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娇娇很暴力》 90、辨认 黄壮磕完头,哆嗦着身体害怕的看了看沈年年,犹豫着不敢张口,在史丰羽和陈嘉禾眼里指向性特别的强。 陈嘉禾看着地上那个满脸害怕不敢开口的人,心中的得意越发浓,连忙压下嘴边要扬起的笑意,难得的温声道: “黄壮,你不用怕,有本宫和史大人给你撑腰,若你是被他人所迫的,你尽管直说出来,不用害怕。” 黄壮似乎得到了鼓励,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嘉禾,再次伏下身子额头贴地,不复刚刚的害怕声音无比的坚定。 “回史大人,小的是——” “慢着!”陈婧慈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外响起,百姓们纷纷给来人让路,刚刚还窃窃私语的围观人群,此刻噤若寒蝉。 无他,只因为来的是皇宫中除了最尊贵的皇上外,其他两位也十分尊贵的两位女人都来了。 “臣(臣女)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史丰羽跪着请安,只觉得此刻头都大了。 原本以允年郡主家中在皇上眼里的重量,此次损坏御赐之物的事,应当只会给个抄几百遍佛经关紧闭的惩罚。 可现在,宫中的两位主子都牵扯了进来,这事若是没有个正经结果,恐怕哪一方都会不服,闹个底朝天。 沈年年此刻也是看着眼前这个担心的望自己的好友陈婧慈,头疼不已。 婧慈是关心则乱,可是太后怎么也不可能是啊,所以为什么要同婧慈搅进来呢? 太后对上她疑惑的小眼神,罕见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沈年年福至心灵,笑意渐上心头,好容易才维持着严肃的面孔。 太后果然姜还是老的快,不仅是来给她撑腰的,也是来给史大人压力的,让他正视这件事的影响。 只是,太后娘娘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呢? “史大人请起吧,查案办事要紧,就当哀家同皇后不存在就行。”太后瞧见沈年年眼底的了然,便知聪慧的她是猜到了她的目的,抬手让众人起身。 陈嘉禾自觉此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沈年年绝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猜到太后来给她撑腰也不觉担心。 “黄壮,你继续把你该说的话说完。” 史丰羽刚想让黄壮继续,陈嘉禾就开口,便打算暂时当个隐形人,谁知太后却说话了。 “史大人,哀家知道,你身为皇上的臣子,面对皇室之人总是有些不敢出头,但史大人你该知道,你身为皇上的臣子,只用尊皇上。 既然皇上让你彻查此事,你就应该全力操办才对。” 史丰羽听到最后才明白太后这是拐着弯说长公主越俎代庖,说他不当事,这前代后宫胜出者果然不一样,说话弯弯绕绕的,还不让人有话反驳。 皇后母女两自是也听懂了,面上纷纷闪过一丝难堪,碍于身份不敢说些什么。 只能安慰自己,不管现在太后他们怎么维护沈年年,一会都护不住了! “是,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史丰羽起身躬身应是,方站直俯看黄壮正声道:“黄壮,太后皇后皆在此,这其中到底有何情况,你且快快速速道来!” 黄壮额头贴地,恭敬地道:“回史大人,小的是受了玉宁长公主的吩咐,才在城门前在丁管事喊出那句话时拿出匕首划坏了御赐之物,求史大人明鉴啊!” 黄壮的话让原本自觉胜券在握的陈嘉禾恼怒不已,腾地站起身怒指黄壮,眼中尽是杀意。 “你这该死的贱奴,竟然敢污蔑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皇后也是一脸气愤,没有及时阻止陈嘉禾的怒骂。 太后轻飘飘的喊了一句,“玉宁,身为长公主的风度呢?” “回皇祖母,玉宁只是一时情急忘了分寸,玉宁知错了。”陈嘉禾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屈膝行礼,乖巧认错。 沈年年在一旁看着,倒是有些佩服陈嘉禾了,刚刚那种情况下还能就着话头反咬回去。 若是她没有做两手准备,那么陈嘉禾还真有可能就这么被轻拿轻放,损坏御赐之物的事也给糊弄了过去。 黄壮再次声音坚定的出声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史大人,小的在前日夜里突然被一人提出了屋子。 然后那人先是用银票诱惑小的,后又用小的弟弟性命威胁,让小的今日一定要给小姐抬御赐院牌。 在到城门时,以丁管事大喊是小姐授意的话为信号便划坏,小的一时害怕便答应乖乖听话。 但是现在小的不想让待庄子下人极好的小姐被诬陷,小的良心过不去,便决定说真话,大不了和弟弟死在前后罢了。 小的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史丰羽刚刚才被太后娘娘说了一嘴,可不敢再让陈嘉禾抢在前头说话了,现在就太后娘娘最大,自然是先紧着太后娘娘了。 “你说长公主授意的你,你可有何凭证?你还可记得当夜来找你的人面容?” 黄壮用力点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千两银票,递到史丰羽面前:“有,但小的低着头没有看清那人面容,却清晰的记住了那人的声音。” 史丰羽接过银票瞧看,却遗憾的没有看出什么,银票上并没有独有的记号,而且也没有看清面容。 总不能让他去听长公主府的所有下人吧?不仅耗费时间,还有损长公主的威严,皇后太后都不会同意的。 “史大人,能否将银票打开来给我看看?”从太后来后就沉默的沈年年突然出声道。 史丰羽顺从的打开呈到她面前看,沈年年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的确没有什么特有的印记,但是有一点,”她指了指银票上的银号,“可能史大人平日里不管银钱,将大额银钱都归家中娘子管。 所以,未曾知道京中的银票银庄仅两家,一是皇庄,二是郭家的私人银庄,两家银票大致相同。 有一处,皇庄银票银号和私人银庄银号却很是不同,不是经常摸银票数钱的人是不能辨认出来的。” 89、栽赃 沈年年皱眉看着上午被派去护送院牌的莲心莲蓉两人,两人此刻身上满是伤痕,心中怒火直烧。 “你们两个怎么变成这样?是不是那陈嘉禾让人弄的?!” 莲心莲蓉一把跪了下来,满脸愧疚痛声道:“小姐,奴婢没有完成小姐的吩咐,奴婢罪该万死! 那丁管事路上明目张胆的想要破坏皇上赏赐给长公主的院牌。 虽然被奴婢及时阻止了,但是在即将要进城,接受守兵检查的时候。 那丁管事突然大喝一声,“小姐竟然让你们破坏皇上赏赐长公主的院牌,胆大妄为!” 同时抬院牌的几位壮丁中,有一人突然拿出匕首狠狠划伤了院牌,奴婢想要阻止却没能及时阻止下来。 而且那两个守兵不知为何,硬是想要将奴婢们打死。 奴婢拼命的冲了回来,就是想向小姐通知此事并请罪!” 沈年年让二哥同她一起将两人扶起来,并温声宽慰她们: “你们辛苦了,你们二人身上有伤,先回我们的庄子上养伤。 顺便让人去京都通知我爹爹和大哥,能不让我娘亲就别让我娘亲知道。” 莲心莲蓉接过她递过来的上好金疮药,心中担心不已,却也知道她们二人如今这副摸样是不能陪在小姐身边的,不能帮上忙不说,有可能还会连累小姐,只得恭恭敬敬的应下来。 沈年年看着她们走远,自己人被别人伤了的愤怒之余,嘴角却扬起了笑意。 陈嘉禾倒是恨她,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就想方设法布下了如此的毒计。 那块院牌,若她没拆下,桃花庄就不是完全属于她的,让他人难以信服,若拆下送回,必定会派人以她的名义损坏。 不管怎样,她都是陷入了陈嘉禾给她设下的局中。 可惜,此刻得意无比的陈嘉禾,定是没想到一个名为将计就计的词。 “年年,你早就知道陈嘉禾会这样做?”沈修然看见妹妹嘴角的笑意,眼皮一跳。 沈年年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因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她知道桃花庄里有一块皇上亲笔写的匾额院牌。 所以在定下赌约,察觉到陈嘉禾深深恨着他们沈家时的当天傍晚,她就派人去自个儿庄子里充当几日后被选去拆卸院牌的壮丁了,也好好安排了偷听的人。 陈嘉禾以为收买来划伤的人,实际上是她让故意安排听从的,为的就是倒打一耙,狠狠的让陈嘉禾栽一跟头。 将其这几年收买人心笼络而来的有才之士打散,让她失了众心,日后想要针对他们就不成气候了。 “年年,你这是为何?”沈修然稍微一想就明白妹妹想要做什么,却有些想不明白妹妹为何要用这种办法。 毕竟不管是谁授意的,那个壮丁总归是亲手划毁了皇上亲笔钦赐的院牌,最终都会丢掉性命。 沈年年猜到二哥在想些什么,冲他安抚的笑了笑,“二哥,你忘了吗?我身边的暗卫都是当初在隋城输给爹爹当了俘虏的蛮夷人。” 既然是本该早就丧命了的蛮夷人,沈修然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两人没等多久,一阵嘈杂急迫的脚步声快速朝两人接近,很快一群人以一位身穿正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为首出现在他们面前。 男子朝沈年年拱了拱手,“臣史丰羽拜见允年郡主,允年郡主,您授意下人破坏玉宁长公主的皇上亲笔御赐之物,破坏御赐之物乃是大罪。 请您和沈二公子与臣一同前往大理寺受审吧,玉宁长公主已经等在那了。” 史丰羽态度语气还算客气,并未一味的倒戈到玉宁长公主那边。 沈年年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点头应下,和沈修然跟着他走出了庄子,坐上马车往京都的大理寺去。 一路无话,一行人很快到达了大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理寺。 围观的百姓们见到事件主角之一,纷纷给出了路让他们走进去。 “沈年年,你为何要将本宫父皇赏赐给本宫的院牌损坏?!”陈嘉禾双眼冒火的瞪着沈年年,厉声质问。 沈年年却挑了挑眉,“按照赌约,长公主不是应该唤我为大师姐吗?难道是想耍赖不成?” 堂堂长公主竟然想要耍赖?陈嘉禾感觉到身后百姓们的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看,忿忿的喊了一声大师姐。 她看着沈年年白嫩娇艳的小脸,告诉自己要忍,总归一会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史大人,请开始吧。”陈嘉禾昂首示意一边的丫鬟搬来椅子,姿态优雅的坐下后,高傲颔首示意。 史丰羽见她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心中不悦却只得眼不见为净的挪开视线,看向沈年年。 “允年郡主,你故意授意下人毁坏御赐之物一罪,你有话想讲否?” 沈年年当然不可能认下,拱手道:“史大人,允年从未授意过任何人行此事,何罪之有?!” 史丰羽算得上为人正直,不偏袒在场的任何一方,挥手招上两个人。 一个是大喊是她吩咐的恶奴丁管事,另一个则是拿匕首划毁的壮丁。 “这两人,都一同指证是由允年郡主你授意划坏的,本官查了一下,两人往前并不是共事一主的人,所以不存在什么串口供的事。” 史丰羽摆手示意两人说话后,丁管事连连磕头,话中有哽咽:“大人,公主,小的千真万确的看到了郡主带过来的人故意划伤了御赐院牌,小的有愧于公主。 竟然没能尽下人的最后一份力,为公主护好这御赐之物,小的有愧公主的往日之恩。” 旁人听着不由觉得这下人真是忠心耿耿,沈年年冷眼看着,只觉这丁管事不去登台唱角,真是可惜了。 史丰羽却没有被丁管事的表演给糊弄住,转头让另一位亲手划伤的下人说话。 “黄壮,你来说,你为何要划伤御赐之物?!你可知毁坏御赐之物,乃是欺君妄上的大罪?!” 黄壮彷佛此刻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被吓得重重磕头,各个都是实心的,不是丁管事假假的虚磕能比的。 “小的说,小的说!!!” 88、老熟人 “你这家伙怎么变成那样在那里?”沈修然此刻脸上的笑容才是真心的,他拍了拍卫祁的肩膀道。 卫祁冲他笑了笑,眼神却温柔的注视着他身后的沈年年,与其说是和他解释,倒不如说是同沈年年解释。 “自从离开后,就四处游历,几日前遇到了大批山贼拦截,见我无用便想要杀死,我自然是要抵抗的。只是一人难敌众拳,就变成这副摸样了。 你们兄妹两到北庆游玩来的?” 这最后一句问话让沈年年兄妹两愣了一下,什么北庆? “没有啊,什么北庆游玩? 我们就在大陈京都外不远处的自家庄子里。 因几年前发现了一张庄子地底下的宫殿地图,便想着偷偷进去冒险一下。 谁知却在那碰见了一只吐人言吃腐肉的鬼牛,以及奄奄一息的你。” 沈年年看卫祁被二哥得话说得发愣,补充得点点头: “想必那间殿室,应当是被得道高人设了什么奇法,所以才能连接到北庆某个乱葬岗地下,卫师傅你才能出现在那间殿室中。” 卫祁俊逸清秀的脸上很是惊奇,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年年,得到她的点头,才终于相信了两人所说的话。 沈修然见他从始至终都眼神温柔如水的盯着自己的妹妹,哪怕此人是他们的旧识,感情也不错,也下意识地站在妹妹深身前,挡住了他的目光。 “卫祁,我们还没问你呢,当初一起在边境隋城生活得好好的,为何要突然不告而别?” 卫祁见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被挡住,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暗色,转瞬即逝,面前的两人谁都没发现。 他笑着温和又有些感伤,“我是北庆人,家在北庆,自然是要回北庆去的。” “老相识的好友重逢,是件开心的事,站着说话是作甚。”沈年年将二哥和卫祁两人拉着坐到榻边。 卫祁极其自然的伸手在沈年年头上揉了揉,温和又宠溺:“是是是,年年说得极对。” 沈年年笑嘻嘻的任由他揉脑袋,当初他们一家人刚在边境隋城待了一年,爹爹打了一场小胜仗,解救出了蛮夷军中的俘虏。 其中就有年仅十二岁的卫祁,他虽然年纪小,本事却大,利用自己的上好武功和才智成为了蛮夷军的小军师,是所有俘虏中在蛮夷军中待遇最好的唯一一个俘虏。 爹爹那次能毫无损伤的拿下三万兵力的蛮夷军,也是有卫祁的一份力。 被救出来后,卫祁就因为给爹爹送消息的功劳,住在了沈府,同沈年年三兄妹相处下成了知心的好友,只是不知为何,在五年前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年年,棋艺可有懈怠?”卫祁笑问。 沈年年摇头,“没有,我日日都同自己对练,从未懈怠。”她的棋艺就是他教的,所以她亲切的叫他为卫师傅。 “年年自然没有懈怠,”沈修然很是骄傲的道:“前段时间刚回京,就已经将京中的才女之一用精湛的棋艺给打败。” 卫祁引以为傲的笑着点点头,对沈年年温柔说道:“年年,恭喜你赢了比试,没丢师傅的脸,你想要何礼物?” 沈年年摇头就要拒绝,他又道:“作为师傅,这是应该的。” “是啊,年年,既然卫祁想要送,就让他送吧,不喜欢的话,到时候放着不用就行了。”沈修然接过话茬,他从卫祁的举动和话品出味来了。 卫祁这家伙,敢对他妹妹图谋不轨! 他起了疑,便开始回忆几年前相处的时候,和现在非常温柔的卫祁对比,很是大有不同。 虽然那时候这人并没有对他妹妹起什么心思,但是如今再见却起了心思,就算是好友,敢觊觎他的妹妹,那也不行! 回头他一定得给年年提个醒儿! 卫祁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旁人察觉到了,只敏锐的感觉到身边好友看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戒备嫌弃起来,很是不明所以。 “怎么了?修然,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沈修然咧嘴笑着露出了森森勾得银牙,摇头说没有,心里头却在盘算着,之后怎么在妹妹面前说些他的坏话。 一定要让年年同卫祁这家伙保持距离才行。 “卫祁,你受那么重的伤,刚恢复,该是好好休息才对。你先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你。”沈修然二话不说,就牵着年年往屋外走。 卫祁想出声拦住他们都来不及,只能看着两兄妹推开门离开屋中。 “二哥,怎么了?”沈年年乖巧的被二哥拉着出了他住着的院子,才发问。 沈修然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熄火的自个儿屋里,食指放在唇中‘嘘’了一下,拉着妹妹将其送回她的院子里,才开始解释。 “年年,我觉得当初不告而别,如今巧合的被我们救下的卫祁,别有用心。” 沈年年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道二哥是从哪里看出来卫祁别有用心的。 难道当初相处时的情分这么容易就被不告而别几年不见给消磨掉吗? 二哥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二哥,你太草木皆兵了,卫师傅同咱们可是相处几年的老熟人了,怎么可能别有用心。 就算是如此,那他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出现在咱们去的那个宫殿里。 而且那间殿室连通着北庆的某乱葬岗,这等手段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知道此事的人自也不可能是常人。 所以,二哥你老实说,为何如此说卫祁?” 沈年年嘴上虽是在否定二哥,心里却清楚二哥不会空穴来风。 沈修然一看妹妹如此据理力争,就知道妹妹还没开窍通情事,对卫祁那家伙也没有意思。 他心里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打算给妹妹解释清楚,这万一本没心思的,说通了时刻害羞之下就有了同样的心思呢? 那可不行,卫祁此人来历神秘去向不明,不是可交付终生的人。 突然,一个急切地女声在院门前响起:“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声音地主人紧随其后跑了进来。 是连心莲蓉两人。 87、鬼牛的要求 那怪物已经快吃完嘴里仅剩的烂肉,眼看着要往另一个还尚存一口气在的人身上咬去。 沈年年使魔气化为长鞭,眼疾手快的卷起那人将其卷过来,由二哥接住。 那如鬼牛的怪物下嘴咬去发现落了空,那双铜铃般的牛眼从地上挪向了身体正对着它,脚步却往后移的两人。 鲜血直流的大嘴张张合合,竟然口吐人言:“你们,为何,为何要抢我食物?” 沈年年兄妹俩看着出声质问他们,却没有要上前攻击他们的怪物,暗自戒备着,以防它的突然袭击。 “这位牛大人,想必您应该不喜爱活人的肉,所以我们自作主张的捡了过来,想要带回去,不知牛大人可否放行?” 他们不知道这怪物的实力,加上他们也算是擅闯了这里。所以,小心谨慎之余有礼貌一些总是好的。 怪物沉吟片刻,说道:“既然你们想要带走他,那就拿东西来交换。” “您说来看看,若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答应。”沈年年和二哥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 “我只求一颗洗髓丹,不管是低阶的还是高阶的,只要是洗髓丹,这人你便可以带走,并且我还能把你们送出去。” 怪物条理分明,口语清晰的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完全不像是一只牛异变的。反而像是一个人一般。 洗髓丹?沈年年心中惊讶,恰好此次严国师塞给他的丹药里边就有两颗洗髓丹。 这怪物应当不可能知道颜国师给的丹药里边有,难道是闻出来的?抑或是透过储物袋看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怪物有着异变出来的天赋异禀。 沈年年摇了摇头:“牛大人,这笔交易并不划算,我们与这个尚有一丝活气的人并不相熟。 所以要我们用一颗洗髓丹来同您换这个人的交易,我们不换。” 沈修然听着妹妹的话,顺势将手上抱着的人放了下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妹妹狠心冷漠。 那边的怪物如沈年年所料,很是需要这颗洗髓丹,急迫的出声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肯同我交换这个洗髓丹?” “牛大人,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何知道我的手中有洗髓丹?” 沈年年不急着。告诉她而是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怪物有求于她,便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耐心回答她。 “我曾是一只普通田农家的牛,天生就能够听懂人话,后来误食了一颗三阴草。 虽然侥幸的逃脱了暴体而亡,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被路过的一个修士带来了这里为他守护着这里。 这里没水没草,一丁点适合我作为食物的东西都没有。 哪个修士便将这里改为通某个人上岗的地下而那些腐烂的尸体就成了我的食物。 万物皆有味道,异变过后的好处就是我能够闻出,他人闻不出来的任何东西之味。” 原来如此,那么这只鬼牛知道洗髓丹并且想要洗髓丹,都是带她来这里的那个修士所告诉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修士是不是曜日阁那边的人。 “我可以给你洗髓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沈年年看着鬼牛缓缓说道。 “只要你肯将洗髓丹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沈年年猜测,他要洗髓丹是想拿来将自己体内这么久以吃进去的杂质都洗筋伐髓,排出体内。 借此直接脱离凡兽,成为灵兽拥有可以修炼的资质。 “从我给你洗髓丹的那一刻起,你必须永远听命于我和守候我的家人们。” 鬼牛虽然有了一番奇遇,但是并不能摆脱凡牛时期听命于人类的习性。 所以之前有人带它来这守护,也乖乖的跟着来了。 听到沈年年的要求,一丝抗拒都没有,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沈年年并没有相信他口头上的答应,而是让它发心魔誓言才肯相信。 鬼牛乖乖照做之后,她才从储物袋里将一颗洗髓丹抛向鬼牛。 “你先在这里消化,这个人需要紧急救治,我先把他带上去看大夫,若你好了之后便给我发传讯,到时候我来接你上去。” 沈年年指了指二哥重新抱回的男子,又将一张传讯符抛向鬼牛。 鬼牛张嘴接住洗髓丹,人性化的用左蹄接住传讯符。 “多谢,我知道了。” 沈年年朝他拱了拱手,出于谨慎,并没有从那鬼牛头顶上的室顶出去,而是跟抱着几乎没了呼吸的人的二哥从通道原路返回出去。 待两人极速走出通道,用地行符出了地底,悄无声息的回到庄子里。 “年年,那鬼牛喜食尸体,你真的打算让他跟在你的身边吗?二哥是担心他邪性太过,影响到了你。” 沈修然将怀中人放到塌上,冲守在屋外的小厮松知喊了一声,得到回应后吩咐他去拿来干净衣物和清水。 他和沈年年站在外间,等待着里边的松知给榻上的人收拾好再进去。 而沈年年在出通道后,第一时间就将上好金疮药撒在了那人比较严重的伤口上,且还抠出了一点养元丹给他喂下。 免得大夫还没来,人就先死翘翘了。 不过,似乎养元丹的药力非常的有效,仅仅只有一点也让昏迷到近乎无气呼吸的人,恢复了呼吸还苏醒了过来。 果然,颜矜朝出品,必是极品。 “少爷,小姐,里头的人醒过来了,还要去请大夫吗?”松知给人收拾好后,将脏衣物和脏水端了出来,顺便通报情况。 沈修然让他先等等,他则和年年进去查看一番,看是否还需要大夫过来。 “多谢两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卫某无以为报,只要以后两位大人需要卫某,卫某必奉上这条来为两位大人尽心尽力!” 俩人一进去,榻上的人就迅速下来跪在地上非常诚恳的感谢。 沈年年两兄妹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眼神奇怪的对视了一下。 难道这人莫不是? 沈修然怀揣着与妹妹相同的疑惑,上前将此人扶了起来,那人抬起了头。 三人看着彼此,不约而同的呀呼出声:“卫师傅【卫祁】年年?!” 86、夜探地底 弯月被一望无际的黑沉夜幕分出来的几片云片给微微遮挡住亮光,无端给世间一种压抑之感。 两个身影形如鬼魅般,在田间几个跳跃便消失不见了,夜间出来解水的人只当是眼花了。 高大宏伟的青铜门前,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影,赫然就是沈年年两兄妹。 沈修然上前去查看这两扇青铜大门,寻找着能够将其打开的机关。 但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年年,你已经用神识查看过了吗?” 沈年年点头,走上前去朝两扇大门伸出双手,边发力边道:“嗯,什么机关都没有,所以我猜,应该只是简单的推开边可以进去。” 沈修然不相信连大门都弄得这么宏伟壮观的大墓,会就这么简单。 ‘咔哒——’ 两扇青铜大门,还真被沈年年就这么给推开了一丝缝隙。 沈年年再接再厉将两扇大门直接用力推开。 两扇青铜大门就被推开,里头的样子呈现了出来。 沈修然下意识的上前护在妹妹的身旁,警戒的看着黑漆漆看不出什么的殿中。 沈年年拿出了由两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做成的火把,把一把分给二哥。 有了夜明珠的光亮,殿中的样子顿时就清晰可见了。 殿中的地板石壁俱是用色泽极好的碧玉给筑成的,非常的空旷,左右两侧出现了两个通道。 一眼望去望不见底,很是深邃。 沈年年用神识分别往两个通道探去,却是根本不能探进去查看。 以前百用百灵的神识,在这里竟然什么用都没有。 “年年,神识没有用吗?” 沈年年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如果神识对这里没有用的话,之前有七成,现在就是只有五成把握。 “不知为何,神识探查不进去。” 难道这里曾是一个修士的洞穴吗? 沈修然沉思熟虑了一下,有了想离开的念头,毕竟妹妹可不能有任何危险。 “不如妹妹,咱们先回去,改日再带着国师一同前来,那样子更有把握一些。” 沈年年却觉得来都来了,也有五成把握,就算遇到危险,储物袋里除了能修炼的魔石,还有地行符辟谷丹。 这是前日颜矜朝因为吃了玫瑰香梨冻糕心情愉悦,就将这些他自己炼的灵符灵丹塞进了储物袋里。 “二哥哥,来都来了,就去稍稍探一下吧,年年着实是有些好奇,你放心,二哥。 储物袋里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一发现不对就跑出来,绝不会强留在里边。” 沈修然看着妹妹桃花眼里满是期待,每次妹妹这样他根本拒绝不了,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好,情况一发现不对,就赶紧离开。” 沈年年点头,接下来就是选择方向了。 她闭上眼睛,听从心里的声音,选择了左手的通道,沈修然赶紧跟着,两人举着夜明珠一点一点的走进通道里。 通道里边也皆是由碧玉所筑,极其的通透,通透到两人的身影在夜明珠的光亮下直接反射到了碧玉砖中。 两人相安无事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前方传来了一股极其醉人的香味,兄妹两闻着满脸都是痴醉的摸样,脚下的步伐也越发加快,朝着香味的源头奔去。 沈年年瞥了一眼身边已经用上轻功身法,明显状态非常不对劲的二哥,心下凝重,对香味及香味源头越发的警惕和忌惮。 从进入这个通道起,她就隐约感觉到一股带着满满恶意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她的身上。 沈年年一闻到这突然散发出来的香味就闻出了古怪,只是不知那股隐藏在某处盯着他们的视线到底想要做什么,才假装和二哥一样被香味所迷惑。 她一直暗中警惕着,和二哥沈修然追赶着香味往通道更深处去。 直到一炷香后,两人的面前才豁然开朗,呈圆形状的殿室,头顶上是能看得见夜幕月亮的圆形镂空室顶。 地上铺满了一具具只剩下残破骨头的残缺骸骨,夹杂着两具新鲜的人类尸体,其中一具被旁边的一只怪物给吃了一半, 那只身体皮肤似龟壳般,四肢和头却是和普通的牛差不多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那嘴中吃的不是草,而是腐烂尸体肉的怪物,身上散发的正是令沈修然痴醉的香味。 沈年年听着耳边清晰的咀嚼和时不时响的牛叫声,拉住了想要冲过去的二哥,从储物袋里掏出清心丹给他喂下。 一边警戒着,却发现这只她从未见过的怪物,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们,并未有要攻击吃新鲜人肉的想法。 沈年年猜想它可能原来就是只吃草的牛,不知经过何种异变,变成了吃尸体烂肉的怪物,但是可能还保留着食草性动物的温和,不会随意攻击人类。 “年年,我刚刚怎么了?现在这是在哪里?这像牛的怪物又是什么?”沈修然一清醒过来,就抛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沈年年也没有多明白,只能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下,“这怪物身上散发的香味能够惑人,刚刚二哥你被香味迷惑直奔这里来,我已经给你吃下清心丹了,没有事。 至于这是哪里,应该是连通某个乱葬岗的殿室,也应该是这通道的尽头,只是这怪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沈修然点头,没有再多问,盯着仍在进食的怪物看,将从前听过看过的怪诞杂谈都一一比对过,竟没有一个是符合的。 “年年,这怪物不知是什么,也不会伤人性命,且先留着,改日将国师带上,或许能为咱们解惑一二。” 沈年年点点头,这个通道已经没有了探索的价值,“二哥,咱们回去吧。” 沈修然点头,那边怪物已经在咀嚼尸体的最后一块烂肉,两人收回眼神刚想转头时,那些骸骨中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救救、我。” 沈年年快速转身,用神识往地上扫看,发现是另一具还没被怪物开吃的尸体,身上伤势惨重,血迹斑驳呼吸几乎停止了。 所以他们没有察觉到,因之前发现神识没用,刚刚她也没有用神识查看,才会漏掉这个可能能被救回来的人。 85、异心 沈年年将被驯服的飞拓交给府中下人照顾着,给娘亲爹爹爷爷交代后,便和二哥沈修然拿着地契前往桃花庄。 当初大哥想要将整座山头的地给买下来,却被官府告知大半山头都被官家给买下了。 他们只得买剩下的小部分地,全部拿来种上棉花。 她要下桃花庄,除了打乱陈嘉禾几日后在桃花庄拢才的计划,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这桃花庄地下半边的青铜大门。 将桃花庄变成自个儿的,日后从地底下拿出什么,也都是自己的东西。 之前那些被周王府管事租去的田地几年前也到了租期,还了回来,期间他们尝试着挖地找到地底下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然而,花费几年,什么也没找到,于是便放弃了。 如今,这整个山头的地,九成都是他们沈家的了。 两兄妹很快就到达了自家庄子上,让庄子里的张管事带些人一同前往那外头看着就唯美如画的桃花庄去。 走到用大门围住的桃花庄子门前,壮丁敲了敲大门,里头的人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开了门。 “谁啊?你们来桃花庄有什么事?”守门下人抬高下巴看着他们。 沈修然也不多废话,直接亮出了桃花庄的地契,“这是你们桃花庄的地契,叫你们管事的出来,领我们进去歇息。” 守门下人是个识字的,看着纸上那两个大大的地契二字,慌忙点头,门都没关就掉头跑进了庄子里头。 沈修然抬脚走了进去,沈年年和一众下人紧随其后。 走进桃花庄里,一间间屋子门前,空地上都种满了桃树,更是有那假山流水,凉亭小湖,湖中也种满了荷花。 种种风致,只待花开。 桃花庄的管事收到消息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出来,走到沈修然两人面前,带着身后下人一同谦卑躬身道:“小人见过新主子。” 沈修然点了点头,将地契塞回妹妹手上,示意她自己来。 他们兄弟二人虽是妹控,却不会任何时候都盲目的护着年年,让她失去成长立威的机会。 沈年年知道二哥的好意,冲他笑了笑,才让管事们起身。 “多谢新主子,小人竟然没有提前来迎接您们,是小人的错,请新主子责罚。”丁管事一张肥脸谄媚又内疚的道。 沈年年挑了挑眉头,打量着眼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明显是平日里的油水足够多,才能养出这么大如七个月孕妇的大肚子。 这一口一个新主子,彷佛是在提醒他们刚拿到地契,想要让他们轻易信服,想得美! “丁管事不必如此,今日我拿到地契便想着来看一看,所以才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丁管事细细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讶异,原以为新主子一拿到地契就过来查看,定是完全不了解庄子里地情况的。 没想到却是知道他叫什么。 “是,小人这就带您和少爷在庄子里逛逛,”丁管事主动走到沈年年前方,俨然一副主人的摸样,带着走。 沈年年看破不说破,想要让这些刚刚换了主子的下人们听话,不能表现的太急迫。 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小姐,少爷,庄子里还有一个热泉,往日公主带着人过来玩时,都会去泡一泡,疏解疲累。”丁管事带着他们走到庄子后方。 热泉是在一间宽大的院子里边,院子门前还是种着桃树,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嘉禾院。 丁管事说完才好像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肥脸:“小姐,小人这张破嘴不小心说错话了,请小姐恕罪。” 沈年年不理会他的自导自演,仰头看着门上的匾额,“将这块院牌,换了。” “这块匾额,是皇上当初赐给公主的,”丁管事却为难的道:“小人不敢乱换,怕连累到小姐少爷。” 沈年年眼神极具压迫的看着丁管事,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别人的狗,她不稀罕。 直看得他连擦好几下额头上的虚汗后,才缓缓出声:“既然是皇上赏赐给公主的,换下来由你送去给公主殿下。” 丁管事作为一条忠于陈嘉禾的狗,定是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听话,哪怕刚刚的确被沈年年身上的气势和锋利的眼神给吓住。 “小姐...这,院牌乃是皇上所赐的,留在桃花庄对您也是很有好处的,不如就留下来撑撑门面吧?” 沈年年清笑一声,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的身份当不起这桃花庄的主子。 “拆了。”她懒得同他废话,抬手示意身后的壮丁上前去拆。 丁管事见此有些得意,一旦他们强拆,就会给庄中下人一个霸道不听劝的印象,日后想要差遣庄中下人更是难。 沈年年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如何,现在没有发作只是想要暗中调查一下桃花庄的情况,为免这些吃尽油水的家伙在离开前为了向陈嘉禾表忠心,而破坏庄中的东西。 这些个下人,她一个都不想要。 壮丁们动作干脆,迅速的将院牌拆了下来,沈年年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丁管事,“莲心莲蓉,陪着丁管事走一趟公主府,将院牌送回去,不得有误。” 两丫鬟身怀武功,一个能打五个普通人,郑重地点头应下,若是路上这丁管事作妖,将院牌弄坏,然后栽赃在主子头上,那就糟了! 丁管事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看了两眼细皮嫩肉的莲心莲蓉两丫鬟,便觉不会干扰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于是乖乖的就答应了。 几人离开后,沈年年两兄妹径直走进了院子里,查看了一下丁管事口中的热泉。 沈修然想了想,便吩咐张管事这几日去找匠人来重修一下热泉,务必给妹妹打造一个全新的热泉。 妹妹可不能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贴身的地方。 “二哥,咱们就住这个院子里吧,晚上就行动。”沈年年用神识探了一下地底的青铜大门,以及门里边。 沈修然点头答应下来,挥手让张管事带着人去聚集庄子里的下人们,让他自由发挥,给予了很大的信任。 84、欲要坑哥 三人用完晚膳,好生说了一会话,陈婧慈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沈年年回了自己的殿中。 “年年,你刚刚为何同皇祖母那样说?” 沈年年看着瘪着嘴,委屈看自己好似自己背叛了她的陈婧慈,左右看了看候在殿中的宫女太监。 陈婧慈会意,摆手将人都轰了出去,直直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沈年年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坐在床边,“婧慈,你已到年岁,还不像定亲,是不是还想着当天师游天下斩妖除魔?” 陈婧慈没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啊,这可是我一生的念想。” “婧慈,别怪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沈年年看着她如七年前般清澈的双眼,狠下心来说道: “你身为皇室公主,且是唯二的公主,这辈子若无其他变故,是不可能成为天师游天下斩妖除魔的。 不瞒你说,太后和皇上都要我相劝你,让你放下心思来,早日和京都男子定亲。” 她以为会看到陈婧慈伤心难过的模样,没想到却看到她啼笑皆非,还戳着自己的额头笑骂。 “臭年年,我道是什么事呢,原是这事,这事我也从几日前皇祖母口中探出了些许口风。 成为天师一直是我的念想,这辈子也不可能改变,所以我才想说找个同我一个志向的男子。 我就不信了,京都这么多男子,就不信找不到一个。” 沈年年点了点头,却没有如她那样乐观。 京都身份适合的男子要么是想要在朝中一展叱咤风云,要么就是想在军中一展身手,个个都是很有野心的主儿。 要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一个同婧慈一样想法的人,难如登天。 沈年年脑海中一个个闪过见过的所有男子面孔,忽而在想到二哥的时候福至心灵,嘴角疯狂上扬。 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二哥性格不羁,不喜束缚,喜爱游历天下见遍天下的风景。 虽没有成为天师斩妖除魔的志向,却有着一身卓越的轻功和一手的好剑法,同婧慈一起就是强强联手。 遇到危险互相都能帮上忙,搭伙游天下是最好不过了。 当然,两人若是能够产生真正的情爱,就更好了。 此刻刚用完晚上,准备偷偷出府准备往飞烟楼听书,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要被妹妹坑的沈修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谁想我,定是妹妹想了,明日定要比大哥早些去皇宫等妹妹回来。” 正在自个儿院中整理明日学堂教学内容的沈修烨也罕见的打了个喷嚏,担心在宫里的妹妹会不会吃不饱喝不饱,会不会被人欺负。 “啊…嘁!”沈年年措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自己都莫名了。 她自从成为修士以后,就再也没生过病了,突然打喷嚏是……? “年年,我不管,这件事是你促成皇祖母做的,你得上心帮我看看这些男子中有没有同我一个志向的人。” 沈年年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得到了陈婧慈开心亲昵的抱着手臂。 她并未多说自己的打算,这件事不能说开,若是最后一人有意一人无意,哪个都是她心上的人,徒惹两人都是难受。 只能悄悄的撮合一二。 …… 翌日,因为陈嘉禾梁小蕊今日会把东西送到家中,所以沈年年特意起了个大早。 就是为了想要拿着桃花庄地契去桃花庄验收。 同陈婧慈道别后,沈年年坐上了来接她的二哥马车上。 “二哥,一会咱们带着地契去桃花庄吧,顺便晚上去探探七年前发现的地方。”沈年年坐在马车里,谨慎的对沈修然道。 喜爱游天下的沈修自是不害怕去探未知的地方,但是他担心妹妹。 “年年,你如今的修为有把握吗?” 沈年年点头:“有七成把握。” 沈修然拢眉思索了下,既然妹妹说有七成,那应该能冒险一下, “好,只是一旦发现连你都应付不了,就速速退出来,而且二哥得跟你一起去。 虽然二哥不比你厉害,但是有人一块起码能有个照应。” 沈年年郑重的点了点头,全都答应了下来。 两人回到府上,恰巧就碰到了来送庄子地契的陈嘉禾宫中太监,和来送飞拓的梁小蕊。 沈年年接过宫女呈上来的地契,还没等说什么,两个宫女太监就行礼走了。 两兄妹看向牵着飞拓,一张脸上明显能看到掌印的梁小蕊。 梁小蕊被恨着的人眼神有意无意的扫看自己的左脸,只觉得脸上的巴掌印无比的火辣辣。 “沈三小姐,这是家父的飞拓,你要妥善照顾,早晚有一日,我会亲手夺回来的!” 沈修然代年年接过马绳,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对妹妹的恨意,顿时眯了眯双眼,心生杀意。 这些个因为地位或才能而被猛烈追捧的人,根本不能接受被人打败的事情,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也没想清楚,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们自己挑起来的,自取其辱却把错全怪到他人身上,不可理喻! 自然,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妹妹能打败天下无敌手,但是在妹控的他眼中妹妹胜过一切。 “好,不管什么,我都接着,”沈年年认真的点头,应了下来。 她的这种态度,让梁小蕊意外的感觉心中耻辱憋屈消散了些许,傲娇的‘哼’了一声,深深看了一下飞拓,转身快速离开。 沈年年看着毛发发亮柔顺,它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和姿态,心生喜爱,想要上前抚摸它的头。 飞拓却不屑的喷了一鼻气,侧头躲过了她的手。 真是什么样两脚人都痴心妄想得到它了。 妹控的沈修然见不得任何人拒绝妹妹,哪怕是一匹马,强扯着缰绳想要把拉回马头,让妹妹抚摸。 飞拓身为战马,且为马中之王,性子很是高傲,不愿的事怎么逼迫都没有用,哪怕是为此会付出自己的性命。 沈年年连忙阻止二哥的强硬,小小朝飞拓释放出自己筑基修士分威压,用神识柔声道: “我名为沈年年,可愿臣服于我,成为我的伙伴,相伴一生。” 她知道,飞拓如此有灵性,肯定是能够听懂她话的。 飞拓被威压吓得四肢发软,噗通一下全都弯下,成了跪姿。 它从未见过气势如此恐怖的人,不由得就有了臣服之意,缓缓的低下了头。 沈年年见此,便将威压全数收了起来,笑着摸上了飞拓地位马头。 莫说飞拓了,牵着它的沈修然也被威压压得通体上下恐惧流窜,险些就要和飞拓一样跪倒在地里。 他悄悄摸了把虚汗,好在妹妹收回得快。 83、劝导 “回皇上,允年定当尽力劝导五公主殿下的,” 皇上点头叹了一口气,摆手让她退下。 沈年年躬身退出乾清殿,边走边陷入了沉思。 这会蛮夷应当才刚开始骚扰边境,皇上大可让爹爹前去镇守边境,为何却要提前为和亲做打算? 难道是因为北庆在一边虎视眈眈? 恐怕过不久爹爹还是会被派去边境打战,若是能够一战取得胜利,那皇上就不会采用和亲这步棋。 若是没有,顾及到北庆,皇上还会和前世一样走和亲。 沈年年微皱的眉心恢复平缓,还有时间,能够想到更好的法子。 和蛮夷的这一战,陈星洲等人恐怕会有意带兵前去领个战功回来,增加夺得东宫位置的筹码。 那么盛傲霜一定会打起先进武器的主意,她嘴角微勾,只要盛傲霜敢,她就会将他们一击绊倒! “奴婢拜见允年郡主,奉皇后的命令,来请允年郡主前去坤宁宫一叙。” 沈年年从沉思中被女声给唤出来,凝目看向突然拦在身前的宫女,“皇后娘娘找允年有何事?” 宫女低着头恭敬的道:“郡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叙,至于其他的奴婢不知。” 沈年年挑了挑眉,母女俩将陈渊沐的死怪罪在他们沈家人的身上,今日又有陈嘉禾输给她的事,新仇加旧恨皇后叫她过去,怎么可能是好礼相待的一叙,是想要像七年前那样故技重施,找理由折磨为难她,以发泄她们心头的恨意。 “真不巧,皇上和太后吩咐我要用心劝导五公主,不得有误,所以皇后的邀约,我却是不能前去了。” 宫女遭到拒绝为难的站在原地,她的任务就是要将沈年年带去坤宁宫,要是带不去... “郡主,请不要为难奴婢,这是皇后的吩咐,务必带您过去一叙。” “年年哪也不去,皇祖母让我来带年年回慈宁宫去用晚膳,你就如实跟母后说,母后为人宽和定不会为难于你的。” 陈婧慈带着宫女太监优雅的踱步走过来,声音有些大,人还没完全走近,声音就很是清晰的传进了这头的沈年年几人耳朵里。 可见她维护沈年年急切的心。 沈年年看见她,脸上重新扬起了笑意,并未在原地等她,而是带人走向她。 宫女连忙跟上,“五公主,可是皇后吩咐奴婢一定要将郡主带去坤宁宫,郡主就随奴婢前去和皇后娘娘一叙吧?” 陈婧慈牵上年年的手,见宫女冥顽不灵,好看的眼睛瞪了她一眼,摆起了脸不怒自威道: “皇祖母让本宫定要带回年年去用膳,本宫也不能违抗,想必母后这么孝顺的人,定也是不想让皇祖母不开心的。还是,你想让母后违抗皇祖母的命令?” 宫女哪敢被扣上这么一大帽子,连忙跪下磕头说不是。 陈婧慈也不想同她一个宫女计较,拉着沈年年离开,往慈宁宫方向去。 “年年,你今日是不能回府了,想要吃些什么晚膳,我让慈宁宫的小厨房去做。” 沈年年瞧着她一脸内疚的样子,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知道,明日再回也好。” 陈婧慈上下看了她几眼,见她的确没有不开心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大部分都是沈年年将这一年的游历遇到的事说与她听,很快就回到了慈宁宫。 “回来了?”太后对自己人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慈爱。 两人乖巧点头,陈婧慈坐在太后的身边,沈年年则坐在陈婧慈的手边,安静的等待用膳。 沈年年收到太后撇过来的眼神暗示,心中暗叹,凑到陈婧慈笑耳边挤眉弄眼的小声笑问道: “婧慈,你已及笄,可以定亲了,有没有合心意的男子?” “没有,书院接触的男子打都打不过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陈婧兴致缺缺的说道,旋即想到什么反问她:“年年,你这般问,难道你已有心仪的男子了?” 沈年年也摇了摇头,“我才十二岁,还不到年纪呢,没有。” 陈婧慈兴奋的劲儿瞬间就下去了,“这有什么,左丞相家的方冬萱你还记得吧?前两年十二岁时,就对六皇弟起了心思,时常追在他身后呢。” 沈年年一点也不稀奇,因为这是在前世就发生的事情,见陈婧慈的确在情爱之事上还没开窍,便没就着这个话题再说。 还没开窍,心思想法大约还是如几年前那样,想着得自由去游天下当天师斩妖除魔了。 陈婧慈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就会嫁给书院中那些弱不禁风的书生,就觉得后生无趣的撇了撇嘴角。 “我想要同我一个志向的男子成为夫妻,这样他才能包容我,我也才能心仪他。” 沈年年只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一听就是个果然还没开窍的主儿。 爱情,一旦你爱上某个人,爱意上头,若控制不好,彼时可能曾经的想法通通为了他,都做出了改变,甚至是自己。 然而这样的后果,只会是失败,前世的她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爱的火热,将自己所拥有所能给的所不能给的,全都一股脑的塞给了别人。 岂知别人会不会珍惜,会不会与你也是心意相通。 “两个小女儿在说些什么哀家不能听的悄悄话?说与哀家听听?” 太后坐在一旁,笑着看两人交头接耳,见她们停止了说话,才笑着调侃。 沈年年笑看了一眼陈婧慈,见她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太后娘娘,婧慈不害臊呢,说要自己挑选合心意的夫婿。” 陈婧慈哪里会想到好友就这么卖了她,顿时恼的轻轻打了一下沈年年的肩膀,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太后眼神闪了闪,她收到风声隐约猜到皇上这几日的动作含义。 她虽不能做主放婧慈自由,却能够让婧慈自由选择合心意的男子。 只是时间要快。 “原来哀家的孙女已经有了朝暮之心啊,那成,哀家怎么能让疼爱的孙女嫁给不合心意的男子呢? 过几日,哀家便挨个儿的将京都男子都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 陈婧慈惊讶的愣了愣,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件事就被太后快速的拍下案板,决定了。 只得愤愤的瞪了一下沈年年,想着等会回去一定好好‘收拾收拾’她。 沈年年对她安抚的笑了笑,知道她是恼了她,只能一会回到她殿中再好好同她解释一番。 82、进宫 陈婧慈嘟了嘟嘴,跑到太后身边摇着手臂,连连撒娇喊她不依。 太后让贴身宫女带她亲自去库房挑选东西作为补偿才罢休。 陈婧慈跟着贴身宫女走后,沈年年就机灵的问:“太后娘娘,刻意引开婧慈,是有何事想要吩咐允年吗?”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欣赏,挥手让人给她赐座,待她坐到椅子上时才带着忧愁开口。 “眼下确是有件难事,需要你去做。” 沈年年拱手:“太后娘娘,但说无妨,允年会尽力而为。”尽力过后成不成功,那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太后听出了她话中隐藏的意思,也没有生气,这件事唯有她可能能做到了。 “哀家想让你好生劝导一番婧慈,她已有十四岁,不久就会被皇上赐婚,嫁与他人妇,别再想着什么游历江湖成为天师,斩妖除魔了。 存着这样的妄想,往后嫁作人妇,定是郁郁寡欢的,哀家也想成全她的想法,可哀家不能越过皇上成全她。 若是那般,她便会背上一世骂名,躲躲藏藏过日,哀家实是不忍如此。” 太后说到最后,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为疼爱的孙女流起了眼泪。 “太后娘娘稍安,还不到那时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太后身边的老宫女递上帕子,轻声安抚。 沈年年心下沉重,婧慈才刚过十四岁诞辰不久,皇上就已经想要给婧慈赐婚了吗?也太急了些,究竟是为何? “太后娘娘放心,允年会劝导婧慈的,只是婧慈这个想法尤为坚定,允年只能尽力。” 太后看着陈婧慈从小到大,孙女什么脾性她最清楚,如今让沈年年这个好友去劝导,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婧慈总缠着要出宫玩,根本闷不住几日,唉......” “太后不必太过忧心,待允年劝导过婧慈看看她如何想的吧,”沈年年思索着皇上到底为何这么急着将婧慈赐婚嫁出去,人选已经定好了吗? 人靠谱吗?婧慈天生喜自由不爱受束缚,也不喜同人斗来斗去,若是嫁了个爱新色的男子,岂不是要被家中的妾室烦死? 太后心知此事急不得,擦掉眼泪喝了口温茶缓和了下情绪,才笑道:“今日你赢了比试,想要讨何赏赐?” 沈年年偷看了一下太后的表情,试探的问:“太后娘娘,允年赢走了长公主的桃花庄,您不生气吗?” “好你个允年,七年不见竟然敢试探哀家起来了。”太后好笑的瞪她一眼,“不必如此试探哀家,哀家只知道玉宁有亲娘疼,婧慈和你有哀家疼。” 沈年年心中暖洋洋的,大胆的起了身走到太后身边,坐在脚踏上给她轻轻捶脚。 “那允年多谢太后的疼爱了。”不枉她这几年时常做些少女心可爱小玩意儿让人捎带回来给婧慈和太后。 太后微微讶异她的胆大,却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柔软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只不过哀家得罚你,迟了一年才回京,竟然还偷偷回京谁都不告诉。” 沈年年不觉得她会真的罚自己,笑嘻嘻的道:“是是是,允年该罚,该罚。” “就罚你给哀家送一个见面礼吧,听婧慈说她和你家哥哥都有。” 沈年年差点被太后这类似于争糖吃的小孩口吻逗笑,忍着笑答应了下来,太后应该是想要新的可爱小玩意儿了。 “太后娘娘,皇上那边来人了。”就在两人温馨,等待陈婧慈挑选东西回来的时候,皇上身边的方公公快了一步来慈宁宫。 太后颔首让人进来,方公公低眉顺眼的进来禀报。 “太后娘娘,皇上想要就比试这事见沈小姐,特命奴才来接沈小姐。” 太后点了点头,拍了拍沈年年的小手,示意她别害怕,“去吧。” 沈年年屈膝行礼告退,跟着方公公来到了乾清殿。 “臣女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皇上坐在案桌前听到声音,视线从手上的折子挪向站着的娇小玲珑少女身上,语气意外的熟捻:“你赢了比试,可是来同太后讨赏的?” 能不熟捻吗?六年前沈家刚到边境,沈年年就用沈修烨的名头给他递了好几封信,都是各种进谏提议的话。 一开始他还怀疑这沈家是不是想要用那当家主母是曜日阁族人的身份搭曜日阁,企图造反。 后来问出真正目的,只是为了种棉花普及至边境城,好让边城百姓温暖的过冬罢了。 经过长年累月的探子调查监看,终于确定沈家人无一个是别有用心的。 这期间皇上也同提出建议的沈年年通过探子来回接触,熟悉起来。 沈年年感受到身上来自皇上对她的一丝慈爱目光,心中却没有任何放松。 伴君如伴虎,此刻的信任并不代表什么。 “皇上说笑了,臣女是进宫看太后娘娘的,至于讨赏肯定是要讨的,但现在臣女还没想好,可否容臣女想一想再提?” 沈年年语气也稍有亲昵,却不会显得越距过份。 时刻保持距离,那是爹爹大哥作为臣子该做的,而她只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可在皇上给予的亲近范围内,回以同样的亲近,才会让皇上真正的放心。 皇上微笑的点头答应了,沉吟了会,摆手让方公公出去把殿门关上后,才沉声道: “你好好劝劝婧慈,朕知她天生不喜受束缚,脾气又倔,但女子哪有不嫁人的礼,朕已给她挑好合适的夫婿,过段时日朕便会给她赐婚,让她不要多想,安安心心的嫁人。” 沈年年心里讶异,看来皇上是真的对赐婚一事很是着急啊,究竟是为何... 她拼命回忆前世的大陈四四年都发生了什么...想到回京时看到的战乱流民,福至心灵。 前世蛮夷就是在这年大肆骚扰边境,再过些日子就会偷袭取得成功,占据边境不少城池,后来皇上实在是不想再让百姓受难,便提出了和亲和解一事。 当时皇上提前给仅剩的长公主和郭子晋赐了婚,转头把异性周王爷的双生姐妹的其中一个封为了郡主,将其赐婚给了蛮夷王。 看来自从陈渊沐爆出劣迹被斩杀,连带着皇后和长公主陈嘉禾也不受皇上喜爱的事是真的,所以皇上才会这么着急的给婧慈赐婚,免于被送去和亲。 1、重生 好暖和~沈年年只觉上一秒身心痛苦的如在地狱,下一秒就全身暖洋洋的如在母亲怀抱中。 只不过空间貌似有些拥挤,她无意识的伸伸蜷缩的脚,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低呼:“啊,小夏,年年动了。” “夫人,您的羊水破了,您现在千万别乱动,奴婢去请给你请稳婆!”另一个沈年年很熟悉的声音响起,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远去了。 是死去夏嬷嬷的声音,是来接她一同前去奈何桥的吗? 可有着微弱心跳和周身暖洋洋的感觉让有穿越经验的沈年年马上意识到被毒酒毒死的她,又重生了,还是在前世早早逝去的母亲肚子里。 她不敢再乱动,生怕给疼痛不已的母亲添乱。 忽而感觉脑中钻入一本书的画面,一幕幕自动播放翻页,待全部放完。 沈年年才知道自己只是一本名为嫡女记小说里的穿越女配,而同样是穿越的表姐盛傲霜却是熟知剧情的穿书女主。 在熟知剧情的盛傲霜刻意逢迎下她们关系变得非常亲近,感情也很好,沈年年更是把她当亲姐姐一般。 可盛傲霜却利用她的真心,和陈星洲狼狈为奸,欺骗利用她来笼络爹爹他们。 否则,爹爹大哥二哥他们也不会在她大婚之日放松警惕被害死,她也被一直带着温和表姐面具的盛傲霜灌下毒酒,肝肠寸断而死! 身为两世人却没看清自己所爱及信任之人的真正面目,不仅没有替原身尽孝道,还连累辜负了爹爹大哥二哥和整个沈家! 沈年年满腔恨意恨得攥紧小拳头,却发现手中握有一块小暖玉,惊疑万分。 前世并没有这块暖玉的事,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吗? “夫人,稳婆来了,您放心,肯定能够顺利的。” 小夏带着三个稳婆迅速开始准备给沈年年的母亲徐蔓接生。 “啊!” “夫人别喊,留力气将孩子生出来。”稳婆有经验的劝导徐蔓。 徐蔓也不是首次生孩子,立刻将痛呼压下变为抓紧床边,把力气集中到下半身去。 外边人的声音把沈年年的思绪拉回来,感受着挤压。 她登时察觉到自己的位置不对,原本该在下方的头此刻在上方,胎位不对如不能尽快出去恐怕会导致一尸两命。 难道一重生就要死去吗?!不,她还有仇要报! “夫人,胎位不对!”稳婆发现了,惊呼。 徐蔓满头大汗,身下的剧痛让她渐渐无力,“去,把库房里的人参切几片过来备用。” 小夏领命,快速跑了出去。 三个稳婆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出主意只能在一边让徐蔓用力气快点将孩子生出来,否则孩子就会窒息腹中。 徐蔓没有多说其他话的力气,只得默默用力想要将腹中孩子生出来。 可位置不对,时间一久就有了大出血的趋势。 沈年年在腹中已经感觉到了一丝窒息,狠狠心借着母亲肚子用力挪动位置。 这个动作不仅让徐蔓感觉到剧痛,在场的三个稳婆也看到了胎位恢复正确,惊喜道:“谢天谢地,夫人,胎位正常了!” 她们接生过许多孩子,今天碰到这种求生意志强烈,自己挪回胎位的事情,觉得很怪异,却为了自己性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她们连将军府都出不了。 胎位恢复正常,接下来对于生过一个长子的徐蔓来说很有经验,一鼓作气的将孩子生了出来。 沈年年被稳婆擦净身子,都不用稳婆打小屁屁就主动嚎哭了起来。 “哇啊!!!” 徐蔓心满意足的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婴儿,撑到小夏回来才放心的昏睡过去。 沈年年被小夏用蚕丝被层层包裹好才抱着来到小屋外的大屋中,抱到穿着盔甲浑身带有嗜杀之意的伟岸男子面前。 “将军,小姐和夫人都完好,夫人已经休息了,您要去看看吗?” 然面容冷酷的沈华宸瞥了一眼沈年年,眉头微拢,并没有伸手要抱的意思。 怎么女儿也这么丑。 沈年年看东西还模糊,但从他的眼神里靠感觉读出了嫌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婴儿出生不都是皱巴巴的吗?还嫌弃,果然嗜杀的将军爹爹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照顾好她们。”沈华宸甩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沈年年被小夏抱到母亲塌边轻哄,她顺小夏意闭上眼睛看似睡着,耳边却清楚的听到府中某处交谈的声音。 许是重生带来的便利,亦或是那块暖玉…让她能听到想听到的说话声。 “大将军,国师有话。” “说。” “将军之女生时若哑口无语,便是佑大陈之人,若是出声啼哭,手握暖玉便是毁大陈之人。” 沈年年大骇,握了握拳发现已然没了那块暖玉。 暖玉从始至终都没被自己松过手,不是别人拿的那就是…自己不见了,能自己不见的暖玉? 灵性是真灵性,可这块暖玉是从何而来的?为何前世没有。 爹爹和国师府人交谈声还在继续。 “此事还有谁知?”沈华宸的声音带上杀意,在冬日显得格外凛然。 国师府的人却淡然自若:“只大将军你我与国师三人。” 默了几秒,沈华宸只说了四字:“立刻动手。”淡淡的声音溢满了凛然的杀意。 沈年年便没再听到将军爹爹和国师府人的说话声了。 来传话的国师府的人是谁,父亲说的动手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沈年年又记起前世死时毒酒入胃的绞痛,以及盛傲霜陈星洲两人狼狈为奸,将她和沈家蒙骗利用得彻底,满腔的仇恨压得她呼吸急促。 今生,定要这两人百倍奉还! 刚出生的婴儿没有旺盛的体力,她又满脑子仇啊恨啊的思考,体力消得飞快,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没人看到她那被蚕丝被包裹着心脏处隐隐闪着绿光,大约能看出是个玉的形状,一丝丝绿线游走在蚕丝被下边的身子。 沈年年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平复呼吸也恢复平缓,进入了真正的香甜睡眠。 2、被抓包 大将军府玉落亭。 “小夏姑姑,你给我把风哈。”软糯的声音在一排整齐花圃后响起。 一个白嫩小团子蹑手蹑脚的躲过廊间看守的下人们,在小夏掩护下往玉落亭旁边的大树去。 然后,小团子沈年年一脚踢向两人抱都没环抱完的枇杷粗壮树干,挂在树枝上的枇杷顿时就往沙沙沙落在地上。 小夏在花圃边上警惕四处查看着,给自家小姐把风,下一秒看到游廊尽头出现的一行人,吓得脸色大变。 她慌忙跑去拉起正在捡枇杷的沈年年,“小姐,快走。” “站住!”哪知一声厉喝响起,与此同时几个丫鬟团团围住了两人。 小夏挡在沈年年面前,给这行为首穿着华贵的少妇行礼:“见过平妻和丽夫人。” 沈年年在听到称呼就知道这些人是谁了,是痴迷爹爹的北庆和亲公主,在将军爹爹有正妻也不肯休妻另娶的情况下,为了能够嫁给爹爹,哪怕当平妻也愿意的和丽夫人。 和丽听到小夏的称呼,脸色马上难看了几分,略过她看向她身后。 “你们被将军下令不得出院,今日竟然还敢私自偷跑出来,简直是不把将军的话当一回事。 小姐还小不知事情有可原,小夏你身为府中丫鬟却明目张胆的怂恿小姐违反将军命令,压下去打五十大板,否则其他下人都学起来将军府就乱了。” 沈年年前世穿越来时,原身十二岁和丽夫人就因不小心让原主摔下湖,而被将军爹爹下令软禁,同这位并没有打过多少交道。 现在看来这位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一通话下来不仅合理正当,还暗指她娘亲教女不当,御下也不好,还立了威除掉情敌心腹。 三年来,将军爹爹自下令软禁她们娘俩后,就没再来看过她们,府中下人见风使舵加上这位夫人授意下,送来的物食越来越差。 她今日趁娘亲午睡想着枇杷应当熟了,可以偷偷捡回去解馋,好不容易忽悠看守的守卫们出来,没想到出师不利第一次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围住她们的丫鬟听到命令,马上过来要压住小夏。 沈年年自然不能让她们罚小夏姑姑,五十大板下去人命就没了,她快速推倒和丽夫人的四个大丫鬟,挡在小夏面前仰头怒视和丽。 “不准动小夏姑姑,是我让出来的。” 和丽惊疑地看着她,一个看起来只三岁多的小女生轻松就将四个成年丫鬟推倒在地,这是普通小女孩的力气? 就算习武了也不应该这般,要知道这四个丫鬟可都有几分武力的。 若是习武天才的话...不行,不能让将军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重新看重,而将软禁解除的。 她并不知道将军软禁沈年年母女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只是她不能让徐蔓再次获得将军的看重。 “小夏这个丫鬟竟然教唆教坏小姐,不可饶恕。”除掉徐蔓心腹地机会也不能错过! 和丽笑得和善地轻哄沈年年,眼中闪过杀意:“小姐乖,我让绿萍姑姑抱你去吃点心好不好?” 沈年年若是真正的三岁小女孩还可能被哄诱,可她不是,睁着大眼睛义正言辞道: “娘亲教年年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尤其是长得不漂亮却又打扮得漂亮的人,一定是蛇蝎心肠的人!” 和丽这下脸色难堪得再也维持不住假惺惺的笑容,阴鸷的给了身边两个丫鬟眼神。 两个丫鬟会意朝沈年年出手,沈年年看两人脚步无声,定是习武之人,没有害怕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她要看看自己的天生神力极限在哪里,正当沈年年准备大展身手时。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淡淡的询问却让众下人跪下,和丽不着痕迹的挡住小豆丁,带上笑脸面具转身对突然出现的大将军沈华宸行礼。 “见过将军,妾身这是在惩戒不懂规矩的下人。”竟是打算借着沈华宸没见过沈年年,而糊弄过去。 沈年年用力挣脱两个丫鬟的手,站起来探出身子看向沈华宸。 “叔叔,你、你是谁?长得好好看。”她张嘴刚想喊爹,立马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认识他。 众人看到大胆的沈年年这样说话吓得大气不敢喘。 他们的大将军年少成名,冷血无情是京都著名的,平时小孩子见到了都会害怕的要么发抖,要么大哭找妈妈。 就是俗称的孩见孩怕的吃小孩,从没见过哪个小孩子在大将军嗜血的气势下镇定自如,笑容满面。 沈华宸冷厉的眼神如剑一般审视沈年年,看了半响才想起这是被前任国师断言后,而被自己下令软禁的三岁女儿。 小夏生怕软糯可爱的小姐被将军惩罚,连忙跑来挡在沈年年面前跪下求饶: “将军,出院都是奴婢的主意,不关小姐的事!” 然沈华宸无视她,俯视小豆丁沈年年:“过来。” 沈年年蹲下两手抓了两个枇杷,讨好的递到俯视她的将军爹爹面前: “给你吃,请不要惩罚我,好不好?好看的叔叔。吸溜——”她长牙慢,有时说话不自觉就会流口水。 三年前为了弄清将军爹爹和那国师府的人的交谈是何意,一直尝试捕捉将军爹爹的说话声。 可婴儿脆弱她很快就超负荷,类似顺风耳的能力也没有了,却突然就变成大力金刚那般天生神力。 否则也不会不知道身后的情况了。 不过,还好有听到前任国师在她出生那晚过度算运死翘翘,继任的是她前世熟知的那位国师。 她就知道将军爹爹的立刻动手是何意了,虽最后下令软禁她们娘俩,是有忌惮但也算一种另类的保护。 沈华宸听她吸溜儿那声,脸上明晃晃的出现了几分嫌弃,“恶心。” 和丽自行起身,听到这两字,眼中闪过得意,就要开口将人带回院子继续关着。 沈华宸身后默默立着的方管家看到被嫌弃后露出伤心表情的小白团,心下立刻软了。 他家小姐才三岁就被关着,瘦瘦小小的就脸上看着有点肉。 肯定是这三年他和将军不在府中,厨房下人就见风使舵没给送正经吃食,回头不管将军什么态度,他也得去敲打敲打。 “将军,小的最近喉干,不如小的接下吧——” 然而手刚伸出,旁边就出现一双手一把抱起委屈伤心的白嫩小人。 顺便还用冷然的眼神瞟了他一下,方管家讶异的立马知趣缩回手。 沈年年挂着灿烂的天真笑容,毫无压力的扮演着可爱形象,有些忐忑的等待擅自跑出来的惩罚。 她可没忘记因为前任国师的话,自家将军爹爹还在忌惮软禁她呢。 “要枇杷干什么?”沈华宸扫了一眼掉一地的枇杷,视线转回沈年年白嫩包子脸上。 “吃,甜。”沈年年笑眯眯说着,又想要流口水了。 沈华宸很嫌弃,手上却无比自然的给沈年年擦掉口水,并直直看着她,见她并没假装不害怕且不躲闪他的目光,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方管家在一旁看着自家将军的动作,惊讶得嘴巴都张成了o字形。 对小孩子特别没耐心,嫌弃矫情日常用冷脸对待的将军居然会这么温柔。 和丽心中杀意更甚,往前自己的儿子在将军面前从没有这种待遇,甚至可以说得上陌生没有半点父子之间的温馨。 连她在将军这也不曾有过温柔待遇,而徐蔓的女儿却被这样温柔对待...该死... “叔叔,地上的果子可以都给年年吗?”沈年年眨着圆溜溜的大眼,说道。 她喜甜,也爱自己做点心,可如今年龄条件都不允许,只能吃别人弄的。 沈华宸看着小娃娃圆脸,心痒痒的果断出手轻捏沈年年脸蛋。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软。 “年年?”沈华宸反问,望着乖巧点头的女儿,眼神闪了闪。 他没有给出生的女儿取过名,年年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她娘亲取的。 “方永,把枇杷都送去安竹院。” “谢谢叔叔!”沈年年非常开心。 这下老念叨嘴巴淡出鸟来的吃货娘亲就有小零嘴吃了! “是,将军。”方永在沈华宸开口瞬间就把惊异敛下去,恭敬的应道。 沈华宸则抱着沈年年转身朝前院书房去,留下不甘呼唤他的和丽。 沈年年一路上维持着三岁好奇宝宝的形象,左看右看,心中却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家将军爹爹接下来是不是要严厉惩罚她擅自出院,她要怎么糊弄过去? 在线等,挺急。 当场被抓住的根本糊弄不过去啊。 只望将军爹爹别把她关一辈子就好,否则她还得想着怎么挣钱给自家娘亲吃多点好吃的。 一开始重生,她日夜想着怎么报仇,对自己婴儿的身份也不习惯,时间一长渐渐的就看开了。 仇该报时就报,人活着不能被困于仇恨,享受生活珍惜亲情友人,才是重生的意义。 现在小孩子的身份,她挺享受的。 “叫爹爹。”沈华宸将出神的沈年年放到腿上,手上拿起书桌上本就打开的折子看。 沈年年慢半拍的:“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把手中枇杷果揣袖子里后扬起笑脸,用力拍掌表示自己的开心。 “爹爹?真的吗?好开心!我终于有爹爹了,那爹爹我可不可以有点心吃啊?”捎回去和吃货娘亲一起吃。 三岁半了,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爹是哪位? 沈华宸看了高兴不已的沈年年一眼,默默的给前任国师记了一笔,完全忘了其中也有自己一份功劳。 “大将军,宋泉卫将军请您前去兵营相商要事。”书房外护卫通报声响起。 沈华宸将沈年年抱起放到书房里的小软榻上,“很快回来。” 一如既往的说完就走人,也没等沈年年作出反应,实在是从边疆回来不久,还有很多事要忙。 人走后,沈年年就短手短脚的撅屁股下榻,趁身高优势马马开溜。 得回院子里去,否则时间久了娘亲会担心。 3、未曾谋面的爷爷 沈年年熟门熟路的在前院迈着小短腿行走,不时还得躲下当值的下人。 她刚艰难跨过一院门,一不注意就撞上了拐角处突然出现的一双腿,猛然被回弹得跌坐在地上。 “好疼。”沈年年捂着小屁股,龇牙咧嘴的抬头仰望让她摔倒的罪魁祸首。 一个大概十岁眉清目秀书生气质的小少年嘴边带笑,正好奇的低头看她。 “你......是那个出生就被关起来的小妹?” 沈年年看着前世亦正亦邪风流公子,如今清纯得嫩出油来的二哥,一时忘了‘自己’没见过他,扬起大大的笑脸甜甜的喊了一声:“哥哥。” 在小说及前世,大哥二哥父亲都是反派,大哥严肃正经,父亲冷血无情,前者都面无表情目空一切,二哥却是笑着杀人不沾血的那种。 很多人宁愿惹怒大哥父亲,也不愿惹到二哥,就连她也是时常被讥笑嘲讽逗趣。 可她却在暗处和许多细节上感受到不善言辞的他们的疼爱维护,所以,她不会怕他们。 小人儿白嫩如包子一样的小脸上,圆溜溜的杏眼盛满笑意弯成月牙,尽显看到他的开心。 沈修然眼神闪了闪,伸手将地上的沈年年不怎么温柔的给提起来:“笑笑笑,笑什么笑,笑得这么丑,自己不懂站起来啊?” 沈年年心中暗笑,二哥哥真是别扭,明明是关心却偏偏不肯直说。 “大哥哥,你是娘亲说的年年的二哥吗?”她现在记起了如今自己不认识他的设定。 沈修然点头,一开始的别扭没有了,很自然的拉上小嫩手。 前两日他跟着爷爷才回来,大哥常年待在国师府不在家,家里也没有人陪他玩,现在有个妹妹和他说话,可以逗乐,他很开心。 “你要去哪?哥哥带你去找爷爷玩吧?”沈修然眼睛转了转,便打定了主意。 沈年年这才知道前世在原身四岁时死掉的爷爷沈弘深带着二哥游历回来了。 听说老爷子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一生未曾纳过妾对自家早早逝去的夫人专一痴情,更是没有续弦。 所以对自愿下嫁当妾的和丽夫人很是瞧不起,又因和丽夫人恋爱脑在二哥襁褓中时故意让其发烧染风寒,利用其引来爹爹注意的劣迹感到厌恶。 怕二哥被和丽夫人带歪,二哥一会走路爷爷就带去亲自教导,期间类似那样的事情和丽夫人没少做,所以二哥懂事之后也不和和丽夫人亲。 三年前爷爷为了锻炼二哥,带着二哥四处游玩见识不在家。 不然当时爹爹对外没有任何理由的软禁她们娘俩,定会遭到爷爷的阻止,如今回来却没有斥责,大约是知晓了其中深意。 她略微思索了下点头答应:“二哥哥,年年得回去跟娘亲说下才行,不然娘亲会担心的。” 娘亲自莫名其妙被爹爹软禁后,就对将军府所有人警惕异常信任不在,对她更是看得很紧。 沈修然不在意的摆手招来不远处立着的小厮:“去给安竹院夫人送礼,顺便告诉夫人妹妹跟着我,没有事。” 小厮也是个跟他同龄的,恭敬答应了,沈年年却叫住他。 “不行,须得我也前去告知娘亲才行,不然娘亲不放心。” 沈修然刚找到一个‘玩具’怎么肯让她离开视线,而且他对她也很好奇,如果他没记错和丽夫人给他传的消息。 他牵着的小女孩貌似天生神力,厉害得很呢。 “不用,小厮去就行了,你跟我去找爷爷。” 沈年年遭到拒绝也不意外,仰头道:“那二哥哥和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 “不行,小厮去告知就行,你和我去找爷爷。” 沈修然却还是没有答应,和丽夫人定在那边守着人呢,一看到小年年就会先下手为强,半大孩子再怎么厉害都敌不过真正杀过人的暗卫。 以和丽夫人的丧心病狂,绝对会这么做的,就连当初的他也一样...沦为吸引爹爹注意的工具,没有半点疼爱之情。 沈年年见他坚持,隐约意识到事情不对,更想回去和娘亲待着了。 她第一世是个孤儿,第二世穿来也没有娘亲陪在身边,今生体会到了有娘的快乐,就一直很依赖娘亲,不愿意让娘亲独自面对危险。 两人瞪大眼睛僵持着时,一个粗壮的暴喝突然响起:“沈修然,你干嘛?!” 沈弘深人未近身,声音就先到了,他大跨步站在两人面前,严肃的看着沈修然。 “你在干什么?这么小就知道欺负良家小女孩了?!” 沈修然听着这不着调的话脸黑了一个度,却还是耐心给两人介绍:“这是爷爷,爷爷这是三妹妹年年。” 沈年年看着眼前无比硬朗,很有精气神不见白发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怎么也不相信会在她四岁寿辰之后心力交瘁死亡。 爷爷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她一定要尽力挽回爷爷的生命。 “爷爷,我是年年。” 沈弘深和自家孙子讲话时一直用眼角观察小豆丁,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出神还以为是怕生,被他吓到了,猛然被可爱的笑脸软软糯糯的喊了爷爷,心立马软了。 “哎,年年真乖。”严肃的脸马上带笑,弯腰抱起沈年年。 一边的沈修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笑得褶子都出来的爷爷,老爷子可是非常严肃的一个人啊,现在笑得那么开心。 “愣着干什么,去,你亲自去给年年母亲告知一声。”沈弘深转头面无表情的吩咐呆愣的二孙子。 很好,没有变。沈修然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答应了,这人和人的待遇也太不一样了。 “谢谢二哥哥,带上年年的这个,娘亲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看来自己是不能亲自去告知了,沈年年把腰间的小荷包递给沈修然。 “嗯。” 没错,年年值得这种待遇,沈修然也收到了软萌的可爱笑脸攻击,表面淡定的接下小荷包,内心在刷屏:‘年年真乖~’ “年年真懂事,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点心。”沈弘深不掩饰自己的疼爱,揉揉她的小脑袋,抱着她往府外走。 沈弘深并不和自家儿子孙子们住同一个府,也不住远就住将军府隔壁,他更喜欢府上没有那么多下人,清清静静的。 带着软糯的孙女回到自己府上,立马就大手一挥吩咐管家收拾出沈年年的院子,让他们准备她的点心上来。 “年年,这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吗?”沈弘深瞧着自家孙女抓着点心小小啃着的摸样,柔声问道。 沈年年摇头:“年年出生后到今天才见过爹爹一面呢,名字是娘亲给年年取的。” 沈弘深脸色难看几分,似是对不负责任的儿子非常生气,却没有当着孙女的面发怒。 4、争执(1) “夫人,您别担心,小姐和老将军呆在一起很安全。”小夏给躺在榻上的清丽美人端上一碗乌黑散发着药味的药汤。 榻上的清丽美人徐蔓闷头一下喝完,才皱着眉脸色担忧: “这已经都第三天了,年年还没被送回来,肯定非常想我了,而且年年每晚都需要我哄才能睡着...” 小夏不出声相劝了,内心腹诽她家夫人想太多了,小小姐人小鬼大,根本没有寻常小孩的娇气,只是愿意照顾着夫人拳拳爱女之心,配合演出罢了。 不过,自那日她和两箩筐的枇杷送回到安竹院,就没再见过小小姐了,她也是有几分担忧的。 因为她们主仆都不知道大将军和老将军对年年究竟会是个什么态度,三年前徐蔓生下女儿后,睡醒得知她们被禁止出入安竹院的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然沈华宸三年来都没看过一次,就连长子沈修烨也没来过,徐蔓没机会问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只得紧紧看护着自家女儿。 “不行,我得把年年接回来。” 小夏抬头看向自家夫人,等待着她给自己下命令,她也很想把小小姐接回来。 一群大老爷们儿,怎么能把她家软糯可爱的小小姐照顾得好。 “小姐,您打算怎么做?”她是知道自家小姐的本事的,三年安静待在院子里估计她家小姐也烦了。 徐蔓起身素手一翻,本来颜色微白的长指甲霎时有了森森的紫黑色,脸上微微一笑:“小夏你就跟着我身后,去找大将军说说理。” 她要弄清楚了,是什么理由让他三年没来,把她们娘俩禁足在安竹院。 老将军府,“爷爷,我想回去找娘亲了。”沈年年被沈弘深喂完最后一口红豆粥,说道,感受着腹中饱意。 娘亲肯定很想她了。 沈弘深有些伤心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年年是嫌弃爷爷不会照顾年年吗?” 沈年年这三天已经习惯了前世在他人嘴中的铁面老将军爷爷在她面前戏精的样子了,淡定无比的冲他笑道: “没有,年年喜欢爷爷,爷爷搬回来和年年住一个府上就可以陪年年玩了,好不好爷爷?” 爷爷搬到一起住,有将军爹爹和她在应当会发现很多问题,说不定能够找到前世爷爷死去的真相,从而阻止爷爷的突然死亡。 沈弘深笑眯了眼,正要夸赞孙女懂事乖巧,就有一群人呼啦啦的走进主院,是沈华宸、徐蔓和丽等人。 沈年年双眼一亮,从凳子上跳下来直奔徐蔓:“娘亲——” 她突然的动作把几人都吓到了,最近的沈弘深连忙接住她,哪知沈年年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奔向徐蔓。 徐蔓赶紧抱住扑入怀中的小女儿,心啊肝啊的叫:“娘的年年哟,想娘亲没有?” 沈年年给了她吧唧一口,软软的点头:“年年很想娘亲!” “那年年有没有好好睡觉觉,吃饭饭?” 沈华宸在一旁看着,不知不觉内心直冒酸,明明是一家三口的画面,怎么能少了作为父亲的他,可黏糊的母女两人根本没想起他的存在。 “咳咳,蔓儿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年年在我这还能受到委屈不成?”沈弘深听自家儿媳这问话不乐意了,这明显是在怀疑他虐待自家孙女。 徐蔓有一丝尴尬,她也是习惯顺口一问没想那么多,“大家误会儿媳了,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沈年年看不得自家娘亲为难,忙笑着拿出刚得手的红玉佩:“爷爷对年年可好了,还送给年年这个。” 看到这块玉佩,在场三个大人脸色都怪异了几秒。 徐蔓却是因此放心不少,抱起沈年年让她将玉佩收好。 这块玉佩是当初婆婆极喜爱的佩饰,能够拿来当作传家宝压箱底的东西,现在被大家送给了年年,便代表了疼爱之情。 和丽夫人也是想到了这方面,对沈年年的杀意渐浓。 而知道更多深意的沈华宸却想得更远了,父亲将这块玉佩给了年年,就表示把老将军府及父亲暗地里的一只‘虹’暗卫也给了年年。 这是连他也没想到的。 “父亲,儿子这就带着年年回府了,要一起回去用膳吗?” 沈弘深却拒绝了:“不行,年年以后得由我来教导,就和我住在这府上。” 徐蔓可接受不了女儿小小年纪就和她分开住,儿子是长子,她也就算了,女儿不行! 她恼怒的瞪向沈华宸,想要让他开口拒绝,她不允许小女儿被任何人抢走。 沈华宸因前任国师的断言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女儿,所以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行,年年得和她娘亲在一起。” 沈弘深现在就想每天见到软糯的小孙女,励志身体力行将小孙女养成忠心正直,不为前任国师的断言而走歪的好姑娘,遭到拒绝马上暴跳如雷: “沈华宸,你到底当不当老子是你爹!?不听老子的话留京不守边疆也就算了,还接受了爵号的封赏,你是不是存心气你老子啊?! 天杀的啊!生了个儿子净想着气死老子,你知不知道这大将军的位置是老子我和你祖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现在你说留京就留京!”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沈年年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爷爷化身为暴躁的小老头在那怒骂,其余三个大人非常淡定,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尤其是沈华宸,镇定无比。 “父亲,你若是想这些话被别人听到告到殿上参一笔的话,就再大声一点,到时候圣上怀疑了,这将军府立马不保,你的孙子可爱的孙女脖子上的人头也都不保。” 果然一物降一物,沈弘深立马噤若寒蝉,沉默片刻后,抹着眼泪哭闹道: “彤啊,你看看你的儿子如今都不管不顾我了,让我怎么办啊!女儿也跟着你去了,我还不如跟着你一起去了呢!呜呜——” 沈华宸两人和沈年年嘴角抽搐,爷爷【父亲】年纪越大越来跟个小孩一样,不如他的意不是骂就是哭闹。 和丽夫人却走到沈弘深旁边,温婉劝慰:“大家别伤心,将军没有那个意思,您先消消气,好好跟将军说,将军会同意的。” 比起沈年年被大家看重,她更不愿意沈年年回府住着以将军的态度,说不定也会和徐蔓恢复到当初的摸样,绝对不行! 现在这样是她经过多少努力才有的,绝不能让多年努力付之东流。 沈弘深对和丽有成见,好好一个公主非看上有家室的男人,什么脑子,拒绝她的靠近和安慰。 “不行,现在沈华宸你就得给我同意!” 和丽被当众没给好脸,脸色难看的站回原地。 “爷爷,那你就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吧。”沈华宸还未回答,另一道声音在院门随着人走近也更加清晰。 几人看到突然走进来的少年,脸上讶异惊喜,凝滞的气氛顿时消散了。 徐蔓紧紧看着久未相见的儿子脸上的坚韧严肃,眼中溢上些许泪花。 大儿子牙牙学语时就被前任国师抱去国师府当作未来国师的候选人。 因为要避嫌,常年待在国师府一年都没能回来一次,他们也不能经常去看望他,所以大儿子同她并不亲近,这是她深深的一个遗憾。 “修烨,你怎么回来了?” 沈弘深瞪了一眼不懂得说话的儿子一眼,开心的去拍了拍大孙子的肩。 “修烨你终于回府了,爷爷可想你了。” 5、争执(2) 大哥沈修烨如今才十二岁,身上就已有了少年初长成的大家风范。 和沈年年前世气质早已成熟,文武双全严肃少话,常年跟在颜国师身边的大哥逐渐相合在一起。 这是她的大哥哥,沈家对她要求最严厉的同时也很护着她的一个人。 沈修烨注意到一股视线直直盯着自己出神,目光落到被抱在怀里的小人身上。 白嫩的包子脸上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里盛着几分伤感,让他的心竟不由自主的揪痛了一下。 默默的在心里记了某人一笔,当初就不应该按他的计划走,让妹妹和母亲被关在院子里三年。 “今日我回来是代颜国师来传话给父亲的。” 沈弘深两父子眼中柔光褪去神情一肃,两人对视一眼后,沈华宸淡淡点头:“好,去书房。” 三人一同走出大堂,没有被提到的徐蔓知道之后的话不是她们能听的,识趣的同自家女儿待在厅堂里等。 书房内,沈弘深两父子眉心紧皱得能夹死只苍蝇,看着沈修烨等他说话。 “父亲,爷爷,颜国师已经占卜出结果,前任国师的占卜乃是错误的断言,他已重新占卜过并不是前任国师所说的那般。 反而妹妹对于我们沈家来说是能够带来福气的福包。” 沈修烨将颜矜朝交代的事一下说清。 沈弘深惊喜的反问:“颜国师真的这样说吗?” 他倒不是对年年是沈府福包有多高兴,而是开心年年不用一辈子担负大陈祸水的名头,被至亲之人囚禁着。 沈华宸则是想得更多些,回忆起当时年年出生的时候两手空空,眼中闪过坚定: “前任国师说的是出声啼哭手握暖玉,当时年年除了啼哭,双手并未有暖玉。” 虽说前任国师被他处理得很快,但不保证当今皇上没有第一时间知道。 君王的忌惮和疑心,足以让一族覆灭,更何况一弱女子。 如若真那般,他也会尽全力保住年年,只是年年这辈子却不能舒心的过了,他还是希望前任国师的占卜是错误的。 沈修烨淡淡点头,“对,所以颜国师此次占卜才是正确没有偏差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弘深两父子不再怀疑,眉目终于松懈,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 “夫人可真是好手段,将军一回府您就不顾禁令立刻出院,站到了将军的面前。” 和丽夫人上下打量着三年未见,生了两孩子却依然身材姣好,不着妆饰显得无比清雅的情敌,眼中嫉妒一闪而过。 徐蔓莫名被点,好脾气的温和一笑:“我就是为了找回年年而已,和丽你说笑了。” 像是没听出来和丽话中暗嘲她一个正妻不顾身份学那等贱妾做派,不守将军府的规矩私自出院勾搭将军的意思。 和丽夫人倨傲的道: “既然夫人已经寻回,就应该马上回院去,不得擅自出来。将军让妾身管着后院,望夫人不要让妾身难做。” “你说的有理,不过也得等将军一起回去才符合规矩。” 徐蔓不想跟她起无谓的争执,对于沈华宸的禁令更是不在乎,若不愿以她的本事想要自由出入不是什么难事。 和丽夫人听她拿出将军来,眼中闪过阴鸷,话中隐隐发狠: “夫人,请不要视将军禁令于无状,于妾身难做!柳霞,你们二人带夫人小姐回府。” 她一刻也不想让徐蔓这个情敌出现在将军的面前,夺去将军的目光! “是,夫人。” 她身边静静站着的两丫鬟领命,脚下无声朝徐蔓母女走去。 徐蔓脸色顿时一沉,这两丫鬟脚下无声应有武功的,没想到她不管事居然被人这样轻待,岂有此理! “将军都没放话让我立刻回院,你想要擅越俎代庖擅自做主吗?和丽。”徐蔓厉声喝问,气势不再温和。 女儿在,她不想让血色污了女儿清澈的眼睛,否则有武功又如何,能奈何得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沈年年眼中怒气一闪而过,和丽夫人经过玉落亭那遭,竟还使武力镇压,想要明目张胆押着她们回府。 到时娘亲这个嫡妻在府中的威严还有何在,下人们更是要慢待她们了。 慢待她可以,可娘亲,不行! 和丽被喝问,没有阻止自己丫鬟,反而不慌不忙的笑了笑,仿佛已经看到徐蔓被押着走回府任下人嘲笑的场景。 “夫人你违反禁令在先——” “禁令现在起解除。”沈华宸冷漠的声音突兀的在门口响起。 和丽夫人的笑容戛然而止,僵硬着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处的沈华宸三人。 “将军~”和丽夫人娇声唤道,试图想要让沈华宸改变主意,然而得来的只是他冷漠的一瞥,脸色不由难看到极点。 看到一旁徐蔓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居然让徐蔓又恢复了自由! “太好了!娘亲,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吃那些嗖掉的饭菜,冬天也有炭了,还可以出去买好吃的点心了,对吗?” 沈年年开心的杏眼弯弯,摇着徐蔓的手天真无邪的说着。 脆生生的话有着小女孩特有的稚气声,本该是悦耳的声音却让在场的几人脸色变了变。 徐蔓看着开心的女儿,心中酸涩不已,忍不住搂紧了女儿。 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错,忍让过了头却让本该享受娇娇生活的女儿受无枉的委屈。 沈华宸三人看着相拥温馨的母女,只觉胸腔里的愧疚波涛汹涌,脸上的神色也越发严肃。 “沈华宸,你自己娶的平妾还不快自己处理!”沈弘深碍于和丽是自己儿子的小妾,没有当即插手发难,而是强忍怒气厉声斥了一下儿子。 “大家、将军,没想到下边人居然这般熊心豹子胆,胆敢糊弄夫人和小姐,一切都是妾身治下不严的错,妾身回去就好好敲打下边人。” 和丽顶着三人如剑一般锋利的目光,眼见大家发话了,只得按下恼怒委屈又无辜的看着沈华宸,娇声道。 娇滴滴的声音和话中的推辞让三人更加不喜,沈华宸当即开口: “和丽,回府就把掌家钥匙交给夫人,待在梅院里抄一百遍女戒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和丽还想张嘴辩解,然沈华宸说完就侧头看向徐蔓母女,她只能看到他不容置疑的侧脸。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嫉妒无比,以往将军对她还是有一丝温情,经过她的努力,也总算有了变化。 如今徐蔓在她就被立刻打回了原样,和丽心里一桶酸水顿时全都打翻了,面上嘴上却也只能乖巧应下。 “是…将军,妾身知道了。” 早知道这三年就应该趁着大家和将军都不在府中,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徐蔓母女两! 6、小小惩罚 这个惩罚可以说不痛不痒,沈年年却没有紧追不放,她的报仇目标一直都是盛傲霜和陈星洲,和丽虽为和亲公主,却是平妾不足为惧。 沈弘深对自家儿子轻拿轻放很是不满,差点忍不住跳起来给他一个爆栗,眼睛转了转,趁机道: “既然你府上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年年吃,下人们也不尽心,年年以后就留在我府上住吧,左右不过就一堵墙的事。” “年年跟着夫人她娘亲一起回府。”沈华宸神色不变,他也知道此次惩罚是轻了些,不过现在不是动和丽的好时机。 眼看爷爷又要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沈年年离开徐蔓的怀抱,跑到爷爷的脚边费力的仰头看他。 “爷爷,我想和娘亲住一起,也想和爷爷住一起,为什么爷爷不能来和年年住一个府上呢?” 沈弘深弯腰抱起自家还不到大腿的小孙女,笑得灿烂连连点头,再也没有了怒气。 “好好好,小年年,爷爷这就让人打通墙,以后年年想什么时候来找爷爷都可以。” 沈年年这下是真开心了,终于让爷爷改变主意了,到时候再隐晦的让将军爹爹加强戒备,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改变爷爷的死。 “大家,同我们回府一起用膳吧。”徐蔓收起酸涩的心绪,收到沈华宸的示意,开口道。 沈弘深点头,就这么抱着年年同儿子儿媳孙子一同走出去,五人默契的无视了站立在堂中的和丽,一个眼角也没有给她。 和丽望着他们的背影暗恨不易,攥紧拳头直到指甲把手心刮出血来才松开,一旁丫鬟扯了扯袖子才反应过来默默低头跟了上去。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今天所受的耻辱还给徐蔓和她的儿女! 回到府上,和丽故意没有马上把掌家钥匙交还给徐蔓,当着几人的面吩咐管家下去准备膳食,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沈华宸和徐蔓三人置若罔闻,当作没有看见也丝毫不在乎。 一旁的沈年年虽和爷爷说话,余光却注意到和丽的小动作,护母心切的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在管家出去吩咐又进来后,懵懂的指着和丽问: “爷爷,那位打扮的金光闪闪的大婶是谁?”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大堂中的人都听到,带着纯粹的好奇,像是单纯的疑惑好奇而已。 沈弘深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就说不让他收下其他女人了,现在他要怎么跟孙女说,才不让她伤心? “年年,不许不知礼,叫什么大婶,往后叫和丽姨娘。”向来古板的沈修烨轻喝了声,看似斥责实则是为了不让和丽抓着这辫子趁机发挥,毕竟和丽还是二弟的生母,以免二弟同小妹生了嫌隙。 沈年年无端被喝,面上带了些委屈,杏眼有些发红偷偷带着孺慕瞥了瞥和丽,小声道:“年年知道错了,但是和丽姨娘是年年的姨娘吗?” 这两个姨娘意思差远了,和丽原本还为自己没有被将军厌弃反倒偏心而高兴,没想到就被落了脸,但她却不好对一个乳臭未干的贱丫头发作。 “夫人还是要尽快找女夫子进府教导小姐的好,若出去不知礼数闯了祸可是会带累将军府名声的。” 话里话外贬低徐蔓一个乡村野夫的女儿没有教导好儿女,引得在场沈年年沈修烨以及沈华宸三人眼中闪过暗光。 和丽却全然不知,委屈的双眼含上泪花,看向沈华宸,希冀他能为她作主。 然沈华宸慢慢端起茶杯,一直看着茶杯细细端详,好似茶杯上有什么巧妙一般。 沈弘深一看孙女红了双眼小心翼翼的动作,立刻心疼道:“修烨这是做什么,年年说的也没有错,以她的年纪也够让年年喊大婶了。” 徐蔓心底一半心疼自个儿女儿,一半伤心自己夫君没有做到当初的誓言,狠狠的踩了一下旁边企图看茶杯看出花来的沈华宸。 沈华宸脚上疼痛面上却只微微挑眉,目光终于从茶杯上挪到和丽身上: “她还不配当年年的姨娘,只是我的小妾而已,年年和你娘亲是将军府的正妻嫡女,以后年年不喜欢她,可以无视她,不用怕,爹爹和爷爷都会给你们撑腰的。” 和丽先前在下人面前树立的威严,顿时就被他这番话给狠狠的甩下来踩在地上,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辣红辣红的,又痛又辣。 “将军~为何如此折辱妾身?”她忍了又忍,一旁的丫鬟也连连制止,却还是没能咽下这口气。 沈华宸冷冷的瞥向她:“当初你要下嫁时口口声声说如若我不肯休妻另娶,你也宁愿当妾的,现在就觉得是折辱了?” 和丽被这股冷厉的目光刺痛,压下伤心连忙低头道:“将军说得对,是妾身的错。” 察觉到身上的视线并没有收回,她挥手让贴身丫鬟下去把掌家钥匙拿上来,等到视线一挪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还得更小心行事才行,若是就这样被厌弃,那她下嫁的意义就没了。 “老将军,大将军,夫人,用膳吧。”管家得到厨房的回复,马上朝沈弘深几人通报。 大堂上凝滞的气氛让进来布膳的下人们小心翼翼,唯恐犯错被迁怒。 只有沈年年和沈弘深爷孙两完全无视了僵硬的气氛,说说笑笑很是温馨,让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和丽,回去受罚。”待到膳食布好,沈华宸在下人们要开始放碗筷时,淡淡道。 沈年年看了眼和丽铁青的脸心中偷笑,连饭都不让人吃就赶人走,还特意选在要开饭,下人准备下去的时候说,将军爹爹绝对是故意的。 和丽不敢再挑战沈华宸的耐心,闷声隐忍的把掌家钥匙交给徐蔓便带着丫鬟告退了,从挺直的背影上看好似忍辱负重一般。 饭桌上五人安静优雅的吃着,沈年年仍旧被爷爷安排在了他和爹爹的中间,享受着爷爷和将军爹爹的夹菜照顾。 只是看着碗里堆成一座小山的菜肉,她纠结了,然而爹爹和爷爷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吃不完,还在乐此不疲的夹菜,享受照顾孙女女儿的过程,似要把这三年的补偿表现在这上头。 “爷爷,爹爹,年年吃好了,再吃肚肚就要变得老大老大了。爷爷,爹爹你们吃。” 沈弘深父子俩这才反应过来,看一眼小山似的饭菜再看向年年吃撑而有些鼓鼓的小肚子,便作罢。 沈华宸手痒痒的摸向女儿的小肚子,谁知半路却被自家父亲给截胡了,只好收回手,面上冷肃手上放筷子咀嚼的弧度却加重,浑身写着不满。 沈弘深一边给自家孙女轻轻揉着吃撑的小肚子,一边得意的瞥了一下散发着醋味的儿子。 “年年这个小名挺好听的,只不过要上家谱还是取个更好听的大名才行。” 沈华宸放下筷子,徐蔓和沈修烨自然也放下筷子,他们看向沈弘深,徐蔓却是看了一眼夫君冷漠的侧脸,才看向大家,眼中带了稍稍的不满。 年年这个名字是大名也是小名,三年来都没有想过给年年取,如今却想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父亲,大名就用我一开始取好的。”沈华宸没有接收到徐蔓的意思,淡淡道。 7、起名风波(1) “哦,你当时取的是什么名?说来听听。”沈弘深头也不抬的问。 “璟妍,沈璟妍。” 徐蔓愣了愣,这个名字寓意他望年年长成一块美玉大放光彩。 可见沈华宸对年年并不是嫌恶的,可三年前为何要下令软禁她们,又为何三年没来看过她们? 无论她怎么问,沈华宸都不肯告诉她,哪怕她猜到这其中怕是有猫腻,也还是对他们起了埋怨之心。 沈弘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说起自己取的,“恩挺好,不过还是用我起的吧,婧禧,沈婧禧。” “父亲,你取的有些绕口,还是我的好。”沈华宸一点也不意外,坚持用自己想的。 沈弘深感觉到年年肚子消了下去便停止动作,瞪向自家儿子: “两个孙子的名都是我取的,孙女的名自然也该是我取才对,而且一点也不绕口,修烨你说绕不绕口?” 沈修烨被爷爷拉进战火圈,仔细想了几秒才摇头,在爷爷得意得飞扬的眉头时轻轻道: “爷爷起的不绕口,却同惊喜二字有些同音,容易混肴。” 沈华宸这才收回威胁的眼神,稳操胜券的同老小孩的父亲对视。 沈弘深气得指了指眼前默契的两父子,捂着心口转头对沈年年哭道: “年年啊,爷爷我还没死呢,你父亲就这么明目张胆拉着儿子一起欺负我了,年年你说,喜欢爷爷取的还是你父亲取的名字?” 沈华宸也默默的看向女儿,也不出声,就用一种期望的眼神看着。 沈年年被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为难的皱眉,她不想改名字,沈年年这个名字她用了两辈子,这辈子自然也是想继续用的。 “爷爷,爹爹,年年的名字不好听吗?年年很喜欢娘亲给年年取的这个名字。” 沈弘深父子俩没想到年年不想改名字,心底有些失落,他们错过了陪伴年年长大的三年,而且年年这个名字不够大气,当不得大名。 将军府的千金名字自然也是要称得上身份的,小名的话倒是可以,所以他们才想亲自给取,并尽快上家谱。 徐蔓很高兴女儿喜欢她给取的名字,也埋怨他们三年没想起她们,她也不知道这三年他们都去干什么了,哪怕关心年年的一封信都没有递来过。 “大家,将军,年年的名字本应该是大家或将军在三年前给年年取的,如今年年既然喜欢妾身给取的名字,就顺了她的心吧。” 沈弘深二人面色一僵,就连不出声掺和的沈修烨也用愧疚的眼神望着年年和徐蔓。 他们无缘无故软禁母女俩三年,且一次都没去看过她们,让和丽钻了空子同下人为难她们,不管是因为什么,终归都是他们欠了母女两的。 沈华宸刚想点头应下,就被父亲沈弘深给打断了。 “修烨,你回头去向颜国师讨一个好字回来,我也会去和皇上讨个好字回来凑一起。” 候在大堂里的方管家默默听着,感叹主子们对小姐的看重及爱戴,打定主意一会就去好好敲打下边的人,免得像和丽夫人那般惹恼了主子们,反连累他。 四人看他不容置疑的话,虽不知道为何爷爷【父亲】这么执着于取名,却也知道今日想要改变他的想法是难了。 沈华宸目光沉沉,似是猜到了父亲此举暗含的深意。 “是,爷爷。”沈修烨答应下来,此事就此揭过。 沈年年偷偷来回看了两下将军爹爹和爷爷,察觉到两父子之间隐隐有矛盾在,从爷爷之前反对爹爹交出兵权的事来看,应当是这方面的问题。 前世,兵权有被将军爹爹交出过,不久出现大齐边境骚扰大陈边境一事,皇上又把兵权交还给爹爹出兵镇压骚动,之后就一直被爹爹握在手中,未有交出过。 否则陈星洲也不会觊觎将军府的势力,同盛傲霜勾搭在一起,又用美男计来惑她,两人狼狈为奸将她和沈府利用殆尽赶尽杀绝。 “爷爷,全家人一起用膳都不叫孙儿一起,太让孙儿伤心了。”一道轻快又带着故作伤心的少年声跟着主人进到了大堂里边。 是沈年年的二哥,沈修然,他略带顽皮的浅笑站到沈华宸和徐蔓面前,正经的给徐蔓行了个礼。 “见过娘亲,儿子回来还没拜见娘亲,是儿子的失礼。” 徐蔓不是那等小气度迁怒的人,不会因为和丽而对无辜的孩子做什么,温和的点头:“无妨,坐下吧。” 沈修然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大哥沈修烨的旁边,矜持的轻唤了声大哥,得到点头后才对爷爷埋怨道: “爷爷,一家人用膳怎么能少得了孙儿呢,都没有叫人来唤孙儿回来。”彷佛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和丽刚被罚紧闭的事。 沈弘深知道他是在逗趣,就对他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你又跑去哪混去了,一天天的都不知道着家。” 沈修然嘟嘟囔囔了几句,沈弘深便大手一挥扬声回府监督拆墙去了,沈华宸则带着两个儿子同徐蔓沈年年一同回安竹院去。 “大哥,你终于回府了,前日我去国师府找你,他们还说你不在呢。” 沈修烨抱着沈年年和沈修然跟在父母后头慢慢走,他目视前方,淡淡道:“往后不要擅自去国师府找我。” 他的本意是不想让皇上及京都其他权贵等人看到国师和将军府之间相交过密,引来他人的忌惮和揣测。 可听在沈修然耳朵只觉得大哥不喜欢他,一时没有想到其中深意,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知道了,大哥。” 沈年年从头到尾看着二哥自回来就用崇拜孺慕的眼神偷看大哥。 这会更是因大哥有些冷酷的话而难过,偷笑彼时风流无双亦正亦邪的二哥,也会因为崇拜的大哥的一句话而患得患失。 笑话罢,她懵懂的问:“大哥哥,二哥哥好像有点难过,是不是太喜欢大哥哥了?那大哥哥不喜欢二哥哥吗?” 沈修烨低头看了眼一双杏眼里如同小鹿般满是单纯的小妹,再看向因小妹的问话而努力镇定耳朵尖却红红的二弟,想了想认真的道: “大哥的话,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沈年年暗自无语,大哥你这个解释跟没解释一样,好吧要求严肃古板的大哥解释,解释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 沈修然听了解释果然不再伤心,有些亢奋的连连点头:“嗯嗯,修然知道的。” 大哥果然没有不喜欢他,就说文武双全的大哥怎么可能会因为后宅之事而记恨同父异母的小弟呢,不愧是他崇拜的大哥。 三人的对话被在前头一路沉默的沈华宸两人听在耳边,各自眼中闪过笑意,却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沈年年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娘亲同爹爹因无缘故软禁之事,到底是生了嫌隙了。 只要爹爹好好解释一下,相信娘亲会理解的,可惜要嗜血冷性的爹爹杀敌绝对轻而易举,要他特意开口解释示好,那估计比登天还难。 她得先观察一下前世早逝的娘亲与爹爹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再琢磨怎么帮两人消除嫌隙。 8、起名风波(2) 安竹院。 院名起的雅致,院中两边空地上种着的却不是什么精致花草,而是种满了寻常青菜。 看那些青菜绿意葱葱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被主人照顾得有多好。 沈华宸踏进院子里看到这些青菜就知道徐蔓母女三年来遭受的慢待只多不少,才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下的禁令。 他心底情绪翻涌,面上表情却更加冷肃,直直盯着徐蔓。 徐蔓见他从看到菜园子起就脸色不好,以为他是在埋怨她擅自砍去竹子,心中也升起了委屈,低头道: “将军若不喜,回头再让下人重新种上吧。” 沈华宸嘴角紧抿,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意思,却习惯性的没有开口解释,淡淡的“嗯”了一声。 极其冷漠的态度让徐蔓险些被他违反誓言后积压的委屈难过伤心呛得呼吸静止,索性侧头不再看他,一言不发。 看到菜园子联想到这三年来娘亲和小妹遭受下人们的白眼敷衍,以及和丽的施压,沈修烨的心也一抽一抽的,恨自己的不孝,让娘亲妹妹遭受无妄的罪。 沈修然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切,愧疚自己生母做错事苦了夫人和小妹。 沈年年待在大哥的怀抱里一会瞅瞅闹别扭的娘亲爹爹,一会瞅瞅发呆的大哥二哥,无奈的叹了口气。 三年来,一开始的那一年因娘亲生产要时间恢复,再加上下人们的敷衍所以过得有些苦,以至于娘亲落下了一到冬日就腹痛难忍的病根。 后来的两年娘亲靠金钱和手段买通了侍卫,时不时的托他们出去购买食材自己开小灶,这才好受些。 “爹爹,抱抱。”沈年年突然在沉默中朝沈华宸伸出了双手,用孺慕的眼神望着。 沈华宸被那一双杏眼看着,面上再也冷硬不起来,接过软糯的小女儿感受着极轻的重量,眉心一皱下一秒怕吓到女儿又赶紧平复。 “爹爹,娘亲说爹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要为大陈朝出征守疆,年年三年来一直都想爹爹,年年知道,爹爹三年都不来一定是因为别的事耽搁了对不对?” 沈华宸神情一怔,侧头看向徐蔓,恰好同抬起头来看女儿的徐蔓对上了眼,只一瞬徐蔓就有些羞怯的转开了眼神。 他心中为徐蔓误会他而起的烦闷顿时消散,看来,等过段时间还是得把事情告诉她的好。 “年年很乖也很聪明,爹爹三年前就去守边疆了。” 沈华宸用空余的手轻揉女儿的小脑袋,余光却一直看着徐蔓,看似在同女儿说话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在跟徐蔓解释。 沈年年自然也看出来了,瞧着娘亲羞怯的眼神,便知道这是把话听进去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娘亲和爹爹自有一股傲气和倔强在,遇到事情并不会及时和对方商量沟通,即便有什么误会也是想着压在心底自个儿消化,明明是情意相投,心却连不到一块。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缺少沟通。 解决了父母目前主要的隔阂,沈年年开心的在爹爹的脸上吧唧一口,趁着爹爹愣怔示意爹爹将她放到了地上。 她跑去拉扯着大哥的衣角往屋里去,咧开嘴笑起来天真浪漫的笑让沈修烨和沈修然眼神闪了闪。 “大哥哥,二哥哥,快来看年年三年里给大哥哥和二哥哥画的画~娘亲老是说年年画的一点都不像,哼,年年才不信~” 脆生生的笑声在院中响起,此刻沈华宸四人心中只觉得自己的女儿【小妹】真是可爱,此生得女儿年年【小妹】是他们的幸运。 9、起名风波(3) 经过沈年年的打岔,几人之间存在的生疏悄无声息的消散。 “咯咯~大哥哥你看,年年画的小画像不像你们?” 沈年年自信的指着自己屋中摆放的小画。 沈修烨两人沉默的看了几秒小画上有些…抽象的人物,转而看向画上人物旁边的字,组织了语言才道: “挺好,字不错。” 沈年年听懂了话里潜台词,一脸挫败的耷拉着脑袋,问画得怎么样说字,显然她的画惨不忍睹。 “果然和娘亲说的一样,年年不比大哥哥和二哥哥有天赋,年年也想当个和哥哥们一样的天才,不让哥哥们丢脸。” 果然,有些东西就算是穿越又重生都不可能变,那就是她根本没有画画的天赋。 沈修然扯了一下向来严厉的大哥沈修烨,示意他好好说话,别伤到小妹的心。 沈修烨自然舍不得小妹失落,他也不觉得一个人必须什么都会,但是从没说过安慰话的他还是想了想,才扯嘴角道: “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和你二哥修然各自专精的都不同。年年你也一样,在天生神力这一点上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 沈年年失落的嘴脸顿时就变得认真,故作正经的给两位哥哥拱了拱手。 “是,大哥哥,年年知道了。” 看她憋笑憋得脸蛋红红,如一只调皮的小狐狸那般搞怪又不让人觉得厌烦。 沈修烨两兄弟岂还看不出自家看起来憨憨的小妹在作弄他们,他们不仅不感到一点生气,更是觉得小妹古灵精怪得甚是惹人爱。 “调皮,你知道就好。”沈修烨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年年的毛绒绒小脑袋。 沈年年乖巧的任他揉乱小夏姑姑给梳的双丸子头。 为了给久不见的父母腾空间,她才借着看画特意拉着哥哥们来她屋里玩,今日她可谓说得上自曝缺点了。 只想娘亲爹爹加把劲,看能不能再生个弟弟或妹妹出来,让她体验一下当姐姐的快乐。 旁边安静的沈修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年年,紧张忐忑的看着她,生怕她不喜欢。 “年年,这是二哥给你的见面礼,三年来你和娘在府中遭受的委屈和慢待,二哥对不起你和娘。” “多谢二哥哥的心意,年年很喜欢,但是那些不管二哥哥的事,二哥哥不必如此。” 沈年年双眼一亮,接过二哥给的匕首,拔出细细观察起来。 匕首外部做得很精致一颗颗罕见的钻石镶在上面,本以为是把华而不实的匕首。 拔出却发现刀身被锤炼的极其薄而锋利,轻轻一弹还能听见刀身颤抖下发出的微微蝉鸣,真是又好看又危险又实用。 不仅上面的宝石可以拿去当了换银钱救急,还能杀掉企图抢劫的贼子。 “喜欢就好。”沈修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到妹妹真心喜爱的样子,觉得为了这把匕首付出的辛苦值了。 无意间被两人排除在外的沈修烨看着二弟脸上得意的笑,表面面无表情心底却暗暗发恼。 好家伙,真会投其所好,竟然不闷不响就…… 小妹才三岁多送这么危险东西,软软糯糯的小妹应该配可爱的发簪和好吃的吃食点心才对。 不行,匕首多危险啊,回头他就告诉爹爹爷爷去! 他绝对不承认这是在嫉妒二弟夺得先机讨好小妹,嗯,才不是。 10、起名风波(4) 是爹爹沈华宸的声音,沈修烨几人脸色大变,他抱起想要往外跑去查看的沈年年。 “先等等。”先等父亲走了,以免父亲大怒的样子吓到年年。 尽管沈年年心里很着急,很担心娘亲,也不得不被抱着等待。 等到外面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后,沈修烨才抱着年年赶去查看娘亲。 “呜呜——” “娘亲。” 三人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娘亲的呜咽声,开门后徐蔓看到他们马上就擦掉泪水,红着双眼挤出笑容反过来安慰他们。 “怎么都来了?年年怎么不拉着哥哥们教你学画呢?娘亲没事。” 沈年年看着心酸难忍,对将军爹爹也起了一丝怨怼之心,让大哥把她放到娘亲怀里,用小手擦掉娘亲要掉不掉的一滴泪,轻哄道: “娘亲,别哭。您和爹爹怎么了?都是爹爹的错,把您弄哭了。” 徐蔓被自家小棉袄轻声细语的哄,忍不住又红了双眼有了泪花,搂紧女儿默默流泪,嘴中喃喃。 “娘的小年年,娘的小年年,谁都别想抢走你。” 沈年年看娘亲情绪激动说不出什么了,便安静的回抱住娘亲,享受娘亲独有的温暖也尽力让娘亲感受到她的温暖。 有大哥在,不用她多问。 沈修烨皱眉看向小夏,“小夏姑姑,刚刚娘亲和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夏一直待在屋外守着,哪怕看不见也是能听见的,她一张脸惨白,也是有些被发怒的沈华宸给吓到了。 “回大少爷,奴婢刚刚在屋外只听见了部分。 大将军说要让小小姐用璟妍这个字上家谱,且还打算让小小姐和大少爷一起去国师府,给小小姐拜颜国师为师傅,待及笄礼后再回来。 夫人不愿意,僵持了一会,见夫人还是不松口,大将军就生气了。” 听完后,沈修烨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脸色沉沉的转头看向相拥的娘亲和小妹,劝说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沈修然嘴角紧抿,在一旁观察大哥和小妹三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忽而笑道: “这有什么难的,大哥回头去问下颜国师不就行了,说不定颜国师不想收徒弟呢?况且年年是个女儿去国师府住着多少还是不方便的,有碍名声。” 总感觉父亲爷爷大哥以及小妹之间都有一个互通的秘密,看来父亲三年前下的禁令有问题,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默然垂泪的徐蔓松开女儿,带着期望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修然说得对,修烨你回头去问问颜国师。” “好,儿子明日就回国师府问问。”沈修烨看了一眼二弟,对上两双带着期待的眼睛,点了点头。 修然说得也对,让小妹进国师府拜师的事,颜矜朝那家伙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父亲的一厢情愿。 他能理解父亲为何这么做,为了试探皇上对三年前的事知不知情,但这事有利也有弊,若皇上不知情反倒因此起了疑心,怀疑将军府想要拉拢国师府的话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再者,他也做不到像当初那样不顾娘亲和小妹的感受了。 年年和徐蔓顿时松了一口气,面上也有了笑意。 11、起名风波(5) “娘,你和小妹歇会吧,我和修然先回院子里去了。”沈修烨看到娘亲和小妹脸上露出的一丝疲态,便知晓之前的事让她们伤神了。 ...... 梅院,“砰!该死的贱人!” 屋外的丫鬟缩着肩膀耷拉脑袋,努力让自己听不见屋内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唯恐自己喊出声被听到被迁怒打死。 里头的主儿可不是个心软的。 “下去吧。”梳着妇人头的中年女人走到门前威严的瞥了一眼守着的丫鬟们。 丫鬟们如同得了赦令一般连忙应声:“是,绿萍姑姑,”齐齐退了下去。 绿萍不屑的一瞥,打开门进了屋内,正巧碰见和丽夫人拿起一个平平无奇的花瓶,赶紧跑了过去拦住她。 “夫人,不可啊!这是大将军在您嫁进府内首日送给您的,是您最喜爱的东西,坏了可是再看不到了。” 和丽气急败坏的表情凝滞,松开花瓶任由绿萍拿走放下,颓然的跌坐在地。 “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竟然在他那里一丝位置都没有,究竟何时他才能真真正正的看到我?到底还要怎么做,他才能像对徐蔓那个贱人那样对我?” 绿萍看着一直意气风发张扬的主子此时一脸颓败,心疼的跪下虚抱住和丽轻轻拍她的背。 “小姐没事的,没事的小姐,大将军这么对您就是因为心中对您才会这么轻拿轻放。” 和丽像抓住了什么希望一般,紧紧抓住绿萍的双臂,“真的吗?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绿萍瞧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彩的小姐,用力点了点头: “小姐,奴婢说的是真的。大将军抢在老将军和徐夫人以及大少爷说话前处置了您,就是不想让您落入他们的手里,到时候将军若想保下您会很麻烦。 况且大将军给您的惩罚算是惩罚吗?您出不出去还不时将军说了算,等到这事情一过,将军肯定很快就会放您出来的。 毕竟,您这些年的付出,大将军都看在眼里。” 和丽脸上的颓败一扫而光,眼中重新光彩四溢,痴痴笑了几声又得意的扬了扬眉头。 “我就知道,华宸对徐蔓那个贱人不可能会再看重了。” 绿萍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扶起和丽给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喝下才缓缓道: “夫人,徐夫人已经被解除了禁令,为免大将军再次看重徐夫人,我们需要先下手为强。” 和丽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威严的面孔,眼角带着阴狠:“我会让暗卫出手,让她们死得不知不觉。” “夫人,不可!若是如此,第一个被怀疑的就会是您。大将军待徐夫人所生的三小姐很是不同,我们只需要打感情牌,将三小姐拉拢过来,那么大将军的心就会跟着过来。 不费一兵一卒,岂不美载?”绿萍低着头温和劝说,眼中却闪过鄙夷。 和丽细细思索了一下,这才点头应下:“你的主意不错,那就这么做。” 把那贱丫头拉拢过来,自己的女儿和徐蔓离了心,定是痛苦不堪,等到绊倒了徐蔓那贱人。 她定要把今天的耻辱一一报回贱丫头! 两人细细敲定了计划的一些细节,才堪堪停止。 “奴婢先退下了,您休息。” 绿萍看了一眼和丽脸上的势在必得,低着的脸上闪过不屑,面上恭恭敬敬的退出去让丫鬟来收拾屋内。 12、起名风波(6) “年年,二哥来带你出府去玩了。”沈修然欢快的少年声在安竹院响起。 屋内的刚刚用膳完毕的母女两漱好口,沈年年就依赖的窝在娘亲的怀中,撒娇道: “娘亲,年年不想离开您,让您一个人无聊,不如娘亲和年年和二哥一起出府去逛逛,权当散散心好不好?” 徐蔓看着女儿依赖的样子就心酸,娘的年年啊...娘绝对不会让你再如修烨没有父母关心那般成长的,她忍住了欲要涌上来的泪意,轻抚女儿的脑袋。 “年年乖,你和修然一起出去玩吧,娘还要去对一下府内的帐呢,改日娘再和你们一起去逛逛,好不好?” 此时沈修然也已经进了屋,附和道:“是啊,年年,娘这几日忙着管家会很忙,我们回来的时候再给娘带些娘喜欢的。” 沈年年本想着娘亲不去,她也不去的想法稍稍有些犹豫了。 “修然带着年年好好逛逛,记得带多些护卫,免得走丢了去。”徐蔓笑着点头,由着沈修然牵起女儿。 修然跟着大家学武,武功这方面应当不会弱,再加上小夏,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沈年年被关在安竹院三年,也着实是想出府去透透气了,见暂时劝不动自家娘亲,只好跟着二哥先自己出去逛逛了。 “小夏,你跟着年年一起出去,多看着两个孩子。”徐蔓吩咐一旁的小夏。 沈修然牵着沈年年同小夏一起坐上了沈府的马车,马车外跟着十个护卫。 一行人出现在街道上,有眼力没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挂着沈字牌的马车是将军府的,纷纷礼让。 “二哥,你要带年年去哪里玩?”沈年年坐在马车的软垫上撩起帘幕,看着久违的街道好奇的问。 沈修然却卖了个关子,一脸的神秘兮兮,“待会你就知道了。” 沈年年越发好奇了,却知道二哥潜藏的恶趣味,没有死缠烂打去让他现在说出来,只是稳坐在窗边扫看外边的人和物。 沈修然本来头颅高高抬着,就是想要等妹妹来向他撒娇询问,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转头看去发现自家小妹只顾痴痴看外边风景,顿时泄了气。 没想到年年定力如此好,像他三岁多的时候可是对什么都好奇得很,哪里能坐得住。 不过,年年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出过门呢,如今看到定是稀奇的,自然是现在外边的事物更让她感兴趣了。。 想到一会年年看到那人的样子,沈修然脸上再次涌上笑意。 “年年,你一点都不好奇吗?”满脸都写着快来问我,快来问我。 沈年年假装看不懂,诚实的点头:“好奇,可是二哥哥你现在就会告诉年年吗?” 沈修然果断摇头,就听小妹毫无意外的笑了笑:“既然二哥哥现在不会说,那年年也不会问,总之一会二哥哥还是会带年年去的不是?” 沈年年看着被她噎住的二哥哥,心中晒笑。二哥的恶趣味原来现在就有了苗头啊,让你上辈子捉弄了她不少回,现在捉弄不到她,傻了吧? 沈修然倒是没想到自家妹妹小小年纪居然想得这么...透彻,或者说是豁达?有些憨憨又骄傲的挠头。 “妹妹说得对。” 果然是他的妹妹,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13、出街 “站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交上买路钱!” 一群衣衫褴褛,脏乱不堪的小乞团团围住面前同周围人以及环境格格不入的三人。 沈修然微微挡在年年前边,另一边护着的是小夏,其他护卫被他支开守在外边。 “我是来拿货的。”沈修然无视围住他们凶神恶煞的小乞,眼神一一扫过巷子及周边破烂屋子里藏着观察他们的人,周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势。 面前的小乞只是探路的,那些藏着的人才是更危险的。 小乞们怀疑的上下打量三人,“让他们过。”轻飘飘的话响起,小乞们纷纷散开让路,那话他们三人却不知道是从哪发出的,无端的让本就破烂阴森的巷子升起丝丝鬼气。 沈修然没有探究这个声音的来源,淡定的抱着年年望巷子深处走。 最深处是一处简陋的木屋,还没走近就已听见屋中的捶打铁器的声音。 沈年年一路上是越发好奇,也越发安静,思索着二哥带她来见的人到底是谁。 沈修然就已经一脚踹开了屋门,那力气让木门摇摇欲坠,也惹得屋内赤膊捶铁的人破口大骂。 “好你个泼猴,每次来都踹门,你是不把我这好好的门给踹坏才罢休是吧!?” 沈修然不理他的怒骂反而翻了个白眼,抱着年年一屁股坐到了铁做的小圆桌前。 “爷有的是银子,你这小破门坏了,爷踹给的爷就给修,吵什么吵!” 那赤膊的男人扔下手中锤子,胡乱擦了下汗也一屁股坐到了沈修然的对面,惊奇的指着沈年年。 “小泼猴,你不会这么小就色心大发,给自己选好了未来娘子来培养感情吧?” 沈修然和一旁立着的小夏都纷纷翻了个白眼,区别是一个明着翻,一个是暗暗翻。 沈年年从看到这个赤膊男子起就一直紧紧盯着看,陷入了上辈子的回忆中。 眼前的男人乃是世所闻名的巧手鬼匠师磁,擅长打造各种器具,尤其是诡秘奇特的兵器,曾经打造出过一对神剑而从此闻名,也被各种势力争夺追杀。 前世,陈星洲和盛傲霜以及她都曾苦苦追寻查找此人的下落,想要收其麾下为他们打造兵器。 然而此人不同于其他能人一般孤僻,反而性格豪迈结交甚多,武功更是上了武榜前十,去哪都有至交好友给遮掩行踪。 多方势力寻找多年都不见其踪,难缠得很。 最后被盛傲霜在他被另一势力追杀中救下,从此听命于盛傲霜陈星洲,为其打造各种兵器。 她也为了帮助陈星洲,不管不顾的画了许多这个朝代所没有的武器。 师磁也真的天资过人,多半的武器都制造了出来,生生将这个架空朝代的落后兵力加快了进步的速度。 当时她还沾沾自喜自己粗糙图纸的功劳,现在仔细想想那些武器能够造出来多数是曾为特工的盛傲霜私下去同师磁沟通交流出来的结果。 她自持穿越女主,自负而肆无忌惮的给自己扬名在明面上为陈星洲敛财和好名声。 然在陈星洲和盛傲霜那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是挡在盛傲霜前头为其挡去世人恶意攻击和明里暗里追杀诬陷的工具人。 尤其是爱慕陈星洲的其他世家贵女,若不是爹爹哥哥们护着和她尚且有一丝真本事,否则... 只是没想到前世苦苦寻找,今生她却在二哥的带领下在这胡同小巷里看到。 “师大头,你什么眼神,好好瞧瞧!这是我亲妹妹,再乱说我就揍你。” 沈年年耳边听着二哥娴熟亲昵的话,眼中掠过一抹沉思。 今生果然很多东西都不同了,前世并未听说过巧手鬼匠师磁和二哥是熟人。 二人关系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熟人,更像是忘年之交,否则二哥也不会特意把她带来结识。 14、拜师 “原来如此,那之前那把匕首就是你给你妹妹订的咯?今日你这小泼猴特地带你妹妹过来是要干什么?我可不相信你只是来带你妹妹来感谢的。” 师磁新奇的看着沈修然怀中的沈年年,瞧着小女孩白嫩的包子脸上,圆溜溜如刚出生的小鹿般的眼眸直直看自己,眼里的情绪却不明,仿若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不愧是世家子女,小小年纪就早熟乖巧得很,没有小孩子有的顽皮倒是像个小大人一般让人心生爱惜。 沈修然只是笑着给妹妹介绍:“年年,这是二哥哥的朋友师磁,你可以叫他师叔叔,哥哥送你的匕首就是他给造的。” 沈年年猜到二哥带他来见师磁的目的,真诚的拱手作揖拜见:“年年见过师叔叔,师叔叔好。” 二哥带她来此,绝不只是单纯的认脸,想必是要她同师磁交好,日后有什么所求二哥不在时自己就可以有门路来找师磁打造武器。 “好好好,年年真乖。”师磁本欲习惯性的大笑,用手掌拍向沈年年的肩膀,被一旁沈修然警告的目光刺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讪笑的收回动作。 沈修然不满的轻哼一声,把年年放到师磁面前,“师磁,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个有天赋的徒弟吗?正好,我妹妹天资过人,力大无穷早熟聪明,做你徒弟够了。” 沈年年这才知道刚刚二哥暗戳戳点了点她腰的意思是什么,是让她见机认下这个师傅。 她猜到二哥带她来没那么简单,只是没想到二哥居然这么用心良苦,竟是带她来拜师的。 二哥带她来拜师这事爹爹爷爷知道吗?大哥...以及那个当初前来传话的国师府的人知道这件事吗?应当是不知道的,若知道应当不会同意。 那二哥是为何? 师磁听‘小’朋友对自家妹妹的一顿夸,再看这丫鬟和‘小’朋友骄傲的神情,和那当事人的不以为然眼角抽了抽。 好家伙,不愧是一家的兄妹主仆,脸皮都这么厚,哪有人把自家妹妹夸得这么好的,而且一点谦虚都没de有的。 “好你个耍脑筋的泼猴,我就说你今日又来干嘛,原来是想着坑我,让我带小孩啊?”师磁瞪了一下沈修然,连连摇手,很是抗拒。 一个娇娇娃就算多早熟聪明,也扛不住捶铁的枯燥和辛苦,他收徒弟是为了传授的,不是为了照顾小娇娃的。 况且,现在他暂时是安全的,可不代表以后都会安全,当他的徒弟注定活在追杀争夺中。 沈年年噗通一下双膝跪在师磁的面前,恭敬的道:“年年诚心请求师傅收下年年,年年定不会叫苦叫累,尽心学习师傅传授的东西。” 低下的脸上一片严肃和坚定,前世陈星洲能够顺利登基为皇,靠的就是师磁那巧手打造出来的兵器以及盛傲霜的想法及图纸。 若是没有师磁提供的炼器技巧,就没有那些成批打造的兵器,陈星洲和盛傲霜绝不可能杀得了沈家军以及她的爹爹大哥二哥! 今生若是能拜师磁为师将他一身本事学去,哪怕盛傲霜穿书前是特工又有何惧,没有真正的技巧造出材料,光凭记忆和想法是根本不能够造出先进的兵器的。 哪怕找其他铁匠造出先进武器,也是粗制滥造耗时耗力,何况这辈子她占尽先机,绝对不可能让陈星洲与盛傲霜有机会再次杀尽他们。 陈星洲盛傲霜若不造还好,若造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得不偿失! 15、突袭 师磁面上有些恼怒,眼神锐利的审视沈年年兄妹两,心中却是兴味盎然。 他交的小友不同寻常,妹妹更甚,小小年纪就如此狡猾,长大了可还得了。 屋内沉寂了下去,只有微妙的气氛在流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流动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凝滞紧张。 师磁不说话,沈年年也稳稳跪着不动,淡定得很,似乎没有觉察气氛的变化。 而沈修然则在感觉到师磁散发的一丝杀意时就全身绷紧,紧紧盯着他防备他下一刻的动作,好护下妹妹,心里更是有一丝后悔。 难道是他年少轻狂,看错人了吗?也对,能在多方势力追杀争夺下自由安然无恙的人哪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是他太自负了。 今日妹妹若是出事,他定不会原谅自己! “不愧是小泼猴的妹妹,这么小就这么狡猾了,一口一个师傅,让我不收下你都说不过去了。” 师磁自是看到小友兄妹两人的反应,两相对比下不由暗叹这沈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妖孽。 他又接着道:“只不过,想拜我为师需得通过我的三个考验才行。” 沈修然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一些,连忙想要抱起妹妹,却遭到了妹妹的阻止。 沈年年给了二哥一个眼神,诚心的扣了一个头:“谢师傅给年年机会,年年定珍惜尽力通过师傅的考验,您且说。”才起身被二哥抱在怀里。 师磁看年年的眼神闪过一抹欣赏,初生牛犊不怕虎却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有把话说满,不错! 他有点好奇是谁把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教得如此之好了,就是不知道那一只狐狸碰到这只小狐狸,谁更厉害些。 沈修然抱着妹妹左手附上内力轻轻的给妹妹双膝揉,有些愧疚道:“是二哥的错,应该让家里绣娘绣一对膝护让你带上才对。” 会愧疚让她受疼,却没有后悔带她来拜师,沈家的女儿有他们护着明着是不会出事,却难保万一。 当他得知年年被软禁的真相后,他就在盘算着怎么让年年有自保之力,君王的忌惮防不胜防,爹爹爷爷和大哥的确会护住年年。 可他却有一种感觉年年不应该是困在深宅里依附他们的莬丝花,他也不想自己的妹妹当那温婉无害的深宅少女。 他今日给了年年选择的机会,年年果然和他想的那样。 沈年年感受着二哥的温柔和决心,有些感动也有点好笑。 二哥也不怕她才三岁多还没有定性,现在是有兴趣,长大知事之后不想学了呢? 不过,她不会辜负二哥的苦心,前生她手无缚鸡之力,不知多希望自己能够学习武功飞檐走壁,当个女侠。 今生有条件,为何不?女侠是当不了了,当个将门虎女是绰绰有余的。 师磁拎来一把铁锤放到他们的中间,铁锤砸到地上响起了沉沉的闷声,足以见得铁锤有多重了 “你哥说你天生神力,这第一关就看你是不是真材实料,若不是之后两关也不必试了。” 16、颜国师 若是娇气,不肯受苦受累,那就根本不适合学习炼器。 沈修然有些紧张,虽然知道妹妹是天生神力,但是也不知道这神力界限在哪。 他更怕妹妹勉强拿起这铁锤伤到身子。 沈年年轻松的拿起这把铁锤,内心微微汗颜,这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怎么她就变成了霹雳娇娃了? 不过,她是霹雳娇娃的话,也要做最好看的那个! 见她一个小豆丁不费吹灰之力的举起起码五斤重的铁锤。 师磁双眼瞪大,之前的不以为然都被不可置信淹没,旋即惊喜的咧嘴笑起来。 “好好好!果然是小友的妹妹,不同寻常人!” 太好了,他寻觅多年终于找到了符合要求的人了,后继有人了! 沈修然讶异几秒,双眼闪烁着自豪骄傲的神色,眉毛冲夸赞的师磁高高扬了扬。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师磁不理会他,径自起身去铁炉旁拿了另一把重达十斤的铁锤。 “再试试这把。” 于是沈年年把手上的铁锤放下,接过他手中的重达十斤的铁锤,一脸的轻松,让在场两人都觉得她手里的不是什么能够一锤锤死人的铁锤,而是一根极轻的绣花针。 师磁慈爱的看着很是轻松的沈年年,忽而双耳动了动喜笑颜开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沈修然也沉着脸,两人同时前后护住沈年年。 “有人追来这里了,修然我先护着你们两个离开这里。“师磁神情严肃,全身紧绷,听着外头打斗声,防备着屋子周围。 沈修然默然点头,他感觉到外头包围这间木屋的有数个上了武榜的高手,等会恐怕是场恶战。 他一个人没有关系,以自己的轻功有把握护着妹妹从这些人手中逃出去,但是轻功没他好的师磁就不行了。 沈年年虽然没有武功也没有顺风耳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看二哥两人戒备的状态,就猜到是追杀师磁的人追到了。 看二哥两人的样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逃出去。 一个长长的破空声忽地响起,木屋左右前后以及屋顶都从天而降数个黑衣人,手里握着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向他们三人。 师磁一人抵十人,同他那个方向的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同时分心大喊。 “快走!” 沈修然虽才十二岁却也拥有丰富的打斗经验,更知道严重性,也不再想着帮师磁一起逃脱了,开始护着妹妹试图从包围圈里杀出个突破口。 沈年年也没有干楞着,拿着十斤铁锤尽下黑手,专往黑衣人的脚下砸去,砸得他们双脚扁如纸,鲜血直嘣。 于是破屋里就听到:“啊!哦!嘶!”的痛呼声。 有了沈年年的帮助,加上沈修然的经验丰富,竟然真的在密密麻麻的包围圈里杀出了口子,当下沈修然就直接抱着妹妹运起轻功逃离破屋。 黑衣人见他们逃脱有些犹豫要不要追,一个啸声猛地响起,黑衣人放弃了追逐,纷纷专心围攻师磁。 而师磁看到小友带着妹妹逃后,心下松了口气,逃了就好,不然还得担心误伤到小友和未来乖徒儿。 他从袖子里朝周围的黑衣人撒去,黑衣人立刻遮面,却无济于事,全身遭到药粉腐蚀无力倒地。 师磁趁着黑衣人各自倒地痛苦时,早就逃之夭夭了。 谁能想到巧手鬼匠竟然还是个用毒高手! 17、颜矜朝 沈修然带着年年飞出破屋,却在小巷中被埋伏在巷子里的其中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给紧追不舍。 他极速的前进,往将军府飞去,不时突变拐弯,仍然甩不掉后面的尾巴,心里很是焦急。 纵使他此时轻功很高,武功也不弱,但是在武榜也只排二十几罢了,根本敌不过后头武功高强的尾巴暗卫。 今日来追击师磁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媲美武榜前五的武功高强暗卫都派出来了。 看来对今日针对师磁的行动这些人是不死不休了。 他一定要保护好年年! 沈修然脚尖轻点眼瞳颤动,急急往后一旁闪去,险险躲过背后的一击。 脸色沉沉的看着一思绪间就超前拦截的暗卫,师磁的小巷木屋在京都附近一个小镇,有利也有弊。 若是在京都内,这种情况早就被眼尖的人发现,追杀的暗卫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如今这种情况就是,弊大于利。 “我同师磁只是主雇关系,也需要劳烦尔等费心来抓捕?” 他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两边,试图找出离将军府最近且障碍处极多,能够拦住暗卫的方向。 暗卫显然是个死士,一言不发眼中没有半点人气,杀气腾腾的提剑就往两人扑上去。 不是要抓他们,而是要毁尸灭迹。 因抱着年年,沈修然诸多不便,只能选择躲闪。 二哥本就比不上追杀的暗卫,又顾着她,身上很快就见了血。 沈年年担心焦急不已,又是后悔自己扔掉了铁锤,不能绑住二哥,又恨自己弱小拖累了二哥。 此时也只能看着二哥带着她躲闪,额头紧张的都沁出汗来。 暗卫察觉到他怀里的小女孩是弱点,脚尖轻点快速接近二人。 右手提剑专往年年砍去,同时左手出现一把刀尖淬着毒的匕首,朝沈修然白皙的脖间划去。 沈年年眼看着匕首刺向二哥,心跳瞬间加快,下意识用手用力接住匕首。 “妹妹!?” 兄妹二人的闷哼声及一个惊呼同时响起,原是两人为了保护彼此,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沈修然在剑砍向妹妹的瞬间,松了妹妹在怀中的高度,同时侧肩接下这一剑。 沈年年白嫩包子脸上此时冷若冰霜,眼中尽是杀意。 暗卫拔出剑,却没有成功从她手中拔出匕首来,竟发狠的用上内力继续划过去,意图斩断年年手骨。 沈年年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再次拖累二哥让他受伤,就直接发狠捏紧将匕首刀身捏了个粉碎。 神色始终没有变化的暗卫见此眼中也不由闪过诧异。 他没有执着于匕首,在沈修然一掌打过来时跳离开后仍然提剑攻击二人。 反正匕首的毒就能替他杀了她。 “未来乖徒儿,泼猴!”第四人声突兀的在三人左手边空地上响起。 旋即,暗卫就被一道强劲的掌力给扇飞,甩在地上滚了几滚,直接没了生息。 沈修然有些欣喜的朝他们缓缓踱步走来的人,抱紧了怀中妹妹。 “妹妹,咱们没事了,还好我们运气好,等到了师磁带颜国师来救我们。” 18、梅院吃瓜 沈年年不觉得这点疼痛算什么,只是那匕首上的毒肯定是沾到了。 为免二哥想多内疚,她笑着摇头:“二哥哥,年年没有事。” 师磁赶到两人身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壶给年年处理伤口,并把金疮药和另一个黑色瓶的药粉倒在她伤口处,这才扯下衣角给她包扎好。 “怎么可能没有事?!泼猴你眼瞎啊?年年脸色都青了,都中毒了还没事,尽逞强!” 这后半句明显在说她,沈年年哪怕不怕疼,也缩着脖子委屈的看着未来师傅。 “年年知道错了。” 师磁生气的是自己的原因连累了他们,还受了伤,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两人就会命丧黄泉。 看着自个儿乖徒儿缩着脖子后怕的样子,才想起她才三岁多,面上的怒气下意识收敛了去,声音也放缓了。 “没事了啊,师傅已经给你解毒了,明日就会结痂。”他想了想又补了句:“有师傅在,不会留疤。” 女儿家留了疤总是介意的,回头他再制些祛疤的膏药给徒儿擦拭。 一开始对年年,师磁只是有着见到难得一见的天生神力的见猎心喜。 经过这一遭,看到她毫不犹豫为自己哥哥挡下匕首,全程不哭不喊,就连清洗伤口上药眉头也都不皱一下。 简直不像个三岁小孩儿,而是一个坚韧勇敢的大人,难以置信! 至此,他真正的有点开始认可了这个未来徒儿。 说不定收下这个徒弟,真的能够助他破解那个玉简中的秘密…… 沈年年乖巧点头,敏锐的察觉到了师磁的态度变化,心中一喜,对接下来的两关考验更有了信心。 “吁~……”一辆马车从左边驶来,停在他们旁边。 看清架马的车夫后,师磁卸掉戒备恭敬的朝马车拱手。 “多谢国师出手相救,若有需磁的那日,磁定当全力相助。” 沈修然两人眼中俱是闪过一丝好奇,居然是轻易不出门的颜国师救了师磁?稀奇啊! “上来,回府。”马车内的人半响才淡淡出声。 听声音是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微微沙哑并不如其他少年公鸭嗓那般难听,反倒有些性感。 师磁皱了皱眉,不知道马车内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个声音有一丝丝耳熟… 是认出了小友两人的身份,要送他们回府吗? 他们没有动作,马车内的人也不再出声,而车夫却笑着为他的主子解释。 “师先生,沈公子,沈小姐,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让你们一起坐马车,乘你们回府。” “多谢国师的好意,磁不能连累旁人。” 师磁摇头拒绝,今日之事还没完,若跟着小友和徒儿回府,定会为他们引来麻烦和窥探。 马车里的人没有回答,车夫替他的主子劝道: “师先生不用担心,您是跟着我们回国师府。 今日之事已完,暂时不会有人再来追杀您,明日主子就会带您去更隐蔽的地方,不让其他势力知道。” 师磁凝眉思索了一会,便答应了。 他暂时是真的没有安全的地方可去,恩人深不可测,一个架马的车夫也都武功极为高强,开了口也就表示不会被他连累到。 至于恩人是不是怀着那些追杀争抢他的人的目的,师磁也怀疑过。 以前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今日小友和徒儿差点被他连累,怎么说他也要记住这个恩。 况且,以恩人的深不可测要想追杀软禁他,想必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与其反抗,不如享受。 既已决定要报恩,那还是要呆在恩人的身边得好,这样也能近距离教导年年。 “多谢国师。” 师磁点头了,沈修然也跟着一起同颜国师道谢。 19、讨人 沈年年被抱着第一个上了马车,却没想到外面简陋的马车里边,宽大且铺满软褥很是精致。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身姿修长的少年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身着月牙白拴头裰衣,由一顶白玉冠束起长发。 一对剑眉下有双凤眼,薄唇紧抿,面如冠玉,端得是一抹绝世好颜色。 然那周身散发着冷意,犹如极地之冰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颜国师?”沈修然讶呼,在颜国师的对面坐下同时左顾右盼,似乎在找谁。 颜国师平时不是和大哥形影不离的吗?大哥昨日就回国师府了呀。 师磁随后进到马车,见到他人也很是惊讶,指着他道: “原来是你这个狐狸,我就说这声音那么熟悉呢! 变得这声音不比原来的好听,车夫也不一样了,不愧是狐狸,这么谨慎。”不然他早就认出来了。 原本他还有戒心与顾虑,见到是这只狐狸,顿时放下心来全身松懈歪在马车里边。 也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又赶来救的,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 “狐狸,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沈修然也好奇的看着面前冷漠的颜国师,等待他的回答。 大陈朝人对国师怀有崇敬的信仰之心,也不会直呼姓名,导致知道姓名的人寥寥无几,都统称为颜国师。 只有早就知道的沈年年一点也不好奇,国师颜矜朝在前世,也是跟男女主站对立面的反派。 只不过于她和沈家人不同,颜矜朝可是活到最后的反派大BOSS,仗着国师身份让男女主吃尽了苦头。 前世沈家人同颜矜朝没有半点关系,今生却关系甚密,甚至不同寻常。 看来搞死男女主的复仇路上,这位大反派颜矜朝的大腿不可或缺。 “修烨没跟来。” 颜矜朝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眼,凤眸扫过二人,微不可查的停留在沈年年身上几秒,才淡淡收回视线。 只给沈修然解了惑,不搭理师磁。 师磁也不放弃,执着的碎碎念追问。 “我跟你讲,你赶紧把名号告诉我,不然我就赖在你的国师府不走了,让那些势力烦死你! 死狐狸快说,快说快说!” 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只狐狸可是非常讨厌麻烦啰嗦话多的人。 果然。 颜矜朝深邃的凤眸眼中掠过一抹不耐,看向望他出神的沈年年,薄唇轻启:“你来讲。” 沈修然师磁豁然看向小豆丁年年,惊异不已。 为什么乖徒儿(妹妹)会知道? 沈修然更是微微侧身遮住颜矜朝的视线,防备得很,好似他会抢走年年一般。 沈年年顶着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内心同样惊疑得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她知道。 难道……这位颜国师有真本事,看出了她是重生之人?! 面上无辜懵懂的仰头回看二哥目光,“二哥哥,要年年讲什么?” 沈修然见妹妹茫然的样子,便觉得颜国师说的人应当不是自家才三岁多的妹妹。 仿佛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那般,外头挥鞭子赶马的车夫,笑着道: “师先生,沈公子,国师的全名为颜矜朝。” 那颜矜朝刚刚应该…大约真的不是在说她了。 沈年年偷偷松了口气,有点恼怒刚刚被他给耍弄了。 那心里却也如何都有存疑,总觉得颜矜朝是真的看出她是重生之人了。 颜矜朝瞧她偷偷松气,又恼得小嘴微撅的样子,嘴角微翘,深邃的眸中涌现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将军府二公子沈修然刚刚冒犯了,请国师见谅。”沈修然礼貌的也介绍了自己的。 颜矜朝只淡淡的点头,没有再说话重新合上双目闭目养神。 师磁比沈修然兄妹两同颜矜朝打交道多,也比二人稍微了解他,并不觉得刚刚他那话是同外边车夫说的。 他见颜矜朝这只冷狐狸竟然因年年罕见的笑了,心下起了兴趣,隐晦的来回看乖徒儿和冷狐狸,也不再说话。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大门前。 20、略施小计 “多谢颜国师,告辞。” 沈修然抱着妹妹下车,对着马车道谢目送马车缓缓离开眼前,才带着妹妹进了府。 才刚过前院就被和丽等人给拦住,和丽扬着一张慈爱的脸,上前想要从自己儿子手中接过年年。 “出去玩累了吧?走,姨娘带你们去吃冰瓜解解热。” 沈修然躲开她手,“姨娘怎地就出来了?莫不是忘了身上还有爹爹的惩罚?”若真的关心,年年手上那么扎眼的包扎伤口的烂衣角怎地就没瞧见? 和丽被亲儿子这么不待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瞬,又眉眼带羞道:“将军宽宏大量已经容我出来了,只让多抄几遍佛经。”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少女穿粉嫩衣裳脸上含羞带笑的,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腻歪。 猜她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沈修然心里有些不耐,碍着孝道不好直接无视,闷声道:“既如此,姨娘就好好抄佛经吧,儿子带着年年去拜见母亲了。” 和丽哪能就这么让两人走,她堵在这就是为了带沈年年去她院里玩,最好是让这贱丫头一下就喜欢上她依赖她才好。 “瞧这小脸晒得红彤彤的,怕不是要被晒伤了,女孩子的脸多金贵啊,姨娘那有珠莲膏,抹上就立马消了。绿萍去,跟夫人说一下,免得夫人担心。” 沈修然连忙侧头看了一下妹妹,见她脸上的确泛了点点红,有些懊恼自己粗心大意,不仅没有护好妹妹还没注意到妹妹差点被晒伤,就没有及时拦下绿萍。 待回过神来,绿萍已经离开前去通报了,也不好再让去将人带回来,便默认跟和丽走去梅院。 毕竟是生母,哪怕这个生母极其不靠谱,也还是一家人,总是不能弄得明面上太难看的。 “去,把我之前准备的东西全拿上来。”和丽进了屋接过一旁丫鬟递来的帕子,却没有给自己擦而是上前温柔的给年年擦拭额头和脖间。 她无视了坐在年年旁边的儿子面上的讶异,给年年擦拭完后还亲自舀了一碗切成小块的冰瓜喂年年。 “热了吧?来,吃块冰瓜。” 沈修然此时已经收起了讶异,在一旁边默默吃瓜边看着生母的表演,也不出声阻拦。 又是想要做样子搏好名声,惹爹爹注意?反正谅她再蠢此刻也不敢在瓜中下毒,索性就随她的喂食。 沈年年乖巧的让和丽喂食,黝黑的墨瞳盯着面前温柔到了极致的女人,联想到前一次绿萍的示好再加上现在这般样子,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心底却有些好奇。 想出对她引诱离间她同娘亲之间,间接拉拢爹爹这一计的人,以和丽的恋爱无脑程度和智商,这人应该不是和丽自己,那又是谁呢? 她忽而脑中划过一张温和恭敬的笑脸,莫不是她?绿萍...看来和丽不愧是他国和亲公主,身边还是有能人的。 一碗很快就见空,沈年年默默闭上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吃了。 和丽顺势放下碗筷,得了她吩咐的丫鬟们此时带了一溜儿的下人进了屋,前几个手里拿着布料,绣尺,后几个手里捧着木匣子。 21、雨夜突危 “年年啊,这几个是我找来的绣娘,你的四岁诞辰也快到了,正好给你和修然都制些新衣裳穿穿。” 和丽扬手招来前头几个绣娘,让绣娘给沈年年量,也让绣娘们给一边吃瓜的亲儿子量尺寸。 沈修然讶异的挑了挑眉,生母这么些年都没管他冷暖吃喝,今日却因为年年开了金口,看来妹妹在某方面来说当真是福气包啊! 沈年年全程沉默,让抬脚抬脚让举手举手听话得很。 几个绣娘见了顿时心生喜爱,从未见过这么乖巧不认生的三岁多的小孩子。 哪怕是世家千金更多的是被娇养着,小小年纪就懂居高临下的看人,高傲得很,哪有面前的将军府小姐乖巧,对着她们也都有一张可爱的笑脸。 量罢,沈年年还会对绣娘们道声谢。 绣娘们更加用心了,想着回头多琢磨下花样,定要弄出独一份的给这位三岁多的小姐。 和丽非常瞧不起沈年年对几个绣娘都道谢的样子,面上却是微微一笑接着招来手上拿着木匣子的下人们,让下人们打开匣子。 她从第一个木匣子里拿出一只金蝉发簪往年年的一个包子头上别。 “年年,这些都是姨娘嫁妆里的好东西,今日个儿都送给你了,过去三年姨娘被下人们瞒骗,让夫人和你受委屈,是姨娘的不对,姨娘在这儿同你道歉。” 真真是厚颜无耻,明明是自己的授意,偏说成旁人的过错。 和丽有了绿萍这个助力,当真算是个宅斗佼佼者,怪不得当初在如胶似漆的娘亲爹爹之间,仍然成功插了一脚生下了二哥哥。 沈年年面上欣喜的笑着,伸手摸了摸刚刚被别在头上的发簪,头上发簪的金蝉栩栩如生,可见手艺极强。 她扫了一眼几个木匣子里边的首饰,都是一些色泽和工艺极好,价值很高的东西。 “谢谢姨娘,年年很喜欢。” 看来和丽为了引她同娘亲离心下了很重的本,可若是如她所说是道歉的话,还不够。 和丽以为自己引诱差不多成功一半了,忍不住笑得得意,就连面前的贱丫头都觉得顺眼许多,却又听她说: “可是娘亲说了,无功不受禄,年年不能收下别人随便乱给的东西。”言下之意是这些东西你随便乱选出来又随便乱给,拿来道歉诚意不够。 聪慧的沈修然立刻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快速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妹妹,又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听错了。 和丽自觉拿出这些东西给这个贱丫头算是已经很高抬她了,听到这话只觉得她一点也不识趣,并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 当即面色一变就想发怒,候在身边的绿萍飞快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和丽这才勉强收住暴怒的脾气,绿萍连忙给她解围让她有时间缓和下心绪。 “小小姐别这样说,夫人是诚心的想要给您和大夫人道歉的,夫人真心愧对大夫人,管理中馈却因为太忙让下人们抓了空子,真乃是夫人的失职。 所以,小姐收下夫人给的东西,不算是无功不受禄,小姐不用担心被大夫人责骂。” “绿萍说得对,姨娘真是觉得对不起夫人和小姐。不过,既然小姐都这样说了,那姨娘现在就拿出诚意来。” 和丽有了绿萍劝说,暴怒的脾气也被压下去,扯出笑来接话,并让绿萍下去将她口中所说的有诚意的道歉拿上来。 22、昏迷 沈年年果然不再说话,静静的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品着茶。 明明是个小小人儿,可身上无端散发着让人不容小觑的气势。 和丽且不说,绿萍低头目光一直隐晦的观察审视这位三岁多的小小姐,心下惊骇。 这才三岁多啊!当真是多智近妖,如若长大了可还得了? 沈修然也注意到了妹妹此时身上的异常,然看妹妹专心喝茶的样子,似是对自己身上的异样毫无所觉。 他没有绿萍那般惊骇,只是有些讶异,想到之前妹妹种种的不寻常再看现在这般,只觉...还行...。 天生神力,不同此年龄的忍耐,徒手挡刀的勇敢,及捏碎匕首安抚他的镇定,这些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三岁多小女孩该有的。 此时气势反倒让他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沈修然眼底满是担忧,多智近乎妖...恐怕身体寿命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宁愿妹妹身体健康平安顺遂,笨一点也无所谓,也不愿意太过聪明折了寿,命运多舛的苦苦过活。 沈年年无视了绿萍两人的眼神,却无视了不了自家二哥的炯炯异常目光,疑惑的看过去。 “二哥哥,是不是年年做的太过分了?年年只是太心疼娘亲三年来受的罪,所以才——” 沈修烨摇头,同样凑到妹妹耳边小声道:“没有关系,年年怎么解气怎么做,是二哥哥对不起娘和你,她犯的错二哥哥也会补偿给你们的。” “不关二哥哥的事,”沈年年连忙摇头,不想让二哥觉得是他的错,从而愧对得抬不起头。 这份愧对太过沉重,不应该是无辜的二哥来承担。 和丽皱眉的看着待自己亲儿子生疏如今却同情敌的女儿交投接耳亲密得很,眼中闪过不爽。 身为她的儿子就应该同她站在一条线上,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不识好歹呢?! 幸而沈年年没有读心术,不然都可以呸她一唾沫了。 身为亲生母亲,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整日里就知道追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爱上她的男人,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儿子当夺爱的筹码。 自己做不到为母的责任,却想要别人这般对你,这么双标够不要脸的。 “你们两个小的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让姨娘也听听?”为了不让今日的演戏半途而废,她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挂着慈爱笑脸。 沈修然自然的摇了摇头,笑得很神秘:“我们在说姨娘您。” 和丽本来是看不惯自己儿子同情敌女儿亲近才刻意插话的,见此却被勾起了好奇。 “哦?说姨娘什么?” 沈修然正着一张脸认真道:“说姨娘您整日穿些粉粉嫩嫩的衣裳,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不知事的少女呢!” 笑话她三十好几近四十的人了,还穿着这嫩色装少女,没有一点身为人母的端庄庄重,一点规矩都没有。 和丽没听出话中的暗讽,反而娇羞的沾沾自喜,摸着自己的脸嗔笑不已。 “修然不愧是姨娘的亲儿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给姨娘听。虽然姨娘也是这么觉得的,呵呵呵~” 沈年年看着陷入了自恋不可自拔的女人,嘴角抽了抽,同二哥对视一眼,发现二哥哥也是一样的看不下去。 两人不由得暗暗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23、清醒 一番说话间,和丽差人下去拿的有诚意的歉礼已经被丫鬟呈了上来。 丫鬟手中木匣子里分别放着一只色泽极好的和田玉打造的平安锁项链,和一枚成人女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年年啊,这是姨娘压箱底的东西了,可还满意?”和丽一脸肉痛的从这两样东西上挪开视线。 那平安锁是她在大庆时生母给打的,现如今却为了要讨好一个贱丫头拿出来,她真是心疼死了! 沈年年如她所料地欣喜开心,拿着那枚夜明珠左看右看,又问沈修然:“二哥哥,这是不是娘亲所说的夜明珠?” 见二哥点头,她又在和丽不舍的眼神中拿过平安锁,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小荷包里,一副没见过这么好东西的摸样。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和丽和绿萍心头一松,嘴边重挂上笑容,因之前年年说的话而引起的忌惮,变为了轻蔑。 “姨娘的这两个歉礼,年年很满意。只不过呢...年年还有个要求...要是姨娘肯答应,那年年或许就原谅你了。” 沈年年瞥到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成功了。 和丽脸上有些不耐,语气僵硬得很。 到底是个乡村野夫女儿养出来的下贱货,贪得无厌! “还想要什么?我答应了。” 沈年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的提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要求。 “姨娘,年年觉得这位绿萍姑姑很是面善,脾气也好也知趣,想要跟姨娘讨来做嬷嬷。”她小手指向从头到尾低眉垂耳的绿萍。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和丽绿萍主仆两俱是一惊,都没有想到沈年年提出的要求竟是讨走绿萍。 和丽皱紧眉头,这绿萍是从她在大庆时就跟着的丫鬟,相当于她的智囊,若是没有了绿萍那很多事情,她也就难以想出主意。 顿时就摇头拒绝:“不行,绿萍跟着姨娘很久了,姨娘不舍得。” 绿萍却在那几秒想好了去处,听到和丽拒绝抿紧的嘴唇松了些,总算没有太蠢,把话说绝了去,却也没有马上说话。 急着上赶的,无人会觉得重要。 沈年年遭到拒绝,杏眼顿时就有了星星泪花,使得本就懵懂无辜的眼神尽显委屈。 “姨娘,可你已经答应了年年的呀?还是说姨娘只是想要唬弄年年的?” 遇到危险不怕,受伤上药不觉疼的妹妹此刻却掉了眼泪,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沈修然,眉头皱了皱。 “姨娘,你这是打算说话不算话?既然不够诚心,何必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在听到年年和爷爷说的那番话时就私底下查问过,往安竹院送份例吃食的管事下人们。 母之过,子女得帮还。而且他在府上这些年大夫人视他为亲子那般,沈修然有何道理不去补偿,不去愧疚? 如今生母还这般费尽心机搞些小动作,他只觉很是不耐。 和丽被亲儿子斥,非常恼怒他的胳膊肘往外拐,当即想要翻脸。 绿萍见此,噗通一下跪在了和丽与沈年年的面前,恭敬道:“绿萍愿意前去伺候照顾三小姐。” 24、清醒(2) “不行!”和丽铁青着脸,脱口而出。 沈年年没有理她,而是低头看向跪得笔直的绿萍,“绿萍姑姑,你真的愿意离开和丽姨娘,来伺候年年吗?” 这话听在和丽耳中,就像是在问:你可愿弃下旧主,投入新主麾下? 她气得身形微动,该死的贱婢!若是让绿萍去到贱丫头那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以前她干的事都说出来,到时候她想要翻身再要取得将军的信任难如登天! “绿萍!”和丽咬牙吐出两个字,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绿萍心中咯噔一下,她此举没有事先同和丽说过,此时定是怀疑她有二心了。 既如此,只能先定下去到三小姐身边的事,回头再同和丽解释了。 “若三小姐愿意,奴婢便愿意。” 沈年年眼中划过狡黠,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面带杀意的和丽,又看向二哥沈修烨,快速的朝他眨了一下右眼。 “算了...娘亲教过年年,不能夺人所爱。姨娘既然不舍得的话,那年年就不强要了。二哥哥,年年说得对吗?” 讨人是故意的,但想让绿萍到身边却是真的。 绿萍心机深沉,在和丽身边太危险,唯有拘在自己身边,由她时刻看着才放心。 如今这样,多疑又蠢的和丽定与绿萍离了心,之后和丽也会亲自送上门来。 这样,谁人都知绿萍是和丽送来的眼线,视线聚焦在绿萍的身上,做什么小动作都难。 她想要收服绿萍,也会容易得多。 背主的人,沈年年自然不会多信任,可拿来做一把制衡和丽的剑却很有用。 毕竟,她不能将时间都用在和丽身上,盛傲霜和陈星洲才是她复仇的目标。 沈修烨会意的点头,拍了拍她小脑袋,宠溺的笑了笑。 “对,年年真乖。” 和丽心里狠狠松了口气,面上也挂上了笑,只是瞥向地上仍跪着的人时,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绿萍没有想到三小姐会反悔,聪慧如她稍稍一想就想通了沈年年此举的用意,骇得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白嫩乖巧可爱的三小姐。 若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如此,她也不至于骇然失色,可三小姐才三岁多,竟然就有如此的心计,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绿萍感受到和丽对她的杀意,她却没有半点惧意,反而心里升腾起喜意,默默下了决定。 和丽重新变回了慈爱温柔的摸样,“那姨娘就多谢三小姐了。” 沈年年笑嘻嘻的点头,如此,不用几日和丽应当会亲自把绿萍送来,没了绿萍,和丽应该就没有那么多动作来给娘亲添堵了。 当然,若和丽直接杀掉更好。 “娘亲还在等我们,姨娘坐着,不必送。”沈修然见没其他事了,便抱起妹妹提出了离开。 和丽急着要处理绿萍,也就没有强留他们,装模做样的送到屋外,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萍。 “贱人,你竟敢有二心,本夫人留你不得了!” 她压抑的恼怒瞬间爆发,急步走到绿萍身边,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绿萍被扇得跌倒在地,又慌忙挪到和丽脚边,抬起头时竟然一脸的泪水,说话的口齿却一点也不含糊,言语清晰得很。 “夫人,奴婢这是为了您好啊!” 25、修真吗?卖命的那种 走在游廊里的沈修然点了一下怀中发呆的妹妹鼻子:“玩得开心吗?” 沈年年用力点头,讨好的对他笑了笑,耳边却忽然清楚的听到了整个府上其他人的交谈声。 诸多声音一下朝她涌过来,纷纷嚷嚷的吵人得很,她竟然又有顺风耳了? 她皱了皱眉,试着凝神屏蔽其他嘈杂声音,只听梅院绿萍和丽两人的说话声。 “公主,奴婢对您的忠心您是知道的,陪着您走过这么多年,断不可能就忽然去投入新主怀抱啊。 奴婢说去伺候照顾三小姐,可不是说要认三小姐为主子。 是想要留在三小姐身边照顾三小姐,这样就可以每日每日的和三小姐说您的好话,不用多久三小姐肯定依赖您多过大夫人。 而大将军也会因此看到您的好,从而把心移到您身上。”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听到和丽的声音。 “你说的这件事可行,要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不过,一旦让本夫人发现你有背主的心思,本夫人不会轻饶了你!” 沈年年听到这,觉得已经没有再听的必要了,却忽然听到:和丽同谁说了句:“监视她。” “年年,你没有事吧?有没有被和丽磋磨受苦受累?”一道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将沈年年拉回了神。 是爷爷沈弘深,他满脸焦急担忧的从沈修然怀中接过年年,仔细查看她全身,发现衣衫整洁,而右手却被包扎起来,顿时暴怒。 “是不是和丽做的?!光天化日竟然就敢伤到年年,我现在就去禀皇上休了这儿媳妇儿!” “爷爷,年年没有事,不是和丽姨娘弄的。” 沈年年一看爷爷风尘仆仆的样子,衣袖边还沾有泥土,就猜到是监工的时候,娘亲担心她会被和丽为难于是就前去告知,爷爷便抛下手里的事来救他们了。 沈弘深对和丽作妖的印象积累已久,不相信找人过去什么都没干,以为年年小没有看清,就狐疑的看向沈修然。 “修然,你来说。” 他这而孙子,虽是和丽亲儿子,可从小就被寒了心,也是嫉恶如仇的,不至于会破坏底线为和丽遮掩。 沈修然再次感受到了老爷子对年年与对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嫉妒,反而喜闻乐见。 妹妹为他徒手挡刀的画面,已经深深刻在了脑海里,所以年年在他心里,就该被这么疼着爱着护着宠着。 “年年说的是真的,年年的伤是孙儿带出去玩,不小心被歹人所伤。是孙儿的错,没有保护好妹妹。” 沈弘深脸色一黑,沉声道:“连妹妹都护不好,学这一身武功做什么用!罚你每日站桩三个时辰,中间不许停。” 三个时辰可是相当于现代的六个小时啊,这简直是酷刑。 沈年年连忙为二哥哥求情,“爷爷,罚二哥哥太重了,不如......”她双眼一亮,歪头道:“不如罚二哥哥站半个时辰,两个时辰来教年年武功吧?” 孙女儿可爱又乖巧,也知道心疼哥哥,比臭小子好多了! 沈弘深漆黑的脸色缓了一些,瞪了一眼臭孙子,嘴上对孙子的惩罚松了些,却没有应下教导孙女武功的事。 “一个半时辰,不能再少了。好了,爷爷送年年回安竹院吧。晚膳再由年年娘亲带年年到前院大堂一起吃,庆祝爷爷搬回来住,好不好?” 沈年年兄妹二人瞬间开心,齐齐应声:“好~” 沈修然没有被提到,仍跟在后头,妹妹的伤,他还得去和娘交代呢。 26、玉露糕 “开门,开门!,给老子开门!!!”男人嘶吼的声音和用力拍打门的声音在楼道同时响起。 他惊恐不已的身后是越来越近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身体腐烂不堪却仍然能够自由行走的丧尸。 房内躺在沙发上的越囡囡闭着眼睛消化脑海里的记忆,还抠了抠耳朵根本不为所动。 她本是神界仙神崇敬的帝君,也是妖魔畏惧的女战神,却在尝试穿越时空时抵不过时空之力的破坏,肉身破灭,神魂也莫名来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甚至肉身也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身上。 所幸空间和神器是绑定神魂的,没有遭到破坏,只是需要有修为才能打开。 越囡囡来时,原主被外边拍门的那男人打入致命毒药死去,灵魂已经离开了肉身,她醒来后就直接把男人扔到外边让他感受下被活生生吃掉的滋味。 原主是个被人从亲生父母那和另一个孩子对换身份丢到边缘星球的可怜虫孤儿,没有精神力,前几日才被外边那个男人从孤儿院领出来告知身世。 原主父母亲都是天逸帝国的上将,在天翼星球生活离现在这个星球远得很。 原主做着能够回到父母怀抱从此有父母关心的美梦,可惜男人只是被收买来杀掉她的低级下人。 忽而越囡囡听到一声破空的巨响,靠着强大的神识看到一架飞船正从天上朝着这栋矮楼砸来,连忙跳窗跑到远处的天台上。 飞船快速砸落到矮楼及周围砸出了一个巨坑,瞬间火焰炸开了方圆几十米。 越囡囡看着一片废墟唏嘘,幸好跑得够远,通过那个男人的智脑和原主的记忆,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在所处的大环境。 有智脑,有机器人,有飞船机甲,用精神力高低来评判一个人的武力标准,星球和星球之间用飞船来回,联盟管着星域,帝国和联盟互相制衡。 啪嗒——“喵~”飞船那个大坑里传出了开舱和猫叫的声音。 旋即就见一只原本白色如今沾血,身形小巧有着绿油油猫眼的毛绒绒小猫艰难的爬出坑,从废墟里气喘吁吁的跳出来,竟冲天台上的她喵喵叫。 越囡囡眼眸深了深,从飞船里和在火中安然无恙爬出来的应当不是简单的猫咪,因为她的神识看不透猫咪。 她转身打算离开的脚步听着身后不停的喵叫拐了个弯,往小猫咪的方向去,然后捞起小猫咪。 越囡囡眯起眼睛撸着小猫咪的毛,享受着手上毛绒绒的触感。 毛绒绒的~真是舒服呢~她是毛绒绒控,遇见毛绒绒的东西总是走不动路。 小猫咪眨了眨眼睛人性化的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转头去给自己腹部舔伤口。 越囡囡这才发现小猫咪的腹部受了伤,得尽快给它治疗。 她瞥了一眼巨坑里仍在燃烧的飞船,大概率里面的东西是不行了,只能去寻找其他地方。 天上却很快又传来了两三声破空声,三舰飞船出现在了空中。 越囡囡下意识地掩住怀中的小猫咪,可根本没有什么用。 飞船直接朝她发动攻击,连连发出光束攻击。 越囡囡刚获得肉身正是手无缚鸡之力时候,只能靠着强大的神魂带动身体逃跑,才勉强躲过这连击的光束攻击。 她躲在一栋楼的角落里,有些气喘吁吁,那三舰飞船是奔着她来的还是怀里的九尾猫? 飞船直接无视这些矮楼,一击又一击的碰之则消死的激光光束朝越囡囡所待的那栋矮楼而去。 越囡囡直接将怀里的猫塞进自己的胸口,她则滚地躲过光束攻击迅速跑在楼与楼之间,灵机一动用神识笼罩住三舰飞船,化为利刃狠狠的朝三个驾驶飞船的人精神球攻击而去。 三人精神球敌不过她神识的强大瞬间崩溃脑死亡了,飞船没人控制径直掉落下来。 越囡囡等了半天,没见那三舰砸落下只有一些破损的飞船有其他动静,她才走去其中一舰飞船。 忘了把猫从胸口里拿出来,更没注意到猫咪睁着大眼睛羞涩的紧紧扒住胸口的衣服蜷缩身体,不让自己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上。 越囡囡看着紧闭的舱门又瞥了眼自己的粉拳,无奈的放弃往常惯用的拳头,神识侵入飞船内部摸索半天才终于让飞船舱门自动打开了。 只有一人驾驶的飞船,却连休息室营养剂一应俱全,瘫倒在地的尸体上半空飘了一个小圆球,那是高级智脑。 莫名射光几波的三人显然很有身份,否则用不起这高级智脑,只是不知道是来杀她的还是猫咪。 越囡囡碰了碰智脑,智脑瞬间打开闪着警告的不明字样,她发誓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些字样,但身体自己给出了翻译:“警告!警告!警告!主人已死,即将开始自毁模式,十、九、八——” 27、诞辰宴,再见仇人 “小小姐?老将军怎么了?!” 小夏看着一动不动的老将军,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麻利点好灯,拿着给她照明。 沈年年从爷爷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伤痕,对蛊毒之类的猜疑更重。 得尽快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爷爷如同假死人一般,否则以爷爷的状态,时间越久越危险。 可是,她没有学过医术,更没接触过蛊毒,所以现在面对爷爷的情况完全是束手无策。 沈年年急得只能抓着爷爷的手掉眼泪,爷爷这么疼她,而她却只能看着爷爷这样什么办法也没有。 心中绝望之时,忽然看到一丝丝绿光从她心口游走在左手里,最后进入爷爷的手。 沈年年虽然不知道那绿光是什么,却直觉不会伤害到爷爷,心中也升起了希望。 “年年!” 沈华宸徐蔓等人急匆匆冒雨赶过来时就见到自己的宝贝娇娇倒在床边,牵着父亲(大家(爷爷)的手,嘴边还挂着笑。 吓得徐蔓眼泪直掉,哆嗦着手上前抱起女儿,感受到女儿身上湿凉,连忙在怀中搂紧了些。 沈华宸上前查看了父亲,待探到那有力的脉搏后稍稍松了口气,眉头却仍旧紧皱。 一把搂住了同样淋湿的妻子,朝女儿输送内力驱寒。 “年年怎么样?” “冒着雨过来的,全身湿透了,还好没有发热的迹象。” 女儿呼吸平稳,也没有发热的迹象,徐蔓冷静了下来,没有挣扎出夫君的怀抱,吩咐小夏去备热水及干净的衣物。 父母失态,两个儿子却是面上最镇定的,不是他们不担心着急。 恰恰相反,他们比父母还要担心妹妹,可他们插不进手也抢不过。 只得找事情做,掩饰自己的担忧。 “父亲,暗卫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和其他人,只看到年年带人冲了进来。” 沈修烨则是问完暗卫当即回来告知,并屏退所有下人。 沈修然顺势嘱咐要退出去的下人们去煮姜水,并拿宫牌去请太医。 这件事很不寻常,这么大的动静正常的情况下,爷爷和妹妹不可能不被吵醒。 “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普通人做的,大家和年年身上都没有蛊和毒,其他药物也没有。” 徐蔓将女儿交给沈华宸,前去查看了下沈弘深,沉重的道。 沈华宸父子三人一听,面色也越发凝重。 若不是蛊和毒,那还有什么手段是能够不惊动任何人而动手的? “娘亲,父亲别急,看爷爷和妹妹面色如常,呼吸平稳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或许太医来看就能知道答案了。” 徐蔓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有被安慰到。 她虽然只学毒没学过医,可是想要看出体内有没有被下过药,对她来说极其简单。 没被下过药,又为何昏迷不醒? 沈修烨心中升起某种猜测,却没办法立刻确定。 偏偏那人此时此刻不在京都。 “儿子还是下去给颜国师传信过去为好。”他深深看了一眼爷爷和妹妹,拉着弟弟沈修然离开屋内。 28、封赏 “蔓儿,以你修习蛊毒那么久,也看不出来父亲和年年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恐怕是另一帮人的手段。” 沈年年听着耳边父母的交谈声,心下微惊。她这看起来似小白花一样软绵绵的娘亲,实际上却是蛊毒双绝的用毒高手!? 二人焦急等待中,沈修烨两兄弟连同太医一起赶回来了。 “赵太医来了,请给看看。”沈华宸看到儿子点头后,迎了下太医。 赵太医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两人细细把了脉,且还撑开眼皮看了看,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 “老将军和您女儿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累陷入了沉睡中。 老将军毕竟习有内力,所以大概明日就会醒,但您女儿年岁尚小,会醒但至于何时,老夫却不能看出来。” 可惜啊,这么小年纪就...... 沈华宸等人顿时心中一凉,尤其徐蔓和沈修然两个,脸色苍白至极毫不掩饰自己此刻心里的悲凉。 年年才三岁多,还没过四岁生诞呢!却有可能一辈子不醒,让他们这些亲人可怎么办?! 沈华宸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心情也是非常的糟糕,眼底深处的杀意隐隐有些按耐不住了,借着送太医站在游廊下冷静情绪。 他亏欠了年年和蔓儿三年时间,如今却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他吗?!到底是谁?是那些人做的吗?! 沈修烨却没有父母弟弟那般绝望,因为有颜矜朝这个国师在,他始终相信颜矜朝一定会有办法救醒年年的。 “娘,修然,还有国师在,我已经飞鸽传书让国师赶紧回来了,国师一定会有办法的。” 若是连颜国师都没有办法的话,这种可能沈修烨不想去也不敢去想。 徐蔓拍了拍修然扶她的手,刚刚听到赵太医的结论时,差点就忍不住绝望的跌倒在地,还是沈修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此时听了大儿子的话,也缓了过来,站直起来摸了摸修然的头。 “对,还有国师呢,修然别担心,也别想那么多,不是你的错。 年年和你一起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神采奕奕的,现在却突然因为过度劳累一睡不醒,这多半是那些人的手段。 那些人真是该死!” “嗯,儿子也这么认为,而且那些人的目的应该只是爷爷。 却不知道年年为什么会知道,一个人胆大的带着小夏姑姑赶来这里救下爷爷,自己却替爷爷挡下了这灾。 有可能是他们擅长的什么阴邪阵法。” 沈修烨目色沉沉,他当初同意矜朝的计划,就是为了不想妹妹一出生就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而命运波折。 可没想到,却还是让年年遇到了危险。 难道这是注定的吗? 沈年年能够感受到娘亲大哥二哥几人身上的担心悲伤,努力想要睁开双眼清醒过来,安慰他们,却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现在她的状态就跟鬼压床一般,神智清醒也能听见声音,就是动不了。 只能看着亲人担忧愧疚,毫无办法。 “修然,你和方管家去通知和丽不准再出院,秘密让人看住她身边的那个绿萍婢女。” 沈华宸站在屋外听着里屋妻子和儿子的交谈,也已经冷静下来,命令府中暗卫加强戒备便走进去冷声说道。 沈修烨领了父亲的吩咐,带着弟弟修然走出去,留父母守在妹妹和爷爷身边。 一路上,他抽空看了几眼弟弟沉重的表情,想了想道: “别多想修然,父亲这样做是无奈之举,为了不惊动那些人,只能由和丽姨娘来背锅受到惩罚,年年沉睡不醒也不是你的错。 只是,你带年年出去,以你的轻功还让年年受了伤,以后再要想带年年去哪,必须得由我跟着。” 居然自己带年年出去玩,想干什么?想要抢先在年年那占了最好哥哥的位置吗?? 沈修然当然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也不会因此觉得什么。 只是禁足罢了,生母作为和亲公主,手里有皇上赐的嫁妆,怎么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如果能够让生母清醒一点,从娘和父亲之间抽身出来。 父亲一定有办法让她去寻个更好的去处的。 生母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年年,希望国师能够尽快赶回来,及时将年年救醒。 谁也不知道时间久了拖下去,年年的情况又会变成什么样。 “大哥,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年年。”心情沉重的他都无暇理会大哥醋味满满的话。 沈修烨拍了拍挨了他一个个头的弟弟脑袋,“放心吧,国师一定会及时赶回来救醒年年的。”声音坚定,眼中却没有轻松丝毫。 向来崇拜大哥,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沈修然将话听了进去,极其信任的重重点头。 ...... 雨下了整夜,天际出现了一抹微亮时,才堪堪罢休。 简陋不失清雅的木屋里却是处处显着精致。 男子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靠在软榻上手中抓着一块正块空玉轻轻磨砂,深邃的眼眸看着屋中某处,在思索着什么。 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 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至极,全无半分散漫,更添了丝丝慵懒,周身无意识散发着冷意,让人无端觉得凛然生怕。 静谧的画面让突然急匆匆跑进来的男子打破了,“国师,您吩咐我?” “骆安,备马,回京都。”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的语气。 骆安抬头看向崇敬信服的国师,也是他的主子,“是,是修烨发来了消息?” 颜矜朝优雅的起身往木屋外走,淡淡点头:“嗯,用传讯符。” 骆安面上闪过诧异,竟然用了主子给他的唯一一张传讯符,那说明情况非常危急。 那是得马上赶回去了。 “主子,那这里的守株待兔,小的让人守着?” 他的提议遭到了颜矜朝的拒绝,“不需要了,京都的人更有价值。” “是。” 他抬手似苦恼的揉着眉心,只是去了将军府后,势必会让皇上有所怀疑了。 29、讨人厌的生日蛋糕和人 翌日,沈华宸几人在午时等来了父亲沈弘深的醒来。 “怎么一个个都围在这里?是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想要求老头子我吗?”沈弘深清醒过来,只觉浑身舒坦,精神奕奕的起身,看到儿子儿媳妇孙子围在床前,又疑惑又好笑。 沈华宸搂着守了一夜,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仍不肯离开的徐蔓,深深的看着床榻里边似睡得极香沉的女儿,沉声道: “父亲,昨日夜里那些人出手想要夺你性命,年年不知为何感知到,赶过来救你,自己替挡了下来。” 沈弘深霎时瞪大眼睛,颤着手探了一下孙女的呼吸,待探得方松了口气,大孙子就把太医的话以及请求国师来救的事告诉他。 本就沉着的脸,待听完一张脸已满是肃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为他挡下的年年,“华宸,你和我来书房一下。” 沈华宸把徐蔓抱起放到年年的里边,让她抱着年年,起码能够睡得沉些,又让两个儿子仔细守着,便离开。 书房里。 沈弘深从里衣的小角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对面的儿子,“这是我前两日刚得到的阎楼那边出世的人名单。因为阎楼的重要性,我本来想先不打草惊蛇的查证一下,再交给陛下的。 现在看来,已经不必查证了,你这就拿去交给陛下。阎楼的人各个都是身具奇才,我们这些人想要抓住他们难如登天。所以,一定要寻求国师的帮助,才行。” 沈华宸眼中闪过讶异,怪不得!真就是那群人为了销毁名单干的。 这份名单有多重要可想而知,里头的人各个身后都依靠着庞大的势力,非是他一个将军能够对付的。 这阎楼里的人经过阎楼的培养身怀奇才,出世就惊艳世间,若是如此皇上也不用如此忌惮他们。 真正让人忌惮的是这阎楼藏在暗处如同一把大手,隐隐操控着世间事,也不曾真正臣服于谁。 这么一股奇人势力藏在暗处企图搅乱朝事,无人不会忌惮。 “现在不是交上名单的最佳时机,待国师赶回来救年年时,再由国师之手交给皇上。”沈华宸把名单郑重的放进自己的胸口。 沈弘深没有异议的点点头,由颜国师交上去再保险不过了。 两人谈完,双双回到房间,怀着也许年年今日可能就会醒过来的希望,一直守在房里,就连用膳都在里头。 沈年年耳边听着周围的说话声,也听到了父亲和爷爷的交谈,默默心下疑问。 阎楼?她前世并没有听过这个势力的名字啊,听起来还很牛的样子,各个都是能人异事。 岂不是揭竿而起自个儿当皇帝都行?那为什么又没有那样做呢,看来这阎楼的目的没有搅乱朝事那么简单。 “总算学聪明了。”突然响起的清冽声吓沈年年一大跳,下意识的在心里问:“谁?” 好一会都没有回答声,她笑话自己想太多,哪有人会有可能在心里同她交流说话,这不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嘛! “心有灵犀?可以。”谁知道那个极其好听的声音又响起在耳边。 那尾声含着一丝笑意,让沈年年的骨头差点酥了,好好听的声音,本人长得肯定帅呆了! 只不过...这声音有一丢丢的熟悉? 她心中乱想乱犯花痴的时候,一边注意着想要再次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 然而,渐渐的不仅没有听到,就连父母爷爷大哥几人的说话也再没有听到了。 沈年年感觉自己的神智半梦半醒中,以为自己又要再次死掉了,没想到这一世死得那么快。 她不能死,她还要保住爹爹他们,还要报仇! “来,睁眼。”熟悉的好听的声音,忽而在沈年年绝望的时候,轻轻响起,明明是没有任何语气的,却在那刻听在她耳朵里,分明带着诱哄的意味。 让沈年年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声音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瞧着凑在面前一双双眼含喜悦泪水的亲人,不禁也咧开嘴哑着声音喊: “爷爷,娘亲,爹爹,大哥,二哥。” 30、我断奶了! 沈年年耳边听着周围的说话声,也听到了父亲和爷爷的交谈,默默心下疑问。 阎楼?她前世并没有听过这个势力的名字啊,听起来还很牛的样子,各个都是能人异事。 岂不是揭竿而起自个儿当皇帝都行?那为什么又没有那样做呢,看来这阎楼的目的没有搅乱朝事那么简单。 “总算学聪明了。”突然响起的清冽声吓沈年年一大跳,下意识的在心里问:“谁?” 好一会都没有回答声,她笑话自己想太多,哪有人会有可能在心里同她交流说话,这不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嘛! “心有灵犀?可以。”谁知道那个极其好听的声音又响起在耳边。 那尾声含着一丝笑意,让沈年年的骨头差点酥了,好好听的声音,本人长得肯定帅呆了! 只不过...这声音有一丢丢的熟悉? 她心中乱想乱犯花痴的时候,一边注意着想要再次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 然而,渐渐的不仅没有听到,就连父母爷爷大哥几人的说话也再没有听到了。 沈年年感觉自己的神智半梦半醒中,以为自己又要再次死掉了,没想到这一世死得那么快。 她不能死,她还要保住爹爹他们,还要报仇! “来,睁眼。”熟悉的好听的声音,忽而在沈年年绝望的时候,轻轻响起,明明是没有任何语气的,却在那刻听在她耳朵里,分明带着诱哄的意味。 让沈年年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声音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瞧着凑在面前一双双眼含喜悦泪水的亲人,不禁也咧开嘴哑着声音喊: “爷爷,娘亲,爹爹,大哥,二哥。” 几人听到熟悉的软糯声瞬间咧着嘴争着抢着要凑到跟前,关心她问候她: “年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吃枇杷?还是冰瓜?” 沈年年两世为人,第一次成了团宠感受到这么多亲人直面的关心,心中无比的暖洋洋,忙轻轻摇头: “年年没事,年年那晚擅自行动,让爷爷娘亲爹爹大哥二哥你们担心了。” 几人见她醒来不哭不闹不害怕,甚至还反过来检讨自己的错,顿时又心生爱惜。 多么懂事啊!懂事的让人心疼,都是他们这些大人没有照顾好年年(妹妹)的错! “喝水。” 熟悉的好听声音响起,沈年年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盛着凉水的茶杯,她愣愣的顺着玉白且骨节分明的大手看向那人。 居然是颜矜朝颜国师,不怪她认不出声音,着实是只听过一次,且当时她处于惊惧的状态下,满脑子都是颜国师到底有没有看出她皮囊和灵魂的表里不一。 哪有空记住声音。 “谢、谢谢颜国师。”沈年年呆呆的接住茶杯道谢,徐蔓率先从讶异的几人中清醒过来,扶起女儿好让更好喝水。 沈华宸几个人被颜矜朝挤开,好在他又快速离开了,所以不觉得什么。 除了沈修烨这个差不多是从小一起长大,熟知他半点脾性的人,看颜矜朝的眼神都有种自家的白菜还没长成呢,就要被猪拱走的愤怒警戒感,以及嫌弃。 31、天热心躁 颜矜朝在沈修烨如光炬的目光下淡定无比,“本国师手里还有事要和陛下说,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华宸连忙让自己的大儿子去送人,自己却一眼不错的盯着女儿,舍不得挪动半秒。 沈修烨也想陪在妹妹身边,只是妹妹能够醒来也多亏了赶回来的颜矜朝,他只好不舍的缓缓起身,将人给送出府。 “年年给我爷爷挡下这阵法,那边人肯定会注意到,到时候定会派人想办法来年年身边。当初断言的事,你没有擅自主张给那边传消息吧?” 沈修烨一同坐在颜矜朝的马车上,小声的问,表情很是严肃,颇有一种你若说是,就把你脑袋拧下来的凶恶感。 颜矜朝挑眉,好笑的看着好友:“没有,不过那边可以自己算到。我遮了三年,再遮不住了。” 沈修烨紧皱眉头,曜日阁的外门阎楼都是一些拥有奇技的凡人,不足为惧,真正需要忌惮的是内门曜日阁。 都是一些修真的修士,想要夺取看上的人身上的气运,凡人岂能对付得了? 就连颜矜朝作为国师想办法给年年遮了气机三年已是不易,他下了马车,望着渐渐院去的马车,抬头仰望刺眼的日光。 之后的沈府、大陈朝不能够平静了。 ...... 院子里新栽的枇杷被微风徐徐吹着,发出了轻轻树叶沙沙声,天上一块块黑云也被风吹散,露出了星星点亮,和那一轮明月。 沈年年在黑暗中轻轻的翻了个身,被围着关心照顾了一日,就连小小的举动都要让爹爹娘亲们弄得大惊小叫,紧张到不行。 她缓缓闭上双眼,没想到被关心也是很累的一件事。 忽然,原本关上的窗户不知为何打开,屋内猛然窜进一股清风,吹动了床上没有被沈年年压着的软被衣角。 她僵着身子不敢乱动,装作睡沉的样子,唯恐被闯进来的小贼杀人灭口,边默默祈祷屋外守着的暗卫快些赶过来救她。 “别装了,坐起来。”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年年认出了这个声音就是今日唤醒她的颜国师颜矜朝,却还是不敢乱动,要是这贼子会变声,伪装成颜国师的声音呢? 那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心里响起,只是这次语调里很是无奈,“坐起来。” 沈年年这下才确认夜探闺房的小贼就是那高不可攀的国师大人了。 她坐起看向坐在桌前,手里握着鸽子蛋那么大的夜明珠照亮了自己那张俊脸的人。 “国师大人,来找年年什么事啊?” 颜矜朝淡淡的目光在沈年年那张故作娇憨的脸上打了个转,才道: “天生神力~想学武功还是修真?修真吧,毕竟你活着比死了有用。” 沈年年双眼一亮,抛掉心中对国师大半夜来的疑惑,忙不迭的点头:“好啊,好啊!” 修真啊,传说筑基修士能够御剑飞行,金丹能够用真火,元婴能够瞬移。 天哪,她要是能够修真达到元婴期,岂不是横扫大陈大庆两朝,想去哪游历就去哪游历,也不用非要嫁人了。 “修真的话,需得看你有没有资质,”颜矜朝玉手一翻,掌上就出现了一个圆轮似的东西。 他拿着圆轮,踱步走到沈年年面前,朝圆轮注入灵气,圆轮就自动旋转了起来。 “把手放上来。” 沈年年想不到穿越又重生活了两世,今生能够看到一个修士来给她测资质,听话的把小手放了上去。 圆轮在几秒后发出了红色和绿色的光芒,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在现世看过不少小说的沈年年惊喜不已,红色和绿色出现是不是就代表她是火木双灵根? 那她可以修真了!? 颜矜朝把圆轮收起,瞧着她兴奋得异常明亮的双眸,薄唇轻启。 “中品双灵根,算不上太好,努力修炼,花个十几二十年成为筑基还是可以的。” 沈年年的兴奋劲不减反高,现在开始修炼的话,二十年后23岁,正好是一个女生最好的年纪。 23岁筑基定颜,刚刚好! “遗憾的是本国师这里没有适合你修炼的功法。”颜矜朝见她更兴奋了,默默又说道。 “啊?”沈年年的脸马上耷拉了下来,给了希望又打破,这位国师大人是来耍她玩的吗? 随即又连忙摇头,甩去心里的想法,害怕会读心术的颜矜朝将她心里的吐槽给听了去。 “本国师现在又想起了一本适合你修炼的功法。” 颜矜朝看着耷拉满脸失望的人,听着耳边默默的吐槽,眼中闪过笑意,将一个空白玉简扔给她。 “修士不得用法术对凡人出手,更不能杀凡人,所以,还可练武。” 沈年年疑惑的拿起怀里的空白玉简,跪在床上行拜师礼。 “多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人之资世间仅有的国师赐功法授学,年年此生莫敢忘国师的善良俊美。” 这会儿她已经从颜矜朝来夜探及之后的种种举动里品出味来了。 他这些话和举动根本没有把她当做真正的三岁小孩,看来这位颜国师是真的看出她灵魂和皮囊不一了。 只是,却没有把她当妖孽抓起来烧死,而是来测资质还送功法玉简。 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说…目的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就冲他唤醒她,以及是反派大boss上,都要将吹彩虹屁和抱大腿进行到底。 “玉露糕。” 沈年年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什么意思?又见颜矜朝耐心的把糕点名用清冽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玉露糕,明晚子时,”颜矜朝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脚尖轻点窗边便消失在她的面前,身姿翩若惊鸿。 沈年年愣愣的捂着额头,看着月光照亮的窗边,清风吹进来,才回过神。 目的就为了一玉露糕?难道国师府没有吗? 想不通颜矜朝,她忐忑的拿起空白玉简学着小说那样贴上额头,深呼一口气平心静气下来专心感受玉简里的东西。 时间慢慢过去,就在沈年年差点睡着时,忽然脑子里被强行塞进一堆东西。 痛得她在床上打滚,好一会才感觉好一点,脑子里的功法也渐渐清晰。 尤其是功法名,缘生霓虹圣卷六个大字清晰无比。 32、双双落水 “年年,快起来用早膳了。” 徐蔓好笑的看着睡姿极其不雅的女儿,伸手将她从软丝被里扒拉起来,和小夏一同给她梳洗。 因睡得有些晚,沈年年迷迷糊糊的任由她们动作。 就连早膳也是被娘亲给亲手喂的,让两岁时再没喂过她的徐蔓过了把瘾,直到漱口她才完全清醒。 徐蔓轻捏了下女儿小巧玲珑的鼻子,“小瞌睡虫,终于清醒了啊?” 沈年年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将头埋在娘亲温暖的怀里撒娇,不肯下来。 “四天后就是你的诞辰了,你爹爹爷爷他们都说要大办一场。 到时候会邀请有同你适龄的孩子世家来参加,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咱们将军府的三小姐。 好让他们以后要是想欺负娘的年年,也得掂量掂量下够不够格。” 徐蔓爱怜的抚着女儿的背,笑得温柔,说着时眼中掠过暗芒,唯有低下看软软的女儿才会充满慈爱。 “娘亲今日让绣娘来给你量下尺寸,好给你做新衣裳,在诞辰宴上穿。” 那岂不是也会见到前世一些老熟人?尤其是...老仇人盛傲霜,就是不知道伪君子陈星洲会不会来。 沈年年吸着娘亲身上独有的味道,乖巧的点头。 这个时候尚书令夫人盛傲霜娘亲,她小姑应该还拖着心力交瘁的病体活着。 前世在她四岁的诞辰宴不久就拉着女儿同那宠妾灭妻的尚书令大人和离,回了将军府住,直到一年后,再撑不住才死去。 今生这会儿的盛傲霜,应该还是原装货。 一上午,沈年年都待在屋子里被绣娘量尺寸,挑选布料,首饰中度过。 用了午膳后,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拉着娘亲的手轻摇:“娘亲,晚上年年想吃玉露糕再睡觉,好不好?” “好好好,只是不许贪吃,不然吃撑了难以入睡,知道吗?”徐蔓极其享受自己女儿用软软的语气同她撒娇,习惯性的嘱咐了一下。 她也知道自己女儿懂事不会贪嘴,只是习惯性而已。 沈年年笑得露出小银牙,点头目送娘亲走出屋子,再也忍不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小孩子就是体力小,贪睡。 今生,她争取多睡多吃,才不要再像前世那样长成个矮子,看人都要仰望。 没气势不说,还着实废脖子! 这一睡,沈年年直接睡到了太阳落山,才胡乱用了晚膳,就跑到厨房那里盯着玉露糕的出炉。 层层把控,最后亲自尝口味,试了几次后,才有了自觉不输于她自己做的样子和口味。 沈年年把窗户打开,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人来。 只是,不知道是她早早等的原因,还是什么,颜矜朝今晚来得格外迟。 子时都过了还没来。 颜矜朝随着一阵微风飘然来到屋里,看着床上抱着软枕,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沈年年,嘴角微勾,玉指轻轻一弹。 沈年年被他用灵力猛地弹醒,捂着额头小嘴微微撅起,无声控诉他的恶行。 “见过颜国师。” 33、我妹妹是郡主! “开门,开门!给老子开门!!!”男人嘶吼的声音和用力拍打门的声音在楼道同时响起。 他惊恐不已的身后是越来越近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身体腐烂不堪却仍然能够自由行走的丧尸。 房内躺在沙发上的越囡囡闭着眼睛消化脑海里的记忆,还抠了抠耳朵根本不为所动。 她本是神界仙神崇敬的帝君,也是妖魔畏惧的女战神,却在尝试穿越时空时抵不过时空之力的破坏,肉身破灭,神魂也莫名来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甚至肉身也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身上。 所幸空间和神器是绑定神魂的,没有遭到破坏,只是需要有修为才能打开。 越囡囡来时,原主被外边拍门的那男人打入致命毒药死去,灵魂已经离开了肉身,她醒来后就直接把男人扔到外边让他感受下被活生生吃掉的滋味。 原主是个被人从亲生父母那和另一个孩子对换身份丢到边缘星球的可怜虫孤儿,没有精神力,前几日才被外边那个男人从孤儿院领出来告知身世。 原主父母亲都是天逸帝国的上将,在天翼星球生活离现在这个星球远得很。 原主做着能够回到父母怀抱从此有父母关心的美梦,可惜男人只是被收买来杀掉她的低级下人。 忽而越囡囡听到一声破空的巨响,靠着强大的神识看到一架飞船正从天上朝着这栋矮楼砸来,连忙跳窗跑到远处的天台上。 飞船快速砸落到矮楼及周围砸出了一个巨坑,瞬间火焰炸开了方圆几十米。 越囡囡看着一片废墟唏嘘,幸好跑得够远,通过那个男人的智脑和原主的记忆,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在所处的大环境。 有智脑,有机器人,有飞船机甲,用精神力高低来评判一个人的武力标准,星球和星球之间用飞船来回,联盟管着星域,帝国和联盟互相制衡。 啪嗒——“喵~”飞船那个大坑里传出了开舱和猫叫的声音。 旋即就见一只原本白色如今沾血,身形小巧有着绿油油猫眼的毛绒绒小猫艰难的爬出坑,从废墟里气喘吁吁的跳出来,竟冲天台上的她喵喵叫。 越囡囡眼眸深了深,从飞船里和在火中安然无恙爬出来的应当不是简单的猫咪,因为她的神识看不透猫咪。 她转身打算离开的脚步听着身后不停的喵叫拐了个弯,往小猫咪的方向去,然后捞起小猫咪。 越囡囡眯起眼睛撸着小猫咪的毛,享受着手上毛绒绒的触感。 毛绒绒的~真是舒服呢~她是毛绒绒控,遇见毛绒绒的东西总是走不动路。 小猫咪眨了眨眼睛人性化的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转头去给自己腹部舔伤口。 越囡囡这才发现小猫咪的腹部受了伤,得尽快给它治疗。 她瞥了一眼巨坑里仍在燃烧的飞船,大概率里面的东西是不行了,只能去寻找其他地方。 天上却很快又传来了两三声破空声,三舰飞船出现在了空中。 越囡囡下意识地掩住怀中的小猫咪,可根本没有什么用。 飞船直接朝她发动攻击,连连发出光束攻击。 越囡囡刚获得肉身正是手无缚鸡之力时候,只能靠着强大的神魂带动身体逃跑,才勉强躲过这连击的光束攻击。 她躲在一栋楼的角落里,有些气喘吁吁,那三舰飞船是奔着她来的还是怀里的九尾猫? 飞船直接无视这些矮楼,一击又一击的碰之则消死的激光光束朝越囡囡所待的那栋矮楼而去。 越囡囡直接将怀里的猫塞进自己的胸口,她则滚地躲过光束攻击迅速跑在楼与楼之间,灵机一动用神识笼罩住三舰飞船,化为利刃狠狠的朝三个驾驶飞船的人精神球攻击而去。 三人精神球敌不过她神识的强大瞬间崩溃脑死亡了,飞船没人控制径直掉落下来。 越囡囡等了半天,没见那三舰砸落下只有一些破损的飞船有其他动静,她才走去其中一舰飞船。 忘了把猫从胸口里拿出来,更没注意到猫咪睁着大眼睛羞涩的紧紧扒住胸口的衣服蜷缩身体,不让自己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上。 越囡囡看着紧闭的舱门又瞥了眼自己的粉拳,无奈的放弃往常惯用的拳头,神识侵入飞船内部摸索半天才终于让飞船舱门自动打开了。 只有一人驾驶的飞船,却连休息室营养剂一应俱全,瘫倒在地的尸体上半空飘了一个小圆球,那是高级智脑。 莫名射光几波的三人显然很有身份,否则用不起这高级智脑,只是不知道是来杀她的还是猫咪。 越囡囡碰了碰智脑,智脑瞬间打开闪着警告的不明字样,她发誓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些字样,但身体自己给出了翻译:“警告!警告!警告!主人已死,即将开始自毁模式,十、九、八——” 34、渴望自由的小鸟 “吼吼!” 【小丫,住手!你居然把她给打死了?!】 姜楠楠头昏脑胀的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老虎吼叫,以及莫名翻译在脑中的话让人心惊又烦躁。 “吼!”【我不是,我没有!】 另一粗壮长吼响起,接着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姜楠楠脸上,惊得她猛地睁开双眼。 一张毛绒绒的熊脸近在咫尺,大嘴微张,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姜楠楠立马翻白眼直挺挺躺着装死,心下惊骇。 她不是在京都被奸人烧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眼下若是不能骗过巨熊和老虎,就会成为野兽腹中的食物再死一次,且还是渣都不剩。 “吼吼吼!”一开始的虎啸声带着责怪再次响起。 一般人类是不可能会听懂这句虎啸的意思的。 可姜楠楠意外的听懂了这声虎啸的意思:【小丫你凑那么近吓到她了!】 罕见的,她没了害怕反而有心情开始吐槽一个棕熊居然叫小丫,完全不符合形象。 被责怪的小丫棕熊耸着肩委委屈屈的低低吼了一声,挪远了去。 姜楠楠微开眼睛,看到一个全身邋里邋遢周身苍蝇围着转,就一片叶子遮住下半身,头发乱七八糟成一团,看不清面容的高大野人走近。 原来那么有气势的虎啸声竟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吗?他想干什么? 野人不是很温柔的推了推姜楠楠,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哝,似是在询问她怎么样。 见不是想拿她当食物,姜楠楠稍松口气,睁开双眼离他远了一些,连连摆手: “我没事,我没事。”却看到如今自己白嫩无茧的小手,同她本该满是冻疮和老茧饱经风霜的一双粗手完全不一样。 怎么回事?姜楠楠扫视周围的花草树木,听着附近瀑布流淌的声音,这一切都和记忆深处的场景那么熟悉。 难道她又重生了? 姜楠楠被吼得脑袋发晕,也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一股急迫又惊喜的心情油然而生,想要快些回家去见到前世先她一步死去的家人们。 跑走的野人兜着几个野果回来了,讨好的递到她面前低吼,催促她接下吃掉。 姜楠楠通过一双乌漆嘛黑不知涂了什么的手望向看不见面容的野人。 原来他跑走不是被吓到,而是觉得她刚刚的动作是因为饿了,才摘来野果投食。 她心下微暖,前世今生,都是这个野人解救被表姐同混混构害的她,可惜前生醒来时只看见了他跑远的背影。 今生,怎么说也得将恩情报回去。 “多谢你救下我!你愿意随我回去吗?” 表姐陈又为了以捡栗子为由约她出来,同隔壁村的赖子合谋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强了她,却被棕熊小丫给打了。 野人歪着头,没有说话显然听懂了她的话,在思考中。 姜楠楠 前世的她被表姐以捡粟子为由哄骗出来,将她暗中卖给了镇上的宋府老爷做通房。 刚刚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宋府下人和表姐还没分开,叫作小丫的棕熊就跑出来。 慌乱之中,姜楠楠被不小心踩晕,醒来之后匆忙跑回村,却被当成了同人私奔的贱人。 所幸身为猎户一家的奶奶父亲他们并不理会流言,仍然照常对待她。 然很快,同表姐交易的宋府又再次派人来接走她,碍于越传越真的流言,没有再让她做通房。 而是让她做最低级的打扫丫鬟,期间因为出众的美貌遭受过许多非人的折磨,若不是她自毁容貌,成了屎婆子…否则… 35、绿萍提醒 翌日,禹念念躺在小屋床上,睁着双眼看着头顶上的房梁,手上凭空掏出了颗红彤彤的果子咬了一口。 昨晚昏迷后原主的记忆就涌入,因有身前大半家当的戒子空间跟着来了心也安了,身前孤儿的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便废了半夜的时间接受了记忆及一切。 她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穿越前刚看完的重生女配逆袭的小说中,是重生女配盛傲霜极器重的大丫鬟念晴。 昨晚被困火中喊她念晴的就是盛傲霜,原身母亲是盛傲霜生母身边的嬷嬷,原身父亲却是不明。 原身从小就被派到了女主身边伺候,只是原身母亲同嫡母在一次意外中坠崖身亡。 盛傲霜的父亲国公爷在正妻刚过整年就娶了正妻的嫡妹,将军府的二小姐石婉然。 前世这继母可谓是佛口蛇心,生生将盛傲霜养废成了娇蛮霸道的女子,在国公爷的默许下嫁给了出身卑微的皇子。 原身因为救出盛傲霜被毁容,后劝诫她提防继母同父异母的妹妹而被她厌弃,在她身边当了打扫丫鬟,最终想尽办法要救出盛傲霜时先行死在了她面前。 小说中的这一世,盛傲霜刚好在这场火中重生,因为比前世清醒时间快了许多,原身并没有被毁容。 盛傲霜蛰伏同继母演戏收集力量,期间在皇宫宴会上博得头筹,被封了个县主,旋即展开报复扒开真面目将其废掉,并杀害。 和假装残疾的六皇子两人你藏我躲的追逐之中相爱,破除万难的成亲,最后筹谋登基。 原身至始至终都是忠心护主的大丫鬟,什么好事坏事都是她亲自去做,盛傲霜只负责吩咐。 结果盛傲霜因为重生而来的多疑,眼见原身知道事情太多,默认六皇子将其杀死灭口,丢在乱葬岗。 禹念念三口两口的把果子吃完并把果核收回空间里,整张包子脸面无表情的凝思,杏眼眯了眯,眼睑下边一颗红痣顿时动了动。 原身前世今生都只是个普通丫鬟,可昨晚她没搞清楚状况就习惯性使用了身前的内力。 虽不清楚空间和内力怎么跟着一起来了,但是肯定引盛傲霜起疑心了,这些个重生人的疑心戒心非常深。 得想办法将这个糊弄过去,再琢磨着立个大功把卖身契握在自己手上。 虽然做大丫鬟只是跑腿端茶倒水的轻活,还能领份例。 但是为奴和打工人可不一样,跟不对主子就是原身这样,两世忠心也没换来什么好下场。 这样狠毒多疑的主子,还是早点脱身的好。 说曹操曹操到,“见过大小姐。”门外传来了脚步和请礼声。 “嗯,念晴醒了吗?” “念晴,念晴!”她向一旁跟着跑来面容担忧的“母亲”喊道:“母亲,多亏了念晴,我才能逃出来,母亲您让大夫给她看看吧。” 挤在火势前的人群一阵骚动,最后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只剩下救火的仆人。 “回大小姐,应该还没有。” 36、借势 往日清净简约为主的将军府,今日却异常热闹。 沈年年却难得没有被打扰,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被小夏姑姑从被窝里头挖出来,梳洗用早膳罢。 “小夏姑姑,年年一定要从这几件衣裳里面选才行吗?” 她纠结为难的来回看着眼前精致又华丽,颜色不一的衣裳。 小夏点头:“小小姐都不喜欢吗?这些都是袖品阁最新绣出来的样式,很是适合小小姐穿呢。”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自家小小姐穿上这些衣裳,定是精致华贵又可爱的。 沈年年叹了口气,这几件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华贵精致,不是她现在这个小屁孩年纪应该穿的。 但是是娘亲亲自为她挑选的,又不能不穿。 “就轻粉色这件吧。”几件衣裳里,也就这件最为简约一点了。 沈年年被小夏姑姑伺候着穿上新衣裳,收拾打扮好,又歇了会已是接近黄昏,才迈着小短腿前去寻找正等着她的徐蔓。 “娘亲,年年来了~” 徐蔓正微笑的放下茶杯,看到粉粉嫩嫩的小糯米团,笑容顿时变得真切,“你这小懒虫,终于肯来了。” “来,这是尚书令夫人,也是年年的亲姑姑,”她随即给女儿介绍坐在一旁扑了脂粉盖去面黄,双眼冷淡无神的妇人。 沈年年扬起大笑脸,“姑姑好,”实际注意力一直在妇人身边安安静静,却让人忍不住拿眼去瞧的女孩身上。 又见面了,老仇人盛傲霜。 “开门,开门!给老子开门!!!”男人嘶吼的声音和用力拍打门的声音在楼道同时响起。 他惊恐不已的身后是越来越近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身体腐烂不堪却仍然能够自由行走的丧尸。 房内躺在沙发上的越囡囡闭着眼睛消化脑海里的记忆,还抠了抠耳朵根本不为所动。 她本是神界仙神崇敬的帝君,也是妖魔畏惧的女战神,却在尝试穿越时空时抵不过时空之力的破坏,肉身破灭,神魂也莫名来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甚至肉身也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身上。 所幸空间和神器是绑定神魂的,没有遭到破坏,只是需要有修为才能打开。 越囡囡来时,原主被外边拍门的那男人打入致命毒药死去,灵魂已经离开了肉身,她醒来后就直接把男人扔到外边让他感受下被活生生吃掉的滋味。 原主是个被人从亲生父母那和另一个孩子对换身份丢到边缘星球的可怜虫孤儿,没有精神力,前几日才被外边那个男人从孤儿院领出来告知身世。 原主父母亲都是天逸帝国的上将,在天翼星球生活离现在这个星球远得很。 原主做着能够回到父母怀抱从此有父母关心的美梦,可惜男人只是被收买来杀掉她的低级下人。 忽而越囡囡听到一声破空的巨响,靠着强大的神识看到一架飞船正从天上朝着这栋矮楼砸来,连忙跳窗跑到远处的天台上。 飞船快速砸落到矮楼及周围砸出了一个巨坑,瞬间火焰炸开了方圆几十米。 37、借势(2) 门被打开,禹念念状若被惊醒,迷茫的看向盛傲霜,连忙起身下床朝她行了个礼,“见过小姐,” 盛傲霜急走几步来到她面前,抓着她上下左右看了下:“念晴,你好点了吗?” 禹念念照着原身那样亲昵的样子,摇头:“小姐,奴婢没事,刚醒来正打算去伺候您呢。您是大小姐,不用亲自来看奴婢的。” 此时盛傲霜才十岁,就隐隐有了以后的娇俏样,可想而知长成后的风姿是如何的俏丽。 而原身和她年岁相当,却是一副白白净净的包子脸,活脱脱还没长开的白汤圆样。 盛傲霜见她如之前自己重生前那样亲昵,拉着她往床边坐下。 “无妨,念晴啊,这次多亏你救我出来,否则我就是不死也要毁容了。” 禹念念心下了然,这是来试探昨日的不寻常大力之处,顺着话后怕的猛拍胸膛。 “小姐说什么呢,幸亏小姐没事,奴婢保护小姐是理所应当的嘛!若是让小姐出事,奴婢定是要以死谢罪的。” 盛傲霜拉住她拍胸膛的手拿出卖身契,眼中划过一抹精光,有些伤心不舍的小声道: “念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我都没了娘,以后这种事还有很多我也不想让你和我待在这国公府里遭罪,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身为小姐的大丫鬟自是一人一房,但隔壁还有相连的丫鬟屋子,刚刚要出门的两个小丫鬟不知道有没有走远。 小声些以防隔墙有耳。 禹念念没有错过那抹精光,看着手上的卖身契,用一种虐文女主被男主抛弃的不可置信且伤心欲绝的眼神望着她。 “小姐,您这是说什么话!奴婢和您从小长大,不管以后多危险,也都是要陪着小姐的。” 这个卖身契现在不能拿,虽然她有前世修习的古武内力,可一人难敌四手。 盛傲霜如今正怀疑她,和石婉然也没撕破脸,要是跑去和她说了什么…… 一旦接下卖身契出了这个门,她可能就死于非命了。 重生女主不会允许身边有人比他们还要特别,一山不容二虎,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定是要除掉的。 她一点也不想卷进男女主之间的事,只想离开赚点钱开家最擅长的点心铺子体会下当老板的米虫生活。 盛傲霜眼底深处的怀疑散去几分,轻柔的搂住她安慰的拍了拍背。 “好了,好了,念晴,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禹念念不好意思的离开她的怀抱,乖乖点头。 盛傲霜好笑的给她擦拭掉眼泪,似不经意的说: “念晴,昨晚我们被困在里边,多亏了你徒手砸玉枕的本事,我们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谢谢你。” 来了,重点来了! 禹念念左顾右盼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 “小姐,奴婢天生力气大,娘亲说等小姐长大后和小姐说,或是小姐发现了就再说。 谁都不知道的话,要是谁想害小姐,我的大力气就有能救下小姐。 娘亲和夫人都说我是小姐的秘密武器呢!” 盛傲霜看着她一副以成为自己秘密武器很是自豪的样子。 又想到前世救她而毁容,提醒她小心反被厌弃,最后为了救她而死在前头的人,估计那时候,想说也凑不到跟前说了吧! 尽管心中还有疑虑,终是半信半疑了下来。 “原是这样啊!那念晴记得谁都不要说哦。” 禹念念乖乖点头,知道算是糊弄过去一半了。 “小姐,奴婢已经没事了,这就回去伺候您吧!” 盛傲霜却摇了摇头让她继续休息,“今日你要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多靠你呢!” 禹念念自然知道明日是太后寿宴,是男女主见面的日子,面上却是不明所以。 “明日我要和母亲一起去宫中参加太后寿宴,据说皇上和国师大人也要去,所以今日我们都要休息好,明日才能有精神参加寿宴。” 禹念念恍然大悟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把盛傲霜给送出了房门,待不见她身影后才回到床上。 她狠狠的松了口气,同人打机锋真心累,不是自己这个爱用拳头四肢发达的人喜欢的事。 “主人,主人!” 忽而有稚嫩小儿声在禹念念的脑海里响起, 她惊得左右看了下,房里只有自己一人并无其他。 又听那稚嫩小儿道:“主人,你快进来!” 话毕,禹念念凭空在房中消失,所幸没其他人见到,否则就要高呼妖怪了! 她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进到了空间里,眼前是一个有双透明飞翅,长得精致可爱的小男孩。 他眨着圆溜溜无辜的眼睛,信任孺慕的看着自己。 “额,你是?”禹念念没有被他的可爱所迷惑,从她拿到空间开始除了后来添的牲畜外,就没有发现空间里有其他生物存在。 他是从哪来的? “主人,我是空间守护灵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山啊!”自称守护灵的山围着她转圈圈,似乎对她遗忘自己非常伤心。 禹念念发誓自己自拿到这个空间开始,就没见到过他,怎么可能认识他。 “这个空间应该不知道经手了多少人,山你认错人了,我从拿到空间开始就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你不用伤心了,伤心也是白费我是不会把空间让给别人的。” 哪知山惊得双眼瞪大,像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上下打量她,半响后才一脸伤心样,只是这次却不是为她不认得自己伤心了。 “主人一直就是主人啊,空间是你炼造的认你为主和你的灵魂绑定在一块,谁也抢不走的。 主人你只是之前觉得有记忆很负担,就自己散去记忆了而已,修炼修炼恢复实力应该是能恢复的。” 小男孩说完这些话脸色苍白,翅膀也不再 38、告发 “怎么会呢?这只是表姐给年年的见面礼,表妹的诞辰礼定是要在诞辰上才送的,” 盛傲霜细细审视她这个表妹,没觉察出任何的异样,疑心稍稍减退。 把金钗说成小礼,本意是想表现她的用心,毕竟那蝴蝶样式也算精美,没想到倒弄巧成拙了。 看来这些世家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在蜜罐子里长大,眼光很挑剔。 “你这小贪心,往后可不许这样了知道吗?”徐蔓对自己的女儿有滤镜,也没有在上头多想,笑着轻斥了她一句。 沈年年乖巧给赔不是,“年年知道了,娘亲姑姑表姐,年年错了。” 也是她初见到仇人心绪波动,急着想要不让她得到亲人的信任一时心急失态了,将门嫡女,不能眼皮子这么浅。 沈醉薇两人自是笑了笑,将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到开始的时间了,我们去迎客人吧,”徐蔓起身拉着沈年年,往屋外走。 沈醉薇则是被微微扶着,同女儿跟在后边。 因是孩提诞辰,大多都是世家夫人携着儿女来,所以便不分外院内院,男女同席。 “好软的小孩,那白嫩圆脸一看就很软,这就是大将军的小女儿吗?”众人先是看到了徐蔓从容的携着可爱粉嫩的小女儿微笑着款步而来。 “咦,那后面的小姑娘是尚书令的嫡长女?竟小小年纪就气质清高,还落落大方,难得啊!” 紧接着的是病弱的沈醉薇和盛傲霜一同进入众人的视线中,沈醉薇常年卧病在床鲜少出来,所以众人便不太记得她,部分人却是识得她女儿的。 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盛傲霜身上,这场诞辰宴还没正式开始,焦点就显然成为了别人。 沈醉薇知道自己女儿的出色,也乐于见到出色的女儿受到众人的注意,面上闪过骄傲和得色,忍不住看向徐蔓。 徐蔓不为他人的话有所动,微笑着轻拍了下女儿的头:“今日多谢各位夫人带儿女过来参加年年的四岁诞辰宴,这是我的小女沈年年。 “年年见过各位夫人,多谢夫人们肯来热闹年年的诞辰,”沈年年从善如流的扬着甜笑对坐在席上的夫人福了个礼。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粉嫩可爱的小面团人身上,看着那张甜笑的笑容,不禁也露出了慈爱的笑纷纷点了点头。 徐蔓对女儿的知礼很满意,“府上厨房准备了许多美味佳肴,诸位,我等一起开始享用吧。” 等着被介绍的沈醉薇眼中闪过不满,她这嫂嫂也太不小气了,竟不介绍她和她女儿,生怕她们抢了诞辰宴的风头。 就算和亲公主的和丽办赏花会,也是要介绍她们的! 徐蔓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盛傲霜比女儿年长几岁,应该京都有头有脸的夫人都会识得。 况且本就是为了显得女儿被夫君大家娇爱,让其他世家掂量着点的诞辰宴,作甚去介绍别人? 沈醉薇站在原地等着她给介绍,却见徐蔓拉着年年直接要往沈修烨沈修然坐的席上走,只得撇开心中杂绪,带着女儿跟上她们。 几人同坐在了一张桌上。 39、惩处 虽然前世爹爹大哥二哥一样的疼爱她,可那是藏在心底暗处的,而今生却能够得到两辈子渴望已久的亲情温暖,她真的感谢让她重生的老天。 “年年,这是表姐送给你的诞辰礼,生日蛋糕。诞辰日最适合和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蛋糕了。”一旁默默瞧着的盛傲霜在太监离开后,便让人快马加鞭地赶回尚书令府取来新鲜的蛋糕。 这么温暖的时候,非得要有不喜欢的人来打扰,沈年年脸上的笑淡了些。 看着盛傲霜一脸真心为她庆祝的真挚,又看向桌上圆形类似现代那般又没有现代那么多花样的蛋糕,笑容重变灿烂,“年年多谢傲霜表姐~” “年年喜欢就好,傲霜这孩子为了这蛋糕啊,可是好几天前就开始折腾准备,又是亲自动手的。快尝尝,要是年年喜欢,傲霜以后常给你做。” 沈醉薇适时接过话,话里话外都表明了盛傲霜对这个表妹的喜爱和重视,虽是糕点却礼轻情义重。 原来,这会儿沈醉薇就有了和离带着盛傲霜回府的心思了。 沈年年心下了然,面上又是甜甜一笑,走过去牵心疼的上盛傲霜的双手,“谢谢表姐,表姐辛苦了,只是以后别再进厨房了,恐糙了这芊芊玉手。” 她完全可以话里暗示盛傲霜一个世家小姐却爱做那厨娘的活,却没有。 不能让熟知剧情的穿书女主盛傲霜,起疑心,只要她藏得够深,盛傲霜就会尝到前世那种被背叛的滋味! “多谢年年提醒,表姐以后会注意的,”盛傲霜没有看穿沈年年的伪装,被近在咫尺的软糯表妹的甜笑给闪了下眼睛,心中突起了些许疼爱。 表姐妹两人如此融洽,沈华宸等人以为年年很喜欢这个亲表姐,高兴女儿有了个玩伴,看着年年的同时瞥向盛傲霜的眼神也比之前暖了许多。 沈醉薇将父亲大哥几人的变化收进眼底,嘴角微勾,看来应当能够成功回府上住。 “谢谢表姐,这生日蛋糕味道很是不错呢,”沈年年被盛傲霜投喂了一小口蛋糕,惊喜的扬声道。 心中却平淡无波,这手艺终究是比不上专门做糕点的糕点师,可惜她太小,不易太过与众不同,否则也要日日做上给爹爹娘亲他们尝尝。 盛傲霜眼中闪过得意,笑了笑:“年年喜欢就好,”继续投喂。 女儿作为寿星,尝了说好,徐蔓才吩咐人将这蛋糕切成小块,务必让每个客人都能尝到滋味,幸好蛋糕做得够大,否则也不够分的。 果不其然,众人俱是好评连连,纷纷夸赞:“尚书令嫡长女做出的新鲜玩意儿,味道甚是新奇,比那些干瘪瘪的糕点好吃多了。” “是啊,只是不知肯不肯将其中秘方说于我们,回头还能让府中厨子试试看。” 沈年年坐在盛傲霜旁边被喂了两口蛋糕后,就不动声色的拉了下身边的二哥,借机离她远了些。 她怕再近距离接触下去,忍不住就将满腔的杀气和恨意露出来,在场这么多人,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40、留下 沈年年带着盛傲霜两人往后院去,正要让抓着自己的小公子松手同丫鬟去二哥哥院子里换衣物时。 婧小公子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是女的,女扮男装。” 沈年年眼中闪过讶异,想了想觉得她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便决定将人都带到自己的院子里。 小夏好几次想要劝阻,却都被她的眼神给止住话头。 “表姐,多谢你救了年年和小公子,表姐喝姜汤,来一起烘干头发就先去沐浴一番后,可先行离去。年年还有话想跟小公子说。” 沈年年看脸颊泛红的看了几眼鹌鹑般的婧小公子。 盛傲霜会意,淡淡的点头,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陪这些幼稚的小孩子玩耍浪费时间。 奈何娘亲让她务必要讨好沈年年,最好是让沈年年依赖她,才能成功和离回府。 盛傲霜不明白,她的娘亲作为老将军的女儿,想要和离回府不是很容易的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不过,如今沈年年成为了郡主,与她来往亲密,对她的计划也有不少的好处。 三人跑到了里屋,用小夏起的炭火烘干头发,幸亏她们如今都还小,头发并没有多长,很快就半干了。 加上干燥烦热的天,身上的湿衣裳都被烘了半干,却又被热出了满身大汗。 盛傲霜带着干衣物前去快速的沐浴一番,回来梳了头髻,才先行离去。 沈年年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开始给自己脱衣,一边催促她。 “好了,就剩我们两了,赶紧把衣裳脱了,前去沐浴吧,我还得去找我娘亲呢,不然她该担心了。”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女扮男装的小少女一边脱衣裳,一边偷偷观察沈年年。 两人穿着里衣,去到小夏早已备好了热水浴室里,分别坐进了各自的浴桶中。 沈年年看着换上女装后越发感觉面容熟悉的小少女,却想不起来是谁:“你若想要告诉,自然会说。” 小少女笑嘻嘻的抓着她的手,讨好道: “年年,你二哥刚刚是不是用轻功飞来的啊,好潇洒帅气~ 能不能让你二哥收我为徒,我想学轻功,将来当个天师,除妖伏魔游历天下。 你让你二哥收我为徒,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沈年年一头黑线,谁告诉你学轻功就能成为天师,还要除妖伏魔。 她终于想起眼前这个刚刚在外头害怕得要死,如今兴奋的憨憨小少女是谁了。 当朝五公主陈婧慈。 这位五公主 小少女笑嘻嘻的抓着她的手,讨好道: “年年,你二哥刚刚是不是用轻功飞来的啊?好潇洒帅气~能不能让你二哥收我为徒,我想学轻功,将来当个天师,除妖伏魔游历天下。 你让你二哥收我为徒,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沈年年一头黑线,她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刚刚在外头害怕得要死,如今兴奋得憨憨小少女是谁了。 当朝五公主陈婧慈,也是?小少女笑嘻嘻的抓着她的手,讨好道: “年年,你二哥刚刚是不是用轻功飞来的啊?好潇洒帅气~能不能让你二哥收我为徒,我想学轻功,将来当个天师,除妖伏魔游历天下。 你让你二哥收我为徒,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沈年年一头黑线,她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刚刚在外头害怕得要死,如今兴奋得憨憨小少女是谁了。 当朝五公主陈婧慈,也是 41、大反派,也向着女主? 将军府前院。 此时的大堂,本该是热闹的,却因为中间站着的几人而导致众人安静无比,只有那几个人的说话声。 “将军夫人,你栽赃诬陷也要有个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女儿推你女儿她们下水的?” 左丞相夫人挡在低头哭泣的女儿方冬萱身前,怒气冲冲的瞪着面前的徐蔓和沈华宸。 “大将军,我本开心的前来参加你女儿的诞辰宴,现在却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莫不是欺负此刻我家夫君不在此?” 面上向来温和到了柔弱的徐蔓板着一张脸,和同样散发冷气的沈华宸一样,冷冷的看着贼喊捉贼的母女两人。 “左丞相夫人此言差矣,我们夫妻何来欺负你们这一说,方冬萱推我女儿和一小公子下水这件事已经毋庸置疑。 你要证据,好,傲霜你来说,是谁推的年年下水的。” 站在沈修然旁边的盛傲霜闻言向前一步,对他们福礼后才道: “舅舅,舅妈,傲霜当时和方冬萱走在年年两人的身后,距离很近。 她的丫鬟突然上前来同她说话,不知为何她突然推了那丫鬟一把,那丫鬟偏偏就摔向年年两人,双手挣扎间就把年年他们推下了水。 事情太突然,傲霜没有反应过来及时拉住年年她们,没照顾好年年,对不起舅舅和舅妈。” 盛傲霜愧疚的低头,不敢看沈华宸两人,却能感受到他们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柔和。 在场的人心知一个六岁小女儿怎么可能把一个十一三岁的丫鬟给推倒,这里边要说那丫鬟不是受主子指使故意的,她们都不信。 可奈何就是有人如何都不肯认。 “你这个是外甥女,肯定是向着自家人说话,所以她说的话根本不算数! 你们若不是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是我女儿指使的丫鬟,那就不要胡乱攀咬。 我看你们将军府是对我们左丞相府有不满,我就不继续留在这里讨人嫌了。” 左丞相夫人说罢拉着还在低地啼泣的方冬萱转身就想走,她能这么强势还是仗着现在没有老将军在,那可是连当今皇上都不给面子,比有些妇人都要蛮缠的人。 “站住!”沈华宸的冷声和突然的一声娇喝同时响起。 “尔想走?本宫在此,看尔敢!” 一对娇俏可爱的小女儿相携走进来,稍大些的小少女气势威严,姿容已经隐隐可见来日的风采。 稍小些的板着一张白嫩的小脸,本应精致可爱的小人儿却在一双黝黑的眼眸下,浑身的气势没有被稍大些的压住。 反而有一种压抑的惊心感,让在场的人心中一凛。 “五公主殿下?”左丞相夫人看着走来的那个熟悉面孔,惊呼一声,连忙和众人跪下拜礼。 “臣妇见过五公主殿下。” 陈婧慈淡淡点头,“嗯,都起来吧,”对着旁边的沈年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沈年年被逗得严肃小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本来五公主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她知道左丞相夫人乃是出了名的难缠,绝对不会轻易认下的,可她睚眦必报,怎么也要就着这件事让左丞相欠下将军府一个人情。 前世,左丞相就是暗中支持陈星洲的最大一个势力。 所以,她劝五公主用身份压下这个左丞相夫人认下这件事,作为代价就是要教她学轻功。 “娘亲,爹爹,二哥哥,年年没事,别担心。”沈年年走到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爹爹娘亲身边。 陈婧慈也跟着走了过去,她现在觉得这个小师傅可亲切了,是唯一一个听到她的想法而不劝阻或嘲笑的人。 所以很想黏着她,而且自己应该给未来的小师傅留下好印象,她可是一个守信用的人,答应了就会做到。 “左丞相夫人,方冬萱大逆不道指使自己的丫鬟推本宫和年年下水,这件事你不会不想认吧?” 左丞相夫人本以为自己女儿再怎么样也应该只是把沈年年推下水,哪里想到居然还把当朝公主给推了下去。 这两个人的地位可是不可比拟的,简直就是在作死! 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回五公主,臣妇不敢,只是先前臣妇等并不知道五公主似乎也来了将军府,多有失礼,请五公主恕罪。” 沈年年见陈婧慈左右看两眼,会意的拉来一边的椅子,得来了陈婧慈一个感谢的媚眼。 心中暗觉好笑,这五公主真活泼生动,完全不像是后宫里生长的女子,若让这般天真活泼的女子,人生都没走过半就死了。 沈年年不忍心,所以她提出了教五公主学轻功,好让她能够有一些自保能力。 毕竟,她的惨死一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人前陈婧慈很是优雅温婉,最出格的大概就是刚刚的叱喝了,她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看向左丞相夫人,温声道: “左丞相夫人,本宫去哪里似乎并不用禀报你吧? 你不承认方冬萱将我们推下水,要证据,将军夫人也给了,可硬是胡搅蛮缠不承认。 既如此,那本宫就把证据给你看。” 陈婧慈对着桌子敲了两下,“小竹,你来说。” “是,公主殿下,”跟在她身边的小竹是从小在她宫里伺候的太监,有两下子拳脚功夫,所以,出宫她都是带小竹一起。 左丞相夫人越听小竹的话越想要阻止,可终究没有胆量。 见此,一直观望的右丞相夫人将自己的女儿也推了出去做证人,好在五公主面前讨个好印象。 “如此,夫人还不觉得是自己女儿指使的?”陈婧慈抿嘴笑着看铁青一张脸的左丞相夫人和她身后抖成筛子的方冬萱/ 事到如今,左丞相夫人想不承认都难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女儿,拉着她一把跪下,悔恨至极。 “臣妇管教不利,让女儿犯下如此大错,公主殿下如何惩罚臣妇和女儿都不为过,臣妇甘愿受罚。” 方冬萱被拉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也不敢抬头看,生怕见到那煞神沈家二哥,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在她耳边说的话。 她都记得十分清楚,所以刚刚到现在都在害怕他说的话真的验证了,都不敢狡辩。 陈婧慈却淡淡摇头,“这件事受害最大的是年年,本宫只是被连累的,你们左丞相府真要想诚心道歉赔罪就自己跟将军府和郡主赔罪去。” 左丞相夫人麻木的应下,犯下这等错因此欠了将军府一个情,回去后夫君定要暴怒了。 众人又有些眼红了,这沈家小女儿不仅在诞辰上被皇上亲封,就连深受太后宠爱的五公主都来参加,甚至给她撑腰。 不由想深了去,这其中是不是有太后的意思在里头? 五公主提出回宫,他们心知到了退场的时机,纷纷知趣的告辞。 沈年年则派马车亲自将陈婧慈送到了府外。 “年年,多谢你救我上来,这个恩我记下了。但是你答应我的,可不许食言!”陈婧慈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布,很认真的道。 沈年年也严肃的点头,“五公主放心,允年定会说到做到。” 五公主出宫,太后肯定会派暗卫守护她身边,若没有她来救,暗卫也是会出手救的。 陈婧慈不会不知道太后的安排,却将这恩记下了,还相信她的话,甚至把她当朋友。 沈年年看着远去的马车,陈婧慈...生在皇宫却不肖似皇宫的人,如此天真浪漫得让人为她未来的命运而心疼。 42、进宫 沈年年修炼了一夜未睡觉,却比睡了觉还要精神抖擞。 “小姐,您起了吗?夫人说宫里来懿旨了。 让您随夫人一同进宫,让您先起来用早膳。一会夫人会过来亲自给您收拾打扮。” 因为沈年年还没有贴身丫鬟,所以徐蔓就暂时让小夏先伺候着,想着得空了再安排。 结果这些日子忙着看账本,女儿大家突然的昏睡,还要操办女儿的诞辰宴席。 一时间她就把这件事给忙忘了。 以至于小夏往两头跑,但晚上都是守着沈年年睡在外间。 “好,知道了。”沈年年下床伸了伸腰,动了动手脚,感觉全身上下无比的舒畅轻松,有种想跳多高就能跳多高的感觉。 用完早膳罢,徐蔓就急匆匆来给她挑衣裳和簪子。 沈年年坐在梳妆镜子前,看着娘亲兴致勃勃地给她挑,有些无语,她才四岁而已,打扮来打扮去也就一个小屁孩的形象。 她无聊的撑着下巴靠在镜桌上,忽然发现自己 “呜呜,霜儿啊,还难受吗?这般样子,娘亲怎么敢将你挪动,若是让你痛上加痛怎么办?!” 沈醉薇一半算计一半真心疼,不遗余力的表演着。 盛傲霜一个病患忍着痛安抚娘亲,“娘亲,大夫不是说了吗?不是什么大问题。” 让在场自觉有愧的沈弘深几人眼神顿时更加温柔了,唯独沈修烨两兄弟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 沈年年将爹爹几人的变化收进眼底,抢在娘亲开口说话前噔噔跑到盛傲霜面前愧疚道: “都是年年的错,连累傲霜表姐,不如傲霜表姐先把药喝了,再回尚书令府吧,好不好?” 沈醉薇啼泣的声音噎了一下,才重新恢复心疼的样子,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女儿为了救你凉气入体,还被你连累腹痛,居然喝药就想赶我们走! 想得美,这将军府本来就应该是我说话的! “我苦命的霜儿啊~是不是还是很疼?娘亲去看看那药煎好了吗,怎得这么久还没来,”沈醉薇心里忿忿,抹着泪岔开了话。 “呜呜,霜儿啊,还难受吗?这般样子,娘亲怎么敢将你挪动,若是让你痛上加痛怎么办?!” 沈醉薇一半算计一半真心疼,不遗余力的表演着。 盛傲霜一个病患忍着痛安抚娘亲,“娘亲,大夫不是说了吗?不是什么大问题。” 让在场自觉有愧的沈弘深几人眼神顿时更加温柔了,唯独沈修烨两兄弟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 沈年年将爹爹几人的变化收进眼底,抢在娘亲开口说话前噔噔跑到盛傲霜面前愧疚道: “都是年年的错,连累傲霜表姐,不如傲霜表姐先把药喝了,再回尚书令府吧,好不好?” 沈醉薇啼泣的声音噎了一下,才重新恢复心疼的样子,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女儿为了救你凉气入体,还被你连累腹痛,居然喝药就想赶我们走! 想得美,这将军府本来就应该是我说话的! “我苦命的霜儿啊~是不是还是很疼?娘亲去看看那药煎好了吗,怎得这么久还没来,”沈醉薇心里忿忿,抹着泪岔开了话。 “呜呜,霜儿啊,还难受吗?这般样子,娘亲怎么敢将你挪动,若是让你痛上加痛怎么办?!” 沈醉薇一半算计一半真心疼,不遗余力的表演着。 盛傲霜一个病患忍着痛安抚娘亲,“娘亲,大夫不是说了吗?不是什么大问题。” 43、半路拦截 “太后娘娘,这是允年亲手做的小东西,想要送给太后娘娘和五公主,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的。”沈年年仍旧和娘亲跪在地上,太后也没有要让起的意思。 想必是要立威,让她们心里记着,就算有五公主的庇护,犯了错也是不行的,别想着借五公主去干什么坏事。 太后淡淡的点头,示意贴身宫女将沈年年从袖子里拿出的一个木盒子呈上来。 “太后,奴婢来吧?”宫女见太后想要亲自打开,小心翼翼地制止道。 这里边要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岂不是就给害到了太后!? 太后点头,颔首示意她打开,心中却有些好奇这里边的东西是什么,竟然让沈家小女儿这么笃定。 宫女缓缓地打开了盒子,见到里头的东西颇为讶异。 竟然就只是两个软软的玩偶? 太后却在见到这两个布玩偶时,淡然的双眼猛地发亮,一脸的开心欣喜。 她从小就喜欢可爱软软精致的各种东西,只是...这件爱好只有在闺中时就跟着她的老人才知道。 沈家小女儿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将军夫人示意的? 太后怀疑的眼光直接略过了才四岁的沈年年,定在低头的徐蔓身上打量审视着。 “为何送本宫这种小孩子玩意儿?” 陈婧慈连连眼色给沈年年,让她不要乱说话,否则活罪难逃。 她从小在皇祖母身边长大,隐约知道皇祖母的喜好,却也知道皇祖母将这个爱好藏得很深,不容许任何人知道,借此来讨好或是用来抨击皇上。 沈年年感动陈婧慈的好心,却仍然抬头懵懂认真的用软声解释: “太后娘娘,是年年想要送的。年年很喜欢软软的布偶,布偶多可爱哇。怎么会有人不喜爱呢?所以才自己做了送太后娘娘。” 她委屈的在太后越发明亮的双眼中缩了缩脑袋,“太后娘娘不喜欢吗?这是年年最喜欢的一对布偶,也最可爱。 可惜时间太赶,没来得及找最软的布来做,所以手感上没那么好。” 这两只布偶是一只兔子一只黄鸭,沈年年在得知要进宫见太后后,便让府中绣娘赶出来的玩偶。 大陈小孩子的玩意儿特别少,人形玩偶是禁止的,涉及到了诅咒巫蛊。 商贩们因为投鼠忌器,所以就连可爱的动物布偶都不敢做来卖。 有钱人家也只敢自己做来给孩子玩,不敢带出去让人见到。 “你可知,大陈禁止巫蛊玩偶?”太后抓起粉嫩的小兔子,软襦的触感让她心中讶异。 她心里已经对这个只有四岁的小女儿不敢小瞧了,从刚刚到现在在她的威势下都有理有据,丝毫不怵。 不愧是老将军的孙女,大将军的女儿。 沈年年料到她会这般问,“太后娘娘,年年不懂什么是巫蛊,但是年年再小也知道,诅咒一个人肯定要的是人形布偶。跟年年送的小玩意动物玩偶完全不一样的呀。” 送个礼真特么累,她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下。 太后眼中划过欣赏,“沈家年年,赏。” 徐蔓压下对如今仿若两个人的女儿的惊讶,磕头谢恩,“臣妇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太后有了新玩具,便开始赶人。 陈婧慈将徐蔓母女两亲自送出了慈宁宫外,转身就往太后身上扑。 沈年年听着耳边的娇嗔,嘴角微勾,对上一直偷看自己的娘亲,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娘亲,怎么了?不认识年年了?” 徐蔓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娘只是没想到年年你...”这么大胆有谋算又聪明,这才四岁啊! 竟然多智近乎妖,伤到了身体怎么办? 沈年年被她担心的看着,心中微暖,真正的亲人,在察觉到异样后,首先担心的是她的身体。 “娘亲,回府后您可以问问小夏姑姑。”小夏姑姑会告诉您,她其实是什么样的小孩子。 这三年来,她想着既然还小,那就开心的享受小孩子的天真快乐,所以不介意扮成不知事天真的样子。 可爷爷手握飞烟楼的名单,被飞烟楼下毒,布阵法勾魂。 哪怕名单已经被爹爹交给了皇上,但飞烟楼可以迅速更换安插人员,也会示将军府为眼中钉。 他们杀一次不成,定还会有二次三次...直到不是将军府的人死光了,就是飞烟楼被灭。 老仇人如今已经出现,也不知晓手中的势力发展到哪一步,想要铲除她和陈星洲,她现在就得有所行动。 讨好太后,是沈年年的第一步,只要太后亲近她,她的话也就有一定重量。 她也打算在爹爹爷爷面前显现小小锋芒,让爹爹他们能够对她的话有所重视。 才能够有利于她收拢人才发展势力秘密监视盛傲霜同陈星洲。 趁他们对她轻视之时,一步步的将他们的势力蚕食。 “将军夫人,皇后娘娘有请。”母女两异常的安静,被一个拦路宫女给打破。 徐蔓竟然下意识去看向自己的四岁女儿,见女儿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才笑自己多疑。 女儿这么小就算多智近乎妖,也不可能对没见过的人熟悉认识,太后的话大约是五公主的功劳。 “既然皇后有请,那臣妇不能不去,有劳了。” 徐蔓对于要去见皇后,心中凝重,恐怕这位皇后来者不善。 沈年年也是如此想,皇后膝下有嫡长子大皇子陈渊沐,玉宁长公主陈嘉禾,哪怕这些年同皇上相敬如宾地位也不可动摇。 大皇子陈渊沐如今十二岁,已经有了可以争夺那太子之位的心思,娘家背景却比四皇子弱了些。 朝中对四皇子的支持声更多谢,好在陈渊沐会做表面功夫,很会作戏做好人,民间的呼声更高些。 当今皇上在两人之间一直犹豫不决好些年,直到最后陈渊沐倒台,四皇子因意外没了双腿郁郁而终后,才把崛起的黑马陈星洲定为了太子。 恐怕皇后,此次拦下她们,也有招纳入麾下的意思。 虽然大陈重文轻武,但是边疆却一直有蛮夷和小国骚扰作乱。 最重皇上看重的还是沈府。 44、马车出事 “臣妇(允年)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在看到走进来的母女两时就眼前一亮,这将军夫人如此的花容月貌,身姿姣好,若入了宫也是不遑多让的。 而那小女儿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白白嫩嫩似糯米团,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又很是灵气,浑身都透着股清灵儿劲儿。 难怪吾儿会动心,甚至做出了愿意等的话来。 “免礼,给将军夫人和沈三小姐赐座。” 徐蔓微微皱眉,皇后的态度竟然意外的和熙,究竟想要干什么? “臣妇谢皇后娘娘。”再怎么揣测,母女两还是得老实乖巧的坐下来。 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朝宫女扬了扬手,“将军夫人,本宫不便出宫参加允年的诞辰,如今本宫瞧着允年甚是喜爱,便准备了一份礼当作诞辰礼补给年年。” 两位宫女分别捧着两个木匣子,走到徐蔓两人面前。 “打开来看看,若不喜欢,本宫让人带允年前去自行挑选。”皇后颔首示意。 徐蔓心中越发觉得怪异,面上却只能乖巧应下,将两只只木匣子打开。 当看见里头的东西时,两人更是将警惕提到最高。 木匣子里头分别是一支精致的小凤钗,一只色泽极好的玉镯。 “皇后娘娘,这些太珍贵了,允年太小承受不起,”徐蔓拉着女儿惶恐的一把跪了下来。 皇后的身后是传承了百年如今低颓了的书香世家左家,亲哥是户部侍郎,与她们武将世家的沈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互不往来,也互不过界。 如今出这么大的手笔,是想要为大皇子拉拢她们沈家吗? 皇后将茶杯放下,发出了有些大的声响,收起了笑意“怎么?是不喜欢还是不满意?” “皇后娘娘的心仪,臣妇知晓...只是这...恐允年承受不起啊!”徐蔓咬牙拒绝。 谁人不知凤钗乃是皇后才能用的,皇后却将这小凤钗给了年年,岂不是想将年年和大皇子绑在一起?! 她的年年才四岁啊!年年不需要将人囚住一生的荣华富贵,只需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就行。 若想要强求.....她拼了命也绝不允许! 沈年年悄悄挪动小手,靠近情绪激烈的娘亲的手,得来了娘亲的反握,瞥见娘亲忽然变乌黑的指甲。 娘亲是用蛊毒高手,如今这样子...显然是为了她对皇后起了杀心。 “皇后娘娘——” “母后,儿臣奉皇祖母的懿旨来找年年和将军夫人一起回将军府了。”陈婧慈温婉的声音随着优雅的身姿出现在几人面前。 宫女低着头赶来:“皇后娘娘,五公主非要进来,奴婢拦不住。” 皇后脸色难堪一瞬,复无奈的看着陈婧慈将沈年年母女两拉起来,对宫女摆了摆手。 “婧慈别胡闹,可不能再出宫了。” 陈婧慈温婉的抿嘴笑着举起手中的懿旨,放到宫女手上,“儿臣没有胡闹,这是皇祖母亲自下的,允许儿臣今日可以和年年一起回将军府住上一日。” 皇后看了一下宫女呈上来的懿旨,眼中闪过恼怒,转瞬即逝,温和点点头:“既如此,出宫后可不能四处乱走。” 陈婧慈优雅的屈膝:“母后,儿臣知道了,宫里快落钥了,儿臣先走了。” 皇后让捧着木匣子的宫女跟上她们,微笑着目送几人离开。 不见了身影后,温和的脸上此时满是阴狠,“该死的贱丫头!” 殿中的太监宫女纷纷低着头,装作没有听到,如同木头一般。 “婧慈,多谢你来。”沈年年彻底被明媚善良的陈婧慈打开心扉,将她当作了真正的朋友。 陈婧慈第一次被她主动的手拉手,开心的飞扬了下眉毛,优雅的抿嘴笑了笑。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求了皇祖母来找你们。” 沈年年心中微暖,陈婧慈知道她们会被为难,所以才赶来解救她们。 这个朋友,她交了,也护下了。 出到宫门,宫女硬要把两只木匣子交到徐蔓手上,毕竟是皇后赏的。 怎么也不能明着拒绝,徐蔓只得将这个烫手山芋收下来。 陈婧慈看了一眼还没走远的两个宫女,声音微扬:“将军夫人,母后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们?本宫想要,给本宫吧!你们回头再从本宫的库房里尽管挑。” 两个宫女的脚步顿了顿,明显是听到了。 沈年年会到她的好意,让娘亲将木匣子给陈婧慈,她对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多谢五公主殿下,那允年挑到好东西的时候,可不能吝啬!” “当然!本公主没那么小气。”陈婧慈回了她一个眨眼睛。 徐蔓瞧着两人憋笑都憋得脸色通红,嘴边也带了笑意,牵着两人上了马车。 女儿有了个知心好友,挺好。 三人坐在马车里,徐蔓负责笑看,沈年年两人则是互相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那话匣子彷佛永远也说不完。 忽地,马车猛烈动荡了一下。 外头车夫惊呼:“夫人,马失控了,小的控制不住它!” 三人脸色一正,徐蔓掀开车帘,查看情况。 马不知为何非常疯狂的跑着,浑然不顾路上的障碍,眼看就要冲进喧闹的街区了。 不能让女儿五公主和无辜的行人出事遭难! 徐蔓上前抢过车夫的马鞭,用自己变得乌黑的指甲匆匆抹了一下,旋即狠狠往马屁股上抽了两下,将马屁股抽了一道见肉的鞭痕。 “让开!让开!”沈年年瞧见娘亲动作,猜到她要做什么,掀开车窗帘布大喊。 失控的马沾毒即死,马车却因为马儿突停,而整个往前飞去。 徐蔓来不及阻止,只能本能的将女儿和陈婧慈紧紧搂在怀里,企图用身体护住她们。 很快,三人就发觉本应该飞出去狠狠摔落在地上个稀巴烂的马车,此时完好无损的停住了。 徐蔓连忙掀开车帘,却见马车被四个人举着悬空在空中。 马车被轻轻放在地上,徐蔓忙带着两小孩走出来,对三个护卫中为首的大皇子屈膝道谢。 “多谢大皇子救命之恩,臣妇不甚感激。”对大皇子的印象好了一些。 45、被毒蛇盯上 “将军夫人不必如此,本殿下只是恰巧路过,顺手搭救罢了。”陈渊沐态度柔和,不甚在意的虚虚扶起徐蔓。 徐蔓此时刚从差点就失去女儿的害怕中缓过来,后怕的顺着他话起了身。 一直跟在马车后边的两个宫女,快速跑上前来告罪,再给陈婧慈和沈年年稍稍整理了两下仪容,才退在后边。 重新恢复公主优雅温婉仪态的陈婧慈上前几步,仰着头看这个在皇子中唯一算得上好脾气的大哥。 “谢谢大哥出手相救,婧慈改日再将谢礼送上。” 徐蔓也随着她的话表示,改日定将谢礼送上。 陈渊沐看似和她们说话,余光却一直在看着挂着软笑乖巧的沈年年身上,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气的一个小孩。 如此珍品,只能是他的。 沈年年自引气入体正正式修真后,感觉越发的敏锐,清楚的察觉到此刻眼前这个大变态是真的在看她。 她全身的皮肤被这股如同阴辣的毒蛇一般的视线激得起了一粒粒鸡皮,藏在袖子里的小手紧紧捏住。 前世陈渊沐被彻查之后爆出来的事迹,一个比一个恶心令人反胃。 今生,这家伙因为她早早进宫,竟然就看上她了。 陈渊沐和陈星洲可不一样,如今的陈星洲正是势弱蛰伏着,在仅仅几个皇子中不出挑,而他却是皇后的亲儿子,更是皇上的嫡长子。 她若想要对付他,必须得一击致命。 “既然将军夫人还要回府,那本殿下就将你们送回去吧,以防意外再次出现。”陈渊沐见她们没有了说话的心思,体贴的提议。 徐蔓心中不愿,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人家好歹刚救了你们一命,总归不能用完就赶人。 一路上,陈渊沐没有再搭话,只是同自己的侍卫时不时的为三人隔离了热闹的百姓人群。 徐蔓瞧着他一副宽厚温和的摸样,对他的印象比之前好了一些,陈婧慈亦是如此。 沈年年看着娘亲和好友的样子,心想着得回去好好说一下他的坏话才行。 听皇后的话,以及送的礼,很有可能是想要给她和陈渊沐定下婚约,将她许给他。 得想个办法。 “大皇子慢走,臣妇多谢殿下的护送,”徐蔓牵着女儿和五公主站在家门口,同陈渊沐屈膝道谢。 陈渊沐温和一笑,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沈年年,才带着侍卫在她们的目光下踱步离开。 他的身影一走远,刚关上大门,沈府大门旁边就蹿出了三人,正是沈弘深沈华宸沈修然三人。 “大家,夫君,修然你们这是?”徐蔓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们一眼。 朝中哪有朝官知道皇子来,躲着不想见的,恐怕也就只有她家这两个活宝了。 沈华宸正了正脸色,清咳了几声,看了一下出来就奔向孙女儿,此刻抱着问候关心的父亲。 “出什么事了?” 陈婧慈看着眼前几人围着年年关心的温馨场景,从心底里羡慕年年,她从小虽有皇祖母爱护,可父皇却甚少关注她。 这样的场景,是她永远也不会有的。 “爷爷,父亲,婧慈得到太后允许,今日要在府里住一日呢,”沈年年注意到陈婧慈的失落,连忙提醒没有注意到她的爹爹爷爷他们。 沈弘深三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纷纷对陈婧慈行礼:“臣拜见五公主。” 他们因为听到徐蔓说的救命之恩而担心,急着去查看沈年年的状况,才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存在。 “老将军,大将军你们不用多礼,婧慈今日是来找年年玩的,”陈婧慈让他们起身,吩咐一旁的宫女将袖子里的懿旨拿给他们。 两父子见五公主对自己孙女(女儿)这么亲昵,颇有些讶异,旋即觉得年年这么乖巧懂事可爱,活该谁都喜欢才对,又释然了。 沈弘深摆摆手:“五公主不必如此,老臣相信五公主的话。” “老将军,你们一定要看,会很高兴的,”陈婧慈却摇了摇头,一定要让他看。 沈弘深只得接过懿旨,沈华宸也凑了上来看,表情高兴又有些怨怒,徐蔓见他们两人脸上的变化,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也凑上前看。 沈修然悄悄凑到妹妹身边,牵住她的小手,“年年,刚刚到底出了什么事?大皇子救了你们?” 沈年年一手二哥哥,一手陈婧慈,三个大小孩并肩走,很是童趣。 “二哥哥不用担心,我们都没事。出宫的时候,马儿突然失控,娘亲第一时间出手想要停下马车,结果马车却因马儿的骤停,而飞了出去。” 三个小孩已经快要走进大堂看,后边的三个大人还在看着懿旨,一脸的纠结。 沈年年左右看了两下,凑到二哥哥的耳边小声道:“最后是大皇子恰好出现,救下了我们。出宫前,皇后还召见了我们呢,真的是太巧了,是缘分吗?”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前一秒皇后刚透漏将她和大皇子绑在一起,后一刻马车出事陈渊沐就如救世主一般出现。 这件事里边定有猫腻。 沈修然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和沈年年的想法一样,甚至觉得马儿失控的事,恐怕都是大皇子和皇后出手干的。 这起子野心勃勃的人,他的妹妹才四岁,就盯了上来。 “年年,你们三人跟我们去书房。”三人刚要在大堂坐下,等大人们过来。 徐蔓就过来一手一个牵着沈年年陈婧慈,往沈华宸的书房去。 沈年年同二哥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疑惑。 不知道,要去书房谈什么正经事。 此刻也没有外人在,陈婧慈不再端着优雅温婉的假样子,对沈年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年年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们!” 沈年年猜到有可能是因为大皇子皇后一事,以及那张懿旨上所说的事,仍然好笑的逗她:“那你要怎么样才告诉我们呢?” “你说点好话听听,我就告诉你,”陈婧慈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沈年年却傲娇的撇过头去,表示不愿意。 两人插科打诨,很快就到了书房。 46、进书院 书房里,几人全都坐着,唯有一个穿着兵甲的男人挺拔的站着。 “年年,你身为郡主,身边理应有人跟着保护,这是爹爹的得力下属,卫将军宋泉。” “属下见过郡主,属下定当尽心尽力保护郡主,不辜负将军的命令。” 宋泉长相很是白净,浑身上下不似杀伐之人的杀气,却有一种干净的书生气。 沈年年打量这位儒将,看出了眼前人,也是一个修真的修士,心中很是惊异。 这大陈朝除了她和颜国师,还有多少修士藏在里头? 宋泉只是一个炼气一层的修士,而她引气入体后已是炼魔二层,所以才能看出他的修为。 “宋泉卫将军,以后有劳了,”沈年年淡淡点头,目光审视这位炼气一层修士,扫了一下围着坐一脸欣慰的爷爷爹爹他们。 不知道爷爷爹爹他们知道宋泉是修士吗? 宋泉抱手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表了两句忠心话,自发走出了书房守着。 “年年,太后让你作为五公主的陪读,从明日开始,一起进白鹤书院念书。”沈弘深将手上的懿旨放到孙女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白鹤书院由皇上支持国师一手创办,以年龄来分为三个学堂。 四岁到六岁的不分男女同上一间学堂为初学堂,七岁到十岁有了男女之别,开始分上学堂为中学堂。 十一岁至十三便为成学堂,若是能够在及笄得了书院考核中成名,便是对未来的为官之途,嫁娶之事有了极大的助力。 所以,人人都想进这大陈最大也最有名气的白鹤书院,但除了初学堂易进,中学堂以上都难考进得很,走关系都不行。 可沈弘深沈华宸却觉得孙女(女儿)才四岁,就要作为陪读去伺候照顾一个比她大两岁的人!很是担心被欺负。 徐蔓却没有沈弘深两父子那么忧心忡忡,依年年和五公主的感情,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她和女儿解除禁足之后,大家夫君几人就问过年年有没有学认字,都想亲自教女儿认字。 记得她当时很是骄傲的说了一句:“早就开始教了。”他们才停止打这个主意。 女儿两岁时开始教她认字,不到三个月就已识得不下三千字,记忆更是好,说过的话都能记住。 一年后都能自学自读其他诗书了,根本不需要他们多费心去教。 只不过太过于与众不同,这对于年年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徐蔓决定隐瞒,并让女儿藏拙. 这样,只有她作为娘亲一个人知道。 女儿也就安全了。 沈年年的视线从懿旨上移到开心求夸的陈婧慈身上,她小嘴瘪起,圆溜溜的杏眼涌上泪花,而显得无比水汪令人心疼。 “我才四岁,你就想要我去伺候照顾你,我当你是好友,你却当我是下人?!” 陈婧慈一下子手足无措了,慌乱的给她擦眼泪,心里起了浓浓的负罪感。 她怎么能把这么好看的小妹妹兼好友兼小师傅弄得这么委屈,弄哭了呢? 连忙柔声安慰还做下保证:“好年年,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当你是下人呢?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上书院玩而已,我一定会照顾保护你!” 陈婧慈懊恼得很,想着怎么样安慰小师傅才好,却被上一秒还在哭得眼睛红红的某人笑嘻嘻的捏了捏脸蛋。 愣愣的瞧着她笑得狡黠的样子,哪还不知道是什么,“好啊臭年年,竟然装哭吓我,哼!不理你了。” 沈年年笑嘻嘻的拿起点心喂她,环视了旁边的亲人们,见他们看好友的眼神都有柔意,心中松了口气。 总归是让爹爹他们对陈婧慈放心了,不会担心她会被她欺负了。 “以后可不许掉金豆子唬我了,可把我吓坏了,”陈婧慈憨了些,却不是没脑子,看到老将军几人的变化,心中了然。 原来是想让家里人都接纳她,小师傅真贴心,本来就没生气,更是舍不得对这么贴心的小师傅甩脸子了。 她一定要护好小师傅,和小师傅做一辈子的至交好友! 沈年年乖巧点头,安抚她几句,见她脸上出现疲态,便让二哥带她回她院子里歇息下。 她扑到爹爹冷硬的怀抱里,心里不免吐槽,还是娘亲软软的怀抱舒服,忍着不舒服娇蛮道: “爹爹,年年不喜欢姑姑和表姐,她们都想抢走爹爹爷爷娘亲对年年的疼爱,年年不依。” 若是从前,沈年年是不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如今感受着爹爹爷爷娘亲对自己的宠爱,才能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以为他们会问为什么,没想到他们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认真的答应了下来,顿时心中暖洋洋的。 “好,既然年年不喜欢她们,那等爷爷给你姑姑办好和离,购置到合适的府邸,就让她们搬过去。好不好?”沈弘深看了一眼儿子,笑道。 沈年年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看爹爹,“谢谢爷爷和爹爹,不过姑姑表姐住家里也没关系,只要她们不跟年年抢爷爷你们就好。” 其中的隐秘她也是上辈子,小夏姑姑看她同盛傲霜走得亲近,冒死将那事告知她提醒,让她提防盛傲霜。 沈醉薇不是爷爷的亲生女儿,且爱慕大哥沈华宸,哪怕不是亲生兄妹,却仍担着亲生的名头,有悖人伦。 于是爷爷沈弘深才把沈醉薇嫁给了尚书令大人,说到底前世盛傲霜还是借着她的缘故,才能得了爹爹他们爱屋及乌的信任。 “哈哈哈,好好好,都依你。”沈弘深好笑又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下来。 既能够监视盛傲霜捕捉行动觉察底细,又让爷爷他们不会再爱屋及乌。 沈年年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了,便被抱着送回了自个儿院子里。 陈婧慈已经用过膳直接累得睡着了,毕竟今日担惊受怕的伤神,她也草草用了晚膳,沾床就睡。 夜半时分,沈年年舒适的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异样,一下惊坐起。 “不修练了?”颜矜朝坐在桌前,上半身隐在黑暗中,屋里的烛光明明暗暗,显得他格外瘆人。 沈年年吓得都结巴了,“颜国、国师,我就是下午太累了,所以一下子睡得忘了时间。” 颜国师等多久了?生气了吗? 她下意识看向睡在旁边的陈婧慈,见她睡得香甜,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这才放下心来。 颜矜朝:“宋泉,陈渊沐你小心,切莫妄动。” 沈年年微皱眉头,将宋泉同陈渊沐相提并论?颜矜朝这话的意思,难道宋泉和陈渊沐一样货色? 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全然相信颜矜朝了。 “国师,您让我听命于您,我才四岁,想要干什么处处受限制,不如您给一些得力人手供我差遣? 也好在日后您让我做事时更方便行事,当然,我所作的事定不会伤害到您,更不会胡作非为。” 她看不透他的修为,如今性命甚至全家人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又算是知根知底。 向他要人办事,再好不过了。 颜矜朝站起来,敲了敲桌面,甩下一句话就飞走了,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 “修炼需设结界。”免得魔气伤到凡人。 沈年年有些失望的在昏黄的烛光里发愣,也不知道这是答应没答应。 47、上学堂第一日 翌日。 沈年年陈婧慈两人就被小夏姑姑从被窝里挖起来,梳洗打扮用完早膳,来到府外坐马车,却发现盛傲霜等在那里。 “臣女见过五公主,”盛傲霜嘴角微勾,姿态一如既往的清高,如今平添几分和善。 陈婧慈淡淡点头,此时她还没有睡醒,三人坐上同一辆马车,被送到了白鹤学堂的大门口。 “书院里边不让用马车,年年我们走进去吧,还能欣赏欣赏书院里的景致。” 马车被拦下,陈婧慈稍稍伸了伸懒腰,先被抱下了马车,牵着沈年年的小嫩手,迈着小短腿走在书院的大路上。 此时也有许多学子或自行走进,或相携着说笑步入书院,书院大路两旁栽上了一颗颗梧桐树,此时正值闷热季夏。 高大的梧桐树叶子也是最翠青繁茂,日复一日的为孜孜不倦的学子们遮阳蔽日。 “这些梧桐树,到了季秋才最好看呢,只是也累了那些打扫的下人们。”盛傲霜站在沈年年的左手边,熟捻的给她说起。 沈年年笑着点了点头,不做其他反应,毕竟谁一大早见到前世背叛杀害自己的仇人,谁心情都不会好。 而且,这种情况大概会维持很久。 三人走到了孩提上课的初学堂,盛傲霜在甲班,陈婧慈在丙班,沈年年作为陪读自然是要跟着去丙班的。 “这小妹妹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沈年年刚走进丙班,几个同陈婧慈一样年龄的小孩就好奇地打量着从未见过的她。 “这是本殿下的陪读,以后就陪着本殿下来书院,谁也不准欺负年年,否则本殿下饶不了他。” 陈婧慈拉着沈年年站在先生教学的地方,一改平时在外温婉的样子,凌厉的看着这些同窗同学。 沈年年看着一张张婴儿肥白嫩的小脸,微笑的顺着她话介绍自己:“各位同窗,我是沈年年。” 两世了,还要上课学习,悲乎哀哉! “既然婧慈这样说,那年年,我们几个一定罩着你,看谁敢欺负你!”两个身穿水蓝色,长相一模一样的双生姐妹走上前来,其中一个非常豪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保证着。 这些小孩里边,就陈婧慈和这两个双生子身份最高了,她们都发话了,其他人哪还敢说什么。 纷纷扬声打招呼顺便介绍自己,一时间丙班里头,气氛相当融洽。 “咳咳,上堂了,上堂了。”焦会昨日就收到消息,今日会来一个新小学子,还想着早来一会让小学子介绍介绍自己,让她的同窗们认识一下。 结果,来时发现她们自个儿已经介绍认识完了,便也乐得轻松。 先生来了,围着陈婧慈沈年年追着问的小孩,顿时作鸟兽状散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焦会先是给没认字完全的小孩们布置认字写字任务,才拿出论语给稍大些孩子们教学。 沈年年自是坐在了陈婧慈的旁边,听着满耳朵的之乎者也,开始了一早上的认字教学。 “咦?认真点,认真点,”焦会觉着有些口渴,停下了读字,给大的布置了抄写的任务,并左右看了一下小孩们的练字。 路过陈婧慈旁边时,正好瞧见了沈年年的字,一眼就看出了纸上的字就没有用心写,不由敲了两下桌面提醒。 沈年年忙乖巧认错,这才逃过了继续被念叨,她看着纸上七歪八扭的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让一个本来就写得普普通通的人,写好,可是有点难啊! 用惯了硬笔,也或是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筋,所以哪怕重生也是一如既往的马马虎虎,说得过去。 扑哧——有小孩瞧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出声。 陈婧慈瞪了一眼那几个偷笑的小孩,小声安慰沈年年,“没事的年年,你还小才刚练字,这样不稀奇,练久了就会好了。” 沈年年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这字写了十几年也没变化过吧,只得笑着冲她点头,示意她放心。 “好了,下堂,你们休息会,半个时辰后,我再过来。”焦会看了一眼上了一个时辰半,有些疲态的学子们,大手一挥放人休息。 待先生走后,小学子们才欢呼出声。 双生姐妹单兰梦单兰婷走过来邀请:“终于得休息了,我都饿扁了,婧慈,我让丫鬟书膳堂拿膳食过来一起吃吧?” 陈婧慈没有回答,转过头去问还在收拾桌子的沈年年,“年年,你打算怎么吃?” “就照兰梦姐姐说的吧?”沈年年笑着看向这两个性格气质相差甚大的双生姐妹,虽是双生姐妹却也不难认。 大大咧咧的那个是老二单兰婷,气质娴静话少的那个则是老大,明明是老大做决定的却是老二单兰婷。 两人是大陈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爷周王爷的嫡女,周家和她太祖父一样是曾同开国皇帝一起打过战的开国元勋。 年年同意了,陈婧慈这才对单兰婷点了点头,让身边的贴身宫女跟着一起去拿。 单兰梦见陈婧慈只跟沈年年说话,不由嘴角撇了撇,本来在书院里五公主最亲近的人就是她们姐妹俩了,结果现在突然多出了一个小人。 而且看五公主的亲近程度,比对她们还要亲密,可恶! “婧慈,等会放堂后我们一起去逛逛吧?正好给年年送些入院礼。” 陈婧慈张嘴刚想回答,外头就有人喊了一声:“拜见五公主殿下,大皇子想找您过去说会话。” 沈年年条件反射的看过去,果然见到传话的太监,不远处站在梧桐树下的人正是陈渊沐。 难道陈渊沐这个大变态,现在就看上了婧慈?!绝对不可以,不能让婧慈走上前世的老路。 她急忙站了起来,“婧慈,我跟你一块去吧?” 陈婧慈以为她刚来不熟悉堂里的人,不肯离开自己,便牵住她往外走,却被传话的小太监给拦住了。 “五公主,大皇子让您一个人过去。” 陈婧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哥,再看态度强硬的太监,只好让年年在原地等她,她很快回来。 沈年年不能硬跟上去,也没有回座位,而是站在门口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好友和陈渊沐。 唯恐好友被带走,遇到危险。 她的表现,却被身后的双生姐妹误会了,两人眼中闪过不屑。 48、邀请易足 好在陈婧慈果真很快就回来了,脸上满是兴奋开心。 沈年年不解的同时松了口气,却被她兴高采烈的告知放堂后,陈渊沐邀她们一起去街上易足,给她们买合适的笔具,而且已经答应了。 顿时决定一定要回去好好同陈婧慈这个憨憨说陈渊沐的坏话,让她提防才行。 “大哥说所有银子他包了,我们可得好好宰他一顿,”陈婧慈见年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忙问:“怎么了?年年,身体不舒服吗?” 沈年年被她的询问拉回了神,敛起嘴边的苦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会要买些什么才好。” “有人作东,放心买,”陈婧慈松了口气,轻轻点了一下她光洁的小额头。 沈年年笑着点了点头,恐怕这个大变态是想着先给她们两个留下好印象,好为以后的接近找机会。 “婧慈,你们要和大皇子去易足吗?我们正好也要去买点东西,到时候一起去可好?”单兰婷笑嘻嘻的插话。 陈婧慈想到可以出去游逛,还能有人作东,心情正好,觉得人多也热闹便笑着点了头。 丫鬟也把膳食拿了过来,几人吃罢没有回到马车上,而是就在班里小小的歇息了会。 沈年年最先醒来,趁焦会还没过来,让小夏姑姑带话给在中学堂的二哥哥。 二次上堂,只用上一个时辰,就放堂。 焦会检查了下上堂中小学子们写的字,又留了好些字让小学子们边认边练。 时间在他们专心致志中过去得很快,“放堂咯~终于放堂了,我迫不及待回去吃我最爱吃的红烧猪蹄了~” 这是个爱吃的小学子发出的最真挚的心声。 此时的其他小学子们远没有长大后的比较心,纷纷善意的笑了笑,结伴离开了丙班。 “二哥哥~”沈年年几人等其他人差不多走完后,才慢吞吞的从里边出来,一出来就看见等在树下边的沈修然。 开心兴奋的拉着陈婧慈跑了过去。 “见过五公主,”沈修然同陈婧慈行过礼后,就一把将妹妹抱了起来,笑着问:“年年,累不累?饿不饿?” “年年不累,也不饿,”沈年年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净俊脸,小胖手大胆的上手捏了捏,得到了二哥宠溺的笑。 陈婧慈不爽的暗瞪了一下沈修然,“沈二哥,本公主岂会让年年饿着累着?”同样得来了沈修然的微笑。 单兰婷两姐妹在一旁看着三人互动,觉得此刻的场景非常的刺眼睛,怎么谁都很喜欢这个沈年年小屁孩。 一个还需要哥哥抱的小屁孩,有什么了不起的! 同样觉得刺眼的是刚特地走来找她们的陈渊沐,看着笑得很是开心的人,内心翻涌着一股毁灭的情绪。 如此珍品,只能属于他,也只能他碰。 “殿下?”太监疑惑的看着突然停住不走的身影。 陈渊沐压下翻涌的情绪,恢复了嘴边的温和笑意,抬脚往她们几人走去。 “在说些什么开心的事?与本殿分享分享?” “臣子(臣女)见过大皇子殿下,”几人除了陈婧慈外,连忙给他行礼拜见。 陈渊沐看了一眼被抱着的沈年年,“起来吧,不用拘礼。” 只是几人没再像他没来之前那般肆意欢笑了,“大哥,兰婷姐妹和沈二哥也想和我们一起去易足。”陈婧慈向他解释了此时为何突然多了几人。 人来了都来了,陈渊沐总不能小气的开口赶人,便点头同意了。 六人同身后的丫鬟宫女太监,一同往书院门口走去。 一路上,只有单兰梦姐妹两同陈婧慈搭话,讨论着一会要去买些什么什么。 沈年年兄妹两只是静静听着,被询问也只是说都好,两人不时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 心中对突然邀请去易足的陈渊沐警惕异常。 走到书园门口,停放马车的地方,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等在那的盛傲霜,于是六人又加了一人。 陈婧慈粘着沈年年蹭到了沈修然的马车里,留盛傲霜一个人坐在来时的马车上。 “幸好你们两还小,这马车也够宽敞,否则三个人坐着非挤着不可,”沈修然捏着妹妹小肉脸,好笑的感慨。 陈婧慈白了他一眼,轻轻打掉他作乱的手,“你看你这个做哥哥的,下手没轻没重,给年年的脸捏出红印了。” “二哥哥就算我们都长大了,同坐一辆马车也不会挤的,因为到时候的马车就会重改的更宽敞些了,”沈年年也赞同的点头,好笑的看着讪讪的二哥。 沈修然耸了耸肩,无话可说。 几人的马车驶进闹市,停在了京都最大的书局门前。 待人都全部下来后,才一起走了进去,“允年妹妹,你若是碰上了合心意的尽管拿着,今日本殿下作东。” 进了书局本来该分开各自寻找喜爱的书去,陈渊沐却跟在了沈修然兄妹两的身边。 沈年年听到他这么亲昵的叫自己,忍不住又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小手攥紧了二哥的衣裳。 “哎,那街巷的丁书生的四岁妹妹昨晚上不见了,今日却发现只剩一具衣不蔽体的尸体和一锭银子在家中,那可叫一个惨啊!” 不远处的两个青衫书生,拿起架上的书本,压低了声音说道。 另一个青衫书生惋惜的摇了摇头:“家中突遭变故,丁书生已经没有了参加今年科考的念头了,听说已经疯掉了。” 沈年年听得心中反胃,压住想要条件反射转头看向身边罪魁祸首的念头,余光却见听到那些话面上毫无破绽,嘴边仍然挂着温和笑意的陈渊沐。 禽兽!留陈渊沐这个禽兽在这世上多一日,就会有无辜的人死去。 颜矜朝提醒过她小心陈渊沐,不知他是否知道陈渊沐的事,如若知道却没有阻止...... 沈年年心中闪过悲凉,果然作为国师只在乎一朝的命运,只保证皇室之人的利益吗? 沈修然察觉到妹妹身上的凉意,忙不动声色的搂紧了,指着架上的一本话本子:“年年,不如二哥哥给你买这个回去,让小夏姑姑给你念?” 沈年年连忙回过神,压下所有情绪,笑着点头。 陈渊沐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异常。 49、卖身葬父的女子 虽然有陈渊沐跟在,但沈年年两人索性放开了大胆买,反正有人买单,不买白不买。 昨日爹爹他们就已经都备好了,根本不需要买,但是作为陪读兼好友,陈婧慈都答应了,她也得跟着才行。 一刻钟过去了,几人才选好自己想要的,等陈渊沐付完帐后,沈修然便打算告辞,然而陈渊沐却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允年成为了婧慈的陪读和好友,今日也是第一次进书院念书,我们几个一起去满圆楼要个小席面给允年贺一贺吧?” 虽是询问,却是没有给别人拒绝的余地。 陈婧慈巴不得在外头多赖一会,也不愿意早早的回沉闷压抑的宫中,也劝道:“去吧?年年,沈二哥?就当陪我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年年也就当陪好友了,妹妹点头沈修然也只得点头。 现在将军府处在尴尬时期,既没有兵符,又被皇上忌惮功高盖主,再者大皇子乃是皇后所生,哪怕背后式微了些,也是不能轻易将关系弄僵了去。 但,若年年受到伤害,不管是谁,他们也不会允许! 陈渊沐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站到马车前,体贴的将陈婧慈抱上了马车,转身想要接过沈修然怀中的沈年年,也抱上去。 沈修然退后一步,闪过他的动作,“多谢大皇子的好意,修然可以将妹妹抱上去。” “修然不必多礼,本殿下也是顺手的事,”陈渊沐温温和和的看着两人,并没有把双手缩回去。 沈修然转身就把妹妹放到了马车上,更是心生警惕:“多谢大皇子,年年自小就不喜他人碰触,望大皇子见谅。” 年龄小就是吃亏,可他身高也不是问题,大皇子借着机会接触妹妹,是想干嘛? 小夏顺势将沈年年放到了马车上,陈渊沐笑了笑,没再坚持。 过犹不及。 他离马车很近,近到沈年年被放到马车车夫架马的地方时,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奶香味。 陈渊沐眼中闪过一抹血色,果真是珍品。 沈修然也上了马车,搂紧了身上有些凉意的妹妹,在马车缓缓行驶后才心疼的道:“没事,没事了,二哥哥会保护你的。” 在昨日从宫中回来后,就感觉妹妹心底非常慌乱,今日越发察觉到妹妹对陈渊沐的恐惧和厌恶。 陈渊沐是不是对他的妹妹做了什么?! 陈婧慈也凑到沈年年身边,担心的抓着她发凉的小手,“年年,怎么了?今日你的状态很不对,要不你和你二哥先回家去?” 沈年年被温暖的关心包裹着,驱散了心中对陈渊沐的恐惧,越发坚定了要迅速解决掉那个大变态的心。 “没事,就是饿了,婧慈不用担心。” 不能告诉婧慈,她相信婧慈一定会相信她,但是婧慈藏不住事,提醒她反而会让她惹祸上身。 陈婧慈怀疑的摸了摸她额头,没有感觉到发热,才半信半疑的点头: “那就好,一会去满圆楼我给你点好多好多好吃的,吃不完就拿回家去晚上当宵夜吃。” “那就谢谢婧慈啦!”沈年年啼笑皆非,阴霾消去,终见阳光。 ...... 几人的马车停在了满圆楼的附近,由马夫看守着。 “公子,公子,救救小女,救救小女,民小女只是想要卖身葬父,却不想被混子给讹上,偏要小女把父亲的尸体给他们,让他们借父亲的尸体去骗好心人的钱!” 下车后,几人却瞧见了满圆楼对面围住好了好多人,从看热闹的人里边传出了委屈啼哭的女声。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此事发生,大哥,年年走,我们去看看。” 陈婧慈一听有热闹看就想要去凑,心里想着那民女的父亲说不定是妖魔鬼怪所杀,去瞧瞧或许能够等到捉妖天师来惩恶扬善。 沈年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挂着无奈的笑被拉着走。 牵着妹妹另一边手的沈修然自然是也跟着去,陈渊沐几人也跟了上去。 几人挤开围观的百姓,只见被围在里头的身着素白衣裳的清秀女子,哭哭啼啼的拉着一位只比陈渊沐小了一岁的小少年。 沈年年看清这个小少年后,瞳孔猛然放大,这人是前世同盛傲霜合谋欺骗利用她的陈星洲。 竟然会在此时此地看到他。 沈年年瞥了一眼盛傲霜,见她眼中没有陌生好奇,也没有惊讶。 难道她已经认识了陈星洲,也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亦或者说他出现在这里,是两人计划好的。 “站住,松手。”那边陈星洲没有甩掉抓着袖子的女子,而是对着那边抬起尸体企图偷偷溜走的两个混混。 两个混混没有被吓住,反而越发想要挤开围着的百姓,逃走。 陈星洲挥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卫前去拦下两个混混。 侍卫上前几圈就将两个混混打倒在地,哭爹喊娘了。 “姑娘,好好安葬你父亲,”陈星洲轻轻拂下女子抓着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女子。 女子跪下感恩戴德,可就是没有接下他的银子:“多谢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不能再受公子的恩惠了。” “可爱的小姐,小女见到您很是觉得心喜,求您将小女买下,成全小女的孝子之心,也成全小女想要留在小姐身边伺候的心。” 更让众人匪夷所思的是,女子转头就对站在人群里不显眼的沈年年磕头乞求。 陈星洲大概是出生以来,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裸的嫌弃和拒绝,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冷漠淡然,铁青着脸,好不难看。 “年年,不可,这等来历不明的女子,带回府去,姑姑是不允许留在你身边的。”一直不出声的盛傲霜却比沈修然还要紧张。 沈年年看了明显有些焦急的她一眼,转而看着跪着的女子,心中了然。 眼前的女子就是前世盛傲霜的左膀右臂,拥有极高的医毒之术,在后期救好了被下了毒的皇上,成功让盛傲霜得了皇上的宠信。 可这样的人,却是普通百姓出生,沈年年不相信。 “小姐,小女是京都的普通老百姓,平日里就是接些绣帕的小活养活自己和爹爹,您可以让下人去问问胡同小巷里问问。” 50、偏堵你不痛快 沈修然当即就想让跟着的小厮去查,沈年年扯了扯二哥的袖子示意二哥一会再让人去查。 她看了一眼僵站在那铁青着脸的陈星洲,对地上的女子天真的发问: “这位姐姐,为什么想要让年年把你买回去呢?好像那位公子比年年更富有呢。” 女子忙连连摇头,抗拒道:“小姐有所不知,小女的父亲生前就嘱咐过小女,哪怕沦落到卖身葬父的地步,也只能卖身给小姐千金。 况且小姐您面善瞧着就精致可爱,小女吕听愿意伺候照顾小姐,求小姐卖下小女吧。” 沈年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盛傲霜看她面容松动,有了想要把女子买回去的心思,熟知剧情的她不能容忍这等有本事的人不是纳入自己的麾下。 “年年,不可,姑姑不会允许不知底细的生人接近你的,”她顿了一下,非常善解人意的提议:“若年年真想带回府去,那表姐可以暂时将她带在身边,等年年取得姑姑同意后再要去也不迟。” 在场除了知晓内情的陈星洲和沈年年外,听了这番话都感叹她的体贴通情。 陈星洲暂且不论,沈年年却是读出了她的意思,把吕听放到她身边,哪还有给别人的机会,到那时估计这吕听早就对盛傲霜心服口服,甘愿认为主子了。 她还没有拒绝,吕听就摇头拒绝,表忠心非要跟着沈年年不可,“小姐,小女吕听既已认您为小姐,那小女、奴婢定当只伺候您一人,求您将奴婢买下吧。” 这下轮到盛傲霜脸色难堪了,她没穿书前原主就是女主,她穿过来后因为熟知剧情,虽然明面上很低调,实际上她混得风生水起,很是顺当。 这还是头一次,被拒绝。 沈年年状若为难的看了几眼二哥和盛傲霜以及那边的陈星洲,最终在吕听的期待中点了头:“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不让带她偏要带,就堵盛傲霜的不痛快。 小夏顺势掏出一袋银子交到吕听的手上,交代她将父亲葬完后再来也不迟。 围观的百姓难得的看了一场富家子弟争抢卖身葬父的戏码,而且争抢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色风流的青年公子,对此颇为稀奇的窃窃私语。 “六弟,我们正打算去满圆楼聚一聚,要一起否?”陈渊沐看到那边已经恢复如常的陈星洲,温和的客套了一下。 陈星洲来此的目的之二就在他们当中,自然是要点头,答应了。 陈渊沐眼中闪过讶异,他这六弟低调孤僻得很,平时跟他和四弟都不怎么亲近,今天竟然会答应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真是难得。 盛傲霜也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高,似乎不再在乎那吕听的事了。 几人前往满圆楼,要了个小隔间,一通点菜。 桌上一派和谐,唯有沈年年兄妹两很是安静,就连陈星洲都状若无意的同盛傲霜说了几句话。 沈年年坐在陈婧慈和二哥的中间,对面则是陈渊沐和陈星洲两个讨厌的人,一度让她没有什么胃口。 偏偏,这陈渊沐时不时还要点一下她,更让她厌烦了。 “大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不用介意,年年表妹许是怕生,熟悉了之后就会好的。”盛傲霜在沈年年再一次被提问时,体贴的给她解了围。 沈年年顺着她的话,闷闷的点了点头,这陈渊沐也就罢了,陈星洲也不动声色的劝小厮给她夹她喜欢的菜,却又把自己的用意不经意间让人察觉到。 实在是费尽心机啊!难道这会儿已经同盛傲霜打定主意,要靠近她取得爹爹爷爷的信任了? 陈渊沐温和一笑,表示谅解,便不再特别关心沈年年,和其他人说起了话。 桌上一度气氛很融洽,似乎他们的感情也在饭桌上建立了起来,没有了先前的生疏隔离感。 “今日多谢大皇子殿下,六皇子二位殿下阿款待,修然和妹妹先行回府去了,” 沈修然带着年年同两人告别后,就坐上了自个儿的马车,沈年年冲陈婧慈眨了眨眼睛:“婧慈,明日见。”便带着新买的丫鬟吕听回府去。 陈婧慈目送马车离去,转头拒绝了大哥陈渊沐的邀请,坐上了单兰梦姐妹两的马车,让她们先将自己送回宫去。 剩下的两人也都各自搭了自己的马车离开了满圆楼。 “年年,你告诉二哥,为什么这么害怕大皇子?”沈修然严肃着一张脸,认真的问。 沈年年沉吟片刻,才道:“二哥,年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大皇子殿下给年年的感觉很阴冷恶心,年年直觉的不喜欢他。” 她不能将她知道的告诉二哥,无凭无据的要是说了,二哥肯定想着去调查,若调查被陈渊沐察觉到,恐怕会引起反扑。 不能因为她而让二哥陷入危险中,等今晚问问国师再说。 沈修然皱了皱眉,想到陈渊沐温和宽厚的面容,竟然也直觉哪哪都不对劲,瞬间就相信了妹妹的话。 “那咱们以后少跟大皇子接触。”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在皇后和陈渊沐盯上他们家的时候就已经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了。 不知道父亲和爷爷大哥那边究竟是想怎么打算。 沈年年乖巧点头,马车很快驶回了沈府。 “三小姐,二少爷,您们终于回来了,夫人正在前院大堂等着您们呢!”两人刚进府,就被赶来的张嬷嬷通知。 沈年年抓紧了二哥牵着自己的手,边加快小短腿,边仰头问:“二哥,咱们不回府用膳,你让小厮告诉娘亲了吗?” 要是没告诉,那可就得一顿责打,屁股得开花了。 “当然告知了,不然二哥哪敢擅自带你出去不回府,就算娘亲不罚,爷爷和父亲大哥知道了也会狠狠罚我的,”沈修然用力点头,显然也是害怕被罚。 想到这,他不由心中戚戚,罚也只会罚他一个人,究竟他是不是亲生的? 当然,若让软糯的妹妹受罚,他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被罚得好。 张嬷嬷听到小主子们的话,顿时啼笑皆非,“两位小主子想茬了,夫人不是要罚您们,而是让人伢子带来了许多下人,这会儿是让您们前去挑选呢。” 两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脚步轻快了许多。 51、挑选丫鬟 “娘亲,年年回来迟了~”沈年年一见到端坐在堂上笑意吟吟的人,就扬上了真正的笑意,扑向徐蔓。 徐蔓连忙接住自个儿软软的小女儿,慈爱的给她喂了一口凉茶,“出去吃饭玩得开心吗?” “不开心,多了几个不喜欢的人在,”沈年年娇气的撇嘴摇了摇头。 徐蔓颇感兴趣,第一次听到自己女儿居然会讨厌一个人,就连为难过他们的和丽都没有真正的讨厌。 她很是好奇,到底是谁,能够让自己的女儿这么讨厌不喜欢。 “修然,你们今日是和大皇子五公主一起?” 沈修然点了点头,“后来多了一个六皇子。” 并没有就着年年不喜欢的人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前院大堂,就算是自己府上也要说话小心些,免得被安插在府上的眼线给听了去。 “这位是?”他能想到的,徐蔓自然也能,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看到了小夏两人中多出的一个陌生面孔。 “奴婢原名为吕听,因家父死去无能为力为家父送葬,所以自愿卖身葬父,幸得善良可爱的三小姐施以援手,奴婢便自愿追随而来。” 吕听深得说话的艺术,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她的苦难真心,以及沈年年的好。 徐蔓就算是还没放心接纳她,也没有当即就说要把她赶出去,而是让下人先去调查她一番,再做打算。 “既然是年年的善心,那你就先在年年院子里干活吧。 只是年年年纪虽小,而我们却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谨记你作奴婢的本分,若有不妥,本夫人绝不轻饶了你。” 吕听跪伏在地,实心实意的哐哐哐的磕了三个头,表示自己省得。 徐蔓点头让她起来,给年年沈修然指着堂里站着的三排丫鬟。 “这些人是娘亲特地让人伢子带来家世清白的人。 年年你如今已有了一个吕听丫鬟,还可再挑三个丫鬟作为贴身丫鬟。 至于底下二等丫鬟等人娘亲已经给你挑好了,若是以后用着不顺,尽管和娘亲说。” 她又看向旁边坐着的沈修然。 “修然,你院子里也需要多一些丫鬟伺候着,若是不愿的话,改日娘再让人伢子带男子过来给你挑选。” 沈修然可不想自个儿院子里都是争风吃醋的丫鬟,还不如都是男子,也能在他练功的时候当陪练。 “娘,我就不用丫鬟了,随便一些男子就可。” 徐蔓点头,这个习惯都传承两代了,大家是,华宸是,修烨是如此,就连小儿子修然也是如此。 都不喜院中有女子伺候,嫌矫情麻烦。 沈年年就坐在娘亲的怀里,打量着这些女子,指着分别站在三排里的三人,“娘亲,年年就要这三人了。” 徐蔓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她们三人恭恭敬敬,却没有其他人的畏缩感,面色发黄姿容却清秀,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她们吧。” “三小姐好眼力,这三位可都很聪明机灵呢,定能够将三小姐服侍得妥妥当当的。”一下子卖出了三个上等货色,人伢子高兴得连连答应。 徐蔓身边的张嬷嬷会意的把银子给了人伢子,人伢子得了满意的银钱,带着其他没被选上的人离开了沈府。 “年年,你既已挑选了她们作贴身丫鬟,若之后觉得她们都是好的就继续将她们留在身边,对她们好些如伙伴一样懂吗? 毕竟贴身丫鬟甚至比亲人陪在你身边的时间还要久。” 徐蔓对女儿淳淳教导,一方面也是在敲打三个丫鬟,“若是她们有背主之心,也千万不要仁慈,定要重罚甚至杀了也是可以的,知道吗?” 虽然知道自己女儿不是普通小孩,但是作为母亲的总是忍不住有操不完的心。 “年年知道了。”沈年年明白娘亲对自己的一片爱护之心,用力点了点头。 徐蔓欣慰的笑了笑,俯视跪着的三个少女。 “既然你们成为了我女儿的贴身丫鬟,那便是如获新生,忠心为主待遇就不会差到哪去,若是心思多下场也只有一个惨字!” 三个丫鬟连连磕头,惶恐的表忠心。 沈年年看她们磕得地板哐哐哐响,忍不住出声阻止,点了第一个有着一对招风耳的少女:“好了,你就叫莲心吧。” 第二个面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好似面瘫的少女,为莲蓉,第三个看上去就柔弱的少女为莲叶。 吕听则为莲子,四人的名字非常的简单易写,完美的表现了一个起名废的功力。 赐名罢,由于沈弘深和沈华宸跑去了军中操练过几日才回来,所以母子三人一起用了晚膳,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中。 沈年年躺在床上将二哥今日给自己挑的话本子,拿出来看,耳边也听着院子里莲心几人的对话,以及刻意被她冷落遗忘的绿萍。 “我来给小姐送凉茶。”绿萍自那日卖主如愿来到沈年年院子里后,就被遗忘了一般,无人问津。 导致一向得脸的绿萍被院中其他下人明里暗里的欺负辱骂。 今日,她听到夫人给小姐添了四个贴身丫鬟后,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跑来献殷勤。 就算没能成为贴身一等丫鬟,小姐身边的贴身嬷嬷还缺着呢。 却没想到在屋外被看守着的莲心和莲子给拦住了。 莲心不肯让开,“小姐在看书,吩咐过谁也不许进。” “回去吧,”莲子看她一脸沮丧失落的样子,似乎发善心的劝了一句。 绿萍只得离开。 沈年年屏掉其他人的声音,特意捕捉绿萍这头的声音,她一直都对绿萍靠近的目的存疑。 “吕萍,原来你在将军府里啊,早知道你在的话,我就通知楼主那边,就不用费劲的进来伺候一个小屁孩了。” 这声音...沈年年挑了挑眉,是原名吕听的莲子声音,且绿萍的原姓也是吕,两人竟然相识,口中的楼主是? 传来了吕萍的声音,“既然楼主安排你进来,吕听,你不要小瞧了任何人,三小姐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如今我恐怕踏错了一步已是遭了嫌,帮不了你什么,沈将军身边还有个比我们位置还高的人,有事你可去汇报他。” 沈年年听到吕听问是谁,却没听到吕萍的回答。 用了神识看到吕萍在吕听在袖子里的手上飞快写了答案,有两个丫鬟路过,两人便就匆匆离开了。 答案是一个日字,沈年年很不明所以。 对吕萍吕听及爹爹身边的人处心积虑进沈府接近她的目的更为好奇。 恐怕得找出爹爹身边那人是谁才能彻底解了她惑。 52、藕粉桂花糖糕 沈年年没有再像昨日夜里那样睡熟了去,而是盘坐在床上修炼,等待颜矜朝的到来。 颜矜朝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提着她往国师府飞去,“饿了。” 沈年年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无语过,好歹咱换个方式带她去吧?每次都被提着,不仅勒脖子,而且还得时刻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成肉饼。 她捏紧拳头,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修炼,早日变成提国师的人! 颜矜朝提着她随风来到国师府,还是之前那个厨房门前:“饿了。” “不知国师想吃什么?”沈年年挠了挠头,她的小厨房已经弄好了,真没必要还来国师府弄这么麻烦。 然而她不敢说。 “随便。” 沈年年只好进厨房,四处查看里头都有什么,最后决定弄一份藕粉桂花糖糕。 她站在小凳子上,小身子堪堪才够灶台,小手专心致志的搅拌着碗中的面粉,偶尔加些糖桂花,和凉水。 这道点心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难就难在糖糕的软硬度上,需要注意几种面粉的配比。 沈年年小胖手抓起已经搅拌好的桂花糖糕,却发现自己太矮小,掀不开旁边的蒸屉,只得用小手招呼外边悠闲看热闹的颜矜朝。 “国师,来帮忙把蒸屉拿开,得把桂花糖糕放进去蒸才行。” 颜矜朝进屋拿开蒸屉,不仅接过她手中的桂花糖糕放进去,还朝灶台里边施了小小的火法术。 火势很大,很快就让锅里的水烧开来,水雾从蒸屉里传了出来。 “好了,可以等吃了。” 颜矜朝透过水雾朦胧的看着眉目带笑的沈年年,愣了几秒,才又一把横抱着她的肚子将她横着整个人带了出去。 沈年年空闲下来,想起了正事,一张小脸很是严肃认真:“颜国师,那日你提醒我小心陈渊沐,那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她忐忑的捏住小拳,很怕听到否定的答案,若颜国师当真那般只为大陈国运,只保皇室之人...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颜矜朝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答这个问题。 免得这人小鬼大的小女孩想多。 沈年年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有几分失落,非要等到陈渊沐染指侮辱多个无辜小孩的命,才是时候吗? 那那些无辜小孩难道就该死吗? “国师是打算放任他吗?可知昨日疯了的丁书生一事?”沈年年决定再试探一下,若他执意放任,那她就只好...... 颜矜朝只看一眼她,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话中带上了浓浓的告诫:“你身处沈府,牵一发则动全身,若不想你亲人被你连累,便不要妄动。” 沈年年这才想起他可以读她心里的想法,不敢在心里再乱打算什么,闷闷不乐的点点头。 年龄是个大问题! 两人安静了下来,气氛之间有几分奇怪。 一刻钟后,沈年年让颜矜朝去把藕粉桂花糖糕从蒸屉里拿出来,她在上面撒上一勺糖桂花,才用小刀切成几小块。 “国师,您请品尝。” 颜矜朝见她从刚刚就怪怪的,以为是刚刚自己的话头重了,便优雅的吃着,边柔了声音。 “那三个人用得还顺吗?” 沈年年双眼一亮,“原来莲心莲叶莲蓉那三个丫鬟,是国师您安排给我的人?” 原来,那晚向他提的要求,他答应了啊。 颜矜朝淡淡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不然呢? 沈年年正儿八经的道了一个谢,只是一想到自己身边随时都有着陈渊沐那样的变态觊觎着,而且这变态时不时会去祸害那些无辜人,就憋屈, 心情一下子就不美丽了。 “有空去袖品阁,里头的人,也可供你在外差遣。” 颜矜朝有甜点吃,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瞧见她又闷闷不乐,难得又发了善心。 沈年年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多谢颜国师。” 有个知根知底的人,还是不错的,不用她费尽心力去解释去扯谎。 今日沈年年特地将点心做了好几份,颜矜朝吃到仅剩最后一份,不舍的收了手,打算留着当早膳吃。 也没有立即送沈年年回去,而是带着来到了国师府的观天塔中,“你如今既已炼魔期二层,该是修习法术了。” 沈年年乖巧的站着,专心听他的教导,一点一点的学着他的动作。 一束黑色魔气随着她的手势变化而迸发出来,炸开后渐渐消失在空中。 “我成功了!国师,我成功了!” 沈年年兴奋的蹦了又蹦,国师教的是罗烟魔爆,操控体内的魔气成团,攻击在敌人身上,魔气就会连同敌人整个身体一起炸开。 “勿骄勿躁。”颜矜朝清冽的声调如同一盆清水将兴奋的沈年年一下浇凉,浇平息。 沈年年微微低头,“是,年年知道了。” 颜矜朝俯视那颗看起来就有些柔软的小脑袋,忽觉手心微微发痒,很想上手揉一揉。 他清了清嗓子,凭空拿出了一把小剑交到沈年年的手上,“这是低级法宝,由现在的你来说最适合不过。” 沈年年惊喜而小心翼翼地接过,旋即单膝跪地,非常虔诚地道:“多谢国师所赠,国师待我极好,实乃师傅之功。年年今日在此,求拜国师为师傅!” “不必为师,不过是各有所需,”颜矜朝素手一抬,灵气就替他扶起了沈年年,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愉。 若是师徒,那两人之间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平常了。 沈年年遭到拒绝,偷眼看了一下平时面瘫此时明显能看到不悦的颜矜朝,点头如捣蒜,不敢再说了。 各有所需是?不知国师今后是有何事要她去办。 颜矜朝见她缩着脑袋如同鹌鹑一般,抿了抿唇,敛去脸上的不愉快,拿出了自己的飞剑,一招一式仔细地教着沈年年。 他教她只是为了偿还利用的亏欠,也是为了在将来动荡波折地时候让她能够保全性命罢了。 沈年年用心甚至是拼命的学习着,不仅想着保护自己,更是想着保护所有的亲人和好友。 这京都繁华的表象下,有多么的危险肮脏不堪。 53、吓唬谁呢? “傲霜表姐,你可以不用每日都等年年的。” 由于沈修然上的是中学堂,所以卯时就得去书院上堂了,她们初学堂辰时才去。 沈年年修习了半夜的法术,丹田里的魔气消耗完了原地修炼又开始修习法术,直到堪堪天亮。 颜矜朝才把她送回自己的院子里,沈年年趁时间还早,就眯了一会。 这一眯,起来时就有些迟了,睡眠不足,但是由于修炼,所以精神上只有微微疲倦,不影响去上学。 盛傲霜本来可以不用去初学堂上学,却本着低调,才继续隐忍着在一堆小萝卜头里上课,早去晚去对她来说都一样。 “无妨,年年昨夜是没有睡好吗?” 沈年年摇摇头,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以后要起早些同二哥一同去吧。 盛傲霜对她采取的是温养手段,平时好是真好,等到除掉的时机时,又毫不犹豫的除掉她。 盛傲霜微微一笑,也没有再出声打扰她。 马车晃晃悠悠,让沈年年昏昏欲睡,正要真正的酣睡时,却被盛傲霜摇醒了。 “年年,到书院了。” “谢谢表姐,”沈年年点点头,首先被小夏姑姑给接下了马车。 两人同自己的丫鬟一路无话的走进了初学堂,自己的班里头。 沈年年走到自己的位置时,却发现周边几个小学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有几分担忧。 她环视了一下班里的其他人,停在了假装无事,实际上隐隐兴奋的单兰停,看会课桌,心中了然。 白鹤书院是颜国师一手操办的,上课的课桌样式同现代的木制课桌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现代那么高,学子也是盘腿坐在坐垫上的。 沈年年用神识一扫就知道课桌抽屉里被放的是什么东西,伸手进去,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周围的担心以及单兰停的兴奋。 她们以为会看到她惊慌失措害怕的样子,可惜让她们失望了。 沈年年一把把桌屉里头的东西抓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扫看一圈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学子们,抓着手里的小蛇走到单兰停面前。 她笑吟吟地问:“兰停姐姐,你和年年有仇?” 单兰停被她这副笑吟吟地样子,和手中抓着不断翻动尾巴的小蛇,吓得手脚发颤,一股寒气直冒天灵盖。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年年眼中闪过暗光,将小蛇放近她。 “这蛇是不是你放的?昨日婧慈在的时候装得亲昵无间,说什么罩着我,原来你说的罩我是这样罩我的!” 单兰停被近在咫尺的小蛇冰冷的眼睛看着,吓得嘴唇发抖说不出话,身体也动不了。 一边安静的单兰梦上前扯开了自己的妹妹。 “沈年年,你有什么证据说兰停把蛇放进了你的桌屉里边?说不定是你才刚来就同五公主走在一起,目中无人别人才看不惯放的呢。” 沈年年挑了一下眉,抓着蛇靠近单兰梦,微微捏了下蛇的头,小蛇就张开嘴巴吐了一下舌。 单兰梦理直气壮地嘴脸登时吓得后退一步。 沈年年紧紧盯着她,“看来,看不惯我挑拨你妹妹放蛇的人是你,真是一个好姐姐啊。” 单兰梦再早熟也比不上拥有真正成人灵魂的沈年年,被拆穿了后怒瞪着她。 “是又怎么样,原本我和我妹妹才应该是五公主的陪读,结果你闷声就抢了过去,不仅如此还想要去巴结大皇子,恶心贪慕虚荣!” 沈年年看着她稚气的脸上满是怨毒,简直要气笑了。 这两个人才六岁而已,却会如此想一个人了。 听说周王爷的儿子宠妾灭妻,看来平日在自己家里她们的母亲也是这般骂那小妾的,然后她们年纪小耳濡目染,就都学去了。 “别再惹我,否则后果自负。”沈年年冷眼警告她们,一边伸手抚了一下冰冰凉凉的小菜蛇,内心也同样冰冷。 此时此刻这幅场景,吓住了在场很多学子,回去后就发了热,也记了整个青葱岁月,尤其是单兰梦姐妹两。 沈年年将小菜蛇交给小夏姑姑去处理,无视其他小学子害怕的眼神坐回了原位置。 要不是看她们只是抓了无毒的小菜蛇,否则她绝不会轻饶了她们。 “年年,我来了,有没有想我?”陈婧慈优雅的踱步走进学班,感受到了班上不同往日的奇怪气氛,坐近了沈年年,贴耳小声询问:“怎么了?年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单兰梦姐妹两心惊胆颤的看着两人亲昵的贴耳说话,很害怕沈年年会告状。 她们知道陈婧慈平日里都是临近要上堂才会来,所以今日才敢这般行事。 也幸亏陈婧慈来晚了,否则被她听到她们那些话,肯定是要发怒的。 沈年年才懒得告黑状,只是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一只无毒小菜蛇跑进来钻到我桌屉里,吓到她们了,我已经把它抓出去交给小夏姑姑处理了。” 陈婧慈连忙抓起她的双手细细查看,待看到滑嫩玉白的小胖手没有任何咬痕才略略放心,忍不住念叨她。 “就算是小菜蛇,难道咬你就不痛了吗?就不会流血了吗?以后可不许这样,交给下人来就好。” 沈年年笑着点头,顺手拿出今早的点心塞到她的念叨不停的嘴里,“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陈婧慈被堵住嘴,吃着甜而不腻的点心,心情总算好了点,转而提起了学轻功的事。 “好年年,你答应教我学轻功的,什么时候开始?” 沈年年拿出一本小册子,塞到她的袖子里,嘱咐她:“这是心法,你回去好好背熟记下,先背得滚瓜烂熟了,我再亲自教你正式的打坐姿势。 切记先不要偷练,否则可能会引起筋脉倒流,以后都可能练不了功了,也不能给人发现这本心法知道吗? 虽然是我连夜手抄的,但这可是家传的秘籍,很珍贵的。” 昨日回自己院子前,让二哥把教她轻功的日程提上来,告诉他她还要教五公主学轻功,结果今日就有了这两本小册送来了。 回头得给二哥做些小点心慰问慰问,连夜赶出两小册心法,肯定没睡好觉。 “好,我知道了,年年,你放心。” 陈婧慈忙点头答应,左右瞪了看着她们两人的小学子,小心翼翼地把小册塞进了自己地胸口里。 54、见国师 放堂后,陈婧慈拉住沈年年要回家的步伐,“年年,过些时候就是我皇祖母的寿辰了,你备好礼物了吗?” 沈年年这才想起太后的生辰和自己相差没有多少日,诚实的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没有,陪我一起去国师府吧,我打算这次的寿礼向国师求一开光物,保我皇祖母平安安心。”陈婧慈拉着她,边走边说。 沈年年无奈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二哥,两人相视一笑。 三人便让等着的盛傲霜先行回去,他们前去闲杂人等免进的国师府去。 “拜见五公主,允年郡主,国师今日不见人。”不出意料的走到了国师府的大门前,就被守门人给拦了下来。 陈婧慈失望的耷拉着脸,唉声叹气的抱怨:“这都多少日了,国师还不愿见人阿?到底是不见人,还是不见我,我是来讨一件经国师开光有法力的东西,又不是缠着国师拜师的。” 沈年年努力将要上扬的嘴角瘪下来,免得被陈婧慈发现她在笑从而恼了她。 “这位小公子...五公主真的不是来缠着国师拜师的,不知能否进去通禀一下?” 国师府没有下人,守门的只是一位同沈修然一个年龄的小公子。 “五妹,又来缠着国师要拜师?”一辆比陈婧慈的公主马车还要奢华一些的马车停在了旁边,从上边下来的一身高傲,华贵的小少女,长公主陈嘉禾。 陈婧慈暗暗撇了撇嘴角,同年年一同行了礼,“婧慈(允年)见过二姐(长公主)。”没办法,谁让人家受宠被封为了玉宁长公主呢? 寻常没有品阶的皇子公主,见了她都是要行礼的。 “小六,替本宫去跟国师禀报一下,今日本宫来是想和国师讨一物的。”陈嘉禾下巴微抬,淡淡的让几人起来之后,就一改脸上的高傲,微微和善的对守门小公子说道。 小六看了看两拨人点点头,转身颠颠的跑了进去。 “五妹,不是本宫说你,不要用无聊的事情来缠着繁忙的国师,打扰到国师,国师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听你那无聊的痴妄。” 陈嘉禾的视线淡淡挪向陈婧慈,话里的讥讽和指责很是直白。 陈婧慈涨红着一张脸,捏了捏拳,终只是闷闷的点头应承:“是,婧慈知道了。” “长公主误会了,今日五公主来只是为了讨一件事物而已,”沈年年眉心快速微皱一下,手上握紧了婧慈的小手,微微抬头对上陈嘉禾的轻蔑目光。 陈嘉禾鼻中轻呵一声,嘲讽的意味十足,挪开了视线,看向国师府的大门,直接无视了她的话。 沈年年也没有再说,耳旁却传来了好友小声的道谢:“年年,谢谢你。不过,不用理她,她就是个告状精,只许她经常来找国师,不允许别人偶尔来一次。” 沈年年闻言隐晦的看了一眼高傲的陈嘉禾,心中暗笑的点了点头。 小六的脚步声终于传来,很快人也打开门出现在几人面前,稀奇的看了一眼沈年年两人的方向。 “五公主,沈小姐,沈公子,国师请你们进去一谈。” 陈嘉禾高傲自信的脸登时就闪过难看,强忍怒气的问:“小六,为什么国师要见他们?!” 小六同样的疑惑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是国师的原话。 陈嘉禾冷哼一声,抬脚率先要走进去,却遭到了小六的阻止。 “长公主,国师只说要见五公主三人,您请回吧,欢迎您下次再来访。” 陈嘉禾再也绷不住了,脸色唰地一下就铁青了,却也知道颜矜朝的脾气,若是当众闹,恐怕下次再登门,更不见了。 只得狠狠的瞪了一下陈婧慈沈年年三人,甩袖子转身上马车。 陈婧慈见她吃瘪,努力憋笑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同沈年年牵着小手,一齐进了国师府。 “年年啊,这国师府景致真雅观,难得一见啊!一会咱们再求国师带我们去观天塔看看去!” 沈年年看着她眼中的狡黠,也跟着她故意扬声道:“好,国师应该会答应的!” 如他们所料,府外的长公主马车并没有立即离开,她们的声音也隐约透过城墙传进了陈嘉禾的耳朵里,气得她将案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马车里。 “年年,你说国师今日为什么会同意见我们?”气完人后,陈婧慈好奇的问。 沈年年也疑惑的摇了摇头,颜矜朝那人的心思深沉,她连看都看不出来,要她猜更是不行了。 “颜国师很少见人的吗?” 陈婧慈连连点头,“国师平日里除了父皇召见会出府外,平时从来都不出门的,也极少让登门的人进来。之前我缠着国师想要让他收我为徒,也从没让我进去过。 我那二姐自小就喜欢来缠着国师,我去缠着她就开始讨厌我,然后就去跟父皇告状,父皇险些让我关紧闭,还是皇祖母救了我。 不过,二姐和国师还是有几面情分吧,偶尔国师也会让她进府来一次,不过几乎都是一年一次。”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陈嘉禾对颜矜朝有意思啊,只是不知道这极地之冰会不会被缠女给摘下芳心。 沈年年暗中想了一下,颇觉好笑的正要说什么时,小六就道:“三位大人,国师就在殿中,您们请进。” 三人一看,面前朴素大门张开,将毫无一物的殿中,只有那盘坐在蒲团上面容高洁俊美的男子展露在他们眼中。 一双淡漠无情绪的深邃凤眸淡淡看着他们,一股冰寒不容人靠近的气势朝几人扑面而来,几人有些相形见绌。 唯有沈年年接触多已经免疫了,很是淡定的扯了一下发愣的陈婧慈。 “见过国师。” “颜某见过五公主。” 颜矜朝和陈婧慈两人微微点头互相打了个招呼,他作为国师,有皇上的特赦,可以不用跪拜任何人。 本是陈婧慈拉着沈年年来见人的,结果现在见了人却不敢迈腿了,还得沈年年拉着走才敢小步走近。 “不知五公主,来找我讨何物?” 55、套话 陈婧慈低头不敢看颜矜朝,沈年年拉了一下她,得来了求助的眼神,只好代为开口。 “颜国师,婧慈此次来是想要为太后娘娘讨一件您亲自开光附上法力的东西,作为寿礼送给太后娘娘。” 颜矜朝淡淡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两样东西,放到了小六刚放到两方中间的案桌上。 将其中一只墨锭放到沈年年面前,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解释:“这,你需要。” 沈年年:“......”不,她不需要,真的。 她的字这么丑,哪里能写百寿图拿出去送人,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你需要。”颜矜朝看出她的抗拒,再次重申了一下。 沈年年察觉到身旁两侧二哥和婧慈的好奇目光,为免颜矜朝再做出什么崩人设的举动,只得硬着头皮收了下来,扯着假笑。 “年年真心谢谢颜国师。” 剩下的一件东西,自然就是给来讨要东西的陈婧慈的,是一个娇小能够把玩在手上的紫玉小福娃,小福娃还扛着一捆寿星草。 “这块紫玉含灵气,时常戴在身上,可助太后颐养身心。” 寓意延年益寿,非常符合陈婧慈的要求,甚至可以说超出了她的预期。 一路上用小木匣子装着都小心翼翼地,不敢乱动。 “高兴了吧?”沈年年看着她如今咧着嘴傻笑,不同刚刚在殿中鹌鹑一般的摸样,好笑的点了一下她额头。 陈婧慈连连点头,又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国师,都感觉被一股强大的气势压着,明明没做过亏心事,但就是感觉低了一头,话都不敢说出口。” 沈年年不置可否,想必是因为颜矜朝是高阶修士的原因,所以寻常凡人到他面前,都会有被压着的感觉。 “年年,二哥怎么感觉,颜国师对你很是不同啊,”沈修然脑中一直在想着刚刚颜矜朝淡漠的眼神专注看着自己妹妹时,那眼神里分明是有了那么一丝人气。 陈婧慈也赞叹的点头,“是啊,感觉颜国师对年年你很熟悉,甚至感觉今日是因为你在,我们才得以进来的。” 沈年年就知道出来后,两人肯定会因为颜矜朝刚刚的举动来询问,思索了下说辞,道: “颜国师是因为大哥的缘故,才会把我也当成自己的半个妹妹而已。” 的确是一部分因为大哥,颜矜朝才没有将内芯同外芯不符合的她给当作妖孽灭掉。 二人一听,便信了,沈修然却想到了大哥沈修烨。 “原是这样啊,今日来国师府也不见大哥出来见我们,不知道大哥最近又去忙什么了。” 沈年年也摇了摇头,大哥和颜矜朝两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好像非常忙的样子。 三人在国师府门口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沈修然兄妹两回到家同娘亲一起用完膳后,便回了自个儿院子里,都要练功。 “小姐,绿萍求见。” 沈年年刚刚沐浴完,坐在榻上吹凉风,外头就响起了莲子的声音。 “进来。” 绿萍躬身恭敬地走近,先是恭敬的行了礼,才带着委屈道: “小姐,您是打算弃用奴婢了吗?奴婢可以将和丽姨娘曾经干的所有事都说给小姐听,只要小姐肯相信奴婢是无辜的,从前奴婢在和丽姨娘身边只是授姨娘指使的,并不是本意。” 沈年年倒是没想到她会来质问她,但总算是通透人,一来就拿和丽的事做筹码。 “和丽姨娘已经不会出来碍眼了,我何须再费力去折腾。” 绿萍快速抬头看了一眼榻上的小人,对上那双明亮得过分的杏眼,连忙低下了头。 “小姐,奴婢对您是真心的,愿为您誓死忠心,如有违反天雷轰顶。奴婢也很有用,擅女红梳头,只求小姐眼里有奴婢。” 沈年年呵笑一声,挥手布下结界,小指朝地上的绿萍弹了一下,一团微不可见的黑气窜进了绿萍的脑袋里。 绿萍仍然低着头,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 “如若你将和丽为何能够下嫁给我爹爹的真相,现在就告知于我,我便不再计较你从前的罪过,重用你。” 绿萍非常听话的。 “当初和丽姨娘对来护送的大将军一见钟情,想要嫁与大将军,于是奴婢便助她给大将军下了药滚在一起。 大将军清醒后当场暴怒,并想要直接杀死和丽姨娘,被奴婢用夫人的身世秘密给拦住了。 来京后,皇上有了要收和丽姨娘的心,被和丽姨娘察觉到,奴婢便劝她这样去跟皇帝说: ‘大将军正妻的真正身份乃是曜日阁的人,她嫁进去后可以给皇帝当眼线,监察大将军夫妻二人有没有跟曜日阁暗中勾结在一起。’ 皇帝听了话,果然将和丽姨娘下嫁与大将军,并生下了二少爷。” 沈年年杏眼异光涟涟,又出现了一个新势力,曜日阁?究竟是何方神圣,让皇帝如此忌惮。 “那曜日阁是做什么的?” 绿萍张嘴想说什么,却忽然浑身抽搐,脸色极其痛苦,整个人猛地炸开。 沈年年只来得及再次设下小结界给自己挡下肉片,忍着反胃用新学的火法术将这些肉片给烧成粉末。 全部烧完后,虚脱的跌坐在榻上,平息了下气息才闭眼调息丹田。 本来是想拿颜国师刚教的神识印记一法,试验一下,将自己的神识打在绿萍脑子里,她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奴仆。 没想到,绿萍身体里藏着更厉害的禁制,她一问,就被动触发,绿萍就被禁制炸开。 沈年年睁开双眼,眼中闪过可惜:“莲心,进来一下。” 幸亏,她有国师的帮助,已是炼魔期三层,否则非得被这禁制所伤不可。 今日,是她鲁莽了些,恐怕是打草惊蛇了。 守在门外的是莲子莲心,所以刚刚询问绿萍,她才要设下结界免得莲子(吕听)听到动静。 “小姐,有事吩咐奴婢?”莲心不愧是颜国师安排的人,进门发现绿萍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也没有表现出惊讶。 “打扫一下,别让任何人发现。” 莲心慎重的点头,开始轻轻收拾那些粉末,这任何人不仅包括在外守着的莲子,还有另外两个。 沈年年看着她打扫,实际上在沉思刚刚从绿萍口中得知的信息。 娘亲是曜日阁的人,绿萍和莲子是飞烟楼的人,那飞烟楼就是曜日阁? 56、去庄子玩 “小姐,小姐,夫人让您去前院一趟。”疑似面瘫的莲蓉,从小厨房小跑着回到院子里,话里很是兴奋。 今日是休沐在家休息,沈年年就躺在院子里舒适的休息,懒懒抬起眼皮。 “娘亲可有说是何事?” 莲蓉点头,虽然急切却也不敢硬拉起自家小主子:“小姐,是大少爷回来了,想见您呢,还说要带您一起去庄子里玩。” 正值季夏,最是适合去凉爽的庄子里呆着了。 “真的?” 沈年年一下子坐了起来,快速下榻,穿上好鞋子后,就小跑着去往前院。 “大哥哥,年年可想你了呢!” 沈修烨这边刚回答完娘亲有些生疏的关心,气氛安静了下来时,就见一小糯米团子朝自己飞奔而来。 严肃的俊脸上瞬间就扬起宠溺的笑意,伸手接住糯米团子捞了起来。 “是想大哥哥,还是想大哥哥说的带你去庄子里玩?” 沈年年笑嘻嘻的搂住大哥的脖子,“都想!” 沈修烨点了一下妹妹因为小跑而变得粉嫩的小脸蛋,“好这次大哥就带你和修然一起去庄子里边玩,娘亲已经让人下去给你收拾东西了,一会用午膳就出发。” 沈年年连连点头,也不问为什么那么急,猜想应该是庄子上有事,所以顺便一起去处理吧。 三人难得一起用了下午膳,“年年,不许挑食,吃些肉。” 沈修烨揽过了平日里徐蔓的事,坐在年年旁边,边吃边给她夹菜喂食。 沈年年曾经抗议过自己可以吃,却遭到了几人的一致拒绝,纷纷表示他们喜欢给她喂。 她能怎么办?只能痛苦的享受着团宠级别的待遇。 “大哥哥,年年知道了。”季夏太热了,沈年年一到夏天就很挑食。 这种时候,她就无比想念现代的空调冰箱,但是修了魔后,不再惧热,甚至自发的散凉气,便着重的怀念冰箱。 冰可乐冰奶茶...... 沈年年一边怀念着,一边张嘴将递到嘴边的饭菜吞进去,边想着许久没吃过的现代食物,边细嚼慢咽。 午膳因为她的磨蹭,用得比往常久了些,等到三兄妹出府时已是申时,好在庄子离京都并不远,天黑前便能赶到。 “大哥哥,这几日你都忙什么了?昨日年年和二哥婧慈去国师府,都没看见你。”沈年年窝在马车里软软的小软榻上,抓着身上盖的小蚕丝被眯着困眼问。 沈修烨和沈修然分别坐在软榻的两边,尽管因为有沈年年在马车里散发着凉气,却还是一人拿着一张蒲扇给妹妹轻轻煽风。 “大哥是去给国师办事去了,否则这几日哪有时间腾出来带你前去庄子里玩呢?” 沈年年被微风吹得昏昏欲睡,入睡前突然想起自己是书院学子还是婧慈的陪读,这一去好几天,都没有通知她呢。 “坏了,婧慈那我还给她说呢,还有书院那里...” “放心吧,大哥都已经安排好了。”沈修烨说完便看到妹妹放心的睡了过去,他和沈修然对视了一眼,宠溺的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不停。 沈年年半梦半醒中,听到了外头马夫的通传声,便一下清醒了起来,这是到庄子了。 “吵到你了?”沈修烨放下蒲扇伸手给妹妹理了下睡得有些乱的双丸子头,轻柔的问。 沈年年摇了摇头,拉着两位哥哥催促他们赶快下马车,看一看庄子。 前世穿越过来,到死都一直待在京都里边,从没有出去游玩过,所以对京都外的所有风景,她都很有兴趣。 沈修烨先行下去,将迫不及待地妹妹给抱了下来,放到地上任她感受庄子里,绿荫葱葱的凉爽。 沈年年环视周围,庄子很大,东西也如同一个小村庄一般,看来她家很豪,不错不错! “小的拜见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小的已经将主子们住的地方都准备好了,舟车劳顿,您们要去休息下吗?” 一个身材矮小,体型却有些壮肥的中年男子,在他们停下马车后,就扬着一张恭敬地笑脸从庄子门口那急急地迎了过来。 沈修然看向年年,让她拿主意。 沈年年刚刚睡醒,怎么可能会再睡得着,便摇头拒绝,拉着大哥地手撒娇:“大哥哥,你让人把东西放进屋内,两位哥哥就陪年年在庄子里走走,好不好?” 沈修烨自是点点头同意了,拉着妹妹的手,同二弟闲闲地走在了庄子里。 三人都走在有树荫的地方,没有被日头晒到。 沈年年逛了半个庄子,那些没有树荫的地方,沈修烨说什么也不让她去晒日头,拉着她往回走。 三人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在年年屋中一个教她轻功心法,一个教她学写轻功心法字,沈年年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天暗下来一起用了晚膳,又享用庄子里特意用井水冰过的瓜果后,两兄弟才分别回了自个儿屋中。 “莲子,你去备水,我要沐浴。”沈年年坐在镜前,透过铜镜看身后的莲蓉莲子两人。 虽从绿萍口中套出了话,但是也恐怕打草惊蛇了,她便只是种下神识印记隐藏下来,明面上则让莲子贴身伺候着,去哪都带着,营造出一副很得信任的样子。 应该,很快就会有行动。 “主子,已经备好了。”莲子虽有异心,却很是能干,很快就来通报。 沈年年点了点头,跟着她前去隔壁单独腾出来给她沐浴的耳房。 让莲子在外头守着,她则推开门走进屏风后边,脱下衣裳着着里衣踏进浴桶里,淡淡的瞥向后边角落一动不动的影子。 “说,藏在这里干什么?” 那团黑色影子过了会儿才动了一下,便从阴影里显露出了身形来,是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子。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这?” 沈年年翻了个白眼,得亏她向来警惕,习惯性的用神识扫看,否则一时半会难以发现角落里的阴影下藏着的人。 “快说。” 要不是看在你我都还这么小的份上,早在一开始发现你的时候就赶你出去了。 57、窥看的小男孩 沈年年不问还好,一问那小男孩突然开始激动起来,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你们这些主子为什么这么黑心! 说也不说一声就将我们正在给你们种东西的土地租赁出去给别人,到头来却嫌我们废物,什么都种不出来,连留给自己的粮食份例都要全部交上去。 让庄子里的人整日整日的吃不饱,你既然嫌我们废物,就把我们的卖身契还回来!我们去给别的雇主种地。” “小姐?小姐?怎么了?” 怒声大到外头的莲子听得一清二楚,又不敢擅自打开门闯进去,万一让其他人看到小主子衣不蔽体的样子,那可是大罪! “没事,你专心守着,别让人靠近。” 沈年年吩咐了一句,目光带着压迫性的直直看着怒不可遏的小男孩,直到小男孩在目光下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却仍然倔强的对上她目光,才开口。 “所以,你得到我们要来的消息,就提前在这里躲着?” 小男孩见她提都不提刚刚自己说的事,越发觉得自己今日来错了,不应该把希望放在这些黑心主子们的身上,铮亮的目光添了些许灰暗。 “不然呢!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沈年年不置可否,指着门口,“出去等着。” 小男孩自觉今日冒险来想要达成的目的,是不可能实现了,内心挫败背脊挺直的走出去后,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认命的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不,是暴打。 毕竟主子是不能容得下下人越距的。 沈年年迅速沐浴穿上衣裳,走出来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小男孩,转头就走,“跟上。” 她领着小男孩和莲子敲开了大哥沈修烨的房间。 “年年,找我何事?”沈修烨有些讶异的看着显然是刚沐浴好的妹妹,将她抱起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沈年年指了一下跟着进来的小男孩,“你将刚刚的话 ,重复一遍。” 这件事只能交给大哥处理,她人太小,没有什信服力。 小男孩低着头当真就把刚刚的话给说了一遍,只是再没有刚刚在耳房里的气势,如同一个彷佛别人马上就要对他做些什么的小媳妇儿,看着就可怜的紧。 沈修烨淡淡听完,却是黑着脸转头问自己的妹妹:“所以,刚刚他是躲在年年你沐浴的耳房里?” 沈年年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在生气她沐浴被偷看的事,忙笑着安抚: “大哥哥,年年没事,年年才四岁呢,他也才和婧慈一样大六岁呢,我们都还是小孩子!” 很显然。 沈修烨没有被安抚到,反而越发生气了,他可爱的妹妹才四岁就已经被个小屁孩偷看沐浴了。 不行,他一定得让妹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年年,你是女孩子,不管多大年纪都不能在沐浴时被他人窥看,知道吗?会受伤的。” 沈年年看着大哥严肃正经的脸,也很认真的点头,“年年知道错了,以后年年一定让下人守好,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那种。” 沈修烨这才满意的点头,转头看向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叫狗蛋儿。”狗蛋顶着如炬一般的目光,脑袋更低了,识相的改了自称。 沈修烨是越看他越不顺眼,却也知道他这么小,想要进言,能想到那种办法已是情非得已。 “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但是你今日以下犯上的错,不能不罚。 就罚你来给我守夜吧,以后不得再这般行事。” 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保护吧。 狗蛋偷偷躲进耳房向他们进言,恐怕庄子里的庄管事已经知道了,若狗蛋说的事庄管事当真做过,那今晚肯定会想办法让狗蛋改口。 土地那边估计也会有安排。 沈修烨兄妹两个都想到了一处,却根本不惧庄管事那边会有安排,只要是做过的事,那就一定会有破绽。 尤其是时间紧迫之下,更是会漏洞百出。 “竹知,你去告诉庄管事,我明日会带着弟弟妹妹前去巡查土地。” 沈修烨的小厮竹知应下,快速离开了屋中。 狗蛋儿站在那胆颤心惊的等啊等,就是没有等到他们更重的惩罚,只是让他守守夜而已。 这对他来说更像是恩赐,待在自己那破草屋里根本就睡不好,季夏夜里蚊子多,又闷热。 睡一觉起来,一身蚊子包,主子睡的厢房有冰块,又有驱蚊的艾草绳熏着,肯定很舒服。 “多谢主子,狗蛋知错了,定会好好守夜的。” 沈年年两人看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真诚道谢,眼中俱是闪过一抹欣赏。 没想到这狗蛋儿倒是挺通透的,值得培养。 “无妨,你可有亲人?我让人去通知你的亲人。”沈年年贴心的问道,却得到了摇头。 “小的从小无父无母,靠着种地的叔叔婶婶们接济长大的,可是自从种地的土地被租赁出去后,粮食交不出来足够的,粮食份例更是减少后,叔叔婶婶们都饿得两眼昏花了。” 倒是个念恩,不埋怨被抛弃,通透的小孩。 “莲子,你带他去吃点东西,梳洗一下,让二哥拿一身身边小厮穿的衣裳给他换上。” 沈年年最是欣赏那些不埋怨自己出身,和不幸通透豁达的人,便有了培养未来在外心腹的主意,朝一旁的莲子吩咐道。 狗蛋儿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一直都是强忍着的,听到自己有吃的忙感谢:“狗蛋儿多谢多谢小姐赏!” 兄妹两看着他被莲子带出去后,相视一笑。 “年年,你生来就不同于其他人,会有许多怀有异心的人以各种方式来接近你,你要保持戒心。就算是自己信任的丫鬟也不能全然相信,知道吗?” 沈年年看着大哥关心的眼神,有一种将全部东西都讲给大哥听的冲动。 “大哥,你知道曜日阁吗?” 沈修烨脸上神情一肃,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 “年年,你还小,国师虽然有暗中教你防身的东西,但是很多东西,现在你不适合知道。 以后大哥会告诉你的。” 见他一副不容反驳,警惕异常的样子,沈年年想到那厉害的禁制,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曜日阁,到底为何要安排人靠近沈家人身边,难道还是要对爷爷下杀手吗?! 58、严问恶奴 “大少爷,三小姐,二少爷呢?”庄管事看着来时是三兄妹,今日却少了一位十岁的小公子,心中咯噔了一下,难不成? 沈年年兄妹二人撑着伞,站在一片茶树前方,放眼望去,一片青葱,热风吹来,嗅入的却是清爽的茶香味,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这片茶田,你们种的挺不错啊。只是,庄管事,我们什么时候让你改种茶树了?” 庄管事讪讪的抹了一把不知是被太阳晒出的,还是紧张吓出的汗,点头哈腰的。 “大少爷,是小的错,因先前种的庄稼收成都不好,佃农们都有心无力,所以小的斗胆请示了和丽夫人,才敢改种的。” 这个庄子是沈府的庄子,向来是谁掌家谁来管,他只是听命行事,要算账就找和丽去算。 “是这样?”沈修烨听懂了他的话,眉头微皱。 旁边的梳洗干净的狗蛋机灵的上前怒指庄管事。 “根本不是,明明是庄管事你偷偷和旁边的庄子管事订下租赁,让我们佃农丧失了种地的机会。 然后就跟主家说是我们佃农种不出来东西,只留一小块地给我们种粮食,粮食份例交不上,便直接削了我们的份例,让我们整个佃农饿肚子。” 这些说辞,是沈修烨特意让自己的小厮竹知教的,否则狗蛋自己的说辞根本说不到点子上。 庄管事凶狠的瞪着狗蛋,想要以此吓退他,却没想狗蛋根本就不怕他,只得诚惶诚恐的跪了在晒烫的土地上。 “大少爷冤枉啊大少爷,小的十几年都待在庄子里,专心致志地为主家管理庄子里的事物,怎么可能会干这种缺德事呢! 大少爷千万不要偏听小儿的胡言乱语啊,不信大少爷随便在庄子里问问。” 沈修烨看着跪在地上哭喊着委屈的人,看似恭敬实则是在欺他们如今年纪小,以为他们单纯不经事。 “既然庄管事这样说,也不能凭白冤枉了你。竹知,和狗蛋去将那些佃农们带上来。” 庄管事连连道谢,不见丝毫害怕,显然是早有安排。 很快,竹知和狗蛋就带着一群面黄肌瘦的佃农到跟前来。 “这土地被拿去和旁边庄子管事租赁的事,你们知道有其事吗?” 佃农们跪在地上低着头,有气无力的答道:“回大少爷,小的们并未听说过这事。” 狗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接济过他的叔叔婶婶们,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为那庄管事说话,气愤的跳了起来。 “叔叔婶婶,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要为他说话?!” 竹知连忙把狗蛋给按了下来,沈修烨没有他那么气愤,只是看着庄管事的眼神越发不善。 “大少爷,您真的是冤枉小的了,小的真的没有干那样的事,如今有这么多佃农为小的作证,大少爷还不相信小的吗?” 庄管事眼底深处尽是得意,区区几个小孩子,怎么能跟他斗! 沈修烨只是淡淡看着他,似是在等待谁,远远看到走过来的一群人,才勾起嘴角。 “冤枉?我看你是欺我年幼吧?” 庄管事冰不知道身后有一群他意想不到的人会出现,以为沈修烨只是在嘴硬强撑罢了。 “大少爷,小的忠心耿耿,为何您要这般侮辱小的!?” “娘,爹爹——”忽然出现小孩的哭声,十几个小孩见到自己一夜不见的父母,终于压不住害怕扑向跪着的佃农们。 佃农们原本丧气到绝望的样子一扫而光,被惊喜所替代,开心的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顾不上还有主家在,忙关怀询问安抚。 场面一时吵闹得很,沈修烨兄妹两同消失又带着佃农们孩子回来的沈修然相视一笑。 昨夜,沈修烨就防着庄管事得到消息来这一招,加上沈年年顺风耳的帮助,便让沈修然带着小厮前去关注孩子们的地方救出孩子们,暂且躲下来。 先让庄管事以为他的安排天衣无缝,再抓住漏洞一下击破,这是最省事的方法。 只有一点难办的是,隔壁的庄子乃是异姓周王爷的庄子,当初太祖父同周家太祖父感情甚笃,才一同买下这相邻的庄子。 如今周王同沈府的感情早就不如当初了,生疏得很,若想拿回庄子的土地,还得前去和旁边的庄子管事解除才行。 孩子们差不多被父母安抚住了,佃农们感激涕零地按着孩子给沈修烨兄妹三人磕头。 “多谢主家救下孩子们,多谢主家!多谢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的恩德!” 沈修烨看了一眼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狗蛋,狗蛋激灵一下,收到了暗示,忙站出来指正。 “叔叔婶婶们说笑了,大少爷问咱们呢,庄管事到底有没有把土地偷偷租赁给旁边庄子种茶树?要说真话啊!大少爷也不是傻的。” 佃农们经过点拨,再不明白那才是真正的傻子,纷纷气愤的指着旁边一脸灰败的庄管事。 “庄管事贪心旁边管事给的银子,偷偷将土地租赁给旁边庄子,只留一丁点土地给小的们,租金自己却全部私吞了。 不仅如此,在主家要求交粮食份例的时候,将错都归在小的们身上,将那点地种出来的庄稼全部交了上去,丁点的粮食都不留给小的们。 到头来,小的们不仅担了骂名,还遭了主家的嫌弃,大少爷,小的们着实是冤啊!” 佃农们的说话人是位中年男子,该是同庄管事一般的年纪,却看起来整整老了一轮。 而庄管事整个人精神气十足,身形壮肥有力,可见庄管事平日里在庄子里的要风得雨舒服得很。 “小的冤枉啊!小的真冤枉啊!大少爷,这些都是经过和丽夫人的同意,小的才敢那般行事啊!”庄管事现在只祈求和丽能够保下他。 沈修烨听着他话,根本不理会,直接抬手让人上前去押住他。 “和丽夫人怎么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你这贱奴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敢狡辩! 修然你和竹知带人,前去他家检查检查,然后全部绑起来,送官。” 庄管事被押着反抗不得,此时才觉得大祸临头,本觉得两个少爷还小,心肠软心思单纯,就算到最后也不会怎样。 没想到大少爷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59、相谈无果 沈修烨摆手放佃农们回去,他则带着年年,同修然押着庄管事,去往旁边的庄子里。 “若你老实将你做的事说出来,兴许你的儿子孙子们还会好好待在庄子里,否则...”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看庄管事眼中闪过精光,便知庄管事是听懂了。 “这位公子,请问来周王的庄子里有何事?” 张管事其实一早就派人去盯着旁边庄子里的动静,刚刚就收到消息旁边的主家要来这边。 为了不显得自己心虚,才装作不知事的样子。 沈修烨打量着眼前尖嘴猴腮,身形矮小的管事:“我来此,是为了庄子里的恶奴擅自将土地租赁给你的一事。” 沈修然和竹知会意的押着庄管事上前来。 张管事看了看庄管事,笑道:“原是沈大公子,沈二公子和沈三小姐啊,小的有失远迎。 只是小的听不懂沈大公子的话,这租赁土地一事乃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当初小的租这土地之时,庄管事可是亲口说这是主家同意了的。 如今您却说是他偷偷行的事,这小的不明白,您来找小的所为何事?” 沈修然按了一下庄管事的肩膀,庄管事突然感到肩膀上剧烈的疼痛,冷汗连连的开口: “张庆,你不要在这里狡辩了,当初你用一千两银子诱我将这土地租赁给你,我说这还得要我主家同意才行。 你不管三七二十一,非用能让我孙子上学堂读书的条件,让我私下答应下来和你签下租赁的契书。 你敢否认?!” 张管事面上毫无波澜的听完了庄管事的指证,笑着同沈修烨拱了拱手,还是那些说辞。 “沈大公子,当时小的拿着租赁文书来找庄管事,并且给了庄管事几日通报的时间,只是这庄管事还没等过一日便答应了下来。 小的并不知道他竟没有和您们说,至于让他孙子上学堂的事,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庄子管事,哪里有那本事呢。” 沈修烨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个张管事当真是老狐狸一只,怎么都没有破绽。 一时半会,他们没有证据,还真难拿他没办法。 恶奴并没有告知我等,所以租赁之事,我是来要回土地。” 张管事仍然笑呵呵的,将刚刚那番说辞又说了一遍,言下之意就是这事他做不了主,需得禀报京里的周王才行。 沈年年看他不肯透露半分为何一定要租赁他们那块土地的事,心生好奇的用了神识往种满了茶树的田地下边扫去。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直到到了她神识的极限时,豁然看到了一个青铜大门。 下边藏着一个墓?是周王太祖的?还是他们沈家太祖的?回头得去问问爷爷。 沈修烨也不和这张管事耍嘴皮子,“既然如此,那片土地便给你们租着。” 三兄妹押着庄管事回了自家庄子里,庄管事被送去了官府处理,至于他的儿子儿媳等人,审问过后不知情的便都照样留在了庄子里。 庄子里不能无管事处理事物,沈修烨便让刚刚佃农里边出头说话的那中年男子当新的庄子管事。 那些佃农们也不能再饿肚子下去,沈修烨便让年年同修然待在庄子里,他则带着狗蛋和新管事前去买连接着佃农们小田地的地方去。 那边是属于官家的,暂时还没有人来买,正好可以买来给佃农们种东西。 沈年年让莲蓉莲子几个下人出去,偷偷凑到二哥耳边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在昨夜,她就将自己正在接受国师教导修炼的事,都告诉了二哥大哥。 也知道了大哥二哥对于曜日阁的态度,厌恶又非常的忌惮。 “二哥哥,刚刚我在土地里边看到了一个超大的青铜大门,很是恢弘。你说是不是咱们太祖父或者是周家太祖父的墓?” 沈修然轻轻点了一下自己异想天开的妹妹,“咱们的太祖父没有那么阔气,周家太祖父也应该没有那么多钱给自己造那么大的墓。 只不过,周家特地将咱们这块地给租赁下来,恐怕就是想去那青铜大门里边看看。” 沈年年为自己的脑洞大开嘿嘿笑了一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寻常人去盗墓可以理解为是贪财,而且是这么大的墓。 但周家作为连承三代的异姓王爷,如今虽势弱有名无实,却还没有到需要盗墓的地步。 除非...想要养兵造反! 沈年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想前世周家直到她死的那一天,也并没有异样举动。 “年年真这么好奇?那等你修为有成那日,就带二哥一起去探探。”沈修然见她还在为那墓沉思,轻轻捏住了她的肉脸,将她扯回神来。 沈年年任二哥扯自己的脸蛋,双眼放光:“好啊,年年努力修炼带你去冒险。” “冒什么险?”沈修烨刚屏退屋外守着的下人,打开门进去就听到妹妹的话。 沈年年和沈修然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摇摇头:“没有,等到那时候再告诉大哥你。” 沈修烨只当他们人小鬼大有自己的小秘密,便没有追问,无视了二弟有些得意的眼神。 心中暗嗤,他和年年可是有着丫鬟和前任国师断言的两个秘密呢,得意什么!他都没得意呢。 “大哥哥,这么快就买下那些地了?” “我让竹知带着沈府玉牌前去知府签订地契文书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沈修烨点了点头,抱起妹妹坐在了自己的怀中,拿起蒲扇扇风。 沈年年突然记起前世有一场极其异常的寒冬腊月,那次许多人耐不过寒冬死在了厚雪里。 直到后来盛傲霜献出了用棉花鹅毛制成大衣保暖的法子,才没让京城里的世家也同那些平民一样冻死。 可那没钱没势的百姓们却...... “大哥哥,咱们种棉花吧?” 种了棉花,再让盛傲霜出取暖的法子,她只需要提供足够的棉花制成衣裳,捐给那些百姓们,只希望尽量少些人因受冻死去吧。 这辈子,她不愿意再出风头享尽风光了,只愿意默默做些事安自己的心。 “好,都依你。” 60、巧救下四皇子 沈年年待在庄子里玩够整整七天,才心满意足悠哉游哉的和两位哥哥一同坐在缓缓行驶的马车里,回京。 刚出庄子不远,就迎面碰上了一场大规模的刺杀,十几名黑衣暗卫同时攻击一个只十岁的清俊少年。 少年背对着他们,身上挂着许多伤痕,却仍然优雅的穿梭在刺杀的暗卫中,衣角翻飞,让人不得不叹一声好一个优雅贵公子。 沈年年兄妹三人没有看见被刺杀的人是谁,但是那些暗卫已经看到了他们,杀完那贵公子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为了不让妹妹被波及到,他们二人便让车夫继续驾着马车,丫鬟小厮的小马车也都跟在后头。 沈修烨两人飞身出去一前一后站在贵公子的身边,加入了战场同暗卫对砍起来。 沈年年则坐在马车里,密切关注着哥哥的打斗,内心痒痒的也想加入,却碍于哥哥们的嘱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虽然贵公子已经有些无力,但是有哥哥的加入,那些暗卫一个个被三人全部杀死。 沈修烨抱起那一放松就无力倒地的贵公子,进了马车里。 “是四皇子,应当是刚游玩回来的。”沈修烨见妹妹盯着那张清俊得过份的脸看,以为她是好奇就给她介绍。 沈年年却是盯着四皇子陈星珲白得近乎透明了的薄唇看,用神识扫看他的全身,果然发现了体内筋脉中霸道的毒素。 而且已经逼近了心脉上,显然中毒已有好几年了,这毒为寒魄散,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再不解毒,寒魄散就会永远扎根在他体内,让他成为永久性四肢瘫痪。 前世四皇子后来才没了双腿,应当是有寻到人给自己解毒。 只是今生被暗卫追杀,暗卫的剑上都加了封喉毒药,寒魄散冲散了一点药性,却也得尽快解毒。 她不会解毒,只能先给他护住心脉再说。 “大哥,二哥,四皇子中了毒,我只能护住他的心脉,得赶紧送进宫去,让太医解毒。” 沈年年伸出小手放到陈星珲的胸口上,将丹田里的几丝魔气渡进他的心脉里,低声说道。 还好几丝魔气不会伤害到凡人,暂时用来护住凡人的心脉还是能做到的,但时间一久还是得把魔气抽出来。 否则就会伤到他的心脉,弄巧成拙。 沈修烨两人面色顿时凝重,都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沈修烨出去亲自赶马车,力图快些进京进宫。 否则,若是四皇子在他们的马车上出事,那事情可就大了! 三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半刻钟后感到了皇宫大门前,沈修烨用四皇子的宫牌让四人顺利进入了皇宫中。 禁军却拦住不让架马车进宫,沈修烨没办法,只能让禁军前去快些通知皇上和太后。 “快快快,去禀报皇上和太后,四皇子受伤而且中毒了!” 三人不能随便乱动四皇子,只得待在马车里焦急等待着。 还好禁军一听是这么大的事,速度算快,很快就带来了允许。 马车快速在宫中行驶,来到皇上的寝宫乾清殿里,两兄弟同禁军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四皇子抬到了担架上,再就是榻上。 一早就等在旁边的老太医赶忙上前去查看伤口和脉搏,直言伤口好处理,难就难在浸入了筋脉的毒素。 那边沈修烨将路上的发生的事除了妹妹护住四皇子心脉以外,都尽数告知了。 皇上面色沉沉,让受到惊吓的兄妹三人坐下歇息会,转身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四儿子。 老太医探了半天的脉,颤颤悠悠的道:“回皇上,恕臣无能为力,四殿下中的原是寒魄散,又中了那些暗卫的致命毒药,两者相合成了一种新的毒药,臣未曾见过不能斗胆解毒。” 皇上气得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凳子,众人连忙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朕养你到关键时刻就没有用,要你有何用!” 老太医吓得颤抖着身体,跪伏在地上不敢出声,只懂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无能臣无能。” “皇上莫急,先让太医们处理好星珲的伤口吧,”一旁的皇后压住心里的窃喜,体贴的开口解围。 “赶紧给吾儿收拾伤口啊,愣着干什么!”皇上再气也没有真的气昏了头,知道此时发怒杀人是没有用的,便顺着话喝斥那些跪在了地上的太医们。 太医们连忙爬起来给陈星珲处理伤口,动作小心翼翼地,唯恐被暴怒地皇上迁怒了去。 就在气氛越发凝滞的时候,突然跑进一个禁军侍卫带进来了一人。 “皇上,宫门口有一人自称是沈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自幼擅长医蛊之术,说是可以来解四皇子身上毒,属下斗胆带了进来。” 皇上眯起眼睛审视跪着的两人,着重将视线落在身着青色衣裳的莲子身上,沉吟半响后才道:“若你真能解,朕当重重大赏,若不能你和你的主子一同给朕的四儿子陪葬吧!” “是,奴婢定当全力以赴!”莲子磕了三个响头,低着头走近了陈星珲。 沈年年看着自作主张的吕听,给了身旁担忧紧张的两位哥哥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那就看看这吕听这般出头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得亏她和颜国师能够在心中对话,否则也不会这般自信。 刚刚沈年年已经在心里同颜矜朝对话了一下,如若吕听假意解不出毒连累她被皇上责罚,那么颜国师就会教她怎么给四皇子解毒。 代价就是今夜子时的山药糕,要够他吃尽兴。这对于她来说小事一桩,欣然答应了下来。 莲子走到四皇子身边,如那位老太医一样伸手探了脉,又用手按了按他的胸膛,脸上的很是轻松。 “回皇上,四皇子有贵人相助以气护住了心脉,接下来只要将......这两份方子交替着给四皇子服下,就可完全解了毒。” 莲子将两份现写的方子交给老太医查看,然后让老太医将银针拿出来,她将一根根银针干脆利落的扎在了四皇子胸口上的穴位处,旋即非常自信的道: “只需半刻钟,四皇子就会醒来,皇上皇后,不必着急。” 61、吕听的心思 “哀家的四皇孙呢?怎么样了?!”太后人未到声音就先到了,可见心情急切的。 皇上和皇后连忙出去扶过急急跑过来的太后,嘴边宽佑她焦急的心,唯恐她也因为担心而出了什么事。 “母后别着急,有个婢女说她可以解毒,已经在给四儿解了,说是半刻钟后就会醒过来。” 太后站到陈星珲的床边,看着昏迷不醒胸口上扎着密密麻麻的银针的孙儿,顿时泪眼婆娑。 她到了这个年纪,已经见不得任何亲人有事了,更是经历两次三皇孙五皇孙的半路夭折,经不得起第三次的折腾了。 尤其这个孙儿自小也和她亲近。 “你说哀家的四皇孙半刻钟后就能醒来?” 莲子(吕听)跪在沈年年的身旁,扬声自信的给了太后肯定的答复。 太后大手一挥,也给出了同皇上一模一样的承诺,若是治好必大赏,若是治不好便一起陪葬! 只是并不知道她是沈年年的丫鬟,所以没有连带上沈年年。 后赶过来的是陈婧慈陈嘉禾两人,然后是陈星洲,最后才是住在宫外的大皇子陈渊沐。 “沈大公子,沈三小姐,起来吧?你们救了四弟还快速将四弟送来了宫中,你们这是做了好事啊,跪下作甚。” 陈渊沐惯常做好人,想要将沈年年扶起来,却被她躲了过去,脸上便闪现了一丝尴尬。 陈婧慈忙给好友解围,亲自将好友扶了起来坐到旁边椅子上。 皇上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并未说什么,又将视线集中在床上的陈星珲身上。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下,半刻钟很快就到了,如莲子所言,死皇子陈星珲果然就被醒了。 “皇祖母,父皇,母后,你们怎么都在这?孙儿记得自己是被沈家大公子小公子救下的…” 太后连忙制止他说话,亲自给他喂了口温水,才给他解惑: “沈家兄弟救下你后发现你中了毒,连忙将你送进了宫,他们就坐旁边等着呢。” 陈星珲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透过围在眼前几人当中狭小的缝隙,看到了一边椅子上坐着的小女孩。 心中有些疑惑,这就是沈家的小妹妹? “给你解毒的是沈家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皇上看见他的目光,便开口解释。 旋即转身问向站在沈年年身边低眉顺眼的莲子。 “星珲身上的毒,你需尽快解了,不管你要什么药材,都可随意吩咐太医殿去拿。” 莲子再次跪了下来:“回皇上,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星珲你感觉怎么样?给你解毒的是沈家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不如就让她跟在你身边直到你解了毒再还回去如何?” 太后理所当然的开口要人,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年年好。 看这奴婢看也不看自家主子寻求拿主意,就说话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主意大且不算忠心的。 或许今日站出来解毒,都不一定是年年开口让的。 沈年年要是知道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定不得不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只几眼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对于太后娘娘想要人,沈年年没有说话的打算。 这吕听已经被她种下了神识印记,只要不说曜日阁的事,就不会触碰到她体内的禁制。 那她呆在谁的身边都无碍。 莲子没等到沈年年开口,只得自己开口留下自己。 “多谢太后和皇上的抬爱,奴婢能够解毒不过是侥幸罢了。 接下来四皇子只要按时服下奴婢写的药房就能够顺利解完全部的毒。 至于身体上的伤势由专攻医术的太医们来更为妥当。 小姐对于奴婢来说相当于再生父母,当初奴婢发了誓不能离开小姐身边。请太后、皇上恕罪。” 太后和皇上当众被一个小小的贴身丫鬟拒绝,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却因为莲子句句捧着他们,如今又有用处,一时不能对她真做些什么。 陈星珲见此淡笑道:“既然毒吃药就可以解,孙儿身边也不喜女子伺候着,皇祖母,父皇您们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也好。”太后和皇上顺着他给的话下了台阶,脸色不再难看。 由于病人需要静养,皇上就让四皇子暂时安置在他的乾清宫里。 这可是几位皇子谁都没有过的殊荣,且不说大皇子和六皇子。 就说文武百官已经因此而再次衡量了下四皇子陈星珲在皇上那的份量,以及能够成为太子做主东宫的几率。 朝上的比例开始了失衡。 众人开始离去,好给陈星珲清净的空间静养。 陈婧慈将沈年年送到了宫门处,得到明日上学就能看见的答复,才依依不舍的回宫。 陈渊沐罕见的只是对沈家三兄妹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有些反常的亲切行为,而是直接上了马车先行离开。 沈年年三兄妹猜到是因为皇上给四皇子的殊荣,以及他们救下陈星珲身边丫鬟又给解了毒的事,急着回府同幕僚商量。 三人上了马车,同身后的丫鬟小马车一同回府去。 “年年,你这丫鬟心大,也不算太忠心,进入也不知道出头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不要再留在身边了。” 沈修然一上马车就小声提醒自己的妹妹,唯恐妹妹被迷惑了去。 沈修烨却摇头不赞同,眼中带着厌恶。 “不管她想要什么,如今她已经得了太后皇上的眼,出了风头又表示要留在年年身边。 咱们轻易动不得,而且还要时刻带在身边才行。” 沈修然气急的攥紧拳头,发出了骨节的嘎吱响声。 “该死的奸奴!就知道当初非要年年买下她是不安好心的!” 沈年年没有两位哥哥的那么担心,反而觉得吕听肯定一会就会来表忠心。 她不觉得一个飞烟楼及曜日阁的人,费尽心机靠近留在她身边。 就是为了出风头得封赏,应当还有其他目的。 沈年年预感,自己接下来就会知道这飞烟楼的吕听到底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了。 “大哥,二哥,没事。你们不用那么担心,别忘了还有颜国师在。 实在不行,就让国师以她是飞烟楼的人要过去审问。 也不怕冤枉好人,反正她的确是飞烟楼的人。” 沈修烨兄弟俩一听,觉得的确如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62、练字 回到沈府,沈年年享受了好一番国宝级的关心问候。 难得空闲回府的沈弘深父子俩同徐蔓抢着抱沈年年,被连环抱来抱去。 沈年年差点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不能自我的小孩子,转头看到二哥那无语的表情,险些笑出了声。 众人艰难的用了一顿午膳后,才放沈年年回院子里休息。 沈年年刚回到里屋,莲子就把门关上一把跪在了地上。 “请小姐惩罚,今日是奴婢自作主张了。” 沈年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哦,是吗?你也知道?” 莲子保持着下跪的姿势不变,此刻却觉得身上的压力陡增,心中的不以为然顿时化为了惊异。 没想到一个仅四岁的小女孩身上的气势就和他们的楼主差不多,甚至还要压抑。 “小姐,奴婢知错!但是奴婢请求小姐且听一听理由。” “说。” “小姐,奴婢这样出风头是为了您好。 四皇子被您们救下身上还中了毒,若是无人能解了毒,说句难听的话,若是四皇子没撑到有人来解毒就死去。 那么小姐和少爷的救命之恩不仅不会被记住,反倒会被连累埋怨。 这人死了什么恩情都是假的,唯有被救的人活着才算是恩。 以您的身份加上这一恩情,对于以后接触四皇子非常的恰当。 所以奴婢才敢斗胆擅自行事,也始终是没有向小姐请示过,但奴婢对您是忠心的,请小姐责罚奴婢!” 沈年年坐在凉椅上俯视地上恭敬姿态,明里暗里却一点也不敬的人。 “你出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以后能够靠近皇室之人?” 为什么想让她靠近皇室中人? 莲子头下意识的抬起来看向她,下一秒连忙低了回去,心中惊骇。 万万没想到才四岁的小孩,心思如此细腻直觉这么敏锐,一下子就抓到最关键的地方。 她试探的道:“小姐,以您的身份往后肯定是要嫁给皇子的,您就不想成为那只比皇上小的皇后吗?” 沈年年拿起茶杯将里头的茶水整个泼向她,试图让她清醒清醒。 “这种话,若让我再听见,你便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简直荒唐,她才四岁罢了,就想到她以后的事了。 难道飞烟楼安插在她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诱导她对那位置产生兴趣,然后去斗? 竟然想要躲在背后操控京城里的人,这样做对飞烟楼以及曜日阁有什么好处? 莲子还想再劝,却因此时沈年年身上不再压抑的骇人气势而吓得连连磕头告罪: “小姐息怒,是奴婢的错,求小姐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多话!” 沈年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不耐烦再看到她,便挥手赶人。 莲子不敢再多话,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想到自己在人前暴露,却没有因此得到自己想要的主子信任,也没有诱导成功。 顿时心情烦闷些许,这吕萍也不知道去哪了,难道真的要去找那宋泉吗? 莲子想了想,脚边拐了方向,朝后门去。 沈年年从神识印记里看到她从后门出了府,一路小心翼翼隐藏踪迹往飞烟楼的方向去。 却在进入飞烟楼后门的时候,神识印记被阵法结界给切断了联系。 她只好等待莲子的回来,再用神识印记查看她在飞烟楼时的记忆。 …… “在等我?” 颜矜朝轻缈淡写的身影随着风出现在沈年年的房中,一进来就看到她在桌前坐的笔直的模样。 沈年年点头,挪开身体让他看得更清楚些,桌上放着的除了纸笔,还有正那日国师府他硬塞给她的墨锭。 “国师,我很感谢您送给我蕴有灵气的材料制成的墨锭,但是我的字不好看,拿不出手。” 于是。 沈年年便看到这位高岭之花,不似人间物的颜国师脸上出现了明晃晃对她的嫌弃。 “活了三世,没半点进步。” 沈年年:“……”维持着脸上假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动怒,千万不要动怒,这位可是他们的大反派。 以后说不定得靠他提携救命吃饭呢…不,吃饭是靠她。 “国师说笑了,我就是个四岁小孩而已,肯定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对吗?没有人是全能完美的,您也不例外。” 颜矜朝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拿起了桌上的笔,铺开纸张,“磨墨。” 沈年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也乖巧的给他开始磨墨。 颜矜朝下笔顺畅利落,收笔干脆,一行行漂亮的几个字体写成的字落在了纸张上。 沈年年看着纸上一行行漂亮的沈年年三个字,觉得自己的名字在这一刻才感觉到是真的好听好看。 “只有磨墨堪堪顺手。”颜矜朝将笔塞到她的手中,抓过来手把手的在纸上写字。 沈年年暗中翻了个白眼,小气鬼,还以为是想要替她写寿字图呢,原来是向她证明自己的字多厉害多好看,证明他是完美的。 “专心。”颜矜朝用空余的手轻轻敲了一下面前走神的人,另一只手轻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她。 待写完一百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后,颜矜朝便松开了手,让她自己写一遍给她看。 沈年年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写,看到落在纸上比之前写得好很多的字有些讶异。 只是越写到最后,越没有感觉写的字也恢复了原来的水平,她都已经感觉到写完后,开启嘲讽模式的颜矜朝了。 果然,颜矜朝很是嫌弃的“啧”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打击沈年年这个无可救药的烂笔头。 只是再握着她手把手教写了一刻钟,才松开,“离寿辰还有十天,每日夜里写上一刻钟。” 沈年年好好学生的乖巧点头,看到自己三世都没有变化的字如今能有变化,非常的开心欣喜。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写的字太难看。 颜矜朝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山药糕。” 沈年年就知道他就算没有出手教她解毒,也还是会要求,下午时候就窝在建好不久的小厨房里鼓捣山药糕。 她拉着颜矜朝往小厨房去,指了指那好几个笼屉,“颜国师那里面都是,您尽情吃。” 颜矜朝前去将笼屉里的山药糕用旁边的饭盒打包了起来,边摇了摇头,话中带着难以窥见的惋惜。 “不了,得慢慢细品,往后怕是…”吃不着了。 沈年年没听清后边的话,待要问就被他严厉指导修炼之事。 一夜痛苦并快乐的过去。 63、太后庆寿 这十天里,沈年年都在家里乖巧的修炼和练字,为即将到来的太后寿辰而准备寿礼。 但书法不是能速成的,所以到头来还得颜矜朝亲自出马替她写好。 若四皇子在这十天里还没好的话,太后娘娘已隐隐透露出了不怎么想要寿辰大办的心思。 偏偏四皇子还真就在寿辰前日恢复了健康,太后娘娘于是又有了大办寿辰的兴致。 沈年年才刚从午觉中睡醒,在自己的屋里头任莲心给自己梳头,就进来了一个压着兴奋劲的人。 “年年,我来找你一起进宫参加皇祖母寿辰了。” 是陈婧慈,特意出了宫来找她一起进宫。 沈年年挥退了给她梳好头的莲心,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陈婧慈才卸下表面的优雅温婉。 她上前拉着沈年年的双手,眼睛四处转,似是在找些什么。 “年年,你给皇祖母准备了什么寿礼?可别忘了,到时候挨骂。” 沈年年还以为她这是在找什么呢,原来是来探风的,生怕她没准备被挨骂。 小伙伴真是贴心。 “是很平常的百寿图,不过呢,这百寿图不是我写的,我字不好,所以请了国师代劳。” 陈婧慈瞪大双眼,惊呼:“什么?!国师亲自写的?你请的!?” 沈年年被她讶异得很是夸张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 “怎么了?就是国师亲自写的啊,有问题吗?” 陈婧慈连连摇头,稀奇的上下看着沈年年:“年年,老实交代,是你请的还是你让你大哥请的?” 沈年年知道颜矜朝在大陈朝很是受欢迎爱戴,但是不觉得一副亲手写的百寿图都能够引人注目。 若是有识货的人,自然是能认出来那笔墨里的灵气,凡人看不出来,只能将其当做一副简单的百寿图。 “算是我请的吧,也是颜国师看我字太丑了,所以才可怜可怜我。” 陈婧慈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只是看着沈年年的眼神很是敬佩,豪气的拍了拍她的肩: “年年,我真佩服你,能够在颜国师面前淡定自若。” 沈年年翻了个白眼,拉着她往前院走,这会儿娘亲爹爹他们应该都在前院等她呢。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今日我是带着皇祖母的封赏来的。 懿旨已经在刚刚被你娘亲他们接下了,赏赐的东西现在也应该被搬去了库房里了。 而且皇祖母劝下了父皇想要着重嘉奖你那丫鬟的心思,始终觉得那丫鬟心不正。让我给你提个醒儿。” 陈婧慈被拉着走,‘呀’的一声突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沈年年心中微暖,点头表示知道了,正好趁机冷落了莲子,在任务不能完成的情况下,看她还能露出多少尾巴。 到时候一抓一个准。 两人来到前院,徐蔓等人早就处理好一切,就等她们过来一起前去进宫了。 沈年年被拉着坐进了陈婧慈的公主马车里头,舒适的躺在软背上,教她开始修习轻功的第一层。 时间很快过去,半刻钟的时间,他们的马车便停在了皇宫的大门前,同时来的还有几位世家。 徐蔓等人领着孩子们同这几个世家大人点头打过招呼,便按官职势力大小依次进宫。 往往朝中官职排前列的,进宫最快,要给皇上和太后看到他们的诚心才行,迟迟才来那可是要挨嘲的。 “沈夫人,带家中孩子们进宫来,可要注意些,别再出什么茬子又胡乱找人污蔑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落座的时候出声讥讽。 徐蔓几人转头去一看,顿时无语,冤家啊。 旁边坐着的人,正是那日年年诞辰时推她下水的方冬萱母女三人。 出声的就是方冬萱母亲左丞相的夫人。 “只要某些人不作妖,这寿辰定是圆满高兴的,是吧左丞相夫人,本宫可以理解你是在诅咒皇祖母吗?” 陈婧慈亲昵的牵着沈年年走在后头,左丞相夫人左代柔才没有看到她,而不顾眼尖看到她的嫡长女阻拦,硬是要跳出来添堵。 左代柔被如此质问,连忙否认,否则太后娘娘要是追问起来,可就要丢大人了。 “五公主说笑了,臣妇就是同将军夫人说笑罢了。” 陈婧慈只是想让她不要出来碍眼,并不是真想要她好看,轻轻的颔首,便不再看她。 左代柔遭到无视,敢怒不敢言,虽说左丞相不用如此卑躬屈膝,但是今日是太后寿辰,容不得任何出错的地方。 暗中嫉妒又怨毒的瞪了一眼挂着温和笑意的徐蔓和沈年年一眼,不甘心的安静了下来。 众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先是几位皇子和长公主先到,再就是太后和皇上皇后三人姗姗来迟。 公主有公主的席位,陈婧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场上男女分开成两席,用巨大的屏风给挡住。 “参见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人齐起身行礼,在皇上和太后的免礼中起身坐回位置上。 皇上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宣布宴席开始,毕竟今日是太后的主场。 “皇祖母,这是玉宁送给您的支持贺寿礼,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陈嘉禾第一个站出来,让宫女呈上自己要献给太后的寿礼,暗暗瞪了一眼陈婧慈。 要不是国师居然给了陈婧慈东西,没给她,她也不至于多花心思。 太后虽偏爱从小在身边长大的陈婧慈,但是人前也不会打自己这个长孙女的脸,笑着点了点头。 “好,哀家甚是喜爱嘉禾送的银松。” 陈嘉禾送的是由银雕刻的一颗松,寓意如银松一样长命百岁,算是心思很巧的一件寿礼了。 长公主都送礼了,接下来的就是五公主陈婧慈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木匣子,亲自捧到了太后的面前,眼中略带狡黠:“皇祖母,您打开看看。” 太后见她故作神秘的样子,越发好奇的将木匣子打开,发现是一块由色泽极好的紫玉雕刻而成的小福娃,小福娃还扛着一捆寿星草,甚是喜态憨鞠惹人喜爱。 陈婧慈见她面露欢喜,才道:“皇祖母,这可是儿臣特地去国师那里讨来的呢!说是这块紫玉含灵气,您时常戴在身上,可助您颐养身心。” “好好好,哀家甚是欢喜,多谢你这个小机灵儿了,赏。” 太后知道孙女去讨来东西,却不知道要来了这么好的东西,连说了三个好还笑说了一句赏,可见欢喜亲昵的。 其他人等自是看到了太后对前后两人的差别态度,再次见识了太后对五公主的宠爱。 陈嘉禾在一旁嫉恨得牙痒痒,仿佛是被抢走了她的东西去献殷勤一般。 64、送礼 两位公主送完礼,就到皇子们,然后是男子们按照官位从上到下依次献上寿礼。 众人为了博得太后的欢心,可谓是用尽心机,有些甚至是掏空了家底。 男子们送完礼,最后才是闺中的女子们,就连几岁的孩提都有准备。 “年年特去求来颜国师亲手书写的百寿图献给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轮到沈年年了,她站起来从身边丫鬟的手上接过还没裱好的百寿图一边,两人打开呈现给太后娘娘和众人看。 “将军府这么穷酸?送礼去找国师讨书画就算了,居然都没有裱好再送,诚心不足啊!”熟悉的阴阳怪气声音从旁边座位上冒了出来,这次照样无人搭理她。 沈年年不理会她,只笑着给太后介绍:“太后娘娘,这百寿图的字都是有些许灵气在的,当时写字的墨锭就是由蕴含灵气的材料制成的,所以国师建议您按喜好装饰成近身之物,好配合紫玉福娃一同颐养身心。” 众人不由眼红了,又是有灵气的?修道的灵气拿来蕴养凡人多有好处,看皇上就知道了。 皇上当年也有一件国师所赠的扳指,近身带这么多年,也被灵气养了这么多年。 如今已有四十多岁却面无皱纹,不见老态精气神十足,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男人,可不叫人嫉妒。 就连拥有了一件有灵气的物件的皇上如今也是有些眼红了,连他都只有一件,如今太后却有两件。 太后没想到今日收到的惊喜居然有两份,颜国师可是谁都不亲近的,平时更是嫌少见有书笔画墨流出来。 今日不仅有人能讨来书笔,且还含有灵气,都知道国师是修道中人经手的东西,对于凡人来说肯定都是好东西。 百寿图虽然简单,其中不管是国师亲手书笔还是含有灵气,都深得她心。 “好,先拿上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慈祥的笑着多她招手。 沈年年便和莲心收起来亲自拿上去给太后瞧瞧。 走过台阶,站在太后几人的面前,沈年年顶着旁边皇上皇后及所有人的瞩目,也丝毫不露怯。 她同莲心将手中的百寿图捧给太后,。 霎时突然有微风轻轻吹向她和太后两人,带走了季夏夜里的闷热,也让她们的心情极好。 “好,年年有心了,哀家要重赏你!” 太后接过打开摸了一下那纸上的字,这才让身边的宫女收起,笑着轻轻捏了捏面前比疼爱的孙女还要小的小人儿脸蛋。 这亲昵的态度让众人又是为之一惊,随即想到是因从国师那讨来的东西得了太后眼,又是一阵眼红。 这沈府三小姐今日刚因为前段时间同哥哥们救下四皇子而被赏,现下又得了太后的眼。 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若是长成之后仍然有太后得眼,来日风光无量啊! “谢太后娘娘,年年是来贺您寿辰才送礼的,今日是您寿辰,您是寿星送礼贺寿理应如此,不必有赏。” 沈年年摇头拒绝了太后的赏赐,反正不管如何已让他人红了眼,倒不如推了这赏赐,借机亲近太后。 长久的情谊,总比一时的恩赏好太多了。 “好,既然如此,那往后年年你要多进宫来陪哀家和婧慈,可好?” 太后被拒绝没有生气,反而看她的眼神更慈和了,让身边宫女拿出了宫令交到沈年年手上。 沈年年笑着应声接下,特意悄悄给了一旁笑得开心如同自己被夸一般的陈婧慈一眨眼,才低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已经有些麻木了,得了太后的眼被赐下宫令随意进宫,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本来他们费尽心机的准备寿礼,目的也是为此,可惜被别人捷足先登,技不如人只能暗自嫉妒眼红。 “太后娘娘,皇上,皇后,我来迟了。”一道清冽的声音随着欣长身影突然出现在宴席上。 众人看去只见一身月牙衣裳,风姿绰约皎洁如天上的月高不可攀,寻常见不到人的颜国师面无表情的走近。 麻木安静的宴席顿时哗然,深居简出算无遗露的颜国师大人居然会来参加喧闹的太后寿辰。 往前不管的皇上皇后还是太后寿辰都没有来过一次,只有皇上的四十五岁寿辰时,派人送来了一件玉扳指作为寿礼。 颜矜朝身为国师有皇上的特别授权,见了任何人都不用行礼。 此时也只是微微弯了上半身,做做样子的给了一礼。 太后几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高兴惊喜的让人去取座来,“颜国师,难得见你来参加哀家的寿辰一次。” 颜矜朝坐在新鲜刚搬来的座位上,好巧不巧就在陈嘉禾的身边,被问话只是微微点头。 “只是有感而出,太后娘娘吉星高照,活该长命百岁。” 太后一听笑得嘴差点咧开见银牙,有谁不希望在自己的六十大寿上听到一向金口预言,从不说假话的人说一嘴吉利话。 “那哀家就多谢颜国师了。” 众人一阵骚乱过后,还没送完礼的接着送礼,只是再没有让太后高兴的失了态,却也能得本就高兴的太后一个笑脸或赞赏。 他们只觉也值了,不能讨太后的喜欢,至少也不能让太后讨厌生气了。 林林总总送完礼下来,太后的精力也到了极限,接下来就是年轻男女子秀技能的时间了,便自觉退场。 太后走了,皇上也走了,只留皇后和得宠的两位贵妃,主持着接下来的节目。 像沈年年这样的小辈们,自是也可以出去在宫女们的陪同下逛一逛。 沈年年和二哥出来还没开始逛,沈修然就被人以重事为由给叫走了。 她只好站在同陈婧慈早早约定好的地方等她过来,只是站稳后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忽然变得昏沉。 巨大的槐树下,两个一小一大的少女昏睡在了地上。 旋即,就有一个黑衣人形如鬼魅般忽地出现,又快速消失,同时不见的还有地上那穿着桃红衣裳最小的那个小少女。 65、不见了 “什么?年年不见了?!”徐蔓坐在席上同其他世家夫人互相客套的时候,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突然凑过来告诉这坏消息,顿时心提了起来。 旁边的世家夫人忙不咸不淡的安慰几句,徐蔓起让身边丫鬟去屏风后边通知沈弘深几人。 沈弘深沈华宸三人一听,马上起身想要出去寻找,几人想要去寻找的动静太大,连上首的皇后几人都惊到了。 “这是怎么了?沈老将军,沈大将军?” 沈弘深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样子,不想浪费时间在口舌上,简单的抛下一句:“年年不见了,臣不放心臣得去寻回来。” 沈修烨不能没有礼数,朝皇后几人拱了拱手,就也转身跟去。 他不是不想让颜矜朝来找更快一点,但是这是在宫里,人前他们要保持距离,本来他作为将军府的长子入了国师府。 就已可能引起皇上的忌惮,在明面再如此不遮掩,迟早让皇上起了铲除的心思。 皇后见此也连忙吩咐宫女太监前去陪着寻找,毕竟沈年年现在得了太后的眼,也是儿子预定的未来正妻,不能还没成长就出了意外没了。 那他们的一切计划就全都落空了。 可沈年年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愣是找不到人,就连半丝痕迹都没有。 “母后,年年不见了?”陈婧慈才去和年年约定的树下,却发现无人等在那,又半路听到宫女说人不见了,连忙赶了回来。 皇后沉着脸点了点头,沈弘深三人也都找遍,无任何收获的回来了。 徐蔓害怕担心的坐在位置上抹眼泪,沈修然收到消息匆匆赶回来,见自家几个大人都一副焦急没办法的样子,瞬间面色凝重,抖着嗓子问。 “年年,还没找到吗?” 沈弘深父子两一看是他,气得就给了他一巴掌,“不是让你同年年一起出去,保护好她的吗?!” 沈修然自己也是愧疚担忧到不行,主动跪在了他们的面前,哑着嗓子。 “都是我的错,只是宫里真的都找遍了吗?” “你刚刚不在年年身边,都去哪了!”徐蔓连忙拦住暴怒的夫君巴掌,拉起了沈修然:“现如今不是迁怒的时候,我们去求皇上请禁军来找吧!” 沈修烨也站在母亲弟弟面前挡住暴怒的两个大男人,朝他们点头附和。 “不用了,我已经算到哪了,都跟我来吧。”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颜矜朝,蓦地起身走到几人面前出声道。 几人惊喜之余连忙追问:“国师知道年年在哪?” 颜矜朝点了点头,转头让皇后三人一同跟着去,皇后几人有些疑惑却也想亲眼看到国师金口预言的现场,乖乖的跟了上来。 皇后三人都跟着,其他人自是也跟了上去。 只是一行人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觉得不对,尤其是皇后,看着即将走到眼前的偏僻宫殿,想到某个可能,更是不想让人进去了。 “诸位,不知道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如就让本宫和将军夫人进去吧。” 其他人虽然好奇,却不敢违抗皇后,但两位贵妃就不肯了,她们和皇后斗争多年,看皇后这副样子直觉里边定是有事,怎么又可能如她的意。 “皇后娘娘,正因为里边情况不明,人多才能保护好允年郡主,否则若是有什么人等着偷袭,这样岂不是让他们得逞了?就由妾身和国师一同进去吧,有什么事国师也能支应。” 皇后还待再说,沈弘深就不耐烦了,宝贝孙女就在即将走到眼前的大门里边了,这些个妇人却多事的站在门外吵嚷。 他大手一挥,“依臣看,就照明贵妃说的吧!” 明贵妃朝莫名忐忑的皇后看了一眼,心中越发期待开门后的事了,当初她因为亲生的三皇子突然意外夭折而暗自神伤,顾不上刚出生的五公主。 以至于被这贱人找到机会摆了一道,不仅女儿被太后带去身边养着,就连皇上也冷落她多年,近年才慢慢恢复。 只是女儿却始终同她不亲近,这一切她都归在了皇后的身上。 一行人说话间,才走近这偏僻宫殿的大门。 颜矜朝先了沈华宸两人一步打开了门,几步就快速来到床边,抱起床上的沈年年,躲开了陈渊沐即将落下在她唇上的亲吻。 “年年。”颜矜朝抱着沈年年,低头看她紧闭双眼的样子,唤了一声。 陈渊沐的意图落了空,看向突然出现的众人难以置信的惊呼:“颜国师,母后?!” “大皇子殿下?你怎么在这!没想到大皇子竟然有这般禽兽不如的癖好!”后边的人只看到陈渊沐扑了个空,但明贵妃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帽子给他扣上。 他们看到陈渊沐脸颊绯红,双眼含醉意,再加上一进来就闻到的冲鼻酒味,就猜到怎么回事。 只是众人都有些难以想象平时一个看起来宽厚温和的皇子,背地里竟然有这种嗜好,瞬间厌恶鄙夷的看向他。 皇后只有这么一个亲儿子,哪里容得他背上这等坏名声,怒瞪明贵妃。 “明贵妃,你身为皇上的贵妃,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有的事不要空口白赖的,丢人现眼!” 两人在后边争吵,沈弘深几人则是围在昏睡的沈年年身边,担心紧张的看着她。 “国师,年年她怎么了?为什么怎么都叫不醒?”徐蔓暗中探了一下女儿的脉搏,却没有发现异样,唯恐女儿像上次那样,忙询问颜矜朝。 几人看向颜矜朝,才发现他此时的脸色有些许不对劲,不待询问就转瞬即逝。 颜矜朝抿了抿唇,薄唇轻启:“中了毒。” 徐蔓顿时又担心的流了泪,她探不出年年有中毒的迹象,国师却说中了毒,那说明中的毒得有多罕见啊! “国师,求您救救年年吧?”沈弘深极其硬朗的两父子此刻也慌了,期盼的看着颜矜朝。 颜矜朝待说话,忽然外头有太监急匆匆的赶来,身后边的是整齐沉重的脚步声:“沈老将军,沈大将军,皇上请你们几人前去大殿见他。” 66、风云突变 众人走出来看到外边气势汹汹的禁军,愣了一下,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弘深将孙女交给徐蔓,同儿子领头走到前边,一双圆目看着眼前的太监,并没有多问什么满足那些好奇八卦的人的心。 “走吧。” 太监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讪讪笑道:“沈老将军,皇上是让您一家都去大殿上。” 沈弘深同儿子沈华宸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颔首示意太监带路,几人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中,跟着离开的还有颜国师。 众人不由猜测恐是沈家有变了! “沈弘深,沈华宸,你们怎么敢!?”皇上暴怒的将一只茶杯掷向沈华宸的脚边。 沈弘深等人不明所以的跪在地上,唯独颜矜朝抱着沈年年安静的站着。 “皇上,请息怒!只是不知老臣和儿子犯了什么错?”沈弘深坚毅的目光看向皇上的脚边,稳重的发问。 皇上却是被他的发问气得连走好几圈,才让旁边的太监说话。 太监得令连忙将事情说了出来: “太后娘娘原本好好的,回到慈宁宫沐浴完就睡着了,起初宫女们还以为是太累了。 结果旁边的侧殿走了火,宫女太监们想要去将太后娘娘救出来,太后娘娘虽然被安全的将救了出来。 却怎么叫也叫不醒,太监宫女们连忙去禀报皇上请来太医,老太医初诊也是说没事。 结合所有太医再三诊断下,才得出了可能中了从未有过的罕见毒药。 皇上命太监宫女们搜查整个慈宁宫以及那些寿礼,最后一发现太后的衣裳和手上都沾有一种极细小的粉末。 这粉末就是太后身上所中的毒。” 沈弘深几人听完心下一沉,明白今日是有人给他们沈家设局了。 “皇上,请太医来查看下郡主身上有没有太后身上的那种粉末。 因为郡主刚刚在宴席上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却在偏僻的冷宫中同大皇子殿下一齐被发现。 而郡主也陷入了昏睡,怎么也叫不醒,我看过了,是中毒。”颜矜朝突然出声。 皇上看了一眼颜矜朝,摆手让太监去叫太医过来查看。 太医被拉着急匆匆赶来,用干净的黑布在沈年年的肩膀手上擦拭了一下。 果然擦出了些许白色细小的粉末,再用另一张包着太后身上粉末的帕子仔细比对,嗅来嗅去,才道: “皇上,允年郡主身上的粉末十有八九就是太后身上的,但要真正确认还需要在试验一下才行。” 皇上眼中闪过异色,点头让太医下去试验。 殿中所有人都在沉默的等待太医试验结果,气氛很是凝重。 如若不能洗清给太后下毒的嫌疑,沈家将遭受到灭门之灾,尤其是年年首当其冲,因为两人身上都有同一种毒药粉末。 不排除给太后下毒为了排除嫌疑而给自己下毒的可能性。 这一点沈弘深几人谁都清楚。 太医很快就把结果带来了,“和太后身上的毒药粉末是同一种毒。” “皇上,毒我可以解。”颜矜朝看着脸色沉沉的皇上,平静的说道。 皇上会意的挥退了所有太监宫女,待只剩下他们时沉声问:“颜国师,你有何建议?” “皇上,有人设局陷害沈老将军几人,想要除掉他们。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将那些人安插进朝廷里的人给引出来。” 皇上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沉吟了一会,点头同意了。 沈弘深几人自然是聪明人,明白此时皇上已经不怀疑是他们下的毒了,但是面上还得配合皇上演戏。 “谢皇上相信老臣的忠心!”沈弘深昂声喊了一句,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下响头。 身后的儿子沈华宸几人也跟着。 此时皇上听着耳边实心的响声,对他们的忌惮怀疑终于消散了些许。 “好了,沈老将军,你也知道母后对于朕的重要性,今日事发突然,朕才心急了些。” 沈弘深老泪纵横:“是,老臣明白,怪老臣没有警戒,让那背后的人利用了允年郡主导致这种事发生! 此事一了,老臣想要将弘骑兵全数还给皇上,安心陪着孙女长大。” 皇上心里一动,早就想要将这老将军的五万骑兵给要回来了,奈何怕他因此怒起反兵才这么多年没提出来。 “老将军你还年轻呢,也是能多陪陪郡主的,到时候多带郡主进宫来陪陪母后和婧慈。” 沈弘深听出了皇上没有拒绝要回骑兵和颐养天年的话,便知皇上从始至终都是忌惮他的,如今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对策已商量好,沈弘深几人便抱着沈年年回了沈府,等待去给太后解完毒就过来的颜矜朝。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天,人却迟迟未来,碍于皇上他们的计划,沈府被皇上的禁军包围了。 虽没有禁止出入,但沈弘深几人也不能贸然前去请国师,唯恐计划生变。 而大陈朝这几日,也因为形势大变的沈府,文武百官开始紧闭府门,不与沈府等人来往。 沈年年躺在自己的屋里,日夜不分几人轮流的守在她的身边,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徐蔓迟迟才来。 沈弘深几人实在等不下去了,悄悄去了国师府想要找颜矜朝。 徐蔓姗姗来迟,跟来的还有一个人。 “蔓儿,跟我回曜日阁吧?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在这里了。” 沈年年躺在床上,如上次那样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却很清醒,听着耳边的陌生男声。 一开始她突然昏迷,意识陷入了各种噩梦痛苦,直到这几日才渐渐恢复了清醒。 “宋泉,放开我!”这个宋泉果然有问题! 娘亲此刻的声音愤怒绝望,似乎还有绳索摩擦的声音,难道娘亲被宋泉绑住了?! “蔓儿,由不得你,随我离开,否则那些人找来,你知道背叛的后果。”宋泉的声音随着一阵剧烈摩擦声响起。 不准!不准带走娘亲!!! 沈年年心中焦急,很想要清醒过来救下娘亲,急得额头流出了汗,可惜却徒劳无功。 ‘颜国师,国师,颜矜朝!’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救,颜矜朝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醒来吧。” 沈年年跟着声音睁开了双眼,便看到颜矜朝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手上抓着企图绑走娘亲的宋泉。 67、离京 屋中还有几日未见的爷爷爹爹大哥二哥几人,娘亲得救后被爹爹抱在怀里安慰。 其他人几人围在了沈年年身边关心问候,沈年年看着身边因为担心她而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的亲人。 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愧疚,她身为修士竟然又一次中了同样的招数,累得家人奔波担心。 而且还害家人们被皇上怀疑软禁,她不孝。 沈修烨一看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揉乱她的头发,“不关你的事,是那些人的错。” 那边一手提着罪魁祸首宋泉的颜矜朝看着被围得密不透风,不漏出一点头发丝儿的沈年年,嘴角有些不高兴的向下。 “刚醒,需透风。” 几人一听连忙分开站,不给年年挡风,也露出了缝隙让颜矜朝看到了沈年年。 颜矜朝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睡了几日没有养胖,反而脸上消瘦得只剩一双明亮杏眼可以看的沈年年。 “宋泉,我带去见皇上了。” 沈年年扬着甜甜的笑道谢:“多谢颜国师两次三番饭不好的救年年,年年会记在心里的。” 边在心里道:“谢谢你颜矜朝,今晚我给你弄一大堆好吃的甜点,让你一次性吃个够!” 颜矜朝听着她的心里话,嘴角微微上扬,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迈出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年年被好一番关心问候,她却看出了爷爷哥哥们关心下的意图。 为了不让她询问那突然多出来的宋泉是怎么回事,沈年年善解人意的没有追问。 她更在乎的是听到宋泉所说的背叛的代价,是那非常厉害的禁制吗? 那娘亲岂不是很危险?!刚刚颜矜朝点头答应了今晚会来吃甜点,那就留到晚上问他吧! 好不容易将关心的爹爹等人打发了,又措不及防的来了一位意料中的人。 “年年,你终于醒来了!皇祖母早在前几日就醒来了,只有你还在睡,害我担心不已。 可父皇皇祖母都不肯让我出宫看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陈婧慈亲热的坐在沈年年旁边,捏了捏她脸上所剩无几的肉,目光很是心疼愧疚。 沈年年笑着摇了摇头,她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而且她非常好奇这几日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听到整个沈府的动静,偶尔在那些禁军的悄悄话当中听到了什么大皇子什么谋反,听不大全,委实勾得她心痒痒。 陈婧慈左右看了两眼非常的警惕,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年年说出来你不要被吓到哦!原来看起来宽和的大皇子,私底下竟然有娈童的癖好! 京中许多人家的小女儿就是被他祸害的,寿辰那日你不见了就是被他给带走了。 好在颜国师及时救下了你,否则我难以受得了你这么一个唯一好友离开我! 至于谋反,朝中很多人都在说皇祖母的毒是年年的爹不惜利用自己女儿给下的,说沈将军他要谋反。” 陈婧慈握紧沈年年的手:“不过,我相信你年年,毒不是你们下的,你们也不会想要谋反!” “你的相信是对的,我和我家人不会辜负你相信的,绝没有谋反之心。”沈年年正着张脸严肃点头。 陈婧慈笑着点头,“当然啊,国师已经将罪魁祸首给抓到父皇面前了,否则皇祖母怎么肯让我来找你。” 沈年年刚刚听到颜矜朝要提宋泉去见皇上就猜到了,但是看着好友一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样子,不忍心告诉她事实。 陈婧慈果然主动的将自己知道的都分享给了几日沉睡的沈年年,说累后一齐盖被歇息了会,留下一水的赏赐,挥挥手高兴的走人。 沈年年松了好长一口气,终于安静了下来,她躺在床上,看着顶上的木梁整理思绪。 宋泉利用微风将毒药同时洒在自己和太后身上,造成爹爹利用自己女儿给太后下毒的局面。 设局想要让皇上治他们全家的罪,谋杀太后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曜日阁给他的任务就是铲除掉沈家所有人?那么上一次对有名单的爷爷出手的人就是他了吧。 可刚刚宋泉又想要带走娘亲,话里带着疯狂,似乎对娘亲有极深的感情。 此番做局,他不仅想要完成曜日阁给他的任务,也借此机会铲除掉情敌,带走娘亲私奔。 娘亲在曜日阁眼中很重要?宋泉没带走,那接下来还会有人来带走吗? 而且,宋泉只有练气一层而已,手里的毒药怎么可能会将她这个炼魔三层的修士也给毒倒。 这让她陷入噩梦痛苦的毒药究竟是什么?看来宋泉背后的曜日阁,极其不简单,恐怕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沈年年皱了皱眉,不知道国师会不会为她解答。 颜矜朝踏着黑暗,随风来到沈年年的屋子里,一眼就被桌上好几个食盒给吸引住了。 鼻尖的嗅到了里头放着的几种不同味道的点心清香,深邃的凤眸闪过一丝愉悦。 “很识相。” 沈年年噔噔噔的迈着小短腿从床上下来,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了一块玉露糕举给他。 “这是您第一次向我提出要吃的糕点,想着您应该很爱吃,于是今日便做了几份。” 颜矜朝听着他有些生疏的语气,眉心微拢,接过糕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细细品尝。 “颜国师,其实宋泉要设这个局,你是不是提前算出来了?”沈年年看他吃得愉悦,冷不丁发问。 颜矜朝吞下后,坐下来也将剩下的放回了食盒,对上她的目光:“是。” 沈年年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说不清心里此时是什么滋味,被利用的伤心是有的。 但是也被救下了,要带走娘亲的人被抓住,连觊觎她的陈渊沐更是被曝出一桩桩事迹被制裁。 算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除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名声。 “不管怎么说,多谢您了。” 颜矜朝忽然起身,将这些食盒一一收进了储物袋里,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屋子里。 沈年年愣了愣,摇着脑袋一脸莫名其妙的重躺回了床上补觉。 …… “婧慈别伤心,我会回来找你玩的,再见,等我消息。” 京城大门前,整齐的骑兵前头是一列的马车,最前列的马车被掀开了帘布,露出了娇小的人儿。 沈年年给伤心流泪的好友抹掉眼泪,温柔安抚。 陈婧慈伤心到不能说话,只能用力点头,挥着手看马车里的人越行越远,直到不见。 大陈三三年,先是一向同沈将军亲近的宋泉卫将军包藏祸心给太后沈家三小姐下毒陷害。 接着是大皇子陈渊沐人面兽心被赐死,皇后一脉势力削弱。 后又蛮夷突扰边境,不得已皇上赐下兵符派沈大将军带兵前去镇压边境。 而沈大将军提出了带着妻儿一同前往,皇上再三考虑后答应下来。 于是沈家除了和丽盛傲霜等人,全部前往边境,归期未定。 68、悄悄回京 大陈四一年,今年的寒冬腊雪整整下了一个季冬,进入了季春却仍没有过多消散。 只是今年过后,不止权贵人家不怕寒冬腊雪,寻常百姓家也不再害怕了。 京都。 “多亏了盛小姐向皇上提出用棉花取暖的法子啊,否则咱们百姓们肯定都熬不过这个冬日。” 糖葫芦小贩对着旁边卖包子的男子闲适说道。 卖包子的男子和糖葫芦小贩一样,身着与往日不同样的厚鼓衣裳,看起来有些臃肿,却很是保暖。 他横了一眼糖葫芦小贩,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盛小姐是提出了没错。 但是早在边境,沈家就按皇上的旨意教导边城百姓种下棉花拿来保暖。 而且沈家三小姐在今年这么缺棉花的情况下,在皇上的授意下把自己庄子里的棉花都捐给了京都百姓们。 不然你以为边境的世家大族会把棉花捐出来?” 那糖葫芦小贩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事,听得一脸惊奇。 “照你这么说,这沈家和沈家三小姐对皇上那可是真的忠心体贴啊。但是权贵人家把棉花都捐给了咱们百姓,那他们怎么取暖?” 卖包子男子刚要说话,眼前就来了两位看起来就很是不凡的少年少女,“两个包子,一菜一肉。” “好嘞,客官,两个铜板,谢谢您来买。”包子男被这两人的面容给惊艳得愣了一下,旁边的糖葫芦小贩最先缓过神来,连忙扯了包子男提醒他。 包子男回过神来,忙歉意笑着装好他们想要的包子递给他们,惊喜收下递过来的一个银子。 糖葫芦小贩看着他欢喜的往嘴边咬了一下,等那两人走后,不忘追问刚刚的答案。 “世家贵胄们自然是有他们的办法的,盛小姐教会了他们用更轻薄的鸭毛制成好看轻薄衣裳,这个办法只有世家贵族们自个儿知道。 所以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他们既保暖又好看,他们当然是乐意捐出棉花的。” 耳边听着小贩们的闲聊,嘴上咬着多汁的包子,沈年年兄妹俩笑着对视了一眼。 “年年,真的玩够了,不再继续去游历了?”沈修然摸了摸年年的头,温柔的问道。 长成清俊少年的他自带书生气质,不熟悉的人可能还真当他只是一个俊秀柔弱书生。 一路上遇见他的少女们个个都羞红了脸,想要凑过去打招呼,奈何本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眼中只有旁边的少女。 沈年年吞下嘴中的包子,点了点头:“二哥,就算再怎么不想回京,也是得回的,娘亲爹爹爷爷他们已经在京都等了咱们一年了。” 是啊,当时为了不让曜日阁的人找上娘亲离京前去边境,如今已有七年,她也有十二岁了。 沈修然不置可否,与其让妹妹再次回到这水深的京都,过上其他世家女子那般为了嫁个如意郎君斗来斗去出尽风头。 嫁了郎君之后要和婆婆妯娌斗法,又要同夫君纳下的妾室斗。 一辈子就这么斗来斗去,不是他妹妹该过的。 但是自从几年前的事后,他们一家人就已经明白不能擅自做妹妹的主,妹妹自己有自己的主意,有些甚至比他们的更好。 “听说白鹤书院新设了武院,想要将这武技纳入书院每年的考核和结业考核当中。 今日是新招的第一日,就在书院开始招学考核呢。” 沈年年一听,一双桃花眼极有灵气的滴溜溜转了转,拉着二哥的袖子改了方向。 “二哥,既然我们回京了,书院也是颜国师创的,咱们去考核进书院也算是报了国师从前的救命之恩。” 沈修然啼笑皆非的被拉着走,摇了摇头,自己想去凑热闹就直说,非得扯上颜国师。 两人赶到白鹤书院门前,被门前那两大队列给惊到了,没想到来参加考核的人如此之多。 往队伍扫看去,尽是男子,无一个女子,大陈朝虽然没有过多限制女子,但是因为大陈朝重文轻武也鲜少有女子习武。 “先生,我们两个要报名。”沈修然拉着妹妹走到报名处,登记。 登记的先生是一名有着全身腱子肉的男子,他点了点头,“名字,几岁,家是哪里。” 沈年年抢在二哥前头,从身后凑了出来,“沈年,这是我二哥沈然。” 登记先生没想到会有女子来参加武院的考核,再三询问了几遍后才确认是要参加不错,才欲言又止的将两人的名字写在了登记表上。 报名完,接下来就是排队了,沈年年两人走去其中一只队伍的后方。 “小胳膊小腿的,姑娘还是要学会惜命,不要因为仰慕颜国师乱来凑热闹。” 这些排队的男子见竟然有女子来参加,纷纷都讶异夹杂着鄙夷的看着两人。 沈年年一张小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婴儿肥没有褪去显得她很是单纯懵懂,此时又挂着笑,更是纯真。 众人见了不忍心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只是他们不说不代表别人的嘴不会臭。 沈年年兄妹俩走到队伍后方站着等待,身前的人回头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面前的沈年年身上。 “姑娘,是不是你哥哥太害怕了,所以才来陪你的小白脸哥哥走一趟?可真是兄妹情深啊!” 男子长得也算俊秀,只是在沈修然的衬托下显得不是很出众,好在身上的衣裳料子颜色都很华贵,才没有全部被沈修然比下去。 他一开口,排他前边的几个男子也纷纷转过身来鄙夷的看着沈修然。 “堂堂一个大男子,居然要家中小妹来陪,真是没出息的软饭男。” “小白脸既然这么害怕,就不要来参加什么武院了,去参加书院的琴艺考核说不定还能靠一张脸蒙混过关呢!” 沈年年的眼中闪过利芒,这是在说她二哥可以靠脸去烟花楼里卖艺卖身。 “哈哈哈,说得是,不过我看就是书院的书法琴棋书画都不过关,这小白脸才让妹妹来参加武院考核的。” 她面前的男子被前边一个男子的话逗笑,接过了话茬。 沈年年默默和二哥换了个位置,站在了后边,偷偷给自己施了好几个净身术才罢休。 刚刚差点就被口水溅到了,还好换位置换得快。 69、参加考核 沈修然回头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似是无声在说:妹妹,瞧你找的好位置! 沈年年讪讪笑了一下,小声道:“二哥,不然咱换个位置排队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哥哥就是用来坑的,二哥原谅我! 沈修然无奈的点了点头,被妹妹坑能怎么办呢?自然是乐意的,否则让妹妹被溅到那还得了。 他们想走,别人却不给他们走。 那男子见两人根本不理会他,顿时面色难看伸手和那几个男子拦住了要走的两人: “本公子的话你是没听见吗?怕了想走是吧?可以,先跪下同我道歉再走!” 沈修然冷冷的扫看他们一眼,偏头去看妹妹看她想要怎么玩。 沈年年不想徒生事端,但是也不可能被人无缘无故的找茬,抱胸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算得上认识的人。 郭子晋,玉宁长公主陈嘉禾的爱慕者以及未来夫婿,为人张扬跋扈,和方冬萱称得上是京都世家数一数二的二世祖。 “凭什么?” 郭子晋被她挑衅的眼神给激怒,想都不想的就道:“凭什么?就凭我爹是辅国大将军,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 沈年年听着这在现代被拿来反复调侃的熟悉话,一个没忍住就扑哧’笑出了声。 沈修然扫了一眼莫名被嗤笑从而脸色铁青的郭子晋,宠溺的点了一下笑后又捂住嘴的妹妹额头。 “小鬼头。” 沈年年清了清嗓子,又恢复正经的摸样,“所以呢?就算你爹是辅国大将军又如何,你又不是。” 她在郭子晋要说话前,拉着沈修然离远了些,免得两人都被口水溅到。 郭子晋只觉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无比的想打一个女子,拳头痒痒的,恨不得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我不是又有什么,只要我爹是就行!你一个小娘子回家绣帕子去,滚开。我要说话的是你哥哥。” 沈年年耸了耸肩,古人对女子柔弱的印象从来都是根深蒂固的,她不强求他人怎么看待,也不在乎。 沈修然见妹妹不想理会,便牵着她想要拨开围着挡路的人,前去另一边队伍排队。 郭子晋从来都是别人对他礼让三分恭恭敬敬的,如今再三被无视,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即暴喝:“站住,谁准你们走了!?” “郭子晋,你又在欺负人?”突然有另一个身着劲装,眉眼英气的女子走到郭子晋旁边,挑眉笑问。 郭子晋对女子翻了个白眼:“梁小蕊,你不要在这里耍英雄,想要救下他们,他们今日是得罪狠小爷了,小爷非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得罪狠你了?”梁小蕊看了一眼沈年年兄妹两人,着重看了一下沈修然清俊的脸庞,才转回郭子晋身上。 “你们干什么呢!?书院门口岂容你们喧嚣闹事,要是不想排队参加考核,就不要在这里耽误别人的时间!” 两位登记先生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下队伍,见几人围着不动,便不耐烦的训斥。 登记先生如今对于他们想要参加考核的学子来说可是十分的惹不得,不管你家里什么背景,哪怕是世子郡主也得乖乖在这等登记报名,排队考核。 白鹤书院可是深得圣心的颜国师罩着的,就算再有人不服,也得乖乖咽下。 郭子晋几人只得忿忿的瞪了一眼沈年年两人,带着几个跟班重新站回队伍里。 “我是沈年,这是我二哥沈然,多谢梁小姐替我们解围,”沈年年笑着对梁小蕊道谢,也忙拉二哥跟在她的后边排着,只要不站在郭子晋后边就行。 梁小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她只是看着好玩随口一句话而已,倒是对沈年年也排在后边颇为讶异。 “沈姑娘,你不是只是来陪你哥哥参加考核的吗?” 沈年年摇头,“不是啊,我和我哥哥一起报名参加。” 梁小蕊上下打量着看起来比自己只小了一岁的沈年年,惊呼出声:“你也要参加?” 还以为只有她一个女子会来参加武院考核呢,没想到却还有一个。 瞬间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沈年年两人的身上,有些刚来的看到沈年年只以为是来陪人参加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来参加的,顿时难以置信的打量她。 沈年年在众人直直的眼光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来试试。” 梁小蕊眉心微拢,瞥了她一眼转回头,没有再同她说过话。 沈年年对于她突然的转变很疑惑,想了想并没有发现自己有说错话,只当她是要为接下来的考核蓄力,便也没放在心上。 武院刚设,第一次考核招新却没有因此而降下难度,每一个进去考核的学子都垂头丧气,全身是汗一脸颓然的出来。 从开始考核到现在,还没有一人是高高兴兴的出来,被通知通过考核进入书院成为武院学子的。 队伍排的很长,其前进的速度却很快,郭子晋已经进去了,梁小蕊再进去,就轮到沈年年了。 这次郭子晋进去的时间比之前的那些学子都还要久,半刻钟后才衣裳破烂的出来,脸上也垂头丧气的。 “恭喜郭公子通过了两关考核,成为了武院的第一名旁听的学子,每年都会有考核,只要通过了考核便可以成为真正的武院学子。” 从考核场里边一个小厮跑到登记先生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登记先生高兴的拍了一下郭子晋,将一枚刻着武字的书牌交到他的手上。 郭子晋没想到自己还能成为旁听学子,一扫垂头丧气欣喜的接过书牌,难得的有礼对登记先生连连道谢。 一时间其他来参加考核的都非常羡慕眼红,如果考核成功的人是他们就好了。 梁小蕊也进去了,比郭子晋出来的时间久些,出来的时候沉着一张小脸,就算被登记先生告知也成了旁听学生,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轮到沈年年进去时,她站在一边凉凉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沈年年,则是非常的好奇考核场里的考核,不知颜国师会设下什么考核呢?真令人期待。 70、不近人情的家伙改性子了? 进了考核场后,第一关很简单。 就是背兵书,看过多少就背多少,没有限制,直到考核官点头说过为止。 沈年年这几年呆在边境无聊的时候就是修炼抄写兵书,加上因为修炼六识通明,所以几乎是过目不忘。 如今背起来非常的流畅顺滑,丝毫不见停顿。 原本坐着的考核官,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最后讶异得站了起来,很想大声赞叹却不能阻止仍在背诵的沈年年。 又一炷香过后,考核官已经被惊得麻木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不得不出声制止沈年年。 “沈姑娘,恭喜你通过了第一关,请继续往前走。” 沈年年道谢后接过通关证明,继续往前走,直直走进了一片梅林中,便知已经进入了第二关考核中。 第二关考核考得是学子的敏锐度和警觉性。 沈年年耳朵微动,身形快速翻飞躲过忽如其来的飞箭。 紧接着是一根根飞箭从四周不间断的飞射出来攻击沈年年。 沈年年在这些堪称箭雨中身形翻飞,犹如一只燕子灵动得很,衣角都没被沾到分毫。 躲避箭雨的同时,她借机抓住这些被削去了锋利箭尖的木箭朝左右上下四个地方扔去。 藏在林中的机关被木箭给毁掉,再也没有木箭射出来了。 沈年年走到其中一个机关处查看,机关是用简单有韧性的绳子类似于弹弓那般制成的。 地上还有人蹲着的脚印,说明先前这里的确有人在这操控机关攻击来考核的学子。 只是不知,这第二关考核,她这是过关没有。 “恭喜沈姑娘,第二关你过了。” 沈年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转过身去看,瞬间扬起了笑脸,习惯性的扑向来人。 “大哥!” 沈修烨也挂着宠溺的笑意,接住自个儿宝贝妹妹,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终于舍得回京了?” 沈年年嘟了嘟嘴,一脸的不乐意,“年年还想玩的,但是因为太想念大哥娘亲你们了,所以就和二哥回来了。” 沈修烨本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一年未见自己软软的妹妹,心里有些埋怨将妹妹拐去游历的二弟。 最主要的是,没有带上他! 要是让沈修然知道,可得喊冤了,出主意要去游历玩耍的人是咱们的好妹妹啊,不是他! “好了,接下来是第三关,你注意些别伤到自己。” 沈修烨拿出一只锋利的匕首放到妹妹手上,完全不觉得作为考核官将考核信息透露给考核学子有什么错。 他是守礼,但对于他来说,妹妹就是礼。 沈年年领会了大哥哥的好意,却把匕首放回了哥哥手上,“大哥,年年知道你为年年好,但是不需要。” 沈修烨见此挑了挑眉,想到年年如今也是修士,定是不会被那人的东西给伤到,便收回匕首没劝她收下。 “好,考完后和修然在外边等我,待会带你们去飞烟楼吃好吃的。” 沈年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竟然要去飞烟楼?看来大哥是想要带他们亲自去接触接触这飞烟楼的人了。 “好。” 沈修烨看着自己的妹妹往考核场里边去,渐渐不见了人影嘴边的笑意也淡去,恢复了他人熟悉的严肃模样转头去让下人们去外边喊人进来考核。 沈年年走到里边只见一个圆形宽大的比武场上,背对她站着一个身形修长身姿挺拔,着一身墨黑色衣裳的男子。 “见过考核官,学生是来参加第三关考核的沈年。” 她躬着身作揖,并没有看见背对她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的男子是谁,以及那张俊脸上难得一见的奇特表情。 “沈年?沈年年,你何时改名了?” 沈年年时隔七年再次听到这个清冽的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讶异得抬起了头。 便见到这张熟悉的面瘫脸,笑道:“原来是颜国师大人啊,您就是这第三关的考核官吗? 那我可得请求您给我放放水了,毕竟这个世间恐怕没人能打得过您吧?” 颜矜朝听着她一口一个您,比之七年前还要恭敬的态度,眉心微拢,看着如今长成少女模样,一双桃花眼中不再只是盛着仇恨的人,薄唇轻启: “可,但你得改。” 沈年年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想要他放水,毕竟作为考核官以颜国师的性子,就算是皇上亲自来说情都不会放水让步。 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下来,但是沈年年不明白她要改什么,疑惑的看着他无声询问。 颜矜朝没有打算解释的想法,一双凤眸对上她的桃花眼,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无声的伸出了手。 沈年年看着手又看了看颜国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颜矜朝只是无声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吭。 难道?沈年年犹豫的把手放了上去,顿时就被一下子握住然后被拽上了比武台。 颜矜朝改性了?! “多谢颜国师。” 颜矜朝松开了手,淡淡道:“第三关考核,开始。尽全力使出招数。” 沈年年面容一肃,原本是想着不使用修为的,但是对上颜国师的话,当然还得用全力才行。 她运转丹田,双手习惯性的附上魔气小手握成爪状攻向颜矜朝。 颜矜朝微微侧身躲过她的攻击,左手抓住她的一只手,眼中的笑意很是明显。 “是让你全力对付接下来的几只傀儡,不是和我对打。” 沈年年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由小声抱怨道:“多说几句解释下不行吗,每次都让人会错意。” 颜矜朝的眼神闪了闪,出乎她意料的答应了:“好” 既然不是和他对打,那就不必用上修为魔气了,沈年年收回魔气,站到比武台中央,等待着颜矜朝所说的傀儡。 颜矜朝站在台边轻描淡写的道:“上。” 霎时便有十个傀儡从比武台下跑上来,原来台下那一个个木桩就是傀儡啊! 十个傀儡齐齐扑向沈年年,手上握拳砸向她。 沈年年面对十个傀儡丝毫不惧,更是躲也不躲,而是等傀儡们的拳头快要砸到自己身上时,脚下一蹬飞了起来。 傀儡们失去目标,拳头都尽数砸到了彼此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 沈年年就落在一边,快速一拳一个轻而易举的砸穿了傀儡们的心口处。 不多时,十个木傀儡就变成了一地没用的木块。 71、第一个正式学子 “年年,恭喜你考核通过,成为书院成学堂学子,也是武院的第一名学子。” 颜矜朝清冽的声调在说这句话时,竟然意外的温柔,让沈年年听着只觉全身酥得发软,双耳有些发红。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原谅她就是个声控。 只可惜颜矜朝是个国师。不能成亲生子,否则那些世家小姐们可不得挤破了头去。 颜矜朝听着耳边的话,看了一眼身后走得慢吞吞出神的人,抿了抿唇,“跟上。” 沈年年回过神,连忙跟了上去。 路上碰见了正要进去参加第三关考核的沈修然。 “今日不用考了,明日再来。” 沈修然一脸的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妹妹身边小声询问。 沈年年讪讪的笑了笑,“那些用来考核的木傀儡被我给打烂了,不能考核了。” 沈修然很是讶异,并不是为了妹妹打破傀儡而讶异,在他眼里妹妹的武力值除了颜国师,大陈朝估计都没人能打得过她了。 他讶异的是第三关考核内容和刚刚大哥说的完全不一样。 “是木傀儡?不对啊,大哥说第三关考核的傀儡是你师傅新弄的铁型傀儡啊。” 沈年年惊讶的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颜矜朝,难道是他真的把她随口一说的放水当真了? 她担心的嘱咐二哥:“那二哥明日你可得小心些,师傅弄得新傀儡定非常强,就算不进武院也别被伤到了。 以二哥的实力进书院的四艺做学子肯定轻而易举的事,知道吗?二哥。” 沈修然笑着答应了下来,眉开眼笑的样子显然非常享受自己被妹妹关心。 两人没有注意到颜矜朝的步伐慢了下来,已经与他们齐肩行走。 三人并肩而行,出了考核场,出现在众人眼前。 “国师大人,有何吩咐?”一名登记先生看到他出现连忙跑过来询问。 颜矜朝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将沈年年通过考核的事告诉了他。 登记先生惊奇的连连偷看一边的沈年年,扬声向众人宣布这个消息。 “沈年通过武院三关考核,正式成为白鹤书院成学堂学子,也是武院的第一名正式学子。” 这个消息惊得在场的人哗然一片,他们想过将门嫡子的郭子晋会成为第一名正式学子。 也想过梁小蕊这个身为从二品镇军大将军的嫡女会成为第一个学子。 然而到最后谁都没想到,第一个正式学子是个名不见经传,且看起来很是矮小瘦弱的女子,他们觉得这件事令人简直难以置信。 沈年年不知道自己把他们对女子一贯的印象重新刷新了一遍。 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人群中出现的人,张开了双手迎接泪眼朦胧向她扑来的少女。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婧慈将沈年年抱了个满怀,埋头在她的脖间,哼哼唧唧: “臭年年,说好很快就回来的,居然一年了才回来,而且还是偷偷的,再也不理你了!” 沈年年被她蹭得脖子痒痒,没办法的拍了拍她背,“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给你带了礼物,一会就给你,肯定是你喜欢的。” 陈婧慈听到礼物,这才抬起头离开她的怀抱,“好,要是我不满意你可得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好好好,都依你,”沈年年软声哄慰,轻轻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渍。 其他人早就被眼前这幅如同一对小情人分别多年重逢的粘腻画面,给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个拿下武院第一个正式学子名额的娇小玲珑少女,竟然就是那将棉花带头捐出来,早就扬名的沈家三小姐,沈年年?! 他们今日居然见到了真人!? 陈婧慈平和好情绪,转身却见众人愣怔的表情,顿时就不好意思了。 平时她都按皇祖母要求的那般在人前始终保持着优雅温婉的样子,今日是见到多年未见的闺中好友一下子就忘了场合了。 “好了,年年,为了给你迎回,我已经在飞烟楼订下了席面,我们现在就去吧?” 沈修烨看两人已经叙完旧,就出声提议,顺嘴问了下旁边他认为绝对不会来参加的人。 “颜国师,你要一起来吗?” 出乎他们意料外的,颜矜朝飞快的点了头,“嗯。” 早听说这沈家大公子和颜国师私交甚笃来往亲密,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如传闻所言那般,鲜少出现在眼前的颜国师居然会同意去那热闹的酒楼里吃喝。 这让高不可攀极地之冰的颜国师看上去有了一丝烟火气息。 “慢着,沈年年,你一个看上去很瘦小的女子进去考核,成功通过了考核,却为什么一开始要化名报名参加的?莫不是想要偷偷作弊?” 说话的是一早和他们结下私仇的郭子晋,抬着下巴轻蔑的看着沈年年。 “这沈家大公子在里边做第二关的考核官,沈年年一开始就用了化名,保不准就是为了要在里边作弊呢!” “是啊,郭公子说的对,沈小姐必须向我等证明一下实力,否则我等不服气!” 化名就是为了方便作弊,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在场有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但是众人都和郭子晋一般都有了红眼病,非常的不服气。 武院一日就招十个学子,第一个能成为十个学子里的人,后来的人都会尊一声师姐或师兄,这是整个京都世家子弟暗中偷偷打的赌,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参加。 以至于整个京都适龄的少年少女都在看到底谁会是第一个学子,却不想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给拿了。 何况眼前的人看起来娇小玲珑,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那个成功通过全部考核的人。 自家极其呵护的妹妹被针对,沈修烨兄弟两纷纷冷了脸,散发的冷意加上颜矜朝的,恨不得将全部人都给冻死。 只是这些人已经完全陷入了忿忿不平的负面情绪当中,平时有用的气势如今完全不管用。 “好,你们要证明是吧!” 突然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在旁边的书院门口响起,众人看去,却是近几年被国师劝服归顺朝廷,安心待在书院教人打铁炼造的鬼手师磁。 72、证明实力 “既然他们要证明,徒儿你今日就露一手,给他们看看我师磁徒弟的厉害!” 师磁的话如同一串点燃了的鞭炮扔在众人里边,将他们齐齐炸起了个惊讶至极的哗然。 “沈家三小姐居然还是鬼手师磁的徒弟?天呐,这还了得?!” 师磁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让他人引起了怎样的心绪波动。 走到沈年年身旁习惯性的要伸手去拍徒弟的肩膀,被旁边三个少年的冷眼给刺的讪讪收回手。 陈婧慈也眼疾手快的拉过沈年年不让他将大手落在她身上。 沈年年享受哥哥好友对自己的呵护,只是又有些无语,她看起来就那么像易碎的瓷娃娃那样吗? “徒儿拜见师傅,三年未见,恭喜师傅又研究出了新东西。” 七年前师傅师磁和他们一起前往了边境,一只悉心教导她,直到三年前声称无东西教给她,恰巧国师找他便来了京都。 师磁高兴的扶起她,扫看着一圈刚刚眼红喊着不服要求他徒弟的人,然后集中在郭子晋身上。 “来,徒弟,给他们证明一下,省得他们自个儿没实力,就知道眼红嫉恨别人。” 郭子晋可不敢轻易得罪鬼手师磁,朝廷里的兵器库如今全权由他一人管理,监管兵器。 兵器乃武人的重中之重,何况他还是将门之后,平时怎么张扬跋扈都好,要是得罪了这位,回头他父亲指不定怎么削他。 但是话已经放出来了,总不能临阵退缩,大不了之后再上门同他们道歉好了! 打定主意的郭子晋理直气壮地看向沈年年,其他人有人冲在前头得罪人,自然更是不怕。 沈年年笑着抬手示意自家兴奋的师傅拿出东西来,很是自信。 “既然如此,师傅,派出你新炼的铁傀儡吧!” “各位随我进考核场里边吧!”师磁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考核场。 人士众多,书院里头正好放堂,一时间许多听闻消息的学子也成群接伴的赶过来凑热闹。 沈年年站在比武台上,四个铁傀儡踩着沉重的脚步声,站到了她的左右前后。 师磁的新傀儡是由修士修炼所用的小块灵石所构成动力,可谓是非常的稀世罕见了。 灵石是由国师献出来的,所以白鹤书院便拥有四个制好的铁傀儡。 沈年年看着这四个傀儡,却下不去手很是犹豫,这么珍贵的东西若是被她打烂了,那她岂不是损失大了! 众人见她站着不动,头却看来看去,只当她是临阵害怕畏惧了,鄙夷的同时心里更是不甘,凭什么这样一个没胆子没能力的人,能够成为武院第一个正式学子。 就因为考核官是她亲大哥,颜国师又是和她大哥交好吗?! “尽力,不用赔。”唯有颜矜朝看出了沈年年在想什么,淡淡出声。 沈年年听见这话瞬间就放心了,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师磁见状大喊:“开始!” 得了命令的四个铁傀儡立马就有了动作,赤手空拳的打向沈年年。 她躲过了其中两个铁傀儡的拳头,两只粉拳对上另外两个傀儡的铁拳, 沈年年娇小的粉拳在他们的铁拳下显得很是单薄无力,众人看着有些许的不忍心,微微转过头去,不敢看到她被拳头砸得开花的样子。 ‘砰——’台上却响起了两声厚厚的铁壳被砸穿的声音,让不忍看的人转回了头去。 还未待他们惊讶时,剩下的两只铁傀儡也被沈年年给一拳一个砸穿心口存放灵石的地方,全都极有把握的没打穿里头的灵石。 沈年年拿走了灵石,傀儡了没有了动力自然就不能再有所行动,笑着将四块极小的灵石捧着递到颜国师面前。 “颜国师,这些被我打坏的傀儡,我应该不用赔吧?” 颜矜朝点点头,颔首示意一旁的师磁将灵石接下,“走吧,去飞烟楼。” 此时也无人敢出声不服沈年年什么了,一拳就能将铁傀儡打穿,还能控制力度,这已经不是寻常练武的人能够做到的了。 他们心服口服,自动分出一条空道给他们六人走。 “颜国师,学生对沈三小姐成为书院学子一事仍有疑问!” 站在人群中的梁小蕊突然走到他们面前出声质问: 沈三小姐成为武院正式学子,学生并无异议,但是,若作为书院学子,小女很想知道沈三小姐除了这一身的武艺其他四艺可略知一二否?” 沈年年挑眉看着面前眼含轻蔑,不似刚刚那番样子的梁小蕊,今日这是有人成心不让她好过啊! “书院任何一院学子并不需要会其他的东西,只要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又能通过书院考核,便能成为书院学子。” 沈修烨肃着一张脸,直直看着面前挑衅的少女,“整个京都的人,都知晓,若是你拿这个说事,那么其他想要成为武院学子的学生,是否也要如你所说,一定得通晓其他四艺才可?” 梁小蕊脸色瞬间难堪,她刚刚也是因为嫉妒一时冲动了,却将全部来考核的学子得罪了遍,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沈先生,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沈先生,颜国师,小蕊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她的话也没错。” 从外头走来几位身着非富即贵的少女少女,说话的人就是那为首下巴微抬,通身端庄华贵的少女,陈嘉禾。 她微笑着对颜矜朝点了点头,又道:“京都人皆知,我们以这个武院第一位正式学子的事打了一个赌,全京都的少年少女都有参加。 本宫押了小蕊,只因小蕊不仅武艺高强,且书法棋艺更是同龄人中无人能媲美,若是她成为了第一名正式学子,想必京都少年少女们定会很服气的亲切称她为大师姐。 如今,沈三小姐却成为了这第一位正式学子,想要我等服气,不仅仅要有高强的武艺,文方面自然也是要有所通晓的,否则难以服众。 而且这场赌注所有人都赌上了自己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沈三小姐,你这么仁慈的人,应该不会视我等的赌约于不顾吧?” 73、赌约 沈年年看着隔了七年才见的陈嘉禾,看到了那双眼睛深处藏着对他们兄妹三人满满的仇恨,已然将陈渊沐的死,他们方家被皇上削弱势力的事都安在了他们的头上。 真是无妄之灾! “长公主,你不要硬捧高帽子,年年并不知道你们的赌约,也不用为你们的赌约负责。”沈修然冷脸斥道,这种无聊的赌约也就只有这些吃饱喝足的人爱干的事。 陈嘉禾仍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沈二公子,非也非也,我等并不是让沈三小姐为我等的赌约负责,而是这场赌约必须要有个结果。 我等都是守约之人,不管是谁都要遵守约定喊那人为大师姐或大师兄,但我等又是有气节之人,若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我等不服。 所以,还请沈三小姐谅解一下,再次证明自己是值得让我等称一声大师姐的。” “年年,她...” 沈年年脸上挂着甜笑,对身旁担心她的陈婧慈安抚了句:“没事。” “玉宁长公主,身为公主别胡闹,”颜矜朝不知为何身上散发的冷意越发冷冽,清冷的声调差点把离他最近的学子们给冻到。 陈嘉禾没有被吓到,看着沈年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轻笑道:“怎么?沈三小姐,还是不肯吗?” “沈年年,我还当你武艺高强,定是个有胆色的女子呢!没想到却胆小如鼠至极。” “是啊,沈三小姐,郭某看错你了!” 梁小蕊和郭子晋收到陈嘉禾的眼神示意,连忙站了出来指责。 沈年年歪头笑看三人跟猴似的表演,陈嘉禾不会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她的算计吧? “长公主,您说您们都下了赌注,不如我们也定个赌约,如何?” 陈嘉禾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秒后爽快的点头答应了,“好,就赌你与小蕊比试书法的输赢,若输了你乖乖让出正式学子的身份给小蕊。”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就是不知道这梁小蕊是陈嘉禾的至交好友,还是安插在武院笼络有才之士的一颗棋子了。 “年年,梁小蕊的擅长书法和棋艺,其中书法最绝,万万不可啊!”陈婧慈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 刚刚她想要出声,却发现都没有她插嘴的余地,前有沈家两兄弟,后又有颜国师,都在护着年年,于是她便见机插话给好友提醒。 比书法,沈年年觉得二哥是最绝的,这几年她日日跟二哥学字,早学得有五分神韵,加上她修魔身上带有魔性,同她的字道相得益彰。 “好,若梁小蕊输了,长公主你那临近我家庄子的桃花庄归我,如何,敢赌吗?”沈年年对上陈嘉禾的目光,带着挑衅的意味。 陈嘉禾谨慎的看了一下梁小蕊,得到她的点头后犹豫了一瞬,才点头答应,“好,本宫答应你。” “明日辰时,书院考核堂比,”颜矜朝直接定下时间地点,迈步往前走。 沈年年等人朝陈嘉禾略微行了个礼后,便连忙跟上颜矜朝,朝考核场外走去。 陈嘉禾看着几人的背影,眼中神色不明,梁小蕊只是痴痴的望着走在最前头的颜矜朝身影。 “收起你的表情,别给本宫丢人。”陈嘉禾瞥见她的表情,眼中闪过嫌弃,低声斥道。 梁小蕊连忙收起痴相,恭敬应是:“长公主放心,明日小女一定戴罪立功,不给您丢人!” “最好是,今日你已然没完成任务,若是再...后果你懂。”陈嘉禾看也不看她,凉凉的甩下一句话,抬脚走人。 后边的跟班连忙跟了上去,剩梁小蕊低着头站在那,双眼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与此同时,沈年年等人抛弃了马车,选择步行一路走走逛逛,往目的地飞烟楼去。 “让开,让开,让开!”马鞭声随着马蹄声和喝斥声同时响起,街道上突然有四人穿着兵甲的人骑着马疾奔而过。 沈年年等人各个都身怀武功内力,很是轻易的躲闪了过去。 但是其他的普通老百姓就没那么幸运了。 “让开!听到没有,老子叫你让开!”四人根本就不管不顾,就算前方有百姓没有反应到被马给刮摔倒,也毫不在意的继续驾马奔跑。 四人的前方道路上坐着一位因太着急而被其他人踩到腿,站不起来的老人家,他们嘴上喝着,手上却根本没有勒紧马绳让马儿停下。 就在马蹄即将踩踏在老人身上的危急之际,沈修然用他的轻功救下了老人,那四人也勒紧马绳停下了马儿,俯视两人。 “搞什么鬼!老子不是让你快些让开吗?不识相的东西!” 说完就打算走人,沈年年等人哪里能让他们走人,看身上的兵甲腰牌,是四皇子陈星珲府上的人。 “谁准你们肆意在街上驾马不顾百姓安危的?” 四人彷佛没认出几人是谁,为首的男子竟然直接驾着马朝说话的陈婧慈冲过去。 沈年年迅速将人拉到一边躲过去,否则被马蹄踢到可不得了,一张挂着甜笑的小脸顿时冷了下来:“好大的胆子,不仅不知错道歉赔罪,甚至还想要当街行凶!” “老子可是四王爷府上的亲兵,你又是哪里来的,小娘子长得倒是可人,不如就跟了小爷我吃香的喝辣的?” 男子不屑的笑了两声,淫邪的眼神黏在了沈年年身上。 沈修烨霎时就上前一步,将沈年年护在身后挡住了他那让人不爽的目光,颜矜朝则和沈修然师磁三人挡住其他三人去路。 “你是四王爷的亲兵又如何?!难怪最近四王爷的风评名声差了许多,原是被你们这些污糟给连累的。 你意图当街伤人,随我去官府走一趟!” 男子和其余三人哈哈大笑了几声,“老子是四王爷府上亲兵,就算去了官府又能耐得了老子什么?赶紧滚开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到时候你们成了老子马蹄下的肉泥,可别怪老子不提醒你们!” “几位公子,你们快些离开吧,老人家我这条命已经不值钱了,”那个腿受了伤的老人家突然出声相劝,并对蛮横无理的四人道:“几位官爷行行好,原谅他们的无礼,求您行行好。” 74、飞烟楼幕后东家 “哼,想要我们不追究他们的无礼也可以,但是得跪下三拜九叩向老子道歉才行!” 听到这无理的要求,周围围在不远处观看的百姓们纷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四王爷的人可真张扬跋扈,肯定四王爷作为主子也不怎么样!” 沈年年来回审视马上的四人以及这个腿受伤的老人,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眼神闪了闪。 陈婧慈哪里忍得住这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宫令,显现给他们看扬声道: “你们身为四哥的亲兵,没有好好给四哥办事,居然仗着四哥的身份张扬闹事,老实给本宫回王府受罚去!” 沈修烨顺势示意身边的小厮竹知拿着宫令陪同一起回去,意思是务必要看到他们受到惩罚才行。 胆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他的妹妹,不死就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四人早在看到陈婧慈那张宫令时就惶恐不安的下了马,跪在地上:“是,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回去领罚!” 他们目送四人牵着马同竹知离开自己的视线,“走吧,继续朝飞烟楼去。”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飞烟楼里,一走进飞烟楼沈年年就觉察到了异样。 无他,这里面的灵气气息着实浓了些,比之国师府还要更甚一些,这飞烟楼身后是曜日阁。 这曜日阁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传说中的修仙门派? 那这修仙门派也太闲了吧,不仅在尘世间来酒楼,还意图插手京都的所有事。 沈年年试探着将神识外放,扫看整个飞烟楼,成功的侵入了当时被禁制阻挡在外的后院里头。 在后院一间屋子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老仇人盛傲霜,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在屋子里谈事。 那少年一双湿漉漉如同狗狗眼睛那般的眼中掠过利芒,忽然沈年年的神识被什么给刺了一下,意识到被发现了。 她连连忙收回了神识,面色凝重,没想到除了颜矜朝外,居然还有人是在筑基后期以上修为的修士。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自傲。 “年年,该点菜了,你和五公主想要吃什么拿去点吧?”沈修烨将小二给的菜单放到身边妹妹的面前。 沈年年点头,乖乖同陈婧慈商量着点起菜来。 无人看出她的不对劲,除了颜矜朝。 点完菜,沈年年在陈婧慈连连暗示中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呐,这是你的,”她将手中的戒指一个一个散发给好友哥哥师傅四人,唯独少了颜矜朝的份,但此时谁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这是什么?”陈婧慈好奇的看着带在手上雕刻着好看花样的金戒指。 师磁很是欣慰的道:“这里边藏着许多小机关吧,是个不错的小玩意儿。” 沈年年点了点头,一一给他们讲解这戒指的奇妙之处。 “戒指里藏着的银针部分是沾有见血封喉的毒药,部分是让人昏迷的药,另一种则是专门针对修习武功的人而放的散功散。 别小看这种小东西,最不起眼的东西往往最致命,尤其是蛰伏下来的时候,最有利。” “谢谢年年,我很喜欢!”陈婧慈是越听越喜欢,对手上不起眼的戒指爱不释手,抱着年年亲昵的蹭脸。 沈年年由她蹭了两下,才笑着推开了她,“不生我的气了吧?” “嗯嗯,不生了!” 两人笑做一团,“大哥(师傅,二哥)也谢谢年年了,我们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沈修烨三人被她们感染,笑着道。 沈年年欢喜的接下了亲人们送的礼物,忽然有一只玉白有着骨节分明手指的手捧着一个非常简朴的荷包递到她面前。 “礼物。” 沈年年看着送荷包的人愣了一下,怎么颜国师也要送她礼物?可她没有准备他的礼物啊,所以她摇了摇头:“多谢颜国师的礼物,年年没有准备回礼,不好意思收下。” “滴血认主。”颜矜朝闻言并没有收回荷包。 滴血认主?那不就是说?! 沈年年惊喜的接过荷包:“难道这就是储物袋?!”得到了肯定后,迫不及待地就咬破手指将血抹在荷包上,同时打上神识印记。 感觉到神识连接上了什么东西,按照心意打开了储物袋,差点没有被里头满满当当的黑石给惊恍惚。 都、都是能够让她继续修炼晋级的魔石!而且看起来还是上等的那种。 “年年多谢颜国师!” 颜矜朝看她眉眼带笑的摸样,嘴角微勾,薄唇轻启:“回礼,记得。” 沈年年用力点头,开始想着该给他回个什么礼才不算寒碜呢? 沈修烨两兄弟见妹妹笑容灿烂,又很是乖巧的摸样,刚想抬手去揉妹妹的头,却被坐离最近的陈婧慈给抢先了一步,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扣扣——’小二敲响了隔间的门,“几位客官,小的东家想请颜国师和沈三小姐前往后院一叙。” 几人纷纷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警惕。 他们来飞烟楼,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会会这幕后老板,看是不是就是那曜日阁的阁主。 但是来了那么多次,无一次是成功见到人的。 今日,这神秘的幕后东家想要见颜国师不稀奇,见刚未来不到一日的年年就有奇怪了。 “好,带路。”颜矜朝起身,沈年年压下收到储物袋的兴奋,对大哥几人点了点头,跟着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小二来到了后院,通过一层透明的结界,走到一间屋子前,小二便离开了。 “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尊上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屋门被从里头打开,开门的正是刚刚沈年年用神识窥看到的少年。 他就是飞烟楼的幕后东家?不愧是修仙的修士,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此人真正的年龄。 颜矜朝头也不点,径直迈步走进屋子里,沈年年连忙跟上去,一边感叹颜国师就是颜国师。 就连疑似在暗中做鬼的飞烟楼幕后东家都毕恭毕敬,只是她不能看透眼前人的修为是多少,应该不比颜国师高。 75、边盛 “想必这位就是颜国师暗中悉心教导的弟子,沈道友了。”少年亲自给两人倒了杯热茶,笑着问道。 沈年年看了眼颜矜朝,“见过道友,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道友?” “沈三小姐和尊上一样,,唤我边盛便是,”边盛扬着少年的干净爽朗的笑道。 沈年年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边盛公子,不知邀我等前来是为何事?” 看着眼前纯粹的笑脸,心下警惕,她从面上完全看不透这位飞烟楼东家,早猜到不是个简单人物,果然不如一见。 “只是早闻颜国师和沈小姐的盛名,便邀来一叙罢了”边盛湿漉漉的眼神看了一下颜矜朝,就直直盯着沈年年。 沈年年被这么一个少年这般温柔的盯着,感觉有些压力山大,颜矜朝又一直不说话,只得由她来和边盛说话: “多谢边公子相邀,我与颜国师也是一直好奇飞烟楼幕后东家是何方神圣,今日得见果然不一般。” 边盛被她的夸赞逗得清笑几声,话里带着隐隐的诱惑:“呵呵,不知沈小姐可满意今日所见到的边某?” 沈年年眼皮一跳,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调戏她吗? “边盛,说出你的目的。”颜矜朝突然淡淡出声。 边盛看了一眼颜矜朝,仍旧盯着沈年年,“沈小姐,你的袖品阁近几年的生意颇为火热,不知是否愿意同边某做一笔划算的交易?” 沈年年眉头微皱,思索之时,屋中屏风后边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表妹,好久不见。”盛傲霜走到几人面前,坐到了边盛的旁边,熟络的同沈年年打招呼。 沈年年不意外盛傲霜会出现,刚刚用神识就看到她同边盛坐在这间屋子里谈话,被边盛发现神识后就来邀请他们上门来。 刚刚两人相谈的事绝对不会是同她交易的事,他们以做袖品阁的交易为由,来试探她刚刚是否听到了谈话内容。 想必刚刚相谈的事,极其重要。 “好久不见,表姐,”沈年年回了一句,猜到两人的目的后,并不打算真的同他们做袖品阁的交易,“边公子,袖品阁如今正好,我并不打算做其他改变。” “表妹,我手上近日来有收到不少衣裳饰品的新样品画图,为了万一已经提前做出了几件出来试穿,效果很不错,这笔交易你我都不会亏。” 盛傲霜勾着自信的嘴角,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沓的图纸放到沈年年的面前,似乎已经看到这个表妹看到图纸后惊喜的表情了。 沈年年拿起图纸一张一张的慢慢看,脸上的表情果然如盛傲霜所想的那般惊讶欣喜。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欣喜若狂,激动无比的点头答应交易,而是重新放了回去,摇头拒绝了。 “表姐,这些图纸和这个交易,年年不能收下和答应。” 盛傲霜自信的表情一僵,声音微扬:“为何?你知道这些图纸对于你们来说多珍贵吗?” 沈年年甜笑着点了点头:“正因为其价值珍贵,年年才不能收下答应这个交易。 表姐你们拿这些图纸完全可以重新自己开一间店铺,何须与年年来交易瓜分这个好处呢?年年就不贪心掺合了。” 主要是不想因为这些超前的衣裳样子花费心思。 太过超前,以现在人们的审美想要接受须得费一番力气才行。 最主要的是不想和不知道什么会卖了你费仇人绑在一条船上。 更重要的是飞烟楼背后是曜日阁,遭皇上非常的忌惮,她可不想因此让皇上以为整个沈家都是和飞烟楼有私下其他的关系。 “表妹,你这是不相信表姐指数单纯的向同你做交易?” 不盛傲霜以为她是觉得他们其心不善,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冷笑。 不识好歹的东西! 边盛也将其中利益一点一点的掰开来温声相劝:“沈小姐放心,我们只是觉得你手上的袖品阁在京都世家夫人小姐圈里有着很好的名声,不用再多花心思去宣传而已。 况且,我们又能图你什么呢?如今你不仅是沈家三小姐,皇上亲封的允年郡主,五公主的至交好友。 又是白鹤书院新设武院的第一位正式学子,明日若是能够赢得比试,又会是整个京城所有少年少女的大师姐。 边某和盛小姐都相信你一定会赢得比试,所以沈小姐可谓是风头无两,同龄上下一时都无人能比拟。 这桩交易对你和我等都有很大的好处,互利互惠岂不美哉?沈小姐,你说呢?” 沈年年知道其中的利益有多大,只是这暗藏的弊对她来说大过于利。 京都的事不会瞒过了当今圣上的,今日他们进了飞烟楼吃席的消息定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之后袖品阁出了新衣裳,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定会联想到一起。 沈家出了两代大将军,如今爷爷虽然辞了职务,可爹爹沈华宸再度手握兵权,大哥又和颜国师走得极近,正是受皇上忌惮的时候。 “我在此多谢边公子和表姐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是个知足常乐的人,不愿意多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宁愿将时间都腾出来练武看书下棋。” 沈年年在一个作白脸一个扮红脸的两人表演下,依然坚决的拒绝了他们提出的交易。 盛傲霜登时就黑了脸,将图纸重新塞回了袖子里,自顾自喝茶,不再理会沈年年。 她这么些年提出的交易,哪个不是惊喜万分的答应下来,就算没有,也是欲拒还迎罢了。 果然古代女子眼界就是浅,不懂金钱的重要性。 边盛再次被拒,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打圆场,给沈年年和盛傲霜倒了热茶,“既然买卖不成,情分依旧在,盛小姐和沈小姐乃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盛小姐别恼了。” 盛傲霜压下那股恼意,给面子的同沈年年碰了碰茶杯,一饮而尽。 “沈小姐,边某今日与你相谈,只觉很是心情舒畅,若沈小姐有空可时常来找边某聊天。”边盛将一块玉牌放到沈年年面前,非常诚恳的说道。 沈年年看了一眼颜矜朝,得到他微不可察的点头后,才笑着收下玉牌,起身告辞:“多谢边公子相邀,我家大哥师傅怕是要在隔间等着急了,我与颜国师告辞了。” 边盛也连忙起身送两人离开了院子里,一双纯净的湿漉漉眼中闪过暗光,嘴角危险的勾起。 真有意思。 76、回府 回隔间的路上,颜矜朝突然在沈年年的心底出声发问,“有觉得不妥之处?” 沈年年面上毫无异样,沉吟了会在心里回答他。 “看边盛的眼睛只觉得应当是一位单纯纯净热血少年,但是从刚刚一番交谈来看。 此人城府极深,心思深沉,八面玲珑不愧是能够在定都将飞烟楼扎根许久,做大做好的一位生意人。” 颜矜朝深邃的凤眸闪了闪,脚步微顿,很快又恢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沈年年不知道他这个‘嗯’是何意,是她刚刚地判断不正确吗? 两人回到隔间,酒菜刚刚上齐,沈修烨几人知道此地不宜追深聊,并没有追问两人去见了人发生地什么事。 众人好生吃喝了一番,才出了飞烟楼。 “婧慈,你回宫向太后娘娘替我告声罪,明日比试完,我就进宫去向她请安。”沈年年对陈婧慈嘱咐了一声。 陈婧慈坐在马车回了声好,让她放心,太监便驾着马车往皇宫方向走。 颜矜朝等人便步行回去,在书院门口分别,沈年年三兄妹坐了府上地马车往家里回。 路上沈年年简单地向两位哥哥讲诉了一下去见边盛的事。 “年年,你做的对,如今沈府处于敏感时期,不能同飞烟楼扯上任何的瓜葛。”沈修烨赞同的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沈年年乖巧点头应和。 马车很快回到了沈府大门,三人刚下马车就差点被正要出府的小夏姑姑给撞上。 小夏惊喜的给三人行礼,“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夫人刚得到三小姐回来的消息,正和将军以及老爷在前院大堂等着呢。” 三人笑着点头,和小夏加快速度往前院大堂赶去,路上小夏补充道: “刚刚四王爷突然带着礼上门,说是想要同两位少爷和三小姐道谢的,此刻也在前院大堂坐着。” 沈年年同哥哥们对视了一眼,想来应该是因为那四个亲兵当街纵马伤人的事而来,只是不知道这四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真的来道谢的。 沈修烨对妹妹弟弟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他们有理不用怕。 三人很快就到了前院大堂,还没走近,徐蔓沈华宸沈弘深三人就一并朝沈年年走去。 只是这次念女心切的徐蔓快了他们一步,提前将沈年年抱紧了怀里。 “女儿你终于肯回来了,娘亲很想你。” 沈年年被娘亲抱了个满怀,鼻间嗅着娘亲独有的温暖气息,忍不住也湿了眼眶。 “娘亲,年年也想您和爹爹爷爷,大哥。”在外头游历虽自由潇洒,久离亲人身旁也很是想念。 沈华宸两人看着眼前母女相拥画面,忍不住也心绪波动,微红了眼眶。 “娘,年年以后都不会出去那么久了,有的是时间相处。快让年年去拜见四王爷。” 沈修烨实在不忍打搅自己娘亲和妹妹,但是四皇子陈星珲还坐在上头,不行礼的话说不过去。 徐蔓和沈年年这才不好意思的分开,沈年年屈膝向眼前这个俊逸,举止很是优雅的四皇子陈星珲行礼。 “允年见过四王爷。” 陈星珲与陈星洲相貌相像三分,却没有他的伪清心寡欲,为人看起来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高冷。 他很是随和的虚虚扶起沈年年:“起来吧,沈三小姐,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用那么多礼数。” 沈年年顺着他的手势起了身,笑着说道:“不论何时,礼数不可废。” 陈星珲清笑了几声,摇着头,很是可惜的样子。 “本王还以为沈家三小姐应该是娇软性子,却没想到同她大哥那般严肃,处处守礼。” 这一话,似乎就减弱了几人对他在这一年里坊间流传的张扬跋扈,仗着权势纵容下人欺压老百姓的坏印象。 沈家人早了沈年年一年回京,一年里因为处理和应付朝中各种的宴会,除了七年前救了四王爷与之短暂接触过外,他们并未与四王爷多加接触。 沈年年通过接触陈星洲盛傲霜这两人后,就再也不相信表面看到性格的人了,“王爷说笑了,守礼是应该的。” 陈星珲不再就着这话说什么,似乎没看出这一家对他的暗中警惕,摆手让几人都坐下。 “此次本王来,是想感谢今日在街上两位公子拦下府上那几个蛮横的亲兵,当街纵马险些伤了无辜老人家的所作所为。” 他则起身拱手朝沈修烨两兄弟深深的鞠了一躬,吓得两人连忙起身扶起陈星珲。 “王爷这是做什么,这是小子应该做的。” 陈星珲脸上深深的愧疚和苦恼,叹了一句:“都是本王没有管教好府中亲兵和下人的过错,才在最近接二连三导致这样的事发生。” 沈修烨和沈修然忙连摇头说不是,开始了互相的客套话。 沈年年看着陈星珲极其诚恳的样子,心中暗思,这个四王爷到底是真的坦荡,还是假装的坦荡? 前世她同这位四王爷接触不多,似乎都是盛傲霜在接触,听说四王爷陈星珲一度对盛傲霜很是情深,想要娶为正妻。 此事一传出来不久,他就突然出了意外,没了双腿,再无缘皇位以至于郁郁寡欢,后来皇上为了不让他就这么颓废下去,还提过给他赐婚盛傲霜。 却被四王爷给拒绝了,好像是因他不想委屈了盛傲霜,皇上这才作罢。 这些她都是从陈星洲嘴里知晓的,那时的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为陈星洲争取有一搏东宫的资格而打算。 哪里想得到这个嘴里说欢喜她的男子,却为了真正心爱的女人去争风吃醋。 真是可笑至极! 回想起前世被盛傲霜陈星洲哄骗利用的事,沈年年已经不如八年前那般满腔恨意了,人不能一辈子眼里只有恨。 当然,仇还是要报的。 陈星洲作为皇子,如今被封为了兰王,想要报仇须得结盟。 沈年年在一旁暗中审视这位四王爷,如若陈星珲真如表面那般为人坦荡,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盟友。 77、登门感谢 【防盗章】 “既然王爷知道,日后还需多加管教,不让这等事再次发生才对。” 寻常但凡有点心思的人都会就着陈星珲的话客套安慰一般,更聪明的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献上一计,偏偏沈修烨严肃古板,不会跟人说虚话。 既然你是在愧疚忏悔,他还真顺着你话一番教训。 沈年年制止了一旁想要阻止大哥说话的二哥,注视着陈星珲听到此话的反应。 皇室之人以及一些位高权重之人,哪怕知道自己人做错了事,也是想着将错归到那人身 丁市,中心富人区有一家和其他高奢店铺风格迥异,截然不同的糕点店,店铺名也只两个字:“简单。” 这售卖传统糕点店的地下,正是j市最大的一个黑拳搏击场。隐在黑暗里的观众席,看着台上搏斗的两人撕裂激昂的叫喊。 “上啊!打垮这个简家村姑!” “快还击啊!你长这么大个是废的吗!?” 台上的女生身形虽娇小玲珑,身穿黑色紧身衣却将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对面高大健壮,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紧紧盯着格外游刃有余,毫发无伤的简单。 他也不是虚的,仗着自己身高突然又快速出左直拳攻击简单头部。 简单微向左侧身,同时右手外翻抓住男人左腕,右臂用力向回拉,左脚向前一小步,同时左手屈肘,用肘尖向右平扫敌方头颈部。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却无比迅猛有力,男人被打到穴位,浑身无力踉跄两步倒在台上,无任何反应了。 裁判在报数,观众席一女子:“切,居然让这个简家废物赢了,你们是不是收了钱打黑拳?” “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她哪有钱,而且都被简家暗地里赶出家门了。肯定是开那个破糕点店破产了才来打黑拳的。” 两人身后一个男子摇摇头嗤笑她们白痴:“能让整个J市黑道头头都尊敬她,你们说她是废物?” “她走的那个通道是只有搏击场主人才能走,为什么?因为这个最大的搏击场就是她的,J市所有的搏击场也都归她管。” 她们震惊的相互对视讷讷无言。 台上的简单被手下告知店里有人找,便没等裁判数完数,先一步走了。 简单通过电梯回到地上的糕点店里,店里除了无聊来帮忙的帅哥店员,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她的哥哥简华皓。 她洗澡换了宽松的运动中才走出来,简华皓略微嫌弃看着不修边幅的三妹妹: “今天晚上,初夏生日宴会,让你一定要回去,她不想哪个家人缺席。” 简单听到初夏这个名字眼中闪过暗光,“不去,再说当初你们不是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吗,还说什么家人?呵~” 简华皓态度强硬:“你不回也得回,奶奶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他故意隐下了奶奶说很想她的话,不想让这个从小和奶奶在乡下长大的简单回去招妹妹初夏的不开心。 一旁兢兢业业摆放糕点的帅哥店员见简单的头发湿漉漉,殷勤的上前给她擦拭。 简华皓见这个着西装的店员和她这么亲密,脸色难看:“你长这么大应该知道什么检点了!整日里瞎混!” 简单定定的看向他,嘴角挂起一丝嘲笑。这就是她的家人,她两世的家人! “警告你,简老大不是你能随便乱说的。”西装店员手上仍在擦拭,看向他的眼神和气势却一改刚刚的无害,锋芒毕露。 简老大?果然是乡下来的只会搞些流氓路派,简华皓有些恼怒僵硬的甩下一句话:“七点开始入席。”转头走人。 简单收回眼神,接过毛巾走回店里休息室,躺在舒适的沙发上。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第一世她从普通女生穿到这本团宠是白莲花的书里,成为嫉妒女主妹妹的恶毒女配姐姐。 为保命不被男主报复,她压抑本性拼命的和其他人一样宠女主抱女主大腿,结果却在女主被绑架时被牵连炮灰了。 老天让她再次重生,这一世她决定远离男女主,努力让自己变强大。所幸这世她得了个随身空间,靠着它练了不少的技能,也让自己在这个J市成了大腿。 叩叩叩,休息室响起了敲门声,“老大,已经七点,小的已经给你备好车了。” 简单睁开眼睛从小眯中醒来,坐上了西装帅哥店员准备的车,去往简家。 简家在J市算得上是一流世家,只不过这头顶上还有个容家。 “不好意思,简小姐,非被邀请的人不能入内。”守在外头的保镖冷酷的拦住简单,脸上掠过不屑。 简单扫了他们一眼,就知道是那大哥搞的鬼,淡淡道:“让开。” 保镖无动于衷:“请简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简小姐请快离开,不要挡道。” “这不是被简家赶出去的乡姑简单吗?居然还厚着脸皮回来,还真是不要脸啊!” 陈家小姐陈舒挽着男人把请柬给保镖看,鄙夷的看了简单一眼。 她一直都嫉恨简初夏,对平日里人见人爱,向日葵温暖女神的简初夏有个乡下来的姐姐的污点,肯定是要抓着不放,处处拿来嘲笑。 从别墅里跑来一中年男人是简家的管家,他对简单微微鞠躬:“见过大小姐,老夫人请您上楼。” 陈舒和色顿时难看,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和挽着的男人进了别墅。 简单跟着走进偌大的简家别墅,直奔三楼去,她回简家只是因为祖母要见她罢了。 “老夫人,大小姐到了。” “进来。”简单熟悉的慈蔼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她打开门走到床边年近五十过半,脸上却仅几道沟壑皱纹,笑容满面的老太太身边,依在她的怀里。 “奶奶。” 中年男人早已轻轻的把门关上,一道门隔绝了外头纷扰的人事物,房里就剩简单和奶奶,两人各自依偎,就如之前在乡下时的一样。 可惜,当她们选择回来时,生活就不可能再像之前在乡下那般宁静了。 “单单,你回家住吧,你爸爸已经差不多消气了,你再说些软话,你爸爸肯定会心软的。而且,奶奶也很想你。”柳从云一下又一下抚着自家孙女的背。 简单心底叹了口气,老人家就希望子孙和和睦睦相亲相爱,她能够理解,所以说不出类似不可能回类似的话。 “奶奶,您也知道孙女是什么性子,再过段时间吧,好不好?对了,奶奶,您说有重要的事宣布是什么事啊?” 柳从云起身从抽屉里一份文件拿出 78、换一种比 上,就算嘴上那么一说,但若是有人当着面说是他们的不对。 定会恼,觉得别人这是要针对他们,不会允许他人教训他们。 何况,陈星珲是四王爷,而她大哥哪怕是爹爹沈大将军的长子,如今也只是个在白鹤书院教书的先生,并未子承父业有一官爵位。 陈星珲似乎是没想到沈修烨会这般说,愣了一秒方才嘴角微勾,更加诚心诚意的点头承诺: “沈先生说得不错,本王记下了。” 这个反应倒是让沈年年挺出乎意料的,就这么看的话初始印象还不错。 连她都觉得不错了,徐蔓等人更是了,沈弘深直接大手一挥发话: “不如,就由修烨和修然带着王爷到府中逛一逛,待会留下吃个午膳吧?” 陈星珲也是没想到今日会有这等收获,但他深韵不可心急之理,所以只答应了在府中逛逛,没有答应留下吃饭。 见此,沈弘深 门被打开,禹念念状若被惊醒,迷茫的看向盛傲霜,连忙起身下床朝她行了个礼,“见过小姐,” 盛傲霜急走几步来到她面前,抓着她上下左右看了下:“念晴,你好点了吗?” 禹念念照着原身那样亲昵的样子,摇头:“小姐,奴婢没事,刚醒来正打算去伺候您呢。您是大小姐,不用亲自来看奴婢的。” 此时盛傲霜才十岁,就隐隐有了以后的娇俏样,可想而知长成后的风姿是如何的俏丽。 而原身和她年岁相当,却是一副白白净净的包子脸,活脱脱还没长开的白汤圆样。 盛傲霜见她如之前自己重生前那样亲昵,拉着她往床边坐下。 “无妨,念晴啊,这次多亏你救我出来,否则我就是不死也要毁容了。” 禹念念心下了然,这是来试探昨日的不寻常大力之处,顺着话后怕的猛拍胸膛。 “小姐说什么呢,幸亏小姐没事,奴婢保护小姐是理所应当的嘛!若是让小姐出事,奴婢定是要以死谢罪的。” 盛傲霜拉住她拍胸膛的手拿出卖身契,眼中划过一抹精光,有些伤心不舍的小声道: “念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我都没了娘,以后这种事还有很多我也不想让你和我待在这国公府里遭罪,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身为小姐的大丫鬟自是一人一房,但隔壁还有相连的丫鬟屋子,刚刚要出门的两个小丫鬟不知道有没有走远。 小声些以防隔墙有耳。 禹念念没有错过那抹精光,看着手上的卖身契,用一种虐文女主被男主抛弃的不可置信且伤心欲绝的眼神望着她。 “小姐,您这是说什么话!奴婢和您从小长大,不管以后多危险,也都是要陪着小姐的。” 这个卖身契现在不能拿,虽然她有前世修习的古武内力,可一人难敌四手。 盛傲霜如今正怀疑她,和石婉然也没撕破脸,要是跑去和她说了什么…… 一旦接下卖身契出了这个门,她可能就死于非命了。 重生女主不会允许身边有人比他们还要特别,一山不容二虎,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定是要除掉的。 她一点也不想卷进男女主之间的事,只想离开赚点钱开家最擅长的点心铺子体会下当老板的米虫生活。 盛傲霜眼底深处的怀疑散去几分,轻柔的搂住她安慰的拍了拍背。 “好了,好了,念晴,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禹念念不好意思的离开她的怀抱,乖乖点头。 盛傲霜好笑的给她擦拭掉眼泪,似不经意的说: “念晴,昨晚我们被困在里边,多亏了你徒手砸玉枕的本事,我们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谢谢你。” 来了,重点来了! 禹念念左顾右盼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 “小姐,奴婢天生力气大,娘亲说等小姐长大后和小姐说,或是小姐发现了就再说。 谁都不知道的话,要是谁想害小姐,我的大力气就有能救下小姐。 娘亲和夫人都说我是小姐的秘密武器呢!” 盛傲霜看着她一副以成为自己秘密武器很是自豪的样子。 又想到前世救她而毁容,提醒她小心反被厌弃,最后为了救她而死在前头的人,估计那时候,想说也凑不到跟前说了吧! 尽管心中还有疑虑,终是半信半疑了下来。 “原是这样啊!那念晴记得谁都不要说哦。” 禹念念乖乖点头,知道算是糊弄过去一半了。 “小姐,奴婢已经没事了,这就回去伺候您吧!” 盛傲霜却摇了摇头让她继续休息,“今日你要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多靠你呢!” 禹念念自然知道明日是太后寿宴,是男女主见面的日子,面上却是不明所以。 “明日我要和母亲一起去宫中参加太后寿宴,据说皇上和国师大人也要去,所以今日我们都要休息好,明日才能有精神参加寿宴。” 禹念念恍然大悟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把盛傲霜给送出了房门,待不见她身影后才回到床上。 她狠狠的松了口气,同人打机锋真心累,不是自己这个爱用拳头四肢发达的人喜欢的事。 “主人,主人!” 忽而有稚嫩小儿声在禹念念的脑海里响起, 她惊得左右看了下,房里只有自己一人并无其他。 又听那稚嫩小儿道:“主人,你快进来!” 话毕,禹念念凭空在房中消失,所幸没其他人见到,否则就要高呼妖怪了! 她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进到了空间里,眼前是一个有双透明飞翅,长得精致可爱的小男孩。 他眨着圆溜溜无辜的眼睛,信任孺慕的看着自己。 “额,你是?”禹念念没有被他的可爱所迷惑,从她拿到空间开始除了后来添的牲畜外,就没有发现空间里有其他生物存在。 他是从哪来的? “主人,我是空间守护灵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山啊!”自称守护灵的山围着她转圈圈,似乎对她遗忘自己非常伤心。 禹念念发誓自己自拿到这个空间开始,就没见到过他,怎么可能认识他。 “这个空间应该不知道经手了多少人,山你认错人了,我从拿到空间开始就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你不用伤心了,伤心也是白费我是不会把空间让给别人的。” 哪知山惊得双眼瞪大,像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上下打量她,半响后才一脸伤心样,只是这次却不是为她不认得自己伤心了。 “主人一直就是主人啊,空间是你炼造的认你为主和你的灵魂绑定在一块,谁也抢不走的。 主人你只是之前觉得有记忆很负担,就自己散去记忆了而已,修炼修炼恢复实力应该是能恢复的。” 小男孩说完这些话脸色苍白,翅膀也不再 79、比棋艺 翌日,白鹤书院考核堂塞满了人,除了进入要比试的梁小蕊陈嘉禾等人,剩下的无不是看热闹的。 陈嘉禾等人早早就来到了考核堂, “沈年年不会怕赢不了,不敢来了吧?” 门被打开,禹念念状若被惊醒,迷茫的看向盛傲霜,连忙起身下床朝她行了个礼,“见过小姐,” 盛傲霜急走几步来到她面前,抓着她上下左右看了下:“念晴,你好点了吗?” 禹念念照着原身那样亲昵的样子,摇头:“小姐,奴婢没事,刚醒来正打算去伺候您呢。您是大小姐,不用亲自来看奴婢的。” 此时盛傲霜才十岁,就隐隐有了以后的娇俏样,可想而知长成后的风姿是如何的俏丽。 而原身和她年岁相当,却是一副白白净净的包子脸,活脱脱还没长开的白汤圆样。 盛傲霜见她如之前自己重生前那样亲昵,拉着她往床边坐下。 “无妨,念晴啊,这次多亏你救我出来,否则我就是不死也要毁容了。” 禹念念心下了然,这是来试探昨日的不寻常大力之处,顺着话后怕的猛拍胸膛。 “小姐说什么呢,幸亏小姐没事,奴婢保护小姐是理所应当的嘛!若是让小姐出事,奴婢定是要以死谢罪的。” 盛傲霜拉住她拍胸膛的手拿出卖身契,眼中划过一抹精光,有些伤心不舍的小声道: “念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我都没了娘,以后这种事还有很多我也不想让你和我待在这国公府里遭罪,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身为小姐的大丫鬟自是一人一房,但隔壁还有相连的丫鬟屋子,刚刚要出门的两个小丫鬟不知道有没有走远。 小声些以防隔墙有耳。 禹念念没有错过那抹精光,看着手上的卖身契,用一种虐文女主被男主抛弃的不可置信且伤心欲绝的眼神望着她。 “小姐,您这是说什么话!奴婢和您从小长大,不管以后多危险,也都是要陪着小姐的。” 这个卖身契现在不能拿,虽然她有前世修习的古武内力,可一人难敌四手。 盛傲霜如今正怀疑她,和石婉然也没撕破脸,要是跑去和她说了什么…… 一旦接下卖身契出了这个门,她可能就死于非命了。 重生女主不会允许身边有人比他们还要特别,一山不容二虎,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定是要除掉的。 她一点也不想卷进男女主之间的事,只想离开赚点钱开家最擅长的点心铺子体会下当老板的米虫生活。 盛傲霜眼底深处的怀疑散去几分,轻柔的搂住她安慰的拍了拍背。 “好了,好了,念晴,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禹念念不好意思的离开她的怀抱,乖乖点头。 盛傲霜好笑的给她擦拭掉眼泪,似不经意的说: “念晴,昨晚我们被困在里边,多亏了你徒手砸玉枕的本事,我们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谢谢你。” 来了,重点来了! 禹念念左顾右盼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 “小姐,奴婢天生力气大,娘亲说等小姐长大后和小姐说,或是小姐发现了就再说。 谁都不知道的话,要是谁想害小姐,我的大力气就有能救下小姐。 娘亲和夫人都说我是小姐的秘密武器呢!” 盛傲霜看着她一副以成为自己秘密武器很是自豪的样子。 又想到前世救她而毁容,提醒她小心反被厌弃,最后为了救她而死在前头的人,估计那时候,想说也凑不到跟前说了吧! 尽管心中还有疑虑,终是半信半疑了下来。 “原是这样啊!那念晴记得谁都不要说哦。” 禹念念乖乖点头,知道算是糊弄过去一半了。 “小姐,奴婢已经没事了,这就回去伺候您吧!” 盛傲霜却摇了摇头让她继续休息,“今日你要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多靠你呢!” 禹念念自然知道明日是太后寿宴,是男女主见面的日子,面上却是不明所以。 “明日我要和母亲一起去宫中参加太后寿宴,据说皇上和国师大人也要去,所以今日我们都要休息好,明日才能有精神参加寿宴。” 禹念念恍然大悟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把盛傲霜给送出了房门,待不见她身影后才回到床上。 她狠狠的松了口气,同人打机锋真心累,不是自己这个爱用拳头四肢发达的人喜欢的事。 “主人,主人!” 忽而有稚嫩小儿声在禹念念的脑海里响起, 她惊得左右看了下,房里只有自己一人并无其他。 又听那稚嫩小儿道:“主人,你快进来!” 话毕,禹念念凭空在房中消失,所幸没其他人见到,否则就要高呼妖怪了! 她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进到了空间里,眼前是一个有双透明飞翅,长得精致可爱的小男孩。 他眨着圆溜溜无辜的眼睛,信任孺慕的看着自己。 “额,你是?”禹念念没有被他的可爱所迷惑,从她拿到空间开始除了后来添的牲畜外,就没有发现空间里有其他生物存在。 他是从哪来的? “主人,我是空间守护灵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山啊!”自称守护灵的山围着她转圈圈,似乎对她遗忘自己非常伤心。 禹念念发誓自己自拿到这个空间开始,就没见到过他,怎么可能认识他。 “这个空间应该不知道经手了多少人,山你认错人了,我从拿到空间开始就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你不用伤心了,伤心也是白费我是不会把空间让给别人的。” 哪知山惊得双眼瞪大,像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上下打量她,半响后才一脸伤心样,只是这次却不是为她不认得自己伤心了。 “主人一直就是主人啊,空间是你炼造的认你为主和你的灵魂绑定在一块,谁也抢不走的。 主人你只是之前觉得有记忆很负担,就自己散去记忆了而已,修炼修炼恢复实力应该是能恢复的。” 小男孩说完这些话脸色苍白,翅膀也不再 80、来,叫声大师姐听听 沈年年对上梁小蕊忿恨的目光,突然出声“长公主,梁小姐,” 在她们疑惑的表情中,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道:“既然我赢了,那么来,叫声大师姐听听。” 这人定是故意的,定是故意的!!! 陈嘉禾和梁小蕊两人被气得胸腔上下起伏,差点就被气噎当场,脸色又青又白变来变去。 沈年年也不催她们,静静等着她们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年年是有心在戏耍她们,除了忿忿不平的郭子晋外。 其他人都已经被武能一拳打烂铁傀儡,文能胜过京都才女的沈年年给折服,乐得见到这场景。 对于他们来说,今日就是来凑热闹的,看谁的热闹都是热闹。 “大师姐,恭喜你赢了。”盛傲霜突然和陈星洲在人群中走出来,贺喜。 沈年年看见他们,眼中的笑容淡了些,拱手道谢:“多谢表姐贺喜,不过是侥幸罢了。” 她晚回来京都,并不代表不知道京都内的情况。 如今京都的才女有两个,其一是梁小蕊,其二就是盛傲霜。 梁小蕊跟着长公主陈嘉禾,盛傲霜也在白鹤书院里头为陈星洲也为自己收拢有才之士。 两方势力相对,三人彼此的关系自然只是维持着面上的和气。 如今沈年年阴差阳错帮盛傲霜挫了陈嘉禾这方的锐气和面子,恰巧如了盛傲霜的意。 “大师姐不必过谦,”盛傲霜瞥了一眼仍在天人交战的陈嘉禾两人,心情出奇的好。 陈嘉禾不知为何将当初陈渊沐被国师曝出事迹让皇上给斩杀,削弱了方家势力的事怪在沈家头上。 沈家呆在边境,她鞭长莫及,便迁怒到她头上,这几年屡屡暗中表面为难她。 盛傲霜早就忍陈嘉禾很久了,为了计划不得不隐忍着。 今日,恶人终有恶人磨了! 陈嘉禾看到周围得人以及她的眼神,感到非常耻辱,磨着后牙槽,咬牙切齿的喊出了:“大师姐。” “大师姐,”领头的都喊了,梁小蕊自然是不能落下,跟着低声喊了一句。 沈年年掏了掏耳朵,走近她们一些,侧耳道:“长公主,你们今日是没有用早膳吗?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沈修烨几人看着戏弄她们的年年,眼中闪过笑意,乐于见得她们这个样子,只要年年玩得开心救好。 陈嘉禾眼神阴霾,紧紧握着拳:“沈年年,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年年你耳朵有问题就去看大夫,别在这里为难长公主。”郭子晋怒瞪沈年年,原先还以为她长得软糯,脾气应当很好,没想到却是个心思狡诈的女子! 众人看郭子晋的眼神有些奇异,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飞扬跋扈的二世祖这么没脑子啊。 颜矜朝眼底深处尽是笑意,“愿赌,要服输。” 淡淡的一句话让陈嘉禾两人彷佛被心爱男子背叛了一般,讶异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颜矜朝,又愤恨不已的瞪着沈年年,却也乖乖的扬声喊了:“大师姐!” “嗯,好。”沈年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险些又让习惯高高在上的陈嘉禾气得吐血,甩下一句话转头就走,“今日本宫累了,先行回去了。” 梁小蕊和郭子晋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她。 “恭送长公主殿下,”众人拱手行礼,待陈嘉禾离开考核堂才起身。 比试结束,自是该去上堂的去上堂,“年年,要不让我陪你一起进宫找父皇和皇祖母吧?”陈婧慈没有忘记那两个带着口谕来的太监。 沈年年刚想点头,颜矜朝就站到她旁边,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成功让她改变了主意。 “婧慈,你先去上堂,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一会你放堂后我再同你一起进宫去。” 陈婧慈犹疑地看了看年年和突然走上来的颜国师,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她和宫女太监离开了,还剩沈修然两兄弟,沈年年看着不得到确切的解释,绝对不会离开她身边的哥哥们,认命的叹了口气。 “大哥二哥,你们去教学和上堂吧,年年跟颜国师去国师府一趟,很快就回来。” 沈修然没有问,但沈修烨是一定要问清楚颜矜朝带着他妹妹去国师府干嘛的,出于妹控的直觉,他总觉得颜矜朝这小子一直心怀不轨。 “不知颜国师带着年年去国师府干什么?我今日恰好轮到我休沐,所以就让我跟着一起去吧。” 颜矜朝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沈年年什么都好,就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和他抢。 “你不用跟来,不会做什么。” 沈修烨遭到拒绝也不以为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过去。 沈年年觉得大哥跟来更好,免得颜国师这个面瘫老是放冷气,冻到她。 她刚想点头,冷不丁收到颜矜朝瞥过来的一个眼神,到嘴边的话便换了,“大哥,没事的,国师就是想要教我一些法术,你跟来反而会被我误伤到,不如就回去教学吧。” 沈修烨狐疑的来回看了几回妹妹和颜矜朝,确定妹妹不是在忽悠他后,才点头同意,拉着站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修然先行离开。 他们一离开,颜矜朝就带着沈年年往国师府去,很快到达国师府的厨房前。 “随你意做。” 沈年年走进厨房里看了看能够做糕点的东西,最后决定做玫瑰香梨冻糕,但是还差一样东西。 “国师,有羊奶吗?”如果是现代的话,用琼脂就可以,但是古代没有琼脂,那便只能用羊奶了。 颜矜朝张开手掌,掌心上凭空出现一只玉瓶,颔首示意她接过去。 沈年年接过走进厨房里,一阵忙碌,最后她将丹田里的魔气附上双手,继而包裹住放着还没成型的玫瑰香梨冻糕的整只碗。 碗里的玫瑰香梨冻糕肉眼可见的迅速成型。 “很快就好了,”沈年年笑着转头对门口等候的颜矜朝笑道。 颜矜朝看着她沾上些许面粉,不显狼狈反而因笑容显得有些可爱的小脸,眼神闪了闪,走近她,伸手给她轻轻擦掉沾面粉的地方。 沈年年没想到他会这般温柔,直接愣了,心跳快了些许,连忙后退几步,“多谢颜国师,我没关系。” 颜矜朝的手在空中僵了瞬间,又放了下来,毫无波动的“嗯”了一声,然而瞥着她发红的耳朵尖,嘴角微勾。 81、异样情愫 国师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淡淡的冷香让人心旷神怡。 沈年年连忙摇了摇脑袋,将脑中的绮想给甩掉,明明已经吃过情爱的苦了,如今还这么轻易动了心,真是蠢! 颜矜朝嘴角微勾,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桌上的糕点已经好了,就是没有出声喊她。 任由沈年年自己回过神来,收回碗上附着的魔气,“国师,已经好了,您尝尝。” 颜矜朝听着她的尊称,皱眉端起玫瑰香梨冻糕,小口地品尝,吃进嘴里几秒后,眉心舒展。 “很好,我喜欢。” 沈年年听着清冽的声音说着让人多想的话,心跳加快好一会才平息。 咳咳,国师只是在说糕点好吃罢了。 真是的,每一次国师的声音都让声控的她觉得好听到沉迷。 颜矜朝没有完全沉浸在糕点的甜香中,注意到沈年年听他说话后的异样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糕点很快吃完,两人在观星塔对练了一会,他才放沈年年回书院同陈婧慈一起进宫去。 明明已经身边没有了他,沈年年却彷佛还能闻到颜矜朝身上的冷香,诱人心跳加速。 “年年,年年,你在想什么呢?”陈婧慈见好友一会皱眉一会笑的不知在想什么,忙将她摇回神。 沈年年回过神来,笑着摇头,“没有。想着一会进宫去,太后娘娘会不会认不出我。” “怎么会呢?年年你不管是幼时还是现在长得都那般好,皇祖母肯定会认出你的,” 陈婧慈信以为真她是在想这事儿,啼笑皆非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就好,那就好。”沈年年摸了摸被她点的地方,讪讪笑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大门处,两人下了马车步行走进去。 经过御花园时,碰巧遇见了正要出宫的四皇子陈星珲。 “允年见过四王爷。” “四哥,”陈婧慈保持距离,优雅的同陈星珲打过招呼。 自从经过七年前大哥陈渊沐那件事后,她就再不敢轻信他人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性格摸样了,也不与别人轻易亲近了。 “五妹,允年这是去见皇祖母吗?”陈星珲察觉到两人的抗拒,同样保持距离很是温和虚虚扶起沈年年,给了两人很舒服的距离。 “是啊,四哥这是准备出宫了吗?”现如今仅剩的两位皇子都成年出宫住了,只剩下长公主陈嘉禾和陈婧慈还住在宫里。 陈星珲点头,看向沉默的沈年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匣子递到她面前,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笑着解释道: “听闻今日辰时的比试是允年你赢了,这是本王恭喜你的贺礼,权当做你回京的见面礼,毕竟七年前全靠你身边的丫鬟献计,本王才能活下来。”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沈年年一时半会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硬要拒绝的话,恐怕会伤了和气,只得接过木匣子。 打开一看,她讶异的看着木匣子里头的东西,是一块由紫玉打造而成的玉佩,上面刻着竹子花样。 很是风雅。 沈年年将木匣子关上退递到陈星珲面前,“多谢四王爷的礼物,允年心领了,礼物贵重允年不能收下。” 陈星珲送出去的,哪有可能会收回来,别看他温和坦荡,其实也是很在意男人面子的。 更何况,沈年年于他来说,其他人根本比不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心脉即将被毒素入侵,却被她渡入体内的一股气给护住了。 他才能撑到之后的救治解毒。 “允年若喜欢就留下来吧,若不喜欢随你处置,本王送出去的礼从不会收回来,”陈星珲摇头侧身从陈婧慈身旁走过,不给沈年年塞回来的机会。 沈年年捧着木匣子,望着看起来走不快,实则极快走出了她视线的人影,有些无语的看着手上的木匣子。 “年年,既然四哥送给你了,这么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若是不想戴的话就塞库房里,以后充当嫁妆。”陈婧慈好笑的提议道。 沈年年点点头,将木匣子塞到了旁边跟着的小夏姑姑手上,让其保管着。 几人很快到了慈宁宫门口,守殿的太监显然一早就受到了太后的嘱咐,一见到他们就道:“五公主,太后娘娘正在里头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陈婧慈点点头,拉着沈年年欢快的跑进了殿中,冲坐在高座上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撒娇。 “皇祖母,您快看,婧慈给您带来了谁?” 闭目养神的太后缓缓睁开眼,笑看着殿中站着的两小女,“哦?是谁?”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沈年年跪地恭敬地行礼。 陈婧慈嘟着嘴,埋怨道:“皇祖母,明明是您也有常常念叨人,结果今日人在面前了,您却不认得了,年年该伤心了。” 太后没有理她的埋怨,而是看着跪着的沈年年淡淡问道:“你就是那捐棉花的沈家三女儿?” “回太后,是,”沈年年飞快地看了一眼严肃着脸,眼中却没有怒意地太后,恭敬回答。 陈婧慈来回看了看明显不对劲的皇祖母和好友,弯腰将好友给扶起来,却遭到了太后的冷斥。 “放肆,谁准你擅自起来的,跪下!” 陈婧慈皱眉看向不知为何发怒的皇祖母,连忙松开了手,怕让皇祖母再生气惩罚年年,让年年更受罪。 “皇祖母?” “扑哧——”太后看着自家孙女着急的样子,再看着一本正经陪自己演戏的沈年年,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婧慈心下一松,疑惑的再次将好友扶起来,待看到沈年年脸上那狡黠的笑意,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皇祖母和好友给戏耍了一下。 “哼!皇祖母,臭年年你们讨厌,竟然耍我玩,再也不理你们了!” 沈年年连忙搂住陈婧慈,一堆好话不要命的丢出来,直把陈婧慈哄开心了才停下。 “婧慈,皇祖母也是想逗逗允年,没想到允年一早就识破了,没逗到她逗到了你,呵呵。” 82、进宫 陈婧慈嘟了嘟嘴,跑到太后身边摇着手臂,连连撒娇喊她不依。 太后让贴身宫女带她亲自去库房挑选东西作为补偿才罢休。 陈婧慈跟着贴身宫女走后,沈年年就机灵的问:“太后娘娘,刻意引开婧慈,是有何事想要吩咐允年吗?”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欣赏,挥手让人给她赐座,待她坐到椅子上时才带着忧愁开口。 “眼下确是有件难事,需要你去做。” 沈年年拱手:“太后娘娘,但说无妨,允年会尽力而为。”尽力过后成不成功,那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太后听出了她话中隐藏的意思,也没有生气,这件事唯有她可能能做到了。 “哀家想让你好生劝导一番婧慈,她已有十四岁,不久就会被皇上赐婚,嫁与他人妇,别再想着什么游历江湖成为天师,斩妖除魔了。 存着这样的妄想,往后嫁作人妇,定是郁郁寡欢的,哀家也想成全她的想法,可哀家不能越过皇上成全她。 若是那般,她便会背上一世骂名,躲躲藏藏过日,哀家实是不忍如此。” 太后说到最后,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为疼爱的孙女流起了眼泪。 “太后娘娘稍安,还不到那时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太后身边的老宫女递上帕子,轻声安抚。 沈年年心下沉重,婧慈才刚过十四岁诞辰不久,皇上就已经想要给婧慈赐婚了吗?也太急了些,究竟是为何? “太后娘娘放心,允年会劝导婧慈的,只是婧慈这个想法尤为坚定,允年只能尽力。” 太后看着陈婧慈从小到大,孙女什么脾性她最清楚,如今让沈年年这个好友去劝导,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婧慈总缠着要出宫玩,根本闷不住几日,唉......” “太后不必太过忧心,待允年劝导过婧慈看看她如何想的吧,”沈年年思索着皇上到底为何这么急着将婧慈赐婚嫁出去,人选已经定好了吗? 人靠谱吗?婧慈天生喜自由不爱受束缚,也不喜同人斗来斗去,若是嫁了个爱新色的男子,岂不是要被家中的妾室烦死? 太后心知此事急不得,擦掉眼泪喝了口温茶缓和了下情绪,才笑道:“今日你赢了比试,想要讨何赏赐?” 沈年年偷看了一下太后的表情,试探的问:“太后娘娘,允年赢走了长公主的桃花庄,您不生气吗?” “好你个允年,七年不见竟然敢试探哀家起来了。”太后好笑的瞪她一眼,“不必如此试探哀家,哀家只知道玉宁有亲娘疼,婧慈和你有哀家疼。” 沈年年心中暖洋洋的,大胆的起了身走到太后身边,坐在脚踏上给她轻轻捶脚。 “那允年多谢太后的疼爱了。”不枉她这几年时常做些少女心可爱小玩意儿让人捎带回来给婧慈和太后。 太后微微讶异她的胆大,却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柔软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只不过哀家得罚你,迟了一年才回京,竟然还偷偷回京谁都不告诉。” 沈年年不觉得她会真的罚自己,笑嘻嘻的道:“是是是,允年该罚,该罚。” “就罚你给哀家送一个见面礼吧,听婧慈说她和你家哥哥都有。” 沈年年差点被太后这类似于争糖吃的小孩口吻逗笑,忍着笑答应了下来,太后应该是想要新的可爱小玩意儿了。 “太后娘娘,皇上那边来人了。”就在两人温馨,等待陈婧慈挑选东西回来的时候,皇上身边的方公公快了一步来慈宁宫。 太后颔首让人进来,方公公低眉顺眼的进来禀报。 “太后娘娘,皇上想要就比试这事见沈小姐,特命奴才来接沈小姐。” 太后点了点头,拍了拍沈年年的小手,示意她别害怕,“去吧。” 沈年年屈膝行礼告退,跟着方公公来到了乾清殿。 “臣女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皇上坐在案桌前听到声音,视线从手上的折子挪向站着的娇小玲珑少女身上,语气意外的熟捻:“你赢了比试,可是来同太后讨赏的?” 能不熟捻吗?六年前沈家刚到边境,沈年年就用沈修烨的名头给他递了好几封信,都是各种进谏提议的话。 一开始他还怀疑这沈家是不是想要用那当家主母是曜日阁族人的身份搭曜日阁,企图造反。 后来问出真正目的,只是为了种棉花普及至边境城,好让边城百姓温暖的过冬罢了。 经过长年累月的探子调查监看,终于确定沈家人无一个是别有用心的。 这期间皇上也同提出建议的沈年年通过探子来回接触,熟悉起来。 沈年年感受到身上来自皇上对她的一丝慈爱目光,心中却没有任何放松。 伴君如伴虎,此刻的信任并不代表什么。 “皇上说笑了,臣女是进宫看太后娘娘的,至于讨赏肯定是要讨的,但现在臣女还没想好,可否容臣女想一想再提?” 沈年年语气也稍有亲昵,却不会显得越距过份。 时刻保持距离,那是爹爹大哥作为臣子该做的,而她只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可在皇上给予的亲近范围内,回以同样的亲近,才会让皇上真正的放心。 皇上微笑的点头答应了,沉吟了会,摆手让方公公出去把殿门关上后,才沉声道: “你好好劝劝婧慈,朕知她天生不喜受束缚,脾气又倔,但女子哪有不嫁人的礼,朕已给她挑好合适的夫婿,过段时日朕便会给她赐婚,让她不要多想,安安心心的嫁人。” 沈年年心里讶异,看来皇上是真的对赐婚一事很是着急啊,究竟是为何... 她拼命回忆前世的大陈四四年都发生了什么...想到回京时看到的战乱流民,福至心灵。 前世蛮夷就是在这年大肆骚扰边境,再过些日子就会偷袭取得成功,占据边境不少城池,后来皇上实在是不想再让百姓受难,便提出了和亲和解一事。 当时皇上提前给仅剩的长公主和郭子晋赐了婚,转头把异性周王爷的双生姐妹的其中一个封为了郡主,将其赐婚给了蛮夷王。 看来自从陈渊沐爆出劣迹被斩杀,连带着皇后和长公主陈嘉禾也不受皇上喜爱的事是真的,所以皇上才会这么着急的给婧慈赐婚,免于被送去和亲。 83、劝导 “回皇上,允年定当尽力劝导五公主殿下的,” 皇上点头叹了一口气,摆手让她退下。 沈年年躬身退出乾清殿,边走边陷入了沉思。 这会蛮夷应当才刚开始骚扰边境,皇上大可让爹爹前去镇守边境,为何却要提前为和亲做打算? 难道是因为北庆在一边虎视眈眈? 恐怕过不久爹爹还是会被派去边境打战,若是能够一战取得胜利,那皇上就不会采用和亲这步棋。 若是没有,顾及到北庆,皇上还会和前世一样走和亲。 沈年年微皱的眉心恢复平缓,还有时间,能够想到更好的法子。 和蛮夷的这一战,陈星洲等人恐怕会有意带兵前去领个战功回来,增加夺得东宫位置的筹码。 那么盛傲霜一定会打起先进武器的主意,她嘴角微勾,只要盛傲霜敢,她就会将他们一击绊倒! “奴婢拜见允年郡主,奉皇后的命令,来请允年郡主前去坤宁宫一叙。” 沈年年从沉思中被女声给唤出来,凝目看向突然拦在身前的宫女,“皇后娘娘找允年有何事?” 宫女低着头恭敬的道:“郡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叙,至于其他的奴婢不知。” 沈年年挑了挑眉,母女俩将陈渊沐的死怪罪在他们沈家人的身上,今日又有陈嘉禾输给她的事,新仇加旧恨皇后叫她过去,怎么可能是好礼相待的一叙,是想要像七年前那样故技重施,找理由折磨为难她,以发泄她们心头的恨意。 “真不巧,皇上和太后吩咐我要用心劝导五公主,不得有误,所以皇后的邀约,我却是不能前去了。” 宫女遭到拒绝为难的站在原地,她的任务就是要将沈年年带去坤宁宫,要是带不去... “郡主,请不要为难奴婢,这是皇后的吩咐,务必带您过去一叙。” “年年哪也不去,皇祖母让我来带年年回慈宁宫去用晚膳,你就如实跟母后说,母后为人宽和定不会为难于你的。” 陈婧慈带着宫女太监优雅的踱步走过来,声音有些大,人还没完全走近,声音就很是清晰的传进了这头的沈年年几人耳朵里。 可见她维护沈年年急切的心。 沈年年看见她,脸上重新扬起了笑意,并未在原地等她,而是带人走向她。 宫女连忙跟上,“五公主,可是皇后吩咐奴婢一定要将郡主带去坤宁宫,郡主就随奴婢前去和皇后娘娘一叙吧?” 陈婧慈牵上年年的手,见宫女冥顽不灵,好看的眼睛瞪了她一眼,摆起了脸不怒自威道: “皇祖母让本宫定要带回年年去用膳,本宫也不能违抗,想必母后这么孝顺的人,定也是不想让皇祖母不开心的。还是,你想让母后违抗皇祖母的命令?” 宫女哪敢被扣上这么一大帽子,连忙跪下磕头说不是。 陈婧慈也不想同她一个宫女计较,拉着沈年年离开,往慈宁宫方向去。 “年年,你今日是不能回府了,想要吃些什么晚膳,我让慈宁宫的小厨房去做。” 沈年年瞧着她一脸内疚的样子,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知道,明日再回也好。” 陈婧慈上下看了她几眼,见她的确没有不开心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大部分都是沈年年将这一年的游历遇到的事说与她听,很快就回到了慈宁宫。 “回来了?”太后对自己人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慈爱。 两人乖巧点头,陈婧慈坐在太后的身边,沈年年则坐在陈婧慈的手边,安静的等待用膳。 沈年年收到太后撇过来的眼神暗示,心中暗叹,凑到陈婧慈笑耳边挤眉弄眼的小声笑问道: “婧慈,你已及笄,可以定亲了,有没有合心意的男子?” “没有,书院接触的男子打都打不过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陈婧兴致缺缺的说道,旋即想到什么反问她:“年年,你这般问,难道你已有心仪的男子了?” 沈年年也摇了摇头,“我才十二岁,还不到年纪呢,没有。” 陈婧慈兴奋的劲儿瞬间就下去了,“这有什么,左丞相家的方冬萱你还记得吧?前两年十二岁时,就对六皇弟起了心思,时常追在他身后呢。” 沈年年一点也不稀奇,因为这是在前世就发生的事情,见陈婧慈的确在情爱之事上还没开窍,便没就着这个话题再说。 还没开窍,心思想法大约还是如几年前那样,想着得自由去游天下当天师斩妖除魔了。 陈婧慈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就会嫁给书院中那些弱不禁风的书生,就觉得后生无趣的撇了撇嘴角。 “我想要同我一个志向的男子成为夫妻,这样他才能包容我,我也才能心仪他。” 沈年年只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一听就是个果然还没开窍的主儿。 爱情,一旦你爱上某个人,爱意上头,若控制不好,彼时可能曾经的想法通通为了他,都做出了改变,甚至是自己。 然而这样的后果,只会是失败,前世的她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爱的火热,将自己所拥有所能给的所不能给的,全都一股脑的塞给了别人。 岂知别人会不会珍惜,会不会与你也是心意相通。 “两个小女儿在说些什么哀家不能听的悄悄话?说与哀家听听?” 太后坐在一旁,笑着看两人交头接耳,见她们停止了说话,才笑着调侃。 沈年年笑看了一眼陈婧慈,见她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太后娘娘,婧慈不害臊呢,说要自己挑选合心意的夫婿。” 陈婧慈哪里会想到好友就这么卖了她,顿时恼的轻轻打了一下沈年年的肩膀,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太后眼神闪了闪,她收到风声隐约猜到皇上这几日的动作含义。 她虽不能做主放婧慈自由,却能够让婧慈自由选择合心意的男子。 只是时间要快。 “原来哀家的孙女已经有了朝暮之心啊,那成,哀家怎么能让疼爱的孙女嫁给不合心意的男子呢? 过几日,哀家便挨个儿的将京都男子都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 陈婧慈惊讶的愣了愣,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件事就被太后快速的拍下案板,决定了。 只得愤愤的瞪了一下沈年年,想着等会回去一定好好‘收拾收拾’她。 沈年年对她安抚的笑了笑,知道她是恼了她,只能一会回到她殿中再好好同她解释一番。 84、欲要坑哥 三人用完晚膳,好生说了一会话,陈婧慈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沈年年回了自己的殿中。 “年年,你刚刚为何同皇祖母那样说?” 沈年年看着瘪着嘴,委屈看自己好似自己背叛了她的陈婧慈,左右看了看候在殿中的宫女太监。 陈婧慈会意,摆手将人都轰了出去,直直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沈年年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坐在床边,“婧慈,你已到年岁,还不像定亲,是不是还想着当天师游天下斩妖除魔?” 陈婧慈没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啊,这可是我一生的念想。” “婧慈,别怪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沈年年看着她如七年前般清澈的双眼,狠下心来说道: “你身为皇室公主,且是唯二的公主,这辈子若无其他变故,是不可能成为天师游天下斩妖除魔的。 不瞒你说,太后和皇上都要我相劝你,让你放下心思来,早日和京都男子定亲。” 她以为会看到陈婧慈伤心难过的模样,没想到却看到她啼笑皆非,还戳着自己的额头笑骂。 “臭年年,我道是什么事呢,原是这事,这事我也从几日前皇祖母口中探出了些许口风。 成为天师一直是我的念想,这辈子也不可能改变,所以我才想说找个同我一个志向的男子。 我就不信了,京都这么多男子,就不信找不到一个。” 沈年年点了点头,却没有如她那样乐观。 京都身份适合的男子要么是想要在朝中一展叱咤风云,要么就是想在军中一展身手,个个都是很有野心的主儿。 要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一个同婧慈一样想法的人,难如登天。 沈年年脑海中一个个闪过见过的所有男子面孔,忽而在想到二哥的时候福至心灵,嘴角疯狂上扬。 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二哥性格不羁,不喜束缚,喜爱游历天下见遍天下的风景。 虽没有成为天师斩妖除魔的志向,却有着一身卓越的轻功和一手的好剑法,同婧慈一起就是强强联手。 遇到危险互相都能帮上忙,搭伙游天下是最好不过了。 当然,两人若是能够产生真正的情爱,就更好了。 此刻刚用完晚上,准备偷偷出府准备往飞烟楼听书,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要被妹妹坑的沈修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谁想我,定是妹妹想了,明日定要比大哥早些去皇宫等妹妹回来。” 正在自个儿院中整理明日学堂教学内容的沈修烨也罕见的打了个喷嚏,担心在宫里的妹妹会不会吃不饱喝不饱,会不会被人欺负。 “啊…嘁!”沈年年措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自己都莫名了。 她自从成为修士以后,就再也没生过病了,突然打喷嚏是……? “年年,我不管,这件事是你促成皇祖母做的,你得上心帮我看看这些男子中有没有同我一个志向的人。” 沈年年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得到了陈婧慈开心亲昵的抱着手臂。 她并未多说自己的打算,这件事不能说开,若是最后一人有意一人无意,哪个都是她心上的人,徒惹两人都是难受。 只能悄悄的撮合一二。 …… 翌日,因为陈嘉禾梁小蕊今日会把东西送到家中,所以沈年年特意起了个大早。 就是为了想要拿着桃花庄地契去桃花庄验收。 同陈婧慈道别后,沈年年坐上了来接她的二哥马车上。 “二哥,一会咱们带着地契去桃花庄吧,顺便晚上去探探七年前发现的地方。”沈年年坐在马车里,谨慎的对沈修然道。 喜爱游天下的沈修自是不害怕去探未知的地方,但是他担心妹妹。 “年年,你如今的修为有把握吗?” 沈年年点头:“有七成把握。” 沈修然拢眉思索了下,既然妹妹说有七成,那应该能冒险一下, “好,只是一旦发现连你都应付不了,就速速退出来,而且二哥得跟你一起去。 虽然二哥不比你厉害,但是有人一块起码能有个照应。” 沈年年郑重的点了点头,全都答应了下来。 两人回到府上,恰巧就碰到了来送庄子地契的陈嘉禾宫中太监,和来送飞拓的梁小蕊。 沈年年接过宫女呈上来的地契,还没等说什么,两个宫女太监就行礼走了。 两兄妹看向牵着飞拓,一张脸上明显能看到掌印的梁小蕊。 梁小蕊被恨着的人眼神有意无意的扫看自己的左脸,只觉得脸上的巴掌印无比的火辣辣。 “沈三小姐,这是家父的飞拓,你要妥善照顾,早晚有一日,我会亲手夺回来的!” 沈修然代年年接过马绳,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对妹妹的恨意,顿时眯了眯双眼,心生杀意。 这些个因为地位或才能而被猛烈追捧的人,根本不能接受被人打败的事情,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也没想清楚,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们自己挑起来的,自取其辱却把错全怪到他人身上,不可理喻! 自然,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妹妹能打败天下无敌手,但是在妹控的他眼中妹妹胜过一切。 “好,不管什么,我都接着,”沈年年认真的点头,应了下来。 她的这种态度,让梁小蕊意外的感觉心中耻辱憋屈消散了些许,傲娇的‘哼’了一声,深深看了一下飞拓,转身快速离开。 沈年年看着毛发发亮柔顺,它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和姿态,心生喜爱,想要上前抚摸它的头。 飞拓却不屑的喷了一鼻气,侧头躲过了她的手。 真是什么样两脚人都痴心妄想得到它了。 妹控的沈修然见不得任何人拒绝妹妹,哪怕是一匹马,强扯着缰绳想要把拉回马头,让妹妹抚摸。 飞拓身为战马,且为马中之王,性子很是高傲,不愿的事怎么逼迫都没有用,哪怕是为此会付出自己的性命。 沈年年连忙阻止二哥的强硬,小小朝飞拓释放出自己筑基修士分威压,用神识柔声道: “我名为沈年年,可愿臣服于我,成为我的伙伴,相伴一生。” 她知道,飞拓如此有灵性,肯定是能够听懂她话的。 飞拓被威压吓得四肢发软,噗通一下全都弯下,成了跪姿。 它从未见过气势如此恐怖的人,不由得就有了臣服之意,缓缓的低下了头。 沈年年见此,便将威压全数收了起来,笑着摸上了飞拓地位马头。 莫说飞拓了,牵着它的沈修然也被威压压得通体上下恐惧流窜,险些就要和飞拓一样跪倒在地里。 他悄悄摸了把虚汗,好在妹妹收回得快。 85、异心 沈年年将被驯服的飞拓交给府中下人照顾着,给娘亲爹爹爷爷交代后,便和二哥沈修然拿着地契前往桃花庄。 当初大哥想要将整座山头的地给买下来,却被官府告知大半山头都被官家给买下了。 他们只得买剩下的小部分地,全部拿来种上棉花。 她要下桃花庄,除了打乱陈嘉禾几日后在桃花庄拢才的计划,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这桃花庄地下半边的青铜大门。 将桃花庄变成自个儿的,日后从地底下拿出什么,也都是自己的东西。 之前那些被周王府管事租去的田地几年前也到了租期,还了回来,期间他们尝试着挖地找到地底下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然而,花费几年,什么也没找到,于是便放弃了。 如今,这整个山头的地,九成都是他们沈家的了。 两兄妹很快就到达了自家庄子上,让庄子里的张管事带些人一同前往那外头看着就唯美如画的桃花庄去。 走到用大门围住的桃花庄子门前,壮丁敲了敲大门,里头的人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开了门。 “谁啊?你们来桃花庄有什么事?”守门下人抬高下巴看着他们。 沈修然也不多废话,直接亮出了桃花庄的地契,“这是你们桃花庄的地契,叫你们管事的出来,领我们进去歇息。” 守门下人是个识字的,看着纸上那两个大大的地契二字,慌忙点头,门都没关就掉头跑进了庄子里头。 沈修然抬脚走了进去,沈年年和一众下人紧随其后。 走进桃花庄里,一间间屋子门前,空地上都种满了桃树,更是有那假山流水,凉亭小湖,湖中也种满了荷花。 种种风致,只待花开。 桃花庄的管事收到消息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出来,走到沈修然两人面前,带着身后下人一同谦卑躬身道:“小人见过新主子。” 沈修然点了点头,将地契塞回妹妹手上,示意她自己来。 他们兄弟二人虽是妹控,却不会任何时候都盲目的护着年年,让她失去成长立威的机会。 沈年年知道二哥的好意,冲他笑了笑,才让管事们起身。 “多谢新主子,小人竟然没有提前来迎接您们,是小人的错,请新主子责罚。”丁管事一张肥脸谄媚又内疚的道。 沈年年挑了挑眉头,打量着眼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明显是平日里的油水足够多,才能养出这么大如七个月孕妇的大肚子。 这一口一个新主子,彷佛是在提醒他们刚拿到地契,想要让他们轻易信服,想得美! “丁管事不必如此,今日我拿到地契便想着来看一看,所以才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丁管事细细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讶异,原以为新主子一拿到地契就过来查看,定是完全不了解庄子里地情况的。 没想到却是知道他叫什么。 “是,小人这就带您和少爷在庄子里逛逛,”丁管事主动走到沈年年前方,俨然一副主人的摸样,带着走。 沈年年看破不说破,想要让这些刚刚换了主子的下人们听话,不能表现的太急迫。 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小姐,少爷,庄子里还有一个热泉,往日公主带着人过来玩时,都会去泡一泡,疏解疲累。”丁管事带着他们走到庄子后方。 热泉是在一间宽大的院子里边,院子门前还是种着桃树,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嘉禾院。 丁管事说完才好像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肥脸:“小姐,小人这张破嘴不小心说错话了,请小姐恕罪。” 沈年年不理会他的自导自演,仰头看着门上的匾额,“将这块院牌,换了。” “这块匾额,是皇上当初赐给公主的,”丁管事却为难的道:“小人不敢乱换,怕连累到小姐少爷。” 沈年年眼神极具压迫的看着丁管事,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别人的狗,她不稀罕。 直看得他连擦好几下额头上的虚汗后,才缓缓出声:“既然是皇上赏赐给公主的,换下来由你送去给公主殿下。” 丁管事作为一条忠于陈嘉禾的狗,定是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听话,哪怕刚刚的确被沈年年身上的气势和锋利的眼神给吓住。 “小姐...这,院牌乃是皇上所赐的,留在桃花庄对您也是很有好处的,不如就留下来撑撑门面吧?” 沈年年清笑一声,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的身份当不起这桃花庄的主子。 “拆了。”她懒得同他废话,抬手示意身后的壮丁上前去拆。 丁管事见此有些得意,一旦他们强拆,就会给庄中下人一个霸道不听劝的印象,日后想要差遣庄中下人更是难。 沈年年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如何,现在没有发作只是想要暗中调查一下桃花庄的情况,为免这些吃尽油水的家伙在离开前为了向陈嘉禾表忠心,而破坏庄中的东西。 这些个下人,她一个都不想要。 壮丁们动作干脆,迅速的将院牌拆了下来,沈年年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丁管事,“莲心莲蓉,陪着丁管事走一趟公主府,将院牌送回去,不得有误。” 两丫鬟身怀武功,一个能打五个普通人,郑重地点头应下,若是路上这丁管事作妖,将院牌弄坏,然后栽赃在主子头上,那就糟了! 丁管事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看了两眼细皮嫩肉的莲心莲蓉两丫鬟,便觉不会干扰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于是乖乖的就答应了。 几人离开后,沈年年两兄妹径直走进了院子里,查看了一下丁管事口中的热泉。 沈修然想了想,便吩咐张管事这几日去找匠人来重修一下热泉,务必给妹妹打造一个全新的热泉。 妹妹可不能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贴身的地方。 “二哥,咱们就住这个院子里吧,晚上就行动。”沈年年用神识探了一下地底的青铜大门,以及门里边。 沈修然点头答应下来,挥手让张管事带着人去聚集庄子里的下人们,让他自由发挥,给予了很大的信任。 86、夜探地底 弯月被一望无际的黑沉夜幕分出来的几片云片给微微遮挡住亮光,无端给世间一种压抑之感。 两个身影形如鬼魅般,在田间几个跳跃便消失不见了,夜间出来解水的人只当是眼花了。 高大宏伟的青铜门前,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影,赫然就是沈年年两兄妹。 沈修然上前去查看这两扇青铜大门,寻找着能够将其打开的机关。 但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年年,你已经用神识查看过了吗?” 沈年年点头,走上前去朝两扇大门伸出双手,边发力边道:“嗯,什么机关都没有,所以我猜,应该只是简单的推开边可以进去。” 沈修然不相信连大门都弄得这么宏伟壮观的大墓,会就这么简单。 ‘咔哒——’ 两扇青铜大门,还真被沈年年就这么给推开了一丝缝隙。 沈年年再接再厉将两扇大门直接用力推开。 两扇青铜大门就被推开,里头的样子呈现了出来。 沈修然下意识的上前护在妹妹的身旁,警戒的看着黑漆漆看不出什么的殿中。 沈年年拿出了由两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做成的火把,把一把分给二哥。 有了夜明珠的光亮,殿中的样子顿时就清晰可见了。 殿中的地板石壁俱是用色泽极好的碧玉给筑成的,非常的空旷,左右两侧出现了两个通道。 一眼望去望不见底,很是深邃。 沈年年用神识分别往两个通道探去,却是根本不能探进去查看。 以前百用百灵的神识,在这里竟然什么用都没有。 “年年,神识没有用吗?” 沈年年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如果神识对这里没有用的话,之前有七成,现在就是只有五成把握。 “不知为何,神识探查不进去。” 难道这里曾是一个修士的洞穴吗? 沈修然沉思熟虑了一下,有了想离开的念头,毕竟妹妹可不能有任何危险。 “不如妹妹,咱们先回去,改日再带着国师一同前来,那样子更有把握一些。” 沈年年却觉得来都来了,也有五成把握,就算遇到危险,储物袋里除了能修炼的魔石,还有地行符辟谷丹。 这是前日颜矜朝因为吃了玫瑰香梨冻糕心情愉悦,就将这些他自己炼的灵符灵丹塞进了储物袋里。 “二哥哥,来都来了,就去稍稍探一下吧,年年着实是有些好奇,你放心,二哥。 储物袋里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一发现不对就跑出来,绝不会强留在里边。” 沈修然看着妹妹桃花眼里满是期待,每次妹妹这样他根本拒绝不了,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好,情况一发现不对,就赶紧离开。” 沈年年点头,接下来就是选择方向了。 她闭上眼睛,听从心里的声音,选择了左手的通道,沈修然赶紧跟着,两人举着夜明珠一点一点的走进通道里。 通道里边也皆是由碧玉所筑,极其的通透,通透到两人的身影在夜明珠的光亮下直接反射到了碧玉砖中。 两人相安无事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前方传来了一股极其醉人的香味,兄妹两闻着满脸都是痴醉的摸样,脚下的步伐也越发加快,朝着香味的源头奔去。 沈年年瞥了一眼身边已经用上轻功身法,明显状态非常不对劲的二哥,心下凝重,对香味及香味源头越发的警惕和忌惮。 从进入这个通道起,她就隐约感觉到一股带着满满恶意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她的身上。 沈年年一闻到这突然散发出来的香味就闻出了古怪,只是不知那股隐藏在某处盯着他们的视线到底想要做什么,才假装和二哥一样被香味所迷惑。 她一直暗中警惕着,和二哥沈修然追赶着香味往通道更深处去。 直到一炷香后,两人的面前才豁然开朗,呈圆形状的殿室,头顶上是能看得见夜幕月亮的圆形镂空室顶。 地上铺满了一具具只剩下残破骨头的残缺骸骨,夹杂着两具新鲜的人类尸体,其中一具被旁边的一只怪物给吃了一半, 那只身体皮肤似龟壳般,四肢和头却是和普通的牛差不多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那嘴中吃的不是草,而是腐烂尸体肉的怪物,身上散发的正是令沈修然痴醉的香味。 沈年年听着耳边清晰的咀嚼和时不时响的牛叫声,拉住了想要冲过去的二哥,从储物袋里掏出清心丹给他喂下。 一边警戒着,却发现这只她从未见过的怪物,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们,并未有要攻击吃新鲜人肉的想法。 沈年年猜想它可能原来就是只吃草的牛,不知经过何种异变,变成了吃尸体烂肉的怪物,但是可能还保留着食草性动物的温和,不会随意攻击人类。 “年年,我刚刚怎么了?现在这是在哪里?这像牛的怪物又是什么?”沈修然一清醒过来,就抛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沈年年也没有多明白,只能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下,“这怪物身上散发的香味能够惑人,刚刚二哥你被香味迷惑直奔这里来,我已经给你吃下清心丹了,没有事。 至于这是哪里,应该是连通某个乱葬岗的殿室,也应该是这通道的尽头,只是这怪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沈修然点头,没有再多问,盯着仍在进食的怪物看,将从前听过看过的怪诞杂谈都一一比对过,竟没有一个是符合的。 “年年,这怪物不知是什么,也不会伤人性命,且先留着,改日将国师带上,或许能为咱们解惑一二。” 沈年年点点头,这个通道已经没有了探索的价值,“二哥,咱们回去吧。” 沈修然点头,那边怪物已经在咀嚼尸体的最后一块烂肉,两人收回眼神刚想转头时,那些骸骨中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救救、我。” 沈年年快速转身,用神识往地上扫看,发现是另一具还没被怪物开吃的尸体,身上伤势惨重,血迹斑驳呼吸几乎停止了。 所以他们没有察觉到,因之前发现神识没用,刚刚她也没有用神识查看,才会漏掉这个可能能被救回来的人。 87、鬼牛的要求 那怪物已经快吃完嘴里仅剩的烂肉,眼看着要往另一个还尚存一口气在的人身上咬去。 沈年年使魔气化为长鞭,眼疾手快的卷起那人将其卷过来,由二哥接住。 那如鬼牛的怪物下嘴咬去发现落了空,那双铜铃般的牛眼从地上挪向了身体正对着它,脚步却往后移的两人。 鲜血直流的大嘴张张合合,竟然口吐人言:“你们,为何,为何要抢我食物?” 沈年年兄妹俩看着出声质问他们,却没有要上前攻击他们的怪物,暗自戒备着,以防它的突然袭击。 “这位牛大人,想必您应该不喜爱活人的肉,所以我们自作主张的捡了过来,想要带回去,不知牛大人可否放行?” 他们不知道这怪物的实力,加上他们也算是擅闯了这里。所以,小心谨慎之余有礼貌一些总是好的。 怪物沉吟片刻,说道:“既然你们想要带走他,那就拿东西来交换。” “您说来看看,若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答应。”沈年年和二哥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 “我只求一颗洗髓丹,不管是低阶的还是高阶的,只要是洗髓丹,这人你便可以带走,并且我还能把你们送出去。” 怪物条理分明,口语清晰的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完全不像是一只牛异变的。反而像是一个人一般。 洗髓丹?沈年年心中惊讶,恰好此次严国师塞给他的丹药里边就有两颗洗髓丹。 这怪物应当不可能知道颜国师给的丹药里边有,难道是闻出来的?抑或是透过储物袋看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怪物有着异变出来的天赋异禀。 沈年年摇了摇头:“牛大人,这笔交易并不划算,我们与这个尚有一丝活气的人并不相熟。 所以要我们用一颗洗髓丹来同您换这个人的交易,我们不换。” 沈修然听着妹妹的话,顺势将手上抱着的人放了下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妹妹狠心冷漠。 那边的怪物如沈年年所料,很是需要这颗洗髓丹,急迫的出声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肯同我交换这个洗髓丹?” “牛大人,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何知道我的手中有洗髓丹?” 沈年年不急着。告诉她而是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怪物有求于她,便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耐心回答她。 “我曾是一只普通田农家的牛,天生就能够听懂人话,后来误食了一颗三阴草。 虽然侥幸的逃脱了暴体而亡,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被路过的一个修士带来了这里为他守护着这里。 这里没水没草,一丁点适合我作为食物的东西都没有。 哪个修士便将这里改为通某个人上岗的地下而那些腐烂的尸体就成了我的食物。 万物皆有味道,异变过后的好处就是我能够闻出,他人闻不出来的任何东西之味。” 原来如此,那么这只鬼牛知道洗髓丹并且想要洗髓丹,都是带她来这里的那个修士所告诉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修士是不是曜日阁那边的人。 “我可以给你洗髓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沈年年看着鬼牛缓缓说道。 “只要你肯将洗髓丹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沈年年猜测,他要洗髓丹是想拿来将自己体内这么久以吃进去的杂质都洗筋伐髓,排出体内。 借此直接脱离凡兽,成为灵兽拥有可以修炼的资质。 “从我给你洗髓丹的那一刻起,你必须永远听命于我和守候我的家人们。” 鬼牛虽然有了一番奇遇,但是并不能摆脱凡牛时期听命于人类的习性。 所以之前有人带它来这守护,也乖乖的跟着来了。 听到沈年年的要求,一丝抗拒都没有,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沈年年并没有相信他口头上的答应,而是让它发心魔誓言才肯相信。 鬼牛乖乖照做之后,她才从储物袋里将一颗洗髓丹抛向鬼牛。 “你先在这里消化,这个人需要紧急救治,我先把他带上去看大夫,若你好了之后便给我发传讯,到时候我来接你上去。” 沈年年指了指二哥重新抱回的男子,又将一张传讯符抛向鬼牛。 鬼牛张嘴接住洗髓丹,人性化的用左蹄接住传讯符。 “多谢,我知道了。” 沈年年朝他拱了拱手,出于谨慎,并没有从那鬼牛头顶上的室顶出去,而是跟抱着几乎没了呼吸的人的二哥从通道原路返回出去。 待两人极速走出通道,用地行符出了地底,悄无声息的回到庄子里。 “年年,那鬼牛喜食尸体,你真的打算让他跟在你的身边吗?二哥是担心他邪性太过,影响到了你。” 沈修然将怀中人放到塌上,冲守在屋外的小厮松知喊了一声,得到回应后吩咐他去拿来干净衣物和清水。 他和沈年年站在外间,等待着里边的松知给榻上的人收拾好再进去。 而沈年年在出通道后,第一时间就将上好金疮药撒在了那人比较严重的伤口上,且还抠出了一点养元丹给他喂下。 免得大夫还没来,人就先死翘翘了。 不过,似乎养元丹的药力非常的有效,仅仅只有一点也让昏迷到近乎无气呼吸的人,恢复了呼吸还苏醒了过来。 果然,颜矜朝出品,必是极品。 “少爷,小姐,里头的人醒过来了,还要去请大夫吗?”松知给人收拾好后,将脏衣物和脏水端了出来,顺便通报情况。 沈修然让他先等等,他则和年年进去查看一番,看是否还需要大夫过来。 “多谢两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卫某无以为报,只要以后两位大人需要卫某,卫某必奉上这条来为两位大人尽心尽力!” 俩人一进去,榻上的人就迅速下来跪在地上非常诚恳的感谢。 沈年年两兄妹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眼神奇怪的对视了一下。 难道这人莫不是? 沈修然怀揣着与妹妹相同的疑惑,上前将此人扶了起来,那人抬起了头。 三人看着彼此,不约而同的呀呼出声:“卫师傅【卫祁】年年?!” 88、老熟、人 “你这家伙怎么变成那样在那里?”沈修然此刻脸上的笑容才是真心的,他拍了拍卫祁的肩膀道。 卫祁冲他笑了笑,眼神却温柔的注视着他身后的沈年年,与其说是和他解释,倒不如说是同沈年年解释。 “自从离开后,就四处游历,几日前遇到了大批山贼拦截,见我无用便想要杀死,我自然是要抵抗的。只是一人难敌众拳,就变成这副摸样了。 你们兄妹两到北庆游玩来的?” 这最后一句问话让沈年年兄妹两愣了一下,什么北庆? “没有啊,什么北庆游玩? 我们就在大陈京都外不远处的自家庄子里。 因几年前发现了一张庄子地底下的宫殿地图,便想着偷偷进去冒险一下。 谁知却在那碰见了一只吐人言吃腐肉的鬼牛,以及奄奄一息的你。” 沈年年看卫祁被二哥得话说得发愣,补充得点点头: “想必那间殿室,应当是被得道高人设了什么奇法,所以才能连接到北庆某个乱葬岗地下,卫师傅你才能出现在那间殿室中。” 卫祁俊逸清秀的脸上很是惊奇,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年年,得到她的点头,才终于相信了两人所说的话。 沈修然见他从始至终都眼神温柔如水的盯着自己的妹妹,哪怕此人是他们的旧识,感情也不错,也下意识地站在妹妹深身前,挡住了他的目光。 “卫祁,我们还没问你呢,当初一起在边境隋城生活得好好的,为何要突然不告而别?” 卫祁见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被挡住,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暗色,转瞬即逝,面前的两人谁都没发现。 他笑着温和又有些感伤,“我是北庆人,家在北庆,自然是要回北庆去的。” “老相识的好友重逢,是件开心的事,站着说话是作甚。”沈年年将二哥和卫祁两人拉着坐到榻边。 卫祁极其自然的伸手在沈年年头上揉了揉,温和又宠溺:“是是是,年年说得极对。” 沈年年笑嘻嘻的任由他揉脑袋,当初他们一家人刚在边境隋城待了一年,爹爹打了一场小胜仗,解救出了蛮夷军中的俘虏。 其中就有年仅十二岁的卫祁,他虽然年纪小,本事却大,利用自己的上好武功和才智成为了蛮夷军的小军师,是所有俘虏中在蛮夷军中待遇最好的唯一一个俘虏。 爹爹那次能毫无损伤的拿下三万兵力的蛮夷军,也是有卫祁的一份力。 被救出来后,卫祁就因为给爹爹送消息的功劳,住在了沈府,同沈年年三兄妹相处下成了知心的好友,只是不知为何,在五年前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年年,棋艺可有懈怠?”卫祁笑问。 沈年年摇头,“没有,我日日都同自己对练,从未懈怠。”她的棋艺就是他教的,所以她亲切的叫他为卫师傅。 “年年自然没有懈怠,”沈修然很是骄傲的道:“前段时间刚回京,就已经将京中的才女之一用精湛的棋艺给打败。” 卫祁引以为傲的笑着点点头,对沈年年温柔说道:“年年,恭喜你赢了比试,没丢师傅的脸,你想要何礼物?” 沈年年摇头就要拒绝,他又道:“作为师傅,这是应该的。” “是啊,年年,既然卫祁想要送,就让他送吧,不喜欢的话,到时候放着不用就行了。”沈修然接过话茬,他从卫祁的举动和话品出味来了。 卫祁这家伙,敢对他妹妹图谋不轨! 他起了疑,便开始回忆几年前相处的时候,和现在非常温柔的卫祁对比,很是大有不同。 虽然那时候这人并没有对他妹妹起什么心思,但是如今再见却起了心思,就算是好友,敢觊觎他的妹妹,那也不行! 回头他一定得给年年提个醒儿! 卫祁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旁人察觉到了,只敏锐的感觉到身边好友看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戒备嫌弃起来,很是不明所以。 “怎么了?修然,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沈修然咧嘴笑着露出了森森勾得银牙,摇头说没有,心里头却在盘算着,之后怎么在妹妹面前说些他的坏话。 一定要让年年同卫祁这家伙保持距离才行。 “卫祁,你受那么重的伤,刚恢复,该是好好休息才对。你先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你。”沈修然二话不说,就牵着年年往屋外走。 卫祁想出声拦住他们都来不及,只能看着两兄妹推开门离开屋中。 “二哥,怎么了?”沈年年乖巧的被二哥拉着出了他住着的院子,才发问。 沈修然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熄火的自个儿屋里,食指放在唇中‘嘘’了一下,拉着妹妹将其送回她的院子里,才开始解释。 “年年,我觉得当初不告而别,如今巧合的被我们救下的卫祁,别有用心。” 沈年年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道二哥是从哪里看出来卫祁别有用心的。 难道当初相处时的情分这么容易就被不告而别几年不见给消磨掉吗? 二哥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二哥,你太草木皆兵了,卫师傅同咱们可是相处几年的老熟人了,怎么可能别有用心。 就算是如此,那他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出现在咱们去的那个宫殿里。 而且那间殿室连通着北庆的某乱葬岗,这等手段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知道此事的人自也不可能是常人。 所以,二哥你老实说,为何如此说卫祁?” 沈年年嘴上虽是在否定二哥,心里却清楚二哥不会空穴来风。 沈修然一看妹妹如此据理力争,就知道妹妹还没开窍通情事,对卫祁那家伙也没有意思。 他心里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打算给妹妹解释清楚,这万一本没心思的,说通了时刻害羞之下就有了同样的心思呢? 那可不行,卫祁此人来历神秘去向不明,不是可交付终生的人。 突然,一个急切地女声在院门前响起:“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声音地主人紧随其后跑了进来。 是连心莲蓉两人。 89、栽、赃 沈年年皱眉看着上午被派去护送院牌的莲心莲蓉两人,两人此刻身上满是伤痕,心中怒火直烧。 “你们两个怎么变成这样?是不是那陈嘉禾让人弄的?!” 莲心莲蓉一把跪了下来,满脸愧疚痛声道:“小姐,奴婢没有完成小姐的吩咐,奴婢罪该万死! 那丁管事路上明目张胆的想要破坏皇上赏赐给长公主的院牌。 虽然被奴婢及时阻止了,但是在即将要进城,接受守兵检查的时候。 那丁管事突然大喝一声,“小姐竟然让你们破坏皇上赏赐长公主的院牌,胆大妄为!” 同时抬院牌的几位壮丁中,有一人突然拿出匕首狠狠划伤了院牌,奴婢想要阻止却没能及时阻止下来。 而且那两个守兵不知为何,硬是想要将奴婢们打死。 奴婢拼命的冲了回来,就是想向小姐通知此事并请罪!” 沈年年让二哥同她一起将两人扶起来,并温声宽慰她们: “你们辛苦了,你们二人身上有伤,先回我们的庄子上养伤。 顺便让人去京都通知我爹爹和大哥,能不让我娘亲就别让我娘亲知道。” 莲心莲蓉接过她递过来的上好金疮药,心中担心不已,却也知道她们二人如今这副摸样是不能陪在小姐身边的,不能帮上忙不说,有可能还会连累小姐,只得恭恭敬敬的应下来。 沈年年看着她们走远,自己人被别人伤了的愤怒之余,嘴角却扬起了笑意。 陈嘉禾倒是恨她,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就想方设法布下了如此的毒计。 那块院牌,若她没拆下,桃花庄就不是完全属于她的,让他人难以信服,若拆下送回,必定会派人以她的名义损坏。 不管怎样,她都是陷入了陈嘉禾给她设下的局中。 可惜,此刻得意无比的陈嘉禾,定是没想到一个名为将计就计的词。 “年年,你早就知道陈嘉禾会这样做?”沈修然看见妹妹嘴角的笑意,眼皮一跳。 沈年年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因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她知道桃花庄里有一块皇上亲笔写的匾额院牌。 所以在定下赌约,察觉到陈嘉禾深深恨着他们沈家时的当天傍晚,她就派人去自个儿庄子里充当几日后被选去拆卸院牌的壮丁了,也好好安排了偷听的人。 陈嘉禾以为收买来划伤的人,实际上是她让故意安排听从的,为的就是倒打一耙,狠狠的让陈嘉禾栽一跟头。 将其这几年收买人心笼络而来的有才之士打散,让她失了众心,日后想要针对他们就不成气候了。 “年年,你这是为何?”沈修然稍微一想就明白妹妹想要做什么,却有些想不明白妹妹为何要用这种办法。 毕竟不管是谁授意的,那个壮丁总归是亲手划毁了皇上亲笔钦赐的院牌,最终都会丢掉性命。 沈年年猜到二哥在想些什么,冲他安抚的笑了笑,“二哥,你忘了吗?我身边的暗卫都是当初在隋城输给爹爹当了俘虏的蛮夷人。” 既然是本该早就丧命了的蛮夷人,沈修然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两人没等多久,一阵嘈杂急迫的脚步声快速朝两人接近,很快一群人以一位身穿正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为首出现在他们面前。 男子朝沈年年拱了拱手,“臣史丰羽拜见允年郡主,允年郡主,您授意下人破坏玉宁长公主的皇上亲笔御赐之物,破坏御赐之物乃是大罪。 请您和沈二公子与臣一同前往大理寺受审吧,玉宁长公主已经等在那了。” 史丰羽态度语气还算客气,并未一味的倒戈到玉宁长公主那边。 沈年年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点头应下,和沈修然跟着他走出了庄子,坐上马车往京都的大理寺去。 一路无话,一行人很快到达了大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理寺。 围观的百姓们见到事件主角之一,纷纷给出了路让他们走进去。 “沈年年,你为何要将本宫父皇赏赐给本宫的院牌损坏?!”陈嘉禾双眼冒火的瞪着沈年年,厉声质问。 沈年年却挑了挑眉,“按照赌约,长公主不是应该唤我为大师姐吗?难道是想耍赖不成?” 堂堂长公主竟然想要耍赖?陈嘉禾感觉到身后百姓们的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看,忿忿的喊了一声大师姐。 她看着沈年年白嫩娇艳的小脸,告诉自己要忍,总归一会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史大人,请开始吧。”陈嘉禾昂首示意一边的丫鬟搬来椅子,姿态优雅的坐下后,高傲颔首示意。 史丰羽见她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心中不悦却只得眼不见为净的挪开视线,看向沈年年。 “允年郡主,你故意授意下人毁坏御赐之物一罪,你有话想讲否?” 沈年年当然不可能认下,拱手道:“史大人,允年从未授意过任何人行此事,何罪之有?!” 史丰羽算得上为人正直,不偏袒在场的任何一方,挥手招上两个人。 一个是大喊是她吩咐的恶奴丁管事,另一个则是拿匕首划毁的壮丁。 “这两人,都一同指证是由允年郡主你授意划坏的,本官查了一下,两人往前并不是共事一主的人,所以不存在什么串口供的事。” 史丰羽摆手示意两人说话后,丁管事连连磕头,话中有哽咽:“大人,公主,小的千真万确的看到了郡主带过来的人故意划伤了御赐院牌,小的有愧于公主。 竟然没能尽下人的最后一份力,为公主护好这御赐之物,小的有愧公主的往日之恩。” 旁人听着不由觉得这下人真是忠心耿耿,沈年年冷眼看着,只觉这丁管事不去登台唱角,真是可惜了。 史丰羽却没有被丁管事的表演给糊弄住,转头让另一位亲手划伤的下人说话。 “黄壮,你来说,你为何要划伤御赐之物?!你可知毁坏御赐之物,乃是欺君妄上的大罪?!” 黄壮彷佛此刻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被吓得重重磕头,各个都是实心的,不是丁管事假假的虚磕能比的。 “小的说,小的说!!!” 090、辨认 黄壮磕完头,哆嗦着身体害怕的看了看沈年年,犹豫着不敢张口,在史丰羽和陈嘉禾眼里指向性特别的强。 陈嘉禾看着地上那个满脸害怕不敢开口的人,心中的得意越发浓,连忙压下嘴边要扬起的笑意,难得的温声道: “黄壮,你不用怕,有本宫和史大人给你撑腰,若你是被他人所迫的,你尽管直说出来,不用害怕。” 黄壮似乎得到了鼓励,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嘉禾,再次伏下身子额头贴地,不复刚刚的害怕声音无比的坚定。 “回史大人,小的是——” “慢着!”陈婧慈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外响起,百姓们纷纷给来人让路,刚刚还窃窃私语的围观人群,此刻噤若寒蝉。 无他,只因为来的是皇宫中除了最尊贵的皇上外,其他两位也十分尊贵的两位女人都来了。 “臣(臣女)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史丰羽跪着请安,只觉得此刻头都大了。 原本以允年郡主家中在皇上眼里的重量,此次损坏御赐之物的事,应当只会给个抄几百遍佛经关紧闭的惩罚。 可现在,宫中的两位主子都牵扯了进来,这事若是没有个正经结果,恐怕哪一方都会不服,闹个底朝天。 沈年年此刻也是看着眼前这个担心的望自己的好友陈婧慈,头疼不已。 婧慈是关心则乱,可是太后怎么也不可能是啊,所以为什么要同婧慈搅进来呢? 太后对上她疑惑的小眼神,罕见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沈年年福至心灵,笑意渐上心头,好容易才维持着严肃的面孔。 太后果然姜还是老的快,不仅是来给她撑腰的,也是来给史大人压力的,让他正视这件事的影响。 只是,太后娘娘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呢? “史大人请起吧,查案办事要紧,就当哀家同皇后不存在就行。”太后瞧见沈年年眼底的了然,便知聪慧的她是猜到了她的目的,抬手让众人起身。 陈嘉禾自觉此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沈年年绝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猜到太后来给她撑腰也不觉担心。 “黄壮,你继续把你该说的话说完。” 史丰羽刚想让黄壮继续,陈嘉禾就开口,便打算暂时当个隐形人,谁知太后却说话了。 “史大人,哀家知道,你身为皇上的臣子,面对皇室之人总是有些不敢出头,但史大人你该知道,你身为皇上的臣子,只用尊皇上。 既然皇上让你彻查此事,你就应该全力操办才对。” 史丰羽听到最后才明白太后这是拐着弯说长公主越俎代庖,说他不当事,这前代后宫胜出者果然不一样,说话弯弯绕绕的,还不让人有话反驳。 皇后母女两自是也听懂了,面上纷纷闪过一丝难堪,碍于身份不敢说些什么。 只能安慰自己,不管现在太后他们怎么维护沈年年,一会都护不住了! “是,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史丰羽起身躬身应是,方站直俯看黄壮正声道:“黄壮,太后皇后皆在此,这其中到底有何情况,你且快快速速道来!” 黄壮额头贴地,恭敬地道:“回史大人,小的是受了玉宁长公主的吩咐,才在城门前在丁管事喊出那句话时拿出匕首划坏了御赐之物,求史大人明鉴啊!” 黄壮的话让原本自觉胜券在握的陈嘉禾恼怒不已,腾地站起身怒指黄壮,眼中尽是杀意。 “你这该死的贱奴,竟然敢污蔑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皇后也是一脸气愤,没有及时阻止陈嘉禾的怒骂。 太后轻飘飘的喊了一句,“玉宁,身为长公主的风度呢?” “回皇祖母,玉宁只是一时情急忘了分寸,玉宁知错了。”陈嘉禾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屈膝行礼,乖巧认错。 沈年年在一旁看着,倒是有些佩服陈嘉禾了,刚刚那种情况下还能就着话头反咬回去。 若是她没有做两手准备,那么陈嘉禾还真有可能就这么被轻拿轻放,损坏御赐之物的事也给糊弄了过去。 黄壮再次声音坚定的出声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史大人,小的在前日夜里突然被一人提出了屋子。 然后那人先是用银票诱惑小的,后又用小的弟弟性命威胁,让小的今日一定要给小姐抬御赐院牌。 在到城门时,以丁管事大喊是小姐授意的话为信号便划坏,小的一时害怕便答应乖乖听话。 但是现在小的不想让待庄子下人极好的小姐被诬陷,小的良心过不去,便决定说真话,大不了和弟弟死在前后罢了。 小的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史丰羽刚刚才被太后娘娘说了一嘴,可不敢再让陈嘉禾抢在前头说话了,现在就太后娘娘最大,自然是先紧着太后娘娘了。 “你说长公主授意的你,你可有何凭证?你还可记得当夜来找你的人面容?” 黄壮用力点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千两银票,递到史丰羽面前:“有,但小的低着头没有看清那人面容,却清晰的记住了那人的声音。” 史丰羽接过银票瞧看,却遗憾的没有看出什么,银票上并没有独有的记号,而且也没有看清面容。 总不能让他去听长公主府的所有下人吧?不仅耗费时间,还有损长公主的威严,皇后太后都不会同意的。 “史大人,能否将银票打开来给我看看?”从太后来后就沉默的沈年年突然出声道。 史丰羽顺从的打开呈到她面前看,沈年年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的确没有什么特有的印记,但是有一点,”她指了指银票上的银号,“可能史大人平日里不管银钱,将大额银钱都归家中娘子管。 所以,未曾知道京中的银票银庄仅两家,一是皇庄,二是郭家的私人银庄,两家银票大致相同。 有一处,皇庄银票银号和私人银庄银号却很是不同,不是经常摸银票数钱的人是不能辨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