈跟我一起抹她的嘴,都没有闭上,这到底咋回事?” 我被这三姐妹挤到门边,这会可以说话了,于是我说:“你妈死得不甘心,还有未了心愿,所以张开嘴难以抹上,刚刚是我告诉她,要帮她查一下情况,帮她了结未了心愿的,所以就这样咯。” 两阿姨听我这话,惊愕的看我,看躺在停尸床上的阿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的好。 甚至于忘记了对我感谢之类的举动。 阿婆的儿子,倒是冷静,因为我这番话,他貌似想起了下午经历的事,然后极其认真严肃的表情问我:“下午,你就说我妈要出事,你到底是谁,是道士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道士,但我……” “别跟我扯没用的,我是不信鬼神,倒是怀疑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把我妈搞死,然后假惺惺的在这胡说八道?”说话,这位居然撸袖子捏拳头想打我。 尼玛什么叫做好心当驴肝肺,这就是。 我看这家伙气势汹汹的样子,好愤怒,再说我岂能怕这个蛮不讲理的混账东西?你敢打,老子也不会退缩,只是这里实在不适宜打架。 毕竟这是寂静之地,众多寄宿于此的人需要安静。 我说:“随你怎么认为,我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最清楚,这里是他们的地盘,麻烦你们都请出去。如若不然,你们会被纠缠倒霉的。” 两个阿姨倒是很信我的话,听了这番话后,面面相觑,一步步的在后退,也不敢继续胡搅蛮缠。 倒是这位老兄,非但没有听我的劝,反而嚣张跋扈的大喊道:“这些都是死人,死人能怎么滴,我们三兄妹悄悄来这个地方,就是想要为我妈讨还公道,她好端端的来医院检查,却在输液途中出问题,人死了,医院二话不说把尸体移到停尸房,也没有表示出诚意来跟我们家属沟通……” 这老兄正在振振有词胡闹,我使出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把他拖到门口,他扬起一拳朝我挥来。 这一拳被我成功躲避开,他又踢我一脚。 踢来的一脚,没有避开,扎扎实实踢在小腿部,痛就像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我曹尼玛!说时迟那时快,老子一耳光稳准狠打在这厮脸上。 他一下子怔住,其他两个阿姨却猛然醒悟,对我撒泼怒骂,各种脏话倾口而出。 就在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三,搞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守夜大叔来了。 三言两语后,守夜大叔把他们安顿下来,然后告诉他们这里真不能闹,否则后果很可怕,其中包括他们刚刚去世的妈妈,也会受到牵连。 三兄妹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做声,也停止了对我动粗的举动。 不得不说,守夜大叔真的很会来事,他居然瞬间平息了三兄妹的怒火,还郑重其事讲道:“其实,刚刚去世的人,她的意识还在,如果她有未了心愿,会在身体上有所表现出来,就你们提到的她张开的嘴,事实上,这就是她想说,却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出来的缘故,既然小秦能做到让她闭嘴,那么他就有能力帮你们的妈妈搞定未了心愿,你们现在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 第433章:事情很奇怪 三兄妹听了守夜的话,在稍微冷静一下,的确觉得事情很奇怪。 同时我也特别同情他们,并且答应,会帮他们找到阿婆的未了心愿。 虽然我答应了,但毕竟不是神仙,一切还得要他们三兄妹配合才行。 我们正在谈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呼啦一下钻出来一拨人,这些人穿着统一,然后对三兄妹粗暴对待,不管我们就在眼前,然后连拖带拽把他们三兄妹拖走了。 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但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守夜貌似见惯不惊这里发生的事,对这件事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看法,接下来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重复我之前所做的事,检查号牌是否有出入等。 我却戳在原地,苦思冥想下午发生事的细节。 看看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决定出去走走,等回来再进周正武的记忆中看看。 守夜大叔听我要出去走走,表示赞同,同时提醒我别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 我虽然知道守夜大叔所指就是刚刚发生的阿婆事件,但也真的很清楚,多管闲事的下场会怎么样,但就是安耐不住好奇的想法,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阿婆的身上。 看阿婆那么慈祥的老人,怎么会遭此厄运发生意外,而且这个意外那么突然。 就发生在人们把所有希望寄托,想要免除病痛折磨的医院。 我真的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外面时候没发生啥,只是走到门诊室门口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在收拾倒地的花圈,还有地上残留的香烛纸钱灰。 看来之前的三兄妹是因为老母亲被悄悄弄到停尸房,才跑来闹事的。 现在三兄妹不知去向,应该是被带到啥地方去了。 我溜了一圈,看见的记住,没有看见的也想知道。 然后去门诊室,门口督导台问:“美女,今下午一个阿婆出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你有别的事吗?” 督导台美女直接岔开话题,反问我,搞得我猝不及防干笑一笑说:“没什么,就是好奇。” 我说话,美女护士一脸冷漠看向别处,对于我如此帅气的男生,采取无视中。 尼玛这算几个意思? 没有人理我,我只好顺原路回停尸房。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他走路很急,慌张的表情,眼睛也不受控制的东看西看,貌似在堤防谁。 正看这奇怪的医生,不知道他要干啥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在这位医生的身后,悄然跟了一个‘人’。 这个人说出来会吓死你们。 她就是阿婆,也就说躺在停尸房里那位阿婆。 阿婆低垂头,双手催着,一副死样,寸步不离跟在这个戴口罩,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身后。 我看呆了。 那医生走到我跟前,警惕的瞥了一眼,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我急忙跟上,看他进走廊,这里应该是医生办公室。 然后,看他推开一扇门。 我看这扇门的门楣上有个牌子。 牌子上注明;主任办公室。 然而,阿婆也跟着进屋里。 我站在门口,贴在门板上,这算是偷听。 因为我想知道阿婆的死因。 接着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这或许是门没有关严实的原因,所以我才能听得见里面的对话。 一苍老威严的男人声音说:“你说说看,谁给你的权利,给病患开此类药?说白了,你就是一个走后门的实习生,可是你不自量力,觉得自己了不起,居然在实习期间开处方……” 我正听,里面的对话突然停止,接着有感觉不对劲,急忙一闪身朝一边走,假装走错路,快速离开一闪就进了隔壁卫生间。 年轻医生是实习生。 按道理,实习生是没有权限开处方药的。 阿婆分分钟跟着这个年轻实习生,她想干嘛? 恐怕我来不及查清楚阿婆的用意,现在时间太紧,我不能因为好奇阿婆的问题,耽误去周正武记忆里找方姐的事。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从卫生间麻溜出来,也没有再去办公室,而是直奔停尸房。 在停尸房门口,守夜大叔貌似很焦急的在等我。 看我来了,喜出望外,又责怪一句道:“你才过来,是不是去管闲事了?” “也不是,就是出去走走,看看,没管闲事。” “那就好,你说要去那个地方,我倒是不赞成你去,再说了,万一出事咋办,我的工作丢了是小事,人命关天可是大事。” “大叔,你也知道人命关天是大事?” “屁,这三岁娃娃都知道,我还不能知道?”大叔说话,想起啥立马警惕的反问我道:“你在暗示啥,年轻人,别觉得大叔老了啰嗦,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的路还长,别因为多管闲事给自己招来麻烦。” “好了大叔,我知道了。”说话,我带上大叔给准备的东西,进了停尸房。 进去之后,我是要告慰一下里面的‘人’,然后赠送一炷香,说一罗兜好话。 “各位叔叔阿姨,婆婆姐姐哥哥弟弟们,秦遇今次有事要去静寂之地,希望你们保佑我平安,平安回来后,我会给你们很多奖励,感谢你们的配合,多多打扰,多多得罪,在此答谢。” 说话,我点燃一炷香,有‘人’地方插一根,然后准备就绪,迟疑中再次伸手握住已经僵硬冰冷周正武的手。 握住那一瞬间,整个人神思一晃,微微闭眼,稍后睁开眼。我已经不在现实里,在一条路上。 这条路绝对不是我走过的地方,这里的环境,非常陌生。 这是周正武记忆里的东西,我不敢多想,一路走一路看。 在前面,有一道陡坎。 陡坎下去,我看见了那栋久违的别墅。 别墅,我再次看见你,却不是现实中,而是在一个死人的记忆里,心里别样的感觉,鼻子点儿酸楚,不知道这次来死人记忆里,是凶多吉少,还是一帆风顺。 我这是要必须从陡坎下去,才能接近去别墅的路。 就在我下了陡坎,看见眼前的景象时,我郁闷了。 第434章:梦境中出现的画面 这四周的景象咋那么熟悉,说白了我现在看见的环境,分明就是上次梦境中出现的画面。 路边别墅,带尖刺的围栏已经撤掉,大门刷了朱红漆,装饰的格调各种也改换了。 目测这应该就是方姐购置别墅之后的状况。 门口多增添了一溜开运竹,开运竹长势却不尽人意。 虽然没有枯,却给人一种无精打采的感觉。 不管咋说,这方姐在购置下这栋别墅的时候,就认真的策划想利用风水树改变别墅不好的格局。 可事实上,无论怎么设定改变的法子,都没有办法改变别墅存在的问题。 别墅,傲然耸立在路边,比任何一间一栋房子都显得高贵,别具一格,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法接近的诡异感。 当然,这是我能感觉到的情况。 一般人,除了羡慕这栋拥有这栋别墅的主人外,根本就看不到感觉不到这栋别墅存在的问题。 我时刻提醒自己,是周正武一个死人的记忆里。 这一份记忆即将因为周正武意识消失而消失,所以我所看见的,并不是真实,只是一份即将消失的记忆细节。 我站在了别墅门口。 感受来自别墅的杀气,高大的门楣上挂了一丝绸包住的牌匾,有三金色大字;方新苑。 方姐接手别墅,成功改造成民宿居住房,但看里里外外的都没有一个人。 整个别墅显得特别冷清,我信步走了进去,听到有人在说话。 然后看见周正武还有方姐在比划说着什么,一个小女孩在玩泥巴。 因为这是记忆,所以记忆里的人和事都不是真实,他们看不见我,我却能看见他们。 小女孩应该就是方姐曾经提到的小侄女。 这小侄女长得很漂亮乖巧,她一边在玩泥巴,一边在说话。 “你做爸爸,我做妈妈。”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很好听,我顺着她说话的意思看四周,还别说,就有那么一个小男孩蹲在泥巴堆边上。 因为角度关系,所以我在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 现在看见这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只是他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 说白了,这孩子,面色惨白,毫无气色,血色,看他的样子,就是一枚凶灵。 记得这孩子以前也看到过,只是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在那看到的。 纳闷这小女孩怎么能跟一个凶灵玩一起。 那边方姐跟周正武进了客厅。 我没有跟去,是顾忌小女孩。 因为我觉得凶灵要对小女孩下手了。 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真还是假,总之我没有立刻进入正厅,而是守候在女孩身边以防不测。 实际上我的感觉是真实的。 在我看来,这大堆泥巴是方姐用来放屋顶搞种植的,然后在这堆泥巴边上,有一口装水的大缸。 我看了大缸里没有多少水,应该是前些日子方姐图方便,用这口现成的大缸装水省事,搞装修用得上的。 因为在农村来搞装修的多半都是,能吃能做憨厚老实的农民工。 大城市来的方姐,是时刻堤防这些农民工,怕他们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所以才有了这口大缸的存在,或则根本就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东西,她顺带用一下。 我对这一凶灵暂时没有法子对付,因为我在记忆里,没办法施展拳脚,也不能施法。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小女孩。 事实上,越怕啥就要来啥。 方姐跟周正武进正厅去了,小女孩却忽然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大水缸跟前,双手攀住水缸边缘想要看水缸里边的情况。 边上的凶灵,怂恿她说:“水缸里有一条大金鱼,好漂亮的,你再上去一点点就能看见。” 我擦! 在凶灵太放肆了,我一时间因为怒气,忘记在死人的记忆中,弹指一挥想施法,却没想到屁用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在凶灵男孩的怂恿下还有帮助下,攀爬上的水缸边缘。 小女孩危在旦夕,我急忙狂奔进正厅,想喊方姐。 我就在方姐的身边,冲她大喊;“快救救你侄女儿。” 可是方姐对于我的喊叫无动于衷,依旧津津乐道的在跟周正武瞎掰。 周正武说:“方姐,我做事你放心,这栋别墅就是你的存金库,到时候别忘记我这个恩人就好。” “那是当然,你说这正面墙上挂衣服旭日东升手工绣花牌匾怎么样?”方姐笑吟吟的说,边指了指正面墙壁道。 周正武装模作样抚了一把光秃秃的下巴,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点头说:“你看看,跟我相处几天,也学会看风水了,你很有远见,既然都让你说出来这正面墙壁挂旭日东升好,那就好……” “方姐,方姐你听得见我的喊声吗?求你赶紧去看看你的内侄女……” 方姐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喊声,我是真不知道,但我在喊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突然眉头一皱捂住胸口说:“我怎么感觉心慌慌的不舒服?” 周正武说:“别是最近太操心劳累了,你休息一下,我走走看看,需要添置啥再告诉你。” 该死的周正武,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居然忽略了侄女与姑妈之间血浓于水的第六感,胡说八道说什么她需要休息。 我去,等不及再喊方姐,我一个健步跑出去。 看见小女孩双脚朝天,整个人倒栽在大水缸中已经没有动静了。 我愕然呆住,有什么东西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抬手一抹,是眼泪? 就在这时来自我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叫喊:“杏儿……我的杏儿……” 方姐哭喊中冲向大水缸,一把抱起孩子,此刻的孩子早已经死亡。 周正武看了这一幕,心慌了,却不敢马上离开,他假惺惺努力镇定,装模作样把脉,然后说:“送去医院,赶紧的。” 慌乱中的方姐顾不了那么多,抱住身子软绵绵还残余有些许体温的侄女,冲出别墅大门开了车门,启动车子一溜烟直奔镇医院。 此刻的周正武面面相觑,独自留在别墅的他,也不敢多停留,立马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来自身后,出现了那个恶灵。 第435章:恶灵 恶灵冲周正武发出阴森森的笑,他激灵了一下,拿了自己的东西慌慌张张跑出别墅大门。 我没有马上离开别墅,并不是留恋此处,而是想要查清楚恶灵是怎么存在的。 或许是因为我存在的关系影响到凶灵,就在周正武狼狈不堪逃窜的时候,凶灵注意到了我。 我口念咒,无用,看凶灵直逼逼的盯着我,那眼里充满仇视,我预感到要发生可怕的事,一步步后退中—— 嗖——一道凌厉的杀气,迎面扑来,我一个激灵,自保的情况下,一定心神,眼前一晃。 然后,等我再次睁开眼瞬间,却惊讶了。 我是想要回到现实里,也就说停尸房。 可没想到当我睁开眼瞬间,却发现不对劲。 我没有回到停尸房,而是出现在另外一奇怪的环境中。 话说这进入死人记忆也会发生在现实里发生所谓串线的怪事? 不错,我串线了。 从周正武的死亡记忆中串线到另外一个死亡记忆里。 这个记忆,不是很熟悉,倒像是初来乍到的地方。 在我眼前是一排灰色瓦屋,半砖编壁。 泥巴院坝,屋檐下是坑洼不平整的泥巴地。一个女子,满脸憔悴,有气无力的在推农具。 这农具我看到过,就我家里曾经也有。是用来嗮谷子,推开在嗮垫里的推子。 女子年纪不大,只是身体好像不咋好,要不然她也不会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的样子。 对了,我正纳闷好奇自己怎么来了奇怪的环境中时,忽然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特别熟悉的面孔。 “妈,我想休息一下。” 年轻女子在对这位突然出现的阿婆说话。 “矫情,把谷子嗮好去弄饭,我还有事要做。”阿婆阴沉一张脸,不客气的说道,说话也没有看那女子,走她自己的路,去了厨房。 年轻女子我倒是不认识,应该是第一次看见。 只见她推开谷子,手都在发抖,愁眉苦脸的样子,进了厨房。 进厨房我闻到一股刺鼻熟悉的味道。 这就是煤球燃烧的味道,厨房光线暗,进入之后要一会才能适应下来,我勉强看清楚厨房的布局。 靠窗下墙壁边有一张小饭桌,小饭桌斜对面有一个简陋的木柜子,貌似这就是碗柜。 一三开灶头上,放置了一口大铁锅,还有一提锅,其中有一最小的眼灶放了耳锅。 散发出刺鼻煤球气息的就是放耳锅的那口灶。 年轻女子边抹眼泪,边扒开掩盖在灶口的碳灰,淘米下锅,完事折菜。 这个时候,从后门进来一个高大满脸红光,扁嘴面带凶相的老头。 老头,高大的身躯在进入后门的时候,还微微躬身才避免碰撞到头,进来之后,顺墙有一口水缸,两个塑料黑水桶,他进来深深瞥了一眼在忙活的年轻女子问:“你妈呢?” 看到这儿,我好像明白了。 这老头就是年轻女子的公公,阿婆是年轻女子的婆婆。 年轻女子是他们的媳妇。 这个时候我是真不明白,串线到阿婆家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在公公还真勤快,提了水桶去打水。 是钢管井,需要一把力气才能压起来的水井。 压井,我知道,因为我家里曾经有用这个。 老头走路很重,老远就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在打水的时候会发出夸张的喘息声。 年轻女子在洗菜。 老头双手提了水桶进来,把水顺在水缸里。 再次问年轻女子:“你妈呢?” 年轻女子应了一声说:“在田里。” 公公哦了一声,走到女子身边说:“你刚刚小产,去休息我来做。” 年轻女子听公公说这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警惕的走到一边,默默无语走进里间,我顺势跟了进去,经过堂屋看见一架缝纫机,缝纫机干干净净貌似不久前才工作过,我在环顾四周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从里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呜咽声。 我走进去看到女子趴在床上哭泣。 女子很伤心很伤心的样子双手死抓着被子,压抑的哭。 屋子里摆设简陋,一口褪色的皮箱下是根高脚凳,地上堆放散发出怪味的烂红薯,还有一副用来浇灌庄稼的塑料尿桶。 这一副黑色尿桶跟外面那副用来负责饮用水的水桶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一个是横放木梁,一个是用蓝竹做的夹子。 尿桶散发的臭味弥漫在不大没有房间门的屋子里。 女子还在哭泣。 在床头柜上放置有几张纸,我走过去拿起纸看。 真的是,这女子刚刚做了人工流产手术。 一般这种情况是需要休息的,可是阿婆却让她干活,年轻女子这是满肚子委屈,还有更甚的是,流产这种事是未婚女子难以启齿的事,阿婆却告诉了那老头。 老头是阿婆的男人。 我却感觉到这老头,视乎在家庭中有着复杂特殊的身份。 事实上,我的这种猜测很快得到证实。 在阿婆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年轻女子还在屋里生闷气。 老头却这个时候在阿婆面前加油添醋胡说八道。 “饭也不煮,水也不挑,你看看你这么大年纪都在做农活,她年轻轻轻就享福,老伴儿,你儿子找了婆娘真不好。” 阿婆对于老头说的话表示赞同说:“我也知道不好,还去算卦,说她跟我相冲相克,反正这个家有她没我,只是娃娃喜欢,我也没有办法。” “这是第几个了?” 老头问话的时候,脸上凸显出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有点捉狭猥琐—— “三个……不管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不出,你那干巴巴的儿子挺有能耐。” “当然我的儿子没有能耐,能算男人么?” “去把老仙人喊起来吃饭。”老头怂恿阿婆道。 “仙人板板,累死累活的我,还得伺候她……”阿婆气哼哼的起来,走进那间堆放烂红薯的屋子里,恶声拌气的喊道:“起来吃饭了,你看看那个像你这样,我那阵子也经历过,也没有像你这样矫情。” 年轻女子满脸泪痕,这是第三次。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对她负责,要对她好的男人,远在他乡。 第436章:不冷不热 从跟他一起后,他就对自己不冷不热,除了需要对她稍微好点,其他时候,都听老女人的话。 即便年轻女人如何努力,想要对老女人好,巴心巴肝的对这个家庭所有成员,包括那位阴阳怪气挑拨离间的继老公公,可是换来的还是,不咸不淡,冷漠至极的对待。 年轻女子叹口气,起身来,手捂住下腹,因为干活的缘故,下腹部隐隐作痛中。 我有感觉,本来是去周正武的记忆中,却串线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而发生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或许有一种奇异的能量,吸引我来的,更或则是其他因素。 一时间我搞不清楚现状,暂时不能回到属于我的那个现实生活中。 此刻我算是搞清楚眼前看见的这三人关系。 公公婆婆,媳妇。 这媳妇年轻,没有孩子,而且为了那个所谓的男人,做掉了三个无辜的生命。 让她心甘情愿做掉三个无辜生命的人,就是阿婆。 这么想,我不难解释在医院看见的那一幕。 阿婆被三个婴灵纠缠的画面。 年轻女人起身却没有马上出去,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木工刀。 我超级紧张的看着女人。 不知道她要拿刀干嘛,但是我有一种精准的预感,这女人拿刀一定要做什么。 就在我猜测的时候从外面再次传来恶狠狠的喊声:“菊儿吃饭了。” 是阿婆在喊。 菊儿就是这年轻媳妇。 菊儿是听到喊声的,却没有应答,而是捏了木工刀狠狠的对床头划一刀,两刀—— 我去,这一幕吓住我。 这幸亏划的是床头布垫,布垫出现两道不是很明显却真实存在的口子,这要是划在人的手臂或则其他地方,那真的是要命的事。 木工刀,但凡知道的都懂,是锋利的刀片,可以随时更换刀片的用具之一。 “别纠缠我好不好,你们该去找她……不是我不要你们,是她坚持说你们是女孩,要我生男孩……”划破床头的菊儿,哭哭啼啼跪下,嘴里断断续续说出来这番话。 看得出菊儿就像是得了抑郁症,精神不好,情绪不稳,眼里没有了以往作为少女的水灵感,有的是茫然呆滞。 可能是听到哭声,在吃饭的阿婆还有那个老男人,立马奔了过来。 看见菊儿跪倒在地,面色阴沉努道:“你像啥子,哭哭啼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说话,阿婆去拉菊儿。 菊儿甩开阿婆的手,眼泪汪汪怒目道:“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去打胎,他们在梦里向我哭,说他们的小身体好痛,被活生生的撕裂成为血水碎片……” 阿婆听菊儿这话,不由得心虚的看四周。 屋里光线不是很好,一扇窗,在木质窗条,一块半新不旧的布帘子算是窗帘遮挡了屋外的光线。 阿婆没有言语直接走过去一把掀开布帘,屋里的光线稍微好点,我看菊儿面色苍白,跌坐在地。 “你这个泼妇,要滚就滚,别寻死觅活赖在我家,我儿子除了你还可以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喜欢,别这里哭哭啼啼的搞得,跟谁欺负你似的。”别看阿婆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却伶牙俐齿中气十足,对菊儿恶语相向,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老男人在一边冷眼旁观,看菊儿,看自己的老婆,干巴巴的笑了笑说:“好了,别生气,地上凉,快起来……”说话,老男人不管不顾径直上前伸手就想拉菊儿起来。 “滚开你这个老流氓……” 我去,菊儿骂这话啥意思? 看老男人讪笑因为菊儿的发怒,退后一步撇撇嘴说:“嘴巴干净点,好心当驴肝肺了我。” “你多管闲事,活该,她不吃我们吃,走……”阿婆嘴巴不饶人,骂骂咧咧撇下菊儿,跟老男人出去了。 菊儿跌坐在地,眼泪水无声流淌下来,嘴里呢喃道:“你要遭报应的,你们不得好死。” 我懵里懵懂,不知道该怎么帮菊儿,也不知道来这是几个意思。 就在我要伸手去搀扶菊儿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凭空而来,一下子把我吸入一片白茫空间。 当我被一阵刺目的光搞得睁开眼时,一股刺骨的冷意席卷而来。 我这是回到了现实里,也就说停尸间了。 手早已经甩脱周正武的手,边上站着守夜大叔,他紧张兮兮的看我问:“好悬,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你整整去了半小时。” “没,没发生什么事?” “大事倒是没有发生,就是……你看这边……”我顺着守夜大叔的指示看过去。 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我居然看到阿婆躺下的那张停尸床,白色盖尸布再次落在地上,而阿婆那张闭上的嘴再次莫名张开,甚至于比之前张得更大,乍一看还能看见喉底处。 这死人嘴巴,可以说足可以囫囵吞下一个大的鸡蛋。 守夜畏惧的不敢靠前,神经兮兮的样子,很小声的问我说:“她这嘴张开恐怕要出事?” “不知道,不过我刚才进入了她的记忆中……”我走过去,认真的看阿婆。 阿婆面部皱纹不是很多,按道理她这个年纪,她这一副模样算是很好了。 之前闭上的嘴再次张开,是因为她托付的事我没有办到?疑问中,我试图伸手去抹她的嘴,却在我伸手之时,阿婆的手一下子动了,并且诡异一把抓住我的手,张开的嘴说:“棉被……” “妈呀!”我是大叫一声,然后吓得守夜瞪大眼,差点撒丫子跑,我也因为自己发出大叫声,定睛细看,阿婆的手根本就没有抓我嘛,依旧顺着在身边两侧。 只是我的手,却不知道怎么残留一抹微凉感,然后下意识的抹开袖子看,手腕处多了一抹淤青,隐隐有几根痕—— 看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守夜麻起胆子靠过来,依旧特别紧张的语气问:“你吓我一跳,没事?” 我把袖子放下来,故作镇定说:“没啥事,我们出去!” 守夜早就等得不耐烦,听到我这话,立马跑得飞快,我这还没有动步,他已经跑得门口了。 第437章:放心 我在转身的时候,心里对阿婆说:“你放心,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们,嘴巴就闭上,你这样会吓坏他们的。”说话我再次伸手抹了一把她冰凉的嘴,这次我是看仔细了,阿婆的嘴再次被我抹来闭上。 看来阿婆是想告诉她的后人,棉被有东西。 也不知道我这个猜测对不对,然后在走出停尸间的时候,重新把白色盖尸布盖在阿婆的尸体上。 走出停尸房,脑子里还在回想进入周正武记忆中所见到的事,以及串线进入阿婆记忆中所看见的一切。 我决定在找方姐之前,去见见阿婆的家人。 守夜大叔不是外人,我把刚刚遇到的怪事告诉他,咋一听我要去阿婆家,不由得皱着眉头说:“这能行?你在阿婆的记忆中,可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现在去找她的家人,人家会怎么想怎么看?会不会把你当神经病!” 守夜大叔的话表示很有道理。 我唐突的去找阿婆的家人,想要查清楚阿婆拉我入她记忆的真相,的确会让人误以为我是神经病。 那么阿婆提到棉絮这件事,我还是得告诉她的家人。 现在我已经不能二次进入周正武的记忆中。 加上,此刻的周正武意识在逐渐淡化,一旦我二次进入,说不定就真的出不来,会成为他死亡记忆中多余的一缕亡魂。 谨慎起见,我最终连夜离开了停尸房。 本来我有打算在离开医院停尸房,在第二天去找阿婆的家人,想办法告诉他们关于棉絮的事。 却没想到我在走出医院停尸房,到达门诊室门口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医院门口好多人,哭哭啼啼的应该是阿婆的家属,穿黑色统一制服看不清楚来路的一拨人,也不知道打哪钻出来的,正在扭打阿婆的亲人。 一片混乱中,有的家属被带走,有的在大哭:“妈,你走了,走得太突然,你的钱,你的其他我们都不知道。” 我特别冷静的走过去,对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女人,也就是之前我看到阿婆的女儿! 这披头散发的女人注意到我,立马停止哭声,警惕的问:“你想干嘛?” “别哭了,人生不能复生,一切都定数,你回去把她睡觉用的棉絮还有存在其他地方的棉絮,挨个找一遍,或许有惊喜……”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你们只需要记住,有因必有果就好。”说话我大步流星潇洒离开。 那女人,不应该是阿姨,死盯着我,目送我走了很远才听到她在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在喊谁,我想,自己该做的事,已经做了。 这阿婆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事实上,我真的不愿意进入死人记忆。 进入一次,损耗我自身体能不说,还得让我担惊受怕,随时都处在一种把自己毁掉在死人记忆中的危险。 我离开医院,打车回到丧葬一条街,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回到丧葬铺的时候,屋里的灯骤然亮了,不用说这是刘颖开的灯。 开门进去,刘颖真的站在门口等我。 我忽然觉得刘颖的意识也在淡薄,即便她是实体出现,也感觉棉衣分量轻飘飘,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风吹走。 其实我也可以帮刘颖找到曾经的记忆,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事,还有就是我不能在一缕行将消失的中阴身,身上找到失去的记忆。 此刻的刘颖,就好像一片白开水,隐隐觉得自己不叫刘颖,其他一无所知。 “老大你回来了?” “嗯,你没有休息?” “没,刚才大街上有酒疯子,摔酒瓶骂街,我害怕所以。” 听刘颖这么说我身边该大笑几声。一个人见人怕的中阴身,居然说自己害怕大街上酒鬼的喧闹。 不对,这三更半夜的,哪来的酒鬼? 这里可不比其他地方,是丧葬一条街,但凡脑子里正常的人,三更半夜绝不会跑来这里闹事喧哗,除非这个人有毛病。 这样想,我就问刘颖,看清楚在大街上闹的人没有。 刘颖摇摇头说自己害怕躲起来,外面那人闹腾一会,好像就走了。 好,我无话可说,刘颖是中阴身可以不用休息,也不食物人间烟火气,我是人,一个吃喝拉撒睡一样都不能少的正常人。 在经历了周正武记忆折腾串线阿婆记忆后,我真的很疲倦。 我敢说,只要屁股挨着床板,就有可能再也不想起来。 刘颖好像还有话要说我没有理睬,关了门直接进了里屋,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这是身体疲乏,神经还处于进入死亡记忆后的昂奋状态中。 就在我难受得要死,身体就像一滩烂泥不想动弹,脑神经却极其昂奋神游在死人记忆细节中时,来自店铺外传来喧哗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尼玛,咋回事,在这种晚间最阴的阶段,人喊别人名字,喊谁谁倒霉。 这是人不懂规矩还是咋地?可能是有点生气,我挣扎坐起来,开灯,顺口问外面的刘颖:“谁在闹?”问出这话的时候,我还在想,可能就是她提到的酒疯子。 之前我回来没有闹,那是酒疯子醉酒倒在什么地方,这会可能是冷醒了,酒精的作用,借酒继续发疯! 刘颖这个时候却答复我说不是酒疯子,是有人在外敲门,还带喊的。 我去! 这个时候该不会有人去了,来找我善后事宜的? 要知道,能帮人做一些玄乎怪异的事还可以,要是让我善后事宜,那就难了。 毕竟,我对这一行根本就是门外汉。 或则,因为这有人死了,主家来这,整条街也就我们的铺子有灯光,所以才找来的。 不管咋说,我还是得去看看。 这样一想,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起身来,因为有刘颖在,虽然她是一个中阴身,但好歹也是一个女人。 于是,我出去的时候必须是穿戴整齐,要不然被人诟病那就坏名声了。 穿戴好,我对外面的叫嚷有点生气。 第438章:蠢事 带着情绪,几步走出去,开了门。 真的,开门的那一刻,我都准备好怎么应付这些人的,却没想到在开门后,看见的人是熟人,我反而没有话说了,顿时语塞顿住在原地。 “秦师傅,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们就干蠢事了。” 不错,眼前的这些人的确是熟人。 他们乃是阿婆的女儿还有儿子,其中有两一高一矮的中年大叔,我猜测应该是阿婆的女婿。 五个人,貌似很急的样子,对我又是道谢,又是说些客套话。 我去,感谢的话说了,人怎么还不走? 或许,他们来感谢我是其一,还有其二,那就是有问题需要我帮忙。 几个人不走,我也不好出言撵,客客气气的几句话,不得不邀请他们进屋里来坐。 话说,这三更半夜,他们这一家子风风火火敢来这丧葬一条街,想必也是从哪打听到我的地址找来的。 要知道,正月还没有过完,清明节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才到,一般此种时间段,丧葬一条街的老板们,还得在初六或则初八才能开门。 在开门之时,还得放鞭炮以此预祝新的一年,顺顺序序,发大财。 暂时不提这些老板们开张的事,我对眼前出现的这几个人表示不爽,这个时候来找我未必有什么好事。 首先我拒绝给死人善后事宜。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这几个人来除了感谢我,因为他们家里老妈把一笔现金藏在棉絮中,然后,棉絮差点就被他们家的人扔掉在垃圾桶,结果我的提醒,他们及时找到还没有被人拾起拿走的棉絮,从棉絮里找到两万多块现金。 这还不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老妈死在医院,但老妈的屋子里发出奇怪的响声,甚至于还有一股恶臭的味儿。 这让几个孩子都不敢进老妈的屋里,所以这次来是想请我帮忙去看看。 推辞不过,加上他们一再承诺给我双倍酬劳,看在钱的份上,我只好勉为其难跑这一趟。 话说对于我现在的情况,钱是最重要的。 但是咱赚钱有道,不能抢,不能骗,是帮人做事正大光明赚来,所以跑一趟辛苦一点也没事。 坐上他们家的车,听他们在车上谈论来丧葬一条街之前心里各种想法,还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等,不由得暗自好笑。 看来这丧葬一条街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即便鼓起勇气来了,心里也是发虚的。 何况这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真的不太合适。 之前我是太困,躺在床上都没有来得及合上眼休息一下,现在坐车里,摇摇晃晃颠簸的感觉,没有让我不舒服,反而觉得就像坐在了摇篮上,晃来荡去昏昏欲睡起来。 我是真的在打瞌睡了,有觉得闭上眼那一刻特别舒服。 意识神游中,隐隐约约听到车里有人说话。 “当时我在里屋忙,知道小达出门,却听到屋里传来很响的动静,这动静就像有人猛然把门推开,我跑出来看,又没有人……那个时候,我想是听错,在后来妈出事,回头想,或许她那个时候是魂魄跑回来了……” 神游中的我,意识在渐渐模糊,车里的声音忽远忽近,就像抓不住缥缈的纱雾,就在我神游特别惬意的时刻,猛然听到一声喊;“小秦,救救我……”我是很真实的听到呼救,神经质激灵了一下,立马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车里。 刚刚呼救的声音,像极了方姐,难道她此刻出于危险中,需要我去搭救? 我在东张西望,借助路边灯光看地形。仿佛看到一栋栋楼,这是已经进了不知名的居民小区? 疑问中,车子停下,有人在喊我说到了。 我下车,看清楚这是一栋安置小区。 因为光线原因,暂时不清楚方向,只是看到黑乎乎一片楼层。 其中有不少绿化树木,刚刚打瞌睡是怎么进的大门,完全没有一丁点印象。 还有就是这座小区叫啥名,也是不知道。 跟几个人进了一电梯,电梯哗哗上去,到了八楼。 进了804房子,屋里是木地板,还算整洁。 一个半大的男孩,也不是半大,应该有二十多岁,浅平头,眼神深邃面无表情。 我进入之后,这男孩深深的瞥了我一眼,收拾了正在使用的笔记本电脑,低头朝里边走去。 不知道咋回事我有觉得这男孩有点小麻烦。 所谓的小麻烦,就是这男孩整个看起来不阳光,阴阴的感觉。 “秦师这就是我老妈的卧室。”临近客厅最近的一间紧闭房门,被说话的人推开,推开之际我果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腐烂气息。 这种气息就像有烂肉发臭生蛆的味道,嗅到这股气息,就让人作呕。 还别说,这屋里阴森森,冷飕飕的。我一个人进去,回头看其他人,他们都面面相觑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我去,这可是他们老妈的卧室。 亲人去世,一般成为中阴身也不会坑自己的家人,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害怕什么。 屋子里堆了几口袋貌似粮食的东西,地上散落了不少谷子壳,床早就被拆了,床的主要构件被立起,靠在一边墙壁上。 屋里没有多余的摆设,有一个简陋的衣柜。 衣柜是三开门。 说真的,除了在进门那一刻感到屋里有阴森气息外,进门之后,我都没有觉得屋里有异样感的东西存在。 这股臭味,我觉得应该是衣柜里散发出来的。 还有一个常识性问题。 那就是这屋里的光线存在一定因素,光照不足,即便开灯,屋里也是阴暗阴暗的。 这真的不适宜老年人居住,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这样想我果断的开了衣柜门。 开了衣柜门后,恶臭的气味越发浓重,在衣柜里我看到一床薄卷起的棉絮。 由此我笑了,一把拉了棉絮,随即从棉絮中滚落出一条已经死亡老鼠幼崽。 还有就是棉絮散开滚下来一只老鼠几近干枯的躯体,还有不少黑色的蛆虫。 好,这一家人真的是太搞笑,被一只偷吃谷子,又被困死在衣柜里的发臭老鼠吓得要死。 第439章:死亡老鼠之谜 居然不顾一切在丧葬一条街来找到我,帮他忙查死亡老鼠之谜。 我摇头,感到莫名喜感的同时,冲外面喊:“你们可以进来了。” 几个人在外听到我喊声,急忙推开门,看见散落在地上的棉絮,看见死老鼠,一个个哭笑不得的样子,不住的说着无关紧要的废话。 有人清理现场,有人在忙倒水,还有人在抱怨,这半夜三更的啥也没有找到,就找到死老鼠。 还有人后知后明说难怪屋里发出异响,目测就是这只死老鼠作怪,吓傻一家人。 最终我的得到了一笔酬劳,临走的时候,对他们说:“问题不是你们老母亲去世的事,是你们家孩子有状况。” “怎么说?” “你们家孩子抑郁症严重,有自残倾向。”我一语点破,这家人都点头,说的确有这事,事情起因还得从很多事来说起。 我对阿婆的儿子说:“你就是种恶果的人。” 阿婆儿子叫阿达。 因为时间问题,我实在是没有多余时间来管他们家的事,说了几句收了酬劳准备离开。 就我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阿达两个姐姐嘀咕。 “早知道是老鼠我们自己就清理了,还得半夜三更去那种地方,找这么一个大忽悠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好事,还得给钱……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 得,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们这封好的红包。也不知道是啥数,半夜三更没有睡觉来帮他们,还得落一个大忽悠的罪名,这钱轻松了? 好!这钱赚得他们不情愿付,那我再帮忙做一件事。 看我要走,却没有走,提了钥匙串准备送我的阿达姐夫好奇问:“师傅还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们家有事,这屋里布局问题大,还有老人的卧室常年没有光照,导致屋里阴气加重,还有你们家的天花板圆弧形,这就是所谓的棺材煞。” 三兄妹包括两位姐夫,都直愣愣的顺着我手指位置看。 纠结许久其中一位打破沉默问我:“师傅,你说啥,棺材煞?” “事实上,我对风水还是门外汉,只是跟一个小弟娃临时学来一些浅显的东西,你们这个装修风格,就属于棺材煞,所谓的棺材煞,会带给人意想不到的灾难,比如血光之灾,还有家运衰败的迹象……” 我几句话,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中,相互对视一眼后,突然对我客客气气起来。 此时此刻,我发现在进入这个家门后,就好像没有看见他老婆。 一杯热茶很快端来,说实在的,我真的口渴。 在几分钟前,我还在想,这家人因为老母亲去世的事,忙得顾前不顾后。既然把老子请来,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人进屋连杯水都没有。说了那么多话,早就口干舌燥,可就是没有人主动过问我喝不喝水的事。 现在好了,一杯茶端来,然后还有人去煮夜宵。 好像是煮荷包蛋,这个我喜欢。 然后,阿达第一次对我毕恭毕敬问,这棺材煞怎么才能化解。 我说可以化解,就是用布幔,或则隔板修饰一下——说话我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哦……”阿达点头,应了一声,眯眼仔细看,貌似在纠结怎么才能修饰好。 接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端来了。 我真的好饿,悄悄吞了下口水,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端上,马上有人端来凳子。 在吃荷包蛋,他们几个就在边上吞口水,我想说,尼玛可以多煮点,都一起吃才好。 但我不是主人家,只能吃,不能多嘴。 我吃我的,他们看他们的,然后我发现他们是耐着性子在等我吃。 完事,嘴巴一抹,有人接走碗筷。 阿达的姐夫,就一股脑把这家里最近几年发生的事告诉我。 话说,我本来是无心管这家人的事,首先我手里的一件大事还没有搞定。 所以,也是无心无意插手上了阿婆死因这件事上。 结果就是没完没了的…… 阿达是离婚的,离婚的原因是他太作。 菊儿,是阿达的老婆。 一个勤劳肯吃苦的好女人,他们俩是经过媒婆介绍认识的。 然而菊儿不太喜欢阿达,却因为娘家的原因,迫于无奈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带上自己的衣物,一口半新旧皮箱跟了阿达离开娘家。 菊儿离开娘家是赌气。 因为父母都是四五十年代的人,重男轻女,对菊儿的存在,可有可无。 菊儿在这个没有关心,没有呵护,没有爱心的家庭里看不到希望。 本来是不愿意跟阿达相处下去,却被娘家妈逼迫,说她已经进了人家的门,所以就必须顺了人家的意,就是人家的媳妇儿了。 然后菊儿就赌气,既然你们这样对我,那我就做一件让你们特别后悔,内疚一辈子的事。 就这样,菊儿轻率的做出选择,跟了阿达去了他家。 结果就是,轻易得到的女人,阿达怎么可能珍惜,加上他从小就是被母亲溺爱长大的,所以他对菊儿也只是图新鲜,过了新鲜感,他动不动就打骂菊儿。 菊儿因为家庭原因,传统观念很强,离开阿达她做不到,怕的就是因此毁掉自己的名誉。 想死,缺乏勇气,也就是这样,菊儿是忍气吞声在这个家里待。 直到孩子出生,菊儿也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想法。 只是一个劲的努力赚钱,想要在孩子长大之前摆脱贫穷。 菊儿什么都做,清洁工,制衣工,还有就是上工地做小工等。 孩子还小,穿衣需要钱,读书需要钱,培养孩子其他能力也需要钱。 菊儿每日每夜的赚钱,可是阿达却无事可做,除了睡觉就是对菊儿各种猜疑。 因为菊儿要出去干活,孩子暂时让婆婆带。 婆婆从来就没有喜欢菊儿。 因为儿子阿达是阿婆的命根子。 即便有二婚老公,阿婆也把儿子看着是自己的一切。 有了菊儿,阿婆就有了危机感。 看不惯儿子媳妇亲昵的样子,不喜欢儿子对媳妇关心,她些想方设法在儿子面前各种挑唆。 这也就是阿达有事没事找菊儿的麻烦。 第4414章惊呆了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自从菊儿被小林弄进自己屋里后,就没有人随便能进入,其中包括阿达,也就是小林的亲身父亲。 小林是阿婆带大的,所以阿婆在,他听她的话。 阿婆走了,就没有谁能管得住小林。 此刻小林没有关门,任凭我进入屋里。 屋里很整洁,这是我意想不到看见的情景。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接近二十岁男孩的卧室,但看起来屋子里的整洁度不错。 一张大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两张韩式沙发,虽然破旧却还是能勉强坐人。 韩式沙发上堆放了两床棉絮。 棉絮上放置了厚的毛毯还有枕头。 我觉得这棉絮跟枕头应该是小林用来铺地上睡觉的,因为这屋里除了一张大床,两张韩式沙发,没有其他可以用来睡觉的。 靠墙有一张组合式衣柜,也是三开。 其他就没有了。 菊儿就像死去那样,躺在床上,但气色却出奇的好,乍一看,她就像睡着了。 就在我认真凝视菊儿,看她的模样,就想起进入阿婆记忆中的细节,她大变样,在哪个记忆里,菊儿土里土气,此刻的菊儿,烫卷发,脸也光洁,总的来说,很洋气的感觉。 我特别认真的凝视菊儿,来自身后,瓮声瓮气传来小林说的话:“大哥哥,我妈想要见你。” 吓! 这话说得,我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要知道,在床上躺着的可是一植物人,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跟正常人沟通交流,可是小林却说是她想见我。 或许,这就是小林允许我进来的缘故,但想不明白的是,植物人怎么可能跟自己儿子说话?我压制住来自心里的不安,故作镇定,回转式看小林问道:“你妈还说了什么?” “我妈教我爱干净,她喜欢干净整洁的环境,她想醒来……”小林说话的功夫,有点硬咽,要哭要哭的样子,就眼眶都乏红了。 阿达家这件事,其实我可以不用管,但因为突然听到说阿达老母亲,也就说我最初看到的阿婆,去了噬魂桥这个地方,然后就引起了我的重视。 现在我进入了小林的卧室。 要知道小林可是对家里所有人都抗拒排斥的,唯独对我这个初次见面的大哥哥网开一面,让我进了他的禁地。 小林,就像众多在叛逆期的青少年那样,骨子里都充满叛逆的精髓。 我也是从叛逆期过来的,理解此刻的他们心理想法,还有叛逆的因素。 问题关键是,小林不只是叛逆,他还有别的问题。 “别哭,你刚刚说是妈妈让我进来?”小林抽噎着点了点头。 看鼻头乏红的小林,我笑了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没事,如果你想要我帮你妈妈,那么你就坚持自己的原则,守在门口,别让人进来,也别弄出响声,我要安静的跟你妈妈沟通一下,你看行吗?” 小林点头,听话的朝门口走去。 就在我走到床边,凝视菊儿阿姨,想拉住她的手时,嗖地一下从我裤兜飘出来一缕影子。 “老大别……” 我惊呆,刘颖啥时候进了我的衣兜,躲在里面此刻居然胆大妄为跳出来拦住我跟菊儿阿姨交流。 “你干嘛?”我怒,却怕吓住小林,尽可能的压低声音让她别吭声,拿来滚哪去。 “老大,你一晚上的功夫,进入三个死人身体,寻找她们的记忆,你不要命了?” “刘颖这是你该管的事,何况菊儿阿姨没有死,只是植物人,我进入她的记忆,就是要帮她,咋可能有危险?你想多了。” 说话,我不管刘颖,直接去拉住菊儿阿姨微有温度的手。 刘颖看我坚持,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本以为刘颖不再阻拦我进入菊儿阿姨的记忆中,应该规规矩矩回到我的衣兜里躲起来,却没想到在我进入菊儿记忆中,居然看见她也在—— 事情是这样的。 我在进入菊儿阿姨的记忆中时,所看见的是一片晦暗空间。 这跟死人记忆空间完全不一样。 死人记忆的空间虽然也是晦暗,颜色会深一些,但死人记忆里的环境,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丁点生气。 菊儿阿姨的记忆空间是晦暗,但环境却极具生气。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旁观者,目睹菊儿阿姨吃力的蹬自行车,在自行车的后面,捆扎了一个很大的包袱。 不用说,这包袱中是菊儿阿姨做好的货,她这是把货送到老板家去,再领回继续要做的新货,如此不间断的做下去,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天晦暗,是因为天快黑下来。 四周的景物,也因为天暗下来的关系,变得模糊不清楚。 这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机耕道,凸起的鹅卵石会凹一下自行车轮子,小个子的菊儿阿姨,会因为车车轮子被凸起的石头凹的缘故,车身会晃动一下,她特别紧张的抓紧车把手,怕自己跟货因为车身的晃动,摔下来。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偶尔有一个蹬自行车的也是急匆匆跟菊儿阿姨擦肩而过。 此刻的我,是闯入菊儿阿姨记忆中多余的人。 说我是人,倒不如说是缕不安分,活的灵魂。 我轻飘飘的跟着菊儿阿姨,跟她去了一个有很多住家在一马路边的住宅区域。 这边全是九十年代的建筑物,就这些建筑物,也是有钱人才能修建得起来的。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边应该是大片的田地,这些有钱人一次性买了这些田地,修建了这些房子。 一般发展很好的地方,就属于马路边。 马路边之所以能发展起来,一个是交通便利,还有就是路本来就是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好地方。 也就是这样,路边是最具备开发潜能的好环境。 有钱人,用钱赚钱,也就是这个道理。 在路边修房子,也是属于一个赌的游戏,这环境发展好了,增值是不可估量的。 废话少说,看菊儿阿姨交了货,经过简单的验收之后,再次领到一捆崭新的零件等新货,来的时候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回去的时候,大包袱并没有变小,包了白的人造棉,还有衣服零件。 2第442章记忆中 菊儿阿姨再次费力登上自行车,纤小的背影,还有那满眼茫然,极尽酸甜苦辣咸的面部表情,紧皱眉头下,是一双超越年龄无比沧桑的眼眸。 的确,我进入记忆中的菊儿阿姨,跟此刻躺在床上的菊儿阿姨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菊儿阿姨带着货,看天黑下来,心里着急。 这自行车是28圈的,菊儿个子小,自行车稍稍用力跑得飞快,却在关键时刻无法完全把控。 就在菊儿阿姨要横穿马路的时候,一辆车急速驶来。 我看要出事,却也无能为力,菊儿阿姨的自行车直奔这辆车,幸亏这辆车的主人及时刹车。 刹车之后,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来,责怪菊儿阿姨道:“你想找死吗?” 听着骂人的声音,是女司机,同时我惊讶的注意到,这骂人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我苦苦寻找的方姐。 那个时候的方姐好年轻。 年轻也漂亮,特别有气质。 菊儿阿姨是理亏的一方,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车来,奋力一蹬,原以为一下子就冲过马路,可没想到这辆车突然出现,自行车剐蹭了一下汽车。 方姐在骂菊儿阿姨的时候,下车来,她没有扶倒在地上的菊儿阿姨,却去看车身。 完事方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倒在地上,正慢慢爬起来的菊儿阿姨说:“漆坏了,有一道痕,你看赔偿多少钱。” 菊儿阿姨膝盖破皮,好痛,艰难的爬起来,因为惊吓,一张脸吓得煞白,双腿以及手都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她战战兢兢的站稳,咋一听说要自己赔偿钱,吓哭的她,一个劲的求饶说:“我孩子才三岁,家里很穷,我一个人做三家老板的货,实在是没有钱赔偿,你行行好,饶了我?” “穷酸……”方姐厌恶的瞥了一下菊儿阿姨,撇撇嘴,经过自行车的时候,还踢了一下车把手。 菊儿阿姨失魂落魄的看着这个有钱人,可怜巴巴的样子,目送有钱人启动车子,扬长而去,这才松了口气,忍痛扶起车把手,拍打一下裤腿上的灰尘,眼泪水无声的流淌在脸上。 菊儿阿姨在扶起来自行车后,仔细看了一下包袱,没有丢啥东西,这才躬身掀擦破的裤子看膝盖。 膝盖擦破皮,渗出血丝。 菊儿阿姨抹了一把泪水,步履蹒跚的走几步,这才歪歪斜斜的上自行车,刚刚上自行车,却觉得不对,因为车是往一边跑的。 这是车笼头被撞歪了,才会有的现象。 菊儿阿姨再次哭泣起来,下来,双腿夹住车身,把车笼头靠在路边电桩上,使劲往一边板正。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路上空无一人,机耕道还是那么颠簸,菊儿阿姨撩了一把刘海,消瘦的面颊上还残留有泪痕。 黑漆漆的机耕道,坑坑洼洼的路面,菊儿阿姨边哭,边吃力的蹬脚踏板。 正在艰难蹬车爬坡上坎中,从前面传来争吵声,还有哭声—— 菊儿阿姨愣住,急忙下车,她真的害怕路上突然出现一个坏人,抢走她的货还有自行车。 就在菊儿阿姨下车之际,从前面传来呼救声。 “救命,你要干啥?” “死婆娘,整天叽叽歪歪,老子把你弄到这来就是要收拾你……” 听声音貌似是两个年轻情侣,在争论什么,菊儿阿姨判断清楚,这才放放心心蹬车加速往前冲。 在冲过去的功夫,菊儿的出现也吓了两个年轻人一跳,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继续争论,然后一片安静中,只听见她自行车转动轮子的声音,还有来自她耳朵亲自感受到的刺骨冷风飕飕刮,刮得面皮生疼。 今年的冬季貌似比往年来得早一些,所以老板的棉衣生意特别好。 加班加点赶货,菊儿也因此挣到比往年多一倍的钱。 想到钱,菊儿的干劲十足,也不畏惧夜黑带来的恐惧感,甩掉来自身后越来越大声的哭喊,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赶路回家,准备熬通宵在明天这个时候完成三家老板的货。 等等——我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就是刚才菊儿阿姨爬坡上坎的时候听到的,稍作迟疑,看到她已经离开我很远,我不能停下来,毕竟这是在菊儿阿姨的记忆中。 菊儿阿姨回到家里。 家里人有的在看电视,是一方黑白电视,几岁的孩子,在婆婆跟前双手托腮边看电视,边竖起耳朵听婆婆说:“你妈妈就是个没心肝的黑心人。” 那小孩子就是八岁的小林,°小学三年级的他,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家奶奶说这话的意思,心不在焉随口问:“没心肝黑心人是啥?” 奶奶冷笑,扭头瞥了一眼堂屋门口,从堂屋传来响声,她知道这是媳妇领货回来了,不得不压低声音对孙子说:“我的心掏出来是白的,你妈~的心掏出来是黑的。” “黑的心,就是很坏吗?” 小林收回视线,终于专注的看奶奶,奶奶六十多,两鬓斑白,但她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妈妈。 “肯定很坏,她不好,所以你爸爸不喜欢,才跟她吵架。” 小林歪头,小手托腮,在他的记忆中,爸爸总是喜欢睡觉,妈妈总是忙不完的做活路。 爸爸跟妈妈总是吵架,每一次打架,爸爸都把妈妈按住在地上,奶奶这个时候会带着他到门口,亲眼目睹爸爸妈妈吵架的样子。 每一次看到妈妈披头散发泼妇的样子,小林就感到一阵恶心,他也开始不喜欢妈妈。 妈妈太坏了。 整天就吵架,见不得爸爸睡觉。 爸爸睡觉,白天睡觉,晚上精神特别好,总是在晚上跟妈妈吵架。 小林清楚的记得,一次奶奶带他看爸爸妈妈吵架,看到爸爸撕破了妈妈的衣服,看到她衣不蔽体丑陋的模样,小林越发恶心妈妈。 现在想想,妈妈的确很坏。 在堂屋忙碌的菊儿阿姨,整理好领回来的货,去了厨房,她太饿了。 家里人早就吃了饭,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睡觉。 没有谁在乎菊儿阿姨怎么样。 饭桌上,残羹剩饭,冷冰冰的,菊儿阿姨顾不了那么多,用碗盛了点饭,麻溜的扒拉进嘴里,完事洗了碗,又去堂屋拿出要做的衣服零件来。 第444章4内心世界 妈妈伸出手,轻轻搭在小林的手掌心中说:“妈妈不想死,是事出有因,因为我的忽略,害死了一个人,加上我舍不得你,所以我没有死透,你答应妈妈,保护好妈妈的身体,就带你去看看我的内心世界。” 小林其实很想了解妈妈,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坏。 既然妈妈这样说,小林求之不得。 于是小林被妈妈带入了她的心理世界,也就说,小林也进入过菊儿阿姨的记忆中。 “我知道妈妈很辛苦,以前都是我不好,误解她……妈妈没有死,可是他们却要把她送去殡仪馆,所以我只好不跟所有人说话,强制留下她,希望大哥哥你能救救她。” “我答应你,但你也得告诉我,你妈妈出事的原因,还有她提到的那个忽略了的人是谁?” 小林点了点头,这会我觉得他的郁抑症不存在了,虽然他也给我看了手臂处自残留下的疤痕,但我现在觉得他就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子。 “其实,很多年前,我妈妈遇到的一件事,是可以帮那女孩的。因为她的匆忙离开,导致女孩,陷入困境中,最终丢了性命,死无葬身之地。” “你说什么?” “一个叫苏雅琪的女孩,跟男票吵架,男票是社会上的混混,把她弄死就埋在巫家坝坡坎下的淤泥中。” 苏雅琪? 疑问中,小林又补充一句说:“其实我妈妈是被冤枉的,很多年前,因为一次无意间的车祸事件,我爸爸在后来遇到了一个叫方希的女人,这女人认识我妈妈,说我妈妈半夜三更在马路上跟男人约会,被她遇到……然后我爸爸对我妈大打出手,还污蔑她在外偷人,然后所有认识我妈妈的人,都知道了,我妈妈跳楼了。” 方姐叫方希? 我去,这到底咋回事,此刻的我脑子里一团浆糊。 小林没有看出我的疑惑,继续讲出来一个更加可怕的事。 “我妈妈的魂魄,还有叫方希那个女人的魂魄,都被困在一个地方,是我奶奶做的事。” “你奶奶?跟方希也有关系!” “嗯。是我奶奶不喜欢靠近我爸爸的人,所以误以为方希也是跟我妈妈一样,抢夺我爸爸的人,所以……” “好,方希是中枪了。”我自言自语中追问小林道:“你知道她们被困在什么地方?” “噬魂桥。” 尼玛又是噬魂桥。 看来我还得去一次噬魂桥。 “接下来要我怎么做?” 小林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是秘密,我不敢对其他人说,怕说出来别人说我是神经病。我能看见妈妈,只有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是被奶奶求人困在了一个地方,奶奶拿了妈妈的生辰八字,还有方希的都拿去了。” 我去。 小林的话,未必是真的! 要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是不可能轻易被人知道的,因为生辰八字关乎自己的生死。 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或则不怀好意的人知道,那么就会因此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厄运。 菊儿阿姨的生辰八字,阿婆不难知道,但方希的生辰八字,她又是怎么拿到的? 方希的事,要问阿达。 因为阿达是最先认识方姐的人。看那阿达,模样也不咋样,方姐怎么可能喜欢他这样类型的人? 现在时间不早了。 我不能老是待在这里不出去,我相信,如果我再不出去的话,阿达的姐夫还有姐姐,会来猛的冲进来看究竟。 小林的情况并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么糟,至少他是在妈妈的讲述中,从梦魇一般的童年阴影中脱离出来。 我希望,在解决了菊儿阿姨家的事后,小林能好起来,重新振作成为一个对社会会国家,对家庭有用的人。 开门,小林就在我身边。 小林的姑妈还有姑爹都紧张兮兮的看我,看身后的他。 “没事了,小林没什么事情,你们可以放心,还有就是菊儿阿姨有可能会醒来,你们多多辛苦。” 因为我看出他们家的霉运,跟屋里的装修风格有关系,所以此刻的他们对我的话,很信服,没有半点反驳质疑的态度。 完事,加了酬劳,我拿到一份沉甸甸鼓鼓囊囊的红包,心满意足的坐上他们家其中一位姐夫的车,他要把我送到丧葬一条街去。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 城市的大街小巷,已经有晨跑的人,上空雾蒙蒙好似笼罩了一层透明的薄纱,给这座发展中的城市披上神秘的外衣。 这要是在大夏天,旭日东升之际,加上这层薄雾,那就是一副极其完美的晨晖美景。 我太疲惫,倚靠在车上,不多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很短暂的时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我行走在一条狭小的路上,路上空无一人,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我,莫名的徒增孤寂畏惧感。 走了一会,我看见前面出现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女人。 老女人始终给我保持一定的距离,看她走得很艰难的样子,我却怎么也赶不上她的步伐。 终于,我看到老女人停下脚步,缓慢的回头,然后定定的看着我。 我去,这不就是阿达的老母亲,小林奶奶,在医院出意外死亡的阿婆吗? “年轻人,谢谢你帮我孙子,我是罪有应得,方希不是方姐,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激灵,我居然自言自语把话说出来,而且说出来后,猛然惊醒。 与此同时,阿达姐夫车也停下。 “到了,我就不进去了反正你也走不远就到,你看……” 是啊,这个时候丧葬一条街还是一片死寂。阿达姐夫能把我再次送到这,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必要人家把我送到门口? 我下车,表示感谢,带上自己的东西,拖着无比疲乏的身躯往哪个属于我的地盘走去。 边走,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做的梦。 梦境中,阿婆那拖得很阴森的腔调,老是在耳畔回响,就好似她在我耳边说了这句话。 让我不舒服的同时,也好像在提醒我,别把两个不同的人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