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难驯之相公管的有点宽》 第1章 祖宗爷进门啦 冰绝城的城门外,停放着四顶红艳花轿,在漫雪纷飞的凌风中,帷幕四溢飘动。 城内百姓围观者数千,哪怕天气再恶劣也愿意顶着寒风窥视,侃侃而谈。 ;四个?皇帝老儿竟然给咱们家城主许配了四个夫婿? ;这可真是前所未闻啊!入赘四个夫婿,而且我听说,那四位,可都是京都名门望族的贵族少爷,又娇气又金贵,平日里在京都,倒追他们的女人用船数,两船三船这样。 ;皇帝老儿可真是厚待咱们家城主大人,生怕她老人家没人敢娶,生不出继承人来。噗&amp;mdash;&amp;mdash; ;真想看看轿子里的金龟婿长什么样。 ;这娇子在城外停了三个时辰了,城主大人怎么还没派人来迎接?莫非她不待见这四位夫婿? ;有可能。 不远处,一个女人一边策马,一边整理着装,慌慌张张,红艳艳的新娘装,皱巴巴,连衣服扣子都是歪的,狼狈的揉着眼皮子,额头满满的焦虑。 身旁的女侍不停招呼着,;小心路滑,骑慢些,大人。 阮轻艾苦着脸问,;等会儿我若说我不小心睡错了时辰,你说他们会信吗? ;呃&amp;hellip;&amp;hellip;女侍尴尬一笑,;会信的。相信姑爷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别了吧。这四位祖宗爷,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城门外,四顶轿子里的四个男人,打坐的打坐,偷喝酒的喝酒,面无表情的也有,慵懒打哈欠的也有。 不过无一例外的事,他们脸上的表情,超级不好看。 理由无他! 这里真他妈冷,而且某人把他们晾在这儿,晾了三个时辰,从早上,快到傍晚了都。 随着踏踏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轿子里外所有人,都绷起了皮。 ;城主大人终于来了。 ;呵,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可不是嘛,整个冰绝城都是她的地盘,她不摆架子,谁摆? 苦的可不只是新郎,他们好歹在花轿里,有遮风挡雨的工具,可怜那些车夫们,冻得连屎都拉出来了快。 阮轻艾急急忙忙走到城门口,下马,踱步而上,笑脸相迎,;抱歉,四位夫婿,我来迟了,还请见谅。 ;见谅?呵,不敢当! 率先下轿的男子,暗红色的礼服衬托着他极度妖艳的容貌,一出场就引来城门内围观少女们的捂嘴尖叫声。 ;啊&amp;mdash;&amp;mdash;这位就是京都第一美男红叶。他的外貌果然名不虚传。 ;这容貌,连女子都要逊色三分,果然能迷倒万千少女。 红叶拂袖整理衣襟,嘴角荡开星空般迷人微笑,微微上挑的眼线映衬白皙肤质,随意捋捋头发都能飘散出幽雅的药香味。 医学世家大公子红叶,在京都有多少富家千金各种套路只为求见他一面。 这样传奇的大人物,嘿嘿,皇上把他许配了她,而且还倒插门。 虽然心里有些小嘚瑟,不过&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听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再回头看看这位红叶佳公子俊俏迷人的小脸,脸上肌肉不住抽搐好几许。 这男人美是美,可这眼神不太对劲啊,不可一世的眸光,仗着自己身子高,特意拿鼻孔看她? 怎么?欺负她个子矮小是吧? 说起话来怪声怪气的,有意思? 阮轻艾问道,;我之前吩咐过,如果诸位来了冰绝,直接入我城主府就行,为什么在门外等着?不肯进来呢? 红叶突然笑了起来,问道,;我们四位是同时到达,我且问你,谁先第一个进城门?谁最后一个进城门? 嚓! 原来是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看上去很简单,但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他们这些男人在迎娶女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规矩,同时娶两个以上的妻子,先进门的必定是大房,后进门的是二房,进门顺序越靠后,家庭地位就越低。 所以他们四人堵在城门外,谁也不肯进来。因为他们谁也不想最后一个进,又谁也不肯让对方第一个进。 这般僵持,便在风雪中,等了整整三个时辰。 好乖乖,她一过来就给她出这么个难题啊! 这城门不算小,能够同时容纳两顶轿子通行,但问题是,她有四个夫婿,四顶轿子,即使是两两一起通行,那也是有分先后顺序的。 阮轻艾轻声道,;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讲究,你们都是我的夫婿,平妻,呃不,是平夫,不分大小。先后进城门丝毫不影响你们的地位。 红叶眯眼一笑,;哦?那么,不分位分大小的前提下,您想让谁先进城门呢? ;&amp;hellip;&amp;hellip; 这都不分位分大小了,怎么还纠结这个问题? ;呃&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无言以对。 这时,另个花轿上的男子怒气冲冲的掀开帘子,钻出来呵斥,;婆婆妈妈,开个口的事儿,就你这办事效率,也难怪冰绝湖万年不化。 阮轻艾忍不住滚白眼。 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冰绝湖万年不化,怪她办事效率的问题? 冰绝城位于严寒北郡山外,一年四季也就正六月天中十天的时间,不飘雪,不刮风,平日一年四季,都是这般美丽动人的好不好!冰绝湖能融化才叫见了鬼。 ;哦,这个男子就是万惊雷。骑射枪箭,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京都武将见他都得低三分头的绝世猛男呐。 ;模样也够俊,也是我的菜。 ;啧啧啧&amp;hellip;&amp;hellip;咱城主可真有口福。 花轿上边骂边下来的男子,身形也特别高挑,光看衣着就能感受到他体格的爆裂健硕,尤其是那那双摄魂的眼神,炽热灼灼,迷得万千少女就想死在他胯下。 得了吧!阮轻艾忍不住又滚白眼。 那叫摄魂双眸?那叫杀气好吧? 她们只看得见万惊雷的容貌,就没看见他那双紧捏的拳头吗?若不是他此时此刻手里没刀,不然就怕他现在已经把刀往她脖子上驾了。 万惊雷瞪眼呼哧道,;到底谁先进城门?谁最后一个进,赶紧安排好咯。 听得出来,他话中带着浓浓的威胁,好似在说,她敢安排他最后一个进城门,回头肯定要她好看的样子。 阮轻艾摸摸灰脖子,噎了好大一口气。 都是要命的祖宗爷啊! 京都万家,开朝元老的武将家族,就算交还兵符后,光拿这个名字都能借兵三万的绝对势力。呵&amp;mdash;&amp;mdash;这是她能得罪的人物? 阮轻艾挠着头问,;其实你们几个可以毛遂自荐啊,谦让是礼德不是吗?四人现身好好谈一谈,随便来一句,您先,哦不不不,您先,您先您先您先,这事儿不就成了嘛! ;哈哈!有趣儿。一身酒味的花衣男郎,掀开花轿帘子钻了出来。 ;是恒富公子。传言果真不假,恒富公子玉面如冰雕,肌肤吹弹可破,那双桃花眼勾人摄魂。 靠,那些女人眼睛瞎了吧。碰见一个就说是桃花眼? 那叫桃花眼?那叫眯眯眼好不好!还勾人摄魂?那眼神下摆着浓浓的鄙夷啊!这是藐视别人的眼神,不是勾人撩魂。 恒富的容貌其实可以和红叶匹敌,只是她个子稍微矮小了一些,在京都据说还有一个什么外貌评选,都是京都那些富家千金们投的票子,恒富外貌没比红叶差多少,只可惜,他输在了个子上。矮了五公分,就等于矮了气势。 而且,他嗜酒如命,出门在外,红叶身上飘着药香,他身上飘着酒香。试问,哪个女子能忍受得了一身酒气的男人? 恒富家,家财万贯,娘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都不为过。恒家就他一个独子,自然自小娇生惯养。皇上把这么一位娇气贵公子许配给她,会不会太浪费了啊? 阮轻艾不用想都猜得到,她现在是京都所有富家千金们,头号通缉的对象。 恒富走到阮轻艾身侧,探头道,;妻主大人的办法真的不错,要不,我来试试?红叶,这城门要不,您先最后一个进可行? 这话是不是说语病了? 先最后一个? 红叶挑着媚眼噴笑,;恒富公子,您真是客气了,还是您先最后一个进吧。 ;不,您先。 ;不,您先您先。 果然是照着阮轻艾的剧本走。哈!笑死她了。 ;哈哈哈!这太过谦让也不行啊。让来让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是妻主大人下定夺吧,谁先进城门?谁?最后一个&amp;hellip;&amp;hellip;进?嗯?恒富眯着那双如同刀刃般犀利的小眼睛。 ;&amp;hellip;&amp;hellip; 呃,脑瓜疼。 最后一顶轿子,帘布纹风不动,里面的男人也没有半点风声。 其他三位摆明了是不想最后一个,要不探探这位的口风?说不定,他会有那么一丢丢的谦让精神? 说起这位,好像是比较神秘的一位,在京都,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听说好像他从来不在外抛头露面,就跟大家闺秀似得。 但他威名也传了千百里,只因此人曾经在京都探花会,皇上被行刺一事,数千黑衣人被他一炷香全部绞杀。而终究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的手,何时出的手。 千名黑衣人掏出刀子刚开口喊道,皇帝老儿拿出你的狗命来。 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如此低调的男人,实力决计不亚于万惊雷。至于容貌,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人能够确切的形容出他的神态,只知道有人说他是朵昙花,不知道是贬义还是褒义。 阮轻艾挪到最后那顶大红花轿前,弯腰问,;这位是落痕公子吗? 想必,此人处事低调,不争不抢,一定能够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肯定会毛遂自荐:我最后一个进吧。 之类云云。 想到这儿,阮轻艾嘴角钩笑,超级期待他的答复。 只是&amp;hellip;&amp;hellip; 只是弯腰许久都未见轿子里的动静。 直到阮轻艾冻得鼻尖快流水的时候,轿子的帷幕才缓缓拉开。 里面走出一个傲雪凌人的美男,眼中冰冷无色。 他一登场,全场静默窒息。就连阮轻艾都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两眼。 这京都第一美男的称号,感觉不像是红叶才对。 只是因为落痕不愿意出现在人前,偶尔出现一次,都会匆匆离去,如同昙花一样,一现既逝。 原本周围那些围观的女生,看见一个美男登场,都要捂嘴尖叫一翻,可轮到落痕登场,她们怎么都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总感觉好像气场被控制住了一样。 因为落痕他不喜欢吵闹。 这些女人要是敢喊半句话,他立马调头走人。 且不说他在京都富家千金心里有多么重要,据说,他在皇帝老儿心中也极其重要。他从来不上朝,但许多机密的政事,都要私自传见他,与他商议。 听闻皇上能够一天不上朝,但不能一天不接见某昙花,怎么皇上就舍得把这么重要这么宝贝的一位大人物,送给她当夫婿? 阮轻艾刚从落痕的气场中拔出身来,继续用渴盼的目光看着他,;落痕公子,这进城门先后的顺序,您可有什么意见? 这话一问,就是想叫他,毛遂自荐。大声喊出,我来! 可谁知,落痕嘴里冷漠钩笑,崩出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 阮轻艾一捂耳朵,总感觉耳膜被震颤了一下。 原来他也不想最后一个进。 所以才逼得四位在城门外等她等了三个多小时。 哈&amp;mdash;&amp;mdash; 真好! 这一个个的,都把脸往天上甩,愣是没把她这个冰绝城城主大人放在眼里过。 阮轻艾脾气也有些上来了,她真的很想甩手给了他们来一句,;爱谁谁先进,不进拉到,在这里继续罚站去。可惜她好像没资格说这些话。 四位祖宗爷,都是惹不起的主啊。 第2章 他们这就打起来了 就在阮轻艾极度纠结之际,她看着轿子问,;这四顶轿子一模一样的呢? 红叶点点头,;可不是嘛,我们的嫁妆都是皇上一只手置办,轿子一样也很正常。 ;哦,那这事儿就简单多了。阮轻艾笑着道,;你们且听我吩咐,我来安排你们进城门。 ;哦?恒富眯眼问,;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别浪费唇舌了,你们四个都盖上红盖头。 ;红盖头?红叶眯眼瞪她,;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就算是入赘,也没听说过新郎带红盖头的,娘不娘? 阮轻艾支吾道,;我这不是要给你们玩抓阄嘛。或者,你们还想僵持在城门外?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平日里这寒风吃惯了,不怕受冻。我可以陪你们在这里耗一整晚。 ;&amp;hellip;&amp;hellip; 见四人没了声音,阮轻艾赶紧吩咐下人,带来了四个红盖头,一一把红盖头给他们盖上,那瞬间,阮轻艾能够清晰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杀意。 扎扎实实是杀意。 男子带红盖头,就算她有万般理由,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们这些金枝欲孽,承受如此这般羞辱。 呵,以后的日子,她估计有得好受了。 阮轻艾喊了大批帮手过来,扶着四个带上红盖头的夫婿,不停转圈圈,转到谁也认不出谁后,胡乱塞入轿中。 轿夫们抬起轿子后继续转圈圈,转到所有人都糊涂,随随便便前后进城门再胡乱转圈,一路护送去城主府,也不敢耽搁,不敢让他们下地唠嗑,按照老法子,转圈后进城主府,进屋后持续转圈圈。 最终落地。 四个男人掀开帘子的时候,都满意的钩起了嘴角。 ;还不错。现在我们四个,都是你的平夫了。红叶调笑道。 ;呃、呵呵,幸会幸会。阮轻艾尴尬的看着他们,满脸苦逼,;拜堂什么的,咱们都省了吧,别说我怠慢了各位,皇上的圣旨,他下归下,咱们应付归应付,反正都进了门,天高皇帝远,他也管不着这些琐事儿。各位意下如何? 红叶噴笑,;说得好像我们很想和你拜堂的样子。 ;是是是,我不配。阮轻艾态度超级好,舔着狗腿子赔笑说话,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好吧,那么&amp;hellip;&amp;hellip;红叶嘴角一钩,问道,;接下来的问题是,今晚,你准备,翻谁的牌子? ;呃,哈?阮轻艾再度懵圈。 红叶重申问,;今晚,你准备翻谁的牌子?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眼睛一翻,;别闹,新婚夜大家都很累,我不翻牌,你们各自回府。府邸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东西南北四座香苑,隔得比较开,平日里诸位少串门子哈。 ;也好,那,谁东? 阮轻艾突然打了个激灵,;莫不是连这也要讲究? 红叶耸耸肩,;当然啊,你不知道东宫的意思吗?东宫东宫,以东为正宫。这话你没听说过?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眼睛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亲娘诶,快点来救救她吧。她真的好想嗝屁啊。 沉默了半天后,阮轻艾说道,;我今晚准备翻牌子了。 ;哦?谁? ;你们四个一起,睡我那屋吧,我床大,睡得下你们四个男人。 四人当下脸色发黑,;什么意思?你要我们四个男人一起?同时服侍你? 阮轻艾噴笑,;你想多了。我是说我把我床让给你们。我睡书房。好了,别跟我BB,我要休息去了,四位告辞。 说完,阮轻艾头也不回的直接闪人。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就把自己的书房,改造成可以入睡的小房间,她就想着,这四位爷估摸会给她果子吃,霸占她主屋还不让她睡,叫她滚蛋的场景绝对会出现。 为了以防万一,提前把书房改造成卧室,避免自己无处可躺的悲凉结局。 阮轻艾一进书房,在暖炉旁转悠了一圈。;嘶,冻死我了。 身后侍女简分过来服侍,;大人,那四位爷可真难伺候。 ;废话,那四位,随便提个出来,在京都可都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粉丝无数。索性这里是冰绝城,还隔着北郡山,没人敢来,要不然,我看那百船的美少女,得破冰而来提刀追杀我。把我剁成肉泥,死无葬身之地。 ;啊哈哈&amp;hellip;&amp;hellip;简分陪着尬笑,;大人真幽默。 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阮轻艾看着也尬。 ;简分,我屋里的碳火可得叫人好好看这些,那些南方过来的贵公子,估摸受不住这冰寒的鬼天气,炉火烧太旺,要是把我房子烧了可不好,叫人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给我盯着他们的炉子。 ;我早就吩咐好了。大人放心吧。 一般下人在主人面前,都是自称奴婢的,但简分不一样,她是阮轻艾的贴身侍婢,平日里也不让她做什么活儿,甚至连称呼也不需要自称奴婢。 简分的脸,相当于就是阮轻艾的脸,地位甚至比冰绝城一等官员还要高。 简分之所以这么受宠,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女红更是不入流,凡是女人能干的活,她好像一样都干不了。 但是,她能冬天破冰下水,宰杀雄狮,亲手剥皮剔骨。总之许多男人不敢干的事,她都能干。 人又不雄壮,反而娇小的狠,个子比阮轻艾还要矮上半个头,有时候阮轻艾真的很奇怪,这么娇小的女人,是怎么提起五公斤大砍刀,一挥手,把整个熊头都给砍飞的? 每次想到那时候亲眼目睹她杀熊的场景后,阮轻艾对这位简分大妹子,内心还是有一丝丝惧怕的。 好在她忠心耿耿,祖辈都是他们阮家最忠实的仆从。所以从小,阮轻艾没有把她当仆人一样对待,而是把她当掏心窝子的姐妹一样对待,粗活重活,都不舍得让她做。 她们主仆二人性子都挺随和,如今遇上四个大魔尊,估计以后的日子,有点微妙。 ;简分啊,那四位祖宗爷,咱们日后能少见就尽量少接见,开罪不起。 ;知道知道。 ;要是他们使唤你啊,骂骂你啊,你就委屈委屈受了吧。 ;知道知道。 ;不说了,说多了心酸。咱们赶紧洗洗睡吧。 平日里她们俩就爱睡一起,两个人抱着睡,暖和。 衣服脱了一半,门外侍卫何从,匆匆赶来吆喝,;主上,那四位爷打起来了。 ;&amp;hellip;&amp;hellip;呃艹!阮轻艾脸色铁青,;我的丹青如何? ;自然是面目全非了。 ;宝瓶呢?玉器呢? ;碎了一地,仆人都不敢进屋打扫,他们还在打! ;我勒个娘诶,火炉可不能踢飞啊! 何从苦笑连连,;唯一幸免的就是那火炉,正屋正中间,东西乱飞乱扔都砸不中它。它很幸运。 ;&amp;hellip;&amp;hellip; 不说了,阮轻艾急忙整理好衣服匆忙赶去主屋。 房门刚推开一丝,一个宝瓶当空往她头顶砸来。 好在简分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到身侧。 名贵玉花瓶就这样硬生生的在她眼前,砸了个粉碎。 ;啊!我的瓶子! 屋内还时不时传来哐当哐当声响。 阮轻艾急忙进屋吆喝,;别打啦,别打啦! 简分跟着追上,也喊,;大人别靠太近,危险啊! 屋里四个男人听见女人的叫喊声,终于停了手。 整理着衣角和发型,云淡风轻的面色,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得,打打闹闹也不过是家常便饭闹着玩的事儿。 阮轻艾愁眉苦脸问,;四位爷为何想不开?有事不能坐着好好说话?非得拳脚相向? 阮轻艾看着满地的碎物,心窝里撕裂的疼。 恒富眯着那双传闻的桃花眼,嬉笑道,;这四人中,我身子最孱弱,这床理应由我一人仰躺。妻主大人你说呢? 阮轻艾指着大床说道,;这床五米六啊,你们四人横着躺都行啊。 也不知道当年哪个昏庸城主,造了这五米六的大床,据说是想同时让十个小妾陪睡来着。 ;床不是按照尺寸来划分的,而是按个数。即使五米&amp;hellip;&amp;hellip;这是什么计量单位?呃,我是说,即使这床再宽,那也只能称之一张床。一张床你可明白?恒富噘着冰冷的笑意,;我这人从小睡癖不好,也浅眠,别说和人同榻,就算是床边站个人我都睡不着觉。你还是让他们去耳室睡吧。 耳室是给仆人睡的,阮轻艾的贴身仆人就是简分,那耳室就是简分的卧房,但平日里简分也不睡自己的卧房,她也躺那五米六的大床。 红叶喷笑连连,;妻主大人,你也听见了哦?他叫我们睡去耳室?哈,真是有趣。 ;呃,是我想得不够周道,我应该把五米六的床给它们切开才是。时候真的已经不早了,四位爷今晚就先将就将就着吧,我给你们划几条三八线可好? ;不好。 这话可倒是挺同心的。四个不好,整整齐齐挺洪亮的哈。 阮轻艾走来走去,揉着脑瓜子,思索许久后道,;咱们还是抓阄吧。东南西北别苑,抓阄来决定。赶紧把你们分配走,我才能好好歇息。简分,快去拿木签来。 ;好好好,就来。 四个木签到手,阮轻艾捏在掌心说道,;这下公平了吧。不管是谁抓到东宫签,谁都不许有意义哦。 四人点了点头,安安分分的抓木签。 木签放在他们各自的手里,阮轻艾忙问,;谁抓了东宫?哦不,是东苑? 说白了,她也挺好奇的,是哪个幸运儿抓了东宫的牌子? 四个男人只把木签晾给自己看,谁也不肯先摊牌,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摆着一道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 阮轻艾急得头皮发麻,;你们倒是晾签啊! 红叶离她最近,阮轻艾过去想掀他木签的手,就在这时,他竟然飞升去抢万惊雷的木签。 万惊雷躲着不让他抢的同时,又去抢恒富的木签,红叶见万惊雷和恒富打起来的时候,抽空又去找了落痕的茬。 也就一口茶的功夫,四个男人再度打了起来。 谁也不肯晾签,手里紧紧捏着木签,打得那叫不可开交。 东苑的签在谁手中,也无人知晓。 阮轻艾在一堆飞物中,瑟瑟哆嗦着,脸上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第3章 他们又打起来了 呵&amp;hellip;&amp;hellip;她真的受够了。 ;都给我住手!高分贝的嘶喊声,确实很有震慑效果。 四个男人全停了手。 阮轻艾喘着粗气说道,;这签都抽好了,还打个毛叽B? ;?? 他们听错了吗?妻主说粗话? 阮轻艾招招手,;给我同时晾签,再打你们四个都给我去屋外睡草地。 简分看着直鼓掌,原来他们家大人也有硬气的时候。挺帅的呢。 红叶哼笑了一下,抬起手,掌心用力一捏后再摊开。 手心里哪是木签,而是棕色粉末。 阮轻艾吓了一跳。 红叶笑道,;哎哟,不好意思,刚才抓得太用力。不小心折断了。 这他妈也能叫折断?这是化骨绵掌好不好? 红叶哼笑说,;我忘记我抽了什么苑。恒富,你呢? 恒富瞄了他一眼,也同样抬起手,转手摊开掌心的瞬间,掌心下的木签也成了粉末,;不好意思,我也用力过猛,不小心把它折断了? 阮轻艾嘴角狂抽,瞧瞧他们一个个的小眼神,好像掌心下想折断的,不是木签,是她阮轻艾的脖子啊。 恒富又道,;我好像也忘了我抽了什么方位。惊雷兄?你呢? 万惊雷跟着把木签捏碎,吹了口粉末说道,;不知道,忘记了。 哈!她想笑怎么办?她真的好想尬笑几百声。 最后一个男人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落痕。 ;落痕兄,你该不会抽到的是东苑吧?拿出来瞧瞧么? 按理说,不愿意捏碎木签的人,绝对就是东苑的获得者,看落痕不愿捏碎木签,想必,他应该就是&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抬起手,啪兹一下,同样把木签捏了个粉碎。 呃&amp;mdash;&amp;mdash; 阮轻艾无语极了。 这!!! 这是什么意思啊? 落痕手里应该确定就是东苑的签,他捏碎前也犹豫了几秒,但最后还是把木签给捏碎?这是什么意思? 中了头彩,他却不要? 其他三人抢破头非要抢的东宫主位,他不想要? 话说起来,这东宫主位,向来都是众嫔妃的肉中钉眼中刺,谁坐上这个位置,那变相等同于成为其他三人联合集火的对象。 这东宫的位置,就算他们再稀罕,但想坐,还得掂量掂量。所以抽中东宫的牌子,未必是件好事。 如果这样一想,落痕抽到东宫的签,却也捏碎,也就能想得通了。 他不想太出彩,但也不想成为最后一个。排个第二,是最好的选择。 阮轻艾脑瓜从早上疼到了现在,她抽着僵硬的嘴皮子,支吾道,;抓阄都摆不平你们。那没办法了,还是由我来决定吧。反正生死都是一刀。落痕,你去东苑吧。 落痕楞了一下,拧眉看着她。 嘿,一个抽了东苑却不愿意住东苑的人,让他住东苑是最好不过的。 果然,其他三个男人都用非常可怕的视线,射向落痕。 落痕冷冰冰的撇过头,一言不发,没说拒绝,也没答应。 回头,阮轻艾看着红叶说道,;你住西苑吧。西苑有温泉,温泉配美人,适合你。 原本红叶心里想要开口刁难她一翻的,但听她这么一说,心头竟然动了起来,;嘿,倒也不错。那就西苑吧。 ;西苑听着是不错,我也想&amp;hellip;&amp;hellip;恒富插嘴要抢。 阮轻艾忙道,;恒富公子睡南苑吧。 ;我不&amp;hellip;&amp;hellip; 话又没说完,阮轻艾贴着他耳畔说道,;南苑苑子里的竹角下,我埋着十坛百年佳酿。大片竹园随便你挖,挖到就是你的。 恒富突然噎了气,微微点头,;嘿,倒也不错。那就南苑吧。 万惊雷黑着脸呼喝,;那我就是北苑咯?怎么?你不知道我们万家和北这个字犯克吗? 这话中的含义可真是言语不尽,道不清明啊。 和北犯克?不就是和她住的北郡山外也犯克嘛! 换句话就是他万惊雷和她阮轻艾天生犯克。 安排他住北苑,他不给她把房子掀了才怪。 阮轻艾粘过去,哈腰说好话,;惊雷公子可曾听过我们冰绝城曾遭雷神降罚的事儿? ;五十年前的事了吧?听说死了数十人?落雷如此凶狠? ;不是落雷,是落石,而且还是块巨大的黑石,乌黑乌黑的,还在咱们北苑后山那边躺着呢。那黑石重达千斤,周围还散发着隐隐磁场。我估摸它是锻造兵器的极品天石。 ;哦?万惊雷突然来了兴趣。 阮轻艾笑了笑,;我这儿可没什么工具能够啃动它,惊雷公子若是能耐,那石头就送你呗,随便你打造多少兵器都成。如何? 万惊雷轻声问,;当真是天上落下来的乌黑巨石? ;当然。 ;好!那我就姑且帮你们镇一下北方的邪神吧。 阮轻艾终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那就有劳诸位赶紧收拾行礼搬过去吧。 阮轻艾尬笑回头,带着简分率先离开主屋,一边走一边急色匆匆的吩咐,;西苑那池子下挖空叫人造个烧窑。 简分一听,嘴抽不停,;这能行么? ;一个窑不行就来三个,反正那池子小,应该够火候。还有,把我酒库里的十年佳酿埋去竹园下,记得把痕迹填平。 ;大人,这十年佳酿和百年佳酿,爱酒的人一下子就能喝的出来。 ;管它呢,先应付了再说。 ;那千斤黑石怎么办? 阮轻艾叹了口气,;把宝库里那黑金铁叫人搬去山脚吧。他能发现就是他的,他若不识货,算他活该。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心痛连连,;不管是十年佳酿还是黑金铁,对我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这四个爷们刚进门就让我如此败家。哎&amp;mdash;&amp;mdash;我说简分,这皇帝老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记恨上我的?我不就是没接他召见令,没进京应付他嘛。怎么滴?女人那几日,不能成为破例的借口吗? 简分哼笑了下,;好像是的。我就没听说过有人用葵水当借口,回绝皇上的召见。 阮轻艾支吾道,;可皇上不是发来体己的安慰嘛,叫我葵水好了以后再去嘛。 ;那你后来不也没去啊。 ;这能怪我?咱们冰绝到京都,送信的一来一去,正好一个月。巧了,我正好又来葵水。 然后又是一封信过去,对不起皇上,微臣身子又不便了,来了葵水,无法下地行走,告个假。 也怪她体质不好,来月事前一个礼拜就开始闹肚子,量大时间长,月条子兜不住,所以每次来例假,她都要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气得很。 一连三次过后,皇上也没再派人来信,最后直接来了一道圣旨,给她配了四个夫婿。 哈! 真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等下次她来葵水,身子不便行走的时候,四个夫婿轮流抱都要把她抱去京都不成? 且不说皇帝老儿什么心思,先要让这四位爷消停下来,不然隔三差五来次斗殴,她有多少家具供他们糟蹋? 第4章 折了腰回房 四位娇贵夫婿安顿好,也算安静不少日子,据说西苑那位,一天要洗三次澡,害得地下烧窑的工人,快要被烤成焦炭了。 南苑那位,算是比较安分的,除了把她竹园全部烧光之外,也没其他糟心事。 北苑那位就有点聒噪,他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天石,急得三天两头往她书房跑。 嘿,他自己找不到黑金铁,怪她干嘛? 至于东宫的那位,超级安静,什么动静也没有。被万惊雷吵得头疼时,无处可躲,阮轻艾就想往东苑跑,想着,万惊雷应该不会随意进出落痕的领地吧? 提着厚重的裙摆,如猫儿般垫着脚尖,跟窃贼似得张望一翻,见有守卫巡逻的侍卫,走过去打了个声招呼,;呃,侍卫哥哥们好。 ;不敢当!城主大人直呼我们名讳即可。我是青城。 ;我是青国。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尴尬抽嘴,;你俩是两兄弟啊? ;并不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为何这名字? ;哦,名字是我们家少主取的。 ;啊&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差点被懵死,;你家主子好诗情画意哈。 还倾城倾国,他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在想哪个美女? 落痕带过来的亲信不是很多,除了青城青国之外,还有数十位打手,其他几苑的几个小主儿,也和落痕差不多,都带了不少亲信过来。还有一个带了两名女侍。据说叫什么?莺莺燕燕来着? 整得就跟带了栋青楼在身边。 那天迎娶那日,四顶轿子被堵在门外进不来,那对莺莺燕燕姐妹花可冻不得,听了主子的吩咐,先一步进了冰绝的旅馆歇下,后来等他们家主子安顿好了才把这对姐妹花带回来。 阮轻艾忙问,;你们家主子呢?我进去想找他唠唠。 ;呃&amp;hellip;&amp;hellip; 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 ;哦?他不方便吗?其实我也不需要他接见我,我去你们家苑子里逛逛,随便逛逛,欣赏欣赏冻池风光也不错。 ;呃&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甩手道,;呵,不需要带路,我自个儿进去就是。 阮轻艾自顾自进了东苑。 青国青城急忙拦路,;大人可别乱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嘛?我就在你们苑子外逛逛,保持安静,应该不会招惹到你家少主吧? ;不是,这苑子四周已经被我们设下了不少陷阱。您要是不小心踩着了可怎么办? ;陷阱?阮轻艾惊恐的看着他俩,;什么陷阱?为何要在我家苑子里装陷阱? 就算她把房子给了落痕居住,可这屋子,还是归她阮轻艾所有啊。日后他们离开后,她要回收房子的,难道她还得在自家家里玩排雷? 青国笑着应,;这冰绝不是经常有熊出没嘛。 ;那是在城外。城内鲜少有,城门都有人把守着呢,这白熊又不可能飞进城内。 ;不是还有猎鹰?猎鹰也比较凶悍不是?青城跟着赔笑。 阮轻艾滚白眼,;你们的陷阱能狩猎鹰?这话说出来可信度也太低了吧! ;呵,这是少主的意思。青城索性把落痕端出来说话。 阮轻艾挑眉问,;真不打算拆? 青国保持礼貌般的笑容,;少主吩咐的,我们也难办。 阮轻艾哼哧一笑。 这才进门第三天啊,一个个的都开始摆谱起来,架子端的比她这个城主还要大?公然在她府邸乱设陷阱? 阮轻艾支吾道,;你们家少主呢,本来不打算打扰他的。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你们叫他出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呃&amp;hellip;&amp;hellip; 见两人还是面露难色,阮轻艾挑眉一笑,;这是命令。你们要记住,我毕竟是冰绝城的城主。 ;这&amp;hellip;&amp;hellip;两人更是头皮发麻,堵着阮轻艾的身子,纠结得要死。 阮轻艾见状,突然恍然,;哦,原来你们家少主不在东苑?他出去了? ;呃&amp;hellip;&amp;hellip;不&amp;hellip;&amp;hellip;呃&amp;hellip;&amp;hellip;不是&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直接扒开他俩,径直走去落痕卧房,提起裙摆就是一踹。 只是还没踹上门板,门板就被人由内打开。 咿呀&amp;mdash;&amp;mdash; 踹了一空的阮轻艾,一屁股坐在地上,来了一个一字马,阮轻艾只听见自己两腿发出嘎达声响。 ;啊&amp;hellip;&amp;hellip;哈哈哈&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一边流眼泪,一边苦笑连连。 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狼狈的自己。 落痕眯眼盯着地上摆着一字马的女人,眼神微微闪烁。 这女人,这姿势,呵,有点小可爱。 忍不住出口调戏一声,;妻主大人何须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阮轻艾揪着眉头抬头,;你就不打算扶我一把吗? 落痕拍了拍衣袖,状似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腰疼。 你妹啊!他也来大姨妈了不成?还腰疼? 阮轻艾侧头看向青国青城俩兄弟,可见他们也是面色为难,摆着一副很想拉她却又不敢的表情。 阮轻艾尴尬抽嘴,;呵,我刚以为落痕公子偷偷出去了呢。 ;偷偷?为何要用这两个词?我这是被你软禁东苑的意思了吗?出个门,还需要偷偷摸摸? ;若是光明正大从门进出,那确实不叫偷偷,可你进进出出,靠窗,靠墙,靠屋檐。这可是梁上君子啊!我用偷偷两个字,已经修饰得很文雅了。 落痕哼笑眯眼,;我进出靠窗靠墙?你可有证据? 阮轻艾正好趴在他脚边,随手粘起他脚丫子上的几粒草籽,;这是盘乌草的草籽,只有墙头和屋檐上有,瞧这些草籽的色泽,粘力这么强,黏上去应该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我只能说落痕公子轻功不错,可就算我家屋檐上没有落下你的脚印,但我可以查看,哪片雪瓦上的草籽被粘走了,便能知道您的行径轨迹。 ;&amp;hellip;&amp;hellip;落痕眯眼盯着脚边的女人。 这个女人好像没他想象中那么愚蠢。有点小聪明。 阮轻艾笑呵呵地对着青国青城道,;你们家少主子,好像不太希望别人戳破他的小秘密,我也愿意给他点薄面,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呃。 ;还愣着干嘛?扶我起来啊!阮轻艾吆喝了句。 这下,俩个侍卫终于动身了。 他们家少主是不可能放下身段去扶她的,就算被威胁都不会去扶她,阮轻艾也知道这层利害关系,所以她不威胁落痕,吓唬吓唬这俩小侍卫就成。 ;哎哟,轻点&amp;mdash;&amp;mdash;轻点&amp;mdash;&amp;mdash;哎哟&amp;mdash;&amp;mdash;我的腿&amp;mdash;&amp;mdash;我的腰&amp;mdash;&amp;mdash;扶着,扶好了,可不能撒手啊!阮轻艾狼狈惨叫,她苦着脸,看向落痕说道,;咱们冰绝城,民风朴素,打从我当城主以来,就没见过什么盗贼之类,你用不着在自家苑子里下陷阱。不然要是谁进进出出误闯,踩中陷阱受伤可怎么办?听话些,把陷阱撤了吧,嗯? 落痕冷漠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这男人不同另外三人,心思可沉了,话也不多,不开口的时候,都很难猜测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像此时此刻。 他这表情,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沉默良久后,落痕叮嘱了句,;把妻主大人送回她的寝房,好生安顿。 ;诶,等一下,这陷阱的事儿?还没商量好呢,就想赶她走? 落痕已然转身,都懒得回头看她一眼,;屋顶瓦硕上雪堆积厚,也挺适合埋陷阱的,回头再去埋百来个。 ;啊?百&amp;hellip;&amp;hellip;百&amp;hellip;&amp;hellip; 天呐!真要叫她日后大排雷吗? ;还有,屋顶上的草籽全部清理干净,我不喜欢这东西。务必一粒一粒给我全挑干净。 阮轻艾没有说服落痕,只好哎哟哟地被搀扶回房,躺在软床上,可怜巴巴的抱着抱枕哀嚎,;这冰天雪地的,骨头都被冻硬化了,不就是一个一字步,瞧把我折腾成什么样?简分,快来揉揉。哎哟,轻一点儿。 简分叹了口气,;东苑那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刚来才几天,就玩梁上君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偷窥了些什么? ;这是重点吗?他偷偷摸摸乱跑我是无所谓,可这陷阱&amp;hellip;&amp;hellip;哎&amp;hellip;&amp;hellip;说多了都是泪啊。以后他走了,那东苑估计得被列为禁地。心酸。 ;你呀,少去东苑。少惹他,他真的不好惹。 ;哈,这四位夫君,哪个是好惹的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们去欺负欺负他如何? 简分尴尬抽嘴,;还是省点心吧。 侍卫何从敲门而入,;城主,红叶姑爷来了。 阮轻艾摇摇头,;就说我病了,不见。 ;他带了他家祖传的跌打酒过来。 ;哦?阮轻艾心头微微动容,;那就让他进来吧。 这红叶家在京都,可是有名的医学世家,整个太医院,都是红家人包办。红花牌跌打酒,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好东西啊! 红叶踏入屋内,拉着嗓门笑呵呵道,;哎哟,妻主大人,您这大白天的,也太放浪形骸了吧。 ;嗯?怎么的?为什么这么说我? ;刚去东苑走了一趟,回来就被落痕公子折了腰?折腾到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啧啧啧&amp;hellip;&amp;hellip; ;嚓,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惜我没证据。 ;你说什么? 阮轻艾吐气道,;人家这是摔的,不是被猪拱的。 ;&amp;hellip;&amp;hellip;红叶听了之后,回味再三,终究还是没憋住,;噗&amp;mdash;&amp;mdash;你这话敢当着落痕的面说嘛? 阮轻艾跟着媚笑,;自然是不敢的。红叶哥哥对我真有心,听见我受了伤就立马给我送药?简分! 阮轻艾急忙朝简分使眼色。 第5章 她姿势都摆好了 简分识趣儿的走去红叶身边,毕恭毕敬伸手。 红叶却拿着跌打酒,在手中晃来晃去,;妻主大人,反正天快黑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就翻我牌子吧。然后晚上你我同塌时,我帮你揉背摸骨? 阮轻艾越听脸越黑,这男人是当众调戏她啊? 若是摆到任何女子耳边,都会被他这番话,说得羞臊难当,不是被他勾得神魂颠倒,就是羞怯到见他就怕的地步。 可惜了,他红叶估量错了阮轻艾的实力。 ;好呀好呀,快来,我已躺好了,这姿势怎样?可行不? 等等,说好的羞臊呢? 这女人没有的吗? 她这孟浪姿势,反而把红叶吓退了脚步,他万分嫌弃的看着她。;我看妻主大人这翻身的姿势,想必腰也没什么大碍。擦擦药酒静躺数日即可。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诶?别走啊!别走啊&amp;mdash;&amp;mdash; 阮轻艾看见红叶离开后,忍不住叹气哀嚎,;哎哟妈诶,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简分无语问,;大人刚才的姿势,简分看着都替你丢人。你这样,红叶姑爷怎么敢上塌? ;哎哟你这个铁憨憨,跟了我这么多年,你都看不出来我是故意的嘛? ;我跟了您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大人你就是真心的。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尴尬笑笑,;这&amp;hellip;&amp;hellip;这也不能怪我呀。谁让他长得这么妖孽,被妖孽相公揉背什么的,我也很向往的好不好!哎&amp;hellip;&amp;hellip;我这可怜的单身狗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单。 一翻腰,疼得呲牙咧嘴。;简分,快点把药拿过来给擦擦。疼死老娘我了。 ;嗯嗯。 简分刚去书桌旁,伸手要拿药瓶的时候,突然破窗而来一道黑影,一下子就把药瓶抢走。 来人直接坐在书桌上,卧躺的姿势让他原本就俊秀的脸庞,显得更加迷人。 这是面容不亚于红叶,只是身高略逊一筹的大美男。 简分看了都忍不住小脸扑红,;恒富姑爷。 恒富嬉皮笑脸道,;红叶那小子送来的跌打酒? ;是的。 ;如果我是你家主子,我肯定不会涂这玩意儿。 ;嗯?为何?阮轻艾急声问。 恒富打开瓶盖,放在鼻尖闻了闻后,笑道,;自然是因为&amp;hellip;&amp;hellip;有毒。 ;啊? 屋里众人,包括何从在内,都青了一脸。 简分忙问,;你有何证据? 恒富拿出一根银针往里一探,拔出来的时候,银针发黑。 ;天呐!当真有毒。简分激动道,;这个红叶公子,心眼可真坏。 何从重重吐了口气,;幸好有恒富公子在,不然咱们家城主大人可就一命呜呼了。 ;呵。恒富把药瓶往桌上一丢,拍了拍手道,;作为奖赏,再送我几坛美酒如何? ;好的好的,我晚间就给您拿过去。 ;嗯,不错。恒富点了点头,笑容满满地再次越墙离去。 简分一屁股坐在阮轻艾的床沿边,焦虑道,;真是死里逃生啊。万幸万幸。好在恒富公子是站在咱们一边的。 阮轻艾白眼一丢,;你呀你,就你好骗。 ;咋啦? ;人家那是在做戏,唬弄你呢!什么下毒?药瓶被他抓在手里,经了他的手,他想怎么嫁祸,手指皮捏两下的事儿。 ;诶?你的意思是?恒富公子栽赃? ;我只是猜测罢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算他无心栽赃,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红叶来讨好我。这戏估摸就是他自导自演,咱们听听算数儿,别当真。 简分被点开窍了,;原来如此。咱们得坚守阵地,不能亲近任何人,也不要刻意疏远任何人。 ;嗯,孺子可教。哎哟哟,疼,简分快来帮我揉揉。 屋梁上,两个女人窃窃私语道,;这女人有点厉害。 ;日后行事也得小心应付,可别被她外表给骗了。 ;那个侍女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楼下突然传来一道喝声,;什么人? 何从拔起佩刀指着楼顶吆喝。 两个女子见行迹败露,也不急躁,而是拥着调笑,;哎呀姐姐你看,有蝴蝶! ;真的也,蝴蝶,好漂亮哝。 听那笑声何其天真烂漫。 两位姑娘穿着一红一紫,妖艳夺目,脸上蒙着单薄的面纱,隐隐可见的面容当真可谓倾国倾城之色。他们冰绝城可没有这等美女,如果有&amp;hellip;&amp;hellip;他又岂会不知? 何从笑容微微尴尬,;俩位是? ;我叫嘤嘤。 ;我叫咽咽。 何从已然猜到,;哦,是恒富公子带来的女侍?你们怎么跑我们家大人楼顶上来了? ;我们是追蝴蝶追上来的。 ;对呀,蝴蝶可漂亮了! 何从嘴角狂抽,;姑娘,我们冰绝城是没有蝴蝶的,你们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amp;hellip;&amp;hellip; 俩女笑容一僵,随即恍惚道,;哎呀,原来是看错了。 ;哈哈,我就说你看错了嘛! 何从无语摇头,;姑娘们快下来吧,楼顶很滑的。 ;哦,好的,那你可得接住我们哝&amp;hellip;&amp;hellip; ;啊?什么? 没等何从反应过来,两个少女一前一后往他身上跳去。 何从也不敢闪躲,更不敢伸手去接,只能顶着头皮,被那俩少女,一人一屁股,坐在身下。 ;噗&amp;mdash;&amp;mdash;他快被她们坐岔了气。 嘤嘤咽咽欢笑着搂着跳着离开,依然那副天真烂漫。 简分出来的时候,看见何从满脸委屈,她无耐安慰了句,;忍忍吧哈。都是祖宗,得供着。 何从低头挠挠后脑,叹气点头,;知道的。 城门外的冰绝湖面上,一大批人围着一个缺口。 阮轻艾戳着冰冷的小手不停哈气跺脚,鼻子被冻得通红,她看着工人把冰块掏出来,忙问,;多少厚度? ;五十厘米。 ;呵,好家伙,够厚。铜管多长? ;顶多三米长。 ;看看能不能探到湖底。 简分在阮轻艾背后吆喝,;大人,你别贴着洞口,要是掉进去了怎么办?你会变成小冰人的。 ;知道知道。我小心着呢! 阮轻艾笑呵呵着。 远处一道呼唤声,倒是差点把她吓摔进去,;阮轻艾! 整个冰绝城敢直呼她名字的不错。而且听着中气十足,内蕴雄厚的响亮吼声就知道,来人不简单。 阮轻艾急忙起身迎接,;惊雷兄啊。寻我有事儿? 万惊雷黑着脸问,;我的天石呢? ;你还没找到?阮轻艾无语问。 ;找得到我需要来问你?我叫你给我带路,你一天到晚躲着我是几个意思?存心不肯把天石送我是吧? 第6章 一个逗逼的堂弟 阮轻艾揉着眉心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天石送给你? ;这是我住北苑的条件。 ;我只是告诉你,你北苑后山有天石,但你得自己找啊。找得到,才是你的。你瞧恒富公子,偌大竹园,他一把火直接把竹园烧烂后挖坑。把我十坛百年佳酿全挖了出来。你看我阻止过他吗? 阮轻艾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心酸的。 十坛佳酿送出去真的不算啥,她的竹园啊!万年长青的竹园,一片白茫的冰绝城中,难得出现一抹翠绿,就被那恒富一把火烧光。 哈。 当时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真的掉了好几滴眼泪的说。 阮轻艾踮起脚尖,拍拍万惊雷结实的肩膀,;惊雷兄,你去把我后院的山头掀翻我都不会骂你半句,但那天石在哪儿,我说你自己找,那就得自己找。你吵我都没用。懂吗? 万惊雷想了下,觉得她也没做错什么,挑不出半点瑕疵来。没地方闹腾,只能憋屈噎了气。 他看边上的工人都在盯着他俩,眯眼问,;你们在干嘛呢? ;凿冰。城里来了一批商人,订购一些冰块。许是哪里的大户人家要建冰窖。 ;那这铜管用来作甚? ;就想量量冰绝湖的深度,顺便看看有没有鱼。 万惊雷忍不住嘲弄哼笑,;你这城主可真闲。 ;那是那是,咱们冰绝城,民风淳朴,没什么大事情需要我操劳的。这不挺好的嘛。 ;哼。 万惊雷惯例用鼻子哼气。 远处踢踢踏踏而来的马蹄声,吸引了众人眼球。 侧眸看去,一个穿着貂皮斗篷的油面男子,缓缓驶来。 ;姐! 喊阮轻艾姐? 那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阮轻艾的堂弟,阮宏旺。 万惊雷看向阮轻艾,见她表情微微扭曲,看样子传言不假,他们堂姐弟不睦,阮宏旺和他父亲,每月都来递来状纸,参他堂姐一本,上面写的内容,鸡毛蒜皮都要拿出来说上一通。 不过奏折都被皇上压在桌案上,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出来,一个识字的女官不小心打翻茶水整理的时候偷看了一丢丢内容,这才传出这些风声。 阮宏旺下马嬉笑道,;姐,怎么样?可以把城主之位让给我吧?我这次带了不少商人过来,能耐不?我为冰绝城赚了不少钱呢。呵,你呢?你行么你! ;咳咳&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尴尬笑笑,对着万惊雷说话,;别介意,我这堂弟经常和我开这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姐,你得承认你不是当城主的料,你知道吗,皇上几次三番召见你去进京,就是想让你让位。你也不想想,这天底下哪有女人当官的?皇上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把城主之位让给我。你怎么就愣是拎不清呢!阮宏旺回头吆喝工人,;都愣着干嘛啊?赶紧凿啊!我的商人们都还等着呢! 那些工人尴尬的看看阮轻艾。 阮轻艾使了使眼色后,那些工人赶紧低头工作。也算给足了阮宏旺面子。 阮宏旺那油腻腻的脸,拉开笑容后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更加油腻了起来。 万惊雷忍不住哼哧。 女人就是女人,软脚虾一个。就她这性子,也能当城主这么多年?真是奇怪。 阮宏旺贴着万惊雷说话,;万兄,我知道,皇上这次派你们过来就是做监视的,你也看见了,我姐她真的一点能耐也没有。你回去就跟皇上说&amp;hellip;&amp;hellip; ;我不回去。 ;诶?阮宏旺呆呆问,;不&amp;hellip;&amp;hellip;不回去? ;我入赘给你姐姐,还回去干嘛? ;可我姐说你们是来监视她的,过来几日总要回去的啊。 万惊雷哼哧,;你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是你只喜欢信你想听的话? ;呃。 万惊雷摇头闷笑,;怪不得你姐姐这么废物,你也照样抢不走城主之位。 阮宏旺尴尬落脸。 万惊雷眯眼看向阮轻艾,;阮家就他一个继承人了吗? 阮轻艾笑笑,;不是啊。他不是继承人。 万惊雷说道,;我是问,你死后,他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吗? ;啊哈哈哈!阮轻艾尴尬笑笑,;我还年轻着呢,暂时应该死不掉吧? 万惊雷哼笑,;说不准。红颜命薄什么的,得看天意。你还是早点立好继承人吧。 ;呃&amp;hellip;&amp;hellip;为什么她从万惊雷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丝的杀气呢? 阮宏旺欣喜道,;对,对对对,我就是她唯一的继承人。 阮轻艾喷笑连连,;可能惊雷兄还不知道,我把冰绝城的宪法给改了。以后城主之位,是民选制。 一句话,让万惊雷鄙夷的眼神变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民选制是什么意思? ;世袭制你懂吗? ;也不懂。他是武官。 阮轻艾拍拍他肩膀,帮他科普道,;侯爵之上,都是世袭制,包括皇帝在内,老子死了,让儿子继承,儿子死了,让孙子继承。我也算是世袭制的品种,我爹爹死后,城主之位,由我继承。民选制就不一样了,以后等我死了,城主之位留不到阮宏旺手里,而是由民众推选出一位最合适的继承者继承。所以我不需要什么继承人,我死了,自然会有继承者继承。但肯定不会是阮宏旺。 边上,阮宏旺当下跳脚,;姐,你怎么回事?宪法这东西,你怎么能说改就改?你这是在造反你知道吗? 阮轻艾腼腆一笑,;改个宪法而已,怎么能说造反呢?我又不侵略别人的土地。再说,城主在一定范围内,是有权利更改部分宪法的。 万惊雷轻声问,;篡改宪法,你确定无罪? 阮轻艾耸耸肩,;没有啊,因为世袭制的宪法,在律法本上,根本就没有,算是默认的一种制度。民主制宪法我私自添加上去。这不算篡改,只能说是添加,我添加到可允许添加的宪法范畴之内,完全合乎情理。这一点,皇上来了,我都据理力争,他怪不上我。 阮宏旺气得直跺脚,;我不认同!你私自篡改宪法就是不对,你快把它改回来。 ;别闹。阮轻艾软绵绵的哄着说话,;乖哈,回去念书写作业去。这大冬天的还跑出来骑马玩。真是。 第7章 妻主大人可想同房? ;惊雷兄,你倒是快说说她啊!她这样胡作非为,太过分了。私自篡改宪法,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的。 阮轻艾笑笑,;我早就说过了啊!改好的当天我就让司法官当众宣读新增宪法案。啊,记得了,那时候左厅正使,右厅正使都没来,貌似跟你喝酒去了吧?呵&amp;hellip;&amp;hellip; 好大一声嘲笑声。 阮宏旺瞬间僵了身子。 确实,那天阮轻艾说要开会宣布新增律法啊啥的,阮宏旺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把左厅右厅正使全部拉走陪酒,一群人围在一起嘲笑阮轻艾,一个人空忙乎,谁也不会听她的。 谁知道那天她宣布的,竟然是新增民选制宪法。 万惊雷沉思数秒后问,;这是什么时候公布的事儿? ;啊,三年前了吧,我记不得了。我这记性不太好。跟鱼儿似得。阮轻艾自嘲笑笑。 三年前,三年前这丫头才十四五岁吧? 十四五岁竟然会有这样的魄胆? 有点离奇。 万惊雷挑眉问,;那和阮少爷陪酒的左右厅使,何在? ;啊,他们呐,我表弟可喜欢了他们了,我就让他们去我表弟家里做了客卿,好吃好喝的供着呢。 ;&amp;hellip;&amp;hellip; 阮宏旺表情非常不好看。 万惊雷表情微微动了起来,;呵。这个女人,以后可能不能用鼻孔看她。得用正眼才行啊。 阮轻艾戳戳小手,吹了一口热气,;冷死我了。柯凡,铜管还得再加,得够到底儿才行。 ;是的大人。 万惊雷留意了一下被阮轻艾呼名的那位工人,像是一个铁匠。 这些工人不像是给阮宏旺凿冰卖冰块的人。这冰洞,肯定开的别有用意。 阮轻艾一回到府邸,何从就凑过来说话,;大人,柯凡失踪了。 ;噗&amp;mdash;&amp;mdash;口水都被阮轻艾喷了出来,;什么啊。 这些公子爷手脚是真的又快又狠。 阮轻艾揉揉眉心,;快快,把我刚捞出来的鲫鱼拿过来,随我去北苑,给那位爷煮一顿好吃的供起来。 简分紧张的拎篮子过来。 阮轻艾叮咛道,;等会儿态度记得要好,要赔笑。 ;是是,知道知道。 阮轻艾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去北苑的事,立马传了出去。 万惊雷听见阮轻艾带人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超级好,心窝里隐隐有一股暗爽的味道。 阮轻艾一进苑就拎着篮子喊话,;惊雷兄,您瞧,这么大的鲫鱼,就是咱们冰绝湖里的产物。我那捞鱼工匠柯凡,真的是功不可没啊!等会儿我煮给你尝尝。你要是觉得好吃,明天我还叫柯凡去给你捞鱼好不好? 万惊雷嘴角噘着一抹邪气的微笑,;好啊。 这丫头一过来,三句话里两句带上柯凡的名字,用意很明显,她已经知道柯凡是被谁掳走的。她是来救人的。 阮轻艾听见万惊雷说好啊,心知这位万兄,应该不会下死手,怎么也会留人一口气送回来的吧? 当下,笑容就更灿烂了,;那我这就给你去煮。 拎着肥鱼进了厨房。 简分贴耳问,;怎样?会放出来吗? 阮轻艾耸肩道,;他肯吃鱼,又应了我的话,应该是会放出来,至少是会活着出来,不过严刑拷打这种事,估摸得受几顿。哎&amp;hellip;&amp;hellip; ;如果他吃了鱼应了话,还是杀人该怎么办? 阮轻艾不住笑笑,;那他不就成变态了嘛!讲点道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咱们这个世界啊,正能量多,懂嘛! ;嗯,大人说得是,咱们给惊雷姑爷,做一顿超级美味的极品红烧鱼给他尝尝鲜,保证姑爷吃了以后,诗兴大发,连刀怎么提的都忘光光。 ;没错没错,还是简分你懂我心思。来来,下手。我宰鱼,你起锅。 ;嗯。 两个女人捞起袖子开始大刀阔斧起来。 而同时,万惊雷的门卫过来报备,;西苑南苑两位姑爷过来了。 万惊雷挑眉哼笑,;来得真快啊,我菜都还没端上来,他们就来了? 竞争激烈啊这是。 万惊雷抖着脚底板说话,;让他们进来吧。 大厅内,恒富,红叶,还有万惊雷,各自坐在餐桌三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阮轻艾和简分端着餐盘过来,;惊雷兄,菜菜来啦,香不香呀! 一进大厅,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屋里出现了两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人,尴尬的嘴角狂抽,;啊,恒富红叶,你们俩怎么来了? 红叶调笑,;万兄请我们过来的。 ;不,我没请。万惊雷不给面子回怼。 恒富哼笑,;你请了,只是你忘记了。你的记忆力,向来短小,和你身上某处差不多。 万惊雷眯眼问,;你想和我比?比吗?敢吗? 恒富耸肩道,;可以啊,让妻主帮忙做个见证如何?妻主点个头,我立马脱裤子。 ;&amp;hellip;&amp;hellip; 嚓。 这男人的脑子,怎么长得? 动不动就用下半身说话? 好尴尬啊。 阮轻艾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尴尬落座,拘束的看着他们仨,问道,;东宫的那位呃不,东苑的那位没来? 三人没说话,都用一种非常不满的视线盯着她。 貌似他们想起当初她定苑子的时候,点了落痕入住东宫,还对这事,耿耿于怀似得。 虽然表面上接受了其他别苑,但他们心里依然是有疙瘩的。 没人接她话,阮轻艾摸着灰鼻子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红叶最先耐不住寂寞,开了口,;万兄好手段啊。这才进门几天,就让妻主大人亲自给你下厨?这御妻术,堪称一绝。 万惊雷耸肩道,;我哪敢跟东苑的那位比,妻主一过去,折了腰扶着回家。 ;呃&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又被气到翻白眼。能不能别提那件尴尬事儿? ;呵。红叶喷笑连连,祸水东引,手段不错,;今晚万兄打算把妻主留下过夜了不成? ;留下过夜不过夜,得看她自己心情。 ;哦,就是你没有拒绝的想法咯? ;拒绝干嘛?我和她已经是夫妻了,同房同床,应该是迟早的事。 万惊雷随口一句问,;妻主大人今晚可想留下与我同房? 阮轻艾看了看左边红叶,再看看右侧的恒富,两个眯眯眼,就跟刀子似得,一刀刀朝她射杀过来。 第8章 我们家少主有请 她尬笑连连,;我这睡觉爱打呼噜,不敢打扰惊雷兄的睡眠,还是改日等我把坏毛病治好了再来吧,先吃鱼,来来,先吃鱼。 阮轻艾夹了一大块鱼肉,原本是想递给万惊雷,拍拍他马屁的。 但是当她把鱼肉夹起来递到半空中的时候,万惊雷红叶还有恒富,同时把碗抬了起来,伸向她,脸上噘着耐人寻味的笑意,都盯着她瞧个不停。 阮轻艾狠狠噎了一口气,僵着筷子,满头冷汗。 ;呃&amp;mdash;&amp;mdash; 僵持了许久后,阮轻艾忙道,;我先替各位尝尝味道怎么样,如果不好吃,诸位就别动筷子了哈! 鱼肉硬生生回到了自己的碗里,张口就是一吞。 ;啊&amp;mdash;&amp;mdash;啊啊啊&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抓着脖颈狂吼。 三个男人楞了下,;怎么了? ;鱼刺&amp;mdash;&amp;mdash;呃&amp;mdash;&amp;mdash;卡喉咙里了!啊吐&amp;mdash;&amp;mdash;不行不行了,我得去喝几口醋,各位失陪一下。 阮轻艾就这样溜了出去。 简分哭喊着跟上,;大人小心路滑,走慢点,等等我,我陪你一起。 一出门口,阮轻艾提着裙摆离开北苑。 简分跟在她背后喊,;大人鱼刺还在不在? ;什么鱼刺啊,你这铁憨憨。看不出来我是演的嘛? 简分嘟嘴道,;你老吓唬我。我真当真了。 ;别说了,赶紧回家躲起来。这三头大老虎,吃人不吐骨头,吓死宝宝了。 简分点头应,;就是就是,走,咱们回屋。 阮轻艾刚要进自家苑子的时候,门口堵着两个大男人。 阮轻艾惊讶道,;青国青城兄。 俩侍卫对着阮轻艾拱手礼道,;大人,我们家少主请你过去。 ;诶?请&amp;hellip;&amp;hellip;请我过去?阮轻艾脸上有些怕怕的意思。 ;是的。 ;干嘛类?阮轻艾好奇问。 ;不晓得,反正我们家少主请你过去。 阮轻艾有些头疼,不过没有办法,落痕贴身侍卫青国青城亲自过来请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许是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和她商量呢? 阮轻艾迈着正正经经的步子,进了东苑,熟门熟路的走去主屋。 落痕已经在门口候着她了。 阮轻艾走过去打招呼,;落痕兄,找我有什么事呀? 落痕只是用眼神给身侧的仆从下了到命令,那仆从把篮子往地上一丢。 篮子里跳出来一条大肥鱼。 阮轻艾惊讶的看着它,抬眸问,;这? 落痕冷不丁说道,;厨房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不知道我可以让人带你过去。 阮轻艾哽着嗓子问,;您老叫我过来就是要我给你煮鱼? 落痕哼声问,;怎么?有意见? ;呃&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摸摸鼻子,;我怎么感觉我被侮辱了呢? 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哼。落痕低声道,;你煮不煮? ;我若不煮的话,会如何? ;不如何,我会心情不好罢了。 ;&amp;hellip;&amp;hellip;这少爷,小时候被惯了不少吧。听说朝中所有大臣,大大小小都得给这位少爷弯腰行礼的说。也没什么多大的官职,不就是被皇上看重了些而已。有必要这么矫情吗? 落痕一招手,青国离开后又回来,把一个大叔丢在地上,大叔身上满满都是鞭痕。 阮轻艾吓了一跳,;柯凡?他怎么&amp;hellip;&amp;hellip;在你的手里? 落痕冷声道,;不知道,路上捡的。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无语到了极点。 这柯凡到底是被谁绑的啊? 是落痕绑的嘛?那这伤就是他弄的咯? 不,或许不是他绑的,可能是他出手救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大少爷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阮轻艾叹了口气后,认命捡起地上的肥鱼说话,;我这就给您老煮一顿味美新鲜水煮鱼。 简分紧跟其后,;大人?这落痕姑爷是几个意思啊? ;我哪知道?阮轻艾头皮发麻,;别说话,赶紧下锅。 简分轻笑问,;你说等会儿,那三位会不会过来?就像刚才那样? 阮轻艾突然笑了起来,;嘿,我现在倒是挺希望他们过来的。 ;诶?为什么呀? ;你懂什么!祸水东引啊,只要他们四个聚集在一起,他们四个会先打起来,我在他们眼中,就跟一只若有若无的蚂蚁一样。哈!阮轻艾看了看手里的鱼,;这鱼挺新鲜的啊,切两片生鱼片尝尝也不错。 ;&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耐着性子等着。边上柯凡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鼾声都出来了。 手脚还绑着,却还能睡得如此香甜,可想他之前受了多少罪。 阮轻艾端着餐盘上桌,招呼道,;落痕兄。来来,尝尝本城主的手艺,保证你吃了一口还想吃。 阮轻艾笑呵呵的落座,落痕端起酒瓶,给她斟酒。 阮轻艾一闻酒香不太对劲,端起酒杯又闻了闻。 ;嗯?这不是我的酒嘛?你跟恒富讨要的? 落痕瞄了她一眼,莫不吱声,自个儿闷了一口美酒。 阮轻艾支吾道,;呃,恒富公子不可能把酒送给你,难道是你偷的? 落痕轻声道,;你再说一遍偷字。 ;呃&amp;hellip;&amp;hellip; 这杀意,阮轻艾狠狠打了个寒颤。她急忙改口,;不不不,不是偷,是拿。原本这酒就是我的,你是我的夫婿,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拿都行。呵呵呵!来,我自罚一杯,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我的口误撒。 落痕终于满意点头,端起碗,朝她意思意思。 阮轻艾心领神会,赶紧夹了块最肥的鱼肚给他递上,;您品。 落痕夹起鱼肉往嘴边放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抬起的眸光中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靠!不会吧! 他这是在试探她吗? 试探她会不会下毒?想从她眼神中,看看有没有心虚的意思吗? 阮轻艾睫毛扑闪扑闪,嘴角微微钩笑。 切,这货防人之心太重。 鱼肉终究还是没有进他口,他把筷子放下,抬眸问,;城主大人的兵力有多少? 阮轻艾懵了两下,;问这个做什么? ;北塞狼王你可有听说过? 阮轻艾又干瞪眼,;啊,就是那个被吹到天上的男人?北塞战无不胜的雪地狼王?传闻用狼当坐骑的彪悍猛男? 落痕点点头,;嗯。既然你听说过,那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他要入土中原,必经我冰绝城。破我冰绝就能进中原侵略。他都放出狠话来了,我还能对他有啥想法,不就是狼子野心嘛。 第9章 他是顺便嫁过去的 落痕淡然问,;你不紧张吗?他若进城,必定烧杀掠夺,奸**孺。你身为一城之主,死相肯定最为凄惨。 ;噗。那北塞离我这儿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怕啥子喲。 落痕眯眼道,;你倒是挺安枕无忧的。 ;不优不优,这人生在世,春宵苦短啊呸,人生在世,光阴似箭如光飞逝,咱们得把大好的岁月年华,留给欢乐才是。 落痕又问,;那你可知道,这次皇上为什么要给你指派四个夫婿? 阮轻艾眉头高挑,;我还真不知道。我对京都的事儿,不怎么关心。我顾着冰绝城生计都比较吃力呢。 落痕说道,;京都几位皇子中,有人和北塞勾结了。但皇上不知道是哪位皇子。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你的婚事,三位皇子都帮你力荐一位公子入赘当你贤夫。想必其中一位公子,可能会成为打开你们冰绝城城门的一把钥匙。甚至有可能,他会借机,暗杀你。 ;啊&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忙问,;那落痕公子您是? ;我是皇上亲自指派。 ;哦,是来帮我的,我懂了。 ;不,是来看你有没有能力抵御狼王,如果笃定你是个废物,我当场就能废弃你,指认下一位能干的贤者继承冰绝城主。 ;噗。阮轻艾口水又差点喷了出来,;皇帝老儿不信我,何必费事来试探我呢?直接罢免我不就好了嘛! ;皇上只是觉得,还是可以给你机会试试,眼下第一个难题给你列了出来,你得接。 ;呃。阮轻艾摸了摸冰凉的后脖子,;您说。 ;把北塞狼王的奸细给我抓出来。这三人都和朝中重臣有所牵连,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务必要调查仔细,且不能有任何误判的可能。 阮轻艾听了之后,嘴皮子只是笑了笑,喝了口美酒,喉间发出咕噜声响,;哎哟,我可怜的十年佳酿,都给恒富那坏小子喝光了,真是心疼。 落痕见她岔开话题,也不急着追问,只是面无表情的用犀利眼神射杀她,脸上写着偌大数字:你随时会死在我手上。 哦,不对,改几个大字,比较精辟一些:我是你爹。 喝完酒,阮轻艾笑眯眯的把酒杯放下,;皇帝老儿真是的,自己找不出奸细就来拖我办这事儿?我要是能办成了他办不成的活儿,那他当的那皇帝,我都能当了。 ;&amp;hellip;&amp;hellip; ;你呀,回去写信告诉他,这事我办不了,你就跟他说,我能力没他高。他是皇上,整个中原的皇帝陛下,我只是一个小城主,管的只是一座小城,什么奸细不奸细的,找不了。 ;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落痕从未动怒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愠色,;如果让我知道你是个废物,我会直接罢免你。 阮轻艾抬头一笑,;你把柯凡都给我救了回来,那你应该也知道,今早我和万惊雷,还有我那堂弟阮宏旺说的话了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落痕眯眼问,;你是说城主民选制的事儿? 阮轻艾笑着点点头,;是滴是滴,我们这儿城主是民选制的,不是皇上任命制,就算你罢免了我,明天我去搞投票,我照样能够九成得票率,继续上任城主之位。哦,除非你砍了我。我死了,那肯定会换人当城主。 落痕哼哧道,;你当城主之位是在玩家家酒吗?这个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城主之位是谁,还是皇上说了算的。你的新增宪法,无效。 阮轻艾环胸轻笑,;那你就告诉皇帝老儿,这个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开朝皇帝是被众人拥戴而来,这份荣耀都是建立在百姓拥护之下,宪法的改革,也都是基于对百姓创建美好生活不断改善而来。世袭制终将会成为过去,民主制才是王道。更何况,就算是皇上传承世袭制,但也是在民主制的前提条件下进行的,不是吗? ;怎么说? ;他生这么多儿子干嘛?不就是想择优选择嘛。能者居上才能让王朝更加强健。除了那三位争权夺势的皇儿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早已被淘汰的无能皇子。最终,在众人的拥护之下,选择一位明君上位。这跟民选制没有差别。我的宪法有没有用,皇上心里还是有点B数的。 落痕看她的视线,微微出现了一丝变化。 他向来都是喜怒不溢于言表的人,喜欢控制任何情绪。所以此时此刻,他的表情有一丝丝的微动,可见他内心的起伏是有多大。 其实她更改宪法的事,皇上已经知晓,毕竟是三年前的举动,就算那个傻瓜阮宏旺还被瞒在鼓里,但也逃不出皇帝老儿的监视。 而他落痕,就是皇上派他监视她的人。 每次冰绝城有奏折上来,他都第一时间去皇上御书房看奏折。对于她阮轻艾的种种行为,他能倒背如流。 尤其是那次召见。 其实是他想见她,提议让皇上召见她的。 可谁知道,她一封书信过来,写道,皇上抱歉,小女子葵水来了,不方便下地行走,一走血流满地,触目惊心,恐惊外人,只好卧床养身,不便来京,特告假。还望皇上体恤。 当时他和皇上看见这奏折的时候,两个男人眼瞪眼,沉默了好半天。 皇上之所以一直没有罢免阮轻艾,就是因为她那年发动的那次城内政变,硬生生的把城主之位,一屁股坐了上去。那年她才十三岁。紧跟着就是更改宪法,制压她那蠢蠢欲动的大伯。一系列举措,让原本想要把她罢免的皇上,更改了主意。 皇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想看看在她统治之下,冰绝城会不会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谁知道,几年过去,冰绝城被治理的井井有条。 其实朝堂上多次有人提议皇上把阮轻艾弄走,女子当官像什么样?皇上一直拿不知道找谁胜任为借口,让这些朝官吵得不可开交,他就定夺不下来,事情便拖了好几年。 这边界的看门狗,所有想要当皇上的皇子,都把她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拉拢她成为自己的家犬,只有这样,边关不乱,皇帝之位才能坐得安稳。 皇子们听闻阮轻艾成年及笄,最简单的想法就是塞给她一个夫婿,然后从内室着手,一点点把她的城主政权移交到自己手里。 给阮轻艾婚配之事,所有朝臣一致点头同意的,皇上也不能拒绝,婚配必定是要婚配,就是配哪位公子,又是一大争议的热点。 落痕听见这件事后,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急什么,就开口提议,索性让那三位公子一起婚配过去。顺便&amp;hellip;&amp;hellip;他也去。 顺便抓抓奸细什么的,都是顺便。 第10章 她养了四个窃贼 皇上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于是就交代他,如果阮轻艾配合再好不过的,如果不配合,就让他当直接替代阮轻艾,认命为冰绝城城主。只有让他接手边关,皇帝才叫真正的放心。 见了面后,阮轻艾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求上进,得过且过,脾气软,没主见,很废。 但几次交锋后,他就发现,这女人&amp;hellip;&amp;hellip;是只病老虎。 就算是病着,终究是只老虎,什么时候饿了,眼睛开开就能把那些兔子吃光光的那种。 隐隐间,他总觉得心窝里酥酥麻麻,看着她呼哧呼哧吃鱼儿的小脸,感觉很可爱。 碗里的鱼肉,他不想吃,想送给她吃。可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落痕放软音量说道,;让你抓奸细,这是圣旨,你必须接的。 ;诶唷,干嘛这么死板呢?你就回道圣旨,就说我来葵水了,下不了地,什么事也办不成不就行了嘛! 落痕有些气恼,;你还真不把皇上圣旨当一回事儿?这是满门抄斩大罪你知道吗? 阮轻艾顿默了片刻后,无语叹气,;好好好,怕你了怕你了。我就顺便抽空帮你找找吧,来,吃鱼吃鱼,鱼都凉了呢。 落痕看着碗里的鱼肉,还是没动。 这货就是在担心她下毒谋害他吗?他这是有被害妄想症不成?阮轻艾噗笑一声,也不管他,自顾自呼哧哧的吃起来,吃的特香。 落痕拿起筷子,又放下,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筷子再次拿起放下,憋了半天终究没有把自己碗里最肥的鱼肚送给她。他就绷着脸,表情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在气恼什么。 他余光瞥见地上的柯凡,说道,;这人是被万惊雷绑走的,还动了私刑,他想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落痕也很好奇,这位柯凡,究竟在接她委派的什么任务? 阮轻艾轻笑道,;别告诉我你没逼供过? 落痕眯眼,带着一丝丝的杀气,;你再说一遍。 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阮轻艾立马噎了气,改口道,;万爷绑人的事,我哪知道?你们这几个爷,都是很有思想的主儿。想什么我都猜不出来,真的。特别难猜。我也懒得和你们费脑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柯凡没死就行,我替他好好谢谢您,来,公子喝酒。 落痕端着酒杯意思了下,嘴角沾了沾酒水便放下酒杯。 ;冰绝湖湖底是有什么东西吗? ;哎哟,没有没有,哪有什么东西啊!阮轻艾翻白眼的时候,睫毛扑闪不停。 不对劲,这个表情好像在说,湖底绝对有东西的样子。 阮轻艾笑嘻嘻的走了,待她走后,落痕才夹起碗里仅剩的鱼肚,轻轻尝了一小口,神色很是满意的样子,;还不错。 吃完,他放下筷子,;青国青城。 ;少爷。 ;去冰绝湖探探。 ;是。 阮轻艾迈着轻松的步子回家,简分笑问,;大人为何这么开心?她看她开心,她也莫名其妙开心起来。 阮轻艾笑道,;那落痕公子真是个小人,真的,不是我瞎吹,等会儿他铁定会让他的侍卫去冰绝湖探底儿。哈!半夜后你叫人端碗姜汤过去吧,可别把那两位侍卫少爷冻坏了。平日里,面见落痕的时候,还得要他们帮衬帮衬。套套近乎总是好的。 ;知道了。 青国青城视死如归着去了冰绝湖,回来的时候两人裹着棉被狂打哆嗦,运气驱寒都无法抵消寒意。 刚回到苑子口,就见简分带着人马候着他们。 ;啊,简分姑娘。 简分杨开她惯有的憨笑,;两位哥哥喝口姜汤吧,里面加了参,可助暖。 青国青城面试一眼,无语一笑,;城主大人有心了,也谢谢简分姑娘。 阮轻艾竟然知道他们俩兄弟要去探冰绝湖湖底? 两人赶紧捧起姜汤,咕噜咕噜喝个不停,心窝里瞬间暖和了起来,对简分和阮轻艾的印象分,大大加深。 青国抖着嗓子问,;这冰绝湖很深啊。 简分忙问,;大概多深? ;两丈绝对有。 ;啊,这么深&amp;hellip;&amp;hellip;简分惊叹道。 青城跟着问,;我不太明白,城主大人好像对冰绝湖的深度很有执念的样子,这是为何? 简分嬉笑道,;城主大人的想法,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揣测得透? ;她没告诉你吗? 简分眯眼道,;好像是说过。 两人听着一喜,;那理由是? ;我不听懂呀。简分摊手笑笑,笑得清纯无比。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她跟我说了我也听不懂的呀。我又不识字儿。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我家城主做什么都会耐心解释给我听,可我都听得一知半解,真的完全稀里糊涂的。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两个大男人以为能够跟主子邀功了,没想到竟然败倒在不识字这结局上。 好心碎。 简分又问,;你们有尝过湖水底下水的味道不?有没有一丝丝刺嘴割喉的感觉,有没有感觉眼睛酸涩到睁不开的状况?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有。不过没怎么注意,不是很清楚。 简分嘟囔道,;你们就没在湖底四周游一圈? 青城苦笑连连,;简分姑娘是想我们死在湖底吗?知道潜水二丈下,憋气要多久?还游荡一圈?找不到出口的路,就得死在冰绝湖底了。 ;啊,呵呵,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我们没死吗? ;哦不不不,两位别误会,我是说可惜你们没尝到我们冰绝湖的肥水。应该多品几口才是。 ;呵,您可真会调侃人。 双方探听完消息,各自离去。 翌日一大清早,阮轻艾去书房找资料的时候,进屋就发现不对劲,她书房书架上的书,好像被人动过。桌上笔墨纸砚也有被人碰触过的痕迹,蹲下身子瞄了两眼。 好乖乖,全是指纹。而且还有大有小,看上去不像是同一个人的指纹。 进来摸宝的不止一个呢! 哎!她得习惯呀。 家里住了四尊比较爱偷鸡摸狗的爷,能怎么着?得宠着呗。 第11章 她要翻牌了 阮轻艾在书桌前找来又找去。 哎哟,这次的小偷可真识货啊,把她的图纸给偷了? 阮轻艾挠挠头,有些苦恼。 这图纸花了她不少时间画出来的呢,这就偷了? 谁偷的?能跟他们要回来不? 唔&amp;mdash;&amp;mdash; 感觉不行,还是得要回来才是,不然重新画一份,她又得闭关三个月。很辛苦的! 城主府外前,有个小厮惊恐大叫,;号外!号外!咱们家城主大人她,终于要翻牌子啦! ;哎哟?翻的是哪家姑爷? ;对啊?哪位姑爷? ;嘿嘿,四个全翻。 ;我靠!众人皆捂嘴大笑,;城主大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一晚四夫?她可真是有胆识。 那小厮噗笑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家大人准备了一大桌子水酒,四位姑爷一个也没来。 ;啊? 城主府邸,阮轻艾摸着灰溜溜的鼻子,坐在空无一人的餐桌上,自己和自己干瞪眼。 她尴尬的挠挠头,问向身后,;简分。 ;嗯?大人。简分陪着她一起尬笑。 阮轻艾吐气道,;我的脸面终究没这么大吧。四个人全翻牌,他们肯定是生气了。 ;呃。 ;下次召见要不就客客气气写信过去,隆重的请?翻牌这举动,对他们男人来说,应该算侮辱吧? ;呃。好像是的。 ;我这不是涂省事儿嘛,我哪里知道他们一个个的这么小心眼呢!阮轻艾挠头问,;我现在书信过去请他们过来,他们会来嘛? 简分噗嗤笑笑,;要不?我帮您去试试? ;呃,还是改天吧。这会儿估计他们还在气头上,别去碰壁。我已经够丢人的了。 而阮轻艾以为,过了一两天后,这四位大爷总该消气了吧,可谁知道,一连写了四天的邀请函过去,连带送礼啊啥的,他们愣是不肯现身。 就算有一两个已经消了气,他们也不肯过来邀约。 理由为啥?因为还有几个没消气,他们摆架子不来应约,那他们也不来,他们的身价不比他们廉价。 摆着这样的心态,阮轻艾想约见他们?估计是没指望的。 约不到的话,是不是只能亲自登门拜访? 但拜访也吃了闭门羹。 这个说她衣服颜色穿得不对,影响了他的心情,一个说她身上臭,可能没洗澡的缘故,不想见她,一个说她左腿先迈进了他的领地,犯了他的大忌,也把她打回原形,最后一个理由最奇葩,说她呼吸了,这是原罪。 哈哈! 阮轻艾笑着回屋,走去书房。 身后跟着何从和简分。 ;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这些祖宗爷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刁钻。 阮轻艾笑着道,;哎哟,没事儿,不就是请个人嘛,我写几张纸条过去,保管他们会来。 ;您又不是没写过,有用吗? ;不一样不一样。阮轻艾进了书房,吩咐着,;等会儿就备点酒水就行,我估摸他们也不会吃喝。 阮轻艾写好四张纸条递给他们,吩咐道,;送过去吧,就说我在凉亭等着。 ;不来怎么办?简分愁苦道。 ;呵,绝对会来的,放心吧。 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冰绝城百姓耳中,又忍不住开盘打赌。 来? 不来? 四位拿娇的姑爷,架子端的比老佛爷还大。他们家城主真的能顺顺利利把人请回来? 感觉真的很悬乎,基于前数次的表现,他们对城主真的太失望了,所以他们全押,不来。 但没想到的是,纸条一递到那些看门侍从手里,侍从们的脸色立马突变,赶紧火急火燎的把纸条递给了他们的主子。 四位美男接过纸条一看,原本戏谑的嘴角凝结了下来。 也没磨蹭什么,整理了下衣着,前往阮轻艾的庭院。 凉亭内,阮轻艾见四人前后相继而来,赶紧迎上,;四位哥哥们,你们可算来了,能请你们过来可真不容易。 万惊雷一进屋,手里捏着佩刃直接抵着阮轻艾的脖子问,;你写的纸条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这内容可以定你满门抄斩的大罪吗? 阮轻艾噗嗤一笑,;哎哟,你真讨厌,我的满门,不就是你的满门嘛,咱们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万惊雷瞪眼呼喝。 阮轻艾钩笑道,;那你出去。我不拦你。送你一程都行,你现在就给我回京如何?兜里休书早就给你备好了。 ;你!阮轻艾把剑柄给它移开,回首招呼道,;赶紧过来坐,咱们边喝边聊撒。 其他三人也不多话,安安静静选了位置落座。 这凉亭挺小的,圆桌也小,五人挤在一张圆桌上,膝盖都能顶到对方。 阮轻艾坐姿很拘束,妥妥的一个小淑女,她陪着笑脸给他们一一斟酒,;我就知道不给你们搞点噱头,你们是不会出面的。瞧瞧,这不,一句话,你们不想来都难。 万惊雷气得鼻孔都大了一圈,红叶却挺淡定的,笑声问,;妻主大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太理解。 ;还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听闻北塞狼王,骁勇善战,英俊威武,骑兵耍枪之姿,能迷倒万千少女,粉丝量不比你们差多少。我呢,毕竟也是个小女孩嘛,对偶像没有免疫力的呢,听见狼王如此威猛,夜里做梦的时候难免会想到他&amp;hellip;&amp;hellip; 四个男人都青了一张脸,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和阮轻艾没有任何感情,打被她这么一说,总觉得头顶绿幽幽的,难听。 这个丫头写信过来就一句话,昔日择时我想宴请北塞狼王,商议他是否愿意成我东宫正夫,不知四位夫婿有何意见。 看到这句话后,最气恼的人,莫过于落痕。 他也是第一个从东苑,闯进她庭院的男人,也差一点,他也拔起佩刀,想直接砍了她的脑袋。 恒富挑眉问,;所以,你是想要叛变的意思了咯? ;没有啊。 ;都想把狼王放入冰绝城,大肆宴请,还想和他成亲,这还不算叛变的意思? 阮轻艾不住笑笑,;真没有。说穿了,我是没把狼王放在眼里,我想征服他让他成为我裙下臣而已。你们男人不都这样的话,看见敌军美女,还不得上去掳两把才爽快?怎么着?你们男人强行掳敌军美女,也叫叛变? ;&amp;hellip;&amp;hellip; 红叶挑眉,;你可真会强词夺理。 第12章 被气得肚子疼 阮轻艾耸耸肩,;这叫噱头,哄你们现身罢了。我不这么写,都不知道你们要给我拿娇到什么时候。 ;说吧,找我们什么事儿? 阮轻艾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四位,谁拿了我的图纸? 当下,四人沉默。 万惊雷率先开口,;什么图纸? 阮轻艾挑眉一笑,;您没拿么? ;我不知道,没拿。万惊雷撇头。 紧接着,红叶摇摇头,;我也没拿。 恒富跟着笑道,;我也没有。 阮轻艾把视线挪到落痕身上的时候,落痕突然朝她冷冰冰地笑了笑,;你敢说我拿的试试? 阮轻艾狠吸凉气,;我又没说你偷,只是说拿。我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真的!但我的图纸,若是诸位谁拿了,就还回来呗,你们看也看过了,或者心情好,手抄一份也行。我都没意见,赶紧拜托还回来嘛,好不好? 四个男人依然摆着高傲的姿态,甩脸给她。 ;别看我,我真不知道。万惊雷照旧第一个说。 ;我也没拿,你也别看我。红叶嘴角始终钩着微笑。 恒富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问我也没用,确定不是我拿的哟。 落痕不说话,只是那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丝恐吓的味道。 阮轻艾想了下后,自己闷头喝了一杯酒,说道,;行吧,要你们当众承认可能会让你们丢人,这样吧,你们怎么拿的,明天就怎么给我放回去。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四人好奇的看着她,非常好奇她会拿什么东西来要挟他们? ;不然的话,如何呢?红叶激动问。 阮轻艾唉声叹气,;不然的话,我只好闭关三个月,再重新画一份图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图纸,是她自己画的? ;哎哟哟,我肚子疼了。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喝着吧,我得回去躺着了。 红叶忙留人问,;吃坏东西了吗?过来给我把把脉。 ;没事儿,来葵水前小肚子发胀罢了。 四人一懵。 红叶嘴抽,;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都不觉得丢人吗? 阮轻艾喷笑连连,;这有什么好丢人的?走了。 阮轻艾离开后,落痕喝了杯酒,说道,;图纸谁拿的就放回去吧。 落痕话音落下,恒富哼笑回怼,;还真当自己是东宫主位了不成? 落痕把视线挪到恒富脸上,说道,;你若非要强行让我成为东宫正主,我也不介意承担这个责任。南苑的,你连西边都不是。 说完,落痕起身扭头就走。 红叶突然噎了气,;呵,恒富兄,千万别上落痕的当,他在挑拨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呢!我那西苑的温泉,你想来什么时候泡,就什么时候泡。 恒富鼻尖轻哼,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没在生气。 阮轻艾躺在床上,用暖手炉捂着小肚子,;哎哟哟,疼死老娘了。 简分急着端糖水过来,;怎么比以往疼得还要厉害?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生冷的东西? ;什么生冷东西?我吃的是气,一包气,胃疼,小肚疼,头更疼。这皇帝老儿跟我八辈子反冲是不是? ;嘘&amp;mdash;&amp;mdash;大人,您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要命! ;改个毛哦。疼死我了,简分,快来给我揉揉。 ;来了来了,先把这糖水喝了再说。 阮轻艾咕噜咕噜噎着糖水,门外,何从敲门道,;大人,落痕公子的两位侍从过来了。 ;哼,不见。 ;啊?哦,好的。何从要走。 ;诶,等一下,我说的是气话呢!怎么可能不见?赶紧请他们进来!阮轻艾苦笑呼喝。 何从尴尬笑笑,;是,是。 青国青城两兄弟,笑呵呵的端着东西过来,;大人,前日夜里,多谢您半夜送来的姜茶,亏得那碗参姜茶,没有感染到风寒。这是我们俩兄弟,私掏腰包买的香囊。还请笑纳。 ;纳!纳纳!简分。阮轻艾忙招手呼唤。 简分伸手去接。 青城同时递上另一个小荷包,;这是给简分姑娘您的。 ;哦?我也有?真好。简分心满意足道,;两位哥哥有心了。 随后青国递上一个卷筒,;这是我们家大人要我们送过来的。 简分打开卷筒一看,;图纸? 阮轻艾震惊道,;啊?真的假的的?这就送回来了? 阮轻艾欢喜至极,;你们家少主还算有点良心。 青城忙道,;别误会,这图纸不是我们家少主拿的。他是从别人那儿夺来的。 阮轻艾嘴角抽搐,;不会吧?他又想让我承他情?呵,好人坏人他都一个人做了,别人什么戏份都不是。真是! 青国青城尴尬笑笑。 ;我们家少主确实有时候做事无法言喻,但他心是好的,这点大人请放心。 ;放心,放心放心,图纸回来了,我能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心里对他有一百万句怨言,我也能硬生生吞回肚子里,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两位也请放心吧。 ;呃&amp;hellip;&amp;hellip;这位城主大人是真的&amp;hellip;&amp;hellip;一点都不藏心思,有什么说什么。 ;两位我就不留了,简分,送客吧。 ;好的。简分对着青国青城俩兄弟,笑得可憨了。 俩兄弟面露难色,有些尴尬。 简分眨眨眼,;两位哥哥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好? 青城咳嗽一声,;其实我们家主子很想知道,这图纸里的是什么东西。 ;那你们先告诉我,偷我图纸的人是谁? ;明日谁手上带伤,谁就是偷儿。青国指指手腕。 阮轻艾眨眼嘀咕,;怎么的?不是你们俩亲自给我抢回来的嘛?连偷儿是谁都不知道? ;我们一开始以为是万惊雷偷的,所以最先去万惊雷府邸查探。 ;哦?为何你们认定是万惊雷偷的? 青城回道,;这不是先前他绑架那个工人,严刑拷打过后,许是从那工人口中得知了图纸的事,所以万惊雷去您书房偷图纸,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很奇怪,我们找图纸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黑衣人,拿着卷筒想塞到万惊雷的书房中,少主发现后就和他对打起来,图纸抢了回来,他的手腕也被少主伤着了。我们家少主说了,图纸还你,你得替他调查,手腕受伤的人是谁! 第13章 他心疼了 阮轻艾翻白眼,;你家少主直接过去检查嘛,人都在咱们府邸,还能跑哪里去? ;终究您是妻主,他们是您的夫婿,只有您有资格脱他们的衣服。 ;哎,好吧,幸亏伤的是手腕不是大腿。一切一切都等我大姨妈走了之后再议。 ;大姨妈?俩兄弟呆呆愣愣。 简分忙回复,;就是葵水,我家大人喜欢把女人的月事,喊成大姨妈。也不知道是何缘由,现在咱们整个冰绝城,都这么喊。 ;呃&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实在没力气招呼他们了,喊着赶紧送客,把人赶走后,总算耳根子清净许多。 隔天,青国青城俩兄弟又急急追过来,;大人,这小偷的事儿,您怎么都不放在心上? 他们家少主比她还要急切,像话吗? 阮轻艾还躺在床上,;我大姨妈没走呢!不下地的。我娇气。 ;&amp;hellip;&amp;hellip; ;可是大人,您再不动身调查此事的话,就怕凶手手上的伤口,全部愈合啦。 阮轻艾翻白眼,;哪有这么快的哟?就算愈合了,也会有疤痕啊啥的? ;对方中的是蛇咬,只有两个小牙印,伤口也不深,如果他们手里还有药,涂两天,疤痕完全消失看不见踪影了呢。 ;蛇印?阮轻艾奇怪问,;我们冰绝城哪里来的蛇? 青城笑道,;不是你们冰绝城的蛇,是少主身上的蛇。 好乖乖,落痕这家伙,在身上养蛇? 俩兄弟又被阮轻艾赶跑了。 简分坐在床沿问,;落痕姑爷要咱们查凶手,怎么大人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阮轻艾嫌弃道,;就你这脑子,说真的,轮你还不得被那四个男人玩死。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那贼人偷了我的图纸要送去万惊雷那儿? 简分糊涂问,;为啥? ;还能为啥?不就是挑拨咯!那贼人唯一遗憾的就是晚了一步,如果他先一步把卷宗送到万惊雷手里,落痕再发现这个卷宗,回头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那就是扎扎实实是万惊雷偷的了。有东苑那位帮忙佐证,加上万惊雷毫不知情,我又不去质问,他也不过来解释,这个嫌隙,硬生生的落在我和万惊雷中间,估计永远都去不掉。 ;呃。那贼人好可怕呀,那大人更应该把凶手抓出来才是啊。大人没听见青国大哥说的嘛?那贼人伤的是蛇印,很容易好的,就怕晚点,印记就消失了。 ;说你傻你还真傻。这人家玩宫斗宅斗,你在里面瞎参合个什么劲?蛇印的事,我之前就说过,东苑那位想查还需要靠我?他直接过去掀他们袖子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故意逼我过去查的用意铁定不简单。 ;什么用意?简分好奇问。 ;呵,问得好,这个问题我就回答不上来了。就好比那贼人为什么要离间我和万惊雷的感情一个道理,我也是琢磨不透的。我还没有神到他们那地步。你别去参合他们那些事儿,越参合,你的判断就会越糊涂,只有在外面当旁观者,你才能一目了然。听我的,安安静静躺着当绵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搞去。 就在阮轻艾要躺下睡大觉的时候。 哐当&amp;mdash;&amp;mdash;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阮轻艾吓得从床上半坐起身,;谁啊?这么粗鲁? 落痕进屋道,;一个凶手你都能放跑?你还有什么能耐做这城主之位? 这刚进屋就满满的杀气。 阮轻艾苦着脸呼哧,;我从来没说我有什么能耐啊!我只是不小心被城民爱戴了一丢丢而已!哎,你干嘛?你干嘛? 落痕走到阮轻艾身边,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哎哟喂,祖宗爷,我没穿衣服呢! 都是轻薄的单衣亵裤,而且还是七分短裤,睡在软软被窝里,舒舒服服,可这模样被扯到屋外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阮轻艾被落痕一把拖去屋外,他直接把她往雪地里一丢。 噗&amp;mdash;&amp;mdash; 阮轻艾吃了一大口雪泥,;咳咳咳&amp;mdash;&amp;mdash;你这人真的是!粗鲁野蛮加没人性! ;我让你调查窃贼,你竟然给我拖拖拉拉到现在? ;哎哟哎哟,冻死我了,简分,简分斗篷! 简分急忙跑过来,展开斗篷往她身上一套,抱着她一起打哆嗦。 小脚丫子还没穿鞋,光秃秃的,特可怜。 落痕盯着那脚丫子,微微充楞了一下。 青国青城见了忙道。;少主,让大人回屋穿件衣服再说吧。 被两个侍卫这么一说,他原本是想叫阮轻艾回房的,可硬生生改了主意。心硬到底。 落痕哼道,;既然知道惜命,为何还要这般拖拖拉拉?她自己偌不上进,谁也帮不了她。阮轻艾你给我听着,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先把窃贼给我找出来。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勾结狼王的奸细给我找出来。听见了没有? 阮轻艾狠狠打了个鼻涕,;阿嚏&amp;mdash;&amp;mdash;知道了知道了阿嚏&amp;mdash;&amp;mdash;你是大爷,阿嚏&amp;mdash;&amp;mdash;都听你的阿嚏&amp;mdash;&amp;mdash; 见她喷嚏打得狠了,落痕竟然耳朵都红了起来,表情微微扭曲着,甩手离去。 阮轻艾被抱着进屋,简分不停给她戳脚丫子,阮轻艾哭着呼哧,;简分你看看我,我被欺负的好惨。 简分心疼应,;我可怜的大人,简分疼,简分给你揉。 ;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问题是,这屋檐是我的屋檐,他们在我屋檐下还逼着我的低头,像话吗?我才是妻主呀!我才是妻主! 简分哄着说话,;这人家有皇上撑腰,咱们算什么?忍忍吧,大人,听话,忍忍哈。简分给你捂脚。 落痕回到东苑后,脾气还没消下来,来来回回有些毛躁。 俩兄弟看得奇怪。 他们家少主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毛躁了?这不像他啊! 话说回来,刚才他对城主大人乱发脾气,也不太像平日里的他。 等了许久,落痕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过,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反省着什么,他一整夜都没睡,竟然在窗口站了一宿? 隔日一早,鸡声鸣啼,落痕唤道,;青城青国。 ;少主有何吩咐? ;她可有感冒?落痕尴尬问。 第14章 她竟然被禁足了 俩兄弟捂嘴憋笑,;感冒倒是没有,大人身体强健,也习惯了冰绝城的寒冷,那点冻,没伤到她。 ;嗯。落痕松了一大口气。 ;倒是她一直喊肚子疼。说是大姨妈惹的祸。青城忙补上后话。 落痕拧眉,;她的葵水还没好? ;没好。疼了好几天了,一直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 ;去红叶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治疗女人那病的良药。 青城挠头问,;去求药吗? 落痕瞪眼看他,;是拿。 ;呃、可是我们不知道药品,若是拿错,也不敢拿去献宝呀。 ;哼。 他们家少主心情又不好了。 真是难伺候。 两天后,阮轻艾终于出关了,落痕拉着脸,进了她的屋,;那窃贼的事,你终究没有放在心上? ;哦不不不,我查了,真的,我查了。 ;那结果呢?落痕瞪视着她。 ;结果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来来来,你跟我来。阮轻艾出门吆喝了一声,;叫府里所有丫鬟奴仆过来撩袖管。 一声令下,苑子里瞬间集齐了五十多号人,纷纷撩起袖子。 每个人的手腕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细小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利器弄伤的,总之就是带了伤。 落痕见状,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竟然裂开了一抹笑容。 只是那笑,呵,不是一般的慎人啊。 落痕身后,青国青城满头大汗,忍不住交头接耳道,;这城主大人是脑子被磕坏了不成? ;嘘,别说了,没看见咱们家少主想杀人嘛。 落痕对着阮轻艾只是笑了笑后,也没多话,扭头就走。 青国急忙走去阮轻艾身边问话,;大人,您这是什么招?您这是在包庇凶手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只是要准备去调查的时候,他们正巧都受伤了,我能怎么办嘛。 青城喷哧,;这是您叫他们弄的吧? ;怎么可能嘛,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确定不是您干的? ;真不是。阮轻艾扬着万分恳切的笑容,;我虽然没什么心思去抓窃贼,但也不至于包庇窃贼吧。毕竟,纵容罪犯乱来,这以后,他不得在我府邸横着走? ;既然大人知道罪犯不能包庇,你为何不抓紧时间好好调查调查呢?现在可好,给了敌人准备的空间。 阮轻艾喷笑连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我无能! 青城说道,;如果不是大人您干的,你可得跟咱们少主好好解释解释,说真心话,我们家少主现在真的非常气恼您。您可别让我们家少主,对您掉分。 ;哈,侍卫您说笑了,搞得好像他在我心里多重要似得,他讨厌我就讨厌我了咯,我又不是非得叫他过来侍寝。我不还有三个夫婿呢嘛。没事儿,让他拽去吧。 ;&amp;hellip;&amp;hellip; 这位城主大人的尿性,他们还真没法摸准确,说她怂吧,有时候办事还是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可说她胆子肥大吧,在他们家少主面前说话的时候,就跟舔狗似得,摇尾乞怜的模样看着真逗。 ;咳咳,那大人,这窃贼的事儿,你就真的不打算再调查下去了? ;我早前就说过,只要图纸回来,我概不追究,更何况我也说过,就算图纸不回来,我也不打算追究,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手绘的图纸,我回头再画一份,废点时间废点功夫的事儿。 ;呃,好吧。 少主对她都无言以对了,他们俩侍卫,有啥好唠叨的? 阮轻艾以为这件事可以就这样马马虎虎过了,但是她还是把落痕公子想得太过简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竟然被禁足了? 她堂堂冰绝城城主,四位夫婿的妻主,被禁足在了城主府? 这传出去?像话吗? 呵,这件事怕是想隐瞒都隐瞒不了,因为阮轻艾就在家门口,被一群带刀侍卫拦着逼退脚步。 门外一大批良民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也无辜的朝过路人干瞪眼,茫然无知的看着侍卫大哥,;你们拦我干嘛? ;落痕公子有命,您还未所出之前,不得踏出城主府半步。 ;未、未所出?阮轻艾尴尬笑笑,;是不是我文言文水平有点低,我怎么就听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 前面路过的良民路人甲大喊,;落痕公子叫你生宝宝,没生宝宝前,不让你踏出城主府。 ;好乖乖。阮轻艾惊讶连连,;他这借口用的也太绝了吧。我是真的找不到半点瑕疵来挑剔他。 前面看客纷纷轰嚷,;哈哈,城主您还是快点回房翻牌子去吧。 ;就是就是,早点生几个继承人出来,稳固一下您的势力嘛! ;就是。 阮轻艾尴尬挥手,;多谢爱戴哈,多谢多谢,大家闲来无事赶紧回家种地去,咱们冰绝城粮食短缺,别候在这儿看我热闹,填不饱肚子的。 ;哈哈哈。群众哄笑。 那些侍卫看得特无语,;大人您可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其他主城,哪个百姓敢用这种笑声嘲笑官员?不得关起来重打五十大板? ;是啊,大人,您这样是管不好您的城民的,一点威吓力都没有,如何让这些城民信服于您。 ;噗&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笑了笑,;你们在逗我吗? ;嗯?怎么了?我们说错什么话了吗?侍卫们惊讶连连。 阮轻艾说道,;你们不懂什么叫亲和力,你们以为堵在门口禁我的足就能交差了吗? ;不然呢?侍卫们歪头问。 阮轻艾笑笑,朝远处喊道,;喂,老赵,传个消息出去,叫柯凡和戴雄都过来一趟。 ;好的,稍等哈。 阮轻艾又喊了句,;张婶,等会儿帮忙端点猪脚汤过来,我特想你的猪脚汤。 ;好的,中午就给你送过来。 ;也给侍卫哥哥们送点撒。 ;肯定的啦,您放心。 侍卫们哑然掉了下巴,尴尬的瞅着她。 阮轻艾就这样端着张椅子,坐在城主府大门前,在一群侍卫盯梢下,和铁匠工人隔门口对话。 ;河底约莫大概六米左右,铜管再加深六米,厚度能够再厚一些吗?阮轻艾支吾问。 ;能是能,不过得花些时间。 ;没事儿,钻井不也得花时间打造嘛,喏,图纸给你们,贴身藏好了,我这图纸被人偷过一回,差点以为要重画,心疼死我了呢。 柯凡憨笑道,;我也被人偷过一回,还被打了一顿,也疼死我了呢。手到现在都还提不起锤子。 ;多上点药酒,申诉就别想了,我家里的那些,都是祖宗。 ;是是,知道知道,大人您真是辛苦了。 第15章 拖着走 &amp;mdash;&amp;mdash;;猪脚汤来啦! 阮轻艾激动道,;张婶你人真好。馋死我了。先来一碗热烫喝喝,在门口议事,冻得我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呢! 张婶笑着给她盛汤,边问,;你之前不是说你要迎娶四位准新郎,各个都是七次猛男?怎么的?还没怀上呐? ;噗&amp;mdash;&amp;mdash;一口热汤被她华丽丽的喷了出来,;张婶,我开玩笑的,您怎么把我跟你说得体己话,乱说出来呢?多丢人呐我!我好歹也是个城主好不? ;噗&amp;mdash;&amp;mdash; ;噗&amp;mdash;&amp;mdash; 路过的人都听了进去,毫不客气的捂嘴噴笑。 独独边上的侍卫们,尴尬的不知道是要笑好呢?还是该哭才是。 阮轻艾端着汤水说道,;侍卫哥哥们别傻站着了,赶紧喝碗热腾腾的汤吧。热乎热乎身子。 ;不,属下不敢。 ;属下不敢。 没有人敢接她的碗。 阮轻艾努嘴道,;何必这么苛责自己呢!你们家少主又不在,真是。随便你们吧。柯凡,咱们赶紧吃午饭,吃完你就回去给我把铜管先造出来。 ;是的大人,这猪脚汤真好喝。 ;是啊是啊。 这人的忍耐力,终究是有底线的。 就算他们拒绝得了一次,拒绝得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但总有沦陷的一天。 到了第五次,他们终于没能憋住,开了口,软了手,一群人窝在角落里,喷着热腾腾的汤,喝的呼哧不停。 一群人围在城主府外,吃吃喝喝,干杯坐谈。 落痕现身的时候,还听见他们围在一起捂嘴大笑。 ;嗯哼&amp;mdash;&amp;mdash; 一声咳嗽,吓得那些侍卫立马站直身子,低垂着头,懊恼的擦着油腻腻的嘴角。 阮轻艾回头对上落痕的视线,再回头看看那些侍卫,眉头拧巴道,;落痕公子你也真是的,瞧你把这些孩子吓成什么样。他们说到底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禁不起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杀。 落痕冷漠道,;自己下去领五十大板。 ;&amp;hellip;&amp;hellip;是。 一个个都耷拉着脑门,懊悔不已。 阮轻艾一听,急忙起身,;这刚吃饱就挨打?食物反流很容易噎死人的。别闹。 落痕瞪着那些侍卫们,;还不快去? 侍卫们吓得一个机灵,又赶紧迈开小腿。 阮轻艾扔下碗筷堵门,;别别别,我这城主府邸见不得半点血腥,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落痕公子,你要教训你家侍卫,换种斯文点的方法行不行? 落痕挑眉,;比如? ;比如俯卧撑啊,蛙跳啊,雪地赤膊打滚啊,这些都是变相体罚,而且又能增加他们抗寒能力,运动细胞,还有忍耐力,多棒棒啊? ;&amp;hellip;&amp;hellip;落痕想了下,竟然点头了,;你的主意倒是不错。 又能体罚,又能增加他侍卫的各项能力,确实是个精妙的主意。 ;那就,每人俯卧撑五百下,蛙跳五百下,赤膊车轮战战到最后一人为止。去吧。 ;五&amp;hellip;&amp;hellip;五百下?阮轻艾嘴角狂抽,;您这是纯心想搞死他们吗? 侍卫们忙说道,;大人不用担心,我们练武之人,平日里也会做这些运动。区区五百下,也不算什么!兄弟们,赶紧认罚去,别让城主大人为我们为难。 ;是。 一吆喝,那些侍卫们齐刷刷离去。 落痕眯眼瞪她,;挺牛啊,这才几天时间,把我的侍卫全部贿赂光。 ;说什么贿赂啊,我又没问他们讨要什么。他们拦我不让我出门,我给他们好吃好喝供着,也没见他们给我通融半步不是吗?我知道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但民以食为天,工作再辛苦,总得吃饭啊。到了饭点,你让他们光看着我吃?像话吗? 落痕轻声道,;你本就不应该坐在这个门口吃饭,要吃饭,回屋吃。他们没有让你回屋,这便是错。 阮轻艾滚了滚白眼,;呵,那我拉屎的时候,你要不要也来管管?帮我看看我屎是黄的还是黑的? 落痕脸色微变,;你是女人吗? 阮轻艾又丢白眼,;果然是没被我翻过牌子,连我是不是女人都不知道。 张婶适时插话,;哦,难怪城主大人到现在都还没怀上。听说大人翻谁牌子,谁都不肯搭理她?就她一人,叫她怎么生宝宝呀?生不出宝宝还不能出门?那她不是一辈子都得被软禁在城主府了不成? 阮轻艾立马抽泣道,;真理啊!终于有人说出了我的心酸!我一个人根本生不出宝宝的呀,生不出宝宝还不让我出门?没天理没人性啊他们! 落痕脸一沉,;你给我进来。 ;我不。阮轻艾难得有骨气,就这么一跺脚,抱着府邸大门不放手,;我不进来咋地? 落痕走过去,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直接拖着走。 阮轻艾就跟一只小鸡似得,被拖得一点脾气都没了。;我自己走,落痕公子,哦不,夫婿大人,夫婿大人饶了我吧,让我自己走,给点面子,夫婿大人给点面子啊喂&amp;mdash;&amp;mdash; 阮轻艾被拖去了东苑,青国青城俩兄弟见状,急忙走过来迎接,;少主? 落痕还拖着某女,冷冰冰道,;今晚她要留宿我东苑,告诉另外三位一声吧。叫他们不要闹,闹也没用。 ;啊?阮轻艾比青国青城嘴巴张得还大。她瞪着大眼哼道,;不会吧?真要宠幸我了吗?哦不,真要让我宠幸了吗? 落痕拉着张冷脸,;呵。 除了这声呵之外,就没别的声音了。 落痕把阮轻艾丢进房间里,自己往床榻上一坐,盯着地板上瑟瑟发抖的女人,说道,;现在知道怕了? 阮轻艾眉头直拧巴,;我这小命都被你揪在手里,我能不怕嘛我。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呀,清白也是很看中的呀,你要是兽性大发,来个合法强那啥,估计明天我真得折了腰回房。 落痕嘴角钩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似得。 阮轻艾一脸死灰,;说真的,光被你啪啪两顿也没啥,我顶多就是当被狗咬。 落痕一听,微笑的嘴角慢慢凝结。被什么东西咬?他没听清楚。 等等计较,后面好像还有话,他耐心听着。 阮轻艾一拍额头,;我就怕其他三苑那三头傻缺,大男子主义尿性,非得挣个头筹,今晚我被你睡过,明天就要被隔壁掳走留宿,然后狠命的给我来一回两回三回,逼着问我,谁厉害啊?谁最猛啊?我吐&amp;mdash;&amp;mdash; ;&amp;hellip;&amp;hellip; ;不说我腰受不受得了,我的肾呐!感觉迟早会亏。 ;&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忍着气,呼道,;跪着吧。 ;啊? ;就这样跪着,跪一整夜。当是给你的受罚。 ;就这?不是吧!她裤子都湿了,竟然说不啪就不啪了? 难道他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表面说我吐,我不想要,我腰疼,可其实内心小野兽也是挺狂浪的呀。被几个男人围在一起什么什么的,也有点小幻想的好不好。 第16章 贴身跟踪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垮着脸,认命跪在他床边,看着他背着身,呼呼大睡,自己一边罚跪,一边磕头打瞌睡,脑袋一撞一磕差点摔倒在地。 咻咻咻&amp;mdash;&amp;mdash; &amp;mdash;&amp;mdash;;什么人? &amp;mdash;&amp;mdash;;追。 屋外突如其来的呼喝声。 一下子,瞌睡虫全跑光了,屋外灯火通明,侍卫进进出出不停,不知道在抓什么东西。 而床上,落痕依然背对着她,睡得格外香甜。 阮轻艾白眼不停翻。 他们明知道落痕苑子里装了一大堆的陷阱,这些人怎么还敢往这里跑?真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非要过来挑衅一下吗? 陷阱被触发后的震荡声音,并不是由近及远,而是越来越近,最近几下,好像就在头顶一样。 轰&amp;mdash;&amp;mdash; 靠!吓死宝宝了。 阮轻艾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爬到落痕床上,掀开被子往里钻进去,小身子抖个不停。 落痕原本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垂眸瞪着身下隆起的被褥,本想把她丢出去的,但是头顶上轰炸声越来越响,已然就在他卧房正上方。 算了,姑且让她躲躲吧,毕竟是个女孩子,胆子小可以理解。 耐心等了片刻,屋外动静终于安静了下来,落痕轻声道,;可以出去了吧? 没动静。 ;嗯? 还是没动静。 掀开被褥一看。 ;呼&amp;mdash;&amp;mdash;哈&amp;mdash;&amp;mdash;呼&amp;mdash;&amp;mdash; 呼吸十分均匀,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熟睡的小乳猪。 落痕先是一通气恼,可恼了没多久,坏脾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无奈和迷茫。 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防备心这么弱?好像碰见谁都能和他们成为铁哥们一样。真是无法理解。 看样子,皇上交代给他的事情,怕是要黄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思和皇上站在一条线上。连偷窃她画作的贼人都不肯抓,就更别指望她去查处叛臣。 第二天一早,阮轻艾爬起床打哈欠的时候,硬生生把哈欠憋回肚子里,她揉了两把眼屎,仔细看看房间,;我睡断片了啊!这是哪儿? 房门推开,进来的不是简分,而是青国青城俩兄弟,隔着一层帘纱,俩兄弟躬身道,;城主大人,我们家少主说,您若醒了就赶紧回去,他不想看见你。 ;噗&amp;mdash;&amp;mdash;你们逗乐我了。说得好像我多想看见他似得。我还巴不得他别来找我呢! 阮轻艾急忙穿衣服,穿好衣服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我这禁足他啥时候给我解?我真的很忙的。 青城说道,;少主也说了,基于您公事繁忙,少主说不禁你足了。 ;哎呀,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哈。嘴里说着谢,脸上可没任何感激之情,阮轻艾笑道,;是不是还有但是呀? 青城尴尬笑道,;是的,但是&amp;hellip;&amp;hellip; ;行了,我知道了,跟吧,我身边不缺筷子,你们俩想怎么跟就怎么跟。 俩兄弟又尴尬对视数眼,;大人挺懂咱们家少主心思的啊。 都不需要他们说明白,城主大人立马就猜中了他们家少主的心思。少主要他们跟踪她,监视她一举一动。 ;他也就这点招了吧。说实话,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家少主,他除了会偷鸡摸狗之外,还会干些啥? 青城忙道,;大人,我们家少主要我们跟着您,多半也是顾虑到您的安危问题,您看昨夜有人夜袭咱们东苑,连陷阱都挡不住那些人,你应该知道自己处于多么可怕的危险之境吧? 阮轻艾噗嗤一笑,;别逗。他们是冲着你们家少主来的,关我什么事儿啊!别给我头上带高帽。我可不吃你们这一套。走了走了,我要先去吃早饭。 跟着阮轻艾离开的,只有青城一人,青国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羡慕的神情。 落痕挪身过来,;你也想去? ;不,没有。属下只想跟着少主您。 ;哼。落痕冷声问,;昨夜的,是谁? ;三位都出动了,一个也没省心,陷阱被拆了七成。 落痕脸色阴郁,;再追加三成。 ;是,少主。 青城跟在阮轻艾身后,同进同出,跟的比何从还要紧。 阮轻艾准备出门的时候,青城笑嘻嘻的问,;大人准备去哪里? ;哦,去军营唠唠嗑,我和我们家军区长好久没见了,怪想他的呢。 青城挑眉道,;早前听说您和军区那位是情侣关系? 阮轻艾被他说得一懵,;嗯?情侣?谁说的?那位年纪三十八,我才二十,他都能当我爸了啊。 ;爸? 简分笑着回道,;就是爹爹的意思,我们家大人喜欢管爹爹喊爸,好像是哪里地方的方言。 青城探听道,;打从我们家少主和其他三位进了您府邸,那位将军就没见他来过城主府?许是吃醋的缘故? 青城说着说着,笑容微微有些三八。 阮轻艾滚白眼给他,;吃个毛球的醋啊,我要是真喜欢他,我还用得着便宜你们家少主和那三条狗崽崽?切。 ;狗、狗&amp;hellip;&amp;hellip;青城笑脸都尬抽了。 ;我去见林将,你就不要跟了吧,那位老哥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他好像确实不太喜欢你们京都来的诸位。 ;哦?为什么?青城忙问。 ;他膝盖硬。不喜欢跪。阮轻艾笑嘻嘻道。 简分憨憨喊话,;林将原本是土匪出身,被我们家城主大人招安而来,他说他不喜欢跪人,跪天跪地跪老子,就是不跪皇帝。我们家大人啥脾气也没有,愣是把他招过来,宠着捧着当了咱们冰绝城的军、军、军啥来着? 何从黑着脸说道,;简分,你怎么都口无遮拦的?有什么说什么? 简分奇怪问,;我说错什么了吗?大人? 阮轻艾懵懵眨眼,;还行吧,反正天高皇帝远,皇帝老儿也听不见,没事儿,说说当放屁。 简分就开心极了,;你瞧,大人都没说叨我,你说叨我干嘛? 何从急忙道,;大人,您不能老是这样宠着她这张嘴啊,迟早要给你惹祸患的。祸从口出呀大人。 ;知道知道,改天我再调教她。现在趁这个年纪,让她天真烂漫一些有什么不好?简分别怕,天塌下来,有林将帮我们挡着呢。 ;就是。 青城无语苦笑。 他们是真的没把皇上派来的眼线放在眼里过。 第17章 真巧 青城道,;我们家少主要我保护您的安全,基于昨夜行刺之事,属下肯定是片刻不能离开您身边的。 ;哎,那就跟着吧。阮轻艾也不拦阻他,;简分,快点把张婶拿来的桂花糕装篮。 ;早就装好了大人。 ;我爹爹私藏的那二十年女儿红呢? ;也已经放好了。 ;冻梨拿几个? ;都拿了都拿了。 ;还是简分让我省心,走吧。 青城支吾道,;这么多东西他吃的完吗? 阮轻艾笑笑,;都能藏好久的东西,放着慢慢吃嘛。 ;可也没见你来东苑送过这么好的东西。西苑,北苑,南苑,全部都有,就我们东苑没有。唯一一条鱼,还是他们家少主请过过来煮的,半带威胁。 阮轻艾无语道,;这能一样吗?你们家少主和我是什么关系?林将和我是什么关系?这能比吗? 青城这就不乐意了,;我们家少主和你那是婚配的夫妻关系,那林将和你有啥关系?这些东西端出去送给外人也不送给我们家少主? 他都替他家少主吃醋了呢! 阮轻艾懵了两眼,支吾道,;竟然让我无言以对了都&amp;hellip;&amp;hellip; 青城眯缝着眼,;其实我也不是跟您斤斤计较,就是想提醒一下大人您,外人有的,我们家少主也得有啊,我们家少主&amp;hellip;&amp;hellip;青城压低了嗓门说话,;心眼贼小。 ;哦,呃,看得出来。 就说那天吧,她不就是去讨好一下万惊雷,给他煮了个鱼,落痕他虽然没追过去抢,但他还是要把她请过来煮上一顿才肯罢休,哪怕煮了不吃,他也心里能平衡。 还有上上次,她给恒富的十年佳酿,他也偷了一瓶回来。 诶? 等等。 难道那黑金铁? 万惊雷死活都找不到的黑金铁?难不成是被&amp;hellip;&amp;hellip; 呃&amp;hellip;&amp;hellip; 不不不,别去求证,求证它干嘛呀,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东西都送出去了,管他谁拿的。 阮轻艾也跟着压低嗓音说道,;二十年佳酿已经不多了,那是我爹爹活着的时候给我埋的,我可稀罕着呢,您家少主本来也不贪杯,给他喝,那是浪费。你就别把这件事告诉他撒。 ;&amp;hellip;&amp;hellip;青城脸一拉,;那可不行。对主子隐瞒什么的,我这个忠臣干不出来。 阮轻艾瞄了他两眼,眼里带着满满的嫌弃,;你可真是个孝子啊,什么东西都想拿给他尽孝。我看他那坏毛病,都是被你们俩愚忠臣子惯出来的吧。嗤&amp;mdash;&amp;mdash; 刚出门口,门口一群人背对着他们而站,堵住了他们的出路。 这仙骨飘飘的背影,看痴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就连简分见了,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独独阮轻艾眯缝着眼,心里头隐隐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背立而战的男子回眸一笑,那一笑,当真可谓天仙下凡,唯独破坏美感的就是两个女伴,浓妆艳抹,妖娆一笑,明明仙气十足的男子,顿时添了一份俗气。 ;恒富兄。阮轻艾礼貌点头,;今天心情不错,带着丫鬟出来晒太阳?真巧。 ;不巧,我在这里等你而已。 这话要是轮到任何一位千金小姐,不得狂喷鼻血,失血过多而亡? 阮轻艾却心头越来越凸楞,尴尬支吾,;等、等我干嘛? 她眼珠子不停骨溜转,努力回忆自己是否得罪过他? 恒富靠近贴脸问,;这几天,这位青国兄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属下是青城。青城急忙回话,;昨夜城主大人留宿我们家少主寝苑,竟然碰到刺客,想必定是冲着大人来的,少主托我护着她。 恒富挑眉一笑,;我看是你家少主在京都惹了什么仇家,嫁过来的时候,把仇家一起嫁了过来,哈哈哈&amp;hellip;&amp;hellip; 青城沉默瞪眼,;恒富少主的仇家未必比我们少主少吧。指不定是那些刺客认错了苑子。又许是您的仇家心眼贼小,拖累了我们家城主大人。 恒富眸光闪过一丝狠戾,;果然是落痕调教出来的人,这嘴,特别臭。骂完,恒富挥挥手,;既然城主大人这么危险,那我也得尽分力啊,嘤嘤。 ;在的呢,少主~~嘤嘤说话的时候,那臀还故意扭捏两下。这一扭,要是没有点定力的骚年,估计立马缴泄投降。 果然是馆子调教过的货,说话声音还带拖尾,这个恒富的品味也太低劣了吧?就喜欢这种货色? 青城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阮轻艾忙吆喝,;侍卫什么的就不必了吧,你看看我身边,有何从,还有青城,两大保镖保着,够了够了。 ;够什么?若是妻主大人在外内急了怎么办?那些刺客正好瞄准你落单的时候行刺,裤子都来不及提就嗝屁了那可如何是好?女人还是得有个女人保镖才好。 ;女人保镖我也有啊,我家简分很厉害的。阮轻艾急忙推出简分。 简分没啥表情,虎头虎脑只知道憨笑。 恒富摇摇头,;她不行,她太蠢,随便支个招,轻轻松松就能把她调虎离山。我还得给你配一个让你省心省力的,能干的女人,妻主大人就不要推却啦,拿去用吧。 ;呃、您可真客气啊! 这个恒富真的比落痕还狠,派个女人过来,连上厕所都要盯着她的意思?难道真要监视到她粑粑颜色是黄是黑才肯罢休? 天呐,再这样搞下去,这小说都能喷出味道了。 恒富盯着简分手里的篮子,伸手去接,;拿着什么好东西给我瞧瞧类? 手刚伸出去,青城直接抓上。 这一抓,青城微微楞了下。 恒富转手掏出一把折扇把青城的手背打开。 青城摸了摸发疼手背,;恒富公子手受伤了? 恒富看看自己手腕,点点头,;是啊,受伤了。怎么的?有问题吗? 青城说道,;前阵子,我们去惊雷公子府邸寻找失窃图稿的时候,撞到一个窃贼想栽赃嫁祸,那窃贼正好被我弄伤了手腕。恒富公子伤得可真巧。 恒富喷笑道,;是挺巧的,不过我听说,万惊雷手也受了伤。 ;啊?青城微微楞了一下。 ;更巧的是,红叶的手也受了伤。哈&amp;mdash;&amp;mdash; ;&amp;hellip;&amp;hellip; 恒富歪头看着他,;你说巧不巧? 第18章 这光天化日 青城噎着气,;敢问恒富公子的手是何时受伤的? 恒富伸手搂住身旁的美女咽咽,;怪我不好,平日里没怎么练,这床板撑久了,就扭伤了呗。 咽咽娇嗔捶胸,;少主你讨厌,光天化日说的是什么话。 阮轻艾懵懵问,;他们在开车? ;啊?简分更懵,;开&amp;hellip;&amp;hellip;开啥? 阮轻艾无语摇头,挨着青城问,;皇上把你们家主子许配给我的时候,他老人家有没有说过他们能够带通房丫鬟过来? 青城回道,;皇上没说不允许。 阮轻艾无奈叹气,;也没指望你们这些男人为我守身如玉。绿帽就绿帽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恒富挡开青城身躯,抢过简分手里的篮子,掏出里面的酒瓶子,;哇哦,大人家里可真是藏着不少宝贝啊!这酒是拿来孝敬我的吗? 阮轻艾急着呼道,;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林将的。 恒富突然噴笑起来,;林将是什么鬼?我记得你们冰绝城的将军是钟鹤?他老人家人呢? ;退役了啊。阮轻艾理所当然道。 恒富脸色微微凝结,;退役是什么意思? ;就是年纪大了,告老还乡了。 ;皇上可没有收到他告老还乡的请呈。 ;需要什么请呈啊,在我们这儿冰绝城,男的岁数超过五十五就直接养老去了。他一个老头子,刀子都提不起来,让他当冰绝城的将军?闹着玩呢? 青城贴耳道,;那钟鹤是二皇子的人。 阮轻艾忙贴耳跟着悄声问,;恒富也是二皇子的人? ;一看便一目了然了啊! 阮轻艾尬笑一声,;我退了二皇子的人没有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所以他记恨上我了是不是? ;肯定的啦&amp;hellip;&amp;hellip;青城憋笑。 ;&amp;hellip;&amp;hellip; 恒富挑眉问,;钟鹤将军人现在在哪儿? ;哦,他啊,在地牢里关着呢。 ;噗&amp;mdash;&amp;mdash;青城喷了一大口口水,惊讶的看着阮轻艾,鸡皮疙瘩猛然抖了好几十下,;怎么会在地牢里?你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那天我就过去跟他说,你老了,请呈吧,好好养老多好呀。他说他不请呈,他是皇上派来驻守冰绝城的将军,我没资格让他请呈。 ;嗯?然后呢?青城张着小嘴儿痴痴问。 ;然后我就给他伪造了一些犯罪证据,直接带去地牢了啊。他不下位,我的人怎么上位?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伪、伪造? 感觉那一刻,全世界都静默了。 何从捂着脸蛋,欲哭无泪,;大人,您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我了个天呐! 阮轻艾喷笑连连,;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啊,我这么大动作,你以为别人都是吃素的啊?就说我那堂弟吧,天天要抓我小辫子,那件事他早就书信写给皇上告知他了啊。 这么说来,京都的人不知情的理由,是因为皇上。 皇上把奏折压在了自己的桌案上,他不说,谁会知道? 恒富眯眼道,;皇上既然知晓,为何他没降罪于你?奇怪! ;谁说没有?阮轻艾滚白眼,;你们四个祖宗不就过来惩罚我了嘛,你以为我候着你们四个,很幸福啊?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走过去把篮子抢回来,;这是给咱们家林将的,钟鹤那小老头儿下位的事,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忙。人家送点过去孝敬孝敬他怎么了嘛! 恒富见她要走,横身一档,;我说妻主大人。 ;嗯?什么? ;如果皇上说要你把钟鹤放出来,恢复他的官职,你怎么说? 阮轻艾突然笑了笑,;皇上他说了吗? 恒富眯眼,;我会书信给他的。 ;哦,一来一去也得一个月的时间呢,不急不急撒,等皇上的圣旨送到我城门外我再考虑。我先要去给林将过生日去啦,你们就真的别跟了哈。 叫他们别跟别跟,他们怎么肯听话? 青城照旧跟,嘤嘤也跟了过来,粘着简分说话,简分憨憨一点也不嫌弃她聒噪,耐心的听耐心的应,她就想着别给她家大人添麻烦,自己耳朵受点罪怎么了?能忍的。 青城纠结问,;恒富公子的书信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去拦下来? ;哎哟,没必要拦,你让他写去呗,皇上的圣旨到不了我这儿。 青城奇怪问,;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啊,二皇子要抬上位的人?你以为别人会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做? ;呃。 ;宫里肯定也会有人帮忙阻止的咯。再说,宫里办事那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命令颁布下来,怎么也得拖上三六个月。说不定拖到钟鹤那老头死都不见得能把决策定下来。 青城尬笑连连,;大人您可说的真形象,您去京都上过朝?怎么感觉好像你一直在朝中混似得? 阮轻艾笑笑不答,终于到了城外军营,一大片营帐,还有各种操练的器具,摆得整整齐齐。 军中士兵看见阮轻艾,都笑着相迎,;大人。 ;大人。 阮轻艾回礼道,;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军长大人已经在账内候您多时了,您快些去吧。 ;嗯,好。 阮轻艾提着篮子往主帐走去,帐门口处,阮轻艾回头看着两条尾巴,眉头打结,;要不你们稍等一下?我去里面打声招呼? 嘤嘤突然说道,;不用,我自己进去打招呼。 ;诶?等一下!你这样做太没礼&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抓不着人,眼看着她溜进去。 嘤嘤掀开帐幕进去就传出哐当哐当的剑刃碰撞上。 ;他奶奶的,哪里来的野娘们。 ;老娘是你娘,见了还不磕头下跪喊声姑奶奶。 ;又是娘又是姑奶奶,你他妈是有多老啊你! ;找死! ;你才找死! 阮轻艾委屈的候在帐篷外,来回踱步,;都是祖宗爷啊,能不能稍微给我几天太平日子?能不能别打了喂? 阮轻艾无奈扯着青城的胳膊说完,;青城哥哥,帮帮忙,把这个疯女人给拎出来行么? 青城忙回道,;哥哥不敢,喊属下名字即可。大人的命令属下自然遵从,只是大人这酒&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呼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当我欠你们家少主一顿美酒行了吧?改天一定还给他。 青城终于满意一笑,扑进帐篷内,没多久,肩膀上挂着一个女人,扛着走出来。 第19章 带军离营 嘤嘤气得直捶胸,;放我下来你这个老匹夫!你有病是不是?两个男人打我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青城扛着嘤嘤走了。 我滴乖乖,这恒富大爷的通房丫鬟都这么猛辣?真心惹不起惹不起。以后还是离恒富远点才是。 阮轻艾终于安然进了帐篷。 帐篷内是一片狼藉,还有一个脸色铁青的男子,吹着胡渣呼道,;阮轻艾,那女人是个什么鬼东西?跑到我这儿来撒泼? 阮轻艾忙过去给他顺气,;别气别气,京都祖宗爷带过来的暖床妹子兼保镖,惹不起的货。 ;惹不起?老子分分带兵过去缴了他的屋子。 ;那也是我的屋子! ;那我就杀他的人! 阮轻艾喷血连连,;我忌血。 ;哼,就你破规矩多,还怂得跟什么似得,真是看你不顺眼。 ;消消气消消气,喝点酒消消气,吃点桂花糕,来来坐下唠唠。 林晨均绷着脸皮,坐下问,;那四个夫婿在家也这样天天给你气受? ;还行吧,我今个儿过来也不是找你埋怨的,反正我被东苑禁足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南苑那位烧我竹园坑了我十坛佳酿的事,我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还有西苑那位&amp;hellip;&amp;hellip;北苑那位&amp;hellip;&amp;hellip; 林晨均眯眼看她,;你确定不是来跟我抱怨打小报告的? 阮轻艾尴尬笑笑,;我就说说而已,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 林晨均吆喝,;我看你好像挺享受的样子,那皇帝老子之前不管下什么命令你都爱理不理,怎么的,给你四个夫婿,你连拒绝的意思都没有?新婚前一夜还开心的狂喝酒? 林晨均口气里带着不少酸溜溜的味道。 这算是吃醋,但也不是男女之间的醋味,而是爸爸吃女儿的醋。 林晨均和阮轻艾认识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他当真把她当成闺女一样看待,闺女突然嫁了人,呃不,闺女突然一下子娶了四个夫婿,他心情非常不好受,这四个夫婿又对她不好,他就更不开心,最叫他心情不爽的是,他这闺女不争气,被欺负了,什么屁话都不说,逆来顺受还百般讨好他们。 真是气死他了。 新婚夜她开心狂喝酒? ;啊?误会误会!我只是给自己开个单身派对,祭奠一下自己逝去的单身日,不是开心才喝的酒。是伤心喝的酒。 ;嗯。这话听着比较顺耳一些。 阮轻艾喝了杯小酒,暖和了下身子后说道,;我这冰绝湖的地界下确实有黑水。但开采比较困难,水深六丈,而且容易污染我水质,我不太想从冰绝湖搞,最好的开采地点是在温城的烂泥山。但这版图他也不能私自划领地给我,温城城主和我也不太对盘,要入驻他们的领域,好难喲。 林晨均低声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你直接开口? ;上次皇上拨款下来的军饷,我们到手就一万两白银是吧? ;是的。 ;你去问那城主要钱去,就说皇上拨款下来的是十万两白银,问他九万两白银哪里去了。 林晨均惊讶问,;就这样去问? ;带着兵去问嘛,底气足一些。 这妞明显又要搞大事情了。 林晨均眨眼,;那我走了,你怎么办?家里四头凶兽欺负你了怎么办? ;放心,暂时死不了!阮轻艾嘟囔道,;反正我的目的很简单,黑水源头在哪儿,那块版图我必须要,温城城主必须让。 林晨均揉乱她一头秀发,一点违逆她的意思也没有,;今晚过后,我明日即刻启程。 ;嗯,去吧去吧,我为你饯行。 ;嗯。 翌日凌晨。 林晨均带着手下赶路的时候,还没出冰绝领地就被一人堵在了路口处。 来人负手而立,面色沉寂。 林晨均眯眼看他,;哦,这不是落痕公子吗?有事儿? 落痕侧眸问,;知道私自离开封地的驻军,是什么罪吗? ;啊? ;当论判军斩处。斩首游街,以儆效尤。 林晨均的脸可没阮轻艾那样软绵,那紧绷的脸皮,凶神恶煞的眼神,结实紧绷的肌肉,四处宣泄着他随时都能干架的欲望。 两人对视良久,气氛紧张到手下们手捏上刀柄,林晨均这才吭气道,;判军?呵,您可真会说笑,我在被招安之前,难道不是判军吗? 落痕神色微微变了下。;既然被招安了,那就更应该珍惜自己现在的安逸。 ;安什么逸,一亩三分地,长年积雪覆盖的土地,寸草不生,粮食短缺,民不聊生,外加一万两一年的军饷?呵,老子告诉你,如果我的兄弟们活不下去,我照样当土匪。判军又不是没做过,是吧,兄弟们。 ;对! 即使被招安了,这些士兵,依然只听林将一人,他去哪儿,他兄弟们就去哪儿。 林晨均哼哧道,;大人说了,土匪就土匪,大不了,她抽空再过来招安便是。 艹! 这个阮轻艾,说得那是什么鬼话?哪个城主这样纵容自家军队判军的? 落痕神色越来越僵硬。 但这的确像是阮轻艾会说的话,听了能让人吐血。 她把律法当玩儿呢?从没见她放在眼里过。 林晨均在阮轻艾手里是判不成军的,那女人除了纵容他犯法之外,还能干些什么? 落痕吱声道,;你们去了温城,也要不回九万两白银。 林晨均咧嘴大笑,;这您管不着!兄弟们,走了。 晾他一人也拦不住他们一片大军。 落痕追加一句,;北塞狼王虎视眈眈,你们若是走,冰绝城便成为空城,到时候若狼王率领大军过来攻打,城门失手,这罪,你担待的起吗? 林晨均眼睛眯缝着,嗤笑两声,;冰绝湖没这么好过。阮轻艾没死,这冰绝城的城门开不开,她说了算。你若心存大志,体恤百姓,那就好好守着那个女人吧。她的能耐可比你们想象中要大。 落痕也没多话,只是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思绪繁多。 林将去温城要军饷?这军饷又不是温城城主一人偷拿,那是从京都就开始了,一层层剥削下来,直到一万两白银。他想去讨要?知道这要得罪多少人吗? 就怕林将一到温城领地就立马被人举报,到时候圣旨一下来,林将不想当判军都难。 第20章 他生气了,还不去哄哄? 落痕回了城主府,天还没亮,他直接去了阮轻艾的寝房。 房门口,两名侍卫倚着门柱小憩,落痕看了他们俩眼,有些微恼。 守卫这么松散,戒备如此不严谨,随便来个刺客,分分钟都能把那个丫头弄死! 这死女人的防备心怎么这么差? 推门吱呀声,那俩侍卫才被惊醒,;落痕公子? 来不及了,他已经进屋了。 偌大的卧榻还有帘帐,帘帐比较透明,能够看见里面朦胧的身影。 不对劲,床上不是一个人,好像是两个人。 是她的侍婢简分吗?听说她们俩经常一起睡的? 如果简分也在的话,他不太好掀帘子。 门外的侍卫一去一回,不一会儿,简分匆匆赶来,;落痕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这天还没亮,大人还没起床呢。 简分怎么从外面进来?那这床上&amp;hellip;&amp;hellip;除了阮轻艾之外,还有谁? 落痕急忙掀开帘帐,对上了嘴角挂着微笑弧度的&amp;hellip;&amp;hellip;;恒富? 恒富掀开睡眼惺忪的眼皮,懒洋洋的朝他笑了笑后,翻身搂住身后的女人。 女人香肩外露,头发披散,睡得十分香甜。 落痕眼睛微微熏红,脸色拉得老长。 简分轻声道,;落痕姑爷是不是有事找我们家大人?要不?您先回苑子休息一会儿,等我们家大人醒来? ;不必。她睡死最好。说完,他甩头离去。 简分跟不上,在后面追着喊话,;姑爷!姑爷怎么生气了呢? 书房里,阮轻艾睡到日晒三竿才揉着鸡窝头爬起来,简分端着水盆过来,;大人昨夜又熬通宵了吗? ;哈欠,书房睡不习惯啊!床板太硬,腰疼。睡不着就索性多画了两份图纸,啊,那对狗男女走了没有? ;早走了,那女人特娇气,嫌我们家床板太硬,今早起来,又嫌我们家小厨子做饭不好吃,恒富姑爷就带着她回了南苑。这恒富姑爷是在搞什么东西?自己房里不办事,非要跑过来抢您的床?昨晚听说那女人喊得特大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大人您被恒富姑爷百般虐待了呢。 阮轻艾笑着挥挥手,;怪我没福气,前胸贴后背,没资本和那些嘤嘤咽咽比,不配被他们宠爱。 简分嘟嘟囔囔,;好歹他也是您的夫婿,大人您就不好好管管他吗?这传出去,有些丢人呢! 阮轻艾噗嗤笑出声,;我管他?拿头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分量。哎&amp;hellip;&amp;hellip;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宠着吧。 青城突然跑了过来,;大人,大人。 阮轻艾奇怪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家少主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超级生气,您快去哄哄他吧。 ;啊?阮轻艾懵傻了眼,;谁惹的他? ;不晓得,今日凌晨回来就这样。 简分敲手心,;对哦,忘记跟大人您说了,落痕姑爷凌晨过来找您,我就跟他说您还在睡觉,想叫他晚点过来再来找您,他就生气了呢。 阮轻艾眯眼嘟囔,;什么人啊?凌晨过来找我,我肯定不接待的啊,我需要睡美容觉的嘛。不然我也会有起床气的呀。 青城嘟囔道,;您快去哄哄他吧。 ;哄个鬼喲。他爱生气让他生气去,老娘我才不伺候他呢!哎哟哟,腰酸背疼,好疼好疼。 ;简分帮您揉揉。 阮轻艾舒服眯眼,;还是简分最好,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阮轻艾趴在书桌上,享受着仆从的马杀鸡,舒服着眯眼。 青城摇摇头,;大人,您以为您不去哄他就能完事儿了吗?您是不是真没见识过我们家少主耍脾气时候的暴躁劲? ;怎么的?难不成他还想杀了我不成? ;死倒是一了百了,轮到我少主手里,那可是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切&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甩甩手,;老娘我就偏不信邪。让他闹腾去,老娘要出门去了。 阮轻艾刚到铁匠铺,何从匆匆跑来喊话,;大人。 ;嗯?什么事儿? 何从焦急万分,;您那五米六的床,被拆了。 阮轻艾懵了三秒,回头嘟囔,;是落痕公子干的? ;嗯。 ;呃&amp;hellip;&amp;hellip;意思是,我以后只能睡书房了咯?阮轻艾挠挠鸡窝头。 ;大人把您书房的床也拆了。 阮轻艾眼珠子骨溜溜的转,;那我睡耳房?简分的床总没拆吧? ;也拆了。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终于没话说了,她放下铜管,深呼几口气,;下人的床总有一两个吧? ;不,全拆了。 阮轻艾脚跟一软,差点摔下地儿,;他这是让我站着睡呢?还是想让我睡地板? 青城抱着剑柄笑道,;我早就劝过大人您,早点去哄哄他,不然我家少主要把你的苑子都封掉。让你连屋子都没的进。 ;我了个亲娘诶!阮轻艾把铜管一放,着急叮嘱道,;铜管太薄也不行,得加厚度,直径太小,再粗两指节。重铸,有事稍信过来,我得回去了。 ;是大人。 阮轻艾提起裙摆匆匆回府,小脸扭曲得不行,感觉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 她急急忙忙走去东苑门口,看见青国就站在苑外张望,;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才来?你要是再不来&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绷紧皮,;我要是再不来的话,他他他,他还想怎么着? ;火把都准备好了,您说我家少主还能怎么着?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手乱挥,;简分快扶着我,我腿软。 简分跟着急哭了,;大人,等会儿进去后,态度好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认个错的是嘛,我认,我认还不行嘛! 进了苑子这才发现,整个苑子空无一人,那些侍卫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估摸这屋子里,****,谁也不敢顶着暴风雨上去送死。 可怜她这个可怜无助的小女人,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把自己送入狼口。 房门没有关上,阮轻艾都不敢踏入屋内,只是悄咪咪的探头张望,;落痕兄?落痕公子?在否? 没有声音。 会不会不在啊? 有可能是出去偷东西去了,可能不在吧? 阮轻艾松了一口气,;不在的话我改时再来? ;去哪儿?屋里突然冒出一道冰冷的质问声。 ;啊,落痕大爷您在屋子里啊,刚才怎么都不回答? 作哦! 这作精病! ;进来。 光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气得不轻。 第21章 万年不开花之铁树 阮轻艾没有踏入屋内,只站在外面说话,;我昨夜很晚才睡,所以早上爬不起来,你凌晨过来找我,我不接待你,你就稍微等等我嘛,怎么就这点肚量也没的呢! ;给我进来! ;啊!进来了进来了!被他这么一吼,她几乎是跳着进的屋。乖乖站在外室,两人隔着帷幕。 帷幕内,隐约能看见他坐在床头,摆着一尊随时能冲过来杀她的坐姿。 阮轻艾又放低了几层音量,;落痕公子,咱们呢,稍微讲讲道理好不好?我不就是起床稍微晚了一丢丢,你用得着把我的床全拆了嘛?你不知道我们冰绝的天气?睡地上寒气有多重?五条棉被都能把人冻死的呀。 ;你不是还有南苑北苑西苑吗?你想睡哪儿都行。你那苑子,留着有何用?不要也罢。 ;&amp;hellip;&amp;hellip;他这是还想放火烧她屋子的意思吗? 阮轻艾低头道,;我知道我错了,落痕公子你就不能稍微行行好?原谅我这一回儿?以后你来,我睡死都会醒过来接待您,行么? 落痕猛然起身,掀开帘帐瞪她。 噗通一下,阮轻艾腿一软,竟然就这样硬生生跪了下去,她惊讶的望着他,;我我我、我都认错了,你怎么生气得更厉害了呢? ;你认的错,就是这个? ;不、不然呢?阮轻艾无语问,;我还有哪里得罪了您,您倒是直接说嘛。 落痕嘴巴一开,想说,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憋了半天后,一挥袖子呵斥道,;你就这么给我跪着吧。 说完,他又进了卧室,倒头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阮轻艾耷拉着脑门,低垂着头,跪得时间有点久了,耐受着扭扭腰肢,忍不住,她吭声问,;落痕兄,我这昨晚&amp;hellip;&amp;hellip;被恒富搞得腰酸背疼的,我能不能拿个垫子垫在膝盖下再跪&amp;hellip;&amp;hellip; 腰?酸?背?疼?被谁?搞得? 落痕紧闭的眸子猛然瞪起,他翻身下榻,掀开帘子。 抬眸对上他视线的一刹那,阮轻艾被吓得直噎气,;我&amp;hellip;&amp;hellip;又&amp;hellip;&amp;hellip;说错什么话了? 落痕下手一捞,把人从地上捞出来,直接往床榻上丢,自己也跟着上塌,那眼神里好像塞满了怒火。 阮轻艾吓得直噎气,;你干什么呀你? 一只手撑住床壁,愤怒的眼神就顶在她的头顶。 ;恒富很厉害?御女无数?所以你对他很满意?一宿没睡?嗯? 阮轻艾听了之后,表情从害怕慢慢变得萌萌糊糊,她好像隐约能抓到了一些线索。 阮轻艾拿手指头,戳着落痕的肩膀,想把他戳远一些,但是这堵肉墙,纹丝不动,就知道要凶她瞪她,感觉她欠了他几百万两黄金似得。 ;呃&amp;hellip;&amp;hellip;咳咳&amp;hellip;&amp;hellip;昨晚&amp;hellip;&amp;hellip;恒富公子带着他的暖床侍婢过来抢我床睡。他们俩在我床上乱搞。呃&amp;hellip;&amp;hellip;我睡的是书房。床板太硬,没睡习惯就腰酸背痛&amp;hellip;&amp;hellip;呃&amp;hellip;&amp;hellip; 果然,下一秒,她肉眼可见,面前的男子表情变化的有点大,像是从极度愤怒到惊讶不已,再到脸上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amp;hellip;&amp;hellip;喜悦? 她睡得是书房?那昨夜和恒富躺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她?是恒富的暖床侍婢吗? 阮轻艾眯眼瞅他,;我说落痕公子,你生气的理由?该不会是因为误会我和恒富?呃&amp;hellip;&amp;hellip;难道你这是在? 吃醋? 落痕尴尬坐直身子,咳嗽一声,;我只是不喜欢你不检点,仅此而已。 ;什么不检点啊?你们四个都是我夫婿,我若要睡,那也是很正&amp;hellip;&amp;hellip;常&amp;hellip;&amp;hellip;当我没说。 看到落痕表情又变了,阮轻艾急忙转口,乖乖认怂。 落痕见她识趣,原本又要动怒的容颜,也算稍稍有些缓和。 阮轻艾无语问,;你把我床都拆了,那我这几日睡哪喲?我的那些下人们,也都没地方睡了。 落痕理理凌乱的衣服,;你下人的床铺,我会让人去打点。 ;那我的呢? 落痕嫌弃道,;你那床,一丈八?像话吗?一看就知道是昏庸无能的淫夫**躺过的床。 ;&amp;hellip;&amp;hellip; ;该拆。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又无语叹气,;那问题是我睡哪儿? 落痕脱口道,;我这儿。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滚了道白眼给他,;尽爱开玩笑。我这要是睡在你这儿,其他三苑小主儿,不得把我五马分尸咯?你真当自己能风卷残云?切&amp;mdash;&amp;mdash; 阮轻艾跳下床榻,整理衣服,;我自个儿去找木匠做个小床,不劳落痕公子费心。只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别再拆我的床了。我很忙的。 哐当出房门的时候,阮轻艾是一身轻松,感觉小日子混出头似得。 青国青城好奇缠上,;少主不生气了吗? ;哦,应该吧。 ;少主为何生气啊?能否告知一二? ;哦,也没什么,你家少主他&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突然神神秘秘起来,钩钩手指头。 俩兄弟急忙附耳倾听,下面说的内容,绝对是一等一的机密。 果然,阮轻艾一点也不藏私,直接爆料道,;你们家少主是在吃醋,懂吗? ;吃醋? ;对,昨夜啊,他撞见恒富在我床上睡觉,以为我和恒富有了关系,他吃醋了! ;哦~~~~俩兄弟瞬间了然于胸。 但是没想到,事情没有完结,阮轻艾接着爆料,;我说你们家少主真的性癖有问题,好好的女人不喜欢,为什么会看上恒富那小子呢?他虽然长得比我漂亮了一丢丢,但起码他是男的呀! ;啊? ;啥? 阮轻艾嫌弃摇头,;你们家少主和恒家那位少东家,相爱相杀了多少年了说?嗯? ;呃、这。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刚刚把误会一解释开,现在他没啥脾气了,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还邀请我睡他房间。不过我拒绝了。我就怕恒富那小子也喜欢你们家少主,到时候他又吃醋找我茬啊啥的,我真的超烦喏。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挥挥手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青国青城俩兄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城主大人她是榆木脑袋? ;她是怎么想的?我们家少主爱恒富?吃她醋? ;连我们家少主这个万年不开的铁树都开了花,这女人怎么比铁树还呆?她莫不是石头做的? ;呵&amp;hellip;&amp;hellip;完蛋,感觉我们家少主有点难受啊。 第22章 我是城主我任性 阮轻艾刚出城门,就撞见了三个大胖叔,各个腰圈七层,脸上油光肥得流油。他们看见阮轻艾直接派人拦路吆喝,;城主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了,冰块怎么还没给我们凿好?你是存心不想和我们做生意是吧? 阮轻艾眨眼嘟囔,;不是我堂弟负责的你们吗?你们凿冰的事儿,你们找他呀。 ;这钱是给你们冰绝城的吧,你堂弟又不是城主,自然得由你这个城主来负责。 ;单子是我堂弟接的,你们有事找他便是。 ;靠,那这钱到底谁拿?你拿还是你堂弟拿? 阮轻艾抿唇笑笑,;这冰绝湖的冰归我冰绝城所有,卖我土地上的资源,钱自然得归我。我堂弟要分钱也不是不行,十分之一的辛苦钱肯定会给他滴。你们去找他吧。 ;哦,钱想要,活不想干?你这城主可真是省心啊。 阮轻艾没搭理他们,绕了路想走,那些胖子继续拦路吆喝,;我说城主大人,你这么不当事儿是不行的,如果你没能力当城主,就赶紧让位。 ;就是,凿几块冰都这样磨磨唧唧,女人办事就是这种效率。啊呸&amp;mdash;&amp;mdash; ;呵,我原本以为吧,她也就配干这些凿冰的活儿,谁知道,她连凿冰的活都干不了。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三个肥猪,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何其畅快。 阮轻艾忍不住噗笑。;瞧你们这话说的,好像我凿了几块冰就显得自己多能干似得。我也不觉得你们几个卖几块冰能够牛逼到哪里去啊! 那些胖子纷纷绿了脸,;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们吗?你知道我们是给谁凿冰吗? ;哦?给谁? ;温城城主你知道吗?我们家城主大人要建冰窖,看见没有?这一整袋金子,我们家城主大人出手有多阔绰?你要是得罪了我们,八百年内都没有人再给你们冰绝城送钱来了哦。 阮轻艾又忍不住笑出声,;我们的商队大多都得经过你们温城,如果温城不放人,商人还真进不来我们冰绝领地。 ;嘿,知道就好。 那胖子的用意挺简单,他在表态,温城城主希望她下台,把城主之位让贤给阮宏旺。 这次过来言语挤兑挤兑她,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阮轻艾轻笑道,;那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温城领域的用水,源头可是在我们冰绝湖山脚下。那平湖,归属我们冰绝呀! ;呃?什、什么意思? ;你说我要不要在平湖处建几座化粪池? ;&amp;hellip;&amp;hellip; ;你说我明天就动工去建几座如何? 胖子脸色铁青,;你这是想闹事吗?皇上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 阮轻艾贴着他耳畔讲悄悄话,;天高皇帝远,等咱们书信过去参告,圣旨下来要我们整顿完毕的那天,你们温城的百姓,都已经被我喂饱了屎。她笑着拍拍他肩膀说道,;你们几个跑到我这儿来逼逼叨叨,不就是想听听我的表态吗,放心,我已经帮你们把选择题都做好了,要么渴死,要么吃屎,两者选一吧。 胖子有气不敢言,鼓着腮子吹着胡须,;只是凿点冰而已,怎么就和温城城主较劲上了?我们不过是商人而已。你若不想赚钱,我们也不强塞,咱们走。 ;哦!忘记了,你们好像还不能走。 ;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走?仨胖子瞪眼瞅她。 阮轻艾嬉笑道,;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最近打算和温城城主谈判,呃,怎么说呢,就是不太礼貌的那种谈判。 ;不太礼貌是几个意思?要舞刀弄枪的那种? ;不不不,没有没有。 ;哦,那就好。胖子们呼了口气。 阮轻艾补充道,;是动军队谈判的那种。 ;噗&amp;mdash;&amp;mdash;一口老血华丽丽的喷了出来。 阮轻艾身后,青城和嘤嘤都垮着脸看着她的背影。 这女人是什么情况,要不不出手,要么出手吓死人。 阮轻艾一边朝何从招手,一边微笑道,;你们也知道,这谈判嘛,肯定是筹码越多越好,我也不知道你们几个在温城城主心中什么地位,那就随便当当人质也是不错的。 ;放屁,你说那什么话?什么叫随便当人质?胖子们急了,;我们是正经商人,帮城主过来凿冰建冰块的。你拿我们当人质有什么用? 阮轻艾摇摇头,;有没有用谁知道呢,先绑了再说嘛,放心吧,在我们两城还没打起来之前,你们性命无忧的哈。 胖子们立马抗议,;不要!我们要回去! ;何从,先把他们关起来,钱袋收缴,之前凿给他们的冰块重新倒进冰绝湖。 ;是。 ;不&amp;mdash;&amp;mdash;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要回去状告温城城主,你们太过分了!放开我们,放开&amp;mdash;&amp;mdash; ;阮宏旺人呢?叫他出来!赶紧叫他出来!这是什么事儿啊!你们冰绝城是土匪吗? 阮轻艾笑眯眯的对着他们挥手告别,自顾自忙乎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阮宏旺就带着一大帮子人过来准备救人。但没两下就被何从镇压下来,阮宏旺骂咧咧地指着阮轻艾的背影吆喝,;我要上奏参你一本,你给我等着! 阮轻艾丢了个小眼神给他,嘴角钩了钩,丝毫不以为意。 边上,嘤嘤扭着发丝娇滴滴地说话,;原来你抓人这么随意,那三位商人也没犯什么事儿,你就乱抓人,这样做好吗? 阮轻艾耸耸肩,;既然当了城主,就应该做些任性的事儿,不然我这城主不就白当了嘛! ;所以钟鹤将军也是吃了你的亏,蛮不讲理?任意妄为?城主大人,您当真不适合当这个城主,比那个阮宏旺还要差劲。嘤嘤摊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咱们女人呐,就应该躺在床上等着男人来伺候,舒舒服服,睡完吃,吃完睡。你又何苦操劳男人的工作呢?真是自讨苦吃。 阮轻艾眨眼,回头看看她,;睡完吃,吃完睡?我怎么听着有点像某种动物呢? 嘤嘤懵了懵,;像什么动物? ;噗,果然是从小被养在床上的女人。不谙世事。 第23章 她又被夫君踢出了房门 阮轻艾憋笑道,;说白了我也很想过那种生活,睡完吃,吃完睡。只是我们冰绝城条件恶劣,不允许我们这样颓废。我也没这命,享您那福,没人愿意养我,光躺着,不是饿死,就是被冻死。 ;就算你想努力的活着,也不能做那些土匪做的事吧?你这榜样不到位,以后,你怎么管理你的城民?他们都学你当土匪可怎么办? ;简单啊!阮轻艾招招手,;那些商人的物资全部收缴了没有? ;收缴了。 ;清点好数量后全部分发给穷人。 ;是,大人。 阮轻艾回头问,;怎样?我这榜样还OK吧? ;&amp;hellip;&amp;hellip;嘤嘤努嘴道,;劫富济贫那也是土匪!土匪就是土匪。 ;哈哈哈&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忍不住大笑起来。 嘤嘤愤愤问,;你笑什么? ;我没说我不是土匪。嘤嘤姑娘,我们冰绝城,所有城民以后可能都会成为土匪。您来我们冰绝城之前就没打听过吗?我们冰绝城,又称,土匪村,强盗镇,窃贼城。你得早点习惯我的坏名声,哦,顺带一提,你家少主既然成了我的夫婿,那他就是我女土匪阮霸王的压寨夫夫。你想护住你家少主的名声,怕是吃力咯。 ;你!嘤嘤有些气恼,鼓着气瞪她,;我家少主绝对不能让你把冰绝城搞得乌烟瘴气。 ;嗯嗯,好好。他有能耐就来。 嘤嘤突然挑眉一笑,;我家少主要去地牢把钟鹤上将请出来,少主大人要不要去拦一下下? 嘤嘤说话的口气中,免不得带了一丝丝挑衅的味道。 阮轻艾回头看了看她,嘴角钩笑,;恒富公子要干什么,我得宠着才是,毕竟他是我的夫婿呀。他要接什么人就让他接嘛。 嘤嘤奇怪的腻着她,;你就不怕钟鹤上将出来后带兵过来找你算账? 阮轻艾挠挠头,;哦,对了,忘了问了,他的兵呢? 嘤嘤被她问懵了,她眨眨眼,反问,;对哦。他的兵呢? 这是她要问的问题才对,怎么就被阮轻艾给问了去。 阮轻艾忍不住捂嘴噴笑。 就在这个节骨眼,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子怒气腾腾的冲过来怒吼,;阮轻艾!我的兵呢?把我将士都还回来!听见没有? 这没有一兵一卒,就算将军被放出来,他能有什么建树? 跟在老头子身旁的,正是恒富,恒富绷着脸问道,;阮轻艾,你把钟鹤将军的军队,藏哪里去了? 阮轻艾嗔笑摇头,;你们是真爱给自己脸上贴金子,喊这些话,感觉好像那些士兵愿意对你誓死追随似得?你们也不问问,那些士兵是怎么来的?抓壮丁,从**他们背井离乡,有的原本想考私塾也被你们强行抓过来,一天到晚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罚站。呵&amp;hellip;&amp;hellip;你要不再吼吼?看看有没有人应你? 四周所有人都沉默了。神色微微尴尬。 钟鹤瞪眼道,;这是军诏令,不服是要杀头的。 ;嗯,我知道啊。所以他们之前服从你了不是吗? ;现在也得服从啊,你叫他们回来!马上! 阮轻艾耸耸肩,;不好意思,我的冰绝城,没军诏令。 ;嗯?什么?钟鹤瞪眼呼哧,;这军诏令岂是你说改就能改的?你将皇上置于何地? 阮轻艾摸摸头骨,;皇上么肯定是在天宫里,但这儿是冰绝城,我是城主,自然是我说了算的呀。军诏令被废,取而代之的是自愿服役的厚待条款,所有想回家的孩子我全放了回去,不过也有一些自愿服役的穷苦孩子,我给他们追加了军饷,让他们每月都有生活费寄送回家。你的那些士兵,三分之一被我放生,三分之二,归纳在林将手中。哦,忘了提了,你想要他们对你誓死追随的理念,你实现不了,但林将替你实现了。 恒富眯眼看着阮轻艾,迷离的眼神中突然染起一抹迷茫。 头一次,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让人看不通透。 她好像没有他想象中是个怂包。 钟鹤气得吹胡子,;你敢不敢放我回京都? ;我敢的。你回去吧,我送你一整套装备,一路护送你进温城都没问题。 ;对,我要去温城,我都不需要回京都,我只要进了温城,我照样有能耐带人过来收拾你! ;好的,我这就派人送您过去。阮轻艾回头看向恒富,;恒富兄,您呢?想不想走?我休书都已经准备好了哦,随时都能送您离开。 恒富噘着淡笑,;妻主大人说笑了,我恒富既然嫁给了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自然不能离开你的身边。 ;好吧。那你就替我送送钟鹤先生吧。给他多带点水酒。 ;你当真放他回去?恒富悄声问。 阮轻艾跟着悄声回答,;没事儿,他不是虎。是柯基。 柯基是什么东西?有点想问,但感觉问了会降低格调,想问也憋着不问。 这里发生的事情,落痕自然是一字不漏全部知晓,有青城帮忙盯着,他能落下哪些细节? 阮轻艾奇怪的看着他,;落痕公子兴致这么好?竟然请我吃晚饭? 落痕托腮看着他,;我听说,你把钟鹤放走了? ;哎哟,恒富要放,我也没办法啊,我打不过他。 ;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他想问的是,;我听说,你给恒富的休书都写好了?给我瞧瞧? 阮轻艾笑了笑,;休书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同意和离等等等,你们四个人的休书我全部都有,你要看,我给你看你那份行么? 原本心情很好的某人,突然拉了脸。 阮轻艾刚把菜加入口中就感觉到不对劲,对面的视线,有点火爆啊。 她又说错了什么话? 没有啊!她不记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呢! 这位落痕公子真是性情难定。 吱嘎&amp;mdash;&amp;mdash; 阮轻艾头皮发麻的走出屋子,叹气连连。 青城青国笑眯眯的看着她,;城主大人这么快就用完膳了? ;哪有哦,你们少主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我只吃了一口就被赶出来了。 ;嗯?什么情况? 两人呆呆的看着阮轻艾,;大人您说了什么话,惹到我们家少主了?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啊,他就跟婆娘一样,生气都找不到理由的。真烦。算了算了,我回家啃萝卜头吃。哼。 第24章 她在学‘知识’ 温城城主陈志然捋着胡须呼喝不停,;这算什么事儿?在我们平湖口建化粪池?皇上答应了没有? 副官刘衡低头道,;皇上也没说不答应啊。 ;那就赶紧告诉皇上,叫皇上骂死她。 ;这一来一去也得个把月,那时候早已积屎成堆了。 陈志然气得直跺脚,;老子缺她那点兵力吗?她能派军过来驻扎?我就不能派军过去打她? ;还真不能,大人,那平湖是她的领地。 ;狗屁!陈志然捂着心脏说道,;叫张将过来。老子今天非得把他们打进冰绝湖。 ;万万不可啊大人,平湖是冰绝的领地,咱们这么做就是侵犯他城领地,到时候那个阮轻艾一封奏本参了我们,我们理亏呐!唯一的办法就是书信给皇上,让皇上下令驱逐她才行。 ;你刚不是说过了吗?一来一去一个月,平湖都要被积屎成堆了。这以后,我们温城百姓还能喝上一口干净的水吗? ;哎&amp;mdash;&amp;mdash; 主仆二人头疼欲裂。 就在此时,手下来报,;大人,原冰绝城上将军钟鹤大人过来了。 一听,温城城主眼前一亮,;快请! 钟鹤怒气腾腾跑过来,跪下恳求道,;大人,借我五千兵马,老子要打回冰绝城。 ;太好了!陈志然激动不已,;如果是钟鹤大人出马,出师有名啊! 副官刘衡跟着直点头,;对对对,钟鹤大人出马,绝对是出师有名。 ;叫张将过来,借兵! 钟鹤欣喜异常,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想来都归那个阮轻艾,四处树敌的缘故,人人都见不得她好。 钟鹤被温城城主捧成座上宾,一整套将军铠甲,双手奉上,眼底里满满的都是期待,;务必要把那林狗子,给我打得屁滚尿流。 ;必须的。哼&amp;mdash;&amp;mdash; 就这样,三天没到,平湖口交界处,一下子驻扎了两支军队。 林晨均帅军五千,钟鹤帅军八千,很明显,谁凶谁贫。 这仗,不急躁打,先要慑威,一旦慑威成功,不战且胜,多完美的结局啊。 所以两军驻扎在平湖交界处,暂时按兵不动。但也剑拔弩张,只要两个将军一言不合,立马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这天高皇帝远,交界处的破事儿,他来不及参合。 林晨均一点担忧也无,照样早早带着兵蛋子,起床去平湖梳洗拉屎撒尿,裸个泳,水噗嗤噗嗤从嘴里吞吐不停,反正是上游,随便怎么搞,脏水都流去温城。 林将离开冰绝城这事,自然是瞒不住的。 消息一出去,没几天功夫,何从就哭丧着脸回来报,;大人,小右刚飞鸽过来,狼王军队压进。已经在冰绝湖十里开外驻扎好了。咱们赶紧把林将招回来吧。 ;哎哟,你急个什么呀,十里行军,怎么也得两三天时间吧?不急不急。 当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小右飞鸽来报,这次狼王带了不少攻城的弓弩,可大了,约莫有四丈长,二丈高。 阮轻艾眯眼瞅他,;换计量单位可行? ;呃&amp;hellip;&amp;hellip;何从开始掐指头,掐来掐去还是稀里糊涂,;这、这如何换?我算不来啊&amp;mdash;&amp;mdash;简分,简分简分!四丈是多少米来着? 简分也开始掐指头,;呃&amp;mdash;&amp;mdash;嘶&amp;mdash;&amp;mdash;呃&amp;mdash;&amp;mdash; ;两个铁憨憨。笑死她了,;一丈是三点三三米,四丈就是十三点三三。对了,那弓弩被取名了没有? ;弓弩就是弓弩,这需要取名吗?又不是宠物! ;哎哟,那你们就是瞧不起人家弓弩,怎么说也是十三点三三长的巨型兵器,怎么也得取个名吧。那就这么决定了,喊它十三点吧。 ;啊?这名&amp;hellip;&amp;hellip;怎么有点傻缺啊? 阮轻艾屁颠屁颠进了书房,不搭理这俩个铁憨憨。 落痕走到书房门口,看见两个铁憨憨还在掰手指头,眉头拧成泥巴状,他轻咳一声,;咳咳&amp;mdash;&amp;mdash; 简分何从忙回身恭迎,;姑爷好。 ;姑爷好。 落痕轻问,;你们家大人呢? ;书房里。 他轻声入屋,看见阮轻艾正在书柜前看书,看得津津有味,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笑容&amp;hellip;&amp;hellip; 从未见过。 该如何形容呢! 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 落痕走到她身后,凑头望去。 一幅幅扎眼的春宫图印入眼帘。 他眉头微微痛了一下。 这丫头在看什么东西? ;嗯哼&amp;mdash;&amp;mdash; ;哎哟妈呀。书本砸在了脚上,阮轻艾回头憋屈的看着他,;落公子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听见你脚步声。 阮轻艾边说,边用脚尖把书本往书架下面踢。 落痕对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你在看什么? 这明知故问的表情,真的好欠扁啊! 阮轻艾红着脸说道,;别误会,这些不是我的书。那是我从那几个温城来的商人手里截下来的。 ;商人被截之物不是都送去库房?怎么就正好留下一两本书,被送到你房间里来了?是送的人,送错了吗? ;啊&amp;hellip;&amp;hellip;大、大概吧。阮轻艾生气道,;你小样别和我装,别跟我说,你没看过这些? 落痕眯眼盯着她,那眼神犀利摄人。 阮轻艾挺着脖子回瞪过去,她就想从这个男人眼里看见什么心虚啊之类,可是为什么,越是对视,心虚的人变成了她? ;呃,咳咳咳&amp;mdash;&amp;mdash;太尴尬了,赶紧岔话题,;这些禁书我迟早是要封禁的。放心吧,冰绝城内,是一片净土,怎么能允许有这等污秽刊物出现对吧。 落痕轻声问,;你是在学吗? ;啊?什么?学什么? ;姿势? 阮轻艾抽嘴道,;请用翘舌音来说话,知识。是知识。 ;&amp;hellip;&amp;hellip; ;所以,你想把它用在谁身上? 这才是他憋了半天想问的问题。 阮轻艾迷糊眨眼,;用?谁?身上? ;嗯。谁?说吧。你不是有四个夫婿嘛。 阮轻艾眼珠子开始往上翻,;我倒是也想啊,可你们一个个的都那么娇贵,我翻牌子你们肯来嘛。阮轻艾挥挥手,;放心吧,我也不指望你们能给我传宗接代。 第25章 烧了她的书 阮轻艾回头抽出另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落痕眯眼一瞧,当下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懂胡文? ;嚓&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惊恐回头,;你也懂胡文? 你了个妹的。 落痕哼道,;所以光明正大在我眼皮子底下看胡文的禁书? ;&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挤开阮轻艾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书架上面藏了多少宝贝。 ;啊&amp;mdash;&amp;mdash;不要啊! 小胳膊小腿的,被他拿手顶着额头,她就啥也钩不找了。 ;一本。两本。三本&amp;hellip;&amp;hellip;十六本。 好乖乖,这小家伙藏了不少啊!书的封皮都包得非常妥帖,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般的四书五经,古诗百首。 落痕头疼欲裂,;你是想男人了吗? 阮轻艾气得头顶生烟,;我想不想男人关你什么事儿?这些都是我的私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落痕捡起地上的书本走出去。 ;别&amp;mdash;&amp;mdash;别&amp;mdash;&amp;mdash;相公,大爷,好夫婿,我认错,我认错行不行?别拿出去&amp;mdash;&amp;mdash; 落痕打开房门,把书本往外一丢。 何从和简分呆呆的看着他,;姑爷怎么了? 落痕指着地上的书本问,;你们知道这些是什么书吗? 何从和简分看看。;不就是书嘛! ;我们家大人说了,这些,都是&amp;lsquo;知识&amp;rsquo;。 很好,没有插画,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书的内容。俩个纯情小家仆,被他们家色狼小主瞒得多好。 ;烧了吧。 阮轻艾扑出来的时候,面部表情可丰富了。 何从和简分急忙看向阮轻艾,;大人?姑爷要烧您书? 何从紧张问,;这?烧吗? 阮轻艾抽嗒嗒地吸了吸鼻子,看看落痕,看他那狰狞的表情,无奈心痛挥手,;烧吧烧吧。听你们家姑爷的。 ;哦。 一个火盆子端了过来,放柴点火。 书本一页页被撕入火盆,阮轻艾靠在墙头抽嗒抽嗒。 落痕站在火盆子前,顺便伸手取暖,表情缓和了不少。 红叶迈着潇洒的步子走过来的时候,书本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他看看地上的火盆,看看阮轻艾那委屈的表情,好奇问,;在烧什么呢? 落痕不答话,没搭理他。 阮轻艾只顾着抽嗒,也没空说话。 何从就回道,;落痕姑爷烧我们家大人的书。 简分帮忙加话,;我家大人不是很愿意,但是落痕姑爷眼睛一瞪,我家大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下。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无语的看着她两个仆从。 红叶眯眼看向落痕,;落痕兄御妻术确实厉害,看样子,我也得向你学习学习。 落痕回头用视线射杀过去,;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学,别人就愿意让你学的。 ;哟呵,落痕兄自从入驻东苑后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了不成?红叶嘴角钩笑道,;我接到书信,吏察督使要过来了。 阮轻艾回头问,;吏察督使是什么官职? 落痕回道,;和你们城主一样品阶的官衔,一品的内朝大臣,过来巡查监督的。他随身还携带三千士将,各个都是军中精英,以一敌三不为过。你整个冰绝城也就只有五千兵力,若是和吏察督使的人打起来,未必能够占上风。 ;啊,哦。那他们到哪里了? 红叶说道,;十日左右能够赶到温城。 ;哈!好乖乖。阮轻艾忍不住喷笑道,;那正好,温城城主刚好要和他逼叨逼叨了吧? 红叶说道,;还不快点把林将召回来? ;哎哟,这一个城的管理制度,你们应该也知晓一些的吧?我一个城主,只管城内治安建设,外城攻防战什么的,不归我管。林将才是冰绝城的武官,他要怎样怎样,他说了算的。 ;放屁。红叶憋不住哼道,;我就不信,他出去寻温城挑衅,不是你授意的? 阮轻艾摇摇头,;真不是我授意的。那位林将可是随时游走在叛变的边缘,心情一个不好就说要闹叛变,我真的也是很无奈的说&amp;hellip;&amp;hellip; 红叶有些头疼,;这种无法受控的人,你为何还要招安?直接剿灭不就行了? ;噗&amp;mdash;&amp;mdash;您可真会说笑,直接剿灭?我拿什么去剿灭?拿钟鹤带的兵吗?钟将他听我的话?会帮我去剿灭?我倒是提过,他倒是帮过没有? ;&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神色凝练,;在理。 阮轻艾耸肩道,;钟将当权的时候,他手下的士兵就跟地痞流氓一样,军饷不多,军士吃不饱,就去街上蹭吃蹭喝还要钱,名为保护百姓,实则白吃白喝变相敲诈。相反,林将在外带着军队截杀商队,拿到的钱一一分发给城内百姓,接济穷人。两者相较,我宁愿要一个不受控制的林将,也不要那个同样不受我控制的钟将。我的选择,可有错?你倒是说说。 红叶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四周沉默许久,红叶才道,;现在钟将去了温城,率军过来的消息你也知晓了吧?光温城八千兵力你都搞不定,再加上吏察督使的三千精兵,你如何应付? ;说了,打仗的事不归我管,我从来不操心这个问题。我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操心你们老爷们干的活儿?我会肚子疼的,我娇气。 红叶气得有些头皮发麻,这个女人,刀子都摆在她眼皮子底下了,她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那么冰绝湖外狼王入侵呢?你准备如何应付?说来听听? 阮轻艾不停翻白眼,;你的消息可真灵通,速度堪比5G。 红叶沉声道,;怎么说我也住在你们冰绝城内,如果狼王过来烧杀掠夺,我也得遭殃的呀。也不看看我带过来的嫁妆有多少百箱。 我艹&amp;mdash;&amp;mdash; 多少百箱? 听听就口水横流。 按理说,嫁妆嫁过来的,她也能用用的吧? 呃,估计是不能的,她聘礼也没给,凭什么用他们的嫁妆? 简分眼睛闪亮亮的问,;红叶姑爷带了几百箱什么东西?都是金子吗? 红叶哼道,;俗。我带的几百箱,都是药材。翻遍你们整个北郡山找也找不到的稀世药材。懂吗? ;啊&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一下子兴趣就没了。 简分回头又问,;落痕姑爷呢?我看您也带了不少嫁妆过来,那天搬得可久了呢,又沉又重的。都是些什么啊?是金子吗? ;暗器。 ;&amp;hellip;&amp;hellip; 简单两个字,让阮轻艾主仆三人都黑了一脸。 第26章 百箱绿帽 什么玩意儿啊他们。 简分不死心问,;那你们知道恒富姑爷搬了什么嫁妆过来吧?他家在京都,那可是首富呢!他搬过来的肯定都是金子。 红叶哈哈大笑,;猜错了。他的嫁妆里,都是女人用的玩意儿,据说好像都是给他那莺莺燕燕玩耍的。金子是有,但数量没他宝贝双仆的玩具多。 简分又抽嘴,;这恒富姑爷的嫁妆,听着像是那对姐妹花。 ;哈,说得没错! 嫁妆,百箱绿帽。狠!绝! 何从问,;那惊雷姑爷呢? ;他是孑然一身,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些侍从。不过那些侍从,听说是太子殿下给他的近卫军。入你们冰绝城的只有十分之一,留下的,应该是在温城。 嫁妆千军。也够狠! 红叶一说,阮轻艾下巴都掉了下来,;还真的一个个都是大爷级别的人物。惹不起惹不起。 红叶追上问,;你还没说呢,狼王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落痕突然挡在红叶面前,反问,;你安安分分当你的良婿即可,城内之事归城主掌管。你若担心城门沦陷,害怕小命不保,你大可以回你的京都。你的休书,艾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艾儿? 呃滴妈呀。 这是什么称呼? 她什么时候给他这个权利这样称呼自己的? 他都不知道她听见这个称呼,鸡皮疙瘩掉了多少吗? 他这是故意在跟她装亲密?为了稳固自己的东宫主权? 好乖乖,这些个男人,小心思都是一堆堆的。比宫里宫斗的那些嫔妃真的差不到哪里去。 红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嘴角裂开一抹灿烂的微笑,对着阮轻艾挥手,;那小艾艾,你忙你的吧,我回去保养皮肤了咯。 小艾艾? 又一阵恶寒。 阮轻艾突然察觉身边男人视线有点异样,侧头看向他。 ;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她?;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这眼神,超凶。阮轻艾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这小脖子这么焦脆,都不知道能保多久。 万惊雷走去地牢门口,看见两个侍卫在把手,他带着十名侍从,脸上各个摆着噬血般的杀气,气场十足。 万惊雷在地牢门口,手一环胸,说道,;我要进去,怎么说? 来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不放行,就直接来硬的。正好,他要试试阮轻艾手下兵力的实力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如果他要接管冰绝城的话,会有多少阻力。 两个门卫,等会儿他要派几个人去试探? 万惊雷思索之际,两个侍卫跑过来哈腰礼道,;哦,是惊雷姑爷,来地牢参观吗?来来,里面请,我帮忙领路。 万惊雷一愣,;你们都不拦拦我吗? 艹!这不拦,他怎么叫人去找他们打架? 两位侍从嬉皮笑脸,;姑爷您说笑了,您是城主府小半个主人,主人要进地牢参观,我们拦您干嘛呀!来来来,里面请。 看门侍卫是拦是放人,没有阮轻艾示意,他们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很明显,阮轻艾不想和他闹冲突,已经叮嘱过了吧。 万惊雷总感觉自己一双硬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当真一身武力,没地方使的样子。很憋屈。 他没好气道,;带路。 ;是是是。 侍卫带着万惊雷下了地牢,路过一个地牢,三个肥猪急忙冲出来,;大爷!大爷!救命啊!我们是温城的商客,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才对!求求大爷把我们救出去,等我们回温城,我们必定重金酬谢。 万惊雷听说过他们仨,是阮宏旺带过来的温城商客,没犯什么事儿就被阮轻艾关了起来。 呵。 那女人,做事不安逻辑出牌。不用搭理她。 转身万惊雷继续往地牢深处前行,他边走边问,;听说之前钟鹤将军也被你们家城主关了起来? ;是的是的。 ;恒富来过,把他救了出去? ;是的是的? ;恒富和你们打过了吧?万惊雷忙问。 侍卫赔笑道,;怎么可能嘛,恒富姑爷也是我们城主府小半个主人呀,他要放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万惊雷哼笑问,;那如果我要求你们把地牢里所有的罪犯统统放出去呢? ;呃&amp;hellip;&amp;hellip;侍卫静默片刻。 万惊雷嘲弄问,;是不是需要请示一下你们家城主大人?嗯? 感觉终于能够打起来的样子。准备一下吧,万惊雷使了个眼色,身边侍卫们都捏好了拳头。 看门侍卫哈腰道,;是这样的。大人说过了,如果惊雷姑爷想要放走全部罪犯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您得交保释金。 ;保释金是什么东西? 侍卫从兜里掏出一本书,;姑爷您稍等,我翻翻律条,呃&amp;hellip;&amp;hellip;保释金&amp;hellip;&amp;hellip;呃&amp;hellip;&amp;hellip;在哪来着?呃&amp;hellip;&amp;hellip;哥,我不太识字,您帮我找找。 边上另个侍卫苦瓜着脸,;我他妈也不识字啊,比你还不识字。 万惊雷一把抢走书本,翻开一看,这密密麻麻的字怎么小的比小脚趾甲还要小?一页纸竟然挤了整整数千字。 厚厚一本书,少说都有数十万字了吧? 听说这丫头篡改了律法,城主民选制就是她篡改的律法之一,但看看这书,想她篡改的律法,何止一条? 要了个命! 想要从这数十万字中找出保释金的注解?呵!起码十天! 他虽然识字,但也不太喜欢咬文爵字,看见这一条条注解就头疼,他把书往地上一丢,;用白话告诉我,我要释放这里所有罪犯的条件。 那侍从忙道,;就是交钱,每个罪犯的价格不一样。罪行越重,保释金价格就越大。而且,他们出去后,一旦再次犯罪,您也得承担罪行。您保释的对象,您得成为他们的监护人。哦,对了哥,监护人是什么意思?之前大人说过,我忘记了。 ;我也忘记了,你翻翻书? ;呃,我找不着&amp;hellip;&amp;hellip;律条真的太多了,我头疼。 确实,脑瓜嗡嗡地疼。 万惊雷呼哧问,;那恒富之前弄走的钟鹤将军,他也给你们家主人交钱了? ;那到没有。 ;为何? ;因为钟鹤将军本来就没犯什么事儿,而且他年纪大了,也做了三年牢狱,大人早就想放他走,就是碍于没借口罢了。恒富公子过来出马请他出去,正中我们家大人的心意。 ;呵&amp;hellip;&amp;hellip;万惊雷低声哼笑,;意思是,如果我强行要放人的话?只能来硬的咯? 第27章 你拿什么和我赌? 俩侍卫干瞪眼,;呃&amp;hellip;&amp;hellip;我们家大人说了,您硬要放就放。不过这整个冰绝城都是地牢。那些罪犯放出去也会被城民押走,到时候城民动私刑,大人也不会管,简单一句话就是,您强行放的犯人,出去就没命活。大人过来叮嘱过好几回了,那些罪犯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逃不了,所以&amp;hellip;&amp;hellip; ;所以什么? ;所以呵呵&amp;hellip;&amp;hellip;侍卫赔笑道,;您敢放,他们也不敢逃。逃了被抓回来,罪行翻倍。得不偿失,他们都懂。 好家伙! 这个阮轻艾厉害。 他过来劫狱,侍卫不拦,但城民会拦,他能和侍卫起冲突,但他绝对不会和城民起冲突,不然哪日他若接手冰绝城,失了民心,他也坐不稳城主之位。 深知这一点,阮轻艾交代下去,不管他要放谁,谁都不用拦。 当然,这些话,应该不是只为他万惊雷一人准备的。 哪怕是恒富,红叶,落痕他们三人过来,都是同样的话。 万惊雷溜达了一圈后,突然在一栋牢房前打住脚步,;这是政书使桥大人? 桥冲一听,急忙扑过来,;可是京都来的大爷? 万惊雷环胸瞪着他,;你犯了什么法? ;我能犯什么法?我是被那个阮轻艾诬陷的,大人,您可以要为我做主啊!您一定要帮我向皇上参奏她一本。大人,快救我出去啊大人,我一定以您马首是瞻。 桥冲是阮轻艾修改律法的第一大阻碍,他会被关,万惊雷真的一点也不稀奇。 桥冲听说之前隔壁钟鹤已经出去了,但救钟鹤的人是二皇子的亲信,桥冲和二皇子不对盘,所以没有黏上去。 除去二皇子之外,应该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位大爷,是谁的亲信。 万惊雷眯眼看着桥冲,回头问,;这位保释金是多少? 侍卫赔笑道,;不要钱,这位您随时能提人,来,弟,替姑爷开牢门,请大人出来。 ;是。 桥冲一出牢门就对着万惊雷磕头谢恩,;多谢大爷的相救之恩,等我回了京都,我一定叫皇上好好治一治那个阮轻艾。 侍卫突然插嘴道,;您不能离开冰绝城。您只能留在惊雷姑爷府邸当客卿。 ;凭什么?桥冲怒气冲冲回头瞪他。 侍卫噗嗤一笑,;你倒是走一个瞧瞧。没我们家大人提供装备,你会被冻死在白骨岭。 ;呃&amp;hellip;&amp;hellip; 门口处传来好几道脚步声,万惊雷的侍从贴耳道,;城主大人过来了。 难道是听说他要带走桥冲,特意过来查看情况? 声音越来越响亮,来人不止阮轻艾一人。 陪同的,还有青城,嘤嘤,还有何从简分。 万惊雷绕了拐角,朝阮轻艾走去的时候,瞧见她正忙着释放温城来的三位商人。 那三个肥猪一出牢门就叉腰哈哈大笑,;你终究还是忌惮我们家温城城主大人对吧。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把我们怎么着的。又何必惹我们不痛快呢? ;就是就是。早点好吃好喝的供起来,安安分分送我们回温城,不然回去后,我一定要叫温城城主弄死你!听见了没有? ;来吧,道歉吧。 仨肥猪说话的时候,又是叉腰,又是抱胸,鼻孔比眼睛还凸出。 阮轻艾笑眯眯的看着三个肥猪,;等会儿你们呢,就充当我的保镖吧。 大肥猪抖了抖肚子,;保镖?你也配? 阮轻艾想想,忙吱声,;哦对对对,我不配。我来当你们的保镖吧。 ;嘿,这还差不多。 ;早点这样对我们不就好了嘛! 阮轻艾依旧眯缝着笑脸,;记住你们现在这表情,等会儿咱们去见狼王的时候,也得这样哦。得让狼王知道知道,我们中原儿女,都屌得狠。 三个肥猪瞬间静默。 ;呃&amp;hellip;&amp;hellip;我&amp;hellip;&amp;hellip;我没听错吧?您要带我们去见谁? ;狼王。阮轻艾挠挠头,;北塞狼王带着他家十三点准备攻打冰绝城,我得带几个谈判专家过去和他谈判谈判,可怜我们冰绝城没几个油嘴滑舌的,都是淳朴百姓。所以就想找你们帮帮忙。放心吧,等谈判完,我就放你们回温城,但克扣的那些物品,概不归还。 大肥猪狂抖脂肪,;你是傻缺嘛你?去去去、去找狼王谈判?叫我们仨? ;我们是商人啊!又不是使节,还谈判? ;不去不去不去!我宁愿坐牢。 说完,三个肥猪溜进了地牢里,把牢门乖乖关上。超级自觉。 阮轻艾蹲在牢房前哄着说话,;仨位叔,你们就帮帮忙嘛,过去和他们谈判谈判,让他们赶紧撤兵,真的,油嘴滑舌的能力,除了你们,我们冰绝城无人能胜任的呀。 大肥猪泪水都快飙出来了,;你说那是人话吗?那狼王嗜杀成性,我们几个过去倒是想跟他好好谈,他肯吗?就怕过去还没开口说半个字,就被他斩杀在金刚刀下,拿去喂他家宠物坐骑。哈&amp;mdash;&amp;mdash; 阮轻艾赔笑道,;你们肉多呀,那狼宝宝胃口没那么大的,你们随便割几块脂肪哄哄它们不就行了嘛? ;我去&amp;mdash;&amp;mdash;你这女人脑子有病!反正我不去! ;对,我死也不去!我宁愿坐牢!三弟,快把锁链系上。 万惊雷听见这话后,支吾问,;你要去见狼王? ;是啊!我缺保镖随从呢。 万惊雷翻白眼,;你确实脑子有问题!狼王是可以谈判的对象?他若能谈判,还需要带弓弩过来? ;你试过?阮轻艾好奇问。 万惊雷瞪眼,;哼。 ;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谈判不了呢?要不?您试试?帮我去谈判谈判? 万惊雷又瞪眼,;我才不会干你那种脑残的事儿。 ;说不定真的能够谈判成功呢? ;绝无可能!万惊雷一口回绝。 ;嘿,那要不要,咱们打个赌儿?阮轻艾笑得春风得意。 万惊雷眯眼看她,;呵,赌?你拿什么和我赌?你这破地方,手里那些破玩意儿,我一个也看不上。想赌?你没那资本你知道吗! 呃,京城来的大爷就是眼高于顶,真心看不上她兜里的那些垃圾东西。他唯一想要的那颗天石,他没找着,这怨气还憋着没地方发泄呢! 阮轻艾想了想后,叹气道,;哎!没办法了,那我就用漏体来跟你赌吧。 万惊雷身子一绷,眯眼瞅她,;你说啥? ;漏体啊!我若输了你,小女子我甘愿脱光衣服爬您床上来服侍您如何? 小说里惯用的桥段呢!听听就觉得很兴奋,有朝一日,她竟然也能用到这种手段?哎,没有办法,这不是被逼的嘛! 第28章 她这是被嫌弃了吗 阮轻艾还自我沉浸在被逼无奈的喜悦之中,谁知,万惊雷冲她一鼻子哼气,;呵。 然后他丢了个白眼后,甩头就走。 ;诶?阮轻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支吾嘀咕,;我&amp;hellip;&amp;hellip;我&amp;hellip;&amp;hellip;我这是&amp;hellip;&amp;hellip;被他嫌弃了吗? 四周,所有仆从都撇头捂嘴偷笑。 简分和何从,笑容里还多了许多的尴尬。 他们的大人好丢人啊,身为她的贴身仆从,真的超级丢人。 青城回到落痕身边报备,一五一十把所见所闻全部复述给落痕听。 落痕绷着脸,眯眼问,;她打什么赌?什么不好用?用自己的身体来打赌?她习惯这样和别人打赌? 青城低声道,;万家大爷看不中大人兜里的宝物。很是嫌弃。无奈之下,她出此下策。不过我看大人那表情好像很期待万大爷点头答应似得。 啪&amp;mdash;&amp;mdash; 落痕手里把玩的纸镇竟然被他硬生生捏碎。 青城心虚的后退半步,感觉太诚实了也不好。 落痕轻声问,;她现在在哪儿?在干嘛? ;她拖着温城过来的三名商人要去见那狼王,那三名商人不肯,她是硬拖的。刚出城门,只带了何从一人。现在一主一仆正忙着和那三个肥球拔河。进二丈,退一丈。 落痕拖着脑袋,脑袋呱呱疼,;她这是想干嘛?去送死吗? ;呃。城内所有人,好像都是这么想的。 落痕换了件衣服,卸下佩剑,徒步追了出去。 当他赶到城门外,没寻多久就发现那一主一仆,和另外三个肥猪。 何从一手一个肥猪,拖得也很吃力,阮轻艾就更别提了,手里握着绳,绳子另一端,牵着一条肥猪,忙着和那肥猪拔河,拔得满头大汗,;叔,求你了,别挣扎了哈,陪我去嘛! ;你脑子有病,我不去&amp;mdash;&amp;mdash;我要回温城!大人,换我求求您行不行?您正常些。我不去&amp;mdash;&amp;mdash; ;就去去嘛,真的挺刺激挺过瘾的啊!我不骗你! ;你他妈是人说得话吗?老子我要求刺激要求过瘾了吗?老子就想平平淡淡当我的商人不行啊?我不去!死也不去! 阮轻艾扯着绳子死活不撒手,但力气实在不足,人又被肥猪扯了回去,;哎哎哎&amp;mdash;&amp;mdash; 刚前进两米,又退了一米。果然青城说得非常形象。 胖子扯着阮轻艾后退没几步,背后顶上了一堵肉墙,被弹在冰面上。 ;哎哟! 肥猪回头的瞬间,眼睛一亮,;落痕大爷!大爷快救救我们呐!我们是温城的商人,是给城主大人凿冰窖的。 ;然后呢? ;城主大人胡乱给我们一个罪名,无缘无故就把我们抓起来了呀!大爷您可得帮我们做主才行。 落痕冷眸凛冽,;温城城主和冰绝城城主向来不对色,温城扣押商队进冰绝城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来冰绝城的商队,都是你们温城派来的。出售任何物品,都是你们商队统一开价,要高,就高,要低,就低。轮到冰绝城主好脾气,直到今天才跟你们算账,换做我,你们猜猜你们能活几天?嗯? ;&amp;hellip;&amp;hellip; ;抓你们也不算冤枉,温城和冰绝交界处,军队也出现了碰撞,你们在这个节骨眼,还敢在冰绝城主面前摆谱给谁看? ;呃&amp;hellip;&amp;hellip; ;你们感谢她心怀仁慈,换做我,早就摘了你们的人头,当球一样踢给温城那狗城主瞧了。 ;呃&amp;hellip;&amp;hellip; ;眼下城主大人让你们去会见狼王,那就给我乖乖的去,至少在她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会拿你们怎么着。 肥猪满头冷汗,面如死灰,;可是狼王他杀人不眨眼的啊! 落痕冷不丁地笑了笑,;那你们猜猜,我杀人的时候,会不会眨眼?嗯? ;&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轻声道,;去,还有活的可能,不去,照样是死。城主不杀你们,但我想杀,城主也救不得你们。 ;&amp;hellip;&amp;hellip; 三个肥猪狠狠噎了好几口口水后,疯狂点头,;去!去去去!我们听话!听话! ;哇&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几乎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落痕,;还是落公子有能耐。我这好说歹说哄了他们无数遍,他们就是不听我的,真头疼。 废话! 好说歹说也要看是什么事儿。 劝他们去送死?谁会愿意? 这女人思路真的很有问题。 落痕很是沉闷,安安静静跟着阮轻艾一道走。 阮轻艾见他没有回去的样子,好奇问,;落大爷这是要跟我一起去见狼王? 落痕冷眸问,;我去不得吗? ;呃&amp;hellip;&amp;hellip;她倒是真没考虑过他过来陪同的可能性。 ;还是说,我妨碍你虏获狼王芳心的计划? 阮轻艾当下尴尬羞臊,;大爷您还想着那次我写的邀请信函啊?我说我要虏获狼王入赘这事儿只不过是&amp;hellip;&amp;hellip; ;不必解释,我不想听。 ;&amp;hellip;&amp;hellip; 这人真是没礼貌,她都没说完,直接拒绝她的解释。好像在指责她,解释就是掩饰的样子。 冰绝湖城门外五里处,厚重的帐篷外,士兵们扛着运输着一车车石头,木棍。篝火堆柴火生噼啪作响。 天空盘旋一头猎鹰,嘶鸣数声后飞向一个胡子壮汉手上。 那胡子壮汉,身高约莫两米三,当真虎背熊腰跟头大棕熊似得,脸上长满了胡须,下巴的胡须还特意打了个小辫子。头上却是光头。天生的黑眼袋,又厚又重。 据说,北塞以这种型男为美,越是健壮,就越吸引那些女人心潮澎湃。 壮汉扛着肩头猎鹰走去主帐篷内,对着伏案而眠的面具男子,轻声说话,;狼王殿下,冰绝城那位稍信过来。冰绝城的城主过来了。 面具男睁开眼眸,;带了多少兵马?林将去了温城,估摸这次,顶多也就一两千吧? 那壮汉脸微微抽了一下,;她只带了五人。 面具男双眼微楞,;五人是什么意思?各个都是以一敌万的精英战士吗?五人打我一万军?呵&amp;hellip;&amp;hellip; 胡子壮汉闷笑道,;许是来下聘的。 ;嗯?下聘?给谁下聘? ;您啊。那冰绝城城主之前放下狠话,说要虏您回城当压寨夫夫。 ;&amp;hellip;&amp;hellip;什么玩意儿? ;呜&amp;mdash;&amp;mdash;面具男脚边的白狼像是听见了这话,感觉特好笑,忍不住嚎叫起来。 面具男脸拉得更长了,;把万丈蛇端出来。我要会会她。 ;是。 第29章 我来吧 面具男一出帐外,百名士兵已经候在门口,端着如同蛇一样的超长长矛,十五人一同肩抗,一共三枚蛇矛。 ;架上。 ;是。 士兵们扛着蛇矛装入巨型弓弩内,女人胳膊粗的弓弦拉满,弓箭箭头指向冰绝城阮轻艾来的方向。 面具男把猎鹰放飞。 阮轻艾哼着小调儿,走路都是跳崩跳崩的,就跟一只小兔子一样。 落痕走在她身旁,奇怪的看着她。 ;哼哼哼&amp;hellip;&amp;hellip;哼哼哼&amp;hellip;&amp;hellip; 小曲儿听着很动听,这么厚重的衣服,她竟然还能跳得如此欢快,倒也挺不可思议的。 真的,越看她越像一只小白兔,正好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熊毛大衣,四周都是一片白茫,映衬她的肌肤更是雪白如玉,小脸肉嘟嘟的,一看就知道她很贪嘴儿,是个饿不起的主儿。 鹰&amp;mdash;&amp;mdash; 听见鹰鸣,阮轻艾抬头就哈拉了一口口水,;哇,好肥的一只鹰。 他还能听见她吸溜吸溜的声音。 落痕嘴角钩出一道不着痕迹的笑意。 只是下一秒,他脸皮绷紧,耳朵动了动,吭声道,;站住。 阮轻艾嗯了一声,打住脚步,;怎么了? 话音没有落下,耳旁传来一道凛冽的风刺,厚重的披风都被刮得四处乱飞,完美的发型被那烈风,吹成鬼姬,好在她站得稳,人没被吹倒。 紧跟烈风而来的便是一道轰鸣声,冰裂撞碎声。 轰隆隆&amp;mdash;&amp;mdash; 一丈外,一根长约四丈的巨型蛇矛,扎在了冰面上。 阮轻艾呆滞的脸庞慢慢露出震惊和惶恐,;我里个妈妈咪呀!这是差点死翘翘的节奏吗? 何从跟着瞪眼抽嘴,;牛! 三个肥胖直吞,;天呐! ;要命&amp;mdash;&amp;mdash; ;吓死我了。 落痕撇了那根长矛一眼,耳朵又动了一下,他一把抓住阮轻艾,往自己身边一扯,抬脚踹了两下,边上两个胖子一人一脚被踹飞。 就在阮轻艾原本站着的地方,硬生生又扎进一根巨型蛇矛。 阮轻艾一听那轰隆声,吓得腿一瞪,两腿直接往落痕腰上缠去,小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像只树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落痕当下黑了脸,;你干嘛? ;我怕怕&amp;mdash;&amp;mdash; !!! 落痕脸抽不停,;知道害怕为什么要单独前来? ;我哪知道他们射的这么准啊?这么远的距离,我都看不见他们,他们是怎么看见我们的? 问得好! 落痕抬头看向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的猎鹰,哼道,;想吃吗? 顺着落痕的视线,阮轻艾抬头看了看,;这个节骨眼你还想着吃?大爷可真是大爷,您心真大! 落痕一把把阮轻艾从身上拽下来,往边上一丢。走到长矛旁,徒手捏住长矛。 阮轻艾轻笑道,;大爷您别逗,这东西没有十人二十人,是拿不出来的! 话都还没说完,只见冰面在晃动,四周出现了裂纹。 ;唉呀妈呀!别&amp;mdash;&amp;mdash;别别别&amp;mdash;&amp;mdash; 咔嚓嚓&amp;mdash;&amp;mdash; 冰面裂开一大半,但没有碎裂,毕竟天气严寒,冰面裂开也能瞬间凝结。 而那长矛彻底被拔出,也就三秒的时间,落痕抓着长矛顺势往天上一甩。 咻&amp;mdash;&amp;mdash; 啪&amp;mdash;&amp;mdash; 猎鹰被长矛刺中,狠狠落地。 ;唉呀妈呀!这是人能办得到的? 北塞阵营内,原本要射出第三只长矛,但硬生生被打住。 胡子壮汉对着面具男说道,;殿下,箫儿被射杀了。 面具男脸色阴沉,;哼。来人中,也算有个能人。知道是谁吗? ;应该是落痕。 ;落&amp;hellip;&amp;hellip;痕&amp;hellip;&amp;hellip;面具男呢喃着他的名字,眉头紧锁,;就算他再能耐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以一敌万? 面具男甩甩脖子,吩咐道,;不用戒备了,让他们过来吧。姑且就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胆子继续靠近。 话还没说完,壮汉疾呼,;殿下小心。 原本要回帐篷的面具男,惊恐回眸,只见天空飞来一个黑点,他知晓那是何物,忙挥喝道,;快闪开&amp;mdash;&amp;mdash; 士兵们急忙让开一大片空地。 这根原本被他们射出去的长矛竟然被射了回来,虽然没有射中他们的营地,但也仅仅差了十丈的距离。 所有人都惊恐呢喃,;他们也有万丈蛇? ;不可能的。万丈蛇只有我们北塞有。 ;那这蛇矛是怎么飞过来的? ;呃&amp;hellip;&amp;hellip;这&amp;hellip;&amp;hellip; 胡子壮汉走去蛇矛旁,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帮着一块碎布,碎布上有血字。 上面写道,;狼王殿下,咱们是来和谈的,别闹,乖乖等我过来撒。 下面竟然还画了一个爱心? ;&amp;hellip;&amp;hellip;壮汉走去把碎布递给狼王。 血淋淋的字迹,写着俏皮的话,总感觉看得有点怪怪的。 面具男看了,脸色铁青,;这是阮轻艾书写的? ;应该是,她的字迹奇丑无比,是整个冰绝城出了名的丑字女王,别人学都学不来。而且还一堆错字。这是阮城主书写不假。 面具男吐了口气,;收弓。 ;是,殿下。 两里开外,一群人围着火堆,烤着鹰肉,阮轻艾端着小手烘火,催得厉害,;何从,你烤好了没有?再不烤好,你下面的冰要被烤化啦,到时候就是一个水窟窿。 ;大人您别急啊,这肉总要烤熟了才能吃,我刚清理它就花了不少时间。 阮轻艾憨笑道,;这狼王对我真好,知道我肚子饿了,还给我送了这么一头肥美的猎鹰,啧巴&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瞬间不爽起来。怎么听着就没他什么事了咯? 他一点功劳都没有了咯?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三个肥猪的头头,十根手指头都被割裂,双手缠上白布,哭唧唧委屈巴巴的坐在角落里抽嗒嗒。 这个冰绝之地,真的是太冷了,手指头刚割破,没写两个字,伤口就被冻凝结,血挤不出来就只能再割第二根手指头,短短几个字,呵,他十根手指头无一幸免,全和匕首亲了个吻。 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不割他俩兄弟,非得让他一人承受? 十根手指头全伤残了,真的好痛痛。 阮轻艾终于吃到肥嫩多汁的鹰腿肉,刚接手就哭喊,;啊,烫烫烫&amp;mdash;&amp;mdash; 何从忙道,;大人您小心些,快给我,我给您吹吹。 何从要去拿鹰腿肉的时候,落痕当场拦截,;她自己不会吹需要你吹? 何从眨眼嘟囔,;我们家大人娇气嘛!她没耐心吹的,要是烫坏了舌头可如何是好? 落痕绷着脸呼道,;我来吧。 ;嗯? ;嗯? 主仆两人惊恐的看着他。 第30章 扔尿罐子 落痕没搭理他们,耐心吹着鹰腿肉,吹完后塞进阮轻艾手中,;可以吃了,吃吧。 ;啊&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摆着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尴尬的看着他。挪到何从身旁,凑耳问,;他哪里发癫了? 何从直摇头,;不晓得。 ;无事献殷勤是不是非奸即盗的意思? ;啊&amp;hellip;&amp;hellip;有、有可能。大人小心些。 ;嗯,嗯嗯。 落痕原本愉悦的心情,在偷听到这对主仆对话后,又拉了一脸。 怎么的,对她稍微好点就不行了吗?还非奸即盗?他在她心中印象就这么差? 气死人了。 刚才他连续射了两枪,这英明神武的场景,稀世罕见,若这一幕让京城少女们见了,绝对能引起波涛骇浪,想着,这个女人见了他的威武也一定会芳心错乱之类的吧? 但是他想错了,他回头看她的时候,见她捂着脖子,瑟瑟发抖的躲在何从身旁,生怕他冲过去掐死她。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恐惧。 所以刚才,他想给她吹吹鹰肉,表现出自己比较温柔的一面,谁知道&amp;mdash;&amp;mdash; 呵&amp;mdash;&amp;mdash; 她确实很有可能会被他掐死吧&amp;hellip;&amp;hellip; 吃饱喝足,再次上路。 太阳刚好落山前一刻,五人赶到北塞军营门外,士兵们轰然围上,佩剑直指他们五人。 ;来者何人? 阮轻艾噗嗤一笑,;您老逗我呢?来者何人还需要我报名号?我不信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amp;hellip;&amp;hellip;这女人真是不配合他们。 士兵们尴尬道,;城主大人来我们这儿找谁? ;噗,又问这种无知的问题,难不成我是来找你的吗?您觉得您配吗? ;你! 阮轻艾下意识的往何从身后一跳,躲起来说话,;哎哟,别这样老是舞刀弄枪的嘛,我来找你们家狼王殿下,是来和谈的呢!您去叫你们家狼王出来呢?还是请我们进去说话呢? ;呵,稍等片刻,我进去汇报一声后再说。 ;好的好的,我等您。阮轻艾回头就招呼,;何从,赶紧烧火,我要喝茶。 ;是,大人。 一群人又升起了火堆。 北塞士兵看着嘀咕,他们干嘛呢? 火堆烧起来,随身携带的小锅炉里,取了点冰,烧了变成水,水开就成茶。 何从还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茶叶和小杯子,一一分发下去。 阮轻艾侧头问,;哎,小哥哥们想不想也来一杯?就地取材,不怕没茶喝喲。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不了,谢谢。 落痕还站在火堆旁,阮轻艾说道,;大爷过来坐下喝茶嘛,那小兵过去通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会回来的,咱们得平心静气喝着茶,耐心等才行,哦,对了,我还带了瓜子,磕不磕? 落痕把脸一甩,不坐,也不喝茶,更不磕瓜子,他就瞪眼看看她,一言不发。 那些北塞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真的,他们过去通报的小弟,进去后就没回来过。 阮轻艾磕完一大把瓜子后打了个哈欠,;何从,我想睡觉觉了怎么办? 何从把外套一脱,放在冰面上,;大人枕着可行?会不会冷?可能会冷,大人若不建议可以枕着属下的腿&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见状,当下发怒,;做什么? 何从尴尬挠头,;大人困了,要睡呢!睡冰面上冷了不好。会伤寒的。 ;你也知道睡在外面要伤寒?你还惯着她让她睡觉? ;可她困了呀!她想睡。 ;别让她睡不行么?落痕头嗡嗡地涨疼,这是什么鬼仆从?他家大人这么任性,就这样死也惯着?活也惯着?像话吗? 还枕着他的腿? 落痕越想,眼睛越发猩红,感觉好像这死丫头敢把脑袋瓜子往那仆从腿上挂,他立马要捏碎她的脖子。 阮轻艾一下子瞌睡虫被吓跑光,乖乖坐好,;不睡了不睡了。何从,你也把衣服穿回去吧。我再喝杯茶&amp;hellip;&amp;hellip;哎呀,完蛋了,我想尿了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应该喝这么多茶才是! 落痕一捂眉心,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回头,他对着北塞士兵说道,;我们要进去了。让个道儿,就算不见狼王,借个茅房。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颊微醺,表情十分气恼。 北塞士兵说道,;那不行!没有殿下吩咐,你们不能进我们军营。 落痕拳头一捏,准备要动手了,阮轻艾一把拦住他胳膊,;别别别,大爷消消气,不就是一泡尿嘛,我还能憋,没事儿没事儿。 ;&amp;hellip;&amp;hellip; 那些北塞士兵纷纷捂嘴嘲笑,看样子,估计还有的好磨蹭了。 三个肥猪捂着肚子说道,;我们也想尿了。我们能去边上放一泡吗? 他们刚才也赔阮轻艾喝了不少茶呢。 阮轻艾一听,笑道,;呵,那好,别浪费呀。何从,小罐子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这么多够不够? 这百宝包裹袋里,掏出瓶瓶罐罐十多个小瓶子。 ;喏,尿这里面。尿完塞上塞子。等会儿拿过来。 ;啊? 罐子们塞给仨肥猪,他们躲去角落里尿去了。 何从趴下身子,阮轻艾拿当凳子一样踩,兜里掏出一个单筒物件儿,贴在眼球上,不知道在张望什么东西,;哦!我看见粮仓了!就那儿!那个红帐篷。 北塞士兵一听,感觉有点不对头。 仨个肥猪带着罐子们回来,呼道,;尿完了,大人,这罐子要来干嘛? 阮轻艾指着远处的红帐篷,;往那边扔! ;&amp;hellip;&amp;hellip; ;尔敢?士兵们激动围堵了他们,;你们敢扔尿,老子宰了你们! 阮轻艾笑笑,甩手道,;老娘现在就算把脖子放你刀子底下,没有殿下的命令,谅你也不敢杀我。我就带着五人过来和谈,你真当我是来玩的呢?这一刀子下去要是一不小心杀了你们家狼王入侵中原的重要兵器,你们这些人,提着头都交代不了。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挥手道,;扔尿。 一声命令下去,一罐子一罐子尿罐子抛了进去。 但距离有点远,瓶子没扔中红帐篷,阮轻艾拍了肥球脑门,;你们这身肉是白长的吗?这么短的距离都扔不中? 肥猪委屈巴巴道,;我们又不是落痕大爷,哪有这等好本事。 ;嘿,对哦。阮轻艾粘去落痕身边问,;爷,要不要?您帮我扔几罐?这儿还有好几罐子呢! 落痕眼下肌肉抖个不停。这个死女人在要求他干嘛?抓别人的尿罐子扔球玩? ;&amp;hellip;&amp;hellip; 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第31章 没有林将你连屁都不是 军营里一群士兵气呼呼的跑出来呼道,;什么东西砸我脑袋?这么骚? ;王八蛋,哪个王八蛋扔得尿罐子?老子他妈打死你! 北塞守门军忙拦阻,;不行,杀不得!杀不得!这位是冰绝城城主! ;靠! 阮轻艾跺着小脚,急呼呼地喊,;我也好像憋不住了,我也要尿了,何从给我小罐子。 ;啊?大人这! 落痕拳头一捏,当真气炸了,若他没跟过来,估摸这女人正要闹到自己掀裤子的地步。 他一撩衣摆,准备踹人。;还不闪开? 就在这时,军营内传来一道声响,;城主大人,我们家殿下有请。 ;哎呀,终于请我进去了。狼王殿下可真爱摆谱。 阮轻艾戳着冷冰冰的小手招呼,;赶紧的跟上,别磨蹭。 磨蹭的,也就只有那仨肥猪。 仨肥猪亦步亦趋的跟在阮轻艾身后,苦瓜着小脸,瑟瑟发抖。 一进主帐,阮轻艾看见那个传说中带着狼形面具的男子,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一个酒杯。左手边,趴着一条肥大的白狼。白狼昏昏沉睡中,只有两只耳朵还竖立着。 瞬间,阮轻艾颤抖抖地吸了吸口水,;不能让它发现我有吃它的欲望,不然肯定会被秒。 ;&amp;hellip;&amp;hellip;她的自言自语,一字不漏的落入落痕的耳中。他真的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阮轻艾往左边客位落座,安安分分摆好小手,笑眯眯的看着他,;狼王殿下,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阮轻艾,是冰绝城的城主,年龄十七,这城主之位也坐了四年了。冰绝城在我的统治之下,百姓安居乐业,非常和谐。 狼王眯眼看着她,一言不发,他那犀利的视线,把阮轻艾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女人到底凭什么能够这样泰然自若的坐在他手边?难道就是依仗着她身旁的男人?那个叫落痕的男人吗? 顺便,狼王把落痕也从头到尾扫视了好几遍。最终,他依旧习惯性鼻子哼气,;哼。 灭霸式微笑就是他的开场白,;芳龄十三便坐上城主之位?靠的是林将,没有林将,你屁都不是。 阮轻艾直点头,;是是是,林将功不可没呀!没有林将,我连我们城内的钟鹤将军都打不过,又何论城主之位呢。对吧? ;如今林将去了温城,我进军至此,你都没有把他召回来的意思?怎么?你是瞧不起我吗?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瞧不起您的一万大军呢。您也不想想,我们冰绝城不像其他堡垒,城门外还有护城河,我们的护城河,刚挖好,水一灌,直接结冰,护城河有或没有,根本没两样。你们要攻城,真的是轻而易举,再加上这次殿下设计的十三点,威力巨大无比,真的把宝宝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听完,所有人都忍不住歪脖子。 脸上摆满了问号。 ;十三点是什么东西?胡子壮汉最先憋不住,问道。 ;就是你们差点把我射死的那个巨型长矛,我给它取名,十三点。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狼王眯眼道,;那是万丈蛇,本王的万丈蛇,还需要你来取名?取的又是什么垃圾名字? ;不不不,万丈蛇太犀利了,十三点的名字可爱哒哒,我就爱叫它十三点。哦,对了,我能亲眼看一下十三点不?真的,我真的非常崇拜这个能够射出万丈远的长矛。 狼王盯着她那笑眯眯的小脸,怎么感觉都拒绝不了的样子? ;你若真想见,那就跟我来吧。 还真就拒绝不了了?真是奇怪。 面具男起身,带着阮轻艾出了帐篷,带她去看看他的万丈蛇。 因为夜黑,四周打火把的人数,跟着许多侍从。 万丈蛇推过来,阮轻艾走前摸看两眼,;哎哟哟,好家伙,确实厉害得紧,可惜可惜&amp;hellip;&amp;hellip; 狼王眯眼问,;可惜什么? ;这东西损耗太大,顶多射三枪,弦撑不住便会断裂。这里有个卡机,磨损度也超高,也撑不住三枪。横杠很脆,也撑不住三枪。三枪射完,它必定散架,补救都补救不了。 瞬间,四周所有人都哑然瞪向她。 狼王微愕,眯眼瞪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顿定理也不是白学的嘛,看你们射过来的长矛力度有多大,这十三点承受的力道,同样有多大,这横杠,这卡机,这弦,哪一个能成承受得住这么强大的力道?三枪绝对是极限。诶,狼王殿下,我说我若能帮你把这十三点加强的话,你会不会感谢感谢我?报答报答我什么的?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现在有一肚子的骂人的脏话想喷她脸上,但他憋住了。照旧保持缄默。 他亲自跟来都阻止不了这货发癫?他若不跟来,都不知道这丫头要做出什么惊天举动来! 竟然给敌人提供攻城兵器?还要给他们加强? 狼王心里也是一大堆的疑虑,先是对于这个女人城主的智慧微微有些惊愕之外,现在更是对她奇怪的思路,无法琢磨。 狼王轻声问,;为何要帮我们? 阮轻艾耸耸肩,;还能为什么?为了食物啊!北塞为何要进攻中原,理由很简单,我们冰绝城食物都非常短缺,就更别说你们北塞了。有我们冰绝城挡着你们的去路,你们北塞的民族生存有多艰难,可想而知的啊。我只要帮你们北塞民族填饱肚子,相信你们也不会冒着血雨腥风的危险,来进攻我们中原。对嘛? ;&amp;hellip;&amp;hellip;狼王终于沉默了。 好似这一刻,他隐约明白一些些,这个女人,是凭什么坐上城主之位,而且一坐,稳如泰山。 记得方才他说过,她当城主之位,全靠林将。除去林将之外,她连屁都不是。 这话,他收回了。 这个女人,没有林将,也是有点能耐的。 狼王沉默半晌后问,;你是想帮我大开门户,让我直接攻打温城是吧?或者问,你想直接归顺于我北塞,我把温城拿下,你我,分赃?对嘛? ;噗&amp;mdash;&amp;mdash;别闹。攻打温城不还得血雨腥风啊?就算有我给你让了路,温城城外有护城河,守卫军还有万多军力,就算有十三点帮你们支撑,单凭一万军队,半个月内也拿不下温城。到时候京都派援军过来,你们也只有撤退的余地。攻打温城并不在你们的计划范围内。你们的第一步就是想霸占我的冰绝城而已。 她又一语戳中了他的心思。 确实,他根本就没打算动温城,就想先霸占冰绝城而已。 这丫头,和她越攀谈,越觉得她有点能耐。很不错。 第32章 看他不顺眼就换 ;冰绝毕竟是我的领域,让我无条件大开门户,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究竟是什么心思?你直接说吧。别给我卖关子。他竟然有点猜不透她的想法。 ;温城这座肥羊,你吃不下,但我吃得下,你当我靠山,我就能妥妥把温城这片领域敲下来。到时候,我给你上供一些物质,犒劳犒劳您,您觉得如何? 四周又是一片静默。 半晌后,狼王放浪大笑,;哈哈哈哈&amp;mdash;&amp;mdash;哈哈哈&amp;mdash;&amp;mdash; ;您老笑什么呢?阮轻艾歪着萌萌哒的小眼睛,眨巴眨巴。 ;我还以为你的建议有多么建树性,噗,原来还是个小孩子。我竟然和一个小孩子聊了这么久,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一句话,他狼王,瞧不起她的建议。 ;咳咳&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尴尬的摸摸灰鼻子,;狼王殿下可别瞧不起人。说真心话,殿下,我刚才谦虚地说,我们冰绝城没有护城河,您想攻城轻而易举,但是我敢说,你若真泯灭人性想进我冰绝城屠杀?我能让你两百年都踏不进中原你信不信? 所有人都跟着一懵。 狼王眯眼瞪她,;小丫头,你哪里来的海口? ;不是海口,是事实,我们冰绝城下,埋着黑水。地一敲开,黑水上浮,点一把火,黑水能让火源燃烧多久,就看它下面矿源丰不丰富,若是丰富,烧个一年两年不成问题。到时候黑水污染水源,冰绝湖内鱼虾全部死亡。你们北塞最后一点赖以生存的物资都能被我断个干干净净。 ;&amp;hellip;&amp;hellip;狼王神色凝结,;黑水? ;是的哟。 ;你是想玉石俱焚? ;没有没有,和谈破裂,你若入侵,我才会这么做。这是最后的打算。毕竟,我要赌上的,可是冰绝城上万条鲜活的生命。 狼王沉默久久,像是不得不重视她的话语。 这个女人把最后底牌亮出来,用意就在于逼他接受和谈。 他若拒绝,他们北塞真的没有别的出路。 沉默久久后,狼王吱声问,;你想要吞下温城?我一万军队都拿不下,你又如何拿下? 阮轻艾伸手一拍狼王肩头,;哎哟,这攻城战又不是非要靠军队打打杀杀。没意思的,人家不是说过嘛,擒贼先擒王。我们直接把温城城主搞定不就行了吗? ;我就问你,怎么抓温城城主?你怎么进去? ;喏,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三个温城的商人。 狼王把视线挪向三个肥猪,好奇问,;你带他们来做什么?当人质? ;他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拿他们当人质顶个屁用? ;那你带他们过来到底为何? 阮轻艾笑眯眯道,;知道所有商人最厉害的是什么? ;什么? ;保命手段。毕竟温城离北塞也是很近的,一旦冰绝第一沦陷,接下来就轮到温城。这些商人们,必定早早就给自家埋好了撤退的秘道。既然有秘道撤退,那肯定有秘道潜入的,对吧?阮轻艾侧头看向那些肥猪们。 仨肥猪脸都绿了,疯狂摇头,;不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 阮轻艾捂嘴笑笑,;这些货色最是惜命,随便严刑拷打一下,什么都会交代。这就不需要我操刀了吧?阮轻艾把仨肥猪往狼王面前一推,眼底里泛着星光,;您来动刀,我这人怕血,心也软,从来不喜欢什么严刑拷打啊之类的。若是我能做这些工作,我早就把秘道逼他们交代出来了。诺诺诺,拿去拿去,不用跟我们客气! 仨肥猪就这样被推到狼王属下手中。 他们立马哀嚎痛哭,;不要啊&amp;mdash;&amp;mdash;不要啊&amp;mdash;&amp;mdash; 这时,落痕一把拽过阮轻艾的胳膊,呼道,;等一下。 至始至终保持缄默的男人,终于发话了。 阮轻艾眉头一拧,哭丧着脸。 她就知道,这货跟来肯定会打乱她的计划。这不!这大爷要动手了。 想必他刚才已经忍了许久了吧? 仨肥猪见落痕发话,求饶得更加厉害,;大爷快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呀! 落痕沉声道,;妻主大人你究竟想干什么?通敌叛国吗?嗯? 阮轻艾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那你要温城秘道做什么? ;呃嗯嗯嗯&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不停翻白眼,;呃嗯嗯嗯&amp;hellip;&amp;hellip;我不能吗? ;你说呢?落痕挑眉反问。 ;非要我说得话呢,我感觉也没毛病啊!秘道就算探听出来了又能怎样?我不是还在冰绝城把关着吗?一万北塞军也不可能全部从秘道进出啊?对吧殿下?我就带一对精英过去截杀城主即可。 落痕眼神越来越犀利,;然后呢?擒下温城城主后呢? 阮轻艾理所当然道,;换城主啊!我看他不顺眼,换一个就是了啊! ;&amp;hellip;&amp;hellip; ;这剥削阶级制度统治之下,你以为那温城城主很受百姓爱戴吗?我就算杀了他,温城百姓都不会为他掉半滴眼泪。民心不会受他死活而动荡。但是我不一样。我若接管温城,我会像管理冰绝一样,以民为主,给他们开创新纪元。我来这儿和北塞狼王谈判也好,带人截杀温城城主也罢,至始至终都一个目的,我希望所有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包括北塞的百姓在内。而不是为了争一口饭吃,必须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 他们现在就在外面,北塞的士兵也都听了进去。 在他们听见阮轻艾这番言论后,禁不住都默默点了头。 谁喜欢征战?谁喜欢沙场?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挣一口饭吃? 有饭吃,谁喜欢打仗呢? 阮轻艾歪着小脑袋问,;既然我有办法用最少的人头去改变这个战争的格局?凭什么不让我做? 落痕沉默了。 狼王也处于思虑中,久久无法言语。 阮轻艾回头道,;怎样?兄弟,敢不敢跟我大干一场? ;我要如何?狼王问道。 ;借兵五十即可,人太多也不方便管理。 ;精兵五十小意思。狼王眯眼笑笑,;只是,把温城城主拿下后。但我有什么好处?你又如何确保我能拿到我们该得到的好处? 阮轻艾嬉皮笑脸道,;和你立文书嘛。 ;&amp;hellip;&amp;hellip; ;喏,你看,我把和平公约都草拟好了给你带过来了哟!你读读便知道内容啦,拿去看看吧。 狼王狐疑的接过一个厚厚的小本本,眉头直打结。 第33章 我要你做我义妹 这个小丫头当真早就谋算到了这一步?什么都准备齐全了,只身前来?她就笃定一定能谈判成功? 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狼王展开小本本,边看边思考内容的可行性,看了一半后,他有点头晕眼花,;你这补充条款为什么还有一杠二?一杠三?二杠二?二杠三?鸡毛蒜皮的内容都写了进去? 阮轻艾忍不住笑笑,;条款必须得罗列清楚才行,毕竟咱们是两国,两国交涉的条款不明细一些怎么能行? 他以为她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游戏,但是从这个条款上才知道,她真的比谁都认真。 估计整个中原所有律政官过来写条款都没她写的这么细。 狼王把小本本收起来,问道,;里面的内容我大致看了一遍,感觉还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能否如实告诉我。这条款你是什么时候写? 内容太多,这一天两天,甚至半个月都完不成吧?而他决定驻扎在冰绝湖上,也不过十天前的事儿。她是从什么时候准备和他和谈的? 阮轻艾耸耸肩,;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amp;hellip;&amp;hellip; ;&amp;hellip;&amp;hellip; 所有人都缄默了,四周一片宁静。 阮轻艾眯缝着眼,笑笑道,;居安思危的道理我自然懂,临阵抱佛脚怎么可行?你们北塞终究是我们冰绝城最大的隐患。早点防备起来,自然有备无患。狼王殿下对条款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情问我。我一定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狼王轻声问,;十年的和平条约,我能依约,你每年要给我们提供的粮食,马匹,物资等,数量也非常可人。你若能遵守合约,我定然也能遵守合约。只是,还差一条。 ;什么? 狼王嘴角裂开一道诡异的微笑,;我想要和你结拜,日后,你得以哥哥称呼我。我以妹妹称呼你,如何? ;啊? 落痕再也憋不住了,他一拂袖,;荒唐。北塞如何和我们称兄道弟?我拒绝。 狼王眯眼瞪过去,;我又没说和你称兄道弟。我和你妻主结拜,与你何干?落痕,说到底,你终究只是入赘的新郎,没有半点官职,你管不到她。 落痕眯眼,;那你要不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管得住她? 阮轻艾头皮直发麻,;别别别,好好的和平公约快要谈妥了,大爷您行行好,别在这儿搅合。我和狼王殿下签完字儿,我把北塞的矛盾,稳住十年,妥妥保你们新皇登基不是挺好的嘛!结个拜而已,又不是拜堂成亲,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落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嫁给阮轻艾的时候,连拜堂都没有过。 四个夫婿,一个也没有,她说省了,四个男人都一致同意,全部省了。 他这不知名的怒火,其实并非针对和平公约,毕竟他刚才也略目了一眼和平公约,一式两份,狼王手里一份,他手里也一份,看见这些条款后,狼王欣然认同,他也感觉没任何毛病,真真挑不出半点瑕疵。 眼下他唯一不愿意答应的,就是结拜! 凭什么要结拜? 和平公约签订,和结拜有个毛牵扯?不结拜也能签和平公约的啊! 他就是不想让她和狼王结拜! 落痕一口气噎不上来,板着脸,手里捏着另一份小本本,死活不撒手。 阮轻艾急得可以,大爷长,大爷短的不停哄,最后她实在憋不住了,哭嚷道,;大爷求求您了行不行?回家我给您跪三个时辰呗。真的,我真的快憋不住了,赶紧签好字,我要去上茅房了呀!再憋下去,我要漏出来了。 ;&amp;hellip;&amp;hellip;落痕突然涨红了脸,又气又羞臊,;你这死女人! 真是没救了。 落痕最终还是撒口说道,;只结盟,不跪拜,我就放行。 ;成成成!手续一切从简,都听你的,都听你的。阮轻艾回头就朝狼王抱拳喊道,;哥哥好! ;就这样?狼王嘴角狂抽,;从简也从得太随便了,不跪拜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是你们中原的破规矩,我们北塞比较豪放,就按照我们北塞的规矩来,歃血为盟!来,拿刀子,碗! ;啊?阮轻艾懵逼了,;等&amp;hellip;&amp;hellip;等一下&amp;hellip;&amp;hellip;等等等&amp;hellip;&amp;hellip;唉呀妈呀!别别别! 狼王一把抓住阮轻艾的胳膊,扯到手边。 落痕见状,急忙拦阻,抢了阮轻艾另一只胳膊,扯她回来,;你要做什么? ;割掌心,互饮一碗,结拜义兄妹。 落痕咬牙呼道,;她是女孩子,没你们的血性。不要闹! ;闹的人是你,又是这样不行又是那样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两个男人扯着阮轻艾,你来我往的使暗劲。 阮轻艾就像一个布偶一样,被他们扯来又扯去。 她哭唧唧的喊,;别&amp;mdash;&amp;mdash;别这样&amp;mdash;&amp;mdash;救命&amp;mdash;&amp;mdash;唔&amp;mdash;&amp;mdash;呕&amp;mdash;&amp;mdash;别啊&amp;mdash;&amp;mdash;何从&amp;mdash;&amp;mdash;快救我&amp;mdash;&amp;mdash; 何从在外圈焦急踱步,;大人!我可怜的大人!何从救不了您啊,无从下手啊! 最后还是落痕技高一筹,把狼王手里的匕首打掉,把美人捞回怀里,当他得瑟一笑后下一秒,笑容突然僵在嘴边,他的大腿上,感觉有一股热辣辣的泉水,从裤腿浇灌到了他鞋子里。 落痕瞬间瞪眼看向她,;你? 阮轻艾立马捂脸哭唧唧,;呜呜呜&amp;hellip;&amp;hellip;落公子你真是太讨厌了,我都跟你说了一百次了,我憋不住了嘛!呜呜呜&amp;hellip;&amp;hellip;讨厌讨厌讨厌&amp;hellip;&amp;hellip; 在场所有男人都尬着笑嘴儿,无语捂唇。 闹剧最终在一泡尿后,安静了下来。 阮轻艾他们在狼王安顿的帐篷内住宿一宿,得到的是贵宾的待遇。洗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落痕则比较难受,他拒绝穿他们北塞的服侍,但又无法忍受一条腿上满满的臊味。 最终在北塞服饰和尿骚味之间,他选择了尿骚味。 顶着鸡皮疙瘩,穿回了勉强烘干裤袜鞋,脸上摆着一副想杀人的表情。尤其是第二天,阮轻艾看见落痕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的时候,一脸嫌弃的挪开一大步,避免和他靠太近。 艹!这是她自己的尿,他都没嫌弃她,她嫌弃个毛? 真想一爪子掐死她。 一大清早,狼王笑着相迎,;妹妹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哥哥有心了,炭盆非常给力,暖和得我都不想爬起床。 这还没结拜呢,就哥哥妹妹的叫上了? 落痕原本便秘的脸色更加便秘,他的额头上,黑线已经不止三十条。 第34章 送行千里,哥哥长妹妹短 狼王掏出刀子说道,;来吧,咱们继续昨夜没有完成的仪式。 ;呃!阮轻艾立马吓得肩膀狂抖,;这、没这必要吧,仪式真的并非这么重要的环节,重要的是心意和诚意!真的,有心就行,何必&amp;hellip;&amp;hellip; ;我坚持哦,妹妹。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翻了翻白眼,嘟囔道,;那、那这样吧,别割掌心,就割指尖。真的,我怕血,晕血,看见血就会晕。走不了路的那种。 ;呃&amp;hellip;&amp;hellip;这么胆小? 阮轻艾笑道,;胡子叔叔。 胡子壮汉忙走过来问,;小姐叫我? ;去拿两杯清酒过来。 ;哦,好! 胡子壮汉一去一回,拿来两大坛酒,抗在肩膀上。 阮轻艾又抽了一脸,;叔?我是说,一小杯!杯子!杯子懂吗?不是坛。 ;我们北塞人喝酒,坛子就是杯子。 ;&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拖着脑门无语道,;罐子,何从给我小罐子。 何从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罐子递上,嘴边嘟囔道,;大人?您不会吧?这个原本是用来装尿的啊! ;这不没装嘛,干净的啊! 这下轮到狼王无语了。 他其实见识过这些罐子,因为昨天他也差点被这罐子波及到。 这丫头该不会打算用这罐子装酒喝吧?她就没有半点心里障碍吗? 最后,狼王还是叫人拿了两个小玉杯,他一个,塞她一个。 小杯子水酒斟满。 他先割了一滴血入酒。刀子递给阮轻艾的时候,瞧见她小眉头拧巴成麻花状,忍不住笑了笑。这丫头耐看,可爱。表情也丰富,好玩。 阮轻艾忍着气,闭上眼,鼓足勇气割了一小滴血,还骂咧咧的哭叫,;唔&amp;mdash;&amp;mdash;疼&amp;mdash;&amp;mdash;好疼好疼&amp;mdash;&amp;mdash; 割完,何从就心疼的拿着纱布帮她把手指头缠起来,;我可怜的大人,真的是&amp;hellip;&amp;hellip;哎&amp;hellip;&amp;hellip;这要是简分在这儿,不得心疼死她? 简分会心疼死,他就不心疼吗?瞧瞧这小仆从的脸,心疼的程度肯定不比简分差。 狼王端起沾有阮轻艾血滴的酒杯,对着她说道,;一直没跟你介绍,本人,狼王,呼尔查。 ;查哥哥好。小妹这厢有礼了,先干为敬。 ;敬!呼尔查也端起酒杯,陪她一同畅饮。 结拜仪式终于搞定。 来的时候,阮轻艾带着五个男人而来,回去的时候,阮轻艾带着五十人回去,除去落痕他们五人之外,余下的,都是呼尔查身边的精英,包括胡子大叔在内。 送行之时,狼王给了她最大的礼待,竟然让她骑在他的坐骑后背,一路护送她出的军营。 随行将士们有些还是无法理解,狼王为何要对城主这么好,只是听说他们签了和平公约。 但区区一张薄纸,真的能稳固两方的紧张势力吗? 狐疑,焦虑,不信。 跟随阮轻艾一同随行的五十精兵,各个摆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们知道,如果阮轻艾耍心机,那么他们就是赴死的牺牲品。 阮轻艾个子矮,就算坐在高大的坐骑上,也没高他们男人多少,她摸摸坐下肥肉微微吸了口口水。 狼儿回头给了她一道冰冷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已经发现了,你想吃我。 不!没有没有! 阮轻艾缩了脖子,对它呵呵傻笑笑。 ;狼王殿下,和平公约虽然签订了,但是,我要提醒您一声,和平公约签的是人,不是北塞。我只认你一人。你也只认我一人。一旦你我之间有谁死亡,和平公约就此作罢的。你可明白? ;自然明白,你还没这个能耐,替皇上和我协议。 阮轻艾支吾道,;是的。条款内的所有物资,都是以我个人名义和你作为交涉。所以从今日起,狼王哥哥,你就是我阮轻艾的长矛。我是你身后最坚强的盾。边境防线,我能阻你踏不了我中原境内,但同样的,我能保你们北塞民族,盛世无忧。 呼尔查点了点头,;好。我借你五十精兵,待他们功成归来之时,就是你我和平公约正式生效之日。我呼尔查愿意成为你最锋利的长矛。 ;多谢哥哥助我一臂之力。阮轻艾从狼儿身上跳下,恭敬鞠礼,;不为别的,只为和平。请受小妹一拜。 呼尔查托起她的小手,;我们北塞不兴你们这一套,妹妹的膝盖,可要更硬气一些。 ;好的哥哥,请留步,不要送了。 ;再送你一里。 ;好的哥哥。一里相送,阮轻艾说道,;哥哥请留步,不要再送了。 ;再送你半里路。 又是半里路,阮轻艾尴尬道,;哥哥请留步,真的不要再送了,快到我冰绝境内了。 呼尔查嘴角钩笑,;再送小半里路&amp;hellip;&amp;hellip; 艹! 落痕忍无可忍,横身挡住了呼尔查的视线,拉着脸呼道,;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呼尔查?你想干嘛? 呼尔查哼笑道,;不用我说吧?都是男人。 ;你! 两个男人视线相杀,火光四溅。 阮轻艾懵呼呼地眨眼。怎么了又?一言不合又要打起来了吗? 阮轻艾急忙挤在两人中间,推开他们,;别闹别闹。哥哥还是请回吧,我们真要回去了。改日再过来登门拜谢,告辞告辞! 阮轻艾拉着落痕的胳膊扯走,;大爷走了,大爷走吧走吧! 呼尔查对着阮轻艾微笑挥手,笑容中带着一丝丝的渴盼。 和平公约?试试也是无妨的。如果她真能信守公约内容,或许他们北塞真的能够摆脱血腥的掠夺,过上盛世无忧的小日子。 北塞军以为阮轻艾会带他们回冰绝城,想着他们北塞军竟然有这么一天,能够大摇大摆进城?不知道冰绝城的城民看见他们会不会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不过可惜,阮轻艾并没有带他们回城,而是去了城外的军营,原本这里是林晨均的住所。如今已是人去楼空。 不过帐篷里有火盆子,还有温暖的被褥,和一些男人换洗的衣物。都是中原的衣裳。 阮轻艾拿着衣服挨个递上,;诸位既然随我潜入中原,首先得给自己想一个中原的名字,不能这样胡炽烈,咧赤湖地喊,我会绕晕的。 ;那我们该取什么名?我们也没什么文化,城主大人您给我们取吧。 ;就都姓周吧,好记,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周日。 第35章 我们一起跳崖吧 第七个男子懵了一下,;嗯?为什么不叫我周七,要叫我周日?好奇怪。 阮轻艾跟着懵哒哒,;奇怪吗? ;非常奇怪,我应该叫周七。 ;不,周七不顺口,周日才顺口。就叫周日。 ;那我呢?周八吗?第八个男子问道。 ;不不不,接下去是周天周文周地周理。 落痕听了忍不住哼笑,;天文地理?接下去是不是金木水火土? ;嘿,还是落大爷懂我。接下去就是周水,周金&amp;hellip;&amp;hellip; ;还有什么?说来听听。落痕满眼星光,感觉非常有趣。 ;还有十二生肖啊,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又是十二个名儿。够取。 ;周鼠周牛周虎周龙倒是挺好听的,我就想问,谁爱叫周鸡?周狗?周猪?落痕挑眉憋笑。 ;呃嗯嗯嗯&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为难眨眼,;确实好像有点难听哦?那就把鸡狗猪去了吧,确实不好。 ;再者呢?还有好多人名呢?落痕坐在貂皮躺椅内,饶有兴趣地听。 ;简单,宫商角徵羽,五个。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七色,红橙黄绿青蓝紫,诗经六髓,风雅颂赋比兴。绝对够够的。 北塞军眼圈骨溜溜的转啊转,稀里糊涂的看着她。 不一会儿,他们挨个把自己名牌挂在了腰间。 都姓周,周家军正式成立。 胡子大叔拿了的牌子叫周书,因为字好写,他一下子就记住了。念着也好听,和阮轻艾喊他叔一样。 阮轻艾回头道,;叔,你把胡子上的鞭子剪了吧,我们中原男儿从来不给自己胡子扎鞭子的。 ;这是我从小留到大的。看他表情就知道非常的不舍。 但是为了大业,;哎&amp;mdash;&amp;mdash;剪了。兄弟们,赶紧剪了。 ;还有耳环。阮轻艾提醒道,;耳环别带了。 ;知道了,耳环全摘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跟着阮城主,吃香喝辣。 ;切&amp;mdash;&amp;mdash;人群中有一道讥笑声。 阮轻艾投过去视线,瞄了一眼他的腰牌,周颂。 站在周颂旁边的是周赋,他急忙对阮轻艾赔笑道,;抱歉抱歉,我弟弟他午饭没吃饱,我拉他下去。 两人急忙出了营帐。 周书过来说道,;那个男人是制造万丈蛇的工匠,万丈蛇是他的骄傲。但是昨日你来我们军营,把他的万丈蛇说得一文不值,他对你心有不满。不过你别介意,都是我们狼王的主力军队,不会对狼王有二心的。 阮轻艾点点头,;啊,原来是十三点它爸。以后得喊他二十六点才行。这绰号感觉也不大气,或者叫一六九。六九六九?嗯。这个够味儿! 落痕揉着眉心,十三点是怎么来的,他有点糊涂,不过她喊万丈蛇为十三点,十三点它爸叫二十六也能理解,两个十三加加就是二十六。可这一六九这个数字又是怎么来的? 等一下,他为什么要纠结在这个绰号的由来中无法自拔了呢?感觉今天晚上不搞懂这件事,根本睡不着的样子,他又拉不下脸去问她。 好愁&amp;hellip;&amp;hellip; 帐篷外,被拉出去周颂立马碎碎念,;切,一个神经质女人,狼王干嘛要我们去伺候她呀。竟然还和她签了和平公约? 越说越生气。 周赋笑道,;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你的万丈蛇第一次出台就没了用武之地,原本要邀功的,谁知道没了表演的机会。 ;我的万丈蛇,不需要表演,人人都知道它的威力。周颂呼哧道,;那女人之前夸下海口说要加强我的万丈蛇,哼,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加强。 带着这个目的,所以他就算极度不喜欢那个女人,他也自告奋勇加入了阵营。 周赋拍拍他肩膀,;别闹了,狼王既然把她当妹妹,那她就是我们半个主人。而且她还是姑娘,别和姑娘置气。不长脸的。 周颂吐吐气,也有些无奈,;其实说真心话,她提出来那些破点子,狼王殿下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呢?就说那三个商人吧?他们确实有密道能够进温城,可密道的另一头,又不在他们冰绝城,而是在香龙镇。从这儿去香龙镇,还不得过温城的关卡?噗&amp;mdash;&amp;mdash;没用的点子&amp;hellip;&amp;hellip; ;可能阮城主她别有计谋呢? ;还能有什么计谋啊?哦,确实有,从我们这儿北郡山悬崖处跳下去,倒是能够一下子跳进香龙镇。哈哈哈&amp;hellip;&amp;hellip;这女人说白了就是脑残。有本事她跳啊!跳去香龙镇,然后再从密道潜入温城&amp;hellip;&amp;hellip;噗&amp;mdash;&amp;mdash;周颂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疯狂嘲笑。 就在这时,阮轻艾掀开帐子跑出来喊道,;一六九。 ;嗯? ;对,喊你呢一六九,还有一六九隔壁的那位,你们俩过来一下下。 周颂周赋眯眼对视一下,走过去问道,;什么事儿? ;哦,没什么,等会儿我们要跳悬崖,你去叫兄弟们准备准备,活动一下下胫骨,免得到时候手滑掉下去,出师未捷身先死就糟糕了。 ;&amp;hellip;&amp;hellip; 空气突然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哑口无言的看着阮轻艾。 ;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呆住了? 周颂眯眼瞪她,;你脑子烧糊涂了是吗?从悬崖口跳下去?你知不知道悬崖有多高? ;低山而已,海拔都不到千米,如果是向上攀登确实需要花个十半个月的时间,但下降的话,三四天应该能落地。 周颂翻白眼,;会死人的。跳下去会死人的你有没有常识啊? 阮轻艾学他翻白眼,;我没说空手跳啊。傻子都知道空手跳会死人啊!我这不是有工具嘛! ;&amp;hellip;&amp;hellip; ;什么工具?周赋新奇问。 ;攀登绳咯,放心吧,支架我早就备好了,山中间的落脚点我也装好了大把的支架。你们只要在事先预习一下降落的动作就行。很简单的,我们家林将带兵操练,生手半天就会。你们北塞军各个都是能中好手,肯定不需要半天时间,一下子就能掌握巧领的吧? 周颂也慢慢好奇起来,;绳子断了怎么办?越长的绳子越不牢固啊! ;放心吧,断不了,我的绳子用的是人工纤维拧成的,四股八字盘法,结实得一比。外表就算磨破还能承受重物长达一年之久。受力五十人都绰绰有余。 周赋看向周颂问,;你听懂了吗? ;我也正想问你呢,你听懂了吗? ;不,我没听懂。 ;我也听不懂。 第36章 她发烧了? 俩兄弟气馁的看着她,;不要用嘴巴解释,请给我们物品,让我们自己看。 ;哦,就那边,等一下叫何从给你们讲解攀登专用的结绳方法,这个都是必须学的哦!一晚上时间,我需要确保你们所有人都会。 ;呃&amp;hellip;&amp;hellip;好&amp;hellip;&amp;hellip; 俩兄弟带着一大批弟兄们,去了隔壁帐篷找何从,心窝里,带着一丝丝激动的心情,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些什么,明明是要去做危险的事儿。 阮轻艾回到帐篷里,看了落痕一眼,又看看他边上的衣服。奇怪问,;落大爷不打算换衣服吗? 毕竟他身上那套衣服,还沾着&amp;hellip;&amp;hellip; 呃嗯嗯嗯&amp;hellip;&amp;hellip;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脸红,一世英名啊!就毁在那件事上!她现在就等着落痕大爷把衣服换下来后她拿去扔掉。 落痕捏着茶杯转啊转,冷漠问,;这衣服是谁的? ;林将的啊,他的体型和你差不多,所以拿来给您穿。 林将的衣服质地比别人好,也该配得上落大爷的身份的吧? 谁知道落痕把衣服挥在地上,;难怪这么臭。这种衣服我不穿。 阮轻艾嘴角狂抽,;大爷,这衣服洗干净的呀!你闻闻,香着呢,不臭。 落痕一下子火冒三丈,;你在闻什么东西? 闻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混账! ;呃&amp;hellip;&amp;hellip;怎、怎么了?她做错啥了?这么突然就发起火来了? 落痕扯过她手里的衣服,竟然往火盆里丢。 ;哎呀妈呀!大爷哦大爷!这是林将的新衣服啊。你这样我怎么跟林将交代?我的天呐!阮轻艾急得团团转。 衣服借人还了能交代,衣服烧了怎么交代? 脑壳疼。 ;我们冰绝城物资贫瘠呀大爷,做一件新衣服开销可不小呢! 落痕拉着脸就是不吱声。 阮轻艾差点哭晕在火盆边,反正烧都烧了,别浪费,赶紧取暖。暖气也是一种奢侈品。 ;哎&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嫌弃道,;你怕那林晨均做什么? ;我没说怕他啊。 ;那烧他一件衣服还需要交代什么? ;这毕竟是别人的私有物品,难道不需要交代一下吗?你真当我这个城主是土匪头子啊?阮轻艾努嘴看他,;落大爷,你嫌别人衣服臭我就不说什么了?你难道不嫌你身上衣服臭吗?那上面可是有呃&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又黑了一脸,;你闭嘴!还有,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军营里,有你的换洗衣物?而且好像不止一件两件。 阮轻艾支吾道,;我经常来军营住的呀,这里有我行囊不稀奇吧?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经常来军营住什么?这里都是男人你不知道? ;那又怎么了?阮轻艾奇怪道,;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男,思想都超级健康,什么1v全阵营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好吧? 又要开始她的胡说模式了。他思绪有时候还是跟不上她的。 但听听就觉得生气!听不懂也生气。 阮轻艾不看对上他那张脸,就感觉这个男人可能随时会来掐她脖子,想想当初他徒手抓起万丈蛇射回北塞军营那场面&amp;hellip;&amp;hellip; 呃呵&amp;hellip;&amp;hellip; 还是少惹为妙。 大爷生气了,得哄。这是青国青城俩兄弟教她的。 阮轻艾支吾道,;要下北郡山悬崖,必须要装支架,当初装那些支架的时候,有一大批兄弟们陪我开荒,攀登绳也就百来米,下悬崖必须要找落脚点,可落脚点找不到,开荒很辛苦,那时候还死了不少弟兄。 落痕沉默了,表情也软和了不少。 ;我们冰绝城的物资,光靠温城放行的那些商队,能够撑这么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温城能够如此祥和,林将功不可没,他的弟兄们,也功不可没,尤其是那一个个死在悬崖下的少年战士们,他们都是我的哥们儿,都是我的兄弟,都是我的家人。我来军营住几日,就像回娘家探亲,又何须顾忌? 阮轻艾对着火盆笑了笑,;既然当了城主,就别指望自己能够护住名声。我在温城城主眼里,再清白,于他而言,我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罢了。他一口一句小贱人小贱人的喊我,我都快听出耳茧来了。我这么辛苦做这些铺垫,目的其实只有一个。 ;什么? ;我就想踩着他的头顶,骂他一句,老匹夫,去死吧。阮轻艾嘴角微微钩笑,;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终于快了!嘿&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突然扑去她身旁,用力拖住她坠落的身躯。 这丫头怎么突然说睡就睡?睡意来的这么快,蹲着都能睡着? 不对劲!这红润的脸蛋感觉不对劲,摸摸额头。 这么烫? 不像是被火盆子烫的。 难道是?感冒了? 怎么会这么焦脆?不就是两天日行十里路?在外面风餐露宿数顿嘛!真是麻烦。 落痕心里唠叨归唠叨,但抱起人儿的动作异常仔细,放去软塌,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塞进她嘴里。 但她已经昏睡,没法下噎,想了想,落痕拿起药丸塞进自己嘴里,咬碎后含着药汁&amp;hellip;&amp;hellip; 府唇。 红唇贴上的那瞬间,他清晰感受到女人的娇软,软得他不可思议,甚至有一种流连不想起身的错觉。 药全部灌进去后,他依依不舍退开身子,拇指不自觉的探了探她嘴角,唇边一出一道惋惜的轻呼。 阮轻艾稀里糊涂翻了个身,嘴里发出一道呢喃,;什么破垃圾玩意儿&amp;hellip;&amp;hellip;烧我宝贝书&amp;hellip;&amp;hellip;天天就想着管我管我&amp;hellip;&amp;hellip;管你妹&amp;hellip;&amp;hellip; 她在骂他吗?应该不是吧。听得不是很仔细。 ;&amp;hellip;&amp;hellip;回家后拿榴莲,一个个让他们跪&amp;hellip;&amp;hellip;拿鞭子抽&amp;hellip;&amp;hellip;叫他们还敢不敢欺负我&amp;hellip;&amp;hellip;唔&amp;hellip;&amp;hellip;好苦&amp;hellip;&amp;hellip;呕&amp;hellip;&amp;hellip; 好吧,这女人就是在骂他。 继续翻身,踢被子。 落痕看了头疼欲裂。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感冒了!肯定是在北塞军营那一晚,她睡觉踢被子没人给她盖被子,被冻着了! 以前在城主府,她睡觉的时候,床边都有简分帮忙候着。 落痕拿起被子,认命地给她盖。他端着书,坐在床边看书,没一会儿,她又翻身踢被子。 他继续给她盖,脸蛋黑黑的,额头上写着两个大大的无奈。 第37章 他在生什么气 翌日一早,阮轻艾伸了个大懒腰,爬起床,哈欠吹出去,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就拉开嗓门惯性喊,;简分!水!要漱口!简分&amp;mdash;&amp;mdash;要热水,给擦脸脸,简分简分&amp;mdash;&amp;mdash; 落痕端着水盆子进帐篷,呼喝道,;没了简分,你还能干些什么? 原本帐篷外端水的是何从,何从手忙脚乱刚把水盆子端过来就被落痕给截胡了,落痕眼一瞪,何从吓得撒手就跑。 大爷惹不起。主子都怕他,他一个仆从算个啥?跟着主子一起怕呗。 阮轻艾果然也被吓得跳下床榻,支吾道,;落大爷怎么起这么早? ;日晒三竿还叫早?周家军的人都等你两个时辰了。 ;呃&amp;hellip;&amp;hellip;我&amp;hellip;&amp;hellip;我平日里也没这么懒散的。可能昨夜没睡好吧!腰酸背疼地,认床,不习惯。 ;哼!昨夜她还叫没睡好?他才没睡好好不好!就她这踢被子坏习惯,那个陪睡的简分也够能耐。 落痕把脸盆往桌上一放,说道,;给你一盏茶时间整理好出来。 ;哦哦,晓得晓得。 阮轻艾手脚也挺麻利的,三分钟梳洗完毕就能出去见人,就是那鸡窝头看着有些尴尬。 平日里有简分梳头,她从来不碰这东西,昨天还好,头发乱一小半,尚且还能见人。今天就不像话了,再加上冬天的静电。 呃嗯嗯嗯&amp;mdash;&amp;mdash; 简直是惨不忍睹。 一出帐篷,周家军全呆呆的看着她那鸡窝头。 从未见过如此邋遢的女子!真正长见识了! 何从尴尬的支吾,;大人。 ;嗯?怎么了? ;大人?您梳妆台上好歹也有梳子吧?你进去梳梳嘛! ;噢哟烦死了,拿把剪刀过来我把它剪掉算数儿! 何从倒吸一口凉气,;大人您别这样啊!这头发没招您惹您,您别一天到晚想着剪头发,回去后简分可是要哭死的。 阮轻艾支吾道,;可我不会扎头发啊!脑壳疼。 落痕忍着气,呼喝道,;跟我进来。 ;嗯? 落痕撩着帐篷,瞪眼看她,;还磨蹭什么?快点进来。 ;啊&amp;hellip;&amp;hellip;难道他这是要给她梳头的意思? 不会吧? 连她都不会梳头,他会? 呃!虽然不知道他手艺如何,姑且就让他试试吧,总比这鸡窝头来得强&amp;hellip;&amp;hellip;大概。 阮轻艾屁颠屁颠进了屋子。 给女人梳妆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简分每天都要花半个小时给她梳妆打扮好,她这半个小时里也没闲着,不是画图稿就是看书写文案修律法,她从来没注意简分是怎么梳发的。 今日,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给她梳发。手里也没别的活让她分心。 免不得,她把心思往身后放。 可惜,铜镜太模糊,她后脑也没眼睛,看不真切身后男人的动作,只是感觉头上的大掌,很厚实,很热辣。摸摸头皮,盘几条发辫,发绳绑的结结实实,簪子扣紧,镶珠点缀。也将近花了半小时左右才完工。 铜镜真模糊,她自个儿看不清楚,扑腾飞去帐篷外喊,;何从何从,我好看吗? 原本她像只喜鹊一样跳出来的那一刹那,已经够让人惊艳的了,配上她那无敌可爱的迷人微笑,更是让人夺目窒息,周家军表情一致,都扬着一抹如见天仙下凡的惊艳之色。 又被她这么一问,周家军挨个捂脸撇开,多看感觉要喷血。 何从感动连连,;落痕姑爷手艺竟然如此好?比简分还棒! 落痕板着脸,撇过头,看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非常严肃且隐隐有要生气的样子,但是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耳朵在发烫。 他那凶样,应该是故意装出来的。 阮轻艾拿着绳子呼道,;兄弟们可都学会了攀岩?扎绳子可得好好扎牢固哦,不小心掉下去,那都是人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那我们就给我们历史性的一幕,来一次助威仪式,来,派十个代表出来,把手叠起来,跟我一起喊加油。我喊一二三,你们喊加油! 那群男人都呆呆的看着她,表情超级尴尬。 什么玩意儿啊她? 阮轻艾嬉皮笑脸道,;很得劲的,真的,来嘛来嘛!手叠手我喊一二三,你们喊加油,手一起往下压。 周书支吾道,;听城主大人的吧。 怎么说也是狼王亲认的妹妹,再尴尬也得忍。 十个代表出面,手叠手。 阮轻艾大喊,;一,二,三! ;加油! 男人热血呐喊,还真有一股子壮烈的气息。 ;嘿,有点好玩哦!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你们也来试试! ;好好好,我来我来! ;我也来我也来! 余下的男人们几组几组围起来,手叠手,;一二三! ;加油! ;一二三! ;加油! ;一二三! ;加油! 一组比一组喊得大声。 这下轮到阮轻艾尴尬了,;喂?玩够了没啊喂?该下山了啊喂!还玩呢? ;&amp;hellip;&amp;hellip; 越龙脉,下悬崖,过索桥,脚下的路都悬着百丈深渊。 这道路他们是怎么开发出来的?真是个浩大的工程。光行走就花了将近四天时间。 第五天后的清晨,五十精兵外加阮轻艾落痕何从三人,成功潜入香龙镇。 到了香龙镇,天气就没那么冷了,阮轻艾终于扔掉了一身厚重的棉衣,舒展胫骨,在镇子里逛来逛去,新奇得不得了。 落痕见状,问道,;你第一次来这儿? ;嗯,对啊,虽然攀登点开荒好,但下降简单,上去还得攀爬。林将他们本事大,下去还能背着货物爬上来,我下去后能爬上来吗? ;&amp;hellip;&amp;hellip;也是。 阮轻艾激动道,;第一次离开冰绝城这么远,真是兴奋。哦,冰糖葫芦&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嘴角钩笑,;没吃过吧?他准备掏腰包了。 ;不,吃过。阮轻艾支吾道,;上次林将给我从山下带上来,可把我馋得,我都不舍得吃,一个月就吃一颗,吃了半年才吃光。 ;&amp;hellip;&amp;hellip;原本好心情就在她开口提到林晨均的时候,又火星四溅了起来。 这女人嘴巴里为什么老是提到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烦不烦? 这些男人为什么就不能给他好好的去死呢?为什么就不能死光光呢?真烦! 第38章 拦路虎 阮轻艾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又去买酒酿圆子,吃好圆子,又去找烤鸭吃,吃完烤鸭就去吃米糕,吃好米糕去吃&amp;hellip;&amp;hellip; 落痕终于惊呆了,跟在她屁股后面越走越新奇,她那肚子&amp;hellip;&amp;hellip;还能装多少? 周家军等在镇子外面小树林里,眼冒星光。 这女人准备什么时候进城? 等阮轻艾带着落痕回小树林的时候,周家军震惊的望着落痕手里大包小包之物。 ;这些个,都是什么东西?周书忍不住吭声问。 落痕黑着脸,;全是吃的。 ;&amp;hellip;&amp;hellip; ;别胡说别胡说!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道具,这可是我们进城的关键道具。我逛了整个香龙镇,好不容易才寻到的。 ;什么东西? 匕首?兵器?毒药?或者是暗桩的信号纸条? 众人紧贴着她手心,低头盯着仔细瞧。 ;胭脂。 ;&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拿着胭脂盒打开涂抹,;怎么说也算是去大城市,不能拿着乡下脸见人吧。多抹抹,白白嫩嫩香香喷喷。阿嚏&amp;mdash;&amp;mdash;阿嚏&amp;mdash;&amp;mdash; 感冒还没好,山路行程睡得有不安稳,感冒没有加重已经算老天开眼了。 说起来真是奇怪喏,为什么她每天早上醒来,嘴巴里超级苦。难道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胆汁逆流了? 何从从落痕手里接过包裹问,;这么多吃的,能保存多久啊?我们回城估计还有好几天的样子。 阮轻艾嘟囔了句,;存不了的咱们自己吃嘛,能存得就好好放,等会儿林将回来,我可是要好好犒劳犒劳他的。 咔嚓&amp;mdash;&amp;mdash; 四周好像出现了一道黑雷闪电。 阴风乱吹,五十周家军都给吓得团成一团。 怎么了? 落痕拿着包裹往地上哐当一洒。 所有食物全部撒了一地。 阮轻艾瞬间大跳起身,;哎哟喂我的老大爷!您干嘛呢!有你这样糟蹋食物的嘛? ;这些是我花钱买的,我想怎么扔就怎么扔。 ;你不是说给我买的嘛!明明是你亲口说给我买我才买这么多的,要是换我自己掏腰包,我怎么可能会买这么多!你洒着不心疼哦? ;不心疼,我爱撒在地上喂狗行么? 阮轻艾鼓着腮帮子,拿着肚兜开始捡,有些吹吹还能吃的放放好,有些像米糕团子冰糖葫芦之类的,沾了泥土就真的没法捡,她心疼的哇哇直叫,;食物招您惹您了?真是一言不合就乱发脾气,你是处女座的吧!何从,快帮我捡捡,食物掉地上三秒捡起来还能吃。 何从听话的扑去地上一起捡东西。 周家军看着超级尴尬,纷纷撇过视线,当做没看见。 这女人怎么说也是当城主的人,怎么看着这么寒酸呢? 若是不认识她的人,估计没有人会知道她是冰绝城城主。 落痕见阮轻艾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心窝里微微酸涩了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火了? 本想去拉她起身,让她别捡了,突然他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低声道,;有车队过来了,人数不少,起码两三千。我先行一步,你好自为之。 ;诶?阮轻艾刚抬头就不见落痕人影,她努嘴狂抽,;这男人真贱! 何从忙道,;大人?两三千人马不像是商队,有可能是军队。 一提起这事儿,阮轻艾一拍额头,;哦,红叶大爷之前好像提过,京都派人过来,是一个一品朝官。叫啥来着? 阮轻艾歪着脑脖子不停思索。 ;史察督使邱震愕。 阮轻艾噗嗤一笑,;名字倒是有意思,刚正不阿。就不知道那人人品如何。呼呼&amp;mdash;&amp;mdash;快捡,别浪费食物。 周书弯腰道,;大人,我帮您一起捡。 阮轻艾忙道,;对了,等会儿可别一口一句大人的喊我了。 ;那我们该如何喊您? ;我也改名了,我叫周&amp;hellip;&amp;hellip; 话都还没说完,远处的马匹踢踢踏踏走来,;喂,前面的别挡官道,青天大老爷要过关,惊着马匹小心我抽你。 两个带刀侍卫凶神恶煞的等着他们。 阮轻艾噗嗤一笑,;兄弟们排排站吃果果,我倒要看看你要抽谁? 五十个壮汉齐刷刷的站一块儿。 那俩带刀侍卫一见有五十多人,抬起的鞭子不敢落下。他只瞪眼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官老爷的官道也敢堵?知不知道后面来的是谁? ;我管你们是谁呢?我们家温城城主大人下了命令,不管是谁过关,一律不让进!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打听过吗?我们家温城城主要和冰绝城那位开战啦,两支军队在平湖那边打得那叫不可开交。这个节骨眼,城里兵力空乏,不管来哪只军队都不让通行。城门不会给你们开的。 侍卫恍然道,;原来是城主大人的护卫军啊!这位姑娘,劳烦你去通报一下你们家城主大人,让他帮忙通关一下,我们大人是要去冰绝城的! ;说了不让通行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呢?冰绝城那贱婊子敢和我们家城主抬杠,我们家城主正忙着收拾她呢。没办法给你们通行。阮轻艾牛鼻子冲天,说得那叫嚣张。 周书挑眉看了看何从,尴尬挤眉弄眼。 他用表情想问,城主大人骂起自己来,为何如此顺口? 何从尴尬笑笑,习惯了。 侍卫见自己说不通,急忙跑回军队上报。 ;大人,前面有温城城主的私家军队拦道。不让通行? 邱震愕奇怪问,;为何不让通行?你没有报我名号? ;报了也不让通行,说是他在和冰绝城那位兵戎相见,城里驻军空乏,不让其他军队通行。 ;呵,这陈志然心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难不成还怕我趁虚而入不成?真是笑话!走,去会会陈志然的私家军。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驶来,阮轻艾他们依然在官道毕竟路口堵着。 远远就看见一个少女,在挖坑埋什么东西,满脸泪痕,哭哭唧唧。 奇怪,这战场在城北平湖,城南香龙门又没战火,谁死了? 她哭谁呢? ;大人,邱震愕来了。 阮轻艾急忙收拾收拾鼻涕,站起身,拍拍灰尘,一本正经继续拦路,;都下来都下来。 ;放肆!之前过来探路的侍卫,立马吆喝,;看见我们邱大人,还不叩拜? 第39章 忽悠女王精分上线 ;先验明正身一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邱大人,最近龙泉山盗贼横行霸道,假扮朝官,打家劫舍,常有的事儿。咱们得小心为上。我记得我家城主大人跟我提过,他和邱大人有一条暗号,你若能对上暗号,便能证明你就是邱大人,你若对不上,那就是假冒的。 邱震愕掀开帘子,踏出轿子,跨前三步,板着一张老脸,撸撸胡须,;我从未和你家大人对过暗号。休得一派胡言。 阮轻艾支吾问,;这位爷,该不会?你是冰绝城那老贱货的狗腿子吧?趁着我们城主派兵去攻打平湖,她趁机叫援兵,从后面包抄我们温城?呵&amp;mdash;&amp;mdash;厉害!厉害! 邱震愕嘴角微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是邱震愕,吏察督使。我是来调查冰绝城女城主的。我和你们家城主没有任何矛盾。 ;啊呸&amp;mdash;&amp;mdash;这个节骨眼,带着三千军队,想进温城?哈&amp;mdash;&amp;mdash;你当我们家陈城主是二傻子吗? 邱震愕呼道,;我是皇上派来监察督使,你不让我通行,那就是抗旨。 ;我没说不让你通行,等我家城主,把冰绝城那老贱货活捉喂狗后才轮到你们通关。现在这个节骨眼,休怪我们城主不通情面。 邱震愕差点被她气到翻白眼,;你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陈志然身边还有你这么个女将。 ;好说,我乃陈城主护城都尉周铞铞的亲闺女,鄙人姓周,复名,爸爸。周爸爸是也。 ;噗&amp;mdash;&amp;mdash;何从一下没憋住,鼻涕都喷了出来,赶紧躲起来,别给他家主子拆台。 邱震愕拧着眉,;爸爸? ;诶!阮轻艾舒爽应,;这正是我的小名。多喊几遍吧乖儿子,她爽死了都。 ;我说这位爸爸姑娘。 ;诶&amp;hellip;&amp;hellip; 何从躲在周书身后狂抖肩膀,噗嗤噗嗤鼻涕喷了一大堆。 邱震愕支吾问,;那你们打算要整多久?我的行程,可不能这样被你们耽搁。如果你不相信我是邱震愕本人,那你去叫你家大人出来迎接。 ;迎接是不可能迎接的,我家城主他老人家,被冰绝城那死贱货,气得尿床半月,现在下肢瘫痪不好动弹。 ;那你带我手信进去?我有印章。见印如见人。见了手信,他应该会放人了吧? 阮轻艾想了下后说道,;要不这样吧,大人的军队就留在城外候着,您带着几个亲信,随我进去会见城主大人如何? 邱震愕一听,想了下,点头道,;倒也不是不可。那我就带百人如何? ;不行!阮轻艾一挥手,;城门是不可能开的,我们这次要进城,走的可是密道。密道狭窄,无法容纳这么多人,我只许你二十精兵。 ;为何? 阮轻艾哼道,;这城门一开,你三千军士一口气冲杀进来,我们温城如何抵御得了? ;嗯&amp;hellip;&amp;hellip;有理。 邱震愕再次点头,挥手道,;听我吩咐,原地驻军,等我命令再进城。 ;是!大人。 三千军士训练有数的挑选林子里适当的地皮安顿驻扎。 沿着龙泉镇的山壁附近,有一个隐蔽的山洞,这便是这些商人偷偷摸摸进出城门的密道。 周家军忍不住窃窃私语,;冰绝城城主确实厉害。有两把刷子,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呵,可不是嘛!一个胆敢只身闯我们北赛军营的女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我就是奇怪,为什么她笃定这些商人会有密道? ;不晓得,能去问问吗? ;叫周书去问。 周书很听话,粘着何从悄声问,;您家大人为何会这么笃定这些商人有逃生密道? 何从噗噗自笑,;你们以为这些密道只是逃生用的? ;不然嘞? ;偷税漏税呀,小笨蛋。货物进出密道你知道能减少多少关税? ;呃&amp;hellip;&amp;hellip; 何从拍拍他肩膀,笑道,;我们中原可不比你们北塞,尤其是这些商人,都精明得狠,我们在考虑食物存储的问题,他们只考虑货币存储问题。以后跟在我们家大人身边,有的好学呢!这些可都是我家大人教我的哦。 ;哦&amp;mdash;&amp;mdash;厉害!周书忍不住就夸,夸完回头告诉弟兄们,弟兄们陪着他一起夸。 说真心话,其实他们早就已经佩服她了,只是和她相处越久,对她的崇拜之情就越高涨。总感觉这个世上没有什么难题能够难倒她一样。 就连之前一直在背后说她坏话的周颂,如今,他比任何人都要崇拜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从那女人手里拿到了一张没有人能看懂的图稿。 这次把那个邱震愕忽悠地只带了二十精兵跟他们行走密道,他们想想就觉得超搞笑。 唯一无法理解的就是,何从他为什么笑得比他们更痴狂? ;爸爸! ;诶&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屁颠屁颠挨过去应,;大人有何吩咐啊? ;这密道还要走多远? ;不远,约莫半个时辰就到。 ;好的,爸爸。 ;诶&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每次听见他喊她小名就诶得特勤快,声音特软绵,很有亲和力。 免不得,邱震愕也对她有不少好感,;你父亲护城都尉是什么官衔?正二品有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温城有什么周家军。 ;大人有所不知,我父亲这人,是大人从小养在背后的&amp;hellip;&amp;hellip;嗯&amp;hellip;&amp;hellip;您懂得哈!这皇上给的军队数量就那么点儿,你说哪家城主不给自己弄一些私卫队?对吧? 邱震愕点点头,;嗯&amp;hellip;&amp;hellip; 看样子他遇见得多了,对于阮轻艾的说话,深信不疑。 哪个城主不给自己弄些私人军队?说出去也没人信。 ;那爸爸&amp;hellip;&amp;hellip; ;诶&amp;mdash;&amp;mdash; ;你可有见过冰绝城那位女城主? ;见过一丢丢,遥遥一面,大人想问什么? 邱震愕捋着胡须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坐上城主之位的?我非常好奇!听说她背后是有林将撑腰,可林将这虎头虎脑的愣头青,不像是当城主的料。你说,那个阮轻艾身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神秘人物在帮她撑腰?例如?北塞的某位王子? ;您是说狼王吗? 邱震愕摇摇头,;狼王不过是北塞王子之一,他也不算是最凶残的一位。 ;&amp;hellip;&amp;hellip;我没听说过狼王后面还有其他王子。 ;那是因为他的名声盖过了任何一位,导致其他王子默默无闻。他们北塞就是这样的规矩,谁最厉害,就都听谁的。像狼一样。 第40章 想杀我?屠城吧 ;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来调查她是否和北塞有勾结,如果让我发现她与北塞的人有勾结,我一定当场拿办她。邱震愕哼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鄙夷。一个女人当城主,算什么事儿。所以他这次过来,非要给她挑挑刺儿不可,就算她没有和北塞勾结,怎么也要找出一些差错,好好参奏她几百本。 阮轻艾奇怪问,;既然皇上派你过来查处,为何皇上先前要派四个夫婿给她?怎么感觉他多此一举?脱了四条裤子,又放了一个屁过来? 邱震愕就是皇上脱下裤子放出来的那坨屁。 ;嗯?他怎么感觉这丫头在骂他?是不是听错了? ;大人?皇上给她配了四个夫婿到底是几个意思喲?阮轻艾没让他多考虑,赶紧插话打断他思绪。 邱震愕当下爽朗大笑,;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小丫头,你毕竟不是男儿身,你不懂我们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皇上先前给她的四个夫婿就如同他现在的后宫,一模一样,三权鼎立,这叫制衡。皇上想让阮轻艾选边站,选对了就是生,选错了,结局就是死。边关是皇上最最不能放手的关卡。可惜啊可惜,这血雨腥风,竟然让一个女人去承担。哼!我也是无聊呢,竟然跟你这个小丫头聊这种事,我说这么多,你又能听懂多少?呵&amp;hellip;&amp;hellip; 阮轻艾支吾问,;大人也是朝中内臣,迟早也是要选边站的,那大人属意选谁呢? 邱震愕捋着胡须神秘道,;这便是说不得的秘密。 阮轻艾噗嗤一笑,;真逗。 邱震愕奇怪问,;我怎么听你口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嘲弄? ;对啊。确实是在嘲弄你。嘲笑你的愚昧无知罢了。 ;啊?邱震愕惊讶的看着她后脑。 她!她她!她凭啥? 随着声音落下,吱嘎&amp;mdash;&amp;mdash;木门板被推开。 众人踏出密道,光明重现。 大家捂着眼睛,适应光线。 ;这里是哪里?邱震愕问道。 阮轻艾招招手,周书走去密道口把密道封死,回头对着同伴使了个眼神。 刷拉拉&amp;mdash;&amp;mdash; 一把把白晃晃的佩刀挂在邱震愕和他精兵脖子上。 邱震愕一愣,;你!你这是做什么?周爸爸! ;诶&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又陶醉在他那一声爸爸中。 何从憋笑推了她一下,;大人!办正经事儿呢!别陶醉。 阮轻艾回魂,立马笑容可掬,楫手礼道,;邱震愕邱大人,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冰绝城城主,阮轻艾是也。 空中仿佛飞过一群乌鸦,嘎嘎地叫着。 邱震愕呆呆的看着她,许久许久都没缓过气来。 好半晌后,他才勉强找到自己一丝丝的声音,;你&amp;hellip;&amp;hellip;呃&amp;hellip;&amp;hellip;没跟我开玩笑? ;并无。 ;不是,你刚说你是周家军那谁?周铞铞的闺女周爸爸? ;诶&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笑得变态,;大人非得喊我爸爸,我也完全可以接受的呀。 阮轻艾掏出城主印记,在掌心敲了一下,;喏,看看印记真假? 一看印记,邱震愕又昏了头,;真的是你?你!你你你!不对啊,哪有人自己喊自己贱货还喊得这么理所当然不带害臊的? 阮轻艾噗嗤一笑,;凡是能够上位的女人,有哪个是不贱的?既然都干了那些作践的事,就要有自知之明,当了婊子还给自己立贞节牌坊这种事,我可不干。只不过,凡是糟践我名声的人,糟践过后,代价总归要付一丢丢。我的胃口不大,就先从整个温城开始吞噬吧。 呃艹! 这还叫胃口不大?他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可以确定了,她是阮轻艾本尊不假。估摸这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女子能像她这样&amp;hellip;&amp;hellip; 贱! 邱震愕支吾问,;你怎么会在温城城南龙泉门?你是怎么绕过来的? 阮轻艾神秘笑笑,;这便是说不得的秘密了。邱大人你可明白,其实皇上派你来监察我,不是让你探听我选谁站边,而是让你过来学习我的答案。懂吗? 邱震愕惊讶瞪着她,;你说什么?你教我?那你说,你要选谁?如今太子孱弱,二皇子虎视眈眈,五皇子惠妃娘娘权倾朝野。说,你选谁? ;谁也不选。我服侍的帝王,只有一个,那就是百姓。我阮轻艾不会为帝王而活,只为百姓而活。帝王也该学我至此,不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而活。这种话,轮到任何一个寒窗苦读数十年的书生面前,他们都能挺直腰板,对答如流。可为什么到了您这儿,一品内朝大官&amp;hellip;&amp;hellip;却成了那个说不得的秘密呢? 邱震愕一愣,瞬间,一张老脸被憋红。 曾几何时自己在读私塾时的纯净思想,被数年官场利欲熏心被熏染之后,这番话,竟然从一个女人家家嘴里听到。而且还被她拿来讥笑。 阮轻艾替他整理衣襟,声音轻柔,;说来说去其实就一句话,皇上不管选谁当太子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城之主,做好我城主本分就行。我要护住我的城民,让他们吃饱喝暖,不受欺凌。新皇登基,他若和我一样正道,那我和他不会出现任何矛盾。他若一心只想除掉异己,那就对不起了。我阮轻艾要把整个边境,都弄成他的异己。他想除掉我?&amp;hellip;&amp;hellip;呵&amp;hellip;&amp;hellip;屠城吧。 ;&amp;hellip;&amp;hellip; 这个女人,就是历代第一任女城主阮轻艾吗? 之前他若不信,但这一刻,他信了! 身为一城之主的威严,并不是随便来个人能够装的出来。 而且,她的野心当真不止一点点。 之前都听说,冰绝城城主是个软柿子,随随便便过去个人都能拿捏下她。大家都在传言,四个夫婿过去争抢冰绝城城主之位,不知道这个被夹在四人之中的女子,会被欺凌得多么凄惨。 可眼下看来,那四位公子想拿下她?有点难啊! 他与阮轻艾虽然同为一品官员,谁也不下于谁,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才是王,他才是仆?光论气势,就被她压了两个头。 第41章 这丫头喝醉了 阮轻艾一招手,吩咐道,;把邱震愕绑起来拘押,派五个人看守他们。 周书上前问,;那这二十精兵该如何处决? ;处什么决啊?弄的这么血腥?先绑起来,叫人看着就好。 周书迈着沉重的步子吆喝,;绑起来,麻利点,绑结实点儿。 ;是。 阮轻艾迈开脚步就拎着那三个胖子四处逛园子。 邱震愕还在阮轻艾施加的威压之下没能缓过劲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看见了这么一幕。 那个女人像个小疯子一样,这边跑,那边跑,每次一来一去,手里都要抱着一大堆东西出来。 ;嘿哟喂,温城有钱富商就是牛啊,自家苑子比我城主府还大。哇哈哈哈,这么多酒,哈哈哈哈&amp;mdash;&amp;mdash;快点端一些铁架子过来,我们玩烧烤,赶紧过来洗猪蹄切片,你们几个,去挑些野菜。抓几只老母鸡过来。把厨房里能吃的东西全搬过来。快点快点快点,我要饿坏了。 何从一听,眉头拧成八字结,忙吆喝连连,;快点快点,我家大人饿着了。 然后他就像是老保姆一样,挽起袖子这边操劳,那边操劳。佩刀嫌碍事都不知道被他甩在哪里。感觉这世上不管什么大事都比不上他家大人的肚子。 阮轻艾一边吃着油腻腻的烤猪蹄,一边摸着嘴巴呼哧,指着缩在角落里的三个富商,;嘿,你看看他们,看看他们的表情,是不是就跟上次恒富那坏小子烧我竹园偷我水酒时候,和我表情一模一样? 何从尴尬一笑,;大人您自我调侃的功力一等一。 ;没办法,坑人家财这种事真的让人无法自拔的爽。把他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打包一下,我全都要。 仨个肥猪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抽嗒嗒抽嗒嗒。 周书捧着一个大箱子过来说道,;大人,搜到了,他们家真有烟花。 ;富商家里怎么可能会没有烟花呢?这逢年过节,天空上都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呵&amp;hellip;&amp;hellip;快,放烟花,老娘要躺着看烟花。 咻&amp;mdash;&amp;mdash;啪&amp;mdash;&amp;mdash; 咻&amp;mdash;&amp;mdash;啪&amp;mdash;&amp;mdash; 夜色天空闪过一道道绚丽的火花。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嗝&amp;mdash;&amp;mdash;好酒。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嗝&amp;mdash;&amp;mdash;爽快。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常照金尊里,哈哈哈哈&amp;hellip;&amp;hellip;干杯&amp;mdash;&amp;mdash; 何从尴尬捂脸,;对不住对不住,她喝高了。担待些,担待些&amp;hellip;&amp;hellip; 尴尬这东西,好像会传染,周家军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慢慢羞红了脸。她不觉得丢人,他们替她丢人。真奇怪。 邱震愕白眼一瓢,;女子无才便是德。 阮轻艾听了回眸轻笑,;嘿,邱大人,十有九人堪白眼的下一句是什么? ;你!邱震愕恼羞瞪视,;有事没事,舞文弄墨,真不明白,你到底想炫耀什么? ;还能炫耀什么?不就是炫耀我的中二病吗?你以为当一城之主,会算计,会谋略,会谄媚,会威慑,光靠这些就够了吗? ;不然呢? ;错了!都错了!想当城主,坐稳这把交椅,你首先要学会我的中二病。嗝&amp;mdash;&amp;mdash; 何为中二病? 一群人头上都摆满了问号。 ;呕&amp;mdash;&amp;mdash;阮轻艾扶着椅子开始狂吐。 酒量不好还在那边一个劲的喝,何从气急败坏,;大人,我早就劝您少喝点少喝点,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邱震愕见状,朝自家侍卫们纷纷使了个眼色。 怎么样?绳子解开了没有? 侍卫们回眼色。 解开了,就等大人一声令下,属下立马行动反扑,誓死要护卫您离开这所囚笼。 邱震愕满意点头。 嗯,很好。现在就等他们放松警惕,露出破绽后,立马反击,一网打尽。 五十人而已,不多,应该能够反镇压,最好就是擒贼擒王,先把阮轻艾挟持住,事情就能划上完美的句号。 ;呕&amp;mdash;&amp;mdash;简分,我头疼,胸好闷,你给我揉揉&amp;hellip;&amp;hellip; 何从急着喊道,;我不是简分,我是何从。属下不能给您揉。 ;简分呢?叫她过来呀!我头疼牙疼,胸口好疼&amp;hellip;&amp;hellip;呕&amp;hellip;&amp;hellip; 何从都快急哭了,;快点端热水过来,拧条毛巾给她擦擦脸,快点快点。动作怎么这么慢?大人您等我,我去后厨催催。何从手忙脚乱的跑开。 何从一走,四周也随之乱成了锅,阮轻艾到处吐,周家军的人都不敢碰她,嫌她脏是大实话。还满身酸味,一个个都躲得厉害。 邱震愕嘴角一钩,喝道,;动手! 被捆绑在角落里的二十精兵立马扑过去,先是赤手肉搏,找准机会又去找兵器,双方打得乒乓作响,但也没打几下,邱震愕便遥声喊道,;都给我住手!哼,这个女人的小命,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还不快放下你们的武器,乖乖投降? 果然,四周安静了下来。 一切都如邱震愕说想的那样,只要擒住这个女人,她的手下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不足畏惧。 ;大人!何从一手拿着热毛巾,一手端着佩剑,面色狰狞,;邱大人,不许伤害我家大人。 ;那就把你的刀放下。我再考虑要不要饶了她。 何从二话不说,把佩刀甩得远远地,一点犹豫也没有,回头哄道,;千万别伤害我家大人。 ;呵,不错啊,倒是一条听话的家犬,不过你的手下们好像不是很听话啊!他们为何还不缴械? 何从哽着嗓子一言不发。心里默默应答,这些人并非他家大人的手下,他们不可能为了他家大人缴械投降的。 ;呕&amp;mdash;&amp;mdash;咳咳咳&amp;hellip;&amp;hellip;阮轻艾迷迷糊糊爬起身,眼珠子晕乎乎的转溜着,嘴角钩着洒脱的笑意,;欲问为何,看他们耳垂就知道缘故了呗。 ;耳垂?邱震愕无语嘟囔。 为何看耳垂?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抽吸道,;靠!他们有耳洞? ;有耳洞?都、都有吗? ;都有!都有耳洞!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后背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他们不是中原军? ;不会吧?难道他们&amp;hellip;&amp;hellip; ;难道他们是&amp;hellip;&amp;hellip; 第42章 把刀放下 邱震愕头皮发麻,瞪着阮轻艾呼哧道,;你果然,通敌叛国!和北塞勾结了是吧!那么今日,就算我真的手刃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 ;为民?呵,好大的官帽。你的民,何在?嗯?阮轻艾醉醺醺地笑,;为朝当官的,究竟有几个是真正为民?贪污,剥削,一层又一层的欺压,光论军饷,皇上拨款边境数十万,到了我手里,就只剩一万,一万两军饷要养活数千张嘴一年的口粮。 人人都说边境惨烈,不需要阮轻艾说明,他们心里都清楚。同身为士兵,心间难免会渗出一抹同情。 ;哈&amp;hellip;&amp;hellip;什么军诏令,不服便是一刀满门,诛九族,整得士兵,妻离子散,十年未能回家探望亲人,在军营,喝的是馊水,吃得是稀饭,边境的将士,更是承受了百倍的痛苦。邱大人,我在忙着为我的将士奔波挣口饭吃的时候,你竟然跑到我面前喊着为民除害的口号?我倒要好好听听,你这口号,是喊给谁听的! 此话一出,邱震愕脸色涨红。 那些将士也纷纷底下了头,手里佩刀捏得微微颤抖。这个女人,他们不想杀怎么办? 阮轻艾又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笑笑,声音异常洪亮,;我从冰绝绕路潜伏,踏入温城领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不成功,便成仁。我带着北塞精兵,目的就是一个。边境,战火销迹,满城福油,百姓和乐,太平盛世。所以&amp;hellip;&amp;hellip;我就算是死,我要求的任务也必须完成。且不说他们是北塞军,自然不会为我放下屠刀,就算是我的亲卫队,我也不会命令他们缴械投降,即使我死,任务终将执行到底!那些该杀的,还得杀! 如果真的是北塞军,那就完蛋了。 北塞的民族一个个都是蛮子,在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下还能存活下来,都是在和野熊,狼群厮杀的野蛮人,身上带着极具强烈的野性。和这种人打架,就算他们刀剑对战赤膊的蛮子都不一定能取胜。更何况,他们还有五十人? 最关键的事,阮轻的话,把他的二十精兵洗了脑,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失去了战斗意志。佩刀都已握不稳了,如何和他们决一死战? 邱震愕看见自家精兵那失去斗志的表情,面如死灰。 活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不战而败的窝囊气。这个女人是什么鬼? 她一个人带着北塞军潜入温城,自己却只带了一个侍从?真是太诡异了! 不过先不提这个,这些北塞军肯定不会为了阮轻艾而收手,要想拿阮轻艾的小命挟持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冷汗不停自额头落下,时间在凝结。 空中只听阮轻艾飘来一句话,;动手吧。 二十精兵立马抬起佩刀,肌肉紧绷,就等着那些蛮子们砍杀过来。 但就在这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周家军,一个个的,把手里佩刀全扔在了地上。 哐当&amp;mdash;&amp;mdash; 哐当哐当&amp;mdash;&amp;mdash; 别说邱震愕,就连阮轻艾都给吓蒙了。 这些老哥们都在干嘛呢?怎么全为她器械投降了? 周书呼喝道,;把她放了,我和她交换人质。 周赋急忙跟上说话,;不,我来!我来当你人质,把她放了。 邱震愕和二十精兵,全呆傻了眼。 ;为、为什么?邱震愕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周书挪了一下他那庞大的身躯,眼神黝黑,;我们此次请缨前来帮她攻城,也没想过能够活着回去。毕竟大家追随她前来,都做好了被她诱骗射杀的准备。但她没有。她能守信,我们便认她为主。 ;她若死了,北塞和中原的和平公约也要就此作废,我们北塞民族希望得到的东西也全付诸东水。所以邱大人,我只跟你说一句,这个女人不能死,我死她都不能死!换人质吧。你若答应,我保你和你的侍卫们,能够活着回京城,你若不答应,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全都给她陪葬。你做决定吧! 邱震愕咕噜一声吞噎,无语的看向阮轻艾,;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为什么这些北塞军,竟然甘愿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阮轻艾熏红的小脸,忍不住乐笑一声,;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想活下去嘛!北郡边境的人,你从未考虑过。我们的民族,不比北塞凄怜。你若真的为民,就助我一臂之力。你若只为皇上,那你动手吧。 邱震愕看看自己的手下,又看看她,再看看那些打扮成中原将士的北塞军,头一回,他慌神无主,不知道要如何做抉择才好。 他只知道,他若撒手,他等同于投降判军,回去无法跟皇上交代,那就是死。 他若不撒手,阮轻艾被他弄死,他和他的这些将士们,也没有生还的希望,北塞军说了,必须陪葬。 两难抉择。 为了想活下去,谁不想? 邱震愕捏着佩刀的手,疯狂颤抖。 何从见状,脚尖一踩地上佩刀,挑起剑刃,一踹。 佩刀射中了邱震愕肩骨,;啊&amp;mdash;&amp;mdash; 随着一声惨叫,邱震愕扶着胳膊跪倒在地。 何从急忙扑过去,一把抓着阮轻艾的肩头往身边揽紧。 二十精兵一看阮轻艾逃脱,脸色瞬间死灰。 完了! 最后的王牌都飞了。 那些蛮子一个个的,慢吞吞的,从地上捡起了佩剑,那脸上,凝结出噬兽般的杀气。 中原精兵们不停后退,团成团,背对背,准备迎接最后的剿灭。 就在刹那间,天空飞下来一名男子,随着风飞,众人闭了闭眸子,看不清来者是谁。 模糊间他的背影印入眼帘。 邱震愕抬起头,嘴角狂喜,;落痕?落痕公子!哈哈哈&amp;hellip;&amp;hellip;终于有救了! 邱震愕赶紧爬起来,走到落痕身旁,对着阮轻艾昂头呼道,;小丫头,束手就擒吧,你们这些人,就算全部加起来,都不是我们落痕公子的对手!哈哈哈&amp;hellip;&amp;hellip;你可能还没有听过我们落痕公子的名号。 ;名号?嗝&amp;mdash;&amp;mdash;什么名号?说来听听?阮轻艾好奇眨眼。 邱震愕正要喊出来的时候,落痕喝道,;闭嘴。 ;呃。邱震愕吓了一跳,急忙噎气。他挨着落痕说道,;落痕大人,阮轻艾带着北塞军潜入温城,您快点把她镇压了吧。 邱震愕说了半天,没见落痕半点声音,他好奇看向他。 只是对上落痕视线的那瞬间,邱震愕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为何落痕大人用吃人的视线瞪他?为什么不是瞪阮轻艾?怎么感觉在落痕眼里,他邱震愕才是反叛头头? 不对劲啊!? 第43章 你是我爸爸 ;大、大人?为、为何这样看我?邱震愕结巴问。 落痕反问,;你说呢? ;呃&amp;hellip;&amp;hellip;我&amp;hellip;&amp;hellip;我不知道呀!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已嫁给了冰绝城城主,你说说,我是她的谁?嗯? 落痕一问,邱震愕脑浆差点崩裂,;落痕大爷,您虽然入赘冰绝城,但皇上的用意您不是不知道吧?皇上是要你们把冰绝城从这个女人手里拿回来。您才是冰绝城未来城主的不二人选。更何况,这个女人已经叛变,该抓,该杀!只要大爷您大义灭亲,手刃了这个女子,你就能顺理成章成为冰绝城下一任城主。 ;然后你要我一天到晚看着陈志然的脸色过日子,等着他放行十倍差价的商队来挤兑我,是吗?你想让我一天天看着我的城民挨饿受冻,怨天尤人是吗? ;&amp;hellip;&amp;hellip; 搞了半天,原来阮轻艾被落痕给默许了叛变? 他以为来了个救兵,谁知道来了个阎罗他爹。 ;落痕公子,您这样,我、我要如何跟皇上、交、交代? 落痕回头道,;在边境还没有出现杀戮之前,就由着他们吧。你是吏察督使,你想怎么写信给皇上,都由你一人动笔。我也不参合。到时候皇上要如何下旨,皇上自有定夺。 ;呃、是。 ;至于你带来的三千将士,原地不动,不要帮任何人。阮轻艾若死,那是她无能,陈志然若输,也是他无能。一切与你这个吏察督使没有任何关系,你冷眼旁观就是。 ;是!落痕大人说的在理。邱震愕不停擦着冷汗。 虽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有落痕镇场,相信他们两方也打不起来。他们小命也算能保全了。事后他只要把所有责任推到落痕头上,皇上那边,他的小命也能保下来。所以落痕不管说啥,他都听了呗。 落痕走到阮轻艾身边,眯眼瞪她,;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不多,我都吐光了! 他看着满地狼藉,头微微疼了起来。 ;你就不能少喝点吗?落痕气恼呼道。 阮轻艾嘴巴一嘟,;这不喝白不喝的呀。怎么能浪费呢? 落痕从兜里拿出一个卷轴,递给她,;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阮轻艾展开卷轴一看,立马呼道,;我艹! 何从急忙跟上,;怎么了?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是温城的版图。阮轻艾激动道,;本来还想花几天时间去踩点的,没想到大爷给我把版图带了过来!天呐,快快快,把酒温热一下,躺椅赶紧擦干净,落痕大爷,来来来,这边请,水果赶紧切好送来,再叫几个美人过来跳脱衣舞! ;&amp;hellip;&amp;hellip; ;哦,对对,放烟花,放烟花。爷。快点过来躺着看烟花喝美酒吃果果。小的一定把你伺候得上天。 落痕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听着这些话,非常中听。 虽然不怎么稀罕这些身外之物,可竟然不知不觉的被她拉去躺椅里,接过她递来的美酒,当真舒服的享受了起来。 咻&amp;mdash;&amp;mdash; 啪&amp;mdash;&amp;mdash; 烟花四溅。 阮轻艾忙着给他捏骨揉肩,;大爷要不要再重一些? ;嗯。 ;好嘞!您吩咐,小的照办。 何从嘴角微抽,;大人?您这狗腿的样子,属下都快看不下去了。 ;没办法呀,他现在就是我爸!阮轻艾舔着狗腿的笑容问,;爸爸?舒服吗?爸爸!来吃水果,我喂你! 邱震愕奇怪嘟囔,爸爸不是她刚刚给自己取的小名吗?为何她要喊落痕爸爸? 落痕也问了,;何为爸爸? 阮轻艾忙回道,;就是亲爹的意思。 话落,落痕差点喷血,;没大没小,乱喊什么东西! 邱震愕更是吐血连连,;阮大人,您可真够意思啊?方才让我喊了你多少句&amp;hellip;&amp;hellip; 怪不得每次喊她小名的时候,她都那般陶醉。 落痕瞪着她,;以后别乱说话,好好管住你这张嘴。不然我撕了它。 这丫头到底还有没有常伦?天天胡说八道,像什么样? 阮轻艾嫌弃道,;少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尿性。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背地里就想着怎么把老婆调教成乖女儿。压在床上一听见女人喊一句雅蠛蝶,立马骨头就酥了一半是吧?嗝&amp;mdash;&amp;mdash; ;&amp;hellip;&amp;hellip;落痕忍得头顶生烟,;谁给她喝酒的? 何从呼气连连,;这、这不能怪我,我家大人前阵子被恒富姑爷偷了不少酒,心里可憋屈着呢。难得过来偷盗一回,她就铆足了劲。 ;拿桶温水来! ;哦哦。 一桶水提上来,落痕抓起阮轻艾后领就往水桶里压。 噗通一声。 咕噜噜&amp;mdash;&amp;mdash; 咕噜噜&amp;mdash;&amp;mdash; 何从差点吓昏了去,落痕大爷怎么就这么粗鲁的呢? ;我他妈咕噜噜&amp;mdash;&amp;mdash;你要谋杀咕噜噜&amp;mdash;&amp;mdash;谋咕噜噜&amp;mdash;&amp;mdash;谋杀亲夫啊&amp;hellip;&amp;hellip;你信不信我咕噜噜&amp;hellip;&amp;hellip;回去让你跪咕噜噜&amp;hellip;&amp;hellip; 何从都快哭了,直接给落痕跪下,;姑爷手下留情啊,我家大人好歹也是一城之主,给点面子。 头发再次被拽起来,落痕又是拎小鸡似得拎去屋子里,;拿那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是是。 周书呼气道,;这个落痕怎么对你家大人这么凶? 何从哭唧唧道,;他对谁都凶。而且我们家里不止这一头凶兽。家里四头凶兽都凶,动不动就舞刀弄剑的。 万幸的是,那桶水是温水,不至于冻坏他家主子。 被落痕这么一搞,阮轻艾酒醒了一大半,不过人还处于懵懂状态,被丫鬟们伺候着穿衣梳头发。 周书突然笑道,;你看我们家狼王殿下如何?虽然咱们不是一个阵营,可我们家狼王殿下是我们北塞出了名的柔情男。 何从嘴角狂抽,;狼王是柔情男?您在说笑吗?传言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诶,那是在战场上,他对敌人确实如此。可是在女人这方面,他是绝对的柔情男。真的。那位落痕大人和我们家殿下,真的没法比。对了,之前你们家大人不是说过,要俘虏我们家殿下,当她裙下臣吗?怎么都没见她有下文呢? ;那是她瞎说的,当日她翻牌子,让姑爷们过来侍寝,那四个大爷一个也不赏脸。请都请不过来,大人才出此下策吓他们出洞。她那些傻话,谁会当真啊? 第44章 烟花为号 何从无语的看着他,“你家殿下应该不会当真了吧?”&lt;/p&gt; “他之前确实没怎么放心上,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要不,你叫她考虑考虑?”&lt;/p&gt; 身为呼尔查贴身从官,呼尔查想什么,他多半能猜得到。&lt;/p&gt; 何从无语摇头,“不不不,不可能的。和你们家殿下签订和平公约已经是在刀尖上行走,还想和你们家殿下扯关系?呵……那她真是不知道死这个字要怎么写咯。啊,对了!”&lt;/p&gt; 何从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你们北塞对我们城主府内的事情了如指掌啊。想必在我们城内装了不少眼线吧?谁啊?能说说嘛?”&lt;/p&gt; 周书神秘笑笑,“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我们狼王肯定要给自己留后手才行。总不可能把全部明牌摊着打吧?”&lt;/p&gt; 何从摸摸灰鼻子嘟囔,“哦。”&lt;/p&gt; “不过,我们与你家大人签订公约这件事,还没有告知那位知晓。我们的行踪也没有透露给任何人。这点你大可放心。说不定,你们城里的人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家大人已经死在了我们北塞军营。”&lt;/p&gt; 何从支吾点头,“如果没透露消息出去的话,还真有这种可能。”&lt;/p&gt; 的的确确。&lt;/p&gt; 冰绝城内,阮宏旺兴奋得拍手拍脚,还在家门前放鞭炮,自己顾了八抬大轿,坐在轿子上环城三圈,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吆喝道,“我堂姐已亡故,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任城主。”&lt;/p&gt; 锵锵锵——&lt;/p&gt; “大家都快过来叩见新城主!”&lt;/p&gt; 锵锵锵——&lt;/p&gt; “新城主阮宏旺继任大典就在后天晌午举行,届时希望大家能够前来观看膜拜。”&lt;/p&gt; 锵锵锵——&lt;/p&gt; “新城主继位当日,大赦城民,当月税赋减免一半。大家叩首谢恩吧——”&lt;/p&gt; 锵锵锵——&lt;/p&gt; 坐在轿子上的阮宏旺,笑得那叫得瑟。&lt;/p&gt; 巡城完毕后,他屁颠屁颠去了城主府,面对城主府内的三个大男人,他到没怎么嚣张,态度还是比较恳切的。&lt;/p&gt; 一进屋,他微微弯腰低声说话,“三位爷不用担心,今日过后,我们一起齐心协力管理好这个冰绝城。我会给你们委派各种官职,三位爷想要当什么官尽管提,品阶绝对保证一模一样,谁也不会比谁低。”&lt;/p&gt; 三个男人各自坐在庭院一角,喝酒的喝酒,磨刀的磨刀,假眠的假眠,都没把那货放心上。&lt;/p&gt; 阮宏旺尴尬的站在边上,都不知道要怎么招呼他们才好。&lt;/p&gt; 这三位大爷,为什么这么难说话呢?&lt;/p&gt; 红叶掀开脸上的娟帕,支吾道,“轻艾那小丫头,真的就死在北塞军营了?”&lt;/p&gt; 阮宏旺急忙插嘴,“这肯定的啊!都这么多天没回来,铁定死透透的了。呵,也不想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跑去龙潭虎穴还想全身而退?这可能嘛!”&lt;/p&gt; 恒富嘟囔道了句,“指不定没死哦。”&lt;/p&gt; 阮宏旺哼笑道,“就算没死,那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吧。哈!那边五万大军,都是男人。就她一个女人,她能扛得住?”&lt;/p&gt; 恒富听见这话后,眼睛眯缝一笑,“把你的笑声噎回去,太贱了,我不爱听。”&lt;/p&gt; 嬉皮笑脸的阮宏旺立马噎了气,“是是是,小的痛失堂姐,应该吊丧才对。怎么能笑呢?”&lt;/p&gt; 咻——&lt;/p&gt; 啪——&lt;/p&gt; 阮宏旺头发一麻,脚跟边竟然被射过来一枚飞箭,差点扎中他的大脚趾。他额上冷汗直冒泡,“万大爷?您、您、您这是干嘛?”&lt;/p&gt; 万惊雷弓箭又上了弦,第二把箭对上了他的鼻梁。&lt;/p&gt; 阮宏旺差点被吓腿软。“万大爷!这!这!”&lt;/p&gt; 万惊雷嘴角钩笑,哼哧道,“你堂姐是废物,你比你堂姐还废,这城主之位,你觉得你能坐多久?”&lt;/p&gt; 冷汗又滴了一大片,阮宏旺委屈道,“至少我比我堂姐圆滑。我也不会做她那样的蠢事,什么独自闯北塞军营这种傻子干的事儿,我肯定不会做。对吧。”&lt;/p&gt; 咻——&lt;/p&gt; 啪——&lt;/p&gt; “哎哟我的娘诶!”阮宏旺直接抱头蹲下。&lt;/p&gt; 弓箭划过他头顶,扎在他身后的树杆上。&lt;/p&gt; 怎么办?他好想逃跑咋办?&lt;/p&gt; 万惊雷突然有点想阮轻艾了。想着,如果换成阮轻艾站在他箭靶子下,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lt;/p&gt; 会不会也像阮宏旺这样怂?抱头痛哭?&lt;/p&gt; 可能……&lt;/p&gt; 好像……&lt;/p&gt; 不会。&lt;/p&gt; 突然——&lt;/p&gt; 天空震出一片星光。&lt;/p&gt; 啪啪啪——&lt;/p&gt; 是烟花?&lt;/p&gt; 三个男人同时看向温城那处。&lt;/p&gt; “还没到过年就放烟花?可真够奢侈的。难道是谁家寿星过寿辰?”红叶调笑道,“可怜我们冰绝太过贫瘠,估摸这里没有人家有烟花。”&lt;/p&gt; “你想看,那你去温城买点呗。”恒富调侃道。&lt;/p&gt; 万惊雷眯眼瞪着那烟花,心里隐隐有股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奇怪在哪儿!&lt;/p&gt; 同一时间,平湖。&lt;/p&gt; 林晨均拿着麻布擦着胸口血水,抹了点药。&lt;/p&gt; 听见天空爆裂出来的烟花,他嘴角忍不住高翘。&lt;/p&gt; 侍卫掀开军帐呼道,“将军,来烟花了。”&lt;/p&gt; “呵,好家伙,还真进温城了。现在就等她踩点吧。再拖他们几日。”&lt;/p&gt; “是,将军。”&lt;/p&gt; 可没多久,第二道烟花飘上半空。&lt;/p&gt; 林晨均惊讶的走出帐篷,抬头看向天空,“奇怪,怎么第二道烟花这么早就出来了?不是还需要时间踩点吗?难道明天早上就要行动了吗?速度这么快?”&lt;/p&gt; 不应该啊!&lt;/p&gt; “将军?会不会消息有误?”侍卫焦虑问。&lt;/p&gt; 林晨均摇摇头,“还是按照她的计划行动。明日凌晨寅时动身。”&lt;/p&gt; “是。”&lt;/p&gt; 寝房里,阮轻艾被收拾完出来,还是跟一只欢雀的鸟儿一样,“姐醒了,还有酒吗?”&lt;/p&gt; “……”&lt;/p&gt; 一群人无语的看着她。&lt;/p&gt; 何从哭丧着脸走过来吆喝,“大人您还要喝呢?”&lt;/p&gt; “不喝不喝,喝酒误事儿。”阮轻艾说这话的时候,还心虚的瞄了瞄落痕,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差点被他吓得断气。那货灌她水桶那架势真的没留什么情啊!她还敢喝?“呃,不过酒要带着。咱们回城后庆功宴很缺酒的。”&lt;/p&gt; “啊……哦。”&lt;/p&gt; “现在已经是半夜子时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咱们就准备动手。每小队队长都过来,我们分配一下任务。”&lt;/p&gt; &lt;/p&gt; 第45章 都是疯子 阮轻艾把一张放大的图纸摊开在地上,“这里是粮仓,守卫森严,需要派三队人马去攻下。这里是兵器库,两队人马把它拿下,放马匹,火烧营帐。这里是守城军王将的府邸,起码也得三队人马。剩下的就是北城门,这里是关键,叔,这北城门的关卡就交给你了。”&lt;/p&gt; 周书敲敲胸口,“放心,有老子镇守北门,决计不会放出去半只苍蝇。。”&lt;/p&gt; “温城所有军队被钟将借走,但护城军还有七八百。放粮仓,烧军械库,发动城民一起暴动起来。闹得越乱越好。三大城门不需要控,但城北,必须给我堵死。”&lt;/p&gt; “是。”&lt;/p&gt; “是。”&lt;/p&gt; “最后一支队伍做援军,换贫民的衣服,混在百姓中别动手。每个队长,数枚鸣炮傍身。炮声,一枚成,二枚支援,三枚败,三枚一响,所有人都撤。”&lt;/p&gt; 周家军都盯着她,“往哪撤?”&lt;/p&gt; 阮轻艾咧嘴一笑,“城主府。挟天子以令诸侯,等我家林将攻城做最后的救援。”&lt;/p&gt; 周家军纷纷沉默,脸色凝重。&lt;/p&gt; 世上没有完全的计谋,这次的行动,她压了多少筹码,谁能知道?&lt;/p&gt; 阮轻艾爬起身,正了正色,嘴角杨开一抹微笑,“各位大哥叔叔们,虽然你们是北塞军,我把信任交托给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哦。”&lt;/p&gt; 周书拍拍胸,“信狼王殿下的义妹。”&lt;/p&gt; 周家军一个个拍着胸,“信狼王殿下的义妹。”&lt;/p&gt; “那我最后提一个要求。”&lt;/p&gt; “姑娘但说无妨。”&lt;/p&gt; “温城护城军,可以流血牺牲,但百姓不行。别对布衣动手,一根汗毛都不行。趁火打劫这种事,是破坏和平公约条例的,倘若被我发现你们对百姓奸淫掳掠,最后即使我们功成身退,我还是要问你们罪。”&lt;/p&gt; 周家军用力点头,“明白。谨遵姑娘教诲。”&lt;/p&gt; “此行凶险,希望诸位勇士能够为我边境称王,杀出一条血路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活着。为了大家能够豪爽地活着!”&lt;/p&gt; “嗯,为了活着!”&lt;/p&gt; 阮轻艾伸出手背,“来——”&lt;/p&gt; 周家军神情凝重的覆上手背。&lt;/p&gt; “一二三,加油!”&lt;/p&gt; “加油!”&lt;/p&gt; “加油!”&lt;/p&gt; 阮轻艾带着七名队长踏出房间,嘴角扬着一抹自信的微笑。&lt;/p&gt; 邱震愕和落痕方才忙着聊天,两人回眸看见阮轻艾踏出房间那姿势,都微微哑然。&lt;/p&gt; 她的背后跟着踏出来的,仿佛不是七个男人,而是七座大山。&lt;/p&gt; 庞大的身躯,充满杀神般的眼神,绷紧的肌肉,好像能够为她扛起天塌。&lt;/p&gt; “散——”阮轻艾一挥手。&lt;/p&gt; 七个男人领着各自兄弟们纷纷越墙离去。&lt;/p&gt; 阮轻艾凝视着周家军离去后,回头又扬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蹦蹦跳跳去了落痕身边,“大爷在聊什么呢?”&lt;/p&gt; 落痕神色紧绷,撇头,“没什么。”&lt;/p&gt; 邱震愕努嘴支吾,“都是疯子。”&lt;/p&gt; 他说这话可是有由来的。&lt;/p&gt; 方才阮轻艾带人进屋议事的时候,邱震愕就在落痕边上不停劝道,“落痕公子,我就是想不明白,北塞军都潜入到温城来了,你为何还要帮衬着他们。”&lt;/p&gt; 落痕回道,“我没帮。”&lt;/p&gt; “您没拦,那就等同于帮呀!不管怎么说,北塞军真的太危险了。”&lt;/p&gt; 落痕冷眼相视,“你在说谁?五十北塞军?危险?”&lt;/p&gt; “呃……”&lt;/p&gt; 确实,区区五十北塞军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落痕放任北塞军在这里放肆,那也是在他控制范围内的。&lt;/p&gt; “您不觉得那个女娃在胡闹吗?”&lt;/p&gt; 落痕神色依然冰冷,“你有见过动刀剑的胡闹吗?你当她坐上那个城主位置之前,她的脚下,没有踩过血吗?”&lt;/p&gt; “……”邱震愕结巴嘟囔,“既、既然公子知道这个阮轻艾危险,为何还要放任她乱来。”&lt;/p&gt; “我的精力不是拿来阻止她胡闹的。只要边境不乱,我便长卧不起。”&lt;/p&gt; 邱震愕头皮发麻,“这还叫不乱?两城都打起来了。”&lt;/p&gt; “城民不乱,护城军再乱都不算。”&lt;/p&gt; 这是什么逻辑!&lt;/p&gt; 邱震愕呼哧道,“那您还帮她带了温城版图,您这分明就是偏帮。”&lt;/p&gt; “你以为,我不给她版图,她不知道踩点的吗?于她而言,有没有版图,只是多花一天两天的时间罢了。我只是想让她早点结束这场闹剧,我好早点回家。”&lt;/p&gt; 回家?&lt;/p&gt; 这两个字一出口,落痕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lt;/p&gt; 那个冰雪覆盖的屋檐,已成了他的归宿了吗?&lt;/p&gt; 就在他思索回家两个字的时候,就瞧见阮轻艾推门而出的那一秒,嘴角扬起的微笑,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展现出来。&lt;/p&gt; 自信且充满正义的阳光笑容,耀眼照射每个人心房的炽热光芒。这抹震撼感,一如当初他接到她第一次写来的奏折。&lt;/p&gt; 奏折摊开,诸行大气的,染了血迹的错别字。&lt;/p&gt; 短短三句话:冰绝城城主之位,由我阮轻艾接纳了。&lt;/p&gt; 皇上不必为我冰绝城百姓死活担忧,有我在,边境不乱,国泰民安。&lt;/p&gt; 稳我三年,三年后,我能为您筑起一道千年不塌的边境铁墙。&lt;/p&gt; 三年……&lt;/p&gt; 三年后,他穿上了嫁衣,坐着花轿,过来了。&lt;/p&gt; 落痕拳头微微捏紧,凝视着那女人的眸光越来越深,紧抿的薄唇不着痕迹的钩笑着。&lt;/p&gt; 阮轻艾招呼道,“我等一下要去城主府溜达溜达,大爷一起去吗?”&lt;/p&gt; 落痕轻声道,“走正门?”&lt;/p&gt; “当然不是的啦,肯定是翻墙啦。本来我和何从一起去城主府的,他当我踏脚板,我负责爬墙这样这样。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邱大人会来搅局,何从他现在要负责监视他们,不能随我一起去了呢。要不落痕大爷您辛苦一下?您就在墙边,腰弯那么一丢丢,让我爬一爬可行?”&lt;/p&gt; 阮轻艾试着朝他抛媚眼,渴求他能够答应。&lt;/p&gt; 落痕侧了侧身,嫌弃的腻着她,“要我弯腰?”&lt;/p&gt; “噗——”四周传来偷笑声。&lt;/p&gt; 何从更是无语哼哼,“大人,您会不会想多了?这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落痕公子,他只给一人弯腰。您算什么哟。”&lt;/p&gt; 阮轻艾鼓了鼓气,“切,不帮就算了,老娘自己一个人也能爬墙。切——”&lt;/p&gt; 说完,她挥挥手,“何从,看好他们,老娘去啦。”&lt;/p&gt; 何从焦虑的看着她,“大人……”想跟。&lt;/p&gt; 但是他看看邱震愕和那些精兵,他知道,自己的任务也是非常艰巨的。倘若邱震愕叛逃通风报信,那也会给大人造成巨大的麻烦。所以他只能稳住脚步,视线犀利的盯着二十精兵和胳膊受伤的邱震愕。&lt;/p&gt; “落痕姑爷,要喝水么?我给您倒一……”杯?&lt;/p&gt; 嗯?人呢?&lt;/p&gt; 怎么一眨眼,人就跑了?难道跟着他家大人一起去了?&lt;/p&gt; 哦呵,那也不错。有落痕大爷跟着,他能放心不少。&lt;/p&gt; &lt;/p&gt; 第46章 这女人脑残 阮轻艾仰着脖子,望着高高的围墙,吐口水,“我他妈!这围墙的高度,比我那城主府高了半米有余吧?千算万算,真是漏算了自己的身高。这他妈就算踩着何从肩膀也够不上啊!”&lt;/p&gt; 来来回回,来来回回,阮轻艾撩起袖子呼气,“没办法了,找狗洞吧!”&lt;/p&gt;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她吓一跳,捂着嘴巴呼叫,“啊——谁?”&lt;/p&gt; 也就回头瞪眼的刹那间,她已经被丢进了围墙内。&lt;/p&gt; 阮轻艾抬头看向抓着她衣领的男人,尴尬抽嘴,“落痕大爷能不能别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怪丢人的。”&lt;/p&gt; 落痕哼哧道,“谁让你矮?”&lt;/p&gt; “我矮也有好处的呀,以后我男人喜欢,可以用那种姿势,就是抱小孩撒尿那姿势……”&lt;/p&gt; 落痕立马头皮发麻,“你敢再说下去,我用浆糊封了你的嘴。”&lt;/p&gt; 阮轻艾憋笑道,“大爷秒懂。切——还跟我装清纯,切——”&lt;/p&gt; “……”真想一脖子掐死她。这个思想龌龊的坏女人!都不知道她活了这么些年头,看了多少这种乱七八糟的书籍。&lt;/p&gt; 阮轻艾跳下来,拍拍手心,瞧见一名丫鬟拎着灯盏巡逻的样子,她抄起一根木桩走到丫鬟,直接闷了她一棍子。&lt;/p&gt; 丫鬟倒地。&lt;/p&gt; 阮轻艾哼笑道,“老娘不懂功夫,撂倒你们这种歇菜还是绰绰有余的。”&lt;/p&gt; 拖着丫鬟去了角落开始扒衣服。扒完她衣服就开始扒自己衣服。&lt;/p&gt; 刚脱到一半就听见落痕呼哧声,“你怎么不去找间屋子?大庭之下脱衣服?像什么样?”&lt;/p&gt; 阮轻艾一愣,怔怔回头,看见落痕正脸对着她,但眼睛却瞥向别处,脸红喷气。&lt;/p&gt; 她嘴一嘟,咕噜了句,“这哪有时间让我找屋子换衣服啊?走来走去被发现了怎么办?办大事者怎么能拘泥于这种小节?”&lt;/p&gt; 衣服刷拉一脱,也没露肚兜,肚兜外还是有件白色衬衣的。没有露半点肉肉,她都不知道他在羞个啥?这要是她真露一点点肉肉,他不得喷鼻血?&lt;/p&gt; 说来奇怪哈!她刚扒那丫鬟衣服的时候,他是背过身的,头都没回一下。怎么的,到她这儿,她脱衣服的时候,他就正脸对她了呢?虽然还是非礼勿视的君子视线,可这身子扎扎实实转了过来。&lt;/p&gt; 奇怪!&lt;/p&gt; 衣服换好,阮轻艾蹦蹦跳跳出来,“大爷您看,怎样?我很有丫鬟的天赋吧?穿上丫鬟的衣服应该没人能认出我是冰绝城城主的吧?您再看看,我这狗腿的笑容,天生一副贱贱的表情?怎样?不会穿帮吧?”&lt;/p&gt; “……”&lt;/p&gt; 怎么办,他要被她逗笑了怎么办?&lt;/p&gt; 就没见过哪个女人会这样挤兑自己的。她是史上第一人!&lt;/p&gt; 落痕假装咳嗽,掩饰他想喷出的笑意,“咳咳。你的发饰需要改一下,温城的丫鬟们,都有统一的发饰。”&lt;/p&gt; “啊?”阮轻艾震惊道,“竟然还有这个细节。大意了大意了。幸好有大爷帮我关注,不然真要输在发饰上。大爷快点帮我束发。”&lt;/p&gt; “嗯,转过身去。”&lt;/p&gt; 阮轻艾乖乖背过身子,轻声问,“需不需要我蹲下来,怕您手酸。”&lt;/p&gt; “不需要,你够矮。”&lt;/p&gt; “艹!”阮轻艾翻了白眼,“您可真会打击人。”&lt;/p&gt; 背过身后,落痕不再刻意自己,嘴角高翘,眼中满满都是舒爽的笑意。&lt;/p&gt; 良久,落手的瞬间,指尖还滑过她缕缕发丝,惋惜一声轻叹,“好了。”&lt;/p&gt; 阮轻艾绚丽转头,摸摸脑袋,“啊,大爷为何会有这种手艺?好奇怪!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家练习过很久的样子?难道大爷您平日也给谁束过发?”&lt;/p&gt; 落痕视线微微凝结,神色出现一丝裂痕。&lt;/p&gt; 阮轻艾见状急忙转口岔开话题,“大爷您可千万别现身哦,您就帮我看着这个丫鬟吧,别让她醒来给我捣蛋。我忙乎去了。”&lt;/p&gt; 阮轻艾收拾腰间丫鬟的腰牌,理理衣襟,拍拍衣裳灰尘,提起灯笼,扭着腰肢离去。&lt;/p&gt; 温城荔枝街,八合大院。&lt;/p&gt; 一名男子穿着内衣,跑出屋外,看看月色,眉头紧锁。&lt;/p&gt; 他一动,屋内多名同伴跟着跑出来,“大人?怎么了?”&lt;/p&gt; 男子支吾道,“不对劲。”&lt;/p&gt; “怎么不对劲?”&lt;/p&gt; 男子耳朵不停动动,“梁上君子,七个……十二个……二十三个……不对劲……”&lt;/p&gt; 同伴们一听,脸色大变,“赶紧叫兄弟们起床换衣服。”&lt;/p&gt; 也就一会会儿地时间,所有人都在八合大院外集合。&lt;/p&gt; 被唤统领的男子也慢吞吞从屋里出来,神色凝重。&lt;/p&gt; 三名守卫贴身道,“大人?怎么说?”&lt;/p&gt; 男子沉声道,“先等等再议。信鸽呢?”&lt;/p&gt; “在这儿。”&lt;/p&gt; “先通知万将。”&lt;/p&gt; “是。”&lt;/p&gt; 信鸽腿上绑上信纸,直接放飞。&lt;/p&gt; 咕咕咕——&lt;/p&gt; 咕咕咕——&lt;/p&gt; 冰绝城城主府内。&lt;/p&gt; 躺在床上的万惊雷,耳朵轻轻一动便起身,穿着内衣飞上屋檐,眼睛望向温城那处。&lt;/p&gt; 夜色中,一只信鸽慢慢飞腾过来。&lt;/p&gt; 咕咕咕——&lt;/p&gt; 咕咕咕——&lt;/p&gt; 嘘——&lt;/p&gt; 万惊雷吹了个口哨。&lt;/p&gt; 信鸽听见声音,正要往他那处飞去。&lt;/p&gt; 万惊雷也伸出了手臂,等着它落下。&lt;/p&gt; 突然——&lt;/p&gt; 咻——&lt;/p&gt; 一把横空而来的斧头,直接把信鸽劈落。&lt;/p&gt; 万惊雷眼一瞪,急忙飞去信鸽落脚处。等他寻到信鸽的时候,看见简分捡起血淋淋的信鸽,手里的信纸捏碎了往井里一丢。&lt;/p&gt; 万惊雷当场大喝,“喂!你干什么?”&lt;/p&gt; 简分吓了一跳,护着信鸽连连后退,“姑、姑爷!做什么吼我?奴婢做错什么了?”&lt;/p&gt; 万惊雷脸快抽出界限了,“你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lt;/p&gt; 简分支吾道,“我家大人要吃鸽子肉呐,我给她逮野鸽呢!”&lt;/p&gt; “这他妈是野鸽吗?这是信鸽你不懂?”&lt;/p&gt; “又不是我养的。不是我养的,都是野的啊。”简憨憨哼哼道,“我家大人好久没开荤了,她就想吃野鸽嘛。”&lt;/p&gt; “那信纸呢?”万惊雷揉着眉心,气得手抖,“信纸呢?你丢我信纸做什么?”&lt;/p&gt; 简分奇怪道,“我哪知道信纸是您的呀!”&lt;/p&gt; “你不知道是谁的,那就更不能乱丢啊!”&lt;/p&gt; “不不不!”简憨憨忙摇头,“我家大人说了,如果捡到信纸就得丢,留不得。”&lt;/p&gt; “为何?”&lt;/p&gt; “给错了人会出大事的!所以不能留。不知道是谁的无关紧要,丢了就能保自己一命。”&lt;/p&gt; 这他妈是哪个王八交的?“信纸上写着什么?嗯?”&lt;/p&gt; 简憨憨耸肩,“我哪知道喲!我又不识字儿。我家大人说了,我目不识丁是好事儿,能免不少祸端。大人说的,就算是坏人,一般也不会对憨憨下手。”&lt;/p&gt; “……”&lt;/p&gt; 确实够憨,憨到他想弄死她怎么办?&lt;/p&gt; &lt;/p&gt; 第47章 想掐死这憨憨 “把信鸽给我!”&lt;/p&gt; 简分护食摇头,“不给。大人回来要吃的。”&lt;/p&gt; “我看你家大人是存心的吧?临走前叮嘱你拦我信鸽?嗯?”&lt;/p&gt; 简分捂嘴偷笑,“姑爷知道就别拆穿她嘛!姑爷你来看,我给我家大人拦了多少只信鸽。”&lt;/p&gt; 那货还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全是信鸽的脑袋!!那些脑袋全挂她屁股后!&lt;/p&gt; 万惊雷头都给气炸了。&lt;/p&gt; 不说飞过来的信鸽被她拦截了去,他前几日放飞的信鸽肯定也被她给拦截了!&lt;/p&gt; 那是他写信给太子殿下的啊!&lt;/p&gt; 这死丫头!!&lt;/p&gt; 能杀吗?&lt;/p&gt; 反正她家主子不在!&lt;/p&gt; 万惊雷后脚一瞪,佩剑在无意识下往简分那侧砍去。&lt;/p&gt; 这一剑下去,若她不躲,那也只是伤她肩膀,废她一只手,就当是给她乱杀信鸽的惩罚。&lt;/p&gt; 可在一刹那间,那个笑得畜生无害的女人,从背后掏出一把斧子转手抗下了他的佩剑,反手一抬。&lt;/p&gt; 哐当——&lt;/p&gt; 他的佩剑竟然被挥开三丈,佩剑脱手的右手虎口,震出血迹,手掌还不停得震疼颤抖中。&lt;/p&gt; 万惊雷抽吸顿默,无语看向简分。&lt;/p&gt; 这个女人!!!&lt;/p&gt; 是怎么做到的?&lt;/p&gt; 简分刚把万惊雷的佩剑打掉,吓得立马把斧子往背后一塞,抱着死鸽子嘟囔嘟囔,“姑爷别抢我鸽子。我家大人真的爱吃。”&lt;/p&gt; 这死丫头反抗只为给她家大人护食?&lt;/p&gt; 简分拎着鸽子,从兜里掏出两颗红枣,塞进万惊雷左手里,“姑爷莫气莫气,吃颗红枣消消气。简分还得回去拔毛。奴婢告退。”&lt;/p&gt; 万惊雷怒目瞪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都还在瞪。&lt;/p&gt; 那震痛的手,麻木久久都没法恢复力气。&lt;/p&gt; 阮轻艾的这个侍婢,力气为何如此巨大?他真是小瞧了这个小侍婢,当真深藏不露啊!&lt;/p&gt; 想起简分屁股后面挂着数十只鸟头,万惊雷控制不住双脚,竟然寻着她的脚印,粘了过去。再次寻到她的时候,是在厨房的灶头旁,刚拔完鸟毛,正忙着烧热水。&lt;/p&gt; 鸽子头还挂在她屁股后,晃悠晃悠,万惊雷一边拿纱布包扎右手,一边问道,“鸽子品种挺多的啊!都是从什么方位飞过来的?”&lt;/p&gt; 简分嬉笑道,“非南既北,并无东西。万姑爷心知肚明就不要再问东问西啦,我可忙着呢!”&lt;/p&gt; 万惊雷忙问,“红头鸽子是北塞的狼王养的吗?纸条呢?也丢了?”&lt;/p&gt; “对呀,留着有祸祸。大人千叮万嘱的呢!”&lt;/p&gt; 这死丫头……&lt;/p&gt; 一道破风之音飞射而来。&lt;/p&gt; 万惊雷耳朵一动,左手掏出佩剑立马挡下飞镖,一个,两个,七个飞镖全被他打下。&lt;/p&gt; 这些飞镖并非对着他,而是对着简分。&lt;/p&gt; 看见了没有,这丫头得罪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就算她没看小纸条那又怎样?拦信鸽就是个致命的错误。&lt;/p&gt;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给她挡飞镖?&lt;/p&gt; 回头,万惊雷看见简分一脸惊恐的抱着柴火。&lt;/p&gt; 对!&lt;/p&gt; 就是这幅憨憨表情让他一度以为,这个女人不会半点功夫。&lt;/p&gt; 但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替她挡飞镖。&lt;/p&gt; 简分抱着柴火,囔囔道,“不就煮个鸽子嘛!真是,怎么这么多人想抢我鸽子肉?……快添柴,快添柴,烧快点,煮熟了赶紧冰起来。”&lt;/p&gt; 万惊雷无语抽嘴,“你!你还烧?有刺客来了,还不给我躲起来?”&lt;/p&gt; 为什么要喊她躲?应该喊她掏斧子才对。&lt;/p&gt; 简分急哭了,“鸽子肉半生不熟的不行呐。大人回来怎么吃?”&lt;/p&gt; 边说,还忙着添柴火。&lt;/p&gt; 一名黑衣人从屋檐上跳下来,手里长剑直刺简分咽喉。&lt;/p&gt; 万惊雷下意识又挡了下来,和黑衣人缠斗交锋,因为右手受了伤,左手不习惯拿剑,和那刺客比剑,竟然落了下风,“和音?有刺客!和音??”&lt;/p&gt; 万惊雷呼唤侍从,可是没有半点回应。&lt;/p&gt; 和音他的人呢?&lt;/p&gt; 黑衣人剑意快狠绝,武艺着实厉害,而且这个黑衣人,应该是个女人!&lt;/p&gt; “别多管闲事儿——”&lt;/p&gt; 这黑衣人说话的声音竟然夹着沧桑味,她会变声?&lt;/p&gt; 是故意混肴他的听力,让他抓不住她的小辫子是吗?&lt;/p&gt; 黑衣人见拿不下简分,只能愤愤然跳走离去。&lt;/p&gt; 万惊雷满头大汗,回头看看那个没良心的小侍婢还在忙乎着她的鸽子肉。&lt;/p&gt; 佩剑一收,他拉着脸呼喝道,“你们冰绝城,武艺比你更厉害的女人,有没有?”&lt;/p&gt; 简分歪头,“我武艺不强啊。”&lt;/p&gt; “呵。”她这是自谦呢?还是在埋汰谁?万惊雷气恼瞪她,“那你觉得,方才刺杀你的女人可能是谁?”&lt;/p&gt; 简分眨眼道,“我哪里晓得咯。武艺高强的女人,不就是嘤嘤咽咽两位姑娘嘛。”&lt;/p&gt; 嘤嘤咽咽?&lt;/p&gt; 嗯!有可能!&lt;/p&gt; “大人!”和音带着手下急忙跑过来,“大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lt;/p&gt; 万惊雷沉着脸,呼喝问,“你们刚去哪里了?”&lt;/p&gt; “属下失职,被两名刺客调虎离山了。”&lt;/p&gt; “去把嘤嘤咽咽给我抓起来,我要审讯他们。”万惊雷揉着麻疼的右手说道。&lt;/p&gt; 和音低头,“这……恒富公子怕是不会答应。”&lt;/p&gt; “哼,由不得他不答应。这两个女人方才刺杀简分姑娘……”&lt;/p&gt; 万惊雷话还没说全,就听和音回道,“可是大人,嘤嘤咽咽两位姑娘方才在陪红叶大人弹琴唱曲儿。我们追杀刺客正好去了无花池的凉亭,亲眼所见,嘤嘤咽咽和红叶大人在一起。您若不信,可以去问红叶大人。”&lt;/p&gt; 万惊雷又懵了起来。&lt;/p&gt; 竟然不是嘤嘤咽咽?她们还有人证?&lt;/p&gt; 什么鬼?&lt;/p&gt; 若女刺客不是嘤嘤咽咽,那刚才过来刺杀的女刺客究竟是谁?&lt;/p&gt; 万惊雷奇怪问,“嘤嘤咽咽不是恒富的侍婢,她们俩去和红叶陪什么酒?恒富什么时候和红叶走道一起了?”&lt;/p&gt; “属下不知。”&lt;/p&gt; 万惊雷一肚子火,真心没地方撒,他手一甩,呼道,“算了,反正也不是刺杀我。”&lt;/p&gt; 回头再看看那个没良心的侍婢。&lt;/p&gt; 怎么还在忙她的肉鸽子。&lt;/p&gt; “你到底烧完了没有?我还有话要质问你。”&lt;/p&gt; “快了快了,不能前功尽弃啊,第一次煮就得把它煮烂了才行,煮不烂,第二次下锅也不好吃的呢!尝尝……嗯,有点小骚味儿,再切点姜末。”&lt;/p&gt; 话还没说完,切姜末的手顿了下来,简分抬头听着炮鸣声。&lt;/p&gt; 很轻。&lt;/p&gt; 但他们都听见了。&lt;/p&gt; 万惊雷侧头问,“和音?”&lt;/p&gt; “在,大人。”&lt;/p&gt; “你可听见了?”&lt;/p&gt; “是的,炮鸣声。”&lt;/p&gt; 万惊雷嘟囔道,“方才温城那边放了烟花。”&lt;/p&gt; “是的,属下也看见了。”&lt;/p&gt; “烟花是极其贵重之物,尤其是在边境,非过年大节,一般都不会放烟花,就算富豪人家嫁娶也不会拿烟花乱放。可今日,温城放了烟花,而且还是两次?你说奇怪不奇怪?”&lt;/p&gt; 和音点头,“是的,很奇怪。”&lt;/p&gt; 说到这儿,万惊雷就想起自己被宰杀的鸽子,瞬间又一肚子火不停往上冒。&lt;/p&gt; 鸽子被宰是小事儿,关键就是那纸条!&lt;/p&gt; &lt;/p&gt; 第48章 支援北城门 万惊雷走过去问道,“简分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家大人到底是去了北塞?还是去了温城?为什么我怀疑她不在北塞?”&lt;/p&gt; 简分没有搭话,神情有些凝重,安静的烧火,安静听着炮鸣声。&lt;/p&gt; 一开始只有一道炮鸣声,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两道。&lt;/p&gt; 简分烧火的手都停了下来。&lt;/p&gt; 她不是说,鸽子是她家大人要吃的吗?烧火不能停,停了就前功尽弃,得烧烂才行。&lt;/p&gt; 直到炮鸣声连续三声,简分终于从灶头走了出来,背后掏出了她那把斧子。&lt;/p&gt; 万惊雷直接拦路,“去哪儿?”&lt;/p&gt; “让开。”简分脸一拉,声音都变了。&lt;/p&gt; 万惊雷微愕,“你……”&lt;/p&gt; 她认真了?&lt;/p&gt; 这个丫头认真的表情,竟然还带着一丝杀气。&lt;/p&gt; 不,这不是一丝。这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杀气。&lt;/p&gt; 简分绕开万惊雷,飞上屋檐踏着屋瓦离去。&lt;/p&gt; 和音惊呆道,“简分姑娘还会轻功?”&lt;/p&gt; 看吧!又一个被震惊的人。&lt;/p&gt; 那个憨憨真的藏得太深太深了。&lt;/p&gt; 万惊雷没多话,安静跟上。&lt;/p&gt; 直到三人踏上冰绝城城墙,简分吹了个长长的口哨。&lt;/p&gt; 嘘——&lt;/p&gt; 嘘嘘——&lt;/p&gt; 嘘嘘嘘——&lt;/p&gt; 沉默久久后,远处踢踏而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野兽的呼吼声。&lt;/p&gt; “大人!”和音尴尬道,“是熊?”&lt;/p&gt; 万惊雷头疼到,“快!叫马!”&lt;/p&gt; “是!”&lt;/p&gt; 和音赶紧跟着吹口哨。&lt;/p&gt; 嘘——&lt;/p&gt; 嘘嘘嘘——&lt;/p&gt; 烈马还没赶到,白熊已经跑到城墙下,简分纵身跳下,骑上白熊背后,疯狂往温城赶去。&lt;/p&gt; 万惊雷着急问,“马呢?”&lt;/p&gt; “快来了。”&lt;/p&gt; 万惊雷哼哧道,“那个阮轻艾,看样子真的去了温城。”&lt;/p&gt; 和音一愣,“啊?怎么会?没见她回冰绝啊。去温城必经冰绝的不是吗?”&lt;/p&gt; “别问。”他也一头雾水着呢!&lt;/p&gt; 温城那边铁定是出了什么事儿,那该死的信鸽,没有接到信纸,他能知道个球球。&lt;/p&gt; 马儿终于来了,一主一仆追着简分的白熊脚印而去。&lt;/p&gt; 万惊雷骑马追上白熊,对着简分说道,“你家大人是不是在温城?”&lt;/p&gt; 简分没有回话,那凝重的表情,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心思。&lt;/p&gt; 她不是憨憨嘛?她是藏不住心思的!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看不穿她的想法?&lt;/p&gt; 万惊雷见她不回话,喊道,“白熊跑得太慢,你要赶去温城,我送你去!我的千里良驹,迈程如雷风。”&lt;/p&gt; 一听,简分终于有了反应,她从白熊身上跳到他背后,一只小胳膊圈住他的熊腰,手上还捏着她的斧头,另只手高高抬起,简分抬头道,“姑爷,把腿夹紧了。”&lt;/p&gt; “啊?”&lt;/p&gt; 她说啥狼虎之词?&lt;/p&gt; 没等万惊雷反应过来,简分掌心落下,马屁被狠狠拍了一掌。&lt;/p&gt; 啪——&lt;/p&gt; “吁——”&lt;/p&gt; 马儿吃痛嘶鸣,前蹄高抬久久。&lt;/p&gt; 万惊雷吓得急忙夹紧双腿,腰上小胳膊也勒得他勒骨生疼生疼。&lt;/p&gt; 马儿前腿放下的瞬间,飞射狂奔,如同失去控制的野马般,眼睛都跑出血丝。&lt;/p&gt; 和音也夹着马儿不停策鞭,可还是被甩得远远地。&lt;/p&gt; 两匹烈马同样都是千里良驹,同样的品种,速度理应是一样才对。眼下这距离拉开这么大,它们之间差的估计就是简分那一巴掌了吧!&lt;/p&gt; 万惊雷无语怒骂,“死丫头!死丫头!”&lt;/p&gt; 骂这木头又有何用?他只能咬着牙,抓着马鞭,硬着头皮去控制这头失控的烈马。&lt;/p&gt; 路过平湖的时候,听见平湖处刀剑碰撞的声音,万惊雷见烽火晃动,眉头紧锁。&lt;/p&gt; 自从林将驻扎在平湖,钟将带着温城的军队过来和他较劲,双方都驻扎在平湖处没有大风大浪,偶尔几次约战,都是林将和钟将两人私下决斗,据说每次决斗都打了个平手,难舍难分。&lt;/p&gt; 为何今天突然动手了?而且选在半夜凌晨?&lt;/p&gt; 难道炮鸣声是林将叫人放的?&lt;/p&gt; 咻——啪——&lt;/p&gt; 不对!炮鸣声还是从温城那处传来的!就在城门口!温城北城门口!&lt;/p&gt; 马匹疯狂奔跑的时候,刚过平湖界限,万惊雷又听见了数百道马蹄声,前方传来一些模糊的背影。&lt;/p&gt; 都是黑衣人?&lt;/p&gt; 因为他的烈马太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那批黑衣人。&lt;/p&gt; 他们的方向也是温城北城门,双方并驾齐驱的刹那,黑衣人们纷纷看向万惊雷和简分。&lt;/p&gt; 万惊雷和简分也同时看向黑衣人们。&lt;/p&gt; 万惊雷头皮发麻,按理说,碰到这种情况,他势必要把这批黑衣人拦下来,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肯罢休,但是眼下,这马鞭都控制不住,如何扯那些黑衣人们脸上的方巾?&lt;/p&gt; 他就连那句,“尔等何人?”的问话都没法问出口。&lt;/p&gt;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插肩越过黑衣人们,拉开距离,把他们落在身后。&lt;/p&gt; 黑衣人们呆呆地望着万惊雷和简分的背影,额上黑线数百条。&lt;/p&gt; 一名黑衣人嘀咕道,“大人?那是简分姑娘吗?我没看清楚!”&lt;/p&gt; 为首的黑衣头头黑着脸咕噜,“呃,你没看错,确实是她。”&lt;/p&gt; “……”&lt;/p&gt; “……”&lt;/p&gt; 又是好一通沉默。&lt;/p&gt; 半晌后,黑衣头头呼道,“别管这么多,救那丫头要紧。北城门沦陷,那就强攻!”&lt;/p&gt; “是。”&lt;/p&gt; “是。”&lt;/p&gt; 半个时辰前。&lt;/p&gt; 林晨均提起裤子,腰带束紧,脚边几十个坛子,里面热水冒着热乎乎的烟儿,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尿臊味儿。&lt;/p&gt; 他嘴角哼笑,“赶紧给钟将抛过去,我等不及喂他们我的尿炮了。”&lt;/p&gt; “是。兄弟们,准备好弹弓!上尿罐。”&lt;/p&gt; “来了,来了。”&lt;/p&gt; “放——”&lt;/p&gt; 噼啪——&lt;/p&gt; 碰——&lt;/p&gt; 钟鹤从帐篷里气呼呼跑出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听见士兵们被砸了尿罐子,气得刚要发飙破骂的时候,自己头上也被狠狠砸了一罐子。&lt;/p&gt; 他气得当场拿起长枪喝道,“林晨均!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成鳖孙,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将士们,给我杀——”&lt;/p&gt; “杀——”&lt;/p&gt; 林晨均骑在马背上,对着钟鹤竖中指,“有种你就来啊!我会怕你吗?”&lt;/p&gt; 双方终于第一次交战,打得热火朝天,一开始也是势力均敌,且战且游走。&lt;/p&gt; 战乱间,林晨均抬头看向温城那处,连续三声炮鸣声传来,他脸色微变。&lt;/p&gt; 林晨均牵起一匹马儿,跨腿坐上,长剑指着钟鹤喝道,“老不死的东西,挺厉害的啊!兄弟们快撤!”&lt;/p&gt; “撤?哼!今天老子不把你们全俘起来,老子跟你姓!给我追——”&lt;/p&gt; 钟鹤带着军队一路沿着平湖追了过去。&lt;/p&gt; 混乱中,林晨均撤入小森林,带着一百精兵,换上了黑衣服,回头对着副将,拍肩道,“把钟鹤这老头给我带得远远的。别让他们回城。”&lt;/p&gt; “是!大人。”&lt;/p&gt; 林晨均正色道,“兄弟们,务必要撑住!”&lt;/p&gt; 副将拱手道,“林将,一定要护城主大人无忧!”&lt;/p&gt; 林晨均嘴角钩笑,“她有九条命。别怕!”&lt;/p&gt; 他边说边上马,呼着数百黑衣手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司其位!稳住,我们能赢。”&lt;/p&gt; “是。将军走好——”&lt;/p&gt; 林晨均带着百名黑衣人,跨腿上马,马鞭一挥,“驾——”&lt;/p&gt; &lt;/p&gt; 第49章 我是您府上的丫鬟呀 一百黑衣军队,绕过钟鹤的军队,直奔温城北城门。&lt;/p&gt; 踢踢踏踏的马儿不停奔跑中。&lt;/p&gt; 只是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道踏马声。&lt;/p&gt; 黑衣人们时不时往身后瞅瞅。&lt;/p&gt; “大人,后面有追兵吗?不应该啊!钟将没有发觉我们绕过来了。”&lt;/p&gt; “对啊,不然不可能只派一个追兵过来!”&lt;/p&gt; 林晨均也时不时往身后瞅,来人马匹是真的快!“别怕,我们百人,他才一人,我们走我们的。若来人不善,找人截杀他便是。”&lt;/p&gt; “是。”&lt;/p&gt; 追马越来越近,直到双方插肩而过的瞬间,双方对上视线。&lt;/p&gt; 林晨均惊讶的看着马上男子。&lt;/p&gt; 没见过!但这衣服,这行头,这眼神,这卖相,这杀气。&lt;/p&gt; 从头扫尾数回,他想起了阮轻艾的唠唠叨叨,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是!!&lt;/p&gt; 万惊雷!&lt;/p&gt; 战神之子!&lt;/p&gt; 百将统领!&lt;/p&gt; 他一定是来拦截他们的!如果是他的话,那就糟糕了!怕他们这批援军,要被他给拖沓了!这该如何是好?阮轻艾还等着他们援助呢!&lt;/p&gt; 呃?!!&lt;/p&gt; 等一下!&lt;/p&gt; 万惊雷腰上还缠着一个小胳膊,小胳膊小手里,捏着一把熟悉的斧头。&lt;/p&gt; 顺着斧头往万惊雷身后望去。&lt;/p&gt; 林晨均对上了简分的视线。&lt;/p&gt; 瞬间,他掉了下巴。&lt;/p&gt; 身后数百兄弟们,跟着他一起掉了下巴。&lt;/p&gt; 直到那两人跃过他们,把他们甩得老远老远,他们都没能反应过来。&lt;/p&gt; “大人?那是简分姑娘吗?我没看清楚!”&lt;/p&gt; 林晨均尴尬嘀咕,“呃,你没看错,确实是她。”&lt;/p&gt; “……”&lt;/p&gt; “……”&lt;/p&gt; 姑奶奶哟,她跑过来瞎凑什么热闹啊?&lt;/p&gt; 半个时辰前。&lt;/p&gt; 阮轻艾刚刚换好丫鬟的衣服,屁颠屁颠蹦跶在陈志然的城主府内,手里提着小灯笼。&lt;/p&gt; “小哥,城主大人寝房在哪儿喲?我是新来的丫头,不认得路。”&lt;/p&gt; 巡逻侍卫指指方向。&lt;/p&gt; 阮轻艾甜甜一笑,“谢谢小哥。”&lt;/p&gt; 侍卫萌哒哒的看着她,对身旁兄弟嘟囔,“这丫头好甜。”&lt;/p&gt; “方才忘了问她名字了。”&lt;/p&gt; 刚说完,身后落下一道风,两个侍卫一惊,忙回头呼喝,“谁?”&lt;/p&gt; 可是没看清来人就被劈颈。&lt;/p&gt; 昏迷倒地拖进旁边植被下。&lt;/p&gt; 落痕从角落露出一道身影,脸色不是很好看。&lt;/p&gt; 那丫头笑容越灿烂,他的心情就特糟糕。真不知道为什么。&lt;/p&gt; 这两个侍卫明明不需要打晕的,为何他要多此一举?&lt;/p&gt; 阮轻艾蹦跶到陈志然房门口,看见旁边还有四个守门侍卫,忙道,“小哥们,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守门呢?”&lt;/p&gt; 侍卫面面相视问,“怎么了?”&lt;/p&gt; “城内暴动,粮仓大开,百姓争抢粮食,已经闹成一团了呢。城主大人没派你们去镇压吗?”&lt;/p&gt; “丫头,休得胡说,咱们城里怎么会出现暴动?”&lt;/p&gt;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第一道炮鸣声。&lt;/p&gt; 咻——&lt;/p&gt; 啪——&lt;/p&gt; 四名侍卫面色凝重,“难不成真出事儿了?你们两个去府外探听情况,回来报备。马上去。”&lt;/p&gt; “是。”&lt;/p&gt; 四个侍卫走了两个,阮轻艾抬头看向天空,“呀!那是什么?黑影一团团飞了过去?”&lt;/p&gt; 剩下两个侍卫急忙拔出佩刀朝屋檐上张望,但看不见任何东西。&lt;/p&gt; 咻——&lt;/p&gt; 啪——&lt;/p&gt; 府外出现了火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凸鄂。&lt;/p&gt; 虽然兄弟们还没回来报备,但感觉这丫头没撒谎。&lt;/p&gt; “丫头,你刚看见的是黑衣人吗?几个?”&lt;/p&gt; “不多,就三个好像,往那边去了。”&lt;/p&gt; 侍卫呼道,“丫头你在这儿守门,我们探探就回。”&lt;/p&gt; “好的。”&lt;/p&gt; 剩下两个侍卫也飞走了。&lt;/p&gt; 四个侍卫全部被支开。&lt;/p&gt; 阮轻艾一回身,抬脚就踹。&lt;/p&gt; 哐当——&lt;/p&gt; 床上熟睡的老头吓得滚到地上,美妾惊恐捂着床被大喊,“谁啊?”&lt;/p&gt; 阮轻艾扑去床榻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城里来了强盗,截了粮仓,我刚才看见有好几个黑衣去了您的宝库。”&lt;/p&gt; 陈志然立马起身,脸色大变,“不可能!我温城守卫森严,怎么会混入强盗?”&lt;/p&gt; “真真的,城外粮仓已经被劫了。”&lt;/p&gt; 阮轻艾刚说完,出府查探的两个侍卫正好回来报备,“大人,城外出现了暴动,粮仓被开,城民围堵哄抢。”&lt;/p&gt; 陈志然抽气道,“护城军呢?”&lt;/p&gt; “军营也被人拦截。”&lt;/p&gt; “那王将呢?”&lt;/p&gt; “王将府邸也混入了劫匪,正在绞杀中。”&lt;/p&gt; 阮轻艾忙道,“大人,您的宝库……”&lt;/p&gt; “坏了!”陈志然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鞋子也没套上,就急急忙忙往后院走去。&lt;/p&gt; 一路走,阮轻艾小腿跟上,跟的也是气喘吁吁,“大人,快点快点……”&lt;/p&gt; 陈志然被催的更急了,脚步跑得更加利索。&lt;/p&gt; 不一会儿,数人赶到后院的某个小屋前,陈志然推门而入,看看屋子没有被翻动的迹象,松了一大口气。&lt;/p&gt; 阮轻艾跟在他背后,捂着下巴支吾。&lt;/p&gt; 这二货竟然还给自己修了密室?&lt;/p&gt; 宝库安排在他自家书房里?事后估摸还得废点心思排查排查。&lt;/p&gt; 侍卫们集结了起来,陈志然气得回屋,匆忙换好衣服后再出来,挥手吆喝,“去府外支援。先去把王将拉出来!”&lt;/p&gt; “是。”&lt;/p&gt; 阮轻艾贴着陈志然的耳根子说道,“大人,王将拉出来也没用,关键是城民在暴动,数万城民挤着粮仓,那些强盗若有心要逃,混在平民中,到最后就能蒙混过关,逃出生天。”&lt;/p&gt; 陈志然听着直点头,“你说得对。可我要如何做才能先把百姓安顿回家?”&lt;/p&gt; 数万城民安顿回家,这是天方夜谭,想镇压?光靠区区几百护城军,也是笑话。&lt;/p&gt; “不需要安顿回家,大人,趁那些强盗还和护城军打得火热的时候,咱们把那些城民引开。分别引到东西南三大城门口处集结,分流把他们圈禁起来,派一部分护城军,画地为牢,控制他们的行动。这样一来,假使强盗想逃,没有城民帮他们打掩护,他们就无所遁形。届时,钟将带着军队赶回来支援,城北大门一开,那些强盗,不得被瓮中捉鳖?”&lt;/p&gt; 陈志然呆呆的看向阮轻艾,惊讶问,“你是谁?”&lt;/p&gt; 阮轻艾呼道,“我是您府上的丫鬟呀,您不记得了吗?”&lt;/p&gt; “有点面生,新来的吗?”&lt;/p&gt; “是的呀,新来的,伙房里打杂的小丫鬟。”&lt;/p&gt;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还有这等睿智。但是,我且问你,你要如何把那些暴动的城民分流,引向城门口?”&lt;/p&gt; 阮轻艾轻笑道,“那些百姓除了粮食之外,最想要的莫过于银子了咯。您就说,凡是去城门口,每人都散发十两白银,他们肯定会去的。”&lt;/p&gt; “对对对。”&lt;/p&gt; 粮食算什么,粮食抢的再多能让自己富起来了吗?还是银子有绝对的吸引力。&lt;/p&gt; 陈志然对着那些侍卫呼道,“都听见了没有?赶紧推两箱银子出来,把城民引去城门圈禁起来。”&lt;/p&gt; “是!”&lt;/p&gt; &lt;/p&gt; 第50章 她把什么东西扔了出去 “北城门如何?能出城找救援否?”陈志然又急着问。&lt;/p&gt; 侍卫摇头,“北城门堵得非常严实,暂时还没人能开城门。”&lt;/p&gt; 陈志然头疼欲裂,“快叫王将派军去支援北城门,一定要把军队召回来才行。”&lt;/p&gt; 北城门。&lt;/p&gt; 周书带着兄弟们,死守北城门。&lt;/p&gt; 厚重的大门想拉闸,原本就得花不少体力,还得花不少时间,但凡是碰到拉闸的齿轮,都被周家军一一斩杀。&lt;/p&gt; 城门不开,谁也出不去。&lt;/p&gt; 兄弟们都鲜血满面,但也挺轻松的,这些个护城军真的跟蹩脚虾一样,脆得如同纸皮,如何和他们北塞军打?尤其是周书,庞大的身躯轻轻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下,一刀子刺进他胸膛,剑刃都刺不进半寸,血也不流一滴。&lt;/p&gt;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练了什么金刚罩之类的盖世武功。&lt;/p&gt; 周书抓起两个刚要拉城门齿轮的护城军,一手一个高高抬起,“格老子的!滚粗——”&lt;/p&gt; 两个护城军被扔了出去。&lt;/p&gt; 眼看两人就要被砸死在地上之际,屋檐上突然飞下数百男子,生生接住了两个护城军,眼神犀利的对上周书他们。&lt;/p&gt; 那些男子身上充斥着高手的气息,手中兵刃质地都不一样,在月色下,反光度极高。&lt;/p&gt; 这些人!不简单呐!&lt;/p&gt; 周家军急忙后撤团成一团,护成一个大圈。&lt;/p&gt; 这些援兵有点不对劲,不是护城军,又各个都是高手,人数过百。真是糟糕!&lt;/p&gt; 周书侧头忙道,“鸣炮。”&lt;/p&gt; 咻——啪——&lt;/p&gt; 咻——啪——&lt;/p&gt; 连续两道炮鸣声。&lt;/p&gt; 远处听见鸣炮声的支援军赶紧追来。&lt;/p&gt; 周书面前的男子,拿着佩剑拱手礼道,“在下,护和。阁下如何称呼?”&lt;/p&gt; “老子周书。”&lt;/p&gt; 护和眯眼道,“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敢问阁下何方人士?”&lt;/p&gt; 周书挥手道,“这你不要管!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温城的护城军,干嘛多管闲事?”&lt;/p&gt; “天下大乱,匹夫有责。你们聚众闹事,不该镇压镇压吗?”&lt;/p&gt; “那就不用废话了,动手吧。”&lt;/p&gt; 护和人手众多,又各个都是高手,周书他们明显落了下风。&lt;/p&gt; 护和呼道,“开城门。”&lt;/p&gt; “是,大人。”&lt;/p&gt; 齿轮手柄眼看被人抓上,周书无能为力,拦不住。&lt;/p&gt; 城门大闸慢慢抬起。&lt;/p&gt; 周书咬牙呼道,“援军呢?”&lt;/p&gt; 护和飞过来,佩剑压在周书脸侧,被周书大刀格挡,两人脸对脸。护和嘴角钩笑,“别候了,我兄弟给你堵着呢!你的援军,都将被我镇压。”&lt;/p&gt; 咻——啪——&lt;/p&gt; 咻——啪——&lt;/p&gt; 咻——啪——&lt;/p&gt; 远处传来连续三道炮鸣声。&lt;/p&gt; 看样子,援军已经败北沦陷,他们赶不来了。这是撤退的信号。&lt;/p&gt; 周书脸色大变。&lt;/p&gt; 护和嘴角钩笑,“呵,炮鸣为号,一声成,二声支援,三声败,我说得没错吧?”&lt;/p&gt; 这混账!这么聪明做什么?碍事!&lt;/p&gt; 周书一刀把人挥开,神色凝重,“鸣炮。”&lt;/p&gt; “是!”&lt;/p&gt; 护和也不拦,让他们鸣炮。&lt;/p&gt; 北城门,三声炮鸣一响,四处绝望。&lt;/p&gt; 护和虽然不是周书的对手,但他兄弟众多,二十多人都围着他一人,任他七手八脚也扛不住这么多人。&lt;/p&gt; 周书累得直喘气,大刀插在地上,一手撑着刀柄,直喘气。&lt;/p&gt; 护和的兄弟们,其实也没讨到什么便宜。&lt;/p&gt; 屋檐处一名男子放声道,“护和?你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把他们拿下?”&lt;/p&gt; 护和脸一黑,“有本事,你来?”真当这帮土匪当废物呢?&lt;/p&gt; “真是废物。”屋檐男子冷哼。&lt;/p&gt; “你!”护和忍着气,问道,“他们的援军呢?”&lt;/p&gt; “都撤了。”&lt;/p&gt; “逃向哪里?”&lt;/p&gt; “城主府邸。”&lt;/p&gt; 护和眯眼,“啧……敢死队吗?没给自己留活路的意思。”&lt;/p&gt; 护和对着屋檐上的男子说道,“守音,你去支援城主大人,护他周全。”&lt;/p&gt; “知道了。”屋檐男子转身飞走。&lt;/p&gt; 护和重新对上周书的视线,嘴角默默钩笑,“三声鸣炮一响,所有人都放弃支援,往城主府跑?他们这是放弃你们的意思啊?”&lt;/p&gt; 周书哼道,“总比全部死在这儿的好!来吧,咱们继续。”&lt;/p&gt; 护和嘟囔道,“我不明白,你们这些敢死队究竟有何用意?以卵击石,只为给百姓放粮?”&lt;/p&gt; “别问,问就是你不懂。”周书用庞大的身躯,堵住最后的城门口,“兄弟们,誓死也不要放走一只苍蝇。”&lt;/p&gt; “是。”&lt;/p&gt; 护和讥笑,“又有何用?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给我上!”&lt;/p&gt; “上!”&lt;/p&gt; 双方人马短暂的休息后继续缠打起来,刀光四溅,火星喷射。&lt;/p&gt; 护和抽空踢了踢倒在边上瑟瑟发抖的护城军,喷道,“发什么呆?趁这个机会还不给我溜出去叫支援回来?”&lt;/p&gt; 那护城军就屁滚尿流的贴去城门,找到细缝就扑出城门。&lt;/p&gt; 周书恼怒大喝,“快把人拦下。”&lt;/p&gt; “休想!”护和带兵反过来截杀。&lt;/p&gt; 周家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了出去,捂着受伤的胳膊,飞快狂奔。&lt;/p&gt; 一里路,二里路,三里路,数里路……远处传来了马蹄声。&lt;/p&gt; 那护城军嘴角一列,挥手大喊,“救命——救命——”&lt;/p&gt; 远处,万惊雷已经听见了呼救声,神色凝练。&lt;/p&gt; 阮轻艾出去的时候只带了何从一人,去的方向是北塞,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进了温城,竟然还引得温城的护城军,狼狈出逃大喊救命?&lt;/p&gt; 光看开头,和结尾,说实话,阮轻艾的能力真正叫人哑口无言。&lt;/p&gt; 这个阮轻艾,到底是什么鬼?&lt;/p&gt; 她是怎么办到的?&lt;/p&gt; 就在万惊雷苦思冥想之际,突然腰间小手一收,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都被扔了出去。&lt;/p&gt; 万惊雷被扔去那护城军身上,他用力翻转身躯,但还是没能绕过那护城军,猛地把他压趴在地上,生生把他砸晕了过去。&lt;/p&gt; 万惊雷侧身翻滚了两下,手里拖着护城军的脑袋,稳住身子,他黑脸抬眸,瞪向那个还在马匹上狂奔的女人,“艹!”&lt;/p&gt; 那死丫头想拦这个护城军,不让他去找救兵?她手里明明有斧子不扔,余下没东西给她扔,所以她就……扔了他????&lt;/p&gt; 不稍片刻,身后百名黑衣人也追了上来,为首男子喊了句,“吁——”&lt;/p&gt; 所有马匹都围着万惊雷,绕圈圈。&lt;/p&gt; 金色发冠映照着冰冷月色,厚重黑羽麟袍随风飘曳,一如万惊雷脸上的表情一样,黑得不见光。&lt;/p&gt; 万惊雷环视他们,也就一眼的时间,他能在一大批蒙面黑衣人中,认出了他们的头头,“可是林晨均,林将?”&lt;/p&gt; &lt;/p&gt; 第51章 我该帮谁? 林晨均摘下口罩,嘴角微微钩笑,“万惊雷万大爷。幸会幸会。”&lt;/p&gt; 万惊雷呼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疯什么?”&lt;/p&gt; “都到这地步了?您还没看懂吗?我家城主大人,要温城的领地。单靠皇上划领地过来,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所以她决定,先拿,后报备。”&lt;/p&gt; 万惊雷嘴角抽搐,“皇上不会答应的。”&lt;/p&gt; 林晨均却摇头,“我家大人会想办法让皇上答应的。”&lt;/p&gt; “不,不可能!皇上绝对不会答应的。”&lt;/p&gt; 林晨均哈哈大笑,“那我们就走着瞧!眼下,且让我先护她过了这个关卡再说!不唠嗑了,先行告辞,兄弟们,走了。”&lt;/p&gt; “驾——”&lt;/p&gt; “驾——”&lt;/p&gt; 万惊雷就这样,狼狈的被扔在城门数里外,他现在可以选择回头叫钟将的援军,也可以选择独自一人前往温城支援。&lt;/p&gt; 他看看后方,又看看前方,再看看后方,再看看前方。&lt;/p&gt; 他竟然迷茫了,理智告诉他,后撤找钟将,只要找到钟将,这场闹剧就结束了,可是这脚步为何不听他的大脑,竟然徒步往温城城门走去?&lt;/p&gt; “艹!”&lt;/p&gt; ……&lt;/p&gt; 北城门口,周家军和护和的军队还在缠斗,双方打得难舍难分。&lt;/p&gt; 其实隐约间,护和已经知道周家军的真实身份,只是没有很好的证明,他们也不肯开口承认,没法拿捏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活禽后,严刑拷打好好审讯审讯,所以护和没有下死手,就想着活抓。&lt;/p&gt; 战事僵在半空。&lt;/p&gt; 就在这时,城门外飞来一匹烈马,烈马呼哧而过,马背上跳下来一个少女,一手一把斧子狠狠劈过来,她不管是谁,周家军也好,护和的军队也好,她全劈。&lt;/p&gt; 但她没有下死手,斧子打人都是用刀背,不停把双方架开。&lt;/p&gt; 这用意非常明显,她这是在劝架。&lt;/p&gt; 虽然是刀背,可这丫头一刀子下来,也能叫人内脏阵痛,实在受不住她两斧头。她想劝架,不得不听。&lt;/p&gt; 双方急忙分开一段距离,简分就站在两队人马正中间,捏着斧子,依旧刀背向下,刀刃向上,她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要如何站队。&lt;/p&gt; “我该帮谁?”简分拧眉问道。&lt;/p&gt; 护和嘴一抽。&lt;/p&gt; 这丫头……&lt;/p&gt; 劝架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帮谁?&lt;/p&gt; 看看前后,想想也对,护和他们不是护城军,周书他们也不是护城军,都没穿护城军的衣服,她不知道如何战队,情有可原。&lt;/p&gt; 周书捂着胸口,擦了擦嘴角血迹,“姑娘哪里来的?”&lt;/p&gt; “从我该来的地方而来,我要帮我该帮助的人。告诉我,我该帮谁?”&lt;/p&gt; 周书懵了懵,身后一名弟兄贴头道,“许是还不能打出阮城主的旗号。不能表明身份?”&lt;/p&gt; “那我们也不能表明身份?”&lt;/p&gt; “是的,大哥,说话小心。对面来历不明,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别透露任何风声给他们。”&lt;/p&gt; 周书点点头,想了想,直接说道,“姑娘!帮我们!”&lt;/p&gt; 护和瞪眼,嘴角突然钩笑道,“不,姑娘,你是我们这边的,你得帮我们。”&lt;/p&gt; 周书瞬间气恼,“你真贱。”&lt;/p&gt; 护和耸肩,“不然你说出一个帮你的理由?来,说来听听,为何她要帮你们?她是谁?你们是谁?嗯?”&lt;/p&gt; 周书瞪眼,“那你先说,你是谁?你们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要她帮你们?”&lt;/p&gt; 护和双手环胸,昂头道,“我是中原人。我是中原军士,但凡是中原百姓,都得站一边!怎样?你们可是中原人?说来听听?”&lt;/p&gt; 周书当下噎气,嘴皮子咬紧。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lt;/p&gt; 这时,身旁周颂上前半步,说道,“我们是周家军!来自周家。”&lt;/p&gt; “……”护和无语的瞪着他们,“呵,好一个周家军。”&lt;/p&gt; 简憨憨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还处于糊涂中。&lt;/p&gt; 虽然她也清楚暂时不能乱报门号,但这样一来,叫她如何分辨敌友?&lt;/p&gt; 双方都是一步不让,说话也含含糊糊,暗中较劲,她感觉自己头都快炸裂了。&lt;/p&gt; 护和撇了一眼简分,忍不住嘲弄笑笑。&lt;/p&gt; 这小丫头好玩,很逗。绕一绕她,她就晕成这样。可惜了她空有一身武力,被他这么一耗,她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力。就这样耗着她吧,时间拖久了,守音那边也能得利,不然放这丫头通行,这些强盗又是如虎添翼。&lt;/p&gt; 简分愁得厉害,看看天色快亮了。心知不能再拖延时间,她家大人在等着援军呢。&lt;/p&gt; 想了下后,简分开口道,“行了,别吵吵。我且问你们一个问题,只要你们说出正确答案,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帮谁。”&lt;/p&gt; “哦?”护和好奇问,“姑娘想问什么?”&lt;/p&gt; “北塞狼王的最新攻城兵器,四丈长,二丈高,它叫什么名字?”&lt;/p&gt; 护和一听,嘴角钩笑,“我知道!它叫!万丈蛇!”&lt;/p&gt; 怎样?没错吧?他的小道消息,可是一流的哦。&lt;/p&gt; 护和笑得有些骄傲。想用这种蠢问题来难倒他?做梦呢!&lt;/p&gt; 周家军听了简分的问题,一愣。&lt;/p&gt; 呃……这个问题……&lt;/p&gt; 按理说正确答案确实是万丈蛇才对,只是……&lt;/p&gt; 呃……&lt;/p&gt; 呃……&lt;/p&gt; 周家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他们全部嘴角钩笑,异口同声道,“错!它叫!十三点!”&lt;/p&gt; 护和和他的兄弟们全傻了眼,“啥?”这万丈蛇什么时候改的名儿?他怎么不知道?&lt;/p&gt; 简分一听十三点,立马挪到周书身边,刀斧对上护和,“放下武器,让开。否则别怪我用刀刃打你们。”&lt;/p&gt; 护和气恼,“那兵器明明叫万丈蛇,姑娘?你没弄错?”&lt;/p&gt; 简分憨憨一笑,“是的,没弄错!我家主人叫它十三点,那我只喊它十三点!我不接受它第二个名字。所以……”简分拿着斧子晃了晃,“让开吧,小哥。”&lt;/p&gt; 护和无语瞪着她,“姑娘……你要想清楚,他们的路,是不归路。”&lt;/p&gt; 简分神色凝练,“即使是不归路,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lt;/p&gt; “为什么?”&lt;/p&gt; “只为我的主子,她想好好的活着。我势必要成为她活下去的踏脚石!心甘情愿!”&lt;/p&gt; “……”&lt;/p&gt; 好一个忠烈的奴仆!没想到,这个仆从也有男儿郎的血性方刚。&lt;/p&gt; 原本她一斧子劈下来的时候,护和就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眼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棒!只是不知道,让她如此甘之如饴的主子究竟是谁?&lt;/p&gt; 难道?&lt;/p&gt; 难道是?&lt;/p&gt; 简分拿着斧子步步逼近,身后带着数名伤残周家军,他们一步步逼近,护和脚步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才勉强打住。&lt;/p&gt; 护和冷着脸,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后退。&lt;/p&gt; 他缓了缓气后,才哽着嗓子道,“上。”&lt;/p&gt; “上!”&lt;/p&gt; &lt;/p&gt; 第52章:我要娶你为妾 双方再次缠打起来,但是护和发现,这个女人,比周书还要巨力,一斧子下来,她应该还没有用多少力气,竟然能把两个大男人活活打飞。 这还只是她用刀背的下场。 如果换成是刀刃,那也只能是单方面的屠杀! 护和见状,支吾道,“撤吧,同守音会和后再围剿他们。” “是,大人。” 简分见人撤退,急忙呼道,“快,我们先去城主府营救大人。” “好的姑娘。来人,带路!” 城主府内。 阮轻艾每听见三声炮鸣声,都要抬头往府外望望,密集的炮鸣声四处传来,那嬉皮笑脸也慢慢落了下来,视线一点点凝结,眼睛里闪出一道又一道精光。 只是下一秒,她回头对上陈志然的时候,又是那般柔柔弱弱,胆战心惊,“大人,我感觉那些人没地方逃脱的话,他们肯定会选择和咱们鱼死网破?” “哦?怎么说?”陈志然对于这个小丫头的话,甘心采纳,因为她说得每一句,都非常有用。比他那副官不知道要锐利多少。 阮轻艾支吾道,“我猜他们无处可逃,可能会选择来我们府邸,抓您。他们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大人,何不咱们在府邸下个局?” 陈志然一听,心头就养,“你有什么计谋?说来听听!” “他们正门肯定不走。应该是翻墙进来。现在撒网挖坑肯定是来不及的。我们泼油吧,只要他们下地,脚下必定会踩到油水。到时候他们逼近,我们再点火箭射杀他们,您看怎样?” 陈志然一敲手心,“极好的主意!快快快,都听见了没有?赶紧在墙下泼油!” 这个命令刚发下去,就听侍卫来报,“大人,那些强盗都往我们这边杀过来了。” 陈志然眼睛一亮,激动道,“这丫头真是天神派给我的使者。哈哈哈!好!好好好!丫头,等这事告一段落,我要娶你当我小妾。日后我城主府邸,都交给你一人打点。” “啊?”阮轻艾惊讶的望着他。 这二货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想着要娶她为妾的说? 他怎么也不看看自己年纪多大了?他们这些老牛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吃嫩草呢? 碧莲要不要的? 陈志然背对着她,没有看见她脸上那满满的嫌弃。 周家军杀出重围,一个个翻墙进了城主府内,脚下踩了油水也没察觉,院子四面慢慢围着包抄,一点点收拢,直到主院前,陈志然带着城主府内的侍卫军,还有阮轻艾,跑了出来,那些侍卫人手一把点了火的弓箭,对着那些周家军,只要城主大人一声令下,弓箭立马会射出去。 周赋对上阮轻艾的视线,没吱声,抬头盯着陈志然,吭声问,“区区弓箭,能奈我何?” 陈志然冷笑,“你们不知道吧,你们身上全都沾了油水,只要我下令放箭,就算射不死你们,也必定能让你们引火上身。活活!烧死你们!” 周家军的人都楞了一下,微微后撤小半步,刀剑抬起,随时准备打落带火的弓箭。 这时,阮轻艾吭声道,“大人,咱们有条件和他们谈判了。先别放箭。” “谈判?为何要谈判?我们已经占据优势了啊!”陈志然嘟囔道。 阮轻艾说道,“不,大人你不懂,外面还有几批强盗没有进来,否则北城门为何到现在都还没动静?钟将至今未归就应该知道,他们不止这些人,大人,我们需要和他们谈判拖延时间。” 陈志然用力点头,“还是你这丫头厉害,听你的。咱们谈判。可……可谈什么呢?” “谈天谈地谈星星,总之一定要拖到王将他们把钟鹤大人叫回来才行。大人放心,这事交给我。” “好!好好好!你来。” 陈志然一撒手,双手覆在身后,悠哉悠哉的摆起大爷姿态。 阮轻艾上前半步,拱手道,“小哥辛苦了。” 周赋尴尬的看着她,回礼道,“不辛苦。” 他早就听说这丫头要来城主府,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娃儿竟然就站在陈志然旁边,而且成了他身旁第一亲信。短短大半个时辰而已,她是怎么办到的? 眼下,自己人和自己人谈判?有意思了。 阮轻艾咳嗽问,“王将那边如何?” “原本全部绑了起来,但突然来了一批援军,人数过百,把王将他们全部救走。” “援兵?”阮轻艾奇怪问,“是护城军?” “并不是护城军,但,穿着统一,训练有素,应该也是军队出生。” 不是护城军,穿着统一,训练有素!人数数百。 难道是? 呃…… 她是真的没带脑子喲!怎么忘了还有嫁妆这件事儿? 万惊雷千百御林军,一部分跟着他进了冰绝,一部分,留在温城。当时她真没把这事儿记在心上,估摸是被落痕烧她爱书给气晕了。 远处屋檐顶上,飘来一道声响,“温城大人,微臣守音,前来护驾。” “微臣护和,前来护驾。” 陈志然一听,心头大喜,“靠!是御林军啊!又是天助我也!丫头快点回来,不用再拖时间了,有御林军在,这些人的死期已经到了。” 阮轻艾就这样莫名其妙被陈志然拉去身后藏了起来,陈志然激动道,“御林军,护和守音两大将军,可是京都那边有名的大将哦。太子身边四大侍从之一。” 阮轻艾翻了下白眼,嘴里嘟囔,“呵,还真真厉害。” 阮轻艾回头道,“两位大人可是从正门进来的?” 守音昂声回话,“不,翻墙。” “啊——那就恭喜了,大人们的脚上也都沾了油水。这架要开打,可得小心火苗啊!”阮轻艾嘴角钩笑。 “……” 守音护和纷纷看看脚丫子。 果然一脚油水,衣摆袖口都沾了不少。 护和脸黑道,“谁泼的油。” 陈志然忙挥手,“误会误会,我这是要防这些强盗的。我哪知道两位大人也会过来!真的是误会!” 护和呼喝道,“把火苗子给我掐了。” “是是是,赶紧掐了!”陈志然刚挥手命令下去,“有护和守音两位将军在场,又何须靠火苗壮声势?嘿嘿……” 但是下一秒,周赋立马收到阮轻艾的视线,嘴角钩笑,挥手道,“来人,点火把子。” 周家军们随手撕了衣角,裹了木头,吹亮火折子,点上火把。 陈志然呆了一脸。心里默念,艹!</p> 第53章:跪下说话 守音无语问,“你们这是想同归于尽吗?” 周赋回头钩笑道,“筹码太少,同归于尽,我们够赚。” 陈志然当下劝道,“你们若是愿意束手就擒,我愿意留你们一条生路!” “恕难从命。”周赋坚决道,“在这个节骨眼,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陈志然跺脚呼哧,“你们这些抢匪究竟有何目的?取我人头又有何用?你们区区数十人,难不成还能在我温城翻天不成?” 护和沉声道,“区区数十人?陈大人?你不长脑子的吗?他们的主子是谁?你可猜得出来?” 陈志然呆萌问,“强盗头子不咯?” 护和无语摇头,“强盗只为钱财,他们在温城闹了这么久,可有烧杀掳掠?” “倒是没有。” “那他们就不是强盗,他们的目的,就是你的城主府,目标,就是你陈志然陈大人。之前放粮仓,为了引开一部分护城军,让他们去镇压百姓。堵死王将府,也是为了引开一部分护城军。堵死北城门,不让报信,为了不让钟鹤将军带出去的八千士兵回来援救。或者可以说,打从一开始,钟鹤将军把你那八千将士引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密谋您的项上人头了。” 陈志然脸色发绿,“什么?” “所以,你只要知道,打从一开始,林晨均将军,带军出战,引走你那八千将士,究竟是谁下的命令?” “呃……” 这—— 阮轻艾连忙呼道,“原来是阮轻艾那个贱婊子!” 陈志然一跺脚,“是她!对!就是她!这个该死的贱婊子!那个婊子到底想干嘛?为何非要和我过不去?闹得这么大?她不想活了嘛她!我定要找机会告诉皇上,让皇上诛她九族!” “就是啊大人,那个贱婊子太混账了,你别气,我帮你一起骂她。”阮轻艾拍着陈志然的后背,给他顺气。 护和视线瞟了一眼那个小丫鬟,侧头和守音对了下视线。 这个丫头!不对劲! 护和吭声道,“方才我在路上,遇上一些援军,他们说,他们要去援救他们的主子。想必阮轻艾阮城主,已经在温城领地了。” 陈志然一懵,“啊?那贱婊子已经在这儿了?” 护和嘴角微微钩笑,“是的,九成九。而且,她现在正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因为她遇到了危险,所有援军都想过来救她。” 陈志然恍然点头,但随即又是一道抽气声,“这么说?那个贱女人,就混在我府邸?” 守音钩笑问,“所以敢问大人,您身边,可有哪个,突然出现,看着非常面生,却又聪明绝顶的……女人?” 面、面生? 又、又非常、聪明绝顶?? 陈志然后背还被阮轻艾顺着气,突然,他后背鸡皮疙瘩慢慢爬了起来,越被她顺气,就越觉得气顺不过来。 不只是陈志然察觉了,他身旁那些侍卫也察觉了问题,慢慢转身,佩剑一点点抬高,对上了阮轻艾。 陈志然那惶恐的视线,从阮轻艾的脚趾头一路往上看去,直到对上她的视线,清楚看见阮轻艾眼底闪烁着那一道冰冷的杀气,他禁不住喉结狠狠滑动两下,气哽在嗓子眼,半天都呼不出来。 阮轻艾嘴角扬起一道超有风范的微笑,“陈大人,幸会幸会。” 陈志然胡子不停在抽动,嘴皮微微哆嗦,“你?!你!!哪位?” “本人,姓周,复名爸爸。周家军的头子是也。” “说!说人话!” “大人知道了又何须再多此一问呢?我就是你嘴里的贱婊子,我叫,阮!轻!艾!冰绝城,城主是也。” 阮轻艾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原本在给他顺气的手,从他背后,爬到他脖颈,刀剑抵着他的喉管,“我早就说过了,那贱婊子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陈大人,我的目标,扎扎实实就是你!听话,叫你的人,把剑放下。我至少,还会留你一条狗命。” 陈志然咕噜噎气,“为何?为何要截杀我?你是想造反吗?” 阮轻艾摇摇头,“不,我只是想稳固边境。说实话,陈大人,您太废。没能力坐城主之位,所以我要把你踢下台。能者居上。” 陈志然咬牙切齿道,“你有冰绝城还不够?你的野心怎么这么大?” 阮轻艾耸耸肩,“那你可有想过,你若对我好一点,或许我就不会萌生这些野心了呢。来,告诉我,这么些年,你对我,友善吗?” “……” “说,我家士兵的军饷,你分毫没有克扣的哝?” “……” “说,来我冰绝的商队,你从未叫他们坐地起价的哝?” “……” 阮轻艾低声咬耳,“懂了吗?我忍你,十多年了,从襁褓开始,就已经盯着你的狗头了呢!” 陈志然僵硬道,“还、还有、还有万大爷的援军在这儿!你!你休要嚣张!” “倘若御林军不在,你以为你还能拖到现在?倘若他们不在,我告诉你,那数道三声炮鸣,估计都不会出现。我能让你在我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让你!魂归故里!” “我让你把油洒墙角,你以为是给周家军用的吗?三道炮鸣声一出来,我便知道周家军已经败北,他们潜逃而来,身后必定会有追兵。墙角一洒油,堵的不是我周家军,而是专门给御林军准备的。眼下,我周家军火折子一点,你看看,御林军他们敢动吗?” “他们若动,就得摆好同归于尽的心态。耽耽为了你?为了你陈志然?御林军愿意为你这种废物同归于尽?呵,你别指望了,明白了?” 陈志然无语极了,这个女人,是鬼吧? “你人太高了,先跪下再跟我说话。” 阮轻艾往他膝腕处一踢,老头子半跪下来,她一把抓着他的头发,逼他仰视自己。 “记住,这才是你我之间,该有的视线。” “……” 这道俯视,逼他仰望着她那高高在上的光环。这个女人! 真是太狠太狠了! 刀子依然在他脖子上挂着。 怎么会算计到这个地步?当初他怎么还想把她收到房里当小妾? 真是眼瞎!太眼瞎!</p> 第54章:光着膀子成何体统 陈志然哭嚷到,“护和将军,快救命啊——” 护和守音叹气摇头。 说真心话,他们是越来越看不起这个陈志然,同样是城主,位分一样,为什么他会蠢成这样? 守音问道,“能动手吗?” 护和摇头,“陈志然已经败北了,我们身上还有油水。阮轻艾的援军也已经到了!硬上就是同归于尽的无能之法。我们的任务是守护万将。还是别硬上。” “好,听你的。” 他们刚下决定,城主府大门就被人一脚踹飞。 如此厚重的大门竟然就只需一脚? 哐动一声。 吓得阮轻艾刀子一划。 陈志然脖子上立马喷血,吓得他嚎嚎叫,“别杀——别杀我——别杀我——” 主厅苑子口处,传来数百道脚步声。 “大人——大人——” 阮轻艾一听声音就叫,“哦!我家简憨憨怎么也来了?” “大人?你在哪儿呀?大人?” “憨憨——我在这儿——” 简分听见声响,急忙扑过来,手里还捏着两个斧子。她泪水一飙,“大人!” 阮轻艾也飙泪,“简分,我好想你哦!” “大人!这么些天我不在,您都瘦了!” 两个女人分别丢下武器,跑过去搂在一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的。 简分身后追随而来的,不只是周书他们,还有林晨均。 也就挥手间的功夫,林晨均直接把陈志然余下的侍卫全部绑了起来。 周赋忙道,“把火把掐了,赶紧换衣服。” “是。” 周赋仰头问,“喂!诸位兄台还打吗?” 守音冷哼,“别嚣张,弟弟。” 周赋眯眼瞪他,“弟弟?你可真会叫。下来,我们俩单打独斗,不动火折子怎样?” “好呀!要不要来押点赌注什么的?” “你想要赌什么?” 守音道,“我想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你若输,告诉我大实话。如何?” 周赋耸肩,“若你输了呢?” “我当你仆从,伺候你三日,怎样?” 周赋嬉笑道,“听着感觉不错。来吧!” “来了!” 两个男人就这样去了空旷的地方打斗去了。 两人打着打着,打热了,衣服一脱,全光了膀子。 那个肌肉,一棱一棱。 阮轻艾原本还忙着和简分搓手亲热,一瞥见有光膀子的猛男看,她立马跑过去嗑瓜子,选好位置,看得直流口水。 简憨憨陪着她一起看,不过她对猛男没什么兴趣,她就瞎看看。 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汗水不停挥洒的时候,屋檐上飞下两名男子,一人一剑,分别架开了守音和周赋的佩剑。 守音看清来人,急忙拱手行礼,“万将。” 万惊雷一脸便秘的瞪着他,“在打什么?” 守音轻声道,“切磋切磋罢了,没动真格。只是大人?您的……妻主……她……” 万惊雷挥手道,“不需要解释,我都知道了。” “是。” 万惊雷直接朝阮轻艾走过去。 阮轻艾急忙起身,拍拍屁股灰尘,乖乖站好,“大爷……” 她有礼一笑。 万惊雷黑着脸,站在她面前瞪了她半晌后,他大手一捞,直接把简分的领子拎起来,扭头瞪她。 简分惊恐道,“姑……姑……姑爷?” 阮轻艾吓坏了,忙抓着万惊雷的胳膊道,“大爷您干嘛呢?我家侍从怎么惹的你?” 万惊雷瞪回去,“你自己问她,你家侍从,是怎么惹的我?嗯?” 阮轻艾不停噎口水,“简分,你怎么惹的他?” 简分憨憨看看主子,再看看万惊雷,“我也没怎么的啊!我我我、我就是,我就是把他踢下马儿,反正他家侍从在后面跟过来了呀,会接他的嘛!” “踢?踢下马儿?”阮轻艾震惊道,“你踢万大爷?” “那时候我急呀,我没东西踢就只能踢他了嘛!” “……”阮轻艾无语道,“那我可真是救不了你了。” “不要啊,大人救救奴婢。”简分抓着阮轻艾的袖子。 阮轻艾急忙道,“赶紧道歉。” “对不起姑爷!”简分急忙接话。 阮轻艾就道,“万大爷你看,我家侍婢态度真的超好。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简分泪眼汪汪,跟着点头,“大爷您就绕了我吧!” 两个女人就这样缠着万惊雷的胳膊不停道歉。 看见这一幕,守音护和全掉了下巴。 尤其是护和,无语至极,“那个拿斧头逼我缴械的女将哪里去了?” 怎么他家主子一过来,两个丫头怂成这样? 万惊雷瞪向阮轻艾,“这只是其一,还有呢?继续给我认错。” 简分慌乱道,“不不不,没有了没有了,我就踢了您一次!没踢两次。” “信鸽!!”万惊雷提醒道。 简分突然叫道,“啊——对了信鸽!” 万惊雷点头道,“道歉吧。还有给我保证下次……” 话还没说完,简分哭嚷道,“大人,最后一只信鸽没烧烂我就出来了!好可惜哦!” 阮轻艾一抽气,“没烧烂吗?那可不得了,到时候嚼起来可费事了,还塞牙缝的呢!” “不知道回家再烧烧能不能烧烂?估计要焖很久。” 两个人竟然在讨论鸽子肉烂不烂的问题!她们是想气死谁? 万惊雷额头青筋直跳动,“我要的道歉呢?阮轻艾!我给你脸了是吧?拦我信鸽还这么光明正大在我面前嚣张?你想死吗?” “呃……”阮轻艾眼睛干巴着,感觉这大爷的另一只手也要伸过来,揪她衣领了呢。 就在气氛紧绷之下,一件衣服突然射过来。 万惊雷急忙扔掉简分,抓着衣服,后退数步。 这衣服扔得可真带劲。他右手之前受过伤,一时忘记,又用右手接衣服,接得他手臂抽痛好几下。 侧眸瞧见角落里走过来的落痕,他脸一拉,“哦,忘记了,你也在!” 落痕默默现身说道,“叫你侍从,把衣服穿上!光着膀子,成何体统?” 说罢,他回头瞪向周赋,“还有你!把衣服穿好。” 周赋一愣,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尴尬笑笑,乖乖换衣服去。 被林晨均压着的陈志然,看见落痕和万惊雷现身,忙大声吆喝,“万大爷!落痕大爷!快点救命啊!你们家的那个疯婆子,干的这是什么事儿?她这么做,皇上肯定会怪罪她的!你们快点管管她呀!”</p> 第55章:宝库?我的了! 万惊雷看见陈志然被林晨均押在掌心,整个城主府邸,都被阮轻艾的人马霸占,所有护成军,散的散,俘的俘,心头不住感慨。 这个女人,好手段!在他们四个男人,忙着如何争抢她的冰绝城时候,她竟然一个人,带着一个仆从,单枪匹马,把温城给搞到手里去了。 要命的厉害! 这个女人的能力,真是能折服人。 不过…… 万惊雷对着阮轻艾说道,“你确实做得太过火了。就算你俘虏了陈城主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他不成?” “哦,嗯,对,我正有这个打算,今日晌午,公开行刑。” 噗—— 万惊雷感觉内心飞过一百匹草泥马。 这女人出牌不合情理。真的目无章法。 万惊雷咳嗽两声说道,“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你不要以为天高皇帝远,皇上就拿你没辙。告诉你,这吏察督使快要过来了,你这样乱来,我看你怎么和吏察督使交代。” “哎呀!我竟然把他给忘记了!”阮轻艾敲了敲自己的蠢头,“真的是,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的呢!” “哼,知道要紧张了吧?知道紧张,那就别这样嚣张,你……” 依然,万惊雷话没说完,阮轻艾忙挥手道,“快叫何从把那个谁?哦,邱震愕是吧?赶紧把他带过来,正好我要派他用处呢!” 万惊雷皮一绷,“邱大人?在哪儿?” “在富商家,我家何从盯着呢!” “盯着?是几个意思?用什么盯?”越问,万惊雷脸抽疼得越厉害。 “用眼睛盯啊!”阮轻艾支吾道,“好歹他也是个一品内朝大官,只要他不乱来,我不会让我家何从用刀子盯的,意思意思,用眼睛盯盯算数儿。” 万惊雷头上微微冒冷汗,“他带的三千人马呢?” “全堵南城门外了呀!放心吧,那边城门口数万百姓堵着城门,他们想进也进不来。” “……” 不稍片刻,何从抓着胳膊受伤的邱震愕,推着走过来。 邱震愕见到万惊雷,脸一红。 好羞耻! 他一个堂堂一品内朝大官,说实话,官位不比任何人低,见了万惊雷也没必要行礼什么的,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官,可是眼下…… 他就像是个阶下囚一样。真他妈倒霉。 早一天来,晚一天来,估计处境结局都不同,偏偏,早不早,晚不晚,撞到了阮轻艾谋反当日。 阮轻艾对着邱震愕拱手道,“邱大人,真是辛苦您一晚上了,伤口包扎好了没有?没有的话,等会儿我让城主府内漂亮丫鬟给你重新包个蝴蝶结。” “都结痂了,阮城主的心意,我可消受不起。”半带讥讽,半带埋怨。 邱震愕支吾道,“落痕大爷之前说过,我身为吏察督使,做的就是监视的活儿,这几日,我在温城所见所闻,下官一定实打实,一字不差的叙述给皇上听。” “对对对!”陈志然呼道。“邱大人,您一定要好好帮我申诉冤屈。” 阮轻艾点头道,“那么稍后,我要给陈城主行刑,邱大人就替我主持仪式呗。” “行……行……刑?你他妈疯了吗?”邱震愕噎气问,“你来真的?” 阮轻艾耸肩道,“除非你叫陈志然,下达转让城主之位的命令。你看他肯不肯?” 陈志然死鱼眼直翻,“这官位是皇上定的,你说叫我让,我就让?皇上那儿我不用交代的咯?” “呵……你让不让也是其次,毕竟,要经过皇帝陛下那个关卡,太浪费时间。我这人还是喜欢,先斩后奏。”阮轻艾笑着抖脚丫子。 邱震愕支吾道,“谁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利?” 阮轻艾昂头道,“改天抽空去跟皇上要呀!撒个娇,扒拉扒拉两下应该能要到。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好处。嘿嘿……走了走了,邱大人,跟我来跟我来……” “去、去哪儿?”邱震愕还在懵逼中。 “既然要让你为我主持公道,自然是要帮我找到师出有名的证据。陈大人的罪,得想法子定一下。就从他的宝库开始搜起吧。” “宝库?”陈志然脸色突变,“不,不不,我没有宝库。” 阮轻艾哼笑道,“不,你有的,大人,别谦虚了好吗?” “该死的,我没有!” “你有的,而且,我还知道你家宝库在哪儿!对吧大人!” 这笑容如同那天她买到冰糖葫芦时的模样,可爱哒哒,加了点小饥渴。 陈志然立马嚎嚎大哭,“不要——你这个坏女人!贱婊子!你坑我!你坑死我了!” “没办法呀,你们一个个,都是大滑头,不花点心机,我怎么发家致富?走了兄弟们,跟我去搬宝库!” 周家军们立马来了兴趣,大声吆喝,“好嘞!兄弟们跟上,准备好搬箱子!” 邱震愕跟着阮轻艾去了书房,也就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阮轻艾找到了密道。 密道一开,众人进进出出,一箱子一箱子黄金翡翠被端了出来。 阮轻艾嘴角钩笑,“哎呀,温城城主的俸禄真真比我多多了呢!真是羡慕死我了!哈哈哈哈……邱大人,你可看见了没?记住喲,你一定要实打实,一字不差的叙述给皇上听” 邱震愕摇头叹气,对着陈志然呼道,“抱歉,我也保不住你了。” “不——大人——大人求您救我啊!” 阮轻艾回头道,“之前陈城主答应万民,每人十两白银,陈城主没办法兑现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就由我来替他兑现吧!走,周家军的人,跟我前去布银。” “是,大人。” 一个个彪猛壮汉,扛着一箱箱金子银子开始忙乎起来。 从陈志然宝库里掏出来的金银,她花起来丝毫不手软。 百姓拿着银子,拿的嘴都笑歪了。如此以来,换城主这事儿,温城百姓绝对不会有人有半句反对。 她对这个城主之位,到底下了多少血本,没人能算的清楚。 周颂粘过来支吾道,“哥,你说这个城主大人,是不是傻?这么多金银珠宝,她自己不留点?” 周赋无语笑笑,“这就是办大事的女人,就你我,是看不懂的。” 周颂低声道,“我想让她跟我们回北塞。她值得成为我们狼王的女人,你觉得呢?” 周赋眸光微微暗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拳头捏了捏。</p> 第56章:我的领域由我做主 周家军忙着布银,凡是领到银子的人都被撵回了家,温城安定了下来。 阮轻艾在王将府,所有牺牲的周家军,近乎一半都是在王将府战死的。 一具具尸体排排放好。 阮轻艾回头问道,“叔,你们的人,需要带回家安葬?还是就地安葬?” “带回家。” 阮轻艾点点头后,转身跪下,“那我就在这里给他们叩拜一下。” 周家军的人都楞了起来,“大人,您不必……” “为我战死的兄弟们,无以为谢。先叩为敬。” 三声叩首,是真的叩,脑瓜子砸在地上的声响,声声砸进了其他周家军的心中。 阮轻艾起身道,“周家军的名牌你们都留好,日后,凡是周家军,无条件进出我的领地,不需要任何通关令牌。但只限本人通行,不得带任何兵器,不得带其他随从。可明白?” 周书点点头,“晓得。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我便带着兄弟们回去了,不过我不太放心你,留下七个兄弟继续为您护航。” 周书点了几个将士,吭声道,“有什么事,你可以尽力去使唤他们。” 阮轻艾点头笑笑,“谁都能走,一六九不能走。” 周书一懵,“一六九是谁?” “我!我我我我!”周颂美滋滋的跑出来,“这是大人给我私下取的小名儿,就我有,你们没有!知道了吧!我在大人心中的位分是不一样的!诶诶诶,你干嘛揪我耳朵,痛啊——” 周赋尴尬道歉,“这小子又得瑟了,大人您别理他。” 周赋忙对着周书应,“我与阿颂在一起惯了,我也想留下。” 周书应道,“也行,那换你们七人留下。余下的,全部归程。” “我送你们出城!出城后记得绕行。避开钟将的军队。” “晓得。” 把周书他们送走后,阮轻艾回头问道,“王将何在?” “被放跑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二十多个手下。”何从回道,“林将在搜查中。” “咱们不要耽搁,准备行刑。陈志然的城主印拿到了吗?” “拿到了,大人给。”何从递上城主玉印。 阮轻艾看着那玉印笑笑,“现在就看那些文官们,认不认这颗玉印了。认的,放。不认的,一同拘押。来人,笔墨伺候。” “是。” 阮轻艾提起笔,一封封文件写好,压上陈志然的玉印,叫人挨个传令给温城内的百名文官。 每个城区都有斩首台,是用来当众斩杀罪犯用的场所,四周空地,如今围挤着全城百姓。 陈志然被押在斩首台上,抖着腿儿,嘴里却还在不停吆喝,“我是朝廷命官,就算要定罪,要杀要剐,也轮不到你来做这个主!阮轻艾你这个贱女人,垃圾玩意儿,你迟早要被皇上诛九族的!” “把他的嘴给我绑上。”何从挥手吩咐了句。 “呜呜呜……”陈志然便没了声音。 台下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冰绝城的城主接管我们城了吗?那她自己的城,怎么办?” “管她呢,阮大人接管我们城区,感觉天天有钱拿的样子。方才回家十两银子,过来围观又是五两银子。呵……” “我听说,那些都是陈大人的贿赂钱。从宝库里挖出来的!估计还有好几十箱没有散光,咱们先听着,等会儿散场,应该还能分到一些银两。” 邱震愕走到阮轻艾身旁,问道,“后台有高坐,为什么不去那边坐?你站在行刑台上,等会儿血溅你一身多晦气?” 他就想,叫她过去坐,他也就能过去坐了。不然她不坐,他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坐在高台冷眼旁观呢? 他不是担心血会溅她一身,是怕血会溅自己一身,而且距离这么近,行刑的时候,多恐怖啊。看了不得晚上做噩梦? 阮轻艾摇摇头,“不急的。行刑前要说几句话呢!坐那么远,我说话,百姓都听不见。” “你要说什么屁话哦。给你自己乱来找什么借口吗?皇上那边铁定是知道你这事的,你找再多借口都没有用,皇上要罚你,你也拦不了。其实呢,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搞这戏。把陈大人放了,或者你押解他进京,让皇上定夺他的罪儿,这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阮轻艾回头看了邱震愕一眼后,咧嘴笑笑,“这陈大人被我抓了四五个时辰了,你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那个时候,眼睛都不放远点看吗?” “放远?你不是要给陈大人定罪找借口吗?” “不是。” “那你要宣布什么话?”邱震愕好奇问道。 “咳咳……”阮轻艾拿出了一个本子,清了清嗓子后开口道,“从今日起,我便是温城的代理城主,城主之位空缺,我将以各种考核的名义,从所有城民中,数万挑一,择一位明臣,接任温城城主之位。” 噗—— 邱震愕听了直接吐血,当下接话,“城主之位是皇上命定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喲!越俎代庖也没你这样不要脸的强来的吧?” 他边说边跺脚,显然是被气得上不来气。 台下的百姓则交头接耳发了狂,“真的假的?” “所有人都有资格考核?” “意思是?我们这些百姓也有能力当城主了吗?” “这官位,皇上认可吗?” “不、不晓得。” “嗯哼——肃静——”何从吭腔一喊,百姓们安静了下来。 阮轻艾继续端着小本子念道,“自我接人温城代理城主之位起,城内所有事宜由我一人掌管,律法文案重修大改,所有城民必须严格按照新律法新文案共处。首先第一大改,护城军编制清零后重新招兵,一切以自愿参军原则为上,废除!军!诏!令!” 废除军诏令五个字一处,一大批小少年和他们的母亲,都捂着泪水痛哭不止。 “废得好!” 邱震愕又跺脚吐喊,“你他妈说废就废?你都没把皇上放在眼里是不是?” 阮轻艾嘴角钩笑,“大人淡定点,又不是第一次被我废军诏令,我们冰绝城早就废了,温城的百姓也早有耳闻,眼下我一任职,他们最迫切的便是这道军诏令。” 回头,阮轻艾对着百姓呼道,“另外,除了废除军诏令之外,还要废除五籍中三籍。第一,仕籍,第二,商籍,第三,乐籍,所有籍贯统一改成民籍,独留奴籍暂不予废除,但,奴籍中一项直接废除,主人不得私自打杀自家奴仆,如果闹出人命,奴隶契约就不受律法保护,照样得偿命。” 这道命令一出来,百姓吵着乐,商人们纷纷怨声载道。 “我抗议!”一个富家子弟立马举起手。 阮轻艾回头就挥,“绑起来。” “什么?你他妈——呜呜呜——” 那个富家子弟直接被押上邢台,跪在了陈志然身旁。 阮轻艾对着台下说道,“这道律法对商人非常苛刻,你们有抗议的心思,可以理解。但你们要弄清楚一件事,这条律法,反对的,就只有你们这数百名商人而已,但支持我的,可是数万贫民。你们的抗议,有没有效,先让数万贫民举手赞成你们才行。如果你们没办法让这些百姓赞成你们,那就给我噎下这口怨气。好好的噎,死死的噎,噎不下,也得噎。凡抗议者,格杀勿论。” “……”邱震愕一捂额头,差点摔下台子。 这女人真是恶鬼中的恶鬼啊! 之前他来边境之前,他是有多么的瞧不起她?就没把阮轻艾三个字记在心里过,甚至连她的名字有时候都念不准。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女人为何能够当上城主? 比不起,真心比不起!连他也比不起!更别说陈志然了。陈志然在阮轻艾脚下,就真的如同蝼蚁一样,菜成一只鸡。 边上帮忙稳固秩序的周颂,粘着周赋问,“嘿,奇怪啊,阮大人要解放贫民,为何只废除三个籍贯?独独不废除奴籍?这不是和她的思想有矛盾吗?解放贫民最有效的,不是直接废除奴籍吗?” 周赋揉了揉眉心,憋了半天后支吾道,“别问了,问就是咱俩不懂。” 阮轻艾继续清了口嗓子,吭声道,“以下是废除仕籍后重新编制的律法,第一条,巴拉巴拉……” 小和尚开始念经。 听得懂的听懂了,听不懂的稀里糊涂看着她。 那些百姓有些迷茫的问着身旁的书生们,“阮大人说的内容,你们可听懂了?” “听懂大半,听不懂的也得先记着,赶紧拿笔记着,说不定到时候城主考核会考到。” “对对对,赶紧拿笔记记着。” 阮轻艾端着书本忙着诵读的时候,眼前突然被折射光刺了下眼。 她抬头看向远处屋檐,嗓子瞬间哑了下来。 这—— 这是? 弓箭吗? 有刺客!! 就在她傻楞抬眸之际,她清晰的看见那弓箭朝自己额头射过来。 所有习武之人都听见了射箭的声音,瞬间炸开一锅粥。 离阮轻艾最近的何从大喊道,“大人快趴下!” 她已经完全僵在那边了,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动弹,只能眼看着那利箭,朝她脑门射来。 就在刹那间,啪兹一声。 一个大掌,紧紧捏住了利箭。 箭头就在阮轻艾眼球前三公分处,白晃晃的银光,刺着她眸子。</p> 第57章:杀鸡儆猴 她惊恐的看向身旁。 那个徒手为她接白刃的,竟然是……落痕大爷? 他是什么时候飞过来的?速度竟然比飞箭还快? 顿住的呼吸声,慢慢呼了出来,沉重且紧张,耳鸣声嗡嗡直响。 她从来没有察觉到,原来落痕大爷竟然长得这么帅? 人又高,身手又好,站他身旁,浓浓的保护欲,圈着她全身。瞬间,她察觉到自己看他的视线,从迷茫,变得迷离,有点类似痴女。 下一秒,落痕捏着手里的利箭,反手射了出去,像是扔飞镖的样子。 也不知道扔去了哪里,只听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哀嚎声。 “青国青城。” 不远处屋檐上,青国青城两兄弟,带着手下冒出头来。 “属下在此。” “属下在此。” 落痕挥了个眼神,“抓活的。” “是,少主。” 青国青城两兄弟立马带着手下围剿暗杀者。投射而来的飞箭,一枚枚,全在空中被打落。 也是头一回见青国青城两人动手,这两位侍卫小哥,身手也叫人咋舌,一点不输他们家主子。厉害! 阮轻艾轻呼连连,“青国青城小哥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城门不是被我闭锁了吗?” 落痕冷漠道,“翻个城墙都翻不过来,还能在我身边护法吗?” “啊……哦……” 落痕大爷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如果他想杀她,她就算躲在城墙内,他照样能带着军队过来绞杀她的意思咯? 呃—— 威吓力十足,真心惹不起的大人物。 落痕说道,“什么时候结束?” “马上。”阮轻艾走到行刑台前,拿着佩剑对准了拉闸刀的绳子。 邱震愕呼道,“你你你!你要亲自砍绳子?你疯了吗你!” 阮轻艾高高抬起佩刀,用力砍下。 “呜呜呜——”陈志然最后疯狂摇了摇头,噗嗤一声。没了声迹。 所有城民都忍不住后退了数步。 被血溅了一身的阮轻艾,回头命令道,“斩首鸣炮!” 咻—— 啪—— 白日竟然放烟花? 这可真是奢侈。 同样被血溅了一身的邱震愕,脚步微微虚浮,吓得唇色惨白,他花了好大的力气,这才勉强稳住身子。 一回头,邱震愕看见了被押在各个茶楼二楼围观的所有温城文官。 有的是被绑着看的,有的是站着看的。 这丫头,是在杀鸡给猴看啊! 阮轻艾拿着何从递过来的方巾,擦擦脖颈,撩起袖子,叉腰道,“温城城主,贪污受贿,坑害百姓,罪无可恕。温城所有文官,全部彻查,有冤屈的百姓,写好状纸,限日落前递到我手中。但要告知大家一声,不是所有文官我都会处决。文官若是配合我的调查,态度良好,酌情减刑。我要说的内容暂时告一段落,诸位城民有秩序的回家,户部会派人过来调查户口,调查的时候,赏银派发。” 宣布完内容,阮轻艾准备抬脚走人。 “嗯哼——”落痕咳嗽了一声。 阮轻艾抬起的脚丫子慢吞吞收回来,顶着鸡皮疙瘩看向他,“大爷哪里不舒坦?” 落痕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说呢?” 阮轻艾看看陈志然的脑袋,尴尬道,“他人都死了,我救不活了啊。” “不是他。” “那……那代理城主之位?您想当?其实你只要一句话,你接管温城我都没什么意见,真的。” “不是这事。” 阮轻艾挨着邱震愕问道,“落痕大爷哪里不舒坦?你看出来了吗?” 邱震愕指指她,呼哧道,“要是我,你全身上下都让我不舒坦,太嚣张了你知道吗?跟你讲话我都感觉要被你污染。怕被你连累诛九族啊!你给我闪远点。” 邱震愕眼底还是满满的嫌弃。 阮轻艾滚了他一道白眼,蹭蹭走去落痕身边,哈腰问,“猜不透,大爷哪里不舒坦直接说。我改行么?” “衣袖。” 阮轻艾懵了两眼,低头看看袖子,两个白花花的手臂都露了出来。 她惊讶抬头,“就、就这?” 落痕绷着黑脸,“还不把袖子给我放下来。” “啊……哦哦。” 什么玩意儿啊他!在冰绝那边,因为天气冰冷,再热乎也不敢露胳膊露腿,但在这儿,天气一温热,她就想凉快凉快。 也就撩高了点袖子都不让。 这丫的怎么感觉越管越严了? 阮轻艾乖乖笑笑,“那我忙去了。” 那些文官挨个被押了过来,纷纷低着头,看也不敢看阮轻艾。 阮轻艾只是从他们面前路过,还没打算动到他们头上,她要等百姓递来状纸后再料理。 按照正常的步骤,以前就算城主大人拿到百姓递来的状纸,城主大人要先派人调查百姓状告的内容属实与否,还要拿到确切的证据,再来定罪。 但是今非昔比,这个节骨眼,那位阮轻艾阮城主,她会调查吗? 不!她肯定不会调查!她只要拿到状纸,看心情直接定罪。 所以他们才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她说过,只要他们配合调查,酌情减刑。不配合,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周书抓着一个富少公子爷,走到阮轻艾身边问道,“大人,这货怎么处理?要杀吗?” 这个公子哥就是因为站在人群中大声喊了句‘我抗议’而被抓起来的倒霉蛋。 阮轻艾笑着摇摇头,“别闹的这么血腥。叫他家人带保释金过来,这家伙身价是多少?家里良田几亩?房契多少?家仆几百?我给你定定身价。” 那男子又气又怕,呼道,“阮大人,您这样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阮轻艾蹲在他面前,捧着小脑袋,笑着问,“你们这些商人,在百姓面前,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嘲笑谁。” 男子昂头道,“大人,您这样强行占城又有何用,你要城建,最为烧钱,而你眼下又得罪了商会,我看你怎么稳固温城。” 阮轻艾脑袋歪了歪,“那你明白商会的体系是怎么形成的吗?” 男子懵了下,“呃……自古就有。代代相传。” “小傻蛋,商会这种东西,并不是靠着某个人撑起来的,而是靠团体。商会里多的是鬼机灵,我还怕没有人往我这边站吗?” 阮轻艾站起来,腻着他,冷笑道,“每次城内大改动荡,都会有无数商人陨落,也会有无数商人崛地而起。在我身上拥有这么多的商机,你们的商会,团结不起来的。” “……” 阮轻艾摸摸他的脑瓜子,“别把自己想得太伟大,就算你是商会会长,在我眼里都一样。能用金钱赎你们狗头,换言之,你们就只值这点儿。抽空帮我把话带给你们商会会长,我给他一次机会来讨好我。去吧。” 那些文官耳根子涨得通红,依旧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料理好这个富家公子哥,现在就轮到他们了吗? 果然! 一张张状纸已经递到了阮轻艾的手中,“哦嚯,强抢三名民女当小妾?厉害啊!” 翻下一张,“嗯,强占良田十八亩,还玷污人家民妇,害的人家吊死在自家井口旁?嘿,厉害啊。” 再翻下一张,“侵吞当铺三十八件古董?当铺老板扼死在狗洞旁?把当铺老板女儿卖去青楼?哈哈哈……够狠够狠啊。” “……” 那些文官头低得更低了,冷汗啪滴啪滴直冒。 阮轻艾咳嗽一声,“被我提到的,都给我跪下。” 噗通一声,跪下了六个文官。 阮轻艾噗嗤笑出声,“真是没冤枉你们呢?我没点名谁犯的罪行,你们倒是跪得利索啊。” 跪下六名男子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懊恼不已。 这女人办事不需要调查,只要简单虚晃一招,直接让他们用膝盖认了罪。 这女人太狠太绝了。 “大人饶命——”一名男子熬不住了,一脑袋磕在地板上。 阮轻艾耸肩道,“别怕,我又不是什么女魔头,不爱造杀孽。你们的罪行不判死刑,只判牢刑,按照你们这些罪证,估摸三十年左右吧,不过也是可以用银子来抵消的。” 男子猛然抬头,“要、要多少?” “五万两白银一年。看看你们能买自己多少年。” 那些人纷纷点头道,“好好好,知道了,我们回家这就准备银两。” “余下没有被点名的,或多或少也有一些状纸,但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愿意用你们劳力来弥补的,就臣服于我。不愿意的,按罪论处。没个十年牢狱之灾,一两年还是要的。” 余下十多人全跪下俯首称臣,“下官愿意以阮城主马首是瞻。” 只有一名男子,挺着腰板子,两眼放直了瞪着她。 阮轻艾一下子就看上了他,“哟呵,这小哥腰挺直的啊,叫什么名字?” “微臣霍依。” “哦,福祸相依啊。你妈给你娶了个带着福气的名字。不错不错。”阮轻艾扫了他两眼,“年龄多大?” “二十八。” “还未娶妻呢吧?” “嗯。” “我手里倒也没你的状纸,确实有些硬气。”阮轻艾翻看手中状纸,在找霍依的名字,愣是没找着。 霍依拱手道,“大人若是明臣,就应该依照我们大兴律法,自首认罪才对。不管陈城主如何贪污,他都不是你该处决的人。” 阮轻艾突然抬头,嘴角钩笑,“嘿,我有个侍婢叫简分,她长得可可爱了呢!有没有心思和她谈谈?” “谈什么?” “谈恋爱啊!直男!”阮轻艾喷道,“难道我还要你和我家小侍婢谈天文地理啊?”</p> 第58章:把他丢下去 霍依恼道,“我们在谈论律法之事,吏察督使就在这儿,你竟然也这般猖狂,当真目无王法。你迟早要被皇上论罪,我若臣服于你,我也要备受牵连。” 阮轻艾笑笑,拍拍他胸膛说道,“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呀,谢谢我吧。” “我谢你作甚?”霍依瞪着她。 “谢我早了三年出现在你生命中。不然,三年后,你不是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就是被他们陷害致死。像你这种憨憨,和我家简分一样可爱哒哒。走了……” 阮轻艾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嘿,愣着干嘛呢?跟上啊!” 霍依瞪眼道,“叫我?跟你?去哪儿?” 阮轻艾邪气一笑,“带你去救你的城民。钟鹤带出去的军队快要回来了。我城门不开,数千将士,都得死在城外。跟我去看热闹去。嘿嘿,真得劲。” “……”思维跳跃太慢,跟不上这女人的节奏。脑壳疼。 霍依一边跟,心里一边骂,各种的骂,他是书生,他可以骂人不带脏字。可那些骂人的字眼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只能用眼神宣泄宣泄。 钟鹤带着八千将士,围剿林晨均的军队,一路打,他们一路逃,钟鹤就一路追,一口气已经追到了冰绝城城门口,钟鹤笑得枉然,骑在马背上,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只听身后传来炮鸣声。 钟鹤微微楞了下。 温城这么有钱,这大白天的竟然还放烟花。 林晨均的副将听见烟花声后,放声大笑,“哈哈哈!钟将,还打吗?” 钟鹤瞪眸道,“打啊,怎么不打!” “还打呢?你家都没了,你还打?” 钟鹤拧眉叽咕,“什么我家没了?” “你们高地塔,被我家大人偷了呐!” 钟鹤揉揉眉心,“说人话!” “咳咳……”副将清清嗓门,“我们家大人,阮轻艾阮城主,已经把温城拿下了。眼下你们是有家无门归!哈哈哈——走了,兄弟们,回城。” 冰绝城城门一开,副将带着人马溜进城内,城门关上。 钟鹤带着将士们,顶着凛冽的寒风瑟瑟发抖。 “将军?阮城主攻下了温城?不可能吧?她的军队不是在和我们打仗吗?她拿什么攻下的?” 钟鹤心头瞬间慌了起来,“赶紧回程。” 急急忙忙,带着兵马跑回温城北城门外,钟鹤看着禁闭的城门,心头拔凉拔凉。 他抬头吆喝道,“开门!王将!开门!我带军回来了!王将?” 城墙顶上,站上一个男子,他解下裤腰带,哗啦啦的尿了下去。 一看撒尿那人,钟鹤气得脑子炸裂,“林晨均!你这个狗杂种!狗杂种!!!” 阮轻艾跑上城墙的时候,正好听见钟鹤的吼叫声,侧头一撇,看见林晨均站在城墙围墙上,撩着裤裆。 她眼睛一瞪 眼珠子越瞪越大的时候,突然,面前挡着一个宽大的衣袖。 侧头一看,霍依抬着胳膊挡在她面前,他瞪眼呼哧道,“你一个姑娘家家臊不臊?人家在……你还看?” “你他妈……”阮轻艾有些生气。 她看她的,他拦个鬼喲? 长不长针眼是她自己的事,关他屁事儿? 林晨均听见声音,侧头看见阮轻艾的脚丫子,急忙捋好裤腰带,跳下围墙呼道,“小阮。” 阮轻艾探头笑笑,“在呢!林将威武,尿个尿都别有风采。” 林晨均当下拉了一脸,“你看到了?” “木有木有,就差一丢丢。太可惜了。” 林晨均瞪眼呼道,“你欠管。” 真的是!一天到晚没人盯着就不行。 阮轻艾屁颠屁颠爬上围墙,哆嗦着小腿嘟囔,“拉着我后腰,我怕高!哎哟喂!吓死宝宝了。” 好不容易爬上围墙,她挥手大喊,“嘿!钟将!嘿!钟将钟将!是我呢!好几天没见,你怎么又瘦了啊?” 钟鹤瞧见阮轻艾,一口老血没忍住,喷了出来,他拿着长枪指着阮轻艾吆喝问,“你是鬼吗?怎么会跑到温城来的?” “陈大人太热情了嘛,非要请我过来做客。我不好意思拒绝,就过来了咯!倒是钟将,带着士兵们天天风餐露宿的,真是辛苦了!” 钟鹤呼道,“陈大人呢?他人呢?叫他出来!” “埋了。” “啥?”一口老血又吐了出来,“你说啥?” “本来我的侍卫提议要我悬首示众三日的说,但我觉得太不仁道,我就叫人安了个坟,埋了葬了。毕竟,死者为大嘛!” 第三口老血又喷了出来,“你这个死女人!!死女人!你给我下来!” 阮轻艾喷笑道,“我下来干嘛呀!你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我呢!我怕怕,我不下来。” 钟鹤下马,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如同一头狮子一样呼哧道,“我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冰绝城你不打理好?你跑来侵吞温城是个什么事儿?你还戏耍我,引诱我给你调虎离山是吧?” “哎哟,钟将瞧你这话说的,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是要放你回京的。哪知道你偏不回京,强行给自己加戏。就算没你帮我调虎离山,不是还有王将在嘛。眼下可好,你打乱了我的棋盘,不然此刻在下面无能咆哮的,就是王将!整个温城就彻底铲平了呢!现在王将出逃,我还得费心思去抓他。你自己说说你可恶不可恶?” “我?我可恶?你他妈!!你给老子下来!给老子下来听见了没有?” 阮轻艾喷笑连连,“钟将,你就别无能咆哮了嘛!反正事已成了定局,你和你的将士们,要被关在城门外一个月。你们的口粮能撑多久嘞?”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饿死你们。”阮轻艾笑着看向霍依,“对吧?我做的对吧?” “你有病!”霍依忍不住骂,“你就是个暴君兼土匪。” 啪—— 阮轻艾一脑袋拍了上去,“憨货。你应该扒我裙子帮他们求情啊。” 霍依急着大骂,“我求情你就会答应了吗?你这么我行我素的一个人,我说这些你肯听吗?” “那你倒是说啊!你说都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答应你呢?” “把他们放了。”霍依指着城下数千将士,“我要求你放他们回城。” “好!我答应了。” 嗯?霍依瞬间楞傻了眼,“这、这就答应了?” “对啊!你这么诚恳的求我,我当然要体恤你的心情。”阮轻艾扬声喊到,“城下的将士们听着,你们想要进城,唯一的办法就是卸下盔甲,把所有兵器都投入护城河内。城门就会给你们打开。否则的话,你们只能活活饿死在我北城门外。” 楼下还没有回话,霍依扯着她说道,“既然你这么肯听话,那我想让你放弃统治温城,乖乖滚回冰绝可行?” 阮轻艾眯笑着看他,“你说呢?” “……” 阮轻艾惊讶捂嘴,“哈呀!落痕大爷这话,学起来是真舒爽。” 林晨均环胸哼哧,“好的不学,竟学坏的。” 林晨均侧头看着霍依说道,“小阮带你上来,算是看得起你。可我不觉得你哪里能让她看得起。有点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霍依气恼道。 林晨均轻蔑一笑,“百无一用是书生。十年寒窗苦读,也没见你做些能够造福百姓的事。” “我!我一个人,又能如何?”霍依脸色羞红。 “当初她前来千洞寨,招安我和我的弟兄们,她何尝不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哦,不对,说错了,是一个女娃娃。” 霍依一怔。 林晨均之前是山寨头子,这不是什么秘密,他被阮轻艾招安一事,也不是秘密。但这件事儿,没人流传佳话,因为他们总觉得,林晨均不可能被一个娃儿招安,许是林晨均早就有投诚的意思。 如今竟然从林晨均口中得知事实,他切切实实,是被一个女娃娃招安的。 林晨均侧头问,“小阮?你什么情况?你带这个憨货上来干嘛?看我撒尿的吗?” 阮轻艾忙摇头,“木有木有,他没看,正经八百着呢,背过身的。可气的是,他自己不爱看,还拦着我不让我看。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霍依差点脱口而出,怒目瞪着阮轻艾。 林晨均呼道,“那你带他上来干嘛?” “你看下面。”阮轻艾指着城下。 那些士兵一个个低着头,气势低迷,但他们不敢发话。 为首的钟鹤气呼呼的走来走去,“老子不降!老子誓死要和你杠到底!你这个贱胚子,你不配当城主你知道吗!你有种就下来跟老子一挑一!老子不把你头骨打裂,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你给老子下来!” 阮轻艾回头笑笑,“这人呐,骨子里一旦生了奴性,就很难更改。钟将不喊服,那些士兵自然不会降。但万物,开不得一个头,只要有人敢带头,就会有第二人跟,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下去搅乱他们那锅粥。这憨憨就是我拉的那坨屎,你把他丢下去就行了。” “啊,是这样的。”林晨均了然笑笑,“什么时候丢?你说一声!”。 霍依狠狠抽气,“等一下!你们说要把谁丢下去?” 憨憨? 难道是他? 不会吧?</p> 第59章:这是天上跳下来的神仙? 他们要把他从城墙上丢下去? 虽然下面有护城河,但这河能妥妥接住他吗? 水若不深?或者他们丢的太远,他撞在岸边?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呀!再加上,他不会水性…… 下去就是必死无疑。 霍依用力闭上了眸子,哽了一口气。 呵,暴君!这个女人跟暴君有何区别啊! 温城落入她的手里,百姓能好过吗? 暴君! 周颂蹭蹭跑上楼,“大人!大人大人!我来了!” 周颂身后还跟着不少周家军,他们手里扛着一样东西。 阮轻艾嘴角钩笑,“搞定了?” “搞定了,照着您给的图纸,分毫不差的给你做出来了!” “好!”阮轻艾指指霍依,“给他绑上,我检查检查有什么问题!” “好类——” 霍依惊恐连连,“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在他身上绑绳子,装支架。 不稍片刻,霍依身上被装上了一个巨形三角布架。 看这形状,有点类似…… 风筝? 阮轻艾绕了三圈,这边摸摸,那边扯扯,“周颂啊周颂,你可真是厉害!不愧是十三点他爸,一六九呐!” 周颂揉揉鼻尖,脸上满满的骄傲,“那可不!我是天才中的天才!” 被阮轻艾夸一句,怎么感觉比狼王赏赐他还要让他畅快?真是奇了怪了。 周家军各个嫌弃顶撞周颂,“少得瑟。就不能学城主大人淡定些?” “就是。” “哼!”他就得瑟了!有意见? 阮轻艾摸摸帆布,“嘶,可这帆布质量不行啊!怕抗不住烈风……好在霍依兄人不胖,就这么着吧。死不死,看他自己的命。林将,替我送他一程。” 霍依脸色刷青,身子紧绷。 林晨均奇怪问,“不交代他几句么?你不交代他,他如何帮你劝降他们?” “不需要。”阮轻艾扯着灿烂的微笑,“让这憨憨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周颂蹭了林晨均一下,“不让他下去劝服,那她丢他下去干哈?” 林晨均尴尬回道,“我要是知道她的目的,那这个城主之位,我也能当。” 一句话,问就是他也不懂。 阮轻艾喷笑道,“去吧,让他下去尝尝为五斗米折腰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以后他就不会再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好的。”林晨均嘴角钩起一道邪气的微笑。 霍依不停后退摇头,“不——别过来——你别过来——” 林晨均蹲下身子,连同霍依身上的三角布架,轻松抗起来,跳上围墙上,一只手托起他腰际,沿着围墙小迈几步助跑,随即大手一挥。 “艹——” 霍依破骂声飘出天际的同时,他乘着三脚架,被扔下北城门。 巨型三角风筝,滑行而下,颠颠簸簸,霍依紧紧咬唇,避免自己失态大叫,眼看陆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紧张的捏紧腰侧绳索,两条腿疯狂扫地。 三脚架一点点落地,尾翼受到阻力,滑行速度减缓,蹭蹭两下,双脚着地,稳住了身子。 霍依惊恐的看着自己双脚。 没?断手断脚吗? 他安然着陆了? 再侧头看看身旁数千将士,兵蛋子们竟然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崇拜? 哦,难道是他落地的姿势太帅的缘故吗? 话说,这种视线还挺享受的啊! 钟鹤走过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那个贱婊子叫你下来干嘛?” 霍依回魂看向钟鹤,“她说,她要我尝尝为五斗米折腰的滋味。” “你不是她的贴身侍从?”钟鹤奇怪眨眼。 “不,我是温城的文官。所有文官都给她跪下了,就我没跪。” 钟鹤突然对他改观,“呵,有点骨气啊!” 不过转念一想,愣是没想通,钟鹤支吾问,“那她扔你下来干嘛?你不是过来给她劝降的?” “真不是。我不肯,她是知道的。她也没拿刀架着我威胁我。就只把我丢下来而已。” “嘶——奇怪。那女人办事向来不按套路出牌。扔你下来也没扔死你,还给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奇怪。奇怪。”钟鹤挥挥手道,“咱们先安营扎寨,稍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攻城。对了,大人怎么称呼?” “晚辈霍依。” “嗯,霍大人可懂行军打仗之道?” 霍依红了红脸,“我是弼马监丞,管城内马匹供给。” “哦。那你一旁歇着吧,我自己和副将谈事。” “好的。” 霍依被安顿在了一个营帐内,因为营帐稀缺,他和其他兵蛋子们一起居住。 方才他那帅帅的落地姿势,可把那些兵蛋子馋红了眼,围上去就是一句,“大人的飞行器,好帅。” “大人,这飞行器可是您造的?” “呃不……不是……”霍依受不住这些少年的热情,他们围过来,那崇拜的眸光看得他非常不好意思。“那是阮轻艾做的小玩意儿。我也是第一次碰见。” 那些少年急忙呼道,“大人第一次碰都能飞得这么好?大人真厉害。” “呃呵呵呵……是、是嘛。” 少年们挨着问,“大人,乘那玩意儿刺激不刺激?” 说实话,“确实很刺激。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刺激过后,还有些小开心。 少年们再度崇拜的看着他,“我也好想玩儿。” “我也想我也想。” 霍依听见这些话后,突然想起来,这些士兵,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最年长也不过二十出头。 小他一轮的少年,都像是娃儿一样。 这么小就上了战场,身上都是刀剑的刮痕。 隔壁军帐内,还有很多伤员,那些少年们也就和他唠嗑了几句后,忙着照顾伤员去了。 霍依感觉自己没事做,也就撩起袖子帮他们一起服侍伤员。 越服侍,他心就越是抽痛。 他之前家里有些家底,念书的时候来了一道军诏令,是他爹娘塞了很多钱混过去的,他这才安稳渡过了十年寒窗苦读,也顺利进京赶考,得了名次,拿了个小官职。 安稳的日子渡惯了,不知道这些没有躲过军诏令的孩子们,结局竟然这样凄怜。 捏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 他听见隔壁几个士兵窃窃私语,“钟将要去攻城吗?这城门不开,怎么攻城?攻得下来吗?” 另个士兵抹了把泪,摇摇头,眼底满满都是绝望,“攻不下来的。城墙这么高,他们能射箭下来,我们连石头都扔不上去。北城门一关闸,北塞五万大军都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我们才区区数千,能耐它何?” “那这不是要带着我们去找死吗?” “能有什么办法?哎——也不知道那个阮城主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若投降,说不定,进城也是被绞杀。感觉横竖都是死路一条的样子。” “呜呜呜——我不想死——怎么办?哥哥。” “别哭。小声点儿。你一哭,被他们听见了,他们会跟着你一起哭的。咬牙忍住。” 霍依药碗再次捏紧,他自己眼眶都红了起来。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阮轻艾行刑陈志然之前宣布的誓言。 她当上城主之后第一件事,废除军诏令。 就这一瞬间,霍依脑子里一根线崩裂了般,心头一扇沉甸甸的大门,硬生生被自己扯开了一条缝。 扶着伤员,轻轻给他喂了一碗药后,霍依走出营帐,抬头看看月亮。 长长哀叹一口气。 他不想下来劝降的,可是,在看见这一幕后,他想劝降了怎么办? 他不想再看见这些孩子们断手断脚的了。就不能和平解决问题吗? 阮轻艾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响起——“让这憨憨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阮轻艾这是料事如神吗?知道他下来后,不想劝降也会萌生想劝降的心意? 可是,他有能力劝降吗? 钟将迂腐,副将也视钟将马首是瞻,轻易不愿投降。 当将帅的不肯投降,士兵又如何投降? ——“这人呐,骨子里一旦生了奴性,就很难更改。钟将不喊服,那些士兵自然不会降。但万物,开不得一个头,只要有人敢带头,就会有第二人跟,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是这样的吗? 他开个口,会有人愿意跟他吗? 会有人愿意跟随他吗? 如果他们不愿意怎么办? 如果他们的奴性顽劣,只愿听从他们将军的。那他一个人,能做些什么呢? ——“我!我一个人,又能如何?” 霍依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说这话的时候,他还能回味当时羞恼的感觉。 但是下一秒,他又想起了林晨均的声音。 ——“当初她前来千洞寨,招安我和我的兄弟们,她何尝不是一个人?” 这道声音,再度炸开了他心中那堵城墙,门缝,越扯越开。 一个人又如何?不去试试又怎知自己办不到? “霍大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兵的声音。 霍依充楞回头,看见那小兵冲他扬起崇拜的微笑,“霍大人过来跟我们吃些水酒暖暖身子吧,这里虽然离冰绝有些远,山脚没多少寒气,但夜深了也是能冻死人的。喝点水酒,暖和暖和也好。” 望着小兵眼里崇拜的光芒,他捏紧颤抖的双手。 “嗯,好。” 霍依跟着他们去了火堆旁,手里捧着他们递来的破碗,一杯清酒倒满。 就口一喝,辛辣呛鼻。 酒太次。 但这些孩子们,喝的畅快,像是在敬自己人生最后旅途时光。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未来了,所以就算军中打仗忌酒,他们还是敢偷喝。 指不定明日或者后日,就得去撞城墙了呢! ------题外话------ 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和评论,我会用心给大家继续带来热血剧情。喜欢的可以投投票。因为剧情复杂,护了质量护不了速度,委屈大家耐心的等待了。叩谢叩谢。</p> 第60章:七千将士听令! 霍依捏捏拳头后,吭声道,“诸位。” 他一开口,所有士兵视线都朝他投来。 看见他们依然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一刻,他突然自信心爆棚。 这些眼神告诉他,他说的话,他们肯定会听。 霍依低声道,“阮城主说过,只要缴械就能活着进城。或许你们的将军不信任她,但我信!” 那些士兵惊讶的看着他。 霍依心跳加速,压低嗓子说道,“而且,阮城主她……很听我的话。我只要开口跟她要求些东西,她定会答应我。换言之,我要保你们活,必定能做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后背爬满了冷汗。耳根子也被熏红。幸好有酒味给他遮掩。 阮轻艾真的会听他的吗?不!他没有万全的把握,但是这个节骨眼,他必须得先说服自己! 眼神必须鉴定,不要露出半点马脚。他是这些孩子们眼底里最后一道光了! 他得把自己燃起来,不能让自己灭。 越想,霍依心神越坚定。目光也变得灼热起来。 那些士兵们看着他,虽然没有言语,但看他的目光,燃起了浓浓的生机,好似在用眼睛问他,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能活吗? 他们真的还有出路吗? 霍依哽着嗓子道,“你们把消息,传遍每个士兵知晓,但是暂时先别告知钟将,也别告知钟将的亲信们。不然,我还没有见到阮轻艾,没有和她进行交涉,我就要被你们钟将绞杀了。你们可明白!” 那些士兵深沉的看着他,一字不言,但纷纷用力点头。 他们默默抬起手里的碗,用力碰杯,一口闷。 钟将和他的亲信们商讨了一夜后的进攻方案就是这样。 十个人,站在城墙下,指着上面大声骂:“阮轻艾你这个贱婊子!你有种就下来单挑!” “阮轻艾你这个孬种,有本事你就下来,带着你的林狗,下来单挑!” “贱货,你不敢对不对!你孬种!这么孬的女人怎么当城主?” “孬货,还不下来受死?还有你的林狗,不过就是我的胯下奴罢了!下不下来?” 一人喊一时辰,喊得周家军们差点把十三点造出来,射死他们。 周颂气得反吠吠,“闭嘴!手下败将!吃屎去吧你们!” 阮轻艾在城墙旁,堆着火堆玩烧烤,吃得非常乐呵,“巴兹巴兹……何从,这肉给我!” 何从苦恼道,“大人你嘴巴里都塞不下了,你吃慢点。” “谁说塞不下,还能塞,快给我。” “那也得等烤熟啊!” “不不不,五分熟就够,我爱吃生的。” “大人你别闹。要拉肚子的。” “哎哟,你搞什么,别烤全熟啊!要五分熟,五分!!!” 林晨均靠着墙头,嘴里咬着竹签,“死丫头,你耳朵聋了么?他们骂成这样,你都无动于衷?我有点忍不住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料理他们?” 阮轻艾看看日头,“这太阳还没落山呢,让他们再骂一会儿嘛。瞧他们还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好对付。” 林晨均憋了口闷气,“我们男人比较血性,听不得半点污言秽语。” 他蹭得跳上城墙,喊了句,“兄弟们,尿尿。” “是。” 一大帮子守城弟兄,全站上城墙撩裤子。 周颂见了,嘴一列,“嘿,我们也来,兄弟们!赶紧的。” “来了来了。” “噗——”阮轻艾嘴里的肉,喷了何从一脸。 她急忙回头,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燕群飞过,不看可惜! 何从见状,急忙扔掉手里的烤肉,扑过去捂住阮轻艾的眼睛。 “哎哟喂!别遮——别——别遮——何从你走开呀!你你你——” 要是简分在这儿,她肯定不会遮她眼睛的。 何从真是过分!可恶—— 何从气得涨红脸,“大人您消停点,别扯我手。” 林晨均瞪着城墙下,一边撩裤子一边呼喝道,“再骂,我就叫人扔尿罐子给你们吃!” 钟鹤气得直哆嗦,“林狗!你敢不敢下来和我单挑?” 林晨均冷眼瞪他,“老头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单挑了几次,平局了几次,就真的以为你我之间武艺没有差别?” “你什么意思?那几次单挑,你都让着我咯?” “呵,不然呢?”林晨均倚着围墙墙柱,“要不是为了耗你时间,老子早就废了你。” 阮轻艾扯扯林晨均的裤腿,“林将,抱抱。” 林晨均朝下伸手,阮轻艾递上小手,他轻轻一抓,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肩头,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阮轻艾吓得一把抓住他头发。 林晨均黑了一脸,“死丫头,我发型要乱了!” 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这道理她不懂? 阮轻艾支吾道,“我怕高嘛!抓着有安全感,你就让我抓抓嘛!” “哎——”他除了哎之外,还能干哈?百般不愿,可还是乖乖让她抓着。 阮轻艾对着下面人群吼话问,“钟将。这样吧,咱们玩个投票好不好?” 钟鹤抬头呼喝,“什么投票?” “呐,你们看看我。你们觉得我阮轻艾,是不是很下贱?很无耻?很卑鄙?如果是的话,请你们举起右手手。” 钟鹤一听,喷笑连连,“你这是什么投票啊?还是说,你指望你在我们心中有一丝丝的美好形象?啊呸——” “来嘛来嘛,举手表决一下嘛!觉得我无耻下贱的,请抬起你们的右手!” 刷拉—— 钟鹤第一个抬右手,身边的副将第二个,紧接着,方才喊话骂她的将士们,全部抬起了右手。十多有余,统一右手,无一例外。 钟鹤他们没有发现,站在角落里的霍依,慢慢地,抬起了他的左手。 钟鹤没有看见霍依抬手的动作,但是阮轻艾和林晨均他们,全都看见了。 紧接着,站在霍依背后的那些士兵们,也慢慢抬起了左手。 先是十个。 再是百个。 一千个。 两千个。 直到…… 七千将士无一例外,全部都跟着霍依抬起了左手。 钟鹤他们站在最前方,自信满满没有回头,但霍依回头忘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终于明白了,什么神! 他做到了! 眼泪盈眶的他,举起的左手在颤抖,骨子里被燃起了一股热血,久久不息。 城墙上,周家军们见到这一幕,瞬间掉了下巴,他们揉着眼睛嘟囔,“我他妈是看错了吗?” “不,这些士兵不是耳朵聋了,就是左右不分吧!” “这是7比多少来着?” 阮轻艾拿着竹签,咬了一块肉,也是万分惊讶,嘴角裂笑道,“哎呀。这小子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嘛?这就能下去了?” 林晨均惊讶问,“嗯?能下去了?” “是的哝。有点小意外哦!我以为起码还得耗三四天呢!走,咱们下去吧。” 林晨均激动一笑,“好。坐稳了!” 阮轻艾吓得扔掉竹签,“等——等啊啊啊啊——你他妈不能公主抱抱我下去嘛?啊啊啊——救命——” 阮轻艾两个胳膊都紧紧环着林晨均的脑袋,林晨均也是气得可以,“别蒙我眼睛,二货!” 因为他被蒙了眼睛,落地没找准点儿,摔了跟头,两人都跌得狗吃屎。 城墙上所有弟兄,包括钟将的人,全黑了一脸。 相比霍依那帅气拉风的下地场景,他们俩这…… 好丢人! 城墙上,林家军全捂了脸,丢人!! 两人爬起来就开骂。 阮轻艾跟只麻雀一样,指着他鼻尖破骂道,“你这个死直男!不知道公主抱吗?这样,喏喏这样?” 林晨均喷了她一脸口水,“男女有别你不懂吗?还公主抱?你欠管!” 两人一边骂,一边朝钟鹤他们走去,脸上粘着泥巴,头发上沾着草屑。 钟鹤黑着脸,瞪着他俩,“喂——吵够了没有?” 林晨均站在钟鹤身前,双手一环胸,那将军架势就这么出来了。脸再脏,他也是战无不胜的猛将。 阮轻艾则蹦跶蹦跶的跑过来打招呼,“嗨,钟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没有想我啊?” “艹!”钟鹤喷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来熟?我们是敌对关系,懂吗?严肃点。” 阮轻艾嘟着小嘴,躲去林晨均身后,像是瑟瑟发抖的样子,“钟将还不准备投降吗?” 钟鹤哼笑,“绝不!” “哦~~好骨气。”阮轻艾拍手鼓掌,“这都多少年了,老骨头一点也没软下来,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你。只可惜,这根硬骨头,不属于我。” “当然,我是皇上的人。而你,就是皇上的敌人。我一定要替皇上,处置了你!激将法挺有用的哈,这就下来送死了呢!阮轻艾,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让这林狗出来和我单挑。他若赢了,我留你全尸。我若赢了。我要你,五马分尸!” “哈?”阮轻艾有些糊涂,“怎么不管你赢还是他赢,我都得死呢?这是什么赌局?” 钟鹤喷笑道,“没办法,因为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你得按照我的规矩玩!” 阮轻艾奇怪道,“不是啊!你是怎么划分地盘的?这地盘明明是被我打了下来,整个温城都归我阮轻艾所有,你站着的这片土地,也是我温城的领地啊!在我的地盘,得用我的规矩来玩才对。” 钟鹤拿着长枪指着她的鼻尖,“我有七千将士坐镇。你呢?眼下就带着林狗一人,他能护你多少?嗯?” 阮轻艾挪了下脚步,手掌挡着额头,学着猴子望月的姿势,向外张望,“七千将士?哪呢?哪呢?我看不清楚!你的将士呢?” “你眼瞎啊?没看见我背后乌压压的将士嘛!”钟鹤气得直跺脚。 阮轻艾小手一放,嘴角微微钩笑,“呵,是嘛?” 钟鹤一愣,等一下,这笑容,不对劲了! 为什么这笑容里,带着这么多耐人寻味的味道? 就在钟鹤迷糊之际,身旁,霍依突然站了出来,他握拳咳了两下,清清嗓子后,他扬声道,“所有将士听令,后退十步。” 刷拉拉—— 洪亮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钟鹤和他身旁一干亲信,惊恐回头,看见七千将士,全部后退了十步。 “??”</p> 第61章:跪下,迎接新任城主凯旋而归 什么情况?他们干嘛听霍依的命令? 紧接着,霍依昂声道,“卸甲,弃剑。” 哐哐哐—— 那些士兵们,身上铠甲训练有素的脱下,手里的佩剑也全部扔在了地上。 铠甲一脱,佩剑一丢。 阮轻艾立马鼓掌,“哦!干得漂亮!霍大人,牛逼啊牛逼!” 霍依红着脸,低着头,尴尬撇过视线。 钟鹤一噎气,立马扑过去想揪霍依领子,“你这个狗杂种!” 霍依下意识后退数步,钟鹤扑过来的时候,身旁几个少年,立马捡起地上的佩剑,扑到霍依面前,替他拦下钟鹤。 霍依震惊的看着那几个少年。 这些都是曾经和他说过话的孩子们。 他从未要求他们保护自己,他们竟然主动过来护着自己,这是为何? 钟鹤指着霍依喷道,“你下来那时,不是说你不来劝降的嘛?” 霍依昂头道,“我确实没有劝降你们。我只是让这些士兵们,听命于我而已。” “我他妈——还‘而已’?” 而已这两个字是怎么被他说出口的? “吁——”阮轻艾还在鼓掌吹口哨。 钟鹤气得又掏长枪,就想一枪刺死霍依。 少年们全力架开,喝道,“不许碰他!” 钟鹤楞傻暴怒,“你们!你们都吃错药了是不是?我才是你们的统帅!你们敢反抗我?” “霍大人不在,我们不敢反抗。但霍大人天神下凡,我们愿意奉他为主。” “天、天神?你妹!”钟鹤一口老血没忍住,又喷了出来。 不过是坐着一个破风筝,从城墙上被人扔下来了而已。没想到竟然被这些少年们说成是天神下凡? 霍依又一次羞红了脸。 这份荣耀,他受之有愧。 钟鹤阴沉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马上穿上铠甲,站到我身后来!” “我们不!” “不要!” 千万不要小看叛逆期的骚年们。阮轻艾憋着笑意,笑容坏得厉害。 “你们想死是不是!”钟鹤脑袋炸裂大骂。 那些少年顶嘴喝道,“就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我们要护着他!霍大人说了,他会带我们和阮城主谈判的!他说了,我们能活下来。只要他不死,我们全都能活下来!” 钟鹤捂着心口跺脚喝道,“他骗你们的!你们怎么能盲目亲信于他?” 少年们惶恐眨眼。 霍依见他们有一丝丝的动摇,忙道,“横竖都是死,为何不让我替他们试试呢?” 钟鹤指着阮轻艾,瞪着霍依呼哧,“她是逆贼!迟早要被皇上处决的。你们投降于她,迟早也是死!” 霍依眼睛一闭。 是的,钟将的话,也是他霍依之前的想法。 但是眼下,他改变主意了。 霍依抬头道,“逆不逆贼我不管,我只管这些士兵的死活!我只希望他们能够活着渡过这个关卡!不能在这里,被饿死!不能去城墙,撞死!不能被你们这些自私的将帅,奴役死!我要试试,和她谈判!我要护这些孩子们,活着走回温城,活着回家!” “你!” 霍依回头道,“孩子们,把地上的刀,重新给我捡起来!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要信。我才是你们的主子。我来带你们,去和阮城主谈判。她若不答应,我们便杀出重围!” “是!” 那些少年们,再次捡起佩剑,纷纷站在霍依身后,紧张喘息。 “哇哦——”阮轻艾不停鼓掌,大拇指都翘了起来,她蹭了一下林晨均,“怎样?林将?这憨憨够好玩吧?” 林晨均忍不住笑笑,“不错,还是个男人。哼。” 这已经是林晨均最高的赞誉了。 霍依朝她走过来的时候,身旁还跟着不少将士,他们不止要防着钟将他们突袭,还要防着阮轻艾和林晨均,精神高度紧绷。 但是显而易见的事,这些少年们,都无条件信任着霍依。 霍依直挺挺站在阮轻艾面前,两人眼对眼,酝酿了许久许久。 半晌后,他开口问,“这些孩子们,进城后,你准备怎么安排?” “全部放回家。”阮轻艾轻声道。 “啊?” 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呆傻了眼,那些少年们差点泪崩,“我、我没听错吧?” 霍依也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您刚说啥?放回家?” “你们没听错,我护城军要重新编制,先前的护城军全部撤掉原有编制,放回家。要想参军,得重新考试。往后的护城军会成为他们渴望想要得到、却很难得到的编制。为国而战,会成为他们骄傲,而不是恐惧。” 霍依沉默久久,他在考虑怎么为他们谋活路,这丫头直接给他规划回城后的生计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吗?”阮轻艾歪头问。 霍依被呼唤回魂,他呆了半晌后咳嗽道,“那军诏令,确定会被废吗?” “会啊。” “皇上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的城,向来由我做主。边境有边境的好处。皇上想干涉,手太短。这事儿不需要你们去操心,我会承担这些责任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没了。”霍依尴尬脸红。 这谈判也未免太过顺利了吧?顺利的叫人无法适应。 阮轻艾挥手道,“那就把那些不肯器械投降的人,绑起来吧!我去叫人开城门。” “呃。是。” “铠甲佩剑,留一些给你的亲信备用,其他的,全部扔进护城河,扔完,城门就会开!我要确保,踏进我领地的,都是平民百姓,而不是谁谁的军队。” “是!”霍依用力点头,回头道,“大家都听见了没有?把钟将他们给我绑起来。营帐收拾好,牵好马匹,带上粮草,铠甲佩剑扔进护城河,跟我进城!” 少年们嘴角狂笑,“霍大人万岁!” “霍大人万岁!” “霍大人万岁!” 霍依嘴角裂开了一道,有生以来,最为灿烂的微笑。 他从来没想过,终有一天,他会放弃原则,为那五斗米折腰。也万万没想到,为五斗米折腰的感觉,原来也不错…… 环顾四周,那些孩子们跪地而哭,他的眼眶,也又红又润,嘴角却挂满了笑意。 阮轻艾翻白眼,“切。搞得都是霍憨憨的功劳似得!又没我什么事了?切——” 林晨均骄傲笑笑,蹲下身子,一把把她抗在了肩头。 “啊——你妹啊!公主抱你这辈子学不会是不是?” 林晨均不搭理她,就这样扛着她,大摇大摆等着城门大开。 北城门,终于落了闸门。 林晨均扛着阮轻艾,再次踏入温城城内,街道旁,站着他的将士们,站着周家军,站着温城文武百官,站住诸多百姓城民。 林晨均顿下脚步,说道,“跪下,迎接新任城主,凯旋而归!” 一句话,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林将的士兵跪她很正常,温城城民跪她也正常,温城文武百官跪她,也很正常。 周家军不需要跪,他们北塞从来不盛行跪拜风气,可他们还是屈了膝盖,给予北塞最高的礼节,单膝跪地。 霍依跟在阮轻艾身后,真的惊叹连连。 这才几天?从城内暴动到今日,前后也就三天吧。 她降服了所有人,包括他霍依在内。 这个女人!不得不承认! 她很厉害! 她虽然不懂武功,但是,护着她的人,都是武艺高强的男人。他好像能够明白那种感觉,就好比当时钟将要刺死他的时候,少年们一个个都自愿拦住钟将的长枪,护他周全。 一样的道理。 当他一心为了百姓而活的那一刻起,他就会被百姓包围在了正中心。 霍依突然发觉,自己看着那个坐在林将肩头的女人背影,充满了浓浓的崇拜。 那眼神就好像那些少年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应该一模一样的吧? 阮轻艾掰着手指头嘟囔,“等会儿要办个庆功宴,大家要好好喝上一顿才行。你去给我弄个烤乳猪,还有烧鹅,盐水鸡叫花鸡,啊,冰糖葫芦有木有,我又馋了。” “贪吃鬼。”林晨均笑笑,“等会儿给你去找。先回城好好睡上一觉,你我都两天两夜没磕眼了。累死人了。” “啊,对对对,得赶紧补眠,后面的事一大堆呢!瞧瞧我这黑眼圈,好心疼哝。” “呵……”林晨均甜甜一笑,正要送她回城主府的时候,前方堵了一大批人。 为首的男子,双手覆在背后,冷眼腻着他俩。 林晨均脚步顿了下来。 这丫的,又拦路? 林晨均嫌弃的对上前方男子视线。 肩膀上,阮轻艾急忙推他头发,“快快快,快放我下来!” 林晨均一边放她下来,一边眯眼问,“你怕他?” “怕的怕的,这爷武功着实厉害。惹不起的大爷。城墙都挡不住他的军队,怎么也得喊几句爸爸讨好讨好才是。” 阮轻艾蹦跶蹦跶跑到落痕面前,甜甜叫,“爸爸!” 艹! “闭嘴!”落痕喝道。 阮轻艾吓了一跳,扭着手指头,换了个称呼,“大爷!” 落痕黑着脸纠正道,“叫夫君。” “啊?”阮轻艾支吾问,“我可以吗?”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落痕微微熏红耳根。 “哦哦,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夫君大人好呀!” 落痕冷声问,“什么时候回冰绝城?” “唔……估摸应该还有十日即可。等我把护城军重新编制好,温城乱不起来,我就能回冰绝了。” 落痕点点头,“知道了。走吧!” “哦。”</p> 第62章:带着简憨憨去相亲 没走两步,落痕脚一顿,阮轻艾直接撞上他后背,撞得鼻子生疼,“大爷你干嘛喲?” 落痕回头瞪,“叫夫君!还有,以后走路自己走,你有腿。你如果不愿用脚走,那我给你把它打折了可好?” 阮轻艾吓得后退三步,忙摇头,“别……别……” 林晨均当下气恼道,“落痕!你太过分了!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吓唬她?” 何从跟着点头,肚子里是一肚子的牢骚:就是就是。 落痕沉着脸,腻着林晨均,“我和她,夫妻之事,别人不要管。” 一句话,把林晨均噎得无话可说,“呵,听小阮说,你武艺高强?强在哪里?来,跟我出去切磋切磋,敢不敢?嗯?” 阮轻艾瞬间绿了脸,忙拦阻,“别别别!别打!别打!” 谁受伤她都紧张。打不得的呀! “大爷咱们回府。”阮轻艾拽着落痕胳膊不停扯走。 林晨均怒目瞪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他还能清晰的看见落痕回头前,也朝他投来一道愤怒的目光。 睡了一个饱饱的美容觉,阮轻艾顶着鸡窝头跑出门,奇怪道,“简分人呢?怎么没候着我门口呢?” 屋外凉亭里,落痕喝着茶水呼哧,“候你作甚?她还要给你穿衣服不成?” “哦——”阮轻艾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大爷怎么在我屋前喝茶?” 落痕冷漠道,“你前日被刺杀忘记了?” “哦?王将的人马吗?还没被抓到?” 落痕哼道,“一看就知道不是王将的人马。” “啊?”阮轻艾顶着鸡窝头做他面前,托腮问,“那是谁?” “哼,鬼知道。”落痕撇开视线,满脸不爽。 阮轻艾抱着胳膊,脑子不知道在运转些什么。 落痕看她头发,叹了口气,“跟我进来,我给你梳头。” “啊,哦哦,好的。” 阮轻艾乖巧的跟在他屁股后,坐在梳妆台前,玩弄着自己凌落的发丝。 落痕站在她身后,细心的给她梳头,一边梳,一边问,“从冰绝城来了许多文官。” “嗯,我知道啊,这里人手不够,冰绝那边调度过来几个能手。很正常,等温城秩序妥帖,他们会回去的。” 落痕恼道,“鱼目混珠的人太多了,你打乱了我调查的线索。” “那我也不能为了配合你调查,把我城建的工作倦怠在那边吧。刺客还是小事儿,我的工作不能停。啊——轻点儿。头发打结了,疼~~” 落痕放下梳子,徒手给她解头发,“王将被人藏了起来,那些投诚的文官,肯定还有许多有异心,你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知道知道,我为人处世,向来都会留一些心眼的。您大可放心。” “还有,自己的嘴巴管管好,不要看见什么东西全往嘴巴里塞。无色无味的毒药吃不死你,也能让你去掉半条命。” “啊?” 落痕顿了顿动作,“忌口,听见了没有?” 阮轻艾向上翻白眼,“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出门在外,何从半步不得离身,我也会让青城跟着你一道。” “何从也忙着呢……唔……知道了,那我尿尿的时候呢?” “……”落痕黑了一脸,“还有简分,也给我带上。那丫头应该能替你挡两箭。” “别闹。我家简憨憨我可宝贝着呢,出了事儿,轮不到她来替我挡。我才要替她挡!” “……” 为什么他脸越来越黑了呢?跟她讲话,脸就没白过。手里捏着她的发丝,抖得厉害,显然是被气的。 重重吐了口郁闷之气,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她发饰上。 今天要给她梳个什么样的好看发饰呢?看看她衣服,翠红翠红,就来两个小灯笼吧。喜庆。 头发梳完。 阮轻艾照照镜子,惊讶道,“哇,落痕大爷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啊!这发型,我欢喜极了。我忍不住了,要去炫耀炫耀。” 原本很满意她的夸赞,一听她说要去炫耀,心窝里怎么又酸恨起来,那爪子就想把她压回座位,不让她动。 但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像只喜鹊一样扑腾出去。 “简憨憨!简憨憨!” 简分正和青国青城俩兄弟嗑瓜子聊天。 简分回头看见阮轻艾,瞬间惊呼,“大人,您醒啦!诶?这头发?谁给你梳的?城主府的丫鬟吗?”简分有些不开心了。 阮轻艾炫耀道,“不哦,这是落痕大爷给我梳的头。” “啊?” “啊?” “啊?” 除了简分之外,青国青城俩兄弟也彻底惊呆了。 阮轻艾屁颠一笑,“青国青城两位小哥,你们俩是不是也被吓傻了呀?没想到吧?你们家主子手艺超级好哟!嘿嘿……发现新大陆了吧。” “不是——我们家主子他——不能碰梳子的。” 青国刚说完,青城就喝道,“嘘,闭嘴。” 青国立马噎了气,乖乖低头。 阮轻艾闻着味道不对劲,眼珠子一转,也不追问,她见简分想开口问,直接拦住她,打断她的思绪,“简憨憨,走,我带你去见霍憨憨,我帮你牵牵线。那个霍憨憨感觉和你有官配脸。” “啊?什么官配脸?” “就是夫妻相,我觉得你们俩个憨憨在一起,一定能憨出一个超级大憨宝,肯定特别讨喜,走走走。” 阮轻艾牵着简分的手,刚出城主府就被拦在了大门口。 为首男子一身黑羽麟衣,背对着她们。但光看这背影就知道来者何人。 更何况,那黑衣男子后面,还跟着御林军守卫三个统领。 阮轻艾微微噎气,身旁简分直接倒抽一口凉气,躲在阮轻艾背后瑟瑟发抖。 简分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看得护和守音两人,无语抽嘴。 这个女人是怎么摆出这样一幅畜生无害的表情的? 黑衣男子慢慢回头,视线也越过了阮轻艾,笔直落到简分脸上,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表情,他就来气。 阮轻艾看看万惊雷,轻声道,“万大爷为何拦路?” 万惊雷吭声道,“听说你最近经常被人刺杀?” “啊……是……”阮轻艾嬉皮笑脸问,“怎么着?万大爷要给我配保镖吗?” 万惊雷挥挥手,“护和守音,你们俩从今日起,片刻不要离开阮大人身边半步。” “啊?”阮轻艾惊恐的看着他们。 万惊雷凑头笑笑,咬耳细语,“以后啊,你想去北塞什么的,他们都愿意跟你去。” “为、为何呀!当初咱们不是打赌,让你跟我一起去,我都拿漏体勾引你都百般嫌弃,不肯跟我的嘛!” 万惊雷额头一抽。 是啊!当初他万般的瞧不起她,没有跟她去北塞,所以错过了她攻下温城的所有细节,现在不管他如何脑补都补不了剧情。他已经懊悔不已。 眼下,他把护和守音全塞了过来,他倒要看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是如何翻天的。 万惊雷看了一眼,倚在城主府门框边的青城,回头瞪着阮轻艾问道,“怎么?不肯让他们保护你吗?” “不不不,有人愿意保护我,我求之不得呢!毕竟那些暗杀的刺客都超凶的说!对吧青城?”阮轻艾其实没什么意见,就怕青城有意见。 青城耸耸肩,大方一笑,“只要他们不给大人您填麻烦,他们想跟就让他们跟呗。有他们在,我也能省心一些。” “好好,你没意见就好,那就跟着一起来。” 万惊雷侧头给了护和守音俩一道眼色。 无声命令道,不管所见所闻任何事情,都要一一跟他汇报。 护和守音用力点头,明白! 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两人跟在阮轻艾身后。 阮轻艾蹦蹦跳跳的哼着小调儿,看见冰糖葫芦就扑过去要买,但被青城拦住,“大人,我家少主叫你忌口。不许吃任何东西!” “啊?”阮轻艾都快气哭了。 简分跟着吵吵,“为什么呀!这冰糖葫芦这么好吃,我家大人嘴巴馋了。想吃呐。” “就是就是。” 青城翻白眼,“忍忍,想吃我买了山楂,回家自己给你做。” “哼——不让吃就不让吃。”阮轻艾巴兹了下口水,继续逛街,这边想摸,青城又拦,那边想碰,青城再拦。 一点逛街的乐趣都么的了。 阮轻艾嫌弃的瞪了青城两眼,跺了跺脚后,也不搭理他们,呼哧哧地走去户部。 霍依被点名安排进了户部帮忙,现在这个阶段,户部是最忙的地方。 “霍憨憨。” 霍依听见声音,嘴角一喜,随即咳嗽了一下,正了正色,把窃喜的表情深深埋了下去。 他回头迎上,恭敬拱手,“大人。” 阮轻艾拍拍他肩膀,“霍憨憨,喏,给你介绍一下,我家侍婢简分,模样可人不?” 霍依看了看简分,用力点头,“大人的侍婢,人美心甜,自是可人的。” 阮轻艾回头问简分,“简憨憨,我家霍霍,长得帅不帅?” 简分扫了他一遍,“还不错喲。” “那——”阮轻艾憋笑问,“你们俩能不能擦个火花出来?”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统一摇头,“不。” “不。” “诶?为啥呀?”阮轻艾见他俩都拒绝了,很是奇怪。 霍依直接开口,“我虽未嫁娶,但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简分也是甜甜一笑,“就是啊,我家主子都还没找到欢喜之人,简分不能找。” 阮轻艾努力游说,“这人长大了,总归要找个归宿的呀。简分,你不能一直跟着我到老死吧?” “有何不可?”简分嘟囔道,“我若是嫁给了别人,我就不能陪主子睡觉了,晚上谁给你盖被子?谁给你洗脸洗脚揉肚子?” “呃嗯嗯嗯……简分,你……你别把我说成残废呀。在外头呢,给我点城主的威严和形象。” 简分眨眼嘟囔,“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主子的。谈婚论嫁之事,过几百年后再说吧。” 过几百年?这二货! ------题外话------ 亲们每一张推荐票都砸在了我心上,万分感谢无以言表。抓起来群亲一个,么么哒</p> 第63章:管天管地的大爷 回头,阮轻艾嬉皮笑脸问,“霍霍,你心仪之人是谁啊?要不你直接跟我说,我帮你去提亲?聘礼我也给你出了如何?” 霍依红着脸,撇过视线,“不需要。” “诶?为什么啊?你是不是嫌我穷?怕我出不起聘礼钱?” “不……”不是。 “哎哟你放心啦,我就算出不起聘礼钱,但我可以帮你去坑人呐,随便敲诈敲诈,两箱银两就能弄到手你信不信?” 霍依尴尬抽脸,“大人!别老干那些龌龊事。正经点。” “是是是,正经正经。你快告诉我,你喜欢的女子是谁,就算不去提亲,我也要见识见识。” 霍依羞怯撇头,“您不要问了,我没办法告诉你她是谁。” “诶?为啥啊?为啥类?”阮轻艾粘着他追问。 霍依拿着户籍簿,不停翻阅,但眼神不知道飘在哪里。 青城眼一眯,一团怒火烧在了眸子里。 这个霍依!!! 有问题! 霍依眼神不停闪躲,“大人您能不能别问了。我真的不能说。” 阮轻艾叉腰道,“这男女欢爱之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难道?是禁忌之恋?你可有妹妹?” “并无。” “那你有嫂嫂?弟媳?后娘?” “都没有!大人,您说那是什么啊?你的常伦呢?” 阮轻艾自顾自敲了下手心,“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暗恋的对象是谁了。” 霍依一愣,立马噎了三口口水,噎气问,“您?您知道了?” “对的!”阮轻艾自信一笑,狠狠拍了下他胳膊,“你小子哈!眼光这么毒辣?竟然喜欢……嗯哼哼哼……” 阮轻艾憋笑连连。 霍依红着脸,小心翼翼的瞅着她,“您确定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密的。不会替你过去跟他告白的。” 说完,阮轻艾美滋滋的带着一批人马告别。 霍依拿着户籍簿,垂头苦笑了一下。这傻丫头,还是一无所知呢。 护和守音跟在阮轻艾身后,小声窃语道,“那个霍依,喜欢阮大人是吧?” “你也看出来了?” “看不出来的都是眼瞎。” 青城听见了他们的话,沉沉吐气。 明眼人都一眼看出来了,阮轻艾她真没察觉到吗? 哦,貌似不止她一人没察觉到,简分也没察觉到。 简分还粘着阮轻艾三八问,“大人大人,那个霍大人喜欢哪家姑娘喲?能给我说说嘛?” “不行不行,怎么说也是别人的秘密,不能四处乱说的。不然霍霍肯定要记恨我的呢!” “哦哦,好吧,那简分就不问了。” 青城不停翻白眼。这个简分丫头,憨得比她主子还可爱。 护和守音也对简分背影不停摇头,“这个小二货,脑子不灵光,斧子倒是凶猛地狠。” “呵——你还没尝过她劈过来的力道,你若是尝到,赞美的话不会这么苍白。” 阮轻艾带着他们一路逛去兵器库,遥遥看见林晨均,她跳着挥手,“林将!林将!” 林晨均放下手中兵器,走了过去,摸摸她小虎头问,“找我什么事?” 阮轻艾激动道,“林将,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哦?什么秘密?”林晨均好奇问。 “我刚发现,有人暗恋你哦!” 阮轻艾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背后三个男人全绷起了皮,内心一百句:不会吧? 林晨均眯眼看她,嘟囔道,“这世上暗恋我的女人千千万,有必要特意跑来告知我吗?” “不不不,这个不一样。真的,林将,那位对你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呐。我都被他的爱慕之情感动到快哭了呢!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一定要给他机会喲!” 林晨均笑着点头,“知道了,只要他来表白,我会好好和她谈一谈,若谈得来,娶了也无妨。” “哦哦,好好好。那就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撒。” “呵……”林晨均递上名单,“这是重新编制的护城军,人数暂时只有三千。多半都是之前的将士。” “你不用给我看,这些事,你去处理。我分不了多少心思的。” 林晨均收回名单点点头,“那你去休息吧。有事喊我过来。” “好的。” “还有,落痕那王八若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去帮你出气!” 阮轻艾还没应答,青城已经掏出了佩剑,“听说你想约我们家少主打架?来,先跟我打。” 青城是半点都听不得林晨均骂落痕的话。 阮轻艾急忙拦阻,“别别别,别打——别打——好好的干嘛非得刀剑相向呢?真是!” 林晨均倒也没有受他挑衅,只是抱着佩剑,摇摇头,“你不配。要比剑,叫你家主子上!叫个仆从来,冲什么门面?” “你——” 青城头发都竖了起来。 “简分快拦住拦住!”阮轻艾唤了简分一起拉走青城。 阮轻艾对着林晨均挥手,“改日聊改日聊!” 林晨均摇头叹气。 阮轻艾扭头呼喝,“青城大爷……” 青城拱手道,“不敢。大人别称呼小的大爷。大人辈分问题一定要纠正好,不要一天到晚看见谁大爷大爷乱叫,这世上能当您大爷的人,只有一二。” 阮轻艾叹了口气,软着嗓子道,“你呀你,别学你家主子,脾气这么大,三言两语不合就掏剑。” “是那林将招惹了我家少主。” “哎——算了算了。多说也是浪费唇舌。走了,办正经事吧。” “好的大人。”青城再次跟上,有些好奇,他又凑头问,“大人现在是想去哪儿?” “青楼。” 两个字一出,身后仨个男人全打住了脚步。 青城率先回魂,他急忙飞到阮轻艾面前,螳臂拦阻,“大人?青楼不是您能踏的地方。那污秽之地……” 阮轻艾眯眼瞪他,“什么污秽不污秽?你们男人真爱给自己立贞节牌坊!都是荡妇就要认,懂吗?那档子事儿,你们男人爱做想做,就别说它污秽。” 阮轻艾绕过青城继续前行。 青城跟着继续堵路,“大人,您若进青楼,主子要打死我的。” “嘿,我说青城。你主子管天管地了不成?这个不许我吃,那个不许我碰,这我都忍了。我去青楼办正事儿,他还拦我几个意思?” “您去青楼办什么正经事儿?”青城脸都扭曲了。 “我倒是很想跟你解释,但你听得懂嘛?” 青城迷茫抬头,“呃——这——” 阮轻艾挥挥手,“安静跟着,你们的任务就是护我周全。走了,我要去青楼。” 青城硬着头皮,叹了口气,“哎——” 阮轻艾四处张望了一翻,青楼一般情况下,三四栋楼都集中在一起,竞争很激烈。 这栋春满阁,好像是这附近最大的一栋青楼。 现在大白天,还没到开门的时间,但大门是开着的,只是没有恩客进出,也没有美女揽客。 阮轻艾站在春满阁咳嗽一声,“嗯哼——春满阁鸨妈,赶紧出来!” 打杂的一看阮轻艾,吓了一跳,急忙跑去屋里,把鸨妈喊了出来。 那鸨妈扭着屁股扑出来迎接,“哎哟喂,城主大人,稀客稀客呀!” 青城急忙掏出剑柄拦阻,“站远点说话。” “呃,是是是!” 阮轻艾嫌弃道,“青城,你也站远点,别碍事儿。” 青城气呼咬牙,后退了三步。 阮轻艾走去鸨妈身边,低声问,“这里附近有多少家青楼?” “呃,您是问我们书亭街吗?” “就说书亭街吧。” “不多,五家,隔壁弘阳街,三家,隔壁隔壁太横街,两家。隔壁隔壁隔壁……” “停!我不问了,我给你权利,帮我写好手信,温城内,大大小小所有青楼的鸨妈全部送达,要他们今天晚上来我城主府,我请她们吃饭。” 那鸨妈尴尬道,“去、去哪儿?” “城主府。” “呃……大人要不改茶楼吧?茶楼我订位置?钱我出可好?” 阮轻艾眯眼一笑,“嘿嘿,不愧是头牌青楼,有点眼力见儿。就听你的吧!事情要办妥哦!” “是是是。” 也就聊了两三句话,那鸨妈就满头冷汗,眼神晃动。 交代完,阮轻艾回了城主府,美滋滋的准备小歇一下,晚上继续上战场。 一回城主府,她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鸭腿,疯狂啃吧,一嘴油腻腻的四处蹦跶蹦跶。 路过落痕暂居的苑落前,她听见了打屁股的声音。 虽然没有人哀嚎,但这板子声真的太大了。 啪啪啪—— 阮轻艾急忙扑进苑子里,一下子就瞧见了一个被打红的屁股。 也就一眼,落痕的背影笔直堵住了她。 阮轻艾鸡肉哽在嗓子眼,抬头,“大爷?您干嘛呢?” 落痕回头瞪她,“管家仆,怎么了?” 青城真的挨打了? 阮轻艾扒开他,“你!你讲不讲理?你打他干嘛哦?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儿?你让开!” 落痕侧头道,“扶他起来。” 青国忙把哥哥扶起,裤子忙提上,青城羞红着脸呼道,“大人莫要管,小的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你屁股都给打红了。” 青城脸一黑,完了。 落痕头上飘上一百条黑线,一字一句问,“你看见了什么东西?嗯?” “屁……”股。 那个股字最终没能说出口,被她乖乖噎了下去,“我也没看见多少。大爷,你别打他行么?我去青楼真的是要办正经事儿。青城他拦我了,没拦住而已。” ------题外话------ 推荐票过一千的时候会双更哦,</p> 第64章:超有夫妻相(答应的二更来了) 落痕哼道,“办事不利,不该罚吗?” “该罚你也换个法子罚啊!之前不是说过了嘛,蛙跳啊,俯卧撑啊,都能让他长记性不是?为什么非要挨板子呢?反正你不能再打他了,你再打他的话,我就……” 落痕眯眼看她,“你就如何?” 阮轻艾软着骨头,软趴趴地说道,“我、我就亲自给他上药咯。反正也拦不住你,我上个药总没问题吧。” 青城一拍额头,感觉自己末日已经来临。 侧头看看主子的侧脸,不不不,不敢看,真的不敢看。 落痕拳头紧捏,沉默半晌,他挥挥手,“禁足一日,罚抄道德经一百遍。” “呃、是。”这还不如让他利利索索吃一百个板子呢!真是越罚越重。 青国扶着哥哥下去。 阮轻艾吓怕怕的瞅着他,“大爷你是真的狠。罚得这么凶,亏得这两个仆从对你如此忠心耿耿。要换我,我早就给你翻天了。” “哼。”落痕一鼻子哼气。 这道哼气声,害得她连鸡腿鸭腿都不敢再抬高。 她好像能够听见他的腹语:你倒是翻一个试试。 落痕轻声道,“你可记住了我的话?” “什么话?”阮轻艾抬头萌哒哒的看着他。 “忌口!管好你这张嘴。不该吃的,别吃,不该喝的,别喝,不该说的,别乱说。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真的是比我爸爸还烦。”阮轻艾跺了下脚,扭头就走。 青国走了出来。拱手道,“少主。” 落痕点了点头,“去吧。” “是。” 青国美滋滋的跑了出去,如同像只放出闸笼的野兽,又欢乐又奶凶。 没几步,就跟上了阮轻艾的脚步,“大人大人。” 阮轻艾回头笑道,“哦,你哥倒下了,你来接替他呢?” “是啊。”青国拍拍胸口,“大人的安危就交给我吧。” “呵呵。”阮轻艾白眼一翻。 万惊雷的苑落里。 护和守音一一上报晌午发生的事情。 万惊雷听着头皮发麻,“你们说什么?她带着你们干嘛去了?” “去给简分姑娘相亲。” “就那个叫霍依的男人,一个人下城,哄了七千将士投降的那位文官。” 砰—— 桌子突然被拍了一大下。 吓得三个仆从纷纷后退一小步,赶紧垂头。 三人偷偷对眼询问:我说错什么? 不晓得呀!我也不懂主子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万惊雷沉声道,“那个死女人是真的吃饱了没事干?给别人相亲?她就是这样当城主的?这个温城交到她手里,能管得好吗?这个废物女人!” 三个仆从恍然。 原来惊雷少爷在生阮大人的气。气她太闲,没上进心。 “她人现在在哪儿?” 护和拱手道,“刚吃好午饭,下午说是要去兵部。” 万惊雷立马起身,“走。” “大人亲自跟?” “嗯。” “呃、是。” 城主府门口,阮轻艾手里捧着一大坨糕点,左看看右看看,“诶?万大爷的侍卫怎么没跟来?嘿嘿……” 青国笑道,“大人别怕,没有万大爷的侍卫,我也能护着您。” 阮轻艾点点头,“尾巴少了一半,轻松不少,咱们赶紧去兵部。再不去,糕点要被我吃完了。还得拿去孝敬孝敬林将呢。” 青国脸一拉,“大人!这糕点是从我们少主桌上拿的。” “那又怎么了?你家少主不会小气巴拉的连糕点都不舍得跟人分享吧?” 青国用力点头,“对。不能。大人自个儿吃,不能送人。” 阮轻艾嫌弃的看着他,“你和你哥一样一样。脑子有问题!” 不搭理他,阮轻艾蹦蹦跳跳前往兵部。 青国没走几步就回头望望,眉头拧了两下,但没说啥,默默跟上,小心翼翼。 兵部内,林晨均忙得头晕眼花,肚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吃。 “林将。”后方传来呼唤声。 林晨均回头望去,“哦,霍憨憨。” 霍依绷着脸走过去说道,“林将,你为什么喜欢跟着阮大人乱喊?就不能正经点?” “嗤——”林晨均挑眉问,“来我这儿做什么?” 霍依拿着户籍部说道,“登记。阮大人废除了仕籍商籍乐籍,但增加了军籍。” 林晨均点点头,“哦,好,知道了。” 林晨均也没问什么是军籍,毕竟是从冰绝城来的,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林家军的人,都有军籍。 边上过来做登记的骚年们,看见霍依就笑得特甜,一口一句,“霍大人好!” “霍大人日安。” “霍大人……” “霍大人……” 林晨均听得自掏耳朵,“呵……你可真能抢功劳。” 霍依脸一红,羞愧低头,“我又不是故意的。” “霍憨憨——” 遥遥地一声呼唤,霍依和林晨均纷纷回头望过去,两人表情一模一样,嘴角裂开一抹宠溺的微笑。 这笑容看得阮轻艾惊讶连连,“天呐!超有官配脸。” “什么是官配脸?”青国狐疑问。 “就是夫妻相!”简分帮忙解释。 “啊?谁和谁官配脸?”青国再次惊呆了。 简分憨笑道,“我也不晓得。” 阮轻艾蹦哒哒地跑过去,“两位聊什么呢?” “呵。”林晨均摸摸她小虎头,“兵部里的小兵蛋子说想让霍依当他们将帅!” 霍依脸一红,“别胡说,我是文官。我哪懂行军打仗之道?” 林晨均哼笑道,“不信你去叫那些兵蛋子出来投票,看看我的人气高,还是你的人气高?嗯?” 霍依憋着红脸嘟囔,“说了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非要抓我小辫子。” 阮轻艾看看林晨均,再看看霍依,嘴角憋不住,露出了招牌姨妈笑,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霍依看向阮轻艾,面容微微羞涩,他轻声道,“大人怎么来了兵部?” “给林将送点心吃……”阮轻艾端起糕点。 下一秒,青国突然抬手,啪地一下,糕点掉了一地。 阮轻艾惊恐的看着满地糕点,林晨均也瞪着糕点,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青国。 青国红着脸,昂着头,摆出一股我主人是落痕,我很牛逼的姿态。 落痕大爷真的是养了两条好狗!真的太能干了! 阮轻艾挥挥小手,给自己扇风,想把怒气扇走。 霍依见状,感觉四周空气比较微妙,赶紧插话问,“大人,我这儿有冰糖葫芦,我自己做的。” 阮轻艾立马笑开了颜,拿着冰糖葫芦,小心翼翼拔了一个,其他的都塞给林晨均,“给,林将。” 林晨均摸摸她虎头,也不跟她客气,嘎兹嘎兹吃了起来,“嗯,挺甜的。霍大人有心了。” 霍依微微瞪着他,心里烦躁。这东西又不是给他吃的。需要他夸奖个毛? 阮轻艾把糖葫芦藏在嘴里不舍得吃,就裹着巴兹巴兹,说话含糊不清,“今天晚上我宴请了鸨妈们吃饭。” 林晨均点点头,“知道了。” 林晨均这边不需要告知什么,毕竟经历过一次城改,林晨均知道阮轻艾要做什么。 但是霍依不知道,他直接问,“大人宴请鸨妈们作甚?” “现在跟你解释有些费解,对了,你抽空去律政厅,问左厅正使要些律法新文案回去,一字一句背读一下。你是刚从书生毕业,背书应该难不倒你吧?” “啊……是。” 林晨均噴笑连连,“背书?这么厚一打?” 霍依看见林晨均那比划,有些吓人。 阮轻艾耸耸肩,“想当年我背律法的时候,也是整宿整宿彻夜不眠的说。没事的,慢慢来,慢慢背。当然关键不是背,是要理解律法下面的含义。” 霍依忍不住嘟囔了句,“我觉得大人您眼里没有律法可言,您说这话,有点闹笑话。” “哈哈哈——”阮轻艾拍他肩膀不停大笑,“没有办法,老娘我就是行走的律法。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合法的哟。按照钟将那话说就是,在我的地盘,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玩。哈哈哈——” 提起钟将,阮轻艾突然想起了他,“那老东西呢?” “在地牢里关着呢。” 阮轻艾支吾道,“哎,都到退休的年纪了,他这是何苦呢?你们别对他用刑,好吃好喝供着,别怠慢了。” “哼。他也配?” “林将!”阮轻艾瞪眼呼哧。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对他用刑的!” 副将突然冒出来说道,“那钟老头在地牢里一直骂你坏话,我们都快听不下去了,扇他几耳光行么?” 阮轻艾挥手道,“哎哟,他爱骂让他骂嘛。骂骂我又不会掉块肉儿。你们能堵着钟将这张嘴,你们能堵住上千人的嘴吗?这整个温城,骂我的人,角落里躲着藏着的,多了去了。他钟将算老几?” 阮轻艾对着林晨均说道,“户部这边的事差不多可以叫下人接手了,霍依你明日来兵部报道一下,让林将带你三天。” 霍依惊讶问,“我来兵部干嘛?” “吏部兵部礼部邢部户部,你都得逛一遍,你别怕,我会叫人带着你的。每个部门的工作顺序,你都需要了如指掌,城改之前的,城改之后的,每次换部门,你都要写好各种心得体会。两天一篇必须上缴。” 霍依脑子不够转,“两、两天一篇什么玩意儿?” “心得体会!二货。” “呃、哦。”霍依头上微微冒汗,感觉事情有点微妙。怪怪的。 ------题外话------ 一千推荐票,啥也不说,二更奉上,谢谢亲们如此给力 第65章:别和她比,你比不起 “林将,有事交代,来,借一步说话。”阮轻艾粘着林晨均巴拉巴拉去了。 简憨憨踢石子玩,霍依走过去,从兜里又拿出了一根冰糖葫芦,递给她,“等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家主子。就说是你买的。” 简分一看冰糖葫芦,也吸了吸口水,“啊,好大。谢谢霍哥哥。霍哥哥你真好。” 霍依对着她宠溺一笑,两人眼对眼,那一幕,外人看上去像是在眉目传情。 角落里,万惊雷突然现身,雷厉风行地走了过去。 身后三个仆从急忙跟上。 青国回头微微拱手,“万大爷终于现身了啊?” 躲了这么久,他可真能沉得住气! 万惊雷没搭理青国,笔直朝前方走去。直到他站到霍依面前,那双暗黑的眸子,杀神般瞪着霍依。 霍依吓得后退数步,狠狠噎了口气。 简分比他胆子还小,竟然躲在了霍依背后,也瑟瑟发抖。 简分这动作是习惯性的,只要有障碍物,都要躲,学她主子一样一样,她主子怎么怂,她就跟着怂。连眼神都一模一样,畜生无害外加楚楚可怜委屈巴巴。 万惊雷撇了她一眼后,抬眸瞪向霍依的视线,更加凌冽。 霍依唇都给吓青了。 万惊雷一伸手,把简分还没有塞进衣兜里的冰糖葫芦,抢走,扔在地上,用力一踩。 啪叽—— 两人又吓得后退数步。 角落里密谈的林晨均和阮轻艾察觉不对劲,急忙跑回来。 阮轻艾挡在霍依和简分身前,嬉皮笑脸问,“万大爷怎么了?谁惹着您了?” 万惊雷一句话不说,直接挥开阮轻艾,又伸手,揪起霍依的领子,提起来瞪他。 那视线真的跟吃人一样。 林晨均当下动手,抓住万惊雷的胳膊扯开,把霍依拦在了身后,他撇头对上万惊雷的视线,嘴角钩笑,“万将。武官就跟武官来对峙,别和文官过不去,这会丢我们武官的脸。有什么事,你交代我。我替霍憨憨受教就是。” 万惊雷眯眼瞪他,“出来打架。” “好的。” 两人一言不合就约战了。 阮轻艾抽气连连,“别打啊——简分快拦——” 简分刚要上去,万惊雷回头一瞪,她吓得又躲回霍依身后,吱声道,“大人,我不敢拦——” “靠!” 阮轻艾也被三个侍从堵在背后,护和嘴角钩笑道,“大人,这事儿您就别管了。你家林将,欠教训。” 阮轻艾回头呼道,“青国,你快帮我拦拦。” 青国却环着胸,笑呵呵道,“不关我的事呢。我的体力要留着保护大人您。” “靠!” 两个战神,圈出了一大片空地,身上披风扔的扔,剑鞘也踢飞一边,真刀真枪上了场。 叮叮堂堂—— 刀剑碰撞都能擦出火花来。 阮轻艾吓得脖子一缩,扯着简分道,“咱们快走!” 走了两步,还不忘把霍依也扯走,“你也走你也走,咱们不懂武功,被误伤了可还行?” 三只小乌龟逃也般的离开了兵部。 青国护和守音虽然很想看比赛,但他们都选择放弃比赛,赶紧跟着阮轻艾离去。 一路上,青国侧头问护和,“你们家大人突然发什么疯?” 护和耸肩,“我哪知道?”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还踩人家冰糖葫芦?” 护和惊讶道,“难道?” 守音也是一道抽吸,“难道?” 青国立马沉声问,“难道你们家大人喜欢上了阮大人?他知道霍依心悦阮大人,所以吃醋了?” 两个仆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像是认同他的话,点了点头,“有可能!”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万大爷会纠结在一根冰糖葫芦上面。” “看样子,我们家大人是真的喜欢上阮大人了。” 青国捏了捏拳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事儿一定要告知少主知晓才是。 南城门已经打开了,所有商队能够顺利通行。 阮轻艾遥遥望见邱震愕和一个女子在对话,那女子,头戴面纱,身边围着不少侍婢。 阮轻艾视线抛过去的瞬间,耳边冒出护和的声音,“没想到,潘丞相的女儿也来了温城?她是随着邱大人的军队一起过来的吗?” “潘丞相?谁哦?”阮轻艾挨过去问。 护和调笑道,“二皇子母妃亲弟弟的女儿。” 阮轻艾撕拉一声,“皇亲国戚啊。她来我这儿干嘛?” 之前好像被她堵在南城门外没法进城。现在城门大开后,她才随着邱震愕的军队进了城内。 邱震愕也明显是来寻她的,遥遥望见她之后,就带着那位面纱女子,笔直而来。 不一会儿,那群人直挺挺的站在阮轻艾面前。 邱震愕对着阮轻艾呼道,“这位是潘小姐,潘奕虎的千金嫡女,潘月。” “潘月姑娘好啊!”阮轻艾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那潘月眼神犀利的扫视着她,“我已听邱大人提过了。你竟然没有知会皇上就斩杀陈城主,你可知罪?” 怎么一见面就要问她罪?这女人是什么东西? 阮轻艾眼珠子打咕噜,“姑娘你是什么官职?” “……”潘月噎了口气后说道,“我父亲是……” “别拿父亲来说事儿,我就问你,你本人是什么官职?” 潘月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她招招手,边上侍婢递上了一枚宝剑 宝剑一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阮轻艾眨眨眼,嘟囔问,“做什么呀?” 潘月喝道,“放肆!尚方宝剑在此,如见圣君,还不下跪?” 阮轻艾歪头看了她两眼,静默片刻后,她噴笑问,“有证书吗?” “什、什么?” “奴才才识学浅,不知道这宝剑是真是假,你拿个假的过来唬弄我,叫我跪就跪?姑娘,我只问你,你何德何能得到皇上赏赐的宝剑类?” “这是我爹爹……” “又是爹爹?你靠爹吃软饭我不怨你,但你别捧着你爹爹的饭碗跑到我这儿来乞讨。我阮轻艾不吃你这一套,要我跪一把宝剑不是不行,你拿个证书出来,证明它是真的,我再过来给它磕头。” “你放肆!”潘月不说话,她身边的丫鬟倒是气急败坏了起来。 阮轻艾轻声道,“我能理解你带着宝剑来我地盘的用意。你没官职,但我有,你若过来见我,你势必要跟我行礼。但你又不想对我行礼,所以借了你爹爹的宝剑过来压我。你想享受一下一品朝官反过来对你叩拜的感觉对吧?” 潘月冷眸瞪着她,“你目无法纪,藐视圣上!” “打住!”阮轻艾挥手道,“你来我的领地前有没有打听过?我更改律法文案的事儿?” “邱大人跟我说了!”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废除了仕籍商籍乐籍。听说了没有?” 潘月拧眉眨眼,“那、那又怎样?” “仕籍中有一条就是跪拜制度,整个仕籍都被我给废除了,那么连带的,跪拜制度也一并被我废除了,除了奴籍之外还需要跟自家主子叩拜行礼,其他的,都是平民。我是平民,你也是平民,双方都无需叩拜。” “荒、荒唐!这大兴律法你怎么说改就改呢?” “对啊!我也一直这么说她的!”邱震愕帮忙跺脚呼应。 阮轻艾腼腆一笑,“嘿嘿,我还就这么改了呢!你能拿我怎么着?有能耐,你也来攻城嘛!有能耐你把我踢下台呀,到时候这个城堡你说了算咯!” “艹!好贱!”护和忍不住嘟囔了句。 守音用力点头,“确实贱,真想踹她一脚。” 连护和守音都受不了阮轻艾这种说话口气,潘月哪里扛得住?当下火冒三丈。 潘月拿着宝剑往邱震愕面前一挥,“你!马上带着你的军队过来缉拿她。我要就地正法她!我有皇上赐予的宝剑,我可以先斩后奏。” 邱震愕连连抽吸,“不可以啊,潘小姐。这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行?她可以先斩后奏,我怎么就不行?更何况,她手里没宝剑,而我有!” 邱震愕无语道,“可毕竟,这宝剑是您爹爹的,你拿出来炫耀炫耀尚可,但你若乱拔刀,那也是要杀头的啊!” 潘月微楞,咬着唇畔,心情超级不爽。“那你快替我骂骂她呀!” “我骂过了啊,她不听我又如何?” 潘月呼道,“你还有三千将士随行,眼下她城内兵力不稳,你完全可以镇压她的。” “兵力不稳?”护和忍不住喷笑道,“你在瞧不起谁?潘小姐。” 潘月侧头看向护和,“哦,御林军统帅护和大人。怎么了?邱大人的三千兵力,还不够镇压她的吗?” “两天前,温城七千护城军进城,铠甲军械全部扔进了护城河,那个时候,城内兵力才叫真的不济。但是眼下,南城门一开,阮大人放任邱大人的兵马进城,好生安顿。你觉得她会没有做好镇压的准备吗?” “什、什么意思?” 护和嘴角钩笑,“意思就是,她敢放,就有把握镇压。她没把邱大人的三千兵力放在眼里。懂了吗?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姑娘,是一个单枪匹马只身闯进城主府,把陈城主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权数之女。她挺着腰板子介绍自己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绝对不是我爹爹是谁。” 潘月脸色越渐羞红,“护和大人,您对她的评价未免也太高了吧?” 守音贴着跟上道,“我们对她评价的高度,永远都追不上她更新的脚步。她是天神,你是蝼蚁。所以潘小姐,请别拿自己和她攀比。您比不起。” 第66章:鸨妈之宴 邱震愕不停擦着汗水,狂噎口水,“两位统帅,嘴下留情些,她毕竟是潘丞相的掌上明珠。” 护和守音纷纷丢白眼过去,“那又怎样?” 潘月鼻子一红,“你们太过分了!包庇这个欺君罪臣,你们就不怕被她牵连吗?” “早就被牵连了。我们家主子是她的夫婿,她若被诛,身为她的夫婿,能逃得了?身为她夫婿的仆从,我们又如何逃走?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听这话,潘月突然亮了眸子,对着阮轻艾呼哧道,“对了,差点忘了这件事。阮轻艾!我要你马上写休书,把我恒富哥哥休弃回家。我不能让你祸害了他!” “恒富?” 忘记了,恒富是二皇子的人。 潘月的父亲,就是二皇子母亲亲弟弟呢? 他们俩难道也有一腿? 不会吧?恒富的品味有这么差吗? 屋檐上突然传来两道清脆的铃声,“姐姐你看,蝴蝶——” “好漂亮的蝴蝶呢!” 一听这姐妹俩的对话,阮轻艾鸡皮疙瘩不停往外冒。 感觉事情变得超级微妙啊! 果然,抬头一瞧,屋檐上站着两个妙龄女子,离开冰绝城后,她们的衣着也脱成了薄雾。 两个女人携手飞落屋檐,绕到阮轻艾身旁呼渣渣,“哎哟,这不是潘小姐嘛!” “嘿嘿,嘤嘤见过潘小姐。” “咽咽见过潘小姐呢。” 两个女人搔首弄姿,一曲膝,开叉的裙摆露了出来。 护和一捂鼻子,后退数步,“她们俩怎么还这么骚?从京都一路骚到这儿?” 守音噗嗤笑笑,“没定力就别吵吵,真是废物。” “你闭嘴。” 潘月瞪着嘤嘤咽咽,喷气连连,“恒富哥哥怎么还带着你们两个骚货?” 说完这话,潘月对着阮轻艾冷笑问,“阮城主?你的夫婿带着两个暖床丫鬟在你府上乱搞,你都不说他什么吗?” 阮轻艾耸耸肩,“我说他干嘛喲!” “你的肚量可真大。你就不怕她们姐妹传染什么花柳病给你?” 阮轻艾还没开口,嘤嘤接话道,“潘小姐您真不厚道,你在诅咒我们富爷得花柳病的意思吗?” 咽咽忙接话,“啊,那等一下我要跟富爷说叨说叨去,潘小姐在诅咒他呢!” 潘月气得直跺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不要乱说话行不行!你们俩到底要缠着我恒富哥哥到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你们的身份,配不上我恒富哥哥的吗?你们为什么非要粘着他?祸害他名声呢?” 嘤嘤正要怼回去的时候,阮轻艾突然拦在她们身前,对着潘月说道,“潘小姐,我看您话挺多,要不这样吧,我正要忙着去赴宴,眼看宴席时辰到了,你要不就随我们去喝些水酒?” 潘月拧眉问,“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权利滔天的女强人。” “哦,是温城官士夫人千金的宴会吗?好吧,那就去见见吧。”她只身闯入阮轻艾的领地,确实需要拉帮结派,多拉些姐妹淘子,联合起来挤爆这个阮轻艾。到时候,她助恒富哥哥拿下冰绝城后,她就能叫恒富哥哥把这个贱女人一脚踢出去,然后她顺理成章和恒富,喜结良缘,携手共同治理冰绝城。 只是—— 这里不是冰绝城,而是温城。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哪里,她都需要拉帮结派! 宴会,必须去。 嘤嘤粘着阮轻艾问,“大人,我们也要跟的呢!我们家富爷叫我们过来保护您。” “就是呀,大人,我们家富爷在家里天天骂你没良心呢!出门也不说捎上他。” “……”阮轻艾无语噴笑,“跟吧跟吧。反正都这么多人了,也不差你们俩个。都跟着吧。” 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细数一翻,约莫有半百的人马。 清雅阁茶楼被包了场。 茶楼外,站着一大批妇人。 分两排,排排站好,左边十个,右边十个,正好二十人。 阮轻艾走过去,那些妇人纷纷屈膝迎接,“城主大人。” “嗯。” 潘月跟着迎上,扶起其中一位妇人的手臂,扶她起身,动作流利,“夫人不必客气。” 那妇人呆呆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惶恐。 “噗——”阮轻艾没憋住,噴笑了一声。 嘤嘤咽咽嗅了嗅鼻子。 这些女人的香味……“呵——有意思。” 阮轻艾身后一大批护卫,全握拳咳嗽。 潘月还没有察觉不对劲,招呼道,“各位夫人快点里面请吧,不要站在屋外,寒气。” “是,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潘月昂头道,“我乃朝廷内官,潘奕虎潘丞相之女,我叫潘月。夫人喊我小名即可。” “哦哦,不敢不敢,潘小姐您先请。” “没事的,你们先请。” 潘月如此盛情,搞得她们都尬了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阮轻艾。 阮轻艾点了点下巴,那些鸨妈们只好被拱着进了茶楼。 茶楼二楼大厅,八张桌子拼在一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摆满了长椅。 阮轻艾自然而然坐去主位。 潘月脸微微拉了一下,自己挪到她身侧,坐在了侧位,一边坐一边招呼,“各位夫人快点请坐,别站着。” “呃、是是是。” 鸨妈们赶紧落座,拘束着。 桌上没有什么声音,小二忙着上菜。 菜一上桌,阮轻艾不停吸口水,筷子就捏在了手心,迫不及待去夹菜菜。 但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青国一爪子死死压住。 “哎你——” 青国呲牙道,“忌口,大人。忌口忌口!!!” “哼!” 筷子一砸,她端起酒杯要喝。 又被青国一爪子压住,“大人!!忌口忌口!!” 阮轻艾腮子一鼓,杯子又气呼呼的砸在桌上。哼哧哼哧,鼻子都被气冒烟。 潘月嫌弃的看了阮轻艾两眼,侧头问向离她最近的那位鸨妈,“夫人怎么称呼?” “叫我穗花即可。” “穗花夫人,您夫君是?” 鸨妈懵懵的看着她,“我、我没有夫君啊!” “啊?怎、怎么会?你没有夫君,你来这千金宴作甚?哦,我懂了,你爹爹是?” 鸨妈尴尬笑笑,“我那死鬼爹爹更难登大雅之堂。莽汉匹夫一个。也不知道姓甚名谁!” 等等,不对劲! 潘月慢慢拉下来,“你哪位?” 穗花起身道,“我乃春满阁的姨娘,花名,穗花。” “花……花花花……花名?”潘月慢慢起身,“青楼女子才用上花名?你!你是青楼的?” “是的,我是春满阁的姨娘,我叫穗花。” 身后另一位也跟着起身,“我是听香阁的姨娘,红柳。” “我是……” “我是……” 潘月哐当踢翻身后长椅,惊恐的指着他们,“都是青楼的?你们!你们是来羞辱我的嘛?” 猛然回头,潘月指着阮轻艾的鼻子怒骂,“阮轻艾你这个贱货!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 想起自己刚才还摸过那些女人的手,她急忙擦着掌心,不停擦。 “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啊!” “可当时你说她们都是官家夫人小姐?” “不!我说的是权力滔天的女人。” “只有官家千金夫人才叫权力滔天好吧,她们算个屁?” “错!官家夫人小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就跟废物似的。只靠夫君官威也逞能不到哪里去。” 潘月脸黑不已,“你这是在隐射我吗?”她也是官家小姐,阮轻艾变相在说她是废物吗? 阮轻艾冷不丁的笑了笑,“就算按照原有的大兴律法,这青楼里也绝不允许有逼良为娼的行为对吧?可是这些鸨妈们,有几个手是干净的呢?知法犯法还明目张胆,因为原有温城城主不管不问,所以青楼这行业不良风纪越来越刺眼。手里掐着多少姑娘的生死命脉,说她们这些鸨妈们权力滔天也不为过吧。” 阮轻艾笑颜对着二十位鸨妈,问道,“是不是所有鸨妈都过来了?” 穗花低头道,“不是的,还有一些没有过来。” “嗯,没有过来的,直接处死刑。” “啊?”二十位鸨妈吓得全体起立,“这……这……” 别说鸨妈们被吓坏了,潘月也被吓得连退数十步,整个人都窝去角落里了。 阮轻艾敲敲桌子,“别怕,至少你们过来了,死刑肯定能免。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我要求你们完全配合,刑罚该怎么定,全看你们表态。” “呃、是……是是是!” 二十个妇人全低了头,不敢再坐。 楼下,何从热乎乎的奔上楼,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一堆白纸黑字。 阮轻艾随手拿起一张,“壬戌年三月,桥头村张家娘子被人牙子强掳送去清音阁,清音阁姨娘路红唤了七个龟奴训斥她三天,致死——” 名唤路红的鸨妈,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啊!” “哦,意思是,这罪你认的咯?” 路红哭嚷道,“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做这些肮脏事的?那张家娘子的丈夫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我给他还了赌债,张家娘子自然归我。可她宁死不屈,我也无奈啊!” 阮轻艾抬头道,“状纸我就不一张张读了,自认为自己手上没有人命的,坐下和我说话,其余的,全部跪下说话。” 二十人中没有一人敢坐,全部跪了下去。 阮轻艾揉揉眉心,“哎,你们呐!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些肮脏事儿,你们做完,心里可有半丝懊悔?” 无人回应。 潘月插嘴道,“阮轻艾?你到底想干嘛啊你?” 阮轻艾吐了口气,“潘小姐,你再不闭上你那聒噪的嘴,我就叫二十个鸨妈,轮流调教你。” “你敢!” “你瞧不起青楼女子,我就让你变成青楼女子。” “你!你你你!你敢!” 阮轻艾冷眼瞪她,“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 邱震愕急忙拦阻,“潘小姐,您还是安静些吧。这个女魔头真的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第67章:一把宝剑一把匕首 阮轻艾走到鸨妈面前,低声道,“从今日起,所有青楼撤销私有制,改为国有制。哦,不对,改为城有制。百家青楼,关掉九十五,剩五家青楼,由五位鸨妈掌管。” 那些鸨妈全抬头问,“那我们何去何从啊?我的姑娘们又该何去何从啊?” 阮轻艾轻声道,“我会划分一块领域,给所有从良的女子,分配家园。当然也需要她们自己提供一部分资金。你们这些鸨妈这些年吃得也够肥的了,为你们减轻自身罪行,也拿银两来弥补她们。余下不愿意从良的女子,可以继续留在青楼。” “……” 穗花顶着冷汗道,“大人这样做,踩了多少地头蛇?青楼不盛行,人牙子们就讨不得饭吃。” “嗯,对,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事儿。青楼暂时不缺姑娘,人牙子,我也要一刀斩。把人全部带上来。” 林晨均带着一大批兄弟,人手一个人牙子,抓到了那些鸨妈们面前,逼跪。 那些人牙子全部蒙着眼睛,捆着身躯,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因为人太多,饭桌都被挪开了,如今厅内空旷,跪满了一大批人。 阮轻艾走来走去说道,“我虽然还没有废除奴籍,不代表不会废除奴籍。只是因为奴籍没办法一口气废掉,这中间的产业链牵扯太多。第一步就得斩断人牙子的买卖!没有人牙子,就没有奴隶再出现,也没有女子被买入青楼等各种悲剧。鸨妈们,认同不咯?” 她们全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点头,“大人说的极是。” “大人说的极是。” 阮轻艾抓着一个人牙子的脑袋,问道,“这人手上几条人命?” 何从拿着木牌,“目前所知晓的,十八条人命,买入青楼女子三十二人,买入各大世家奴仆三十六人。” 阮轻艾从兜里掏出匕首,割裂他的喉管。 血液噗嗤一下,飞溅到那些鸨妈们脸上,也沾了阮轻艾一手的血。 “啊啊啊——” 鸨妈们憋着嗓子没有尖叫,毕竟都是在刀尖上行走过的女人。倒是潘月。叫个不停! 她是千金大小姐,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这个阮轻艾竟然杀人? 阮轻艾冷漠回头,指指邱震愕,“管住她的嘴。” “呃,是是是!”邱震愕不停扯着潘月呼道,“小姐安静些,克制些。别吵了那女魔头的耳朵。” 阮轻艾一连抹了数十人的脖子,满手都是血迹,她一边擦手,一边蹲在地上,抬起穗花的下巴说道,“青楼暂时去不掉,而且也我需要一些鸨妈替我卖命!敢留下的,陪我吃酒,不想留下的,交了银两我放你们回家。” 穗花闭了闭眼睛,逞强笑笑,“往年罪过,能既往不咎吗?” “是的,一切从头开始。” 穗花吐气点头,“我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跟在穗花前后,还有两人磕头,“我也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余下的都尿了裤子,有的甚至都吓晕了过去。那些上不来台面的都被拖了下去。 见不得大场面的,都是废物,调教也调教不起。拖走省事儿。 尸体也一一被抬了下去。 阮轻艾还在血泊中走来走去,唠唠叨叨,“青楼不去,是担心城内爆发采花大盗的案件,留着青楼能够减少一定的犯案几率。但我还是不支持青楼的存在,未来五年内,青楼终将被戏剧院取代。歌姬们,只靠艺技谋生路,不能动皮肉。所以诸位鸨妈们,这五内年,给自家姑娘集体转型,多费点时间精力,每个人都必须拥有才艺才行。” “是、是是。” “从即日起所有落魄街头来青楼投靠的女子,都不得接客,自愿也不得。” 鸨妈一愣,“那她们不是来我们这儿白吃白喝了吗?” “劳力,脑力,随便哪样,让她们靠付出获得薪酬。如果非要接客,五个鸨妈一致批准后上报名额给我。” “呃……是。” “与此同时,我需要你们监督所有前来嫖的客人,登记好他们的名字,只要来你们青楼光顾的男人,经商的,关税增加百分之十,书生一律不予科考资格,军籍的一律撤销军籍优待。” 一句话就是,青楼还开着,但她不支持嫖。 谁来嫖,谁倒霉。 五家青楼感觉都多得慌。 “我要说得差不多就这么多,凡是选择留下来帮我经营青楼的,明日就去律政厅,跟左厅正使要经营证书,回去后,好好背诵有关你们这一行业的律法。” “是!” 阮轻艾站在他们面前,弯腰道,“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我希望我的温城内,不会再出现迫入青楼的无辜女子。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 “明白了就下去,今天晚上立马执行。千名女子的安顿,你们都要一一着手,一个也不得怠慢。” “是,谨遵大人训诫。” 鸨妈们也一一退场。余下大厅里,除了血迹外,就只剩下一桌子饭菜。 阮轻艾看了看那饭桌,嘴巴一嘟,“不能吃吗?” “不能的,大人,您要吃,回家。我家少主定给你备好了美酒。” “好吧!”阮轻艾要走,突然想起了还有个潘小姐。 她回头,笔直走向潘月。 潘月吓得躲在邱震愕背后直嚷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这个女魔头!你别过来!” 阮轻艾挑眉一笑,“潘小姐!别介样,我又不吃人,你别怕我呀。” “你别过来!滚开——你怎么可以杀人呢?你怎么可以杀人啊!” 阮轻艾奇怪歪头,“他们都是死刑犯,死刑犯终会有执行人啊!怎么了?我就不能当执行人吗?难道还要我去考证照?” 潘月咬牙呼道,“你就不怕半夜做噩梦吗?手上沾了这么多血,你恶心不恶心?” “噗——”阮轻艾忍不住喷笑连连,“潘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儿,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你想上位,还摊着一双干干净净的手,那是不可能的。我屁股下坐着的尸体,没有上万,也有数千。我虽然下手果决,手段也有些残忍,但我干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我坐下亡魂都是些十恶不赦的贪官污吏强盗土匪,我双手染血却捧起了无数良民百姓,拯救的都是可怜无助被你看不起的青楼女子。” “你嫌弃她们身体污秽的时候,你可曾想象过,她们被那些男人压在床上凄惨尖叫时有多无助?而你呢?不但没有同情,还嫌弃她们身心污秽,我就想问问,没有丝毫怜悯同情心的你,到底哪里高贵?” “你!我……”潘月抖着唇畔,实在无言以对。 阮轻艾拿出手中的匕首说道,“你看见没有?这把匕首,没有珠宝镶嵌,刀刃染血,没有名号点缀,不像你手里的那把尚方宝剑,上面镶着珠宝,打磨锋利,冠着上斩昏君下斩谗臣的名号,可它开封过吗?皇上把佩剑交到你爹爹手里后,你爹爹开封过吗?你要不要试试,在别人不知道你这把尚方宝剑的前提下,数万城民,他们心甘情愿跪下磕头的,是你的宝剑?还是我的匕首?” “……你!” “你拿着尚方宝剑行走天涯,路过多少个谗臣面前都没有开封它,却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潘小姐,你是真真给你爹爹涨脸啊!” “你你你!你!” 潘月急红了眼眶,半句话都挤不出来,她扯着邱震愕衣领,想寻求他的帮助,谁知道,她对上邱震愕的视线时,能明显从他眼里看见了鄙夷。 什么情况?他在瞧不起她吗? 是的!他不想瞧不起她,可没有办法。实在是两人差别太大,潘小姐如何和阮大人较劲?三两招就能捏死的蝼蚁,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叫嚣? 阮轻艾对着邱震愕拱手,“邱大人。” 突然被点名,邱震愕立马绷着身子,“呃,是。阮大人有何吩咐?” 阮轻艾哼笑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最喜欢玩什么把戏。杀鸡儆猴!杀鸡儆猴!邱大人,当日我让你站在我身旁,看我行刑陈志然的时候,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想叫你当监视官吧?你心里应该明白,你也是我的猴儿。第一次,你没吃到教训,今天是第二次呢!怎样?看得过瘾吗?” 阮轻艾边说,边用手上残留的血迹抹在他脸上。 血腥味扑入他鼻尖,差点让他干呕。 不能呕,呕了就丢人丢大了!他好歹也是一品朝官,和她是平起平坐的! 邱震愕硬生生把作呕的感觉,吞回肚子里。 阮轻艾抹着血迹,冷漠道,“你有事没事带着潘小姐跑我面前炫耀她的尚方宝剑,是不是觉得我膝盖太硬没给你跪过,你心态不平衡是不是?” “呃……” 好狠的一句质问,真心怼得他无话可说! 说实话,他一开始,确实打着潘月小姐手里尚方宝剑的主意,想看看阮轻艾到底会不会屈膝。 呵,谁知道,这次试探是踢了一块硬铁板,脚疼得他直咬舌根。 阮轻艾又拍了拍他肩头,邱震愕痛的当场翻白眼。她知道他这里受了伤还故意哥俩好似得狂拍他肩头,这压迫感,可比拿个匕首过来抵着他脖子还叫他难受。 ------题外话------ 推荐票两千的时候还会双更的哦,谢谢妹子们,么么哒 第68章:跪得好 咬着牙,冒着冷汗邱震愕忙道,“阮大人,我知道您真正想问什么。” 阮轻艾突然笑了,“哦嚯?说来听听!我想问的是什么?” 邱震愕轻咳嗓子,“方才我和潘小姐只说了您攻城斩杀陈城主之事,其他的,只字未言。” 阮轻艾挑了眉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邱大人不愧是朝臣内官。和你们这些聪明人讲话就是得劲。” 死变态!邱震愕冷汗直滴,心里不停地骂。 阮轻艾替他整理衣襟,这熟悉的动作一如当初,她诱骗他只带二十精兵进她圈套,被她活禽时一模一样。 看上去她对你真的很好,其实她的心里脑子里,对你都是满满的算计。 据说当初陈志然被她抓住的时候,那丫头还在给他顺气哄他耳根子说话。 这死丫头是真的不能再招惹了!她和潘月完全不能比,他不能用对待其他女人的目光再去审视她,不然,这项上人头什么时候掉下来都不知道! 好在万幸的是,他没有把她和北塞军勾结的事情说出去,潘月没说,万惊雷没说,谁都没说。二十精兵亲信也被他封死了嘴儿。 真正是万幸。 阮轻艾拍了拍邱震愕肩头呼道,“这位潘小姐我就不招待了,您替我招待了吧。她想吃什么,玩什么,用什么,钱都可以记我头上。算是尽我地主之谊,不过别再让她跑到我面前叽叽喳喳的叫。我耳朵娇气。” 邱震愕尴尬赔笑,“是。是是!” “走了——哎——可惜了这一桌子的菜,全成了摆设,连尝一小口都不让。”阮轻艾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离去。 潘月哆哆嗦嗦的躲在邱震愕背后哭个不停,“我要回京!我要告诉我爹爹!呜呜呜——那个女魔头——呜呜呜——我要回京告状呜呜呜——” “是是是,咱们这就回京。”邱震愕也感觉待不下去了,还是赶紧回京,告诉皇上自己的所见所闻。 潘月突然止住哭声,敲手道,“不,我不回京。” “嗯,啊?啊啊?”邱震愕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这女人的思路怎么都变得这么快?跟不上节奏啊! 潘月沉声道,“正好这丫头在温城,那么,我就去冰绝城,我要和恒富公子会和,趁机霸占了她的主城。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错过呢?你说是吧邱大人?” 邱震愕尴尬的看着她,真的很想骂她一句。 你是真的蠢,能不能别出来丢人现眼呢? 为什么同样是女人,一个是天,一个是粪坑。 潘月任性道,“邱大人,你跟我一起去冰绝,带上你的三千将士。我们一口气吞下她的冰绝城!等她回头的时候,我要她跪在我脚下跟我认错!” “……”白痴。 怕是死这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吧?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阮轻艾踩着欢雀的步子,蹦蹦跳跳打道回府。 望着阮轻艾离去的背影,嘤嘤咽咽手缠着手,两人相视久久。 良久,嘤嘤咧嘴一笑,“妹妹,这个阮城主,人挺好的呢!” 咽咽竟然红了眼眶,“姐姐。我不想杀她怎么办?” 咽咽话音落下,嘤嘤沉沉叹了口气。 她们姐妹俩曾经也是被迫买入青楼,关在牢笼里,鸨妈拿鞭子抽,拿冰水灌,拿板子打,衣服扒光关在柴房。 两姐妹互相搂着,哭着取暖,那时候她们是有多绝望。 她们就想着,谁能够帮她们把这青楼毁掉,她们愿意认他一辈子主子。 最后,恒富出现了。 她们的主子救了她们。 她们以为,这一生,就恒富一个主人,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只是没想到!继恒富花钱把她们俩姐妹买下,救出水火之后,竟然有人,帮她们实现了多年前她们许下的愿望。 仅仅一夜! 百家青楼关掉九十五。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就她阮轻艾,动手做了!杀伐果决!不给任何人说不的余地。 当夜,阮轻艾一回家,脚丫子还没踏进房门,她就被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阮轻艾双脚离地,黑着脸呼哧哧,“落痕你大爷的,你敢不敢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你脚脏,弄脏我地板,你得负责拖地?嗯?” “你妹啊!这里是陈志然的宅邸,又不是你的。弄脏了,多的是丫鬟奴仆料理,凭什么要我拖地!还有,你要拎我去哪里?” “浴池——” “啥子?我昨晚刚洗过澡!!” “脏东西!澡要天天洗。” 阮轻艾瞪眼道,“真是浪费水资源——” 噗通—— “啊——”阮轻艾惨叫连连,“落痕你大爷的!温柔点不行吗?啊这水,好烫好烫——” 青楼鸨妈连续三日整顿后,那些被归还了卖身契的女子,七成都跪在了城主府门前,从清晨,跪到正午天。 因为阮轻艾没醒。 嘤嘤咽咽站在墙头,看着那些女人们,她们跪了多久,她俩就看了多久。心头又是一通长叹。 真真跪得好!该跪! 阮轻艾从大门口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像个猴子一样,真的跳了好几下,“哎哟妈呀!你们干嘛?” 那些女子背后全背着包袱,她们整齐划一,磕头磕头再磕头! 抬起头时,额上沾着泥巴和血印,眼眶通红。 最前方的女子,泪水一滴,轻声道,“多谢阮城主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若有需要,小女子随传随到!” “民女等人,随时愿为阮大人鞍前马后,以报相救之恩。” 阮轻艾嘴角裂笑,“去吧去吧,女儿村给你们划分好了地界。大家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相处肯定会荣洽,世俗的眼光,暂时还容不下诸位,诸位尽量避免和外界接触。等再过些时日,待我解放这些迂腐之人的思想,我能让你们重新踏上所有街道。” 那些女人又一次磕头谢恩,“民女告辞。” “民女告辞!” 阮轻艾揉揉脖颈,“嚓——接下来就要搞商会了!每次搞商会都要死我一堆脑细胞!脑壳疼……简分简分,快揉揉。” “嗯,简分给你揉揉。” 屋檐上,咽咽突然跳了下来,“大人。” 阮轻艾又吓了一跳,像是惊恐之鸟一样,“哦,咽咽姑娘呐,什么事儿?” 咽咽扭着臀儿,调笑道,“咽咽小手可巧了呢!最会给人揉脑袋,我家富爷经常夸我手艺好。大人要不要试试类?” 阮轻艾绷着皮,僵硬摇头,“不不不,我怎敢有劳咽咽姑娘您呢?您可是富爷手心的掌中宝,要是让富爷知道我劳累了您,他不得扒我三层皮?我有简分帮我就够啦。简分快走!” 阮轻艾拉着简分小手赶紧偷跑。 咽咽脚步一跺,“嘿——姐,她怕我!” 嘤嘤稳妥飞落,调笑道,“你太激进了,她怕你很正常。” “那……那我该如何和她相处?” 嘤嘤抬眸支吾,“唔——我有个好主意喲。” 俩姐妹不知道交头接耳说些什么话。 左厅正使和右厅正使,两人捧着一堆文稿,顶着黑眼圈,站在城主府外静候,这天都乌漆黑了,阮城主还没回家。 终于,远处传来脚步声,一群人。 落痕拖着阮轻艾的后领往家走。 阮轻艾气得直扯吧,“大爷你是不是有病?兵部那边整顿期间我住那儿又怎么了嘛!” “夜不归宿,成何体统?回家!” “老娘以前直接住他们军营都没人管我!你凭啥管我!”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就有资格管你,回家!” 一路拖地,拖去门口。 左右正使呆呆的看着阮轻艾,尴尬道,“大人您回来啦?” “哦,嗯,有事儿?” 阮轻艾也起不来,就这样挂在落痕的掌心下嘟囔问。 “人牙子被斩,富商家要奴仆去哪里购买?他们要转手奴仆又得找何人?” 阮轻艾奇怪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么?你们都没听见么?不许贩卖人口,富商想要员工,用契约去签契,买不了终身奴仆,但能雇佣他们十年二十年。自家原有的仆从如果不想要,直接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放他们自由便是,他们还在打什么歪主意呢,不想要的仆从卖给人牙子还能赚上一笔?叫他们做梦去。” “哦,是是是。之前因为事太多,没记住,现在想起来了,有印象了。”两人刷刷记着笔记。 “可是这样一来会出现富商家自行打杀奴仆的事,死亡案会相对增加。” “这还不简单?把合法改成不合法就是,奴仆打杀,行凶者都受同等刑法。” 两位正使脸都黑了一大圈,活了这么多岁月,有史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打压权贵。 这丫头真的把权贵压得一口气都回不上来的地步。听说过几天她要去吵商会?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呢! 左正使又呼道,“您这样做的话,会让那些奴仆猖狂起来,要是他们以下犯上胡作非为要怎样?” “若我废除奴籍,他们绝对会起义,毕竟被压迫了这么久,心中怨念非常深。一旦爆发我也压制不住。所以我没说废除奴籍。只是更改了奴籍中相应的条款。如果奴隶们乱搞事情,达到死刑的范畴内,他们的主子可以移交官部,我们替主子处理。” ------题外话------ 第一天V,今天会三更哦 第69章:这对CP怎么磕怎么爽(二更) 左正使点点头,“明白了,就是把打杀两个字,改成,能打不能杀?” “对。” “那还有一个问题……” “嗯哼——”沉默半天的落痕,终于憋不住了,一嗓子吭了出来。 两个正使立马跪地拱手,“落痕公子有何吩咐?” 落痕生气道,“你们抬头看看天色。这都几时天了?还候着不走?有事不能明日清早过来问话?” 阮轻艾忙摇手,“不行不行,我是夜猫子,早上起不来,可以熬夜,但不能清早干活儿。要不两位正使移驾我府上,咱们边喝边诶诶诶……大大大大爷……” 碰—— 房门重重砸上,把两个正使关在了大门外。 沿路走,阮轻艾就发现目的地好像是浴池。 “大爷,我昨天才刚洗过澡。这澡用不着天天洗吧?洗脸脸洗脚脚汗汗么好嘞。我没洁癖的说。” 她没有,他有! 这丫头一天到晚混在男人堆里,身上都是别的男人汗水味,他心里就是不舒坦。 一丢—— 噗通—— 水温正好。 这货掐着点来提货呢?再晚几乎是不可能的,看这水温就知道了。 阮轻艾咕噜噜冒泡,支吾道,“好吧好吧,我洗!大爷请回吧。” “嗯。” 落痕红着耳根子,离开了浴室。 湿身后,衣服超级难脱,“靠!简分?简分简分?” 哦,忘记了,落痕不喜欢简分跟着她,说她太懒,张口简分闭口简分,坏毛病得改,他就把简分支去伙房让她煮饭去了。 没人帮她,她只好自己来。 呼哧呼哧—— 超级难脱,超级可怜。 屋外,青国青城两兄弟远远的候着。只是一恍惚间,浴室大门被打开,他们急忙迎过去喝道,“谁?” 门内,嘤嘤咽咽妖娆一笑,“是我们喲。” “我们来服侍阮城主洗澡的哟。你们也想进来吗?进来吧!” 青国青城都青了一脸,“出来,阮大人不需要你们服侍。” “不,她需要的。” “不!!!她不需要!出来!” “就不出来!有本事你们进来抓我们呀!” 嘤嘤咽咽边说,边脱了衣裳,肚兜一露出来,两兄弟气得立马回头,全红了耳根,“你们俩真放肆!” “笑话,我们俩姐妹什么时候不放肆呀?从京都放肆到这儿,你们还没习惯?” 青城沉声道,“那你们可要记住,你们俩是富恒的贴身侍婢,如果你们胆敢伤害阮城主,你们的主子,同罪。” “洗个澡而已,你们紧张什么哟,真是。妹妹走,进屋。” 房门吱嘎一声关上。 阮轻艾衣服没脱全,脚一滑跌进浴池内,咕噜噜喝了一泡水,爬起来吐泡泡。“哎哟喂,要人命喲。” “呵呵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自身后传来。 阮轻艾皮一绷,尴尬回头,瞧见薄薄的沙帐外,两个女人的身影。 “阮大人,猜猜我们是谁?” 阮轻艾嘴一抽,“当我傻子吗?嘤嘤咽咽姑娘?” “阮大人真厉害,一猜就猜中了呢!” 沙帐掀开,阮轻艾又噗通掉进池里,呛了一大口,好不容易一爬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女人已经下了水,但直挺挺的站着,没把身子没入水中。 “你们干嘛都脱光了?等——等一下——我我我——我不是男的啊!你们干嘛?” “伺候大人洗澡嘛~~~” “就是就是~~我们小手可软乎了,可以给你搓背背!” “等一下,你们这是在用手搓背吗?别他妈用球挤我啊——简分救命——我他妈要被四颗球挤死了——” 屋外,青国青城气得来来回回直踱步,想进去抢人却又不能! 这个节骨眼,简分姑娘又不在。头疼死了! 刷拉,落痕落地撇头看向那俩兄弟,脸上黑线数万条。 俩兄弟急忙跪地嘀咕,“少主,属下失职。” 落痕也不废话,直接问,“抄经还是板子?自己选。” “板子。” “板子。” 俩兄弟异口同声。 “下去领罚。” “是。” 落痕站在屋外,沉着脸,背着手,耳朵微动。 屋内的声音一道道传出来。 “我他妈,别摸——别摸——姑奶奶,我叫你们姑奶奶了行不行?” “呵,大人您怎么就不懂的呢,这儿得摸摸才能长大!” “就是呀大人!瞧瞧你这平底锅儿,太磕碜了,来,妹妹,咱们帮大人加把劲,添把柴。” “好的呢~~~” 阮轻艾扑腾着哭喊,“姑奶奶喂——姑奶奶们不要救我平底锅了,求你们了!让它们平底去吧!我又不去造福男人,你们何苦给我增加分量呢?这以后就不能肆无忌惮蹦蹦跳了呀!会有累赘的。” “噗,大人您真逗。” “大人不喜欢咱们帮您养奶包子,那大人您帮我们养木瓜可好?” “救命呐——”阮轻艾急着哭喊,“我他妈要流鼻血了啊——” “呀,大人您真流鼻血了。妹妹别玩了,赶紧给大人洗洗鼻子。” 又捣腾了大半个时辰,阮轻艾红扑扑着小脸,被拱着出了洗浴室。 瞧瞧这孩子被折腾成什么样了,鼻血喷干,两眼无神。 屋外,落痕睁开眸子,眼神带着杀气,瞪了嘤嘤咽咽两眼。 那俩姐妹笑着飞去屋檐,“呀,蝴蝶——咱们去追蝴蝶。” “好的呢!” 两姐妹就这样飘走了,留下阮轻艾一人,捂着鼻子,哭唧唧的看着落痕。 落痕走过去,扫了她两眼,从头扫到尾后,眼睛竟然落在她胸口,深深忘了好几眼才挪开视线。 平底锅儿? 好像确实很平的样子。 奇怪,她平日里吃那么多东西,这肉都长哪去了? 想到这儿,落痕抬起手,仔细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掌心竟然这么大?好像这手,可能会很委屈的样子。 回头,落痕问,“肚子饿吗?” 一听见吃的,阮轻艾抬头就笑,“嗯,饿的。” “那走,吃完东西消消食儿,等会儿再给你弄甜点。” 阮轻艾蹦跳道,“落痕大爷有心了。走走走,快去吃晚饭。” 日上三竿正午天。 林晨均拎着酒壶去了寺庙前,瞧见霍依拿着本子一一记录募捐粮草。 一个大婶把一袋米递到他手上的时候,还握着他的掌心抹泪道,“我家幺儿能够回家,多亏霍大人。霍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这次募捐,我们家也拿不出多少好东西。这些口粮都是上次粮仓大开的时候,我去抢来的。都给您。” 霍依弯腰道,“谢谢大婶。” 接着又是一个,再来一个。 霍大人怎么怎么,霍大人怎么怎么,亲切的不得了。毕竟他是解放七千将士回城的天神。 霍依一出马,募捐的数量成倍增加。 林晨均走过去唤道,“霍霍。过来陪我喝酒。” 霍依和蔼的笑容瞬间拉下,板着脸走过去,“你能不能不要随大人这样那样喊我?听着非常别扭你知道吗?” “切,小阮喊得,我怎么就喊不得了?吃午饭了没有?没吃过来吃点。小阮关照我,别让你饿着。喏,糕点。” 还真饿着了。 霍依陪着林晨均,去了角落石阶旁,一边吃东西,一边拿出书本翻看笔记,嘴里吧叽吧叽念念有词。 林晨均眯眼看他,“你还真背啊?” 霍依点点头,“嗯,大人要求的。必须得背,她要抽查的。” 林晨均忍不住噴笑,“想当初她也拿了一堆本子给我,叫我背。” 霍依听了来劲,忙问,“那你背了吗?” “哈!背个屁,我把她给我的书,全扔进火盆里烧了。哈哈哈——你没看见她那时候的表情,就跟吃不到松果的松鼠,又气又跳,骂骂咧咧!哈哈哈——” 霍依眼神憧憬。 有点想看那样表情的阮大人。 林晨均撇了他一眼,“你黑眼圈这么重?晚上睡了几个时辰?” “一两个时辰吧。” 林晨均噗嗤一笑,“小阮她真把你当牛了吗?怎么什么事情都让你做?这寺庙的僧侣,尼姑庵尼姑们,也被她支了过来,人手还是不够吗?” “肯定不够的,毕竟数万城民,她能够维持秩序到这种地步已经很让人惊讶了呢!这一天天的,都像是在打仗。” 林晨均耸耸肩,“这是自然。攻城,靠武官,要打仗。治城,靠文官,你们也要打仗。只是各自战场不同罢了。第一阶段是我的任务,第一阶段挺过去,我便功成身退,现在就乐得清闲自在了呢!嘿嘿……羡慕吧?” 霍依翻他白眼,低头又翻看一页书。只是翻着翻着,困意上来了,忍不住,抵着林晨均的肩头就这样睡了下去。 林晨均突然察觉肩头一沉,撇头看了他一眼。 喝酒的动作缓了下来,变得小心翼翼。 远处蹦蹦跳而来的阮轻艾看见这一幕后,突然躲了起来,探头探脑的偷看他俩!捂嘴偷笑,“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这对CP怎么磕怎么爽!吸溜——” 阮轻艾口水都流了出来。保镖团全黑着脸瞪她。这女人,脑子有病的! 简分习惯了阮轻艾的无厘头,她漠不关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飞过的燕群,只想把它们一斧子一斧子劈下来的说。 青国无语问,“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阮轻艾笑笑,“让他们再靠一会儿嘛!我要脑补各种剧情的说……” 青国叹气道,“您要流鼻血了。” “没事儿,简分兜里有手帕。” 简分还在边上应和,“对对,我家大人经常要擦鼻血。我天天都给她备五条呢!” 青国一捂脸,怎么办?他觉得好丢人! 他很怀疑,何从那小子是怎么挺过来的?天天替他家主子丢人,他怎么习惯的呀? 瞧瞧旁边,护和守音都用嫌弃的眼光看着阮轻艾。感觉他们俩那脚丫子,随时能够踹到阮轻艾屁股上,让她跌个狗吃屎去。 第70章:投食机器加一(三更) 啪嗒—— 一只鸟儿飞过林晨均的头顶,鸟屎落在了他额头上。 林晨均头皮一麻,差点掏刀子去追杀那只死鸟,但是他忍住了。 肩膀上那二货黑眼圈这么深,难得休息,还是让他睡着吧。 只是那憨憨辜负了他的好意,身子哆嗦了一下就醒了过来,他拍拍脸蛋呼道,“真是,回去读书必须悬梁刺股。” 林晨均脸都黑了,“有必要吗?” 这么拼命?嗤—— “百无一用……” 霍依喝道,“你闭嘴!别用阮大人的口气说话。你不配!” “艹!”林晨均差点撩袖子掐他喉管。 余光正好瞥见躲在角落里的那批人,杀气立马消了下去。 林晨均忙擦了擦额头鸟屎,呼道,“死丫头!滚出来!” 死丫头? 霍依眼睛一亮,顺眼望去,急忙跳下台阶迎上,“阮大人。” 阮轻艾踩着愉悦的步子跑了过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她超有自己是电灯泡的自觉,深刻反省中。 霍依摇摇头,“不不,我在吃午饭。不打扰不打扰。” 阮轻艾笑得可爱哒哒,“最近真是辛苦你了。再多坚持一些时日,估摸还有十天半个月……” “十天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林晨均豪气的灌了自己一口烈酒,笑得乐呵。 阮轻艾嘴一嘟,“林将,你管管自己的嘴。真是爱拆我台。这城改你以为是带兵打仗呢?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林晨均耸耸肩,“你玩你的城改,老子带老子的兵。苦力活我去干,脑力活,你去整。井水不犯河水!老子不陪你唠嗑了,告辞。” 送走林晨均,阮轻艾回头道,“霍霍。” “嗯。”林晨均喊他霍霍,他嫌弃,阮轻艾喊他霍霍,他应得甜滋滋。“大人有何吩咐直说吧?” “后天我约了商会,你明日给我养足精神,陪我去会会商会,这是我刚拿到的商会成员资料表,好好看,好好琢磨。” “啊……哦……”霍依脑子又开始转悠起来。 虽然他的脑力跟不上阮轻艾的速度,但他已经尽量去学,去追。 资料一到手,估计要思考的事情复杂到叫他欲哭无泪的地步了吧! 阮轻艾美滋滋的逛街,又想买这个买那个,最后什么也没买成的尴尬场面。别说她吃不着东西,简分也同样吃不着。 青国可比他哥哥还要卖力的拦,拦得真真彻彻底底。 和音提着菜篮子走了过来,交给简分,“简分姑娘,这是我们家少主小厨房那边带过来的,你和你家主子吃吧,确定无毒,我家少主担保的东西。” 阮轻艾一听,差点哭了,“万大爷对我这么好的嘛!” 简分也跟着感动连连,“谢谢和音哥哥。” 刚咬下鸡腿肉的阮轻艾,一听这个名字立马喷了出来。 肌肉喷了和音一脸。 和音有些微恼,气呼呼的擦脸。 阮轻艾眨眨眼,问道,“你叫和音?” 和音绷着脸皮应,“是的,大人有何吩咐?” 阮轻艾沉默半晌都憋出半个字来。 护和守音察觉不对劲,靠近问道,“大人怎么了?和音惹着您了?” 阮轻艾侧头问,“他叫和音?” “对啊,怎么了?”护和忙问。 阮轻艾小脑袋一歪,问道,“可是护和的和?守音的音?” 这般一问,三个男人全僵住身子,微风吹过,他们不动如山,如同石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护和,“大人,我们的名字,是太子殿下取的。” 阮轻艾一敲小手心,“艾玛!太子殿下真的太有品味了。哦,对了,我听说你们是四大守卫其三,那最后一位,什么名儿?” 三人相视一眼,尴尬问,“大人为何要好奇这个?” “护和、守音、和音,感觉没第四人的戏份了,我很好奇,这第四位的名字应该怎么取呢?等等——你们别告诉我!告诉我答案就没有猜得乐趣了!且让我琢磨琢磨。” 这二货还真的捂着下巴琢磨起来,“唔——唔——” 自己敲着小脑瓜,感觉怎么也猜不出来的样子。 三个男人都用超级嫌弃的目光撇着她。他们真心不想再和她搭话怎么破? 远处,周颂和周赋跑了过来,“大人!” 阮轻艾思绪回笼,扬眉问,“怎么了?” “冰绝城周家军来信,那个谁!潘啥玩意儿的,在你城里大呼小叫,猴子称大王。” 阮轻艾挥挥手,“不用搭理那玩意儿。她在那边吃好喝好就行,会有人供着她的。” “这是一位叫阿右少年写来的信。” 阮轻艾接过信件,上下扫了一眼。 周颂挤过去问道,“这上面怎么都是长长短短横杠?可是什么暗号?” “是的呢!”阮轻艾笑笑,“不用解释,一看就知道是暗号书信呀。” 周颂口水一吸,“大人,教教我。” “可以呀,交换秘密不咯?你拿一个和它同样珍贵的信息和我交换不咯?” 周颂尴尬的看着她,“呃……呵呵呵……还是算了。大人上面写着什么呀?” 阮轻艾噗嗤一笑,“既然都用上了暗号,自然不能告知别人知晓。我家阿右和周家军混得挺熟的呀?” “是啊,他们天天喝酒闹事儿。哦不是,天天喝酒聊心事儿。没闹事儿!” 阮轻艾把纸条随手一扔,也不怕别人看,反正别人看也看不懂。 她伸了个懒腰,缓了口气,“你们俩正好过来,我要指派你们去帮我做件事儿。” 两人点头,“好!” 守音上前一步,“我也参与!” 他强行插了进去。 周赋立马把阮轻艾拦在肩膀下护着。 青国见状,当下爆喝,“嘿!你干什么!把你的贱爪子从她肩膀上挪开!” 周赋也瞪向青国,那视线都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阮轻艾吓了一跳,急忙推开周赋,拦着周赋和青国两人,努力劝说,“几位爷!别吵吵!淡定淡定!” 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是血性方刚的骚年,惹不起啊! 青国招手道,“大人到我这儿来!” 周赋拉着脸正色道,“大人要和我们商讨事情,没你们什么事,能不能别来碍事儿。” 守音挑眉一笑,“我就参与不得?” “是的。”周赋替阮轻艾说话,“大人没点你台,就没你份儿,乖乖去边上站着!” 守音瞬间来了脾气,“上次我好像和你打架还没分出输赢呢吧?” 周赋沉声道,“怎么着?想打架?一句话的事。” 守音哼笑道,“那来啊!” “来就来!” 阮轻艾脸一黑,喝道,“别闹!我忙着呢!哪有时间一天到晚盯着你们这几个熊孩子?再吵吵,我叫简分过来了。” “……” “……” 也就一句话的事,所有男人都噎了气。 简分蹲在地上,翻看菜篮子里的食物,偷偷捏了一些边角料,塞在嘴里尝尝。听见叫唤,她也就抬头看看他们,憨憨笑笑。 那些男人看见她那副憨笑,郁闷到了极点。 他们……为什么要怕这憨货? 阮轻艾还是拉着周家俩兄弟,在他们耳边叽叽咕咕了几句话,那俩兄弟点点头后消失而去。 黄昏天回府后,万惊雷把玩着石墨,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食物给她们送过去,吃了没有?” 和音拱手回话,“吃了。” “主仆俩一起吃的吗?” “是的。她们主仆俩感情非常好。” 万惊雷点了点头,也没多话,只是心里有些犯嘀咕。 他是不是送的食物少了些?那丫头力气这么大,肯定需要许多食物能量。要是她吃不饱怎么办?阮轻艾那二货胃口这么大,简分她肯定会让食给她主人吃,那她肯定会吃不饱。 可是想完,他就来气了! 碰的一下,拍了桌子。脾气瞬间爆棚。 他凭什么要担心她吃得饱吃不饱?他是不是有病? 那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三个侍从急忙低下头,乖乖认错。 万惊雷挥挥手,“下去吧。” “是!” 三人走出屋外,交头接耳道,“看样子主子喜欢阮大人,确定无疑了。” “是啊,主子听见我说,周赋那小子搂着大人肩膀,他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看样子,以后得对阮大人稍微好一些才是。” “可是……我总觉得东苑那位也对阮大人有不好的心思!看青国那小子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很有问题!” 守音愁苦道,“我们家主子要从阮大人手里抢走冰绝城的,但眼下感觉,这工程比较浩大!那个女人比我们家大人还要贪权。落痕大爷也没有要夺走冰绝城的打算,这两个男人都这样纵容她?好吗?” “这事不需要我们去操心,我们要操心的是……咱们得替大人争一下名分!” “啊!对,咱们得替大人争一下阮大人心里的位分。不然以后出门在外,你我都要矮那青城青国一个人头。想想就来气。” “就是。” 隔壁,阮轻艾刚从浴室里爬出来,青城绷着脸皮迎上,“大人,从今天起,由我护着您。” 一看换人,阮轻艾挠头问,“你弟弟又挨板子了?” 青城尴尬笑笑,“拖您的福,今天挨了五十个板子。” “呵呵,你们俩兄弟可真有意思,一人一天换着挨板子?” 青城尴尬道,“还不是大人您干的好事儿?如果您能让我们少操些心,我们俩兄弟就不用一天隔一天挨板子了。” “噗——怪我咯?你们自己蠢怎么不说?我在外面骚浪贱,你们隐瞒一些,报喜不报忧不行么?” “这可不行,如果事情穿帮,罚得更重。而且主子是关心你。说到底还是大人少干那些惹我们家主子生气的事才是。” ------题外话------ 第一天V祝贺自己,三更奉上。明天就么得了,加更看大家的推荐票吧,缝千加更么么哒 第71章: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阮轻艾嘴角狂抽,“你们家少主这样对你们,你们不想谋反吗?要不,我带你们谋反了吧?” 青城本来想拒绝的,不过他眼珠子一转,笑笑,“好的。大人带我去谋反。请——” 阮轻艾立马撩起袖子直奔落痕苑落,刚进苑子门口就叉腰吆喝,“落痕你给老娘出来!老娘有话要跟你说!” 落痕推门而出,负手而立,惯例绷着脸瞪她,“什么事?说!” 阮轻艾看见他一登场,叉腰的姿势立马放了下来,“我呃……我来问问,你晚饭吃了没?” “没吃,等你。” 阮轻艾突然懵懵一笑,“好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青城忙黏上去偷偷问,“大人?说好的要为我们俩兄弟谋反呢?” 阮轻艾滚了他一道白眼,“你们该!懂么!你们俩!活该!该!” “啊?为啥?” “明明可以抄写诗经免除板子的,你们偏偏要挨板子!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你们!嗤——别指望我会为了你们俩个蠢憨憨,得罪那阎王爷!我还没那么蠢。” 说完,她就扑进屋里,坐上饭桌,油腻腻地开吃。 青城无语笑笑,看看他家主子,自己不吃,一筷子一筷子专门给阮轻艾夹。 就差亲手把筷子上的食物往她嘴里塞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家主子竟然变成了一个无情的喂食机器。一天到晚睁开眼就开始琢磨菜单,想着今天要投喂什么食材才好。就怕再过不久,什么君子远庖厨这种屁话都要从他们少主的字典里抹去了呢。 紧接着青城就发现了不对劲,除了他家主子变成了无情投食机器,隔壁北苑那位,怎么也在往这方面发展? 昨天拎了一个菜篮子,今天拎了两个菜篮子。 阮轻艾和简分席地而坐,手里捧着筷子,这个夹夹,那个夹夹,吃的满嘴流油。 青城瞪向护和守音三兄弟,一个人对三双视线,感觉非常吃亏! 兄弟多果然占优势啊! 青城生着气,靠在边上嘟嘟囔囔,“大人您吃慢一些,别噎着。” “嗯嗯嗯!青城小哥你也吃呢?” “不要喊我小哥。大人怎么还是出口乱呼人?这习惯要改!” “哎哟,你就别这么讲究了嘛,过来吃嘛!”阮轻艾嘴里塞着一堆菜菜。 青城摇摇头,“万家的菜,我吃不起,噎得慌。” 护和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大人如果喜欢我们家的食物,今天晚上要不来我家主子苑落?晚餐也会给您备好?” “嘿,好呀好呀!” 青城瞬间绿了一脸。 这午餐都给他们霸占了,连晚餐都要霸占? 有点不像话了啊! 青城忙吱声问,“大人?您觉得,我家主子的饭菜可口?还是万家大爷的饭菜可口?” “能吃都可口,我不挑食呢!”阮轻艾啧巴两声,舔着手指头,“我们冰绝原本粮草稀缺,平日里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有时候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对吧简分,我们不挑食儿。” “嗯嗯,大人说得对,能吃饱就够了。大人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呢,简分喂你。” 俩主仆又粘着啃手指。 青城不甘心,呼哧道,“若非要让大人评个高低出来呢?” 护和跟上说话,“对,大人还是给个高低出来吧?到底哪家主子好呢?” 阮轻艾吃饭的手顿了下来,回头看看这些仆从,感觉气氛微妙了起来。 这是一言不合就能干架的眼光啊! 阮轻艾舔了下手指头后,忙起身问,“对了,上次林将和万将打架,谁赢谁输?” 和音回道,“没分出胜负,万将见着一个女刺客就追了过去。” “女刺客?” “是的,万将说,那女刺客之前在冰绝城刺杀简分姑娘。她跟着简分姑娘,来了温城。” 阮轻艾一声抽气,“简分,你被刺杀过?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简分憨憨歪头嘟囔,“没有呀,她没有刺杀我。” “嗯?”阮轻艾奇怪的看向和音,“憨憨说没刺杀她。是不是搞错了?” 和音嘴微微抽搐,“我们家大人不会撒谎。” “我家憨憨也不懂撒谎。”阮轻艾跟着说道。 和音急忙问简分,“简分姑娘,我就问你,当时是不是有女刺客出没?” 简分点头,“是啊,有啊。” 和音再到,“她是不是对你拔剑相向了?” “嗯,对对。” 阮轻艾惊讶的望着简分,“那你怎么说她没刺杀你?” 简分忙嚷嚷,“真没有呀,那女贼是看上了大人您的野鸽子,她想抢您野鸽子!我当时把鸽子抱心窝里,喏,就是这样抱着,一点机会也不会给她的呢!” “……” 所有男人全懵逼中。 阮轻艾微微脸红,尴尬笑笑,“呵,憨憨你真可爱。出门从来没带过脑子。”越说,阮轻艾越欢喜,捏着简分的圆脸儿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智商八万和负八万的对比吗? 万祥镇的十八街,就是商会集聚地。 整整十八条街道,贯穿整个温城经济体系,吃喝嫖赌,如今已经少了嫖字,赌坊还是十分昌盛。进出的赌徒,神情百态。茶馆,绸缎坊,古董玉店,胭脂屋,一条街,三天三夜都逛不到底。 “哇——”阮轻艾站在一个灯笼面前,眼睛放光,“这灯笼比我们冰绝城的精致多了呢!” “哇,温城竟然还有木匠会造玄机台?看样子这里木匠铁匠水平也比我们冰绝厉害多呢!” “哇,这精致的刺绣,我们冰绝怎么没有如此厉害的绣娘呢?” 护和守音都是从京城来的,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就跟垃圾一样。看着阮轻艾这表情,鼻子一哼气,满满的嘲弄。 如果不认识她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是一城之主,光看她的行为举止,跟乡野村妇有何区别? 大惊小怪!上不得台面!呵…… 不只是护和守音如此想,角落里,几个男子偷看阮轻艾的时候,嘴里也是碎碎念。 “这个女人这般没见识,她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另个男子跟着说道,“还能怎么当?没看见她是骑在林将头上,被拱上去的吗?若我说,她做的这些事儿,都是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帮她完成的。林将野心勃勃,不过是接着阮轻艾父亲是冰绝城老城主,退位下来后,拿阮轻艾的名分,拿下的冰绝城。现在他又带军队过来荼毒我们温城。呵……匹夫!” 为首的男子,捋着微长的胡须,沉默的看着阮轻艾背影。 身旁又有男子提醒道,“这丫头出门阵仗非常大,保镖团都是成群的跟着。想要对她下手,有点困难。” “动她作何?咱们要想办法,对付她背后那两个大人物。落痕公子和万惊雷大爷,都是京城来的,他们才是这个温城真正的主人。” “李会,我已经挑了两个大美人,本来要送去城主府献给落痕公子和万惊雷大爷的,可被拦在门外。您要不帮我想想法子。去问问那丫头愿不愿把我的美人带回府邸?” 李恒抬起那双犀利的凤眸,嘴角钩笑,“要会的,迟早要会。这丫头提前一天踩我十八街,想来探我们的底?呵……我先探探她底。” 李恒使了个眼色。 手下张罗去了。 阮轻艾还沉浸在逛街的喜悦中,突然远处听见有人大喊,“小偷!有小偷!快点抓住他——” 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快速奔跑,即将路过阮轻艾他们身侧的时候,青城手里捏了一颗银子,咻地打在那少年腿上。 少年跌了个狗吃屎,后面十个汉子扑过来,抓住那偷儿就是一顿狠揍。 噼噼啪啪—— 青城见他们打得狠了,就上前拦阻,“行了,够了。把银子还给他们,放过他吧。” “噗——”阮轻艾忍不住笑笑。 青城眨眼,“怎么了?大人?” 那些打手起身对着阮轻艾拱手道,“原来是阮城主!城主大人,这个偷儿太可恶了,您下令拘拿他吧。” 阮轻艾蹲下身子,小手捧着脑袋,可爱哒哒的看着那个被打的少年,问道,“小子是奴籍还是民籍?” 少年一愣,神情恍惚的看着她,又偷偷瞄了身后那些打手两眼,结巴道,“你、你问这个作甚?” “这么简单的答案,你为什么要犹豫呢?你要清楚一件事,奴籍是不可能偷盗的哦。他们偷盗,主子也得受罚,身为奴籍的,主子都会管教妥帖,根本不可能让你出来偷盗。所以你应该信誓旦旦回答,我是民籍。哪怕你是乞儿,你也得回答,我是民籍。” 那少年一噎气,红着脸呼喝,“那又怎么着?我是奴籍民籍关你屁事儿,反正我就是偷钱了。你抓我吧。” “为何偷钱?” “我缺钱啊!你以为你大发慈悲,布银两次就够喂饱我了吗?乞丐总归是乞丐,你的布施,能维持一天两天,难道你还能维持一年半载?我偷些银两喂饱自己有什么错?现在我落入你手中,你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吧。我听说,你是个杀人魔头,陈城主不就是这样被你胡乱冠了罪名砍死的嘛!” “你!”青城气炸了,佩剑动了一下,他万分懊悔,方才为何要开口帮他求情,应该叫这些打手活活打死他才对。 第72章:终究还是跪下了 大街上,立马围了一大批百姓。 阮轻艾依然扬着可爱迷人的微笑,“来吧,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奴籍还是民籍?好好回答,我有权利调你的户籍资料。民籍奴籍查一查便一清二楚。你撒不得谎。” 少年慌乱撇头,“我!我是奴籍怎么着?” “你是民籍的话,关押入狱便可。你若是奴籍,就剁手。” “……” 阮轻艾突然笑着补充后话,“放心,不是剁你的手,是剁你家主子的手!来人,去调他户籍资料,我要知道他的主人是谁,把他主子抓起来不用废话直接剁手。” 少年和那些打手都抽了一口气。 就在阮轻艾要离开之际,后方突然传来声音,“阮大人请留步。” 阮轻艾回头一看,“哟嚯,是李会长?李会长好呀!久仰大名!” 李恒弯腰回礼,“不敢不敢!阮大人来我十八街,没能出来远迎,草民惶恐!哦?这不是我家小厮嘛!他怎么会在这儿?” 边上打手忙应,“李会,这小子偷我们家公子钱袋呢!被我们抓了个现行。” 李恒面不改色心不跳,“呵,这小子在我府邸就爱偷盗,屡教不改,今天竟然冲撞到了阮城主,实在是该死。来人,给我打!” 阮轻艾要开口的时候,李恒忙拦阻,“啊,阮大人请放心,我会按照您的新城规来办事儿,只打,不杀!我今个儿,顶多就是打废他两条腿。叫他日后再也无法行走去偷盗!” 话音落下之际,李恒自带的一大批打手,提着棍子就把那少年压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通痛打。 那少年只是咬着嘴皮呜咽哭泣,也不讨饶喊救命。 青城突然又生了软心,想起自己和弟弟也经常挨板子,虽然皮很痛,可他们知道能够挺过去。而眼下这少年,若不救,下半身绝对要被打废啊。 青城刚挪了下脚步,阮轻艾拦拦手,“李会,等一下打。” 李恒罢手示停,回头笑笑,“阮大人可有什么吩咐么?是觉得我处置得不公?嗯?” 他这是要逼她亲口承认自己的新律法是废物嘛? 拿她立的律法来打她的脸面,而且还是当众的打! 这是在挑衅城主的威严。 在李恒看来,这个女人,有何威严可言? 瞧瞧,不过一个奴仆在她面前被打了两下,就慌着吭声阻止? 她只要出声阻止,她就输了一半。这种人,不足畏惧。明日茶会也不用怕她了! 只是阮轻艾耸肩道,“小偷嘛,确实该打。不过这小伙子等会儿再打,我今早也抓了一个小偷儿,咱们先来后到,把我抓的那偷儿打完再来打这奴仆可好?” 李恒有些奇怪,微微拧眉,“哦?那……请便吧。”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阮轻艾吹了口哨,“嘘——” 不稍片刻,一个头上蒙着沙袋的少年,被周家军抬了过来,果断压在地上,周家军手里拿着板子,二话不说就开打。 砰动—— 砰动—— 李恒见着有点诡异,这个少年的衣着,不像是乞儿,倒像是富家公子。 富家公子会偷盗?开玩笑呢? 他是谁? 阮轻艾突然呼呼,“哎呀,真不好玩,这被打不喊救命呢,没劲儿!来人,把他嘴巴封条拆了,继续打,我要听他哀嚎。” “是!” 嘴巴上的封条一扯,少年疯狂大叫,“爹爹救我——爹爹快救我——呜呜呜——” “羽儿!” 是羽儿的声音?他的儿子怎么会落入阮轻艾的手中? 李恒急着上前一大步。 但是他一动,阮轻艾身旁三个贴身猛男保镖全拔了剑。 白晃晃的佩剑,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包括李恒,包括李恒带来的诸多打手们。 阮轻艾见状,嘴角钩笑。 这些保镖真心给力,都不用她吩咐,自动自发帮她状势,真是舒爽。回去给他们仨加餐。 阮轻艾从保镖群里走出来,对着李恒笑笑,“他是谁?” 李恒大叫,“他是我儿子李羽!他不可能是小偷!大人,您不能这样做!太卑鄙了!” 阮轻艾咧嘴一笑,“啊?你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吗?李会,您的宝贝儿子,偷的可是我的钱袋哦!” “你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阮轻艾!你!休要猖狂听见了没有?快把我儿子放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许久,四周围观的群众都捂着嘴角,大气不敢喘一下。 如果阮轻艾再不放人,怕这李会,正要造反了。如果李会真的要造反,那位阮城主,她会屠杀李会长吗? 如果她见谁就屠,那她就会落实暴君这个名分,到时候,百姓被她统治,城内弥漫对她的恐惧。这是治城大忌。 李会就算顶着佩剑,他也不肯退让半步。 据说阮轻艾约了商会喝茶,这茶还没喝上,今天就闹上这么大一出戏? 吓人喲! 就在气氛极度紧张之下。 周家军手一松。 地上被打的少年突然摘下头上沙袋,自行解开捆绳索,美滋滋的爬起来,拿起藏在屁股后的垫子,一丢,拍拍身上灰尘,美滋滋跑到阮轻艾身边喊道,“姐姐你看,我就说吧,我爹爹可疼我了呢!您看看他,为了我都能和您吵起来。怎样怎样?你输了吧!” 李恒惊讶的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李羽?你这?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羽甜甜一笑,“昨个晚上姐姐请我吃酒,问我爹爹心不心疼我,我说心疼啊。她说她不信,她说您还有老二老仨,我在您眼里,算不上啥!我可怄气了呢!我就说您超级心疼我,为了考验您,我就陪着姐姐演了这出戏。” 阮轻艾捧着小手道,“羽儿弟弟,姐姐真的好羡慕你哟,你有个超级好的爹爹呢!” “嘿嘿嘿!可不是嘛!”李羽突然瞥见地上被打的乞儿少年,他奇怪问,“诶?他是谁?有点眼熟儿?他怎么了?为什么被打?” 死亡四问,问得李恒哑口无言。 他还在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阮轻艾突然开口回道,“哦,他呀!他是你们家的奴仆,不长眼的狗东西,方才踹了我一脚,我可是个城主耶,他怎么能踹我呢!就我这暴脾气,哪里忍得了?我就骂他,打他,想把他腿儿打残!反正是个奴仆……” “啊?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凶残呢?你可是城主大人啊!您得心地善良!” “对呀!”阮轻艾敲敲手心,“你爹爹看见我行凶,他可急了,追过来扑在我跟前,跪着恳求我。阮大人求您手下留情,我会回家好好管教我的奴仆,请你不要如此苛待他。您要罚,就罚我吧——” 李羽一抽气,回头看向李恒,“爹爹!您好伟大——” “……”艹! 李恒的表情,此刻就跟吞了屎的狗一样。 李羽走过去,把那乞儿扶了起来,拍拍胸部道,“小哥莫怕,我和阮城主是好朋友,有我劝她,她肯定会听我的话。我叫她别打你,她绝对不会打对吧姐姐?” 阮轻艾走到李羽面前,捏着他的小脸蛋笑道,“哎!谁叫我这么欢喜你呢?你的要求,我肯定要答应的呀!这娃儿,我不会再打了,你放心吧。” 李羽骄傲揉揉鼻子,走到李恒面前笑道,“爹爹!我一定要学您这样伟大!善待家仆。啊,对了,爹爹,我日后要科考,我想成为下一任城主。姐姐说我有这个潜能呢!对吧姐姐?” 阮轻艾竖起大拇指,还给他比心,“我等你长大哟。” 李羽笑着跳,学着阮轻艾的口气说话,“我一定好好努力读书的哟!你等我长大哟!” 阮轻艾使了个眼色,周家军就把那少年拱着送走。 李羽一走,阮轻艾回头对上李恒的视线,嬉皮笑脸一收,嘴角勾起一道夸张的嘲弄,“呵……我八百年前玩剩下的招数,你们拿出来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们都是来搞笑的嘛?就这智商?还商会会长?” 李恒噎下了一吨狗屎,表情尴尬羞涩加狰狞。有气却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阮轻艾走到少年身旁,再次蹲下,两手惯性拖着下巴,可爱哒哒的看着他,“为了配合你这出戏,这个少年就要搭上自己一条腿儿?就算他是奴籍,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无缘无故,为你奉上他的腿儿。这小伙子,被打还紧咬牙关不肯喊救命,也没拆穿你的鬼把戏。意思是,在他心中,有一样他想保护的东西,比他的一条腿还重要。”阮轻艾眼睛一眯,笑着问,“对吧?小伙子!” 那少年眼眶瞬间通红,脑袋不停往地上磕,“大人救救家妹!救救家妹!大人我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家妹!” 阮轻艾冷笑一声,歪头看向李恒,“呵,你放心吧,我和李会的儿子可是好朋友,我去跟他说一声,要个奴仆应该能要的到。不过……” 阮轻艾慢吞吞起身走向李恒,昂着头看他,说道,“李会,你人太高了,跟你说话我脖子疼。” 李恒头皮一麻,憋着张红脸慢慢跪下。也不肯抬头看她。 阮轻艾却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李会长,我不废除奴籍的用意,不是为了让你们欺压奴隶,而是给你们喘息的机会。不然,奴籍一废除,曾经被你们虐待的那些奴隶,会如何讨伐你们。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对你们的好意,竟然被你们用来当众打我的脸?你可真够意思啊!” 对上视线那刹那间,李恒心头对她的怨恨,一点点转为恐惧。 这个女人的视线,是真的能吃人吗? ------题外话------ 你们的鼓励就是我的东西!谢谢妹子的五星好评么么哒 第73章:她想偷窥啥? “这个少年我看着眼缘,才出手救的他。但是你们富商手里上百奴仆,我哪有心思一个个救。后面的奴仆,我一个都不会救,你们想打就打,用力的打,打到奴隶们心中怒火积压到顶点的时候,我会宣布废除奴籍。到时候……呵呵……” 李恒咬牙噎气,两双手不住在颤抖。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滋味。 愤怒且害怕到极致,说不来的不甘和恐惧。感觉这辈子都要被这个女人压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的样子。 下巴一扔,阮轻艾接过简分递来的娟帕,擦着小手,像是在嫌弃她方才碰过的东西。 阮轻艾揉揉脖子道,“明日茶会,商会的人,都得过来,就算病了,也得给我把他抬过来。谁不来……” 时间顿默了半天,阮轻艾好像突然当机了似得,“呃嗯……” 她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等着她后面的话,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 简分捏着拳头,急得直跺脚,“大人大人!快说呀,谁不来要怎样嘛!” 简分姑娘真好,谁也不敢问的问题,她帮忙问了出来。谢天谢地! 阮轻艾回头笑着捏了捏她小脸蛋,冷眼腻着李恒,“青楼老鸨宴请那夜,就是前车之鉴。” 那夜没来的鸨妈是直接就地处死,青楼茶宴为何放在商会前,大家都能看明白! “你们都是有脑子的男人,不用我多说了吧?呵,走了,简憨憨,逛街逛够了,咱们回去吧,反正我也不能吃这儿的东西,小肚肚饿坏了呢!” “嗯嗯,大人咱们回家,简分给你煮好吃的。” 两个女人就这样手挽着手,蹦蹦跳着离开十八街巷口。 李恒眼一闭,拳头死捏。 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场仗就输成这样! 这个女人,没他想象中那么好招惹。 不,这评价太低了。这个女人,是个魔鬼级别的敌人。干不过她的那种绝望,深不见底。 护和守音跟在那对主仆姐妹身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阮城主认真起来的表情,确实迷人。怪不得我们家主子会对她这样钟情。” 守音捂嘴笑笑,“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要被我们打压的人,可我每次看见她嚣张的时候,心里老想着,我有能耐让她更嚣张点。她越嚣张,我心里越爽。” 护和惊讶的望着他,“哈,形容得很贴切啊……” 护和深吸一口气,晃晃脑袋,“冷静些。我们和她,终究是敌人!” “明白的。不过明日商会,我超级期待。” “和音听了肯定也想跟来……” “嗯,回去跟他说道说道,问问他愿不愿意来。” “估计是不行的。他得陪着万将弄菜菜。” “……”他们家主子最近投食投上瘾了吗? 青城突然落后数步,插话道,“不劳万将费心了,明日我弟弟会给大人送午饭!万将的饭菜,让他留着自个儿吃吧。” 护和撇头道,“青城兄,你家主子,和我们家主子,位分,是一样的。回去叫你家主子,别使唤我们家主子办事。他没资格。懂吗?” 阮轻艾走啊走啊,背后凉飕飕的,奇怪回头,看见三个男人又玩大眼瞪小眼,摆着一副我们随时都能抽出佩剑干一架的姿态。 阮轻艾眉头一拧巴,拉着嗓门狂吼,“回家啦!我饿坏啦!” 三个男人连忙回魂,拔腿跟上。 青城贴耳道,“大人,我家少主晚饭准备好了,您直接去我家少主苑子里……” 青城话还没说完,护和追着说道,“大人,我们家主子也准备好了晚餐。您若不去,我家主子那脾气,发起来可没完没了。” 阮轻艾惊恐的看着他们仨。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憋了半天后嘟囔,“你们家主子们,脑子都被磕坏了是吧?简分,走,咱们去找林将吃酒。” “好的大人。” 俩姐妹也不管那仨,自顾自走。 就算他们吵得再厉害,他们也不敢拦她们的路,只能眼睁睁跟着他们,去了兵部。 “林将!林将!林晨均——” 阮轻艾进兵部就放开嗓子喊。 路过的士兵急忙出来拦人,“大人!大人声音轻一些。” “嗯?怎么了?”阮轻艾奇怪问。 “霍大人在,霍大人刚睡着。” 这些兵蛋子们都在心疼他们家霍大人呢! 一天到晚被阮城主使唤来使唤去,黑眼圈就没见他消下去过。难得入睡,怎么可以吵醒他呢? 阮轻艾奇怪道,“诶?霍霍也在?嘿嘿,他不是去吏部了吗?也来串门子?” “不是,是咱们林将把他扛过来的。” 阮轻艾一懵,“林将扛他过来干嘛?” 问着问着,阮轻艾嘴角钩起了姨妈笑。 那兵蛋子揉揉鼻尖,“林将无聊呀,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也没几个朋友。他觉得霍大人好欺负,就拽他过来陪他喝酒。霍大人被灌了两杯就晕乎睡了过去。” “鹅鹅鹅鹅鹅——”阮轻艾捂着嘴巴,努力压抑笑声。边笑还边拍腿。 这笑声……怎么跟鹅叫似得? 这大家闺秀们,会发出这种笑声的吗? 保镖团们都青了一脸,这笑声怎么听着这么丢人呢?真的好想离她十丈远,装不认识她。 “他们在哪儿?”阮轻艾捂嘴偷笑问。 “伙营帐内。喏,就那边。” “好的!” 阮轻艾要过去,青城抬手挡着她,“大人,既然林将忙着就别打扰他了!咱们回去吧!” “嗯,我不打扰他们,但是我要看!你别拦着我!我要去偷看。” 偷看个鬼喲! 这个死丫头!脑子有问题吧! 猫腰着身子,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挪去伙营帐外,掀开帘子偷看屋内。 这姿势,她都不觉得丢人吗? 屁股翘成狗一样! 三个保镖很自觉的撇过头,不看她。 只是刚转过身,就看见林晨均,手里拎着两坛美酒,站在后面,黑着脸看着阮轻艾的背影。 那瞬间,三个保镖全红了脸。 好丢人! 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替这丫头丢脸? “简分,这屋子里灯光这么暗,你看见什么了没有? “看不清楚呢,这太阳都下山了,里面怎么也不点火,大人,您干嘛要偷看呢?咱们不能进去光明正大的看吗?” “哎哟,你懂什么,进去了还能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吗?” “……”简分有点懵头懵脑,“这两个男人怎么还会有少儿不宜的画面?” 呵—— 四个男人站在她们背后,都青着脸,一言不发。 林晨均也不吭气,就这样抱着手臂瞪她。 第74章:秒怂女主 简分觉得无趣儿,她起身嘟囔,“大人,没意思,我不看了。” “嗯嗯。” 简分一回头,对上林晨均的视线后,她微微脸红,脚跟踢踢阮轻艾。“大人!!” “咋滴了?”阮轻艾侧头看去。 简分小手指指她背后。 一回头,阮轻艾懵懵起身,“啊……” 不是说他在帐篷里吗?怎么不在里面呢? 林晨均吱声问,“你刚说什么?你想看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嗯?” “呃嗯嗯嗯……” “啊,不对,我应该先问问,你想看谁和谁的少儿不宜画面?”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噗—— 三个保镖喷了一大口口水。对不起,没憋住。 阮轻艾乖乖站好,扭着小手指,低着头,“对不起,我错了。我深刻反省中,林将您别生气。” 看在她这么乖巧的份上,一口怒气生生吞了回去。 “嗯。态度不错。走吧,去隔壁小房吃晚饭,这里的伙食有点渣,你将就着吃吃吧。” “没事没事儿,能管饱就行。” 阮轻艾作势要跟着林晨均走,青城急忙拦阻,“大人何必呢?林将都说他这儿饭菜渣了,您别委屈自己的小肚肚,听话,少主已经给你备好了……” “万将府上美食应有尽有,佛跳墙,玲珑八百饭,烤乳猪口水鸡,铁板烧鸭……” “挺会报菜名啊!”青城忍不住嘲讽一句。 “哼。”护和眯眼得瑟。 阮轻艾看看青城,看看护和,嘟囔了句,“青城你想什么呢?人家已经有和音弟弟了。” “艹!”护和回头就瞪她,“阮城主,能不能收起你的恶趣味?” “嘿嘿……”阮轻艾美滋滋的跟去林晨均身边说话,“林将!!” “嗯?怎么了?” “林将,你说最近万大爷和落痕大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争着给我投食?” 林晨均直接说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俩都喜欢你!” 仨个保镖立马绷起皮,紧张的看阮轻艾的反应。 她的反应,乃是至关重要的。 阮轻艾听见林晨均这话后,先是呆萌呆萌,老半天后,她一拍桌子,兴高采烈,“那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撒泼了?你说我叫他们去跪搓衣板好呢,还是叫他们去面壁思过好?我他妈早就想骑在他们头上搞事情了呢!” 这话刚落下,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进来的是万惊雷。 而紧跟万惊雷身后的,则是落痕。 两个男人都黑着额线,往阮轻艾那边轻轻一瞪。 阮轻艾立马从椅子里跳起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乖乖挺着腰板子看着他俩,“对不起我错了。” “……” “……” 简分捂着脸,跑开了,她感觉自己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林晨均则抱着额头,一百次哀叹。 阮轻艾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俩,“我不配被你们喜欢,真的,我不配。” 万惊雷直接回道,“你想多了。我没喜欢你。” 阮轻艾惊讶道,“啊?没有吗?” “没有。”万惊雷扫了她好几眼,“比我小这么多,不长个子不长胸,你在我眼里就跟娃儿一样。我可没那么畜生!” 阮轻艾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真是吓死宝宝了!两位爷可真会唬弄人,我差点以为你们俩馋我身子呢!” 后方,落痕微微腻了万惊雷一眼,有些气恼,但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 万惊雷哼气,“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给我带绿帽子,夜深就得回家,跑到军营里来跟别的男人吃饭是几个意思?” 阮轻艾急忙起身,挪去落痕身边问,“那我去落痕大爷那儿吃饭,你就没意见了咯?” 万惊雷眼一瞪,“给我一个你非得去他那儿吃饭的理由。怎么,我万家的食堂噎着你了吗?一桌子美味的饭菜,就没点中一个你中意的?” 阮轻艾呼气道,“那我想吃鸽子肉,万大爷你愿意把你养的鸽子都送给我吃吗?” 万惊雷当下暴怒,“放你娘的狗屁!” 阮轻艾直接往落痕背后躲,“所以咯,万大爷的饭菜我吃不起呢!走了简分,咱们回家。” “嗯,好的大人。” 落痕嘴角突然钩起一道不可察觉的微笑,“走了,回家,先沐浴。” “啊?又沐浴……我他妈要被搓澡巾搓掉三层皮了呐。简分——”阮轻艾不自觉的朝简分投去求救目光。 落痕不着痕迹的把简分推开,推到青城身旁,青城也乖巧的用身子,阻断了简分的靠近。 他家主子不在的时候,简分贴身护法,他乐得自在。他家主子一出马,就没简分什么事了,她在这儿,纯粹是电……火把。 营地门口,一个少年挽着一个八岁女孩的手走了过来,他们一看见阮轻艾就扑过去跪下。 “小的拜见阮城主。” 虽然夜深看不清人,但听那声音,阮轻艾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哦,你是今天那个被打的小偷儿?” “是的,我是阮城主救下的家仆。李会把卖身契还给我们了,我们无家可归,我想投营参军,我想养活我妹妹。我妹妹可以去伙房帮忙打理烧饭。大人能否赏我一个编制?” “没问题啊!军营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进去吧。找林晨均林将,就说我介绍的。” 那少年磕了两个头,“大人能不能赐个名儿?给我和我家妹。” “赐名?为何要我赐名?你原有的名字呢?” “以前在卖入李府之前,他们叫我二狗子,真正的名字早就忘记了。进了李府之后,他们唤我阿忠。阮大人能不能赐我一个名儿?我想要一个名字……好……好听点的……”少年脸略带羞涩和惶恐。 “那你想叫什么呢?有没有意向啊?” “我又不识字儿。大人帮我取吧,大人取啥我就叫啥!” 阮轻艾头疼道,“这取名儿也是门学问和艺术啊!之前有人叫我取五十个名字,哈——江郎才尽的说。” 阮轻艾突然瞥见落痕腰间的一个挂件,“诶,这个是什么?” 青城见状,轻呼道,“大人别碰!这是我家少主的……” 落痕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青城也就噎了气。 阮轻艾直接把那挂件扯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这不是石墨嘛?落痕大爷干嘛吧石墨当成挂件当饰品?好奇怪啊!不过这石墨看着挺精致的,要不就送我吧?好吗大爷?” 落痕随后应了句,“嗯。” 嗯!?? 这就答应了? 不挣扎一下吗? 第75章:刺杀 她本来只是想逗弄逗弄他的,谁知道这东西就这样被她掳了回来,现在还回去还来得及吗? 阮轻艾奇怪的看了他两眼,随后拿着石墨蹲下身子,拍拍少年的后脑,“我赐你芳名,冷墨。你妹妹,冷清。怎样?可以不?” 少年感动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妹妹,来,谢谢大人。” 小女孩非常懂事听话,哥哥叫跪就跪。 阮轻艾拖住她,不让她跪地,“娃儿膝盖脆弱,别让她跪来跪去的,膝盖长茧子了怎么行?啊,我突然想起一句话,谁说来着?我阮轻艾认的妹妹,膝盖可要硬气一些哦!” 落痕突然拉下了脸,一股怒气不知不觉就升了上来。 青城奇怪腹诽,怎么了又?阮大人拿了他家大人的石墨他都没发脾气,怎么说了一句话,就生气了呢? 阮大人刚才说什么了?为什么会惹他少主生气? 阮轻艾还后知后觉中,拍拍俩兄妹脑瓜子叮嘱道,“认真学武养活妹妹喲。” “是的大人,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谢谢大人。” “那就拜拜咯。” “啊……是,再、再会……” 然后回府后,阮轻艾被逼跪在饭桌前,看着落痕一个人吃饭,她就可怜巴巴的一直看着,一口饭也吃不上。 她感觉超级不对劲。 凭啥? 她才是妻主啊!凭啥他叫她跪她就得跪? 还有,她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拿了她的石墨吗? 她不是说还给他了嘛,他说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石墨也不愿拿回来,但还要她跪着认错! 错在何方?有没有人告知一下? 屋檐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 落痕眼睛往上瞄了一下后道,“小东西,去床底下躲着别出来。” “哦?有刺客?” “嗯。赶紧躲去。” “好的好的!”阮轻艾提起裙摆,赶紧躲去床底下,但是刚爬下去,她又爬了出来。 落痕奇怪的看着她,用眼神在质问。 怎么了? 只见阮轻艾扑去桌上,抱起一只肥鸡,扑去床底下躲起来。 他听见了吧唧吧唧的啃骨头声音。 忍不住,他嘴角又钩笑了下。 这小东西是真好玩。 咻—— 一根两指粗的长箭射了进来。 落痕简单挥手,长箭射偏。 紧接着另枚长箭跟着射进来,没有射向他,而是射向餐桌,原本他不需要挡,但他还是把它挥开。 餐桌上还有一堆食物呢!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护食成性的癖好? 屋外传来听听堂堂兵刃相见的声音。 十枚利箭同时飞射进屋。 阮轻艾只看见落痕的脚丫子动了两下,又坐回了餐桌前。 噗当—— 拦不及,餐桌上一个猪头被利箭刺在地上,正好刺在床脚。 落痕一愣,刚想开口叫她别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丫头的手速快递吓人,一下子就把猪头扯去床底下,又巴兹巴兹啃了起来。 “……” 这死丫头都不嫌脏的嘛?掉地上了还吃! 哐哐哐—— 利箭越来越密集,自己招架有些辛苦,便管不得餐桌上的食物,他眼看着那些绿豆糕红豆糕掉去床脚处,那只贼手从床底下,倏溜——倏溜——疯狂偷——糕点屑沫渣子都不舍得浪费。 他后悔了! 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给她投食呢?如果早点喂给她吃,也不至于让她做出这种蠢事。 阮轻艾嘴巴里塞的鼓鼓的,两只小眼睛就顶着床外,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食物掉下来? 半晌后,刺客消失了,食物也没的掉下来,两只脚丫子挡在床脚处,它的主人呼喝道,“还不出来?” “嗝——”阮轻艾摸了摸一脸油腻的小嘴儿,心满意足道,“大爷辛苦了!” 落痕沉沉吐气,“吃饱了吗?” “还行吧,半饱半饱,嗝——” 都打嗝了还半饱?不行!她再馋也得控制她食欲,硬撑对她胃也不好。 “晚上你就睡我这儿吧。最近刺杀你的人越来越多,怕护你不及时。睡我这儿比较安全。” “嗯,我也正有此意。老娘我可是超级怕死的呢!”说完,她往床上一钻。 落痕立马大叫,“洗手洗脸!!!” 阮轻艾迷茫道,“我刚洗过澡了啊!怎么还洗?” “你吃了这么多油腻的东西,手上嘴上都是!你别弄脏我的被褥!来人,端洗脸水来。” “是。”屋外奴仆急忙应呼。 阮轻艾气鼓鼓的嘟囔,“以前我吃好东西都是这样的呀,简分会帮我洗脸洗手的,都不需要我来动。我不管,反正我不弄,我要睡了。” “……” 这丫头日里奔波十分疲倦,当真夹着棉被,翻身就睡着了。 热水端了过来,落痕认命叹气,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嗯……舒服……简分,脖子也擦擦。”阮轻艾把脖子露了出来。 落痕拿着毛巾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这脖子……好娇脆,感觉一捏就碎。 细细擦了擦,沐浴后的香气飘散在他鼻尖,鬼使神差的,他低下了头,埋在她脖颈处,烙下了一个印记。 他抬头,在她耳旁说了句,“石墨给你,这印记便是你给我的回礼,礼尚往来,谁也不欠谁。” “唔……” 女人一翻身,把被子直接踹下床。 落痕又是认命吐气,捡起被褥轻轻盖上,回头又去拿了两条被褥。 她翻身夹抱一条,另一条给她盖上,翻身夹抱第二条,第三条给她盖上。就不信她能被冻着。 今夜凌晨,青城敲门回话,“大人。” 青城在喊阮轻艾? 落痕坐在床沿睡觉,眼睛一开就醒,“什么事?” 按理说,这天都还没亮,他们不会过来吵她睡觉的。 青城沉声道,“少主叫大人起来一下,军营那边出了点事儿。” “有什么事你不能处理?” “是的,得让大人过去看一下。那边……没人敢碰。” 落痕推了阮轻艾一把,“醒了。有事情。” 阮轻艾打了个哈欠,揉揉小眼睛,“出什么事了?” “林将那边出了事儿。” “啊?”阮轻艾扑腾一下,下床,衣服拿在手里,还没穿齐就跑了出去。 落痕脸一拉,“像什么样!衣服穿好再出门。” 她哪里肯听。 一边跑,一边穿鞋子,捋衣服,头发像狮子,满身狼狈的奔向营地。 营地外来来去去很多士兵,神色都非常凝重。 “出什么事了?林将人呢?” “林将受伤了。”副将忙道,“昨夜营地被人偷袭。” 第76章:他们拿谁出气? 阮轻艾突然想起,昨夜她也被人偷袭,只不过她被落痕保着,一点腥风血雨也没尝到。 “那他现在人呢?” “林将的伤只是小伤,不碍事儿,只是……大人您随我来!” 副将急忙带着阮轻艾上马,一路逛奔到某个山脚处。 一颗大桃树下,乌压压挤满了人。 林将好像也在。 阮轻艾下马大喊,“林将?林晨均!” 所有人急忙给她让开一条道。 这条道一让开,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跪着的少年,而少年前面,是一个挂在十字架上的女娃。 被剥了皮,噎了气的八岁女孩。 阮轻艾脚跟狠狠浮了一下,脑子炸开一朵白光,耳鸣不断。 她踩着沉重的脚步挪过去,看看现场环境。 这个少女被绑在十字架上,而对面还有一个十字架,原本应该也绑了人,但现在已经被解开了。 “这个少年也太可怜了,被人绑着,逼他亲眼看着自己妹妹被活剥。”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窃语声,阮轻艾听了进去。 原来少女对面的十字架,是给冷墨准备的。 他们没有杀冷墨,只是让他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虐杀。 他把妹妹当成心头宝,宁愿废去自己双腿也要护妹妹周全的人,那些凶手究竟是有多狠心? 林晨均侧头道,“这次暗杀者不一般,有点势力,除去王将余党之外,还有另一帮人在帮着他们。” “嗯,晓得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们的目的是来劫狱,便派重兵把守地牢,没想到他们只是掳了这对兄妹。” 只是为了挑衅她的威严,却用了这样残忍的手段。 好!很好! 阮轻艾看了看女孩的膝盖,膝盖骨被人挑开。 她沉声道,“军营里可能有内鬼。” 林晨均拧了下眉,“我会调查的!” 阮轻艾呼了几个人过来,“原地挖坑埋葬,方圆三里的人家全部搬迁,这里给我落成墓园。所有建筑物全部拆掉。” “是。” “所有树木也全部除掉,独留这颗桃树,找园丁好好喂养。” “是。” “叫人立好墓碑。” “是。” 这一张罗,直到中午天。 那少年见墓碑成型后,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林晨均把他抱回营地,叫了大夫过来诊脉。 阮轻艾在忙着翻看军营的户名记录,突然听见士兵过来喊话,“那少年醒了,在砸东西。有点疯……” 阮轻艾把本子一放,回头跑去那屋。 就在门口,她看见林晨均和大夫在讲话,走去询问,“怎么了?” 大夫说道,“他的声带受了损伤,怕以后不能再发出声音了。” 林晨均叹了口气,摇摇头,“嗓子定是昨晚喊坏的。” 生生把自己嗓子喊哑是什么样的情景?声嘶力竭这个成语,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没办法了吗?”阮轻艾急着问。 大夫摇摇头,“都咳了血,真的没有办法了。好好稳稳他的怨气吧。怨气一直积在心口,也是能要人命的。” 听听屋里还有砸东西的声音,阮轻艾推门,林晨均拦了一下,“小心被他误伤。” “没事儿。” 房门推开,阮轻艾看见冷墨手里拿着一根破碎的椅子,眼眶血红的看着她。 她反手把门关上,只是关门之际,她觉得有些无颜面对这孩子。 昨晚他经历了人生最凄惨的一幕,而她却一无所知。 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他是有多么的绝望。 阮轻艾沉沉吐了口气,轻声道,“墨儿,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好好吃饭,好好长高。等你长得比我高后,换我来喊你哥哥可好?” 哐当—— 少年手里的破棍子,掉在了地上。 他一步步朝她背影走去。 “等我喊你哥哥的那天,你要记住,你要保护我,用你的生命来保护我,不要再让我受伤了好不好?” 她听见身后少年呜咽的哭声,随即后背一沉,一双小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紧紧的,力量很大。 他丢了个最心爱的妹妹,所以,她要还他一个妹妹。只要他愿意,她喊他哥哥又何妨? 绝望的少年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紧紧的抓着,不肯撒手。 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屋外围观的男人们,纷纷长叹一声。 约莫一个小时后,阮轻艾轻轻出门,轻轻关门。 林晨均还在屋外候着,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架势,里面的少年应该是睡着了。 阮轻艾抬头看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去商会约茶。你们忙自己的事儿吧。” “嗯。”林晨均摸摸她脑瓜子,“我派一对人马去十八街附近,你随时可以调动他们。” “晓得了。” 阮轻艾前往商会之前,把霍依喊了过来。 惯例三个保镖贴身护航,但简分不在,多了一个霍依。 霍依看见阮轻艾的表情就感觉不太对劲,侧头问青城,“大人怎么了?” 一点也不像她。 往常的她,走路都是蹦跳跳的,脸上永远挂着嬉皮笑脸,嘴角永远钩着阳光般的笑意。 但是今天,笑容没了,眼里的光也没了。 这真的不对劲。 霍依轻声问,“我听说军营那边出了事情?是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青城有些不自在,“你别问了。” 看样子,事情确实很严重。 十八街巷口,阮轻艾脚步一顿,抬头看着繁华的街道,她拳头紧紧捏紧。 深吸一口气后,她用力闭了闭眸子。 再睁开,她嘴角钩起一道冷笑,“走了,霍霍。” “啊。嗯。” “你可要好好看着,学着。面对这些狡猾的商人,要用什么手段来镇压他们?” “啊呃,是。” 十八街正中央,梅花池四周,围满乌压压的人群,都是商会的会员。 梅花池正东位,设了一个高台,向来是以东为尊,大家都习惯了。 这个高台的正主儿,便是给阮轻艾留下的。左右两侧坐着副会会长齐准,会长李恒两人。 余下的,按照富贵名气排位,沿着梅花池,坐了满满两大圈,里三层,外三层。细数两百有余。 其中当真有感冒生病的,头上扎着护头额,或是坐在担架上,仰躺盖被着,静候阮轻艾驾到。 阮轻艾带着保镖们,徒步踏入梅花池。 所有人都起身,准备跪地迎接。 阮轻艾挥挥手,“我不注重这些礼节,身子不便的,起身都可以免。” 边说,阮轻艾朝主位走去。 第77章:商会茶宴 齐准李恒拱手礼道,“大人午安。” “嗯。”阮轻艾一屁股坐下后挥挥手,“大家都坐吧!先点个名,凡是在商会名单的,我说过,没来的,直接抄家。” 李恒急忙道,“商会中人,全部到场,我已替您检查过了。除去两位商会老者刚刚过世,也由他们的子嗣接替出席,那位,还有那位。” 被点名的两位,急忙跪地讨饶,“家父前天过世,没有更改商会名单,请大人赎罪。” 阮轻艾摆手,“行了,知会一声便是。我这人从来不会斤斤计较这些细节。大家都坐好,我要开始玩游戏了。” 游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玩游戏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今天早上,我从李会手中救下的两名奴仆,其中一个,死了。” 所有人都盯着她,微微憋气,不敢出声。 李恒也是满身冷汗,拳头紧捏。 副会齐准忙问,“大人该不会是想迁怒咱们李会吧?李会是无辜的,他绝对不会做出剥人皮囊之事。” 阮轻艾侧头看了他一眼,“齐副会,军营里发生的事情,我向来习惯封口,有林将帮我坐镇,他也习惯了我的习惯。在军营被封口后,所有城民都不知道我军营里出了什么事儿的,要不,你来问问我家霍大人,看他知情不知情?” 齐准一听,微微懵了一下。 “我就问你,连我家霍霍都不知情的事,你是怎么知晓的?” 齐准哐当起身,“小的……小的有个亲戚,就是在军营里办事的。” “哦?哪个亲戚?报上名来。” “呃……大人您会如何处置他?” “斩立决。连同你。泄露军事机密是死刑。” “……”齐准哐当跪地,“大人,是小的错了,小的愿意缴纳银两谢罪。” 李恒急忙开口袒护道,“大人,副会也不过是担心事态,说错了一句话而已,没必要这么严厉吧?您这样,会让人心惶惶。” 台下不少商人纷纷讨饶,“请大人手下留情。” 阮轻艾冷漠哼笑,“你们倒是很会商商相互。那么接下去的游戏,我就让你们明白明白,商人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 “……” 这丫头要搞什么鬼? “首先我来宣布一下,商会现阶段要发展的前程。第一条例,反垄断反倾销,但凡垄断行业同归城主所有,由城主统一下方代理权……” “第二条例,所有地契全部上缴,地皮归国家所有,地皮重新投标,开发自费,盈利自得,城主只抽税收……” “盐权,粮权,不得私有,改为城有制,只下方代理权……” “商人不得借钱庄下方高利债,利息调控限额不得超过本金三厘,三厘之上的债券不受律法保护,借条作废……” “……” 阮轻艾起身道,“你们都是商人,脑子溜的狠,应该都能理解的吧?” 台下所有商人都保持静默。 李恒咳嗽一声问,“大人提的条款,不是商量的意思是吗?” “是的,不是商量,而是告知。我更改的律法,只是百分之一,余下百分之九十九,十年内,全部送上正轨。我没时间和你们多纠缠,知道你们可能会携手抵制我,逼我温城经济萧条,所以眼下,我要你们陪我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大人请说。”李恒哽着嗓子问。 “正好我军营中出了人命,我要借调查案件为借口,动一动你们商会的根基。每个人,都投票,凡被选举前十的,彻查。” 阮轻艾突然笑了起来,“大家都给我把我皮绷紧了,彻查的力度,等同于抄家。我会叫人,把你们家里的密道,统统都挖出来!就算没发现和剥皮案件有关,查到其他点点罪证,同样落刑,往年打杀过奴仆的,一并算在里面。” “啊?这……这也太严苛了吧!往年打杀奴仆,又不在原有律法之内。” “这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是啊大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阮轻艾沉默抬头,“公平?呵,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不然如何会有贵贱之分?要问公平?你们把地底下,那些被你们打杀的奴仆统统挖出来,先去跟他们谈谈公平吧!只要你们把公平还给那些死者,我就把公平还给你们。” 阮轻艾朝霍依使了个眼神,霍依换了随从分发本子,“准备好投票,静候唱票。” 李恒手里捏着笔,直拧眉,“若是放弃投票会怎样?” “少数人弃票,少数人自动当选。若多数人弃票,我会在弃票之人中,随机挑选三人彻查抄家。若全数人弃票?呵……别说我看不起你们。你们商会这么多人,团结这东西,是不存在的。” 这女人!真的跟恶鬼一样让人讨厌。 商会的命脉,她一掐一个准。太狠了! 青城突然朝阮轻艾贴近了一下,嘴里崩出两个字,“大人……” 护和守音竟然也抽出了佩剑。 好端端的干嘛抽剑?难道是有刺客? 他们这是要叫她后退的意思吗? 阮轻艾见状,她反而往高台前站了一步,神情凝素。 “既然要打,那就打吧。茶会不可能撤,叫我逃?更不可能!” 一枚利箭飞射而来的瞬间,青城挥剑劈断。 刺客一个个从屋檐上冒出头来。 那些商客见状,急忙躲去墙角。 “我的护城军何在?”阮轻艾唤声道。 梅花池不远处,一批批军队跑了过来。 刺客们直接落地开打。 青城守音护和他们也加入了战局,刀剑一把把直刺于她,但都被她的保镖们一一架开。 李恒和齐准就站在阮轻艾背后,两人眼对眼,也不知道眼底里传达了什么信号。 阮轻艾后侧飞来数枚利箭,和昨晚一模一样,两指长的粗箭,力道十分大。 “大人!小心——” 利箭太多,砍落不及时,漏了一枚飞射而来。 一名士兵见状,直接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枚利箭,猛地一下,利箭刺穿了他的胸膛。 阮轻艾回头就看见他慢慢磕眼时最后的微笑,她闭了闭眸子,哽着嗓子呼道,“兄弟走好。” 男子点了点头便倒了下去。 阮轻艾红着眼眶,安安静静等着那些刺客消停。 直到双方战死数十,刺客纷纷后撤,士兵们想追,青城忙呼道,“不许追!都留下护着城主大人。”以防调虎离山。 第78章:该抄家的还得抄 地上躺着一具具尸体,慢慢抬了下去。被刀剑误伤的商人,也有好几。 但阮轻艾不乱,那些商人也乱不起来,桌子重新摆好,那些商人全部按压在血泊中,逼坐。 阮轻艾眼眶通红,泛着不少血丝,她站在高台吭声道,“我的仗,远还没有结束,你们这些商人,也休想置身事外!刺客们想杀我,那就尽管来,我要城改的步伐,不可能因为他们的威胁而停止不前。你们要明白一件事儿,有多少人想杀我,就会有多少人想保我。只要我不死!所有人城民,都给我绷好了皮,等着被我管制吧!开始唱票,该抄家的,给我狠狠的抄!!” “李恒……一票!” “齐准……一票!” “李恒……一票!” 高台上,李会和齐副会,纷纷闭上了眸子。 阮轻艾要玩的游戏,名字很简单。商人之间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就算是会长与副会长又能怎样?他们并不是因为德高望重被推举之人,而是因为他们能力太强。曾经被他们欺压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唱票结束,齐准被压跪在地上的时候,瑟瑟发抖。 阮轻艾蹲在他面前,拖着两腮,盯着他。 齐准噎气嘟囔,“大、大人。我往年虽然打杀过奴仆,可那都是在您来之前做的事儿。你不能把我之前做的坏事,拿出来翻旧账啊!你这样,不能服众。” 阮轻艾突然笑了笑,“那好,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不许撒谎。” “您、您问。” 阮轻艾伸手掐住齐准脖颈的脉搏,轻声问,“军营被剥皮的少女,可是你做的?” 噗通—— 噗通—— 齐准哽了一嗓子,“不是。” 阮轻艾眸光冰冷,“表情控制不错,只可惜……你终究还是撒谎了。” 阮轻艾贴上近乎变态的笑脸,“你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口了哦。” 齐准眼睛狠狠抬高,大声喊道,“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阮轻艾起身,手臂中的匕首已经掏了出来。 “在我面前,我会让你们知道,‘解释’两个字是多么无力。‘你没证据’这句话在我阮轻艾的死刑簿上,从未出现过。”阮轻艾绕到齐准背后,匕首已经挂在他的脖子前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只想听我想听的内容,其他的屁话,留给你家阎王爷。” “三!” “二!” 齐准慌忙大喊,“真的不是我!是王将!我窝藏了王将他们,那夜他们听说你收留了那两个孩子,说要把他们抓起来泄气。他要让你尝尝心痛的滋味!大人!真的不是我动的手。求您看在我告知内幕的份上,饶了我吧!” 阮轻艾沉默冷笑,久久后,她匕首一收,哼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可以用银两来弥补!行不行?大人?那些文官也都是用银两来弥补的!我给您钱?行吗?” 阮轻艾摇摇头,“用钱赎罪,只限投诚那日。如今温城律法已经投入了正轨,不可能再给你法外开恩。我给你免除死刑,只是看在你交代实情的份上。其他的,免谈。来人,带下去直接判刑。” “是。”霍依微微躬身,招了招手,随从们急忙过来抓人。 霍依拿着笔记,“刑期多少?” “无期徒刑。” “……” 全场静默。 回头,阮轻艾拿着名单看向李恒,问道,“李会,有把握能够在我这次抄家中全身而退吗?” 李会眼眶一动,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这已经是最显而易见的答案了。 阮轻艾哼声道,“那么李会长,我给你五天时间,把你的妻儿送去京都吧。至少他在我眼里,还是个纯净无暇的孩子。别把你那肮脏的一面,污染了他们。听见了吗?” 李恒哽着嗓子跪了下去,“草民……领命!” 他服了!彻底被折服了! 打压他,却愿意留他一条命脉,不牵连,也不纵容。杀伐果决!这样的城主,没有人能不服。 比起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律法,更能让入狱者心甘情愿踏入地牢。 李恒安安静静跟着霍依的随从,离开茶会。 “除去以上彻查之人,其他人,暂且放纵,之前违法的事情,概不追究,但往后,不得出现任何违法迹象。”阮轻艾抬头道,“第二次唱票,推举一位新任会长。从此商会,根据温城律法,一一整改,以上。霍霍,后面的事儿,交给你了。” 霍依忙躬身,“是,大人。” 从那天起,霍依发现自己随便去哪儿,都会有一大批护城军随行,而他的工作也越来越多了,商会天天跑,律政厅也天天跑,一个脑袋感觉不够用。 这些商人也是够奸诈,天天找律法的漏洞,挑战底线。在底线内,阮轻艾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商人体系需要复苏,如果复苏不了,温城经济就萧条。 城内各地四处都有各种暴动,但都不大,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因为被镇压而搞事情。 护城军每天也很忙,地牢不够用,还要忙着去修建一个大地牢。工程也是非常浩大的,一天两天完成不了。 落痕剥了一只虾问,“什么时候回家?” 阮轻艾端着饭碗不停扒,“嗯,大概还有十天半个月左右吧……” 我信你个鬼!十天前,她就是这么说的!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天。 落痕吐气道,“皇上的圣旨快要到了。” “啊……哦……” “皇上委派了一个城主过来接管温城。你的律法,他不会认同的。” “嗯嗯……哦……” “届时,你准备如何?” 阮轻艾扒饭的手至始至终都没停歇。 落痕额头青筋跳了跳,“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阮轻艾把饭碗放下,嘴里裹着一堆菜菜,“来的是谁?可有打听过?” “是太子那边的人,名唤倪伟奇。倪大人虽是太子的人,但却没有人复议他前往温城继任城主之位。毕竟算是个有能力的男人。” “多大?”阮轻艾托腮问。 “四十。有一妻一妾,一儿一女。” “拖家带口过来的吗?” “是的。”落痕把虾塞进她嘴里,“倪伟奇身有疾病,命不久矣,皇上的用意是要把城主之位,留给他的儿子。倪伟奇暂时从你手里接替温城,是给他儿子打铺路。他儿子是今年金科状元郎。” “他那儿子什么品行?”阮轻艾好奇问。 “品行不知道,但听说是个孝子。” 阮轻艾嘴角钩笑,“哦。好的,差不多知道了。” 简单资料到手,心里有点底儿,至于那些人心性如何,等他们到了再说吧。 第79章:让他们等着吧 落痕吭声道,“正好万惊雷也在这儿,倪家人过来,文武百官一定会有投诚的现象。你做好准备。” 阮轻艾噗嗤一笑,饭粒直接往落痕碗里喷,喷得他脸黑成碳。 “落痕大爷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您在家相妇教子就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帮您打点的。吃饭,吃饭!” 还吃个球?他碗里都是她的口水! 真是,吃没吃相,睡没睡相,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这女人是谁教的? 他不在的时候,她被放养成这德行,所以往后,他得好好管管她才行。 “你可有听说过血衣堂?” 阮轻艾抬头嘀咕,“这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是刺客联盟。之前来刺杀你的那批刺客,多半都是血衣堂的人。各个身手不凡。只是他们在这里的人手不是很多,毕竟是边境。” “啊,这样。” “之前你派了很多人进温城,他们正好混了进来。连冰绝城原有的刺客,都带了过来。” “很麻烦吗?”阮轻艾托腮问,“之前就何从简分护着我,也没见他们喊有多麻烦啊!林将也说不用把那些刺客放在心上,怎么落痕大爷就摆不平呢?” 落痕眼一眯,“你在拿我和林晨均比?” 阮轻艾突然打了个激灵,“不不不,没有的事儿。” “何从呢?”落痕好奇问。好像消失很久了。 阮轻艾耸肩道,“他陪恒富两个宝贝姐妹花抓蝴蝶去了。” “……” 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冰绝城那么寒冷,但也没热乎到哪里去。哪里有蝴蝶? 夜半三更,女儿村附近隐隐有些人影在晃动。 二三十个男人慢吞吞的靠近村口。 为首的男人嘴角露出奸诈一笑,“呵,什么女儿村?不过就是妓院罢了。兄弟们行动都利索点!办事的时候,捂死了嘴,别让她们叫。” “是。” “老子要把那女人所有想保护的东西,统统打碎!动手!” 一大批男人跃入村口,瞄准一栋屋子就翻了进去,蹑手蹑脚走向床铺,一掀被,就要下手捂女人嘴巴的时候,发现隆起的被褥下,只是一个白枕头。 他抽了口凉气,急忙跑出屋外,见许多同伴都摆着同样的问号。 带头的男子心头一慌,呼道,“糟了!上当了,咱们赶紧撤。” 一个女人的背影,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是这女人,虎背熊腰啊! “谁?”男子吆喝问。 女人转过头来,顶着男人脸,嘴角钩笑,“王策将军,别来无恙啊!” “何从!”王策捏紧佩剑,“你小子敢给我下套?” 何从竟然穿着女装,混在女儿村里埋伏他们? 何从哼笑道,“我没下套,是你们自个儿要来的。只是我家大人,算准了你们会拿这些青楼妹子开刀罢了。她把床铺造了上下两格,所有女人入睡,都睡在床底下呢!” “……艹!” 王策冷声道,“这里离军营还有点距离,他叫不到援兵,咱们杀出去!” 话音刚落,只听天空传来两道欢悦得银铃笑声。 “呵呵……姐姐你看,好多蝴蝶——” “花花绿绿的蝴蝶最是讨喜,妹妹,咱们多抓些回去送给大人好不好?” “好的呢!” 王策鸡皮疙瘩冒泡,那两个女人不对劲。 深更半夜站在屋檐上面吵着抓蝴蝶?这个鬼地方哪里有蝴蝶? “啊——” 都还来不及眨眼,王策就听见后方有兄弟冒出惨叫声。 “啊啊——” 又是一道惨叫声,他四处张望,都不知道这俩姐妹花是怎么动的手。 王策气恼呼道,“把何从干掉!” “是!” 余下的兄弟直接刺向何从。 何从拔起佩剑也动了手,只是奇怪,他竟然跃过了王策,刺向他的手下。 刀剑挡着几根银丝线,挑开。 原本那些银丝线是要取他们狗头的。何从竟然在救他们? 嘤嘤有些生气,“何大人?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们抓蝴蝶的嘛?怎么突然变卦了?” 何从冷声道,“我家大人说了,活捉!你们俩在搞事情。” 咽咽无语道,“就这些个渣男,不把女人当人,我们凭什么要留他们小命?” “就是呀!你不觉得他们该死吗?” 何从一本正经道,“大人说了活捉那就得活捉!” “哎,真是麻烦。” 王策见何从和俩姐妹在起争执,趁机带着人马开溜,可刚出村口没多久,又被那三人包围了起来。 嘤嘤笑着道,“别闹,再跑,腿给你们打折喲!” 笑着最灿烂的微笑,说着最恐怖的威胁。 王将余党最终还是抵不过三人围攻,纷纷被银线捆绑了起来。 阮轻艾翻身睡觉,抱着一团大被褥,床岸,落痕睁开眼睛看看她,果然小背又露了出来,赶紧给她盖好。 屋外传来脚步声,落痕看向门板。 “少主,可醒着?”青城的声音。 “什么事儿?” “简分姑娘过来唤人,想叫大人起床。”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简分是不会过来喊阮轻艾起床的。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落痕看看熟睡的女人,也没叫醒她,直接被褥一裹,连着被褥一起抱出门。 青城青国俩兄弟见状,纷纷哑了嗓子。 “走吧,去看看什么事儿。没有必要就别非得喊她起床。” “是。” 备好了马车,阮轻艾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反而睡得更香了,像是婴儿终于遇上了摇篮。 车子一路驶向女儿村。 村巷口的小林子里,绑着一大批男人。 落痕掀开车帘悄悄眯了一眼,“王将?” “是的,余党二十五,全部落网。” 回话的是何从。 看看何从这穿着,竟然穿着女装?他是一直潜伏在女儿村是吗?怪不得这么些天,没见他人影。 何从问道,“大人可是醒了?王将等人该如何处置?” 落痕回道,“她还没醒。就这些王八羔子留着做什么?还需要喊醒她吗?直接就地处决了。” 何从有些为难,“姑爷,这种事还是让大人醒来发话吧。” 青国青城呆了两秒,瞪了何从一眼。 这丫的不太上道啊!他们家少主就这么没发言权吗? 落痕也没发火,只是哼了一口气,“那就都等着吧!” “呃、是。” 落大爷这是不打算喊醒她的意思吗?要知道,他们家大人最喜欢赖床,如果不喊她,她能睡到正午天。 温城的气温也是够磕碜,这大半夜的,露宿在野外,都被冻的鼻涕直掉吧。 第80章:这货该打 王将他们双手被反绑,鼻涕留下来也没法擦擦,鼻尖就这样挂着两条杠,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阿嚏——” “阿嚏——” “阿嚏阿嚏——” 喷嚏像是会传染一样,一个打喷嚏,各个都打喷嚏。 倒是马车里面熟睡的女人,面红火热,小胳膊不停往外冒泡。 阮轻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蛹,蚕蛹,被裹得严严实实,就剩两个眼睛露在外面。 她奇怪眨眼,“嗯?这是哪儿?” 不像是卧房的样子。 “睡醒了?” “哦、嗯。” ——“阿嚏——” ——“阿嚏——阿嚏——” 马车外的喷嚏声,把她吓得心惊肉跳,“怎么了?” 她破茧而出,爬去掀车帘,手还没碰到帘子,人就被抓了回来,“先梳头穿衣服,门面不打理好怎么出去见人?” “啊……哦哦。” 阮轻艾被押坐在车内地板上,乖乖被梳头。 落痕忙里抽空呼道,“去打洗脸水来。” “是。” 青国一去一回,从车窗递上毛巾。 落痕一摸毛巾,立马把毛巾扔在青国脸上,“自己看看温度。” 青国吓了一跳,嘴里嘀咕了句,“少主您不是向来习惯用这水温的嘛。” 青城扯他毛巾呼道,“二愣子,这水肯定是给大人用的。给大人用的水温能和咱们少主一样吗?赶紧去换热水,要热乎乎的那种。” “哦。”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阮轻艾才掀开车帘往外张望,“哦?这里是女儿村附近?这么说?王将被逮着了?” 何从笑嘻嘻道,“阿嚏——是的,大人料事如神!阿嚏——” 阮轻艾眯眼笑笑,“辛苦你了。在女儿村这几日,没被人扒裤子吧?” 何从脸一红,“大人别跟我开玩笑好吗?阿嚏——王将要如何处置?” “先让我问他几个问题!” 阮轻艾跳下马车,走去王策面前问,“王将,齐准被我处罚之后,还有谁帮衬着你们?说来听听,这些日子,你们躲在谁家里?” 王策嘴角哼笑,“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啊!阮大人,你要明白一件事,你越是蛮横专治,就有越多的人会反对你!你干的那些王八羔子的事儿,迟早会有人平反你!” “噗——你在逗我吗?一个带着一群男人来女儿村准备先奸后杀的凶手,竟然说要平反我?你的大义凛然真叫我刮目相看。世界观差一点点就被你给扭曲了呢!” “她们本来就是妓女!”王策怒目相瞪。 “哦。然后呢?活该被你们先奸后杀?” “妓女就应该呆在妓院!跑出来丢什么人?” “哦,然后呢?” “什么然后不然后的?要论做事对错,我才是对的,你才是错的!听懂了没有?阮轻艾,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谋逆的罪臣,和你在一起的人,都犯了欺君大罪!你该死!你身边的这些人,都该死!那些妓女们,那些奴隶们,就应该如同蝼蚁般活着!我只是可惜,那日我扒皮的时候,你没在场,要不然,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货是纯心找死吗?这个节骨眼还敢挑衅人?轮到林将在,早就一脖子抹了她,但阮城主好像还是没打算动刀子。 阮轻艾凝练着愤怒的视线,轻声道,“王策将军,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继齐副会窝藏你们之后,还有谁?” “啊呸——”也没等阮轻艾把话问完,一口痰直接吐到阮轻艾脸上。 瞬间,全场震怒。 只听四周不停传来拔剑的声音。 不过比拔剑更快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啪—— 阮轻艾只是感觉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眨眼抬眸,看见两个姐妹花落在她面前,嘤嘤抓着王策的领子,左右开工打巴掌。 啪—— 啪啪啪—— 打完,王策鼻青脸肿的被扔在了地上。 阮轻艾后退数步,“也没这必要吧?不过就被吐了口痰而已。” “那也要看他吐的人是谁?”嘤嘤哼哧道。 落痕下了马车,手里捏着毛巾,忙着给她擦脸,那表情非常的不好看,“问完了没有?问不出来可以动刑。” 阮轻艾突然笑了笑,“不必动刑。关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起来,毕竟……新任城主要过来了。” 王策一听,眼睛雪亮,“圣旨过来了吗?新任城主是谁?” 阮轻艾腻视道,“慢慢期待着吧,我会把你交给新任城主。说不定,他真能把你们救出来哦。” “肯定会!阮轻艾你给老子等着!我出去后一定第一时间把你……” 啪—— 啪啪啪—— 嘤嘤把人拎起来,又是无数个巴掌。 咽咽愤恨道,“姐姐,让我也打打,我手痒。” “妹妹,他脏,你别弄脏了你的手。还是我来吧!” 啪啪啪—— 啪啪啪—— “婊子——”王策肿着脸大骂。 他骂得越凶,嘤嘤打得越用力。 最后还是阮轻艾拦了下来,把王策等人关在了地牢。 没有用刑,还真的好吃好喝供了起来。 只是王策一人一个皇宫般的监狱,有软被,有高枕,有酒喝,有肉吃,其余那几个余党,关在另外一个囚笼里,吃的没有,喝的没有,他们冷得卷缩在一起,眼巴巴看着隔壁王策一人享受牢狱中的豪华生活。 眼神中诸多幽怨和不满。 王策吃饱喝足,睡得安稳,还抽空对着兄弟们嚷嚷,“伙伴们,耐心等着吧,等新任城主过来,我们就能翻身啦!” “……” 冷墨听到风声后,立马拿着佩刀准备过去杀人,但被林晨均拦了下来。 他不停扑,林晨均不停踹。 小家伙被硬生生踹得骨裂。 最后他爬不起来,倒在地上大喘气。 林晨均也不劝他,只是告诉他一声,“这地牢里关着无数个我想一刀子砍杀的犯人。但小阮不肯杀,那我就得给她留着。你有什么事,别来找我,去找小阮。明白吗?” 冷墨听了之后,就直接去跪城主府。 第一步,他要去见阮轻艾。 阮轻艾正忙着吃早饭,青城过来报备,“大人,兵部那边来个小少年,跪在咱们城主府外。” 阮轻艾一听就知道是谁,“是墨儿吧?叫他进来,他肯定还没吃早饭,叫他进来一起吃吧。” “不准。”落痕发话了,“他要见你,等你吃完饭后出去见。府内不许进任何陌生人。” “他不算陌生人。” 落痕冷眼瞪她,“你可有听说过易容术。” 啪嗒—— 鸡腿掉进了饭碗里,“我了个亲娘诶,真有易容术这东西吗?好想见识见识。” “乖乖吃饭,吃好饭让青城带你出去见他。” 阮轻艾摇摇手,“那给我带点好吃的给他,叫他别跪着了,我吃好马上出来。” “好的。” 第81章:女装大佬 阮轻艾走去城主府门口的时候,见食物都放在地上,那少年一口也没吃,就直挺挺的跪着。 见到阮轻艾过来,他扑过去抓着她裙摆摇,“呃——呃呃——” 嗓子太过嘶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阮轻艾知道他想说什么,摸摸他脑瓜子哄道,“不要心急,人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先让我利用利用。等利用完,会把那些凶手赏给你开荤的。” 冷墨还是不舒服,扒拉着阮轻艾裙摆呀呀吱声,“呃——呃呃——” 阮轻艾笑笑道,“小傻瓜,你还不懂。要折磨一个人的办法,得先给他希望。这人呐,如果连希望都不知道为何物,又怎知绝望为何物。” 冷墨看见阮轻艾眼底那抹带着杀气的精光后,他终于安静了下来,磕了个头后便消失离去。 倪伟奇来温城那一日,门口张灯结彩,欢迎仪式不错,很到位。 看着这俗气的一幕,倪伟奇却摇了摇头,“我还以为,这个阮轻艾会别有一番新彩,谁知道她和其他城主没什么区别。也就这一两套!” 他的儿子倪日侧头问,“听闻那丫头不简单,杀人如麻。陈志然城主就是她亲手斩杀的。我们这次过来就职,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拦着我们,不跟我们交接城内事宜。” “嗯,这是肯定的。”倪伟奇捂着嘴巴咳嗽不停,“咳咳咳……今日的酒宴,绝对是鸿门宴,酒宴过后,就看那些文武百官会有几个向我投诚。来送礼越多,就代表我们脚跟扎得越稳,相反,若是来投诚的越少,就代表这温城,我越难拿下。这场酒宴可能会比战场还要激烈。” “是,爹爹。”倪日有些小紧张,“不晓得那女人长得如何,只听传闻,她很煞?我猜她个子肯定很高,孔武有力。面目狰狞。” 迎接信任城主使团的,阮轻艾不在行列,但其他文武百官全部到场。 领头的自然是林晨均,武官镇场,谁也乱不起来。 站在林晨均身旁的,便是霍依,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就是有些瘦小,神色微微暗淡,明显就是被日也操夜也操的苦命娃,操劳的操谢谢。请别带有色眼光屏蔽字眼。 再接着,站在霍依身边的,是女装何从。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位大爷身上。 林晨均和霍依纷纷离他间隔一米远,何从尴尬挠头,羞得是无地自容。 霍依忍不住问,“这王将被逮已经三天了呢,他怎么还穿着女装?” “我哪知道?小阮身边的人,脑子都不正常。你还没习惯?” 霍依看了林晨均几眼,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突然支吾了句,“嗯,也是。” “你他妈……”林晨均当下反应过来,差点破口大骂。 马车停下,第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对父子。 老的拿着娟帕在咳嗽,小的扶着他胳膊,两人在一片文武百官恭迎声走缓缓前来,礼貌回礼。 ——“大人幸会幸会。” “客气客气。” ——“恭迎大人前来温城。” “有礼有礼。” 等两位一一回了文武百官的恭迎后,两人走到林晨均面前扫了他两眼。 随后两人把视线,都投向了何从。 好丑的女人!这是他们见过最丑女子,没有之一。 只有这样巨丑的女子才能特立独行,成为历届第一任女城主吧。 少年眼一瞪,连忙贴着父亲耳畔说话,“果然吧爹爹,如我所想的一模一样!虎背熊腰,面目可憎。女城主的威严就是如此的煞。” 父亲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们得去行礼。 虽然都是一品大臣,但倪伟奇还是要先低个头,表个态,给足阮城主面子才好说话。 倪伟奇带着儿子笔直走向何从,两人躬身礼道,“阮城主,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瞬间,满城寂静。 何从黑着脸,瞪着他俩,他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就差拿出镜子来看看自己容貌了。 虽然他是女装,可怎么也是一眼能瞧得出他是男性吧?毕竟这脸的轮廓…… 难道他不男人吗? 何从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容貌。莫非他也能挤入红叶恒富那种小白脸级别了吗? 这父子俩究竟是啥眼神? 半晌后,他才勉强吭声,“咳咳,倪大人。在下不是……” “哦!!”何从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可爱哒哒的小脑袋,“倪大人来啦!倪大人好呀!倪大人路途颠簸可还习惯?” 倪日见着阮轻艾,眼睛一亮,感觉挺讨喜的,“阮城主家有个侍婢叫简分?想必这位就是简分姑娘吧?” 阮轻艾也懵住了,她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是简分?那他是谁?”她又指了指何从问。 倪日奇怪问,“她不是阮轻艾阮城主吗?” 阮轻艾尴尬的看了看何从后,瞬间,她一敲手心,“对对对!倪大人眼睛雪亮亮的,从未和阮城主见过面,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贱婊子。” “……”倪氏父子瞬间哑了嘴,嘴皮子抖个不停。 倪日尴尬问,“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喊你家主子呃……那什么贱那个?像话吗?你主子不会打你吗?” “不会啊,我主子可疼我了呢!对吧大人。” 何从惶恐噎气,“呃,是、是。” 也不知道阮轻艾在玩什么鬼把戏,她来了这么一出,谁也不敢拆穿她,全员配合她演戏。 从这一刻开始,何从就把自己当成了阮城主,客客气气礼道,“两位,酒宴已经准备妥帖,请随我来。” “好的。”倪伟奇跟在何从身旁一道走,时不时说些话儿,探探口风啊什么的。 倪日则贴着阮轻艾身旁黏糊,“简分姑娘可真可爱。” 阮轻艾一撩秀发,“是吧,人人都这么夸我呢!这种夸奖的话,我听得可多了。” 倪日笑眯眯着问,“你家大人那声线为何这么粗呢?听着有点像男人。” “妈妈粉吃多了就这样,里面都是激素,不仅长得畸形发胖,声线也会变粗。” 倪日听着乐呵,“感觉有点听不太懂的样子。许是地方特产。简分姑娘,你家主子平日里有些什么喜好?例如,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 “哎哟,这你就问对人了,阮城主她只要是吃的,都喜欢,特别爱吃生食,生鱼片啊,生牛肉啊,不过她家仆从不喜欢给她吃生的,说什么怕她肚子疼。你看她像是会肚子疼的样子吗?” 第82章:厉害的小侍婢 倪日忍不住笑,瞟了一眼何从的背影,“就她那身材板,能顶住。” “对嘛对嘛!至于其他喜好嘛,也没别的爱好,她就爱钱,最爱花钱,但不爱赚钱。她没经商头脑,钱赚不来。” 倪日挑眉问,“哦,那她管理城,钱从哪里来?” “抢啊!她就端着法律的架子,专门抓那些违法的商人,抓一个抄一个抓一个抄一个,前阵子她抄了十个富商的家底。暂时够花一段时间。” “……” 倪日越听,下巴掉得越大。 他无语摇头,“真是乱来。” “是的呀,我也一直这样告诫她,叫她别这样别这样,可她就是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嘛。” 倪日越来越觉得这个简分姑娘好,忍不住再夸,“简分姑娘心地善良,日后你在你家主子身边,可得多多靠你忠言逆耳才行。少让你家主子走歪路。这次虽然皇上没有怪罪她私斩陈志然一事,但皇上不愿意把城主之位交到她手里也能明白,皇上还是不认同她的做法的。” 阮轻艾贴身问,“你家大人有被皇上密诏过吗?” 倪日挑眉,“简分姑娘为何要问这个?” “有没有嘛,你就跟我说说嘛。” 经不起可爱女孩的痴痴一缠,倪日便交代了出来,“自然是有的。” 阮轻艾眼睛一亮,“那皇上跟倪大人私语了什么呢?” “这个怎么能跟你说呢?”倪日笑了笑。估计说了她也听不太懂。 阮轻艾捂着下颚支吾,“我猜吧,皇上肯定是这样说的。阮轻艾这次要在万民中百里挑一选一位城主继位,那就让你儿子过去一同科考。让朕见识见识她所谓的科考,是何水准。若科考水准够足,让朕心悦诚服,律法改了就改了吧。朕也不追究。至于城主之位,你能从她手里拿下,那是你的能耐,若是不能……你也不用回京都了。对吧?” 倪日脚步一僵,他尴尬的看向阮轻艾,咕噜噎了口气后嘟囔,“简分姑娘你在皇上身边安插了眼线吗?” 阮轻艾噗嗤一笑,“哪有什么眼线哦。我家大人动作这么大,皇上都不打算惩罚我家大人,还在我家大人选城主科考的准备期间把一个快要濒死的老头送过来,用意非常明显。他就想知道知道我科考的内容罢了。” 原以为她无知,谁知道,这女子竟然…… 倪日微微抹了把冷汗,“阮城主身边的侍婢都如此的不简单。厉害厉害。” 阮轻艾拍了他一下肩头,“小哥这些时日就好好努力背诵律法吧。不需要隐姓埋名偷偷去科考,你光明正大的去,阮城主肚量大着呢,就算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位内定的城主人选,但她愿意接受你来公平竞争。” “啊……” 她有内定的城主人选?谁?难道是林晨均吗?很有可能哦!这座温城不就是林将帮她打下的嘛!若他开口要她一座城池,她应该会送给他。 阮轻艾从兜里掏出一份报名表,“喏,资料都给你填写好了,你签个名,明个儿我就给你交去科考部登记。” “……”倪日接过笔的手,竟然略略有些打颤。 阮轻艾身边的侍婢都如此聪慧,感觉她的主子真不好对付的样子。 阮轻艾又粘着问话,“你爹爹他平日里,宠你多一些?还是宠你妹妹多一些?” “父亲对我管教甚严,至于妹妹这方面,他没什么多讲究,只要温柔贤淑,知书达理,日后能够嫁出去,相妇教子即可。我家妹妹也很懂事听话。” “哦?那你爹爹平日里去你娘亲房里多一些?还是去妾室房里多一些?” 一句话,倪日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简分姑娘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这男人呐,如果有两个妻子,就算他再公平,也无法做到一碗水端平的状态,总会有宠爱多一些,那么也总会有哪个女人,心里埋怨多一些。你若含糊不答,那就表示你爹爹平日里去妾室房里多一些。而你娘亲地位稳如泰山,只是因为她有你,母凭子贵。若你爹爹平日宠爱你娘亲多一些,你家那姨娘,估计会使很多幺蛾子。一个生了女儿还位居妾位的女人,心中不藏点算计,是过不下去的。” “……”倪日脑子有些转悠不过来,“简分姑娘说这些话究竟是何用意?”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看,你平日里,可有问过你娘亲的感受?可有问过一声,娘,你恨爹爹吗?” “……”倪日的表情变了,变了凝重且难受。 阮轻艾挑眉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从未问过对吧?你若试着去问一问,你娘不会回答你,她只会流眼泪。可你明白她眼泪的含义?” “……” “你们家一妻一妾能够维持如此安静的生活,并不是你父亲能耐有多大,而是因为你母亲牺牲了太多太多。” “……” “倪少爷,你要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那句话,你母亲的牺牲,你父亲可以拿来消耗。但你不行。否则的话,你母亲就真的太悲怜了。” 倪日终始至终都保持缄默,那脑袋竟然不自觉的往后面那辆马车望了过去。 深深看了一眼后回头,依旧保持了缄默。 倪伟奇和何从谈了几句后,就回头找儿子说话,“那个阮大人有点古怪。” 倪日支吾问,“怎么了?为何古怪?” “他太笨了!”倪伟奇嫌弃道,“他不像是一个能够当城主的大人物。除了长相狰狞之外,他又有何可取之处?这样的人能够拿下温城?给我三条命我都不信。我严重怀疑,他不是阮轻艾。” 倪日奇怪道,“可是他家侍婢非常聪慧。” 倪伟奇突然把目光挪向阮轻艾,瞧见她站在路边看摊贩的冰糖葫芦,一副哈拉着口水的模样,他无语问,“就她?” 倪日点点头,“是的,她很聪明。” “聪明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出来?”倪伟奇话音刚落,就看见奇怪的一幕。 这丫头想吃冰糖葫芦,一群人拦阻。 “回家自己叫人洗了山楂给你做!听话!”林晨均气得头顶生烟。 霍依则挪过去,偷偷掏出衣兜里的山楂,小心翼翼递上,“我自己做的可以放心吃。” 阮轻艾回头就指着林晨均大骂,“你们瞧瞧人家!一天到晚就知道抑制我不让我吃,还是霍霍对我最好,知道我嘴馋。” 霍依羞涩笑笑,差点伸手想摸她虎头。 倪伟奇惊恐道,“不!这不可能!” 倪日也越渐惶恐起来,“不!这不可能!阮城主不可能这么可爱!她应该虎背熊腰才对。” 第83章:她嫌弃他的口水(加更) 阮轻艾蹦哒哒的跳过来说话,“倪大人怎么停下了?晚宴的饭菜可都凉了呢?” 倪伟奇一出口,问出了父子俩最犹豫的质疑,“你是谁?” “诶?我?我是简分呐!” 四周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 撒谎时的心虚,这女人脸上没有半分,四周的随从,全替她心虚了。 倪伟奇耳根一红,捂着娟帕被气咳,“咳咳咳……姑娘,您别戏耍我们父子俩,你到底是谁?” 阮轻艾嘴巴一嘟,“真讨厌,这么快就揭穿了?谁告诉他们的?” 四周所有人再次移开目光,不想和她搭话。 倪日脸色铁青问,“您真是阮城主吗?”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就是那个小贱婊子喲!”她竟然还对他们父子俩,比了个耶!还比了个爱心! “……” 倪日指着何从问,“那他是谁?” “我家家仆何从大大。” 倪日捂着额头问,“他是男的?为何他要穿女装?” 问的好。 林晨均和霍依都想听这个答案。 阮轻艾嘀咕道,“最近睡眠不足容易打瞌睡,我一看见何从这装扮我就想笑,瞌睡虫立马飞光啦。为了温城的江山社稷,让我家何从牺牲下色相也不错嘛。这装扮就是讨喜,我就爱看。” 何从尴尬挠头,“抱歉抱歉,两位大人。我家主子脑子确实有点问题!两位大人请多多见谅。” 倪伟奇指指他,“那你就这样任由她胡来?身为贴身家仆,你不劝劝她?” “劝她作甚?我家主子让我上刀山下油锅都没问题,穿个女装而已,我又不是没穿过。” “……” “……” 当真是无言以对了。 “走了走了,快点去晚宴,我嘴馋死了呢!等会儿落大爷会不会来?”阮轻艾急得厉害。 何从忙道,“肯定会来的!” “艾玛,他怎么这么不上道呢?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来干什么喲?” “……大人,您说话小心些,青城在旁边听着呢!他可是无情的复读机。” 阮轻艾跺跺脚,“反正我不管,晚宴我肯定是要喝酒的。谁也拦不住我。” 宴会的场所正是十八街最顶尖的酒楼。 新任商会会长也算给足了阮轻艾面子,直接包了场子,免费供她水酒。 等他们到场的时候,宴会里,万惊雷和落痕已经坐在了席位两侧。 万惊雷在左,落痕在右。中间空位是留给阮轻艾的。 倪伟奇一见两个男人的位置,就对儿子支吾,“看样子,万大爷比较受宠一些。” 阮轻艾听见了,粘过去问,“诶?为啥哩?” 倪伟奇尴尬笑笑,“我、我在跟我儿子说话呢。”在讲她闺房趣事儿,她自己跑过来偷听个啥?她就不能听见装作没听见吗?非要跑过来问为啥哩?她不尬吗? 阮轻艾还一个劲的问,“为啥你觉得万大爷比较被我受宠呢?你哪里看得出来?” 还问??这小姑娘这么没眼力见,确定她是阮轻艾本尊? “咳咳……”倪伟奇咳嗽两声道,“我们不是都喜欢以左为尊的吗?” “啊!”这样的。以左为尊?就跟以东为正宫一个意思?这古代人这么讲究的吗? 这么说来,阮轻艾瞄了一眼,“诶?落痕大爷挑我右手边坐?难道他和万惊雷对打打输了?” 阮轻艾屁颠屁颠的跑去主位,撩起裙摆豪放一座,引来身旁两个男人瞪视。 坐姿不雅。该瞪! 阮轻艾看了看落痕,见他瞪得比万惊雷凶,她就往万惊雷那边挪了挪,瑟瑟发抖的捂嘴问万惊雷,“方才你和落痕大爷打架了没?” “没有。” “哦,那你是先到的宴席?”所以抢了左侧的席位? “不是。他先到的。” “诶?他先到,就选我右手边的位置?” “对。”万惊雷也是无法理解,“以左为尊,他却让我坐在左边?呵……你去问问他是几个意思?” “你傻吗?我会去问他这个问题?”阮轻艾丢了个白眼给他后,美滋滋的端起酒杯准备喝酒。 啪—— 一巴掌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酒杯掉在桌上,酒洒了一桌。 阮轻艾苦瓜着脸,摸摸小手背,酒杯捡捡好,桌子擦擦干净。 不让喝酒,吃点菜菜不为过吧? 筷子捡起来,刚要去夹菜。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 筷子哐当掉在盘子里。 阮轻艾摸着发疼肿胀的小手背,委屈的缩了脖子,“唔……搞了半天,他坐我右手边是为了这个。” 方便打她手。 看样子是真的什么东西都吃不到了…… 怎么都没人觉得她可怜呢?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能够帮帮她的? 啊……好像一个也木有。 落痕端起酒杯,倒了杯酒,送到自己嘴边。 阮轻艾用非常愤怒的眼神瞪他。 哦!他能喝,她就不能是吧? 信不信她当众指着他鼻子大骂暴君? 对不起,连她自己都不信。还是继续怂着吧。 还没等阮轻艾收回视线,只见落痕轻抿了下水酒后,把酒杯,递到她桌前。 “嗯?” 这一小举动,所有人都看见了。 大家陪着阮轻艾一起看着那酒杯。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惊恐。 除了阮轻艾之外,所有人都感慨着,落痕大爷竟然亲自为她试毒? 落痕大爷可是皇上的门面,他亲自给阮轻艾试毒的意思就是,皇上现在暂时绝对不会动她。哪怕她抢了温城,照样不动。 倪伟奇和倪日父子见了这一幕后,内心也是复杂万千的。 要在无法落阮轻艾罪行的前提条件下,从她手里抢回温城?这项工程,不能用浩大来形容啊。 所有人都沉静在落痕亲自为阮轻艾试毒的震撼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阮轻艾也沉浸在这杯被落痕沾过口水的水酒里无法自拔。 然后慢慢地,她抬起了一双极度嫌弃的眼神,丢向落痕。 她竟然在用眼神问他,你他妈想和我间接接吻?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里磕屎了,才会喝你的口水?就算你长得帅也不能这样恶心人啊! 落痕接受到她的视线,只是瞬间,他都不需要人来翻译,立马知道这死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 竟然!!!! 嫌弃他???? 她是不是找抽了? 他这是在给她试毒,她都不知道的吗?脑子里就只有他口水这玩意儿? 怎么办?他现在超级想掐她脖子!他快憋不住了! 第84章:鸿门宴正式登场 被落痕那带着杀气的眼睛一瞪,她一句话也不说,甩头不看他总没事了吧。 没的吃喝,阮轻艾只好把视线挪到倪伟奇身上,和他寒暄千百遍都不厌倦的那种。 左一句贵公子风度翩翩,右一句贵公子博学才艺。 倪伟奇左一句哪里哪里,右一句过赞过赞。 听得文武百官都忍不住捂嘴打哈欠。 这酒宴是真的无趣儿,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就连倪日也提不起精神来,心思正要游离的时候,只听阮轻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倪大人来我们温城有三条路径走,其中最捷径的路径是南方翎羽城。但您这次进城,却选择的是东边的惑阳城。还在那边城内逗留了将近十日有余。可有此事儿?” 阮轻艾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瞌睡虫瞬间被打跑了。 这!正戏要出来的意思? 倪伟奇喝酒的手也缓了下来,嘴角钩着淡淡的笑意,“是的,惑阳城那边,正好有下官一位亲戚,绕路过去探望探望,城主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阮轻艾的笑容变了个味,“你探什么亲,我不查。但惑阳城那边,我们温城许多商人会在那边进货,来来去去那么多商会的人,倪大人可有见过一个两个?” 这一问,全场死寂。 可以确定了,这就是进入正题的节奏!筷子放好,坐姿摆好,等着看戏。 倪伟奇静默了片刻反问,“大人手里可有我私会商贩的证据?有就拿出来,我见了便认。” “啊……当然没有。” “所以我自然没有勾结商贩。”倪伟奇讪笑两声,眯缝的眼角,带着沉稳内敛。 “先别急着否认。”阮轻艾托腮笑笑,“惑阳城那边是有盐田的。我们温城主要盐矿的渠道就是惑阳城。倪大人绕到惑阳城那边不办点事情就来我的领地,你打死我也不信。你若想在我这儿站得笔直一些,势必要稳固一定势力。我要控盐权,你就不让我控。抢我盐权后再进我领域和我玩官斗。是吧?” 好家伙,这丫头是直奔结局啊? 倪伟奇哼笑道,“大人别乱说话喲。我是皇上钦点的未来城主,没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吧。” “说了先别急着否认嘛,三天前我已叫商贩去惑阳城进了十车盐袋。估摸着今日下午应该会经过洪旭山,那边草寇集结起来起码有千百。你们猜,我这盐袋,能不能安稳的送回温城?我打赌,不能!” “……” 全场无人敢吱声。 阮轻艾看看天色道,“如果盐袋子被劫,消息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来了吧?大家喝着酒,慢慢等。不急,不急。” 果不其然,连一首歌都没有撑过,商会会长前来报备,“城主大人,盐车被劫。” 阮轻艾一听,立马鼓掌。 啪啪啪啪—— “干得漂亮!”阮轻艾招呼道,“大家还愣着干嘛?快点给倪大人鼓掌啊!” 趋于阮轻艾的淫威之下,文武百官尬着脸拍手鼓掌。 听着那些啪啪啪地巴掌声,倪伟奇表情不太好看了。 倪伟奇偷偷看了儿子一眼,他的眼神好像在跟儿子说,他收回之前那句那个女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这句话。 倪日也投来一道眼神:我就说她有点鬼吧,不好对付。 阮轻艾挑眉看向倪伟奇,嘴角乐呵,“倪大人,这洪旭山的土匪,劫个粮车倒也能解释得通,他们劫十袋子盐巴?怎么?他们傻的吗?拿盐巴当饭吃喲?有意思?” 倪伟奇吭声道,“这悍匪劫什么东西与我何干?大人您不能这样毫无证据,就直接落实我和草寇勾结的罪名呀?” “放心吧,就算我手里有确凿证据证明你和草寇勾结,我也不会给你定罪。至于那十袋盐车,本来就是用来试探你们父子俩的,被劫在我计算之中,不被劫,我反而有些慌乱。” 阮轻艾沉了口气,幽幽道,“城里的盐巴还能供给一段时日,至少一个月内不会出现慌乱。换句话说……这一个月内,我必须要搞定你才行。对吧?倪大人?” 一个月后,如果城内没食盐供给,城民绝对会出现暴动。 一旦出现暴动,她这城主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倪伟奇又换了个坐姿,神情是越来越严肃,咳嗽也是越来越密集,那狡诈的眸光中,不停思转着东西。 “既然倪大人一来就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抢走了我的盐权,那我也得回你一份回礼才行。把人给我带上来。” 林晨均挑了下眉头,侍卫们把王将余党全部押上宴厅。 王策见到倪伟奇,眼睛闪亮,“倪大人快救我!” “他是?”倪伟奇好奇问。 “王策王将军,之前护城军的首领。如今成了我的阶下囚。陈志然被我斩杀,倪大人您来不及救。但是王将军,您肯定想救一救吧?怎么说他也是个厉害的武将呢。你若能把他也抓在掌心,那么继你获得盐权之后,还能更添双虎翼。” 阮轻艾拖着小圆脸,可爱哒哒的笑问,“怎样?我够不够意思?嗯?一个超级想救,一个超级想被救,倪大人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呢?” 倪伟奇哼哧一笑,“既然大人都正面出招了,我不接,也说不过去呀。说吧,大人要我如何?” 阮轻艾钩钩手指头,侍从们端着一堆书籍,压在倪伟奇桌上,“左边是原先的律法,右边是我新改的律法。这些原本是你儿子要去背诵考试的。不过,他的测考,我放在半年后。在他之前,倪大人您先给我考试。” 倪伟奇咳嗽一声,“我都老眼昏花了,不适合读书。” “读不了,就用耳朵听,多的是人给你读。” 倪伟奇哼笑,“其实我不想听你的律法,因为我不想接受你修改的文案。等我接管城池之后,我会把你所有动过的文案,全部恢复原位。” “哈哈哈……”阮轻艾忍不住放浪笑了起来。 倪伟奇也陪着她一起笑,“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笑,四周所有文武百官心里暗暗戳骂笑个毛,然后也陪着一起傻笑,“呵呵呵……呵呵呵……” 阮轻艾笑声一收,扭捏道,“倪大人出场直接和我唱反调,您真逗。” “您也是。”倪伟奇眯眼呼呼。 “冷墨!”阮轻艾一声呼叫。 一个脖子上缠满绷带的少年,手里捏着匕首登场。 阮轻艾挥手指指,“除了王将,其他的,随意挑一个。开开荤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少年直接抓住一个男人拖去准备好的屏风外面,疯狂扒皮。 第85章:拒绝一次,杀一人 “啊——” “啊啊啊啊——不要——” “救命——倪大人救命——不要啊啊啊——” 虽然看不见血腥的场面,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呕吐,“呕——” 倪日吓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这谈话谈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如此血腥! 不!其实他们在来温城之前,已经做好了应付鸿门宴的准备,但是在看见阮轻艾之后,他们下意识觉得,这么可爱的女娃娃,应该不会给他们摆鸿门宴。 但是他们估量错了。 鸿门宴,该有的,总会有。 倪日听着那凄惨的尖叫声,满头冷汗,狠狠噎气。 倪伟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他拿着方巾一边咳嗽,一边呼道,“大人这是在做什么?你想用人命来震慑我吗?” 阮轻艾耸耸肩,“本来他们就是死刑犯。我抓住他们之后,并没有立刻执行死刑,而是特意把他们留到倪大人过来当下酒菜。” 阮轻艾朝倪氏父子扬起一抹天真灿烂的微笑,“你继续拒绝我没关系的,对于这些渣子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你还有二十四次拒绝我的机会。” 二十四次?二十四个人头? 拒绝一次,丢一个人头。 倪伟奇板着脸,翻开一本律法本子,一看。 密密麻麻的字迹,一页纸上竟然挤了千百来字,他老眼昏花本来只是推托之词,但眼下看来,这书他是真的看不了。 倪日忙起身,说道,“阮城主,我本来就是来科考的。你又何必让我爹爹科考?他年迈已高。” “年迈高,但他智商在线。至少在他抢我盐权这个举措来看,有点资格陪我喝酒。” “那我……” “至于你嘛!”阮轻艾朝倪日抛了个小媚眼,“你还太生嫩,你在我手里,活不过三个回合。你安静些,让你父亲和我玩游戏。” 阮轻艾对着倪伟奇说道,“我的律法虽然细,但你只要能够理解每个律法的含义,题目做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倪伟奇挑眉问,“你给我多少时限?” “十天。” “什么?才十天?”倪日急着说道,“这么多?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全部看完啊!” 阮轻艾笑得开怀,“当然啊,这二十四个犯人,我也不可能全部放啊。你们要有舍有得。挑几个救救,挑几个放弃放弃。” 王策身后那些手下,全慌了一脸。 挑几个救救?谁能被救?谁又会被放弃呢? 阮轻艾突然指着王策说道,“嘿嘿,大家快看看看王将的脸,你们看他镇定自若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是王将,是将军,如果倪大人想救我又无法全部都救的话,我一定会在被保的名单内。毕竟我是将军嘛!对不对呀,王将?你现在是不是就是这样想的呀?” 阮轻艾这话说完,王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了,他看向身后,他的手下们都用一种非常气恼的眼神瞪着他,虽然有怒不敢言,但埋怨的种子已经发了芽。 倪伟奇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阮轻艾。 虽然他儿子年纪比阮轻艾大了许多,可光看眼神就明白,他儿子在她手里,活不过三个回合,这话是一点也没夸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够和这女人,斗多少回合。 他来温城,他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叫她准备好把城主之位让过来,她倒好,反过来给他十天时间,逼他玩这出人命的赌局。 王将是肯定要救的,但律法他也不想读,更不想去考,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倪伟奇咳嗽道,“只是盐商被劫,阮城主如果想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出出主意,把商贩救出来。这次被捕的商贩人数预估是多少啊?” 倪伟奇看向那商会会长。 会长弓腰道,“不多,也就十多个。” “哦,十多个啊。人确实不多,可该救还得救啊!对吧阮城主?”倪伟奇挑眉问。 阮轻艾一下子接了他领子,“倪大人的意思是,一个商贩换一个王将余党?” “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么说。”倪伟奇挥挥手道,“毕竟那些土匪又不是我的人。我只是提议您去救救。” 全场又是好一通静默。 阮轻艾歪着脑瓜子和那老不死的对视中,良久后,她又拉开嗓门大笑,“哈哈哈哈……” 她一笑,倪伟奇也陪着笑,只是笑声没一开始那么豪放,声音里带着些许谨慎,“呵呵呵……” 这种状况下,文武百官再也不敢赔笑了,全哑着嗓子安静等。 许久后,阮轻艾笑声一收,哼道,“墨儿,再拖一个下去。” 那少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使者,迈着血淋淋的步子,走到王将身旁,他故意挑跪在他最近的侍从拖走。 都还没动刑就听那侍从疯狂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了——” 拖去屏风后,又听那声声残忍的尖叫,“啊啊啊啊——不要——” 拿商贩和王将余党,一命换一命的提议她都不接受? 这个女人出乎意料的狠辣。 听着那凄惨的哭叫声,宴会气氛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瞬间,有人掀了桌子。 哐当一声。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 掀桌子的竟然是倪日。 文武百官立马捂着心口,瑟瑟发抖,腹诽呼喝:他!他他他!他怎么敢的呀! 倪日走到正中间,食指一指阮轻艾说道,“我方才真是看走眼了,还觉得你有多么可爱,多么心地善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残忍噬血的女魔头!如此泯灭人性的女魔头,你如何能胜任城主之位?我要你马上把他们放了!听见了没有!” 倪伟奇拧眉悄声呼道,“做什么?回来!蠢货。” 倪日拂袖道,“我忍不住了,爹爹,我们没有必要对着女魔头低头。我们有圣命在身,你看看她敢不敢对我们动手!我现在就要救了王将他们,你们谁敢拦我?” 倪日拔出一旁侍卫的佩剑,怒火冲冲跑去王将那处,准备砍掉他们身上的绳索。 四周所有人都没有动手,包括林晨均在内,谁也没有阻止倪日的步伐。 但就当他走到王策身旁,佩剑即将划破王策身上绳索之际,屏风后的少年飞了出来,一脚踹飞了倪日。 倪日狼狈滚落好几圈,他又羞又恼,跳起来就骂,“尔敢!” 第86章:凭你也配? 冷墨手里捏着那把血淋淋的匕首,指着倪日,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倪日惊讶的望着他,“你!你他妈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也这么残忍?你怎么能?” 阮轻艾轻笑出声,“是啊!墨儿,倪少爷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没礼貌?” 回头,阮轻艾对着倪日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记了,这小伙子已经是个哑巴了,他从此再也无法说话了呢,又是目不识丁,他想回答你也是无奈。” “哑巴?” “呵,是的。倪公子好不好奇?这小家伙为何会哑?” “……”倪日撇头,“与我何干?” “也是,这少年与你无关,不过……你好不好奇,为何在场所有人都不拦你?独独他敢?” 倪日又是一通沉默。心里隐隐感觉不太妙。 “倪公子别急躁,我先讲个小故事给你听……” 阮轻艾缓了口气道,“从前有个少年,没有父亲,只有母亲,母子俩,相依为命,村里有个恶霸一直欺负那对母子俩,少年为了挽救母亲,差点废了一双腿,幸好偶遇侠士相救,母子俩终于逃脱了恶霸的欺凌,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四周空气气氛变了,变得杀气重重。 阮轻艾的笑容也凝练了起来,声音变得尖锐犀利。 “但是!就在这对母子以为他们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生活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批官兵,那些官兵把那对母子抓了起来,左边绑一个,右边绑一个,母子俩分别被绑在两块木桩上。少年声嘶力竭,求饶过,破骂过,但是那些官兵还是在那少年面前,活生生,剥了他娘亲的皮!” 倪日身子狠狠一震,手里的佩剑不停颤抖。他后退了一小步,呼吸敦促僵硬。 “那少年无力嘶喊到自己精疲力尽,从此声带受损再也无法说话。今日,杀母凶手就被绑在地上,他要手刃仇人,可是有个大官,跑过来说,我有皇命在身,我就要救他们,我看谁敢拦我?” 倪日脚步又哆嗦了一大步,声声哽咽的盯着前方捏着匕首的少年。 阮轻艾拿起酒杯深深饮了一口,嘴角勾起一道轻笑,“现在,你的问题,我来替那少年回答!你方才问,我有皇命在身,你要救王将,你想看看谁来拦你!他回你,即使在坐所有人都不愿意为我站出来拦你,我也要拦你!你有皇命又如何?我身后这些杀人凶手,杀了人,就该偿命。你想救?神佛都不配,凭你也配?” 冷墨噬血的双眸狠狠掉了一滴泪,这是被人说出他此刻心声时的释放,他上前一大步,血淋淋的匕首直接抵上倪日的脖颈。 想救这些凶手的人,也都是无耻之徒!统统都该死! 小小的少年,身上的杀气充斥着全场,那猩红的眼睛里,刀光摄魂。 吓得倪伟奇都从位置里站了起来。 阮轻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高台走了下来,轻轻握住冷墨手里的匕首,拧了下来。 一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噬血少年,谁也拦不住,就独独她阮轻艾能拦。 这匕首他谁也不给,就只有她阮轻艾能拧下来。 阮轻艾在冷墨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阮轻艾挡在冷墨身前,对着倪日轻笑道,“倪少爷,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杀人,是需要偿命的。你想救人,也要看看你救的人,是谁!他们这些,值不值你去救!眼下,我不让墨儿拦你,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良知在哪儿?来,去救吧。” 哐当—— 倪日手里的佩剑,掉在了地上,双手颤抖哆嗦。 “呵……” 阮轻艾轻笑一声,拿着匕首走到倪伟奇面前,匕首扎在桌面上。“你儿子竟然在宴会上,当众掀我的餐桌,这是你没调教好。你得认错。” 倪伟奇拱手弯腰,“下官教子无方。” “我方才说,你儿子在我手里,活不过三个回合,我对他期望太高了。他在我手里没活过一个回合。” 倪伟奇再次拱手,“犬子无能。” “现在我们俩做最后的押注吧,你抢我盐权,我不予追究,你想要这城主之位,我也愿意拱手相让,只要你用这把匕首,把王将余党全部杀死。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怎样?” 倪伟奇低头道,“十日内,我背律法,可以参加科考测试。”他退而求其次。 阮轻艾失望摇头道,“倪大人啊倪大人,你还想救王将他们是吗?” “阮城主不是答应给我机会的吗?” “那是在你儿子掀桌子之前,但他掀了桌子就代表你我已经撕破了脸,我原本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全都不作数了。不过别说我没给你救他们的机会,律法,你不用背了,只要你说一个他们值得被放的理由,说出一条,我放一个。说出两条,我放两个。” 倪伟奇沉声道,“他们是皇上认命的护城军,生死应当由皇上定夺。” “回答错误,打从他们虐杀无辜民女的那刻起,他们就不是皇上的人了。”阮轻艾笑着补充道,“倪大人,回答可得谨慎些啊,回答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轻艾挥了挥手,冷墨抓起一个侍从又拖了下去。 “不——不要啊——倪大人救命——倪公子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倪日闭上眸子撇开视线,脚边踢到了佩剑,嘎达一声,这把佩剑曾是他拿起来想解开王将枷锁的兵刃,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竟然没有发觉。 倪伟奇暗暗咬牙,“阮城主,少造杀孽。” 他明白,这个女人给他死胡同钻,不管他说什么理由,只要她不认,一摇头就是一条命!所以眼下,他只能打住这个游戏! 阮轻艾歪头问,“很奇怪,倪大人,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一件值得让我放他们生路的理由吗?” “我与他们不熟。”倪伟奇撇头。 “那就说一个你熟,他们也熟的中间人出来。例如那个和你在惑阳城对接过的商人,曾经包庇王将行凶的包庇犯之一,也是替你联系土匪抢我盐商车队的那位幕后黑手?嗯?是同一人,对吧?” 官,商,匪,三权鼎立,这中间这个商人,躲着藏着算几个意思?阮轻艾这次摆的鸿门宴,就是为了要把幕后黑手给他揪出来! 倪伟奇深吸两口气后,摇头道,“阮城主多疑了,并无此人。” 阮轻艾顿默了片刻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只是这次,就只有她一个人笑,连倪伟奇都没有陪,凝重的眉睫让他无法笑出声。 懂了吗! 这才是笑到最后的女人! 第87章 全体叛变 笑完,阮轻艾拍拍倪伟奇肩头说道,“倪大人比陈志然厉害些许,身子弱,可骨头硬。这样的人对峙起来才能让我干劲满满。不错不错!今日鸿门宴就玩到这儿。” “那王将?”她真的不打算放了吗? “死刑犯,该死还得死。老实说,让你背律法给你机会救王将余党,都是说说罢了。就算你一开始真答应我背了我的律法,我也从来没打算给你机会救活他们!” 是啊!他心里是清楚的,考试题目的难度,不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所以他一开始就拒绝她的游戏,因为他心里明白她给的题目,都是死题。 “阮轻艾你这个天杀的贱婊子——”王策疯狂大喊,“倪大人!你有皇命在身的!你抓她呀!你快点抓她呀!” “哈哈哈哈……”阮轻艾又放声大笑起来,“倪大人!他们向你求救呢!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哦,只要你能说出放他们的理由,或者,交代那个和你在惑阳城接洽的商人。我就把王将送给你。” 倪伟奇保持了缄默。 她要他提供理由?不可能的!他不管说什么,她都会反驳他,所有理由在她阮轻艾眼里都不成理由。她就是想逼他交代那个和他在惑阳城接洽的商人罢了。 为了能够稳固盐权,要在温城占有一席之地,他打死都不会交代出来。相信王策他们也会以大局为重?毕竟是沙场上厮杀过的男儿郎,还不至于这么的没骨气。 见倪伟奇不答话,阮轻艾无奈走去王策面前,蹲下托腮歪头。 “你们都看清楚了吗?你们心心念念的倪大人也救不了你们。能救你们的,就只有你们自己。来,告诉我,继商会副会长窝藏你们之后,还有谁?包庇过你们?我数三声,只要说出姓名者,我就绕过他。” 王策眼一瞪,嗓子哽了块巨石。他相信他的弟兄们都是汉子,都不会屈服阮轻艾那淫威之下的! 没错!他们都是铁血的汉子,绝对不会屈服的!倪伟奇也非常坚信这一点。 只是…… “三!” “二!” “一!” 就在阮轻艾掐下手指头的瞬间,除了王策之外,他身后所有将士全部异口同声,“福禄钱庄庄主姜文宇。” 艹! 艹! 倪伟奇当下噎了一块大骨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通咳,都咳出了血。娟帕都掩不住。 相比倪伟奇的咳嗽,阮轻艾捂着嘴巴,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姜文宇!” 王策气到怒吼,“你们这些孬种!为何要向这种女人低头?为何!!!” “为何?”阮轻艾收了放浪微笑,“在等待倪大人归来的这段日子里,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瘦成皮包骨,而你,却肥得流油?” 王策一愣,“你给我吃的喝的……” “我是给了,可你为什么要吃?” “啊?” 阮轻艾嘴角钩笑道,“你难道不明白吗?我送给你的食物,都是带毒的,你只要吃一口,你的弟兄们就会萌生背叛你的心思。再吃一口,再生一分背叛之心。这么些日子以来,你吃得越肥,你的弟兄们就会越记恨你!凭什么同样有被救的可能,你王策就一定会在被救的名单内?” 王策惊恐回头,他看见的是一双双埋怨记恨的眸子。 他的兄弟们不是没有骨气的孬种,只是心里不平衡他罢了。 阮轻艾腻着他,哼笑道,“怎样?王将,被兄弟们一同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 “啊呸——” 一口痰又吐在阮轻艾脸上。 刷刷刷—— 再一次,全场侍卫全部抽了佩刀,那杀气,充斥着整个宴会,吓得所有文官都缩了脖子。 只是一口痰而已。有必要嘛! 冷墨发了疯的冲去王策面前,却被阮轻艾拦在身后。 “凡是曝出姓名者,酌情减刑,死刑可免,活罪难逃,死刑改成无期。至于王将……林将,你帮忙处理了。” “知道了。”林晨均过来抓人。 冷墨突然冲出来拦,“啊!啊啊啊……” 他疯狂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双血淋淋的手那么慎人。 那是他定下的人头啊!谁也不能抢,她答应过他的,“啊啊……” 阮轻艾走过去一把把他拽了回来,“听话,差不多就够了。手上血腥味太重,以后怎么摸我头?” 冷墨看看自己的双手,满手是血,她会嫌弃的吗? 这一想,他急忙往背后擦了擦,红着眼睛安静了下来,看见她额头上的脏东西,赶紧掏出娟帕给她擦掉,手在抖,心在颤,眼眶里还含着点点泪光。 回头,他冷眼瞪着王策被林将拉下去那一幕,听着王策的无能咆哮,“阮轻艾你这个贱婊子!天杀的贱婊子!你会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苍天有眼,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天杀的贱货——” 冷墨咬了咬牙,回了他一句:苍天若有眼,既然那天他没有为我睁眼,那就一直闭着!现在才想睁开?先问过我的匕首! 他没有能力保护好他的妹妹,但往后,他一定要誓死护好他的新妹妹! 阮轻艾挪到倪伟奇面前,凑头问,“姜文宇姜老爷,可是与倪大人接洽之人?嗯?” 倪伟奇绷着脸皮,捂着娟帕,狂咳不停,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认识。” “呵……”阮轻艾也不逼他,只是轻笑道,“来人,调查一下姜文宇的出入境记录,半个月前后,他是否出没惑阳城。我要查查,和倪大人对接的商人,是不是姜大爷。” “是。” 倪伟奇脸色已经从青色变成紫色,好似血能从头顶喷出来似得。 回到高台,阮轻艾一屁股坐下,挥手道,“正戏结束了,咱们稍微放松放松,别一直绷着皮,太紧张了不好,晚上会做噩梦的。我叫了青楼姐姐们过来为我们表演歌舞,大家不要跟我客气,爽快吃吃喝喝,反正有商会会长帮我记账。吃吃!” 倪日餐桌被重新整理了一遍,被侍婢木讷的扶回原位,他呆呆看向父亲,见父亲还在咳血中。 眸光闪动不断。 早前就听到一些传闻,说阮轻艾手段快狠准,一开始他们父子俩也不知道这个快狠准的水准在什么标准。 眼下,从爹爹手边放着三条血淋淋的帕子看来。他爹爹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还能看见父亲额上冒出的冷汗,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就算龙颜震怒,罚跪了文武百官,他也从来没有见到父亲这幅如临大敌的表情。 阮轻艾离席一会会时间,回来看见自己桌上摆满了小吃,只是!! 这些小吃,为何都缺了一口? 糕缺了一口,鸭腿缺了一口,虾肉缺了一口,一长排的食物,全都缺了一口。 谁啃了? 第88章 投食机器进阶了 阮轻艾用非常嫌弃的眼神,投向身旁的落痕,只见他正拿着一个油腻腻的鸡腿,小口轻咬。 嘎兹—— 一口鸡肉被他吞入腹中后,他把鸡腿放回小盘子,正要往她那边送来。 艹! 阮轻艾真的超级想骂他! 只是下一秒,落痕突然把鸡腿丢在了地上,他捂着心口眉头紧锁。 “少主!” 青国青城急着轻呼。 落痕摆了摆手,只是一个敦促间,他呕了一口黑血出来。“吐——” 阮轻艾吓得屁股弹跳了下。 这血这么黑? 难道?鸡腿有毒? 落痕擦干嘴角血迹说道,“凡是接触过这道菜的侍女厨子统统查问过去。” “是。” 突然间,阮轻艾终于知道这些缺了一口的食物有多么香了。 她再也不挑剔,拿起桂花糕就美滋滋巴兹起来。 嗯!真香!有落痕大爷口水的食物就是香! 倪氏父子回到家,一妻一妾分别迎上。 两个女人笑容清雅淡然。 正室李敏乔轻柔道,“那位阮城主如何?好对付吗?” 妾室钱穗穗娇笑道,“也没什么好不好对付,毕竟是个丫头,能厉害到哪里去?关键还是阮轻艾身边那位林将。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能和林将抗衡的兵力,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对付?这个问题,还真无法用言语来回答了呢! 本来还在估算着,这次鸿门宴后会有多少文武百官过来给他投诚,还想计算着自己有多少胜算,可如今看来,别指望会有文官过来投诚。 鸿门宴,他倪伟奇输得彻彻底底。站不住脚跟的人,谁会支援他呢? 倪伟奇挥头摆手,“你们俩妇孺人家,别议论政事,还有,有事没事千万别去招惹那个丫头。听见了吗?” 两个女人的笑容慢慢收敛,感觉气氛非常不对劲。 钱穗穗嘟着嘴问,“那个阮城主给你脾气吃了!女人嘛,嘴巴毒一些,大人无须放在心上。” “呵……嘴巴毒?你在埋汰谁?” “嗯?怎么了?”钱穗穗更是奇怪,“难不成这丫头还能上天不成。切。” 倪伟奇指指她鼻尖,想骂,但想了想还是不骂了,转口道,“你们记住我的话,别和那丫头见面,在她面前,你们不会说话就闭上嘴装哑巴。听见了吗?” “是。”李敏乔乖乖点头。 “是。”钱穗穗嘟囔着咕噜。 入夜,倪日原本久久无法入睡,直到凌晨才睡下,可刚睡下,他就做了噩梦。 他梦见自己母亲被阮轻艾绑起来,被剥皮,而他被绑在前面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自己母亲被残虐。 “不——不要——” 倪日不停挥手抽搐,丫鬟听见声音,见不对劲,急忙去呼他娘亲。 李敏乔急急忙忙赶来,握住倪日的手,他才醒来。 醒来第一眼看见母亲安好,他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娘……我做噩梦了。” “傻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不沉稳呢?你何时才能像你爹爹那样?” 李敏乔心疼的帮他擦冷汗。 倪日眸光落在母亲的脸上,神色微微动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娘。” “什么?” “你跟着爹爹这么多年,你有埋怨过他?恨过他?” 李敏乔眸光一闪,惊讶的望着他,“你为何……为何会问这个?” 她的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倪日耳边不停响起阮轻艾的声音——你平日里,可有问过你娘亲的感受?可有问过一声,娘,你恨爹爹吗?你从未问过对?你若试着去问一问,你娘不会回答你,她只会流眼泪。可你明白她眼泪的含义? 倪日深深望着李敏乔的眸子,见她开始闪躲起来,眸光里包含着泪花。 他心头被狠狠冲撞了一下。 这泪花里,究竟带了多少的委屈? 她嫁给爹爹,养大他的这些年里,他都不知道,原来母亲心里是这样子的难受? 李敏乔背过身子,把泪水擦干后笑着说道,“我有儿子就够了。我的儿子,是我的骄傲。对?” 倪日脸色麻木,喉间哽着一块巨石。 李敏乔说道,“既然醒了,那就去读,圣上要你参加阮城主的科考,也是对你的历练。去。” “是,娘亲。” 倪日迈着沉重的步子坐上书桌。 他随手端起一本书,是放在最上面的律法文案。 一看文案的标题:新婚姻法。 他楞了一下后,打开了第一页。 那一秒,他如同一只脚,踏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阮轻艾偷偷摸摸,拉着简分的手,蹑手蹑脚从落痕苑落路过。 “大人!”青城大声唤道。 阮轻艾吓了一大跳,“你是鬼吗?我都这样小声了,你还能听见我的脚步声?” 青城钩笑道,“大人想去哪儿呀?” “今日是中元节,我去找林将放灯呀。” 青城无语道,“林将又没家人,放灯放给谁?你有家人,你和家人一起放灯不行么?” 阮轻艾翻白眼道,“就是因为林将没有家人,所以我才要陪他嘛。而且他为我忙碌了这么久,我陪他小喝几杯,没毛病呀?” 青城摇摇头,“不行。少主不许你去,您乖乖留宿家中静养。” “凭啥?” “外面刺客太多了,少主是为你好。” “我……我我我……我有何从!还有简分!还有你!还有万大爷给我配的保镖。” 青城还是摇摇头,“中元节外面人太多,听话,留在府邸别出门。” “那你把林将给我叫过来,我反正就是要和他喝酒。” “……” 落痕从苑子里走出来,冷冷瞪着她,“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想叫谁来我府邸?” 我府邸? 这三个字,他是怎么说得如此顺口的? 他是不是忘记了,这个城,是她阮轻艾的,城主府自然就是她阮轻艾的。而且他还是嫁给她的呢!入赘懂吗?他整个人都是她的! 他哪里来的所有权? 对!就这样大声吆喝他,给他排头吃。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出来。 阮轻艾一叉腰,嘴巴一开,呼喝道,“那我等下要吃团子,你给我下厨煮?我就不请林将过来。”说好的骂他呢?怎么开口就变了味? “嗯。”落痕都没犹豫片刻,直接应了下来。 青城一拍脸蛋,无语摇头。 果然果然!他早前就知道,他家少主迟早有一天会把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抛之脑后的。 看!这天终于到了。 第89章 倪家小姐 不止是青城惊讶,阮轻艾也非常惊讶,重新问了遍,“我要您亲自下厨耶!你这就同意了?” “嗯。” “等等,你不反驳我几句的吗?” “不必,团子我也爱吃。顺便给你煮点而已。” “啊……哦……只是顺便呐……那好!”阮轻艾拉着简分的手,“走,简憨憨,我们去等团子上桌。” “好的大人。” 阮轻艾坐在门槛上,拖着腮子嘀嘀咕咕,“你们家少主我发现他脑子有点问题,脾气也非常古怪。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生气,生气也找不出点理由来。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我是伴他如伴虎。被他那白眼一瞪,立马水就被他瞪了出来。” 水?哪里的水? 这阮大人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吗? 青国青城两人全黑了脸,屋檐上踢踢踏踏飘过两道脚步声。 两侍卫哥哥耳根子动了动,也没搭理。 阮轻艾奇怪问,“有刺客?你们怎么也不去看看?” “是嘤嘤咽咽两位姑娘,不用理她们,估摸着在屋顶抓蝴蝶。” 阮轻艾奇怪不已,“你们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是她们俩?” “熟悉了,听脚步声都能辨别来人。” “啊……” 屋檐上已经被触发了暗器。 噗嗤嗤,噗嗤嗤。 阮轻艾急着道,“诶?你们爷怎么又装暗器了?” 青城笑道,“肯定需要的啊,不然如何安然渡过这个中元?” “那你们快叫那两个姑奶奶下来,要是弄伤了可不好玩。” “大人何须管她们死活,明知道我们这儿有暗器埋伏,大门不走偏偏要走屋檐。死了也是活该。”青国呵斥道。 阮轻艾嘴皮不停抽抽,“你们俩是直男?这么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你们都不心疼的吗?” “美女?心美才叫真的美。”青城嫌弃道。 阮轻艾突然笑嘻嘻的跳到他面前,捧着小脸蛋问,“那我美吗?” 青城吓了一跳,忙后跳一大步,“大人您别这样,我要被挨打的。” “啊?”阮轻艾懵大了,“我又干什么坏事害你们挨打呀?我都快被你们主子这挨打的底线给弄晕乎了。” 青国笑道,“别和大人歪歪唧唧了,那小东西也过来了呢!走,咱们带他玩玩去。” “小东西?” 阮轻艾见青国青城跑去前院,她偷偷摸摸跟着过去偷窥。 一看,冷墨被青国青城两兄弟前后包夹着围殴。 “诶!!” 阮轻艾要去拦阻,身后落下两个美人缠住了她,“大人别去打扰人家呀。” 阮轻艾鸡皮疙瘩一冒,“啊,嘤嘤咽咽两位姑奶奶,有何吩咐?” “大人陪我们玩嘛,我们家富爷不在,我们可寂寞了呢!” “玩啥?玩球啊!”阮轻艾白眼不停翻,“这儿没蝴蝶,两位姑奶奶可以去隔壁翎羽城,那边气温暖和有蝴蝶。” 回头一看,冷墨又被踹飞在地上。 阮轻艾急着要去扶人,嘤嘤一把黏住她,“你家小弟跑过来偷学武艺,肯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慈母多败儿,不下点狠心,他怎么长大?”咽咽跟着调笑。 阮轻艾无语嘟囔,“这教人也不是这样教的啊!就不能这样手把手手把手的来吗?有必要这么凶残吗?” “他们算好的呢!你回去问问你家林将,那少年脸上的鼻青脸肿,多半都是林将踢的。” 阮轻艾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林将最注重仪表,打人不打脸是他的原则。” 嘤嘤捂嘴偷笑,“你家林将一开始不肯教他,那小东西就跑去你家林将头上撒尿。” “……” 阮轻艾瞬间风中凌乱了起来。 冷墨这小子是自己在找死啊! 咽咽嘟囔道,“这小子还去隔壁万家捣事情,在万大爷家厨房里扔尿罐子。被那仨个侍卫逮起来就是一阵痛殴。” “……” 天呐!她快听不下去了!冷墨这小东西是真的,没事做作践自己做什么哟! “说起万大爷那儿。那个叫什么来着,倪嫣儿,三天两头往万惊雷卧室里跑。呵……我要笑死了。” “毕竟是小妾带大的闺女,能懂什么分寸?脑子里想着就是抓个男人从此平步青云罢了。” 嘤嘤扯扯阮轻艾,“大人,那个倪嫣儿勾引你的夫婿,咱们去挤兑她好不好?” “哎哟,你们别吃饱了没事干。男女之事填不饱肚子的,别去管他们。” 嘤嘤突然捂嘴笑道,“呀,说曹操,曹操到呢!” “啊?” 一个奴仆匆匆跑来呼道,“大人,倪大人的闺女倪嫣儿小姐求见。说是来送糕点给您吃。” 阮轻艾奇怪嘟囔,“你们俩怎么知道倪嫣儿过来了?” “她身上那胭脂味,老远就飘了过来!呵……” 这他娘的是什么狗鼻子? 阮轻艾回头吩咐道,“倪小姐真是有心了,请她进来。” 青城青国急忙跑过来拦阻,“大人您疯了吗?我们家少主不会同意的。” 阮轻艾一叉腰,说道,“你们俩得记住,我才是妻主,这个府邸是我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的。懂不懂?” 青国嘟囔道,“那你倒是在我们家少主面前硬气一回啊!” 阮轻艾瞬间红了脸,呼道,“闭嘴闭嘴!快去请倪小姐过来,不然的话我就自己去迎她。” 青城摇摇头,拉着小弟出去接人,“别叨叨了。大人是听见有吃的东西送过来,眼睛都发绿了没看见吗?” “就、就为了吃的?” 阮轻艾理理衣襟,准备迎人。 跟在青国青城身后的一个小女人,身材妖娆,面容秀气精致,踩着小碎步,一步步挪过来。 看得出来,这女人教养还不错,没有嘤嘤咽咽说得那般不堪,应该不会天天往万惊雷卧室跑? 倪嫣儿手里挽着食篮,躬身鞠礼,“大人万安。” “有礼有礼,进来屋里坐。等会儿可能有团子吃呢。” “谢谢大人。” 倪嫣儿跟着阮轻艾进了屋,嘤嘤咽咽也没留,想必是嫌倪嫣儿身上胭脂味太重,踩着一堆凌乱的暗器飞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三个女人,她和简分还有倪嫣儿。 倪嫣儿打开食篮,拿出糕点,“这是京都比较流行的红枣桂花糕,这里没有桂花,都是我从京都那儿带过来的。” “嗯,真香。倪小姐小手真巧,糕点做的这么精致。” 倪嫣儿亲自夹了块糕点递到阮轻艾碗里,说道,“之前听哥哥说,大人代理温城城主之位,自己却没有想要继承的意思,您心里已经有里一位继承人,嫣儿挺好奇的,那位继承人是谁呢?” 阮轻艾眨眨眼,“你爹你哥,这些事儿会跟你一个女孩子说?” 第90章 送珍贵名书(三更送上) “也不是特意跟嫣儿说的,只是我不经意间偷听了些消息,有些好奇,想问爹爹,但怕被爹爹骂,所以过来找大人求真相。我觉得,除了阮城主之外,其他人又何德何能,胜任这城主之位呢?” “嗯,那要不,你猜猜看?” 倪嫣儿娇羞一笑,“哥哥说是林晨均林将军,可我觉得不是,林晨均只是一介武夫罢了。除去林晨均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万惊雷万大爷,还有落痕公子两人。可大人若是想让两位爷,继任城主之位,冰绝城就应该拱手让位才对,何必留到温城沦陷。” 阮轻艾拖着腮子笑道,“倪小姐不错嘛,有你爹爹十分之一的头脑。” 看那倪嫣儿不动声色的模样,像是对十分之一的表扬,并不满意。 “你继续猜,猜我的内定继承人是谁,猜中我给你奖励喲。” 倪嫣儿微笑道,“自然是熟知您新颁律法的人,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在律政厅,政书使尤大人。我猜对了吗?” 阮轻艾惊讶拍手,“哎呀,倪小姐不愧是倪小姐。果然有你父亲十分之五的头脑。” 倪嫣儿嘴角再度钩笑,轻声道,“阮大人承认得这么轻快,那就排除了尤大人。您的内定城主之位,可以确定也不是尤大人。” 噢哟! 这姑娘好玩呀!来这儿跟她卖弄智商来了。 夸她十分之五她都不满足啊? 阮轻艾把这个倪嫣儿从头到尾扫视了两遍,最后,她拖着腮子,一边巴兹巴兹吃着糕点,嘴角钩着甜甜的微笑,“倪小姐平日里在家读些什么书?” “百家集,鸿图志,皇史策。” “啊……你说得这些,我都……没看过。” “哈?” 倪嫣儿微微一愕。 这三本书是所有科考少年,课外必读科目,她以为报出这三本书,能和阮轻艾有共同话题了,谁知道,她没看过? 这不可能,她可能在撒谎。 “那阮大人平日里爱看什么书?” 阮轻艾眼睛一亮,忙问,“你想知道吗?” “是的,我很好奇,阮大人如此聪慧,平日里究竟修学了什么书籍?” “嘿,这你就问对人了,你来!你跟我来!”阮轻艾撩起袖子道,“我去给你找书,快来!” 倪嫣儿惊讶的望着她,去拿书还得这般鬼鬼祟祟? 阮轻艾猫腰着身子,带着倪嫣儿偷偷去了陈志然的书房。 进了书房,她又打开了密室密道,手里点了火把,兴奋的下楼梯。 倪嫣儿心口扑跳,看个书而已,需要去密室? 阮轻艾激动道,“嫣儿妹妹,我告诉你哦,这个陈志然是真的鬼,在密道里竟然还藏了一个小暗格,幸好老娘我眼睛雪亮亮,被我给挖了出来。” 阮轻艾蹲下身子,地板掀开一块板砖,里面放着一个木盒。 木盒还上了锁,她万分宝贝的把木盒子拿了出来,用藏在袜子下面的钥匙给它打开。 倪嫣儿被她这么一搞,紧张的手都在狂抖。 她已经察觉出来了,这木盒里面的书,定不简单。 能够造就如此聪明绝顶的女人,她看的书能简单到哪里去? 盒子一打开,金黄色的书皮印入眼帘,倪嫣儿激动的问,“这些就是大人平日里阅读的书籍?” “是啊!我可宝贝着呢!从小收集到大,之前被人烧了许多本,现在就剩下这三本了。”阮轻艾摸啊摸,眼里泛着泪花。 倪嫣儿噎了口气,问道,“不知大人可否借我阅读几日?小女看完后定当完璧归赵。” “哎!谁让我俩这么有眼缘呢?给!拿去!”阮轻艾把盒子一盖,连盒子都送给了她,“就当是你送我糕点的回礼。” 倪嫣儿点点头,“那就谢谢大人了。” 阮轻艾千叮万嘱,“路上可千万不能看,要看必须得关在房间里,四下无人之时,安安静静的看才行。知道不?” “谨遵大人叮嘱。” 阮轻艾美滋滋的送倪嫣儿离开,在门口,她还笑嘻嘻的挥手,“看完记得偷偷还我哦!” 还她还需要用偷偷? 倪嫣儿心里越来越好奇了,不过她还是很乖巧的,这么神圣且充满智慧的书籍,必须得关起来,四下无人打扰之时再慢慢品读,这样才是对书的尊重。 “大人——”阮轻艾身后突然跳下嘤嘤。 这一声大人,把阮轻艾吓得原地跳了下,“噢哟,姑奶奶来去无风的吗?” 嘤嘤娇笑道,“大人不够意思,这么有趣的书送给外人也不送给我们俩姐妹。你真讨厌。” 阮轻艾尴尬笑笑,“我以为你们不识字。” “哈哈哈……大人你真调皮,还真被你猜对了,咱们俩姐妹不怎么识字儿。” “呃……既然不识字,那你们抢书作甚?” 嘤嘤嘟着嘴,“就是见不得你送别的女人东西。别人有的,我们俩姐妹必须要有。” “……” 这他妈是什么逻辑的鬼才? 阮轻艾轻笑问,“留下吃完团子再走?” “呵,不了,落痕公子家的团子,咱们是吃不起的呀!人家端在门外,放冷都不肯端进门呢!要咱们跟您进去等团子,估计连您都吃不到了呢。” “……” 嘤嘤黏上去,拿出一张纸,递给她看,“大人,看见这只丑蝴蝶没有?” 阮轻艾眼一瞪,“你当我白痴吗?这是蜘蛛!” “啊?这东西原来叫蜘蛛啊?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蝴蝶?” “……”她跟着对姐妹花对话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有点脑壳疼。 “大人快盯着这只丑蝴蝶多看几遍。” “作、作甚。” “妹妹说这丑蝴蝶有毒,会咬人,日后见了这丑蝴蝶你就得跑,知道了不?” “呃……哈……知、知道。”阮轻艾尴尬应。 嘤嘤眯眼笑笑,“大人务必记住呀。那我走咯?” “不送不送。” 阮轻艾回到房里,瞧见落痕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一个汤盆,汤盆上扣着另一只汤盆,为了保暖。 简分忙道,“大人快点过来吃,姑爷都下去热了两遍了,团子都快热化了呢。” “啊……来了来了。” 他还真的是,倪嫣儿在这儿,团子不端上桌,就是不给她吃的意思,就算放冷也不给她吃。 落痕表情不是很好看,估摸是因为她私自把倪嫣儿请进屋的缘故。 这丫的,有点小洁癖。 阮轻艾坐下捧着一碗团子呼哧呼哧吃了起来,看看窗户问,“这么冷的天,大爷不冷吗?简分去关窗。” 简分支吾道,“姑爷说脂粉味太恶心了,要吹掉一点脂粉味。” “啊……哦……”看,这货有小洁癖。 第91章 许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团子真好吃,阮轻艾巴兹着嘴儿问,“大爷这是什么馅儿的?不像是豆沙,馅儿淡淡甜甜还特香。” 落痕原本愤怒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好吃吗?” “嗯,超级好吃。就是吃不出是什么馅儿。唔……我能给简分尝尝吗?” 简分站在边上流口水。 主仆俩都巴望着他。 落痕又把脸拉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后,勉强点头。 阮轻艾急忙端了一碗给简分,“简分快尝尝,可好吃了呢。” “嗯,好吃好吃!真甜。” 阮轻艾听见屋外又有打斗声,出去一看,她家墨儿被青城青国两兄弟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她端着碗忙问,“大爷大爷,我能不能端几个团子给我家墨儿吃?” 落痕脸再拉了两分,但沉默片刻后还是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阮轻艾急忙捧着碗跑出去,“别打了别打了,先让他歇歇!你们俩个小哥,下手是真的狠,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青城呼道,“十三岁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那个时候,训练的比他还苦!他这点算什么?” 阮轻艾嫌弃道,“莽夫!有些事情为什么非要用武力解决呢?就不能坐下心来,大家心平气和好好谈谈吗?” 青国青城纷纷尬了一脸。 这女人她哪来的脸皮,说出这句话的? 要论暴力,谁比她更暴力?还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谈?别人倒是想,她倒是给过没? 阮轻艾一边给冷墨喂团子,一边哄着说话,“这人呐,最主要的还是增进姿势,呃不,是知识!老是舞刀弄枪有什么出息?听话,明个儿别和他们打架了,我教你认字。你只有识了字,关键时候别人才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然的话,别人如何能理解你呢?对?” 冷墨眸光闪烁的望着阮轻艾,眼眶一红就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 青国青城吓了一跳,忙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头发都快气飘起来,他们急忙把冷墨抓小鸡抓走,“骚年,我这儿有几袋沙包要送给你,从现在开始,你不管行走吃饭,身上都要带着二十斤沙包。” “哥哥们陪你跳蛙跳,走了。” “诶!团子!他团子还没吃完呢!” 阮轻艾看看碗里的团子,冷墨吃了两口没吃完,还有两颗,浪费。 她拿起勺子正要干掉它们的时候突然一颗石子打中了她的碗。 哐当—— 碗碎了一地,团子撒在了地上。 她吓得直跳跳,“大爷你干什么哟?” 落痕一甩袖,“哼!” 一句话没多说,扭头进屋。 倪伟奇一家四口暂住的宅邸,倪嫣儿捧着木盒子兴奋的进屋。 刚进屋就遇见了父亲和哥哥。 倪嫣儿屈膝礼道,“爹爹。” 倪伟奇捂着嘴角咳嗽问,“这么晚了?又去城主府见万大爷?” “不,嫣儿去见了城主大人。” 倪伟奇拧眉问,“我不是叫你别去招惹她吗?那个女魔头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 倪嫣儿轻声道,“阮大人人也挺好的,她还送了我她的宝贝书籍,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书。” “什么书?”倪日忙问,眼里也闪过好奇。 倪嫣儿摇摇头,“不晓得,我还没看,大人叮嘱一定要回家后,四下无人之时慢慢品读。” 倪嫣儿话音刚落,倪伟奇说道,“把书给你哥。” “啊?”倪嫣儿惊讶抬头,“爹爹,这书是大人借给我看的。” “那就先借你哥哥看完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读这些书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想学阮城主那样荒唐吗?” 倪嫣儿沉默了片刻后,低着头,慢慢把木盒子递给倪日手中,“那哥哥读快些,我答应城主,读完要还给她的。” “嗯。”倪日欢喜笑着,端着木盒子说道,“那爹爹,我就先回屋了。” “去。”倪伟奇挥挥手。 倪日跃过倪嫣儿的肩头,急匆匆的回了屋,房门一关,他迫不及待掀开木盒子。 拿出金纸皮书籍,美滋滋的打开第一页。 他倒要看看,那个聪明入鬼的女人,从小拜读的启蒙书籍究竟是什么! 翻开第一页:张家娘子趁夫婿睡着的时候,偷偷打开房门,门外,老王迫不及待一把搂住张家娘子,扯下衣兜…… 倪日抬起头,懵了三秒后,他把书本合上。 心里琢磨着,许是打开的方式不对,他重新再打开一遍,那些字,或许会改变。 再次翻开:“冤家,你的XX为何如此巨大……” 书本再次合上。 倪日沉沉吐了一口气,有三本书呢!可能是第一本拿错了而已! 他拿起木盒子第二本书,打开第一页:小翠看见姐姐被压在床榻,鲜红的肚兜被那官人扯飞在地上,她捂着小嘴在门缝外咬唇偷看…… 书本再次合上,他把书往桌角一砸,赶紧捡起第三本书狂翻,翻完,他气红了脸,跑出屋外疯狂怒吼,“倪嫣儿!你他妈在耍我吗?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人还没走出苑子,怒吼声就已经传了出去。 倪嫣儿听见叫吼急忙跑过来问,“哥哥怎么了?” 倪日绷着脸大喝,“还问我怎么了?嫣儿你到底要不要脸?怎么能拿这些书回来看?” “这、这是大人给我的啊!她说这是她一直阅读的书籍。怎么了?那是什么书?哥哥为何如此生气?” 倪日瞪得眼睛血红,“你当真没看过?” “没有啊。哥哥能否把书还我?我想看看!” 倪日当下呵斥,“看什么看?这种书是你能看的?拿火盆子来,我要烧了它们。” 倪嫣儿急忙跪地说道,“哥哥,万万不可啊!这是大人借给我的,是要还的。您若烧了,我拿什么还?哥哥若是不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我马上拿去还给大人,哥哥请别为难我好吗?” 倪日绷着脸道,“不可!交给你,你若偷看怎么办?我自己拿去还给她!” 倪嫣儿想想,点点头道,“那哥哥务必要还给大人才行。不然我无法向大人交代。” “知道了!”倪日还是绷着脸,呼哧回了房,把那三本书往木盒子里一压,气得躺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什么玩意儿!还知书达理!分明就是个女魔头!女魔头!!!” 骂了半天都没睡着,这一熬,就熬到了凌晨,终究还是没能磕上眼,原本就深厚的黑眼圈,当下又黑了一大圈。 第92章 她娇气躺倒了 倪日从床上昏昏沉沉爬起来,抱起木盒子就去城主府求见。 只是他不知道,阮轻艾喜欢赖床。不到日晒三竿天,她是不起来的。 他就这样抱着木盒,在冷风中,哆哆嗦嗦罚站了两个小时。 约莫中午的时候,一些朝官陆陆续续赶来,挤在城主府门口排队等着接见。 那些朝官见着倪日,忙躬身迎道,“倪公子来得这么早?” 倪日表情非常不好看,像是吃了一吨翔,“阮大人还有多久起床?” “估摸也快了,最晚也不会过饭点。” “……昏臣!!!不知道早朝时间的吗?她以后若是去内朝当官,难道要让皇上等她到正午天?” 那些文官尴尬赔笑,无言以对。 等了半天后,阮轻艾还没出来,诸多文官有点奇怪,“怎么了?不应该啊,这个时间,阮大人应该出来了才对。” 倪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气得就想冲进城主府,可是门口有许多守门侍卫,谁也闯不进去。 不一会儿,何从跑了出来,呼道,“诸位大人把文案端给我,我给大人送进去。” 倪日忙问,“她人呢?为何不出来?” “大人身体不舒服,躺下了。” “不舒服?昨个儿我还看她精神抖擞乱跳乱跑,怎么今天就倒下了?生了什么病?” 何从有些羞恼,“倪少爷,我们家大人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家家身体娇气,总会有那么几天不能动弹,你需要问得这么仔细吗?” “哦……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告辞。”文武百官赶紧把折子递到何从手里,拱手告辞。 倪日脸一拉,呼哧道,“既然她知道自己娇气,那就别揽着男人的活来干。” 倪日把木盒子往何从怀里一塞,呼道,“叫你家大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烧了。” “嗯?为什么?” “污秽!哼!”倪日骂完,甩袖就走。 何从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阮轻艾躺在床榻上哀嚎,“简分简分,暖炉呢?暖炉呀!快点快点。” 简分不在屋里,应该是忙暖手炉去了。 落痕坐在床沿,眉头紧锁,“很疼吗?” “换你来!看你嚎不嚎。痛死我了……” “我给你揉揉?”落痕问得很小声。 阮轻艾奇怪看着他,“我家简分呢?” “在忙着呢,说要给你烧姜茶。” “哦哦,那你给我揉,要轻点哦,不能太重哦。” 落痕撇过头,脸色微微羞红,手从被褥侧面塞了进去,小心翼翼寻她小腹,“这力度可还行?” “轻了些,再重些。” “现在呢?” “嗯……舒服……落大爷学什么都能一下上手。听说昨个儿您下厨都是第一次呢!第一次团子就做得这般好吃,您可真能居家。” 这算赞美? 若是以前他听见这些话,绝对是超级刺耳,巴不得掐她一脖子。但是现在,他听见这表扬,为什么会有暗暗窃喜的心态?真是奇怪。 给她揉肚子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用,就怕她受不起自己的劲道。 女人就跟瓷娃娃一样,尤其是她,一点痛也吃不起,手指头割一个小口子都能哭得山摇地动。 “大人大人,暖手炉来了!” 简分一手拿着暖手炉,一手端着姜汤,“我可怜的大人,快点起来喝姜茶。” 简分刚走过来就看见落痕那只埋在被子下鼓捣的手,她惊讶的眨巴着眼睛。 落痕急忙从被褥里抽手,神色微微尴尬,他眼眯了眯,吭声道,“把姜茶给我,你出去。” “啊……我、我还要给大人揉……” “出去。”落痕心里气得可以。 这个侍婢是真的不长脑子。 最后还是青国青城两兄弟,把简分拱着才离开。 房门关紧,屋内又剩下两人。 阮轻艾奇怪嘟囔,“感觉落大爷一点也不待见我家简憨憨,她是不是太笨手笨脚惹你不欢喜?说起来,万家那位也看我家憨憨特厌恶,一天到晚就是瞪她,那眼神像是巴不得把我家憨憨抓起来狂抽的样子。哎……你们男人呐,为什么这么凶呢?我家憨憨这么可爱,你们为什么都不待见她?” 落痕不搭理她的碎碎念,扶着她,给她喂汤。 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碗,她又舒舒服服躺了下来,暖手炉往肚子上一放,安安稳稳准备睡下。 这时,何从敲了门,“大人,文官送来折子,您准备什么时候看?” 阮轻艾还没来得及开口,落痕替她说道,“稍晚一些,让她先躺一会儿。” “好的。”何从要走,他突然转身问,“倪少爷方才来过,拿了一个木盒子。” “什么东西?”落痕问。 何从嘟囔,“是三本书!” 阮轻艾一抽气,眼睛瞪圆。 落痕则眯眼问,“书?什么书?” 阮轻艾突然坐起身,“啊!那个!何从,你把那木盒子放好,等会儿我来拿。” 落痕起身要去开门,阮轻艾一把抓住他衣摆,“大爷我肚子疼,你快点给我揉肚子。” 落痕看看她,又看看门口,吭声问道,“何从,那木盒子里的书是什么书?” 何从笑笑,“姑爷,我不识字儿呵呵……要不我让青城兄过来瞄一眼?” “不要——”阮轻艾大叫道。 落痕一看阮轻艾那表情就知道有问题,他脸一拉,“你进来,把书本放桌上,我自己看。” “好的。” 阮轻艾苦着脸,抱着暖炉翻身抽嗒嗒起来。 落痕去了书桌,捡起一本就翻,翻了两页,他一吐气,把书本往木盒子里一丢,出门就道,“把书拿去烧了。” “是。”青城接过书本,支吾嘟囔,“少主怎么老是喜欢烧你家大人的书?” 何从跟着他嘟囔,“我哪知道呀?我家大人不喜欢姑爷烧她书,能不能别烧?” 青城哼哧,“你开玩笑!我家少主的命令,等同于圣旨。” “……” “要是被少主知道我给你们留下书没烧,我得被他扒皮。” 哐当,连同木盒一起丢进了火盆子里。何从替他大人心疼得不要不要。 落痕重新坐回床沿,那视线像是能喷出火花似得。 阮轻艾偷偷瞄他两眼,把被子往头上盖,她就不懂了!这大爷为什么管她管得这么严? 她爱看小禁书怎么了?这点兴趣爱好都不给的嘛? 真是烦死人了。 第93章:考考他们(三更) 落痕把折子都放在床边,自己先看了起来。 都是城里大大小小的锁事,例如哪里有暴乱,哪里有纠纷。 但有几人的折子,他看得仔细。 “城里盐巴还能撑几日?” “估摸十日多了吧。” 落痕问道,“临近的三个主城可有与城主们接洽过?” “早就接洽过了,那三位城主都小气的可以,支援一些盐巴也不肯。” 落痕想想问,“要不要我出面?” 若是落痕出面,没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不借他盐巴。 阮轻艾摆摆手,“不需要。我阮轻艾要讨东西,他们若借,就是朋友,若不借,就是敌人。你出了面,我得欠多少人情?” “那你要如何度过这个关卡?十天后,若是再没有盐巴供给,城内必定会有暴动。现在,盐袋就跟金钻一样,能够拿去兑换其他粮食了。” “知道知道,不是还有十多日的期限嘛!不急的。” 落痕见她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也跟着定了下来,“还需要我帮你揉肚子吗?” “不用不用,我有暖手炉,可暖和呢!大爷安静些,我睡会儿再起来办事儿。” “嗯。” 在床上躺了三天后,阮轻艾又生龙活虎蹦跶出门。 一出门就撞见一个美妇打骂自家家仆,好像是她东西买的太多,那家仆拿不下,掉在了地上。那美妇就对着家仆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阮轻艾就站在后面一边吃瓜一边看戏,也不上去阻止。 等她差不多骂完了,那美妇抬头看见阮轻艾,嘴皮子轻轻一扯,迈着非常优雅的步子朝她走来。 “阮大人。臣妾见过大人。” 臣妾? 整个温城没有哪个朝官妻妾敢跑到她面前来行礼,都被自家夫婿调教好了,躲她都来不及呢。 这个女人应该是倪伟奇的妻妾,是妻?还是妾? 这一眼就能感觉得出来! 是那个妾室。 倪嫣儿的生母,钱穗穗。 阮轻艾忙迎过去呼道,“啊!原来是倪夫人,倪夫人一大清早出来逛街买东西呢?” 钱穗穗轻声道,“是啊,给阮大人买些伴手礼,谁知道这下人一点也不懂事,把我给你的礼物全洒在地上。我真是气死了,回家一定要好好训诫训诫他才行。” “哎哟,您空手过来就行了,干嘛这么破费呢?何从,去把东西捡起来。” 钱穗穗忙道,“脏了,不好。改日我再买新的给您送来。” “没事儿没事儿。”阮轻艾粘着钱穗穗说道,“倪夫人怎么没把你那小妹一起带出来逛逛呢?” “小妹?”钱穗穗奇怪的看着她。 “哦,忘记了,那个女人是妾,她不配和您一道走,也是也是,一个小妾出门抛头露脸的干什么?给夫家丢人不是?” 钱穗穗表情瞬间尴尬了起来。 她是不是把她当成了李敏乔? “呃,大人……我是……” 钱穗穗正想解释的时候,阮轻艾直接开口打断她,“对了,上次我给您准备的那珍珠玛瑙您可收到?就怕那些下人办事不利索,偷了去。” “啊……大人……我是……” “那珍珠玛瑙也不过是些俗物,上不了什么台面,如果你不喜欢那些垃圾,就送你家那小妹吧。只有小妾才会喜欢那种低俗之物,您说是吧?” “……” 阮轻艾一字一句,生生在钱穗穗心头上扎了无数根刺。 钱穗穗生冷的腻着她,已经不想再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了。 阮轻艾轻声道,“真是多谢倪夫人给我买的伴手礼,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我还有宴会要赶赴,就不招待咯!” 她随手找了个侍卫吩咐道,“务必替我好好招待倪夫人,倪大人的正妻金贵得狠,万万不得怠慢。” “是。”侍卫回得格外洪亮。 说完,阮轻艾抛开钱穗穗,带着一大批保镖团,大摇大摆的离开,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青城憋了半天后才说,“阮大人,方才那位是钱穗穗,是倪大人的小妾,不是正妻。” 阮轻艾没说话,护和却道,“你家大人早就知道那位是小妾,她故意的。” 青城楞了一下,“啊?” 阮轻艾冷不丁扭头看了看护和,笑笑,“护和大大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你挺聪明的,哈士奇的脸,牧羊的脑子。” 护和眯眼嘟囔,“大人您这话,我就跟不上节奏了。哈士奇为何物?为何又扯上牧羊?牧羊不是草原边塞那边才有牧羊人吗?您是要我去学放羊?” 阮轻艾呵呵一笑,“不是牧羊人,是牧羊犬。狗狗中最聪明的一种。哈奇士也是狗狗,狗狗中最帅的一种。” 护和脸一黑,“大人骂我是狗?” 阮轻艾噗嗤道,“您真会抓重点。我夸你又帅又聪明呢!感觉你这智商应该也能追得上我,那我来考考你哈,看你能不能接得住。” 护和突然来劲了,“大人请问。” “就先来个最简单的,你猜猜我方才为什么故意认错人?” 护和咧嘴一笑,“自然是要让倪大人家,后院起火!那小妾的肚量,绝对容忍不了您这样羞辱。小妾无法在你这边出气,只能回去找正夫人出气。正夫人又一味忍让,她的儿子又是孝子,倪公子肯定会护着母亲说话,一来二去,倪大人家,肯定会出问题。” “啪啪啪——” 鼓掌。 护和骄傲昂头。 青城努努嘴,翻白眼,肚子里一肚子酸水,酸得鼻子都在泛酸。不就是聪明了点,聪明了不起啊?有必要这样用鼻孔看人吗? 阮轻艾回头问,“那你猜,我为何要让倪大人家后院失火?” “呃……”护和开始用力思考起来。 “为了好玩?”青城试探性的问。 阮轻艾朝他眨眨眼,笑笑不答话,扭头蹦跳跳着走了。 青城嘟囔问,“什么意思喲?” 守音贼笑一声,“阮大人顾忌你的面子没告诉你,你回答错了,小傻瓜。” “靠!”青城瞪着那对兄弟呼道,“聪明了不起啊!” 守音扭着脖子唧唧歪歪,“嘿,就是比你聪明怎么着?你咬我们呐!” 阮轻艾找了霍依,霍依脸上这黑眼圈又浓了许多,阮轻艾笑道,“霍霍最近很忙呢?” “呵,您说呢?这盐巴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城里就像是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一样,城内暂时还没暴动,但迟早会出现暴动。大人可有解决的法子?您倒是快点想想吧。” “想什么想?这盐巴的事儿,正是我给你出的考题呢。” “嗯?什么考题?” ------题外话------ 妹子们票票别忘了给一丢丢哦。过千我万更哦</p> 第94章:逼疯了仨(新年快乐妹子们) “七天内,你把解决盐巴的办法提交出来,提交不出来,就是考核不及格。” “……” 霍依支吾道,“大人这是在玩哪一出?” “月考啊!你要习惯每个月我都要给你来这么一出。那,好好想想吧。我先走咯!” 霍依目送阮轻艾离去后,他立马面壁思过,努力思考着盐权的问题,想来想去想不出来,他就撞墙。 咚咚咚—— 咚咚咚—— 这孩子,感觉快要被她逼疯了一样。 找完霍依,阮轻艾就去了倪府。 倪伟奇出来迎接,阮轻艾挥手道,“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时间,老头子就不要来参合了,我要去找倪日玩。” 倪伟奇一脸冷汗,“大人可得手下留情些呐!” “放心放心,祖国的苗苗,我是不会随意摧残的。” 说完,她就甩开倪伟奇,大摇大摆去了倪日苑落。 站在苑落门口,阮轻艾拉开嗓门喊,“倪日!倪日!你家小祖宗过来看望你啦!” 倪日黑着脸跑出来,差点拉开嗓子骂她。谁是他小祖宗?要不要脸? 倪日撇头一看她随身携带的保镖群,也就瞪了她两眼,没敢乱骂。 他尴尬咳嗽道,“大人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听得出来他赶人的意思没?他只允许她进来坐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请她赶紧离开。 阮轻艾笑嘻嘻的进了屋,参观了一会儿后,笔直去他书房,瞥见他书桌上放着一堆书籍,都是翻看过的。 阮轻艾点头笑笑,“不错不错,看得出来你很努力。” 倪日面无表情应,“背些书还难不倒我。只是这些字实在是太小了。我有些奇怪,为何这些字这么小?而且字体这么刻板?感觉像是印章印出来的一样。” “对哦,活体印刷术有见识过没?” 倪日惊讶问,“什么东西?” “改天让你见见,现在没时间。你爹爹给我的一个月期限到了,正好,你一个月的月考时间也到了。月考的考题正好出来,你给我过过关。如果你满分过关,我马上把城主印交托到你手里,直接撤兵离开温城。” 倪日眼睛一亮,“当真?” “对!我阮轻艾向来言出必行,一言九鼎的哟。” “说吧,你要考哪一门的律法?” “不是考律法。死记硬背的东西考来有何用?我只问你,盐权被你爹爹拿走之后,我这城内必定会出现暴动,你来告诉我,我该如何控制暴动?” 倪日笑容一拉。 他就知道这货出的问题肯定不简单! 瞧瞧她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他爹爹抢走的盐权,叫他这个当儿子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不是叫他拿石头砸他亲爹的脚嘛!有意思嘛她? 不过话说回来,她既然给他出这个难题,意思是,她自己也找不出解决之道?所以到他这里来找偏方? 或者是想借着他,变相向他爹爹求情? 她服软了吗? 啪—— 阮轻艾一巴掌拍在了倪日的脑袋上,“嘿,想啥呢?我给你出的题目和你爹爹无关。自己想办法解决!玩个月考还想找你爹爹作弊?城主之位可不是吃素的哦!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解决不了,那这城主之位还不能交托给你。” 简?简单?他没听错字眼吗?她说简单? 倪日眯眼道,“听您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了解决之法?” “是的哟,早在你父亲入住惑阳城逗留的那些天,我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她在唬人的吧?他不信。 倪日白了阮轻艾一眼,“就你这种,天天捧着那种乱七八糟书啃吧的女人,脑子能有这么溜?” 阮轻艾一尬,嘴角狂抽,“我说倪公子,那书我是借给你家家妹的,怎么到你手里了?” “哼!幸好被我拦着了,不然你要荼毒我妹妹的眼睛。有病。” 阮轻艾无语摇头,“既然你都知道是不好的书,那你还还回来干嘛?你就不能自己藏起来吗?害得我……书又被烧了。” “该!你活该!” 啪—— 阮轻艾一巴掌拍他脑门,“没大没小的,我还是城主大人呢!客气点。” 阮轻艾呼哧哧道,“好好想,七天后等你答案。如果交白卷就别来找我要城主印,你还不配。” “您玩真的吗?” “当然玩真的啊!刀锋上舔血的生活,容不得我胡闹。不打扰你考试了,改日再聊哈——” 阮轻艾挥挥衣袖离开后,倪日脑子立马处于当机状态,因为实在是想得太多太多了,多到他已经快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的地步。 血液逆流,脑子充血发热,头顶都冒了烟,他急忙扑去屋外水井边,打了桶冷水,把整个脑袋都往水桶里塞。 于是乎,这七天,一个天天撞墙,一个天天把脑袋泡在冷水里。 两个可怜的孩子真的被逼疯了。 哦,忘了提了,好像还有一个孩子也处于接近崩溃中。 护和每天晚上在磨刀,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和音听得受不了,踢了守音一脚,“叫他混球回来睡觉。” 守音无语道,“他睡不着才会出去磨刀的。你叫他回来有什么用?” 和音无语问,“他到底怎么了?” 守音忍不住噗笑,“大人说给他考题,问他,为何她要让倪大人家后院起火,他想不出答案来,闹心呢!” “有病吧?想这个问题作甚?他这是在自找苦吃吗?” “不用管他,咱们赶紧睡觉。” “……” 吱嘎吱嘎—— “这他妈鬼才能睡得着?” 一大批孩子都处于崩溃中。 阮轻艾则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翻身踢被子。 落痕忙着给她盖被子,盖好被子自己坐着打盹,浅眠,听着屋外的各种动静,暗器触发了多少个,明天还得继续修。 七日时期已到,阮轻艾摆起了排场。 保镖团跟着她出门,就撞见候在城主府外的林晨均,和他一群手下。 “林将早啊,今日又是精神抖擞的一天喲!” 林晨均见她蹦过来就揉乱她发型。 青城气得直跺脚,“林将,管好你的贱手!” 这发型可是他家少主梳的。 林晨均眼一瞪,贱手又故意狠狠揉了两下发髻。非要给她弄乱的意思。 阮轻艾小手挡得厉害,“别闹,今日要上战场,给点形象。” “去,你还有形象可言?” “门面问题!必须要打理好!怎么说我也是一城之主。”阮轻艾四处瞅瞅,“诶?霍霍呢?怎么没来?我不是让你把他带上吗?” “已经差人去叫了。稍后会过来。” “哦,好的。” ------题外话------ 新年快乐!大鱼大肉吃起来!减肥计划挪后七天</p> 第95章:全部不及格 林晨均提到霍依就想笑,“你这次月考可叫他为难。霍霍把脑袋磕出了十二个大包。我笑了。” 阮轻艾跟着捧腹,“我也笑了。” 何从补充道,“倪家公子感冒七天没有好,他还一边嗑药一边把脑袋往水桶里泡。” “噗,我又笑了。”林晨均握剑的手都在抖。 阮轻艾跟着耸肩,“我也笑了。” 月考之事,在场的人都知晓。这个考题绝对是很有难度的。连倪公子都解决不出来的答案,他们又如何能解决? 他们也不把心思花在月考题目上,他们就看倪公子泡脑袋,看着非常乐呵。 “所以……”护和顶着黑眼圈插嘴问,“大人为何要让倪大人家后院失火?” “啊?”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把阮轻艾给问懵了,“护和大大您跳戏作甚?我考的是盐权的考题。” “可你给我的考题是这个啊!”护和纠结道,“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答案,要不你直接公布答案吧?” 守音跟着说话,“大人您行行好,把答案给他。不然我们所有侍卫都要陪着他失眠,你不知道他这每夜每夜在屋外磨刀,那声音……呃,想杀他的心都有。” 阮轻艾沉沉吐气,“我笑不动了。” “……” 她拍拍护和的脑袋说道,“别纠结,答案很快就会出来。与其让我用嘴说,不妨你去用眼睛看。先随我去会会姜家那位大爷。” 打从王将余党把姜文宇供出来后,她从来没有去找姜氏的人。 毕竟是钱庄的人,不能乱动。 姜文宇也知道,所以非常的有恃无恐,在温城,依然我行我素,乐得自在。 青楼妓院,几乎天天有他包场,不管鸨妈如何记录,他就是要包场。 出入关税的问题,与钱庄没有任何关系。 阮轻艾任何规则,都烧不到他姜文宇的头上来! 阮轻艾带着一大批人马,把整个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青楼里,穗花走到姜文宇身旁低声道,“姜老爷,阮城主过来了,您要不去楼下接见一下她?” “呵……”姜文宇假装醉醺醺起不来,他摆摆手道,“酒喝多了,眼都花了呢!还是别见了吧,要是一不小心把她看错成了青楼女子,调戏了可怎么行?改日,改日吧!” 什么垃圾玩意儿? 女城主? 啊呸! 她也配叫他出门迎接她? 不用搭理她! 反正她也快挺不住了吧,城内盐巴,已经弹尽粮绝。不稍数日,城内绝对会有暴动!到时候!哈哈哈!他倒要看看,她如何镇压暴动! 哈哈哈…… 姜文宇一边闷笑着,一边给自己灌酒,喝得畅快淋漓。 穗花急急忙忙走出青楼外,看见阮轻艾站在楼外,忙过去迎道,“大人,姜老爷不肯出来。我劝过了。” 阮轻艾甩甩手,“哦,没事儿,他不肯出来,我等会儿自个儿进去。牌面什么的,我不太注重。” “呃……是是是。”穗花见她还不进屋,忙问,“大人外面风寒,您不进屋吗?” “我还在等人呢,人没到齐。” “进屋等也行的呀。”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着。” 她在等谁啊?谁的面子这么大? 不一会儿,倪日赶了过来,面容焦红,两颊深陷,黑眼圈三层。 瞧瞧这可怜的孩子,才几日的时间,被阮轻艾折磨成这样。真是可怜。 阮轻艾轻声问,“城内盐巴供给的问题,可有答案了?” “围剿悍匪。他们手里还有盐巴,可以暂时缓解城内盐巴供给。” “那要派多少军队出去围剿?洪旭山,易守难攻,他们人数虽然只有千百,但我们派出全城兵马,未必能够踩下他们的山头,就算最后攻下山头,我也是死伤惨重。城内本来兵力就不足,我要牺牲这么多将士,抢一个洪旭山山头,太磕碜了,而且,我刚拿下温城,军队刚刚编制好就让他们去送死,日后还如何招兵买马?” “这……”倪日那表情,好像又想去找水桶的样子。 倪日咬了咬牙,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那算了。就这样吧,等会儿别出声,跟在我身后,好好的看,好好的学。” “呃、是。”倪日有些奇怪。 按道理说,他与她算是敌对关系,她竟然肯带他出山涨知识? 穗花忙问,“那咱们要进去了吗?” “不哟,我还有个宝贝没来,再等等。” 还有个宝贝? 谁啊? 不一会儿,霍依骑马赶来,匆匆下马。 倪日对上霍依的视线,瞧见霍依头上十二个大包,微微一愣。 霍依拱手道,“大人。” 阮轻艾问道,“来吧,月考的答案,交上来。盐巴的问题如何处理?” “原本我是想带兵围剿悍匪,但是洪旭山易守难攻,带兵攻山不是上上策,死伤惨重不说,还会影响后面的招兵买马。” 霍依一出口,引得倪日脸又涨红的半分。 他说的内容与阮轻艾回驳他的,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是谁? 霍依? 好像有些耳闻。他是稳定温城兵力的有功之臣,很受阮轻艾器重。 等一下,这次盐巴的月考,她只给两个人出了难题,一个是他倪日,另一个就是这位霍依霍大人。 难道? 难道他…… 倪日又把霍依从头到尾扫了无数遍。 难道他就是阮轻艾内定的继承人? 这个霍依,他何德何能?能够成为阮轻艾内定的继承人? 也罢,正好有月考,他倒要看看他的答案是什么? 阮轻艾问道,“既然带兵围剿不是上策,那你说吧,该如何解决?”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以谈判为主。洪旭山悍匪是有主的,不必去找洪旭山悍匪商谈,找他们的主子谈话即可。能和平解决问题是最好不过的。再者,也可以去找隔壁临近城主写信求援,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柱。” “求援之事,我已经写信过去,收到的回信,全部是回绝。我毕竟不是温城名正言顺的城主,私自抢夺温城,在他们眼里是罪臣,那些城主们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支援我。” “呃。” “那么和悍匪主子谈判的话,要如何谈?”阮轻艾再问。 霍依这表情像是又要去撞墙的意思,“看看姜老爷想要什么,可以试着尽力满足他……” “哈哈哈哈……”阮轻艾爽朗大笑。 一群人都哽着嗓子眼,等她消停。 好不容易,阮轻艾收了笑声,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纸尺,往倪日和霍依头上都狠狠敲了一下,“全部不及格!有些小失望。走了,随我进屋!”</p> 第96章:送了份小礼物(三更啦) 阮轻艾踩着轻快的步子,进了青楼,就在硕大的厅堂内,数百名青楼女子,只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嬉戏。 阮轻艾一登场,女子们纷纷屈膝退席。 只留下姜文宇和他的一群打手们手。 姜文宇装作醉酒的模样,起身都要人扶,“咳咳……阮大人!草民……嗝……有失远迎,还请……嗝……恕罪恕罪。” 阮轻艾开口就道,“放心吧,我要饶恕你的罪行,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条,来,咱们坐下说话。” 姜文宇乐得一屁股坐下,又舒舒服服给自己倒了杯酒道,“傻站着干嘛呀,给阮大人斟酒啊。” “不必了,我出门在外,我家夫婿不让我喝酒。家里管得严。” “噗——” 有人在偷笑,她听见了。 阮轻艾想起这事就气恼,果然娶了丈夫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呢,想想以前,她出门在外多么潇洒自在,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可现在呢? 哎…… 累赘啊!累赘! 思绪找回来,阮轻艾挑眉笑道,“姜老爷您公然和我作对,是不是有些不太够意思?整个温城都已经是我的了,你为何还要和我较劲至此?乖乖顺从我不好吗?” “您说笑了,我姜文宇,是皇上的子民,又不是你阮轻艾的子民。你公然和皇上作对,我怎么能因为你的淫威,而弃皇上于不顾呢?” “说得好像陈志然是廉洁贤明的好官似得,我从他宝库里挖出这么多金银珠宝,你是眼瞎还是故意装没看见?哦……或者说,其实宝库里一半多的银子,是你孝敬给陈志然的?你把他养的这么肥,目的就是想成为温城半个城主,能够在温城横行霸道。而我一来,斩了陈志然,就等于斩了你半个身躯,所以你记恨我,便处处于我为敌吧?” “呵……大人可别给我带高帽,城主之位我一介草民岂敢屑想。” “眼下倪大人一来,你就迫不及待和他接洽,为他铺了一条杨康大道。姜老爷也算是有点脑子的人。不过可惜了……” 姜文宇奇怪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的智商,与我看来,还是太低。玩你,我不过瘾怎么办?”阮轻艾上来就露出了那抹她鄙夷式的微笑。 姜文宇一憋气,醉酒的眼睛,眯得快成一条缝儿。 众人陪着他俩憋气,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俩对视较劲。 半晌后,姜文宇噗嗤一笑,招招手,“大人别生气别生气,许是我没给大人送礼,大人记恨我,所以处处找我难处。来人,把宝物送上来!大人收下后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呗。” “我看看是啥好宝贝?最近城建特烧钱,越值钱,我越爱,姜老爷肯送,我来者不拒。” 青城见阮轻艾接过盒子,忙急道,“大人小心暗器。要不我来?” 阮轻艾摆摆手,“没事儿,开个盒子而已,别大惊小怪的。这里这么多人,难道姜老爷还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暗杀我不成?对吧姜老爷。” “是啊是啊,我怎么可能会暗杀阮城主呢?你们别这样小人之心呀。” 青城呼着怒气,但没发言,安静退下。 阮轻艾捏着盒子,刚刚掀开一条细缝儿,突然,细缝里,无数条触手爬了出来,缠上阮轻艾的手背。 “啊……” 她的一声轻呼,引来全场紧张骚动。 姜文宇当下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城急着上手想帮她把那鬼东西抓走。 阮轻艾忙挡手,所有保镖全部僵住了手。 阮轻艾不让他们动,他们只能憋着呼吸静等。 紧张,焦虑! 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阮轻艾从盒子里把那玩意儿全部捞在手心。 众人拧眉嘟囔,“什么鬼东西?” “好恶心的东西!” 阮轻艾手里捧着小玩意儿,嘴角微微钩笑。 姜文宇见她没被吓着,惊讶道,“阮大人可知道这是何物?” “章鱼啊。小小的挺可爱的。” “大人竟然见过?” 不是靠海出生的人,如何知晓章鱼这种东西的? 姜文宇介绍道,“这东西生活在海里,可难找呢,它怕冷,喜欢找洞钻。我花了重金才把它买回来当宠物。阮大人若是喜欢,给你拿去养养吧。” 阮轻艾笑道,“姜老爷真懂我心思,竟然知道我好这一口?” “呃?” 竟然没有把她吓坏,有点小意外。 本来他计划好了,把这东西送给她,她肯定会被吓到哭鼻子,到时候她这丑陋的模样,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他满心期待看着阮轻艾的表情,成为他下酒菜,谁知道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的哭鼻子。 阮轻艾从桌上,接过酒壶,把酒倒在章鱼头上。 章鱼被烈酒吓得四处乱扭。 阮轻艾急着呼道,“别动别动!听话,洗澡澡,听话!” 一群人都呆呆的看着她。 怎么搞的?这就玩上了? 她这适应力高得吓人。 姜文宇有些小生气。 按道理说,他试探过,二十个女人,二十个会害怕,可独独到了阮轻艾这儿,她就啊了一下?没了下文。 而且那一声啊,听着也不像是被吓着,而像是……惊喜? 阮轻艾把黏在桌上的章鱼,用烈酒洗了一遍了,费力把它抓起来,随后…… 往嘴里一塞。 瞬间!全场沸腾! “啊——大人——大人你干嘛!快吐出来!你干什么啊!” 青城急得头皮都快炸了,佩剑差点掉在地上,那手就想掐她脖子,给她把东西扣出来。 他急得在阮轻艾面前团团转,“大人,快点吐出来呀,我求你了!你快点吐出来行不行?” 姜文宇手里捏着的酒杯哐当掉在地上,嘴巴刚含进去的那口烈酒,因为嘴巴合不拢而流了一胸口。 四周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瞳孔瞪得超级大。 无数条触手爬满了阮轻艾整张小脸,她嘎兹一咬,墨汁四溅。 阮轻艾嘴角钩着满意的微笑,支支吾吾,“唔——劲道真足,嘎兹嘎兹——好吃——有嚼劲——嗯嗯嗯——好吃——” “呕——” 全场人,吐了一半,抖着一半,青城在阮轻艾面前来来去去,像只被人叼着小兽的母兽,急得他快哭了,“大人您吃什么鬼东西?快点吐出来呀!快点吐出来行不行?” “吐什么哟!你以为咱们这山沟沟里,能够吃到这种鲜货?咱们得谢谢姜老爷,千里迢迢,重金买了这么鲜活的章鱼给我吃。” 青城捂着脑袋,泪水直飚,“就算您爱吃,那也烧熟了再吃啊!” “熟了不好吃,生的才好吃,爆头还有墨汁,爽歪歪。”</p> 第97章:她要干什么? “呕——”姜文宇最终也没忍住,吃下去的水酒,全吐了出来。“呕——” 生章鱼跟口香糖一样,非常难嚼,她就把它当口香糖嚼着,露在外面的触须还爬满了她整个小脸,她也放任着,反正它们一条触须都跑不了。 阮轻艾托腮笑问,“嘿嘿,姜老爷酒醒了没?吐了这么多,肚子里应该没货了吧?” 姜文宇擦擦嘴角,气喘吁吁问,“阮城主你!你有病吧?我这东西是生的啊!” “生的又怎样?身为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只要能入口的生物,我都能啃吧。生章鱼而已,我吃过的,可比你摸过的要多得多!呵……” “啊?” “虽然万分感谢姜老爷投食,但商谈之事,我是不会谦让的。来吧,说来听听,你折腾我城内盐巴,你想要什么呢?” 姜文宇一抹鄂下冷汗呼道,“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行了,别和我拐弯抹角,磨蹭时间,来,直接说,你想要怎样才肯放我盐权?” 姜文宇憋着气,视线一直盯着她脸上的触须,胡子不停抖动。 “你不说吗?”阮轻艾挑眉问,“你不说的话,那我来替你说吧!你想要的,无非是要我把城主之位,立马让给倪伟奇,要我撤兵离开温城。是吧?” “哼。”姜文宇不说话,只是支了一声。 “只可惜,姜老爷的愿望,我一个也不会给你实现。城主之位,倪大人抢不走,倪公子考试也没通过。温城城主之位还是由我代理。至于盐巴的问题,姜大人,您猜猜,我要怎么破?” 姜文宇眯眼瞪她。 阮轻艾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鹤,晃了晃,“喏,答案!给你先过个目。你看着肯定会喜欢的。” 姜文宇果断接过阮轻艾递过来的纸鹤,拆开,上面只有四个字。 但这四个字,让姜文宇脸色突变,他疯狂摇头大喊,“不!你不会这么做的。” 阮轻艾却道,“不!我会这么做。” 姜文宇怒喊道,“不!你不可以这么做!” 阮轻艾再笑,“不,你得相信,我可以的。整个温城我都敢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呢?” 哐当,姜文宇起身道,“你疯了吗?” 阮轻艾喷笑连连,“我没疯,疯的是这个世界。懂吗?我在用我最正确的三观,扭转这个扭曲的世界。你们自己做不到,就别以为我也做不到!” 吸溜,第一条触手被她塞进嘴里,嘎兹嘎兹咬着,“来吧,姜老爷,我给你分析一下前因后果。 第一个问题,在我打下温城之后,盐巴虽然归了城有制,但我的盐权,本来也不在我手中,因为温城没有盐田没有盐矿,如何掌控?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和惑阳城城主交际,可是惑阳城城主认定我是罪臣,绝对不会帮衬我。他要供给我盐巴,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派商贩过去买盐的时候,按照道理说,应该是买不到的。 但是!!我派人过去买盐的时候,竟然买到了? 哈哈……我竟然买到了盐巴?你说奇怪不奇怪?” “……” 阮轻艾托腮一笑,“买到盐巴的那瞬间,我就明白了,盐权这边,肯定出了问题。” 艹! 姜文宇心头打了个寒颤。 搞了半天,他们设计的第一步,已经被她察觉到了问题!这女人是鬼吗? “我简单查了一下,果然,倪大人逗留在惑阳城按兵不动。那么,主谋定然是倪大人,再加我温城某个商人,再加,惑阳城城主,也在其内,你们三权鼎立,给了倪大人底气,只身前往温城和我对峙。 至于盐巴,我来买,你们敢卖,然后等我把运回盐巴的途中劫走,让我财物两空。从一个月前开始,我前前后后购买了二十多次,二十多次盐车,全部被劫,看上去,我是损失惨重,对吧?姜老爷?” “……”不对劲!不对劲了!感觉超级不对劲啊! “据目前看来,我的确损失惨重,二十多次盐车全部被劫,财物两空。可是你要明白,如果惑阳城城主一开始就不卖我盐巴,二十多车盐巴,我一袋也运不出惑阳城的哦。眼下,洪旭山悍匪手中的盐巴数量,能够供给我温城整整一年有余了呢!所以第二部计划,我只要打下洪旭山头即可。” “……” “第二步计划就是如何攻下悍匪山,对方人数众多,我城内兵力刚稳固,兵力还是不济的,这时候出去打仗,伤的是我军队的军心,你们认定我不会攻山,所以有恃无恐。只可惜……你们的目光终究还是太短浅。” “哈哈哈……”阮轻艾笑完,扯着脸上触手塞嘴里继续嘎滋嘎滋,“攻山何须靠士兵?我全程百姓,都是我的兵!整整四万,一人一口吐沫,能够从洪旭山山脚,淹没他们的头顶。” 阮轻艾拿走被姜文宇丢在桌上的纸鹤,纸鹤里的答案原本倒扣在桌子上。 阮轻艾身后倪日和霍依就盯着那张纸,想要看到背后的答案,可是姜文宇没有翻出来,他们怎么也看不到,急得差点自己动手去翻。 眼下,阮轻艾接过纸鹤,慢慢翻转过身。 纸上只写着四个大字。 全民皆兵。 “全民皆兵?” “全民皆兵?” 全民? 皆兵? 一个个复读机把这四个字传递了下去,所有人都寒了一背脊,纷纷噎气。 看见这四个的那瞬间,他们都想呼道,你疯了吗? 没错!这就是方才姜文宇的回答,他疯狂质问阮轻艾,你疯了吗?你不可以这么做! 但是她回答,不,她没疯,疯的是这个世界!而她要用最正确的三观扭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要以为她做不到! 全民皆兵,她可以的! 阮轻艾起身负手笑道,“什么叫民之所向?我便是民之所向。城民为何要暴动?因为他们渴望着盐巴,他们渴望的东西,我为何要去阻止?他们要暴动,那就别镇压,带着他们一起暴动不是更妙?我要领导我的城民一起暴动的第一目标,就是洪旭山!” 阮轻艾嘴角钩着残忍的微笑,“来,姜老爷猜猜,我要带着城民暴动的第二个目标,是谁?嗯?” 是他!姜文宇! 姜家!完了!哪怕是钱庄,他也扛不住全民皆兵四个字。</p> 第98章:全民皆兵的震撼 姜文宇哐当一声坐了下来,疯狂摇头,“不……不不不……阮大人!您太疯狂了!您……您不可以!” “不哦!我说了,我可以的!姜老爷,温城钱庄不止就你一家。就像商会,整个商会,不止商会会长一人,我把商会会长踹下来的时候,你看商会倒了吗?并没有倒,我重新拱了一个商会会长出来,商会还是太平无事。温城四大钱庄,倒了你姜家,你看看我温城经济会不会因为你这钱庄倒塌而崩溃?” “……我……我我……” “姜老爷,你把你自己想得太伟大了,区区一个盐权也想颠覆我的政权?你们在做梦!” 笑完,阮轻艾冷眸喷道,“待我踏平洪旭山,带着盐巴回城的那刻,我就是温城百姓心中无可撼动的女神,到那时,我的一个眼神就能宣布你的死亡。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赶紧做梦去吧!哈哈哈……” 阮轻艾咕噜一声,嘴里最后一点触手直接吞进肚里。黑色墨汁染黑了她的唇角,看上去真的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般,配上她嘴角钩起的那抹蔑视微笑。 “真是美味!多谢姜老爷的款待。小章鱼把我喂饱饱了呢!走了——我要带着我的数万城民,去围剿洪旭山,大家都给我跟上,一个也不许落下哦!事成之后,我还要给我的城民们布银。” 林晨均美滋滋笑问,“银子何来?” “姜老爷慷慨,他会提供的。他连章鱼都舍得送我吃,区区一些布银的银两,他不稀罕。” “哦,也是也是。那我就替城民们先谢过姜老爷了。哈哈哈……”林晨均笑得激动,又弯下腰,扛起阮轻艾,让她骑在自己肩头行走。 她不需要任何坐骑,有他林晨均一人足矣。 穗花带着青楼女子们纷纷缠了过来,“姜老爷,继续欢乐吧?” “滚——”姜文宇失魂落魄,歇斯底里大喊道,“都给我滚——滚滚滚——” 穗花嘴角钩笑,“姜老爷,您别误会,阮大人没来之前,我的这些闺女们,只是你可以调戏的戏子,但是阮大人来过之后,我的这些闺女们,就是你的狱管,这栋青楼也不再是你寻欢作乐的场所,而是监禁你的监狱。姜老爷,在阮大人回程之前,请您乖乖在这儿寻欢作乐吧,您……哪里也去不了了。” 穗花一挥手,无数龟奴纷纷围住了去路。 姜文宇气得疯狂摔桌子也无用。 穗花一鼻子哼气,这个蠢货,安排谈判的地点竟敢放青楼?他没脑子的吗?青楼早就是她阮轻艾的变种监狱了。他这是自投罗网! 白痴!他是怎么敢跟阮城主斗智斗勇的? 阮轻艾骑在林晨均的头顶,视线所到之处,全城百姓都已经集结过来,百姓们纷纷朝她跪地叩拜。 即使她废除了叩拜制度那又如何,他们都是心甘情愿朝她叩拜。 这才叫民之所向。 霍依崇拜的看着头顶女人背影,嘴角挂着满满骄傲微笑,她又给他上了一课呢!真好。 霍依身旁,倪日捏紧了拳头,心里那股莫名其妙被燃起的热血,他怎么也压不下去。 脑子里一直思考着,她是他的敌人!是敌人!是敌人!可是这念头一直被压抑着,他抵抗的好辛苦。 一路,阮轻艾走到当初行刑陈志然的高台上,依然坐在林晨均的肩头,纹风不动。 左右两边,站着霍依和倪日两个文官。 台下数万城民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数人。 阮轻艾对着霍依俩人说道,“你们两个要记住,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城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知道,你们的城民,需要的是什么,渴望的是什么,你们要想尽办法把他们想要的东西弄到手就行了。至于管理城民的办法,不是光有治城方案就妥帖,关键是要把你们的心脏燃起来,只有你们的血液沸腾了,你的城民们,血液也会跟着你们一起沸腾。至此以后,你们说的话,他们会坚信无二!” 阮轻艾抬手,对着城民们呼道,“亲爱的子民们!你们的盐巴就在洪旭山,我要带着你们去把盐巴要回来!不要惧怕他们的兵刃,因为你们手里也有锄头!他们人数只有千百,而我们!四万城民,一人一脚就能把他们活活踩扁!跟我去要回盐巴,不要再让盐巴成为金子的替代品。它还不配!至于盐田,惑阳城城主若是敢私占,我敢跟你们保证,一年内,惑阳城城主的脑袋,我把它拧下来,作为我们温城开辟盐田的祭品!” “好——” “好——” “好——” “暴动吧!我的城民!给我有秩序的暴动起来!用你们满腔的热血,给我踏平整个洪旭山山头!” “好——” “好——” “好——” “出发——” “好——” “好——” “好——” 这就是全民皆兵的场面,由每个镇长村长带领着村民们,有秩有序跟在阮轻艾后面,军队四面包围,护送他们前往洪旭山。 这不仅仅是对盐巴的渴望,更是对他们向往中自由女神的渴望。 自由女神? 或许这四个字,阮轻艾确实能够配得上。 霍依和倪日跟在阮轻艾身侧左右,都青了一脸。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疯了。 万万没想到,苦苦思考了七日的最终答案,竟然是这样的…… 吓人。 带着全城百姓一起暴动洪旭山悍匪?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洪旭山,悍匪寨子。 悍匪头头文海还在呼呼大睡,突然,小兵慌慌张张跑来叫唤,“大人!阮城主带兵过来围剿了。” 文海忙起身掏出佩刀,“赶紧戒备起来,对方来了多少人马?” “四、四四四、” “四千吗?”文海眯眼道,“竟然出动了全城的兵力。有点过分了啊!呵,如果她敢出动全城的兵力,那姜大人就可以趁机在城内兴风作浪了,趁机拿下整个温城,拱倪大人上位!兄弟们可要稳住啊。熬过这场苦战,咱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呢!” “不是的老大,不是四千。” “啊?难道是四百?才四百人就想围攻我洪旭山?哈!阮轻艾那贱婊子,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小兵苦着脸说道,“老大,不是四百。阮大人可是非常看得起您的,她派了四万人过来围剿您。” 哐当—— 佩刀掉在了地上,文海扣扣耳屎,仔细问,“你再说一遍,多少人?” “四万。” “我他妈——这整个温城是多少人?” “也就四万。” 文海脑子一炸,“什、什么情况?那女人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围剿我山头?” “全城百姓,再加上五千精兵。全部都出动了,已经把我们山头围得水泄不通。没有夸大,老大,是真的水泄不通。” “……”</p> 第99章:招安悍匪 文海捂着心口,人往后踉跄了一大步,“我他妈……那个女人……他妈是什么鬼?这……这叫我怎么挡?” 文海急忙出门,瞧见他的兄弟们,全都哆嗦着腿儿干瞪眼。 活了这么多年头,就没见过这种大场面,骇人听闻。 “老大!怎么办?” “老大?怎么办?这和之前姜老爷说好的不一样啊!” 文海疯狂挠头,“我他妈哪里知道怎么办?别说了!兄弟们安静点,我下去找那阮城主谈判。希望她别大开杀戒吧。大家把盐车装好,给她送下去,态度好一点,希望她能够心地善良。” “是,老大。” 文海急急忙忙把所有东西张罗好,带着手下小心翼翼和山脚下包围上来的人联系上。 “我们投诚!我要和阮城主亲自交谈!阮城主何在?” 文海紧张的躲在栅栏内,探头张望。 乌压压的人群中,有个小女孩,坐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朝他快乐的挥手中,“嗨——悍匪大哥!嗨——这边这边!” 文海一下子望过去,嘴角牵强一扯,这么奶的女娃娃?她就是阮轻艾?骗鬼吗? “您?您是阮城主吗?” “是的哟!来来,咱们各自往前走十步对话,你别带兵,我也不带兵。” “好好好!” 文海依约往前走了十步。 阮轻艾下地,也跟着往前走了十步,双方距离还是很远。 阮轻艾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盐车的商贩被掳,可有死伤?” “他们都很乖,没必要杀,在囚牢监禁着。” “很好,你再往前走十步,我也往前走十步。” 两人距离又近了一些。 阮轻艾再问,“你寨子里一共多少人?” “九三四人。伙房杂役全都算进去了。” “还不错,有点管理头脑。你再进十步,我也进十步。” “好的。” 两人距离再近了一些。 “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光靠劫商队也养活不了你们这多人,平日里还做些什么副业?” “去城里打家劫舍也做过,催债也有,绑人勒索也有。大多都会和富商勾结,搞死他们死对头,我们抽利润。” “手上血债多少条?” “呃……数不清……” “你后退十步。我也后退十步。” “啊?” 文海感觉到了游戏的规则了,他垮着脸,后退了十步。 两人距离拉远了一些。 阮轻艾再问,“可有奸淫过女子?你寨子可有什么压寨夫人之类?” “呃、这……” “有还是没有?” “……有的……” “你再后退十步。” “……大、大人!” 阮轻艾嘴角钩笑,“知道游戏规则了是吗?大叔,小心咯,当你退到你起点那刻,你那九三四位部下,将会被我屠杀殆尽。” 文海一噎气,噗通跪下了,“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可以吗?” 阮轻艾笑了笑,“所以明白了没有?犯了错的人,是永远接近不了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真的知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人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那好!下面的答案好好回答。不要撒谎,你就能前进。若敢骗我,后果自负。” “大人您问。” “这次抢我盐车的计划,是谁提出来的?” “姜文宇姜老爷。我原本就和他勾结的,以前也一直有过合作。所以这次合作也不奇怪。” “很好,你进十步,我进十步。” 文海嬉笑着赶紧上前。 阮轻艾再问,“除去姜文宇之外,和你们勾结的还有哪些人?一一交代出来。” “倪伟奇倪大人,还有惑阳城城主,陆衍商。” “很好,再进二十步。” 两人距离又一次拉进。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爱财,还是惜命?” “惜命!惜命!” “我要把你们移回城内,从此放下屠刀,拿起锄头,耕田种地,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 “很好!我允许你们从良。之前的过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谢大人!”文海松了一大口气。 霍依忙上前追问,“大人?这些悍匪全部挪去城内?安排在哪儿?” “女儿村。” “啊?” “正好这些光棍需要女人,青楼女子需要依靠,他们如果能够相互看对眼,配个对也是不错的。有这些悍匪的保护,女儿村不用担心采花大盗了。” “啊……” 阮轻艾抬头道,“你们且听好,那些女子虽然都是青楼出生,但她们都是我阮轻艾的子民,打不得,骂不得,更嫖不得,喜欢的女人,可以大胆去追,大胆的爱,以往你们的罪孽,我既往不咎,但今后,我需要你们秉持一个理念。” “什么理念?” “终身只爱一个女子,只娶一人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能做到?” 阮轻艾说这话的时候,倪日慢慢瞪大了眸子。心中一根弦,又一次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一夫一妻?这就是阮轻艾将要营造的新世界吗? 女儿村就是她作为试点的村落,从妓子和悍匪配对开始。 他们……能做到吗? 文海想了下,一拍胸部,“我替兄弟们答应了,如果哪个王八蛋敢乱搞女人,老子直接废了他。” “那女儿村从今天开始,就改名为良缘村。各位兄弟们,把你们手里的财产都带上,到时候看上的姑娘,还得给她们聘礼。明媒正娶,每个习俗都不能落下。你们的高堂,就是我!” “谢大人!”文海急忙回头,“兄弟们,把兵器卸了,赶紧过来磕头谢恩。” “不必了,带上盐车,跟我回程。后面需要安排的事情还有很多。” “是,大人。” “走!启程,回城——” “是!大人!” 林晨均照旧一把把她抗在肩头,满心欢喜的徒步前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你还是老样子,爱玩游戏。”林晨均嘟囔道。 阮轻艾小脚甩甩,“林将可是想起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可不是嘛!” 林晨均和阮轻艾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他满满的震撼。 她和他玩的,也是这个游戏。 只不过区别就在于,他们俩之间原本的距离,没有这么遥远过,他们前进的步伐,也从未后退过。 “林晨均,你可有奸淫过妇女?” “并无。” “你往前一步,我也往前一步。我再问你,你截获的钱财可有赠与百姓救济?” “一半一半。” “你再往前一步,我也往前一步。我再问你,你手下可有无辜亡魂?” “自认为并无半个。” “你再往前一步。” 此时两人已经是面对面站着了,阮轻艾头一歪,露出一抹灿烂阳光的微笑,“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轻易的,走在了一起呢!”</p> 第100章:刺客刺杀 阮轻艾伸出小手说道,“请你把手伸出来。” 林晨均因为好奇,就把手递了过去。 阮轻艾轻轻一抓便道,“林晨均,你是我的了!” “啊?” “把我扛起来!我要坐在你的头顶上!” “……” 明明不应该听她的,可他竟然照做了。 这一抗,阮轻艾便坐在他头上开始作威作福。 他的弟兄们全昂头看着她。 “我要招安你们千洞寨,我需要你们成为我的兵器,我需要你们为我牺牲自己,而我回报给你们的,是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做到的承诺。国泰民安。” “我父亲快要死了,继承人轮不到我,因为我是个女子,也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子,冰绝城沦落到我大伯手中,你们照样会这样饥荒,冰绝城百姓也照旧民不聊生。所以……我来千洞寨,希望你们能帮我从我父亲手里,拿下冰绝城!” 林晨均一愣,他的所有弟兄们都哑然望着她。 那个被他捧在头上的女娃,她疯了吗? “你父亲不愿让你继承怎么办?” “那就!逼他退位。” “……” “在我手里,你们不需要思考更多的东西,你们只要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从今往后,我的手指指向哪里,你们就要为我打向哪里,哪怕上天入地!哪怕,弑神杀君! 诸位,请助我夺下冰绝城!我要成为冰绝城第一任女城主!成为边境独一无二的女王!愿意跟随我的,都给我跪下!” 这就是林晨均看见的震撼一幕,他还没有答应她,只是轻轻把她抗在了头上,他的兄弟们,自然而然的诚服了下来。他的兄弟们,竟然替他答应了她。 他的八百将士,是她开辟新章程的第一个起点。 四年的那场战役,以牺牲数百兄弟为代价,赢得了胜利。 别人都以为是他林晨均在背后操控,可谁能真正明白,出谋划策的,是这个十三岁的女娃而已。 如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傻乎乎的举动。他轻轻一抗,抗起了世界一道正义之光。 她说想要公主抱?对不起,公主抱只配给公主,她不配。因为她是女皇!女皇只配在他头上撒泼。 所以他要扛着她走,哪怕一辈子。 回去的路上,青国突然跑过来拦路呼道,“大人,前方有血战,稍后再过去。” 阮轻艾奇怪问,“血战?谁啊?” “我们家少主,和一群黑衣人,死伤很多了。您别过去。” 阮轻艾哪里肯听,回头吩咐道,“何从,安顿好城民,让他们有秩序的原地歇脚十分钟。我和林将去看看就回。” 青国青城气恼道,“大人别去添乱。” “不会不会,我就遥遥看看。走,林将带我过去。” “嗯。” 林晨均转身单手挂着她的小蛮腰,像逮猫儿一样,让她挂在他的臂弯里,飞着走。 阮轻艾咬牙切齿破骂连连,“死直男,都不知道要给我公主抱。” 两人躲在某颗大树旁,前方一群人马,落痕和万惊雷都在,还有他们的侍从也在,黑衣人人数也很多,好像各个都是高手的样子。 双方都有死伤,连落痕大爷也受了伤。 阮轻艾轻呼,“那些杀手是谁啊?这么厉害的?” 林晨均忙捂她嘴,“安静,别出声。” 她也就说了这一句话,一枚暗器笔直朝他们射来。 林晨均急忙挥剑挡掉,气恼的瞪了阮轻艾一眼。叫她多嘴!真是! 落痕和万惊雷好像也察觉到了他们俩,视线都瞪了过来,又凶又愤。 阮轻艾尴尬努嘴。 都他妈是大爷,一个个都惹不起的样子。 两人换了个地方隐遁,安安静静看着战局。 阮轻艾小手搭着树枝,看得十分仔细,突然,手背上爬了个虫子,她侧头看了一眼。 “嗯?”蜘蛛? 林晨均轻呼道,“又怎么了?” 阮轻艾心里有些发毛,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大人快盯着这只丑蝴蝶多看几遍。” ——“作、作甚。” ——“妹妹说这丑蝴蝶有毒,会咬人,日后见了这丑蝴蝶你就得跑,知道了不?” 阮轻艾盯着那只蜘蛛问,“林将?这蜘蛛是不是有毒?” 林晨均眉头一拧,破骂道,“我哪里知道?” 他急忙挥手弹开那只蜘蛛,但阮轻艾手背上还是被咬了一口,她呜咽了一声,捂着手背说道,“我们得跑。” “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不!必须得跑——” 林晨均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惊觉不对劲,急忙抓着她腰肢赶紧后撤。 当下,他看见那颗蹲守的树枝爆裂开来,一大批蜘蛛爬满树枝。 一个黑衣男子从树枝后面冒出头来,阴森森瞪着他俩。 这人是谁? 林晨均急忙扛着阮轻艾逃跑。 黑衣男紧跟其后追杀而来。 阮轻艾惊呼道,“林将,不能往后面跑,那边有城民,如果引起骚动会闹出踩踏事件的!引去榄峰那边。” 但那边是悬崖,引去那边到最后还是得正面交锋。 “我得找地方把你藏起来。” 当她东西呢?还找地方藏起来? 林晨均不管怎么逃,整个林子都布满了蜘蛛,来一个,他砍一个,但实在是太多了。 满地方都是蜘蛛,他能把她往哪里藏啊? 黑衣男追杀而至,一刀子砍过来,林晨均急忙挡住,手里还扛着一个女人,特费力。 “艹——有种和我光明正大打!” 黑衣男人哼笑道,“当我傻呢?” 阮轻艾挂在林晨均臂弯下,勒骨疼得她呲牙咧嘴,“好痛——林将,我腰痛死了。” “闭嘴!”林晨均满头大汗,“忍一下小傻蛋。” 两人还在打架,阮轻艾实在撑不住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跑吧!那些蜘蛛追不上我的。” 林晨均想了下,感觉这样可能会好些,便把她放下呼道,“我拦着他,你赶紧跑!也别去找落痕,那边敌人太多,他也无暇顾及到你。” “知道了!” 阮轻艾迈开小腿继续往榄峰悬崖处奔跑。 “靠!你妹的!这些蜘蛛磕了药了不成?走开走开走开——不长肉啃不动的生物粘过来干嘛?小心我把你们油炸——” 阮轻艾一边骂一边跑,跑得太累跑不动了,回头看看,还是有成千上万只蜘蛛密密麻麻朝她爬来! 摸摸火折子。 火折子有了,赶紧找东西点火。 “艾玛!” 扯个树条都有蜘蛛,吓得她火折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无奈放弃火折子,只好继续往后奔跑。</p> 第101章:大爷过来吸吸 又跑了一炷香,悬崖口处,阮轻艾停下了脚步,低头往下一瞧,脸色死灰,满头冷汗。 “没想到我竟然被一群死蜘蛛逼死?说出去可能没人会信。” 蜘蛛群密密麻麻围过来,阮轻艾不停后退,脚步一个踉跄,人直挺挺摔下悬崖。 “你妹——” 阮轻艾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坠崖,但她刚摔下去,身上被缠满了银线。 阮轻艾睁开眼睛一瞧,悬崖上,嘤嘤咽咽分别拿捏着手里的银线,扯着她。 “我了个亲姑奶奶。” 嘤嘤咽咽急忙把人拉上岸,回头,嘤嘤拿出她刚才掉下的火折子,随手扯了一根藤条点燃就甩蜘蛛。 噗嗤嗤—— 噗嗤嗤—— “哦!厉害厉害!嘤嘤姑娘加油。” 咽咽看着眼红,也学着姐姐扯火藤条打蜘蛛。一个也不让它们进阮轻艾的身子。 噗嗤嗤—— 噗嗤嗤—— “哦,厉害厉害,咽咽姑娘也加油呀!我给你们比心。” 两个姑娘一听表扬,就打得更卖力了。 又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蜘蛛突然全部后撤了。 嘤嘤咽咽累得满头大汗,“林将也不咋滴嘛,一个蜘蛛王都要花这么久才打跑?” “就是呀!害我以为他有多厉害呢!嗤——” 听她们这话的意思,这些蜘蛛只有它们的主子撤退了才会撤? 前面传来脚步声,许多人。 嘤嘤咽咽紧张道,“大人,躲我们后面。” “哦哦。”阮轻艾下意识往她们身后躲去,等看清楚来人,她才眼睛放光,“哦,落痕大爷!” 阮轻艾扑去落痕面前,展颜一笑,“大爷受伤了吗?怎样?没事吧?” “死不了。”落痕视线挪到阮轻艾背后,瞪着嘤嘤咽咽,眼底带着一丝丝杀气,“她们?” 阮轻艾忙解释道,“是她们救了我。” 嘤嘤调笑道,“没有喲,我们只是不小心被丑蝴蝶包围了,抓丑蝴蝶呢!” 俩姐妹不邀功。也决口不提她们把她从悬崖边拉上来的事。 落痕表情微微缓和了下来,侧头盯着阮轻艾的小脸,拧眉道,“你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阮轻艾抬起手背给他看,“喏,伤口可疼可疼了。” 落痕一抽气,连带身旁所有下属都顿住了呼吸。 青城急道,“大人!有毒的!” “啊?”阮轻艾慌张问,“那、那怎么办?” 落痕二话不说,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封住她的心脉,抬起她的手背,给她吸毒。 阮轻艾拉开嗓子狂喊,“好痛——好痛好痛——” “吐——闭嘴!”落痕急得额头直冒冷汗,继续下嘴,“吐——” 吸了好几口,大多毒素被吸了出来,但还有毒素留在她体内,怕是逼不出来了。得需要解药。 嘤嘤脸色有点沉寂,小手微微捏紧,她突然发现身旁咽咽的小动作,侧头一瞧,瞧见她拿起一只蜘蛛,往自己手背上扎了一下。 “你!” “嘘——”咽咽捂嘴,不让她吱声,“咱们走。” “嗯。” 俩姐妹趁机消失。 阮轻艾感觉手背胀痛消失了,泪眼汪汪嘟囔,“节肢类动物就是不讨喜,不能吃还恶心人。诶?林将呢?” “那边躺着呢!”万惊雷站在侧方,忙着擦剑,顺口说道。 阮轻艾一愣,急忙扑去林间。 落痕急着呼道,“该死!不要奔跑!” 这样会加速她毒素攻心的。 阮轻艾哪里肯听,一路狂奔到林间方才打斗的地方,一看,林晨均昏倒在树杆旁,阮轻艾扑到他身侧,捧起他的脸急问,“他怎么了?” 落痕愤恨道,“中毒了而已。” “还而已?”阮轻艾急忙找伤口,果然看见林晨均脖子处有蜘蛛伤口,她急着呼道,“大爷,大爷快来!你看这儿,伤口在这儿!” 落痕走过去,拧眉看着她,“你几个意思?” 阮轻艾理所当然说,“吸吸啊!就像刚才你给我吸吸那样,您很厉害的,吸那个毒倍棒,快来给他也吸几口。” “……” 全场静默。 他们替落痕无语的看着她。 “噗——”万惊雷没憋住,噗笑一声。 阮轻艾急着问,“大爷,你吸不吸嘛?” “滚!” 落痕气得差点脑溢血。 阮轻艾脸一拉,“你不吸,那我吸!” 阮轻艾扯开林晨均的衣领,脸埋进他脖颈里,正要张口吸毒,她整个人被挂在臂弯里提了起来。 阮轻艾脸蛋涨红,“大爷,你干嘛?” “要吸也轮不到你来吸,青城,你去。” “啊?”青城尴尬摇头,“不,我不去。弟弟,你去。” 青国瞪眼,“我也不去。要去你去,少主点名了你!” 阮轻艾都快急哭了,“你们俩能不能别磨磨唧唧,快点呀!求求你们了!快点行不行?” 青城青国还是摇头,“不,这伤口位置不好,不方便。” “什么鬼?位置不好?”阮轻艾看了看那伤口位置。 “若是手臂手背什么的,倒是可以帮个忙。但这伤口位置不好。我才不去。” “……”阮轻艾脑袋晕乎乎的,指手画脚道,“我知道了!去叫霍霍过来!” “……” 阮轻艾话音落下,她突然笑了,“嘿,感觉确实不错!快,快去叫霍霍过来。这项任务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不一会儿,霍依被喊了过来,“大人?” 阮轻艾指着林晨均说道,“林将中了蜘蛛毒,你快去给他把毒素吸出来!” 霍依看见阮轻艾还被落痕抓在臂弯里,心知大人无奈,于是点头应道,“好。” 他走到林晨均身侧,拉开他脖颈衣领,正要凑头的时候。 阮轻艾眼睛放光瞪眼,可瞬间,她鼻子充血,脑子炸了一下后,眼翻白光昏了过去。 昏迷前她还哀嚎了句,“等……让我……看完再……”晕。 落痕气恼至极,“备马,回城。” “是。” 城门外山脚下,一群黑衣人围在一起,各个都伤痕累累。 嘤嘤咽咽飞落而来,立马跑去某男身旁缠住,“爷,我们回来了。” 蜘蛛王呼喝问,“阮轻艾死了没有?” “阮城主福大命大,没有死呢!”嘤嘤娇羞道。 蜘蛛王无语道,“你们俩是去杀人的?还是去救人的?” 咽咽急忙跟上,“说起来我们还要质问你呢,我们去杀人,你派这么多蜘蛛包围我们俩姐妹是几个意思?爷,你看,我被蜘蛛咬伤了,中毒了呢!”</p> 第102章:送解药 蜘蛛王气得指着她们俩怒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俩除了发骚之外还会干些什么?滚蛋——” 嘤嘤缠着手里的男人呼道,“爷,要解药。” 男人吭声发话了,“蜘蛛,给解药。” 蜘蛛王气呼呼道,“恒富,你这样纵容她们好吗?叫她们去暗杀,她们不去,还在我们中间通风报信,阻碍我们行动。你这样,怎么跟二皇子交代?” 恒富哼笑道,“别乱冤枉人。你们的行动,我的宝贝们可一点也不知情。哪来通风报信的说法?” “那落痕他怎么会带了这么多人来拦阻我们?落痕哪里来的消息?” “蜘蛛,你别看不起人。那位大爷,毕竟是位大爷。别废话了,把解药给我,我的宝贝我可心疼着呢,要是死了,谁给我暖床?你吗?” “你!” 蜘蛛差点暴走,同伴们忙拦阻道,“行了,赶紧给她解药吧。大家都受了伤,需要重整,眼下不要窝里反。咳咳……” “哼!”蜘蛛气呼呼的掏出一颗丹药,往咽咽手里一丢。“少在我面前碍眼,一对骚狐狸。” 咽咽用力抖了抖她两颗球,“哼,吃不到木瓜就说木瓜酸。哼!” 软床上,阮轻艾发了高烧,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还不停呢喃着,“好疼……骨头好疼……” 落痕坐在床边,把脉咬牙,“大夫怎么说?” 青城摇摇头,“这里的郎中哪有厉害的?” “余毒都去不掉,学的是什么医?”落痕气恼道,“红叶在哪里?” 青城支吾道,“不清楚,也不在冰绝城。许是也来了温城,可我找不到他。” “去找。找到就告诉他,如果阮轻艾死了,我要废了他的子孙根,让他一辈子为她守鳏。” “呃——是。” 青城离开屋子,满头大汗。 青国迎上问,“怎样?大人好些了吗?” “不说了,我去找红叶大人。” 青城急忙离去,青国一人站在门口守门。 屋顶突然暗器突然触动,青国气恼飞上屋檐呼道,“谁这么不长眼,这个节骨眼还来闹事?” 嘤嘤咽咽俩姐妹笑嘻嘻的看着他,“哥哥气什么哟?” 咽咽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们是来送解药的哝。” 青国一愣,“解药?你们哪里弄来的解药?” “这你管不着。敢不敢放我们进去送解药?” 青国犹豫片刻,却听屋脚下传来落痕的声音,“让她们下来。” “是。” 青国让路。 俩姐妹跳下屋檐,解药晃在手中,“解药在这里,但就一颗哦。” 落痕眯眼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手里拿捏的,是解药还是毒药?” “我们只管把解药拿过来,证明什么的,一概没有。而且解药只有一颗,要不要吃,你让阮大人醒来,让她自己决定好不好?” 落痕沉默看着她们俩,想了下后,点点头,“等一下,我去叫醒她。” 落痕进屋,拍着昏睡人儿的小脸。 瞧瞧她,之前睡觉分分钟都要踢被子的,可现在呢,她连踢被子的力气都没了。 “小艾。起来。” 落痕扶起她,不停拍着她的小脸,“嘤嘤咽咽俩姐妹,把解药带了过来。但我不确定她们拿给你的是解药还是毒药。你相信她们吗?” 阮轻艾迷糊着,没有吱声。 落痕看她这模样,眼眶一红,呼道,“把解药送进来。” 咽咽走进屋,左手缠着绷带,轻轻递上解药。 落痕捏着瓶子说道,“如果让我发现解药是假的,你们要为她陪葬。” 咽咽耸耸肩,“随你喜欢咯。” 落痕倒出解药,还在犹豫,到底能不能给她吃? 如果被她们骗了,那他将会失去什么? 这个赌注,真的太大了。他真的不敢怎么办? 就在他把解药哆哆嗦嗦递到阮轻艾嘴边的时候,阮轻艾突然转醒,一把抓住他的手,抬头问,“解药就一颗?” 落痕点头,“嗯。” “林将呢?林晨均呢?他的毒解了吗?没有的话……把这解药给他!” 落痕一愣。 这丫头! 她是无条件相信嘤嘤咽咽,但她却想把这唯一的解药送给林晨均? 林晨均在她心中就真的这么重要? 落痕一咬牙,转手把解药塞进自己嘴里。 咽咽急道,“喂!你!” 咽咽来不及骂完,只见落痕一把掐住阮轻艾的下颚,逼她抬头,红唇覆上,解药一口推进她嘴里,逼她吞下。 咕噜—— 阮轻艾惊恐抬眸,眨巴了两下后,她扛不住昏沉的药力,再度合眼闭上。 落痕把人放回床榻,回头吩咐道,“把嘤嘤咽咽带去寝房休息,小艾没醒来之前,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知道了。” 约莫到了半夜,落痕默默阮轻艾的额头,烧退了,她也不喊疼了,睡得十分香甜。 他心头一块巨石落了下来。 给她盖好被子,走出房间。 嘤嘤咽咽房间内。 嘤嘤替妹妹解开左手纱布,看见伤口冒着黑气。她就口不停吸,不停吐。眼眶有点发红,“妹妹,我们还能拿到第二颗解药吗?就说,之前那颗掉了,再去要一颗吧?” 咽咽咧嘴一笑,“不可以的。姐姐,别去讨解药,会连累富爷的。这药性,我还能压制一些时日。只要不运功,暂时无碍的。” 听见门外丝丝动静。 咽咽急忙拿新纱布缠上手背。 嘤嘤前去开门。 门一开,落痕手里端着两碗汤圆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夜宵。” 嘤嘤看了看桌上汤圆,问道,“难道是落大爷亲自下的厨?” “上次多做了一些没有全部吃完。你们尝尝吧。不好吃的话告诉我一声。” 嘤嘤嘴角一翘,捧着碗儿走去妹妹身边,“我喂你。” 咽咽一口吞了下去,支吾道,“呀?是木瓜馅儿的?姐姐,这木瓜馅儿吃了,咱们会不会有负担呀?” 嘤嘤歪头道,“果然这汤圆不是我们俩姐妹能吃得呢!噗——” 这大爷竟然偷偷做了木瓜馅汤圆给阮轻艾吃,他想给她养小奶包?为自己谋福利是吧? 落痕红了脸,撇过头,嫌弃瞪了她们俩眼。 “裹裹腹就好,别吃太多,剩下那碗就留给大人吧。” “好的呢。” 落痕憋着红脸呼道,“吃完就滚吧。有事没事,少过来串门子。” “切——来不来,阮大人说了算,怎么说,她才是妻主。对吧姐姐。” “对的呢!都是阮大人的地盘,我们爱来就来,除非城主赶我们,我们才走。”</p> 第103章:放鸽子 落痕不和她们较劲,端起桌上那碗热腾腾的汤圆,回了自己的卧房。 一看,床上的女人翻身把被子压在双脚下夹着,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他头疼叹气。 他才离开多久,怎么又睡成这样? 认命过去给她盖被子,不过他嘴角微微钩笑着。 看样子,她的毒应该解了吧。 翻身…… 再翻身…… 咕噜噜—— 阮轻艾闻到团子香味,硬生生被饿醒过来,但她还是没多少力气,就迷迷糊糊睁眼,“简分,喂我——” 落痕惊讶的看着她。 她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嗯——简分,快点喂我,饿死了,啊——” 看着她那模样,总觉得像是雏鸟,看见鸟妈妈回来就知道张着嘴巴,等鸟妈妈把虫子往它们嘴里灌。 “啊——啊啊——” 这嘴巴张得可真大。 落痕憋着笑意,端来团子用力吹,希望它快点冷。 吹凉了,又小心翼翼往她嘴里灌去。 “啊呜——嗯嗯,好吃好吃——真甜——还要——” 呵!她躺着吃饭不算能耐,能耐的是他,她这样躺着他还能喂得如此干净,一点汤汁都不撒床上。厉害吧!连他自己都快佩服自己了呢! “呼——呼——”继续吹团子,继续灌。 眨眼就把一大碗团圆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翻身,她又夹着被褥呼呼睡了过去。 吃完就睡,很有猪的风范。呵…… 林晨均也发了高烧,昏昏沉沉的。 不过到了半夜,他爬了起来,咳嗽一声,睁眼瞧见霍依坐在书桌上,撑着腮子打盹儿。 林晨均小心翼翼爬起身,给他盖了件披风,便出门寻水喝。 门外,有人直挺挺站在他屋外,背立而站,四周所有守门侍卫都依墙睡下了。 来人,有问题。 林晨均咳嗽一声,“哪位贵客?” 男人回头,嘴角钩笑。 那绝色容颜,林晨均一眼就认出来,“红叶大人。” 红叶穿着一身红衣,只是在夜色中,看起来如同紫衣,“林将军,恭喜中毒。这蜘蛛毒可猛得狠哦,能抗住吗?” “压住了。暂时还死不了,多谢红叶大人关心。”林晨均可没他那嬉皮笑脸的耐心,“大人找我有事?直接说吧,别寒暄了,我不兴那套。” 红叶拿出瓶子说道,“这里有一颗能解万毒的丹药,但是很贵,非常贵非常贵,而且就一颗。想要吗?” “免费给,我当然要啊。不要我就是傻子!”林晨均哼笑问,“你肯给吗?” “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林晨均支吾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杀了狼王。” “……”林晨均眯眼问,“为什么?” 红叶哼笑道,“北塞狼王本来就和我们中原为敌,杀了他,免除后患罢了。我是在为大兴着想。你身为中原子民之一,也应该为大兴效效力。难道不对吗?” 林晨均差点脱口而出,你妹的不知道阮轻艾和狼王结盟了吗? 差点就说出来了。 林晨均摇摇头,“红叶大人手里的药太贵了,我这个低俗之人,吃不起。不送。” 红叶把药瓶往兜里一塞,嘴角依旧钩着淡淡的笑意,“林将该不会是打不过狼王吧?” 林晨均眯眼,“别用激将法。红叶,老子现在中毒了,谁也打不过。等老子毒解了,我先让你试试,老子的能耐。” 红叶轻声问,“真的不考虑考虑?你不需要解药,但是阮轻艾需要吧?” 林晨均一愣,“她也中毒了?” “啊,原来你不知道啊。怪不得这么不在乎我的解药。” 林晨均眉头紧锁,紧张的表情溢于言表。 红叶笑问,“怎样?要不要解药?我提出的条件依然作数的哟!” 林晨均沉默的看着他,半晌后摇了摇头,“老子还没这么傻。滚吧——” “呵……” 红叶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接飞走。 林晨均喝完水,急忙进屋穿衣服。 霍依被惊动起身,“林将?你怎么起来了?你的毒……” “不碍事,我要去看看小阮。她也中毒了。” 霍依跟着一愣,“啊?怎么会?” 连霍依也给瞒着,这个落痕也是好手段。 两人忙整顿好,去城主府,门口侍卫拦路道,“林将请留步。” 林晨均说道,“我要见你们城主大人。” 侍卫却道,“城主睡着呢,不见外客。” “我就看看她睡得安稳否,看完就走。” “恕难从命。” 林晨均奇怪瞪着他,“你是哪家的侍从?” “落痕少主。” “呵……怪不得!” 阮轻艾的人,怎么可能会拦着他?只有落痕的死狗才不怕死的敢拦他去路。 霍依急着呼道,“侍卫小弟,劳烦通传一下吧,我们就见一眼。确定她无恙才好放心。” 青城现身了,“林将。” 林晨均脸色不好看,呼道,“你家主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管得这么严实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青城哼笑道,“男女有别,而且现在是什么天色?夜这么深,大人睡得可熟了。” “她没事吗?”林晨均问得含蓄。 “方才睡梦中醒来还吃了一大碗团子,大人胃口这么棒,能有什么事?” 林晨均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我们走。” 青城叹气摇头。 他家大人男人缘有点多,他得替他家少主好好拦着才行。真是麻烦。 回到门口,青城看见青国在偷窥,青城上去拍了他一下,吓得他立马捂嘴。 青城扯着他离开房门口,悄声问,“做什么?” 青国偷笑道,“我好像听见少主爬床了。” “爬床是几个意思?” “之前少主睡觉都是坐着睡的,从来不上大人的床。方才他好像上床了……” 青城眯眼问,“有但是吗?” “有。但是少主好像被踢下来了。” “……” 俩兄弟憋笑对视许久许久。 青城哽着嗓子问,“你看见了没有?” “门缝这么小,哪里能看得见?就听见一丝丝声音。” 万惊雷苑落。 和音提着菜篮子走了过来,“爷?这篮子要怎么送进去?落痕公子拦得这么紧,什么东西也送不进去。” 护和走过来嘟囔道,“真是稀奇,都是阮大人的夫婿,为什么落痕公子直接把她霸占了去?感觉像是已经成了他的私有物一样?爷,咱们要不要闹闹事儿?” 万惊雷摇摇头,“叫简分过来,让她带进去就行了。” “简分姑娘不知道在哪儿?我方才找过一圈了。” 万惊雷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放个鸽子出去,她就会现身。” “啊?” “去放鸽子。” “哦。” ------题外话------ 谢谢妹子们的月票推荐票,么么哒。</p> 第104章:急着见林将 和音抓了个肉鸽子过来,一放飞。 砰—— 一把小巧的斧子横空劈来。 砸在鸽子头上,落地。 万惊雷忍不住苦笑两声。 简分屁颠屁颠从屋檐上跳下来,拿起斧子上的鸽子,拧下头颅,用线窜起来挂屁股后。 三个侍卫惊讶的看着她。 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家少主,要养这么多肉鸽子。 感觉这些肉鸽子,能够呼唤某个不知名的怪力女。 万惊雷提着菜篮子走过去,“给。” 简分惊讶的看着他,“什么东西呀?” “猪蹄,野参鸡,补身体的。” “哇,姑爷你真好,给我家大人吃的对吧?” “嗯。”万惊雷板着脸说,“分量十足,你也可以吃!” “真的吗?” “嗯,要不你先替你主子尝尝?” “好的好的!”简分放下菜篮子,打开看了一眼,“哇……好香啊!” 里面还放着筷子,勺子。都是两双,装备齐全。 简分急忙拿起勺子,弄了一小勺汤,抿了一口,“嗯,好喝好喝!” 又用筷子,沾了一点点红烧猪蹄的肉沫,往嘴里一塞,牙缝都塞不满的肉沫粒子,她还回味再三,“嗯,好吃好吃。” 万惊雷拧眉道,“这么多呢,你扯着吃吧。” 都说是给她们主仆俩吃的,瞧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吃得多磕碜。 “不不不,我等我家大人醒来再一起吃。” “你主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尝着吧。你家大人这么疼你,肯定不会说你的。” “不不不,我还是等我家大人醒来再和她一起吃。姑爷,那我先走了。” 简分抱着篮子,兴奋地飞走。 万惊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这眉头就没松开过。 眼神下复杂的情绪,谁也解不开。咋一看,好像感觉他在苦恼什么东西,苦恼得异常。 落痕自外回来,就看见阮轻艾和简分,蹲在房门口,扯着猪蹄和鸡肉,撕着啃着,油腻的嘴角,看得边上那些侍卫,都嫌弃不已。 这吃相,有比她们更难看的千金小姐不? 落痕拧眉问,“小厨房里煮的?” 青城摇头,“是隔壁万将叫简分姑娘送来的。” “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塞?我不是吩咐过叫她忌口吗?” 简分忙道,“我帮主子试过毒了,没毒才送来给大人吃的呢。姑爷放心。” 青城说道,“万将光明正大投食,自然不会下毒才对。少主大可放心。更何况,这野参鸡汤确实很补,不吃浪费呢。” 落痕还是心情不爽,瞪了阮轻艾一眼,“吃饭不去桌上吃?蹲这儿干嘛?你毒伤刚愈,不宜乱走动,吃完就去床上躺着。” 阮轻艾拿袖子直接抹嘴巴,“我又不是娇娇小公主,这点小毒还难不倒本姑娘。等会儿我要出门办些事儿。忙着呢,哪有功夫继续赖床?” 落痕沉声道,“事情能拖,不在乎一天两天。你把身子给我养好再说。” “事情可以缓缓办,林将那边我要去看看,昨个儿他中了毒……” “那货死不了,看他作甚?”落痕口气特冲。 阮轻艾听着奇怪,“大爷你这脾气谁给你惯的?怎么见谁都不顺眼呢?我家简憨憨这么可爱你嫌弃,林将这么忠肝义胆铁血男儿你也嫌弃,这世上到底有谁是您不嫌弃的?” “哼。” 他就回了这一个字。 青城青国俩兄弟看的急死了,大人这木鱼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她看不出来,他们家少主在吃醋吗? 很奇怪,明明聪明成鬼的女人,到了感情这方面就跟白痴一样! 他们家少主也真是的,喜欢就不能直说吗?他想等她自己开窍?哈!不是他们吹,估计等到天荒地老她都不一定开窍! 阮轻艾吃饱喝足,那眼睛已经飘去屋外了。落痕二话不说,直接拎着她衣领往屋子里托,再往床上一丢,她就什么念头都没了。 躺在床上,阮轻艾捻着被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落痕惯例坐在床沿,闭目养神,偶尔掀开眼皮就看见她在偷看自己。 阮轻艾把被子一蒙头,嘴里嘀嘀咕咕着。 落痕拧眉,“想说什么就说吧。” 阮轻艾掀开被子嘟囔道,“你不心疼人,可我心疼着呢!日思夜想着,你叫我睡也睡不着啊。我就想去看看林将,看一眼?好不好?就看一眼……” 落痕额头青筋跳个不停。 她和林将到底什么关系?有必要这样郎情妾意秀给他看吗? 落痕起身挥袖,“随便你。” 丢下这话后扭头就走。 阮轻艾咧嘴一笑,“总算可以出去了。” 一出门,青国青城哼道,“大人,少主脾气不好,你为什么不顺着他一些?” 阮轻艾喷笑道,“就你们爱惯着他那坏脾气,我可不喜欢伺候。我还有事,你们少来烦我。” 阮轻艾奔着出门,青城跟上,青国回屋,见少主端着药箱,“少主,我帮您?” “嗯。” 因为伤口在背后,确实不方便。 衣服一脱,三寸长的剑伤,有些慎人。 “主子受伤的事,大人知道吗?” 落痕憋着气,非常不开心。 青国嘟囔道,“大人肯定不知,若是知道,她也不会跑这么快。心里怎么可能只惦记着林将是吧。” 他这是在安慰人,还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巴? 青国发现自己这话说完,少主表情没变好,反而更抑郁了。 他识趣的闭上了嘴。 良缘村。 “林将!林将!”大老远就听见她的大嗓门。 何从见了就喊,“大人你跑慢点,你伤刚好,别这么急躁。” 阮轻艾扑红着小脸,咪咪笑,“林将,你毒怎样?解了没有?” 林晨均眯眼瞪她,“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巴不得你死?你看我,都把何从塞你身边了呢!看我对你多好?” “那为什么你知道我中毒,你的笑容这么灿烂?” “哦,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这毒,吸两口有用不咯?” 林晨均点点头,“肯定有用啊,剩下一些余毒,我还能控制,最近只要不运功还是没问题的。但若乱运气,怕毒气攻心,有解药也救不活了。” 阮轻艾竖着耳朵问,“这么说,霍霍真帮你吸了?他是用什么姿势吸的?能不能再现当时的情景给我看下?我真的超级想看的,好不好?” 原来这才是她迫不及待赶来见他的理由。 林晨均黑着脸瞪她,“你他妈哪里来的丢人货?这脑子里一天天的想着啥玩意儿?” 阮轻艾气鼓鼓道,“怪我自己不争气,当时为什么晕过去了呢?真的太可惜了!” 林晨均撩起袖子想抽她,何从直接拦住,“林将冷静,别气坏身子,小心毒气攻心!” ------题外话------ 感谢妹子们的票票,今天加更。</p> 第105章:管上瘾了(三更送上) 良缘村本来就僻壤,远离城镇,地皮很多,新来的土匪,人口变多,房屋一栋栋修建起来,听说已经有好几对看上了眼,房子也懒得建,直接住进女人家里。 从此男耕女织,多么完美。 阮轻艾寻去霍依身边,看他忙着在给土匪们落户籍,眼睛闪亮亮的盯着他。 霍依偷偷看她,忍俊不住,就想得瑟笑。他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眸子,眼睛里带着星光璀璨。真想让她一直这样盯着自己。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猜不出来,她的心思,他向来猜不准。 回头看见林晨均跑过来,一脸嫌弃的瞪着她说,“你赖在这儿作甚?没事做就回去休息去。” “我回家也没事做啊,在家发霉还不如来这儿晒晒太阳,对吧霍霍?” “嗯。”霍依宠溺笑笑,“之前大人说要给那些新人当高堂,已经有好几对良缘递了帖子过来,成亲日期都放同一天。” “好呀好呀,喜庆!”阮轻艾欢喜道,“好久没参加婚礼了,确实需要热闹热闹。” 林晨均摇头道,“热闹什么?你最近给我低调些,刺杀你的人,水准不差。喜酒晚宴就不要参加了。” 阮轻艾滚白眼,“刺客想刺杀,我躲天涯海角也没用。这一天到晚缩头缩脑不是我的风格。论我说吧,这不正好?拿我当诱饵,引诱那些刺客出来,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好吗?” 霍依摇头,“为何要拿你当诱饵?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万一……”他们哭都来不及。 “我都已经答应当他们的高堂,怎么能反悔?”阮轻艾一拍他肩头,“放心吧,咱们越是高调办事,刺客越是不敢来,他们都是有脑子的呢!听我安排,婚宴大办。” 一群男人无语摇头。 林晨均蹭了阮轻艾一下,问道,“你的第三位夫君也来了温城,你可知晓?” 阮轻艾一愣,侧头问,“谁喲?” 第三位夫君?霍依也瞪大了眼睛,就等着林晨均说话。 “红叶。” 阮轻艾哑然道,“啊……他也来啦?” “嗯。那货心思不单纯,你可防着他一些。” 阮轻艾忍不住笑,“我那四个夫君,有哪个心思是单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计我算计我。就那个落痕最可恶,他好像管我管上瘾了似得。真的太讨厌了。” 林晨均忍不住嘟囔骂,“你在某些方面,确实欠管。虽然我也不喜欢落痕,不过他管着你这张嘴倒是管得不错。” “嗤。”阮轻艾又翻白眼,“对了,忘了问了,你怎么知道红叶来了温城?” “那日他来见我。问我要不要解药。他还跟我谈条件,我若想要解药,就得帮他去刺杀狼王。” 阮轻艾一抽气,“你答应了?” “你白痴吗?这种事怎么可能答应?” 阮轻艾松了口气,“你不是没脑子嘛,我怕你脑子一热坏我好事儿。红叶大爷那颗解药太贵了,咱吃不起。狼王不能刺杀,你死他都不能死。” 林晨均眼都眯了起来,“虽然我知道事情轻重,只是你这话,我听着非常不舒服。” 阮轻艾尴尬笑笑,“对不起嘛。我把周家军全派给你,还有何从也跟着你一道进进出出。我怕你中毒之事传出去,你会遭人暗杀。你看,我对你多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仅次于狼王之下。” 彩虹屁,必须拍,林将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爹爹级别人物。他心情不爽,必须要哄。 马屁一拍,林晨均这才脸色好看些,“那我和你那四位夫君比呢?” 阮轻艾直接开口,“当然是你啦!” 何从瞬间僵了身子,“大人!你身后还站着三个无情复读机呢!” “呃艹!忘记了。”阮轻艾回头就看见三个保镖,都用那种你完了的眼神盯着她。 阮轻艾忙跑过来打招呼,“刚才我跟林将说的话,劳烦别告诉你们家主子哈!” “呵……” “呵……” “呵……” 三道冷笑声崩出嘴间。 “……”感觉今夜不太好过的样子。 算了,别管那些货,她要办自己的事情去。 倪府。 两位夫人见倪伟奇终日唉声叹气,茶饭不思的模样,心里也替他着急。 两人端着倪伟奇爱吃的食物,一人一叠子食物放在倪伟奇左右两边。 倪日站在桌前保持静默,见倪伟奇拿起筷子正在犹豫要先吃哪个的时候,钱穗穗直接粘到倪伟奇身边,替他夹菜直接送他嘴边,“老爷你尝尝我做的糕点,我知道你嘴里苦涩,吃些甜食润润嗓子。” “嗯。”倪伟奇张口咬了一下,点点头,“不错。有心了。” 钱穗穗娇羞一笑,她还趁机往李敏乔那处偷瞄了一眼。 倪伟奇吃完糕点,就没了胃口,左手边的素肉包子一碰没碰。 李敏乔神色微微动了一下,失落沉默。小手用力捏了捏,默不作声。 倪日就在桌案前,看见了这一系列的小动作。 其实这些小事,在家里也经常发生,只是以前的他,好像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好像越能关注到钱穗穗的这些挑衅举动。 母亲的隐忍,换来他心中一丝抽痛。 “那些悍匪直接被招安从良落户了?” “是的。过几日,良缘村会有十对新人同时举行婚礼,大人说了让您也去参观。” 倪伟奇摆摆手,“替我回绝了吧。我身子不便,宴会就不出席了。” “是,爹爹。” 倪伟奇抬眸问,“阮城主说她有内定的新城主人选,你打听到是谁了吗?” 倪日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他顿默了片刻后,摇摇头,“还不知。” 话音刚落,屋外,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知道是谁!” 走进屋的,是倪嫣儿。“爹爹,我知道阮城主内定新城主人选是谁。” 倪伟奇挑眉问,“哦?是谁?说来听听。” “是霍依!之前他带着七千将士回城,威名在外。虽然他之前是个弼马监臣,但打从那天过后,阮城主就一直给他换不同的岗位,几乎所有部门都让他去过了。不止如此,霍依出入,阮城主给他配备的侍卫,都是林晨均的亲信。虽然她没有对外宣布,但种种迹象表明,那个霍依就是阮轻艾认定的新城主人选。” 倪伟奇捋着胡须点点头,“确实,我也是这么想的。”</p> 第106章:我向来平易近人 钱穗穗一听倪伟奇认同,骄傲笑道,“夫君,你瞧咱们家嫣儿,长大了呢!她遗传了您的智慧。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若她是个男儿,定也能为你分担一二。” 钱穗穗这么一说,她又把挑衅的目光投向李敏乔。 李敏乔接收到这个视线后,焦急的看向倪日,那眼神里渴求着他说些什么。 母亲自己被比下去,她可以委屈承受,但她见不得自己宝贝儿子被一个妾室的女儿比下去。 倪日收到母亲的视线后,喉间又哽了一嗓子。 为什么?他母亲就非得过得如此卑微? 倪伟奇吭气道,“日儿,你最近怎么不长心?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倪嫣儿娇羞一笑,“哥哥定是有心上人了,在想自己的心上人了吧?” “谁?”倪伟奇不悦道,“这个节骨眼,你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倪嫣儿哼笑道,“最近哥哥不是经常去良缘村嘛,听说那儿有个女村长,叫雪三娘,以前是青楼红牌名妓,也没被破过身,而且还聪明伶俐,嘴巴甜,脑子溜。哥哥过去就和那雪三娘说话。” 钱穗穗惊讶捂嘴,“哎呀!少爷怎么跟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呢?虽然已经从良,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从青楼出来的。” 钱穗穗和倪嫣儿一唱一和,成功让倪伟奇朝倪日丢过去一道失望的眼神。 李敏乔急得都快哭了,想开口帮儿子解释什么,可她什么也不知情,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倪日腻了倪嫣儿一眼,冷不丁说道,“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的事,你倒是打听得一清二楚?” 倪嫣儿噎了一下,努嘴道,“这风流之事,我何须打听?外界的人,都盯着咱们倪家一举一动着呢。哥哥自己做事不严谨,怪我作甚。” “嫣儿妹妹你这话就说差了。良缘村地处偏僻,远离尘嚣,毕竟村子里的人,都是土匪和青楼女子,我怕别人对他们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这才挑了这样的地皮给他们。换言之,凡是进出良缘村的,都是我阮轻艾的亲信,里面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对外宣传。哪怕有风流之事,你哥不说,外界的人,应该一概不知才对。” 阮轻艾突然闯入,惊得屋内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 倪伟奇也急忙起身迎上,“咳咳……阮城主大驾光临,怎么没人过来通传一声?” 阮轻艾身边跟着管家满头大汗,“老爷,我说了我先来通报,让老爷出门接驾,可阮城主不乐意,说她平易近人,不需要接驾,就这样……进来了。”中间漏掉的,是一个闯字。 平易近人个屁! 她那是没礼貌! 感觉这倪府就像她自家家门一样,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没人敢拦。 确实还真没人敢拦。 管家都快哭了。 倪伟奇挥挥手,“你下去吧。” 管家点点头,“是。” 倪伟奇上前问道,“大人来寻我,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悍匪被招安了。” 倪伟奇尴尬道,“我已知晓。” “对,你儿子当时也在场,所见所闻,他应该全部告诉你了才对。悍匪被我招安那日,我有询问过他们,对过口供,悍匪招认,搞我盐权的,主谋就是你们四人,你,姜文宇,惑阳城城主陆衍商,还有悍匪头子。哈哈。” 倪伟奇脸色阴沉,咳嗽道,“这是冤枉。大人切勿亲信小人谗言,陷害忠良。” 阮轻艾摆摆手,“少和我玩官场上那一套。悍匪招供就招供,信不信我心里清楚,你辩解无用。我今个儿过来找你,只是想告知你一声,悍匪就算招供了你,我也不会拿捏你。你放胆子继续搞手脚,我阮轻艾从来不带怕的。” “……”这个女人是真真的,难搞透顶。 “姜文宇那边,人虽然没抓,但已经被我限制出入境,温城是他姜家的牢笼,你也别再去找他接洽了。姜氏钱庄,半年内我会让他出让所有债权存款银票。全民抵制姜氏钱庄,他撑不了多久。” 继全民皆兵活动之后,现在阮轻艾只要一句话,温城所有城民都听她。 她叫他们把姜氏钱庄的银票,有秩序的分批次兑换现银,他们还真的照她的话,排队办理。 姜家看样子是真的撑不住了。 “……”狠的! “至于盐权这边,虽然惑阳城城主陆衍商还站在您这边,但我现在手中的盐巴,能够稳我一年。倪大人心里应该清楚,盐权已经不能作为你拿捏我的兵器了,毕竟……你的命,拖不起一年了,对吧?” “……”句句致命。 阮轻艾凑头道,“若是倪大人突然转了心思,想对我投诚,我还是非常乐意的。” “……” “至于你儿子这边,还是依照圣上的旨意,让他来科考,金榜头名,我还是会考虑城主之位给不给他。”阮轻艾抬头贴着倪伟奇,小脸一笑,“我向来说话算话的哟。” 倪伟奇拉着脸,支吾道,“阮大人英明。” “闲聊至此,来讲讲正事。” 还有正事?倪伟奇低声问,“还有何事?大人但说无妨。” 阮轻艾笑容一落,神色严谨,“还能有什么事儿?虽说盐权暂时无忧,但一年后,惑阳城那王八蛋还不准备撒手放我盐巴,你猜我会干嘛?” “……”倪伟奇眼皮直跳。 阮轻艾轻笑道,“瞧瞧我这手里五份通关密折,陆衍商回的信件,一点也不友好。我有点小生气。” “咳咳咳咳……”倪伟奇又拿出帕子,咳了两口血。 他拿起五封密折,一一打开,看了一眼。 阮轻艾:陆城主,劳烦下放盐权,咱们和平共处,谢谢合作。 陆衍商:你是判臣,老夫惶恐。 阮轻艾:陆城主,送您三坛美酒,咱们友善交际,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陆衍商:怕是下毒了吧,这酒我可不敢喝。 阮轻艾:陆城主,盐巴是给城民吃的,不要苛待中原子民,咱们讲讲大道理呗。 陆衍商:把城主之位,归还给皇命之人,盐权才会下放。 阮轻艾:陆城主,老娘好像给你脸了,最后友善的问你一遍,和平相处否? 陆衍商:把城主之位归还给皇命之人,这是最后的忠告。 阮轻艾:陆城主,你给我等着。 陆衍商:休得猖狂,我陆衍商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哈……”阮轻艾挑眉笑问,“这个陆衍商真是坚挺。倪大人,您可要努力些了呀,一年内,你摆不平我,我就要去搞那个陆衍商了。” 倪伟奇嘴角狂抽。</p> 第107章:门禁森严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得瑟了。和你这个糟老头子也么的共同语言。家里又有门禁,我得回家了呢!” “咳咳……来人,送阮城主……” “不必。我为人平易近人,不需要接送。走啦——” 临走前,阮轻艾还拍了拍倪日的胸膛,“好好读书,骚年。” 阮轻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搅得倪家上下骚动不安。 “咳咳咳……咳咳咳……”倪伟奇扔了一条染血的娟帕,又捡起第二条继续咳嗽。 “老爷,我扶您……”李敏乔刚要上手搀扶,钱穗穗一把把她挤开。 “老爷,我药已经给您熬好了,快点随我回屋,喝点药,缓缓气。” “嗯。”倪伟奇心思根本不在女人身上,只想快点回屋歇息,喝点药睡个觉,安静安静,明天再思考。 李敏乔望着那对母女俩,搀扶着她的夫君款款离去的背影,她暗暗咬了咬唇,强忍着酸涩,死命往肚子里噎。 她瞥见儿子在看着自己,还要牵强笑笑,“儿子,你回屋读书吧。娘不打扰你。娘也去休息去了。” 倪日点点头,“嗯。” 回到书房,倪日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刚翻开一页。 余光瞥见他的书侍忐忑的帮他磨墨,磨墨的手,在颤抖。 ——良缘村地处偏僻,远离尘嚣,毕竟村子里的人,都是土匪和青楼女子,我怕别人对他们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这才挑了这样的地皮给他们。换言之,凡是进出良缘村的,都是我阮轻艾的亲信,里面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对外宣传。哪怕有风流之事,你哥不说,外界的人,应该一概不知才对。 他进出良缘村,谁也没带,就带了这个书侍。 倪日把那书侍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又一遍,见他心慌低头,脑袋不敢抬半下,倪日嘴角钩笑,一句话也没说叨他。 书侍忐忐忑忑在书房里,陪着倪日读书,熬了一下午后,慌慌张张出门,去见了倪嫣儿。 他从兜里掏出两锭银子,塞给倪嫣儿,“小姐,这银子还你吧。” 倪嫣儿冷漠问,“哥哥罚你了?” “并没有,少爷连质问也没有。” 倪嫣儿喷笑道,“哥哥应该知道是你当了我的眼线,他为何不质问你?” “小的不晓得。但是小姐,我真的不能再当您眼线了。银子还是还您吧。我在少爷身边待了十年了。不想离开他。” 以前他也经常给倪嫣儿报些小道消息,但都是不痛不痒的芝麻绿豆小事儿,可今日才知道。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会出大问题的。 倪嫣儿把银子重新塞回那书侍手中,贴耳道,“我还要你帮我做件事,这件事办完,我会再给你四个银锭。” 书侍忙摇头,“不,我不做。” 倪嫣儿阴沉地盯着他,“已经由不得你了。明白吗?你已经背叛了我哥,就算他这次没有质问你,但从此往后都不会在亲信于你。与其在倪府过得猪狗不如,还不如拿着银两,我归还你卖身契后,你自立门户?” “不……我不……” 倪嫣儿冷笑道,“我说了,这事由不得你说不。你背叛哥哥的事,我哥给你面子不给你抖出来,但我会说。我会找人,把你不忠之事,传遍整个倪府上下。到时候……就算我哥再想给你脸面,也护不住你。我爹爹最痛恨的,就是不忠之人,他不会让你这种人,再留在我哥身边。” 书侍抽气连连,“小姐饶命啊!您要我做什么?” 倪嫣儿在书侍耳边嘀咕了一句,那书侍疯狂摇头,“不行!这绝对不行!” “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好时间的。我把要求放在这儿,做不做,你自己决定。反正,你若不做,我就弄死你。你若按我的吩咐办事,说不定,你在我爹爹眼里,成为他拿下温城的有功之臣,到时候,你不但能够废去奴籍,我爹爹上位后,还能给你加官进爵哦。” “……” 阮轻艾回到家门口,看见家门口外,堵着一大批人。 遥遥一望,阮轻艾眼睛一亮,“哦!邱大人?” 侍卫们听见阮轻艾的声音,急忙让路,给阮轻艾让出一条道来。 阮轻艾走到邱震愕面前问,“邱大人这是要回京了吗?” 邱震愕黑着脸呼道,“还没打算回去。皇上要我盯着你,交接城主之位。” “哦,那你就等着吧,估计这一年半载,有的好等了。” “……”艹! 好不容易被她打下来的温城,想也知道,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对政权如此执着的女人!后宫的女人估计都没她这么狠辣吧? 想想,这世上,有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比她还厉害的? 有没有? 阮轻艾侧头一瞄,“潘月小姐怎么也回来了?我冰绝城的气候,委屈她了吧?”哈哈! 潘月听见声响,提起裙摆就往她面前奔,“阮轻艾!” “诶。潘月小姐有何吩咐哩?” “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阮轻艾嘟囔道,“这城主府我交给我夫婿打理了啊,客人能不能进城主府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别质问我,你去问落痕落大爷。” “同身为你的夫婿,恒富公子也有权利请客人进出你城主府的对吧?” 阮轻艾一歪头,“呃,按理说确实如此。但可惜,恒富公子不在我这儿。他不是在冰绝城吗?” “他早就来温城了,你不知道?”潘月奇怪的看着她,“你自己夫婿的行踪,你都不过问一下的嘛?” “过问他干嘛喲。这双手双脚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呀。” 恒富竟然也来了温城?虽然有点小意外,但想想感觉也在情理之中。 恒富和红叶也算是两个大爷,他们不给她搞点什么事来,她反而有点想不通。 潘月一跺脚,“叫恒富出来!我要住他的苑落。” 阮轻艾耸肩,“他真不在我府邸。你要住他苑落,你得自己去寻他,问他答应不答应。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阮轻艾摆摆手道,“邱大人,劳烦您照顾一下潘月小姐,我就不奉陪了。” “……”艹! 邱震愕头都大了!这个潘月是真的烦哦!他要照顾她到什么时候?本来以为交给恒富就能撒手不管了,谁知道?他们追了半天,恒富连个鬼影都没瞧见。</p> 第108章:某人又吃醋了 潘月因为找不到恒富就大发雷霆,就算进了客栈,落塌安顿好了还不消停,在客栈里,看见什么东西就砸。 “既然那丫头说要给我报销,那我就赔死她!” 砰动—— 砰动—— 砸烂客栈里所有的花瓶,看她赔钱的时候怎么哭。 邱震愕黑着脸瞪她,心里腹诽不停:这女人脑子是长屁股上的吧?像小孩子一样耍这种垃圾脾气! 在见过阮轻艾那绝世智商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这女人废得如猪,真的一点也不想和她讲话! 客栈外,侍卫匆匆跑来报备,“邱大人,倪大人的女儿求见。” “谁?倪大人的女儿?” 不是倪大人的儿子?是女儿? 什么情况? 邱震愕看在倪伟奇的份上,挥挥手道,“请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倪嫣儿被带到邱震愕面前,她有礼屈膝,“邱大人。” “嗯。倪小姐找在下,有何要事?” 倪嫣儿嫣然一笑,“民女找潘小姐聊聊女儿家常。” “啊……这样啊。那您稍后,我去唤她下来。” 潘月和倪嫣儿见面的时候,潘月用斜眼看她。 一个小妾生的女儿,她有必要给她脸面吗? 相比潘月的鄙夷,倪嫣儿态度极为端正,她走过去耳语道,“潘小姐。有胆子玩一票大的吗?” 潘月一听这话,稍微来了点劲,“玩什么?怎么玩?” “刺杀!十二日后,良缘村十里婚宴。” 潘月心口突然跳了一大拍,“刺杀谁?阮轻艾吗?呵,好呀。要怎么做,你跟我说,需要我打点的地方,我肯定帮忙。钱这方面你不需担心,我全包了。” 倪嫣儿笑着点头,“那就多谢潘月小姐鼎力相助了。” 倪嫣儿贴上嘴唇,在潘月耳边耳语起来。 阮轻艾回到屋子,乖乖在餐桌前坐好,准备被投食。 餐桌上的食物,真的是一天比一天精致,据说还有隔壁万将送过来的几道菜菜,都是补身子的稀品。 阮轻艾吸着口水,看向落痕,“大爷动筷吧。” 落痕盯着她,眼神有些不太友善。 阮轻艾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大爷怎么了?哪里不舒坦?” 落痕沉声问,“狼王和林晨均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额擦—— 这货哪里学来的死亡之问? 阮轻艾惊恐的看着他,僵着脖子,回头看向青城。 看见青国青城俩兄弟同时捂嘴憋笑。 这俩二货! 无情的复读机! 真的是想要她老命吗? 阮轻艾支吾道,“狼王是不能出事的,这事关两国邦交。在大局上,我肯定以狼王为先。我先救狼王。林将有自保的能力,我会让他自己学会游泳。” 以为这个问题回答完了就没事了吗? 错! 这个男人的问题才刚开始。 “那么,林晨均和万惊雷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万家那位不归我管,我肯定先救林将啊。” “那么,万惊雷和我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关键要开始了。 阮轻艾咕噜一声吞噎,“大爷您就不能先去学游泳吗?” “我不学!!!快回答,你先救谁?” “……”阮轻艾挠挠头皮,“自然是救您!” 落痕说道,“把这话,传去给姓万的。” “是!”青国立马领命离去。 阮轻艾下巴一掉,“回来呀——” 来不及了,青国已经跑没了影。 不会吧?他有必要这么较劲的吗? 落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扭正,继续问,“来,告诉我,我和林晨均,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记住,我和林晨均,都不会游泳,落的,还是你冰绝城的冰窟窿,掉下去,不第一时间救就得死!告诉我,你先救谁?” 阮轻艾惊恐的看着他,“我……我要是说出了答案,你会不会叫青城把我的话传给林将?” “会!不耽误片刻!立马传达!”落痕咬字清晰。 “……”阮轻艾看了看一桌子饭菜嘟囔,“我不吃饭了行么?我去我家小食堂里和面吃吃就好。这些山珍海味,我感觉不配吃。” 阮轻艾要走,落痕一把拉下来,逼她坐下,“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回答会怎样?”阮轻艾哭丧着脸瞅他。 “我会带着林晨均去冰绝湖,凿个冰窟窿,跳下去。” “……”我他妈! 这男人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吧! 不!不不不!别怀疑,这二货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 这个节骨眼,林晨均深受蜘蛛毒,封了心脉,不能动武,落痕若是真要逼他跳水,林晨均也抵抗不了。 阮轻艾纠结再三后,拍案道,“我先救你。” “理由!” “你是大爷呀,我得供着您!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皇上交代是吧?但林将死了,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这个理由能让他满意吗? 不!不可能让他满意,瞧瞧他那张脸,黑成什么样。 “所以我的命,于你而言,就在于‘交代’这个意义?” “不、不然呢?”阮轻艾快被他磨哭了,“大爷。您到底在纠结什么哟?你能不能直截了当跟我说明一下呢?” 落痕气恼瞪她,一撇头,呼道,“算了。当我没问过这些问题。” “啊……” 谢谢放过! 阮轻艾狠狠吐了口气,小心翼翼拿起筷子,想夹菜菜,但看他眼神发愣,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怕被他继续刁难,吓得也不敢乱吃东西。 要是等会儿他醒过来,再给她来一句,如果狼王和我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哈!那她就真的死绝了。再无翻身之地的感觉。 小声点,别打扰他发愣。她就用筷子粘点小碎末,放齿缝里流连舔舔。 落痕发呆了半晌后终于回魂,他见她吃得这样磕碜,突然想笑。 虽然方才不满意她的回答,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太纠结,毕竟……她还小。 她可能对这方面的问题不太懂。 他应该给她点时间,过一两年,她就能明白他心思的吧? 落痕夹了一块稻香五花肉,放她碗里,一眼望见她那委屈巴巴的小脸,见到五花肉的瞬间,扬开一抹灿烂绝美的笑容,“谢谢大爷!” 落痕一闪神,视线深深埋入她的笑容中无法自拔,他好像能够看见这丫头头上绽放的光圈,金光闪闪,刺人眼球。 “我听说,良缘村十对新人婚宴,你要去参加?” “是呀。我答应过他们,要当他们高堂。我还等着他们给我朝拜呢!”</p> 第109章:我就偏心宠你好不 落痕眯眼,“确定不是为了晚宴的酒席去的?” “呃嗯嗯嗯……” “顺便吃些水酒呀。这婚宴不吃酒席怎么行?” “你不是不知道你在被人刺杀?”落痕有些气恼,“我说过,刺杀你的人,身手不凡。你到底凭什么有恃无恐成这般?你知不知道那日你围剿洪旭山回程,若不是我……” 落痕一噎气,猛然惊觉不对劲。 他在干嘛? 他竟然在跟她邀功? 这么丢人的事,他怎么做出来的? 落痕噎了嗓子,狠狠屏气,一撇头。默不吭声。 阮轻艾听了一半,被他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尬得食物都难以下噎了。 阮轻艾等了半天见他还不撒嘴,就板着长脸满脸不开心的样子,心想着他该不会铁了心阻止她去酒宴吧? 果不其然,落痕许久吭气哼哧,“酒宴你不许去。让霍依代你出席便可。刺杀你的人,一日不落网,你就给我当缩头乌龟,乖乖缩着脖子过日子,听见了没有?” 阮轻艾急忙放下筷子,起身绕到落痕身后,给他捏肩膀,“大爷消消气,大爷消消气嘛!” 突然被这么服侍,落痕有些不习惯,可不争气的,这小心情,立马从抑郁,变得有些小闷骚。 像是突然被塞了颗蜜饯,甜齁死他。 落痕红着耳根呼道,“你做什么?” 阮轻艾贴着他耳根呼气道,“婚宴那天我肯定会安排好人围剿。刺客他们敢来,我们就正好收网不是挺好的嘛!再说,婚宴那天你也陪着我一起去,有你贴身护着我,我还怕个球球?落痕大爷该不会对自己的武艺这么的不自信吧?” 落痕闷气呼道,“之前也没见你对围剿刺客之事,这么上心,这次这么主动积极当诱饵,别告诉我,你是为了给林将找解药?” “呃……” 捏肩膀的手立马顿了下来。 这一顿,落痕又气得脑子发晕。 阮轻艾急忙用力揉肩,“不是的不是的,这个只是顺便。我最主要的还是想吃酒席。而且大爷你也动动脑子嘛,婚宴阵仗搞得这么大,那些刺客明知道我下了套,他们不可能往我套子里跳的呀!我估计他们不会来,真的,他们绝对不会来。部署兵力的功夫都是浪费的呢!” 嗯,这话倒是中听。 确实,那些刺客不是没脑子,他们现在就想围剿这些人,下了这么显眼的圈套给他们,他们不可能没脑子的往下跳才对。 阮轻艾见他有些松动,忙加把柴火,“那天我就带你去婚宴,咱不带万家那货好不好?反正一碗水端不平,我就偏心宠你好不好?” 靠! 这话! 超级中听怎么办?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她彻底说服了,已经没办法再反抗了。 落痕深吸两口气,缓缓噗通噗通乱跳的心脏后道,“那么那天,你不能乱吃东西,得我试吃过后才能下嘴。” “嗯嗯,好的好的,落痕大爷的口水比香油还香。我可欢喜着呢!” 噗—— 落痕瞬间涨红了脸,脑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扭比较好。 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鬼话? 谁教的? 站出来!马上站出来! 他保证……打赏他。 婚宴前前夕。 恒富站在房门口,听见嘤嘤咽咽俩姐妹在洗澡对话。 咽咽抬起手背嬉笑道,“姐姐你看,我这伤疤的位置,和大人的一样的呢!” 嘤嘤无语道,“你怎么连这也要炫耀?” 咽咽趴在池岸,“我喜欢她呀。” “可你的毒要怎么办?” “没事儿,只要我不运功,毒性能压住。暂时死不了。” “只是暂时,如果毒发,你还是会一命呜呼的呀。”嘤嘤抱住她,“我想办法帮你去偷一颗来。” “别去,别给富爷招黑。别让主子难做。” “……” 门口,恒富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寻了蜘蛛王,说道,“解药,给我一颗。” 蜘蛛王奇怪问,“谁中毒了?” “没人中毒,我拿一颗防备一下,免得被你蜘蛛误伤的时候,坏我事。” 蜘蛛王眯眼道,“堂主,我听到一些流言,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阮城主之前中了我的毒,但是被解了。没有我的解药,她的毒是怎么解的?我之前给你家侍婢的解药,她该不会是拿去给了阮轻艾吧?” 恒富眯眼瞪他,“你能确定,阮轻艾中了你的毒?” “呃……” “不确定的事就别拿出来质问我。” “……” “解药,拿来。”恒富朝他招手。 蜘蛛王递上一颗解药,哼道,“堂主,我不确定阮轻艾是否中了我的毒,但我能确定林晨均扎扎实实中了我的蜘蛛毒。他现在就算没死,也是半个废人了,动不了武,明日婚宴,那女人安排了这么大场子引诱我们突袭,鬼才会上她的当。正好,她把兵力浪费在婚宴上,咱们就趁机去突袭林晨均。杀了阮轻艾的左膀右臂,您看如何?” 恒富点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叫弟兄们安排安排。” “是!” 恒富拿着解药回到浴室,门一开,就看见头发湿漉漉的俩姐妹,抚媚妖娆的铃儿般的微笑。 恒富没说话,只是把解药递到咽咽面前。 俩姐妹相视一眼,纷纷羞红了脸,乖乖低头。 恒富摇头叹气,“别仗着我惯着你们就如此胡作非为。仅此一次。” 咽咽点点头,“是,富爷。” 恒富说道,“明日我们要去围剿林晨均,你们俩就别来闹事了。也别去良缘婚宴。少和阮轻艾接触。” 咽咽一嘟嘴,“是,富爷。” 嘤嘤拧眉问,“富爷明日要去围剿林晨均?林将身手不凡……” “他中毒了。半个废子,正好是刺杀他的绝好时机。”恒富捏捏咽咽的小脸,“吃了药就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了。” “……哦……” 恒富转身离开后,嘤嘤转身催促,“妹妹,快把解药吃了吧。” 咽咽手里捏着瓶子,良久后,她把瓶子往兜里一塞。 嘤嘤惊讶看着她,“你干什么?” “等会儿睡前再吃,这药吃了会想睡觉。现在我还不困,不想睡觉。”咽咽任性道。 嘤嘤无语摇头,“就你爱贪玩。走,咱们去看看大人在干嘛?” “嗯。” 俩姐妹寻了一圈,瞧见阮轻艾和霍依两人,在城主府门前交谈。 门外一个,门内一个。 “阮大人有门禁,门禁森严,一到点儿,就不让她出门了呢。外人也进不了城主府,这霍大人真可怜。夜寒露重的,瞧他那身材板,冻得直哆嗦。”嘤嘤调笑道。 第110章:姑爷你干嘛撞墙? 俩姐妹等着他俩聊完,嘤嘤飞落而下,“大人,陪我抓蝴蝶。”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姑奶奶你就算再怎么喜欢蝴蝶,也看看天色啊!这天都黑了去哪里抓蝴蝶?” “我不管,我们睡不着,我就要抓蝴蝶,大人陪我们抓蝴蝶。” “我们?”阮轻艾奇怪问,“你妹妹?” 嘤嘤这才发现咽咽不见了,回头找找,“诶?她人呢?” 城主府外不远处,咽咽飞落在霍依面前。 霍依一愣,“您是?” 咽咽嫣然一笑,“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霍霍大人,你是不是兜里一直藏着一袋子糖葫芦?” 霍依嘟囔问,“有什么问题嘛?” “给我吃一颗呢?我嘴馋。” 霍依摇摇头,“这是留给大人吃的。凭什么给你。” 咽咽气恼,“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呢?你不给我自己抢。” 咽咽直接动手掏他胸口。 “诶!你干什么呀!男女授受不亲。” 边上的侍卫其实都认识咽咽的,上次阮大人差点掉崖身亡,可是这对姐妹花救了他们的大人。她来抢糖葫芦,他们拦着干嘛?霍大人也真是小气,一个糖葫芦都不给吃吗? 侍卫们其实超级想帮咽咽一起抢糖葫芦。 没人帮忙拦着,咽咽把糖葫芦包掏了出来,直接拿了一颗塞进嘴里裹着,“大人吃得的东西我也要吃。” 抢完糖葫芦,她把包裹往霍依手里一塞,“哼。小气鬼。” 骂完她就甩头走人。 霍依气得脑门狂晕。 因为糖葫芦一串一串不方便携带,他就把糖葫芦弄成一颗一颗,包裹在油纸袋里。 天晚了,他怕大人吃多了糖葫芦蛀牙,所以就算兜里有糖葫芦也不敢乱塞给她吃,就贴身带着备着。 谁知道竟然还有人抢他糖葫芦吃!这女人真是,脑子有病。 被别人碰过的糖葫芦,还能给大人吃吗? 好生气啊! 霍依扯开包裹看了看,发现,缺了一颗糖葫芦的包裹里面,竟然多了一颗黑秋秋的药丸。还有一张小纸条。 他拿起纸条看了一眼,潦草的几个错别字:婚宴夜,刺杀林将,解药。 是解药? 这颗黑秋秋的小药丸是解药吗? 这是?那个姑娘给林将的? 霍依想了下后,急忙跑去兵部找林晨均。 “林将!林将。” 林晨均喝着美酒,一擦嘴角,“什么事?” 霍依从兜里掏出糖葫芦包裹。 林晨均一看那眼熟的糖葫芦纸袋,嘴角狂抽,“你他妈把我当小阮那弱智?这么大了还馋你的糖葫芦?” 霍依直接从包裹里拿出药丸,往他嘴里一塞。 “嗯?” 咕噜—— 林晨均吞下去后才发现不对劲,“你他妈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 “一个姑娘送来的,可能是解药。你看看是不是解药?” 林晨均无语瞪他,“喂我吃完才问我是不是解药?如果是毒药怎么办?你想害死我吗?” 霍依嫌弃道,“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看人家还给你送了字条来,明日婚宴,你要被刺杀呢。既然有解药就赶紧吃了,能自保我也放心许多。” 林晨均运气片刻后,点点头,“还真是解药。谢了啊。” “别谢我。谢那位姑娘吧。” “谁啊?” “不认识,她都没给我留名。抢了我一颗糖葫芦,换来一颗解药就走。是个极好的姑娘。” 林晨均努嘴道,“呵,肯定又是哪个偷偷爱慕我的女子。我的魅力果然无穷大。哎……人帅也是一种负担呐——” 霍依嫌弃翻白眼。 晚上回房,嘤嘤忙道,“妹妹,快点吃解药,把解药拿来,我喂你吃。” “好的呢!” 咽咽拿出药瓶,倒出一颗小黑东西。 嘤嘤拿着那解药奇怪嘟囔,“这什么鬼东西?怎么搓得如此不圆?闻闻还有山楂味道?” 咽咽嘟囔道,“肯定是那蜘蛛王嫌自己解药难吃,裹了一层山楂粉在上面,闻着还挺香的呢!姐姐喂我吃吧。” “哦——” 药往她嘴里一丢,嘤嘤担忧问,“苦吗?” 咽咽嫣然一笑,“不苦喲,可甜可甜了呢。” “……”嘤嘤奇怪的看了她好几眼,心底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忐忑不安的样子。 今日婚宴,阮轻艾破天荒,天没亮就起床,还粘着落痕讨好道,“落大爷给我梳头,我要那个好看的灯笼头,特喜庆。等会儿我还要穿酱紫衣,我要摆出高堂的气派来。等会他们拜我的时候,我还要发红包。我没钱,落大爷给我分担些呗?” 落痕什么话都没说,由着她一个人吵吵,安安静静给她梳头,安安静静掏钱,安安静静打点着一切,顺便还包了点小吃,先把她肚子喂饱些,宴会的时候可能已经被吃撑了就吃不下了呢? 一切细节,都忙着算计着,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头很疼,但看见她那蹦蹦跳无忧无虑的笑容,感觉一切都值得。 一出门就瞧见霍依还有倪日。 落痕奇怪看着他俩,“你们也去?” 霍依点点头,“婚事微臣在打点,良缘村第一次结缘,大人非常重视。” 霍依偷偷瞄了倪日一眼,就好奇,他为何要去? 倪日抬手道,“大人邀请爹爹出席婚宴,但是爹爹身子不便,吩咐我替他出席。” “嗯。” “走吧走吧,那边事情铁定有很多,咱们快点去帮帮忙。”阮轻艾兴奋急了,跳着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还招手,“大爷快来,快来坐。” 落痕眼眸一抬,心窝又是一喜。 可爱。 霍依也偷偷瞄了一眼,咳嗽两下,撇开视线。 能偷看已是幸福,别贪心。 倪日神色深沉,眸光略过许多算计,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算计着什么东西。 一群人浩浩荡荡赶车离去。 简分站在门口后,目送偷瞄,看着他们走,嘴巴微微嘟着,失落回头,躲在某个角落,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全身上下散发着她超寂寞的感觉。 万惊雷悄咪咪现身,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低头画圈圈,那寂寞的小脸,寂寞的背影…… 突然间,他有种想要跪在她背后,紧紧拥住她的念头,他想用自己的胸膛抚慰她的寂寞。 一股热流直冲下腹。 万惊雷猛然惊觉自己不对劲,惊恐的瞪大眸子,他急忙侧身,靠着柱子,脑袋往柱子上撞了一下。 咚—— 和音吓得后退三步,“爷你!干嘛?” 简分也被惊动了,回头瞄了一眼,“哦,姑爷?” 万惊雷生气的瞪着她,“你干嘛坐在这里碍我的路?” “啊?”简分委屈挪了一下,嘴里悄咪咪嘟囔,“这地方这么大……也没碍着什么呀。” 和音点点头,无声道,是啊是啊,大爷纯粹在无理取闹。 万惊雷哼气问,“你主子出去吃喜酒,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去?” 简分嘴巴一嘟,“主子每次出门,有危险的地方都不带我去。说怕我受伤。” 万惊雷想了下,哼道,“能有什么危险?那边她安排了这么多侍卫围剿,这么明显的圈套,那些刺客根本不会过去。要是我是那些刺客首领,我会折回兵部,直接刺杀林将。” “啊?”简分懵了一下,“刺杀林将?” “那日阮轻艾和林晨均回城的时候,都是躺着昏迷被送进城内的。有心人都知道他们俩都倒了下来,落痕为了不让人知道阮轻艾中毒之事,就那林晨均来说事,把他中毒的事情传得满大街都知晓,就没有人再过问阮轻艾是否中毒。” “然后呢?”简分歪头问。 万惊雷嘴角钩笑,“一代名将难得倒下来,不找机会弄死他,就错失良机了啊。良缘婚宴,阮轻艾排兵布阵,抽走这么多兵力,林晨均那儿,正好可以偷袭。不是我瞎说,今天晚上,林将绝对会被刺杀。” 话音一落,简分拔腿就走。 万惊雷一愣,嘴巴掉了下来,“喂,你干嘛去!” “保护林将。” “艹!”万惊雷气得直跺脚,“你一个娘们过去凑什么热闹?你给老子回来!” 来不及了,那丫头背影只留下一丝残影。 “艹!”万惊雷忙呼道,“拿佩剑过来。” 和音歪头,“我们也去?” “别废话,快拿佩剑。”万惊雷先行去找马匹,骑马直蹦出府外。 简分赶到兵营。 这里的兵力果然被抽出去不少,来来去去的巡逻军,少了一大半。 “林将!林将!” 林晨均走出来迎她,“你怎么没去婚宴?” 简分嘟囔,“大人不带我。” “……哦。” 简分眨眼道,“林将,我听说,今天晚上有人要刺唔——” 林晨均一把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怎么什么话都拉着嗓门说?” 简分抓把着手,歪头问,“不能扯嗓子说的吗?” “废话!你走,别待在这儿碍事。” “我不碍事的,我要保护你。你现在身受剧毒,不能动武,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有何从在,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听话,快回去!” “不不不——我不回去!就不回去!”简分直接双手缠上他的胳膊。 林晨均气得厉害,“我胳膊要被你扯断了,用小点力儿。” “那你别赶我走嘛,我给你端茶倒水伺候你好不好?” “我不是废物,这些事情我自己能干。你给我滚远远的。” “就不滚,就不滚。” “哎——” 林晨均无语的看着她,泄气摇头。 ------题外话------ 妹子们给点力喲,推荐票快要破2000了呀,破两千就万更喲。 第111章:他吃错药了? 白天也没什么事情,简分就在他帐篷外,搭伙烤肉吃,吃得那叫滋滋有味。 就她这吃货,跟阮轻艾一个样。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仆人。臭味相投的两个人才能走到一起吧。若真让她们俩去酒宴敞开肚皮吃,估计整个酒宴都要被她们俩一扫而光。 黄昏天,夜幕即将落下,小兵过来报备,“林将,外面有个女人求见。” “女人?”林晨均歪头嘟囔,“难道又是暗恋者?呵——” 林晨均出门迎人,看见来人,笑脸瞬间拉了下来,他眯眼瞪她,“潘小姐?您来我军营,有何要事?” 潘月回身笑道,“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谈,请我去里面坐坐吧。” “有事就在这儿站着说吧。军营重地,闲人不得入内。” 潘月调笑道,“我有血衣堂的机密,就是刺杀你们的那些人。怎么?这消息,还不够我进去讨杯茶喝喝的?” 林晨均楞了一下,有些狐疑,不过想了下后,还是给她让了个道儿,“进来吧。” 就姑且先听听她要说啥? 摆了茶桌,给她沏了杯茶,但看她那嫌弃的眼神就知道。这茶是配不上她的,她不会喝。 潘月装模作样,拿着娟帕,时不时捂捂鼻子,总觉得这军营里味道很重,把她鼻子都快闻坏了似得。 聊了半晌后,林晨均听完,也没听出个什么有用的消息。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差不多就这些,毕竟血衣堂的人非常神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内幕都告诉你了哦。” 林晨均翻白眼,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那话已说完,潘小姐,不送了。” 潘月看看屋外夜色,回头问,“不留我吃顿晚饭在走吗?” 林晨均哼哧,“我给的茶你都不喝,你会吃饭?我的饭有馊味,怕哽着你嗓子。潘小姐还是请回吧。” 潘月无奈道,“好吧。” 刚出帐篷,她一捂肚子,呼道,“哎哟,我肚子疼,有没有茅房?” 侍卫尴尬的看着她,“请随我来吧。” “嗯。” 潘月躲在茅房里,久久不肯出来。 侍卫催了好几遍也没有用。 夜一落幕,一批批黑衣人潜入军营,直接下手开杀。 军营里当下火光四起。 堵茅房的侍卫也无奈离开。 潘月听见声响后,悄咪咪离开茅房。 “呵,倪伟奇的女儿果然也有点脑子。” 倪嫣儿那日过来对潘月说,今日婚宴,阮轻艾把兵力部署在婚宴里,军营就是一座空城,加上林晨均身中剧毒,刺客绝对会来刺杀他。 果然,被倪嫣儿猜中了故事的开局。 潘月见着三个黑衣人,刚砍杀掉两名士兵,她走过去呼道,“嘿!你们!” 三个黑衣人侧头瞪她。 潘月有些紧张,忙道,“我是潘奕虎潘丞相的女儿,你们别杀我。顺便帮我个忙。” 潘丞相?那是自己人咯。 黑衣人歪头瞪她,“什么忙?” “我要把钟鹤将军和他的亲信放出来。帮不帮?” 三人想了下,感觉这也挺不错的。点了点头,“走!” 潘月激动极了,这戏份果然跟着倪嫣儿的脚步在走,真是顺利。 咔哒—— 咔哒—— 牢房锁链被一一砍断。 钟鹤兴致盎然的踏出地牢,激动问,“是谁叫你们来救我们的?” 黑衣人哼道,“顺手而已。我们还要去刺杀林晨均,告辞了。” “等一下,我也去!老子要杀了那林狗。” 潘月急忙拦住,“等一下,钟将。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办。” 钟鹤眯眼瞪她,“你哪位?” “潘奕虎的闺女,潘月。” “哦!”钟鹤眼睛一亮,“原来是潘丞相。” 自家人呐!都是二皇子的人马! 钟鹤像是看见了自家亲闺女一样,激动不已,“说吧,潘小姐要老夫帮什么忙?” “阮轻艾在良缘村办十里婚宴,我需要你们过去搅局!” “怎么搅局?”钟鹤歪头问。 “见人就杀。” “啊?这——”钟鹤有些无语,这也太疯狂了吧。 潘月笑道,“钟将且心安,那边的人,女的都是青楼女子,男的,都是土匪,他们都是死有余辜之人,不值得怜惜。” “真的假的?”钟鹤歪头嘟囔。 “我没骗你。阮轻艾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听我吩咐就是。你带人过去搅局,我们就能更舒服的办其他事。” 看在她是潘奕虎闺女的份上,钟鹤点点头,“好!老夫就帮你这个忙!弟兄们,抄家伙,抢马匹,随我出征良缘村。” “是!” 林晨均那儿,何从带着周家军,在和黑衣人们不停缠斗厮杀中。 林晨均按兵不动,躲在人群后方观察局势。 突然一个士兵捂着血淋淋的胳膊跑来呼道,“林将,钟鹤将军和他的余党,被人救走了。” 林晨均一愣,暗暗咬牙,“什么鬼东西?派人去追。” 屋檐上,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林将?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分出兵力去追余党?” 林晨均抬头望向屋檐,瞧见,圆润的月色下,站着一个妙曼的女子。即使一身黑衣,也看得清,她的身材超级完美。 虽是女儿身,但她的声音为何如此模糊不清?听上去像是个老头子的音调。 这个女人难道就是这些黑衣人的领头人物吗? 女人自屋檐跳下,长剑直刺林晨均。 林晨均还在考虑要不要出手,简分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把他拉在身后,手往后腰的小斧子上握紧,正要忙着抽出—— 一把长剑横空挡住了女刺客的攻势。 哐—— 两剑相交,火星四溅。 挡在简分身前,替她拦下刺客的,竟然是万惊雷。 林晨均惊讶张嘴。 万惊雷怎么会过来救他?他脑子磕屎了? 简分哑然呼道,“哇!好帅——” 只是简单一句夸赞,万惊雷瞬间红了耳根子,嘴角抿着憋笑。好在有夜色帮忙打掩护,没让人发现他的异样。 “姑爷真威猛!”简分又忍不住夸了句。 万惊雷当下像磕了药一样,把那女刺客横扫飞屋。 和音过来帮忙,才上前半步,就被万惊雷喝退,“别过来,这个女人交给我。你去找其他人。” “是。”和音无奈只能离开。 林晨均奇怪的看着万惊雷,心里有一百句疑问没法问出口,但听简分在他面前不停夸,“姑爷你真棒!姑爷你好厉害!姑爷你好威猛!!” 她也词穷,夸不出更多的词汇,但光这几句话,万惊雷听着特别受用。 女刺客气得直呼气,“你他妈吃错药了吗?姓万的?来这儿多管闲事作甚?” 万惊雷正打得热血朝天,哪里有时间和她磨叽,他就想继续展现自己绝世武将的风范,又是一刀子一刀子朝她劈过去。 简分在下面跳脚拍手,“棒棒棒——姑爷加油!姑爷再加油——” “呵——”忍不住,他就是笑了。 远处,蜘蛛王见林晨均和简分在那边没事做,悄咪咪挪到他们背后。 林晨均身受剧毒,找到机会就给他来一下,铁定能让他一命呜呼。 蜘蛛王非常自信的拔刀刺杀过去。 可就在瞬间,林晨均直接回身,拔剑回砍。 噗嗤—— “啊——” 蜘蛛王捂着胸口后退倒下,弟兄们果断围过来,护他周全。 蜘蛛王惊讶瞪他,“你不是中毒了嘛?什么时候解了毒?” 一句话,在场所有刺客都纷纷抽吸了声,心知不妙。 那女刺客也听见了,急忙呼道,“撤——” “走。” 刺客们且战且退,慢慢消失在军营边界。 何从跑过来呼道,“追不追?” 林晨均摇头,“不追。打点好伤员,整顿好兵力,把钟将抓回来才是正事。” “好。” 万惊雷潇洒落地,还特意甩了甩袍子,弹弹衣袖,每个动作都觉得自己特帅气。然后回头,他看向简分。却见简分缠着林晨均,红脸呼哧,“林将你毒解了呀?什么时候解的呀?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可担心死了呢!” “……”万惊雷瞬间火气直冲脑袋。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这么个活菩萨大恩人,刚打架完回来,也不过来问问他有没有受伤?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林晨均这狗杂种? 气死他了! 真是气死他了! “哼!”万惊雷一挥袍子,呼哧哧的调头就走。 和音刚忙完,跑过来问,“简分姑娘?我家万大爷呢?” 简分好奇回头,“不晓得啊,刚才还在这边呢,一眨眼就不见了。” 和音气着挠头,“这大爷也真是我行我素。跟都跟不上。简分姑娘也别在外面忙乎了,天色已深,赶紧回家歇息吧。刺客撤退了,暂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骚动。” “哦,好的。” “那我送你回府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走夜路我也不放心。” “哦,好的。谢谢小哥。” 和音讪笑挠头。 半路上,万惊雷骑着马匹,一个人走在静谧的街道上,孤零零的。 内心好一通空虚寂寞。 然后脑子里开始回味上午,那女人同样空虚寂寞的小脸,再回味她天真无邪的笑脸,再回味她拍手拍脚对他的赞美。 满脑子的,竟然都是这个蠢丫头。 他一个人骑着马儿,乐也乐,气也气。 好半晌,他回魂,才发觉不对劲! 马匹,停下了脚步,就如同他,脑子瞬间当机。 第112章:十里血色婚宴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眨眨眼。 怎么回事? 这双手为何会有想要抱住那个女人的欲望? 为什么?这手心刺痒着啥? 想捏她小脸吗?还是想摸她脑袋?还是想…… 碰—— 一巴掌直接拍在脑门上,拍了一下不过瘾,再拍两下,三下,狂拍不停。 可拍了半天还是没把脑子里的女人拍出去。 和音和简分两人在后方,脚步声伴随着谈论声,隐隐传来。 简分跳崩着走,走路姿势都是模仿她家大人的。心情看得出来,非常的愉悦。 和音咧嘴笑笑,“简分姑娘的坐骑很稀罕,是头白熊?什么时候养的?” 简分笑道,“那是我弟弟,我娘亲就我和我弟弟两个宝儿。平日里他们住山里,我也抽空给他送些食物过去。” “啊……”原来是猎户人家的闺女。 “奇怪,我家大人参加婚宴,为什么只带落痕姑爷去?万姑爷不去呢?” 和音尴尬道,“是你家大人亲口说的,婚宴只带落痕公子。” 说到这儿,和音有些小生气,替他家主子打抱不平,“你家大人有些偏心了哦。” 本来万惊雷准备好跟阮轻艾一起去参加婚宴的,但是阮轻艾一个回绝,可让万将气着不少。连护和守音两兄弟也没脸跟过去了。 和音支吾道,“简分姑娘抽空替我说叨说叨你家大人,叫她别偏心。公平些可好?我家主子脾气不好。” 简分嘟着嘴,“你家大人脾气确实不太好,动不动就凶人,看上去可可怕的样子。” “落痕公子脾气也不好的呀,他也经常瞪人,你怎么不说他?” “可落痕公子不瞪我呀!你家大人就爱瞪我,每每见他,他都要瞪我!那眼神就像是会吃人似得,谁见了都会怕。你平日里服侍他的时候,不胆战心惊吗?” 和音无语笑笑,“我家主子凶归凶,但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怕他干嘛?” “呃……反正我是挺害怕的。我不喜欢他这样那样瞪我。” 万惊雷惊讶着,自己竟然牵着马匹躲在暗巷子里。 他为何要躲?很不明白。 但这个问题缓缓再考虑。 方才他听见了什么? 她怕他? 他的眼神很凶?所以她怕他? 他很凶吗?一天到晚瞪她?所以她觉得他很凶? 万惊雷一个人站在暗巷子里,低着头,开始不停反省着之前种种。 深刻地反省着。 良缘村。 十里婚宴。 从村子口排到村子尾。 两千号男男女女,沿街摆酒席,迎亲队要从村尾一路吹喇叭走到村头,村头摆好的高堂,就是阮轻艾的座位。 她身边,自然坐着落痕。 酒宴已经开始了,一边吃,一边看着迎亲队伍吹喇叭路过,热闹异常。 阮轻艾吃得嘴角油腻腻的,嘴上涂的唇脂早就不知道抹哪里去了。 霍依忍不住小声唠叨了句,“别吃撑了,大人,你少吃点。” 落痕叹了口气,“听听,人家都说你了,你能不能节制点?” 霍依看见落痕的手,忍不住嘟囔道,“落痕公子,你嘴里说节制,手里的食物就别往她桌上推。你推了,她见了,能忍住不吃吗?” 落痕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也有问题,该剁。 推过去的食物,赶紧推走。 “嗝——”阮轻艾抹着嘴角呼道,“确实吃饱饱了,休息一下,喝杯酒,等会儿再吃。” 阮轻艾听见喇叭声接近了,嘴角钩笑,“这迎亲队中午就出发了,走到这儿天都快黑了呢!那些抬轿子的人真可怜,还有那些吹喇叭的,也真可怜。等会儿他们的红包也不能少啊!” 伊呀呀呀—— 阮轻艾抬头嘟囔,“这是?唢呐的声音?” 霍依点头,“是的。是唢呐。” 阮轻艾掏掏耳朵,“我对唢呐声音有点过敏。不太欢喜,下次城内办婚事,把乐曲改改。” 霍依奇怪问,“为何?这唢呐有什么问题?” “你不懂,我们那儿有句话叫,唢呐一出,非红既……”阮轻艾话音突然断了,拍着嘴,“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呸呸呸——” 霍依听着心里也不舒坦起来,摸摸眼皮子,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厉害? 他抬头看看屋檐,心里知道,四周都是他们埋伏的兵力,那些刺客绝对不会来才对。 他这么想,大人也这么想,那绝对不会有问题才对。 可这眼皮就是跳个不停,心口也在噗通噗通着。 花轿终于到了高堂处,新人们,一对对下轿。 新郎官手里牵着一头牵红,牵红另一头,被塞入新娘手中。 新娘盖着红艳艳的红盖头。 一对对新人排排站好,顺着媒婆指引,走向阮轻艾。 十对新人,五五站齐。 媒婆高声道,“才子佳人,织女配牛郎,花好月圆,天长地久。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十对新人纷纷背对过身。 “一拜天地!” 新人们跪下朝拜天地。 拜完起身,转身再次面对阮轻艾。 “二拜高堂。” 新人们再次跪地,对着阮轻艾跪拜。 阮轻艾乐呵笑笑,“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夫妻对拜!” 新人们纷纷起身,面对面。 十对新人,十九个在叩首,唯一一个男人,直挺挺站着。 阮轻艾的笑容慢慢凝结,她抬起眸子盯着那个男人。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匕首,对着身前刚迎娶的新妻,一刀子扎了进去。 噗嗤—— 哐当—— 阮轻艾座椅被她挤倒身后。 新娘捂着肚子慢慢滑落。 身旁所有新娘急忙摘下头盖,一看自家姐妹死在自己的夫婿手中,她们纷纷对上自己的夫婿,惊恐,怀疑,害怕,使得她们纷纷后撤。 死者身旁那对新郎,无语道,“不——我——我——我没想过要杀你!你别怕我——” 新娘不停摇头后退,再后退。 新郎急着呼道,“别——” 话还没说完,那新娘背后的凶手,转手又是一刀,刺在她背后。 新郎瞪眼大喊,“不要——” 凶手拔出匕首还想桶她一刀,新郎嘶声大喊,“四当家的!老子跟你拼了!” 两个新郎立马缠打在一块儿。但他敌不过那凶手,两三招便被砍落。青国掏出佩剑,蹬腿下场,“找死。” 这男人武艺有点水准!青国一个人应付起来竟然有些吃力。 婚宴染血,一半悍匪纷纷亮出藏匿的白刀,见人就砍。 女人们尖叫逃窜,没有武器的男人急忙反抗抢夺兵器。 只是片刻间,场面乱套。 千百男子,厮杀惨烈。 屋檐上的侍卫急忙摆上弓箭,只是箭在弦上,无法射出去。 这些都是悍匪,悍匪们在窝里反,他们该射谁? 落痕吩咐青城,“别愣着,镇压了。” 青城准备动手挥下。 “不能镇压!”阮轻艾急忙拦住,“都不许射箭!不许射箭!” 落痕呼道,“会死伤很多人。” “那也不能镇压。”阮轻艾一咬牙,“如果镇压了,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良缘村以后不会再出现有缘人。这是悍匪的内斗,只有帮着一方获得内斗胜利才能稳定所有事情。” 屋檐上的侍卫,额上冒汗。 该射死谁? 哪个是坏人? 谁能分得清楚? 第三对新人,新娘提着裙摆,在刀光剑影中,惊恐逃跑,她回头看见自己要嫁的男人在追着她,吓得不停疯逃。 脚下被尸体绊了一下,她倒了下来,回头就看见身前站着一个粗鲁汉子,抬起佩刀朝她当头砍下,瞬间,她的新郎背身用肉体挡住了那一刀。 新娘震惊的望着他。 男人喘气呼道,“快跑,躲起来,别相信……任何男人……快跑啊——” 女人泪水一落,颤抖起身,颤抖逃跑,回头望望,瞧见为她挡刀的男人,直接被乱刀砍死在地上。 最后的那句话,就成了他的遗言。 快跑,躲起来,别相信任何男人。 女人们无助的望着这一切,绝望哭鸣。 青城突然飞过来呼道,“少主。” 落痕眯眼问,“什么事?” “钟将带兵过来闹事了。在村尾,砍杀了不少人。” 钟鹤这个时候怎么会来闹事?林晨均那王八吃屎去了吗? 看了看阮轻艾,见她没心思处理钟鹤,落痕起身道,“我去看看。你留着护好她。” “是。”青城点头,视线一直盯着弟弟那边,青国对着那个四当家,还没打赢,心里也十分捉急,想去帮他。 落痕刚起身,他瞥见阮轻艾身子一动。 回头就见一个瘦小的男子,拿着匕首,刺向霍依。 只是挡在霍依身后的人,竟然是她! 匕首硬生生扎进了阮轻艾的腹中! 落痕眼一瞪,飞过去一掌把瘦小男子打飞出去。 “抓住他!” 霍依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回头的时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阮轻艾抓着腹部的匕首,小腿直哆嗦,“落大爷。咳——快托住我。别让我倒下。” 落痕抓着她的肩头,额上直冒冷汗,眼神猩红。 霍依急躁呼气,“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人你怎么会?为我……”挡刀? “别说了。”阮轻艾依靠着落痕,强撑着身躯,“快去把他们镇压下来。不要靠官兵,快去——” 不靠官兵??如何镇压? 霍依疯狂摇头,“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阮轻艾扯了扯惨白的嘴角,“是该逼逼你了。要怎么做!你快点给我想办法……我快撑不住了。” 落痕咬着牙,愤恨道,“统统杀了!统统给我杀掉!这些混账玩意儿!都给我去死——” 落痕扭头就要下令,阮轻艾一掌捏住他下颚扭了回来,“不可以的。若是全部歼灭,以后我如何招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不容许有半点瑕疵的。大爷别动,大爷抱住我,大爷别让我倒下去就行……起码现在我还不能倒下咳咳……相信他……霍霍他可以的……大爷相信他……呕——” 第113章:染血玉印 一口血,吐在了落痕手心里。 他急得一把抱住她双肩,稳稳的护在心口,他咬牙瞪向霍依,“还傻愣着干嘛?办事啊!” 霍依唇齿刷白,心口凉了一大片,他盯着阮轻艾腹部的匕首,没忍住泪水,直直掉了下来,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大人!我、我该怎么做?求您了,求您给我指条明路。” 阮轻艾笑笑道,“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革命。所有人……都得……都得革命……她们的软弱……谁也救不了!只有她们自……自己……” 霍依脑子里一根弦彻底崩断,他愤怒起身,回身就喊,“你们都是死人嘛!反抗啊——” 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良缘村。 那声凄惨的尖叫声,震破了所有女人的心房。 她们回头了,看见了阮轻艾,看见她肚子上顶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但她还站在台子上,被人拖抱着,没有逃走。 霍依拔高嗓门又一次撕喊,“给我反抗啊——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反抗?都给我反抗啊——我们大人受伤还强撑在这儿,你们凭什么这么软弱?她能咬牙抗下这个世界,你们凭什么不能?都给我反抗啊——” 雪三娘眼睛一红,回头跟着呼道,“姐妹们,回家抄家伙——” 所有女人都如同泼了一盆热水,瞬间血液沸腾,全部跑去屋里,见什么拿什么。 铁铲,擀面棍,板凳。 只要能顺手打人的东西,统统带了出来。 雪三娘黑着眸子呼道,“只要是男人就给我打!不要管太多!给我打就是了!” 霍依捏拳大喊,“我就不信,从洪旭山带回来的所有男人,都是黑心黑肺之人,是条汉子的,都给我咬牙忍着,抱头蹲在角落里,由着女人们打——听见了没有?” 文海听到声音,拉开嗓门就呼道,“是我兄弟的,放下武器,抱头,抗揍!把我的话传下去!” 一个个男人拉着嗓门跟着呼道,“是汉子的!快放下兵器,抱头抗揍!” “是汉子就放下武器!抱头!抗揍!” “快!抱头!抗揍!” 一道道声音传回村尾。 一大半男人纷纷丢下手中乱七八糟的兵器,躲去角落。 女人冲过来暴揍他们。 男人抱着头,咬着牙,一动不动。 余下一些男人,反手反击,把攻过来的女人,一刀劈下。 劈残的有,劈死的也有,毁容的有,奄奄一息的也有。女人们接连倒下…… 霍依眸光狰狞,再次捏拳抬起胳膊,“弓箭手准备!凡是反抗的!杀无赦!” 这下终于知道要射谁了! 那些蹲在角落里乖乖抗揍的男人,不是目标。凡是反抗的男人,直接射死! 一箭一箭。 一箭再一箭。 拿着刀子的男人们,一个个倒地。 趁乱之余,倪日见青城脚下压着的瘦小刺客,走过去呼道,“那边那个四当家,可能不是主谋,咱们不能让人杀了他,得活抓,需要让他交代出谋划者才行。” 青城听着在理,点了点头,他把脚下刺客丢给手下,便下去和青国一起围剿四当家。 弟弟本来就不是他对手,活抓更别指望,必须得下去搭把手。 倪日趁机撞倒了桌子,侍卫惊慌撇头,以为又是刺客,紧张巡视两下,回头发现脚下的刺客溜走了,他们一跺脚,气得直巴拉,“快追!” 落痕的心思根本不在刺客身上,他就盯着怀里女人的伤口,点穴也点了,各种补血补气的药,不停塞不停喂,可她就是娇气,已经虚弱道话都说不成的地步。 “可以回去了吗?大夫都候着了,得赶紧拔刀!”落痕咬着她耳朵不停劝,声音都在颤抖。 阮轻艾见事情妥帖处理,嘴角钩笑,满意点头,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呼道,“霍霍你过来……” 霍依回身,走到阮轻艾身前,又一次跪下,他平视着她的伤口,心头揪疼,“大人。” 阮轻艾把东西递了过去,“来……给……拿好了。” 霍依一接手,惊讶的望着它,“城主玉印?” 小小的一颗,确实分量十足。 倪日望着那颗城主玉印,眸光深沉。 果然。她要把城主之位交接给霍依!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会是在这种节骨眼。 阮轻艾染血的手,摸上霍依脑袋,交代道,“我怕我撑不过这次的槛,所以我需要……需要一个接班人。你是我培养了许久的……我认定的……接班人……你别怕,就算我倒下了,你身边还有……还有林将,还有我为你打好的基础……你也有点能力……帮我稳住……起码……起码稳住边境……十年不乱……咳咳……” 霍依摇头,“不!不不不——我不可以——” “别跟我说你不可以这三个字!我不喜欢听!”阮轻艾吸了吸鼻子,说道,“自信些……听见了吗?霍霍!告诉我,你可以!” 霍依疯狂落泪,哽着嗓子,见她强撑着的样子,心知,他不应,她不罢休。 一个狠心,他用力点了头,拿下了玉印,“我可以!大人!相信我!我可以做到一切!一切!一切!” 阮轻艾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了闭眸子,“我好像……看不清东西了……大爷……我好疼……” 落痕一把把她横打抱起,直接飞走。 上了马车,马车颠簸,他急得大喊,“为何路会这么抖?” 青国苦恼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平日里马车颠簸,阮轻艾躺着就能睡,跟摇篮似得,越摇晃她睡得越安稳。 但是今天不行,这马车一颠簸,她就疼得眉头直拧巴。 落痕双手高高托举,为她缓震,可还是会扯动她伤口,看她那吃痛的表情,他就想杀人。 什么招安?什么配缘?什么信任?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要她相安无事! 为什么当时不让他把这些闹事的人统统杀光? 不!当初就不应该去招安这些土匪的! 当初也不应该让她参加什么婚宴的! 一切一切,都是他没有狠心管她的错!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别闭眼,丫头,跟我说说话!别闭眼听见了没有?” “可我想……想睡觉……我好累……” 落痕哽着嗓子,眼睛猩红道,“听话,别睡,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辰,再和我多说说话!” “可是我想睡……别……别吵……” “死丫头……” 霍依没有跟着去,他留在原地安顿伤员,听闻村尾还有钟将人马在闹事。 挥手呼来所有男人,“文海,把你的弟兄们都集结起来!随我去围剿叛贼余孽。” “是。” 眼下,这里的男人,都是从内战中留存下来的铁血男儿,是女人们值得信赖的汉子。良缘村从此固若金汤,没有异己。 虽然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文海带着弟兄们,跟在霍依身后,直冲村尾。 钟鹤带着兵马应付这些侍卫已经很是吃力了,没想到,一转头,他看见了如此血性的一幕。 霍依骑在马上,身边跟着一大批悍匪,手里捏着各种兵器,面目狰狞的朝他们冲来。 霍依简单一挥手,说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钟鹤眸光越放越大,他眼前仿佛看见了,那些悍匪身上,都出现林晨均的影子。 一个个,都如同战神林将一样,朝他们砍来。 钟鹤绝望的看着身边亲信们,纷纷倒地,没一会儿功夫,他也倒了下来。 一膝盖跪在地上,脖子上,挂着两把大刀。 也在这个时候,林晨均过来了,他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嘘——霍霍牛啊你!” 霍依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情,那表情凝重到叫人说不出话。 林将看看钟鹤,挠头道,“押回去吧,等着小阮发落。” “不——” 霍依开口了。 林晨均奇怪扭头看向他,“嗯?怎么说?” “就地,处决!” “……” “??” 跟着林晨均的一群将士们,惊讶的望着他。 他们奇怪问,“你凭什么发落他?” “就凭这个!”霍依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血淋淋的,城主玉印。 玉印一出,所有将士纷纷哽了一嗓子。 都不需要说明,他们都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城主交接,怎么可能会如此唐突,如此焦急? 除非! 除非—— 林晨均慌了一下,来的路上,他就看见青国慌慌张张驾着马车和他们擦肩而过,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心存狐疑了。 眼下,那枚血淋淋的玉印,证实了他的想法。 怎么办? 他想去看看她,是否安好,一颗心已经飘去了那辆马车!但一瞬间,他回了头。 仰头望着霍依,一咬牙,坚挺着立在了原地。 他不动,所有士兵都不会动。 霍依抬着玉印呼道,“从今日起,我就是温城的城主,城内一切事宜,由我一人做抉择。逆臣钟鹤,砍杀无辜良民,罪有应得,当即处死。林将,你替我,执行了吧!” 这颗玉印认不认,就看林晨均的了! 只要他认,那霍依这一屁股,就坐稳当了,没有任何人会反驳。 林将慢慢抽出佩剑,嘴里应道,“遵命,城主大人!” 一道声音落下,佩剑跟着挥下。 噗嗤—— 钟鹤人头落地。 所有将士全部举起佩刀欢呼,“恭喜新任城主胜任!” “恭喜新任城主胜任!” 听着一道道欢呼声,霍依脸上依旧没有半丝喜悦,反而,那表情凝重到他想痛哭一场的地步! ------题外话------ 第一份盒饭已经准备好了。西红柿炒鸡蛋。希望你们爱吃…… 第114章:倪家干的好事 回程的路上,林晨均一人牵着马匹,护送霍依回家。 霍依捏着缰绳的手,还在颤抖。 林晨均瞧了他一眼,吭声问,“她受伤了?” 霍依哽着嗓子点头,“嗯。” 林晨均咬了咬牙,“放心吧,她死不了,她是猫儿,有九条命。” 霍依被安慰到了,又用力点了点头,“嗯。” 霍依喘了两口气后问,“阮大人想把城主之位让给我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 “难怪你一直在我身边护着我。”霍依抽泣道,“她为何要给我挡刀?她还这么年轻,她能办到很多我办不到的事情,她比我更合适管理这座池城,她为何要拥立我当城主?为何……为何非要……为我挡刀?我真的不喜欢她这个决定!” 林晨均笑了笑,“是她自己说的。她太招人嫉恨了,就怕自己哪一天,悄声无息的死在了某个角落。她说,她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理念没有人为她继承下去。所以她需要火种!她一直在培育着她的火种。或许……你是她培育的,最成功的一个,她欢喜你到不惜为你挡刀的地步。所以……霍大人,请别让她失望。我林晨均,会帮你坐稳这个位置,直到我精疲力尽的那一天。” “……”霍依忍不住了,“我想哭——” 林晨均摇摇头,“不可以了!你是城主,还是个男人!把眼泪水给我噎下去。” 霍依就只能低着头,坐在马上哽咽不停。 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大人!” 霍依稳稳眸光,腻向他,“何事?” “刺杀阮城主的刺客没能抓到。” 霍依面露狰狞,“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刺客一日不落网,城门一日不开!” “是。” 命令刚传下去,前方,倪日领着一个男子,现身了。 “霍大人。” 倪日领着男子,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十步之遥,落定。 霍依坐在马上,腻视前方,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满脸涂满碳灰的瘦小男子! 是他! 霍依冷声问,“你手里的男人?是谁?” 倪日回道,“我的书侍,我认出了他,我把他抓来,跟您自首来了。” 霍依沉默的盯着他,鼻尖发出了一道鄙夷的哼声,“呵!倪公子好手段。” 倪日安然道,“我听不懂霍大人什么意思。您在指责我是这次行刺的主谋吗?” “不然呢?” “霍大人误会我了!虽然他是我的书侍,但我不是主谋。” “你不是?那谁是?” 倪日推了书侍一下,“交代了吧。自首是会从轻处罚的。” 书侍直接回道,“是倪小姐,倪嫣儿。” 霍依震惊的望着他俩。 倪嫣儿? 他们倪家,在玩什么把戏? 落痕一回城主府,府内数十个大夫排排站,人放在床榻,大夫们看了就怕。 “得拔刀!这刀子一出,还得流血。” “怕是挺不过去。” 落痕瞪眼道,“给我救!救不活,你们都得陪葬。” 大夫人这下更害怕了,拔刀的手都在发抖。 “你来吧。” “不不不,你来。你医术比我好!” “不不,还是你来!” “还是你来你来。” 一个个的,都在推拒。 落痕急得直接拿脚踹。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武艺再强也没用!这个节骨眼,他就是废物,什么也帮不上忙! 青城闯进屋,说道,“少主,红叶大人来了。” 落痕眼睛一亮,急忙出门迎人,瞧见那个红衣男子,负手而立。 红叶微笑问,“需要帮忙吗?” 落痕撇头,“别废话,进来。” 红叶摊手道,“医药费呢?” 落痕眯眼,“要钱?” “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直接说!” 红叶哼笑,“谈个条件?” “快说!”他真没耐心了。 “我要……狼王死!” 一句话,全场无声。 落痕眯眼瞪他,“你在想什么?拿狼王的命,换阮轻艾的命?你能得到什么?” 红叶嘴角钩笑,“我只是看不顺眼他勾引我妻主,理由就这么简单不行吗?” “……” “再说了,狼王又不是我们中原人,他是侵犯我们边境的一头野狼。那就不应该让他活着!落痕,要我救人很简单,你派人过去把狼王刺杀掉。我就救她。” 落痕沉默片刻道,“狼王……已经和阮轻艾结盟了!我身为她的夫婿,不能去刺杀他。” 红叶一愣,“呵,竟然就这样松口承认了?落痕,圣上答应结盟了?你就这样公然宣布?” “邱大人已经把事情告知给了圣上,这个时间,他没有回复,那便是默认。既然默认,那狼王那儿,动不动,便全权交给了阮轻艾。她不撒口进攻,谁也不能动狼王半根毫毛。” 红叶眯眼问,“那她呢?她的命,你不关心了吗?如果狼王和她之间,非得要你选一个呢?” 落痕沉声道,“你会救她的,对吧?” “凭啥?” “就凭,你也是她的夫婿。你若不救,她若死,你得陪葬。” “哈,这是什么逻辑?”红叶无语笑笑。 “这不是逻辑,是规矩。我定的规矩!现在刚定的家规!只要妻主死掉,我们四个,都要陪葬!你放心,在我手里,你们谁也逃不了!” “……” 有点过分了啊! 有点不讲道理了哈! 这男人不想再藏心思了吗?脸上就写满了那几个大字。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红叶一回头,所有人都把他包围了起来! 刀剑拔在空中,气氛僵持不下。 眼下,看样子,他只要说一个不字,他们真的会围剿死他。 屋檐上突然滚落了一个少年,那少年因为触发了暗器,被伤了一下。 少年急急忙忙跑到红叶面前,给他跪下磕头,“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指指屋里,双手合十,朝他磕头。 红叶眯眼一笑,“哦,你就是墨儿吧?” “嗯嗯。” “你是在求我救艾儿?” “嗯嗯——啊啊——”冷墨还在磕头。 红叶嘴角钩笑,“这小伙子不错,我看着眼缘。要不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就答应你救她如何?” 他这是要给自己台阶下啊。不然怕今天是真的走不出城主府。 冷墨乖乖磕头,再磕头,什么都肯答应他似得。 红叶眯眼一笑,摸摸他虎头道,“行了,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为师就帮你救她吧。” 台阶放好,自己乖乖下去,省的下不来台。 第115章:她死,他们都得陪葬 红叶美滋滋的进了屋,见一群大夫无能跪在地上,直擦汗。 他坐去床榻,掀开衣摆看了一眼伤口,“止血做得不错。” 落痕咬牙问,“有把握吗?” “没有。只能试试看而已。这丫头娇气得厉害。你给她喂了不少药吧?” “嗯。” “呵,真舍得下血本啊。” 红叶抓上匕首手柄,说道,“我尽力救,若救不活,她自己撑不过去,你也要怨我否?” “不怨。”落痕简单道。 红叶一吐气,但听他又道,“但该陪葬的,还得陪葬。” “……”红叶眯眼瞪他,“你没开玩笑?” “嗯。”落痕垂眸瞪他,“这婚,不是白结的。” 艹! 这二货是真的无脑喜欢这丫头了吗?竟然能够为她疯到这个地步? 匕首一抓,狠狠拔出。 噗嗤—— 血液溅了红叶满脸,他动手点了好几个穴道,血液慢慢变少。 “有热水吗?” “有。” “配备都齐全啊,挺好。” 红叶直接动刀,掏出一根弯曲的针,还有一条用药物浸泡过的线。 落痕全程都在旁边盯着,就怕他暗中下什么毒手,但越盯着,他就越心疼。 红叶时不时侧头笑笑,“别紧张,我下了麻药,应该不疼的。” 他竟然被他安慰到了。 真的希望她不疼。真的希望这些疼能够转移到自己身上。 伤口处理干净,缝合完毕,红叶吩咐道,“伤口定时给她清理上药,我已经尽力了。但她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意志。” 落痕吩咐道,“带他下去歇息,安排个苑落,好好伺候着。外面动荡不安,红叶公子就好好在城主府歇脚吧。” “呵,真狠,连软禁都干出来了啊你!”红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随便你吧,我也懒得折腾。可惜这儿没有温泉,不然泡上一澡再睡才舒坦。” 落痕坐上床榻,不停用热毛巾,敷着她额头,希望她能暖和些。 药熬好了,端上来。她没法喝,他就一口一口的喂。 也不管有多少人看,他也这么喂。感觉都已经习惯了似得。 不眠不休一天一夜。 她高烧过,呢喃过,身子寒颤发抖过,像是被火烧,被冰冻,折磨得圆嘟嘟的小脸,凹陷了一坨。 青城过来报备,“少主,霍依大人求见。” 落痕出门见他,眸光里带着不少厌烦,“什么事?” 霍依拱手道,“那个刺客,抓住了。” 落痕眯眼道,“现在你是温城的城主了,告诉我,那个刺客,你打算怎么处置?” “刺客只不过是一把匕首,关键还是指使那个刺客的主谋是谁?” 落痕听了,拧眉问,“调查出来了吗?” 霍依轻声回道,“不需要调查,那刺客是自己自首的。他是倪日公子的书侍。是倪公子劝他过来自首,还让他交代了主谋者。” “谁?” “倪嫣儿。” “……” 落痕一捏拳头,差点嘴里崩出三个字,贱婊子。 落痕沉声问,“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处置?” “根据温城最新的律法,组织、领导犯罪集团进行犯罪活动的,造成严重后果,导致数百人丧生,当从重处罚。最高是死刑。” “那么倪家其他人呢?”落痕问道。 “倪家人概不知情,无罪。不判任何刑法。” 落痕追问,“你确定他们都不知情?” “我会一一盘问的。”霍依抬眸道,“那我就去抓人了。” “嗯,去吧。” 霍依还不肯走,他抬眸看着他,眼光闪烁问,“大人的伤势?” “她还没醒。” 一句话,让霍依脸色变得格外狰狞。 他一咬牙,扭头就走。 带着一大批侍卫,笔直往倪府冲。 进屋就把人全部控制住。 霍依走到倪伟奇面前,拱手道,“倪大人。” 倪伟奇瞪眼呼道,“霍大人有何指教?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做什么?” “今日接到行刺凶手指证,您女儿便是这次良缘村带头行凶的密谋者。” 倪伟奇一愣,眯眼问,“可有证据?” “有人证指证,我就要缉拿回去调查盘问。大人劳烦让一下吧。” 钱穗穗听闻有人要过来抓她女儿,急着拦路,“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女儿?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女儿就是主谋?你们不能乱抓人!滚开——都滚开——老爷,快点帮忙拦一下啊!” 倪伟奇捂着嘴,“咳咳咳……咳咳咳……” 霍依一把抓上钱穗穗肩头,推到在地,侍卫们笔直冲向倪嫣儿,双手反束。 倪嫣儿吃痛轻呼,“啊……爹爹——我——” 倪伟奇咬牙道,“霍依!你过分了!” 霍依回头哼道,“我再过分也没您女儿过分。刺客是倪日的书侍,你儿子也得接受盘问,还有你们一家数口,都别想置身事外。我们大人的律法,虽然祸不及家人,但必须是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若有人知情不报,也得问罪!” “你算什么东西?敢问我的罪?你以为阮轻艾把城主玉印交托给了你,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城主了吗?”倪伟奇眯眼瞪他。 “对!”霍依连顿默都不给,直接回道,“我是阮城主钦定的继承人,那我就是温城的主子。大人交托给我的任何事情,我都要替她完成!包括……一年后,盐权不给,惑阳城城主脑袋,我也要预定下来。” “你!” “带走!”霍依一挥手。 侍卫们踢开钱穗穗,把倪嫣儿强行押走。 霍依回头冷道,“限制倪家一家人进出境,让他们听候传唤,配合调查。” “是。”侍卫们分出一部分人,守在了倪家家门口。 钱穗穗凄惨大叫,“不要带走我女儿!不要带她走!求你们放过她吧,她肯定是无辜的呀!” 见女儿被无情带走,钱穗穗哭着趴在倪伟奇脚边,“怎么办?如果他们对我女儿用刑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哪里承受得起这些刑法?这以后回家,还有何脸面面对夫家?这一入狱,就算相安无事出来,她的下半辈子,也算毁了啊!夫君,您快想想办法呀!快点想想办法救救嫣儿吧。” 倪伟奇跟着呼道,“我要见阮城主!” “阮大人身受重伤,昏迷未醒,城内一切事宜,都由霍大人掌管,有事您直接找我们家霍大人。”侍卫回道。 “那就叫他过来!你去叫他过来听见了没有?” 侍卫哼气道,“霍大人会接见你的,但得等他传唤。倪大人这些天就乖乖在家,养养自己的咳疾吧。” “真是反了!真的是反了天了!我儿子呢?他也被关起来了吗?什么时候放他回来?” 侍卫冷漠道,“他若无罪就能回来。呵……” “你们!你们这是在强压罪名!都是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倪嫣儿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被压入了监狱。 在她踏入监狱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完了。 过一会儿,她就要被用刑了吧? 真是奇怪,她明明目标是霍依,这个阮轻艾,为何要去挡刀? 她为什么要为别人挡刀? 为什么? 倪嫣儿抱着膝盖,候在监狱里瑟瑟发抖。 脑子里想了太多太多,想着自己等会儿可能会被如何用刑? 会不会被他们羞辱身体? 就算没有,她的名声也保不住了,她出去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个被人用过型的女人了! 想到这儿,倪嫣儿凄惨一笑,看了看墙壁后,准备撞墙自杀。 就在她起身要撞墙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倪日的声音,“妹妹别做傻事。” 倪嫣儿一愣,侧眸看向他,“哥哥?” “嗯。我在。” 倪嫣儿扑去栅栏,仔细看看,对面的牢房里,果然关着她的哥哥。 “哥哥,你被用刑了吗?” “没有。”倪日说道,“妹妹你放心吧,他们盘问你的时候,是不会动刑的。” “什么?” 倪日说道,“你们没看过阮大人重修的律法,不知道她对囚犯审讯的工序,但我仔细观摩过了。所有囚犯,不管多少罪行,不管审问多少次,他们都不会动刑。牢房里,没有屈打成招的冤案。” 倪嫣儿惊讶张嘴,“不动刑?” “对。” 听到这儿,倪嫣儿大大松了一口气。自杀的念头,消了下来。 倪日却道,“但是,如果你犯的是死刑,还是得死。只要他们拿捏到你犯罪的证据……” 倪嫣儿心头突然燃起一片希望,眼神灼灼,“换句话说,我不认罪,他们拿不到证据,就判不了我罪?” “按理说,确实如此。只是妹妹,你真的没做吗?良缘喜宴的闹剧,真的不是你安排的吗?” 倪嫣儿一噎气,“哥哥你在帮他们套我的话?是吗?” 倪日叹气道,“妹妹,哥哥只是想劝你,自首认罪,是从轻处罚的。至少能够免你死刑。只要你肯认罪……” “我认什么罪?又不是我做的。” 倪嫣儿突然有了生还的意志,想着,只要她死不招供,或许,真的能有一线生机。 倪日呼道,“我的书侍,下手行凶,他已经举报你了。” “这是诬陷吧。是哥哥你教他这么说的对吧?哥哥你就这么瞧我不顺眼吗?” 倪日顿默了下来,嘴角微微钩笑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但心里已经给了她答案。 是的,他瞧她不顺眼!瞧她母亲不顺眼,瞧她们母女俩,非常的不顺眼!怎样?有意见? 第116章:中毒难愈 蜘蛛王躺在床上,哀嚎不断,“他妈的,那个林狗,他到底有没有中毒?不对!我确定他中了毒!他的毒什么时候解的?谁给他解的?是红叶那王八蛋吗?” “可能是!” 蜘蛛王想了下,摇摇头,“不对!不对!兄弟们,咱们血衣堂,有内鬼啊!” “什么?谁?” “呵,还能有谁!骚货!”蜘蛛王捂着胸口道,“弟兄们,跟我过来,我要把那两个骚货给抓起来!” “你是说嘤嘤咽咽?” “呵,也没别人了吧!” 嘤嘤咽咽听闻阮轻艾受了伤,正鼓捣着药瓶准备过去送药,刚开房门,门口堵着恒富。 恒富撇头看向她俩,“去哪儿?” 咽咽急道,“我们去抓蝴蝶!” 啪—— 一个巴掌直接拍在她脸上,恒富跨腿进屋,两个女人纷纷后退。 房门关上,恒富瞪着她俩问,“还送药?你们两个是想把自己的小命都送给她吗?你们不知道我要杀她啊?” 咽咽突然跪在地上说道,“主子别杀她好不好?咽咽求您别杀她好不好?我不想她死。” “平日里你们俩怎么胡闹我都不管,宠着,养着,没想到养出了两个白眼狼。现在她身受重伤,我们只要等她传来死讯,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你们俩给我醒醒,安静留在这儿,哪里也不要去,听见了没有?” “不要——咽咽要去送药!姐姐,你也求求主子呀。” 嘤嘤跟着说道,“富爷,让我们去吧。大人这次真的伤的很重。” 如果不去,若阮大人真的会死,那她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她了。送药只是其次,她们就想见见她罢了。 恒富瞪眼道,“那你们知不知道,门外有多少人等着我把你们俩交出去吗?要不要我推门给你们看看?” 嘤嘤咽咽一愣,哑然望着他。 “你们以为你们俩做的这些事,没有穿帮的一天吗?救了那个女人一回,两回,都是我帮你们在担着呢!这次,你们还想去?” 恒富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群人,都是刺客中的高手。这次刺杀林晨均,却也伤了不少人。 他们眼神里散发着浓郁的杀气,对于背叛者,谁会欢喜? 咽咽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往胸口一塞,对着恒富果断磕头。 一磕头,两磕头。 “妹妹?”嘤嘤扯她了,“你做什么?” “我要去送药!我要去送药!求主子放行!求主子最后一次放行!”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吗?”恒富失望的看着她,“为什么要叛变我?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你们俩为什么要为了她,叛变我?” 咽咽低头苦笑,“因为您是我们的神。” “?” “但阮大人,是我们的天!” “……” “我们可以没有神的庇佑,但我的天,它不能塌呀——” “你!”恒富嗓子哽死,无言以对。 “主子若不肯放行,我打,也是要打出去的!”咽咽已经起身了。 嘤嘤望了她一眼,神色一动,点点头,“姐姐陪你一起打出去!” “嗯!” 俩姐妹就这样扑出屋外。 一大批刺客果断抽刀,堵死她们所有去路,不管她们怎么飞上屋檐,都被踢飞下来! 这么多人,她们俩姐妹,如何能逃? 只是几个回合,咽咽被踹到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一口血吐了出来,嘤嘤见状,猛然抽气,“妹妹,你怎么了?” 不至于吧?这才几下,她怎么就呕血了?而且还是? 毒血? 嘤嘤扶起咽咽,紧张的捧着她小脸,“你们太卑鄙了!怎么可以对她下毒?” 蜘蛛王当下哼哧,“她活该,自己中了我的蜘蛛毒,给了她解药她自己不吃,你问问她给谁了?” 嘤嘤急道,“不是有两颗的吗?你一颗给了大人?还一颗,我喂你吃了啊!” 嘤嘤恍然,“难道?那颗不是解药吗?” 闻着像是山楂味道,她那天就觉得很奇怪。 咽咽无奈笑笑,“我给了大人的坐骑。大人要耍威风的呢!大人的坐骑也是不能死的。” 阮轻艾的坐骑? 是林晨均吧! 蜘蛛王气恼道,“我就知道是你在从中作梗!该死的骚货!把她们杀了!” “不要碰她——”嘤嘤奋力反击。但她一人难敌数十人,没两下,她也全身是伤,跪倒在咽咽身旁。 两姐妹趴在血淋淋的地上无法动弹。 咽咽爬去恒富脚边,扯着她衣摆求饶道,“主子求您了,放过我们吧。咽咽已经毒气攻心,活不了了。但姐姐……我不想让姐姐陪我一起死。主子看在咽咽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让咽咽这命,换姐姐的自由吧。好不好?” 恒富眼一闭,通红的眼眶狠狠眨掉雾气,一挥手,说道,“你们走吧。” 刺客们急道,“堂主!你在干嘛?” 恒富缓了口气,“不过是两个没用的侍婢,放走了也碍不了什么事。让她们去了吧。看在她们服侍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这份情,今日就断个干净。” 咽咽听了一喜,忙磕头道谢,扶起嘤嘤,带着她飞去屋檐,跳着离去。 俩姐妹没走多久,咽咽就倒了下来,趴在地上不停呕血。 嘤嘤急得直掉眼泪,“妹妹撑住啊!我带你去见大人。” “嗯,姐姐也撑住,我要去见大人,让我最后……再见她一面……” 嘤嘤不再说话,扛起妹妹的肩膀,努力狂奔。 城主府内。 落痕坐在床沿,摸着她额头,看她额头烫了就换冷水,看她身子寒了就赶紧换热水,伤口的药定时定点换,可她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落痕磨蹭着她的额头呼道,“醒醒,傻妞。傻丫头!贪吃鬼!你快点醒来,这都两天了,你一口饭都没吃,你不饿吗?快点醒过来,我给你做了好多吃的呢。” 床上的女人依旧这样,紧闭着眸子,一动不动。 他就算开口唤她,也不肯喊得太大声。怕她不醒的同时,却也怕自己打扰她休息。 就这样矛盾着,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唤醒她。 屋外,青城敲了门,“主子,嘤嘤咽咽俩姐妹过来送药。” “我这儿不缺药。让她们回去吧。” 青城急道,“不是的。主子,她们俩……咽咽姑娘她……可能……快不行了。” 什么意思? 落痕打开房门,看见嘤嘤倒在柱子旁,满身鲜血,到处都是刀伤。咽咽则被青国抱在怀里,她嘴边呕了一大片黑色血迹。 她中毒了? 第117章:送葬 咽咽从兜里掏出瓶子递上,“给大人的……药……不值钱……” 却是一翻心意。 落痕明了,让了路,“她在床上,她还没醒。” “嗯,我就看她一眼,看完就走。” 青国抱着她,进了屋,放在软塌旁,咽咽喘着气,小手往她掌心里一塞,看了她许久许久,她嫣然一笑,“大人睡觉的模样也可爱。” 咽咽靠着床沿嬉笑道,“大人睡觉得模样再可爱,也别睡太久哦。会饿肚子的!你快点起来,吃完才有力气睡觉……好不好……” “我家大人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最漂亮的蝴蝶……大人……” “你放心吧……鬼门关,有我守着。你进不来的……呵呵……咳咳咳……” “大人……答应咽咽……记得把所有青楼……全部……烧了……” 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弱,直到,她的脑袋倒下,塞在阮轻艾手心里的小手,掉了下来。 嘤嘤一捂嘴,疯狂呜咽,把嘶喊压在了嗓门里。 落痕吩咐道,“抱下去,好生安葬。” “是!”青国抱起咽咽,出了门。 嘤嘤被青城扶着跟上,身子在颤抖,想哭却哽在嗓子里。 估计是怕她的声音,吵到阮轻艾休息,她连哭都不敢放声哭。 青城低声问,“你想把她安葬在哪儿?” “就那棵桃树下吧,那里还有个小妹妹,可以陪她聊聊天……这样……大人若是想去见那女娃的时候,咽咽也能看见她了。” “……” 青城问道,“需要仪式吗?” “不要。吹吹打打,晦气。扰了大人休息,不好。给我些胭脂水粉。让我给她入殓就好。” “我这就去买。”青城说道,“棺材呢?” “也不要。棺材太冷,随土而安。” “好,都听你的。” 两兄弟开始张罗起来,送咽咽去了冷清坟墓旁。 那满满毒血的白色面纱,扯下来的时候,他们看见咽咽脸上,都是刀疤。 他们以为这面纱下的面容,是多么绝艳,谁会想到,面纱会有如此多的伤痕。 胭脂抹上,整理发丝,衣服折平。 最简单的入殓,嘤嘤也已无力哭倒在她身旁,声嘶力竭。 土堆埋上,墓碑立好。刻上名字。 两兄弟陪着她,跪到天黑。 一片茫然黑色秘境中,阮轻艾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眼前出现一道白光,她下意识的跟着白光前行。 眼前越来越亮,可以看见,一扇雪白的大门。 大门紧闭,还未开启。 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阮轻艾看着眼熟,“谁?” 白衣女子回头一笑,“大人。” “咽咽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咽咽在这儿抓蝴蝶呢!” “呃……”又是蝴蝶? 这俩姐妹的蝴蝶控,难以根治了吧。 阮轻艾嬉笑走过去,“这里是哪?我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咽咽指指黑暗远方,“往反方向走。” 阮轻艾看看那扇白晃晃的大门,“可这儿亮。这门后,是什么?” 咽咽笑着摇头,“这门不会给你开的。你回去吧。” “门里肯定有很多蝴蝶吧?我和你一起进去抓?大家有个伴嘛。” 咽咽痴迷的望着她,还是笑着摇头,“改日吧。咽咽今天累了,抓不动了。大人也回去吧。” 阮轻艾指指后方,“我只能走那边?” “是的。回去吧大人!” 阮轻艾耳边突然听见了落痕的声音,“丫头——快醒醒,起来吃饭了。” 阮轻艾摸摸肚子,“大爷喊我吃饭了呢!咽咽跟我一起回去吃吧?” 咽咽又摇头,“改日吧。大人……” 咽咽朝她挥手,阮轻艾感觉不对劲,自己根本没有动脚,咽咽和那扇大门,离她越来越远,她怎么也追不上! 她的耳边还出现了咽咽的声音,“大人……答应咽咽……记得把所有青楼……全部……烧了……” 阮轻艾感觉到肚子疼痛,勉强睁眼,看见眼前放大的脸。 “唔……” 落痕察觉嘴间的回应,他急忙撒嘴离唇,低头看她,见她眼皮已经掀开。 他狂喜大叫,“快叫红叶过来——她醒了!她醒了!” 消息一传开,屋外的人也暴动起来。 “大人醒了!” “大人醒了!谢天谢地!” 万惊雷苑落。 他抓回来一只嚎嚎大哭的女人。 这女人已经哭了两天了。 三个侍卫黑着脸,瞪她。 “哇——姑爷!落痕姑爷不让我进去,嫌我碍手碍脚——哇——我哪里碍手碍脚了?哇——他就不让我服侍我家大人——哇——” 万惊雷磕着眼皮,哄了又哄,“别哭了。你这么吵,所以落痕不让你进去的。” 简分又是擦眼泪,又是擦鼻涕,“那就让我看一眼啊,连一眼也不让我看就太过分了呀!哇——” 万惊雷没力气了,“你再哭也没有用,她还是醒不过来。你稍微安静些,说不定你家大人就醒过来了呢?” “这跟我哭不哭有什么关系嘛!哇——而且——而且我也控制不住啊——大人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哇——都是你们不好!你们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哇——” 护和挠挠头,“就没见过哭相如此难看的女人。” “嗯。” “嗯。” 瞧吧,他们都认同了。 简分哭着哭着,身上衣服都湿了,没东西擦,直接扯了万惊雷的衣袖擦眼泪鼻涕。 “哇——” 万惊雷除了头疼,就是头疼,“她不会有事的,有红叶在,他能帮你和阎王爷抢人呢。” 简分点点头,哭声终于小了些。 万惊雷吩咐道,“把饭菜端过来。” “是。” 仆从端上饭菜,一放到简分面前,她看了一眼,又拉开嗓门狂哭,“哇——” 万惊雷一愣,“又怎么了?” “我家大人睡了这么久都没吃东西,她会不会饿坏了啊?哇——这么好吃的食物,她都吃不到——我家大人太可怜了哇——” “快把东西撤下去!”还是让她就这样饿着肚子吧。 受不了受不了!她这大嗓门,怪不得被落痕赶出来。 何从匆匆跑来,“简分简分!” 简分红着鼻子回头。 何从一看她那模样就嫌弃,“怎么哭成这样!” 护和跟上问,“正想问你呢!她这鬼样子,你平日里是怎么哄的?” 何从摇摇头,“她从未哭过!真不知道她哭起来,这样可怕!”何从被简分那模样,吓得不住后退。 简分可不管何从多么嫌弃自己,一个劲往他跟前扑,嘴巴还在抖,“大人呢?” “她醒了。” 简分嘴角一翘,欢喜笑道,“真的吗?” “嗯!” “我去看看!”简分脸上还挂着泪水,欢笑着扑去落痕苑落,但还是被堵在了门外。 就是不让进。 简分立马拉了嗓子,“哇——” 何从嫌弃极了,赶紧跑人。 第118章:她的关注点可真奇葩 万惊雷跟过来就看见她站在院子外哭鼻子,那些侍卫不停哄着说话,“安静点,别哭啊!” “姑奶奶声音轻一些!别哭行不行?” “哇——那你们让我进去嘛——哇——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委屈过——哇——” 万惊雷走过来,眼一瞪,“把落痕那王八叫出来!他霸占着阮轻艾算个什么事儿?我还是不是她的夫婿之一了?” 侍卫无语道,“大人受伤刚醒,你们能不能别闹?” 青城青国听见骚动,走了出来。 “万大爷。” 青城青国看见简分那样子,也吓得脸都在扭曲。 万惊雷咬牙道,“你们俩个没眼睛吗?没耳朵吗?没看见她哭成什么样了?还不放行?” 青城拱手道,“大人这次伤得很重,简分姑娘进屋,见了伤口,她还是会哭。太吵了。吵着我家大人耳朵如何是好?” 青国说道,“只要她憋着不哭,我们还是可以带她进去的!” 越说,简分哭得越凶,还打嗝,“这哪里能控制得住呀——哇——伤心了就忍不住会哭啊——哇——” 又哭到打嗝。 万惊雷揉着眉心道,“算了,还是别让她进去吧。” 就这丢人货,估计进去了,看见阮轻艾那狼狈模样,会哭得更凶。 说罢,万惊雷一把拎起简分,回头就走。 三个保镖又无语跟了回去。 “别哭了别哭了!等她伤好了点,我再带你进去见她。现在她已经醒了,这是好事呀!” 简分抽嗒嗒点头,“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少哭哭……” 万惊雷终于吐出一口长气,感觉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衣服又被她哭湿一件,回屋换下衣服,“拿去洗洗。” 护和挑眉出屋,嫌弃的拎着衣物,对着两个伙伴说道,“你们俩,看明白了没有?” 守音和音纷纷点头,“也算看明白了。” “万大爷的口味有点特殊啊!阮大人这么好的女人不喜欢,竟然喜欢那个小白痴。” “嘘——小声点。万将耳朵灵。别碎嘴。” 万将对女人也有洁癖,不爱和女人接触,觉得她们身上胭脂水粉非常恶心,若有女人敢碰了他衣袖,衣服一脱,直接拿去烧掉。 简分姑娘把鼻涕眼泪全擦他身上,他只说拿去洗洗。 这就是区别。 想起之前万将投食,都是做足了份,目的不是给阮轻艾,而是给简分。他怕简分让食,吃不饱,所以每次饭量,都掐得特狠。 他回回都瞪着霍依,不是因为霍依暗恋阮轻艾,而是因为阮轻艾给霍依和简分相亲的缘故,阮轻艾说简分和霍依有官配脸,于是他把霍依当成了假想敌。 哈! 真是乌龙呢!认错主子欢喜的女人了,亏得他们还和青国青城两兄弟为主子争风吃醋。 感觉没必要了吧。 简分抱着猪蹄嘟嘴,“给大人留着。” “你倒是吃点啊?你不饿吗?” “饿的。” “那你吃点吧,这样才有力气哭不是?” “可是大人也饿的呀!” 万惊雷翻白眼,“她有落痕护着,你还怕落痕把她饿着?” “呃……可我感觉这猪蹄超级好吃。” “超级好吃那你吃嘛!” “超级好吃的东西要给大人留着的,你想想啊,等会我拿过去的时候,我家大人肯定会流口水对不对?” 万惊雷杀气十足,脸上写着几个大字:老子他妈现在就想把阮轻艾一掌劈死。 这个女仆怎么会被调教成这样?她这脑子里除了阮轻艾三个字外,还能装得下啥? “阮轻艾现在还不能吃这些东西,起码要七天后才能开油腻。” 简分护食道,“那我留到七天后给她吃。” 万惊雷挠头道,“你以为这里是冰绝城吗?猪蹄往冰堆里一放,放个一个月都不会坏?” 简分惊讶问,“会坏的吗?” “……”这货……他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这儿气温温和,食物放久了会坏的。听话,赶紧把它吃了。等你家大人伤好后,我给她做新鲜的行么?” 简分这才点头,“那姑爷要说话算话的哟!” “知道!快吃!” “嗯!” 简分终于抱起猪蹄开始啃吧,那吃相…… 猪都比她好看。 三个侍卫嫌弃到了顶点,但他们看看万大爷,瞧见那位大爷眼睛里竟然满满的痴迷。 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由来? 阮轻艾抱着床被,支支吾吾,“大爷……” “嗯?”落痕顶着黑眼圈,贴身问,“怎么了?” “这儿的医术有这么先进吗?竟然还有人会缝合术?” 落痕吱声道,“红叶给你弄的。” “啊……怪不得有神医的称号。我就好奇,我肚子里的肠子也被割裂了,他有没有把我肠子拉出来缝?” 落痕哑然,他想起了那日动手术的场面,脸色越来越难堪。 “有木有喲?”阮轻艾还在追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落痕噎气问。 阮轻艾有点脸红,“就是好奇……他缝合我肠子的时候,有没有捏出粑粑?” “什么?捏出什么?” “粑粑!听不懂啊?说得可爱点听不懂吗?那我说直白点,他有没有在我肠子里捏出屎?” “噗——” “噗——” 屋外传来好几道喷笑声。 落痕脸黑到不行,“你好奇个什么鬼东西?” “没办法呀,我平日里吃这么多东西,肯定屎尿特多……” “……闭嘴吧,好吗?” 阮轻艾还一个劲的说,“我就担心他到底有没有给我清理干净!要是没清理干净,感染了怎么办?还有大爷是不是在边上看着他给我捏屎……唔……” 落痕捏住她下颚,覆唇直接堵住她。 “唔——”阮轻艾吃痛打他肩膀。 落痕抽身瞪她,“安静点?听见了吗?” 阮轻艾嫌弃的瞪他,“大爷,说真心话,我之前都没说你呢!你借着喂药的名义,拿走我的初吻,这就算了,毕竟是为我好嘛!但你不能老是这样,借着喂药的名义,把舌头塞我嘴巴里这样搅那样搅,这药苦味都被你填满我所有牙缝了。还叫我怎么动情流水?” “噗——” “噗——” 门外又传来好多喷笑声。 落痕气得扑去门口,开门就吼,“滚远点!” 门外所有侍卫赶紧退离三丈,不敢再贴门。 ------题外话------ 感谢妹子们长久以来的支持和投票,终于过2000票子了!今天万更喲~~~~ 第119章:他输了! 落痕进屋,气呼呼的坐在床沿上瞪她,“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的嘴?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阮轻艾奇怪道,“这话怎么了?我觉得没啥毛病啊!” “你不丢人?” “不觉得。”阮轻艾帅气一笑,“毕竟我是个阅历丰富的女人,对男女之事,非常了解。虽然没亲生经历过,但还是能通过各种想象明白我即将要和自己未来夫君完成什么样的壮举。当然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含着一口这么苦的药,在我嘴巴里搅来搅去还想让我发情!抱歉,我真的发不了情。” “噗——” 阮轻艾一愣,这喷笑声?从落大爷嘴里冒出来的? 她仔细看看,看他那憋笑的脸,确定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阮轻艾惊讶道,“啊,大爷你……终于破功了啊!” 落痕无语看着她,叹气道,“下次不会拿药和你调情了。好好养身子。城内所有事情,已经交托给了霍依,他确实很能干,你放心。” 阮轻艾点点头,“好的好的。” “对了,我还想问个问题。” “你问。” 阮轻艾支吾道,“这些日子,我怎么尿尿的?我身上有伤,你应该不会给我搬动吧?” “……” 落痕脸色越来越黑,“你……能不能别关注这些问题?” “不行!我得知道个究竟,这喂药你可以嘴对嘴的喂,我这尿尿你怎么解决的?” 他突然有种想要掐死的欲望。怎么办?这手都在抖了呢! “闭上眼睛,赶紧!给我睡觉!听见没有?”落痕咬牙切齿呼哧。 “哦。”见他生气,她也不敢再火上浇油,乖乖闭目。 落痕踏出屋外,看见青国青城两兄弟还在憋笑中,脸又红了一下,“咳咳……” 青城走过去,弯腰问,“少主有何吩咐?” “去红叶那儿问问,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是。” 青国上来询问,“少主,霍大人审讯那刺客之事,您需要去旁听吗?” 落痕摇摇头,“不去。这事交给他就行,我不想管。” 阮轻艾没醒之前,他什么人都想杀,阮轻艾一醒,他什么人都能饶恕。 这心态前后变化竟然如此巨大。原来他是这样轻易能满足的男人,只要他的女人能够相安无事,谁的过错都能原谅。 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她什么时候能吃,他要去厨房给她准备吃什么东西。除此之外,别让其他事情来烦恼他。他很累了,精疲力尽的那种。 万惊雷刚换好衣服出来就寻人,寻了半天都没寻到,“那小蠢货呢?” 和音忙道,“简分姑娘说困了,去小歇一会儿。” “嗯?”护和追过来支吾道,“我看她往柴房那边去的啊,不是去厨房张罗饭菜吗?” 柴房? 万惊雷急匆匆往柴房处寻去,这里没什么人,柴房大门也敞开着。 进屋,满满的稻草香,角落处就见着女人的衣裙,绕过去一看,柔软的稻草堆里,卷缩着一个女人。 还……打鼾?? 万惊雷露出了一抹认输的表情。 一代名将,死也不肯倒下的铁血汉子,在他生命中没有认输两个字。这样的男人,竟然也有一天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真的输了,败给了这个傻乎乎的笨女人!郁闷! 万惊雷悄悄走过去,抱起草堆里熟睡的小东西,刚换好的衣服又粘了一大堆杂草。 “哎……” 哭了两天都没合眼,现在睡熟了,估计雷打都不动。可她干嘛睡柴房呢? 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他终于满足的笑了。细细挑走杂草,指腹顺势滑过她细嫩的小脸。只听咕噜一声,他吞噎着口水。 奇怪?他到底在饥渴着什么? 不对劲!总感觉整个人非常的不对劲!他需要去喝点水。 喝完水回来,那躁动感还没消停。 走来又走去,眼神不停往床上瞄。 他气恼地冲出屋,又把脑袋往墙柱上撞。 护和无语走过来,“爷,去洗个澡吧。我已经给你把水放好了。” 想想,感觉提议不错,就去了浴室,一下水,冰凉的水温立马让他回魂,躁动也消停了。 护和站在门外等他出来,递上外套叮嘱道,“简分姑娘睡得这么熟,万爷就别去打扰她了。” “嗯。” 去了感觉不太妙,身体和脑子都不受控制。 和音过来报备,“万爷,霍依大人求见。” 一听见这个名字,万惊雷立马瞪眼,“他来干什么?” 难道他知道简分睡在他屋里?过来抢人的? 想到这儿,万惊雷火气又上升三层。“叫他滚!” 和音严肃道,“霍依大人带着兵马过来的,人数不少。身边还跟着林将。” 万惊雷眯眼瞪他,“哼!狗玩意儿,老子会怕他?” 万惊雷拔腿出门,就在苑落门口瞧见霍依和林晨均,把他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万惊雷眯眼斜视霍依,哼哧道,“当了城主的人,气势果然不一样了,想当初被我揪领子的时候,连屁都不敢放一声。现在可好,有条忠犬随身伺候,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到你爷爷头上撒泼来了?” 霍依沉声不语,林晨均可憋不住,他直接招手,“把人给我交出来,别逼我动武。” 万惊雷气不打一出来,“有本事你就来抢。这丫头吃我的,用我的,我还养不起了?” 两个武将言语不通,终究还是靠拳头来讲话。 两人打着打着就打进了院子里,林晨均要进屋抓人,万惊雷死活不让通行。 砰砰砰地,两人打得热火朝天。 霍依还被挡在苑口,觉得打打杀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动之以情比较妥帖,“几位侍卫小哥,之前也一直跟在大人身边,为她保驾护航。这次大人被行刺,你们还这般包庇凶手,说得过去吗?” “包庇凶手?”护和一听就发现问题,“你们来抓谁?” “也不是说抓,是想请她去衙门协助调查。” “谁?”关键是谁? “潘月,潘小姐。” “……”搞错人了啊,“她不在我们这儿。” 霍依哼笑,“别闹!你们家主子拦成这样。他藏的女人不是潘小姐吗?” “嗯。不是。” “嗯??”霍依无语道,“既然不是潘小姐,你们家大人为什么这么紧张?” “呃……” 感觉也不好解释的样子,乱说话会死人的。 第120章:我还是规规矩矩走正门 “你们还是乖乖把人交出来吧,就算不是潘小姐,也拿出来给我瞧上一眼。” 护和忍不住笑,“可惜我家大爷这脾气,就是不会给你们瞧。还是让他们打着吧,反正我也看林将不顺眼。若是大爷扛不住了,轮我继续上。这屋里的女人,你们别指望见。” “……”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阮轻艾都不想惹的人,他也有些怕。 正巧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过来,呼道,“大人,潘月小姐带着人马去衙门儿劫狱了。” “嗯?”霍依一愣,“她劫谁?” “倪小姐。” 霍依眯眼,“他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劫狱了吗?你们没人拦着?” “属下们不敢。毕竟是潘丞相的千金,她把脖子顶到我们佩剑上,我们怕误伤她只能后退。” “那倪小姐人呢?” “这会应该是被救走了吧。” 霍依气恼挥手,“封城。” “是。” 霍依回头尴尬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我去喊林将回来。” 护和又拦,“喊什么呀,你没看见我们家大爷和他打的正开心吗?” “别闹!”这一个个的真不省事儿。霍依拉着嗓门喊话,“林将,万大爷房间里的女人不是潘小姐。我们搞错了,快点回来。” 林晨均立马收手,歪头嘟囔,“不是潘月的贱婊子。你藏个什么劲儿?” 万惊雷也有些奇怪,原来他们不是来抢简分的,他瞎紧张了。 “哼!不管我屋里藏的女人是谁。都不是你们能看的。赶紧给我滚!” 林将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们刚走,卧室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颗晕乎乎的小脑袋探了出来,“你们好吵哟!干什么呢?” 万惊雷回头看了看她那可爱哒哒的小脸蛋,心窝又是一喜,“没你什么事儿,快去睡觉去。” “哦。”她也乖也听话,扭头关门就睡,也不问问自己睡在了哪儿。 许是人还没清醒的缘故。 万惊雷忍不住钩笑着嘴角。边上三个侍从全哑了声。 这回他们家主子是真的没救了。 霍依匆匆赶去衙门监狱,瞧见牢房的锁链被人斩断。 不只是倪嫣儿的牢房,还有倪日的牢房大门,锁链也被砍断。 只是倪嫣儿跑了,倪日也没走,安安静静坐在原地。 霍依眯眼瞪他,“你妹妹呢?” “潘小姐把她带走了。” 霍依好奇问,“那么你呢?她也想救你的吧?你为何不走?” 倪日嘴角钩笑,“我为何要走?我又不是这次行凶的主谋。走了反而说不清,我不走,等你们把案子查清。” 霍依无语点头,“果然是背过律法的男人。不太好应付。” 倪日哼笑,“这是自然的。霍大人,忙碌了这么多天?怎样?案件有进展吗?” “四当家的交代了口供,他说,是倪小姐和潘小姐一起联系到他,叫他带着兄弟趁机作乱,至于刺杀的人,倪小姐另有安排,他只要负责制造骚动即可。按那四当家的口供,说钟鹤将军被放出来,也在计划之内。正巧林将那边也得来消息,钟鹤被放那日,潘小姐去过军营,刺客过来行刺,潘小姐很有可能趁乱放走了钟鹤余党。” 倪日点点头,“哦,是这样的。怪不得你们要抓潘小姐。只是,你们敢抓吗?潘小姐不是温城的人,她是京都的人,她不在你们温城管辖范围内。你们要是乱动她,潘丞相那边可不好交代。” 霍依揉揉眉心,“确实。潘小姐这边的事暂且缓缓,倪公子,我很好奇,为什么倪嫣儿派人行刺,用的凶手,是你的书侍?” “她想嫁祸给我啊,这不是很明显的嘛。” 霍依眯眼问,“你确定只是她在嫁祸?而不是,你自己明知,却放纵?” 倪日眸光中的星光微微闪烁了一通,他微笑摇头,“不,我真的不知情。” 霍依顿默了片刻后,挥手道,“放他出去。” “是。” 侍卫们拉开牢门,请他出门,“倪公子请出来吧。” 倪日挥挥衣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昂头道,“谢霍城主开恩。” 霍依眯眼瞪他,“你爹都不认我,你认我?” “对,认了。” “嗯?为何?” 倪日摆摆手,“因为凭我现在的实力,还不是你的对手,不认也不行。我爹爹的寿命也有限,我不认为他能够在他仅有的这段光阴岁月里,能够从你手上把温城抢回来。阮城主给你打的基地,太厚实了。如此仓促交接城主之位,城内竟然一点也不乱。所有文武百官照旧不动如山。呵……着实厉害。” 霍依点点头,“确实厉害。” 他们俩,都在夸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算倒下了那又怎样?她打下的江山,基底就是厚实。 “送倪公子回府。” “不必了,我自个儿回去。”倪日刚走,突然回头好奇问,“我妹妹那儿你打算如何?潘小姐你们不能动,她护着的人,你们也不敢动吗?” “自然要动的。不过我需要好好斟酌斟酌。” 倪日吭声道,“我有个计谋,你想听吗?” “嗯?”霍依奇怪的看着他,“你在帮我欺负自家家妹?” “不,我在帮阮城主,缉拿刺客主谋罢了。我家家妹犯了事儿,若是一味的推卸责任,我们倪家日后如何有一席之地?” 霍依冷笑了一下,这个倪日!有点鬼心思。 不过无妨,霍依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倪日凑头道,“你去找周家军!潘小姐,谁也不能动,独独周家军能动!想个法子,让潘小姐……” 霍依听了,冷笑道,“呵……不愧是倪大人的亲儿子。多谢良计,告辞。” 要请动周家军,他霍依还是没本事的。 霍依去了城主府,跟侍卫小哥说道,“我想见阮城主。有要事商量。” 侍卫点点头,招手。 霍依摊开双手,让他们搜身,还捏脸。 落痕家的侍卫,守门就是森严。进个门,就算是熟人也得捏脸。 刚进门,他瞧见一个红衣女子跃门跳了进屋,扭着骚臀的背影,能让男人喷血。 霍依忙指着她问,“她是谁?为何她这样堂而皇之进城主府?” 侍卫小哥讪笑道,“她是嘤嘤姑娘,她进出向来不经过我们许可,反正进去了还有青国青城两位大哥验货。” “光她那骚味,也没人学得来。铁定不会有假。” “嘤嘤姑娘也不会走正门,她就爱走屋檐,爱和我们家少主的暗器较劲。霍大人如果有这本事走暗器,您也可以不过来搜身,直接飞檐走壁进屋。” “……”霍依尴尬努嘴,“呃,不了。我还是规规矩矩走正门。” 第121章:来借周家军(四更) “霍大人里面请。” “嗯。” 进了大门,还有小苑的门岗,也有人拦,得让青国青城俩兄弟出来认了人才能放行。 霍依还是耐着性子等,他就听见屋里好像有吵闹声。 “啊——疼——” 是他家大人的声音,霍依一下子就紧张了。 怎么就疼了呢?伤口疼吗? “你大爷的!就没麻药吗?给我上点麻药呀!疼死姑奶奶我了。” 确实是伤口疼。 青国匆匆跑了出来,看见霍依就笑,“霍大人估计有的好等了。” 霍依忙问,“大人她怎么了?伤口很疼吗?” 青国无语摇头,“哪次换纱布她不闹腾?之前真的疼的时候,她喊不动。现在嗓门大了,越大就代表她伤口好得越利索了。是喜事。” “啊?”还有这说法。 可他听着心里不舒坦啊,这眉头拧在这边就没松开过。他就想过去亲眼瞧瞧。 可男女授受不亲,受伤的又不是手脚,是小肚子。 他哪有资格看? 霍依咬着牙,来回踱步来回踱步。 屋檐上出现了暗器发动的声音。 青国侧头看了看,叹了口气,“姑奶奶你就不能走正门?非要走屋檐?” 红衣女子在屋檐上飞来飞去,把暗器全给他们折腾光,然后挂着两条白嫩嫩的腿儿,在屋檐边晃啊晃。 “你家少主这是什么坏脾气?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见她?你们再不让我见她,我天天过来把你们暗器全部绞烂。” 苑子里传来青城的声音,“姑奶奶你理智一些。阮大人伤势刚有好转,惊扰不得。” “哦,我惊扰不得,就你们家主子能惊扰得?瞧瞧他那笨手笨脚的,把我家大人搞得多痛?不会上药就让位啊!多的是人愿意给她上药。” “……” 霍依听着奇怪,“这姑娘,我记得好像是恒富公子身边的侍婢吧?” “嗯,是的。” “哦,对了,她们俩是姐妹花吧,一个红衣,一个白衣?那白衣女子呢?之前我见过她一面,抢了我一个糖葫芦,换了一颗解药给林将。” 青国听了一怔,“你说什么?她换了什么东西给你?” “蜘蛛毒的解药。” 青国又是一怔,“确定是咽咽姑娘给林将的?” “嗯。她人呢?我想替林将当面给她道谢。” 青国却低头了,嗫嚅了句,“她已中毒身亡。” 一瞬间,两个男人纷纷哑了嗓子。 “为何会中毒身亡?” 青国摇摇头,“不知。嘤嘤姑娘从未跟我们提起她妹妹的事儿。” 可她们俩姐妹做的事情,隐隐约约,他们都已然知晓了。 解药在手,给了大人一颗,给了林将一颗,独独咽咽姑娘却是中毒而死。而且那天,俩姐妹过来的时候,嘤嘤也是满身的刀痕。 他们也曾问过,可嘤嘤只字不提,他们也就不再多问。 安静为她葬了家妹,立了墓碑。也给她安排了苑落,让她安静住下。 住下是住下了,可这女人哪里安静得了? 一天到晚在他们屋檐飞来飞去,天天念叨着要叫大人出来陪她抓蝴蝶。 “哎——” 头疼死了。 两人进屋,瞧见嘤嘤落地和青城在打架。 青国看了看,呼道,“哥哥,手下留情些。” 青城急着呼道,“我再留情就要被她废子孙根了!” 嘤嘤也道,“我需要他给我留情?你这是在小看我?” 青国吓了一跳,因为嘤嘤转手就往他这边打过来,吓得他也急忙拔剑应付,拼命护死自己子孙根。 霍依躲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怕刀剑无眼。 大门终于开了。 落痕拉着脸呼喝,“闹什么?吵人休息!” 青国青城忙唤道,“嘤嘤姑娘,走走,我们去隔壁陪您抓蝴蝶?” “哼,这还差不多!走走走,我要去抓蝴蝶。” “……” 霍依挪到门口,拱手道,“落痕公子,我要见阮城主,有事商量。” “站门口,喊着说话。” 见还是别想见。 霍依无语叹气,只能清清嗓子喊话,“阮大人!可还安好?” 阮轻艾笑着喊,“霍霍呀?我伤好了很多呢!就是有些小狼狈,不方便见你。你把红包给落大爷吧,让他拿给我。” “红包?什么红包?”霍依奇怪问。 “诶?探病不都得给红包的嘛?你们这儿没这习俗?” 还、还真没有! 霍依脑子一转,却道,“哦,有的。红包这就准备。” 霍依急忙掏了些银锭出来,递给落痕,尴尬笑笑。 落痕也尬得不行,嫌弃的瞪着这些银子,拉着脸负手而立。 “你来找我有啥事哩?”阮轻艾仰躺着问。 “良缘刺杀一案有了眉目,主谋之一,倪嫣儿倪小姐。” 阮轻艾眼睛一闪,“哎呀?这妞儿第一次见就觉得她有点智商,可惜了,智商没用对地方啊。主谋之二呢?” “潘月潘小姐。” “哈!她也算主谋?她顶多就是一把刀罢了!这倪嫣儿还想找潘月给她当靠山呢?是不是她被潘月护起来了?不让动的那种?” 霍依点头,“是的。” “那你现在准备如何?” “下官来借周家军。” 阮轻艾明显楞了一下,“周家军?哎哟~~我家霍霍有点小厉害啊,竟然能想到这?等我两日,两日后,我要跟着你去。嗑瓜子看好戏。” 霍依嘟囔,“大人您伤势未愈,不宜走动。对吧落痕公子。” 落痕跟着哼哧,“听见没有?他也说了不宜走动,你别想着下床。” 阮轻艾气得直嚷嚷,“落痕你大爷的!你要把我软禁在床上多久啊?我头发都快发霉了知不知道?” “吵也没用。” “我不管!我不管!两天后我必须要下地!” “一个月后再议。” “靠你妹啊!” 落痕气恼进屋,直接砸门。 哐当一声,霍依肩膀耸了一下,叹了口气,“哎。” 终究还是落痕大爷输了,他顶多就拖了三天的时间。 五天后,阮轻艾扶着小肚子,被简分搀扶着下了床, 噗—— 阮轻艾一出门,一登场,就放了一串长屁。 她羞哒哒地嘟囔了句,“还是站着放屁舒服。” “……” 屋外所有人都撇头不敢看她,不是怕她尴尬,是怕自己尴尬。 “这言情里的女主角都不放屁不撒尿不拉屎的吗?感觉真的非常不正常!我这种才叫正常!能吃就能拉,放个屁而已,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简分直点头,“大人说得有理。” 也就简分敢应呼。看看其他人,谁敢搭话? 讲这种乱七八糟的话题!除了这对主仆俩,也没谁呢了。 第122章:小娘子堵门(五更) 走走走,带着周家军,去给霍霍撑场子去咯。 落痕千叮万嘱道,“不许乱吃东西,就算是饿着肚子也要给我回来再吃饭。” “晓得了晓得了。” 大门口,一群侍卫候在她身边,阵仗比之前大了一倍,马车还没过来,阮轻艾耐心的等着。 青城叮咛道,“大人动作要小心些,别把伤口扯开。” “知道知道!你跟我爸爸一样烦。” 青城脸一黑。她这嘴巴又要开始乱说话了。 等马车期间,一名女子迎上跪地。 侍卫们急忙拦住她,佩刀都给拔了出来。 阮轻艾见状,呼道,“你们干嘛呢?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我至于这么脆弱嘛?把剑收了,这人我认得。” 侍卫们应道,“小心为上,简分过来过来捏捏她的脸,看看是不是人皮?” “哦哦!来了来了!” 简分过去,蹲下身子捏了两下,“哇,你的皮肤好滑啊!” 阮轻艾惊喜问,“真的假的?我也要捏!雪三娘,快过来,让我也捏捏。” 雪三娘无语道,“大人,您别闹。我找您有事。” “什么事?” “自那日暴乱事件后,良缘村虽然很和谐,可是,女孩子们不敢再嫁,文海大哥要我劝劝那些姑娘们,姑娘们还是不肯嫁。有点害怕婚事。” 阮轻艾揉揉太阳穴,“都已经挺过来了还害怕呢?” 雪三娘点点头,“是的。不过……有个姑娘自告奋勇,她说她要先办场婚礼。给姐妹们开个先例。我觉得提议也不错,所以就答应了。但后来一问才知道,她要办的婚礼,竟然是……” “是什么?” “**。” 阮轻艾瞬间掉了下巴,“谁?哪个姑娘?办啥**?她要嫁谁?” “上次婚宴上,她原本就要嫁给那个新郎,但是因为暴动,新郎死了,为了救那新娘,他被内贼,乱刀砍死。那新娘就发誓,他死也要嫁他为妻。那日所有牺牲的男人女人全部已经下了葬,独独他没有下葬,摆到了现在。” “……”阮轻艾听着特感动,小脑瓜子直点头,“我赞成!我什么都赞成!那女人想怎样就怎样!婚事你帮忙安排了就是了。没必要知会我同意与否。” “不是的!事情还没讲完。” “啊?然后呢?” “这事儿,霍大人也知晓了,他也赞成了那姑娘这么做,出钱出力,给那姑娘安排了**。只是……” 问题的关键来了。 阮轻艾耐心等着她把话说完。 “只是霍大人竟然让她和她的亡灵夫婿,婚宴从良缘村,一路铺到沁园通大客栈。” 阮轻艾挠头,“他这是要在大客栈里摆酒宴?” 青城突然插嘴,“大人,那边是潘月小姐的住所,倪嫣儿小姐也在那儿,还有邱大人,他们都住在那家大客栈。” 雪三娘说道,“现在我家那傻姑娘,听了霍大人的话,带着棺材放在那客栈门口站着不动。还有很多官兵候着,没人敢动他们。那姑娘堵着客栈门口,已经整整两天两夜了,客栈老板寻到了我,跪着求我来说情。阮大人,您去帮忙处理一下吧。**已经够胡闹的了,不要再折腾我家那姑娘,我就想早早帮她把夫婿下葬好,送她回去休息。” 阮轻艾听完,突然大笑,“哈哈——” 刚笑两声,她一捂肚子,眉头紧锁呼哧,“痛死老娘了!别让我笑——快帮我憋一下——好痛好痛——” 简分急着跺脚,“大人你别笑呀!快点别笑!” “不行——憋不住,我就是想笑哈——好痛——痛痛——” 青城恼道,“大人,知道痛你就别笑了嘛!” “没办法呀!这叫我怎么憋嘛!” 等了好半天,她才收住笑意,捂着肚子呼道,“雪三娘你别急。我家霍霍知道我要来看戏,他这是给我排了个好看的节目呢!既然他如此煞费苦心,那就别辜负了他,来,你也随我们一起来吧。” 雪三娘支吾道,“啊……那、那好吧。” 阮轻艾坐上马车,招呼道,“来,进来坐。” 青城拦阻,“不可以的。大人,少主吩咐了,除了简分姑娘,谁也……” 一个红衣女子突然跳了下来,小手搭在了雪三娘肩头,回头问,“我也要坐马车,你也要拦?” 青城一噎气,拦阻的胳膊直接收了回来,“嘤嘤姑娘想坐,我自然不敢拦,您请。” “哼!”嘤嘤丢了他一个白眼后,牵着雪三娘的手,就上了马车。 好在这马车够大,不算挤吧。 阮轻艾看着嘤嘤,奇怪问,“诶?你妹妹呢?” 嘤嘤身子微微怔了一下后,笑道,“她去抓蝴蝶了呀。” 阮轻艾听着有点奇怪,回头看看简分。 简分一脸天真的眨眼,什么事都不知道。 想了下,她也就没再问。 阮轻艾看着雪三娘,呼道,“三娘的皮肤确实好,很滑嫩的样子,给我捏捏行不?” 嘤嘤直接拦阻,“大人,我替您捏。” 一上手,她就捏个不停。 雪三娘黑着脸瞪她,感觉坐这马车,还不如下车步行呢! 雪三娘扯着嘤嘤的手,赶紧尬聊,“阮大人,落痕公子怎么没跟您出门?” “哦,他呀!他在家要帮着晒被子晒衣服打扫房间什么的!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躺在家里养病,真的,一屋子都是我屎尿味。我自己都快受不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感觉这话题聊得不对劲。开场白开错了方式。 然后这货就撒不住嘴了,“你们真不知道他是有多霸道。我叫他给我端尿盆子他不肯,非给我兜尿布兜。说什么里面有草灰,可以吸水。我为了这事儿和他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还有那次,那次我不是肠子刚通,要拉粑粑嘛,哦,我说粑粑你们可能听不懂,就是大便的意思。我便秘了你们知道不?这伤口还疼着呢,又不能用力,还便秘!我去——我在马桶上坐了不知道几个时辰。他还一个劲的贴着我,不肯走。给我制造心理上的负担,便秘就更严重了。那货根本不听人指挥,我说什么他都肯妥协。烦得我要死要活!” “咳咳——大人!”车外,青城咕囔道,“这车子不密封,您说话声音轻一些。” 就先不说马车里的那仨个女人是何表情,看看马车外四周,一大批侍卫。 全黑了脸。 说话的人不丢人,他们是真的替她丢人呐! 这嘴巴一开,不是屎,就是尿。哪家千金会像她这样? ------题外话------ 希望妹子再多加给力些,推荐票月票啥都要撒!缝千万更的哟 第123章:准备抓人 阮轻艾直接掀开车帘,对着青城就是一通臭骂,“我就说!我就说!就你家那主子没人性,把我压在床上行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连我生理需求都一手掌控,他这人不是有洁癖的嘛?怎么非喜欢上我屎尿呢?连我家简分都不让她近身。” “就是!”简分竟然也挤吧了一个脑袋出来,满脸怨念,“你家主子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不让我贴身伺候,该骂!怎么说我家大人也是妻主,妻主妻主,大人才是猪!对吧大人!” 阮轻艾尴尬道,“简分你咬字清晰一些,最后一个字,主和猪音调没对准。来,跟我念,我是主,主人的主!支吾主!” “大人是猪,猪人的猪!支吾猪!” “噗——”青城憋不住了。 阮轻艾尴尬抽嘴,“你他妈是故意对吧?简分你什么时候有这坏心眼了?” 简分嘟着嘴,憋着不再吭气。 一通热闹,终于到了目的地。 阮轻艾一下车,就瞧见一个身穿白色嫁衣的女子。 这件衣服应该是定制的,非常华丽,却是通体雪白,连盖头也是白色的。 那女子身旁,放着一樽木棺材,上了棺钉,已经到最后要下葬的步骤了,可那姑娘愣是没让他下葬,端着棺材就站在客栈门口一动不动。 女子见到阮轻艾,转身朝她磕了个头,“大人。” “起来吧。以后见了我免这俗套。打个招呼便是礼。” “谢大人。”女子起身。 阮轻艾问道,“霍大人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就吩咐我在这儿等着。那我便乖乖等着。” “嘿,真听话。那你就等着吧,你家霍大人,肯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的。” 阮轻艾进了客栈,客栈老板擦汗迎接,就差跪下来朝她喊姑奶奶了。 阮轻艾方才那举动,没说要把棺材女撵走,客栈老板也不好吱声。他知道今天事情不办完,估计是不罢休的。 邱震愕听闻阮轻艾过来,也急忙下楼迎接,“阮大人。伤势未愈,您不应该这么早出关的,多休息几日不好吗?” 阮轻艾指指屋外,“趁尸骨未寒,把该办的事赶紧办掉。不然会有很多人,死不瞑目。邱大人别紧张,今天主角不是我。我什么事也不会做。我就是来看戏的。邱大人也别插手,我带了瓜子,来,咱们今天就一边磕瓜子,一边看戏,谁也别插手好不好?” 邱震愕尴尬的看着她,“我答应潘丞相要照顾好他闺女的。您若是让我难做……” 阮轻艾拍拍他肩膀,“放心放心,潘月小姐毕竟是京都的人,不受我温城律法说管辖,她在这儿就算犯了法,霍大人想动她,我也是不答应的。” 邱震愕立马点头,“有阮大人这句保证,我就放心多了,那咱们就磕瓜子看戏?” “对嘛对嘛!” 楼上玄关处。 潘月也听见了阮轻艾的话,嘴角钩笑,对着倪嫣儿自信笑了笑。 听见了吧!这就是她潘月的能耐!有个丞相父亲给她撑腰,就算她在温城闹出这么大的事,这个阮轻艾也不敢把她怎么着。 派个无能的棺材女过来罚站?有意思吗? 就算那女人罚站两天两夜那又如何?再来个两天两夜,她潘月也绝对不会给她低半个头! 那日劫狱,潘月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带着人马直冲监狱,她就把脖子往那些侍卫的佩刀底下塞,她不停逼近,那些侍卫光晃着刀子,还不是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生怕刀子划伤她脖颈,最后索性把佩刀一收。 潘月就更加嚣张的吩咐了手下,“把锁链给我砍咯!我今天要把倪小姐带走,我看谁敢拦我!” 没人敢拦,只是有人跑出去打小报告去了。 回头,潘月把倪日的链条也砍了,命令道,“你也出来吧。” 倪日不给她脸面,只是撇头道,“多谢潘小姐好意。我无需逃狱。” 潘月脸一僵,愤怒道,“不识好歹的狗东西,你妹妹比你识趣多了。” “呵。” “哼!” 一个冷笑,一个冷哼。 潘月带着倪嫣儿离开监狱后,就在这大客栈里,住到现在。 之前有众多侍卫围着客栈不让她们通行,但也没见他们有其他抓人的举动。潘月就由着他们堵人。之后又来了这个棺材女堵人。堵了两天也没见他们有其他动静。 堵来堵去,他们也没其他招数了,不是吗? 眼下阮轻艾过来,她和邱震愕明确说明了。她潘月是京都的人,她就算犯了错,阮轻艾也拿捏不了她。 哈! 这话非常的中听呢! 潘月昂着头,对着倪嫣儿说道,“放心吧,嫣儿妹妹,你在我身边是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保你相安无事。” “谢潘小姐。” 也不是说她和倪嫣儿感情有多深,关键就是想争口气! 同样都是女人,阮轻艾权力滔天,所有人都把她捧成神一样。还想把她潘月当成她的陪衬品,把她比作烂泥巴? 每每想到这儿,她就是一肚子的不服气! 所以这次,她就算堵上这颗人头,也要争这口气! 倪嫣儿,绝对不能让!她潘月要保,就一定要保个彻底! 整个大厅排好了座位,邱震愕和阮轻艾还真坐在旁边,磕起了瓜子,品着香茶茗品,美滋滋的恰恰而谈。 “霍大人怎么还不来?真不懂事,您都到了,他还磨蹭什么呢?” 说实话,邱震愕真的很好奇,这个被阮轻艾一手扶持上位的霍依,等会儿会如何表演。 要在不伤害潘月的前提下,从潘月手里抢人? 呵——有点意思,超级期待。 阮轻艾也闪亮着眸子,焦急等待着,“是啊,霍霍不知道在忙什么呢!还不来喲——” “来了来了!霍大人来了!” 霍依风尘仆仆赶了过来,他带着人马拜见阮轻艾,“大人。” 阮轻艾摆手,“你我同位分,以后就别行礼了。你时刻别忘记自己也是城主的身份。” 霍依点点头,明白这话的含义,所以他回头对着邱震愕,不行礼了,直接打招呼,“邱大人。” 邱震愕嘴角一抽,“啊……呃……咳咳——” 这一上来就给他弄了一个这么尴尬的场面,够狠! 邱震愕突然瞥见霍依身后的保镖团。 等一下,这几个人,有点眼熟啊! 看看腰间腰牌。 艹! 周家军? 已经沉寂许久低调潜伏在温城的七个周家军,这个节骨眼跑出来,干哈? 邱震愕嗑瓜子的手僵在半空中,侧头看看阮轻艾,嘴角微微抽搐,“阮大人,你……”不厚道啊! 阮轻艾没等他把话说完,挡手示意,“邱大人别吱声,咱俩今天就只有看戏的份。你若乱吱声,我这儿也会按耐不住的。你要知道,我这脾气可比霍霍要坏多了,若轮到我出手,潘月小姐估计得被我玩掉几层皮。” 第124章:问罪 对对对,还是别吱声的好! 既然阮轻艾说今天她不出手,那应该不会闹得太疯才对。 邱震愕摆好心态,继续噎着嗓门看戏。 别磕瓜子了,这些瓜子他还是磕不起的。 霍依叫人唤了潘月下来。 但潘月磨蹭着不肯下来。 大家都耐着性子等她一人。 等她排场摆足了,潘月才款款下楼。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潘月嘴角钩着超级满足的微笑。总感觉整个世界都围着她一个人转似得。 潘月下楼,身边跟着倪嫣儿,倪嫣儿尽量让自己低调,埋在潘月身后一声不吭。 眼下不是她能出头的场面,要想活命,就必须低调。 潘月见了霍依也不行礼,直接一屁股坐去主位。 感觉这个场子,她就是唯一的主子。她能坐着,别人都没坐的资格。 潘月时不时瞥向阮轻艾,看她和邱震愕坐在旁边一脸看戏的表情,鼻子一哼气,“哼。” 想看她的戏?那就给他们演一个吧!不过别指望她来当小丑! 霍依招了手下,“尤大人,先公布一下这几日的审查结果。” 政书使尤大人,拿着文稿说道,“一零一五良缘村婚宴群体叛乱案件,根据刺杀者李某的供词,他收受了倪嫣儿小姐一锭五十两白银,答应她帮忙刺杀霍依霍大人,阴差阳错之下,害得阮轻艾阮城主受了重伤。李某已经招供画押,并上缴贿赂银两。” 霍依扭头问,“倪嫣儿小姐?这罪你认不认?” 倪嫣儿自然摇头,“不是我做的,这是冤枉。” 尤大人又端起文案说道,“一零一五良缘村婚宴群体叛乱案件,根据刺杀者何某的供词,他收受了倪嫣儿以及潘月小姐的贿赂,一共两箱白银,共计一万两白银,要求他蛊惑自家兄弟,余党三百二十八人进行叛乱屠杀。倪嫣儿小姐还答应他,只要她父亲上位后,就允诺他将军职位。” “一零一五良缘村婚宴群体叛乱案件,根据刺杀者叶某的供词,他见证他的四当家,也就是之前所述的何某,和倪嫣儿还有潘月小姐,所交易的各种项目,一一校对,证明何某交代的供词无误。” “一零一五良缘村婚宴群体叛乱案件,根据刺杀者赵某的供词……” 念了半天后,霍依抬眸道,“当日被关押入狱后,一一审问过去,并无动刑,所交代的事情,全部一致。倪嫣儿小姐,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些罪行,你认不认?” 倪嫣儿嘴巴一开,还没吱声,潘月问道,“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 霍依沉声道,“认,俯首伏法,从轻发落。判无期。不认,还是会判刑,最高刑罚,死刑。” 倪嫣儿拧眉道,“感觉没什么差别了,你们这些人,就凭那些证词,就要拿捏我了是吗?你们就是这样审案子的?” 霍依冷笑道,“在你跟着潘月小姐越狱后,你还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 “你若无罪,你为何不像你哥哥那样?留在监狱中候审,等我给你证明清白?” 倪嫣儿急道,“我是怕你们对我用刑。” 霍依冷漠的看着她,“连十恶不赦的杀人悍匪,我们都不动刑,又怎会对你一个姑娘动刑?” “我毕竟是女人,你们若是对我见色起意……” “就你这姿色,你在良缘村,能排第几号?” 倪嫣儿当下大怒,“你怎么拿我和那些妓子相提并论?那些个都是些人尽可夫的垃圾!” 突然—— 一个红衣女子冲到倪嫣儿面前,一把揪起她的领子,把她扯到地上,抬手就是无数个巴掌。 啪啪啪—— 潘月瞪眼站起,指着红衣女子破口大骂,“骚货!你敢碰我的人?你那贱蹄子还要不要了?” 嘤嘤打完,把人一丢,哼了一嗓子,扭着屁股就走。 倪嫣儿被吓坏了,赶紧跑回潘月身后,瑟瑟发抖。 霍依轻声道,“倪嫣儿小姐,看在倪大人的情面上,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些罪犯指控您是主谋之一,这罪,您认不认?” “我不……”倪嫣儿话还没说完。 潘月直接昂头道,“我认!” 倪嫣儿一噎气,尴尬眨眼,“潘小姐……你……” 干嘛要认啊她! 潘月环胸昂头,“我认了,你们能拿我怎样?” 霍依淡漠笑笑,“不怎样,不定您罪。您是京都来的贵客,就算要定罪,也得由皇上那边发落。” “知道就好。”潘月拦着倪嫣儿的胳膊说话,“这个姑娘,我收她当侍婢了。她就是我潘月的人!我不让你们动她,你们敢动吗?” 霍依轻笑,“若是倪嫣儿小姐归了您的奴籍,那确实也不能动她了。” 潘月舒心大笑,“哈哈哈哈——嫣儿你听见了没有?瞧瞧他们就这点能耐,你认了罪又如何?他们不敢动你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不!不对劲! 倪嫣儿心窝里直跳凸。眉头紧锁不肯松开。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啊? 瞧瞧边上,邱大人一脸严肃,阮轻艾满脸兴致勃勃,一看就知道这出戏还没演完。 这个潘月没脑子就不说她什么了,她自己没脑子就算,坑她做什么?早知道就不应该跟她逃出监狱。打从刺杀案件发生之后,感觉事情没有一样在她掌控之中。 霍依对着身旁周赋挑了下眉头。 环胸而立的周赋嘴角一钩笑,走到潘月身旁,伸手就摸她小脸,“哎哟这小妞,长得可真正!啧啧,这细皮嫩肉可真好摸!” 潘月当下瞪眼暴怒,回头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可把邱震愕打得从位置里跳了好几下,心脏都被潘月给打出喉咙口。 潘月还气得指着周赋鼻子大骂,“大胆刁民!竟敢调戏我!这手你是不想要了是吧?来人,把他的手给我剁了。” 周赋笑嘻嘻的回头,站回霍依身后。 潘月身边的侍从已经拔起了佩刀。 霍依撇头问,“尤大人?我们大兴律法里面,有没有调戏民女就要被剁手的律条?” “没有的。顶多就是打几板子。” “哦。” 尤大人又补充一句,“前提条件是,必须是咱们大兴的子民。” “哦。这样啊……那潘月小姐就不能问罪了呢!” 潘月拧眉,“什么意思?” 霍依调笑道,“意思是,你这脸,被他摸也是白摸,你活该。” 潘月气得直跳脚,“你什么意思啊!说明白点!” 第125章:有那味儿了 身后,倪嫣儿无语道,“潘小姐,他说得够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大兴的子民!你看他们耳垂,都有耳洞看清楚了没?” “呃、然、然后呢?” 倪嫣儿欲哭无泪,“他们是北塞军!” 一句话,全场震惊,那些拔刀的侍卫全都抖了手。 “这!这怎么可能!北塞军怎么会在我们大兴的领地?”潘月侧头问,“邱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邱震愕尴尬道,“潘小姐,之前没有告诉您。阮轻艾阮城主,私自和北塞军结盟了。” “什么?她叛国了?” “诶诶诶,你怎么说话呢?”阮轻艾嫌弃道,“结盟不等于叛国,结盟在于和平共处。双方都不动兵不动武,友好相交,这怎么能叫叛国?我在安定边境,算是有功之臣。” “那你告诉我,他们来我们大兴的领地做什么?” “做客啊!还能做什么?”阮轻艾翻白眼,“都是朋友了,我让他们来做做客,有什么大不了的?改天我也要去北塞做客去呢!礼尚往来不好吗?难道你非得希望两国交火,死伤无数百姓你才肯罢休?” “……”潘月脸色麻辣麻辣,呼气道,“你这么做,皇上同意了吗?” “我结盟之事,都快过去两个月了,还有邱大人这个吏察督使在这儿监视着我,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把倪大人派过来,却没责令我和北塞撤盟,那你就应该明白,我和北塞结盟之事,皇上是默认的咯。” “默认?开玩笑!文武百官不会同意的。” “呵,抱歉,文武百官他们不同意不行呢。” “为何?”潘月奇怪问。 “很简单的道理啊,边境乱不起来,没有仗打,他们谁不同意结盟,皇上就指派他过来亲征北塞。到时候,我把冰绝城城门一关,我不给他们支援,凡是过来亲征的,不是被北塞军歼灭,就是被我困死在冰绝城门外。你猜,谁会不同意我的结盟?你猜,谁会傻乎乎的主张打仗?你要不要书信一封给你爹爹,问他愿不愿意哩?” “……” “……” 全场,瞬间无语。 邱震愕叹气道,“潘小姐,阮城主说得一点也没错,边境没有战火,皇上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她与北塞结盟,盟约条款不管她答应了什么,都不影响到国库。任何条件支付,全部是阮城主一人报销。皇上他不是傻子,懂吗潘小姐?” 邱震愕这么苦口婆心,她应该懂了吧? 潘月有些心慌,“那、那那、那然后呢?他们是北塞军,然后呢?” 霍依嘴角钩笑,“潘小姐,他们北塞军生性豪放,没那么多拘束,摸小姑娘脸蛋不过是打个招呼罢了,这是礼貌。但是你动手打了北塞军。这是破坏两国邦交的,你得被问罪!这份罪,皇上也不会替您担。” 潘月的表情终于僵硬起来,她不停后退,“分明是他调戏我在先……” 霍依摇摇头,“在两国邦交这件事上,我们不可能因为你被人摸了一脸蛋就会偏袒于你。你打了人,就要负全责,现在就看北塞军的心情了,如果他们觉得你这人垃圾,该剁手。那我就要剁的。这道命令一下来,你看看邱大人敢不敢保你?” 潘月急忙把目光投向邱震愕。 邱震愕哐当起身,对着潘月拱手,“保不了您的。潘小姐,是您理亏。您还是乖乖认错吧!” 潘月一咬牙,呼道,“我不认错!我又没错!是他先调戏的我!他被打是活该!我不管,我是潘丞相的女儿,你们敢动我吗?” 周赋走上前,一伸手,潘月咬牙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表情。 谁知周赋上前一抓,手从潘月耳后伸过去,一把抓住倪嫣儿,把她扯到身边。 潘月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个她信誓旦旦说要保护的倪嫣儿,被周赋抓在了掌心。 她哑然看着他。 周赋嘟囔道,“我心情还不错,不打算问你的罪。但这个女人,我要抓走。来,说来听听,你还想如何保她?嗯?” 潘月惊恐的看着他,脸上表情抽个不停,“你们!你们!!” 周赋哼笑,“自身难保就别装腔保别人,你还没这么大能耐。” 潘月被羞辱得脸色酱紫,再也无话可说。 确实,眼下这个情况,她已经没胆子再嚷嚷了。 周赋把倪嫣儿往霍依脚边一丢。 倪嫣儿跪倒在霍依面前,她狼狈抬头,眼里满满的绝望。 霍依低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夫妇站在客栈前吗?” 倪嫣儿惊讶抬眸。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怜悯了,出去认罪,为那些受害者,好好磕头认错。死刑可免。” 倪嫣儿失落低头,闷笑三声后,放肆说道,“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罪,我认!但道歉,一概没有!大不了,这条命就给你们吧!” 说罢,倪嫣儿提起裙摆,直接往屋外冲去。 砰动—— 随着一声巨响。 没有任何人拦阻。 倪嫣儿活生生撞死在棺材口上。 棺材女冷眼后退三步,盯着那具尸体,盯着脚边不停流过来的血迹。她冷笑一声,对着那尸体吐了口痰。 “吐——” 霍依走了出来,拱手道,“抱歉,本来是想让她跟您夫婿磕头认错的,谁知道倪小姐如此傲骨。宁愿撞死也不愿道歉。” 女子摇摇头,“已经可以了。凶手伏法,我心已安,那我便带着我夫郎下葬去了。” “去吧。大家帮忙好生安葬。” 候在远处探听风声的钱穗穗,听闻自家闺女撞死在棺材板上,急得追过来哭喊,“我的女儿——还我女儿——你们这些人渣——人渣——把女儿还给我——” 钱穗穗被侍卫们拦阻在远处,连近身都不得,收尸也不让。 霍依吩咐道,“直接带下去火化,拿她的骨灰,撒在良缘村死者墓碑前。她身前不肯跪,死后就让她当他们的奴仆去吧。” “是。” “你这个恶魔!你不可以这么做!把女儿还给我——” 霍依走到钱穗穗跟前,冷声道,“别想着给她收尸了,你没教养好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就是你应得的代价。” “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你害死我女儿,我要杀了你!老娘发誓,老娘就算是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做鬼?”霍依蹲在地上,盯着这个哭趴怒骂的女子,低声道,“那你知不知道?被你女儿害死的人有多少?你觉得,他们那些人,做了鬼以后,会放过你们母女俩吗?” “……”钱穗穗一噎气,“不!不是我女儿做的!不是!” “回家自己好好烧烧香吧,先别想着找我来报仇,你要防着那数百怨魂找你这个母亲索命还债呢!” “不——不——” 阮轻艾看得拍手拍脚,啪啪啪,啪啪啪,“给劲!真是给劲!” 她拍了邱震愕一肩头,“嘿,怎样怎样?我选的接班人?有没有我的味儿?” 邱震愕嫌弃瞪她,“好的不学,这眼神脾气倒是学了个八成八。” “哈哈哈,邱大人过奖过奖!去吧,好好安慰安慰这位潘小姐吧,叫她稍微安静一些,别再我眼前闹腾。我这次不问她罪,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而是看在她没脑子的份上。想也清楚,良缘村十里婚宴,这么详细周全的刺杀案件,就她那脑子哪里想得出来。主谋是倪嫣儿,现在已经伏法,她潘月,不过是倪嫣儿的一把刀子。虽然嚣张了点,可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所以这次就原谅她了吧!” 邱震愕噎气拱手,“谢阮大人宽宏大量。” “不必客气,哎哟,肚子有点小痛痛,果然坐久了还是不行。我得回去了。不用送了哈!” “恭送阮城主。” “拜拜。” 阮轻艾被搀扶着出了门,耳边听见潘月砸桌子砸椅子砸碗砸酒瓶的声音,她无聊笑笑。 侧头瞧见霍依刚和钱穗穗较劲完,派人吧钱穗穗拖回倪府。 阮轻艾不住招手,“霍霍你过来。” “嗯。” 虽说他们俩位分一样了,都是城主,可霍依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依然是个孩子。 不,应该说是忠犬。 “阮大人有何吩咐?” 阮轻艾低声问,“借周家军这事,是你想出来的吗?我有点小怀疑,毕竟,周家军的身份,我还没当众宣布过,知道的人很少。我好像没有跟你提起过哦。” 霍依低声道,“这主意不是我出的。” “那是谁?” “是倪公子!” 阮轻艾一摸下颚,“哦,如果是倪日给你出的主意,那就说得通了。” “倪氏父子是被皇上密诏过后赶来温城的,他们俩父子知道周家军的身份,不足为奇。所以倪日会给你出这条计谋。” 只不过,阮轻艾歪头思虑,“这个倪日有点鬼心思啊!” 霍依忙道,“大人也察觉了吗?大人,不是我瞎说,那天行刺,我猜倪日八成是知晓的。他还故意装不知情!任由他妹妹乱搞事情!他熟知了您的律法,就特意找机会,抓了自己的书侍过来自首,还想邀功!!!” 阮轻艾噗嗤一笑,“哎哟哎哟,疼疼疼。” 霍依无语看着她,“大人你笑什么?” 第126章:躺着喂食 阮轻艾憋笑道,“倪家小公子有点鬼心思也很正常啊,毕竟是倪大人的亲儿子,脑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但他差点害您……” “害我什么!说穿了,他不是主谋,他只是有预感,没有去拦而已。他没什么罪。” “没拦就是有罪!”霍依急得说话都快结巴了,“若他拦了,你还会受这苦嘛!” “该受的苦,就算今天不受,我明天照样会受。与其打草惊蛇处处提心吊胆,还不如放手一搏,早点一网打尽。不是挺好的嘛!” 霍依生气了,“大人你为什么要帮着那小王八说话?你不知道我在心疼你受伤吗?” “哎哟知道知道,事情都过去了,凶手也落网了,你气也撒了一半了,能不计较就别斤斤计较了嘛!” 霍依翻白眼,“我这气还没消呢!反正倪嫣儿的尸首,我一手操办,直接火化,倪家人想看都不让看。到时候你可别帮着倪家人过来劝我,我是不会听你的。哼!” 一甩袖子,霍依扭头就走。 阮轻艾惊讶望着他背影,“哎哟!当了城主就是不一样哈,竟然有胆子甩我屁股!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雪三娘也早早带着那**女子离开了客栈,嘤嘤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阮轻艾带着简分上了马车,软趴趴的侧躺在她肩头,“哎哟哎哟,这路可真够抖的!有点疼……” 简分拧着眉头,“能揉吗?” “哪里能揉啊!揉不起呀,连碰都碰不起。” 简分嘟囔,“我想看看伤口。” 阮轻艾看见她眼睛里已经闪起了泪花,忙打住话,“这个时候如果能吃颗冰糖葫芦就好了。” “简分给你去买!” 青城突然吱声,“不让买。简分姑娘别闹!这外面的食物不干不净不能乱吃。” 简分气得直咬牙,“你们管得太严了!我家大人可委屈了!” 青城叹气,“这是为大人好!您不知道外面想杀她的人有多少吗?” 简分叹气嘟囔,“算了,我等会儿去万姑爷那边跟大人要很多很多好吃的。大人你别生气,耐心等一下,万姑爷天天给你准备一大堆超级好吃的东西,比落痕姑爷弄的菜菜,好吃多了。” 阮轻艾突然绷起了皮,“姑奶奶你不知道怎么说话就别乱说话。”她这是在给她招黑吗? 感觉不太妙啊!感觉回家后又要被折腾的样子。 阮轻艾掀开车帘,对着青城讪笑道,“我家简憨憨乱说话,你别记在心上呗。” 青城哼笑道,“大人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记在心上的。我只记在嘴皮子上!回去后,该怎么回复,还是会怎么回复。” “靠你妹!” 果然,回到家,她就算乖乖躺好也没用了。 简分把万惊雷那边的菜菜摆满了一桌。 而落痕手里,就只有一碗清粥。 他坐在床沿,拿着勺子,一边吹着清粥热气,一边冷眼腻着她,问道,“听说,万家那边的伙食,比我做得美味?” “呃……”死亡之问又要来了呀。 阮轻艾赶紧开口哄着说话,“哪有哪有!在我吃来,还是落痕大爷亲自煮的饭菜最是肥美,最香甜可口的呢!你瞧桌上那一大堆,我连瞧都瞧不上。真的!” 落痕听了点点头,回身道,“马上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复述给万惊雷听。” “是!” 艹! 阮轻艾无语蒙脸,好想死在被窝里得了。 落痕扯她被子,“别蒙脸,蒙脸了我怎么喂?” “要不我坐起来吃吧?” “不需要,你躺着也能吃。” “啊?我躺着还能吃?唔——咕噜咕噜——嗯——还真可以哟!嘿——这躺着竟然还能吃的这么唔——舒坦咕噜噜——好吃——” “吃饭别说话,小心呛到。” 红叶忙着捣药,鼻尖突然闻到一丝血腥味,走去窗口开窗。 噗通—— 一个人影钻进他房间,直扑床上。 红叶没看清来人,也不急着问他,关上窗户继续捣药。 床上人影吱声道,“红叶大人给我包扎下伤口呗。” 咽咽的声音? “听说咽咽姑娘已经亡故,尸首埋在桃花墓园,别拿死者寻开心。” “红叶大人给我缝一下伤口呗?” 现在又变嘤嘤的声音。 红叶被逗笑了,“你是千面妖?谁伤了你?” “还能有谁?落痕那王八,上次刺杀阮轻艾的人又不是我们血衣堂,他倒好,把账算我们头上来了。寻了我处所就来围剿我们。呵……过分。” 红叶拿着工具走到床榻,掀开床帘,看见那女人衣服已经脱了下来,背对着他,白嫩嫩背后一条很长的血口子。 “你可真能吃痛。轮到阮轻艾那丫头,估计得嚎叫死。” “吃了止血止痛的才能熬到现在。大人别磨蹭。” 红叶钩笑道,“我药很贵的,你付得起吗?” “多少钱?” 红叶府唇贴耳吹气,“替我杀了狼王。如何?” 女子微微怔了一下,沉默半晌,“我考虑考虑。” 就算她现在有心想帮他去刺杀,估计也得等些时日,瞧她伤成这样,她的手下们估计也够呛。 伤口开始缝合,红叶扫了一眼她背后,“姑娘身材如此纤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药?” “不该问的别问。” 声音声线也一直在变,估计这脸皮也是假的。除了她是女儿身之外,千面妖长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只是这身上的味道是藏不了的。 红叶在她身后偷偷吸了口气,把她的味道记在了心里。 一大清早,简分哇咧咧的跑去寻万惊雷,“姑爷姑爷!太过分了嗝~” 万惊雷晨练,见到简分,佩剑一收,拧眉问,“怎么了?” 简分腮子一鼓,“落痕姑爷什么都不让我家大人吃,就给她吃白粥,那些有营养的补品,全摆一边,就让我家大人看着嘴馋。不仅如此,他还说您给的东西不如他的白粥好吃,还说要丢掉。你说他过分不过分?” 万惊雷沉默片刻,“那丢了没有?” “我当然不舍得丢啊,全到我肚子里了嗝~” 万惊雷忍不住憋笑两声,她吃了就好,本来就是给她吃的。 简分却一脸心疼,哇哇大吼,“真是太浪费了,这么多美味佳肴,落痕姑爷连一小口都不让我家大人吃,连舔舔都不让,你说他过分不过分?” 万惊雷低声道,“只要你吃了,那也不算浪费,下次落痕不让阮轻艾吃,你直接吃了吧。别等食物冷了再吃!” 第127章:二哈拆家,猴子偷逃 简分嘟囔道,“之前见万姑爷脾气不好,总觉得你比落痕姑爷还难相处,如今看来,万姑爷比落痕姑爷好一百倍呢!” 万惊雷一下子身材立得笔挺,“真的吗?你、觉得我比落痕好吗?” “嗯!当然啦!我家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万惊雷一回头道,“去,把这话给我原封不动说给落痕那家伙听。” 和音惊恐的看着他,“啊?” 万惊雷哼哧道,“去啊,磨蹭什么呢?” “哦哦!” 和音无语摇头,他以为万爷不会在乎那两次落痕的挑衅,谁知道他这么小心眼,还是记在了心上,找到机会就反击。怎么感觉跟小孩子一样? 早上起床梳洗,阮轻艾顶着一头鸡窝头走到餐桌,两分钟后就会有投食机器进屋给她端早餐,他们都不需要她嘴巴喊,听她起床声音来估算时间。 只是今天有点奇怪,等了五分钟都不见人影。 忍不住,阮轻艾就推门喊人,“肚子好饿啊!人呢?” 屋外,青国青城忙着练剑,回头瞧见阮轻艾,忍着憋笑道,“大人,我们家少主拆家去了,没空给你做早饭,您等等哈!” 阮轻艾眼皮狂跳,“他是二哈吗?还拆家?他拆的是哪门子的家?” 阮轻艾想起了被他拆了所有床铺的黑历史,心都在颤抖。 青城呼道,“今早万家那边来传话,说,您之前提过,万家的伙食比少主美味不知道几千倍。这是您亲口说的,这几个字咬字非常清晰,声音也非常着重。” “我哪里说过这种话?谁冤枉我的?还有,昨个的马屁是白拍的吗?他怎么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放呢?” “不晓得,反正我们家主子已经容忍不了万家的厨房了。” 阮轻艾苦恼问,“要是万爷过来报复怎么办?” “少主说了,他要拆也让他拆,大家都别吃了,饿着吧!” “……”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阮轻艾忙撩起裙摆准备去寻人,门还没出,红叶来堵人,“妻主大人!” “红叶大爷啊,我伤好的七七八八了,您不用费心了哈!我还有事……” “我也有急事找你。” “嗯?什么事?” 阮轻艾眼皮狂跳不停,总感觉不太妙的样子。 红叶冷笑道,“我给你治病,钱没收不说,这落痕倒好,竟然来我苑子,把我医书全部偷光了。” 阮轻艾立马抽了一脸,“可能只是借来看看。没事的,过几天我让他还你。好不好?” “那是我们红家秘典,不外传的,借去看看?呵,你说得真是轻巧。” “……” 阮轻艾狠狠抓烂自己原本就惨不忍睹的发型,索性头一甩,气呼呼道,“我不管了。睡觉去!” 一直想看倪大人家门失火,谁知道自己家门也扛不住这团烈火。她有能耐管理整个城镇,为什么独独家里男人管不住呢? 真是脑阔疼! 打开窗户,阮轻艾吹了个口哨。 “嘘——” 冷墨蹲在墙头,歪头看她,嘴角钩笑。 阮轻艾敲窗户。 咚咚咚—— 冷墨听了甩头就走,不一会回来,手里拿了一件他的衣服。 阮轻艾拿了衣服就换,笑道,“真合适!” 换好衣服她爬窗,还没爬出去,青城敲门问,“大人,您在干嘛?” 阮轻艾支吾道,“我无聊,敲床板玩呢!” “墨儿来了吧。他触发了暗器可有受伤?” “啊……他好像习惯了。没事无碍。” “那也别让他进您闺房,男女有别,我家少主不喜欢。” “晓得晓得!”阮轻艾边应边爬窗。还敲窗户。 冷墨接住了她,直接抱走,也不飞檐走壁,他还没那么大能耐,带着她寻了个狗洞,两人就钻了狗洞偷溜而去。 狗洞能够拦住正常人,但拦不住两个矮个子。 穿着朴素男装,顶着难看的鸡窝头,脸上又抹了黑炭,这装束,一看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谁会认出她来? 阮轻艾跟在冷墨身后,要不是因为肚子疼,不然此刻她走路还得跳崩跳崩,“哥,给我买糖葫芦去。” 嗯! 冷墨直蹦小贩,掏出铜钱给她付账。 “哥,我要吃米糕!” 嗯! 他又跑去给她买。 “哥,我要吃栗子!” 嗯! “哥,你给我剥!” 嗯! 冷墨用力擦擦小手,小心翼翼给她剥栗子。 远处传来青国青城的暴怒声,“大人!!” 阮轻艾吓了一跳,赶紧躲在角落里。 俩兄弟扑去她面前,华丽丽的从她身边路过,抓住一个和她身形差不多的少女,扯过来吼,“大人!!!” 一看认错人,他们表情快哭了。 阮轻艾躲在角落里,和冷墨偷偷摸摸看着他俩。 “完了!完了!” “别吵,快点去找,咱们分头找!她可能去找霍大人了,你去他那边找,我去找林将,如果她不在林将那儿,就让林将带人过来一起找!” “嗯!” 两人一走,阮轻艾挠头支吾,“本来真想去找霍霍的,看样子不能去了,咱们去其他地方吧!” 冷墨无声的看着她,去哪?反正他都会跟着。 阮轻艾脑子一转溜,“我们去良缘村热闹热闹。” 嗯。 冷墨租了一辆小马车,两人直奔良缘村。 一进村子,村子里的热闹超乎他们想象。 “哦,有好几家贴了喜联,这是成亲的意思吗?现在他们结婚都不叫我了?” 废话!冷墨腮子都鼓了起来。上次的事,她还不够记忆犹新的吗?她还想着要当他们高堂呢? 良缘村还有人肯成亲,这也多亏了**娘子的功劳,没她带这个头,估计其他姑娘都不肯嫁。 阮轻艾在某家婚宴门口探头张望,一个汉子走了出来,看见阮轻艾嘟囔道,“嘿,怎么还有乞丐到这儿来行乞的?你们这狗鼻子是有多灵啊?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 冷墨想解释,可他说不了话。 不一会儿,那汉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只肥美的烤鸭。 他一递,冷墨立马想回绝。 人家可是城主大人,就算要吃也不能吃得这么磕碜,要是拿了,不就真把她当乞丐了嘛!他的城主妹妹绝对不能吃这样的委屈。 冷墨这手还没来得及挡,只见阮轻艾一把抢过烤鸭,张口就咬,“嗯!好吃好吃!” 冷墨当下羞怯的拍了一额头。 好丢人啊怎么办?他原本的妹妹都没她这么丢人。 第128章:大型失恋现场 阮轻艾手里抱着烤鸭疯狂啃吧,站在门口,小脑袋还不停往里面张望,好像看见其他好吃的,对着那汉子说道,“叔!还要那个春卷,炸鱼!” 那汉子笑笑,“小娃子眼睛圆嫩嫩的真可爱,等着,叔给你去拿。” 不一会,那叔兜了一个布包过来,里面都是吃的。 阮轻艾开心极了,“谢谢叔!叔再见!下次有空再来找叔玩!” “哈哈!好好!” 阮轻艾心满意足的走了。 冷墨拿着布包,脸色超级尴尬。 看她这步伐,感觉是要去下一家婚宴讨吃的。 不行,得赶紧阻止她!她这么做如果让别人发现了,她会丢多大的人呐?她可是城主啊,她的威严不能败在这一堆食物上吧! 冷墨说不了话,就扯扯她,用眼神在训诫着她荒唐举止,谁知道阮轻艾反手就往他嘴里塞东西,“你也吃!可好吃了呢!是吧!我没骗你吧!” 当她扬起那抹与世无争的微笑,他所有责备的眼神荡然无存。 哎!算了,让她去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想想也是,打从她拿下温城以后,天天出门一堆保镖,然后她想买这个不让,想吃这个不给买,被管得一点自由都没有,吃个东西还得要人帮忙试毒,天天提心吊胆防止她被人暗杀。 哪像现在?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土她都乐意似的。 想到这儿,冷墨也不再顾虑什么了。 阮轻艾遥遥望见一个女人,“哦,那是雪三娘吗?” 冷墨不认识,也不发表意见。 阮轻艾准备过去打招呼,突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雪三娘。” 倪公子?? 阮轻艾回头就看见倪日,笔直越过她肩头,往雪三娘跟前走去。 又是一个没认出她的熟人。 阮轻艾挠挠鸡窝头,悄咪咪挪过去,蹲在他们不远处,席地而坐,布包摊开,上面一堆食物,一边啃吧,一边看着他俩。 倪日迎上雪三娘,直直道,“为何把我送的香囊还给我?” 雪三娘清冷的看着他,“倪公子的香囊,三娘不配拥有,您拿去赠与有情人吧。” “三娘,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意于你。” “那又如何?” 倪日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等我一年。” 雪三娘忍不住轻笑,“等你一年?是想等你父亲病故吧?” “……”虽然这想法不太好。但确实如此。 “换句话说,只要你爹爹还活着,我雪三娘就不配进你们倪家家门。”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给爹爹加重负担,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想气他。我知道这样非常委屈你,但我跟你保证,你为我委屈这一次,我会用一生来回报你。一生只娶你一人为妻。” 雪三娘抬眸看了看他,眼底并没有半丝感动,“倪公子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我和你,不可能的。” “为什么?能告诉我理由吗?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理由有很多。你爹爹看不起我,就算我熬到你爹爹病故,但你母亲健在,她若死活不让我进门,你也为难。我没这心力陪你耗一个老婆子的心。这是其一。” 倪日虽然知道,但他感觉母亲会心疼自己,只要他坚持,母亲会妥协的。 而这理由只是其一? “那其二呢?” 雪三娘眯眼看着他,“其二,我从霍城主那儿听见一些事儿。不知道是真是假,倪日公子能否为我解惑一下?” “什么事?”倪日突然跳起眼皮,感觉事情有些微妙。 “你妹妹主使悍匪暴乱,用的是你的书侍,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倪日忙伸出三指,“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不知情。” 雪三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问,“那是行刺,不是吃饭。你那书侍如此娇嫩,问个审都要抖三抖,他行刺之前,我就不信,他的状态不正常,你这个当主子的会没感觉!” 倪日身子僵硬了起来,沉默半天后应,“这都是霍依跟你说的?” “是的。我三娘脑子没你们溜,想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细节。要不是霍大人给我分析,我也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倪日公子,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一句,阮城主被刺杀,你就算不知情,也是有预感的,对吧?” 倪日拳头一捏,牙关紧咬。 他可以对着霍依揣着明白装糊涂,但独独对雪三娘不行。 这是他想要真心以对的女人,容不得在她面前说半句假话。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雪三娘见他不语,苦笑一声,“霍大人所言非虚,他说了,我可以直接问你,你若不答,便是默认的意思。所以倪公子,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阮城主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她差点因为你而牺牲!这笔账,我不跟你算,已经对你格外开恩。至于我这个人,你就别想了吧。” 倪日开口急呼,“那也是我给霍依出的主意,才让他从潘月手里,缉拿我妹妹归案的!这个他怎么不说?” 雪三娘哼笑,“他说了。霍大人还说,你的任何举动,都带着居心不良。你那只是想借他的手,铲除你家姨娘生的女儿罢了。毕竟不是亲妹妹,不是吗?” “……”该死!真是该死! 倪日捏着拳头愤怒甩袖,“好一个霍大人。三娘?你是不是喜欢霍依?” 雪三娘淡漠道,“我三娘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青楼女子,配不上你们这些大官。我只求余生安稳便可。再说,没有男人照拂,我照样可以活得滋滋润润。又何必非得为了一个男人,委屈自己?” 好吧,没话说了。 倪日失落低头,垂头丧气的扭身离去。 阮轻艾边吃边嘟囔,“大型失恋现场。这三娘,人美话狠性子烈,看似卑微,心比天高!呵……有意思的女人。” 嗯。 冷墨依旧保持沉默,不发表意见。 雪三娘正要回头离去,她瞥见阮轻艾和冷墨两人,眉头突然拧巴了一下,仔细瞧了半晌后,她脸色大变,急忙扑过去蹲下问,“大人?” 阮轻艾露出白牙,“嘻嘻,被认出来了。” “天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阮轻艾挠挠头,“家里一堆大爷,还吵架,还拆家,我扛不住就偷逃出来。没人给我梳发,就只能这样出门了咯。不过感觉也挺好的,这样出门,找吃的不给钱都没事儿。” “你这是乞丐干的事呀!怎么还说得如此光荣?”哎…… 雪三娘一声长叹后道,“我有梳子,我给你梳发。” “哦哦,好的,谢谢三娘。” 第129章:我该知道什么? 阮轻艾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乖乖由着她摆弄。 若是有她几个保镖在场,哪里肯让她这样,把整个后背暴露给陌生人?还不得防东防西的? 远处跑来一个汉子,远远看见阮轻艾就跑过来喊,“嘿,小乞儿!叔又给你拿了个甲鱼!” 雪三娘瞬间黑了一脸。 阮轻艾笑的厉害,“叔你真好!” 汉子惊讶道,“哦,原来是个姑娘。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孩呢!” 之前说话的时候嘴里裹着东西,听不清声音。 “三娘和她认识呀?这小乞儿可可爱了呢?说话甜滋滋的,一口一句叔,我心窝都被她喊酥了,真想以后也生个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娃娃。” 雪三娘不回他,只是吩咐道,“二当家的,去拿条热乎乎的毛巾来,给她擦把脸。” “哦哦,好的!” 汉子一走,雪三娘道,“那是悍匪老二,叫剑龙。心眼挺好的。” “看出来了。”阮轻艾笑了笑,“我就喜欢他这种憨憨,也可爱极了。” 边说,她边啃起了甲鱼。 “热毛巾来了!”剑龙晃着小白牙。 雪三娘心眼一坏,说道,“我手忙,你给她擦。” “哦哦,好的。” 剑龙把热毛巾往阮轻艾脸上蹭去。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小丫头几岁呀?十二该有了吧?” “我十七了呢!” “啊?那你怎么不长个子不长……那个??” “噗……”雪三娘憋笑。 剑龙还忙着擦脸,抽空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呃……这个嘛!我感觉你其实应该叫的出我名字的。” 剑龙憨笑道,“我哪里知道哟!我又不认识你!诶?话说回来,你这脸长得有点像阮城主!” 话音刚落,小脸擦得七七八八。 剑龙一歪头,擦脸的小手僵在半空中。 沉默半天后,他抬头看了看雪三娘,见她眸光底下带着玩味的笑容,毛巾啪嗒掉在了地上,人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草民不知是阮大人亲临,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请大人恕罪!” “叔别紧张呀!大家都是自家人。从内乱挺过来的男儿郎,都是我看中的铁血汉子。我看你们就像看自家亲哥哥一样,喊你一声叔都显得疏离了,喊你干爹我都心甘情愿。” 阮轻艾一句话,可把剑龙说得热泪盈眶,雪三娘是真真见识到了阮轻艾的能耐。 这亲和力,吓死人的。短短几句话,估计剑龙想为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敢去了。 发型梳好,脸擦好,身份也瞒不住了,简单一晃悠,整个村都知道她来了,然后这家请她去吃喜酒,那家也请,那那家也请。阮轻艾苦死了,感觉错失了好几顿酒宴似的。毕竟她再能吃也吃不过来这么多。 雪三娘说道,“大人偷溜出来,落痕姑爷铁定会气坏,身边保镖不带几个,要是再出事怎么办?” “我有墨儿呢!” “就那奶娃子有什么用?被我们家汉子一脚就能踹死的样子。我还是去把嘤嘤姑娘叫过来吧。” 阮轻艾一愣,“你和嘤嘤什么时候混熟了?” “就昨天吧,她帮了那小娘子下葬亡夫,出钱出力,嘤嘤姑娘很心善。只是……” “只是什么?” 雪三娘尴尬道,“只是大人有空说叨说叨她吧,叫她别捏我脸了。我挺烦的!” “嗯?她、她干嘛捏你脸?” “她说的,您喜欢的东西她都要一起喜欢。” 这不是脑残粉的行为嘛? 阮轻艾尴尬笑笑,“三娘别恼,她被她家那主子给惯坏了,担待些吧。对了,她的妹妹呢?瞧见过没?” 雪三娘好奇问,“她有妹妹吗?我怎么不知道?没见过呢!” “不应该啊!她们俩姐妹花几乎形影不离的。最近一直没见咽咽姑娘。”阮轻艾说着说着,心里更是奇怪。 雪三娘拿出一根小长条,点燃后,咻—— 长音飞射天空。 阮轻艾呼道,“哦?这是什么小烟花?” “嘤嘤姑娘说了,这是鸡毛翎。京都独有的货,她喜欢,恒富公子给她买了不少。她给了我几根,她听见这个就会过来寻我。” “啊……”这样的啊。 等了一会会,嘤嘤飞檐走壁,站在了屋檐上,往下一瞧,“啊?大人原来在这儿?呵……青国青城俩个小哥寻你寻死了呢!大人你可真调皮,伤口没好还乱跑……” 嘤嘤刚飞舞落地,还没来得及多唠叨,只听远处也传来了鸡毛翎的声音。 咻—— 咻—— 咻—— 连续三声。 嘤嘤眼神彻底变了,紧张焦虑,眉头紧锁,支吾了句,“怎么会?主子不可能出事的呀!难道?” 嘤嘤一抽气,急忙飞走。 阮轻艾奇怪道,“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 冷墨看着嘤嘤离去的方向,沉思片刻,心头焦虑。 他急忙扯扯阮轻艾衣袖,指指嘤嘤离去的方向,有点小捉急。 阮轻艾挑眉问,“你想跟过去?” 嗯。冷墨用力点头。 “可我不知道她去哪里啊,怎么追?” 冷墨拍拍胸脯。我知道! “那就走吧!你驾车。” 雪三娘急忙道,“我也去。” 一行人上了马车,车子开得有点快,阮轻艾捂着肚子嗷嗷叫,“哎哟哎哟,好痛……” 雪三娘掀开车帘说,“你车驾慢点。” 冷墨回头泪眼汪汪,有些急躁。 雪三娘楞了下,也不再说话了,进了马车,说道,“他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阮轻艾看看窗外,支吾着,“怎么感觉像是要去桃花墓地?” “那是什么地方?” “他妹妹安葬之所。” 良缘村和桃花墓地不是很远,也就十多分钟,马车赶到墓地坡脚下,冷墨已经跳下马车扑去墓地处,阮轻艾掀开车帘,一眼望见那颗桃树下挤满了二三十人。 都是些带刀侍从。 为首的女子她没看错,应该是潘月姑娘。 冷墨刚过去扒人,就被一侍从一脚踹飞在地上。 阮轻艾忙道,“快扶我下车。” 雪三娘急忙跳下马车后,双手摊开,抱她下来。 人轻个子矮也是有好处的,不给别人添累赘。 阮轻艾走到冷墨身旁,也没去扶他,只是给了他一道眼神,冷墨咬牙爬起来,掉头驾车离去。 回头,阮轻艾走去桃花树下,笑着打招呼,“哟——潘月小姐兴致不错呐?过来扫墓?” 潘月哼笑道,“确实心情非常棒,在我听说那骚货死了以后,就想过来看看她死得有多凄惨。这土碍事,见不着尸体,我就把土给它挪开。哈哈哈……” 骚货? 阮轻艾眯眼,“您在刨谁的尸呢?这里就一个女娃的墓碑。” 潘月惊讶道,“啊?你还不知道吗?” 阮轻艾奇怪,“我该知道什么?” 第130章:给我下去—— 潘月也不回答,只是给她让了个道,侍从们一让路,首先印入阮轻艾眼帘的,是被男人压在脚下,浑身是血的嘤嘤。 阮轻艾眉头紧锁一分,再撇头,看见墓地被人刨了两个坑,坑里有两具尸体,虽然还有许多泥土遮挡着,看不清楚,但确定是两具尸体。 旁边倒着两个墓碑,左侧是冷清的墓碑,而右侧…… 右侧墓碑上的字,赫然醒目。 爱妹咽咽之墓。 ——“你妹妹呢?” ——“她去抓蝴蝶了。” 原来她……是去天堂抓蝴蝶啊! 如今回想起来,她耳边一直出现咽咽的声音,原来这是她的遗言啊! ——大人……答应咽咽……记得把所有青楼……全部……烧了…… 咽咽是如何死亡的,她可以不去追溯,但不管如何,咽咽已死,死者为大。死后还被人掘墓!这事,天理不容!而且还当着她姐姐的面前刨墓!这个潘月…… 该死! 阮轻艾再回头,见嘤嘤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抓爬着泥土,身上的伤口全部裂开,血染红衣变紫衣。眸光闪过一道道冰冷的光芒。 潘月再次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俩骚货终于死了一个,心情舒爽多了。我在想,要不要来个鞭尸?” “你敢!!你敢!!老娘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嘤嘤挣扎大叫。 潘月回头就抽了嘤嘤一鞭子。 阮轻艾忙呼道,“诶,别抽人啊,你不是说要抽尸嘛?来来,我们一起去!” 嘤嘤惊讶抬眸。大人她要干嘛?不!不会的!大人不会这样对她妹妹的! 阮轻艾走到坟墓旁招手,“潘小姐快过来啊!” 潘月奇怪瞪她,“你也要抽?” “我不是怕你不敢嘛!毕竟你之前,见个尸体都要尖叫连连,现在还想抽尸?有点不信呢?你过来抽一个给我瞧瞧?” 潘月哼气道,“姑奶奶我今天就抽给你瞧。” 潘月往阮轻艾身边一站,鞭子刚抬高,阮轻艾抬脚就踹,“给我下去。” 咕噜噜—— 潘月直滚滚的滚在两具尸体旁,摸到尸体,“啊啊啊——”吓得急忙爬坑,可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白晃晃的匕首,贴着她脸皮。 “别动,潘小姐,小心我手抖,毁了你的容。” “你敢?” 阮轻艾牙齿一晃,“你试试哟,看我敢不敢?” “我爹是潘丞相!你敢对我动手,我爹一定饶不了你。” “哎哟,我好怕哟!”阮轻艾哼笑连连。 阮轻艾的脖子后,抵着两把大刀,潘月见状,胆子也大了起来,“呵……阮轻艾,你终究还是不敢杀我的对吧?我也算看明白了,就算我在你地皮上横行霸道那又如何?我身上有免死金牌,所以你只能看着我嚣张!对吧?” 阮轻艾沉沉叹了口气,“是我不对,我给你太多自信了。带了几个保镖过来就想嚣张?” “我就嚣张了怎么着?你小命被我拿捏在手里呢!你就不怕吗?信不信我一声命令下去,直接要了你的命?” “我还真不信!有本事,你下令啊!” “……” 潘月瞪眼看她,沉默片刻后还真下令了,“给我杀了她!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那侍从为难极了,“小姐,这……这不行啊!” “凭什么不行?我有尚方宝剑护身!杀一个贱婊子罢了,不用怕她!” 侍从支吾道,“真的不行!小姐!真的动不了她!” 潘月气的哇哇大叫,“怎么就不行了?你们还怕谁来质问我?就算是落痕在这儿,他想拿捏我还得问问皇上答应不答应,呵……” 后方,雪三娘阴森森道,“你们敢伤害大人半根汗毛,皇上在现场保你都保不住你!我会叫我的兄弟姐妹们,一人一脚把你踹成烂泥!” 潘月瞪眼,“你他妈什么狗东西?也配在这儿吆喝?” 就在下一秒,远处踏踏而来许多马蹄声。 撇头一瞧,数千男男女女,提着白晃晃的刀子赶来。 看衣着不像是官兵,但他们人手一把大刀。女人们手里也都是长棍铁铲。 一窝蜂的,全往雪三娘背后站! 他们是谁? 阮轻艾笑了笑,匕首一收,立马认怂,“潘小姐别怕,你毕竟是潘丞相的闺女,我真不敢拿捏你,咱俩别动和气,收刀了哈!” 阮轻艾回头看见脖子上还挂着两把颤抖抖的刀子,“还不收刀呢?潘小姐该不会真想杀我吧?” 阮轻艾一说,前方那些男女们怒火冲天,“还不把刀放下?老子他妈弄不死你们?敢在爷爷面前闹腾?活腻了是不是?” “把刀放下!” “把刀放下!” 男男女女们疯狂吆喝。 侍从们扭曲着小脸,只能颤抖抖的放下佩刀,乖乖站去他处。 墓坑里,潘月噎着气,“他们是什么玩意儿?” 阮轻艾摊手,“一群你看不起的妓子,一群杀人如麻不受我管教的悍匪。哦,对了,忘了说了,嘤嘤姑娘和他们很要好哟。” 一听这话,踩着嘤嘤的侍从吓得急忙撒腿。 嘤嘤起身,挪去阮轻艾身边,无力的挂在她肩头。 阮轻艾笑笑道,“来,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是潘丞相的闺女,闲来无事跑别人坟地刨尸想鞭尸!知道她想鞭谁的尸?” 嘤嘤回道,“我妹妹!也是青楼出身的婊子,活该给她们官家小姐戏谑,连她死后也要被她拿尸体寻开心!我们的命就是如此的低贱不值钱!” “艹!” 嘤嘤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所有女人。 “给我打!”女人们一个个下马朝潘月扑去。 “你们要干嘛?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是啊啊——救命——我是潘丞相的女儿,你们怎么敢?啊啊啊——” 潘月被压在墓坑里暴揍,求饶声凄厉惨切,可谁敢救她?那些悍匪们拿着刀子还没动手呢! 潘月的侍从跑了几个,应该也是去找救兵去了。 揍得差不多了,阮轻艾才吭声,“好了好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就真出人命了呢!” 女人们一退身,阮轻艾蹲在坟墓边缘,看着坑洞,笑道,“自掘坟墓这成语的典故原来是从潘小姐头上来的?我也算领教了!” “贱货!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我要告诉我爹爹!我要把你们全部杀光!” “还不受教是吧?”阮轻艾回头道,“那就只能这样了,你看不起这些妓子,我就让你变成妓子,哥哥们,轮到你们动手了!把她轮了吧!” 潘月狠抽凉气,疯狂摇头,“不!你们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 剑龙走到阮轻艾身边呼道,“若是以前,一个女人而已,轮了就轮了。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家里都有了妻室,也答应过她们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大人怎么能让我们破坏誓言呢?再说,这么肮脏的女人,我们哪里有胃口啊?” “就是就是!” 潘月脸黑得彻底! 第131章:抢宝剑 阮轻艾放声大笑,“哈哈——哎哟我肚子疼。瞧瞧我们家的血性男儿郎,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正道。没让我失望!那咱们就别干这些肮脏事,把她活埋了吧!” “……不!阮轻艾你这个疯子!疯子!” 只是挥手间,上千号人开始埋土。 “不要!救我——快救我啊——” 侍从们看着干着急,邱大人怎么还不来? 邱震鄂赶过来的时候,潘月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了。 阮轻艾忙着在擦墓碑,把两块墓碑上的字,擦得干干净净,墓碑旁的女人脑袋,头发凌乱,两眼无神,鼻涕泪水扭曲在一块儿,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一擦冷汗,呼道,“阮大人!你干嘛呀这是?” “平民愤啊!你以为民愤好平啊?他们还怒着呢?邱大人要不要也牺牲一下自己?下去把自己埋了,帮我平民愤?”阮轻艾嘴角钩着坏笑? 邱震鄂无语看她,“你这样,我如何跟潘丞相交代?” “跟他交代?你呀你!你眼前我这个小祖宗你都交代不了,你还想跟谁交代?我说了,这些人还怒着呢!这个潘月是你带进来的,自然归你负责,她做了错事,你得承担一半。眼下这墓坑埋好了,我就不重新挖坑了。你给我想想其他自惩的方案出来吧!” “啊?” 阮轻艾轻笑道,“或者,邱大人跟我反抗反抗?看看我会不会再给你来次全民皆兵?嗯?” 艹! 邱震鄂头都裂开了。 这个死潘月,一直叮嘱她叫她别惹女魔头,她为什么不听呢?现在可好,城门失火要殃及池鱼了。 潘月还在那边怒吼连连,“邱大人!我的尚方宝剑带过来了没有?你快点把它拿过来给我!我要杀了这个贱婊子!邱大人你听见了没有?” 尚方宝剑确实带过来了。邱震愕虽然知道这把宝剑对于阮轻艾来说,没有任何震慑意义,但聊胜于无,他还是把它带了过来。 邱震愕对着阮轻艾呼道,“阮大人。咱们讲讲道理好吗?别动刀动剑,太伤和气。” “你要跟我动什么刀?没看见我身边一个士兵都没有吗?我身后这些兄弟姐妹,都是平民。” 邱震愕指指他们手里的佩刀,“这叫平民?这叫土匪啊!” 阮轻艾耸耸肩,“反正城里刀具管制条例还没颁布出来,平民拿些佩刀防身也无可厚非。哦,对了,尚方宝剑是吧!之前就见过一眼,今个儿拿过来给我仔细瞧瞧,宝剑到底哪里稀罕?” 邱震愕忙拦阻,“万万不可。这可是尚方宝剑,轻易不得玷污。” 阮轻艾沉默片刻后,挤出几个字,“玷污你妹。” “……”邱震愕嘴角狂抽。 阮轻艾叉腰道,“我虽然平日一直自嘲自己是个贱婊子,但你应该明白,在我眼里,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的心,纯净无暇,我的手,洁白如莲,别说我今天碰一把宝剑,就是圣上在我面前,我摸他胸摸他脸,谁他妈敢动怒说我半句脏字,老娘就怼死他祖宗十八代!” “……” “把宝剑给我端过来!” 嘤嘤直接扑去两个侍卫那处,“把宝剑交出来!” “……”侍卫尴尬拦道,“姑娘你冷静点!” 阮轻艾掏掏耳屎,挥了挥手,雪三娘连同剑龙,吆喝了所有兄弟姐妹,把邱震愕的军队团团围住。 不需要阮轻艾开口,那些男男女女,全举手抗议。 “把宝剑交出来!” “把宝剑交出来!” “把宝剑交出来!” “把宝剑交出来!” 邱震愕头疼得呱呱直叫。 要知道!这还只是良缘村两千余人而已。 相比那日全民皆兵,这还真的不算什么! 邱震愕苦恼道,“您要尚方宝剑作甚喲?” 阮轻艾耸肩道,“潘氏不配拥有,我要霸占了它。” 嘤嘤一听,直接动手抢宝剑。 那些侍卫不敢动手,宝剑被抢,他们也就挪了两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把宝剑抢走。 嘤嘤抱着尚方宝剑跑去邀功,“大人,给!” “这把宝剑这么可爱,得给它取个小名,呃……要不……就叫它咽咽吧。嘤嘤姑娘,这宝剑,送你了。” 嘤嘤震惊的看着她,“啊?” 全场侍卫全都呆傻了眼。 邱震愕都快气糊涂了,脚步一个踉跄呼道,“阮大人,你脑子抽疯了吗?这是尚方宝剑,是潘氏的荣誉。” “就这会刨人坟墓的烂货?还荣誉个叽B?”阮轻艾招手道,“把你的信折拿出来,写封信给皇帝老儿,把这事直接告诉他听。” 邱震愕揉眉道,“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他要想问罪?就叫他先给我把民愤平下来再议!”阮轻艾嘴角哼笑,“圣意圣意,圣上的旨意,大不过天,天命天命,天命再大也大不过民。民生怨道,我倒要看看皇帝老儿他要下罪于谁?潘家教子无方,这把宝剑,就得赔!” “……” 阮轻艾瞪眼道,“还愣着干嘛?拿信鸽过来,把信折掏出来,我来说,你来写!” “哎,好吧。”邱震愕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信纸拿了出来。 阮轻艾开口道,“敬皇帝爷爷亲启。” 邱震愕嘴角一抽,“这开头就不对!皇帝不是你爷爷,你乱喊什么?” “我给皇上的奏折都是这么称呼的,也没见他反驳过我。就这么写!别磨蹭。” “……”行吧,随便她。 “敬皇帝爷爷亲启,潘奕虎潘丞相之女潘月,未经坟墓亲人许可,擅自刨人坟墓,预想鞭尸,羞辱死者与死者亲人。虽潘月为京都人士,但我阮轻艾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地皮上,做出这等引起公愤之事。特要求潘家做出赔偿!第一,一年内,潘家赔偿嘤嘤姑娘一万两黄金。钱收到之日,就是潘月姑娘爬出坟墓之时。第二,潘家的荣誉宝剑,归嘤嘤姑娘所有。如果不接受以上两项提议,那么我直接执行第二项补偿计划,潘月小姐与咽咽姑娘同墓一年,尿为水,屎为食!冰绝城城主阮轻艾敬上。” 邱震愕写到尿字就打住了,他僵着脖子抬头看向阮轻艾,“不,您不可以这么残忍。” 阮轻艾眯眼一笑,“邱大人,相信我,我可以的。还有,邱大人也不能再踏出温城半步,你名下所有侍卫,我只留五百给你防身,余下两千五,要么撤回京都,要么,改到我的编制下。” 邱震愕噎气道,“你凭啥?” 阮轻艾突然钩笑道,“就凭你没有管好你带来的狗,听听,她还在骂我贱人呢?” “贱人——贱人——” 第132章:大爷堵人 阮轻艾戳戳他的胸膛,“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肚量任由他们喊我贱婊子,但喊过之后的代价,必须要付。潘氏的赔偿,给的是嘤嘤,你的赔偿,得给我哟!” “……”邱震愕疯狂摇头,“不——你不可以这么做!皇上不会同意的。” 阮轻艾耸肩道,“要是事事都得等皇上同意,我怎么拿下温城?都这么久了?你还没习惯我的作风?” “……” 阮轻艾嘴角钩笑,“你是吏察督使,干的活儿,就是为了监督我,也不派你其他事情,我就把你放在我身边,让你亲眼见证我的所作所为,我就让你好好瞧瞧,这把尚方宝剑拿在我手里后,即将被它屠杀多少昏官。” “……”这个女人扎扎实实就是个疯子啊! 潘月那个蠢猪脑袋,真的是被她坑惨了。 阮轻艾直接呼了人,把邱震愕软禁了起来,等他放飞了信鸽之后,押去了良缘村。 阮轻艾对那侍卫长说道,“精兵去留你负责安排好,留下五百跟随邱震愕,余下两千五,自愿入我温城军队编制递交入伍申请书,如果不想,碾回京城。” 侍卫长点点头。连邱大人都拿她没辙,他一个侍卫长,能有什么主意?还是乖乖听话去安排。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入伍申请书一发下去,两千五百士兵,竟然有一千五百人愿意留在温城,进阮轻艾的编制下。 一半有余? 这还是在阮轻艾没做任何洗脑工作的前提条件下,那些士兵自愿改了编制和户籍。 阮轻艾带着良缘村的兄弟姐妹们离去,嘤嘤之后才走,没出几步路,寻了个无人之所,问道,“富爷在这儿吧?富爷现身吧,嘤嘤知道您还在。” 恒富从角落里冒出头来,缓缓走过去,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嘤嘤笑笑,“富爷看戏看得还满意吗?阮大人可有让您失望?” “……” 恒富低头不语。 嘤嘤依然轻笑着,说道,“富爷和阮大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此,潘小姐刨我妹妹的坟,您若出面,潘小姐看在您的面子上,肯定会收手,可是,我的一口恶气消不了,这口恶气堵在我心间,那是一辈子的事。但是阮大人一出手,她能让我舒服到死。这就是我妹妹愿意用生命护着的女人,将来,她也是我嘤嘤要守护的女人。” “……” “所以对不起了富爷。嘤嘤只能背叛您。我不求主子会对大人收手,只求主子下手轻点。我若挡不住您之后,你看在我们姐妹俩的份上,对她有点怜惜之情就好。嘤嘤先谢过主子了。” 嘤嘤扔下这些话后便飘身离开。 恒富望着远处埋在土里的脑袋,突然想起了那一句,“你给我下去——”随着那一脚,不只是踹得嘤嘤爽翻天,连他看着也舒爽! 嘤嘤说得一点也没错,他来看望咽咽,没想到会碰到潘月刨坟,他也想过现身阻止,可这份怒火是消不了的。他有意让阮轻艾过来,果然,她没有让他失望。 果然,她没有让咽咽失望。咽咽没有白死。 阮轻艾坐在马车里,捂着肚子哀嚎,“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冷墨停下马车,掀开车帘,“啊……” 阮轻艾往他身上一躺,“今个儿咱们就别回去了,三娘会给我安排住所的。” “啊……” 冷墨指指车外,阮轻艾眨眼,立马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不会吧?这么快就寻过来了?” 嗯。 阮轻艾偷偷掀开车窗窗帘,瞄了一眼,“哎哟,完了完了,我想尿尿怎么办?我一紧张就想尿尿怎么办?” 冷墨尴尬的看着她,叹了口气。 车前一堆人马,冷墨抬头看着落痕,直接给他跪下认错。 落痕眯眼看着他,问,“谁的主意?” 冷墨拍拍胸脯。我。 “你想怎么领罚?” 冷墨拿起树枝写了几个字,“我一人受罚。” “很好,既然你想给她担着,那你一个人受了吧!把车开回去!” “是。” 青城接下马车,把车拉走。 回到家,马车停在屋门口,落痕站在马车旁问,“还不打算下来?你准备睡马车里了吗?” 阮轻艾可怜巴巴的掀开车帘,露出一个脑瓜子,“大爷,我肚子疼。” “那就回房休息。下来吧!” “呃,墨儿呢?” “去领罚了。” 阮轻艾嘟囔道,“他没做错什么呀,你罚他做什么哟!” “若不是你身子不便,不然你以为会这么轻松?” 阮轻艾翻白眼,“就没见你硬过一回。”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不不,我瞎嘟囔呢。” 落痕摊手把她抱下马车,路过苑子外长廊,看见冷墨举着两个大沙包在蛙跳,青国站在他旁边盯得死死的。 阮轻艾惊讶问,“这沙包多重?” “四个你。” “天呐!他得做几个?” “明天天亮。” “啊?” “放心吧,中间会给他休息时间的。” 阮轻艾鼻子一酸,“能不罚他吗?他还这么小,罚的这么重多可怜啊!” “既然你知道要可怜他,下次就别犯错,还带着他一起?惹我生气。” “谁让你乱拆家的?” 踢门进屋,哐当—— 阮轻艾吓得捂着心肝,“大爷我肚子疼。” 落痕听着不舒坦,也不再骂她了,放下人,给她盖好被子,“我去端药来。” 这么苦谁会喝哟?趁他去煮药,直接睡死过去。 只是半夜醒来,阮轻艾皱着眉头呼道,“好苦哟~~大爷大爷,我嘴巴好苦。” 落痕睁眼笑笑,“要吃蜜饯吗?” “要要要!啊——” 落痕拿了蜜饯,却往自己嘴里一塞。 阮轻艾楞得苏醒过来。 “大爷你真会玩,想要亲亲就直说嘛!” 阮轻艾爬去他身上钩着他脖子,递上香唇,搅了两下,她退身嘟囔,“蜜饯呢?” 落痕憋着笑,“我吃了。” 阮轻艾咕噜眨眼,“不是啊,这跟剧情不一样啊?不是应该把蜜饯滚我嘴里,然后再滚你嘴里,再滚我嘴里,直到我们用舌头把蜜饯搅成烂泥的那种?” 被她这么一说,落痕差点喷笑出声。这死丫头还怪他从来没硬过?她自己应该反省一下理由! 阮轻艾无力的倒了下来,“大爷你还记恨我偷逃这事呢?苦死我了……” 落痕又拿出一颗蜜饯,递到她面前,阮轻艾眉开眼笑,急忙张嘴,“啊——” 蜜饯又拐了个弯,塞回他自己嘴里。 第133章:大爷是直男(突然来三更) 阮轻艾一急,上手扣他嘴巴,探头张望半天,蜜饯又没了,“大爷,你是直男我不怪你,但你心眼也太坏了!我嘴巴苦死苦死了啊!” “我知道,药里面我给你加了一味黄连。” “啊?” 你大爷的!! 落痕又拿出一颗蜜饯。 阮轻艾拉着脸,呼哧哧的瞪着他,也不指望他会给自己吃了。 “下次还偷跑吗?” 阮轻艾冷笑道,“你别让我逮到机会,该跑我还跑!哼!” 落痕哼道,“果然不吃教训!以后所有药膳,全给你加黄连。” “……” 阮轻艾脸一拉,嘟囔,“大爷,我认错了行吗?我发誓以后不偷跑了可以不?” “确定?” “嗯!真真的!” 落痕终于满意笑道,“这还差不多。给,吃吧!” 阮轻艾小心翼翼靠近蜜饯,又看看他,趁他一闪神,张口直接把他手指头都往嘴里塞。 落痕低声道,“吃慢点。蜜饯自始至终就这一颗。我没吃。” 阮轻艾惊讶的看着他,“就一颗?” “对。” 刚才的小把戏,都是障眼法。 果然是大爷,玩她就跟玩菜鸡一样。 阮轻艾粘过去问,“墨儿还在蛙跳吗?” “嗯。” 这大爷是真的手不留情啊! “大爷,您就饶了他吧,下次他也不敢了,真的!” “你心疼了?”落痕眯眼。 阮轻艾嘴巴一嘟,“你都没同情心的吗?这么惨的一个娃儿。” 落痕却冷漠道,“是人总有幸与不幸,你同情不过来的。” 落痕轻撇过去的脑瓜子突然被她扭正。 阮轻艾眼睛里闪着星光,眸光灼灼的盯着他,“我只是单纯的想治愈那些受伤的人。我有阳光,就分他们一半,就算天下之大,需要同情的人太多,我同情不过来也无妨,有一个,算一个。我还想要更加努力,努力为那些被受压迫的人们,伸张正义。我要让全世界都为我绽放正义之光。大爷有能力就帮帮我,你的手掌这么大,可以把我拖得更高更高。到时候,我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在天空飘啊飘,亮瞎你们所有人好不好?” 这个女人不止眼里有光,身上也散发着浓郁的星光。 这就是老天爷送给他的补偿吗?在他失去她的那一年……他以为自己从此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再也没机会看见太阳的时候。太阳却自己跑进了他的心房! 这个女人!他想要! 他想要! 不能让给任何人!绝对不能! 落痕眸光一暗,扯过怀里的小女人,低头霸道撷去她的红唇,激烈饥渴辗转缠绵,霸道得连换气都不给她机会。 阮轻艾吓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园,挣扎两下无果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但顺了他一会又感觉不对劲! 她要憋死了! 要命!她还不会啊,接吻用鼻子呼吸法,她还不会怎么办?她要被憋死了!! 半晌后,阮轻艾迷迷糊糊喘气醒来,见落痕一脸捉急的看着自己,“你怎么了?我哪里弄痛你了?为何会晕?” 阮轻艾捂着心口直喘气,“老娘接吻没经验,憋气憋晕了。” “……” 好好燃起的一肚子欲火一下子被她逗没了。她可真能! “一直以为大爷是个软脚虾,原来你霸道起来这么迅猛?撇开换气不到位之外,这个吻竟然真把我吻湿了!真是带劲!” “闭嘴!丫头,给我躺下睡觉!” 阮轻艾色眯眯的笑,“你真讨厌,我还带伤呢,就这么捉急!” 阮轻艾往床上一躺,睡出一个大字,“来吧!记住别压我伤口上。” 落痕一看她那姿势就忍不住想笑! 就她这鬼样,谁下得了手? 落痕把被褥给她盖上。 阮轻艾惊讶的看看被子,“你干嘛哟?盖着被子不方便的说……” “安静!给我睡觉!” “啊?”阮轻艾无语看着他问,“睡觉两个字不加双引号的吗?” “嗯。” 嗯你妹啊!刚才的兽性呢?哪去了?真是! 算了,估计这爷也就嘴皮子上厉害些罢了。都没见过他硬气的模样,八成就是硬不起来的那种。切—— 打从阮轻艾把温城交给霍依管理之后,她两袖清风乐得自在。 温城第一批科考开始了。 参加科考人数一共有两千多人,据说,科考前五百名的都会被录用,原先的那些官员,一个个要交接给年轻人管理。 这叫新生代力量。 之前那些迂腐的老头,勉强还撑着温城,眼下,是时候要大换血了。 阮轻艾作为主考官,考试当天亲自登场监考。 陪同监考的官员还有三百多人。 科考分三批,第一批是选择题,题型比较简单,从中筛选掉一批后,进入第二轮科考。 第二轮是答辩题,题型比较活跃,根据各种案例结合律法知识进行答辩。 第一批科考,两千人只筛选掉五百人。 第二批科考,一千五百人筛选掉八百人。 最后只余下七百人,竞争最后一轮。 面试科考。 阮轻艾拿着倪日的考试卷子,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嘴角忍不住钩笑,“还真的是才子。果然不愧是金科状元郎,比别人晚读一个月的书,还能遥遥领先别人。呵……” 霍依表情不太好看,“他心思不正,这种人,不值得提拔。” 阮轻艾偷笑几声,也不答话,直接敲了个满分印章。 第三轮面试,因为是一个个进行的,时间比较长。 阮轻艾看中的几个小伙子,面试时间都排好,偷偷过去旁听。 面试下来,她都非常满意。 轮到倪日的时候,她看见面试官大名单,竟然是霍依亲自给他面试? 呵…… 霍依那坏小子,心思也越来越不单纯了呢! 倪日面试的时候,她肯定也会登场。时间还没到,她就掐准点儿推门而入。 一屁股坐在霍依身旁对着他笑笑。 霍依表情就是不好看,心里一肚子的牢骚没地方宣泄。 倪日进了门,看见霍依的瞬间,他眸光狠狠暗了一下。 拱手礼道,“诸位大人日安。” “嗯。”霍依眯眼瞪他,“倪公子成绩不错,双科满分。” “那是阮城主抬爱。” 确实是抬爱!可他配吗? 霍依又忍不住往阮轻艾那边丢了道埋怨的眼神过去。 阮轻艾就当没看见,乐滋滋的托腮笑笑。 霍依拿着文件翻过一页,“关于城内赌坊,做一下未来的管理规划。”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坊牵连高利贷,高利贷都被管制,赌坊自然不能纵容。所有赌坊都应该被扼制。但因为诸多民众都爱玩赌具,我认为不能一刀斩绝,应该从金钱上进行限制。赌注金额不得超过一定数字,一来可以管理……” 将近十分钟的演讲结束。 霍依还没发表意见,阮轻艾直接鼓掌。 啪啪啪—— 她一鼓掌,旁边的几个考官也急忙拍手鼓掌。 啪啪啪—— 第134章:三科满分状元郎 倪日嘴角钩笑,自信满满。 霍依生气道,“第二个问题!一零一五良缘村刺杀案件……” 他突然提出这件事,所有人都尬了一脸,包括阮轻艾在内,她急忙踢了霍依一脚,叫他闭嘴。 但是他不肯,继续说道,“良缘村诸多民众,对凶手家人有诸多不满,要求凶手家人对他们做补偿。你觉得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这题目不在考题纸上,而且面试只问一道题,一道题通关就结束,哪里还有加题的? 倪日表情严肃犀利的对视着他,只是沉默片刻后,启唇道,“于法,一零一五良缘村刺杀案件的凶手,已经伏法归案,并以性命作为交代,案件至此已经结束,倪家人对于凶手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不应该备受牵连。” 霍依突然插嘴,“真的是不知情的吗?” “……” 全场鸦雀无声。 包括阮轻艾在内,她抖着鸡皮疙瘩,连屁都不敢乱放半个。 这个霍依被她养的胆子肥大啊! 感觉他也要变成大爷了,以后和他说话都要掂量掂量才是。 瞧瞧他和倪日的对视,那视线厮杀,可比两个武将对峙还要紧张。 就怕下一秒,两人抡起拳头大打出手都有可能。 倪日的妹妹刺杀阮轻艾,还她受伤差点死掉,倪日不知情但有预感,这是原罪。霍依死活都不可能原谅他。 而霍依这边,为了报复倪日,在他梦中情人耳边说三道四,让他无缘再和雪三娘成好。被逼失恋。倪日怎么可能待见霍依这王八蛋。 所以两人相见,确实比武官打架还要可怕。那眼神底下,焦灼何其惨烈。 良缘刺杀案件,真的是不知情的吗?这个问题,还有第二个答案吗? 倪日昂头道,“确实不知情。大人若不信,可以再去彻查。” 霍依板着脸,哼道,“于法,案件结束。那么于情于理呢?” “于情,那就让那凶手的哥哥,成为温城有功之臣,为整个城镇建设做出一定的贡献,从而弥补对于良缘村的各种损失。这是她哥哥,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艹!鼓掌——”阮轻艾又拍手叫好,啪啪啪啪个不停。 配考官也立马鼓掌。 啪啪啪—— 霍依叹了口气,阮轻艾是铁了心的要拱他上位。他再排挤也无济于事。 无奈,考题纸上,敲了个满分印章。 三科满分状元郎,倪日金榜题名,直接拿下了副城主的位置。 也就是霍依日后的继承人。 科考成绩下来之后,阮轻艾带着保镖团,浩浩荡荡去了倪家,送礼做客。 “恭喜倪大人,贺喜倪大人,您家宝贝儿子,金科状元郎,当之无愧的学霸啊!” 倪伟奇原本不怎么待见阮轻艾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他还是没忍住,会心一笑,“呵……多谢阮大人抬爱。” “哎哟,那是你家宝贝儿子聪慧过人才能得人赏识的呀!副城主的位置,他铁定跑不了,不过,我暂时不打算让他管理城镇。” 倪伟奇脸一拉,“哦。” 想也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给他儿子实权?给他一个副城主的位置,不过是挂名罢了。实权下放?做梦吧! 倪伟奇和倪日都是心知肚明的,但脸上难掩落寞之色。 阮轻艾拍拍倪日肩膀说道,“我准备让他成为第一任,外交官。” 三个字一出,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 “何为外交官?” 阮轻艾耸肩道,“原本对于外交官的定义,是在国于国之间的外交。但是我管理的是一个城,而且我和其他主城城主关系不好,所以需要一个外交手段强硬的男人,帮我去做交涉。城内暂时有霍依打点,那小子对你们倪家不太友善,他肯定不会下放实权给你们。浪费倪日这么一个宝贝人才,我可惋惜的狠,所以城内的事情就不给他打点了,我让他给我出城交涉去。” 听懂了,就是使臣的意思。官名改了一下罢了。 “……”倪伟奇脸色有点发绿,“阮大人打得一手好主意。” 阮轻艾笑笑道,“这是自然的啊,物尽其用嘛。皇帝爷爷派了这么一个良才给我,不用岂不是可惜?倪大人思想迂腐,我实在啃不动你这根老骨头,但是你的儿子……呵呵呵……我肯定要给他洗脑的呢。这几天就把外交守则和各种案例书籍多看几遍。上任后就要准备好办大事了呢。” 倪伟奇嘴角狂抽,“这第一站?该不会就是惑阳城吧?” 老爹控她盐权,她竟然叫他儿子去交涉?这女人的鬼心思怎么这么狡猾的说? 阮轻艾嫌弃道,“大人的思绪还是跟不上我的节奏呢!你也有点菜。” “……”啥米? “问问你儿子,我的第一个目标?是谁喲?” 倪伟奇一愣,扭头看向倪日,问道,“你可知阮城主第一个目标是谁?” “盐权暂时不是目前第一所需目标,若我猜测,城建烧钱,城内经济体系复苏缓慢,阮城主的第一目标,应该是沿江城镇西江城。为了通商。如果能打通西江城,就算惑阳城城主霸占着盐权,大人也能通过水路,运送食盐回来,不需要看他惑阳城城主的脸色。” “……” “哈哈哈哈……哎哟我肚子疼。”阮轻艾捂着小肚肚,支吾道,“倪大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儿子虽然阅历比你少,但远见比你高,他在你手里会被埋没,但他在我手里,我能让他成为世界第二道光。哈哈哈……哎哟我肚子疼。” 青城直吐气,“大人你能不能憋着不笑?” 阮轻艾走到李敏乔面前,亲切的握着她的手说道,“多谢夫人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他可是你绝对的骄傲呢!” 李敏乔被阮轻艾一说,泪水直接哗啦啦的掉。 向来坚强的母亲,从未在任何人掉过泪的女人,竟然在如此多人面前,毫无顾忌的落泪了? 倪日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些泪水里,到底保函了多少意义,谁能述说得清楚? 一对眼,倪日看见李敏乔眼里对他除了满满爱意之外,就只剩骄傲。 夫君不爱她无妨,她只要儿子成才就好。 如今,她唯一的愿望已经实现,她的宝贝儿子,被一个很厉害的女人认可了。 这份认可,同时也是对她这个母亲的认可。 这么多年的委屈与辛酸,都值得了。 第135章:叫红叶大爷出个诊,真难 而此刻,角落里偷窥的女人,钱穗穗,咬牙切齿的捏着拳头。 这种场合,她一个做妾的无法登场,而来家里做客的,还是逼死她女儿的凶手之一。 阮轻艾聊了几句后,就挥手告辞。 路过门口的时候,钱穗穗还是没忍住,冲出来嘶喊,“把我女儿尸首还给我——” 她一冲出来就被护和一脚踢飞,嫌弃的拍拍脚上灰尘,“哪里来的饭桶?” 倪伟奇急忙呼了下人,把钱穗穗牵制住,拱手道,“抱歉,内室精神有些迷失。刚刚丧女,请大人见谅。” 阮轻艾摆摆手,“无碍。可以理解。倪大人自己给内室做好思想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恭送阮大人。” 阮轻艾一消失,钱穗穗哭天喊地,“夫君!我们的宝贝女儿死得好惨啊。夫君难道你就这么算了吗?我女儿死后,连尸首都不让我收尸,直接火化撒了骨灰,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啊——我女儿为什么死无葬身之地?” 倪伟奇轻声劝道,“是她自己瞎出什么馊主意,自作自受。你要明白,若是轮到大兴律法,她做的那些事情,是要满门抄斩的。” “我不管,我就要我女儿回来!我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一个闺女了啊!夫君为什么不心疼心疼我?” 倪伟奇气得咳嗽,都不知道要怎么劝才好。 李敏乔上前劝了句,“妹妹别伤心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我家日儿……”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李敏乔气得冲过去,一把把她推倒在地。 李敏乔因为年迈,站不稳,身子坠地,腰鼓受了伤,脑袋也撞在桌角,这一撞,直接把她撞得血流满面。 “娘亲!”倪日急忙抱起她,“爹爹!!!” 倪伟奇咳嗽得厉害,手指指管家,管家急忙过来把钱穗穗拉回自己的苑落。 倪日急声问,“爹爹?” 倪伟奇缓了口气后说道,“安静点,家门丑事已经传成这样了,别再闹事。把你娘亲扶回房里,叫个大夫过来给她问诊。” 倪日挑眉狰狞问,“就这样?算了?” “都是一家人,你要斤斤计较些什么?” 一家人? 呵! 谁跟她是一家人? 倪日有怒没言,因为他母亲不停扯着他,呼痛道,“快扶我回屋,我好疼……日儿别和爹爹吵,你爹爹身体不好。别气他。” 倪日还是听了母亲的话,红着眼眶回了屋,把母亲放在床上,唤了大夫过来看诊。 大夫把脉摸骨后,摇摇头,“脊椎受了重创,以后起床艰难了,这头部也伤得厉害。看看些时日,如果出现呕吐……情况就更不妙了。” 倪日心里有些慌乱。 这三天,他一直在床前侍疾,果真,母亲开始出现了呕吐,心里慌得厉害,叫了不少大夫过来,诸多大夫口径一致。 难了。 倪日催了父亲过来看母亲。 倪伟奇刚踏入屋内,床沿屁股都没坐热,隔壁钱穗穗的侍婢就过来喊人,“大人,我家夫人又闹心口疼了。您快去看看吧。” 倪日听了,提刀的心都生了出来。 李敏乔笑着挥手,“你去吧。” 倪伟奇拍拍她手背,“还是夫人懂事。那你好好休息。” “嗯。” 阮轻艾蹲在厨房门口,偷看落痕做饭。 忍不住流口水支吾,“这帅的男人,怎么进厨房了也这么帅?还真没见过他狼狈的时候。” 吸溜吸溜—— 嘤嘤贴着她一起偷看,“大人是在馋你男人的身子?还是在馋美食?” “都馋。” 吸溜吸溜—— 落痕知道她在偷看他,嘴角钩笑,手里捏着食谱,另只手拿着木铲子,仔细研究着各种美味佳肴。 何从飞落而下,对着阮轻艾呼道,“大人?” “嗯?”阮轻艾拿屁股对他,都不肯回头。 “倪公子家母可能快要不行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多了。” 阮轻艾挑眉道,“上次不是还好好的吗?” “据说是被那妾室推了一下,脑子撞在桌上,脊骨也受了重伤。” 阮轻艾拧眉道,“撞得这么狠的吗?” “好像是的。” 阮轻艾想了下后道,“红叶大爷还在苑子里吗?” “在的。” 阮轻艾急忙撩起袖子道,“快带我过去。” “去哪儿?”落痕走出门口,把那个矮个子女人的小短腿,喊停了下来。 阮轻艾回头笑笑,“家里有个神医,物尽其用嘛!我带他出去问个诊就回来。” 落痕说道,“那货心眼不好,你少和他接触。” “在您眼里,心眼有几个是好的?”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呃……我没说什么,我说我肚子饿了,大爷等我回来一起吃饭,我去去就来的哦。” “哼。” 阮轻艾去寻了红叶,见他在花盆里鼓捣着草药,她美滋滋的跑过去打招呼,“大爷大爷!” 红叶回头轻笑,“妻主大人好呀!” 阮轻艾奇怪道,“这口吻怎么和我一样一样的?你在学我说话?” 红叶笑笑,“这样才有夫妻相不是吗?日后咱俩出门,来个人都会说,良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阮轻艾听着心窝酥酥的,“还是红叶大爷的嘴巴甜。” 青城脸一拉,“大人,小心言辞。” “呃艹!”阮轻艾摸了摸额头,“不不不,我收回刚才的话。收回马上收回!” 红叶挑眉,“妻主大人好像很怕落痕那家伙?这是为何?” “他是大爷呀。功夫了得,你看我在他面前蹦跶来蹦跶去,他要是嫌我烦,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死。我能不怕吗?” “那么我呢?”红叶嬉笑问,“你觉得,我能不能一巴掌把你拍死?” 阮轻艾嘴角钩笑,“可能不行?” “哦?为何?” “因为我还有保镖啊。你一巴掌拍过来,起码还有几个保镖能给我抗几下。但落痕大爷一巴掌拍下来,谁给我挡?你吗?你会帮我挡吗?” “……”红叶当下无语。 阮轻艾笑眯着眼,“这就是区别嘛!红叶大爷把药箱拎好,咱们出门问个诊。” “哎哟我肚子疼……”红叶软趴趴的倒了下来。 阮轻艾惊讶的看着他,眨眨眼,“大爷你又学我?” 红叶撑头笑笑,“没有,我是真的肚子疼。” “大爷别闹,这人命关天呢!你有本事,帮帮忙嘛,人家会谢谢你的。” 红叶眯眼道,“你家那位,偷学了我红家不少医术,是时候让他出山了吧?你去找他吧!” 阮轻艾挠挠头,“他才偷看了你几天的医书呀!哪这么快成就神医?大爷帮帮忙好不好?大不了,我给你揉肩?” “哈,免了吧!我不喜欢把后背暴露给乱七八糟的人。”红叶起身,进屋拿了药箱,摸了摸她小虎头说道,“欠我一个人情,要记着的哟。” “一定一定。大爷到时候过来跟我讨就是了。” 第136章:死生不复相见 两人上了马车,赶去倪日家里。 倪日出门相迎,眼里满满感激。 红叶进屋把脉片刻后,说道,“你母亲可真能忍。她已经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痛?倪公子?她哀嚎过没有?” “没有,一声也没有。我一直在这儿侍疾。” “你呀你,连给你母亲哀嚎的机会都不给。” “什么?”倪日震惊的看着他,“我母亲她……” “脊骨断裂难以修复不说,脑部受了重创,淤血已经溢满整个脑腔,大罗神仙难以救活。”红叶拿出一瓶药,“这是止痛的。让她好走些吧。” 倪日哆嗦着手,接过药瓶,红着眼问,“还几日?” “不过两日了。” “这药随便吃都无妨了。” 阮轻艾抢过药瓶,到了一颗出来,往鼻尖闻了闻,“哦……是罂粟……” 红叶惊讶的看着她,“你懂这花?” 阮轻艾支吾道,“怎么不懂?这确实是给绝症病人吃的止痛药。” 倪日接过药瓶后,失落的坐在床沿,无力叹气。 阮轻艾问道,“你母亲为何受伤?是别人故意行凶吗?你可以告她。” 阮轻艾是知道一二的。 倪日开口想说,但是李敏乔抓着他的手背,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摔的。” 倪日听了,咬牙哼哧,“娘亲!” “确实是我自己摔的。儿子,听话……” 见母亲吃痛难忍,他忙点头,“好好!我听话,我听话!母亲快把药吃了。” 一颗下去,李敏乔脸色缓和了不少,舒服得闭上闭眼睛,“儿子……既然我寿命不多了,我想做件任性的事。日儿你愿不愿意帮帮我?” “娘亲你说。” “这几天,你爹爹若要来看我,你就拦着他,别让他进来。” 倪日一愣,这几日,母亲不是一直在盼望着爹爹能够过来看她几眼?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眼里还是这么想的。可知道自己死期之后,她却反而拒绝他的探视? 这是为何? 李敏乔嘴角钩笑,“要记住,别让他进来,别让他看见我。死后,你安安静静把我葬了去。牌位,不要进倪家门,就写李氏李敏乔之墓即可。” 倪日听明白了,“娘亲,你是不是恨着爹爹?” 李敏乔笑得开怀,“是的,我恨他。” “……”头一次,她当着他的面,承认了这件事。 “所以临死前,我再也不想见他一眼。就这样让我去了吧。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倪日哭着点头,“知道了。娘亲。” 活了这么多年头,这是他母亲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声,想必也是最后一次了。 按照母亲的要求,倪伟奇多次过来探视,倪日都拦在门外,小声道,“母亲刚睡,爹爹就别进去打扰她了。” 倪伟奇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质问什么,加上钱氏的人盯得紧,他只要一过来,不出几分钟,钱穗穗必定会带人过来催他回去。 看在钱穗穗丧女的份上,加上他也心疼自家闺女,两人搂在一起互相安慰。 第二日凌晨,李敏乔安静离世,死前面容祥和安逸。 倪日噎着哭声,悄悄叫人抬了尸首,放入早已定制好的棺材内,把人安葬在桃花墓地。 就在咽咽和冷清背面。 墓碑上刻着一行大字,“慈母李氏,李敏乔之墓。” 葬好母亲,倪日去了良缘村,敲开雪三娘的门。 雪三娘抬眸看见满脸胡渣狼狈不已的男人,惊讶问,“你怎么了?” “母亲刚刚离世。” “……”雪三娘局促的望着他问,“为何来这儿?” “我不想再回倪家了。我没地方住。” “……” 雪三娘无言以对,“我们这儿房子也比较紧缺,安排不了你空屋,你去找霍大人吧?” “我和他有矛盾。他接受不了我,我也接受不了他。” 雪三娘揉揉脑袋,“去找阮大人吧。” “她家有门禁,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雪三娘叹气道,“那你来找我也没用啊。我就一间屋子。” 倪日直接踏门而入,“我入赘。” “啊?”雪三娘震惊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入赘。” “……”雪三娘无语至极,“别闹,倪大人,你喝多了吧?” “我没有!”倪日咬牙道,“雪三娘,我以我娘亲忠贞的名义跟你发誓,我倪日此生,就你一人。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动情!你若死,我陪你。你我二人,执子携手,举案齐眉,白发并肩。可好?” 雪三娘依然叹气,“你这是要气死你爹爹吗?” 倪日拧眉道,“这事不关我爹爹的事。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挚爱,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我若坚持赶你走呢?” 倪日捏拳,低头道,“那也无妨,顶多就是更可怜一些罢了。我暂时会睡在墓地。” “……” 这个倪公子真的下了决心了啊? 雪三娘让了道,“你睡我屋吧。我去跟小娘子挤挤。” 雪三娘要走,倪日一把抓住她胳膊,“三娘……” 雪三娘冷然回眸,嘴角挂着清淡的笑意,“倪公子还是等你过了伤痛期再来寻我吧。你脑子热,可我不热。我雪三娘不会成为任何人伤痛的慰藉品。” 倪日一听,猛然撒手。 确实—— 他有点……失去理智了。 这个节骨眼过来找她,感觉自己的求爱,有些卑鄙。 想完,他便撒了手,“多谢三娘收留。” “嗯。” 倪伟奇当天夜里才知晓夫人亡故之事,可笑的是,他夫人埋葬在哪里都不知道,连自家儿子也躲着他。 找不到人,他只能去寻阮轻艾,他认定是她把他儿子藏了起来。 站在门口被冻得直哆嗦,阮轻艾一出门,打招呼,“哎呀,不好意思,我家有门禁,到了时间就不让外人进门。辛苦倪大人了。” “我儿子呢?”倪伟奇急问。 “我不知道啊……” 倪伟奇脸一拉,“大人莫要和我开玩笑,我家夫人亡故,那小子竟然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就偷偷把他娘亲安葬了,这算什么?” “哦这个啊!这事是李氏自己交代的遗言,你儿子只是依照他母亲办事,那天我也在场。” 倪伟奇惊讶不已,“这是为何?” 阮轻艾忍不住笑,“倪大人这么聪明的人,还在我面前装什么糊涂?自己的妻子,死前不愿见你半眼,死后不愿进你倪家祠堂,你还问我为何?呵……” 倪伟奇直摇头,“不!我夫人这么懂事,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些,为什么死前却?” “她生前不跟你计较也不是因为你。你在她心里,没你想象中那么重要。说白了,她的心里,只有她儿子一人,你算什么?” 一句话,倪伟奇踉跄了一步,眉头紧锁,呼吸越渐不顺。 “你家夫人说了,不希望你去祭拜她。倪大人就别再追问你夫人的墓地了。” 倪伟奇捏着拳问,“那我儿子呢?他为何还不回来?” 阮轻艾嘴角钩笑,“你儿子是位大孝子,但是你要明白,于您,他孝您,于您夫人,他孝母亲,但当两者出现冲突的时候,他要被逼选择一个的时候,你猜他会选择谁?” 倪伟奇惊讶的看着她,“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选择继承他母亲的怨念,他母亲有多么怨你,他现在也就多么的怨恨你。夫人不想再见你,你儿子估计也不想再看见你了吧!” “不!他不会的,阮大人,你是不是给他灌输了什么观念?他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那就先问问你,平日里是如何对你正妻的。你儿子,不是没有眼睛。话已至此,倪大人若是良心发现,还是尽早想办法弥补吧!其他的,我爱莫能助。告辞!” 阮轻艾把他晾在门口反省,瘦骨如柴的老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整个世界。 女儿没了,贴心贤惠的娇妻没了,儿子也怨恨了他,不愿见他,家里就剩一个整天怨天尤人歇斯底里的疯婆子。 他从来没想过,来温城后的结局,自己没有因为公事壮烈牺牲,而是人没死,却被弄得妻离子散。 倪伟奇还没走,雪三娘来到城主府门前,优雅欠身,“侍卫哥哥,我是女儿村雪三娘,求见阮大人。” “稍等。”侍卫进屋通报去了。 倪伟奇听见雪三娘自报家门,突然想起这号人物,“你就是雪三娘?青楼出来的名妓?” 虽已从良,可这头衔哪是轻易能去的? 雪三娘自嘲笑笑,“是的。这位大人有何指教?” 倪伟奇忙问,“我儿子是不是在你那儿?” “儿子?”雪三娘一下子就猜中了他是谁。“可是倪大人?” “正是!我儿子倪日,可在你那儿?” 雪三娘点点头,“是的。” 话音落下,也没等雪三娘反应过来,一巴掌狠狠拍了过去。 阮轻艾过来就瞧见了这一幕,她震惊张嘴,“干什么打人?” 倪伟奇指着雪三娘,怒道,“她勾引我儿子,不该打吗?” 阮轻艾上前理道,“你亲眼看见她发骚发浪钩着你儿子脖子纠缠了吗?” “青楼女子……”倪伟奇咬牙切齿说出这四个字,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阮轻艾打断。 “倪大人注意言辞,上个歧视青楼女子的人,还被我埋在墓坑下用尿水浇灌着呢!青楼的存在,是你们男人设立大兴律法认可的存在,不要脸的男人开设了青楼,不要脸的男人去逛青楼,玩弄女人之后,却还舔着脸皮说她们下贱?倪大人?你的高尚,何在?” 倪伟奇哑然望着她。 阮轻艾轻声道,“给雪三娘道个歉,那一巴掌就了事了。毕竟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不折腾你。” 倪伟奇捂着胸口敦促不已。 ------题外话------ 多谢妹子的打赏喲,今天加更</p> 第137章:私定终身 雪三娘对着阮轻艾屈膝礼道,“不必了大人。我没必要让他们看得起我,也无需倪大人道歉,我只求倪大人尽快把他儿子带走。他霸占着我的房子,我没地方睡,一直和小娘子住一起也不是办法。” 阮轻艾惊讶问,“他在你家?” “是的。他说,我不收留他,他就去睡墓地。” “……”倪伟奇气得不行,“你带路,我去叫他回家。” “嗯。” 倪伟奇上了马车,见雪三娘步行,他呼道,“上车吧。” 雪三娘摇摇头,“不了。您的马车,我坐不起。” 倪伟奇叹气道,“我知道我刚才对你不太礼貌,确实你已从良,不应该再对你如此无礼。那一巴掌,我道歉。行了没有?上马车吗?” “谢谢,不必。”雪三娘依然徒步前行,不急不慢。 马车只能款款跟着。 倪伟奇心急如焚也没用。 到良缘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倪日见雪三娘未归,急得满村找人,寻不到就站在门口慌张踱步,焦虑难安。 直到雪三娘现身月下,他嘴角狂喜,扑过去迎道,“三娘?这么晚了为何独自走夜路?你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会有危险的吗?” 雪三娘沉默得看着他,神色波澜不惊。 倪日却见她脸上的巴掌印。 雪三娘皮肤白皙,这巴掌印,在月色下都如此明显,若是白天,估计更难看。 “怎么会有掌印?谁打的?” 雪三娘依旧没吱声,只是侧身让了个道。 身后,倪伟奇走了过来,“日儿。” 倪日一愣,“三娘?你为何要叫我爹爹过来?” 已经不需要再问这巴掌是谁打的了,倪日一看便了然。 雪三娘屈膝道,“倪公子请回去吧。良缘村不是您的居所。” 倪日眼一红,“三娘,你别赶我走……” 雪三娘见他上前,她便后退,“倪公子还是请回吧。” “三娘!” 雪三娘扔下他们父子俩,直接进屋,关门,落锁。 倪伟奇呼哧道,“瞧你这点出息!” 倪日眼神幽怨的看过去,也不吱声,只是撇头一言不发。 倪伟奇叹了口气,说道,“过来,咱们好好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娘被那女人害死,你还一个劲的保着她。现在就算你有一百句对不起也没用了。” 倪伟奇无力道,“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我和她不是一家人!我和那对母女俩,八竿子都打不着干系!实话告诉你,爹爹,你女儿谋划的事情,我早就心知肚明,我不拆穿她,不阻拦她,放任她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希望她能自食恶果!我的目标果然达成了,哈哈哈——” 啪—— 一巴掌打在倪日脸上,狠狠怒骂,“你闭嘴!说什么胡话?” “呵……罢了罢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眼下,倪家,我不稀罕再回。只要那个女人还在家里一天,倪家大门,我不会踏入半步。” “你就非要和我过不去是吗?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母亲……” “母亲过了一辈子委曲求全的生活!她的眼泪,你可以消费,但我不能!她临死前,每掉下一颗眼泪,对我来说都是千斤重!你视若无睹!但我要把它们抗在肩头!千斤万斤的泪水!我这个做儿子的,替你还给她!”倪日指指身后那扇禁闭的房门,“那屋里有我认定的女人,你不答应也无妨,她不答应我也没事儿,顶多……我们倪家,在我这一代,绝后罢了。” 倪伟奇踉跄一大步,“你!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她?” “喜欢了。认定了。不想学你那样,辜负有心人,我只想要一个女人,与我一生一世。我渴望过上爹爹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幸福生活。” 就在这句话落下之际,身后的房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 雪三娘从门内,款款踏出。 倪日僵硬回眸,看见雪三娘嘴角钩着优雅的笑意,“倪公子。” 倪日轻声应,“嗯。” “你确定是我了吗?” “确定。” “一辈子吗?” “一辈子。” “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吗?” “不会。” “我是正妻吗?” “是的!明媒正娶,只有一夫一妻。” “我曾是青楼名妓。卖艺维生。” “只要是你,不问出生。” 雪三娘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她点了点头,“好!我嫁。但我不进倪家大门。我还要住在良缘村。” “我随你住。” “我可能要出去抛头露面,我不会遵守三从四德。” “你喜欢就好。” “我可能做不到贤良淑德,会吃醋会抱怨,会数落你各种不是。”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吃醋抱怨的机会。我会尽力在你面前展现自己的完美,在你眼里,我是你最能干的男人。” 最后,雪三娘抬头道,“我忠于阮城主。” 倪日嘴角钩笑,“从今天起,我是她最信任的外交官。忠贞不二。” 两人直接在月下,手牵手,订下了终生。 倪伟奇捂着胸口直喘气,“你这个孽子!孽子!” 倪伟奇上前抬手,想要裹他一巴掌。 但是手刚抬起来,雪三娘把男人护在身后,小小的身躯挡在面前,“倪大人。方才你已经打过我一巴掌。现在,我可以再咬牙受你一巴掌,毕竟我把你儿子拐走了,有愧于您。”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对,我是个贱货,但那又怎样?你儿子欢喜我,我的兄弟姐妹欢喜我,将来,等我带着我的兄弟姐妹,随着阮城主,踏破一个又一个池城,解放更多青楼姐妹。我在她们眼里能够称神就够了。我的伟大,不是你一个人瞧不起就能被埋没的!总有一天,我也要骑在你们所有男人头上,尽情撒泼——” 倪日望着雪三娘那绝色容颜,还有她眼神下灼灼火热,心潮澎湃的伸手,却胆小的只敢握住她肩头,不敢轻易搂抱上去。 雪三娘侧头呼道,“文海大哥!” “诶,妹子,在呢。” “带人送倪大人回府。良缘村从今日起,谢绝倪大人拜访。” “晓得了,妹子放心,兄弟们守卫森严,闲杂人等进不来我们良缘村。倪大人,请吧——” 倪伟奇深深忘了倪日数眼,但也无奈,只能被人拱着坐回马车,一路护送回府。 一回家,他便倒在床上,一病不起。</p> 第138章:回城 钱穗穗终于察觉不对劲。 这人生地不熟的,她唯一的依靠可能要倒下了。女儿又没了!孤家寡人一个的她,从今往后要如何生活? 钱穗穗扑在床前,担惊受怕的侍疾,千遍万遍菩萨保佑,可别让她夫君这么早离世。 她握着倪伟奇的手,却听见倪伟奇嘴里的呢喃。 凑头听听,“夫君要什么?我给你去拿。” “夫人……” “嗯,我在呢!我在呢!” “夫人……”倪伟奇迷迷糊糊道,“夫人……对不起……” “夫君,说什么胡话呢?你哪里对不起我呀?” 倪伟奇喘息连连,“夫人……我对你……其实是有心的啊……为何你就这般怨念我呢?” 钱穗穗恍然瞪着他,“夫君?你在跟谁说话呢?” “阿乔……” 钱穗穗一怔,片刻后,她发疯大笑,“哈哈哈哈……陪了你这么些日子,你嘴里念着的女人,竟然是你的大娘子!哈哈哈……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短短数日不到。 倪日送走了母亲之后,又送走了自己的父亲。 仵作验尸,他父亲的死,是被钱穗穗一枕头闷死的。枕头上满满都是他父亲咳出来的血。 钱穗穗也疯了,发现尸体那日,她抱着染血的枕头在角落里不知道呢喃些什么,钱穗穗最终被压入地牢,在监狱里渡过她的余生了吧。 倪日并没有因为父亲离世而受多少打击,火葬父亲尸体后,骨灰派人送回京都倪家老宅安葬,死讯奏折送去皇上手里,按照惯例,父亲奉命为温城城主,父亲进爵后,身为儿子直接继承父亲城主之位。 但他退居副城主之位,不打算再和霍依抢。 十日后,倪日收拾了行李,牵着雪三娘的手,备好了马车,准备前往西江城。 阮轻艾过去送行的时候,霍依已经到了。阮轻艾看见霍依和雪三娘在耳语着什么,忍不住挪过去偷听,屁股一翘,姿势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三娘,那种男人真的不值得托付,你为何执迷不悟?” 雪三娘笑笑,“我却觉得他是个可靠的男人。你看人家小娘子,连亡夫都敢嫁,我为何不敢呢?” 霍依无语道,“你别忘了上次血色婚宴,他是……” “我知道。”雪三娘直接打断他的话,“不止是我知道,我们整个良缘村的兄弟姐妹都知道了,那日他亲口承认了来龙去脉,就在我们所有人面前。虽然一开始,确实对他有些埋怨,可他也挺难的,为了自己母亲,争一口气罢了。 他父亲虽然是被小妾闷死的,但他心里清楚,就算没有那小妾的枕头,他父亲也过不去这个关卡。这等同于是他活活把自己的父亲给气死的。 你心里清楚,他毕竟是个孝子,活活气死自己父亲这件事,他花了多大的勇气?他不曾后悔,但终究是会内疚的。光凭这一点,他当初知情不报的罪孽,我们都愿意原谅他了。” 霍依咬牙呼了口热气,“好!你们都愿意原谅他,我也不强求,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绝对不!” 阮轻艾忍不住冒出个小脑瓜,“霍霍干嘛这么斤斤计较呀!你看上去不像是那样的男人啊,小气吧啦的!” 霍依听见这话,真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她气吐血。 护和扯了阮轻艾一胳膊,“大人你别缺心眼,管管自己的嘴!” “我哪缺心眼了嘛!我早就说了,这事不关倪日的事,那些爱搞事的人,拦她一次,她肯定会来第二次,与其防不胜防,不如不防,直接正面和他们怼起来。挺过这个关卡就是胜利,你们看看现在的良缘村,简直就是我阮轻艾的私家军。所有异心的叛徒,全部清扫光了。多么完美的结局啊!我就不懂霍霍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霍依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哼!” “嘿!!这小子,胆子是林将给的吗?我去,有个武将当老公就是不一样啊!以前说话连正眼都不敢看我的呢!我艹,你们看见了没有?我还被他瞪了!” 倪日走了过来,“大人。” 阮轻艾回头嬉笑,“打包好啦?书有没有带上啊?” 倪日点点头,“带了,去了西江也不会落下功课的。” “嗯嗯,那就好。” 倪日上前道,“只是,我很头疼,你这些书里密密麻麻的错别字,尤大人怎么也由着你乱写?不给你纠正一下的呢?” “说什么呢,我那是简体字,本来毛笔字就难写,还想要我写繁体字?浪费我时间,回头,凡是新生代学生,字体都要随我。到了下一辈,繁体字就会成为过去。” “……” 城主就是任性,政策方面,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尤大人算个屁! 阮轻艾突然拉着倪日拉去角落说悄悄话,“你和三娘拜堂了没有?” “拜了,仪式从简,毕竟我还在服丧。没宴请谁,就她一些姐妹朋友。” 阮轻艾黑着脸问,“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连我都不请?你是怕我不包红包,过来白吃白喝还是怎么的?哼!” 倪日嫌弃的看着她,“那次事件过后,良缘村的人,谁敢请你过来喝喜酒?就怕你不是一个人过来,再带几批刺客闹场,谁撑得住?再说,你家里的那位,管的这么严,你能过来喝喜酒?” “呃……”最后那句确实是重伤! 阮轻艾叹口气,“好吧,喜酒我就不指望了。对了,倪公子,你和三娘……那个了没有?” 倪日不想懂的,可还是秒懂了。 倪日朝她翻白眼,“你一个姑娘家家,问这种问题作甚?给我闭嘴!” 阮轻艾噗笑,“你家规森严,我料你也是个雏,对于女人这方面,我觉得你胆子还没我大,而且还没经验,我猜你肯定和你家媳妇盖被干瞪眼!对不对?” 艹!倪日憋红了脸,不知道要回怼什么话才好。 一看他那表情,阮轻艾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籍,递给他,“喏,拿去,这是我私藏的最后一本了,也是最经典最火爆的,里面什么姿势都有!” 倪日气得厉害,不想拿的,可尴尬的是,他这手超级不争气,还真拿了,往衣兜里一塞,红着脸喷嗤,“你少看这些没营养的书!小心我给你告状!” “嘿!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霍霍果然没骂错你!哼!” 阮轻艾送他们去城门,“此去一行,会有凶险,我把何从,还有林将的贴身副将借给你,以及精兵一千五,护你周全。这些精兵,之前都是邱大人的部下。你要去西江,这城门进不进得去也是个问题。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倪日嘴角钩笑,“放心吧。至少现在,我头上还有我父亲的光环照着。最起码,西江城门是拦不住我的。” 阮轻艾点点头,“那就预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如果事情顺利……” 阮轻艾凑头到倪日耳边,轻声道,“下一座池城城主之位,非你莫属。我要你,为我,日天日地。可别辜负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儿……”阮轻艾退身就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倪日脸黑不已。 这女人! 野心怎么会这么大的? 瞧她那笑声,听着就觉得刺耳可怕。 三娘还一个劲的在他耳边偷问,阮大人跟你说了什么,她为何会笑成这样? 废话,阮轻艾这话是能大声说出来的嘛?大逆不道! 哎——既然已经投诚了,那他和她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能拆她的台不是嘛。 “恭送倪大人。” “恭送倪大人!” “恭送倪大人!” 所有随行将士,纷纷楫手弓腰,目送一行人,出了西城门。 送走倪日,阮轻艾也要回冰绝城了。 大包小包打点好,霍依送她出城,一路上,霍依苦口婆心交代这个交代那个,就跟老妈子一样。 “药要按时吃,饭别吃太多。吃得多,拉得多,又便秘了对伤口不好。会疼的。” “晓得的,晓得的。” 霍依说道,“让林将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那儿还有个副将在,池城内精兵也已经修整完毕。不怕事儿。” 霍依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袋,“给,拿着路上吃。但也别一口气吃太多,省着点吃。” 阮轻艾一吸口水,“霍霍你人真好,一直惦记着我这小馋嘴……不用送啦,我回去啦!改日再会。” “嗯。” 阮轻艾上了马车,小脑袋可爱哒哒的从车窗里露出来。 那一秒,霍依嘴角钩笑,挥挥手,“大人一定要回来看看我。” “会的!会的!拜拜——” 脑袋缩回车窗里,一撇头,瞧见落痕那张小黑脸,白了他一眼。 这丫的又心情不爽了吗?他不爽啥? “大爷,糖葫芦要吃吗?”阮轻艾小心翼翼递上一颗糖葫芦。 落痕眯眼瞪她,“哼。” 还哼? 不吃拉倒,她自己吃。哼! 落痕不让简分坐同一辆马车,正好,万惊雷把简分拐进自己的马车。 车厢里放着一堆好吃的。 简分习惯性护食,说要留着给大人吃。万惊雷劝了半天,她这才动筷子。 筷子一动就停不下来的那种,腮子鼓得厉害。 快要回到冰绝城了,身上衣服,一件件加上。 路过北林森山的时候,简分看看窗外,说道,“我想去看看娘亲。姑爷把车停下吧。” 万惊雷一愣,“你娘住在这森山里?” “嗯,对,她和我弟弟住一起呢。我想把这些好吃的,给他们送去。” ------题外话------ 又来打预防针了,请捂好小心肝</p> 第139章:她娘亲是谁? 万惊雷奇怪问,“你娘为什么不带着你弟弟回冰绝城?” 简分摇摇头,“他们喜欢住山里呀。” “啊……” 简分抱着一大堆食物下了马车,万惊雷急忙跟着下车,说道,“你一个人走山路我不放心,我陪你。” “不用不用,这儿已经是我们自己家门口了呢,不用怕的。” “不是,我怕有刺客袭击你。你毕竟是阮轻艾的爱婢,你若出事,阮轻艾也要手忙脚乱。” “啊……这样啊……那好吧!” 简分提着一篮子食物。 万惊雷见她的伴手礼有些磕碜,又急忙叫人把首饰盒子拿过来。 真是很奇怪,之前他可从来不买这些东西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偶尔逛街看见女人的饰品就会心动,忍不住买了一些回家备着。 今天竟然就派上用场了。 一对玉镯,够不够大气?如果不够,那就再来一条玛瑙项链,一根凤凰金钗。 呵…… 万惊雷对自己的伴手礼,非常满意,箱子一提,回头道,“你们回去吧,不用跟我们。” 和音忙问,“连我也不跟吗?” “嗯,不需要。” 万惊雷其实有些害羞。但他不知道害羞什么!“你也回城吧,我们探望一下简分家母家弟后马上回来。” “是。” 简分拎着盒子,兴奋的往北林森山深处走去。 万惊雷轻声道,“你母亲住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觉得太孤独了吗?” “不会呀,这里还是有不少小伙伴的。” “小伙伴?哪里?我怎么没瞧见?” “狼啊,猎鹰啊……” “……”这是与动物为伍啊?真是奇怪的人。 看见远处的山洞,简分兴奋道,“哦,到家了!娘亲——娘亲——” 万惊雷紧张踌躇,等一下怎么介绍自己? 感觉怎么介绍怎么糟糕!还是不介绍身份了,直接喊自己名字就好。 希望这第一眼,别让她娘亲看不起。 这礼物应该不失体面了吧。不对,能够住在森山里过日子的人,根本不稀罕这些金器。 糟了,他怎么忘记了这一点?这些金器首饰对农村猎妇来说,只会是碍手碍脚的东西! 怎么办?感觉礼物带错了。还不如拎一只猪过来讨喜呢! 踌躇犹豫间,简分带着万惊雷,站在山洞口。 简分呼道,“娘亲!娘亲!弟弟——我回来啦!” 首先钻出洞穴的,是一头白熊。 万惊雷吓了一跳,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简分的坐骑。之前,她骑过它。 两人抱在一起,蹭来蹭去,亲昵得不行。 猎户人家爱养宠物不稀奇的。 万惊雷耐心等着,洞穴里的娘亲弟弟还没出来呢。 “娘亲!娘亲娘亲!” 随着简分的呼叫,洞穴里走出一只年迈的大白熊,已经是步履蹒跚的模样了。 大白熊缓缓走出来,简分扑进它怀里疯狂撒娇,“娘亲娘亲——我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 哐当—— 万惊雷手里的伴手礼,掉在了地上。 万惊雷惊恐的问,“简分,你的娘亲和弟弟?都是……都是……熊?” 简分点点头,“嗯啊,我从小就被人遗弃在森山,是我娘亲哺乳了我,把我带到记忆模糊的时候,遇见了我家大人。大人把我带回了城。” “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女人,如此的野性。 万惊雷看看地上的金器,尴尬笑笑。 真的是金器不如半头猪肉呢! 两只白熊,围在食篮子边上啃着吃,吃相还真的和简分差不多。 简分拿着油腻腻的鸡腿递过去,“姑爷你也吃点?” “不了!”万惊雷尴尬的陪坐,无语的看着她仨。 之前设想过一堆自我介绍的情景,全派不上用场。不知道是好还是糟糕? 万惊雷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回头瞥向森山不远处。 是错觉吗?林子里好像有骚动。 可能是其他野兽。 小白熊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食物后刨了刨地,“呼呼——” 老白熊耳朵已经失聪了,它还一个劲的吃,没放在心上。 简分问,“怎么了?” 小白熊原地转了个圈。 简分有些焦急,“是隔壁大黑熊吗?它不是也已经年迈了吗?还想过来强占领地?我去看看。” 简分已经掏出了她的斧子。 万惊雷拉了她一下,“别去,危险,你留在原地。我去看看。” “哦,那姑爷小心,那头大黑熊力气贼大。” 万惊雷从树梢走,飞了一里路,他感觉不对劲,四周暗浮着这么多人,不是猎户。 地上好像还埋了陷阱。 糟了! 万惊雷急忙回头往简分那处跑去。还没靠近就已经听见了简分的哭鸣声。 “不要——” 万惊雷吓了一跳,赶紧加快脚步。 下一秒,印入眼帘的竟然是群箭乱射。 飞箭有两指粗,无数飞箭射穿了老白熊的身躯。 简分还在努力挥砍飞箭,她身手矫健,可那两头白熊没她这样灵活。 打掉一枚飞箭,挡不过第二枚。 “不要再射了——求求你们——不要杀它们呀——”简分哭喊不停。 万惊雷见那老白熊已经奄奄一息,急忙扑去小白熊面前,帮简分一起挥走飞箭。 一枚又一枚,直到对方把所有飞箭全部射光。 他们这些人原本是想堵阮轻艾的车队的吗?带了这么多工具设备?但他们见阮轻艾车队阵仗太大,又见他们俩独自前往森山,所以折回来围攻他俩? 飞箭停了下来,简分回头,摸摸娘亲的脑袋,见没了呼吸,泪水狂飙,她又托起她弟弟的脑袋,只闻到一丝丝虚弱的呼吸声,眼睛瞬间涨红,仰头一通长啸,“啊——” 万惊雷手僵着,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却见她拿起地上两把斧头,回头就往林子里扑去,“老娘要杀了你们——” 万惊雷忙追着狂喊,“别去——那边有陷阱——” 刚喊完,就见简分踩中陷阱,被麻袋倒吊在空中,可她反应极快,斧子一挥,麻袋被挣脱。 头顶飞过的飞箭,差点就把她射穿。 “该死——”万惊雷怒斥,“有种的站出来光明正大打!” 没人回应他!四周无数黑衣人不停穿梭勾引。 简分看了又看,不知道要去哪寻人,随便瞎冲。 万惊雷又追过去,扯过她胳膊,可被她一扭,怎么也抓不住。 忘记了,她力气很大,他想扯她?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别去——简分回来——他们按了陷阱——他们要抓你啊——” 不听!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一个劲横冲直撞,无数陷阱被她踩破,但都有惊无险,被她蛮力拆卸。 找不到人,她气得抱起大树,连根拔起。 轰动—— 黑衣人看得都呆了眼!</p> 第140章:休书一封 大树砰动砸在地上,触发了暗器。 再往地上砸——再触发暗器! 她抓不着他们,他们也奈她无何。 “出来——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们——给我出来——都给我出来——” 黑衣人见拿不下她,只能呼道,“撤——” 杀气消失,万惊雷忙道,“他们走了,简分你冷静点!” “叫他们出来!都不许走!我要杀了他们——你帮我叫他们出来——” “他们真的走了!简分——”万惊雷忽然想起,“你弟弟还没死呢!它还在等你呢,你快点回去看看它。” 这话一说,简分终于扔下了大树,急忙回头扑去山洞口。 “娘亲!弟弟!” 简分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她拖着小白熊的脑袋,嚎嚎大哭,“还能救吗?我抱你进城?我给你找大夫好不好?” 简分准备背起小白熊,白熊却把她推开,安安静静躺在它娘亲身旁。 “哇——哇——” 凄烈地哭声,震动山林动荡,飞禽走兽都疯狂逃窜。 万惊雷一把圈住她的肩头,咬着耳朵不停哄,“别哭了,别哭了,你还有我——别哭了!听话——你还有我——” 手背上落了水渍,万惊雷以为只是她的眼泪,可低头一瞧,竟然还有血迹。 哭声也瞬间小了。 他急忙扭过她脸蛋,见她鼻子里流出了鼻血,眼神迷离着昏了过去。 “简分!”万惊雷不停拍着她脑袋,怎么也拍不醒她。 心里一通慌乱,可也无可奈何。 小白熊最后抬起爪子,轻轻摸了摸简分的脸蛋后,无力垂下。 万惊雷叹了口气,“我会好好安葬你们俩的。安心去吧,把她交给我。” 小白熊好像听得懂人话,安详得闭上了眼睛。 万惊雷把简分放进山洞。独自一人,忙着挖坑。 两头白熊的尸体十分巨大,坑也挖得很大。 埋好还有树桩,写好墓碑。等简分醒来,至少还有地方让她祭拜。 进了山洞,他看她鼻子又流了些血,眉头就没松开过。 难道是刚才搬大树,用力过度的缘故? 给她擦干净小脸,想想还是直接抱她回城吧。留在伤心地,醒来估计又得嚎嚎大哭止不住的那种。 横打抱起人儿,万惊雷心疼至极,没忍住,低头吻上了她。轻轻摩挲着她的嘴皮,良久,他离身,叹气道,“我栽了。” 回城后,万惊雷抱着简分现身的时候,阮轻艾有些小惊讶,“她怎么了?” “我们被埋伏了。” 阮轻艾惊恐道,“怎么会?” “一定是血衣堂的人干的好事。”万惊雷愤恨道,“藏着掖着,不肯正面跟我打!都不是男人。跟太监似得,该死!” 阮轻艾摸摸简分额头,感觉有点烫,“那她呢?她没事吧?” “不晓得,你叫大夫过来。” “我去叫红叶!” 万惊雷气到,“不要叫他!谁知道他和血衣堂有没有关系!让他碰简分?指不定他在药里下什么毒呢!” 阮轻艾惊讶的望着他,“惊雷大爷你该不会?喜欢我家简分了吧?” 万惊雷楞了下后,沉声道,“对!” “啊?” 所有人都抽气连连,“主子?你这就承认了?” “对!不用遮遮掩掩的,我喜欢了就喜欢了。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阮轻艾我告诉你,你这个侍婢,我要了。” 阮轻艾尴尬的看着他,“你还是我的夫婿呢!” “我这就写休书给你!” 这时,落痕现身,“你没资格写休书。” 万惊雷眯眼瞪他,“你什么意思?” “她才是妻主!只有她有资格写休书。你没这个权利。小艾若不放人,你要时刻记着你是她的夫婿!这个侍婢,你也要不起!” “你!” 两个男人又火光四溅了起来。 阮轻艾忙拦阻,“别别别——别窝里反!都是自家人了,何必这样较劲呢!不就是和离休书嘛,他写我写不是一样?一个程序罢了。你看咱们成亲那会儿,都没拜堂呢!拜堂都能省,这和离过程也一样能够从简不是?” 万惊雷看看怀里女人,想了下后吐气道,“为了她,休书我可以不写,你写给我。” 阮轻艾惊讶道,“哦,万大爷可真有担当呢!” 为了简分,竟然愿意放下身段? 她家简憨憨这么能耐的吗?竟然把这位大爷勾得这么没理智?真好! 阮轻艾直接从肚兜的夹缝里,掏出四份休书,找找万惊雷的名字,直接拍过去,“喏,给!” 万惊雷惊讶的看着她,“你这休书?什么时候写的?还贴身备着?” “对呀,你们嫁进来的当天,我都写好了哟。就你们这几个大爷,我也没指望你们真能守我一辈子。瞧瞧这不,一个已经要走了呢!” 落痕一把抢走另外三分休书,找了找,竟然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瞪眼看她。 阮轻艾尴尬笑笑,“大爷有何指教?” 他一声不吭,只是把那张纸揉碎捏烂,随风撒掉。 另外两份妥妥还给了她。 阮轻艾无语看着他。这大爷是几个意思?难道正要和她长相厮守?不可能吧? 休书一到手,万惊雷就毫无顾忌的把简分带回自己房里,叫了大夫过来问诊。 大夫捋着呼吸,把脉久久,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道,“这姑娘好像天生体质有问题。”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脑子里,有东西。”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万惊雷急着追问,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说得比较简单点,她脑子里应该是有一颗石头。这颗石头不取出来,可能会影响她的生命。” 万惊雷脚步一踉跄,“石头?是她东西吃的太多?没消化,跑脑子里去了?” “呃……不是,是天生的。不过好在,那颗石头是个好石头,让她活到现在都还没出什么问题。可如果那石头变坏……就危险了。” “会死吗?”万惊雷问出了最害怕的恐惧。 “会的。”大夫低声道,“这是治不好的。你让她好好休息,别再动武力了,可能这对她的病,也会有影响。” “……我、我知道了。” 万惊雷心头噗通噗通直跳,一双拳头捏紧后就不知道要怎么松开,那眉头,拧成川字。 送走大夫,阮轻艾挨过来问,“万大爷?怎样?简分没事吧?” 万惊雷失落道,“大夫说她脑子里有颗石头。” “我艹!”阮轻艾抽气连连,“脑肿瘤吗?” “脑肿瘤?” 阮轻艾忙问,“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大夫说了吗?” 万惊雷思索片刻道,“他说可能是好的。” 阮轻艾拍拍胸口,“哦,良性的就好!良性的就好!也是,如果是恶性的,她还能活到现在?肯定是良性的啊!没事没事!我家憨憨这么可爱,肯定不会恶化的。” 万惊雷捏拳问,“会有恶化的可能吗?” “不会的。肯定不会。” 她这是在催眠自己吗? 阮轻艾拧眉道,“我去和红叶大爷套套近乎,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开颅手术。” “……”开颅? 这人开了颅,还能活? 翌日,简分醒了。 万惊雷候在床前,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简分?怎样?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我去叫大夫。” 简分拖着脑袋,惊讶的看着他,“姑爷你干嘛候我床边呀?怎么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手也别抓我呀!呃……头有点疼……” “别怕,大夫马上会过来。” “哦。”简分昏昏沉沉道。“姑爷,我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想不起来了。” 万惊雷一愣。 对哦,她若醒来,还记得她娘亲和弟弟亡故的事,她肯定会哭的。 可她为什么不哭呢?还只字不提? 万惊雷忙问,“你……你记得我们是怎么回城的嘛?” “我记得我坐在你马车里不停吃,然后就……睡着了?” 万惊雷大大吐了口气,嘴角微微钩笑,记不得了!很好!她记不得了也不错! “记不起来就别去想它,安心睡一会儿,等会儿大夫过来,看他给你配些什么药,我帮你去熬药。” “哦。”简分狐疑的看着他,“姑爷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我看你这人,怪怪的。以前恨不得杀了我,现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别问。”问就是喜欢你。但这话,他现在还说不出口,有些害羞,万惊雷低声道,“我与你家主子和离了,这是她给我的休书。以后就别喊我姑爷了,你可以学你主子,喊我大爷也行。” “啊……这么快就休了一个了?我家大人真是麻溜。呃,还有三个估计也快了。说实话,真心的,你们四个一个也配不上我家大人。我家大人这么可爱,娶她的男人怎么也得是举世温柔的绝顶男子。不能对她有一丁点的坏心眼,也不能这样那样管着她,这个不许碰,那个不让吃。” 万惊雷忙插嘴问,“那么你呢?你觉得,配得上你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男人?” “啊?我?” “对!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不喜欢男人,男人对我来说就是累赘。我只喜欢一个人清净,而且大人还需要我呢!可恶那落痕姑爷,这些日子,他一直霸占着我家大人,我都接近不了她了。大人肚子疼的时候,都不让我去给她揉揉。真的是……呃,头疼……” 万惊雷急忙捧住她的额头,“我给你揉。这样舒服点吗?” 简分惊恐的看着他,“姑爷,你脸靠太近了!” “说了别喊我姑爷,喊我名字都行……嗯?” 简分尴尬挪身子,“我不习惯。姑爷你别靠着我呀!” 真可爱,就想再亲她两口。 可惜大夫敲了门,破坏了这个气氛。</p> 第141章:帮她瞒着 半夜,哄睡了那个女人,万惊雷去了落痕房门,等他出来。 落痕推门而出。 两个男人相视两眼,万惊雷道,“血衣堂,我要灭了他们。” 落痕点点头,“我也要。” “联手吧。” “可以。” “我先去找他们窝点,能剿一个是一个!简分她记不住自己的仇恨,那就让我来替她记,我来替她报!” 阮轻艾天天往红叶那里跑,拖着可爱哒哒的小脸蛋,对他献殷勤。 红叶给她煮了杯茶,“我家艾儿,笑得这可爱是想勾引我吗?” 阮轻艾美滋滋的问,“大爷最近吃好喝好,皮肤又白了许多呢!” “这么会拍马屁?怎么?有求于我?” 阮轻艾眯眼笑问,“大爷听说过石头病吗?” 红叶哼哧,“那可不是好东西。绝世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怎么?谁得了石头病?去准备好棺材吧。哦,我这儿有止疼药,要吗?便宜点卖给你。” 阮轻艾嘟着嘴道,“这石头病也有分好坏的不是吗?” “确实如此。但也要看它长在什么地方,皮肤下面,简单切割就行,但若在经脉上面,是碰不得呢!” “如果是脑子里呢?” 红叶楞了下,摇摇头,“也碰不起。” “开颅而已,没有血的,可以碰的。” 红叶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这是常识。” 红叶无语笑笑,“你在逗我吗?这些知识,连我都未曾听闻,你跟我说是常识?” “倪日母亲死于脑溢血,其实她的病症也可以通过开颅放压解决。可风险性也挺大的,如果血止不住,照样是死。而那石头病,如果是长在脑子表面,开个颅,切下来,只要能够止住血,那这病可以痊愈的。” 红叶哑然瞪她,“小艾,你这常识……谁教你的?” 阮轻艾托腮笑笑,“老天爷托梦教我的,你信吗?” 红叶闷声笑笑,捏捏她鼻尖,“小坏蛋,跟我开玩笑!呵……你说的方案,我很感兴趣,也愿意试试,但试验品?谁给我?” 阮轻艾无奈沉默了。 只是试验品吗? 冒险太大,她不可能让简分当试验品给红叶下手的。 她不愿意,万惊雷也肯定不会乐意。 而且问题最关键的是,那颗肿瘤,不知道长在什么部位,如果是外表面,开颅即可见的肿瘤,是最简单的手术。但若在里面…… 风险真的非常大! 总不见得先开一次颅,看看位置吧? 真是麻烦。 血衣堂的据点,一直在被绞杀中。 青国青城两兄弟几乎杀红了眼,四合院前庭后院,遍地都是尸体。 就在后院的柴房边,他们围着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束手就擒?还是以命祭天?自己选择!” 女子捂着伤口,视线有些模糊。 后背那条长口子原本就没痊愈合,哪里吃得消他们这些天连日的绞杀? 女子捏着长剑,还想和他们殊死拼搏的时候,只见屋檐上飞下来一个红衣女子,“两位小哥让开,我来——” “嘤嘤姑娘?”青城头疼,“你干什么?” 嘤嘤不说话,直接下地和那女子开打,但是数十招后,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嘤嘤被那女子一踢,飞到两兄弟面前,他们急忙托住她身躯,而那黑衣女子便趁机逃离。 青城想追的时候,嘤嘤一把扑到他胸口呼痛,“好痛呀~~~~” 两个男人都黑了一脸。 这也!! 太假了吧!! 刚才打架就看见嘤嘤放水不说,现在还这样! 青城气恼的扯开嘤嘤手掌,直接拆穿她,“嘤嘤姑娘,你存心的对不对?之前没问你,我就好奇,你们俩姐妹,和血衣堂是什么关系?那蜘蛛毒的解药,你们哪里搞来的?” 青国扶着嘤嘤,抬头道,“哥哥别这么凶!不管她们怎么拿到的解药,她们给大人送了过来,她们绝对不会对大人有坏心思的。” 青城拧眉看着弟弟,“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还包庇她说话?她这故意放纵凶手逃离,回去我们怎么跟主子交代?” “那就瞒着。”青国一口说道。 嘤嘤惊讶的看着他,青城也是满脸惶恐,“你疯了吗?你竟然要跟主子撒谎?” “不是撒谎,不要提起方才那黑衣女子之事不就行了嘛?反正落网的血衣堂刺客都这么多了,不差那一个啊!她是嘤嘤姑娘要护着的人,那就让她护这一次吧。只要那刺客良心发现,下次不再来行刺,我们可以原谅她这一次。” “……”青城摇摇头,“你鬼迷心窍了不成?” 青国呼哧道,“不是鬼迷心窍!只是心疼咽咽姑娘罢了!哥哥你难道没心的嘛?” 嘤嘤感激的看着青国,虽然一言不发,但心里却藏着一万句谢谢。 青城被说服了,他低头叹气道,“我可以帮她瞒着主子,但这担子,我们俩兄弟扛不起。让大人发落她吧。如果大人也愿意瞒着,那我绝口不提!” “啊?” 青城直接抓起嘤嘤胳膊扯走。 青国追着呼道,“哥!哥——” 挡不住,青城还是把嘤嘤抓去了阮轻艾身边,前前后后和她说了一遍。 阮轻艾听得一知半解,“啥子?她是血衣堂的刺客?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嘛?” 青城回道,“她没承认,但十之八九。大人你自己可以分析一下的,咽咽姑娘拿给你的解药是从何来?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人,连我们都拿不到的解药,她们如何拿到?” “哦!”阮轻艾点点脑袋,有些明了。 嘤嘤低着头,沉默不语,就扣指甲。 阮轻艾歪头问,“然后呢?” 青城道,“她和她妹妹既然已经脱离了血衣堂,为何不改邪归正?竟然还来插一脚?放走了一个女刺客!” 阮轻艾奇怪道,“是朋友吗?” “明显是朋友。” “那有什么问题吗?”阮轻艾反问。 青城震惊哑然,“她!她放走了一个女刺客啊!” “朋友有难,过去帮忙,理所当然啊!嘤嘤姑娘和她妹妹,一直都是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你在责备她什么呀?” “呃……”青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阮轻艾嘴角钩笑,“她家那主子肚量也大,俩姐妹光明正大投喂我解药,她主子都不说她们什么,我们哪有资格说她们什么?她们俩,本来就是被她们主子惯坏的女人,这脾气也改不过来了。就由着她们任性嘛!青城小哥你不要纠结这些事情。嘤嘤要做什么事,都由着她吧。你别管。” “……”</p> 第142章:同床 青城叹气点头,“好吧,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嘤嘤笑眯眯着飞到阮轻艾身边,“大人我们洗澡去吧,你好久都没洗澡了吧?” “哎哟,我肚子伤还没好,不能下水。” “你胡说!疤都掉了,我都看见了呢!走,大人,我们去洗澡——” “不要啊——这里是冰绝城,冷得掉毛,我不洗——” “要发臭了呀大人!” “臭着吧!反正那货也不嫌弃我……啊——我不去澡堂——不去呀——” 两兄弟候在澡堂外,青城对着青国说道,“那嘤嘤姑娘是真的任性。” “哼!”青国竟然甩了他一个白眼。 青城惊讶的望着他,“你还在气我呢?” “哼!” 头一回,两兄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生了嫌隙。 青城叹气道,“我还真是落得两面不是人了吗?” 红叶床上,女人迷迷糊糊看着他。 红叶一边缝合伤口,一边嬉笑问,“姑娘可真是能忍。你喊几句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安静……” “确定不用上麻药?” “不上!痛觉能让我清醒。不至于昏迷后,连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红叶低声问,“这是你本来的声音吗?听着可真好听。” 女人冷冷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安静静养。 红叶看她人皮有些剥落,伸手想撕她脸皮,但还是被她一爪子抓住,“别动!我现在就算身受重伤,也照样让你没好果子吃。” “行行行!不碰你人皮。你安静修养吧。我得替你守门,省的被落痕那王八蛋发现,我窝藏他要绞杀的罪犯。呵——” 红叶一边擦着血手,一边出门。 北苑那边有一些动静,红叶躲着偷看。 见万惊雷在分尸。一颗颗脑袋,全部装箱,也不知道要干嘛? 万惊雷没有惊动多少人,就带着几个手下,把那些脑袋装箱后出城。 一路去了北林森山,寻着记号,找到了山洞前,两座墓碑。 万惊雷把脑袋一颗颗放在墓碑面前,垂眸道,“对不起,简分好像把你们忘记了。我不打算再让她想起你们。但你们的仇,我已替你报了一半,一部分敌人首级都在此。你们俩好好看着,他们的头颅,将会被野狼啃咬,猎鹰撕啄。” 万惊雷叹了口气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希望你们能够保佑简分,不要再想起你们俩。还有……希望她脑子里那颗石头,不要变坏。大夫说了,若那石头不变坏,她还是可以稳住一辈子安好。我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男人,不能看着她先我一步离去。请两位务必保佑她。” 沙沙沙—— 万惊雷楞了下,回头呼道,“谁在那边?” 红叶慢慢现身,“是我。” 万惊雷黑着眸子瞪他,“你来干嘛?” 红叶嘴角钩笑,“不小心听见了一些小故事,简分姑娘,忘记了谁?” 他侧身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哎呀,简分姑娘的亲人死了?她竟然忘记了?” 万惊雷咬牙道,“你想干嘛?” “她忘记的话,你说?我能不能去提醒提醒她?跟她说,她娘亲还有弟弟……” 万惊雷直接抽了佩剑,“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红叶摊手,“别打别打,你们这么多人,我打不过你们。不过我想开溜,你们也留不住。嘿嘿……” 和音三人急忙把他围在正中心。 万惊雷捏着佩剑呼道,“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来吧,今天咱俩好好比划比划。” “说了我不和你打。”红叶看看自己小手背,“我这青葱玉手,不适合舞刀弄剑。万大爷也别和我动怒,咱们谈条件好好说话嘛!你想封我口,其实很简单,给我点封口费就是了嘛。” “你想要什么?”万惊雷拧眉瞪他。 “狼王想进冰绝城,我们想办法,帮他一把吧?如何?让阮轻艾松个口,给狼王殿下,行个方便?” 万惊雷眯眼瞪他,“你想杀狼王?” 红叶微笑道,“这后面的事,就不关你的事了。狼王死不死,各凭本事。” 万惊雷想了下,感觉他的要求也没越他的底线,可以帮忙。至少这样,能够封住红叶的嘴。 万惊雷叮嘱一句,“记得别和简分提起此事,不然我就撕烂你的嘴!” “好的好的。我一定信守诺言。呵……” 红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是简分姑娘脑子里长了石头吗?” 万惊雷眯眼看他,“怎么说?你有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那石头病是属于绝症,除非动刀切下来,任何丹药都消不了的恶心东西。” 万惊雷心里凸楞得不行。和其他大夫说得几乎是一致的。“非得动刀?” “是的,前日小艾找了我,跟我说,可以尝试开颅取了那石头。开颅撬脑壳,听说不会流多少血,不会死人。如果那石头就浮在脑子表面,方便好切,应该能够完美治愈。怎样?要不要让她给我试试刀?” 万惊雷心忧问,“你有几层把握?” “一成。” “什么?才一成?” “当然啦,从来没有尝试过,谁会有把握啊?有一成已经很不错了哦,换做其他大夫,你看看他们敢不敢动这刀子?” “……”万惊雷想了下,直接摇头,“不!太冒险了,我不让她动刀。” 红叶噗嗤一笑,“随便你咯。反正你若想动刀,随时来找我。我很欢迎试验品。这对我研究医术,也是不错的经验。” “哼!” 他才不会冒这种风险呢!要是她被他脑子一开,直接死翘翘怎么办?那他不是连片刻和她相处的机会都没了? 想到这儿,万惊雷迫不及待回到家,回到床榻旁,看着简分熟睡的脸蛋,那颗悬浮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衣服一脱,索性直接往她被窝里钻。 简分感觉到身旁有动静,迷迷糊糊让了个位置,还动手给他盖被子,盖好被子还拍他胸脯,像是在哄谁睡觉似得。 这动作,估计都是被阮轻艾给惯出来的。 半夜时不时动两下,都要摸他有没有盖好被子,因为天冷,一胳膊搂着他,睡得格外香甜。 早上起床为了避免尴尬,他还是比她先起床。省的她又要问东问西。 只是这晨起,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燥热感,好在这里寒冷,他穿着单薄的内衣去屋外站一会会就能消停。 “呼——” 一口热气吐出来后,才穿衣服。 角落里偷看三人组,捂嘴窃窃私语,“怎样?下不下注?” “下!我赌十天内。” “我赌一个月!” “我赌半年!” 一人掏出一锭银两,合在一个香包内。</p> 第143章:老娘这就去放屁 落痕也忙着钻女人被窝,但是他比较可怜,因为他只要一闭眼,身上的被子总会被卷走。 这里可不像温城,被子一扯,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最后他脸一拉,直接搂过女人,把她压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阮轻艾睡得越来越难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禁锢着她。 她是谁?她是什么货色?能被禁锢的嘛? 赶紧踢了—— 踢了—— 踢—— 踢踢踢—— 落痕无语瞪着她,被她乱踢撵下床后,再爬起来上塌,继续和她奋斗。 就不信治不好她这乱七八糟的睡癖。 事实证明,这战役,真的非常的辛苦。 第二天早上醒来,阮轻艾腰酸背疼眼圈发黑,“昨晚我好像做噩梦了,梦见被人绑架了,睡得真不踏实。哎?大爷你脸上怎么有巴掌印?” 落痕呼哧哧的瞪着她,也不说话。 要习惯这大爷的坏脾气,别在他气头上和他较劲。阮轻艾赶紧顶着鸡窝头开溜,也不敢叫他给她梳发。 “红叶!红叶!” 红叶开门堵人,“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头发也没梳?” 阮轻艾笑嘻嘻道,“这不给你送礼来了嘛!为了表达上次你救我一命的感谢,一直没找到机会谢谢你,咱们别站在门口说话,快请我进屋聊啊。” 红叶就是堵着门口不让进,“屋里在熬药,怕熏着你的鼻子,还是别进了。” “哎哟,我不怕药味,煮药也好的呀,热乎乎正好取暖,让我进去说话呗,你看我小鼻涕都要被冻出来了。” 红叶嘴角狂抽。 这丫头怎么就没点眼力见?他不想请她进屋,她还一个劲的非要往他屋里闯是几个意思? 红叶黑着脸说道,“说实话,我是嫌你臭。丫头你几天没洗澡了?” “呃……前天刚洗的啊?” “那头发呢?” “……” “多少天没洗了?” “也、也就五天吧。感觉也不是很脏的说……”阮轻艾小脸羞红。 “别进我屋子,有什么事,就在屋外聊。” 阮轻艾气得直跳脚,“哼!你连我粑粑都捏来玩过,还嫌弃我头发臭?我头发再臭有我粑粑臭吗?” “粑粑?听着感觉像是屎?” “没错!就是屎!你就是一个玩过我屎的屎壳郎!” “噗——”房里突然传来一道喷笑声,很轻,但阮轻艾还是听见了,她恍然道,“啊……哦哦,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不让我进去!红叶大爷你也给我带绿帽了啊?我了个天呐!这一顶顶绿帽子,晃得我眼瞎!” 红叶无语,捏着眉心叹气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然后滚蛋?” 从来没有一次,他竟然如此的不耐烦。 阮轻艾掏出一套工具,“喏,我叫人给你打造的玩意儿!” “嗯?这是什么?” 红叶眼睛一亮,“小刀子小镊子?这么的……称手。” 红叶见了满心欢喜,真是爱不释手,“这是什么材质?不像是铁质也不是银质。” “嘿嘿,这材料,可是不会生锈的哦!最新锻造炉刚刚出炉我就让我的铁匠师父打造了这些手术工具。这也多亏了石油的开采。不然燃点太低也造不出这材质。” 红叶真心满意,来来回回摸个不停,“你可真懂我心思。” “可不是嘛!你看我这么宠你,要不你就归顺我了呗?别理你背后那谁谁谁了成不?” 红叶笑眯眯的看着她,“呵呵,你做梦呢!” “……”阮轻艾笑容一拉,嘴巴都嘟了起来,“真没良心。” 红叶把工具小心翼翼包裹好塞回兜里,“这是我应得的谢礼,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没事的话,妻主大人请回吧。” “要不这样,红叶大爷你请我进屋,让我和你屋里那位姐妹淘好好聊聊?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模样成不?我总要知道给我带绿帽子的奸夫**,长啥模样捏!” “见了她你想怎样?撕她头发吗?” “哎哟,你别把我看得如此不堪呀。我顶多和她聊聊姐妹家常,说说御夫心得。” “还御夫心得?你少来,自己先强势几回,别老被管着才是。你在外面如此猖狂,为何在家里如此孬怂?那落痕,眼睛一瞪你,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阮轻艾努嘴道,“狗扯!老娘要放屁的时候,难不成他还堵着我那处?哼!我这就去他那儿放一个屁给你瞧瞧!哼!” “哎你!” 话都来不及劝,就见她又如一阵风一样跑了回去。 该不会真去放屁了吧? “……”落痕摊上那种蠢丫头,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推门进屋,发觉那女子躺在床上哀嚎憋笑,“痛死我了——” 红叶无语摇头,“我的妻主真是让你见笑了。还是忍忍吧,对你伤口不好,好像又崩裂了呢!” “我尽量忍着。”可她每每想起阮轻艾的话就忍不住想发笑。 “落痕那家伙吃错了什么药?上次刺杀事件不是你们做的,他还计较着不放?” 女子摇摇头,“可能不是因为那件事。前日回城的时候,那几个家伙说要堵堵他们的路。可也没见他们做些什么就回来了。你们遇刺了没有?” “并无。” 女子叹气道,“呵……算了。让他们去吧,我很累,伤还没好又添新伤。” “那些兄弟?你不打算去救了吗?” “兄弟?”女子冷笑道,“我们刺客联盟里面,只有利益,没有兄弟。他们自己出去执行任务,失败成功都归个人功劳,与我何干?” 女人往床头一趴,那妙曼的曲线,特勾人魂。 红叶来回扫了两眼,撇过视线,“你也是恒富那家伙的女人吧?和嘤嘤咽咽两个一样,是他的侍婢是吗?两个在明,一个在暗?” 女人懒得搭理他,只是闭目静养。 红叶又道,“我两次救你,报酬没收过一回,你不觉得亏欠我什么吗?” 女人懒懒抬眸,“会给的,先记着。” “你给的,未必是我想要的。得我提要求你再给,这才让我满意。” “你想要什么?”女人眯眼看他。 红叶坐上床沿,“让我看看你的脸。满足我的好奇心,怎样?” “这就是我的脸。” 红叶噴笑,“脸皮还有裂缝,真爱唬弄人。罢了,你不给我看你的脸,那我问你,你能模仿我的脸吗?” “可以啊……” “谁的脸,你都能模仿吗?” “差不多吧……”女人托腮看着他,“大爷眼睛里闪着多少算计?你要使坏了吗?” “呵……别胡说。我去给你煮药,你先睡一会吧。”</p> 第144章:被轻薄了 阮轻艾寻了简分,一屁股往她前面一座,嘴巴嘟得老高老高,“我就想把头发剪掉它!真的,我波波头可可爱了呢!” 简分呼道,“大人你别闹,女孩子家家短发像什么样?这能出去见人吗?” “能的呀!我说了我波波头特别可爱的,你看我这小圆脸,什么发型都适合我。何必非要盘头呢?天天这么麻烦。” “不麻烦的,就梳几个辫子,能有什么麻烦?” 咻—— 一枚飞箭射在阮轻艾脚边。 “哎呀妈呀!吓死宝宝了!”阮轻艾被那飞箭吓得脚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 简分急忙摘下飞箭上的信纸,递给她。 展开一看,阮轻艾眉头紧锁,“呃……脑阔疼了。” 简分忙问,“怎么了大人?” “狼王要进我池城。而且不是一人。” “什么意思?” “他要带着他全族人都搬迁过来。越过我的池城,进北林。” 简分歪头问,“是不是不行?” “我肚量大,我愿意,但百姓们不会愿意。百姓不愿,我可以引导,但关键是,落痕公子那儿有些难缠。他铁定不会乐意北塞军进我冰绝城。” “那就别让他们进嘛。” “说得轻巧。”阮轻艾敲敲她脑瓜子,“忘记了过半个月是什么日子了吗?” 简分抽气道,“哦,是北啸寒风来了。” “北啸寒风一到,我们冰绝城百姓都得关门闭户,憋着七天七夜不能出去,北塞那边肯定更加艰难。他们这个时候求进城,就是为了要躲这天灾。我肯定是要援助的。” 简分支吾问,“可百姓不同意怎么办?” 阮轻艾摆摆手,“先让我想想。” 北塞民族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除去五万精兵之外,就剩下三万多城民。 因为北塞的军队里,男女都有,几乎也算全民皆兵的地步,余下三万都是老弱妇孺。 简分回头,托腮愁得半死。 万惊雷见着她那模样,心窝不爽,“怎么了?小眉头皱成这样?” “我家大人真的可怜,之前她一个人的时候,想怎样就怎样。现在可好,娶了你们几个夫婿,做什么事都碍手碍脚。瞧瞧我家大人的小脸,又消瘦了一圈,饭也比之前吃得少多了。” 万惊雷叹气道,“你也少吃了许多。” “大人都吃不下,我怎么能吃得下?心烦死了!” 简分看看万惊雷手里的菜篮子,脑子一转溜,抱起菜篮子就飞走。 万惊雷急忙跟上,“喂?你去哪儿?” 简分飞去北林附近的城墙头,吹口哨,“嘘——嘘嘘——” 万惊雷心脏直接漏跳无数拍! 她这是在!!! 呼唤谁??? “嘘——嘘嘘嘘——” 简分奇怪支吾,“嗯?怎么不过来?嘘嘘嘘——” 万惊雷急着扯过菜篮子,“这饭菜你不吃就浪费了哦!” “不浪费,我给我家弟弟吃。我家弟你见过的哦,是头小白熊,可可爱呢。”简分扬着那抹灿烂无邪的微笑。 万惊雷急得鼻子都酸涩起来,“天冷了,它肯定躲山洞里过冬去了。你别惊扰它。” “啊!那我给它送过去。” “别去——”万惊雷急忙扯她回身,一把搂在怀里。 哐当—— 菜篮子掉在地上,菜撒了一地,简分惊叫,“啊!你干嘛呀!这么好吃的菜菜,全弄散了!” 万惊雷不管不顾,直接压着她的脑袋,心慌过度,也不知道要如何阻止她的脚步,只能低头吻住那张聒噪的小嘴。 又啃又咬。 简分惊恐的瞪大圆眼,半晌都没回魂,她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紧皱的眉头,直到他啃够松开了她,她还处于当机状态。 万惊雷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心窝酥麻发笑。 真是可爱。 简分噎了半天才反应回神,“姑爷、姑爷你刚才在干嘛?” “亲你。” 简分一下子涨红了小脸,“姑爷你竟然轻薄我?” 万惊雷嘴角微抽,“别喊我姑爷,我说了,我和你家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不、不是啊!你就算和我家大人没有任何关系,那你也不能轻薄我呀!” “为何不能?”万惊雷奇怪问。 简分眨眨眼,“因为、呃、因为这样很没礼貌!” 这算理由吧。 万惊雷眯眼问,“意思是,我想吻你之前,先得问问你同不同意咯?” “对!对对!得问!” “好,那我问你,我能再亲一口吗?” 简分脸一红,“你怎么能问我这种问题呢?你都不觉得羞涩吗?” 瞧瞧!她这是有多矛盾? 万惊雷无语笑笑,“简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着你。我喜欢你。我为了你,才和你家大人和离。你要明白,我和你家大人和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她没脑子的,根本想不出来理由。 “我放弃了继承温城的继承权。如果阮轻艾一死,我没有底气站出来抢城主之位。你懂吗?” “啊……不是很懂。”简分支吾道。 “我知道你不懂这些政事,你只要知道,我为你牺牲了不少东西。所以你不能拒绝我的喜欢。” “啊?”简分更糊涂了,“我没有叫你牺牲这些那些的呀,你可以不要为我做出牺牲,你继续做大人的夫婿嘛!我觉得不冲突!” “什么不冲突?我若和你家大人名分纠缠不清,那我如何和你在一起?” “可问题关键,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呀!” 万惊雷一愣,“为何?我……你不喜欢我吗?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哪里做得不够完美?我可以改的啊!” 简分支吾道,“你以前老瞪我!想掐我脖子。” “那现在呢?我瞪过你吗?” “嗯,瞪过。我记着呢!” “什么时候?”万惊雷惊讶问。 “就昨天,昨天也瞪过我,你别以为我没发现,尤其是我吃饭的时候,你那眼睛饥渴得像是我不知道吃了你多少粮食。我就感觉你这人,喂我吃食居心不良,就想把我喂胖之后,然后再把我一口吞进肚子里对不对?还有好几次,我醒来就看见你坐在我床边瞪我,眼神也可怕得不敢和你直视。” 万惊雷无语低头。 他那是在瞪她? 他这是欢喜她的眼神,只是眼神下带着一丝丝的欲火罢了。他已经很克制了好不好? 万惊雷贴着她额头低哄,“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凶你再骂你。我尽量克制音量,样样都顺你心思好不好?” “好是好。可你就是居心不良。还找借口轻薄我?”简分越想越气,推开了他,呼哧哧的跑走了。 万惊雷想追,但感觉这个节骨眼,不能逼得太紧,得从旁敲击才行。 第145章:万将你好威猛 简分去寻了阮轻艾,就在落痕苑子门口,蹲在地上等着传报。 她嘟着嘴儿,满满的不开心。 瞧瞧她现在和自家大人见个面都这么难。真是烦死人了。 不知道她家大人什么时候也把落痕姑爷休掉撵走? 简分一抬头,看见阮轻艾像是小鸡一样,被落痕拎出来,往苑子外一丢。 噗通一下,阮轻艾一屁股坐在了简分面前。俩主仆全部眼神幽怨的瞪着那货。 落痕黑着脸哼道,“说了没商量就是没商量,你再吵也没用。” 阮轻艾腮子鼓鼓,非常不爽,跳起来跺脚,“到底我是城主还是你是城主?” “城主只管内城,城外外交应该由武官来决定,你现在把文官武官的位置全揽在自己身上了吗?我没跟你计较这件事,你还舔着脸跑来问我这个问题?” “呃……” 瞬间被落痕说得哑口无言,结巴了半天后,阮轻艾哼气道,“我家武将也是我的人,他很听我的话。” “现在冰绝城缺个将军,林将他不在,光一个副将拱着你,听话归听话,却成不了事,担不起担子!” 又被戳中了致命伤。 管理一座城,城主和将军是两个非常重要的职位,缺一不可。所以阮轻艾把林将留给霍依,就是希望温城能够稳固。 如今林将一走,她冰绝城的将军之位空缺。 光有副将也不顶事。担不起担子,做起事来畏首畏尾,一旦她崩了,那副将也直接崩盘。 落痕呼道,“迁移整个北塞,北塞军要是趁机在城内作乱,这个责任别说武将承担不了,你也承担不了!北塞军没你想象中那么团结!野心勃勃之人你知道有多少吗?那个狼王,真的可信吗?一切一切,你都不衡量衡量的吗?做事如此任性!确实欠人管教!” “……”阮轻艾急得团团转,“你欺负人!欺负我林将不在我身边支持我!要是他在,你看看他会不会反驳我!” “因为他不在!所以你什么事也办不成!”落痕狠狠瞪着她,“你若想不通就别想吃晚饭!” “……” 阮轻艾气得牙齿都在哆嗦了。 简分看看落痕,看看她家大人,想插几句话帮她大人说说话,可怎么也插不上嘴儿。而且她胆子也不大,大人都搞不过的男人,她哪里能搞过? 怎么办?她家大人被欺负的好可怜啊! 就在这时,万惊雷走过来说道,“我支持她的决定。” 瞬间,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万惊雷。 阮轻艾心头猛然一喜,“万将?你刚说啥?” “我说!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支援北塞,帮他们迁移躲烈风。” 阮轻艾立马红润了眼睛,她一路蹦到他面前,感动万分的呼道,“万将你真是个威猛的男人!” 万惊雷瞥见阮轻艾那崇拜的小眼神,心情也就那样,不动波澜,但一撇头,瞧见简分的眼神,竟然和她主子一样,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瞬间,整个心情就变了味了! 万惊雷突然感觉自己真的超级威猛的样子,特别享受那俩个女生对自己的爱慕。 忍不住,嘴角钩起了一道得意的弧度。 万惊雷说道,“你冰绝城缺主帅,那位置就交给我吧。迁移北塞军,由我帮你把关。” “真的吗真的吗?”阮轻艾激动问,“明天就出使北塞谈判,您护我去?” “嗯。” 阮轻艾泪眼狂飙,“万将你可真男人!简分简分,你看万将!是不是特别帅?” 简分跟着疯狂点头,“对对对!万将果然是一代名将,厉害极了,您瞧,他一吱声,落痕大爷都没话说了呢!” 落痕那脸,黑得不成样了。 阮轻艾开心得不得了,忙对着简分道,“简憨憨,咱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万将。” 万惊雷憋笑咳嗽,“不必要……” “让憨憨给你带兔子耳朵跳舞怎么样?” 一听这话,本想回绝的心思立马扭转过来,羞着脸,尴尬点头,“好。” 想看!超级想看她带兔子耳朵的样子。 “简分,快去梳妆台把兔子耳朵拿出来带。什么时候摘让万将说话!” “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 某憨憨都还不知道,自己被逼用上了美人计。本来她还想过来找她家大人说叨说道万将轻薄她那件事,可眼下,她哪里还想得起来自己被轻薄过?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被她家大人捧着心肝崇拜的对象呀!她大人都崇拜了,她能不崇拜吗? 兔耳朵兔耳朵!大人要她戴兔耳朵!得赶紧找出来才行! 瞧瞧万惊雷那渴望的小眼神,一直盯着简分离去的背影都还舍不得收回视线,这还没看到什么呢,怎么就感觉鼻子充血似得? 夜晚落幕。 落痕站在万惊雷门外苑子里,满脸不爽。 万惊雷端着酒坛子出来,“不进屋坐着聊?” “没必要!”落痕瞪着他问,“阮轻艾年少轻狂不懂事,怎么连你也不懂事?北塞全族迁移这种事,说出去是多么骇人听闻?就算狼王真的无心和我们大兴枪战,可他一旦进了我大兴领域,被人刺杀身亡。这责任,全得扣在阮轻艾一人头上!到时候,她就是千古罪人!” “我知道。”万惊雷点点头,“明日我先带她去谈判,她一定会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我来为她保驾护航,给她扛走一半的责任,这样她也会轻松许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你来劝我也没用。” 落痕沉默瞪他两眼后,摇头离去。 回到屋内。 阮轻艾悄咪咪挪到他苑子里,贴着门缝偷窥,扭捏不已。 一瞄一瞄,贼得狠。 背后,青城嘟囔道,“大人直接进去吧!” “嘘嘘——干嘛这么大声?”暴露她行踪? 青城无语道,“你以为你这样偷偷摸摸,我家主子没发现?” 阮轻艾苦恼抓头,“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哄他的台词嘛!?哎——” 房门咿呀一声被打开,落痕站在门口瞪她,“说吧。什么事?” “我和万将明日就准备动身了。” 落痕眯眼瞪她,“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带我一起?” “呃……呵呵……是的。只是过来知会你一声,不打算带你去了。” 眼神脸色都变了! 闻闻这周围的气压,变成啥样了?北啸寒风都没他吹得这么猛烈。 第146章:她的智商被谁吃了? 阮轻艾缩着脖子说话,“大爷你不支持我就不支持吧,但你也不要做其他事情来阻止我,好不好?我只求你能够乖乖留在屋子里,等我回来报喜行不?” 落痕沉默瞪着她,许久才憋出两个字,“随你。” 阮轻艾僵着腿儿支吾,“那我、去收拾行囊了哦!” “等一下!” “大爷还有何吩咐?” 落痕叹了口气,“万惊雷毕竟不是自己人,你给我多留点心眼。你虽然不带我去,但青国青城两兄弟,你必须带上,你自己再支些侍卫过去,不要像上次,就带了何从一人。我不放心。” “明白明白。” 哐当,房间就这样砸上。 阮轻艾吓得后退连连,“我了个亲娘诶,这爷的脾气是真的臭。” 青城吐气道,“爷脾气再臭也拗不过你。就没见你耳根子什么时候软过。” “抱歉抱歉!确实是我一意孤行了。但我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北塞民族的人,拿生命去和北啸寒风抗争。” 万惊雷收拾好行李过去找阮轻艾,“简分你不带着一起去吗?” “那边危险,带她过去干嘛?” “留在这里也危险,带在我身边我才放心。我想带她去。” 阮轻艾挥手,“不带不带!” 万惊雷急眼瞪她,“我说了!我要带!你不带我带!” “我还就不让带了怎么着?怎么说你们俩也没拜堂,她还是我侍婢呢!我就不带!” “她被刺客刺杀过,你怎么忘记了呢?”万惊雷是一百个不放心。 阮轻艾呼气道,“你不是把刺客们都杀光了吗?” “没有全部,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歼灭光。如果他们再来找她麻烦怎么办?” “家里还有落痕大爷守门呢!怕个球球?而且她也有自保能力,去了北塞就不一样,那边五万大军,要是他们兽性大发,谁能护得住她?” 万惊雷哼气道,“打不过就跑啊!我不管,不贴身带着她,我睡不着觉。我要带她一起去。” “……”天呐!这男人真的是亲妈体质? 这还没成亲,怎么护崽子的坏毛病就惯出来了呢? 简分的去留已经不在阮轻艾的掌控中了,她的小手被万惊雷牵在手里,美滋滋的蹦蹦跳跳,“我真的能去吗?” “嗯,一起去!” “大人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不用管她,你跟我坐一匹马!她骂不着你。” 简分满心欢喜,“万将你人真好!我越来越觉得你比落痕姑爷还要好!人也温柔了许多呢!” 万惊雷笑道,“真的吗?这样的我?你真的喜欢?” “嗯,我觉得你才是我家大人完美夫婿人选。我家大人就是应该要你这样的夫婿才对,你们俩和离真是太可惜了!” “……”她这是什么思路? 哦,完美的夫婿形象,他装出来了,然后呢?绕了一圈她又把他配给阮轻艾去了?她自己呢?从没想过拥有他? 万惊雷忍着白眼不去瞪她,可这火气就是消停不了。 万惊雷抱着简分同坐一匹骏马。 简分脑袋一甩,头顶两只兔耳朵,毛茸茸的,就搁在万惊雷脸颊旁,撩得他心花荡漾。 简分扭扭屁股大嚷,“万将你剑柄疙楞到我了,能不能拿出来?” 这一嚷,四周所有男人都呆了一脸。 万惊雷黑着眸子气得头顶生烟,“你这……”蠢货! 超级想骂,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蠢丫头别吱声,走了。” “可是我屁股好疼!坐着不舒服的!” 万惊雷气得回头大骂,“看什么看?都给我把脸转过去!把耳朵给我捂上!” 不能骂她,就只能拿手下出气。 简分也被吓着了,安安静静缩了脖子不敢出声。 所有人都压着大气不敢喘一声,阮轻艾却美滋滋的跑过来,笑呵呵问,“简分简分?” “嗯?大人?” “这剑柄硬不硬啊?” 这话一问,万惊雷直接踢了马肚,“驾——” 倏溜一下,两人飞离城门。 阮轻艾捂着肚子大笑连连,“哈哈哈!叫他敢乱带人!羞不死他!哈哈哈——” 青城无语的撇了她一眼,“大人你是女人吗?” 青国跟着嘟囔,“能不能别做这种丢人的事?我们也是要脸的!” “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们这些纯情男娃,比我女孩子家家还要害臊。” 青城眯眼道,“大人你再这样乱说话,回去我就告诉我们家少主听。” “呃——”阮轻艾笑容瞬间落了下来。 简分看看身后,队伍被他们甩开好长的距离,她有些着急,“我们走这么快?好吗?” “有什么不好?”能和她独处,感觉时光都是偷来的一样。“此去一行还是比较凶险的,如果出了事,你别恋战,听我吩咐,自己保命要紧知道吗?” “不知道。我反正是要跟着大人的,大人跑我才跑。大人不跑,我也不跑。” 气死他了!这女人是真的没救了吗? 简分挠挠头,嘟囔道,“奇怪?最近的记忆力怎么这么糟糕?我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心里慌慌的,很不舒服。” 万惊雷见她小眉头拧成这样,他也跟着拧起眉头。 “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了还有你万爷我给你顶着。你脑子里只给我装点吃的就行了,别去想那些有用没用的。” “啊,说起吃的……我阿娘和弟弟要过冬了呢,也不知道他们食物准备的够不够,这次北行太过仓促,我应该先去林子里给他们送点吃的。希望能在北啸寒风前回来。” 怎么兜兜转转又提到她娘亲和弟弟了。真是脑阔疼。 “我前天已经给你二娘和弟弟送过食物了,你不用操心。” “诶?你见过我弟弟和我阿娘?我都没给你介绍过,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你晚上睡觉还说梦话。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我就帮你办妥了。安心了没?” 简分惊讶的看着他,“万将,怎么办?我越来越觉得你这人太好太温柔了!我好喜欢你呢!哎呦!万将你的剑柄又搁楞到我了。” 万惊雷红着脸呼哧,“以后你要习惯这个。被搁楞也得忍着,不要到处乱说。” “嗯,为什么?”简分歪着脖子十分不解。 万惊雷咬着她耳朵说道,“那把剑是我偷来的,见不得人。” “啊,原来如此。” 不会吧?她还真就信了? 天呐!她的脑子是被阮轻艾吃了吧?所以阮轻艾这么聪明,她却如此愚笨?哎! “唔……又留鼻血了。” 万惊雷一听,吓得脸色大变。“你……头疼吗?” “嗯,有点的。” 万惊雷心窝顿时停止了跳动,一怀抱,把她搂得死紧死紧。 “万将你轻一点,弄疼我了。” 万惊雷眼眶通红,“记得!以后不要再动武了。听见了没有?” 简分支吾,“哦,好的。” 看她回答的如此乖巧,可感觉她跟她主子一样。嘴里一套,背后一套。 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个护卫,悠哉悠哉,并驾齐驱。 守音嘴角勾笑,“这男人呐,不能喜欢上女人。一旦喜欢上了。那就是软肋。哎,就怕咱们家主子难过美人关。” 护和却道,“主子不是因祸得福。拿到了军权?” 守音点头笑道,“诶,说不定真的是呢。我们家主子很有想法,利用简分姑娘。抢下冰绝城的兵权。我感觉他是在逢场作戏,利用简分姑娘罢了。” 和音喷笑道,“利用?你在睁眼说瞎话吗?见过彻夜不眠,不肯宽衣解带照顾她整宿整宿的利用。” 护和认同道,“万将动了真情,这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如果太子殿下和简分姑娘这边出现了矛盾。你猜他会选谁?” “要不要再来打个赌,我赌太子殿下。”守音拿着银锭抛来抛去。 和音加注,“我赌简分姑娘。” 护和突然笑了起来,“我赌万将牺牲自己,选择求和。” 荷包再次张开,银锭塞了进去。 三人追上了万惊雷,也不是追,而是万惊雷停着不走了,三人定睛一看,原来那小家伙睡着了,他怕马匹颠簸吵醒她,就原地休息,搂她进自己披风内,就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 万惊雷轻声道,“叫后面的人也原地休息。别跑过来吵醒她。反正路程也不远了,没必要这样赶时间。” 三人抽嘴应,“是!属下这去通报。” 红叶屋前,出现了一丝丝骚动,屋内烛火在闪烁。 红叶放下书籍,对着床上的女人问道,“醒了吗?” 女人没回话,他没继续逼问,推门而出。 “三人贵客?来我这儿有何贵干?”红叶吭声问。 屋前飞落而下一个黑衣男子,蒙着面,冷笑问,“千面妖在你这儿躺着呢?” “有事吗?” “她受伤了对吧?” 红叶挑眉,“然后呢?有什么问题嘛?” 男人眼睛猩红,“把她交出来,我想要她。” 红叶一愣,眯眼瞪他,“你什么意思?” “都是男人,还问我什么意思?快把她交出来。”男人闷笑中,已经带着不少亢奋,“恒富那货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正好千面妖受了伤,这个时候不抓她过来玩弄,更待何时?” 红叶无语道,“你们是同盟的吧?” “同盟又怎样?她是女人,也是被恒富玩弄的烂丫头,我们玩几次又何妨?红叶大人别碍事行吗?” 红叶眸光黯然,桃花眼越渐犀利,“给我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第147章:堵在洞穴口 哐当当—— 佩剑碰撞火光四溢。 万惊雷嫁过来,带了不少御林军,恒富带了不少血衣堂的兄弟,他红叶,就他一人?那些随从,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他真是胆子肥大! 红叶一人挡着门口,倒也没让三人有可乘之机。 只是屋内出现破窗的声音。 哐当—— 三名男子嘴角钩笑,“呵,她跑了?追!” 红叶回头气道,“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吗?真是!” 好好躲他屋里不行?非要跑出他的领域? 红叶也赶紧追上,路过落痕苑落,触发了不少兵器。红叶差点被喂了三颗飞镖。 落痕走出苑子外,看了红叶一眼,红叶撇头瞪他,“你也有病!”装这么多暗器? 骂完,他继续追上,回头看看落痕有没有追过来。 没追过来,倒也不错! 千面妖捂着伤口,气喘吁吁不停跑。直接飞出城门,进了北林。 不停跑,身后几个男人不停追。 她能听见男人传来粗烈的野兽呼吼声。 能怪他们吗?谁叫她身材如此完美,又一直那般高高在上,如月神般不可亵渎。他们早就对她流了口水。难得一次陨落,他们不把握这次机会,怎么甘心? 千面妖飞落在地,地上不小心触发了一个陷阱,网兜把她网在半空中。 怎么回事? 这个林子里竟然还有陷阱? 三个男人站在网兜下,兴奋大笑,“哈哈哈哈——真是得来全部费功夫!这里环境也好,非常适合调情!宝贝儿,你别挣扎了,恒富那货,根本不管你死活呢!来,下来跟哥们仨好好玩玩。” 红叶正好追来,佩剑直接射穿网兜。 千面妖落地,伤口被撕裂,呕了一小口血,她吃力爬起来,三个男人爪子伸过来之际,红叶飞身踢飞两个,缠斗一个,趁空档回头吼道,“还能起来吗?跑!” 千面妖强撑起身,一步步挪动着,身下血迹滴落不停。 红叶心里一百句破骂。 这女人是真的太蠢了,好好躺他床上不行?非得这样折腾自己。 千面妖迷迷糊糊走到一个山洞附近,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倒在树桩旁,血液浸湿了一地。 三人围攻红叶也拿不下他,又气又恼破骂连连,“红叶,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挡我们的路?” “我的病人,我罩着。你们要碰的,是我的人。懂吗?” “你可真有种!给我们等着!先撤!” 三人逃离而去。 红叶急忙寻着血迹去寻人,发现千面妖竟然躺在简分亲人的墓碑前。 他拖着她脑袋,给她喂了颗丹药,抱起她,进了山洞。 山洞里有一些兽皮,可以保暖。再去附近捡些树枝过来生火,不敢离太远,怕那些人折回抓她。 迷迷糊糊间醒来,千面妖爬起身,看见红叶侧对着她,添着柴火。 千面妖急忙摸摸脸蛋。 红叶哼笑,“我没扯你脸皮,别担心。” 千面妖叹气道,“你人挺不错。谢了。” “你要谢我的,多了去了。一回两回三回。怎样?这次的恩情,够你以身相许的了吧?” 千面妖嫌弃的看着他,“你也馋我身子?” 红叶托腮看着她,“我只想看看你的脸就够。怎样?” 千面妖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痴心妄想! 红叶奇怪问,“为何逃离?你躲我屋里最安全不是吗?” “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人情。谁知道还是逃不过这份债。” 红叶说话之余,忍不住扫了她全身上下。 这贴身的紧身黑衣,完美的身材暴露无遗,虽然不知道她容颜如何,但光凭这身材,确实有本钱让男人疯狂。 …… 禁不住,竟然想起她滑腻裸背。 向来寡欲的他,竟然也起了一份邪念。 赶紧分分心神,别想这乱七八糟的事。“你家主子就这样让你自生自灭?不管你死活了吗?那三个男人,都是他的手下之一吧?窝里反?他这般纵容?” 千面妖无力摇头,“血衣堂的刺客,都是自私自利之人,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更何况,这次京都还来了一位魔头。我家主子因为嘤嘤咽咽叛逃,他私自纵容,引来那些刺客的集体不满。正好那位魔头过来,他们都往他那边投靠去了。前几次,落痕围剿我们巢穴,都是内鬼故意透露我们的寄居地。” “啊……原来是这样。你家主子也挺难的。为了两个小侍婢,竟然落得两面不是人?他人呢?” “躲起来了。” “呵,也是。他不躲,就是众矢之的。估计撑不了几回暗杀。”红叶喷笑道,“说实话,我真的越来越看不起你家主子了。比你还废。躲在女人背后,让一个女人为他挡枪,算什么男人?” “咳咳……”千面妖捂着胸口不停咳嗽。 红叶递上丹药,“再吃一颗,凝血固气的。” “谢谢。” 外面飘起了小雪花,但洞穴里十分暖和。 红叶觉得身子有些燥热,说道,“我去外面凉快一下,顺便捡些柴火,你别跟出来。” 说完,他便离开洞穴,可刚走没多久,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回头看见千面妖扶着洞穴口,牵强挪步。 “你是真的不爱听话!叫你别出来,为何要出来?”红叶心里十分气恼。 千面妖看着墓碑嘟囔,“万惊雷的字迹。” 红叶挑眉,“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简分爱母,亲弟之墓?”千面妖眉头紧锁,“简分姑娘的娘亲和弟弟,怎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谁知道?” 四周又出现了骚动。 咻咻咻—— 一枚利箭飞射而来,红叶一脚踢飞,“靠!” 千面妖身子一扯就疼得眉头直打哆嗦。 “你别动!我能护你周全。” 一枚枚飞箭不停射杀而来。 红叶不停打落,咬牙喷哧,“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咻—— 一枚利箭把墓碑射穿倒地。 千面妖沉声道,“咱们换个地方打吧。死者为大!别扰了亡灵。” 四周传来几个男人的哄笑声,“哈哈哈,你都自顾不暇了,还顾忌两只臭熊的尸体?” “熊?”两人震惊相视。 他们都不知道墓碑里的尸体,是熊,他们仨是如何得知? 千面妖挑眉问,“墓碑里的尸首,是你们刺杀的吗?” “对!没错!我们也是这样,一箭又一箭,活活射死那两头大白熊,哈哈哈——那傻丫头又哭又喊又求饶,不还是跪在地上,眼看着自己的爱宠被我们射死?哈哈哈——你们俩今天也会是这样的结局!红叶,我再劝你一句,别多管闲事,你只要把千面妖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你离开如何?” 第148章:一口哥哥一口妹妹 红叶一捏拳,正要拒绝之际,却被千面妖抓住了手腕,她附耳耳语一句,“答应他们!” 红叶恼道,“你又痴呆了不成?” 红叶背对着千面妖,却听四周阴暗的角落处传来阵阵抽吸声。 “靠——这女人!” “真美!太美了哈哈——真是块宝啊!” 听见他们的声音,红叶回头朝身后望去,只见千面妖手里捏着脸皮。她撕下面具了? 视线挪到她脸上,仅仅一眼,他也呼吸顿住。 这就是能让这些男人不惜窝里反也要睡的女人? 这张脸一摆出来,就是免死金牌啊! 千面妖媚眼抛过去,“别愣着!快走。” 红叶猛然回魂,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他拧眉吐气道,“罢!既然是你们窝里反,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这个女人交给你们吧。” 红叶退后数步,只听身后传来一道闷哼。 “嗯——” 一根小飞箭,刺穿了千面妖的肩骨,踉跄了好大一步,狼狈喘息。 红叶回眸这一眼,眼睛都红了,差点扑回去护她。 但是他咬咬牙,继续离开,一步又一步,只听见一根根小飞箭射出来的声音。 咻咻咻—— 飞箭从千面妖四肢划过,每一枚,都给她四肢留下一条很深的划痕,原本就供血不足,又被他们这样消耗,才没几下,她就跪地倒了下来。 别回头,别看她。 她不会死的! 至少那些男人兽欲还没逞完之前,她只不过是受些皮肉苦罢了。 待红叶消失离开后不久,三个男人美滋滋现身,兴奋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血淋淋的女人。 “哈哈哈……终于倒下了!” 三个男人激动的兽血沸腾,“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呵,真想听她娇喘的声音!快!跟哥们进洞穴。外面冷,衣服都不敢脱呢!” 三个男人把千面妖拖进洞**。 千面妖被扔在兽皮上,但下一秒,洞穴口,堵着一个身影,“逼你们现身,可真是让我煞费苦心啊!” 三个男人惊恐回头,“红叶你这王八蛋!” 来不及了! 一道绿色雾气飘散出来,三个男人忙捂住口鼻也来不及,纷纷倒在地上。抽搐吐白沫。 红叶进洞,急忙塞了好几颗丹药给千面妖。 女人挣扎睁眼,“你给他们吹了什么雾?会死吗?” “不死也废。” 千面妖挣扎道,“杀了他们。不用手下留情!割下脑袋,祭那两头白熊。还有……墓碑……帮我……重新立好。” “别废这么多事儿,我得带你回去,你也吸了些我的雾气,得疗养。” 不行! 咽咽的墓碑倒下的时候,阮轻艾又擦又捧的,重新立得笔挺笔挺,还让潘月和她陪葬聊天。 这份恩情必须要还! 虽然是小事,可她非常坚持。 千面妖抓着他,“听话,去办!待我养好伤,我用身子还你恩情。” 红叶一怔,呆呆的看着她,沉默半晌都没动身。 片刻后,他一声不响的把三个男人拖出了洞穴。 只听佩剑挥落的声音,还有他敲木桩的声音。 忙乎了大半晌,他才进洞,把女人抱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准备回城。 一路上,红叶尴尬的不敢看她,“我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图你身子。我对男女这事其实不怎么感兴趣。” 千面妖迷迷糊糊依靠着他的胸口,却听见他心口的心跳声,这么剧烈,这么迅猛。 她也算见识了,男人口是心非时,心跳的速度是什么样的。 躺在床上,衣服撕下来的时候,又要把伤口撕扯一回。 红叶眼睛微微猩红,继续说话分心神,“你家主子忠心的手下,还有多少个?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接你?” “等我伤养好,我自己走,何须他们接?” “记得叫你家富爷,多给我点钱!我在你身上废了不少药材,都是从京都带过来的稀罕药品,这里买不到的。” “富爷确实有钱,可你确定你稀罕钱?” 红叶撇头就看见千面妖朝他投来一道勾魂的嘲弄笑意。 虽是嘲弄,但这勾魂是真勾魂。 下腹狠狠一紧,坐姿都不得不改变。 红叶不再多话,安静给她上药,安静给她煮药。 北塞军营。 依然伫立五万大军,门口守卫,看见阮轻艾过来,嘴角钩笑,迎上,“阮城主。” “嗯!小哥好呀!” “不敢不敢,小的哪里敢当您小哥。阮城主赶紧里面请,我们家狼王候您多时了呢!” “嗯,我带了些小侍卫不建议吧?最近被人暗杀怕了呢!” “无碍无碍,阮大人里面请。” 阮轻艾跟着侍卫小哥带路,走去主帅营帐。 还没靠近,营帐里,面具男钻了出来,见面就笑,呼道,“妹妹——” “哥哥——” 他怎么亲热,她就怎么亲热。 这妹妹哥哥一喊,他们的手下也会跟着亲热,不会生嫌隙。 怪不得不肯带落痕过来。 不然怕光这一声哥哥,一声妹妹,会把他气到拔刀。青国青城俩兄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层关系。 “妹妹好久不见,哥哥甚是想念。” “确实,妹妹也甚是想念哥哥,哥哥日来可还安好?” “除了对你日思夜想之外,还算尚可。” 青城听不下去了,大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够了啊!收敛点! 青城朝阮轻艾投去一道威胁的眼神。 呼尔查对着青城指道,“哦,这位就是那落痕养的狗?” 一句话,彻底把青城惹毛了! 阮轻艾急忙挡在青城面前,帮忙哄着说话,“哥哥别这样!礼貌些嘛!毕竟都是一家人,给点面子,给点面子哈。” 呼尔查点点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挑事了。先进屋说话吧。” 呼尔查先进帐篷,阮轻艾哄着青城说道,“狼王脾气不好,哥俩多担待些,你们就装失聪,别给我闹事。回去我一定好好弥补你们俩。” 青城低声道,“大人何须这样狗腿?你好歹也是一城之主!” “可他是一国之君。一城之主哪里能和一国之君叫板呀?听话撒,边境乱不乱,说到底都得看这狼王的脸色呢!” “这求和求得这么没底气,大人,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威严,很丢人的。” “哎哟!你懂什么?为了两国百姓安定,我受点委屈又怎么了嘛!大家都稳稳哈。别动怒晓得不?” “哼!” 阮轻艾带着人,进了帐篷。 四周的席位都已经给她摆好。 阮轻艾坐在侧坐,端着美酒道,“妹妹先敬哥哥一杯。” 呼尔查跟着她一同饮尽。 阮轻艾瞥见呼尔查身边的周书,偷偷跟她翘了翘拇指,算是打招呼。 阮轻艾也回了他一根大拇指,笑容里满满都是宠溺。 第149章:三番四次求婚 呼尔查酒杯一放,直接开正题,“北啸寒风要来了。妹妹,哥哥之前给你的恩情,你该还我了对吧?” “嗯,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事过来的。哥哥想带民族进我冰绝城躲避,自然没有问题。但问题关键,我冰绝城百姓,惧怕北塞军。所以问题有点复杂,我想着,要不这样,北塞老弱妇孺先行通关,北塞军进城,不带任何兵器。” 呼尔查跟上一句,“你们百姓惧怕我们军队,我们又何尝不担心你们在我们卸甲进城之后,会不会来次屠杀围剿?卸甲进城,对我们北塞来说,太危险了。这个恐怕做不到!” 阮轻艾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非常头疼。 “哥哥有什么折中的好法子?姑且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配合配合?” 呼尔查笑道,“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哦?” “你我通婚,你来孕育我的子嗣,从此我们俩国便是一家人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可以冒险让我的士兵,不带兵器进城,你看如何?” 阮轻艾一听,连忙大笑掩饰尴尬,“哈哈哈哈——哥哥您真爱开玩笑!您是觉得我闺房里男人还不够多?还想再塞个给我?我这后院天天失火呢!哥哥就别过来凑这热闹。” 呼尔查眯眼瞪她。 真是不上道的臭丫头! 他这提议已经被他屑想了无数遍了,就等她点头同意! 谁知道她回绝得如此利索,连想也不肯想? 呼尔查有些小生气,嘟囔问,“那妹妹有什么折中的法子?你来提,我来听。” “要不这样吧,咱们先让您手下投个票,看看有多少个愿意支持我的想法。卸甲进城门其实是最友善的解决方案。关键是在于那些士兵信不信我。投个票,让我瞧瞧有多少人是信我的,有多少人是不信我的。” 呼尔查挑眉道,“也是。光我相信你也没用,终究还是要看我的子民。让他们准备好投票。投票之事预计明日会有结果。妹子今夜就在这儿,爽快的吃喝,我已经叫人给您安排好营帐,炭火也给得足足。” “谢谢哥哥。”阮轻艾笑眯着大圆眼。 呼尔查把视线挪向万惊雷,见他身边贴坐着一个小侍婢,那只大手一直牵着小手,一点放开的意思也没有,连自己喝酒也用左手喝。 呼尔查支吾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公子应该是万惊雷?您的夫婿之一?” 阮轻艾尴尬一笑,“呵呵,刚与他和离。正好我要给您介绍一下,万惊雷,即将胜任我冰绝城军士长之位。管理兵部。” 呼尔查挑眉问,“和离后放权?这是什么操作?离婚后,你还能信任他?还有,他贴着那个女人是几个意思?他这是在给你带绿帽子?” 阮轻艾无语揉眉,瞥见万惊雷那满脸的怒火,就想发飙骂人,阮轻艾急忙拦声道,“哥哥别三八我闺房之事。我那四个夫婿,哪一个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还不是皇上指婚,不得不委身于我,他们几个在我苑子里,都是逍遥自在,想要什么女人,我贴他们什么女人。这不正好?我乐得轻松。” 呼尔查呼道,“娶了这么多男人都不知道要心疼你?妹妹你可真委屈!哥哥看不下去了,你要不和我成亲了吧?我俩成亲后,我绝对不会……” “嗯哼——”青城不怕死的又咳嗽,打断呼尔查的话。 呼尔查利眼瞪杀过去,这嘴巴一开,感觉又要飙什么狠话。 阮轻艾一把捂着肚子,“哎哟哟——哎哟哟喲——” 青城疾呼,“大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葵水好像要来了,喝了点冷酒,肚子疼了怎么办?” 呼尔查无语瞪她,周书贴耳道,“阮大人身子确实娇气,以前来月事,都要疼上好几日。” 一听,呼尔查挥手,“来人,扶妹妹下去休息,叫几个能干的侍婢过来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是。” 阮轻艾被扶回帐篷,万惊雷就哼哧哧的过来骂,“那个狼王是个什么狗东西?真是看他不顺眼,真想甩他俩巴掌。” 青国青城头一回觉得万将的话中听,纷纷鼓掌点头,“万将若真要上去打,我们俩兄弟定会帮你一把。” “哎哟哟喲——”阮轻艾捂着肚子狂哀嚎,“你们这些男人真的是!有力气没地方撒是不是?说话不超过三句,非要打得双方头破血流才肯满意?有病吧?简分简分,有借到暖手炉没有?” “借到了,大人,我给你冲热水。” 阮轻艾头疼道,“三天内必须把这件事办妥,不然我真的来了葵水,我得一路流血流回家。到时候,那脸丢得要满城皆知了。” “……” 一群男人全无语沉默。 简分在帐篷里闹,“为什么不让我和大人一起睡?大人肚子疼了呢,受不了风寒,她要是踢被子怎么办?” 万惊雷头疼道,“她都这么大了,还踢被子?” “她就是爱踢!” “……”他觉得吧,阮轻艾爱踢被子,多半是被简分惯出来的。 “落爷不在这儿,晚上没人给她盖被子,我得陪我家大人睡觉。” 万惊雷又横身拦阻,“不许去——” “我就去我就去!你再拦我,我就踢你!” 万惊雷终于发火了,“我这几天是不是把你惯坏了?都敢跟我发烂脾气了?” 简分一愣,哑然望着他。 “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体不好吗?晚上睡觉还要候着那个睡癖这么差的麻烦精,你自己身体不顾及吗?我告诉你,你给我乖乖听话上床睡觉,要是敢去你大人那儿,我就把你家大人被子直接撕烂。大家都别想睡觉!听见了没有?” 一吼,简分连忙跑去床上,盖好被子,躺好闭眼,抽空抬起小脑袋嘟囔道,“别拆被子。” “睡觉!” “哦。” 万惊雷狠狠吐了口气,无奈上床。 正要宽衣解带,简分突然抬头,“万将你干嘛?” 万惊雷低头瞪她,“难道你要我站着睡?这里就一张床。” “不行不行,男女有别,不能同床共枕的。你不要欺负我大字不识,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万惊雷突然笑了,“那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睡着的时候,怀里都抱着谁?” 简分一愣,“我抱谁了?我没抱谁啊?嗯?不对,我好像确实抱了个谁。” 简分狠狠抽气,“我抱了谁?” “呵!我!” “……” 什么意思? 难道这几天,她和他,一直睡一起?她怎么都不知道?? 万惊雷衣服一脱,直接钻被窝,把她脑袋挂在自己胳膊上,低头道,“安心睡觉。我不会做别的。” 简分还抬头,“这睡觉就睡觉?你还想做别的什么?” “……” “哎哟,万将你真是的,偷来的宝剑这么稀罕?睡觉也带着?你不嫌格楞吗?” “闭!嘴!!!” “……” 青城站在帐篷外守门。 呼尔查走到他跟前,问了句,“妹妹身体好点了吗?” “不牢狼王殿下费心。我家大人有我照顾着呢。” “嗯,好狗。” 艹! 青城佩剑捏得死紧死紧。 幸好是他在这儿,要是换成他家少主,不得把他主营掀翻才怪。 “青城小哥,让狼王哥哥进来。” 青城回头恼道,“大人,女子闺房怎么能让……” “闺什么房?这儿都是狼王哥哥的,借来的帐篷,主人家还有进不来的道理?” 呼尔查心情舒畅,“听听,还是你家大人比你识大体。让开吧!” 青城铁青着脸,无语让步。 呼尔查掀开厚重的帘子,钻进帐篷内呼道,“妹妹肚子还疼吗?” “有哥哥的暖心暖手炉贴着,早就不疼了。哥哥那边坐。” 呼尔查把远处的椅子,搬得近一些,“你那几个夫君,对你好不好?有没有谁凶过你?” 阮轻艾笑眯眯着应,“那几位大爷除了拽了点,倒也不凶。万将欢喜了我家侍婢,提出和我和离,我也没什么意见。我家落痕大爷喜欢喂我吃的,把我喂胖了三圈。红叶大爷上次救了我一命,也算半个恩人。恒富公子经常不见人影,也不给我惹事,都挺好的。” 呼尔查眯眼问,“那你有欢喜之人?” 阮轻艾一托腮,压着嗓门说话,“我只跟哥哥一人说,别人我都没说过。我这春心荡漾,已经有了暗恋的对象。” 暗恋对象? 是瞎说的吗?为了拒绝他的求爱? “你暗恋的谁?别告诉我是落痕。” “不,我喜欢恒富公子,因为他漂亮!而且对女人特别温柔,床上功夫也了得。” “……”呼尔查眯眼,“你们同房过了?” “呃,这倒没有,但我见过。总之他就是有女人缘,所有女人见了都浪花流水,我也不例外。” 呼尔查越听越不爽,“床上功夫了得?嗤——他是个不举!还了得?你是见了个寂寞吧?” 阮轻艾突然托腮,嘴角钩笑,“原来一直和哥哥有联系的是恒富公子。” 呼尔查一愣,眯眼瞪她,“你怎么知道?” 阮轻艾憋不住哈哈大笑,“哥哥,你面前的女人可是个鬼才,一点蛛丝马迹我能从故事开头猜到故事结尾。恒富公子不举这事,一直有嘤嘤咽咽两个美人遮着秘密,没你塞女人贿赂,如何得知?” 呼尔查支吾,“或许是我瞎猜的。” ------题外话------ 晕乎乎……预存明天发的章节手欠点错了。哭…… 第150章:好多奸细 “有一次,恒富公子偷我工程图,差点被抓。” “嗯?” “落痕大爷说,手上有伤之人就是窃贼,可我睡了一夜后,全府上下大小奴仆手腕都受了伤,这说明我府邸有恒富公子的内鬼,可他才刚进我府邸,怎么安排的内鬼?除非有人暗中帮他!哥哥你不厚道,早在我府内安排了几个奸细?好像不止一个的样子。” “哈哈哈……妹妹冰雪聪明,真是难不倒你。不过你也别只说我,你自己呢?你不也在我身边安插了奸细?” 阮轻艾一懵,“哥哥何出此言?” “第一次你来见我,只带了一个手下,笃定自己能从我手里拿走和平公约?若不知道我品行,你真敢如此胆大妄为?换做我任何一个兄弟,早就把你抓起来……办了!” “哈哈哈,哥哥你真逗!” “哈哈哈,妹妹你也很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上去聊得很欢乐的样子。 阮轻艾笑容一收,“你支持的二皇子,已经三番四次对我下杀手,难道哥哥也有意想杀我不成?” “别闹,我若想杀你,又何必派周家军过去护你。” “那哥哥是要和二皇子决裂吗?”阮轻艾拖着小脑袋,眯缝着小眼。 “为了考虑北塞的生计,我也不能和二皇子决裂。如果你不肯供给我。最起码我还有二皇子这个靠山。” “可二皇子铁了心的要杀我。哥若不和二皇子决裂,你我之间的信任永远无法更进一步。你要明白,你就算再怎么欢喜我。你毕竟是北塞的狼王,我毕竟是大兴边境的城主。” “所以……我坚持想和你联姻。只要你肯嫁给我,我立马和二皇子决裂。” 很好,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阮轻艾苦恼得揉乱秀发,“哥哥。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感情这东西。没办法勉强。” “是落痕吗?”他又问了一次。 阮轻艾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他救了我好几回,我感觉自己这条命都是他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一直想过给他以身相许。唉,很可惜!那个木头人不解风情。也怪我身材不好,肉都长在腰圈上。他们还笑我平底锅。怪不得大爷对我没胃口。” 呼尔查失落道,“可惜你我国籍不同。否则,我若在你身边,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能为你做到。” “瞎说!哥哥,你若真的欢喜我,你就应该听我的。叫你的弟兄们卸甲进城,我会给你们,最高的欢迎仪式。” “还是不行,太冒险了。你若背叛我怎么办?你我之间的信任就如同一根弦绷着,经不起任何人的挑唆。妹妹,不是哥哥不信你。是北塞还无法相信你。” 阮轻艾冲他翻白眼,“我困了要睡觉,哥哥请回吧。” 她好像发脾气了。 呼尔查挠挠头,叹了口气,“那妹妹早些安睡,哥哥不打扰你了。” 翻身翻身再翻身,就是睡不着,心烦。 丝丝—— “嗯?” 她怎么好像听见蛇吐信的声音? 地上找找,左边找找,右边找找,床底下再找找。 “诶呦,还真有蛇。这么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蛇?它不过冬的吗?瞧把它冻的……”阮轻艾忙拍床单,“快来快来姐给你捂捂。” 阮轻艾忍着口水。 嗯?那货真听得懂她的话?小白蛇一下子游出来,游她被窝里盘了起来。 阮轻艾蒙头躲被窝和它大眼瞪小眼。 “这么听话懂事的吗?”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剥它皮了怎么办? 阮轻艾头窝被窝里,屁股露在外面,高翘着,姿势有点难看。 小白蛇亲了她一口,阮轻艾呼气道,“我艹!你白娘子转世啊?” 阮轻艾想了想,最后决定了,不吃它的,怕被许仙报复。 倏溜一下,小白蛇直接往她衣兜里钻,“哎呦呦!你干嘛你干嘛?你别乱钻啊!完了完了完了!” 听见动静,青城急忙呼道,“大人?怎么了?” 阮轻艾哭唧唧道,“有蛇。一条小白蛇!” 青城一听,拧眉问,“大人您怕蛇吗?那我进来把它带走。” 掀开帘子,青城看见了阮轻艾都快哭了,心窝一疼,“大人别怕,如果是小白蛇的话,它很有灵性的。它不会咬你的。” “姑奶奶是怕它咬我吗?你怎么这么不懂呢?我下面有两个洞呢,它要是往我洞里钻怎么办?” 青城瞬间傻在原地,久久无法回魂! “噗——” 一道喷笑声传来,阮轻艾听见了,“哦,这笑声……青城你老实交代,你家少主是不是也在这儿?这蛇是不是他派来的?他自己不肯钻洞,叫条蛇过来钻洞是几个意思?” 青城拍了拍脑门道,“大人,幸好我不喜欢你,也幸好你不是我衣食父母的主子。不然我这脸皮真要被你丢尽了。我就真没见过哪个女人敢说这种话。” 一甩手,青城直接扭头离去,懒得搭理她! 阮轻艾也气得厉害,原本就睡不着觉,现在更睡不着觉了。那小蛇虽然安分,但她心里总是会有疙瘩。总感觉那玩意儿会趁她睡着之后,乱钻洞。 完了完了。她流水了。更睡不着了咋办? 第二天一早,阮轻艾顶着黑眼圈出门,简分呼道,“大人你昨晚没睡好?” “嗯!” 废话,她能睡得着吗?昨晚她等了半宿。小白蛇什么事情都没干。跟它主人一样又孬又怂。 哎! 里发生的剧情,都是骗人的。什么一夜七次郎?估计也是假的。什么压着女主永无止境的啪,那都是骗纯情女生的。说到底,她还是太单纯了! 哎! 踢踢踏踏的烈马声传来,“驾——” 军中骑马乱蹦的人,身份肯定不会简单。 “吁——” 青国挡在阮轻艾身前拦阻。 来人勒停烈马,眯眼瞪着阮轻艾,居高临下,“阮城主送来的千里良驹,很得本帅喜欢。谢了。” 嘴里说谢,但语气中完全听不出谢谢的意思。 阮轻艾眯缝着,“大叔谢我作甚?你应该谢谢狼王殿下才对。我的千里良驹,都是送给他一个人的。他分配给您,是他的大度,您去谢我哥哥吧,不必谢我。” 男人瞬间拉了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嗯?都这么久了?大叔还不知道我和狼王哥哥签订和平公约的准则?我与北塞结盟,只认狼王一人。物资,也只给狼王一人。狼王若不分配给你们,你们连屁都拿不到半个。懂吗?” 第151章:最终谈判 “什么垃圾条款。在老子面前还不是一句话,你提供给我们的供奉,给我们塞牙缝都还不够!老子要是心情不爽,直接带兵踏破你们城门!这些物资,不就是你们惧怕我们北塞而塞过来的贡品嘛!哈哈哈!” “你门下士兵过千了没有?带了两个掉牙的老奴仆也敢跑我面前叫嚣?你脑子没病吧?” 男人眯眼问,“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敢在我面前吆喝?你知道我是谁嘛?” “本博儿丹,狼王哥哥的同母异父哥哥。” “知道还敢对我如此无礼?” 阮轻艾摊手问,“那你知道我是谁不?” “哈!一个婊子!” “你!”青国差点气到拔刀。 阮轻艾一把压住青国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后藏,“瞧你这话说的,我是婊子,你难道不是吗?你屁股后那洞你以为派不上用场?我身后的军队人数可不比你少,就算你现在不是婊子,我也能给你搭个小帐篷,保证你一个晚上,腿都合不拢!” “他妈的狗日的!”男人倏地下马,拔刀指着她呼道,“来!老子今天弄不死你,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青国激动道,“大人,我来!” 阮轻艾拍拍他胸脯,“别,人家毕竟是北塞一个将帅,小哥的身份还不能配上他。咱们以礼相待!万将,你上!” 万惊雷走了过来,卸下披风,嫌弃瞪她,“你可真会使唤人。” 阮轻艾挑眉笑笑,“可别让我丢人,也别伤和气。” 意思是,不能输,也不能伤害到他。 这样的话,确实有点难度,要是换做青国上,他肯定冲动至极,直接取了那货狗头都说不定。 如果不小心伤了对方,对方责难,身为一个侍卫,阮轻艾怕保不住他。 但万将就不一样了,就算不小心误伤,她不保万将,万将也有实力自保。他们拿捏不了他。 果然,主帅和副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万惊雷登场就把本博儿丹踹得胸口直喘气,佩刀哐当当的相撞,四周围挤的人群越来越多。 万惊雷费了不少心里,把本博儿丹的佩刀挑走,最后一脚踹倒在地,佩刀挂在他颈侧。 “该死!” “住手——”呼尔查及时出现。 阮轻艾跳崩跳崩跑过去,甜甜的叫,“哥哥!我家万将和你大哥切磋呢!你大哥可真谦虚,非要让我家万将赢。你们北塞人这么好客的吗?” 呼尔查嘴角狂抽,“你可真能给我面子?” “那是当然,我这嘴儿,贱起来贱,甜起来,就跟抹了蜜儿一样。” 呼尔查捏捏她鼻子,哼道,“你知不知道昨个儿你叫我给你做的调查,有多少人支持你,卸甲进城?” “多少?” “只有三成!而眼下,你把我大哥这么一踹,再来次投票,估计连三成都不到了。” 瞧瞧,北塞和大兴的关系就是这么紧张,就算他和阮轻艾感情再好,两国之间还是缓和不了。 阮轻艾无语耸肩,“那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凡是支持我的军队,卸甲进城,我让通关。” “后面的呢?” “你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北啸寒风,挺过去吧,事后,物质和援助军,我会无条件奉上。包括之前卸甲进城的城民,安然无恙如数奉还。” “妹妹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阮轻艾抬眸道,“是哥哥你太贪心了!你要明白我的难处。冰绝城,不是就我一人!还有数万冰绝城的百姓。不卸甲,真的进不了城。” 本博儿丹刚被扶起来,突然插嘴道,“呼尔查,把这女人抓起来!关起来抽,就不信他们城门不开!” “……” 所有人都对上本博儿丹的眸子。 呼尔查眼底里是满满的气恼。 他们和阮轻艾的信任本来就不高,还被本博儿丹这样一搅合,看看阮轻艾带过来这些侍从,眼底里的厌恶越来越深了。 万惊雷擦着佩剑道,“要不这样吧,分批次进城。第一批,支持我们大兴的军队和老弱妇孺,卸甲进城后,通关进北林安顿完毕。第二批,由某个将帅带上亲信五千,带兵进城!等第二批通关后,第三批军队,两万兵力,只带三成兵器进城通关北林。如果三批全部成功通关,第四批,也全部卸甲进城。怎样?。” 阮轻艾拧眉问,“万将,你这是要和狼王哥哥承担一半一半风险?这能行吗?” 万将点点头,“若开战,终究还是由我武将顶上,这个谈判还是交给我吧!狼王,你怎么说?” 风险一半一半?确实有点意思。 呼尔查琢磨片刻后说道,“容我思虑一晚。” “嗯。” 呼尔查和几个得力的部下商讨了一夜后,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分批通关,如果出事只会牺牲一部分人,这和北啸寒风的风险性,差不多大了。 如果他们这次能够成功迈过这个关卡,第二步,他们可以选择霸占北林,不要再回他们原本那鸡不拉屎的壁崖城。 壁崖城,顾名思义,一半靠着山壁的城市,因为北啸寒风太过猛烈,每年山上巨石都会被吹落不少。 无端端被砸死在屋里的人,数不胜数,不呆在家中,跑出去又抗不过寒风席卷。 在家等死,出门也等死。所以北塞民族都迫不及待想要迁移。 可冰绝城堵着他们生路,实在难以忍耐。 北塞进军冰绝城,那都是迟早的事。 原本今年就是血战的一年,但谁知道,竟然被签了和平公约。 呼尔查给了阮轻艾这份恩情是希望她能够通过和平的方式,帮他们北塞迁移。 没想到,真的让他等到了机会。 只是,这个赌注,还是押的有点大的! 但万惊雷那个迁移方案提议,北塞有九成的支持率。 既然如此,那呼尔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分批迁移。 第一批迁移者全部卸甲进城,自然,这批人马都是志愿者。他们大多都很信任阮轻艾。也多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被北啸寒风折腾死,不如冒死一试,赌一赌,那个被边境称为自由女神的女人,到底可靠不可靠。 第一批进城的时候,万惊雷带着手下也跟着一同回城。 手里捏着阮轻艾的部署图,叫他先行回去安排。 北塞营地就剩下阮轻艾和青城青国俩兄弟三人! 万惊雷回去的时候,简分又哭又闹,“我不走——我要跟着大人一起!” 万惊雷扯她,她就抱着铁柱子,脸皮贴在冰冻的铁柱子上直接黏住。 他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吗?一个姑娘家家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家大人也是姑娘家家!你怎么不担心担心她呀?” “她又不归我管?” “我凭什么归你管?你又凭什么管我?大人!大人你快帮我说说他呀!我要留在你身边!” 阮轻艾哪里容得她这样撒泼,拿了杯温水,往她脸上一浇,脸皮终于被铁柱松开,免得毁容。 阮轻艾还掰她手指头,“简分回去哈!听话——” “不嘛不嘛!大人留下我——” 阮轻艾滚白眼,“早就告诉你不要带她过来,你偏不听!”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他不懂哦? 万惊雷瞪眼道,“我反正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一起!简分,听话,跟我回去!不然我回家直接拆了你家大人的老窝!” 简分呼哧道,“你怎么也学落痕姑爷拆家啊?这窝拆了,我家大人回家住哪儿?冰绝城这么冷,你想冻死她吗?” “那就听话赶紧跟我回家!不然你家大人,横竖都会被冻死!就算不拆老窝,我城门压着不开,你家大人就得在城门外和北啸寒风来个大拥抱。” 一听,简分急忙撒手,“不不不,我跟你回去。你别拆家!” 万惊雷这才满意吐气,“赶紧上马!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上了马,万惊雷侧头道,“战争才刚刚开始,我就算部署千万,总会有遗漏之处。你回城的时候,务必小心!” “知道了。”阮轻艾点点头。 万惊雷侧眸看了呼尔查一眼,说道,“虽然冰绝城少不了阮城主,但若她死,冰绝城照样不会倒,城里还有我把关,我若死,还有落痕把关,落痕死,还有温城林将把关。你们北塞别对她动歪脑筋!不然别说迁移,我直接带着兵马杀回来也要灭你们全族!听见了吗?” 带个将军过来就是底气十足,瞧瞧这后台! 嘿,杠杠的。 万惊雷回头一撇,就瞥见怀里小女人又用超级崇拜的眼神盯着他瞧。 这眼神,他是真的受用。 真想让她一直这样看着自己多好? 感觉其实也不难,只要他护着她家大人,她都会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呵—— 万惊雷回头对上呼尔查视线,嘴角钩着挑衅的味道。 呼尔查眯眼回道,“我是她哥哥,是一家人。我与妹妹的关系,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参合。” “……”一家人?外人? 万惊雷眯眼瞪他,也不和他吃这口醋,毕竟他和阮轻艾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关系,不会受他挑唆。“驾——” 侍卫吆喝,“启程——” 近乎两万民众,随着万惊雷,迈出了迁移的第一步。</p> 第152章:刺客夜袭 回头,阮轻艾对着呼尔查问道,“哥哥是第三批进城吗?” 第三批进城军队人数最多也是最安全的。 “不!我第二批就进城,本博儿丹第三批率军进城。” “啊?”这是为何? 呼尔查问道,“你是随我一起进城还是随我大哥?” “自然是随你啊!”这还用问吗? 呼尔查道,“跟我进城是最危险的,你应该清楚。” “自然清楚。就是因为最危险,所以我要跟着你,关键时候,看看我能不能给你挡挡刀。我别的不会,挡刀的本事可是一流呢!呵呵……” “大人!”青城气得直跺脚,“你又再说什么胡话?我们这些男人都死了不成?非得要你一个女人来挡刀?” 青国跟着歪歪唧唧,“狼王殿下应该不是躲在女人背后瑟瑟发抖的无能之辈吧?” 呼尔查冷眼瞪过去,“落痕养得两条狗怎么这样咋咋呼呼的?妹妹你看我家狼崽子是不是比他们可爱多了?” “你!” 阮轻艾急忙挡在青国青城俩兄弟身前,搓手讨好,“哥哥嘴巴干嘛这么毒啊?都消停消停哈!妹妹肚子饿了,快喂我点东西吃。” 最近因为心烦,胃口一点也不好,就吃了一只烤全羊而已。 半夜呼呼大睡的时候,阮轻艾被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 她裹着披风,从厚重的帘帐内,探出脑瓜子,瞧见不少黑衣人在附近穿梭,周家军都在场,包括周书在内。 青国青城也在中间,不过他们紧贴着她的帐篷,不敢走远。 这都还没进城,怎么就来刺客了? 这样看来,明日的进城,铁定逃不过刺杀案件。真是脑阔疼。 两个黑衣人,漏网朝阮轻艾扑来,她急忙躲回屋内,想去床底下躲起来,但是一看才发现,这床底下躲不了人。只有一条细缝留给蟑螂的。 怎么办? 没地方躲,就躲衣箱里,可感觉这衣箱防不住啊!被人一刀子捅破都有可能。 阮轻艾想归想,还是开了衣箱,可衣箱刚打开,里面突然冒出一颗脑袋。 “哎呀妈呀!墨儿你——” 冷墨二话不说,从衣箱里跳出来,反手把她扛进衣箱,关上箱子。 下一秒她就听见哐当当的声音。 阮轻艾赶紧掀开衣箱盖子,隙开一条缝儿,看见冷墨在两个大汉中间,缠斗得有些吃力。 冷墨被一脚踩在地上,大刀高高抬起,阮轻艾急忙跳出来大喊,“不要杀他——” 冷墨气恼瞪着她。谁叫她出来的? 另一个汉子扑过去就是一爪子掐住她喉管,一下子把她揪在半空中。 “呃——青——城——救——命——” 喉管被掐,发不出声音。 青城还是感觉到了屋子里不对劲,掀开帐子冲进来的时候,屋外一个黑衣人直接劈向他胳膊。 “嗯——” “哥!” 青国急忙冲过来救援。不少黑衣人都围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敢死队吗? 只为了取她阮轻艾的脑袋? “快救大人——” 青国进帐篷,直接逼退一名黑衣人,把冷墨放了出来。 余下一个黑衣人,冷墨咬牙扑过去! 男人还抓着阮轻艾的脖子,但他没办法下手,他的佩刀用来格挡冷墨的攻势。 再这样纠缠下去,他杀不了人,迟早要被北塞军围剿。弟兄们也拖不住太长时间! 黑衣男子狠心使出蛮力。 哐当—— “嗯——” 冷墨闷哼一声,被踢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打住。 庆幸的事,他把刺客手里的佩刀给抢了过来。 黑衣人赤手空拳,直接两手掐阮轻艾喉咙。 用力掐,死死得掐—— “呃——呃呃——”混蛋—— 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和她保镖团一对一得打嘛! 完了完了!感觉这次小命真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冷墨挣扎起身,眼睛血红,爬起来刚扑上来又被踹在地上,疼得汗珠直往下掉。 阮轻艾眼睛充血,视线变得迷茫。 就在这个节骨眼,一条小蛇倏溜一下从她衣领下钻出来,咬了男人一手。 男人急忙撒手,阮轻艾掉在了地上,她回头就看见男人捏着白蛇,往地上一砸,下脚用力一踩。 那一踩,阮轻艾整个心脏都被踩碎了一半似得。 男人捂着手掌,只走了五步,便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抽搐着吐出黑血。死了。 刺客和小白蛇,同归于尽。 青城滚进屋内,捂着染血的胳膊,他忙着用绳子扎住受伤的胳膊,撇头看了一眼冷墨,嫌弃道,“小东西还没长大?一点用处也没有?一个刺客也搞不定?” 冷墨委屈的看着他,失落低头。 阮轻艾忙过去扶起他,“他还小。” 青城也不说话,绑好绳子又提刀出了帐篷。 又过了三分钟左右,刺客全部被歼灭。屋外开始整顿尸首。 阮轻艾刚给冷墨包扎完,回头抱起小蛇尸体,托在掌心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青国进屋,正好小白蛇的尸体,抽吸道,“大人?” 阮轻艾只是叹了口气,“它救了我一命。青国,这是你家少主养的宠物吗?” 青国低头,沉默点头。 阮轻艾吸了吸鼻子,“给我条方巾,我要带它回冰绝城安葬。” “是。” 阮轻艾奇怪问,“你家少主呢?” “他不在。” 阮轻艾嘟囔道,“难道我感觉错了吗?我感觉他在。” 想想应该是她感觉错了吧,如果他在,刚才这么危险,他为何不现身呢? 再说,他肯定还在气她没有带他过来,怎么可能会跟过来救她? “算了,不在就不在吧!” 周家军的人候在外面喊,“阮大人?您没事吧?” 阮轻艾收好小蛇尸体,塞进衣兜,掀开帘子出面,“辛苦了,周家军。” 周书踏前一步,“刺客一共四十人,全部歼灭。大人放心。” 阮轻艾问道,“都是我大兴人士?” 周书摇摇头,“不,他们都有耳洞。分不清是不是你们大兴的人,还是我们内部的人。有可能是你们大兴人士伪装我们北塞军,故意打的耳洞。也有可能就是我们北塞军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北塞和大兴决裂罢了。” “我明白,叔你不用紧张。在大兴刺杀我,和在冰绝城,刺杀你们狼王。都是一个道理。不管我们俩谁死,我们俩军估计都难免一战了吧。” 周书叹气,“幸好大人相安无事,不然我真的没法交代。哎——” 青城问道,“你家狼王殿下呢?” “也遇刺了,不过他有护卫军,受了些小伤。” 青城嫌弃道,“真是脆。” 阮轻艾急忙拦住青城,嘟囔道,“人家不挑衅,你们俩也安静些。” 狼王和落痕之间关系缓和不起来,也不是狼王一个人的错,这俩兄弟也功不可没。 真不明白,他们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这样看对方不顺眼?</p> 第153章:万将染了疾病 刺客们虽然没有刺杀成功,但大家都受了不少的伤。 尤其青城的右胳膊,划了一条大口子,止血直接用冰块把伤口冰住,草率包扎几下就了事。 冷墨也是胸口满满的淤青,阮轻艾给他上药的时候,他疼得牙关都在打颤,不知道胸骨有没有被踢断?要是踢断,骨头刺穿内脏还是有生命危险的啊! 阮轻艾抬头瞪瞪他,“为什么一声不吭躲在衣箱里跟我来北塞?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冷墨低着头,满脸不开心。这小脸就这样一直愧疚着,怎么也舒展不开来。 他这是在气恼自己功夫不佳?没能力保护她的意思吗? 阮轻艾摸摸他脑瓜子,“墨儿哥哥还是很厉害的。要是今晚没有你,我被那俩刺客一刀子直接捅死了呢!” 不要安慰他了,就让他郁闷着吧。反正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行,以后还得继续练武!他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很强很强才行! 估计是怪她带的人太少,万惊雷把部下都带了回去,她就只留青国青城俩兄弟,还依靠着周家军袒护她?刺客们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虽然刺杀前后不到十分钟,刺客们也知道在军营刺杀是无法全身而退的,但短短十分钟内,要想杀死阮轻艾,还是有这机会的。 这一晚,阮轻艾几乎没睡,事情搞妥都已经是黎明了。 天刚蒙蒙亮,队伍都已经整顿完毕。 阮轻艾掀开帐篷帘子,吸了一口冷气,狂打了个哆嗦,“第一批移民已经安顿好了?” 周书前来报备,“是的,已经来了信号弹。” “那我们也出发了是吧?” “是的!”周书叫人牵了马匹过来,“这是我家狼王殿下特意为您准备的小白马。怎样?高贵不?” 阮轻艾眼睛闪亮亮,“还真漂亮。” 这匹原本也是阮轻艾在温城备好的物资,塞给狼王的。呼尔查看见那小白马就给她留了下来,早就把它洗白白,只等她过来送给她玩儿。 他知道,她见了一定会喜欢! 果不其然。 摸着小白马的鬓毛,满心欢喜,然后她把缰绳推回马厮手里,“把它带回马厩好好供起来。” “嗯?”周书惊讶问,“为何?” “喜欢的东西,就不应该把它带去危险的地方。如果它也死了,我怕我真的撑不住了。” 她说话的时候,小手心摸摸心口,里面还放着一具小白蛇的尸体。 周书咳嗽一声,“那我给您换头坐骑?” “不用,等会儿你家殿下坐什么坐骑,我跟他一起。”阮轻艾侧头问,“你家殿下应该不会骑白狼吧?若是骑白狼,怕是不能共坐,那小白狼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吧?” “呃,是的。白狼不进城。我家殿下骑马。” “哦,那就好!” 青城拧眉嘟囔,“大人,您要干嘛?为何要和狼王共乘一匹坐骑?” 阮轻艾耸耸肩,“我怕死呀,有狼王殿下护着我整个后背,多安全?” “……” “……” 呼尔查骑着黑马而来,阮轻艾蹦跳跳跑过来,“哥哥,我和你共乘一匹坐骑好不好?来,扶我上马!” 呼尔查也不回答,只是接过她的小手,拉她上马。 阮轻艾奇怪看着他,“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周书忙应,“殿下昨夜遇刺,颈部受了伤,没法发声。” “哈!两个小哑巴。没事,哥哥别怕冷清,我一个人也能聒噪到你心烦。走了走了,哥哥。咱们快些进城。” “嗯。” 本博儿丹就在营地门口欢送,呼尔查路过他面前的时候,本博儿丹突然拦阻,“二弟!” 呼尔查眯眼看他,面具下的薄唇,抿出了一道不耐烦的弧度。 本博儿丹说道,“此去一行,你我都知道会有多么危险,万一,大兴对你围剿。北塞军该听谁指挥?你得交代一下身后事才是!” 边上好像还有几个呼尔查的弟兄,都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帅将。 呼尔查沉默了片刻后,把一块军符,抛给了本博儿丹。 本博儿丹兴奋道,“多谢二弟抬爱!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离开军营,一路上,阮轻艾呱呱着说话,“哥哥,等会儿进城后,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要紧张。先看清好局势再砍人。毕竟我的小命就在你手心里,如果扛不住,你拿我泄泄愤也可以。” “……”什么话? “我们冰绝城兵力也不是很足,上次攻打温城牺牲了不少,新兵力量没有稳固。你们五千北塞军对我们冰绝城来说已经造成了不少的威胁。我这次真的下了不少的赌注!所以哥哥,你可千万别辜负我对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 “就算遇刺,我阮轻艾愿意用命来陪你。只求你理智应对刺客,不要拿我冰绝城城民开涮。哥哥可听明白了没有?” 阮轻艾扭头撇了他一眼,嘟囔,“嗯?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在瞪我?” 是她感觉错了吗? 为什么他在生气? 她说错了什么话? 城门大开,门口处,万惊雷带着人马迎接他们。 阮轻艾见万惊雷身前还坐着简分,她气恼道,“万大爷你在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带着我家简憨憨?” “难道要把她放在家里吗?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谁保护她?” “……” 简分支吾道,“我还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吧?为什么要你们来保护我?” 万惊雷吐气道,“反正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放心。” 这老妈子厉害了。 护和忍不住插嘴道,“我家万将最近得了疾病,简分姑娘上个厕所他都要在茅房门口候着呢!” 简分瞬间红了脸。 她可不像阮轻艾,还是知道少女羞怯的。 阮轻艾惊讶的看着他,“万将你确实有病!” “不要废话,赶紧进城!” “好的好的!” 一群人进了城。 城门两侧士兵一字排开。 所到之处,所有房屋都是空置的,没有任何百姓。 阮轻艾笑嘻嘻道,“官道被我封死了,就算真出什么事儿,也祸害不到我的城民。还有,屋顶上我还安排了不少狙击手,一路护送我们出南城门。刺客要想刺杀你,没有一万军队估计是办不成的。除非有内鬼做内应。” 话音刚落,只听天空传来一道道炮鸣声。 阮轻艾嘴角一抽,“呃……该来的还是来了!” 咻咻咻—— 一枚枚飞箭率先射来。 这利箭,她见过无数回了。 只是这一枚枚飞箭并没有射向北塞军,而是跃过北塞军的头顶,射在屋檐上阮轻艾叫人埋伏的冰绝城护城军。 阮轻艾拧眉看着头顶飞来飞去的利箭,发现利箭上面撒下来的粉末。 突然,她鼻子上被捂着一只大掌,把她脑袋压下的瞬间,她瞧见四周北塞军,佩刀全部掉在了地上,人都软趴趴的坐瘫了下来,只有一小半人,捂着口鼻死死撑着。 这粉末?有毒?</p> 第154章 狼王受伤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八**个**时**辰**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太**阳**还**没**出**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千**面**妖**窝**在**床**榻**,**被**屋**外**轻**语**交**谈**声**惊**醒**过**来**,**她**下**床**挪**去**门**口**,**侧**头**倾**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屋**外**两**个**男**人**的**谈**论**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个**是**红**叶**。**另**一**个**…**…**&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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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别**用**力**,**你**伤**还**没**好**。**”**红**叶**叮**嘱**道**。**&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千**面**妖**嘴**角**钩**着**冷**笑**,**“**恒**企**和**我**家**大**人**不**对**盘**,**这**事**你**不**是**不**知**道**!**”**&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知**道**。**但**你**家**大**人**已**经**失**势**,**血**衣**堂**不**听**你**主**子**指**挥**,**难**不**成**我**还**得**和**你**那**废**物**主**子**联**手**不**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千**面**妖**冷**眼**回**瞪**,**“**我**不**问**别**的**!**就**问**你**一**句**!**山**洞**前**,**那**两**头**白**熊**,**你**也**知**情**的**吧**?**”**&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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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屋**檐**下**,**一**个**仆**从**上**前**呼**道**,**“**大**人**。**南**苑**有**动**静**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红**叶**眯**眼**,**“**怎**么**?**他**还**没**死**?**竟**然**回**来**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好**像**是**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他**在**干**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喝**酒**。**”**&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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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恒**富**眯**眼**望**去**,**“**嗯**?**你**嫉**妒**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没**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回**答**太**快**,**反**而**有**嫌**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噗**—**—**”**恒**富**忍**不**住**嘲**笑**道**,**“**嫉**妒**了**就**直**说**嘛**!**我**帅**我**威**猛**,**我**温**柔**我**体**贴**,**她**们**都**爱**我**。**我**能**有**什**么**办**法**?**”**&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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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嘴**一**扯**,**“**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呼**尔**查**耳**根**子**一**动**,**听**见**身**后**传**来**飞**箭**声**音**,**他**强**行**把**刺**客**顶**开**后**,**反**手**把**阮**轻**艾**护**在**怀**里**,**背**后**冲**了**一**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阮**轻**艾**感**觉**不**对**劲**,**侧**头**往**后**一**瞧**,**两**指**粗**细**的**利**箭**刺**穿**了**男**人**的**肩**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阮**轻**艾**抽**吸**道**,**“**哥**哥**你**受**伤**了**?**等**等**—**—**这**箭**上**有****?**”**&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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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真的应该听阮轻艾的,不应该把她带在身边。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简分追了几路,突然打住了脚步,鼻尖留下两条血,视线变得迷茫起来。 万惊雷看见了,急忙要去接她,可那几个刺客还是缠着他一放,后背也被劈了一刀。 “简分——” 他的呼喊声,勉强唤回简分的视线,对上她那迷离的视线,万惊雷心凉了一大片,眼睛猩红道,“别再打了!下来!你下来!躲我身后我能护着你的!” 简分流着眼泪道,“我娘亲……还有我弟弟……它们是不是都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这么模糊?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 简分眼睛一白,人直挺挺从屋檐上摔落而下。 可她摔倒的方向,并不是在万惊雷这儿,而是屋檐的另一侧。 万惊雷气得急忙踢开身边两个刺客,手臂又中了一刀,他咬牙抢下敌人的佩刀后,利落砍杀三人,忙飞上屋檐跃过去寻人。 可落地的时候,下面空无一物。 他慌张找人,“简分?简分——人呢?你快回我啊——” 被抓走了吗? 难道被抓走了吗? 北林刺杀,他们原本就是冲着简分去的! 这次终于落网了吗? 不—— 万惊雷提刀盲目寻人,可就是寻不到蛛丝马迹。应该说四周脚印太过杂乱,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追!他该怎么办? 万惊雷气得飞上屋檐,眼睛猩红,“不要给我浪费时间!赶紧把人杀光!只要狼王不死,所有判军,一个不留!” 一名男子挨着靠着,往阮轻艾身边蹭过去。 阮轻艾瞥见男人腰间的腰牌。 是周家军的人!可信! 阮轻艾刚放松警惕,那男人抬起佩刀就往她头顶劈来。 阮轻艾惊恐的看着那刀子,只是下一秒,一只大掌徒手挡住了佩刀,血液从掌心,慢慢落下。 阮轻艾瞥向肩膀上的男人,呼道,“哥哥你醒了?” 呼尔查憋了口气,呕出一口毒血,慢慢站起身,抓过佩刀和判军,反手一掌把他压在脚下,脚丫子重重踩碎了他的胸骨。 “噗——” 阮轻艾心抽道,“周家军的人为何要叛变?” 男人嘴角溢血钩笑,“有家人就有软肋……我也不想……呕……” 说完这话,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阮轻艾一愣,双手颤抖,“哥哥!这是你们北塞的内战啊!我帮你镇压了吧——” 呼尔查慢吞吞的摘下了面具,开口道,“你可真爱多管闲事!” 一听声音,阮轻艾僵住身子,慢慢回头,看见摘下面具后男人的脸,“大、大、大爷?” 落痕反手把背后利箭扯出来,扔在地上,又吐了一口毒血,回头瞪她,“哥哥,哥哥,叫得可真亲热!” 阮轻艾无语看着他,“大爷你什么时候?”冒充狼王殿下的? “昨晚!” “啊?” “那狼王殿下呢?” “你说呢?”落痕歪头瞪她。 “……”阮轻艾无语道,“呃——” 怪不得她一直感觉怪怪的,搞了半天,她一口一句哥哥的喊着,就是惹毛落痕的原因所在。这面具一摘,她觉得自己快完蛋了!这丫的,肯定要找她秋后算账的说…… 判军和刺客,系数被镇压。街上慢慢消停下来。 中了毒粉的北塞军还没缓过气来,阮轻艾呼唤道,“万将!万将!” 万惊雷飞落而下,满身是血,脸上带着满满的恐慌。 阮轻艾还没吩咐,就听万惊雷吼道,“简分不见了!” 阮轻艾表情也跟着变了,“怎么就不见了?” “她想起来了!我没料到她会想起来!我叫她别动的,可她不听我的!她好像昏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被刺客抓走了!我要去寻她——给我兵权,我要带人去寻她!” 阮轻艾看看简分出事的方向,再回头看看城门,两颗心都在摇晃,脑子嗡嗡嗡地不知道耳鸣了多久,最后,她说道,“我需要你!” 万惊雷狐疑看着她,“你说什么?” “北塞军内战了!我需要你去帮我支援北塞!我给你兵权,你给我出兵!支援北塞!” “你在放什么屁?”万惊雷气急败坏,“简分怎么办?她被坏人抓走了,她若被凌辱怎么办?” 这是要去他半条命啊! 阮轻艾咬咬牙,“大兴和北塞要结盟,迈出的这一步,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眼下人手不济,我真的需要你!” “可你要牺牲的,是你的朋友啊!”万惊雷呼吼道,“你忍心吗?” “再不忍心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不能让那些无辜的人,白白死去!你要明白,我活到今天,有多少人为我挡刀?那些为我挡刀死去的人!他们寄托了多少希望在我身上?我真的没有办法——万将,帮我!” “我不要——”万惊雷摇头嘶喊,“我只要我的简分回来!你要带军出兵,我不拦你,但我的人马,你不能动!” 阮轻艾拧眉。 落痕突然吭声道,“万惊雷!” 万惊雷瞪过去,“什么事?” “你的人马,你也不能动!他们,是我的。” 万惊雷惊讶的看着他,“凭什么?” “凭我!是皇长孙。” “……” 所有人都无语沉默。盯着落痕的容颜,呆滞久久。</p> 第156章:哥哥,我们来了 “哪?哪来的?皇长孙?” “太子!是我父亲!”落痕说道。 “……”阮轻艾无语看向落痕,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这!这他妈是什么鬼操作? 皇帝老爷,嫁了给什么东西给她? 落痕沉声道,“万惊雷,我是你半个主子,我的命令,半同于太子的命令,半同于圣上的命令。大兴要和北塞结盟,北塞内战安定,我们边境也能安定。我命令你出兵!你若抗旨,我就废除你继承爵位的资格。你好好考虑考虑。” 万惊雷踉跄了一步,沉默片刻后,摘下了腰间的虎符,往落痕手上一丢,“军队不缺指挥,但简分缺人救援。我必须去!长孙殿下请恕罪!告辞——” 万惊雷独自一人,提着佩剑离开。 阮轻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也是惶恐万分。希望他能够早点吧简分救回来。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她家憨憨,找了个不错的男人依靠。真好! 北塞军营。 来人线报,“大帅,狼王殿下被人围剿。死了!” ——“不可能?狼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死?” ——“不可能!” 本博儿丹一听,悲痛拍胸,“二弟!我就说嘛,大兴不可信啊!你为什么会如此愚蠢呢?弟兄们,我们不能任由大兴如此欺凌我们。出兵吧!赞成我的,举手——” “出兵——” “出兵——” “出兵——” 先是数十个,然后千百个,最后一半多北塞军,都在举手呐喊! 本博儿丹拿出兵符大声道,“听我命令,出征冰绝城!三天内,势必要把冰绝城拿下!攻城器准备——” 一群侍卫推着万丈蛇出来。 可是突然,一个男子坐在万丈蛇顶端,笑嘻嘻道,“本博儿丹,你干嘛呢?把我儿子带出来遛弯?” 本博儿丹眯眼,“凯里茶,你干嘛?想坐着万丈长矛射去冰绝城内做客?” 周颂指指屁股下的万丈蛇说道,“这是我的!我不让你动!你动不了他!” “哈!笑话!你没看见我手里的兵符吗?如今我二弟一死,整个北塞军都是我麾下,你的兵器,自然也归我所有!” 周颂掏出手里几根细小的铁定,嘴角钩笑道,“我说了,这些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让它们出兵,它们就只有散架的份儿。” 话落,周颂拿脚一踩。 哐当—— 一个万丈蛇散架,紧跟着,数十架万丈蛇,系数散架到底。 “哈哈哈!没有十三点,我看你们怎么攻城!” “你!”本博儿丹怒火冲天,“好你个凯里茶!找死是吧?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抽!” 不少周家军纷纷动了起来,一个反抗,十个反抗,跟随他们的数百北塞军,一一反抗。 其他部分士兵因为是向着周家军的,所以不太听话,看见窝里反,不肯帮忙。因为他们不知道要帮谁好! 可帮周家军,狼王已死,新任首领是他们的天。 帮本博儿丹,但周家军是狼王的亲信啊!自相残杀,他们如何下手? 两面为难,他们只能袖手旁观,谁也不帮。 狼王的亲信大多都去了冰绝城,这里虽然还有一批,毕竟是少数! 本博儿丹的人马众多,不一会儿,周家军死死伤伤,场面凄惨! “啊呜——” 白狼在咆哮—— “啊呜啊呜——” 一大批狼群跟着咆哮—— 听见狼嚎声,众人心头一喜,“是狼王吗?狼王殿下回来了吗?” “啊呜——啊呜——” 本博儿丹慌张甩头,“不!不可能的!他死在冰绝城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啊呜——” 白狼的声音越来越近,狼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终,狼群,堵死在了军营门口。 坐在白狼身上的男子,没了狼王面具,只有一只黑眼罩。 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狼王的气息。 男子环胸笑道,“本博儿丹!你可真能啊,为了杀我,煞费苦心啊?在我亲信中埋了不少你的人马吧?多久之前埋下的?五年前?还是十年前?还是我一出生,你就做好了准备?嗯?” 本博儿丹狰狞回眸,“哼!我们狼族不就是如此的嘛,能者上位罢了!呼尔查!你还没赢呢!支持我的军队,不比你少,我的勇士们,不会比你怯懦半分!来吧,打吧!老子不怕你!” 本博儿丹挥挥手,所有士兵开始战队。 支持他的,都往他身边靠,支持呼尔查的,慢慢往呼尔查身边靠! 人数本博儿丹的虽然少,但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呼尔查的诸多弟兄,都不满意他继位,全都跟随本博儿丹一起反抗他。 呼尔查嘴角钩笑,“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投降!我且绕你们一命,毕竟都是一些有血缘关系的弟兄们。” “做梦!弟兄们,把刀给我抬起来——杀——” 呼尔查挥挥手道,“杀——” “杀——” 北塞内战彻底打响。 就在寒冷的冰面上,洁白的冰块,染上了血迹。 战争维持不到半天时间,后方的马蹄声隐隐传来。 所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人,坐在男人怀里,首当其冲,摇旗呐喊,“哥哥——我们来了——我们来了——” 呼尔查嬉笑回头,满眼红心。“呵!你们完了——” 本博儿丹咬牙怒吼,“你这个背叛北塞的大兴走狗!” 呼尔查回头和他佩剑相抵,较劲推扯,“我主张和平,你主张战争!我不是大兴的走狗,而你却是我们北塞的罪人!给我去死吧!” 呼尔查一脚踹飞本博儿丹,无数狼群顺势扑上,把本博儿丹撕咬在脚底。 “啊——啊啊啊——呼尔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是你哥哥啊——” 北塞内战,在阮轻艾的帮助下,瞬间消停。 余下投降的将士,全部释放,而带头的那些将帅,则全部斩杀。由呼尔查一人,亲自动手,公开执行。 这一个个,落地的人头,都是他的血亲弟兄。 为了和平,他可以六亲不认! 落痕把面具递给呼尔查,呼尔查重新戴上面具,回头走到阮轻艾面前,大手一捞,就想把那矮个子女人捞在怀里。 但落痕眼疾手快,比他先一步把女人藏在了背后,自己横身接住了呼尔查递来的胳膊,靠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呼尔查尴尬生气,悄声怒斥,“你这是干嘛?” 落痕也忍着厌恶道,“只是给你百姓看看,我大兴和北塞真正结盟了。没必要让我女人和你拥抱。” 呼尔查呼道,“你他妈什么身份?也配和我拥抱?” “皇长孙。够资格了吗?” “呃艹!”呼尔查盯着阮轻艾指指落痕后背,“他娘的是皇长孙?他没撒谎骗我?” 阮轻艾摊手支吾,“我也是刚刚知晓。落痕大爷方才当众宣布的。” 既然宣布了,瞒不住,那就没必要再瞒着了。 皇长孙反过来入赘一个边境城主这是什么操作?有点看不懂!</p> 第157章:妹妹招我入赘否? 台下民众看过瘾后,呼尔查退开身子,对着阮轻艾说道,“从今天起,北塞和冰绝城城主,融为一体!妹妹有难,我呼尔查第一时间为你冲锋陷阵!别的,我一概不求,只求妹妹给我们北塞一片安乐的宝地!” “给了!”阮轻艾豪气道,“北林归你们北塞所有。全族搬迁移民,那儿就是你们今后的寄居地!” 北塞城民听得兴奋异常,“真的吗?阮城主真是豁达啊!大兴的地皮,她有自主权吗?她说给就给?” “是啊?她、皇上那边不需要交代一下的吗?” 呼尔查也是满肚子的疑虑,问道,“妹妹,你这豪气的有点虚啊!皇上同意你划地皮给我吗?” “天高皇帝远,他管不着!哈哈哈哈——” “嗯哼!”落痕咳嗽一声。 阮轻艾立马把放浪笑容一收,扭着小手指,怯怯道,“哥哥你别怕他,他是皇长孙又怎样?还不是个入赘的。说白了,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哥哥,你真的不用怕他。” 呼尔查一懵,无语抽嘴,“妹妹你在安慰你自己吗?说话底气如此不足,怎么和我交涉啊?” 阮轻艾苦瓜着脸,“我这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新身份吓坏了吗?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劲来。等我熟悉了他的新身份,我照样能在他头上撒泼。虽然我表情有点怂。不过我和北塞之间的条款,还是我说了算的。我要是心情好,把整个冰绝城送给你们也无妨!” “啊……” 确实见识到了边境女城主的任性,皇长孙都压不住的任性。 见那落痕只是用眼神瞪了阮轻艾几眼,却无其他意见,心想这次联盟绝对能往最顺利的方向发展。 阮轻艾歪头问,“余下军队,卸甲进城,哥哥可答应?” 呼尔查笑笑,回头道,“弟兄们,听见阮城主的问题了没有?她要我们卸甲进城!举手投票!支持她的,都给我举手!” 刷拉拉——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无一例外。 “哈哈哈,妹妹,你赢得了我北塞全族的民心。厉害厉害!” 阮轻艾宽心一笑,“多半也是哥哥的功劳!谢谢哥哥支持,也谢谢北塞民族的支持!我一定不负大家所望!欢迎你们路过我冰绝城!” 阮轻艾带着余下兵马进城。 自然也不是全部卸甲,她冰绝城兵力稀少,也需要靠呼尔查的军队,带多少兵器护队随行,让呼尔查自己定夺。 官路照旧封锁,四处都埋了狙击手。 之前一大批刺客已经伤亡惨重,相信不会再来第二次,更何况,这次进入冰绝城的,是全部军队,三万大军外加一万城民全部在内。 那些刺客还敢动弹? 北塞一旦扎扎实实和阮轻艾结了盟,谁也击溃不了阮轻艾前面这堵铜墙铁壁了。 阮轻艾依旧坐在落痕身前,骑着呼尔查送她的小白马,她美滋滋的摸着小白马的鬓发,欢喜至极。 身旁并肩齐驱的是呼尔查,呼尔查笑问,“妹妹给这小白马取个名儿呗。” 阮轻艾一听,回头问,“大爷,你的那条小白蛇叫什么名字?” “糯米。” 阮轻艾挑眉摸摸马儿,“好,就叫它糯米。” 落痕眸眶动了动,下巴无力的挂在了她头顶。 他竟然连小白蛇尸首被她塞在胸兜什么位置都知道,这手掌,摸了摸她胸口。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吃豆腐。 只有阮轻艾心里明白,大爷是个念旧的男人。 爱宠牺牲,连她都很难受,更别说他了。 呼尔查听了一酸,鼻子都酸冒泡,“妹子。” “嗯?” “你不是刚刚休弃了一个夫君吗?” “嗯?怎么了?” 呼尔查嘴角钩笑,“我听说你四个夫君,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如今北方缺了一个口子,你应该把它填补进去才行。怎样?要不?招了我?” 阮轻艾嘴角一抽。 她还没开口,身后,落痕气恼道,“呼尔查,你忘记我和你谈的条件了吗?” “嗯?谈条件?”阮轻艾忙问,“大爷和我哥哥谈了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哼——”落痕翻白眼撇头。 呼尔查支吾道,“还能有什么条件?他昨晚过来找我商量替换身份这事儿,我觉得主意很不错就答应了。谁知道,他开出的条件,就是不许我再开口找你提亲。” “啊……”阮轻艾点点头,“也不错呀,哥哥只当我哥哥挺好的呢!妹妹不缺丈夫,缺哥哥疼。” 呼尔查却道,“我虽然无法向你提亲,但是你可以呀!妹妹,你可以试试跟我提亲哦,你赌赌看,看看我会不会答应你?” “哈哈哈!哥哥你真爱开玩笑,这赌局不好玩。我才不赌呢!” “你试试嘛,绝对一赌就能赢的局!” 阮轻艾尴尬大笑,“赢个屁喲。家门失火谁顶得住啊?哥哥别和我开玩笑!” 呼尔查侧头道,“嘿,我听周书说,方才你护我生死,差点想和我同葬是吧?” 阮轻艾突然身子一僵,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怒气。 恍然间她明白了,之前为什么这带着面具的大爷,老是瞪她。 呼尔查嘟囔问,“虽然我给了落痕,我的面具,我的衣服,可妹妹你没认出来吗?” 阮轻艾又明显感觉到落痕更气了一层。 阮轻艾顶着发麻的头皮破骂,“这脸都遮住了!谁会发现啊?诶青城,你发现了没有?” 阮轻艾不停朝青城使眼色。 但青城一撇头,自顾自说道,“我当然认出来了。不然你以为我们两兄弟,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你和狼王坐在同一匹马上进城?” “……” 青国也跟着一句,“之前不知道少主和狼王殿下替换了身份,但少主一出场,我们俩兄弟一眼就认出来了!大人你该不会真的没认出来吧?” “艹!”阮轻艾无语的看着他们,“你们俩个死直男!不知道要帮我说说好话吗?” 呼尔查心里不舒服,又添火,“妹妹竟然没认出我来,看样子妹妹不是很喜欢哥哥呢。哥哥好伤心啊!” 同理!她也没认出落痕,表示她也喜欢他不够深! 落痕手里缰绳发出嘎兹作响! 阮轻艾哭丧着脸,求饶道,“哥哥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大爷他脾气不好,你别惹他生气!回头你能拍拍屁股走人,我可就惨啦!” 呼尔查也凑头小声细语,“妹妹你别怕他。他是皇长孙又如何?你阮轻艾背后,是我们北塞一整只军队呢!他要是敢欺负你,你直接跑来我这儿,哥哥护你。” 阮轻艾拧巴着小脸,“呃呵,那可真是谢过哥哥了。”&lt;</p> 第158章:把人放下 一路护送他们出南城门。 就站在门口处,阮轻艾朝他们挥手,“北啸寒风,北林虽然能够抵挡四成,但还是很厉害的。哥哥们找点做好支架搭帐篷,要什么支援物资,写信去温城,温城也是我的人马,他们会支援你们的。” “好的妹妹!” “哥哥不送。” 呼尔查不停挥手,还回头,嘴角满满笑意,带着兵马款款进北林。 阮轻艾缩着脖子,一声不吭的垮着肩头,跟落痕回家。 回到家。 落痕房门一开,屋子里飞出来另一个落痕,一开口却是嘤嘤的声音,“大人终于回来了啊!可憋死我了呢!” 阮轻艾惊恐的看着这个小落痕,“嘤嘤姑娘你?你你你!你怎么会?” 嘤嘤一撕脸皮,递给阮轻艾,“大人,这是人皮,可好玩了,你玩玩!” 阮轻艾惊讶至极,“这东西你哪里弄来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会玩人皮?” “这是我家姐妹给我做的呀!我自己可不会这玩意儿!” 阮轻艾好奇问,“我能带吗?” “不能哟!底皮是我的脸型,就只能我带,只有我能带出落痕公子的脸,你若带了,脸就扭曲了!” “不要不要!我就要带!”阮轻艾往脸上一贴。吓坏一群奴仆,跟鬼似的。 嘤嘤直拧眉头,嘴里却道,“好看好看!大人带什么都好看!” 这马屁!拍成鬼! 落痕眯眼瞪她,“嘤嘤。” “嗯?” “你主子呢?” 嘤嘤眨眼,“谁?” “恒富!” 嘤嘤脸一垮,直接嘟囔,“这次行刺真的不是我家主子干的。大爷你能不能不要乱报复人?” 落痕满眼都是气愤,摆明了一副不肯罢休的嘴脸。 嘤嘤粘去阮轻艾身边,“大人帮忙求求情嘛!人家这次为了帮落痕公子掩盖行踪,一直带着脸皮躺在卧室里,哪里也没去!可寂寞可可怜了呢!” 阮轻艾支吾道,“你看我像是有本事帮你求情的人吗?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求情喲?要不你把事情始末都交代交代?”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我家主子来了个弟弟。叫恒企!是个饿中色鬼。渣男。他在挑拨我家主子和大人间的感情!” 阮轻艾低头道,“难道简分就是被恒企掳走的?” “啊?”嘤嘤呆了一下,“简分姑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掳走?” 阮轻艾忙问,“知道恒企现在的行踪不?” “我真的不知道!别说我了,我家主子也不知道。他们俩兄弟都是恒家子嗣,可恒家子嗣有几个是真兄弟?我家主子在恒家,也遭受无数次暗杀,差点被围死在街巷角落都是有过的。” “啊……”阮轻艾不解的问,“都是自家人,为何要自相残杀?” “还能为什么?能当家做主的,就只有一人。就像皇上这个位置,皇子这么多,能当皇上的,又有几个?” 阮轻艾突然回头看向落痕,捂嘴问,“说起来,如果落痕大爷是太子的子嗣,那如果太子逝世,落痕大爷也有继承权咯?” “原本有。” 阮轻艾眨眼问,“什么叫原本有?” “我入赘了,就没了。” “呃……”阮轻艾捂着小心眼,“这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心酸死我了!” 落痕眯眼问,“你在贪权?” 阮轻艾贼贼一笑,“没有!我一个女孩子家家,贪什么权喲!” 回头,阮轻艾抓着嘤嘤的手说,“你去你主子身边,给我当内应好不好?把你主子一举一动都监视起来,他要做什么。你就给我拦着他,别让他做什么!只有这样,他什么也办不成,我才不会对他下手。” 嘤嘤眨眼,“啊?这样明目张胆,好吗?” “好的呀!顺便照顾照顾你家主子嘛!如果那个叫恒什么来着,又去刺杀你主子怎么办?” 嘤嘤听着直点头,“也是也是。主子最近受了伤,需要人照顾。” “嗯,去吧去吧,如果不小心探听出恒企的行踪,你别私自出手,回来报备一声,让落痕大爷去抓人。” “好的好的,那嘤嘤这就去了。” “嗯。” 嘤嘤飞身离去。 阮轻艾刚进屋又冒出头来,“红叶那小子哪里去了?落痕大爷帮忙找找他。” 落痕冷哼道,“他现在不敢出来。” 阮轻艾支吾道,“我别的不求,只求简分相安无事妥妥回家,只要她没事儿,我谁都能原谅。” 落痕听着感同身受。 感觉就跟当初她中刀差点死亡一样的心情,只要她能活着回来,他好像可以原谅一切。 嘤嘤一去一回,嘟囔不已,“主子今早回来过,怎么又不见人影了。真是头疼。” 阮轻艾支吾问,“该不会死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吧?黑衣刺客尸体都检查过没有?” 落痕抽空回头,“检查过了,没有恒富的踪影。” 五小时之前。 简分站在屋檐,昏迷掉落。 三个黑衣人一把接住她,扛起就跑。 恒企哼哧道,“刺杀失败,抓个人折磨折磨也不错,回头把这丫头脱光了丢到城主府门前,看看阮轻艾那贱婊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哈哈……走,咱们先出城。” “是。” 三人赶紧往城门外跑去 只是在靠近城门口之际,前面堵着一个人影。 恒企眯眼瞪他,“恒富?” 恒富钩笑点头,“早呀,弟弟。许久不见,想不想我?” “想你狗屁!让开!” 恒富指指他背后的女人,“把人放下,我就放你们通行。毕竟是自家人,别争得太难看。” 恒企咬牙道,“自家人?恒富,你的两个侍婢光明正大叛变你都不处决,还放任她们当自己的奸细。就你这种两面派,还敢和我们称自家人?你知不知道,二皇子对你这种行为,失望透顶了。所以才会派我过来顶替你!” 恒富叹气道,“不用你细说。我心知肚明的。我既然让二皇子失望了,那我再抢功劳便是。把你们手里的女人,交出来吧。” “做梦!给我杀了他!” 简分被扔在一旁,三个黑衣人和恒富缠打起来。 他们方才刺杀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尤其是恒企,被万惊雷几乎废了大半的内力。眼下三人和恒富缠打,没法占到优势。 不过他们也察觉到了,恒富好像也受了伤,他也从他们身上讨不到半丝便宜。 恒企气得大嗤,“别碍事,要不然等会儿追兵追来,我们几个都得死!” 恒富却道,“至少我在阮轻艾那儿,还有个免死金牌。简分到我手里,我可以用来威胁,也可以用来送还给她。我毕竟还是阮轻艾的正夫之一!” “你他妈——”恒企吐了口血,眼神狰狞,大喝一声,“给我弄死他!弄死他!老子要鞭尸!”</p> 第159章:我要带你远走高飞 四人还在纠缠中。 突然,天空飞落而下一抹火红身影,横档在双方之间,架开了他们。 恒企见着来人,心中一喜,“红叶!快来帮忙!我们抓住了阮轻艾的贴身侍婢,这二货要来抢!你帮我拦着那玩意儿!” 红叶看看地上的简分,回头看看恒富。 恒富眉头紧锁,“红叶,别碍事,这是我们血衣堂的内战。你别插足。” 红叶听了之后,竟然转身面向他,佩剑慢慢抽了出来,“不让我碍事?我还非要插手管管你们。怎么着?有意见?” 恒富听了这话,差点被他气到吐血,撇头一看,黑衣人已经扛起简分绕过他们出逃离城。 恒富呼了口怒气,“你是白痴。” 骂完,他扭头去追刺客。 红叶转身又堵了他的去路,“站住!” 恒富怒火冲天,“让开!王八蛋!” 红叶佩剑一甩,“打赢我你就能过去了。” “我不想跟你打,快给我让开!” “没门!”红叶见他不肯动手,索性自己先动手。 也就两招功夫,一脚就把他踹到墙壁上。 恒富滚在地上,身上血迹再次蔓延,他疼得眼睛都开始迷糊,挣扎抬头呼道,“你这个……白痴……” 红叶冷漠的瞪着他,“你既然都要杀他们了,为何还要去救?” 恒富捏拳道,“因为那个女人,落在我手里,她顶多不过是一个死!但她若落在那帮畜生手里!她会被羞辱,被凌辱!这是所有女人最痛恨的事!你明不明白?” 红叶一愣,惊讶的看着他。 “权谋之争!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战斗,为什么要让女人来当牺牲品?”恒富挣扎起身,佩剑撑着地面,“你若还有身为人类一丁点的良知,就替我去救她!听见了没有?” 红叶一咬牙,扭头提着佩剑就走。 恒富嘴角一笑。 还不错!是个男人! 恒富寻着踪迹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红叶一剑刺穿恒企的腹部。 地上躺着的女人,完好无损。 红叶要去抱简分的时候,回头瞧见恒富翻了白眼,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他扑过去一把搂住他。那瞬间,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僵在原地。 香味! 妖儿的香味! 他怎么忘记了? 妖儿是他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救这家伙?不应该救的! 要不就趁现在?趁他无法动弹之际?直接要了他的狗命? 红叶捏着佩剑,不知道心里在犹豫挣扎着什么东西! “简分——简分——” 万惊雷的声音。 红叶急忙回头看向地上简分。 一看,简分没了。 简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踩过尸体,出城离去。 脚下染着血迹,一眼就能望见她离去的踪迹。 万惊雷过来了,这事就难办了。 拖着一个受伤的恒富,他没办法去抓简分,不然很有可能两人全部落网。还是躲起来为妙。 红叶扛起恒富隐去踪迹。 不稍片刻,万惊雷寻到了三具尸体,还看见了小小的脚印,他嘴角一喜,继续呼喊寻人,“简分——听见了没有?你给我回来——简分回来——” 寻着脚印出城,万惊雷像是有预感她会往哪走,直奔而去。 山洞里。 万惊雷看见一个蜷缩在兽皮上呼呼沉睡的女人,眼眶瞬间通红,扑过去扶起她,简单摸摸她全身,看看有没有被欺负过。 见她安然无恙,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亲了亲她额头,感觉微微有些发烫,探了个脉,掏出兜里的药瓶,喂了她一颗。 简分迷迷糊糊抬头看他,“你是谁?” “你男人。” “谁?” “万惊雷。” 简分摇摇头,“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痛。” 万惊雷一愣,惊讶垂眸,“你想不起来了什么?你连我也想不起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好累……想睡觉……” 万惊雷眼眶微微红润,哽咽点头,“好,先让你睡一觉,休息一晚后醒来,可别说你不认识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简分迷迷糊糊再次沉睡过去。 万惊雷拿些树条遮盖洞口,捡了些柴火,猎了几只小野兔,回到洞穴,人又不见了。 他那一颗心又落进了无尽深渊,扔下东西就寻人,好在地上有积雪,能看见脚印,顺着脚印过去寻人,远远地,他看见简分站在一个大熊面前问,“你看见我娘亲和弟弟没有?他们是不是来你这儿串门子了?” 黑熊歪头看着她,它听不懂人话,岁数也大了,行动举止有些缓慢,两人呆呆隔岸相望。 “你看见我娘亲和我弟弟没有?他们是不是来你这儿串门子了?” 万惊雷再也憋不住了,扑过去,扭过她身躯,一把压在怀里怒吼,“他们死了!他们已经死了!你别再找了听见没有?” 简分呆了半晌后,慢慢开始抽噎,抽噎一会儿后,她放声大哭。 天摇地动! 这一哭,万惊雷知道什么叫没完没了,直到她哭岔气,天都快黑了。 四周出现了人的声音。 北林…… 归了北塞。 等简分再次醒来的时候,万惊雷捧着她的小脸问,“知道我是谁吗?” 简分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还记得些谁?” “都记不起来了。”简分歪头看他,“你是谁?” 万惊雷沉默片刻后抬头道,“我是大夫,专门帮你治记忆的。” “啊?” “也是你的夫婿,已经和你成亲了。你以后可以喊我夫君。” “啊?” “我想带你去其他地方定居,远离尘嚣。你觉得怎样?” “啊?” “你再睡一会儿,我打点一下后,即刻启程。” “啊……” 简分被压在兽皮上,奇怪的看着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想不了什么,一想就会头疼。头疼让她放弃了思考。 算了,让他去吧,随便他爱砸砸滴,她捂着肚子嘟囔,“肚子饿了。” 万惊雷一听,嘴角钩着满满的微笑,“嗯,给你烤个野兔。你肯定爱吃。” “嗯——” 城主府内,阮轻艾忙着刨坑,衣兜里的小包裹,慢慢放入坑内,埋土,埋冰堆。 最后做了个小雪人,围了一条红色围脖,带了个帽子。 “冰绝城就是这个好,雪人一年四季都不会化。小糯米肯定不会寂寞的。”阮轻艾跪在地上,脸上有些落寞。 她双手合十,给它拜拜,“保佑我家憨憨,平安无事归来!” 愿望刚投出去,天空飞来好几只鸽子。 护和匆匆赶来,“大人!大人大人!” 阮轻艾回头看向他,“怎么说?” “万将找到了简分姑娘。” 阮轻艾嘴角一喜,“那人呢?怎么还不带回来?” 护和说道,“万将决定带她远走高飞,隐居森山了。” 阮轻艾的笑容慢慢落下,“啊……他……他要带走她?” “是的。万将说,既然兵权已经交还,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简分姑娘在这儿天天受刺客威胁,他是真的不放心,离开你,比较安全。” 阮轻艾僵着脖子点点头,“呵……说得……也是……在我身边……是真的……”不安全。 护和头一次见着阮轻艾脸上出现这种落寞的表情,心窝微微抽疼了一下。 抬头,瞧见落痕走了过来,直接扯着阮轻艾回屋。 护和眨眨眼,脚步微微挪了一下。 只见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了一道哭声。 放肆的哭声。 这是压抑了多久的哭声?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小太阳,可小太阳也有受伤的时候,也需要被人安慰的时候。 生死离别,她经历了太多太多,所有压力都抗在她一个人肩头,她又能抗住多久? 从那天起,阮轻艾睡觉好像再也不踢被子了。 红叶扶着恒富,在客栈里休息。 他要去买些药材,可刚出门就碰见巡逻守卫军,他躲躲藏藏,最后连药也没有买到。 生着气,回到客栈,刚推开门就看见恒富在理衣服。 “伤口怎么又崩裂了?” “还不是你给的药不好?”恒富埋怨道。 “我让你给我看伤口,你不给我看,光擦药有什么用?如果口子大,最好还是缝合一下。” 恒富娇气道,“我怕疼,可吃不起你那些钩针。” 红叶翻白眼,“呵,孬货。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对你这样的男人死心塌地?” 恒富嘴角钩着邪魅的微笑,“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身为男人,我比你更有魅力,不是吗?” 红叶气回餐桌,喝了杯水,“你说这次,我们能回去吗?” 恒富耸肩,“我觉得没问题。” 红叶眯眼瞪他,“阮轻艾好说话,但落痕那家伙,不好说话,他早就看我们俩不顺眼了。这次回去,不得被严刑拷打一翻?” 恒富侧躺托腮,“恒企,被谁杀的?” “我!怎么了?” 恒富钩笑,“那不就行了?这是咱们俩的免死金牌呢!懂吗?” 这话有点意思啊! 红叶微笑喝水,“那咱们赶紧回府吧,家里有药,可以给你研磨药粉。外面的药材太次。治不好你。” 恒富奇怪问,“千方百计回家就想治我的病?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别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不一剑把你杀了?”红叶嫌弃的瞪着他,“可能是因为我在这儿,没有伙伴太寂寞了吧!阮轻艾又不好对付,她的人马太多太多,没有一个可以和我联手的,实在难以拿捏她。” 恒富点点头,“确实如此。可你却把你最得力的伙伴,亲手砍杀,最后无奈只能和我这个无能废物联手,是吧?” 红叶眯眼道,“别再提醒我的愚蠢。我要是生起气来,真会错手杀了你。信不信?” “切——”</p> 第160章:分开审讯 红叶搀扶着恒富,前往城主府。 就在门口不远处,他们被一群侍卫包围了起来。 落痕站在门口瞪着他俩,“胆子不错,还敢回来?” 红叶淡然笑笑,“为何不能回来?我可是功臣哦!” 落痕眼一眯,“功?何来?” “城门口处三个刺客的尸体,可曾发现?” “嗯,然后呢?” “那三个刺客,是我杀的!” “……”落痕瞪眼道,“就杀了三个刺客也想来邀功?” 红叶笑道,“那三个刺客,抓走简分姑娘,想要对她施暴。就在那个时候,我跑出来,救下了她,刺死了那三个刺客!” 恒富举手道,“我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红叶公子所说无误!” 落痕哼哧,“狼狈为奸的两个狗男人?你们的话,谁会信?” “我信!我信我信!”屋里,阮轻艾跑出来大喊,“我信我信!” 落痕憋气扭头,“你在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要袒护谁?” “不是袒护!大爷,他们若真的救了简分,那他们就是我的大恩人呐。你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但我宁愿放走一万,也不能错杀一个好人!” “……” 阮轻艾乐滋滋的跑过去迎人,“红叶大爷等会儿陪我去录口供,我亲自审讯你。两人分开审讯。如果口供无误,我能保你们安然无恙,来来,屋里请。” “嗯。” 红叶路过落痕身侧的时候,忍不住朝他挑眉挑衅笑笑。然后大大方方扶着恒富,进屋,进苑子。 阮轻艾率先过来找红叶聊天,“红叶大爷回来前可有和恒富公子窜过口供?” “有什么好窜的?事实如此,不需要窜口供。” 阮轻艾坐在桌前,托腮问,“当时你怎么刺死那三名刺客的,一共砍了他们几刀?大概都在身体什么部位?能记得起来吗?” “啊……我想想,稍等——”红叶琢磨了片刻后说道,“我大概砍了七刀。一个是被劈颈,一刀毙命,一个手筋被我挑断,还踢了他一脚,他逃跑的时候,被我从后背刺死。最后一个是恒企,他接了我四刀,最后刺破胸膛而死。” 阮轻艾拿着仵作验尸记录,点点头,“全对了。” “你是从哪里发现他们简分被他们掳走的?” “南城门口附近!那边,恒富已经和他们打过一场,但恒富受了伤,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溜走了,我追过去后才刺杀的他们。” 阮轻艾又翻开现场逃匿的报告单,点点头,“又对上了。” 本子一放,阮轻艾抬眸问,“截杀北塞狼王案件,红叶大爷有参与吗?” 红叶眯眼微笑,“没有哦。”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哦。” 阮轻艾眯眼一笑,“没有就算了。我们也没证据,不可能乱抓好人的对吧?” 红叶点点头,“还是妻主大人识趣。” 阮轻艾笑容一收问,“那为何?救了简分后,你和恒富,还要躲着我们两天?” 红叶一噎气,笑容微微僵硬,思虑片刻也想不出完美的答案,最后索性道,“我也不晓得恒富那小子是怎么想的?我跟他说,叫他赶紧回来治疗,可他偏遮遮掩掩不肯回来,也不知道他在心虚什么。” “……” 阮轻艾忍不住拍手,“又把他当朋友,又在背后捅他一刀。大爷你是真的能干!” 红叶捂嘴,“呵呵,过奖过奖。” 红叶挑眉问,“你等一下要去恒富那边对口供是吧?” “是的。” 红叶从衣箱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递给她,“这个是外敷的,这个是内服的。可别叮嘱错了!晓得不?” “晓得晓得。”阮轻艾把药瓶往兜里一塞,回头道,“大爷,回头是岸。既然已经做了好事,就别再做坏事了。” 留下这句话后,阮轻艾蹦跶离去。 赶到恒富身边的时候,她看见嘤嘤抹着泪水出门,撞见阮轻艾,哽咽着呼道,“大人?” “怎么了?” “主子伤得真重,伤口好了又裂。不知道多少回了,若不是有药吃有药涂,怕他这条小命不知道交代在哪个角落了呢!” 瞧这小脸,瞧她心疼的样儿。 阮轻艾无语叹气,“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给他送药来了嘛!” “给我给我,等会儿我亲自给他上药。” “好好好。不过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录个口供就出来。” 嘤嘤黏上去,扯着她胳膊发嗲,“大人轻一些质问,我家主子耳朵娇气。” “……”阮轻艾无语笑笑,“好好好,我尽量温柔!” 一进屋,阮轻艾瞧见恒富在倒酒,她瞪眼道,“你疯了?身体不要了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喝酒呢?” 阮轻艾走过去就把他酒杯抢走。 恒富无语看着她,“你怎么和咽咽一样烦人?” 阮轻艾嘟囔道,“那是为你好?你都不懂吗?” 阮轻艾坐在他对面,翻开本子问道,“你是在哪里见着简分被人掳走的?” “南城门口附近,那三人掳走简分想出城,被我拦了下来。” “啊,然后呢?” “我和他们打了起来,但我身上有伤,打不过他们,让他们逃跑了。正好撞见红叶公子,我求他去救简分姑娘。他就去了。等我追着足迹赶过去的后,发现他们三人都被红叶给杀了。” 阮轻艾抬头问,“然后呢?简分人呢?你们怎么没带回来?” “当时我失血过多,昏了过去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听红叶提起,我昏了之后,他为了照顾我,没发现简分醒了过来,她自己跑走了。正好那个时候听见万惊雷的声音,想着简分姑娘应该是安全了,他就没去追人,急着带我去寻医。” “好!重点来了!既然你们救了简分,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在外面,躲了我们两天?” 恒富托腮道,“我不晓得呀,我昏迷着呢!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也不清楚红叶那货是怎么想的。等我醒来后,我劝了他好几句,他才肯带我回府呢!” 阮轻艾眉头高挑,无语的眨眼瞪他。 恒富笑眯眯问,“怎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本子合上,阮轻艾叹气道,“你们俩还真是绝配,说话口吻都差不多,口供也离奇的相似。” “妻主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俩对过口供?” “不,口供就算再怎么校对,如果没有发生过的事实,一问就知道有细节和破绽。两份口供看下来,你们确实救了我的简憨憨。所以我要谢谢你们。” “嗯。” “至于你们俩为什么躲在外面不肯回来,是谁在心虚?我就不追究了。” 第161章:过来给我焐焐 阮轻艾温柔一笑,“我说过,只要简分没事,我谁都可以原谅。更何况,你们俩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落痕大爷那边,你们安心吧。有我保着,你们不会有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禁足还是要的。以后没我命令,就别再踏出我城主府半步。明白了吗?” “哈哈……哎哟……好痛……” 阮轻艾尴尬道,“别笑,笑裂了伤口又得让嘤嘤姑娘为你哭几个时辰。” 阮轻艾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回头嘟囔,“恒富公子?” “嗯?还有何事?” “你和红叶大爷,没什么吧?”阮轻艾三八问。 恒富惊讶的望着她,“这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两个大男人也很容易出事的啊!毕竟男人身上也有洞的啊!” “……”恒富惊恐的看着她,“你!你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阮轻艾笑眯眯道,“恒富公子你不喜欢女人,是不是?” “嗯?这又是怎么说的?” “当初,你和嘤嘤姑娘来我床上叫床那次……” “……” “太假了!” “……” 恒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真的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她在乱喊。还有你动起来这腰杆也不对味。你以为像蛇一样扭两下就成事了?你不知道真正的男人动起腰来就跟公狗似的!我就感觉吧,你肯定没玩过女人,肯定还是个雏!” 艹!这女人是什么鬼?? 恒富无语道,“你哪里来的经验?” 阮轻艾憋笑凑头,“别告诉别人哦,我以前经常偷看……” “偷看什么?” “小视频——” “啥?” “什么雅蠛蝶的台词我如雷贯耳,所以你们不用在我面前表演,我一眼就能分辨真假的。” “……” 说完,阮轻艾跑出屋外,还忍不住回头探着脑瓜子,对他呼道,“你若真的喜欢红叶大爷,记住,你可千万不能攻哦!” “我、我听不懂。”他和她的对话实在是进不了一个平台。 “我这磕CP是有讲究的。你个子矮,身子瘦小,这要是突然被逆CP了,就感觉被喂了一坨屎一样难受。真的!所以恒富少爷就一直这样弱着吧。告辞——” “……” 恒富风中凌乱的坐在桌前。 嘤嘤闯进来问,“主子,你听懂大人说的话了没有?” “我正想问你呢!那丫头的老师是谁?谁教的?为什么她的思路总和我们不一样?” 语无伦次,说话疯疯癫癫!感觉脑子有病似的! “还有,嘤嘤?” “嗯?怎么了?” 恒富眯眼问,“你叫的时候,小阮说你叫得太假了。” “啊?”嘤嘤无语道,“怎么可能!我学得如此绘声绘色,怎么可能会假?不行,我得再去练练。” “诶?你去哪儿?” “我去找情侣偷看——” “……”果然是被他宠坏的野丫头,收拾不回来了。 北啸寒风来了。 阮轻艾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就算有暖手炉,就算屋里有火盆,还是觉得冷。 屋外嗖嗖寒风呼叫声,阮轻艾裹着被子,只露出两个鼻孔,“大爷大爷!” 落痕忙着给自己换药,偷看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钩笑。 “怎么了?” “大爷,暖手炉不顶用,还是冷!” “那你想怎样?” 阮轻艾嘟着嘴,“以前都是简分和我一起睡,她身子热乎,抱着我,我就不哆嗦了呢!” 落痕憋着笑意问,“什么意思?你在邀请我上塌?” “呃……可、可以吗?”阮轻艾掀开一点点细缝,露出一个小眼睛。 一瞧,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床榻旁,在脱衣服。 吸溜—— 落痕听见了她吸口水的声音。 这小东西!怎么什么都馋? 掀开被褥上塌。 “啊——冷冷冷——” “一会会焐热了就不冷了,安静点,别吵吵。正好睡个午觉。” 阮轻艾气鼓鼓道,“我干嘛留在冰绝城受罪啊?我干嘛不去温城躲北啸寒风?真是活受罪啊我!” 阮轻艾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肢,热量传过来的时候,她舒服长叹,“嗯——还是人体暖炉最舒服。哦——” 阮轻艾突然抬起头来,落痕低头就瞧见了一张圆脸,圆眼,圆嘴儿。 这女人怎么什么都圆?圆成这样? “怎么了?”这一脸惊讶的样子。 阮轻艾眨眨小圆眼,嘟囔道,“硬了。” “……”落痕脸一黑,“你能不能闭嘴?” 阮轻艾白眼一翻,“你怎么又凶我?是你自己不厚道有了反应,怪我作甚?还凶我?” “……”落痕把她翻过身,让她背对着自己,然后大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唔——唔唔唔——” 聒噪! 这女人是真的不依不饶。 “唔唔唔——唔唔唔——” 落痕松开手问,“你还想说什么?” 阮轻艾扭着身子叽咕,“我都快呼吸不了了啊!” “胡说,没捂着你鼻子。” “我鼻子塞住了呀!我感冒了!” “又胡说!你感不感冒我会察觉不了?” 阮轻艾扭过身,强行面对他,“大爷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吃了我呀?你都不摸摸我这春心荡漾的小水水……” “闭嘴!”落痕无语至极,“你能不能别老放嘴巴上说?办事情就不能低调着办?” “啊……”阮轻艾眨眼道,“原来大爷你是在害羞啊——” “……” 阮轻艾嫌弃道,“你如此害羞不肯进攻,我如何能羞答答的装柔弱?我真的很想喊雅蠛蝶的说,你都不给我机会!一天到晚除了体罚我就是体罚我,体罚两个字也不给我加个双引号!” “你还小。”落痕低声哄道,“再晚几年……” 阮轻艾却回头钩着他脖子贴笑道,“我怕我活不到几年。大爷,及时行乐不好吗?” “不要胡说,什么叫活不到几年?有我在,你可以活很久很久。可以到白头!” “别自欺欺人了好吗?”阮轻艾贴着落痕的胸膛蹭啊蹭,“你我都明白,嚣张的人最为短命。我真的好怕自己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落痕突然身子一震,像是被她说中了刺痛之处,吓得一把把她勒在怀里,“闭嘴!叫你闭嘴闭嘴!你干嘛还说这种话?” 落痕翻身压上,狠狠堵上她的嘴儿,两人唇齿纠缠半晌后,他退身道,“我的身世是秘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公开它。但刺杀你的人真的太多了,多到我防不胜防。” “所以你想转移刺客的目标?把他们的杀气,集中到你身上?这才公开了身份?” 阮轻艾恍然大悟。 第162章:介绍夫婿 落痕揉揉她脸庞,“最近你可以安心一些,刺客会安静数日。下次行刺,他们的目标应该不会是你了。” 阮轻艾急忙把腿环上他的腰,“那咱们更应该及时行乐。大爷!要是你不小心死在某个角落,那我岂不是太可怜了?一次都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太可怜太可怜了。” 落痕无语的瞪着她,“你这丫头……” “怎么了嘛!” “当真不知道羞涩为何物吗?” “我想羞涩的呀!可大爷你不给我机会让我羞涩呀!大爷你来调戏我几下试试,我肯定羞涩给你看!真的!” “噗——”落痕忍不住噴笑,“小东西,你这嘴,我迟早要找东西给你塞住!” 阮轻艾立马捂脸羞涩,“大爷你讨厌!讲的这么色!” 落痕一愣,“你想哪去了?” 阮轻艾一懵,回头嘟囔,“怎么了?难道?你这嘴,又没打双引号?” “……” 狗日的死直男!她也算遇到奇葩了吧! 青国青城两兄弟也苦恼得异常,因为最近他们一直听见女人的吟叫声。 “嗯——啊——啊嗯——” 两兄弟捂着耳朵,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哥!我受不了了,你快点去敲门,叫她别喊了!” 青城生气道,“你怎么不去?要我去?我可没脸皮敲门!” “我喊你一声哥可不是白喊的!快去!” “外面这么冷,我才不去!” “嗯嗯——啊——” 青城最后受不住,还是跑出去敲门。 嘤嘤开门,青城躲进屋内,哐当关门,冻得直哆嗦。 嘤嘤奇怪问,“这么大的风你还跑过来窜门子?你不怕被风吹走?” 青城翻白眼,“我这不是被你逼的嘛!嘤嘤姑娘,您能不能别喊了?跟鬼叫似得,我们俩兄弟练功差点被你喊得走火入魔。” 嘤嘤嘟嘴问,“我这喊得是不是有点假?” 青城铁青着脸,“假是假了点,但再假也受不住你这样子喊法。嘤嘤姑娘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要学这玩意儿?” “大人说我假,我心里可不服气了呢!我要得到大人的认可才行!” 青城感觉自己头发都快掉光了,“嘤嘤姑娘你没别的东西可以学了吗?你可以学学写字。” 嘤嘤扭着屁股哼哧,“可是大人没说我写字难看啊!” “你还可以学画画。” “大人说了,我这手不适合拿笔。” 青城嘟囔,“您若真那么空,您就去抓蝴蝶嘛!” “别闹,现在寒风这么猛,哪里有蝴蝶可以抓呀?你真当我傻?” “……” 青城跺脚怒吼,“总之一句话,你别嗯嗯呀呀的喊了!我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 嘤嘤懵懵的看着他,“啊?你受不了什么?难道?” 她的视线笔直往下面望去。可还没望到任何东西,青城甩头就走。 “噗——哈哈哈——” 物以类聚!物以类聚!这话是一点也没错! 七天北啸寒风一过,阮轻艾迫不及待装备物资。前往北林增援。虽然北林寒风少,毕竟还是刚搭建的帐篷,伤亡肯定也有。 这次前往北林,阮轻艾把红叶和恒富一并带过去。 两人回府后被各自软禁在自家苑子里,今天也算是头一次见面。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大眼瞪小眼,“别来无恙啊,恒富兄,伤势如何了?” “还是多亏红叶大哥送来的上等丹药。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红叶挑眉问,“小阮她为何带你出来?” “因为我有钱啊!” “……” “那丫头坑了我不少嫁妆!”恒富咬咬扇子,“你呢?她为何也带你出来了?” “你说呢?”红叶苦笑连连,“我的嫁妆也被她坑了不少。” 恒富补充了句,“万惊雷的嫁妆貌似也全归小阮一人所有了吧?” “哦呃,是的。” 恒富噗嗤道,“落痕就更不必说了,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塞给了她。嘶……我怎么感觉小阮她富可敌国了啊?半壁江山都捏在手里了呢?” 红叶哈哈一笑,“正解!” 马车停下,两人听见了呼尔查的声音。 “妹妹!” “哥哥!” “妹妹!” “哥哥!” “噗——”红叶没憋住,笑道,“他们这么喊不觉得腻歪吗?恒富,你猜落痕现在是啥表情?” “跟吃屎差不多吧!幸好我不喜欢她,不然也得受她那气!”两人一边嘲笑着,一边下了马车,往阮轻艾身后一站。 呼尔查眯眼看向他俩,“他们是谁?” 阮轻艾忙道,“哦,哥哥,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红叶公子,我夫婿之一,虽然没有和他圆房,但我和他的关系不必说,那是非常亲密的!” 她这一说,四周所有男人都眯了眼,最终还是红叶自己忍不住开口问,“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和你亲密过?” 阮轻艾忙道,“他玩过我粑粑!哦,不对不对,我要说得通俗些!哥哥,这男人玩过我屎!” “艹!” 阮轻艾吓得急忙往恒富背后躲,“干嘛啦!红叶大爷你平日里那么温柔从来都不凶我的呀!” “哦!你也知道我温柔啊?” 如此温柔贴心的男人都能被她逼疯,可见这女人有多厉害! 阮轻艾忙转移注意力,“哥哥,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恒富公子,绝世美男,可惜性无能。” “……” 恒富脸色发黑! 她还巴拉补充一句,“他没事干一天到晚和自家侍婢躲在床上假摇床,他都不知道,他演得有多尬人,他还自以为自己很能干的样子!噗——笑死我了!” 恒富的表情也跟吞了屎一样,牙齿都磨得嘎兹作响。 红叶一听憋笑,“小阮,你介绍归介绍,干嘛人身攻击?” “没有!我说的事实!你别看恒富公子身边美女如云,其实他连怎么挺腰都不会!我那时候真的,差点扑过去想和他一起研究来着呢!” “艹!” 恒富反手想把女人抓回来的时候发现她躲进了落痕怀里,“爷!救我!他们这些刁民,一个个的都想掐死我!” 恒富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双手环胸问,“那你介绍介绍你身边的这位!说来听听,他是你什么人?” 阮轻艾抬头望去,见落痕也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她,他应该也很好奇,她会如何介绍自己! 阮轻艾嘴角扬起一抹开怀的笑意,“这可是我最大的靠山呢,你们瞧,我只要往他怀里一躲,天塌下来都不关我的事!大爷大爷自然是要供起来的,绝对不能得罪!夸他的台词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所以说不完就索性不说了,我就说一些美中不足的地方吧!这王八大爷天天对我发情,但就只舔舔,绝不越雷池半步,好像他知道最近严审怕不过关似的!” “闭嘴!” 落痕当下拉了脸,警告起来。 第163章:他也点我哑穴 “还有,他特别专制你们不知道!我臭袜子不就扔床上嘛,他竟然直接把床单都换新的。他就是嫌弃我臭,却还天天闻我哪里臭味!越闻越得劲的那种!一天不闻浑身难受!你说他矛盾不矛盾哈——” “闭!嘴!” “还有还有呃……” 阮轻艾被落痕点了两下,她声音就没了。 她慌张跺脚,“呃?呃呃?” 这就是传说中的哑穴吗? 落痕对着呼尔查说道,“快点清点物资吧,早点弄好,我们早点回家。” 呼尔查尴尬问,“这丫头平日里出门在外一直这么丢人的吗?” 青城突然插嘴,“这还是轻的呢!你是没见过她真正丢人的样!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要这种女人为妻的!太丢人了!” 呼尔查尴尬抽嘴,“我怎么突然有种庆幸的感觉?” 红叶也道,“狼王殿下如果喜欢,我这西宫位置让给你就是!” “诶,红叶大爷真会做人,送礼也要和我抢!狼王殿下,我这南苑宝座,你随时拿去!我恒富都不带眨眼的!” 看明白了这两位在阮轻艾手下,也是饱受折磨啊! “呃……”阮轻艾哭丧着脸,这些人呐!真不礼貌,一个个都对她百般嫌弃。她哪里丢人了嘛,不就是喜欢实话实说,这也有罪? 远处又传来车马声。 “大人——大人——” 老远就听见了霍依的声音,“呃——呃呃呃——” 阮轻艾欢乐地奔过去,见着霍依和林晨均,她感动急了,像只小雀儿一样跳崩跳崩。 霍依奇怪道,“大人以前一直叽叽喳喳的?怎么这会儿一句话也不说?” 一提这,阮轻艾抽抽鼻子,满脸委屈,指指自己嗓子。 霍依有些焦虑,看了看林晨均。 林晨均走前点了她两下,阮轻艾这才发声,“林将,落痕大爷欺负我,他不让我说话,点我哑血。” 林晨均一下子就怒火冲天,撩起袖子就想打架。 身边两个副将急忙拦阻,“林将,淡定!淡定!北塞军看着呢!窝里反不好。” 霍依也是心疼至极,拉着阮轻艾去角落,兜里早已备好的糖葫芦给她掏出来,喂食。 阮轻艾一边裹着糖葫芦,一边笑着说道,“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嗯。” 阮轻艾扯着霍依和林晨均走到呼尔查面前说道,“这两位也是大名鼎鼎的大人物喲,哥哥可能还没见过。喏,这位是林将!” 呼尔查点点头,“幸会。” 林将也点头,“幸会。” 很正常的打招呼。 “这位是霍依,温城城主,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有志青年,出淤泥而不染的时段被我一手摘下来的一朵青涩莲花。” 呼尔查惊讶道,“难得听你夸奖人。看样子,他很中你喜欢?” “可不是嘛!他满足了我对所有小受的幻想。” “啥?”这话有点听不懂。 阮轻艾钩钩手指头,“哥哥我偷偷告诉你哦!你别告诉别人哦!我家霍霍啊,他和林将是……” 啪—— 阮轻艾懵了半天,摸摸嗓子,又发不出声音了。 她惊讶回头,看见林晨均揉着手腕,表情狰狞。 霍依急忙呼道,“林将你干嘛点她哑穴?” 林晨均哼道,“她活该!这张嘴怪不得要被人管!真活该!” “她说什么话了你要这样惩罚她?”霍依跺脚呼道。 “你是没听见还是装不懂?” 霍依无语道,“她讲得这么小声,鬼听得见?还有,我确实不懂。她就算要说你坏话,你就让她说几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身为一个男人,这点肚量都没有吗?跟一个女娃子斤斤计较?你也算武将?” “我他妈——”林晨均气得差点掐他脖子。 红叶忙着给病人问诊,写药方单子。 恒富端着小酒壶挨过去,吹了个口哨,“嘘——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红叶嘴角钩笑,“那丫头说了,我只要治疗一百个病人,她就解我禁足。至少能够让我在城主府内通行。你呢?她没给你任务量?” “我么不就是做点体力活,叫我砍砍树,牵牵帐篷。管她什么任务量,禁不禁足也无所谓。她只要不限我美酒就行。喝吗?” “确实渴了,来一口。”红叶接过恒富的酒坛子,爽口一倒。 红叶回头瞥见阮轻艾瞄了过来,那眼神,有点小犀利。 红叶哼气,“这丫头还在盯梢我们。呵,看样子,她的肚量大也是装出来的。这几天还是安静些的好,省的被她抓到把柄。” 恒富瞄了瞄阮轻艾的眼神,两人对上视线的时候,他身子一抖,“那丫头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永远也猜不透。” “这不是废话嘛。我若是能猜透,她还能统一边境?俘虏整个北塞军心?”红叶抬头看他,“对了,对于落痕公子是皇长孙这件事,你怎么看?” “噗——咳咳咳——”恒富急忙擦着嘴角,狼狈扭头,“你说什么?” 红叶无语看他,“怎么了?这消息,你还没探听道?那家伙算是当众宣布的啊!你随便打听打听都能听到风声。你竟然还不知情?” 恒富无语的看看自己双手,“我竟然,无欲无求到这地步了吗?” 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消息,到现在才知道? 红叶再次摇头,嫌弃的看着他,“你到底是如何被二皇子重用的?这么废物,真的比恒企还要废。和你联手,真怕被你连累。” 恒富苦笑一声,挨过去蹭了他一下,“要不,我们一起叛变了吧?” 红叶眯眼瞪他,“你说什么呢?” “皇长孙也有继承皇位的资格,推他上位,你我一样能出人头地。不是吗?” 红叶心里不平衡了,“就那心眼贼叽B小的狗男人?你推他上位?而且你看他,有这争权的欲望吗?小阮的欲望都比他大多了。我推小阮上位都不可能推那废材皇长孙上位。嗤,还是个入赘的男人。” 恒富无语道,“你瞧不起入赘的男人?你不也一样入赘过来的?” 红叶眯眼道,“我迟早要和她和离的,但落痕那家伙,你没看出来?他是铁了心要入阮轻艾这门。不打算和她和离。” 说到这儿,红叶忙问,“你呢?你也不打算和离了吗?” 恒富托腮道,“对啊!我不打算和她和离。” “嗯?为什么?” “她不是说我性无能吗?我准备让她给我生个宝宝!” “……”红叶无语瞪他,“你来真的?” “嗯。今晚回去就让她翻我牌子!我要给她证明一下我自己!” 红叶突然生起起来,“那妖儿怎么办?” 恒富一愣,“谁?” “千面妖。” 恒富头皮微微一麻,“你喊她什么?妖儿?她同意了吗?” 红叶哼道,“关你什么事儿?” 第164章:又被罚了 红叶一把扯过他的衣领,鼻尖不停飘来千面妖的香味,“妖儿是你的女人对吧?你和嘤嘤咽咽没有身体接触,也是因为对妖儿感情忠一才不碰她们俩的对不对?” “呃……” “她也对你这么的死心塌地,你就不应该辜负她的情意才对。为了她,你别再招惹其他女人了行不行?你本来就让我瞧不起,能不能别做让我更瞧不起你的事来?” 恒富惊讶张嘴,“我……” “你什么?” 恒富眼珠子一转,嘟囔道,“我毕竟是她的主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她何干?” 仅仅一句话,红叶彻底怒了,直接反手把他压在地上,一领子揪起来就打。 碰动—— 一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颊。 恒富呼道,“你干嘛?疯了嘛你!” 刚打完第一拳,想再来一下的时候,他发现不对劲。 恒富左肩隐隐渗出血迹。 红叶奇怪看着他伤口,“你这受伤的地方怎么和妖儿一样?” 恒富眯眼瞪他,“不明白吗?这就叫主仆情深。” 一听,醋味瞬间炸满整个胸腔,他气呼呼的拽起他衣领,单手掐他喉咙,牙齿都咬得嘎兹作响。 突然—— 两人余光瞥见身旁,蹲着一个小女人,双手托腮,一脸痴迷的看着他俩。 两人无语地看着她,见她鼻子上,挂着两条鼻血。 红叶眯眼问,“妻主大人你鼻子受伤了还是上火了?” 阮轻艾急忙擦鼻血,呼道,“你们继续,别管我!继续互相伤害,我爱看!” 两个男人不打不相识,打啊打的,就打去床上什么的,都是有这种情况的呀。 红叶尴尬的把人一丢,理理衣袍起身。 恒富捂着肩头,难以动弹。 毕竟是大伤初愈,而且伤口多次合合烈烈,元气再补也难以补全。 恒富咳嗽两声,“我去马车里睡一会儿,咳咳……” 阮轻艾倒也大方,“去吧去吧,瞧你这瘦弱的身子,连我看着都心疼。红叶大爷你不心疼吗?难道心窝里没有那种懊悔的滋味?” “我为什么要对他懊悔?他欠扁你不知道?” 阮轻艾奇怪问,“他哪里欠扁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那货说要和你生宝宝!”红叶气不打一处来,“他明明有了一个钟爱的侍婢,他的侍婢也对他如此一往情深,为什么还要背叛她?你说他不该打吗?” 阮轻艾往自己头顶看了看,绿油油的一大片。 她挠挠头后问,“别告诉我,你们俩在争同一个女人?” 红叶突然红了脸。 阮轻艾苦思片刻后敲手,“1V2?感觉也不错,一前一后也很带感的样子。完了完了,超级想看!” 红叶瞬间楞傻了眼,他呆呆的看着她,“小丫头。” “嗯?” “你他妈脑子里装了啥鬼东西?” 阮轻艾羞答答的捂着小脸,“讨厌!别拆穿我嘛——” 说完,她蹦跳跳着逃走。留下一脸尴尬的男人,无语瞪着她背影。 救援活动持续了三天左右,北塞终于安定了下来。 帐篷搭得结结实实,部分北塞军都出发去北郡山狩猎。 北林就是北郡山的一个山脚,倚着北林还有一条通往平湖的小川河,川河虽然也常年结冰,但气温比不上冰绝湖,湖面的冰厚顶多十公分,用力一敲就碎,川河下的鱼群资源也是十分丰富的。 总之一句话,北林真的非常适合人居住。 但眼下,北啸寒风一走,落痕就说要他们回北塞去。回他们那壁崖城。 这人来都来了,还想叫他们走?可能吗? 不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阮轻艾也不好意思开口叫人走,毕竟关系都这么亲密了,这话说出去,生了嫌隙怎么办? 她在北塞军中的形象,可不能因为几句话而破灭的。 所以现在,她只能坐在凉亭外,呼哧呼哧的洗衣服。 每到这个时候,阮轻艾就会想起简分。 她若受罚,她家简憨憨都会帮她一起分担。 这么多衣服,她要洗到什么时候哦?不只是衣服,还有床被床单都掏出来了。 阮轻艾苦力吧唧的抬头瞅瞅,落痕就坐在屋里的书桌前,喝着香茶,看着书。 青国青城俩兄弟摇头叹气,贴着她耳根子哄着说话,“大人您就听听我们家少主的吧。叫你过去说几句,让那狼王滚回北塞能有多难啊?他不是很听你的话嘛!” “这听归听,壁崖城环境毕竟不如北林好。我好不容易成为北塞军心中的完美女神。若是过去赶了人,下次我又在他们面前说不上话了呀!你们怎么也不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青城呼气道,“少和他们接触不就行了?我们帮他们躲过寒风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你还需要在他们面前说什么话?” 阮轻艾头一甩,“我还是洗衣服吧!” 青城叹了口气,摇摇头。 嘤嘤飞落而下,喊道,“大人我帮您。” 青城急忙拦住,“不能帮。” 嘤嘤瞪眼,“为何?” “我家少主说了,若假手他人,得让她洗三倍!” “……”嘤嘤气得直跺脚,“这算什么倒插门夫君?他都不知道我家大人是妻主吗?哪有入赘的倒插门,让妻主做这种体力活的?像话吗?” 青城叉腰一笑,“倒插门又怎样?我家少主毕竟是皇长孙。” “……”嘤嘤努努嘴,“大人,我帮不了您。嘤嘤真没用。” 阮轻艾苦笑笑,“有心就好,有心就好。嘤嘤姑娘没事做就去抓蝴蝶玩吧。我还几套被单差不多就洗完了呢!” “哼!我去找我家主子说叨说叨去!大人你别怕,落痕姑爷他不疼你,我让我家主子来疼你!有空就去我家主子那边喝喝美酒喲——” “知道知道!” 嘤嘤一走,阮轻艾的笑容又拉了下来,嘟着嘴儿,念叨着,“我家简憨憨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边说,她边把椅子挪去庭院角落,和雪人讲话,“你家主子这臭脾气,你怎么忍受的?能不能指教我几下?你若有灵,记得晚上托梦给我,我们在梦里一起骂他好不好?” 青国叹着气,扛着两桶热水过来给她换热水,悄咪咪的,踢了踢她小腰。 阮轻艾一愣,扭头嘟囔,“干嘛?” “嘘——”青国又踢踢她腰肢。 阮轻艾低头一看,看见腰杆上挂着的石墨挂件。 眨眨眼。 这是几个意思? 她有点不懂啊! 青国还在给她使眼色,眨巴眨巴,眼皮子都快被他眨巴穿了。 阮轻艾又看看石墨挂件后,把洗衣盆一推,擦擦小手扑腾进屋,“大爷大爷!” 落痕板着脸瞪她,“衣服洗完了?” “没洗完,休息一下下嘛。我手都酸了呢!”阮轻艾自顾自坐到他身旁,托腮问,“大爷,你有没有觉得我的毛笔字贼难看?” 落痕嘴角微微钩起,“哼,你也知道你字难看?” 第165章:她不安好心 阮轻艾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这不能怪我毛笔字难看,实在是毛笔太难掌握。若是给我一根钢笔,我绝对能写出亮瞎你钛合金狗眼的狂草书法。” 落痕憋了半晌后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阮轻艾一愣,尴尬回头,“嗯?” “我有时候很怀疑,你好像是从天下落下来的。” 阮轻艾捂着小脸,有点羞红,“没错,我就是遗落人间的清纯小天使。” 落痕犀利的眸子不停盯着她瞧,阮轻艾又尴尬了起来,“大爷你别用这种眼神瞪我嘛,我胆子小!大爷要不来教我毛笔字呗?” 落痕想了下,点点头,“也是,你的字,确实得教。”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着。” “哦。” 阮轻艾一屁股往他腿芯一坐,还故意扭捏了两下,也没等他出反应,就被他一手推去膝盖。 阮轻艾无语回头,“大爷你是真直男?” 送上来的豆腐,他都不打算蹭两下吗? “别对我用美人计,没用!” 阮轻艾哼笑道,“若真没用,你推我干嘛?” 落痕突然红了脸,“闭嘴。” “切,说不过我就叫我闭嘴!切——” 见他又要动怒,阮轻艾急忙拿过毛笔,虚心求教,“大爷快教我毛笔字!手搭手的哦!” 落痕握住她小手问,“想写些什么?” “鸟!” 落痕眯眼瞅她,总感觉这丫头有点不安好心的样子。 不过也没拆穿她,安安静静写了个鳥。 写完,阮轻艾憋不住狂笑,“哈哈哈哈——” 落痕无语问,“你笑什么?” 他的字迹需要被她嘲笑? 阮轻艾扭头问,“大爷这字怎么读?” “NIAO!” “那你知道它另外一个读音吗?” 落痕憋了半天后说道,“DIAO。” “哈哈哈……” 屋外,青国青城俩兄弟无语摇头,“大人又在找骂了!” “估计她也笑不了多久了吧!” 阮轻艾回头见落痕那张不友善的脸,乐滋滋道,“这个字是双音字,读DIAO的时候就像是在骂人,所以为了区分,鳥这个字改成简体字,现在的鸟是这样写的。瞧瞧,是不是比你可爱多了?” 落痕看着那个丑上天的字,低头问,“谁许你改字的?” “我许的啊!以后,凡是被我踏过的池城,字体统一编改成我的简体字!繁体虽然是上古文化,不会消失,但简体字也必须旺盛起来。一来方便学生们学习,二来,也方便我印刷体印刷。繁体字的笔画实在是太多了。” 阮轻艾掏出兜里贴身藏着的笔,“喏,大爷你看看,这是我近几年叫人制成的铅笔。等他们技术娴熟后,所有学堂的孩子统一用铅笔来记笔记。以后上学不需要什么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零零碎碎太过麻烦,只要带书本和铅笔即可。” 落痕接过铅笔看了又看,瞥见阮轻艾冲她杨开一抹灿烂甜美的微笑,心窝又是一酥。 “用这个玩意儿写字,再加上繁体改简体。你们一分钟写二十个字,我的孩子们一分钟能写四十个字呢!纸张也能更拮据利用。你们一张纸顶多挤百来个字,我的一张纸,能够给你挤五百个字。” 落痕原本愤怒的视线,慢慢凝结成渴盼的眸光。 看着她那神采奕奕的表情,忍不住手臂一拢,坐在膝盖的翘臀就贴上了他的腿芯。 她个子矮小,就算坐在他腿上,这脑瓜子也照样没他高,和他齐平都还有些困难。 大手托住她下颚,扭力往后一扭,轻轻松松就能吻上她。 这一通缠绵可把屋外两个侍卫小哥吓坏了。 “我以为大人会被挨骂?” “难道这是坏坏的惩罚?” 好久,落痕退开红唇,痴迷的望着她。 阮轻艾捂着娇羞的红脸嘟囔,“我的野心,不止是冰绝城和温城两座池城。夫君,你不贪权,但我贪。我想要踏平更多的池城,我想要解放女权。我想要以后,女人也能当教书先生。我想要剔除所有的三妻四妾制度,我还想要废除所有奴隶制度!但是夫君你要明白,我的寿命是有限的。这么大一个国家,我一个个攻陷池城你知道有多费事吗?” “所以?” 阮轻艾捧着他的小脸,轻声道,“所以!我需要后盾!北塞军,整整四万大军!如今都是我阮轻艾的,你明白吗?” “……” “我不让他们回壁崖城,我自己也有私心!大爷你虽然担心北塞会不会进攻大兴,却不曾想过为我赌上一赌?北塞能为我扛起半边天的同时,我能在大兴王朝,做更多,更多造福百姓的事!” 落痕沉默的看着她,这微微闪烁的眸光中,不知道在浮动着什么。 阮轻艾粘着他额头轻声细语,“虽然我也怕被北塞背叛,可不管怎样,我若没被背叛,我便能创造辉煌,即使被背叛了,我也轰轰烈烈活过一回。夫君,可否和我同心?同行?” 落痕闭了闭眸子后,抬起眼眸,点了点头,“都听夫人的。” 阮轻艾乐得一把勾搭过去,主动献上红唇,两人缠吻许久,她眼神闪烁着坚定,“既然你都说了,都听我的。那些接下来……” 落痕挑眉看着她,见她眼底里满满的色欲。 忍不住憋笑! 她就这么饥渴了吗? 也罢吧,差不多是时候该同房了! 谁知阮轻艾开口道,“接下来,我要带兵出征了。惑阳城那老不死的狗东西,我早他妈看他不顺眼了。这盐权一日不到手,我心里一天不舒坦!我明日就准备作战计划!包括旁边的翎羽城,关闭城门不给我通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 她眼底里满满的欲望,是贪权的欲望?没他什么事咯? 阮轻艾突然回头瞪他,“嗯?大爷你怎么软下去了?别要啊!我这蹭得还舒服着呢怎么就……” “闭嘴!死丫头!” 落痕把人往床上一丢,挥挥袍子调头就走。 落痕出门对着青城青国说道,“叫副将把军印交出来。冰绝城军机大臣的位置挑个合适的人上位。” 青城眨眼问,“给谁?” “护和。”落痕把万惊雷的军印也递给他,“这个也给他。两权兵马,这冰绝城有他镇守,应该乱不起来。” 青城拧眉,“他能行么?” “行不行等他上位后看。不行再撤。” 青城又问,“少主为什么不自己掌管军权?” 落痕懒懒看他,“你看屋里那货,是个安分的主儿吗?” “……呃……” “指不定明天她又要跑去哪里,我不跟着她,实在不放心。” “是!明白了。” 青城急忙出门办事,寻到了护和后,把两个军印一起交给了他。 第166章:成亲洞房 护和接过军印后,拧眉嘟囔,“这担子可真重,我怕我扛不起来。” 青城拍拍他肩头,“你不是还有两个好兄弟嘛!拜托你们了。” 护和见青城要走,忙拦路,“这么快就交接军印,该不会?” 青城眯眼瞅他,“该不会什么?” “大人要出征了?”护和探听风声。 青城瞅了他半晌后,忍不住噴笑,“你确实比我聪明多了。冰绝城交给你,我家少主说他很放心。告辞!” 护和苦恼挠头,回头看了看和音守音两兄弟,想了半天后,对他们说道,“你们俩得去一个,跟着大人。我们三人之间也好相互通信。” 和音眯眼问,“我去?” 守音咧嘴一笑,“反正我是不会去的。那丢人的玩意儿,真的不想在她身边保驾护航!” 护和想了下后,对着和音说道,“还是你去吧!我和守音留在冰绝城,你贴身跟着大人。” “好吧。” 护和见和音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上次打赌的赌资呢?我赢了,两袋子银子得给我!” 和音抛给他一个袋子后,说道,“另一个赌局没有结果,不算。” 护和急道,“怎么就没结果?万将带着简分姑娘消失后,归隐森山,难不成他还会忍着吃素?你们俩把万将当啥呢?” “我不管,反正我们没亲眼瞧见不算!这个赌局没有结果!” “……” 一个静谧的小树林里,一栋荒废多年的猎户家,如今被整修得干干净净。 四周篱笆也一天天成型,还有羊圈猪圈,兔子圈,马圈。 屋子屋檐四周,缠着不少红帐头,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简分穿着大红嫁衣,奇怪问,“夫君?你不是说我们已经成过亲了吗?” 万惊雷回头笑笑,“你不是忘记了嘛,我想让你记忆深刻,顺便帮你回忆回忆当时我们拜堂的情景。” “哦,是这样的!” 万惊雷替她盖上红盖头,低头哄道,“虽然没有任何宾客,但该有的礼仪,一样不能缺。我们拜堂吧。” “哦。”简分捂着胸口,“可我为什么感觉慌得厉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万惊雷扯过她小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拜堂——” 拜了天地,进了洞房,两人尴尬的坐在床边。 简分头上还顶着红盖头,她就歪着脑袋一直想,一直想。 想得头疼,怎么也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万惊雷捏着拳头,有生以来头一次,竟然这么紧张。他偷偷看看身旁的女人,不敢掀她盖头。 咳嗽了一声后,他低声道,“简分。” “嗯?” “你别怕……” 简分嘟囔,“我没怕啊!” 是哦,她没怕,可他怕了。他怕她反抗怎么办? 这丫头力气有点大! 她若强行反抗的话,他也是没辙的。 大手往她那小手轻轻一抓,想让她先熟悉自己。 只是这一抓才发现,原来他手都在打颤了。 扭过她的身躯,万惊雷小心翼翼掀开她的头盖,只是刚露出她小嘴的时候,一嘴的血迹让他吓得呼吸都僵在嗓子眼。 “简分?” 简分迷茫地看着他,也没晕过去,只是呼吸有些沉重,“夫君我头疼——” 万惊雷眼眶通红的帮她擦血,“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事情了?” “嗯!我忍不住会想……我真的是你的夫人吗?什么时候嫁给你的?我想不起来……” “我不是叫你别想了嘛?为什么非要纠结在过往?我们现在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我们已经拜了堂,你就是我的妻子了,这辈子都是!明不明白?” “啊……”简分点点头,“明白。你别生气,我听你的,不想就是了。” 鼻血擦干净,万惊雷扶她躺下,大手紧紧抓着她的小手问,“头还疼吗?” “不疼了。已经不疼了!呼吸也缓过来了呢!” 万惊雷见她这样,心里慌得厉害,他沉默片刻后道,“简分。” “嗯?” “我真的好怕你会离开我。” “啊?” “你若这样撒手抛下我离去,那我还能留下什么东西?” 简分歪着头看他,“我没说要走啊?” 万惊雷闭了闭眼,抬眸呼道,“给我个孩子吧,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给我留个后!” “啊……这个……”简分羞着脸问,“我不懂这个。要怎么给你生宝宝?” “交给我。你别怕,别推我就好。可以吗?” “哦……”简分咬着嘴皮,还是有些不太自然,挪了个床位给他,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了?” “别说话?嘘——” 床帘慢慢落下。 床头红烛微微闪烁着光晕,大床不停在摇曳摆动,直到深夜。 半夜子时,万惊雷披着外套,从杂物间里,拿出一个信鸽,上面写了两个字,“平安。” 信鸽放飞。 万惊雷回头看看自己的家园,嘴角微微钩笑。 阮轻艾收拾好行囊,欢天喜地的蹦跶来蹦跶去。 “大爷大爷你快点!磨磨蹭蹭的,天黑都不一定能赶到温城!等会儿我们还要去北林一趟,把冷墨那小子接回来呢!” 护和走了过来,撞见青城在整理箱子,走过去问道,“冷墨那小子在狼王那边干嘛?” 青城喷笑道,“也不知道那小子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跑去狼王床上撒尿。” “……”护和无语揉眉心,“那臭小子是真的不怕死!天天得罪人?也不怕被打死?狼王对他动手了没有?” 青城憋笑三声,“狼王没对他动手,反而对他很满意,觉得他有狼的野性,还钩着他脖子认他当了弟弟,强行灌了他三坛烈酒。醉到现在都还没醒!” 护和惊讶眨眼,“看样子还是狼王殿下有能耐啊!” 他们这些人,哪个没吃过冷墨的尿?都把他当猪头一样揍也没有用!一天比一天皮,一天比一天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怎么也驯不服。 狼王一出手,他就安安静静躺倒一整夜。 果然还是北塞民族猛啊! 阮轻艾走到马车旁,看着这高高的马车,也没有凳子让她踩,头疼死了,“快抱我上去!快抱我上去!” 她在马车旁跳崩跳崩,青城撇了一眼,无动于衷。 护和走过去想帮忙,青城拉他回来,“别碰她。” 护和无语道,“我扶她上马车。” “那也轮不到你去!” 落痕走了过来,贴着她身后,一领子把她拎上马车。 阮轻艾脸都拉了下来,“大爷你真不温柔!天天把我当小鸡一样拎来拎去,不给我面子!我好歹也是个城主啊!而且还是你的妻主呢!” 落痕憋着淡笑,不搭理她,扭头继续整理东西。 一箱子一箱子,估计都是他的嫁妆! 兵器暗器。 她来来去去,就一些换洗的衣服,半个包裹就能解决的事。 阮轻艾肚子里是一肚子的牢骚!这个男人真烦?出个门,就跟嫁闺女似得。 第167章:出发启程 护和走过去笑道,“大人此去,多注意安全。” 阮轻艾伸手拍他肩膀,“我听大爷说了,冰绝城兵权他交给你了?” 护和眯眼道,“这不是大人的决定?” 阮轻艾嘟囔道,“其实让你固守冰绝城有点大材小用了,我本来是想带着你一起去闯荡江湖的。但落痕大爷他不放心冰绝城,北塞军还夹在中间,他怕他们兴风作浪,让你固守这儿,他也放心。既然是大爷决定的,那我就随了他的意。把你留下了吧!” 护和嘴角一开,“大人是真的看得起在下。” “可不是嘛!你比较聪明呀。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当朋友。” 护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上,“临行前的饯别礼。大人收一下。” 阮轻艾接过信纸,碾开一看,她嘴角瞬间上扬,“确实是最好的饯别礼!真的谢谢你。” 护和见车队已经整理完毕,他后退一步,拱手礼道,“那就祝大人,一路平安,马到成功。下官为您固守边疆,保您后背安定。” 阮轻艾挥手吆喝,“谢谢!谢谢小哥们——” 哥? 好像在阮轻艾的世界里,是没有奴仆的说法,只要年长于她,她都能把他们当长辈一样敬重。这样的女子,确实能够俘虏一堆人的芳心。 护和望着她被落痕拦腰拉入车厢内的瞬间,鼻子微微酸涩了一下。 只是这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苦笑一声后,他咬牙把这份心意,吞进肚子里。谁也不会说出去。 上次出征,她独自一人,哪个夫婿都没带,若不是落痕自己要跟来,不然他也被她甩在家里。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出门,她全部带上,除了被休离的万惊雷不在,余下两个,红叶和恒富,也被扯进了车队里。 而且两人坐在同一个车厢内。 红叶和恒富两人大眼瞪小眼,满满的不爽。 马车外,嘤嘤骑着白马儿,美滋滋的跟在边上,哼着阮轻艾经常哼的小调儿。 红叶掀开车帘就能听见她在唱歌,心情非常愉悦的样子。 红叶回头道,“妖儿呢?你带上她了吗?” 恒富无语抬眸,“什么妖儿?叫得这么亲热?她同意了吗?” 红叶忍着气,轻声道,“我叫她什么,你管不着!废物一样的男人,她眼瞎才认你当主子。” 红叶越说越不舒坦,“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难道之前你救过她一命?可那又怎样?我前前后后救了她不下三次!我对她的恩情,可不比你少吧?还有,论相貌,我也不输你,论武功……呵……你现在就是个废物,一吹就倒!你哪哪都比不上我!” “……”恒富一时间还真的是哑口无言。 红叶突然歪头问,“听小阮说你不举?恒富,你老实跟我交代一句,你和妖儿,同房了没?” 恒富懒懒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红叶想了下后问,“要我帮你看一下吗?我或许可以帮你治好不举之症。” “然后呢?交换妖儿?”恒富哼哧一笑。 “哎……”红叶突然叹气。 虽然他确实想交换,可这人心是可以交换的吗?一个女人,能够用药草当交易?他在想什么呢? 想到这儿,红叶摆手道,“你就这么不举着吧!这样安全。” “噗——”车外,嘤嘤忍不住捂嘴偷笑。 红叶瞄了她两眼,回头又道,“车外这个白眼狼,你真不打算处理一下?现在她反过来帮着阮轻艾盯梢你,有她在你身边缠着,你还能做什么事?” 恒富耸耸肩,“我自作自受咯!能有什么办法?真要我动手杀她?我也不舍得啊……” “既然你都舍得让嘤嘤咽咽离开你,那你也放她走吧。她跟在你身边,感觉没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你身边那些畜生,都等着她虎落平阳。” “她有自保能力,你放心吧。”恒富懒洋洋的靠着车板,“她想要隐身的时候,谁也找不到她。” 红叶一听,眼睛就不自觉的往窗外瞄。 这丫头能够装扮成任何人,随便哪个丫鬟,或者奴仆,都能混在车队里,和他们一同随行。 会在哪儿呢? 估计应该离他们马车不远。 红叶一直在寻找着可疑的人,可找来找去,愣是找不出来。 哎—— 看看他那失落的小脸,恒富窝在一旁,捂嘴偷笑。 入了北林,已是正午。 阮轻艾一下车就拉嗓门喊,“哥——” 呼尔查迎了上来,“妹妹——” 落痕知道他俩会恶心人所以坐在车里没下来。但他不拦也有人帮他拦。 青国青城两个看门狗,堵得严严实实,有他们堵门,呼尔查是不会动手的,因为他觉得两个侍卫不配和他打架,但换成落痕在,估计两人见面就忍不住拔刀。 阮轻艾寻人问,“我家墨儿呢?” “我叫茶茶给你抗过来。还有这次出门,周家军都要跟你去。” 阮轻艾拧眉道,“还跟我去?危险着呢!” “就是因为知道危险,他们才主动请缨跟你去。周书也去!” 阮轻艾心头微微闪动。 五十周家军,这次内战又牺牲了不少,甚至有两个被逼成了内鬼。但他们终究是烈士。 如今,周家军就剩下十七人了。 但她低头沉思片刻后,还是点个头,“那就多谢哥哥们了!我尽量保他们安然归来。” “不!你活着才是大事!” 阮轻艾笑容一拉,美滋滋道,“哥,我虽然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但你总归是要有继承人的,万一你不幸身亡,我和你的十年契约没继承人,我心里多慌啊?” 呼尔查嘲弄道,“你可真能为我找想!” 之前他的继承人一大堆,但这次内战结束,他把自己的继承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了。确实在继承人这个问题上,十分头疼。 按照道理,他必须尽快生一大堆儿子出来。但他真的不喜欢这样!日后老了,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为了权利也斗得你死我活?这样真的好吗? 阮轻艾叽咕问,“哥哥你该不会注重血统的问题吧?” “嗯?怎么说?” “找一些和你没血亲关系的人来继承你的位置,这样很难吗?” 呼尔查拧眉,“怕不能服众。” “不是啊,七万民众,万众选一的佼佼者,怎么可能不服众?而且,万众选一的佼佼者未必比你有血统的继承人要差呢!民选制的统领,比世袭制统领绝对能干。我是大兴小城主,做不到一口改掉整个大兴的制度!但是哥哥你可以呀!你有这么优越的条件,竟然不去实行民主制计划,浪不浪费?” 第168章:不敢坐车 呼尔查被她说得一愣一愣,呆了半晌后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狂生宝宝,现在就能推举我的继承人?” “对呀!各种考核考试,选出几位继承人名单,再从中严格培训,亲民,最后选举,第一名就是你第一顺位继承人,第二名就是第二顺位继承人,以此类推。这样一来,就算你倒下来,北塞绝对不会乱!” 呼尔查激动极了,就想扑过去抱她一满怀,可惜两个看门狗,看得死死的。 “好妹妹!哥哥听你的!我这就去张罗。” “等一下!”阮轻艾招手,“眼下当务之急,继承人的事可以缓缓,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哥哥帮我操办。” “什么事?” 阮轻艾回头,扯了个人过来,“这位大叔叫柯凡,是个超级厉害的木匠铁匠机关工匠,他手里有几份规划图需要哥哥帮我完成。” “什么规划图?” “这我就不细说了,说完估摸得过夜了呢!反正你得贴身把我这叔塞在身边,尽量帮他完成所有工程。” “晓得了。”呼尔查靠近问,“妹妹留下吃完午膳再走?我刚打了头野猪,可肥嫩了!” 阮轻艾吸了吸口水,再馋也有分寸,“不了!天色不早了,还得赶去温城。队伍大,行程缓慢,脑壳疼!哥哥就不用送了。” 呼尔查叹了一大口气,“妹妹何时归来?或者,妹妹有危险,可以叫周家军书信一封,只要你城门敢为我开,我便带军为你杀来!” 阮轻艾感动极了,扒开两个看门狗,扑过去抱住了他,“还是哥哥对我好!” 呼尔查楞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也让他心房荡漾,可惜,转瞬即逝。 这丫头还是惧内,不敢多抱。 “哥哥再见!” “妹妹保重!” 阮轻艾蹦跶到马车旁的时候,嘟囔道,“诶哟,我突然想骑糯米了怎么办?” 青城噗嗤一笑,“大人是怕我家少主给你白眼吃吧?” 阮轻艾喷嗤,“别拆穿我嘛!我去骑糯米了!” 青国唤道,“大人,马车里有吃的!你不进马车就吃不到了!” 阮轻艾摆摆手,“饿一顿饿不死人,到了温城你还怕没人给我投食吗?哼!” 青国青城看着阮轻艾蹦跶走,心里直吐气,瞧瞧这马车顶上空气都变黑了呢! 匡当当,马车里的食物一样样被丢了出来,丢了一地! 呃…… 大人是真的不懂他们家少主的心思! 骑在糯米身上,阮轻艾才明白什么叫物理打击! 因为嘤嘤姑娘也在马上,两人共骑一匹马,也用不着她拉缰绳,舒舒服服坐着就好,可这也太舒服了吧? 两个巨大的球体,正好挂在左右两肩,贴着她俩耳朵,给她当耳机? 好沉!真的好沉!! “嘤嘤姑娘,你能不能把你的球放下来?” 嘤嘤嘟囔道,“不行呢,这样会成为我和大人前胸贴后背的阻碍!” 哦所以放她肩头给她当耳机? 瞧瞧四周那些雄性动物,哪个不瞟过来偷看她耳机? “大人!前方有人拦截车队。” 阮轻艾头一歪,耳边的耳机跟着晃动了下,“谁喲?胆子这么肥?还拦我车队?没看见我车队阵仗有多大吗?” 几个爷都贴身候着她,还有刺客过来行刺? 侍卫禀报,“是潘丞相。” “啊……” 潘月她爹啊! 不提起这事儿,她都忘记了,还有个女人被她埋在坟墓里浇灌着呢。 阮轻艾嬉笑道,“嘤嘤姑娘,走,陪我去会会那潘爹。” “好的呢~~驾——” 小糯米踢踢踏踏的走着,速度不快,边上几个贴身保镖已经跟在她后面了。 阮轻艾走到前方车队前,看见一个老头,眼神恶煞的瞪着她身后的嘤嘤,“你就是阮城主?” 阮轻艾头甩甩,这潘老头的视线就是不往她脸上投来,“嘿——嘿——嘿——看这儿——” 就算她个子矮也不至于矮成这样吧? 潘奕虎终于把视线挪到阮轻艾脸上,眯眼道,“你哪位?” “哦,我呀,我是阮轻艾的贴身侍婢,我姓周,复名,爸爸。” “爸爸?” “诶——”阮轻艾舒爽应道,“乖儿子。” 潘奕虎一懵,脸瞬间拉了下来,“你到底什么东西?一个侍婢还不至于这么没轻没重。” 远处挤来的邱震愕,忙说道,“潘大人,这位是阮轻艾阮城主。她喜欢和别人开玩笑!” 潘奕虎绷着脸呼哧,“把我女儿还给我。” 阮轻艾耸肩,“赔礼的礼金送来了吗?” “什么破礼金?不就是挖了个坟?也没伤什么人,还要礼金?你这纯属敲诈!把我女儿安然无恙还回来,否则!!” “打住!” “嗯?” “否则后面的话,你就不用说了,说了也没用。潘丞相,你要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说话的时候,要懂分寸。你我虽然都是一品朝官,可你要明白,同等地位条件下,谁的官位大,不是我们俩说了算的。” “那是谁说了算?” “军权!” 潘奕虎脸慢慢拉了下来。 这个看似豆丁点大的女娃子,有点水准的样子。 潘奕虎眯眼笑问,“阮城主你这是铁了心的要造反啊?谋权篡位的意思?还私造兵权?” “说什么胡话呢!我是按照大兴律法,兵权,一个城,顶多就五千兵马。冰绝城和温城都没超过数量。” “哦,是嘛,那你只接管了区区两座池城,却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你凭啥?” 阮轻艾嬉笑道,“凭我一抬手,无数兵马可以为我奋勇杀敌牺牲自己。而你,抬个手,还得看其他官员制衡不制衡你。说句话,也要受好几个官员怼你几句。出个兵,都得计算自己得失利益。甚至,救个女儿,都得先经过我的同意。这!就是区别!” 艹! 潘奕虎当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阮轻艾抬眸问,“从温城通关过来拦我车队,温城城主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温城城主?你立的城主,他也配?” “他不配?你女儿配?”阮轻艾笑着反问,“或者……一个教出挖人坟墓女儿的爹爹,你配?” “你!”潘奕虎差点爆口粗。他缓了口气道,“你到底要怎样才把我女儿还回来?难不成真要动兵不成?” 阮轻艾瞄了一眼他背后的护卫军,没有一千也有八九百的样子。 阮轻艾歪头笑笑,“潘丞相在接到我飞鸽要赎金的时候就启程赶来我这儿了,是吗?那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消息应该是被闭锁的才对。我就问你,你来堵我之前,温城城主可提醒过你什么?” “我没见他,直接通关进来的。” 第169章:绑起来 “啊……是嘛……”阮轻艾回头对着邱震愕笑了笑。 邱震愕擦了擦额头,“潘丞相?你说话态度还是委婉些吧,别弄僵。对你不好!” “老子当了丞相这么多年,还会怕这玩意儿?邱大人,你不是不清楚,这丫头身上多少条罪名?早就该当即处死了!皇上却还留着这货嚣张成这样!迟早是要出大事的你明不明白?” “能……能出什么大事?” “这里是边境!北塞军对我们大兴虎视眈眈,这女人却一天到晚在边境行凶作恶,北塞要是趁机举兵造反,我们边境不就被她搞得一团糟?” 邱震愕脸微微尴尬,“不好意思,潘丞相,阮城主和北塞狼王的同盟签订了十年,十年内,北塞不会进攻大兴作乱。” “哼!北塞人哪有这么听话?那些子蛮将,也不统归狼王一人管辖。她光和狼王签个和平公约,能顶什么事儿?” 邱震愕哼笑,“哦,那真是惋惜。就前阵子,北塞内战。所有反抗狼王的蛮将,全被狼王亲手斩杀。如今的北塞,是狼王一人说了算。” “……”潘奕虎无语眨眼,“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说的话,应该是十天前!消息闭锁,出了不温城。你不知道也不怪你。但皇上已经知晓了。” 潘奕虎捂了捂心口呼道,“北塞?全归狼王一人管辖了?所有蛮将全部被斩杀身亡?你没骗我?” “是的。”邱震愕指指不远处的北林,“北塞军为了躲避寒风,暂时寄居在北林。所以潘丞相你说话还是客气一些。阮城主被狼王认了义妹,你不客气,狼王要是带军过来为他义妹说话,估计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 潘奕虎终于沉默了下来,他无语的瞪着阮轻艾,无语望了望邱震愕。 嘴皮咬破都拿阮轻艾没辙。 半晌后,潘奕虎吭声问,“你和北塞联盟是想霸占整个大兴皇朝吗?你是想谋朝篡位吗?邱大人,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提醒一下皇上吗?这个女人真的太危险太危险了!” 邱震愕吭声道,“潘大人勿扰,阮大人再怎么作怪,大兴血统也不会变。” “此话怎讲?” “落痕公子是皇上的亲孙子,年纪最长。是皇长孙。” 噗—— 潘奕虎差点一口老血都给喷了出来。 他从皇宫出来,消息也就闭锁了大半个月而已,怎么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一个个接踵而来的重大内幕,潘奕虎实在难以消化。 阮轻艾笑眯眯着说,“潘丞相。” “呃!”安静了许久突然被点名,吓了他一跳,“阮城主有和吩咐?” 果然,口吻客气了许多。 阮轻艾美滋滋道,“你闺女,在温城。我可以带你去把她挖出来。” “有条件?您说吧?” “不急,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谈事儿的好地方。先随我进城再议。” “也好。”潘奕虎安安分分调转马头,贴在邱震愕身旁呼哧道,“她做的这些王八羔子事,你有没有告诉给皇上知晓?” “一五一十,如实上报。不只是我告知给皇上,落痕公子也会如实上报。这点大人请放心。” 潘奕虎气呼呼道,“看样子皇上这算半默许她的做法?” “不默许也没辙啊!毕竟这里是边境,若真要镇压这野丫头,你不派两万大军过来也镇不住她。如今她又拿下了温城和北塞军。现在想要攻破这娃,起码得派十万大军!” “……” 好像的确是这个数儿。 如今扭头看看自己携带的八百将士,总感觉芝麻见西瓜的样子。 嘤嘤牵着马匹扭头转方向,“大人你看!蝴蝶——” “那是马蜂!别去——会遮死人的!” 青城追着呼道,“别离队!嘤嘤姑娘别闹事儿呀。” 嘤嘤无奈又扭回人群,不一会儿,又扭着马头转向他处,“大人你看!蝴蝶——” “那是冬鹰,那玩意儿脾气暴躁,别挑衅它——小心被啄头。” 青城索性把缰绳抢回手中,“还是我来牵马吧!” 潘奕虎瞥见嘤嘤腰间的佩剑,“我的尚方宝剑他们这是不打算还了吗?” 邱震愕噴笑,“你就别想你的宝剑了。阮城主要霸占的东西,你看她哪样还过?最主要还是得让皇上开口,要是阮城主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一把宝剑,想要回来,也得动十万大军。你猜皇上会为了一把宝剑劳师动众?帮你出十万大军?” “……” 宝剑只是小事,换句话说,他闺女这顿苦,是白吃的!他这个做老爹的,没办法帮她讨什么说法。 一行车队,从早上,慢吞吞的前行,到温城已是深夜。 进城的时候,潘奕虎终于看见了霍依。还有那个被招安的山匪头子林晨均。 “大人,路途遥远,累不累?你府邸我已经给你打扫好了,还是老窝。” 阮轻艾骑在马上美滋滋道,“还是老窝好,住着熟悉。霍霍你辛苦了。给你介绍一些,这位就是挖人坟墓那千金小姐她爹,叫啥来着?” “潘奕虎!”邱震愕忙提醒道。 “哦,潘奕虎潘丞相。” 潘奕虎白眼不停往上翻。 这算什么?介绍人有这样介绍的?天天把挖人坟墓这四个字挂嘴边?她非要提醒他闺女做的那些蠢事不成? 霍依拱手礼道,“潘丞相有礼了。” 潘奕虎板着脸应呼,“嗯。” 也就嗯,也不给个回礼?摆明了就是不肯认他这个城主。 阮轻艾回头道,“等会儿你带潘丞相先去良缘村,挨家挨户给她们赔礼道歉。嘤嘤姑娘说了,她要把礼金分发给各位姐妹作为补偿。” “好的。”霍依点头。 潘奕虎虎眼一瞪,“给谁赔礼?” “良缘村的姑娘们,以前都是青楼女子。你去给她们赔礼,礼金挨家挨户送上。” 潘奕虎胡子一瞪,“你脑子没问题吧?要我去给那些青楼妓子赔礼?凭啥?” “凭你没礼貌。教出来的女儿也没和你一样没礼貌!对于自己的失礼,赔礼道歉不是很应该的吗?” “阮轻艾,你是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你!罢了罢了,那闺女我不要了。送给你吧。我们回京!阮轻艾你给我记住,我潘奕虎就当是你把我闺女给杀了,这份仇,我一定要报!你有本事就别来京都!” 潘奕虎窝着一肚子的气,扭头准备走人。 阮轻艾挥挥手,一群侍卫把潘奕虎的人马全部押了下来。 潘奕虎眯眼回头,“你这是做什么?” 阮轻艾眯缝着眼问,“礼金么,也不拿,道歉么,也没有。什么都不给我就想走?你来我地盘干嘛来了?就讲几句屁话就当完事儿了?耍耍威风就能显出你父爱威严了?你耍我玩呢?”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第170章:这是啥鬼书? 阮轻艾指指马脚,“按照我的步骤一步步的走,带着你的礼金,去良缘村,把礼金送上,挨家挨户替你女儿道歉,然后带着你女儿给我滚回京都!” “老子他妈不要那女儿也不受你那窝囊气!有本事你弄死我啊你!” 阮轻艾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一安静,四周所有人都陪着她一同安静,连呼吸的音量都放低了不少。 只是片刻间,她扬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当下,她又挥了挥手,所有侍卫全部拔了刀。 阮轻艾幽幽道,“潘丞相,我就巴望着你跟我发脾气呢!只有这样,我才有借口把你抓起来不是?动手——” 一声令下,场面瞬间混乱。 潘奕虎惊得直喷哧,“你真打?你他妈到底发什么疯?还不住手?” 他喊住手有毛用?主场在阮轻艾这边。她不喊住手,潘奕虎的兵马只能拔刀反击。 但因为人数稀少,毕竟阮轻艾带着兵马,霍依身边也带着一部分护城军,随便加起来,都能压潘奕虎一筹。 潘奕虎对着邱震愕喝道,“邱大人光看戏?你不动手帮帮我吗?” “帮个屁?之前帮你闺女,害的我三千兵马现在就剩五百了。若是再帮你,估计我人也没了!我反正只是个监视,只管监察,不管其他。抱歉!” 就这样,没两下功夫,潘奕虎的人马系数被镇压囚禁。 霍依抬头问,“阮大人?潘丞相要如何处置?” “去他闺女那儿挖个坑,埋起来,让他和他闺女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哦,对了,顺便告诉他女儿,他爹爹之前说,就算死了他这个闺女也不受我阮轻艾的窝囊气。他闺女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嘿嘿……” 阮轻艾习惯杀人诛心,这话要是说给潘月听,估计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邱震愕眯眼问阮轻艾,“阮大人,你这次如此莽撞,皇上若再不整治你,怕京都那边大臣们要联名弹劾你了哦!” 邱震愕好心提醒。 阮轻艾眯眼一笑,“又不是没被人联名弹劾过。不差这一回。哦,对了,邱大人。” “嗯?” “这次上奏密折,别飞鸽,用马腿走。可行?” 邱震愕无语看着她,“您这是在拖延时间?” “对啊。这年头,消息闭锁对我来说多么有利?风声传去京都起码大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我能做太多太多事情了。邱大人最好也按照我的步骤走。嗯?” 邱震愕叹气道,“听你的就是了。” 阮轻艾回到城主府,门口和霍依道别的时候,附耳道,“给我准备好八百护卫。我明日就要动身的!” 霍依点点头,“明白了。” 阮轻艾美滋滋进了屋,粘着嘤嘤调情,“嘤嘤姑娘你上次那个脸皮谁给你做的?” “我朋友呀!” “那能不能给我做两个?就两个脸皮?我可以给钱喲!” 嘤嘤为难道,“这个有点困难呢!”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帮帮我嘛!” “我朋友不好说话……真的不好说话!” “那你叫她出来,我亲自和她谈判嘛!行不行?” “哦,我试试?她肯不肯见你,我也做不了主喲!” “嗯。” 阮轻艾急忙回房张罗些小礼物,站在苑子外徘徊再三。 嘤嘤还没回来,倒是等来了红叶。 “红叶大爷?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遛弯不行么?”红叶奇怪问,“你不是解我禁足了吗?我不能过来寻你聊天?” 阮轻艾嫌弃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要办正事的时候来?这不是存心惹事嘛!大爷天黑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啊——” 红叶懒得搭理她,就这样厚着脸皮贴身跟着,她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阮轻艾见嘤嘤还是不来,心里捉急,“你瞧你,一直跟着我,把我的贵客都吓跑了!都怪你!” 红叶无语道,“她本来就不想见你,怎么说是我的问题?” 阮轻艾脸色黝黑,“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脸上都写着几个大字呢!‘我也要见她!’” 红叶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你自己回家照镜子去!”阮轻艾叉腰呼呼,“人家都不说你给我带绿帽子的事儿,你还非要跑来碍着我的眼。气死我了!” “噗——”远处传来一道喷笑声。 阮轻艾耳根子一竖,“哦!” 有人! 她的反应还是比红叶慢了一拍,只见他飞去屋檐抓人。 扑腾两下,两人落入庭院打了起来。 高手过招都是点到为止。 女人妙曼的身子落地,一身黑色夜行衣,身材那个叫完美,黄金比例。 阮轻艾见着人,来来回回扫视了无数遍,吸了吸口水,“我了个亲娘诶!怪不得把我家红叶大大迷得鬼迷心窍。” 红叶尴尬咳嗽,“别乱说话,小混蛋。” 阮轻艾绕过去,粘着那女人转圈圈,“姑娘芳名?” “千面妖。” “妖儿姐姐会人皮术?” “会一些。” 阮轻艾小手一招,“给我两张人皮可好?” “谁的?” “呃……” 阮轻艾刚要开口,红叶直接打断她的话,“还能有谁?一张潘月的脸,一张潘丞相的脸。她叫霍依给她准备八百卫士,都换上了潘丞相侍卫的服侍。这丫头要冒充潘丞相和他闺女,闹事呢吧?” 阮轻艾嘟着嘴,“你真爱多嘴!” 千面妖哼笑道,“我给你脸皮,我能有什么好处?” “有有有!有的有的!”阮轻艾偷偷摸摸看了看四周,悄咪咪从兜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给!这是我叫书生连夜撰写的秘籍!快!拿着!” 千面妖接过书本想打开,阮轻艾急忙压着,“得回家看。” “我总得知道一下内容吧?看看值不值得我那两张脸皮?” “哦哦!那你验货吧。” 红叶眯眼问,“什么秘籍?我也要看!” “不行不行!这个只能我们女人看!”阮轻艾拦着红叶嘟囔,“妖儿姐姐你快验货。” 书本打开书页,一瞄! 千面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千面妖捂着惊讶的小嘴儿。 红叶急着伸手,“给我也看看!我好歹也送了你不少嫁妆吧?” 阮轻艾还在呼哧,“说了不行!这书只有我们女人能看,对吧?妖儿姐姐!” 千面妖尴尬的把书塞进自己衣兜里,“不是什么好书,不值得我的两张脸皮。” 阮轻艾急忙回头,“不是啊!你都收了我的礼物了!” “这不叫收,这叫,没收!这书不应该存在在这世上,回去我就把它烧了。” “啊?为啥啊?妖儿姐姐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那你还我便是,没收还要烧?这多浪费啊?不成不成,你要么给我脸皮,要么把书还我,不然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71章:你该喊我爹爹 千面妖忍不住噴笑,“你还真把我当自己人了?你不知道我要杀你?你还贴我这么近?” 阮轻艾翻白眼,“你要真想刺杀我,就你这变脸的能力,随便变个人过来桶我几下就死了,还会留我这小命到现在?妖儿姐姐您就帮帮忙嘛,你若不喜欢我这份礼物,我送你其他的行不行?” “我不缺东西。你讨好不了我!” 红叶突然开口道,“其实她也用不着讨好你。” 千面妖眯眼瞪他,“此话怎讲?” “脸皮给她,她去的是翎羽城。你脸皮不给她,那她只能去惑阳城。对吧,小阮?” 阮轻艾嫌弃瞪眼,“就你多事!你是真的烦喲!” 千面妖低头思索了几许。 好像,确实有这一层意思。 潘月和潘奕虎来温城的时候,肯定是经过翎羽城,翎羽城城主多半见过潘月和潘奕虎。阮轻艾拿了脸皮,估计就是去翎羽城。 相反,如果不给她人皮,那她就去惑阳城。毕竟惑阳城城主没见过潘月和潘奕虎本尊荣耀。过去照样可以唬弄人。 红叶开口道,“要不这样吧,妖儿你给她脸皮,不过,假扮潘月和潘奕虎的,让我们俩来?” 千面妖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为何?” “好玩啊!” 阮轻艾抖了抖鸡皮疙瘩,“红叶大大你又再动什么歪脑筋?” 红叶轻声道,“你若假扮潘月过去翎羽城,你也只能在城主的监视下活动,但你假扮成潘月小姐的丫鬟侍婢,你进了城,随便去哪儿都没人盯梢。” 阮轻艾眼珠子干巴了两下,敲着小手说道,“哎呀!大大你可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只是妖儿姐姐愿意假扮潘月帮我混进城不?” 千面妖思索了三秒后,点了点头,“感觉也不错。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愿意给你提供脸皮。” 阮轻艾努努嘴,“你们俩个坏家伙,肯定又在动歪心思了!算了算了,毕竟各守一家,我也明白你们俩的难处。大家就各凭本事吧!明日一早我就要动身的哦,希望明天早上起来,我能看见一对完美的父女俩,站在我门前等我出发喲!” “好。”千面妖点了点头。 阮轻艾蹦跶蹦跶的回了苑子。 她一消失,落痕飞落而下,朝千面妖招招手。 千面妖盯着他问,“什么事?” “她给你的本子,给我!” 千面妖嫌弃道,“你想看?” “污秽之物没什么好看的,我要拿去烧掉。” “你烧我烧不是一样烧?”千面妖哼哧道。 落痕丢白眼,“你看看你旁边那个,他会给你机会烧书吗?” 千面妖一愣,扭头看见红叶脸上写满了大字。他要抢! 千面妖想想,自己伤还没好,确实感觉护不住这脏东西,想完,还是把书递了过去,“别看,烧干净。” “嗯。” 落痕扭头就走。 红叶牙齿嘎兹作响,“妖儿你不够意思啊!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让我过目过目?” 千面妖懒得搭理他,“随我进屋,让我摸摸你的脸,我要做底皮。” “摸脸?哦,好。” 红叶美滋滋的进屋,仰躺在藤椅上,像个大爷似的被伺候着。 红叶眼睛闪亮亮着问,“是不是……明天开始,你就得喊我爹爹了?” 千面妖摸脸的手狠狠僵在半空中,她尴尬的瞪着他问,“该不会?你出这馊主意,就是想听我喊你爹爹?” “也、也没有……只是……顺带……想……听……” 还顺带想听? 嗤!果然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红叶闭眼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奇怪问,“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儿。想问问你。” 千面妖摸完脸,在他脸上摸上一层泥,“什么事儿?” “你能变声,也能假扮男人对吧?你这傲人之处,如何隐藏?拿裹胸带子裹着的吗?” 千面妖下手有点重,“你可真会关心细节。” “按理说这小蛮腰不足盈握,我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可你怎么藏的?人群之中,除了香味之外,真的什么办法也找不到你。说道香味,我很奇怪,你主子……” 一个吻,突然吻住了红叶的声音。 他惊讶睁眼,只看见女人的小脖颈。 千面妖抬起头,擦擦嘴角,低声问,“你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 “呃、没、没了……” 他现在脑子里有点糊涂,什么也无法思考,就感觉嘴上热辣热辣的,很香。 还有一丝丝,甜酒味。 脸皮弄好,红叶拿着镜子,看着这张苍老的容颜,嘴角钩笑,“手艺精湛。妖儿,先喊一声爹爹来听听?” 千面妖白了他一眼,“脸皮撕下来的时候小心放好,可别弄坏了。告辞!” 人往窗台上一跳,红叶立马飞过去钩手,拦腰把人拽回来。 千面妖气恼,“你轻功不错?” “和你比,应该是稍逊一筹。只是你伤还没好全吧?” 千面妖冷眼瞪他,“有事儿?” “给你药。” “拿来!”她摊手。 “在我衣兜里,你自己拿。” 千面妖呼气,“算了,不吃也死不了人,放开,我要回去歇息去了。” “你主子伤也没好,带些回去可以给他吃吃?” “我主子嫌你药臭!” 红叶哼道,“我都还没嫌他酒味臭,他嫌我药臭?” 红叶拧过她身子,压着问,“你之前答应给我的报酬,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千面妖惊讶的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说,帮我不是为了贪图我身子吗?” 红叶尴尬抽嘴,“我确实不贪色欲,可我应得的东西,你若不给我,我总觉得你欠了我什么。我不跟你要的话,心里不安生。” 狗扯! 千面妖扯了自己衣襟,“想要就来吧。” 红叶低头见着春光,吓得急忙手忙脚乱给她捋好,脸色犯了红晕,“不要这么急躁,地方不对。草率了事对你太不尊重。” “……”他怎么想得这么多? 她遇见的男人,若是说要献身,那些男人还会顾忌地方的问题?估计早就原地把她压趴了吧? 红叶憋着气,沉声道,“或者,我可以拿这份恩情,跟你讨要别的东西。” “什么?”还有别的东西,比她身子还让他贪慕的? 是什么? “离开你的主子。跟我!” 千面妖沉默看着他,许久许久。 “你当真了?” “对,我很认真。你主子护不住你。他有点无能!” “我也不认为你能护住我。”千面妖嘴角钩笑,“论智力,你虽聪慧,却也比不上小阮那丫头,论武艺,你也比不上落痕那家伙。我在你身边也是岌岌可危。不是吗?” “……” 好像,有理。 第172章:一个大爸爸一个小爸爸 千面妖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吱声道,“反正去哪儿都一样,那我选择在舒心的人身边送死,不行么?” “舒心?恒富他让你舒心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学!” “……”千面妖忍不住头皮发麻,“你要学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你得告诉我,他让你哪里舒心?不管是哪个方面,我不信我比他做得差。”红叶有些生气,低头支吾,“他胜我,不过是先入为主。” 千面妖默默低头,“你、你不必学他……” “他亲过你吗?”红叶急躁问。 千面妖尴尬抬眸,“问这……做什么?” “我虽然叫自己别介意,可我还是忍不住的在介意。他亲过你没有?小阮说他不举,他碰过你没有?” 千面妖还没有开口回答,却见他一把搂住自己,压着她,把脑袋埋在她颈窝处,贪恋着她的芳香,“告诉我有没有。让我少吃些醋。不然我怕我每次见到那混账东西,就想打他两拳。” 千面妖推不开他,最后吐气道,“不管有没有。我是他的女人!” 红叶身子一怔。 千面妖再次跳上窗台。 红叶急着追问,“那我呢?” 千面妖回头淡笑,“别追求什么情情爱爱,你和我,都是刀尖上行走的疯子。活着对我们来说,都是奢望。当下能快乐,就今早快乐。” 丢下这句话后,红叶看着她飘落离去。 今晚注定又是无眠的一夜。 隔日一早。 阮轻艾顶着喜庆的灯笼头出门,还真看见了那对父女俩,一左一右站在她苑子里大眼瞪小眼。 潘奕虎眯笑着说,“阮大人,你过来评评理,这当闺女的,竟然不喊我一声爹爹?像话吗?” 傲娇潘月把头一甩,甩了个马尾辫给他。 阮轻艾走过去就笑,“潘大人想听她喊你爹爹?” “对啊,不喊爹爹会被人起疑不是?” “她喊你爹爹的时候,你是不是小兽开始膨胀了呀?” “呃……”红叶脸都拉了下来,“你说那什么混账话?给我点脸不行么?” “少来!你们男人都这德行。一听喜欢的女人喊你们爹爹,你们内心就膨胀到不行,尤其是在床上!” “阮轻艾你给我回来!”落痕喊人了。 阮轻艾立马绷着皮呼哧,“大爷又生气了!” 红叶无语叹气,“这丫头确实欠教训!”回头,他对着千面妖嬉笑,“闺女,喊一声爹爹呗。” “有病!” 潘奕虎和潘月坐上马车,阮轻艾则拿小短腿走路,蹦跳蹦跳欢悦不已,“侍卫哥哥,带糖了吗?” 某侍卫冲她翻白眼,“多吃糖小心蛀牙。” “我天天有刷牙的呀,不会蛀牙的。给我裹一颗嘛!你把霍霍给我的糖葫芦都收缴了,就想馋死我是吗?” 某侍卫呼着气,“别闹。累不累?累的话,去骑马?” “当丫鬟的哪有资格骑马呀!侍卫哥哥你别闹。” “还是吃糕点吧。果腹重要。” “唔——也行,聊胜于无。”阮轻艾端着包裹巴兹巴兹。 落痕低声问,“翎羽城是大城,守卫军数量规定有九千之多,这都不算城主的私家军,加起来起码都有一万。这些,都计算好了吗?” “这士兵又不是拿来打架用的。是用来保护城民用的!不用怕。咱们这次行程得要三天三夜吧?路途遥远,晚上露营,我想吃野鸡。” 落痕有点头疼,回头叮嘱道,“你们俩去林子里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野鸡。” 青国青城点点头,“这就去!” “我去抓!我去抓!我最会抓蝴蝶了!”嘤嘤提着越来越稀少的纱裙,走路大白腿儿都能看得见。 俩兄弟无语嘟囔,“是去抓野鸡,不是抓蝴蝶!嘤嘤姑娘能不能别闹?还有你的衣服,能不能多穿几件?” “天气这么热,怎么穿的下?” “天气热?怎么说也算快冬季了吧!全城都在加棉袄,怎么就你脱衣服?”青城呼哧瞪她。 “你怎么跟你家少主一样烦?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哼!我才不听你的,我就要去抓蝴蝶——” “姑娘家家就应该有姑娘家家的样子!你天天在我家大人身边转悠转悠,身上不好的习惯都把她给带坏了!” “你!”嘤嘤生气了。 青国跑过来拦,“哥你干嘛凶她?嘤嘤姑娘人这么好,就是性子开放了一些,你说她干嘛呀!” “我只是叫她稍微循规蹈矩一些有错吗?” 嘤嘤眼睛都给气红了,“我家主子不说我,我家大人不说我,你凭什么说我?你是我爹啊你!” “我——” 青国又把哥拦走,“哥!你不要说她嘛,就让她去吧!” “你这是在对她好吗?你这样纵容她反而是害了她你懂不懂?这露胳膊露腿,给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看了去,起了色心怎么办?” “到时候我们俩看着她一些嘛,不会让她出事的。而且嘤嘤姑娘也有防身的本事。” 阮轻艾在边上看得起劲,蹭了落痕一把说道,“嘿,你看他们俩兄弟!心思都很明显了呢是吧?” 落痕眯眼点点头,“嗯。” 只是,两兄弟同时喜欢一个姑娘,这样好吗? 落痕有些发愁,要是他们俩同时过来跟他要求指婚,他该把嘤嘤姑娘配给谁好?俩兄弟不会反目成仇吧? 落痕低头思虑不已,头疼欲裂。 却听阮轻艾捧着心肝说,“这兄弟感情真好,嘤嘤姑娘就像他们俩的闺女,四处撒野放肆。青城哥哥就像爸爸一样,谆谆教导。青国小哥就发挥了他难得的母爱,溺爱不停。一家三口感情真好!” 落痕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一家三口的?” “一个大爸爸,一个小爸爸,一个野蛮任性闺女。不就是一家三口嘛!我剧本都给他们写好了呢!” “……”落痕揉起了眉心,“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垃圾东西?谁教的?” 阮轻艾又蹭了他一下,指指旁边马车说道,“你不磕兄弟俩CP,也可以磕马车里那对父女俩CP吧。一个爹爹,一个闺女。嗯哼哼哼……” 落痕还是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唔——唔唔——”阮轻艾气得眉头都拧巴在一块儿了。 这个世界,在阮轻艾眼睛里,除了正义,剩下的就是淫乱。 到底是谁把她教坏成这样?他真想弄死它! 帐篷一搭好,阮轻艾乖乖黏在落痕身边,给他端茶送水捏肩膀,然后用圆嫩嫩的大眼睛看着他,嬉皮笑脸讨好不已。 她已经半天没说话了!这要憋死她啊! 第173章:进军翎羽城 落痕见她可怜,心也软了下来,把她揽在怀里,说道,“你这嘴巴好好管管,别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我就给你解穴?” “嗯嗯嗯!”阮轻艾点头如捣蒜。 落痕解了她哑穴,阮轻艾大大松气,“大爷那你能不能放任我一晚?我想出去偷窥。” 落痕奇怪问,“你偷窥谁?” “我去偷窥我另一个夫婿给我带绿帽子!” 落痕二话没说,一咯吱窝把她扛起来就进了帐篷,“也不怕自己长针眼,给我安分睡觉。” “我晚饭还没吃呢!” “等会儿你躺着我喂你。” “……” 骂归骂,喂归喂,样样都不耽误。 千面妖站在帐篷门口支吾,“这父女俩安排同一个帐篷?合理吗?” 红叶哼笑,“说到底,我们俩终究是反派,安排同一个帐篷,他们好监视不是吗?别挣扎了,过来坐吧。这脸皮带着不舒服,我摘一下。” 撕拉,脸皮撕了扔在一边,他擦着皮肤上的油脂,嘟囔,“这么难受,你是怎么熬的?” “习惯了就好!”千面妖抬眸问,“有酒吗?” “有一坛。”红叶去了箱子旁,取出一坛美酒,放在桌上,“说起来你那主子不爱做人,天天偷我酒。我从京都带过来的五坛美酒,婚嫁路上,被他偷了四坛,我就只喝到一壶。这是最后一坛了,你尝尝,可美味了。” “不够烈,很次。” “还次?这是桃花酒,花酒注重的是口感。我亲自酿的哦。” 千面妖惊讶问,“你竟然还会酿酒?” “会啊,我还做过果酒,梅子酒。在京都我家地窖里藏着呢!三年醇酒,这会儿拿出来应该很好喝。” 千面妖忍不住吸了下口水,“记住了。” 下次一定要去逛逛。 红叶突然有些生气,“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你家主子贪杯?好的不学,老是学一些坏的?” 千面妖不搭理他,自顾自捧着坛子喝。 红叶拿着酒壶,有些尴尬,“装酒壶里喝不行么?” 千面妖顺势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丝丝的嘲弄。 一晃神,红叶有些疑虑,“你这眼神……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进城前夕,阮轻艾走到红叶面前杨开一抹灿烂的微笑,“大大在城里吃好喝好就好,可别乱搞事哦。” “我要是不听话会怎样?”红叶微笑问。 阮轻艾耸耸肩,“也不怎样。顶多我身先士卒,我的规划里程就结束在两座池城。但边境有我的继承人,你们想霸占我的冰绝城,已经打不开基底了。我死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两位应该心里明白才对。” 确实。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就算有本事杀这女人,但迟迟不肯动手的理由之一。 她个自己堡垒打下的基地,实在是太结实了。 唯一一次能够挑动边境战乱的机会,也在狼王斩杀血亲兄弟,平定内乱,机会瞬逝而去。 回头,阮轻艾激动招手,“出发出发——” “好——” 侍卫们跟着她一起激动不已。 翎羽城,城门为她缓缓打开! 一个混世魔王,悄然无息的踏入了池城。 前来迎接的翎羽城城主何蓦然拱手礼道,“潘丞相。” 红叶顶着潘奕虎的容貌,下了车,跟着礼道,“何城主。” 这个何蓦然年纪不是很大,老城主十年前才过世,他继位也就十年时间,四十岁不到,正当壮年。胡子也没留,看着很干净。 何蓦然急声问,“令千金没事吧?” 千面妖掀开帘子,款款下马车,“阮城主还算仁慈,没有对我用刑。就是囚禁了我几日。” 何蓦然点点头,“说到底,潘大人是朝中重臣,自然不敢对您怎样。潘大人回我府上小歇几日再启程吧。令千金肯定需要些时日整顿。” “那就有劳了。” 进城第一件事,自然是摆晚宴。 阮轻艾和落痕贴身跟在红叶千面妖身后,他们俩站着,红叶他们舒舒服服坐着。 阮轻艾小嘴都给嘟了起来。 不说委屈自己没地方坐,关键是有美食看,吃不到嘴呀。 馋死她了。 千面妖时不时瞄她两眼,嘴角微微钩笑。 红叶蹭了她一下,低头问,“让落痕公子站咱们身后,是不是感觉很爽?” “确实很爽!” “嘿嘿……” 落痕面无表情,默不吭声,身上穿着侍卫的衣着,一动不动。 不远处,何蓦然的妹妹,何芯瑶一眼就见着落痕,春心荡漾。 何蓦然轻声问,“敢问潘大人,这次前往温城迎接令千金,可否遇见阮城主?” “自然是见着了。” “那女子如何?好对付吗?” “呃……”红叶挑眉顿默了下才道,“没传闻中那般恶煞。模样还算可爱,心也善。算是个好城主。” 何蓦然无语道,“潘大人在唬弄我?那个女人攻占温城的时候杀了多少人?前前后后都不下数千了吧?” “但不可置否,都是恶人。不是吗?” 何蓦然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千面妖拿着糕点,悄咪咪往身后招手。 阮轻艾一见糕点,嘟着的嘴角瞬间展开笑容,接过糕点就往嘴里塞,像只松鼠一样,腮子鼓得好可爱。 千面妖眯眼一笑,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怪不得那些人这么喜欢给她投食。 看她吃东西,原来也是一种享受。 千面妖也爱上了投食这个举动,看见方便拿取的食物就往身后塞。 何蓦然又问,“温城消息闭塞,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一些些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潘丞相可否给我解惑一二?” “但问无妨。” “北塞?进北林了?”何蓦然紧张问。 这个问题一出来,红叶就能感受到来自背后落痕的威胁。 不过他是个能被威胁的人物吗? 既然阮轻艾做出了这些事,就不应该怕被人知晓才对。 红叶直接开口,“是的。阮城主帮助北塞渡过北啸寒风,让他们驻扎进了北林。” 何蓦然拍案道,“荒唐!真是荒唐!果然女子当城主,就是个笑话,她能当好这个城主,就见鬼了。” 何蓦然气愤完,回头又问,“那落痕公子听说之前自爆身份,说他是太子之子?是皇长孙?这消息,可否正确?” 红叶挑了挑眉,“何大人消息算是灵通呢!我听说,阮城主闭锁消息的能力,可是下足功夫的呀。” “如此说来,这也是真真的咯?” 何蓦然听了之后拍拍胸,“感觉皇上也给自己留了一手。派了自己亲孙子过去监视那个女人,料她应该也翻不了天才对。落痕公子的武艺,不用话说。他若想要取那女人的狗命,轻而易举。” “呵……说得是。”红叶喝了口美酒,侧头朝阮轻艾那处瞧去,就见千面妖不停给她塞东西吃。 两个女人,一个投食,一个疯狂吃,看上去好像主仆情深似得。 这个千面妖还真忘了自己是她敌人的身份了吗? 难得跟着阮轻艾过来,也不打算使使坏心思? 第174章:当街亲吻 落痕不停瞪着阮轻艾,叫她忌口忌口,她偏不听。 千面妖递来的食物,她不怕噎死自己?吃得这么欢乐?她是想气死他吗? 还吃? 就吃!我就吃! 阮轻艾挑衅的瞪回去,继续腮帮子。 何蓦然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苑子,里面有不少空房,日常打点给贵宾居住的。很是优雅。 阮轻艾回头就道,“小姐小姐,我要去逛街。” 千面妖能说啥?“去吧,早点回来。” “好的小姐!” 何蓦然看着阮轻艾的背影,嬉笑道,“潘小姐的小侍婢真可爱。” 千面妖腹诽一句:过几天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呵……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那激动的小兽,跳动不已。总想看看这些人在知道阮轻艾真实身份后那夸张的表情。 阮轻艾牵着落痕的手,蹦跳跳叫,“侍卫哥哥,我要吃这个!” 买! “侍卫哥哥!我要吃这个!” 买买买!! “侍卫哥哥,给我剥栗子。” 剥—— 阮轻艾顶着两个灯笼头,晃啊晃,就像小太阳一样,在他面前飞来飞去。 落痕眸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心潮澎湃。 这颗太阳绝对不能陨落,他要她一直这样闪耀他心房。 就在阮轻艾粘着一个发饰摊贩前晃悠的时候,他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下颚,逼她抬头。 他弯腰,从她背后就能轻易吻到她。 这一顿缠绵,可把阮轻艾吓坏不少。 知道在这古代,当街亲吻这种事是多么惊骇世俗?更何况还是如此自律的男神?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有点不可思议啊! 那个木头?开窍了? 一吻结束,落痕收了痴迷的视线,尴尬撇过脸。 哦,他还知道尴尬啊?瞧瞧路人甲们,都对着他俩指指点点,捂嘴偷笑。 这爷在发啥疯喲? 兽性来的快,去的也快。关键时候,还派不上用场。 落痕见她手里捏着个发簪,二话不说,付了钱,帮她把发簪扎她头顶。 阮轻艾终于吱声了,“大爷亲吻也不挑时间,我牙都没刷,都是葱油饼味!” “……” 真的不能怪他兽性力道不足,实在是…… 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千面妖卧房被人敲响,侍卫通报,“何小姐求见。” 千面妖开门吱声,“请她进来。” “是。” 何芯瑶一见面,就急急抓着千面妖的手说道,“潘姐姐,我想跟你讨个人。” “嗯?谁?” “就是跟在你爹爹身边的那个高大威猛的侍卫哥哥。我想要他!” 千面妖一下子就听懂了,这女人要落痕? 她嘴角忍不住钩笑。 何小姐眼光很犀利啊!一眼便能相中全场最优秀的。 只是,这位公子可不是她想要就能要得起的。 千面妖低声道,“恐怕不行喲。我那侍卫,许了人了。” “嗯?谁啊?” “就是我的贴身侍婢,他们俩,是一对。” 何芯瑶娇笑道,“哎!我还以为是哪家贵族千金呢,不过是个侍婢罢了。潘姐姐没必要为了一个侍婢和我生分了吧?” 千面妖耸耸肩,“你若喜欢,你自己去跟那侍婢讲。她若让,我也没什么意见。” “好!那我自己去跟她讲。” 何芯瑶带着人马去找阮轻艾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俩站在摊贩前你侬我侬的在亲吻。 她娟帕一捏,催着坐轿往前走去。 阮轻艾带着发簪刚回头就撞上坐轿轿夫,落痕接住她歪倒的身子,发簪掉在了地上。 轿夫见了,故意往上一踩。 刚买的发簪就被踩了个四分五裂。 阮轻艾眯眼看看那发簪,也没吆喝。 那坐轿插肩而过没几步,自动停了下来。 轿车下来的女子,朝阮轻艾走来,说道,“抱歉,弄坏了你的发簪。” 阮轻艾一眼就认出了她。 何芯瑶,何蓦然的嫡亲妹妹。 何芯瑶从下人手里接过钱袋,塞进阮轻艾手里说道,“拿着。” 阮轻艾无语道,“这么多?一个发簪用不了这么多吧?” “没给多。小丫头,你身边这位侍卫哥哥,不适合你,你和他分了吧。这钱,就当是弥补你的。” 给她钱,也不过是看在潘月的面子上,若是轮到自家丫鬟,早就被她一巴掌打残。 哦?这是给她的?分手费? 落痕眯眼瞪她。 这丫头除了贪吃,还贪财。 该不会,她会为了这点银子就和他…… 如果她敢!他怕他会失手掐死她怎么办? 落痕紧张的盯着她。 阮轻艾真把银子往兜里塞,数量太多,感觉塞得衣兜都沉甸甸的。 何芯瑶见状,满意点头,“还算识趣。” 阮轻艾却道,“不哟!这钱是赔我簪子的钱,本来觉得有点多,现在觉得不多,因为你居心不良,还窥觊我未婚夫婿的美色。这算是赔偿。钱我收下了,至于我的人,请你离他远些谢谢。” “还有这种说法?钱都收下了,竟然还敢霸占着我的人不放?” “你的人?”阮轻艾嫌弃道,“何小姐的脸皮可真厚!我家侍卫哥哥可是潘大人的。潘丞相他同意了吗?都没经过主人同意,当街抢人?你可真爱丢你家城主哥哥的脸!” “你!”何芯瑶抬手就想挥她一巴掌。 但被落痕用佩剑挡住。 哐当一声,何芯瑶手腕被佩剑挡疼了。 她红着眼,怒气腾腾道,“走着瞧!咱们走!” 阮轻艾眯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钩笑,“大爷,新章程开始要掀开序幕了哦。准备好了吗?” 落痕低声道,“别让自己受伤。” “嗯,小意思小意思。” 阮轻艾回家住了一晚后,照旧出门,花钱买买买。 昨天何芯瑶塞给她一包银两,不用完,不舒坦。 路过一个摊贩,她看见一些官兵围着一个摊贩老头掏手,“税收呢?” 老头哭着讨饶,“这个月都第四次了。我这小本经营,哪有这么多税收给您呀!大爷行行好,饶了我这一回儿吧。” “爷们我管理这条街,不给爷一点茶水钱,我们哪来体力保护你们?少啰嗦,给钱!不给钱就别在这儿霸占摊位,多的是人要你位置做生意呢。” 老头苦瓜着脸,只好把兜里仅剩的银两递交上去。 那些侍卫大摇大摆的走,阮轻艾大摇大摆的考过去,“老板,给个热馒头。” “三铜钱。” 阮轻艾拿出一些碎银塞他手里,眨眼微笑,“不用找零。” 老头吓了一跳,当下跪地磕头,“多谢活菩萨。多谢活菩萨!” “哎哟,低调低调,别跪!引人注意不好。” “哦哦,是是是!” 第175章:被抓入青楼 然后阮轻艾就跟在那些侍卫屁股后面,他们敲诈勒索一个,她就过去布施一个。 他们敲诈一个,她再布施一个。 也就半天的时间,整条街的百姓都望着阮轻艾的背影,泪眼婆娑。悄声传话,“这小姑娘是真的活菩萨啊!” “我们城里来了个活菩萨。” “活菩萨她又来布施了!” “嘘,低调低调。她说的,要低调,不能闹动静。” 也就两天的时间,阮轻艾把整条正源街,混得风生水起。每个摊贩见她过来,都把兜里藏好的最好的美食塞她吃。就算她不布施,照塞不误。 阮轻艾手里拿着一把瓜子,蹦跳蹦跳逛街。 背后跟着三个大汉,找到机会就麻袋往她头上一盖,拖进暗巷子里打昏,扛走。 阮轻艾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柴房里。 不久,一个老女人推门而入,“哎哟,这小姑娘长得水灵,这大眼睛挺讨喜的呢。就是不知道听不听话?” “听话听话!”阮轻艾坐姿超好,“姨娘别打我,我怕疼。我可是非常听话的哟!” 绿菲捂嘴偷笑,“这么聪明懂事的姑娘,真稀罕。以往哪个闺女抓过来不都哭哭啼啼教训一翻。你倒好?鞭子不用直接服从了?” “我怕疼嘛!姨娘见多识广,对付不听话的姑娘肯定手段杠杠的。我怕死了。” 绿菲狐疑的瞪着她,“真是稀奇的闺女。” “姨娘别忧虑,来来来,为了证明我的心意,我这就把卖身契签给你。” “哦?这倒好!自觉的姑娘。”绿菲掏出契约纸递过去,“签吧,记得按手印画押。” “晓得晓得。”阮轻艾边写字边嘟囔,“姨娘识字?” “识得一点儿。” 写好名字,递上,阮轻艾催问,“姨娘看看落款可还行?” 绿菲看了一眼字迹,点点头,“就是字有点丑。” 边说,边把契纸塞进兜里。 阮轻艾无语眨眼,嘴角努努,感觉有点无力。 “小丫头被人**了没有?” “没有哦!纯洁得一比!” “……”绿菲无语道,“你这丫头说话真逗,都不知道女儿家家羞涩为何物。” “哎哟,姨娘别闹!这个节骨眼,小命最重要。姨娘若要我接客的话,可得先让我观摩观摩才行。让我有点经验也好的呀!” 绿菲呆了呆,支吾点头,“说得在理。” “那走走走!快带我去观摩!”阮轻艾戳着小手,迫不及待的跺起了小脚。 绿菲见她那模样,更加无语起来。 这丫头…… 有点古怪啊! 绿菲带着她,进了一间房,对着她说道,“躲在帘子外偷看就好,可别扰了贵客知道不?” “知道知道!”阮轻艾一吸口水,憋着花痴般的笑容,踏进屋内。 房门一关,她悄咪咪的从衣袖里掏出了匕首,站在帘子外。 屋子里,一对男女搂在一起,还在调情,肚兜都没脱。 “官人——别摸这儿,讨厌——” “瞧瞧,都出水了——” 阮轻艾一捂鼻子,擦擦,还真喷血了! 哎——受不了受不了!光听见这两句台词,她就能想象一堆剧情!可惜可惜—— 阮轻艾狗爬式,悄咪咪挪进屋! 就在男人压趴在女人身上的那瞬间,她抬起匕首挂在老头脖子上。“大爷,肾虚了还拿命在做呢?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男人瞪大眸子,下巴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女人尖叫声,吓得屋外数名龟奴全冲了进来。 绿菲也急忙跟上,瞪眼一瞧阮轻艾挟持了人质,差点气晕过去,她怒气腾腾指着阮轻艾呼道,“你搞什么?死丫头,你在找死吗?” “嘘——”阮轻艾押着嘴角嘘声道,“姨娘别叫得这么大声,我耳根子娇脆,经不起你这八十分贝。” 绿菲眯眼呼哧道,“敢来我店铺里撒泼,是要赔命的你知不知道?” 阮轻艾头一歪,“你逼迫良家妇女卖身,你以为你不用赔命?” “呵!你在跟我比身份?你算什么东西?老娘我在正源街吃摸滚打这么多年,若是连你这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就不用混了!” 阮轻艾耸耸肩,“那你也得打听打听我是谁后,才能动手啊!这大话说得太快,真的连饭都吃不饱!” 绿菲一懵,眯眼问,“你是谁?” “我是潘丞相闺女,潘月小姐的贴身侍婢。” 绿菲一听,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其他头衔呢!潘月小姐的贴身侍婢,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侍婢,是个奴仆。你该明白,你被抓到我这儿来,如果没有上面的人打点过,谁会动你?” “晓得晓得,不就是何家千金,何城主的嫡亲妹妹何芯瑶吩咐的嘛!对吧!” 绿菲的笑容慢慢尬了起来,心头微微有些慌张,“既然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反抗?” “我为何不能反抗?”阮轻艾无语问,“我有反抗的本钱,我为何不能反抗?难道,我还傻乎乎的非得任你们鱼肉不成?” 绿菲抽嘴问,“你哪来的反抗的本钱?” “就前阵子,何小姐塞了我一袋银两。很多,特沉,这两天我在正源街,看见那些百姓被侍卫哥哥们欺负得楚楚可怜,他们欺压一个百姓,我就布施一个百姓,他们欺压一个,我布施一个。你猜,现在是什么情况?” 绿菲嘴角开始抽搐出来,“你……这……” 阮轻艾站在床头笑,“他们都称我为活菩萨喲!只是眼下,他们心中的活菩萨,竟然被你们抓起来,逼我卖身?你猜,正源街的百姓会怎样?” 绿菲疯狂摇头,“不!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敢!” “被欺压了这么久的人,他们早就有反抗的心思了,只是……没人带头罢了。眼下我这个活菩萨被人欺凌,我若带头反抗,你猜……他们……嘿嘿……会怎样?” “不——不不不——” 话音刚落,只听楼下传来哐当声。 “把门全部封死!别放出去半只苍蝇!” “女的都靠边站,男的都蹲下抱头,不然我们打死你们!” 龟奴的惨叫声一个个传了出来。 一名女子急忙上楼大叫,“娘亲,来了很多人,把我们都围起来了!怎么办?” 绿菲噎了气,忙回头呼道,“你他妈到底是什么鬼?” 阮轻艾嫌弃道,“你哟你,真是白痴。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了你我的身份,你也看过了呀,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 绿菲突然想起兜里的卖身契,急忙摊开纸头一看。 看了好几遍才认出这些丑陋的字迹。 “阮轻艾?”好耳熟的名字。 想了三秒钟,绿菲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娘亲——娘亲醒醒啊——你这叫我们怎么办呀?” 阮轻艾嫌弃道,“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眼力见有点低!派不上用场。” 第176章:那青楼还好吗? 阮轻艾跳下床榻,走出房间,对着楼下的闹民说道,“把男人全部绑起来,女人全部撵入屋内不许她们随意进出。龟奴全部赐死。找个识字的,登记嫖客身份姓名,有钱有势的,另外关一间屋子。叫他们写信家中,准备好赎金。派人去衙门上报,说这儿有土匪包场,叫他们出兵!” “明白。” 千面妖拿着酒坛子又在喝酒。 红叶见她抱酒坛子的模样就拧眉头,“小酒鬼,能不能别喝了?你知不知道你伤口一直拖着不好,都是因为你喝酒太多的缘故?” “嗤,胡说。”千面妖奇怪问,“那小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奇怪!” 她门禁惯了,一般情况下,夜落三刻后都会归巢。 红叶心头微微动了一下,难道…… 何芯瑶欣喜走了过来,“潘姐姐。潘姐姐!” 两人同时朝她看去,“何小姐何事如此开心?” 何芯瑶咧嘴一笑,“你家那侍婢不太上道,给她钱也不肯离开那侍卫哥哥。潘姐姐不会怪我吧?我把那丫头卖去青楼了。改天她若回来也脏了身子。侍卫哥哥肯定不会再要她了!” 何芯瑶拿着金器递给千面妖,“对不起喲,姐姐。这个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害你丢了个爱婢。” 千面妖尴尬的看着她问,“你把她,卖去哪儿了?” “青楼呀。” 千面妖挑眉问,“那家青楼……” “嗯?” “还好吧?” “嗯??”何芯瑶有些懵,“姐姐问的是什么意思?” 千面妖噴笑甩手,“我反正不管,你开心就好。” “那就谢谢姐姐宽宏大量了。那侍卫哥哥呢?回来了吗?我想和他好好聊聊。毕竟,我想招他入赘,有很多事情要和他好好商量商量的呢!” 千面妖憋着笑意,“改日吧!他现在,可能也很忙。” “啊……忙着寻人吗?”何芯瑶笑着摇头,“白费功夫,这个节骨眼,寻到了人,也不过是一具破烂不堪的残破之躯。有什么用?” 说完,何芯瑶屈膝礼别。 何芯瑶一走,千面妖噴笑连连,“真没想到,翎羽城的这把火,是被他妹妹亲手点起来的。” 正源县衙派出了五十兵马急忙赶去青楼。 青楼大门打开,那些侍卫仗着人多,还有兵器,直接冲进楼内。 刚冲进去,房门就被带上。关得死死当当。 落痕一人站在大厅内,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 侍卫长吆喝道,“哪来不长眼的土匪头子?转过身来!” 落痕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只是后退数步,什么都不用做,二楼撒下无数网兜,还有飞箭。 咚咚咚—— 啊—— 民兵造反。 百余侍卫也全部落网,死死伤伤。 阮轻艾吩咐道,“把他们衣服扒下来,穿上,回县衙,把正源县令给我控制起来。” “是。” 由周家军带头,带着数百民兵,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青楼。 仅仅几日的时间,整个正源县彻底沦陷。 官兵变成了土匪,关押进了地牢,民兵取代官兵,混在军营。 县令老头哆哆嗦嗦被周家军拱着进进出出。 青楼嫖客,挨个送上赎金才放人,阮轻艾拿了三大箱金子,满意得不得了。 翌日晌午,阮轻艾回了城主府,迎面撞见了何芯瑶。 两人一对眼,何芯瑶惊讶的看着她,“诶你?你怎么!”回来了? 阮轻艾忙拉着嗓门道,“哎哟何小姐,您可不知道,我遇到了多么倒霉的事。被人抓起来关去青楼,差点被逼卖身呢!” 何芯瑶急声问,“那然后呢?怎么回来的?” “正好碰见青楼被大批土匪围剿,那些嫖客都被抓起来讨赎金去了。我这小水留了一地也没一个男人过来疼我!” “……” 说着说着就胡说八道去了!这死丫头,有病! 何芯瑶无语腻着她,“你可真走运。” “可不是嘛!大难不死,感觉福气都在后面呢!不说啦,我要回去补个觉!困死我了!” 阮轻艾打着哈欠挥手告别。 一回家,推开屋子倒头就睡。 千面妖把屋子给她让了出来,安安静静在苑子里喝酒玩。 一出门,她瞧见何芯瑶粘着落痕说话,又是送香囊,又是羞涩赔笑,百般才艺都掏了出来,只是落痕连个眼神都不肯丢给她。 何芯瑶最后被气哭了,一跺脚,捂着嘴儿蹭蹭跑走。 落痕走过来问,“她睡下了?” 千面妖点头,“睡了,很沉。” 落痕叮咛道,“我可能要离开些时日,你护好她。她若有差池,你看着办。” “……” 落痕丢下这话后,直接飞走。 千面妖挠挠头。 红叶喷笑道,“他好像,也信任了你。” 千面妖无语耸肩,“我天生长了一副菩萨脸?” 一个小厮端着一碗红枣粥过来,“这是我家城主夫人给两位准备的小甜点。” 千面妖点点头,“夫人有心了,放那儿吧。” 小厮把红枣粥放在梁柱旁的石凳上,弓腰离去。 千面妖弄了一小碗,吹着热气准备品尝的时候。 屋里熟睡的女人迷迷糊糊推门嘀咕,“闻到了好吃的香味。” “……” 真的是个小吃货。 千面妖嘴角钩笑,“过来一起吃,吃完再睡也不迟。” “嗯嗯。”阮轻艾走过来直接张口,“啊——” 千面妖惊讶的看着她。 她这是?不打算动手了吗? 要她喂? 不会吧? 她都被落痕那王八惯成了手脚残废? 千面妖尴尬的看着她,但叹了口气后,还是给她递过去。 勺子刚要贴嘴皮,红叶忙吭气道,“别吃!里面有东西的。” 千面妖一愣,腻着他问,“有什么东西?” “脏东西,不能吃。”红叶捂捂鼻子,“味道这么烈,你们都没闻出来?” 千面妖闻了闻,“我只闻到香味。” “对呀对呀,我也只闻到香味。”阮轻艾顶着黑眼圈嘟嘟囔囔,“你是纯心不让我吃是不是?” 千面妖眯眼瞪他,“我刚才想吃的时候你没拉着我,我喂她吃的时候你拦着我。这是几个意思?” 红叶尴尬撇开视线,支吾了句,“那是夜葬花。” 千面妖吓得碗直接掉在地上。 阮轻艾跟着吓了一大跳,呆了好半晌才探头懵懵问,“啥玩意儿?” “夜葬花,顶级的……” “毒药?”阮轻艾看他不回答,追着问。 红叶脸憋得厉害,“春药。” 两个女人都用非常复杂的视线看向他。 红叶尴尬郁闷,扭头离去。 阮轻艾翻白眼,“这丫的有点不安好心的样子。” 千面妖学她一起翻白眼,“你现在才知道他不安好心?我早八百年就看穿他了。” 第177章:四处勾引侍卫哥哥 “这夜葬花是嘛春药?是不是吃了之后就会嗯啊我好热——然后巴拉巴拉脱衣服的那种?我长这么大真没见识过春药,要不让我试试?” 千面妖一把打掉她的贼手,“这夜葬花不是一般的春药,吃了会落瘾的。戒不掉的话,就会被人变成傀儡。” “听上去像是溜那个冰一样。” 就是一般春药里面昏混了些那个罢了。没啥大不了的。 阮轻艾奇怪问,“这碗红豆汤是谁送过来的?” “说是城主夫人。” 话音刚落,屋外一个侍卫来报,“潘小姐,阳将军求见。” 阮轻艾嘴角钩笑,偷偷说道,“这前脚给你送春药汤,后脚尤将军就想见你?这不是明摆着要和你攀关系嘛。” 千面妖跟着偷偷应,“那个阳将军是城主夫人的嫡亲弟弟。” “啊,还有这层关系。”阮轻艾对着通传的侍卫说道,“你去告诉阳将军,红豆粥不小心洒了,让他改日再来。亏他白跑一趟,真是辛苦辛苦。” 千面妖无语抽嘴,“你这……是想让他尴尬死吗?” 阮轻艾耸肩一笑,“我这人就是不喜欢玩虚的。” 侍卫原封不动通传过去的时候,阳译林脸色浮现青一阵紫一阵,心思揣摩不已。 这潘小姐直接拆穿了他的把戏,但又不责备他是几个意思? 阮轻艾顶了千面妖一下,“红叶大大手里应该也有这药。” 千面妖狐疑瞪她,“然后呢?你想怎样?” “嘿,我去跟他讨点过来玩玩。” “诶——”这混丫头到底想干嘛呀? 阮轻艾见红叶坐在书房里找医书看,阮轻艾探头喊,“大大——” 红叶扭头眯了她一眼,“贼头贼脑。呵……” 骂归话,可还是觉得她有些可爱。 “大大!你兜里有没有春药呀?” 一问,吓得手里的书都掉在了地上。 红叶回头瞪她,“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要这玩意儿干嘛?” “我想给我家大爷吃。你不知道,我们俩每天在床上蹭来蹭去,他就是不肯蹭进来,急得我要死要活,我就想让他硬不停……” “闭嘴!你再说半个字,我点你哑穴你信不信?” 阮轻艾苦着脸,“你们真凶。太讨厌了。春药给不给嘛?” “不给!哪凉快哪呆着去。” 阮轻艾哇地一声哭着跑走了,回到千面妖身边就缠她,“你去帮我要点春药过来好不好嘛!红叶他太坏了,死活不肯给我!” 千面妖死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别闹。” “不能!妖儿姐姐你要是肯帮我这个忙,回头我送你一份小礼物。” 千面妖眯眼瞪她,“什么礼物稀罕到我要为你拉下脸去求那王八的地步?” “肯定是稀罕的啊,不信你去问问红叶大大,我上次送他的礼物,他宝贝成什么地步?” 一听这,千面妖点头应,“好,我去看看。” 千面妖去了红叶书房前,一露头,红叶瞥了她一眼,神色尴尬扭过脸不肯看她。 刚才他那坏心眼的思绪,不小心暴露了。有点难堪。 千面妖倚着门框问,“上次小阮送你什么礼物?听说你很稀罕?能不能让我过目一眼?” 提起这,红叶倒不藏私,“来看。” 他拿起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摊开,“一整套手术工具,不会生锈的钢制。” “钢?”千面妖拿起一把手术刀,摸了摸材质,眉头直拧巴,“这是什么矿石?” “我也不清楚。怎样?稀罕不稀罕?” 千面妖感叹点头,“确实稀罕。呵……那丫头说也给我个稀罕的礼物。” “给了吗?”红叶忙问。 “还没给,得那东西去跟她换。” “什么东西?” 千面妖抬眸看他,“春药。” “……”红叶无语道,“她有病是不是?” “你管她有没有病。把春药给我,我拿去跟她换礼物。” 红叶掏兜,可掏了一半又撒手,“我凭什么听你的?” 千面妖一把揪住他衣领,拉下来,踮起脚尖对着他红唇落下一吻,哑着嗓子说话,“东西拿出来。” “哦。” 药就这样轻而易举到了手,红叶尴尬的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回魂后一拍额头,“真他妈没用!”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要被这死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千面妖拿着春药递给阮轻艾,摊手道,“礼物!” 阮轻艾眯笑道,“现在不能给,得过几日!时机成熟立马送您。谢谢妖儿姐姐,我出去浪去啦。” 什么话! 一天到晚浪浪浪,就知道浪。 千面妖无奈苦笑。 阮轻艾蹦着寻人,看见侍卫就问,“侍卫哥哥你们好呀。” 那些侍卫见阮轻艾这可爱哒哒的表情就笑,忍不住学她口吻打招呼,“丫鬟妹妹好呀。” “侍卫哥哥,你们城主大人呢?我找你们城主大人喲。” “城主大人在议事厅堂,阳大人也在。” 阮轻艾凑头问,“阳大人是不是城主夫人的亲爹爹?” “是的,阳大人是翎羽城的副城主。” 阮轻艾忍不住笑,“那就有意思了,爹爹把持内朝,亲儿子是武将,女儿又是何城主的正妻。这个翎羽城,有何城主说话的余地吗?” 那些侍卫尴尬努嘴,“丫鬟妹妹管住嘴啊,可别乱说话。小心得罪人。” “那议事厅往哪走呀?” “那边。”侍卫们指了个方向。 阮轻艾又蹦蹦跳跳的离去。 侍卫们看着她的背影,都痴迷笑笑,“这丫头是真可爱,真想要个这样的妹妹。” “听说她是潘月小姐的贴身侍婢,可得宠了呢!可惜,名花有主。” “啊,那真是可惜。” 阮轻艾走去议事厅,站在厅堂外,又见着两个侍卫,走过去悄声打招呼,“侍卫哥哥你们好呀!” 侍卫懵懵看着她,轻声道,“你哪来的?来这儿做什么?快点走,小心被抓着挨板子。” 阮轻艾蹭过去掏出一个糕点递上,“我是潘月小姐的侍婢,我家小姐过来要我带话给何城主呢。” 侍卫尴尬把糕点给她推回去,“那你躲我背后,等阳大人走了之后,我帮你去传话。” “好的呢,谢谢侍卫哥哥。” 阮轻艾就站在他身侧后,拿着糕点自己啃吧。 像只小老鼠一样。嘎兹嘎兹啃着糕点。 那侍卫看着就心动,“糕点好吃吗?” “好吃的呀,可惜没带够,就四块!” 侍卫从兜里掏出一块葱油饼递给她问,“这个喜欢吗?” “哦哦,喜欢!喜欢的呀!” “拿去。” 阮轻艾眯眼笑笑,“那我不客气啦!” 吃完糕点又吃葱油饼,小嘴一刻也不停。 第178章:当她老妈子 阳文迁走出来的时候,何蓦然跟着出来送行,阮轻艾躲在侍卫背后,他们没看见她。 何蓦然眉头紧锁嘟囔,“岳父大人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一下的,田冲烟台用这价钱卖掉,我们翎羽城会亏损多少?以后不得看那关蘅的脸色办事?而且一卖就是十五年,这契约年限实在是太高了。” 阳文迁爽朗笑道,“怕什么,关蘅怎么说也是你岳父我的死兄弟,别说这价格了,他想要,我们就算白白给他也无妨。到时候,他若赚了钱,还怕不过来孝敬咱们俩?” 何蓦然低声道,“问题是田冲烟台附近很多百姓,这地皮交接给了他,那些百姓如何安置?他这点想过没有?” “放心吧,关蘅他会给那些百姓拆迁款的。” “上次他就没给,我听说他还把一家人家的闺女抢回家当小妾,其他家人全被他打死。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阳文迁直接打断他的话,“后来不也没事了嘛,也就闹了三天而已。你看他们闹得起来吗?” 何蓦然再次没话可说,只是继续叹气,“那……那岳父你做决定吧。” “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不送了。” “呵呵,不用送!” 阳文迁一走,阮轻艾冒出头来,“城主大人好呀。” 何蓦然吓了一跳,“你!啊……是你啊!” 阮轻艾微笑问,“城主大人记得我么?” “怎么不记得?你是潘月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婢,最可爱的那个。” “嚯嚯嚯……最可爱,这三个字真中听,我爱听,城主大人再说两遍夸夸我。” “呃……”这丫头,是想逗死他吗?“潘月小姐叫你来的嘛?” “是啊!潘小姐自己不好意思过来找你说话,只能叫我来跟你说……” “什么?” 阮轻艾钩钩手指头,何蓦然贴耳,阮轻艾轻声道,“潘小姐想嫁给您。” 何蓦然吓了一跳,“这——这这——潘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来来,咱们进屋谈。这里人多眼杂。” “哦,好,我带你去我书房。” 何蓦然领着阮轻艾回了自家书房,房门一关,他迫不及待问,“潘小姐说想嫁给我?” 阮轻艾眯眼笑笑,“她是有这个意思的。只是她最近比较愁苦。” “愁苦什么?” “早上小阳将军过来找我们家小姐,也说想娶她为妻呢!那小阳将军家中没有妻室,嫁过去,那就是正室。但是你已经有了一个人,出门在外,说道城主夫人大家就只认阳丽晓一人。咱们家小姐嫁过来委屈当个妾室?她肯定是不甘心的呀!我家小姐说,她要过来,得让阳丽晓下去,当妾。我家小姐上位,当正室。这是我家小姐唯一的要求。” 何蓦然心动归心动,可是! 让阳丽晓甘心下位为妾?这可能嘛? “我岳父不会答应的。这个真的难办。” 阮轻艾挑眉问,“那您难道希望我家小姐嫁给小阳将军?” “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们阳家势力已经如此庞大了,他在阳家人面前,一点说话的分量都没有,如果潘月再下嫁给阳家,那这个翎羽城姓氏彻底改成了他们阳门。 当初爹爹给他定下这门亲事是怕他年轻气盛,怕他坐不稳城主之位,就想拉拢阳家为他撑腰。 可谁知道,真正的老虎,就是阳家。 整个翎羽城,阳文迁说一不二,他也就象征性的过来跟他商量商量,算是已经很给他面子的了。 越想,何蓦然心里越焦躁,“丫头,能否让我见见潘丞相?” “潘丞相暂时不想见您,说实话,潘丞相也是有意小阳将军的呢。但潘小姐却有意于您。那对父女俩,现在在闹别扭中。潘丞相觉得您做事不够果决,有些瞧不起您,所以潘小姐叫我过来,给你出出主意,你得做些什么事情,让潘丞相瞧得起你才行。” 何蓦然忙问,“潘小姐要我做什么?” 阮轻艾掏出一个药瓶递上,“这是春药。要怎么做,你自己想吧。奴婢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哟!” 何蓦然拿着药瓶久久无法言语。 阮轻艾蹦跶回家,打了个哈欠,“唔——我困死了困死了困死了!昨晚没睡,今天又蹦来蹦去,困死了——” 千面妖忍不住嘲笑,“知道困还不肯去睡觉?” “我怕睡着了,会错过好戏嘛!妖儿姐姐给我套夜行衣?我想去爬屋顶!你带我去好不好?” 千面妖无奈道,“你是真能折腾人。给我回去睡觉去,我才不会陪你干这种蠢事。” “你不陪我,等我去找嘤嘤姑娘。嘤嘤肯定愿意带我去!” 千面妖头疼得要死,“你能不能别带坏她?” “我哪有!这叫趣味相投,不叫带坏!” 千面妖环胸问,“我正要问你呢,嘤嘤去哪儿了?” “她不是天天吵着要抓蝴蝶吗?我让青国青城两兄弟陪她去抓蝴蝶去了。” 不对劲! 估计抓的不是一般的蝴蝶。她一进翎羽城就四处埋线。毕竟是攻城战,不埋线,她哪里浪的起来? 说到底,她和红叶毕竟是她的囚奴,自由没有多少,消息,自然也不会放给他们多少。 算了。都到这儿了,就陪她闹闹吧。 千面妖进进出出,红叶看见她手里拿着夜行衣和针线剪刀,挑眉问,“这是干嘛?” “那丫头晚上要爬墙,我给她改改衣服的尺码。” 红叶哼笑问,“你当她老妈子?” 千面妖头一黑,“别说了!我知道我蠢!” 她一边缝针线,一边唉声叹气。 夜还没深,阮轻艾就迫不及待换上夜行衣,还跑出来炫耀,“好看吗?大大你快看看我呀,好看吗?” 红叶尴尬的看着她,“好看。呵呵……” 阮轻艾牵着千面妖的手说道,“妖儿姐姐快点带我飞。咱们去城主夫人卧房顶上,肯定有好戏看。” “呃……” 两个女人就这样飞走了,悄咪咪来到阳丽晓屋顶上,掀开瓦片低头看。 里面一个女人坐在高坐,优雅的端着茶杯喝水,下面跪着一个丫鬟不停自己掌嘴,“夫人我错了,夫人我错了,夫人我错了。” 阳丽晓哼道,“错哪了?倒是说来听听。” “我不该打城主大人的主意,不该偷偷看他。” “下贱的东西,我的男人你也敢动歪心思?你是不是忘记桃红的下场?” “奴婢不敢忘,奴婢真的知错了。” 另一个丫鬟端着茶水递过来,“夫人别生气了,这是城主大人亲自叫人熬煮的燕窝汤,补气养颜的,城主大人对夫人是一心一意,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思。夫人可别辜负了城主大人的一翻心意。” “嗯。端过来——” 第179章:爬梁偷看 阳丽晓接过汤碗,吸溜吸溜的吃着。 夜深,红烛吹灭。 千面妖看见屋里出现了一丝丝动静。 “啊……嗯……水……水……好热……来……来人……我好难受……” 千面妖一愣。 心里犯嘀咕,这女人是中春药的节奏? 谁下的?城主大人自己? 自己给自己的妻子下药??? 这是什么把戏? 千面妖抬头想问问阮轻艾,可一抬头,瞧见阮轻艾趴在屋檐上呼呼大睡。睡得特酣甜。 她脸微微抽搐了一下。 没叫醒她,自己一个人低头看得仔细。 屋里进来了,一二三四五…… 五个男人? 千面妖眼珠子都瞪得像铜鼓。 因为没点火,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声音还是能传上来。 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男人粗喘声,女人舒爽尖叫声。 屋外,那些丫鬟们挨边站,她们也都听见了声音,但谁也没有出声。一个个脸上都摆着舒爽愉悦的偷笑声。 看样子,这个主子是真的不得人心,不然不应该没有人不出面救她。 她对自己夫君做过什么事情,她夫君竟然记恨她到这个地步?不鸣则已,一鸣……就五个男人? 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事情差不多都办完的时候。 哐当—— 房门被踢破—— 阮轻艾被吓醒,急忙低头看,就看见了一个结尾! “混账!竟然敢勾引侍卫?下贱东西!给我绑起来!” “夫君!我是被陷害的啊!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把人带下去,叫阳大人过来领闺女回去!” “不要——夫君,您把消息压下来好不好?我、我答应给您纳妾!您不要把消息传出去好不好?我答应从此以后,不会吃醋不会阻止你纳妾了!求求夫君高抬贵手!呜呜呜……” 阮轻艾黑着脸,喷哧,“我什么也没看到,唔……你都不叫醒我!唔……” 千面妖憋笑连连,“你自己要睡,与我何干?我还推了你两下,你睡得像头猪,推不醒我也无奈。” “哼——走,回家。” “嗯。” 两人回到苑落,红叶端着热腾腾的美酒接她们。 千面妖看见美酒就去接,美滋滋的灌了一口。 方才看了两个时辰的美景,口干舌燥极了。 红叶见阮轻艾那憋屈的小脸,忍不住笑,“怎么像个吃不到肉骨头的小狗?” 千面妖跟着笑,“确实像!像极了!” “怎么了?没有见着想见的画面?” “她打了个盹,错过了。” 阮轻艾苦恼抓头,“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就好比你花了一千多块钱,去参加一次你偶像演唱会,可谁知道过去就睡死,醒来演唱会散场的那种感觉呀!哎……哎……六P大战,史上多么经典的画面,我什么也没看到!气死我了——” 红叶眯眼嘟囔,“长针眼了没有?” 千面妖喝酒的手一顿,撇头,“你问我?” “她睡着了,你没睡着吧?不该看的东西,看了多少?” 千面妖翻白眼,“也没多少,烛火没点,黑漆漆的,谁看得清楚。” “哦。”红叶松了口气,“你可别被这歪东西带歪了。” “你怎么还管到我头上来了?”千面妖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 “大人!”侍卫匆匆来报,“城主大人求见潘丞相。” 阮轻艾吓一跳,“何城主的手脚是真的快!快,咱们回去换衣服。” “哦。”两个女人还穿着夜行衣来着。 赶紧进屋。 红叶则负手站在庭院,等着何蓦然前来。 何蓦然见着红叶拱手礼道,“潘丞相。” 红叶支吾应,“嗯。何城主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我听说前些日子,夫人给潘小姐下药,有意撮合她和她家弟好事。这手段,实在是不齿。我来替我那夫人,向潘小姐道歉。” 红叶眯眼,“哦?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夫人方才亲口告诉我的。” “哦。然后呢?” “潘小姐金贵之躯,怎能和下臣结亲,阳将军官爵连三品都挨不上边,自然和潘小姐不搭配。何某不才,但好歹也是一城之主,加上我夫人数年内没有孩子。我想,潘丞相愿意把闺女许配于我?当我正妻,日后与我生下孩子,直接继承城主之位?” 红叶懵了眼,问,“你、要娶谁?” “您女儿,潘月小姐。” 红叶无语嘀咕。这才几天,阮轻艾这就把千面妖给卖了出去?她还真是喜欢物尽其用啊! 红叶表情不太爽快,好像有些生气。 何蓦然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太直爽了,惹了他不痛快?他不知道,红叶是在吃自己闺女的醋。 他就是听不得有人说要娶她!半个字都听不得! 红叶支吾道,“你不是已经有正室了?我闺女嫁过来,不得委屈了我家宝贝?” 何蓦然忙道,“那个不守妇道的**,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勾引那么多侍卫在房里行苟且之事。我已经准备好给她写休书了。” 红叶哼笑,“哦。原来是这样的。” 阮轻艾是真的好手段啊!就出去一会会的功夫,能哄得何蓦然亲手料理自家夫人!够绝! 何蓦然追击道,“阳家对潘小姐有些居心叵测,我夫人手段卑鄙,相信小阳将军也不是真心对待您掌上千金,所以还请潘丞相好好顾虑顾虑,我才是潘小姐最佳夫婿人选。” 不管怎样,就算自己没办法娶潘月进门,但至少,绝对不能让她和阳家成事。 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办到底,不然他这个城主之位,绝对难保了啊! 红叶轻咳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那就不打扰丞相大人休息了,在下告辞。” 何蓦然回去后,估计也有的好头疼了呢,休书不一定能写得出来,毕竟阳文迁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他没办法压制女儿私通侍卫的消息,但他绝对有能力,能逼何蓦然把绿帽子带死。 修整了一宿,阮轻艾精神饱满,又去寻何蓦然,就在苑落外门口徘徊再三,那些侍卫一个个的,都记住了她。 “小阮妹妹你又来啦?” “是的呀!城主大人呢?” “在屋子里愁苦着呢!我们家大人天天心烦,眉头就没松开过,城主大人见着小阮妹妹他就舒心。他叮嘱过了,您来都不让拦,随意通行。” 阮轻艾笑着招呼,“谢谢大人通情达理,那我就进去啦!下次给哥哥们带些糕点喲。” “好的好的。” 阮轻艾蹦蹦跳着进屋,瞧见何蓦然撑头苦思,纠结不已。 阮轻艾冒头一笑,“城主大人早呀!” 一听见那清脆的声音,何蓦然眉头就松开了,“小阮啊。来,进来。我给你准备了樱桃馅酥饼。” “哇——看着就知道贼好吃。” 阮轻艾把糕点全放在方巾里裹起来。 第180章:给我杀—— “嗯?怎么不吃?” 阮轻艾笑道,“等会儿我要出门,出门后无聊再吃。” “出门去哪儿?” “我家小姐使唤我去办事。何大人无聊不?无聊可以陪我一起去呀!” 何蓦然突然心动异常,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顺便给你买点东西。” “买吃的吗?”阮轻艾欣喜问。 “你怎么就知道吃?我想给你买些女儿家家的饰品,不行么?” “唔……那没用。我还是想买吃的。” “……” 何蓦然带着阮轻艾离开了城主府,刚上车,他就迫不及待说道,“我们翎羽城有很多特色美食,你若喜欢,我能带你逛遍所有美食街。” 阮轻艾捂着心肝激动不已,“大人您真好。比我家主子,和我主子她爹爹,好太多太多了呢!” 何蓦然看着她那迷人的微笑,叹了口气,“幸好你是潘月小姐的丫鬟,若你是我府上的丫鬟,我光和你多说两句话,怕你得遭殃。” 阮轻艾耸耸肩,“晓得的。您夫人是醋缸子吧?” “是啊,就说前年,你不知道,我欢喜了一个小丫头,也没说要纳妾,收房,连通房丫鬟也没提起。可我那夫人还是把她……算了,不说了。” 别污染了这么可爱丫头的耳朵。这些肮脏事,噎着吧。 “现在我夫人被我遣回阳家,总算可以过上几日舒心日子了。今天破例出来散散心,什么也不要想。丫头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好的呀!那就先去,田冲烟台!” “……” 何蓦然微微惊愕,“去、去那儿作甚?” 阮轻艾对他杨开了一抹灿烂的微笑,“逛街。” “……” 两人赶到田冲烟台的时候,这儿正处于地狱般的场景。 那些农民,被一大批官兵,撕扯着家具,全部往外丢。 家禽四溢被砍杀,女子被扔在大街上当众调戏。 何蓦然看见这场面,脸色发绿。 按理说契纸还没签给关家吧?怎么这就动手了?说好的给拆迁款?给了吗? 这像是给的样子吗?岳父答应过他的事情,有哪样是做到的? 他向来都是心知肚明,可是之前一直眼不见为净,如今亲眼见着了才知道,他的城民,真是苦不堪言啊! 阮轻艾奇怪问,“诶?这儿怎么变成这样?前几日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说翻天就翻天?” 阮轻艾明知还故问。 何蓦然心头被刺了一根刺,痛的他难受死。 这就是他管理的城镇,民不聊生。被身边的丫头看不起了。 看见一个女人被追,阮轻艾推着何蓦然就呼,“快去救啊,傻乎乎的干嘛呢!快去救!” “啊?我……我这……” “去喲!”阮轻艾直接拿脚丫子踹。 何蓦然这次出门就带了两个家丁而已。面对那些拿着佩刀的侍卫,吓得说话都结巴,“不、不许欺负那女人!快住手!” “你他妈是谁啊你!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们不认识他! 何蓦然急忙拿出玉印,“我是城主!何蓦然!” 砰—— 一拳头扎扎实实砸在他脸上。 何蓦然惊恐回头,“你!你怎么敢打我,我是城主啊!” “你是城主?老子就是你岳父!哈哈哈……” “哈哈哈——” “兄弟们,这小子敢冒充城主,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砰动砰动—— “啊——住手——我真的是——哎哟住手——” 那些士兵一边揍人还一边羞辱他。 “那个狗城主算什么狗东西?给我们家阳大人提鞋都不配!” “就那种废物玩意儿,怪不得他妻子要给他带绿帽子。” 抱头挨揍的何蓦然,心里隐隐烧着一团怒火。他咬着牙,忍着痛,就想着,谁如果现在肯给他一把刀!他一定要!死死抓着它!杀光他们!杀光这些狗畜生!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跑来一大批官兵,“住手!干什么呢?” 穿着同样侍卫衣服的护城军,把何蓦然拉了出来。 为首的,是正源县县令。 官兵看见同僚,倒也客气,“哦,大人是哪处管辖的?” “正源县令李贺明。” “李大人,我是烟台县关大人门下的。” 李贺明扶着何蓦然说道,“这位是城主大人,你们竟然敢打城主大人?” “啊?”那些侍卫彻底楞傻了眼,“这、怎么会?不可能的啊!城主大人好端端的跑到这儿来干嘛?” 何蓦然拉着脸,呼喝道,“我去哪来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哎哟,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何蓦然侧头看了李贺明一眼后,问道,“以下犯上,冒犯城主威严,这罪,该如何处置?” 李贺明弓腰说道,“自然是全听何城主发落。” 何蓦然撇过头,冷声道,“那就杀了!” 可能……十有八九……李贺明会劝他的,会各种的劝!怎么办?他能不能一意孤行?他就想杀!就想开杀戒行不行! 请别劝他行不行? 那些侍卫也是有恃无恐的姿态,心知肚明,官官相护,这个城可不是何蓦然说了算的,他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李大人肯定会保他们无忧的。 只要李贺明开头一句: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城主只能顺着台阶往下走,自己吃一个大憋。 想到这儿,侍卫们都在肚子里偷笑中。 就在何蓦然闭眸等着李贺明开口奉劝之际,谁知李贺明一挥手,“那就杀了吧,动手!” 嗯??? 周家军集体呲牙咧嘴地笑着,“遵命——” 诶诶??? 那些侍卫当场跳脚,“喂!我们可是……” “是个屁!”周赋哼哧道,“不过就是一些侍卫而已,打了城主大人还想好活?兄弟们,一个也不留!” 何蓦然也被吓傻了眼,心头狠狠一颤,沉默许久后才发现,他们真的动手了。两批侍卫相互厮杀,但因为武力值相差太多,几乎是单方面被屠杀。 何蓦然终于慌过神来,激动大喊,“没错!就该这样!所有在烟台扰民的,一律不要放过!全部给我弄死!全部弄死!” 这是老天爷赏给他的大刀啊! 一通屠杀。 惊动了关蘅,当他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烟台所有百姓,都对着何蓦然磕头朝拜。 “城主大人英明神勇!爱民如子!” “城主大人是我们庇佑之神!” “城主大人威武——” 关蘅尴尬前来,拱手道,“何城主,这是在做什么?” 何蓦然回头冷声道,“这些畜生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当街羞辱,被我撞了个正着,我本来也就劝两句,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连我都打,你看见了没有?我身上这些伤,就是你的人马给打出来的。” “呃。这——” 第181章:周家军祭天 “手下的人没有管好,身为他们的主子,你自己说吧,要如何弥补你的罪孽?” 关蘅忙弯腰说道,“呃呵呵,小事,小事,下官赔钱安抚民心便可,何大人莫须担心。” 阮轻艾粘着何蓦然身侧说话,“呵,这个关老爷说话可真逗。哦,你肯赔钱啊?你看看百姓肯要不要你的臭钱呀?” 边上几个女人对着关蘅就是一通口水,“啊吐——” “狗王八,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 “欺负我家闺女还打砸我们家里!赔钱就能了事?你想得美!” “把他官职撤掉!” “对!撤掉!” 确实!他也想撤! 何蓦然哽着一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心里头,依旧是有顾虑的。 关蘅眯眼撇了何蓦然一眼,像是肚子里有一肚子的牢骚,只是碍于地点不对,没办法和何蓦然发作。 关蘅就把气往阮轻艾头上撒,“你是谁?你在这里作什么妖?蛊惑民心?来人,把这丫头给我绑起来!” 阮轻艾嬉皮笑脸,“不行的哟!我是潘丞相门下的侍婢,你想绑我?也得看看我头上的主人是谁!” “……”关蘅又被噎了一口气,侧头对何蓦然说道,“城主大人说句话吧,这事儿可不能闹太大啊,很难看的!我既然愿意出钱填平这件事,城主大人就帮忙开口发落一句,当个和事老!” 阮轻艾却粘着何蓦然说道,“刚才那些狗畜生说我们家城主是个没用的废物,还说整个翎羽城是阳家人说了算!这话都是你教给他们的吧?关老爷,你这样看不起我们家何大人,现在还想叫他给你当和事老?何大人又不傻,对吧何大人?” 何蓦然立马昂头呼喝,“没错!今天这事,不可能善了!我要替百姓,追究到底!” “好——城主大人英明!” “城主大人我们支持你!” 虽然关蘅带了不少官兵来,人数和李贺明带来的兵马相差无几,但是,百姓都站在何蓦然这边,他的一句话,能够煽动数百民众。 人数众多,他关蘅也吃罪不起,想了半天后,关蘅跪下说道,“下官愿意诚恳道歉!还请何大人高抬贵手!” 阮轻艾抬头瞅着何蓦然,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要放过他吗?” 何蓦然沉默半天,反问,“你说我该放过他吗?” 阮轻艾突然笑了,“你都做到这地步了,撤退一步就是失败!做事不够果决,就担不起大梁。” 一听,何蓦然狠狠闭了闭眼,抬起头的瞬间就道,“那就!杀了!” 关蘅瞪眼抬头,“喂!何蓦然,你疯了吗你?杀了我的官兵我都没说你,你现在还想杀我?你是真没把你岳父放在眼里了是吧?” 何蓦然冷漠哼道,“不然呢?等着你死灰复燃,野草重生的时候,我就得反过来跪在你脚下受你们的屈辱?” 何蓦然挥挥手,“给我继续杀!连带他带过来的所有侍卫!全部擒拿,缴械投降归顺者放他一条生路,其余胆敢反抗的,一个不留!” “动手——” 周家军再次带头冲锋。 那些百姓们竟然也混在里面帮忙,最叫他们生气的对象,那个关老头子,被无数百姓抓在正中央,轮着拳打脚踢。 “哎哟哟——混账东西——老子我——我噗——哎哟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哎哟我的老骨头——” 可是打完后,何蓦然还是有些慌的,回头问道,“怎么办?如果我岳父带着兵马过来镇压该怎么办?” 阮轻艾笑着问,“这田冲烟台又不是唯一一个被受欺压的场所,前年不是也有?” “啊……” “还有其他地方,不是也有?” “啊……” “民兵的数量多?还是官兵的数量多?” “这——” “那些百姓若想造反,只需要一个领头人物。很容易挑唆的!尤其是名正言顺继位者城主大人您!你的一句话能抵帅将一万句!揭竿起义这种小事,其实不难的……你只要看不顺眼哪个县令,看不顺眼哪个富商,亲自带着民兵抄了他们的家即可!钱,你要揽在手心后,自己招兵买马。有了军队支持你,再加上你有城主爵位,一品官爵傍身,阳文迁算什么东西?” 何蓦然眼眶微微红润,嘴角钩笑,“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些事,不是我想不到,而是我没有胆子去做罢了。如今想来,这些事情,只要用心去做,有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 边上侍卫军匆匆赶来报,“大人,小阳将军带兵过来了,咱们得先撤!” 何蓦然急忙上马,手一伸,对着阮轻艾说道,“来,上来,我带你离开这儿。” 阮轻艾摇头道,“你先走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那些侍卫军也给她牵来了一匹白马,非常漂亮。 阮轻艾上马是需要踮脚的,个子太矮根本爬不上去,周赋过来直接抓着她的小蛮腰往上扔,一下子就把她扔到马背上。 “哎哟喂!你真粗鲁!” 阮轻艾一骂,周书蹭蹭跑过来打他后脑,“王八蛋,小心着点!” “就是就是!” “呃……” 阮轻艾嬉笑道,“叔,还是你疼我。走了走了!咱们可别被堵着,赶紧撤——” 何蓦然急着道,“等一下,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阮轻艾眯眼笑道,“城里还不够乱,我给你去添油加火。扶你上位,不得给你名正言顺的机会?可别把机会白白从指缝里溜走。何大人,记住,机会不等人,我能借你的刀子就一把。” 翎羽城的护城军,其中竟然还分出一部分人,是要跟着阮轻艾走的? 这些护城军,不对劲,好像不是他翎羽城的人! 难道是潘丞相的军马? 是潘丞相在帮的他吗?是潘月小姐,教她这样做的? 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像呢? “大人,咱们走吧!” “嗯。”一群人牵着马匹,且战且退。 为什么……他们喊她大人? 小阮,小阮,哪个阮? 他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阮轻艾牵着马儿踢踢踏踏,看着不远处的动荡,心里还有些担忧,“军粮都偷走了?” 周赋点点头,“嘤嘤姑娘和青国青城俩兄弟忙乎的厉害,这个时候应该是全部偷走了。” “马匹也不能留给那些士兵啊,得全部放走。” “也会放走的,大人您放心。” “墨儿也在他们那边吗?” “嗯,那小子是真的烦人,天天找人打架也不嫌腻。上次他来我们狼王头上撒尿,被我们轮流灌酒。醉得什么脾气都没了,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我们地盘闹事。哈哈哈……” 一群人陪着哄笑。 陪同护送的周家军,只有十六人,周颂留在北塞营地,在帮她弄图纸。 周赋抬头对着阮轻艾轻声道,“那个何城主,看你的眼光也不对劲。估摸着也想娶你。” “呵……不可能给他。有眼光的男人都排着队要娶我们家小阮,哪里轮得到他呀。”周书满心欢喜的看着阮轻艾说道,“可惜她已经成亲了,若是没成亲,我还想给她置办嫁妆呢。” “这还不简单?待我功成身退那日,我重新办一次喜酒,叔叔哥哥们一块儿来喝我喜酒。上次成亲太仓促,连拜堂都没拜过呢!” “呵……小丫头就是不爱害臊,哈哈哈……” 一群人哄堂大笑。 突然,一枚飞箭横空射来。 阮轻艾只察觉黑影飞过,身边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木讷回头,牵着马匹的周书,头上被射中一根两指粗的飞箭。 在他缓缓倒地的刹那间,阮轻艾耳鸣炸裂,“叔——” 她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四周无数把飞箭径向射来,周赋拔刀大喊,“把人护死!誓死护她撤离——” 阮轻艾被扯离马匹,踉跄倒地,她爬到周书身边捧着他脑袋哭喊,“这要我如何跟狼王哥哥交代?我早说叫你们不要跟我来的!你们为什么不听——” 周赋扯着阮轻艾胳膊说道,“跟我走!我带你杀出一条血路,周家军断后。” 阮轻艾抱着周书脑袋不肯走,“什么断后?他们怎么办?” “他们都是战士,跟着你过来那刻早就决定好要为你牺牲的。跟我走听见没有?” “一起走——大家一起杀出去——” “不可能的!傻瓜!” “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阮轻艾心头慌乱思虑,“是恒富吗?是他吗?是不是他?里面有血衣堂的人吧?” 按理说,阳家军就算要拦截人也是去拦截何蓦然,可他们直接瞄准了她,必定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还知道了她的行经路线? 有内鬼…… 周赋牵过小白马,一把扛起阮轻艾,挥鞭大喝,“驾——” 后背暴露在敌人的视野里,一把把飞箭射过来。 “嗯——” 她听见了男人的闷哼声,抬头一看,周赋嘴角溢出了丝丝血渍。后背两根长箭,刺穿了他的胸膛。 虽然不是心脏,可也正中胸膛。 “驾——” 周家军全数被留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遥远,阮轻艾望见了小阳将军,带着人马围剿。 城内动荡不安,周赋直接带着阮轻艾骑马出城,一路飞奔藏入森林中,半路下马,他一拍马屁,逼着马儿继续往他处狂奔,自己扯着阮轻艾跳树逃离。 也才跑了没几百米,周赋生生倒在了地上。 阮轻艾哭着扶起他,“我们得回去!红叶大大能救你。” 周赋苦笑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忘了,北塞迁移刺杀之事,他也有参与。你应该心知肚明。” “可他救过我,救过我朋友,这次我去求求他,他应该也会救你才对。你不该逃出城的,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箭非常粗,刺穿骨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怪不得直接戳穿了他的胸膛。 两大根飞箭,胸口直接戳成两个洞窟窿,这箭,拔了他也活不了。 第182章:被绑 周赋看看四周,还是很慌,“得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 身后有追兵的声音,但他们都顺着马匹的脚印,路过后远去。 可如果追到了马匹,发现是马背无人,他们肯定会折回寻找他们。 如今他们俩没了马匹,逃不了多远。 周赋迷迷糊糊挂在阮轻艾肩头直喘气,捂着胸口的血滴,不让它掉落,可还是会掉下来。 一路拖着血迹奔走,他也有些绝望。神智渐渐模糊,感觉随时会晕过去似得。 耳边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猎狗的吠吠。 周赋停下脚步,推了阮轻艾一下,“你走。我去引开官兵。” “不,我不走。”阮轻艾又粘过去扶他。 “叫你走,你怎么不听呢?” “我走了后,会良心不安,会做噩梦,会过意不去,会没脸见狼王哥哥。周家军全军覆没,但至少,让我给周家军留个火种。你得活着的呀!” 周赋轻声笑笑,“有火种的。周颂那混小子还在北林呢。他不是活得还好好的?” 阮轻艾猛摇头,泪水都被她挥了一地,“你也得活着,你必须活着,我们一起出来,就应该一起回去!我救不了其他兄弟,但你……你……你不能再……” 周赋贴着她耳畔低声道,“大人,我别的不求。我只求,北林这块地皮,就送给我们北塞吧。我们周家军五十条性命都送给了你,换你一块地皮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我都说了,我给了的。我已经给你们了!” “空口白话算不作数,你得叫皇上答应才行。要敲玉印。”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去京都后,面见圣上第一件事,就是帮你们要地皮。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跟我走……” 阮轻艾挪不动他的步伐,他僵着不肯动,她也无可奈何,“跟我走吧——跟我走好不好?一起走!我求你了!” 周赋又一次把她推开,费劲力气,他嘴角钩笑,“大人回去后,给我带句话给周颂那混小子。他是我们周家军最后一条命脉,别让他丢我们周家军的脸面就行。再见了大人——” “不要——你给我回——” 阮轻艾看着自己的胸膛,被他轻点两下,声音断裂,再也发不出半个字。 他点了她的哑穴。 “一个时辰后,自动解开,大人保重!” 周赋回头就跑,时不时飞上树梢,跌跌撞撞。但速度还是很快。 小短腿没两下就寻不到人了。 偌大的树林里,就她一个人空空荡荡站在原地。 无助的女人,靠着大树,头埋膝盖噎噎哭泣,可怜的她连哭声都是嘶哑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耳边听见许多官兵的追跑声,“有血迹,在那边!快追——” “追——” 青国青城回头看见周家军尸体后吓得脸色发青。 “大人呢?” “没见尸首,可能跑了,有痕迹,咱们追过去。” 青城气恼道,“和音那小子不在大人身边吗?” “好像跟着少主走的。” “周家军是真的废物,北塞没一个有用的,连大人也护不住。” 嘤嘤瞪了青城一眼,“你能不能别老挑事儿?人家都死了,尊重一下死者好不好?赶紧找大人要紧。” 顺着脚印,一大批人赶往林子,但森林太大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搜寻,遇到了小阳将军的兵马,还忙着和他们厮杀了好几回。 冷墨听见了鸟叫声,很有规矩的鸟叫声。 听了一会儿,他嘴角挂喜,“呃——” 没有人听见他的呼唤,都忙着在厮杀中。 “呃——” 还是没人听见。 无可奈何,冷墨独自一人顺着鸟鸣追去。 可顺着鸟鸣声而来的,可不止他一人。 冷墨见着一个陌生男人朝阮轻艾飞扑过去,心急如焚急忙追上,提刀拦截。 “墨儿?”阮轻艾急问,“他们人呢?” “呃……” 他们都不搭理他,他一个人来的。但援军就在附近。 男子瞪着冷墨,手一伸,“把人给我。” 做梦! 冷墨气得抬刀砍去。 男子武功了得,简单三脚就把人踹得无法动弹。 阮轻艾拦在冷墨身前说道,“咱们好好说话,能不能别动不动舞刀弄枪的?总有谈判的余地吧?给我个机会?” 男人不吱声,好像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就在这时,和音飞落而下,“大人!” “和音小哥,快来帮忙!这坏蛋要抓我!他还把我家墨儿踢疼了。” 阮轻艾刚粘到和音身边,谁知道和音抬手一劈,阮轻艾白眼翻了两下便昏了过去。 “啊——”冷墨急着嘶鸣,可他声音嘶哑发不出声。 和音对着边上男子说道,“咱们走。” “嗯。”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原来他们也是大坏蛋!太过分了! 青国青城追过来,只看见冷墨捂着胸口牙齿咬得嘎兹作响。 “人呢?”青城问! 冷墨指指方向,也没其他话可说。 青城气得直骂,“你是真的不长进。” 骂完就吆喝,“咱们快追!” “嗯。” 就嘤嘤留下,扶着冷墨嘀嘀咕咕,“真是凶。墨儿你别伤心,姐姐心疼你。” 小家伙估计要被气哭了吧? 阮轻艾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带去了一个十分僻远的山庄,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枯叶摇晃,偶尔缀着几株枯萎的花朵。 水流声晃动晃动,三人坐在小船上,摇着前往鲤鱼湖正中心的水上山庄。 抱着她上了岸,和音对着屋内说道,“殿下,人带过来了。” 推门而出的男子,嘴角钩笑,“这么小一个小不点儿?竟然又把翎羽城给掀翻了天?” 和音奇怪问,“落痕殿下呢?走了吗?” “嗯,刚走。不过估计还会回来,不急。先送她去床上让她睡一会儿,估计她也累着了吧?” “是。” 和音抱着阮轻艾去了内舍。 阮轻艾趁着昏迷确实睡熟了,只是翻身之际,又开始做噩梦。 之前血淋淋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折腾着她。 她梦见了周赋,吸引大批官兵,最后别人万剑砍杀。 阮轻艾满身大汗惊醒呼叫,“快救救他——” 慌神之际,她迷茫的看着自己双手,手上还沾着周赋的血渍,抬头看看四周,优美的屋子,雅致的摆设。 她下床推门张望,除去屋外苑子凉亭,四周都是湖水? 她惊讶支吾,“这儿是哪儿呀?” “大人醒了?” 和音的声音。 阮轻艾回头看向他,“和音小哥?你把我绑来这儿做什么?” “我家主子里面请。” 阮轻艾听着一喜,“是万将吗?这么说?我家简憨憨也在这儿?” 阮轻艾喜极而泣,推门大喊,“憨憨!憨憨!” 第183章:我要认你爹 推门却见,屋里只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褐红衣装,眼角两处微微带了几丝皱纹,但却遮掩不住他那俊气洒逸的面容。温文儒雅,静谧如墨。 他一个人坐在棋盘前,看着下了大半的棋盘。 半晌才侧头看了她一眼,露唇一笑,“阮城主。” 阮轻艾的笑容慢慢凝结,“啊……莫非是……太子殿下?” “对。端木谆。” 皇家复姓端木,这个她是知道的。 太子名讳端木谆,消息也没错,加上有和音在场,认他为主子,那是太子殿下本人没错了。 阮轻艾奇怪看着他,“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的翎羽城?” “刚到不久,血衣堂的人从京都一路追杀我到这儿,真是够折磨我的。” 刚到这儿,那他从京都出发,也应该是半个月前的事。 半个月前,北啸寒风还没来,北塞还未迁移。但也是在温城交接到霍依手里之后的事了。 “太子殿下这么不友善的强行拉我来做客干嘛?是想囚禁我吗?”阮轻艾歪着脑门问。 眼神底下,满满的戒备。 端木谆轻笑道,“先送你一份见面礼。和音。” 和音忙上前,手里端着一样宝贝,呈上,“大人。” 阮轻艾接过和音手里的物件,“耳钉?” 而且还是染血的耳钉,北塞的挂饰。 “难道?”阮轻艾急忙问,“周赋在你们手里?” 和音凑头道,“隔壁医着呢!” 阮轻艾一听,也就沉默了两三秒。 三秒后,她瞬间崩溃。“哇——哇——” 和音吓得赶紧后撤三步,“大、大人!这——这——” “哇——” 她就像个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端木谆无语嘟囔,指着阮轻艾问和音,“你确定是她打下了温城?还把翎羽城搅得天翻地覆的女人?” 和音忙道,“平日里她不哭的呀!可能这次遇事儿了。” “哇——哇——” 端木谆捂着耳朵呼哧,“你叫她别哭了,我耳朵都快被她吵隆了。” 和音哼笑道,“这还不算响呢,殿下您是不知道,万将欢喜的那丫头,也是大人的贴身侍婢,她哭起来更加恐怖,桌子都能被她喊震颤。” 端木谆无语摇头,“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仆人。我出去出去,等她哭完在进来。” 谁知路过阮轻艾身侧后,阮轻艾一把抱住他大腿。“周赋他活了没有?是不是医好了?” 端木谆见她竟然把眼泪水和鼻涕水全擦自己脚上,嫌弃得眉头直打结,“太医尽量在医治,不是红家的好手,但也是红家旁系顶级的医者。但他活不活还得看天意,我哪里跟你保证得了?” “您一定要保佑我家周赋活着回来!只要他活着回来,我喊您一声爹爹都心甘情愿的呀!哇——” “那你别哭了行不行?还有,撒手,别把眼泪水往我身上擦!太脏了!” “不嘛——落痕大爷不在这儿,没东西让我抱,你就让我抱一下大腿又怎么了嘛!少不了你半块肉的呀!” 端木谆揉着眉心吭哧,“你还真是不见外啊!撒手!” “不撒!就不撒!” 最后,他也无奈,只能由着她哭,等她哭了,他才松了腿,赶紧回去换衣服去。 等他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见那丫头脸上扬满了笑容,“太子爹爹你回来啦,太子爹爹你快过来坐,太子爹爹我给你揉肩。” 端木谆尴尬的坐过去,手挡着她,“别这么献殷勤,也别喊我爹爹,乱认什么亲戚?我是皇亲,你这脸皮不能如此厚实。” 阮轻艾掀白眼,“你都不知道落痕大爷是你亲生的嘛?我喊你一声爹爹也合情合理啊。” 端木谆轻声道,“他是皇长孙,皇长孙也未必就是我生的啊。只要是父皇的子嗣,生下第一个儿子,都能被称为皇长孙。懂吗?” “啊?” 端木谆低着头说道,“也可能是我弟弟的。” 阮轻艾下巴慢慢掉了下来,“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量。” 端木谆苦笑一声,“这是我们皇家的私事,和你无关。总之你别乱喊我爹爹就是。” “哦,那我喊你干爹总没问题了吧?” “……”端木谆再度无语,“你这是铁了心的要攀亲?我是皇亲国戚啊,你配吗?” 阮轻艾腼腆一笑,“我长着长着,慢慢就会配的嘛!你看皇帝爷爷,我也喊了他好多年爷爷,你看他反驳过我没有?干爹你别小气嘛,比你爹爹小气多了。” 端木谆叹了口气,“不是我小气,只是认你这干女儿感觉有点丢人。说出去我会没面子。” 阮轻艾不管他,自顾自坐到他对面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走了,我等周赋醒来,带他一起走。我就喊你干爹,喊了你干爹你没这脸皮不给我把他治好。” “若是治不好怎么办?” 阮轻艾嫌弃的看着他,“治不好我就喊你干儿子!” 噗—— 和音好似能听见太子殿下喷血的声音。 他好似能感觉到,太子殿下一张嘴,滚这个字,脱口在嘴边的样子。 但是不行啊,他是把她绑过来的,绑过来的用意是暂时不打算让她走。所以滚这个字,他只能噎回肚子里。 阮轻艾看着棋盘抬头问,“干爹下围棋呢?我也会,我们玩玩怎么样?” “哦?你也会围棋?行啊,那就陪你下几盘。” 两人把棋子儿整理好,端木谆拿着白子准备落子。 阮轻艾急忙拦手,“诶诶诶,你干嘛呢?懂不懂礼貌?黑子先下的。” 端木谆脸一拉,“你棋品也不砸滴,白子先下的规矩你不懂?” “胡说,明明是黑子先下的。” 端木谆眯眼问,“这是你们冰绝城的规矩?” “不是啊,是所有围棋的规矩。白子最后要贴目,你准备贴多少?给你四点五目够不够数?” “贴什么目?”端木谆眉头又拧巴了起来。 阮轻艾抬头嘀咕,“贴目啊!不贴目黑子胜率高,对白子不公平。我棋艺也不是很高,给你四点五已经是极限了哦。”阮轻艾无语问,“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端木谆嘀咕道,“你学的是围棋吗?规矩和我的不一样,还能好好下吗?” 阮轻艾恍然道,“啊……规矩不对。呃,呵呵,没事儿,那就按照我的规矩来,还是黑子先下。” “凭什么按照你的规矩来?” 阮轻艾理所当然道,“你来了我的地盘,当然得按照我的规矩玩啊!” 第184章:太子第四侍卫 端木谆哼笑道,“你的地盘?这整个大兴,都是我们端木家的。什么时候改成姓阮的了?” 阮轻艾嘴角钩笑,“也不过是个姓氏高贵了些,说穿了不也一样一双手一双腿一张嘴?同样吃喝拉撒睡,屎尿一大堆。你们要地皮生计,百姓不要地皮生计?开朝先帝奋勇杀敌打下的江山,字号改成端木两个字,还不是被众将拥戴上来的?难道这江山,就他一个人打下的吗?他没帮手的吗?被坐拥之后就忘了朝臣出过的力?自封九五之尊不觉得比我还厚脸皮?也不谦虚谦虚说一句,这个江山,并不是我们端木家的,是百姓的!” 端木谆黑着脸瞪她。 感觉那个滚字,又黏在了嘴皮子上。 阮轻艾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敲,说道,“反正在我这儿就一个道理,不管你是太子也好,还是二皇子也罢,皇帝爷爷来了照样一句话,我的地盘我做主。未来城建该怎么走,往哪个方向走,谁也阻止不了我的步伐。皇帝爷爷他也不用费心思,派个皇长孙过来以为就能遏制住我?不可能的!” “闭嘴!死丫头!站起来!”门口,落痕的声音传了过来。 吓得阮轻艾一下子跳崩到地上乖乖站好,“大爷您来啦?” 落痕走过来,一把把她搂在咯吱窝,两眼狠狠瞪她,“乱跑什么?” “没乱跑,干爹绑我过来的。” “干爹?”落痕眯眼瞪她,“谁让你这么喊的?” “我自己啊!我家周赋还落在他手里的,怎么也得客客气气攀个亲戚,喊了干爹他肯定会心疼我,肯定会救我家周赋的对吧?” 端木谆拉着脸,“我差点把她失手杀了呢。幸好你出现得及时。”他那被气到哆嗦的手,指着阮轻艾鼻子问,“这就是你看中的野丫头?你这眼神什么时候好好治治?大家闺秀你不要,要这种丢人货?” 落痕也拉着脸,“不关您的事。” “我好歹也可能是你父王啊!你这样跟我说话?” “也可能不是。” “……”好扎心的反驳。 阮轻艾悄咪咪的抬头问,“大爷,你娘她……绿了谁?” 落痕又眼神杀回去,“还问?” “哦哦,不问了不问了,不该好奇的东西,我不配好奇。” 端木谆奇怪支吾,“这丫头奇怪,在我面前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到你这儿,怂得跟猫儿似得?” 落痕哼笑了一下。也不答话。 阮轻艾倒是接得快,“干爹你懂什么?我在你面前泼皮撒野,你掐我脖子还得看看我后面有没有大爷来救场,掐坏了还得担心能不能交代。可我家大爷要是想弄死我,把我往床上一丢,各种折腾都能来一遍。他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这我能不怕吗?” “……” “……” “……” 全场保持无语状态。 端木谆尴尬问,“落痕?你、你不觉得丢人?” 落痕红着脸呼道,“快要……习惯了。” 阮轻艾粘着落痕笑,“大爷快来坐,我和干爹要下棋呢,你帮我当中间人。下个棋,得下注,不下注没意思。我让他四点五目,输了我吃翔。他输了叫他把兜里钱都送我好不好?” 端木谆头疼欲裂,“她说话,我半句听不懂,有代沟。” 落痕吭气道,“慢慢你会习惯的。” 阮轻艾捏着棋子,瞥见站在端木谆身旁的侍卫。突然眼睛一亮,“哦!对了!这位小哥,莫非就是御林军四大护卫之一?” 男子拱手道,“是的,下官名唤……” “打住!之前一直没时间猜你名儿,今个儿就让我好好猜猜。”阮轻艾捏着棋子儿摇头晃脑,“和音和音……这2V1已经齐全了,挤出来的第三者实在想不出叫什么。哎……哎……看样子我的水平还是没有太子干爹高。你说吧,你叫啥?” 男子奇怪的看着她,小心翼翼道,“属下名唤琴瑟。” 啪嗒—— 棋子儿掉在了地上,阮轻艾脑瓜子这边一歪,那边一歪,歪的脖子都快扭下来似得,她眯起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问,“情啥来着?” “琴瑟。” “情啥来着?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琴瑟。” 阮轻艾嘴巴越张越大,“你主子是有多色啊?好好的名字不取,给你取情那个色?他不知道这两个字合起来打,会被屏蔽的吗?” 端木谆眯眼问,“琴瑟和音?怎么了?这个名字哪里有问题?” “啊?琴瑟琵琶的琴瑟?” “不然你指的是哪个琴瑟?” “呃嗯嗯嗯……”阮轻艾瞬间坐直身子,“也没有。我思想其实也挺单纯的,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琴瑟和音这个词语。挺好的!这名字挺好的,咱们下棋,哈哈哈哈……” 一群男人都用无法言语的眼神盯着她。 他们到底和她,间隔了多少个世界代沟才会如此强烈? 这棋下着下着,两人又吵起来了。 端木谆气得直喊叫,“落子无悔你懂不懂?你非把我棋子拿出来干嘛?” 她自己不悔棋就算,偏偏她要把他下去的棋子提出来扔掉!!! “得提子啊,这地方下去就没气了啊,会死局的,这地方不许你下,是禁入点。这是规矩。” “你这到底哪里学来的流氓规矩?” “什么流氓啊?规矩都很正规的好不好?死棋乱下,怎么分出输赢?再说了,我还让了了四点五目呢。说好了按我规矩来就得按我规矩来,你不得有意义!” 端木谆把棋子一丢,哼道,“落痕,你替我骂骂她,教训教训她。目无尊长!该训!” 落痕却说,“她规矩讲得挺详细的,也不是很难懂,四点五目应该是让子的意思吧?” “对呀!黑子先下,让白子几个目,白子也不吃亏,但提子要接,说了禁入点就不能落子,不然怎么分胜负?” 落痕抬头道,“她规矩挺好的,太子殿下要玩就听她规矩来。” 端木谆眯眼呼哧,“凭啥要我这个长辈的,听她这个晚辈的?不能让她照着我的规矩来玩吗?” 落痕轻声道,“她已经习惯了她家乡的规矩,根深蒂固,思想观念改不过来,她也说过,她要让其他人都跟着她的思想观念走,不能停留在旧社会。太封建了。” “……”端木谆哼道,“这就是你死活不肯跟我回京都的理由?你这是要陪着她,开创属于她的新世界?” “嗯。” “在你宣布自己是皇长孙之后,你还是不肯跟我回去?” “嗯。” 端木谆叮咛了句,“父皇苟延残喘不肯把皇位交托给我,你应该知道,他拖到今天,就是为了等你长大罢了。” “不是的,皇爷爷还是有意于您。您就顺势继位吧。” “那京都你还是要回去一次的,至少在父皇离世前,最后见他一面。” 落痕点点头,“我择日启程。” 第185章:嫁妇随妇 端木谆指指他怀里的丫头,“她就不要带了。带她回去不得把你皇爷爷气死?” “我肯定要带她走的,我去哪儿,她得跟去哪儿。” “我不想认这个儿媳。”端木谆鼓着气。 落痕哼道,“她不会喊你父王的。请放心。” “你!” 他也要被这混小子给气死了怎么办? 在水上山庄候了三日。 阮轻艾蹲在周赋床前,问着太医,“他怎么还不醒?” 太医笑道,“放心吧大人,他挺过来了。会醒的,只是迟早的事。” 阮轻艾笑容更加灿烂了,“嗯,我等他。” 当天夜里,周赋睁开迷糊的视线,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迷人的,灿烂的容颜,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光与热。 “大……大人……” “嗯。我在呢!”阮轻艾抓着他的手背,嘴角钩笑,“和阎王爷照了个面,但他没收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阎王爷,被你的兄弟们,轮流用酒给灌醉了,他看不见你。” “……” 阮轻艾吸吸鼻子说道,“放心吧,有你的兄弟们给你守门,周家军独苗,不会再牺牲了。相信我!” “大人!”周赋抖着手,伸了出去,想摸摸她的脸庞。 可是想了想,他还是收了回来。 隔壁,端木谆看见落痕手里拿着一些飞鸽信纸,上前问道,“在做什么?” “调查一些事情。”落痕沉声道,“有人泄露了她撤退的行踪。不知道是谁。” “红叶和恒富呢?” “红叶很安分,但恒富就不一定了。这次刺杀,还是有血衣堂的人在里面。” 前日端木谆赶到翎羽城前也遭血衣堂沿路刺杀,和音接到琴瑟通报后,叫了落痕过来救援才护送他们到了水上山庄。 端木谆本想趁机把落痕带走,但他不愿,直接调头走人。 琴瑟一路追去林子寻人,但寻到的,却是一个昏迷的男子。本来他不想救的,可他腰间挂着周这个字。 琴瑟一下子就想到了是周家军的人,是落痕殿下的妻主,自北塞找来的私家军。 琴瑟把人抗上船泊,却听他在呢喃,“还有……大人……救……救她……” 知道阮轻艾也在不远处,想着,只要把阮轻艾抓回来,落痕殿下也会回头寻来,所以两兄弟便把阮轻艾掳了回来。 果然,阮轻艾不走,落痕也安安分分居住了下来。但也明白,他们还是留不住他。 落痕的人马,都在岸边候着。 端木谆轻声道,“血衣堂是归二皇子独属,小小一个恒富也做不了多大的决策,他……其实想刺杀那丫头,轻而易举,何苦费这么多心思在外面围剿?用的,多半是阳家军?” 落痕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还在调查。可能有内奸。跟随我们队伍一同进了翎羽城。” 阮轻艾突然冒出头来,“大爷,尸体在哪儿?” 落痕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还在纠结尸体的事?” 端木谆奇怪问,“什么尸体?” “周家军的尸体,我叔的尸体,那个说给我置办嫁妆的叔。”阮轻艾小脸微微有些落寞,“尸体在哪儿,查到没有?” 落痕低头,“挂在城墙上,晒着……” 阮轻艾眸光闪过一丝血色,“呵呵……真好!这个小阳将军,干得真漂亮。” 端木谆嘴一抽,“她这是在说反话?” 落痕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也就隔了一天,端木谆听见落痕在和阮轻艾吵架,吵架的声音隔壁都能听见。 他放下书籍,闭了闭眼。 第二天又在吵架,直到第三天。 落痕输了。 周赋勉强爬起来,在和音的搀扶下,收拾好了包裹,准备跟阮轻艾乘船回程。 阮轻艾清点着太医送的药,一笔一划记录着服药顺序。落痕也在收拾细软,准备随她一同离去。 端木谆知道他们要去哪儿,毕竟他们吵架声这么大,他不想听见都难。 端木谆叹了口气,问道,“只是些尸体,没必要为了几具尸体,花这么多精力。如果再有人为此牺牲,得不偿失。落痕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你这傻丫头为什么不听呢?” 阮轻艾回眸一笑,“他们不是别人。是北塞军,是自愿跟随我行走天下,为我挡刀挡剑的周家军。他们虽死,但尸体绝对不能被人凌辱。这是烈士精神,是我大中华开创以来一直流传的战士精神。我们要救的,不是尸体,是兄弟情!谁也拦不住我,你不行,落痕不行,这条河也不行。没有船给我,我今天就算是游,也要游回去!等待的这三天,就当是候着周赋伤口能够下地才勉强等的三天。但这三天,加上他昏迷的三天,六天的暴晒雨淋,是他弟兄们拿身体承受的屈辱啊!” 阮轻艾扶着周赋上了船。 端木谆盯着她,轻声问,“真的决定了吗?你可能会死的!城内现在,动荡不安。你的兵马也不足……” “即使如此,我也依然要去。我身为王,但,愿为将死。” 简单一句话,坐在船头的周赋,竟然流下了眼泪,堂堂七尺男儿郎,宁愿流血不流泪,最终还是败倒在这女人的热血之下。 端木谆哑然望着那个女人,一瞬间他好似明白了,为什么落痕会选择她。 为什么这个谁也看不上的孤傲男子,会从一开始,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就已经心怡于她,不惜千里迢迢,不惜入赘,不惜与其他男人当她平夫,也要下嫁过来。 这个女人,值得君王们去争抢的女人。 落痕回头看着端木谆,深深道,“太子殿下,保重。” 端木谆忙道,“太危险了,她若有事?” 话还没说完,落痕补了下句,“她若有事,我也不在了。回去替皇爷爷道个别。他儿孙众多,不缺我一个。恕皇孙不孝。” “……”端木谆拳头一捏,“落痕!” 落痕飞落到船上才回头看他,应了句,“在。” 端木谆哽着嗓子说道,“记住,你是我端木谆的儿子,不是他端木翔的儿子!他不配当你父王。” 落痕闭眼点头,“是。” 回头,“开船吧。” “是。”和音对着端木谆抱了抱拳,掌着船桨,推动了船只。 阮轻艾见落痕神色漂移,像是在回忆着往事,她抬头瞅着他。 落痕低头瞥见她好奇的目光,轻声问,“是不是想问我的身世?” 阮轻艾笑笑,“你不说也没事。我也不会因为你身世奇葩而看不起你。你知道我这人的,平易近人,青楼女子都能当好姐妹,又怎会嫌弃你的出生?” “我母亲原本是要许配给太子的。” “嗯。” “但被二皇子给……” “嗯。” “事后我母亲寻死腻活不肯嫁给太子。” “嗯。” “太子不知道理由,去找我母亲理论,她就是不说。” “嗯。” “太子一生气也把她……” “啊……” “太子未经人事,做完也不知道我母亲不是处子之身,还一个劲的逼她说理由。” “……”没想到太子殿下年轻的时候这么虎? “我母亲就跟皇爷爷说了缘由后,皇爷爷取消了太子和我母亲的婚事。” “这……” “后来她怀孕了。她想打掉这个孩子。” “呃……” “我皇爷爷出面劝服了她,母亲只因一句话,这孩子可能是太子殿下的,她便放弃了堕胎的念头。” “啊……” “但她从未与我亲近。自我懂事开始,她就用特别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 “我为了讨好她,做过很多事,学了很多男人不该学的东西。” “……” “那日,我做了一把木梳子,想送她当生辰礼物。可她……” 等了许久都没见下文,阮轻艾忙抬头,“说不下去就别说了。” 落痕沉默叹气后,说道,“她吊死在那颗桃树上。迟到了多年的自缢,最终还是挨不过这个坎。” “哎……”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背后肯定是有故事的。不然,堂堂七尺男儿郎,怎么会懂梳头发这门手艺,她都学不来,他的手法却那般娴熟。 以前一直在想,他可能有什么初恋情人啊,帮初恋情人练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的母亲。 “母亲死生不愿给我冠上端木皇族的姓氏,随意入赘了一个夫婿掩人耳目。取名也甚是随意,她见那年桃花落,便说,花落无痕。她不喜我的存在。只想从未有过我……” “你母亲的意思是,不想发生当年那些事情。花落无痕与你无关的。” 落痕低头一笑,笑容里带着诸多苦涩,他紧紧搂住了她。 这是他人生最后一缕阳光。他可要把她好好搂紧了! 落痕扭过阮轻艾的身躯,细细抚摸着她的脸庞,“艾儿。我喜欢你,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不想你去冒险。我不想再看见心爱的人,死在我面前。第一次打击我抗了过去,第二次打击,我绝对抗不过去。” 阮轻艾抬头笑道,“我属猫儿,九条命。不会死的,你放心!只是攻下一片城墙而已。整个池城我都攻过,区区一片城墙难不倒我的!” “城墙我去,你安分留在营地即可,答应我,不要乱跑。只有你安全了,我上战场才能义无反顾。” “嗯。知道。” 两人一言一句,说完就拥在一起亲吻。 船上两个男子纷纷撇开视线。 周赋神色落寞的低头看着池水倒影,倒影里还是能看见他们拥吻的画面。真是扎心…… 第186章:最后一次机会 回到岸上,见湖边已经安营扎寨,八百子弟兵,已经去了一百。 阮轻艾环顾一圈后说道,“翎羽城已经成功被我挑起了事端,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把火了。在烧起这把火之前,我要去接我几个兄弟。他们尸首挂在城墙上,暴晒雨淋,饱受着敌人的凌辱!我的弟兄们,为我牺牲,为我战死,他们必须要被追封烈士,厚葬入土。身前无法享受的荣华富贵,死后我定要他们在阎王殿称王称霸!这次的任务,纯属我个人请愿,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请举起你们的手。不愿意的绝不勉强。” 在场七百将士,无一是怯懦者,原本他们就打算为她牺牲的士前卒,又何惧她这一回亡命之旅。 虽然这场战役对攻城没有意义,但却暖了所有将士们的心。 他们知道,倘若他们战死被挂城墙,照样会有家人过来接他们回家。 就是因为有这强大的后盾支撑这他们,他们便义无反顾,跟随到底! “弟兄们!去把我们的兄弟接回来!” “对!接回来!” “接回来!” 阮轻艾坐上了白马,看看染血的缰绳,缓了缓气,轻声道,“叔,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六天前。 阮轻艾刚和何蓦然离开城主府。 千面妖躺在凉亭屋檐上喝酒,翘着一条细长的美腿,惬意得不得了。 “你这醉鬼!”凉亭下,红叶忍不住骂她,“还不下来?最近天寒,凉亭露水重。对你伤口不好。” 千面妖忍不住钩笑,“你一天到晚,到底是惦记着我的伤口,还是惦记着我的身子?整天吵着要看我伤口?嗯?” 红叶一愣,脸色涨红,耳根子也染上了色,“你、你欠我的……我怎么就不能惦记了?” 千面妖突然坐起身,痞笑道,“确实欠了你的,可怎么办呢?我不想还了,我想赖账怎么办?” 红叶抬着头,沉沉看着她,突然自信的笑了笑,“我武力可能压制不过你,但下三滥的手段还是有一点的。听说城主夫人那夜,不知道吃了谁的药,大战五个侍卫还吵着要不够?你想不想尝尝?” 喝酒的顿了下来,千面妖眯着小眼瞅他,“你是真畜生!” “那你就是我的母畜。” “……” 红叶招手,“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别管到我头上来了,你还不配!” 说完,千面妖直接跳着飞走。 红叶慌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打了一凸,这慌慌乱乱的,究竟是什么感觉。 好像总感觉,这背影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似得。 恒富踏入了阳文迁的宅邸,领路的管家弓腰道,“恒大少爷,里面请。” 恒富跟着管家,一路跟去某个苑子口,他停顿了下脚步,两拳狠狠捏紧了下,才吐气踏入苑子。 苑子里,有很多人。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男子,侧头腻了他一眼,“你来啦?” 恒富抱拳躬身,“爹爹。” 恒毅昌轻声道,“阮轻艾她还没死是怎么回事?” 恒富噎气,“落痕盯人盯的紧,无从下手。” “那么这次应该有机会了吧?” “这次?”恒富奇怪问,“何来机会?” 恒毅昌唤道,“阮公子。” 阮公子? 恒富微微一愣。 从内堂走出来一个瘦柴男,阮宏旺。 恒富脸色突变,“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嘿,我那王八表姐要干坏事儿,我怎么也得绊她一脚。不然她一直霸占着城主之位,我如何继位?”阮宏旺叉腰笑笑,“恒大官爷说要拱我上位呢!恒富大少爷,这次你总该听我号令了吧?” 恒富沉声道,“你想怎样?” 阮宏旺嬉笑道,“我知道落痕他不在我表姐身边对吧?” “……”然后呢? “那蠢女人今天要在城内捣事情,叨完事情就会去南城门和她的精兵集合,不过她撤退的时候,身边人马不多,她会把民兵全部留给何城主。这条就是她撤退的路线,我们只要在这里埋伏她即可。” 恒富双手在打颤,拳头都快捏不紧了。 恒毅昌点点头,“叫上小阳将军的人马,咱们去堵死她。到时候,拥立阮宏旺当冰绝城城主,我们就直接拿下冰绝城了。” 恒富忙道,“不可能的。阮轻艾就算是死,冰绝城的管制根深蒂固,阮宏旺他继不了位的。他是个废物!”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贯彻整个苑子。 苑子里一大群人,都盯着他。 恒富摸摸嘴角的血丝,迷茫抬头,“爹……” 恒毅昌神色狰狞道,“废物?你在说他?还是在说你自己?一次次刺杀,全无成果,我给你的血衣堂,也被你整的全军覆没。你还养了两个白眼狼,任她们叛变提供军情给那贱丫头!你还有脸面说别人是废物?我真不知道你娘到底生了个什么垃圾玩意儿!” 恒富把头垂了下去,眼眶里的血丝一点点凝聚。 恒毅昌哼道,“截杀在即,恒富,这是我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你若再不拿出点成绩出来。老子就杀了你!既然你没有用,你那坐轮椅的娘亲也没什么用,回去我就给她准备棺材。” 恒富狠狠抬头,瞪着恒毅昌,嘴巴半开,想说什么话,但被憋在了嗓子眼。 恒毅昌冷漠腻着他说道,“没听清楚吗?恒富,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只是你在众多人群中,最卓越罢了。你不要拿着我对你的偏宠,任意妄为!记住,我能捧你,就能杀你!” 恒富缓了两口气后,他笑了笑,点头应,“是,父亲大人说得没错!” “那就跟我走!” “……是” 跟他走! 跟他去杀人! 跟着他,要去杀……那个姑娘…… 他…… 只能杀她了吗? 隐藏在屋檐上,他听见了脚步声,还有欢笑声。 是阮轻艾的声音,护她前行的,好像是周家军? 这么少? 为什么护行的人会这么少?她把民兵,都留给了何蓦然? 何蓦然是安全了,可她呢? 她就从来没有计量过自己会被埋伏的一天? 恒富捏紧了弓箭,拉满弓弦,箭尖对准了阮轻艾的脑袋。 恒毅昌见队伍越来越近,已经逼近他们的包围圈,看恒富还在犹豫,冷声道,“儿子,你再让我失望,你就没机会了。明白吗?” 母亲…… 恒富拧眉闭眼,弓弦再度拉满绷紧。 箭尖对准了阮轻艾的脑袋,但在射出去的时候,这身体不由自主的偏离了轨道。 咻—— 箭射了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 噗嗤—— 被他射中的男人,缓缓倒地。 周家军纷纷拔了佩剑,赶紧把人护在人群中。 第一箭失利,就别指望第二箭还能射中她。 所有人都在给她遮挡,挡一个,死一个! 第187章:自投罗网 恒富耳鸣炸晕着脑袋,浑浑噩噩冲入人群,蒙着脸,混在血衣堂刺客中,和周家军厮杀。 看见周赋,他横身缠过去,刀子虽然砍在他身上,但被周赋轻松架开。 恒富看见阮轻艾抱着大块头的尸体在哭,心里不知道在急什么。 直到他被周赋一脚踢飞的瞬间他才知道,他心里着急在喊,快跑—— 这个废物男人!快点把人带上马儿!快跑—— 周赋抓着人儿上了马匹,挥鞭大喝,“驾——” 恒富后背的弓箭突然被人扯走,他回头惊讶,“爹?” “饭桶死开!” 他被他爹爹一把推走,眼睁睁看着他把弓弦拉满。 一箭!射出去—— 不—— 恒富拳头紧捏。 再一箭,又射了出去—— 马背上的男人,咬牙闷哼,继续挥动马鞭,“驾——” 恒毅昌气得把弓箭一砸,“该死的狗东西!快叫人给我追!带上猎犬!” 恒毅昌撇头对上恒富那血红的眸子,父子俩两两对视,一个愤怒,一个冷漠和嫌弃。 恒富留在原地,看着阳译林,派人把地上十五具尸体,一一挂上城墙,他就这样抬头仰望着他们的尸首,久久没有动弹。 这六天。 翎羽城里发生了很多事。 军队的粮草马匹都被抢光,没有粮草和马匹,军队撑不了三日。 阳文迁让他儿子不停在百姓家里征收粮草和马匹,用了暴力。 这样的手段正好让何蓦然接管了暴民。 阳文迁欺压一块地方,何蓦然就唆使那片地区的暴民暴动反抗,踩破了无数贪官的房子,无数不良富商的家宅。 解放了许多被强行扣押的小妾,奴仆。 民兵正式成立,四处找机会挑衅。 战火这边起,那边落,那边落,这边又起。 阳译林手下的护城军,天天忙里忙完,镇压得野火,源源不断地在燃烧,越镇压,烧得越旺。 阳文迁已经带着人马,霸占了城主府。 何蓦然躲在民兵中不肯现身,但他的妹妹还在府邸,瑟瑟发抖哪里也逃不了。 被阳文迁抓在手心后,就成了玩奴。 翎羽城四处动荡,阳文迁还给恒家人摆了酒宴,欢歌艳舞。 恒富就坐在恒毅昌身侧,神色麻木的在给自己灌酒。 可惜,他酒量太好,千杯不醉,喝了那么多,连一丝丝醉意也没有。 他想要的醉生梦死滋味,今生怕是尝不到了。 他屡次三番让他爹爹如此失望,到最后,他爹爹还是没有惩罚他,还是让他坐在了他的副手边。 边上,爹爹带过来的几个弟弟,都在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盯着他的位置。 呵…… 可笑! 这个位置,谁他妈稀罕? 谁稀罕,谁拿去啊! 何芯瑶被人拖着锁链,拉上厅堂。 阳文迁嘴角钩着冷笑,“呵呵,芯瑶啊,伯父这边有很对贵客,今天就委屈你帮我招待一下他们了。” 何芯瑶哭倒跪地不停磕头,“伯父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那女人脸上,胳膊上,都是伤痕,怕已经被揉虐了不止一回了吧。 恒富撇头看了父亲一眼,看见的,也是一双畜生的视线,还有在场所有男子,都用那种万恶的眼神,来来回回,扫视着厅堂中可怜无助的女人。 “来,乖侄女,学着那些舞姬,一边跳,一边脱衣服。给大家,助兴助兴哈哈哈……” 所有男人都盯着她。 何芯瑶可怜巴巴的学着舞姬,狼狈的挥舞着胳膊,舞姬脱一件,她就边哭边学,衣服一件件落地。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去自缢?为什么不给他去死?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何必非得受这些畜生玩弄? 恒富一口口酒灌进肚子里。 灼热,辛辣,却无法让他醉去。 砰—— 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都朝恒富看去。 恒毅昌眯眼道,“怎么了?” 恒富嬉笑道,“喝多了,想去尿尿!” “哈哈哈……”大家都在嘲笑。 那女人都快脱光了,这个节骨眼,所有男人就算再想撒尿都会憋住。 可他偏是那个例外! 恒富踉踉跄跄,挪着步子,看似是喝醉了,可他知道,他这模样都是装的。 他装醉,却不是装吐。 一出门,他直接趴倒在梁柱旁,“呕——呕——” 边上来来去去的侍卫,都在嘲笑摇头。 “恒大少爷酒量真小。” “呵……” 落痕带着兵马,就站在城墙外数米远处,他抬头望着那十五具尸体,低头默哀数分钟。 他们护的,是他的女人,这份情,他接下了。 落痕拿起弓箭,射向周书头顶粗绳。 尸体从高高的城墙顶上落下的瞬间,他飞身下去,妥妥抱他接住。 如此沉重的身躯,他接得毫不费力。 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当下,城墙上的守卫军呼道,“来人!快叫人!” 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战士,也跟着落痕冒出头来。 青国青城左右护翼,“射死对面的弓箭手。” “其余的跟我来!拿走尸体就撤!不要恋战。” “是!” “是!” “给我冲——” 南城门,双方士兵越杀越凶,谁会知道,这场战役,只为抢那十五具尸体? 他们这些人!是傻了还是疯了? 阮轻艾被嘤嘤抱着,趁乱进城。 一路寻去阳文迁的宅邸,两人趴在宅子顶上偷看。 “好像不在这儿?” 嘤嘤说道,“小阳将军在这儿!” 阳译林收到了线报,南城门,落痕在带兵抢尸体,他在穿铠甲,估计是要带兵去增援。 阮轻艾拧着眉头问嘤嘤,“你确定你家主子跟着我们一起来了翎羽城?” 嘤嘤一愣,嗫嚅低头,“嗯……” “果然是他泄露了我的行踪,是吗?” “不!不是的!我主子没有泄露您的行踪,大人您要相信我。” 阮轻艾叹了口气,“就算真是他泄露的,我也怨不得他呀。毕竟我们是敌人不是吗?只是他之前对我挺好的,我就会下意识认为,他不会伤害我。是我疏忽了。” 嘤嘤着急道,“大人!就算我家主子做了错事,你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能不能原谅他一次?就一次!好不好?若实在没办法,大不了,我来替我家主子顶罪好不好?” 阮轻艾嬉笑道,“看样子,你主子对你们俩姐妹是真的好?” “对。是真的!真的!主子他昧着良心,杀过不少无辜的人,可独独对我们俩姐妹,从来没有打骂过。从来没有!” 阮轻艾拍拍嘤嘤的手背,说道,“所以我来带他离开。我们一起去说服他,带他离开恒家,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好?” 嘤嘤为难低头,“他可能……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阮轻艾奇怪问。 “他可能有一百个留下的理由,却没有一个能跟你走的理由。我家主子说,他这一生,生在恒家,估计死也是死在恒家。他手脏了,身子脏了,但心绝对不能脏,忠诚两个字,他想试着守一守。” 阮轻艾苦笑道,“他忠了个什么玩意儿?这个傻货!” 咔咔—— 瓦片不小心掉下去一片。 “什么人?” 嘤嘤脸色大变,“糟了,被发现了!快走!” 阮轻艾被嘤嘤一把扛起,准备飞身逃离。 阳译林横空拦截,三招把嘤嘤打飞了去。 两个女人飞落而下,阮轻艾被当空拦走。 嘤嘤倒在地上,爬起来,嘶喊道,“把她还给我!” 她咬牙扑过去。 大人绝对不能落入这帮畜生手里!绝对不能! 阳译林见嘤嘤飞剑射来,下意识脱手抵挡。 阮轻艾滚落屋檐,噗通掉在地上,“哎哟——” 嘤嘤急着呼喊,“快跑!大人去叫支援!” 阮轻艾无语道,“去哪里叫支援啊!” “随便哪里,你快跑就是了!” 嘤嘤没了阮轻艾这个累赘,倒和阳译林打成了个平手,两人在屋檐上飞来飞去,不分上下。 官兵们朝阮轻艾追来。 “艹!”小短腿赶紧开溜。 有过好几回被追杀经验,逃跑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扑腾扑腾! 推翻街道任何能推翻的障碍物。 不停跑,不停跑。 没注意自己的逃跑的路径,下意识往自己最熟悉的道路逃跑,这一跑,就跑到了城主府家门口。 城主府内。 阳文迁和恒家人一同踏出城主大门。 “那就有劳恒大爷帮我多多关注那贱货的动向,我忙着缉拿何蓦然,没时间处理阮轻艾。” 恒毅昌点头拱手,“有我在,阮轻艾那小贱货,逃不了的!你且放心,我这就差人去搜城外森山。只要找到人,就提头送你。事成之后,你也要替我,一起拥立阮宏旺成为冰绝城的新任城主。到时候北塞那边,也得需要你多多支撑才能把北塞重新拉拢回来。” “是是是,一定一定。”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准备道别。 就在这时,阮轻艾刚好逃跑经过门口,双方撞了正脸。 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小女人,呆呆看着阳文迁和恒毅昌数人。 大眼瞪小眼,久久没人吭声。 就连身后的追兵都被这奇怪的镜头,吓僵了脚步。 阮轻艾直挺挺站在敌人面前,眨着那双灵动的小眼睛。 门口所有人,全部瞳孔放大。 这个小女人! 是谁? 她是谁? 会不会只是一个长得有点像的野丫头? 不可能这么巧,说要抓她,她就自投罗网来了? 她有这么傻的吗? 阮轻艾呆了半天后,嬉笑挥手,“嗨!叔叔们,你们好呀!” 这跟傻子一样打招呼的方式,显得她有多么脑残? 站在恒毅昌身旁的恒富,竟然在这个节骨眼,红了一脸。 丢人! 丢人的东西! 阮轻艾甜甜一笑,“哦,我看你们吃饱喝足了的样子,好像没饭蹭了呢!那、那我就不打扰咯!告辞——” 阮轻艾提起裙摆,又一次拔腿狂奔。 两个老男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题外话------ 谢谢妹子们的票子鼓励,今天等会儿加更一章 第188章:我来替她死(三更奉上) 侍卫们匆匆赶来问话,“阳大人?这……还追吗?” 阳文迁支吾问,“她谁啊?” 侍卫尴尬道,“阮轻艾阮城主!”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直到侍卫回答后,他们才肯确信。 那个蠢货般的傻丫头,就是阮轻艾本人! 恒毅昌脸色涨红,当即爆喝,“给我追!快牵马——” 恒富坐上了马匹,心里不停的在骂着,蠢货!白痴!蠢货!白痴!这个笨女人! 一边骂,一边跟着队伍在狂追。 阮轻艾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跑,随便挑了个小林子就往里面钻。 小林子马匹进不来,他们只能下马提刀步行拦截。 她还在跑,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她好像……跑不了了! 阮轻艾一屁股坐趴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等着。 男人纷纷围了上来,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恒毅昌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真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恒富那眼神,一直瞪着阮轻艾,那是一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可他眼下,又能如何? 他也已经救不了她了! 恒毅昌看着坐趴在地上的小女人,忍不住摇头道,“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野丫头,竟然还能翻天到这地步!真是不可思议!这女人手里究竟有什么魔力?我真是好奇!” “爹爹,要不咱们把她衣服扒下来仔细瞧个干净?”恒毅昌某个亲儿子提议道。 恒毅昌哼笑道点头,“确实该扒!来人——” 恒富急忙横身挡住,“爹。要杀就杀!好歹她也是个城主,给她一个痛快吧!” 他一出口就被恒毅昌挥掌打了耳光。 恒富撇着头,咬牙道,“爹。她好歹也是我的妻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羞辱她,给她一个痛快!” 恒毅昌斜眼瞪他,说道,“恒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之前那一箭,你是故意射偏的对吧?你百步穿杨的箭法,到她头上,却偏偏射偏了?你以为不拆穿你,你就能含糊过去?” 恒富再度上前半步,“对!是我故意射偏的!爹——我喜欢她!” 啪—— 又是一个耳光。 恒富咬牙再昂头说道,“我喜欢上她了!所以不忍心让她死!我有意放她走!是我错了!我跟爹爹认错,眼下我若救不了她,但请给她一个痛快!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求爹爹放过她!” 恒富一膝盖跪了下来。 恒毅昌一脸嫌弃的腻着他,摇摇头,“你真叫我失望!失望透顶!恒富,那爹爹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亲手杀了她,了却自己情根,爹爹就原谅你。怎样?” 恒富闭上了眼睛,他艰难用力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挣扎起身,抽出佩剑,一步步朝阮轻艾走去。 这个小不点儿,还坐趴在地上,个子矮,脸又圆,小小的一个,抬头看着她。 就像一个十岁的女娃…… 这双眸子,闪着璀璨的星光,里面没有任何恐惧。 除了善良和正义,还带着浓浓的希望之光。 恒富麻木的凝视着她,久久…… 他低声问,“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阮轻艾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轻轻递上,“这是我给妖儿姐姐的礼物,之前说还没到送给她的时候,可如今看来,我是没机会送她了。替我转交给她吧!” 恒富接过物件,看了一眼,抬头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遗言吗?” 阮轻艾笑了笑,“恒富。” “嗯?” “知道我这次过来,是干嘛的吗?” 恒富僵着脖子摇头,心里在骂,过来干嘛?不管什么理由,她逃跑了,就不应该再回来!不应该独自一人把自己暴露在如此危险的境地! 这个白痴!大白痴! 眼下,他骂再多句也没有用了。 阮轻艾却还对着他扬着天使般灿烂的微笑,说道,“恒富!我和嘤嘤是来接你回家的!” “……” 恒富踉跄了一步,震惊的望着她。 阮轻艾吭声道,“恒富,你要看清楚。我和嘤嘤,才是你的家人啊!跟我回家好吗?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恒富眼眶通红,剑都拿捏不稳了。 泪水不自觉的一滴滴往下掉。 “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日刺杀,我也在场!我手上,也染了血。这么肮脏的我,不配被你拯救你明不明白?” 阮轻艾扬唇一笑,“我知道了。所以你更不能弃我而去,杀了我的人,你就得赔给我。把你的命给我好不好?为我战斗好不好?” “……” 身后,恒毅昌看见儿子在动摇,狠狠说道,“恒富!你到底在干嘛?又想犯傻了是不是?还不动手!还不给我动手!!!” 恒富闭眼低头,“对不起……” 阮轻艾轻轻望着他,只听他呢喃着这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一边呢喃,他一边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对不起!爹爹!你放了她吧!我来替她死!” 恒毅昌无语的看着他,“恒富!!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边!” “对不起爹爹,恕孩儿不忠不孝,求您,放过她吧!我来替她死!听见没有?我来替她死!”恒富疯狂怒吼,佩剑狠狠挥了一下。 恒毅昌摇摇头,“你是真的无可救药啊你!呵……把他们都杀了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边上,两个血亲兄弟好像就在等父亲这句话似得,抬起佩剑就往恒富扑杀过来。 恒富一个人在人群中厮杀反抗,他抽空回头大喊,“你快走!我给你垫后!” 阮轻艾坐着一动不动,“我不走!” 恒富震惊无语,“你这个大白痴,你想让我骂你多少遍?你快给我走!听见没有!给我走啊——” 阮轻艾还在那边笑,笑得温柔,“我就不走!” “为什么!!!” “因为我若走了,你还有动力反抗吗?” 恒富一愣,被人劈了一刀,他吃痛回神,继续反抗杀敌,“你在说什么胡话?” 阮轻艾笑道,“我知道的,如果我跑了,我安全了,你会缴械投降对不对?” “……” 对!很有可能! “所以我不跑!我要留着,我需要你保护我,我要你给我反抗到底!我要你为我战斗到最后一刻!倘若到了你撑不下的结局,你若死,我陪着你,咱们俩,黄泉路上有各伴儿,不是挺好的嘛?” “你——” 恒富眼眶泪水不停掉,“嗯——” 又被砍了一刀,他哭着大骂,“你真是个傻子啊!” “我不傻的,你是知道的!我是个胆子肥过天的女人!我能做到弑神杀父,你为什么不能学我?” 恒富再度楞了一下。 阮轻艾笑道,“武器!我给你了!你手里那个东西,扣下扳机,就能杀死你想杀死的人!” “……” 恒富撇了一眼左手握着的物件儿。 阮轻艾轻声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恒富!就为我,动手吧!好吗?” 多少人都砍不死他恒富,他也对自家兄弟,还留了一手,没有下死手,致命一刀,始终没有砍下去过。 直到他某个弟弟,站在阮轻艾身后,佩刀抬起,就要落下之际。 恒富下意识抬起左手,扣下了手中之物的扳机。 砰—— 他弟弟被子弹射飞,直接毙命。 所有人都吓退了步伐,不敢再对阮轻艾偷袭。 场面瞬间僵持了下来,那些人围堵着鲜血淋漓的恒富,和坐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阮轻艾。 恒毅昌也被吓坏不少,着急呼道,“那是什么东西?” 恒富右手拿剑,左手持枪,迷迷糊糊瞪着他的父亲,“别问,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只知道,这是武器,我的妻子,送我的武器!” 恒毅昌眯眼呵斥道,“恒富,我是你爹啊!” “我知道!” “你当真想要反抗我吗?” 恒富苦笑道,“我不想的。” “可你这么做了!!!” “是的!可我最终还是反抗了!”恒富失落抬头,苦笑连连,“挣扎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怨恨你……想杀你……想杀光你们所有人!恒家所有的男人!” 恒毅昌慌乱的盯着他,只见他朝自己,抬起了左手,那恐怖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 恒毅昌气恼大吼,“我他妈是你爹啊——” 砰—— 恒毅昌哑了嗓子,低头看看胸口,再抬头瞪着恒富,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砰—— 又是一枪。 恒毅昌再次踉跄了一大步,“呕——”鲜血溢出嘴角。 砰—— 再一枪。 砰—— 再一枪。 砰砰砰—— 连续不知道多少发,全部射在恒毅昌的胸口。 直到手枪发出咔咔的空枪声。 所有都知道,这武器射光了子弹。 恒毅昌睁着大大的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四周空气依然凝结着浓浓的血腥味和杀气。 恒富一剑撑地,跪了下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快跑吧——我真的撑不住了。” 阮轻艾含泪哭笑,“加油。继续撑着!会有援兵过来救我们的!” 在他愿意为她开枪后,一定会有援兵过来的。 她相信! 只要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恒富呕了一口血后,无可奈何的再次爬起来,举起佩剑继续和他剩余的弟兄们厮杀。 一刀子一刀子,他受了。 一个人头一个人头,他也砍了。 直到天旋地转,他好像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恒富——” 是谁? 是谁来救他了? 他摇摇晃晃倒了下来,被人一胳膊托住。 迷茫间,他看见红叶的脸。 “王八羔子!”红叶在骂他,“废物饭桶!才这么点人你也打不过?” “呵……”恒富苦笑了两声,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睛。 剩下的人,全部被红叶横扫光。 第189章:重伤救治 红叶抱起恒富,对着阮轻艾呼道,“快点走,后面还有追兵过来了。” “哦哦!”阮轻艾着急问,“大大,他还有救吗?” 红叶叹气,“鬼知道!先找地方藏起来!” “哦哦。” 小短腿赶紧追着红叶跟去。 见红叶在逃跑的路上,撒了不知道多少粉末。 身后的追兵猎犬,一吸到粉末,全部狂暴暴走,乱咬人。 还是红叶大大厉害! 怪不得当初他带着恒富躲藏的时候,落痕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他们人。 他这潜逃藏匿的手段是真的厉害。 一路飞奔至郊外一家农家家里,红叶把恒富放在床上,对着阮轻艾说道,“你去烧水,我要给他缝合伤口。” “哦哦。” 小帮手上线,阮轻艾对着红叶呼道,“要拿酒吗?酒可以消毒,你动手术前自己的手也得在酒里泡一泡,不然伤口感染可不好!” 红叶瞪了她一眼,“多事。” 阮轻艾嬉笑着赶紧跑走。 红叶拿着剪子,剪开了恒富身上染血的衣物。 衣物有些已经黏在伤口上了,不好脱,必须剪。 剪完,衣物碎片一片片揭开。 男人的胸膛裸露出来。 等等?? 这—— 红叶盯着床上半赤裸的人儿,僵在了半空中。 这—— 这是什么? 怎么会是…… 啪嗒一声。 染血的剪刀都被吓掉在了地上,红叶傻乎乎的,久久都无法回神。 踢踢踏踏。 屋外传来阮轻艾慌张的声音,“谢谢婶婶帮忙借酒,我这就送进去!” 一听声响,红叶这才回魂,急忙跑去拉门,“把东西给我!” “哦!” 一接手水盆和酒坛,他把门哐当关上。 “诶?” 阮轻艾被撞了一鼻子,拍门板,“让我进去帮忙呀!你肯定需要副手的呀!” “不,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的呀!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呀!” “不,我不需要!!!” “不是啊,他有没有伤到肠子?如果伤到肠子清理起来真的很复杂的呀,肯定会有粑粑……” “艹!闭嘴!”红叶气恼,“姑奶奶求你安静点!吵着他了!” “啊……” 既然他都叫她姑奶奶了,那她也不好意思不听话呀。 阮轻艾失落的支吾,“那我再去烧点热水!” 伤口一一缝合好,恒富迷糊中清醒过来,看见红叶在彻夜不眠的守着他,给他上药,他又昏昏沉沉睡死过去。 他好像听见了嘤嘤的声音。 “大人!我家主子呢!” “在屋子里呢!红叶关着他不让我进去,说我身上脏,怕染了你主子的伤口,不好!” 嘤嘤哭着问,“伤得有多重啊?” “你别哭。红叶大大会救活他的,你放心吧!” 嘤嘤还在呜咽哭着,“红叶姑爷一定要救好他呀。只要主子不死,嘤嘤愿意给他当牛做马服侍他。” 阮轻艾劝着道,“没事没事,放心吧。红叶大大是个好人。” 好人!? 呵—— 红叶苦笑连连。 她也曾这么说过恒富,说了这句话后,恒富就为她傻乎乎的把自己折腾这样? 她这句好人,他可不敢接受。 何蓦然的城主府沦陷那天他就知道不对劲,去找千面妖,可怎么也找不到,在城内躲藏了几日,找了几日,还是没有千面妖的下落。 直到他听见阳文迁府邸上的动静,追过去一看,瞧见是嘤嘤,和小阳将军打得不可开交,小阳将军派人围剿射杀嘤嘤,差点被他们乱箭射死。 他出手把她掳了回来,问过之后,她迷迷糊糊只说叫他去救阮轻艾。 指了指方向便昏了过去。 红叶把她安顿好后,顺着方向去寻人,可没寻到人,有些迷茫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的小竹林里传来剧烈的声音。 砰砰砰—— 一连好几下,震得整片城区的鸟儿都在振翅乱飞。 进了树林就看见恒富被人乱刀砍杀的凄惨景象。 红叶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人儿,一咬牙,嘴角都被自己给咬破,血渍微微溢出。 “白痴!” 恒富听见这道骂声,睡梦间,他钩起了微笑。 白痴两个字,他用来骂阮轻艾的,没想到,也会被其他人骂他白痴。 想想也是,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估计都是白痴行为。估计也就只有自己,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所有人都是傻瓜,阮轻艾是,他又何尝不是呢?明知道不应该去做,可非要坚持己见!盲目进行到底! 哈哈…… 他想笑…… 红叶摸了摸恒富的脸庞,心头纠结,“你在笑什么?能不能醒来和我说说话?” “……”不,他很累,他想睡…… 红叶低声道,“算了,不勉强你,你安心休息,等你睡饱养足精神,我们再算算总账。” 他起身,吹吸了烛火。让床上的人儿,能有个好眠。 阮轻艾和嘤嘤在另一间房间里,相拥而眠,阮轻艾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心里呢喃,“大爷我错了——大爷我错了——” 嘤嘤半夜醒来听见她在说梦话,忍不住偷笑,“哦,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呵,这次逮回去,估计得被落痕姑爷罚死!” 明明说好的叫她在营地里等他们凯旋而归,可她偏偏不肯安分。 “呜呜呜……”她竟然还哭了起来,“大爷我错了呜呜呜……啊……不要这样……呜呜呜……” 等等? 嘤嘤歪着头,怎么总觉得她这求饶求得有点怪怪的?好像带着某种颜色的可怕气息? 是她感觉错了吗? 落痕半夜把尸体全部运回营帐的时候,看着周赋和冷墨,轻声问,“小艾人呢?” 周赋眨眨眼,“她说跟嘤嘤妹子去林子里抓蝴蝶。” 落痕嘴一抽,“她抓什么鬼蝴蝶?这种鬼天气会有蝴蝶?她说什么,你不动动脑子的嘛?” 周赋嘟囔,“我哪知道什么是蝴蝶?” “……” 所有人都无语盯着他。 这二货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蝴蝶,连蝴蝶是什么物种都不晓得?? 也算长见识了。 落痕气恼回头,“青国青城,跟上。” “是。” 三人再次潜入城内。 城内依旧动荡不安,四处都隐藏着战火,白天反而还好,到了晚上,民兵四处偷袭,护城军忙得苦不堪言。 寻了三天,整整三天。 若是那么容易找到,他们早就被阳家军逮了去。 恒富也终于被放出了屋子,见到了阳光。 其实他还不适合下地,只是那场景,若是错过了,多可惜啊? 苑子里,鸡飞狗跳。 阮轻艾跪在地上,拉着耳垂大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青国青城俩兄弟忍不住捂嘴偷笑。 嘤嘤陪着阮轻艾一起跪在地上,“大人她知错了!姑爷饶命!大人她真的知错了!嘤嘤陪她一起受罚好不好?” 第190章:他打我……没人救 红叶撇头看见恒富撑在门口,偷看偷笑,“呵……” 红叶拧眉,“谁让你下床的?快躺回去!” 恒富眯眼瞪他,“你管我?” 红叶差点被他气吐血,“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我还管不了你了?” 恒富哼笑道,“那又怎样?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 “你!” 红叶气恼瞪着他,半天挤不出半个字来。 恒富斜眼看他问,“我父亲和我那几个弟弟,都死了?” 红叶点了点头,“一个也没留。” 恒富叹了口气,“多谢。” “你谢我的东西多了去了!还有……你……” 恒富一把打断他的话,“其他事情,我不想和他谈。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红叶噎着嗓子眼,无奈撇头,“哎……” 先别跟他计较,他还伤着呢!这么重的伤,他扒拉他也得看看这家伙受不受得起! 伤口若是崩裂…… 哎…… 烦! 苑子里,阮轻艾被落痕一把拎起来,拎着走。 嘤嘤扑过去抱大腿,“姑爷别打她!你打我好不好?” 落痕一扯脚裸,呼道,“你也是欠教训!滚回你家主子身边去!以后别来缠着她!” 落痕抓着阮轻艾就躲去树林里直到深更半夜两人才回来。 阮轻艾肩膀一耸一耸,走路还摸着屁股,有点瘸,嘴巴也肿了,脖子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她狼狈回来,看见人就哭,“哇——大爷他不是人!他打我屁股!” “……” “……” “都没人来救我——他还脱光我裤子打的——哇——” “……” “……” “他还强吻我哇——嗝——” 落痕把人抓起来,又拖去了小树林。 这嘴儿,还欠虐。 这次回来,是被落痕抱着回来的,也不知道阮轻艾是被哭晕过去的,还被怎么弄晕过去的。总之回来的时候,模样确实凄惨。 阮轻艾坐在马车上,对着恒富哭哭叨叨,“这次回去,估计跪搓衣板啊,洗衣服啊,还得轮上一遍。真的是气死我了!大爷生起气来,我撒娇卖萌都哄不好的那种。” 恒富忍着马车颠簸的痛,偷笑到,“你活该。谁让你偷着跑回来的?” 阮轻艾白眼瞪他,“还不是为了你?” 恒富脸一凝,“为什么?小阮,我哪里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是你的敌人啊,我还杀了很多你的人。” 阮轻艾托腮嘀咕,“你若真是坏人,我自然不会救你。可你扎扎实实是个好人啊!不是吗?” “……” “你救了我家憨憨,这份恩情,大于天,我豁出性命都难以归还。所以我说什么都要把你从恒家这个魔窟捞出来!”阮轻艾嬉笑道,“虽然付出了很多精力,还差点死掉,但结局是好的。你被我救回来了不是吗?这颗心,都被我救了回来,不是吗?” 恒富哽着声,说道,“周家军……” “我知道!你都告诉我了,不需要再提那些事。” “你都不怨我?”恒富无语问。 “我叔托梦给我了,他们说,他们已经原谅你了。那日你肯为我战斗,已经是给他们最好的谦礼。他们还托梦跟我说,希望你以后要为正义而活,不要再和那些畜生同流合污。” 阮轻艾朝她歪头一笑,“恒富哥哥,以后你就扎扎实实成了我的人了。别再背叛我好不好?” 恒富眸光闪动的盯着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庞后,凑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因为车窗没有窗帘,马车外,落痕看见了。 瞬间,他拔起佩剑就掀了马车车顶。 哐当——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落痕气得指着恒富大喝,“你想死是不是?” 阮轻艾被吓得躲在恒富背后瑟瑟发抖。 恒富扭头瞪他,“你干嘛啊你?” 落痕愤怒道,“念你有伤在身我才把马车让给你坐!你竟然敢调戏她?” 恒富无语道,“什么叫调戏?我不是她的夫婿吗?难道就你吻得?我吻不得?我还就吻她了怎么着?” 恒富又捧起阮轻艾的脸,低头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找死!” 这刀子就算劈不到恒富身上,那也得把马车劈个散架。 最后还是红叶挡了他的刀子,“别闹,马车散架了,你叫他骑马吗?他还有伤!” “那就疼死他!活该疼死他!”落痕眼睛猩红,收了佩剑,一把抓起阮轻艾就往自己怀里塞,不让她再坐马车了。 “哎哟大爷我屁股疼,被你打的,坐不了马的呀,太疙楞了。” 落痕想了下,给她换了个姿势,斜跨着坐在他大腿上,屁股镂空,没让她贴在马鞍上。 打是他打的,他也心疼了,可他还是打了。 现在她骑不了马,他也是绞尽了脑汁,姿势摆好,她喊疼也得忍着了。 他不能再让她和恒富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恒富还一个劲的靠着散架的车窗笑道,“我说落痕,你这醋吃得也太猖狂了吧?咱们几个,毕竟还是平夫呢!你给妻主大人侍寝,我也有资格给她侍寝不是?” 落痕眼神射杀过去,“你再挑衅我试试?” 红叶急忙骑马前进两步,堵着两人交错的视线,劝架道,“落痕大哥你怕他作甚?他是性无能,腰也不会挺。你还怕他会给小阮使什么幺蛾子?不是我瞎吹,就算他们俩脱光了在一个浴桶里,出来两人都还干干净净着呢。” 恒富脸黑瞪着红叶,“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红叶哈哈大笑,“我只是在劝你,别在老虎头上拔毛。” 阮轻艾窝在落痕怀里,奇怪的看着红叶,嘴里嘀嘀咕咕,“奇怪!红叶大大他怪怪的。” 落痕低头眯眼瞪她,“哪里怪?” “你看他那眼神!两只眼球里写着两个大字,和你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着呢!” 落痕看了看红叶,低头问,“写了什么字?” “宠溺!” “……” 落痕突然笑了一下,但也就一下,他又拉了脸,“你别仗着我宠你就胡作非为!瞒着我,私自闯入敌营,以身犯险。我回去后还想打你一顿。” 阮轻艾气得直咬牙,“再打屁股真肿啦!你就不能用色色的方式惩罚我吗?就比如让我合不拢腿啊什么的……哦!大爷你是不是硬呜……” 哑穴又被点了下去。 但四周的男人,都捂着嘴在偷笑。 落痕憋着丢人的红脸,默不吭声扯着缰绳。 行走了数里路,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阮轻艾鼓着气呼呼的腮子,探头探脑,嗯?怎么了? 她拿眼睛瞅着落痕。 落痕给她解了穴,说道,“有人。” “难道又是护城军?敌人真的多啊!” 不! 不是护城军! 从左右两侧冒出头来的,都是民兵。 带头的,是何蓦然。 第191章:回家 何蓦然已经脱下了他那城主衣服,穿上老百姓的衣物,骑在马上,款款驶来。 阮轻艾和他面对面,相视了许久许久。 何蓦然没有吱声,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最后还是阮轻艾挥了手,拉开她那爽朗的笑声,一如既往的打招呼,“何城主你好呀!” 何蓦然叹了口气,无语笑笑,“阮城主,您好!” 即使她没有自爆身份,他也已经心知肚明了。 阮轻艾歪头问,“您带兵拦我们是几个意思喲?想打架吗?” 何蓦然再次叹气,“不打。我对付阳家已经够吃力的了。不想再给自己多一个仇人。” “嗯,这就对了嘛!我们不是敌人,是伙伴喲。” 何蓦然轻声道,“伙伴?我们能成为伙伴吗?” “怎么不能?”阮轻艾反问道,“在你站在百姓那边的那一刻,我就是你的战友。我为百姓而战,你也为百姓而战,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你不想接管我的翎羽城吗?” 阮轻艾摇头,“不!你自己有实力接管这座池城,我为何要抢?” 何蓦然低头沉思片刻后问,“你来我翎羽城,搅乱我一池春水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解放我的城民?” “是的。暴动迟早会发生,只是没有达到临界点。我不过是帮你把暴动提前了而已!” 何蓦然急着追道,“既然如此,那你愿意再帮我一把吗?光靠我一人,镇压阳家军属实太累,我需要援兵!我的粮草充足,可兵器太差。” 阮轻艾嘴角钩笑,“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来吧,咱们交易。” “好!你说!我听!” “我提供军火。你提供人马!五日后,我带着军火压境北城门,你只要负责给我打开城门,放我们军队通行即可!能办到吗?” 何蓦然用力点头,“能!” “事成之后!”阮轻艾抬起眉睫道,“你要开放通商于我温城。” “没问题!” “等你接管翎羽城之后,制理之法,得按照我的律法走。你应该有所耳闻,我池城是如何管制的对吧?” “有所耳闻。” “你觉得可行?”阮轻艾歪头问? 何蓦然还没回答,那些民兵却道,“我们愿意!何城主,答应了吧!阮城主的治城之法,是我们百姓最羡慕的。我们都愿意支持她。” 何蓦然惊讶看着身边人群,低头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可以尝试。” “很好!还有,我要攻打惑阳城!取下惑阳城城主的狗头!你也得助我一臂之力!” 何蓦然惊讶抬头,“这……这……” 阮轻艾眯眼问,“怎么了?很为难你吗?” 这不是废话嘛! 何蓦然纠结苦恼,若答应了她这个条件,就等同于是要和她同流合污了呀!若是事后皇上怪罪下来,他也得和她一样,被株连九族! 可是下一瞬,何蓦然恍然抬眸。 他好像没什么九族了。 他的亲人,都快被阳文迁给折磨死了呢! 如今他光棍一条,也无儿无女的,怕个球? 想到这儿,何蓦然突然抬眸说道,“好!成交!” 阮轻艾眯笑道,“那我要走咯!” 何蓦然让开放行,只是见她路过自己身侧之际,他忍不住开口问了她一句,“你喜欢我吗?小阮。” 这一问,所有马匹全部停下了脚步,一大堆男人都瞪着他。 何蓦然脸色微微熏红,心都跳在了喉咙口。 这个男人!!他哪来脸面问出这个问题的?阮轻艾身旁所有男人都用你不识抬举的眼神瞪着他。 何蓦然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就顶着厚脸皮,紧紧盯着阮轻艾。 阮轻艾嘴角钩笑,“喜欢的呀,若是不喜欢你!你早就被我弄死了!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西江翎羽惑阳三大池城,我第一个攻打的,就是你的池城。因为你这个傀儡城主,心里一直燃着一股一点就爆裂的怒火。果然,我只是朝你伸了个手,递给了你一把刀子,你就不负所望的砍了下去。这样的热血男儿郎,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何蓦然脸色铁青,嘴角狂抽。 他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我……” 何蓦然还想问,可一抬头就看见落痕那双带着杀气的视线。好像他胆敢再多说半个字,他就一刀劈死他似得。 何蓦然闭上了眸子。 算了! 这个丫头如此纯洁,心里不带半丝杂质,心中装不下儿女私情,他表白了也是枉然。 何蓦然沉默点了点头后道,“一路走好!务必请您尽快归来。我找机会为你大开城门!” 阮轻艾美滋滋应道,“好的城主哥哥!再见了哟!” “再见。”何蓦然落寞撇头,丢下两个字后,率先骑着马匹背身离去。 阮轻艾奇怪嘟囔,“他怎么好像一脸死了娘亲的表情?” 落痕气恼瞪着她。 阮轻艾抬头支吾,“大爷你干嘛又生气了呀!我哪里又说错话了?” “哼!” 天天在外面撩男人,还说她没做错! 真是屁股揍得不够疼。 阮轻艾带着部队回到温城,南城门口,霍依和林晨均盼望久久,看见他们归来,嘴角窃喜。 阮轻艾挪着僵硬的步子,挥着手,“林将!霍霍!我们回来了!” 两人急着迎上,见她走路姿势怪怪的。 霍依急声问,“你哪里受伤了?” 阮轻艾捂着后臀,“屁股!” “嗯?摔伤的还是??” 阮轻艾尴尬笑笑,“被揍的。” 林晨均眯眼嘟囔,“哪个王八敢揍你屁股?” 阮轻艾哼笑道,“除了我家大爷之外还有谁敢揍我屁股呀!就他揍我屁股,谁也不会来救我!” 阮轻艾委屈巴巴的看着林晨均,悄声问,“要不?您帮我反抗反抗?” 林晨均环胸问,“先告诉我你被揍的理由!” “呃……这个嘛……呃……那个嘛……呃……” 林晨均哼笑,“看样子,你确实有该揍的理由。你还是别说了吧,我怕我也忍不住会揍你一顿。” 阮轻艾气得可以,“憨憨走了以后,就没人疼我了!我真伤心。” 霍依嘴巴一开,就想说些什么,可想了半天,最后还憋住了。“大人早点回城歇息吧。来,先吃颗糖葫芦,消消气。” 阮轻艾接过糖葫芦,泪眼汪汪,“还是我家霍霍对我最好,有亲娘体质。你们这些大爸爸们,就知道欺压我。” 霍依忍不住杨开那抹宠定她的微笑。 落痕是气得差点拔刀掀了南城门。 又勾引一个?天天勾引天天勾引,她一天不勾引人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这些男人还特别傻,明知道她名花有主,他也不会让人,他们绝对不会从她身上讨到半丝感情回应,甚至连表白,他都不会允许,可他们还一个劲的盲目付出自己的感情。 他们都是白痴吗? 还非得在他眼皮子底下炫耀自己的爱慕之情,有病? 若是能够随意杀人,这些丫的臭王八,应该都被他杀光了吧! 第192章:安顿 阮轻艾对着林晨均说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林将,带一千人马进城,帮何城主镇压阳家军。” 林晨均挑眉问,“仅一千人马够吗?”当初拿下温城,他也派了全部的兵力当诱饵,都是倾巢出动的啊。 “暴动的民兵多的事,你只要多带点兵器过去就好,管够!阳家军军力涣散,你们一过去,三两天就能把他们全部镇压下来!何城主基础已经打开了,就缺兵器了。” 林晨均点点头,“好!我明日就启程动身。那我先回兵部准备兵器去了。” “嗯!” 阮轻艾一回城主府,找了周赋商量道,“周赋,我想过了,你们北塞迁移北林,根基不稳,堡垒没搭起来,叔他们的尸体,独自运回北塞壁崖城太过凄凉冷落,不如,葬于温城桃花墓园?那边正好有个大美女,有个小美女,陪着哥哥叔叔们聊天,他们就不会寂寞了!怎样?” 周赋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道,“那日后,若我北塞亲人来温城祭拜他们,你可愿意通行?” “这还用说吗?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啊!” 周赋感动点头,“那就听你的,把他们葬于桃花墓园吧!” “嗯。” 阮轻艾亲自张罗,带着一具具棺材,上了棺钉,运去了桃花墓园。 落痕也跟着一起去的。 一行人赶到桃花墓园的时候,听见了那对父女俩的喊叫声。 “阮城主,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潘奕虎气若游丝的喊道。 阮轻艾抽气连连,“哎哟妈呀,我还真把你们俩个忘记了!噗——来人,快把他们挖出来!这多大的罪过,也差不多该抵消了呀。我还不至于如此惨无人道对吧?” 父女俩被挖出来的时候,双腿估计是被废光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阮轻艾蹲着身子,双手抱着脑瓜,说道,“潘丞相,隔日修养好身子,我就送你们父女俩回京,估计到那时,翎羽城差不多也归我阮轻艾管控了吧。嘿嘿……” 她!她还嘿嘿? 这个女魔头,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等他回京,他一定要上奏弹劾她无数本! 一定要!!! 送走潘氏父女,阮轻艾忙着埋棺材,一排排墓碑慢慢立好。 点了香烛,阮轻艾挨个磕头上香。 周赋则在旁边站着,看着。 他们北塞不兴这一套跪拜习俗,哪怕是亲朋好友死了,那也是冰葬送海,只是目送他们远行。 但阮轻艾就爱按着自己的规矩来。 上坟,烧纸钱,敬酒,叩拜,所有礼节,一个也没落下。 最叫周赋惊讶的是,落痕也跟着阮轻艾一起,他那双膝盖,应该只跪皇亲长辈,没想到,他竟然也敬了他的弟兄们。 呵…… 可真是暖人心房啊! 周赋昂着脑袋,没让眼泪再落下来,男儿血泪,流一次已经够丢人了!绝对不能再流第二次! 阮轻艾看着墓碑,小脸微微有些失落,但也没哭。 毕竟,她早前哭得够多了,哇哇大叫,他昏迷着也听得见。等她哭过之后,她就不会再让自己沉浸在悲痛的过往中,她喜欢用笑脸迎接未来。 阮轻艾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唠唠叨叨,“叔,过些日子,若见到狼王哥哥,狼王哥哥会不会骂我?你先替我托梦给狼王哥哥,帮我说说情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怕再见他。” 周赋忍不住笑着,“不会的,放心吧,狼王殿下不舍得骂您。” 阮轻艾侧头对着周赋咕囔了句,“你回去吧。” 周赋一愣,“赶我走?” “嗯。往后的路,你不用陪我了。” “我若非要留下呢?” 阮轻艾摇摇头,“我明日就差人送你走。没有商量的余地。离开我,才安全。” 离开她,才会安全。这话是谁说的? 好像…… 是万将。 那日,他带走了简分。 万惊雷说得一点也没错,所以她学到了。 珍惜之人,珍惜之物,就不应该带在身边。 她是个危险的女人,随时随地,可能都被人弄死。 周赋沉默看着她,现在的他,确实无法再战,留在她身边,也是累赘。 想完,周赋点了点头,“嗯。择日,我便回去。” 但……他还是会回来的。 等他伤养好! 等他……回来。 周赋望着落痕拦着阮轻艾肩头,护送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噘着一抹淡淡的苦笑。 阮轻艾现在没事做,天天在家里收线报,听说林晨均已经成功带军杀进了翎羽城。 听说阳家军节节败退,民兵霸占了一个个县衙,贪官污吏,一一被斩杀。 战火估计用不了三四天就会消停。 惑阳城城主无法支援,因为毕竟起兵造反的不是别人,而是何蓦然,他是名正言顺的爵爷,城主自己造的反,谁会去镇压? 阳家军孤立无援,再强势,也只能慢慢垮台。 阮轻艾拿着油腻腻的鸽子唧唧歪歪,“还是我家林将威猛!上场杀敌,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 青城贴身跟着呼哧,“大人说话小心些,被我家少主听了去,你又得挨白眼。” 和音跟着哼笑,“平日也不见你家少主拿捏她,就上次打得最凶。我看得挺爽的。” 青城嫌弃的瞪着他,“你跟你家主子一样废物。关键时候都派不上用场!” “你!”和音脸抽了两下。 阮轻艾急忙拦阻,“两位别吵架呀。要是打伤了彼此,伤口撕裂不得重新养伤?” 这次打前战,大家或多或少都负了伤,毕竟对方人数众多,他们只去了七八百的兵力。尤其是抢夺尸首那次战役,谁没奉献出贡献? 阮轻艾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嘟囔,“我要去恒富哥哥那边玩儿,你们要跟吗?” “废话!” 两人也不和她客气,好像已经习惯了对她没大没小。总感觉这丫头辈分比他们低似得。 这也是阮轻艾自己惯出来的。 逢人见面,是人就喊哥哥,是老头就喊叔叔,大爷也肯喊,什么张大爷,刘大爷,白大爷。好像谁都能当她大爷。搞得落痕那一声大爷,也不是很香,他一点也不喜欢听她喊他大爷。 远远地,还没靠近苑子,阮轻艾就听见红叶的怒骂声。 “我叫你别喝酒,你怎么又不听?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阮轻艾耳根子一竖,眼睛都亮了起来,“哦!红叶大大也在这儿!” 她立马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猫腰着身子,匍匐前行,做贼都没她这么贼溜。 苑子里。 红叶抢过酒坛子,撇着瞪他,“恒富,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能不能别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 恒富靠着凉亭梁柱,嘴角钩笑道,“你是我爹啊?天天过来烦我一日三餐!这个忌口,那个忌口?连酒也不让喝?你不觉得你很烦人吗?” 第193章:俩男亲吻是啥场景 红叶揉了揉眉心,“你就不能稍微配合我一下吗?等你伤口好了,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我绝对不会说你半句!但是现在不行!伤口刚结疤,你乱吃东西,伤口不会撕痒难受,你忍不住拿爪子抓挠,感染了怎么办?” “嘤嘤,帮我送客!”恒富喊了句,没有回应,他又喊了句,“嘤嘤??” 红叶哼笑,“你别喊了,我把她支走了。” 恒富奇怪看着他,“她为何听你的话?” “因为她知道知恩图报,你是我救的。我现在说话的分量,比你还大。我叫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靠!”恒富气得要死,“还真是养了两个白眼狼。” 突然一想,两头白眼狼,已经走了一个。 每次想到这儿,他就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想喝酒! 恒富追过去抓酒坛,“拿来——” 手一伸,红叶把酒坛高高一举,他才发现,他和红叶的身高,还是有点距离的。 没站稳,身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扑鼻而来的香味,红叶眸光瞬间闪出精光,酒坛砸在地上的瞬间,没忍住,他大手一捧恒富的脸蛋,落唇亲了上去! “我艹——” “靠——” 青城和和音纷纷吓得跳了三下。 阮轻艾也僵在半空中,像个小木头一样,摇晃了半天。下巴持续性掉地。 红叶恒富听见声音,急忙纷纷退开身子,尴尬看向苑子口处。 恒富气恼瞪了红叶一眼,撇头背过身子。 红叶更是恼羞火大,呼喝道,“你们三个干嘛鬼鬼祟祟在我门口晃悠?” 青城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直甩头。 和音捂着胸口忍住反胃和不适。 就只有阮轻艾,捧着小脸,开始跺脚。 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好像要流鼻血了!谁有帕子呀?” 两个大男人赶紧手忙脚乱找帕子。 幸好,还真有带。 阮轻艾捂着帕子还在跺脚,“不行不行!我这鼻血止不住,感觉要喷死了!一条帕子不够!” 红叶黑着脸瞪她,“死丫头你给我死过来!” “嗯嗯,来了来了!”阮轻艾超级乖巧,奔过去呼道,“大大!” 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他。 红叶眯眼呼哧,“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就是……嗯哼哼……就是还想看,嗯哼哼哼……” 听听这笑声,他活到这么大就没听见过有谁笑得像她这样恶心的。 红叶低头问道,“你还想看什么鬼东西?” “哎哟你讨厌!”阮轻艾不好意思嘀咕,“你做都做了,还问我想看啥?我不就是想看你接下去要做的那些事情嘛!” 红叶叹声叹气,“我说你,为什么一点害臊的意思也没有?你就不知道女孩家家矜持为何物吗?还一个劲的放嘴上说?” “我不说就是了嘛,我纯欣赏行不行?”阮轻艾挑了个位置,乖乖坐好,小手都放得超级端正,感情她这一屁股坐下就不打算再走的意思。 红叶无语揉着眉心,“恒富,你真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恒富突然回头,对着阮轻艾萌笑问,“小阮?” “嗯?” “你想看什么类?说说,我满足你所有要求好不好?” 阮轻艾惊讶的看着他,瞠目结舌,支支吾吾,“真、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你是我的妻主大人,你想做什么想看什么,我全都满足你。” “啊……啊啊……那个……我……我我我……我就想看……” 恒富挡了挡小手,笑道,“行,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之际,他伸手一把揪住红叶的衣领,扯到身前,他抬头就亲了上去。 两个男人嘴对嘴,纠缠不休! “啊啊啊啊——” 阮轻艾捂脸尖叫,狂声大叫还跳脚拍腿,“啊啊啊啊——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啊——救命——我快不能呼吸了——救命——” 和音捂着额头,“你还不去把她抓回来?那丢人的东西!” 青城一憋气,赶紧跑过去,拦腰扛起阮轻艾。 “哎?等等——你们干嘛?不要哇——我还要看的啊——别——别抓我走啊王八蛋——” 两个侍卫赶紧扛着阮轻艾离开了苑子。 良久。 恒富一把推开红叶,擦了擦嘴角。 红叶无语噎气,“你到底在搞什么?” 恒富哼笑道,“只是那小东西想看,就想满足她的愿望罢了。” 红叶气得头昏脑涨,“我是你戏耍玩的工具吗?” “差不多……” 红叶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抓着他手腕,“千面妖!!!” 恒富一把捂住他的唇,低声道,“世上没有千面妖,只有我,恒富,恒家大少爷。” “你还否认?”红叶瞪眼道,“你在我面前,现在就剩下那张脸皮没被我撕下来,你还想怎么隐藏?” 那日,她身受重伤,他剪开她的衣服,看见的,竟然是一具女人的躯体,裹着缠胸,呼吸都不顺畅。 那瞬间他才恍然明白,怪不得千面妖的行为举止,和恒富一模一样,嗜酒如命,伤口一致,连看他的眼神都一样,喜欢用白眼瞟,眼底里带着浓浓的鄙夷和轻蔑。嘴角永远挂着嘲讽的笑味,好像一直在提醒着他,他有多蠢。 他确实蠢! 他没认出她来,确实是他自己蠢。他只是没有料到和自己作对多年的男人,是个女儿身!而且还是那个天天勾引他的狐媚妖精。 “为什么女扮男装?” 恒富冷漠的看着他,“与你何干?” 红叶不甘心道,“救了你这么多回,连这点事也不肯跟我说?我想与你交心,你却把我挡在城墙外晒着晾着,你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恒富懒洋洋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什么意思?” “贪图我的美色不是吗?” 红叶噎气呼哧,“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想过要和我上床?行那苟且之事?”恒富眯眼哼哧。 红叶尴尬脸红,呼着气恼的热气,一捏拳,“对于喜欢的女子,想这事又有什么奇怪的?我也不是看见哪个女人都愿意碰。这世上美貌的女人,又非你一个!对我投怀送抱的,也多不胜数,你见过我瞎碰过谁了?” 恒富思虑了片刻,“呵,确实没有。倒也稀奇,难道……你也不举?” 恒富挑眉笑笑。 红叶憋着气,“我举不举,你应该见识过。” “……” 红叶叹气道,“我知道你想赖我的帐,没关系,你赖着吧,只是这份恩,我就想问你讨个明白。告诉我,为什么女扮男装,这么多年?” 恒富咬了咬牙后,撇过头,“我并非恒家长子。” “嗯?” “我头上,还有个姐姐。亲姐姐,我母亲生的大姐。” “然后呢?” 恒富钩笑问,“听说过什么叫家族玩物吗?” 红叶楞了一眼,微微后退,“什么意思?你们恒家……”</div> 第194章:为何女扮男装? “恒家的男人,就是畜生。懂吗?所有男人都是畜生!”恒富靠着梁柱,缓了口气,眼睛也闭了起来,“恒家只需要男孩,不需要女孩,我母亲第一胎是个女儿,生下来就被我爹爹扔进了井里,母亲差点发疯,跳井想把孩子捡回来。可她哪里是我爹爹的对手?躺在床上修养了一年,又怀了一胎。” “然后你母亲就给你换了性别?” 恒富点点头,“索性家中乳母,稳婆,丫鬟,都是我母亲娘家带过来的。她们要在我身上动手脚,轻而易举。而我为了生存下去,就得逼着像男孩一样,饱读诗书,学武学艺,年长后我知道自己可能要瞒不住,尤其是这脸,越来越美,身材越来越好。为了隐藏,我只好拜师学艺,修了易容术,改了自己的声线。” “……” “我一直用男子的身份在恒家横行霸道,和他们同流合污,可是我所见的,所接触的,都是那些男人怎么玩弄女人的场景,好几个女子,还都是恒家嫡系女子,哈……真是……笑死我了。”最后那道笑声,带着多少的恨意?谁能明白? 恒富低头问道,“你说……身为长子,我若不跟他们一起,不得被他们怀疑?” 红叶恍然,“所以有了嘤嘤咽咽,为了帮你掩盖身份?” “对!我对她们非常好,就是不希望她们背叛我。什么事情都宠着她们,疼着她们,她们也不负我所望,粘着我,护着我。甚至,她们为了震我雄风,去学各种浪叫,天天在家叫着玩。” 原来如此。 说着说着,恒富苦笑道,“可谁知道……呵……她们竟然被那丫头给拐走了!呵……哈哈哈……好笑!” 红叶沉思片刻后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你父亲被你杀了……” 恒富撇头看他,支吾道,“我父亲一死,那几个兄弟就得忙着争家产,回家后肯定是腥风血雨。我反正不和他们争,随他们去。只是希望他们别把歪脑筋动到我娘亲头上去。” “要回京都了吗?” “肯定是要回去的,等我把伤养好。”恒富轻声道,“好像听说小阮也要去京都。要不就等她动身,我和她一同回去。” “嗯。也好!我们一起。”红叶轻声问,“你父亲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需要再隐瞒身份了吧?” 恒富摇头,“不!二皇子那边,我还是需要巴结的。至少我现在还是阮轻艾的夫婿之一,回京后,我也有二皇子撑腰,家族拿捏不了我。不然我怕,恒家大门都难以踏入。” 红叶低头道,“我……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暂时不给你揭穿。帮你瞒着。” “还真是谢谢了。”恒富轻声道,“你若真为我好,给我端坛酒来。好吗?” “不!要!胡闹!听话!” 恒富切了一声,丢了道白眼给他,“管家婆!赶紧给滚!天天碍着我的眼,烦——” 恒富好像又要去拿酒的样子。 红叶急着用力扯她。 恒富吃痛呼道,“啊,伤口裂了。” 红叶吓得赶紧撒手,“没事吧?” “有事,伤口裂了呢!看,都出血了。” 红叶气得差点甩自己俩耳光,“我快被你折磨死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恒富优雅靠坐在凉亭梁柱旁,噘着笑意道,“是你自愿的,与我无关。” “是啊,算我傻行了吧!活该受你一肚子气。”红叶掏着衣兜,“快去屋里上药。” 恒富却躺着不动,“伤口自己会愈合的,不用理它。” 红叶听了直瞪眼,“你!你!” “呵,怎样?” “你!你有种就指望自己身上的伤永远也好不了!不然……等我逮到机会,我会让你知道,要用什么态度跟我认错!你给我等着!” 红叶把药一瓶瓶砸在桌上,“走着瞧!” 她总有求他的一天!总会有的! 不要急躁!千万不要急躁!耐心等着吧! 落痕从工具房里出来就看见青城被阮轻艾抓着咬胳膊。 他哭丧着脸大喊,“少主!我快撑不住了!” 落痕眯眼呼哧,“做什么?” “大人她又抽疯了呗,还能有什么!少主抓回去继续揍她屁股,我们帮您数着数儿!” 咬—— “哎哟!肉要被你咬下来了。大人还不撒嘴??” 阮轻艾气得直瞪眼。 落痕接手把人抗在怀里,难得看她一脸怨恨的表情,说道,“你抢她食物了?” “呵,我哪敢抢她吃的?少主你自己问问她,她在发什么疯?” “哼——”阮轻艾头一甩,也不吱声。 问不出缘由,落痕把目光挪到和音身上,“和音?你说!她干嘛去了?” 和音黑着脸说道,“我看见阮大人另外两个夫婿……” “嗯?” “抱在一起亲吻。” “什”么? 落痕也摆着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活这么大好像头一次听见如此离奇的事。 “而且不止一次!两次!”和音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 和音还在告状,“大人她不说叨说叨她那两个荒淫无道的夫婿,竟然还坐在那边摆好姿势想看!” “哈?她!她想看什么鬼东西?” “她就想看那两个狗男人搂在一起亲嘴儿!” “……”落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心中此时此刻的震撼表情了。 阮轻艾气急败坏,“我看我的,碍着你们什么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告我状!我那两个夫婿愿意搞在一起,我也喜欢他们搞在一起不行嘛!你们凭什么管我?有病!” “有病的是你!得治!!”落痕扛着她直接进屋,一本本书往她面前丢,“给我看些正经八百的书,把你脑子里肮脏东西给我洗干净点儿!” “我就不!我就不——我就爱看基情满满的小王书,我还要叫个书生过来给我写一百万字无剧情的书!哼!你能拿我怎么着?” 落痕低声道,“也不拿你怎么样,这几天你哪里也去不了,就留在我身边闹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不信你能给我翻天。” 一听这,阮轻艾立马垮了肩头,弱弱道,“我乖乖听话行么?别禁我足啊,我还有远大理想没有实现呢……唔……” “哼!” 落痕拉着脸,气呼呼的跑去隔壁苑子,看见红叶就骂,“你那荒淫的习性别沾到她身上来,要乱搞,给我关着门搞!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小艾的声誉往哪里放?” 红叶翻了下白眼,“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落痕一愣,“你、你都不反驳我一下吗?” 红叶奇怪问,“我反驳你什么?” “说你是无辜的。你没有和他乱搞。”落痕还在期盼他的反驳,希望只是误会。 红叶忍不住噴笑出声,“我不反驳,我确实喜欢恒富。” 艹! 落痕风中凌乱的瞪着他,久久没法吱声,半晌后,他摆摆手,“随便你。以后,你们俩离她远点就是!” 这天下之大,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div> 第195章:偷窥狂 打从那天开始,阮轻艾就天天往恒富那儿跑,跑得比红叶还勤快,她就天天念着红叶大大过来为她狗粮吃。 恒富虽然没有对她戳穿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她也知道阮轻艾脑子里没装好东西,之前还叫书生给她特意写了两本胡编乱造的书,就是她和红叶两个男主角XXOO的事。吓得她那天差点没两巴掌给她拍过去。 但是现在,她觉得也无所谓了,只要这小丫头开心就好,她就装男人搞搞基情,给这小家伙找找乐子。 只要能看见这小东西脸上天天挂着姨妈式微笑,她心情也会变好。 红叶也发现了。 只要阮轻艾在场,恒富就对他特别好,好像故意要和他搞暧昧似得。 问题是,她接近他的目的居心不良,像是在存心作秀给谁看一样。如果她是女儿身,他也乐得配合她。 可她是男儿身,他配合起来,心里还是会有障碍,总觉得,特难受特怪异。 想想,他的名声,好像已经一团糟了吧! 断袖之癖这四个字,应该是逃不掉了。 红叶每次过来看见阮轻艾那姨妈式微笑就想揍她,每次听见她那嗯哼哼的诡异笑声就想掐她喉咙。 最叫人可气的事,恒富还一个劲的宠着她,护着她,真把自己当老妈子一样,投食喂食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竟然还掏针线给她缝衣服,捏泥人哄她开心,面具做好了给她带着玩。 为什么啊? 她欠阮轻艾什么东西了? 那天,给阮轻艾挡刀的明明是她啊! 被人千刀万剐,还死死撑在那丫头面前不肯逃走!明明是小阮欠了她救命恩情才对!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又过了三天,前方战线报捷。 翎羽城阳氏一族全部被缉拿。其中,阮宏旺也被抓了起来。 阮轻艾也早已得到消息,原来那天泄露她行踪的,就是她那个好表弟。 只是有些奇怪,她那表弟没什么脑子,为什么这次,突然变得这么聪明?混在她队伍里动手动脚? 好像还有什么人在他背后出谋划策的样子。 不过算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不可能把所有精力放在一个奸细上面。 翎羽城已经进入了整顿的阶段,文官死了一大批,还得叫霍依把人借过去,稳他城内安定。 武官仗打完了,就轮到文官上场了。 索性现在都不需要她动手动脚,下面多的是人帮她瞻前顾后,律法已经成型,只要他们按着她的条例去操办即可。 阮轻艾就一天到晚在自家苑子里飞舞着她的小翅膀,“就让我去嘛——让我去嘛——” 嘤嘤飘下来,问青城,“大人要去哪儿?” 青城给了她一个白眼,“还能去哪儿?就你家主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样儿,勾得我家大人天天想往你们那儿跑。” 嘤嘤骄傲起来,“那是因为我家主子花心思了呀。我家主子就想讨好他妻主大人不行吗?” 青城气得直嚷嚷,“他花的那是什么肮脏心思?他明知道我家大人是我们家少主的了,他还巴拉着从中作梗是几个意思?” 嘤嘤叉腰呼道,“你放什么屁?我家主子和你家少主是平夫!你懂不懂!我家主子说了,什么时候大人唤他侍寝,他就侍寝!生娃都没问题!” “靠!” 青城气得都快拔刀了,青国跑过来拦着哥哥,“哥哥你干嘛对着嘤嘤姑娘这么凶?又不是她犯的错,你要打人你去找恒富公子啊!” 青城一甩头,气呼呼的跑开了。 嘤嘤飞过去叫,“大人!我来接你!” 阮轻艾嬉笑着蹦跶过去,“嘤嘤背我——” 嘤嘤一把背起人儿,直接飞走。 两人坐落屋檐,也没下地儿,阮轻艾嘘了一声,那贼溜的眼睛就想偷看的意思。嘤嘤她懂! 两人悄咪咪的掀开瓦片,低头张望。 屋子里,恒富在雕刻木头。 他好像对艺术品十分有天赋,雕什么像什么,画画也超厉害,画得栩栩如生。 红叶拿起一块木头,把弄着。 恒富哼道,“别乱碰,那是给小阮的。碰坏了你赔不起。” 红叶肚子里是一肚子的酸水味,“那我有没有?” “没有。” 红叶指着一整排,“这些全部都是给她一个人的?” “嗯!” 红叶叉腰,“是什么鬼东西?” 好像都是娃娃,男娃娃,脸还没刻好,就身子。 恒富轻声道,“周家军十五军士。” 屋檐上,阮轻艾一愣,眸光瞬间闪烁起来。 恒富凝着眸光轻声道,“趁我还记得他们的容貌,赶紧把他们刻好。” 那还真是他碰不起的东西,红叶把木头放在桌上,粘过去,贴着他后背落座,“也给我雕个物件儿,我想要你的小人,让我贴身藏着可好?” 恒富懒懒腻了他一眼,“不可能。” “为什么?” “我的恩不是还完了吗?我又不欠你的。” 红叶是真的没话讲。 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他说她不用还,她就真不给他记了? 看她认真雕刻的模样,是真的迷人,红叶搂着挨过去,就在她脸侧亲了一口。 瞬间,抽吸声从屋顶传来。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 屋顶一个小洞上,两双黝黑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缝儿。 红叶瞬间黑脸大骂,“混账东西,给我滚下来!” “哎哟哟——”阮轻艾被吓得差点滚下去,好在嘤嘤接住了她。 红叶推门就骂,“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偷窥?你是偷窥狂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路过而已,我是清纯美少女。” 呸—— 他都关起门来办事,她还能千方百计把眼睛往他们房里塞进来。 “落痕那狗王八呢?怎么没看着你?” “他有事儿,这几天都不在家。”阮轻艾笑道,“青国青城俩小哥也看不住我。我有嘤嘤妹子帮我飞……” 青国怕嘤嘤飞来飞去触碰到陷阱,还特意把陷阱数量减少了一半。 这一个个的,都在帮她捣蛋,他还能不能好好和自家女人调情了? 恒富出门应道,“小阮。” “嗯,恒富哥哥。” “进来。” “来了来了。” 阮轻艾飞奔进屋,一下子就摸到了雕像,“这是给我的嘛?” 恒富点点头,“还没刻好。好了就送你屋里去!” “把他们刻得帅一点,威猛一点。哦,这个块头最大,肯定是我的叔。” “嗯。”恒富蹭她耳旁问,“喜欢吗?” “喜欢的呀!非常非常的喜欢!” “你还喜欢什么?我送你?” 阮轻艾附耳悄声道,“你刻个自己的小人,送给红叶大大好不好?你看他超级想要的样子。” 红叶瞬间黑了脸。 恒富点点头,“可以啊。” 红叶气得跺脚呼道,“我不要了!” “诶?为什么?”</div> 第196章:下三滥手段 恒富奇怪问,“你刚才不是求着问我要?现在怎么又不要了?” 红叶气急败坏,“哦,我要的礼物还得让别人替我求来?我有这么寒碜么?你不用送我雕像,送了我也不拿。哼!” 阮轻艾无语嘟囔,“原来男人也爱作。长见识了。” 回头,阮轻艾对着恒富说道,“你有底裤没有?拿出来送他一件,你看他拿不拿?” 红叶瞬间懵傻了眼,“你!” 恒富尴尬支吾,这不太好吧…… 可她还没吱出声,嘤嘤真去拿了! “给!” 恒富眼一瞪,“这!” 她话都没说完,红叶一挥袖,嘤嘤手中之物就消失不见,红叶也转身不见了踪影,轻功飞快。 “啊——”恒富无语的看着嘤嘤,“你吃里扒外习惯了是不是?” 嘤嘤委屈极了,“大人下的命令。” 阮轻艾忙开脱,“我只是来个假设而已,没让你真拿啊!” 嘤嘤嫌弃道,“大人你又流鼻血了。” “鹅鹅鹅鹅鹅……最近上火。” 恒富有点头疼,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跟着这丫头脚步走,可总感觉追不上她这步伐啊。车开太快,她都被甩出老远了呢。 前些日子,红叶拿着药瓶递给嘤嘤说道,“你主子身上的疤怎样了?掉了没有?” “掉了掉了,但有疤痕。” “嗯,这药记得在她洗澡的时候,滴入浴桶内,祛疤美容的。” “好的好的。” 嘤嘤拿着药瓶欢喜不已。 红叶不忘叮咛,“记得别告诉你家主子。” “好的好的。” “还有,这药你不能用。” “诶?这是为啥?”嘤嘤奇怪问。 “太补了,你主子身子虚才给她用。你若乱用,会被补死的。” “哦哦,好的好的。” 嘤嘤听话极了,拿着药瓶就飞走。 坚持每天服侍主子洗澡的时候,偷偷在她浴池里滴了好几滴。 这几日伺候下来,嘤嘤看见主子皮肤越来越光滑细腻,身上疤痕也淡了许多,真是多亏了红叶大大的秘药。 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红叶推门而入,看她在收拾行囊。 “准备进京了吗?” “嗯。那丫头也在准备。听说这次是从西江出发,走水路进京。” 红叶支吾道,“你消息比我灵通。”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和她比较亲密罢了。” “……”原来是这样的。 房门咿呀一声关上,木栓子拴上。 这等同于是落锁的意思,外面的人进不来屋。 恒富整理衣服的手都顿了下来,歪头看着他,“你干嘛?” 红叶走到她背后,轻轻搂住她腰肢,蹭着她耳鬓说话,“今晚我住这儿了,不走了。” “嗯?”恒富无语道,“我答应了?” “我做事,不需要你答应。” “哈……”真是笑话,“说得好像我不会反抗似得。” 红叶吱声道,“今晚我让嘤嘤把那丫头看了起来,不让她过来。没人会打扰我们。” 恒富翻白眼,眼珠子不停往上翻,“就算她不来,没人打扰,我照样会把你踢出屋子。红叶,把你的爪子乖乖拿开,安安分分滚出我房间,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她能感觉他的变化,以往他抱她都是轻轻搭着,不敢用力,但是这次,两条胳膊直接禁锢了她的细腰。 好像今天晚上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似得。 恒富嫌弃道,“你能不能别粘着我?外面多的是女人对你投怀送抱,干嘛非得来我这儿吃力不讨好?” “我只喜欢你一个。别的女人我都不要。”红叶喘气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喜欢我?” 恒富哼笑道,“我喜欢你做什么?你忘记了?你打过我!” “嗯?这——” “你踢过我好几脚,还揍过我的脸。你忘记了吗?” 红叶耳根子透红,“别提醒我这些事,别和我翻这些账。” “为什么不能提?为什么不能翻?” “我会难受你不懂吗?我自己记着呢!” 恒富哼笑,“我就是要让你难受。当初你打我的时候有多爽快,现在就得知道知道,打我的后果。” 只是话音落下,身后男人就彻底不安分了起来。 恒富一把掐住他爪子破骂,“你到底干嘛?还不撒手?” “之前我让你痛过,那之后,我就给你舒服。当弥补你好不好?”他的心窝,满满的伤痛,也需要她来抚慰,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他伤过她,他的懊悔,她还要活活给他撒盐巴。 “舒服个鬼!!!”那丫的连内力都使了出来,怪不得她掰不开他胳膊。 是真的下决心了啊今天。 恒富忙呼道,“你压着我伤口了……” 红叶急着呼道,“别闹!我知道你伤已经好了。” 呵,瞒不过去了吗? “确实。我伤好了,这也意味着,我不需要装柔弱,我可以一脚踹飞你。” 话音落下之际,恒富扭身一掌给他推开。 一掌接下,他也进不了她的身,恒富回头继续收拾细软,“再说最后一遍,滚出我的房间。” 红叶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打开,放在桌上。 瓶子里的香味,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恒富闻到味道,恍然察觉不对劲,浑身上下酥软无力,还隐隐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她骨子里攀爬。 “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别撒谎,这香味,应该是超级香的。对吧?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恒富再回头就发现身后的男人又一次粘了上来,只是这次,她再也无法推开他,身子使不上力不说,还非常想要钩着男人使坏的样子。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雌雄果熬制的秘药。雄果滴露已经渗透了你的骨髓,一旦闻到雌果滴露的香味,你就会忍不住动情。” 恒富奇怪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好久了,这雄果滴露得天天给你浑身浸泡才能入你骨髓。” 恒富抽吸问,“难道又是嘤嘤?” “呵……对,就是你养的那头小白眼狼,我跟她说,这个可以给你美容养颜补身体,祛疤痕,她就每天坚持不懈的给你下药。你根本发现不了,对不对?” 恒富无语破骂,“你可真是卑鄙!” 红叶耸肩,“没办法,谁让你这么难搞。你若心甘情愿些,我何须用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还有以后……” 红叶低头,磨蹭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别老惹我生气,你知道,这瓶盖我若不盖上,你得在我身下,发情多久?” “你——” 恒富忍不住,抬手就甩他一耳光。 但这巴掌下去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小,一巴掌,就跟摸他脸蛋差不多。 最后眼看着他横打把她抱起,送去软塌。 床帐落下,男人顺势脱鞋上塌。 瓶盖就没盖上过,屋子里雌果的香味久久飘香四溢。</div> 第197章:你求我。 等了几日,落痕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抓着阮宏旺,丢在苑子外。 因为到了冬季,他卸了阮宏旺的衣服丢在屋外,简直就是酷刑。好在这里不是冰绝城,酷刑也并非是死刑。 瞧他阿嚏阿嚏喷着鼻涕,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好像之前还被人毒打过几回似得。 阮宏旺看见阮轻艾就哭叫,“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好不好?” 阮轻艾冷漠的腻了他一眼,说道,“这娃儿长大了就是不好玩。当初看你纯洁如初,不舍得对你动刀,谁知道你长着长着,自己歪瓜裂枣。” 阮宏旺哭着爬过去,抓着阮轻艾的脚裸,“表姐我真的知错了,爹爹的仇我也不报,城主之位我也不要了,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阮轻艾叹了口气,“你是真的一点骨气也没有。阮家的人都跟你一样,半废半柴。”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事,你就饶了表弟这一次吧。” “我不想搭理你,还是把你交给狼王哥哥,让他处置你。” “不不不——不要啊——不要——表姐饶命——” 阮宏旺哭哭啼啼被人拖走。 没到黄昏天,落痕拿着信鸽去书房寻人。 见阮轻艾伏案桌上不知道又再画什么图稿,他把信鸽往桌上一丢。 “啊——加餐了吗?今晚?”阮轻艾抬头眼睛就雪亮亮的笑。 落痕忍不住钩笑,“你就知道吃。这是信鸽,你看下信纸。” 落痕递上信纸,阮轻艾瞄了一眼,“我弟死了?有人偷袭?” “虽然死在北林的地界,妄想污蔑北塞军干的。但现场留下了血衣堂的痕迹。” “啊?” “你身边的内奸还没清理干净。所以,南苑那边你最好别靠太近。” 言下之意,落痕说阮宏旺是被恒富给杀掉的。 阮轻艾偷偷瞪他。 偷偷摸摸的瞪,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落痕气呼呼地问。 “你哪里知道我弟是被恒富哥哥杀的?没证据你少污蔑人。” “那他最近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去哪儿也不可能去乱杀人,他答应过我的。”阮轻艾想了下,拍案道,“不行,我得去质问质问他。” “你去哪里找他?你不是说他不在苑子里?” 阮轻艾歪头思考了许久许久,“嘿,我去红叶大大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额鹅鹅鹅……” 这丫头又鹅叫了。 “我也去!”落痕急着跟上,一把牵着她小手,千叮万嘱,“你别乱跑。家里有内奸,你得时刻提防。尤其是他们两个。你明白不明白?” “知道知道。大爷你最近话有点多啊!这不符合你的风格!” 越来越像老妈子了!管得真严。 两人携手去了红叶苑子口,进去也没人拦,红叶带来的手下都比较随和,丫鬟仆从毫无任何攻击性。 “大人。”一个丫鬟上前应道。 阮轻艾急声问,“红叶呢?” “我家主子三天前就没回来过。” 阮轻艾奇怪问,“诶?他也不见了?” 落痕眯眼道,“我的人马并没有看见他出苑子。他是偷偷出去的对吧?看样子……” 可以落案了。 阮轻艾嘀嘀咕咕几秒后,跺脚大叫,“哎哟,坏了!” “哼,你现在才明白事情坏透了吗?”早前叫她去抓奸细,她偏不听。 放纵来放纵去,她损失多少? 阮轻艾急急忙忙往恒富苑子里飞奔。 一到苑子口,嘤嘤笑盈盈的迎接她,“大人又来啦?” “你家主子呢?” “不在家呀,出门去了!” 阮轻艾眯眼喷哧,“你撒谎对不对?你家主子在家的对不对?” 嘤嘤嗫嚅道,“大人你讨厌。不要拆穿我嘛!” “该不会??”阮轻艾激动问,“该不会红叶大大也在这儿?” 嘤嘤凑头嘀咕,“红叶姑爷一直在我家主子屋子里呢!都没出来过!” 阮轻艾忙问,“他们在干嘛?” “说是在疗内伤。我家主子上次受伤严重,外伤好了,内伤伤到了根基。说是不能让外人打扰,所以让我拦着你,骗你说不在家。” 阮轻艾无语的看着她,“嘤嘤姑娘……” “嗯?” “我之前一直忍着没说你,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和你妹妹这智商……真的不比我家简憨憨高。” 嘤嘤跺脚哼哧,“我怎么了嘛!大人说要给我家主子疗伤,难道我还要拒绝不成?” “他们这哪里是在疗内伤啊!我不管,我要进去看——”阮轻艾刚拔腿就被人一领子拎回来。 落痕眯眼瞪,“你确定红叶和你主子一直在屋子里?” “确定的啊,我天天给他们端茶送饭的呢!” 然后阮轻艾就跟着一句,“他们大小便是怎么解决的?” 问题一出全场乌鸦满天飞。 屋子里的人实在憋不住,房门一开就吼,“落痕你个王八龟孙,把你女人给我抓走!不要让她进来!” 艹! 王八龟孙? 这若不是在京都,早就被他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他好歹也是皇长孙! 他就是受不住这种挑衅,原本抓着阮轻艾的衣领,刷拉一下放开了她。 阮轻艾就像一头脱缰的野马,飞奔进屋,看见红叶衣衫不整就开怀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终于开荤了!哈哈哈哈……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我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啊!” “闭嘴!”红叶头上青筋已经跳出来无数条。 “可我真的想问啊!我真的真的真的憋不住了呀!大大,你们大小便……” 啪嗒—— 哑穴点死。 红叶瞪着落痕问,“还不把她抓走???” 落痕歪头,“你求我。” “……” 艹! 两个男人眼对眼,视线中闪烁着火花般的精光。 落痕伸出两根手指,“再不求我,我就解她哑穴。” 红叶脸色一尬,忙拱手,“皇长孙,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哼。” 很明显,他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红叶忍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他,“这个您看看,喜欢不喜欢?” 落痕接过药瓶,打开瓶塞闻了闻,他突然笑着点头,“嗯。不错。” 红叶哼笑道,“挺识货啊,看样子这医书,没白看。” 落痕把药瓶往兜里一塞,大手一捞,把阮轻艾夹在胳肢窝下,“以后办事低调点,躲着些。别让她看见,让她长了针眼,我弄死你们俩。” 阮轻艾气得张口一咬,啊呜—— 落痕低头瞪了一下,阮轻艾立马松嘴,给他擦擦伤口,委屈巴巴的嘀嘀咕咕,暴君。真他妈是暴君。</div> 第198章:放开我,我要去听墙角 车队再次整顿完毕。 这次的行李堪比搬家。他们除了进攻西江城之外,顺道要从水路进京,不再回来了。 落痕想过,如果京都能够有她一席之地,说不定他们还能在故乡寄居。 不过这个愿望,有些困难,这个世界,容不下的她的人究竟有多少? 京都对她来说,如同万剑地窟。踏进去瞬间,说不定就会把她割得支离破碎。 他们车队里应该还混着奸细,阮宏旺被人暗杀的凶手至今没有找到。 落痕骑着糯米白马儿,低头望着怀里的小不点儿。 小不点儿时不时抬头仰望他两眼,眼睛里带着星光。 他就忍不住想笑,幸福的微笑。 这不长个也挺好的,小小的一个人儿,全窝他怀里,能把她护得妥妥当当。 只是这小嘴儿,为什么嘟成这样? 吃的都给她带上了,还有什么没带的? 阮轻艾瞄了瞄身旁的马车,嘴里嘀嘀咕咕,“为什么不让我坐马车嘛。” 落痕笑脸一拉,“你屁股没伤了吧?为何不能骑马?” 阮轻艾疾呼道,“骑马累啊!去西江也得三四天的行程呢。” 突然想起晚上安营扎寨的事,阮轻艾急忙抢过落痕手里的缰绳,“吁——” 她要改道去哪儿? 靠近马车附近,红叶看见她就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干嘛?” 她都还没开口,他就戒备成这样? 阮轻艾也怕他点她哑穴,不敢离他太近,悄咪咪问,“大大,晚上安营扎寨,你要和我家恒富哥哥一个帐篷不咯?” “咳咳咳……”马车里传来呛咳声。 红叶叹了口气,“就你这张大嘴巴,我估计想瞒也瞒不住了。就一个帐篷吧。” 他边说,边微微熏红了脸。 想想还是不对劲,赶紧牵强解释,“她伤未好,还是需要我这个大夫照顾伤口的。” “嗯哼哼哼……”阮轻艾憋着嘴,又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看她那双小眼,真是满心期待着夜晚的来临。 红叶对着落痕使了好几道眼神,示意他把她带走。 他都把这么稀罕的补品送给他了,他怎么还这么拎不清呢? 落痕像是很享受红叶怕他媳妇儿的眼神,感觉关键时候,还是得让她跳出来欺负欺负他俩,让他们知道,他不好惹。 他就是一个牵着头雌狮的猎人,心情一不爽,解开枷绳,放出狮子,让她四处吠吠去。心情一好,吹个口哨,狮子就变得猫儿一样乖巧,趴在他脚边舔她脚爪子。 呃…… 这比喻感觉挺形象的。 越想,落痕心情越爽乎。 不过到了晚上,他还是挺头疼的,只要眼睛一不盯着她,那丫头就要往帐篷门口处溜。 “去哪儿?” 阮轻艾猫腰着身子,粘着帐篷门口,“我我我、我去听墙角!听完就回来好不好?要是他们想要一晚上,那我也就不回来了。” 听听,这话!!像话吗? “滚回来!”落痕拍拍床板。 阮轻艾跺跺脚,“你就让我去听听嘛!我看不见,听听声音也好的呀!我超级能脑补的哟。” 落痕额头青筋凸跳,“回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这是又要揍屁股的节奏吗? 阮轻艾嫌弃嘟嘴,一屁股坐在床岸,踢脚,“哼!叫我回来干嘛啦?占着茅坑你又不拉屎。白瞎我如此水嫩精致的XXX。” 落痕一听,瞳孔瞬间放大,无语瞪着她,“你……你怎么……” 什么都往嘴上说? 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习惯! “……”落痕拍了拍额头,他不过比她大了六岁,为何代沟如此巨大。 阮轻艾跳去床榻翻滚来翻滚去,呼哧道,“我不管我管,你今天要么破了我瓜,要么就让我出去听墙角。” 落痕慢条斯理脱衣上塌,躺上,大手一捞,把那翻滚的人儿搂在怀里,被子盖好。 阮轻艾扭扭捏捏,艰难伸出两条胳膊,搂住男人脑瓜子,奇怪问,“大爷,我是不是真的没有魅力?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包子太小,无从下口?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性趣也木有?” 落痕眼神焦灼的看着她,轻声道,“把那两个丈夫休了,和我重新拜堂,我要一个完整的婚礼。那日才是你我洞房花烛夜。” “……”啊? 阮轻艾无语的干巴眼,“你是完美主义者吗?这么讲究?” “我只是想要全部的你,完整的你,而不是三分之一的你。”落痕额头顶上她的,亲昵蹭蹭问,“什么时候写休书给他们?” “我倒是现在就想写,可他们不肯接的啊,而且我们就要去京都了。进了京都,他们后台更是杠杠的。哪有我说话的余地?或者?你用你皇长孙的身份压压他们?” 落痕垂眸,“皇长孙的身份我虽然泄露了出来,但我不打算认祖归宗。不是名正言顺,我就不会发落他们。” “这不就对了嘛。你有皇爷爷给你当靠山,你也不能发落他们。我能拿他们怎么办嘛!”阮轻艾嘀嘀咕咕道,“再说了,我要是休了他们,他们就不能住在我宅子里了啊,我还怎么听墙角?” 她一直心心念念这墙角春鸣声。 落痕叹气道,“你别想了。男人想让女人叫,有一百种办法,男人不想让女人叫,也有一百种办法。你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阮轻艾一鼻子喷血,“那我看!!!我用眼睛看好不好?” “……” 落痕气急败坏大吼,“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两个男人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吗?” “不会啊!基情满满,超级好看的说。我跟你说啊……” 啪—— 哑穴点上。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给我睡觉!” 唔——暴君!暴君!! 西江城城门,来往商人繁多,靠江池城果然富得流油,通商还是最合适的是这西江城打交道。 阮轻艾远远望着城门口,有些小担忧,“不知道倪日少爷有没有帮我打好基地。不知道西江城城主欢不欢迎我?” 就在她彷徨之际,倪日和西江城城主秦水友,带着车队出城,夹道欢迎。 阮轻艾惊讶下马,迎上倪日和秦水友。 “大人好呀!倪日少爷,好久不见呀!” 倪日微笑点头。 侧头,阮轻艾见着何从,竟然满脸胡渣,可见他这些日子也是十分辛苦。 何从没打招呼,就用泪眼汪汪的眼神盯着她瞧,像是许久没有归巢的野鸟,看见鸟窝时特别感动。 阮轻艾侧头对着秦水友打招呼,“秦城主神清气爽,好生风采,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风流倜傥,盖世绝伦!” 秦水友捋捋胡须,眯眼笑笑,“阮大人果然和倪公子说得一模一样,十分可爱。比我家闺女还可爱。哈哈哈……” 阮轻艾挑眉道,“可传闻秦大人十分老古的哟。之前城门紧闭,死活不肯和我联系。为何突然想通了?” 秦水友尴尬支吾,“皇长孙都要给你当靠山,我不过是靠着皇长孙战队罢了。也没什么大毛病。” 哦?只是看在落痕的面子上吗? 倪日贴着阮轻艾的耳旁说道,“我与秦城主打过赌,翎羽城两个月内,若被你攻打沦陷,他就无条件投靠。不多不少,正好两个月。他输了,也愿赌服输。” 阮轻艾伸出大拇指,“还是我家日日牛掰。” 第199章:三个闺女 倪日还道,“趁此机会,我还邀请了惑阳城城主入西江来聚餐,您可以试着去劝服他。” “你是说陆衍商?” “是的。” 阮轻艾直拍手,“我家日日都帮我什么都安排妥当了呀!果然厉害厉害!” 倪日微笑道,“只要惑阳城再沦陷,这北郡山的地界,您直接称王了。” 阮轻艾又猛拍手,“嗯,这个好这个好,我爱听!哈哈哈哈……” 倪日拧眉,“我说归说,您给我低调些。就你这姿态,去了京都,皇亲国戚见了,都得给你惯个谋反的罪名。到时候,你的行为直接连累到我们全部。” 阮轻艾闷声笑笑,“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进了京,我一定会低调的呀。” “那就先进城歇息几日,待五日后宴会。” “好滴。” 进城的时候,阮轻艾蹦跳跳的走在秦水友并肩。 秦水友低头问,“大人,我有点好奇想问问,倘若我死活不肯投靠您的话,您打算如何对付我?我听说,你对翎羽城城主,十分友善,替他铲除异己,拱他上位?” 阮轻艾嬉笑道,“你若不降的话,我会先潜伏进城,炸掉你定城水闸。” “……”艹! “虽然百姓会苦一段时日,但能把你们兵力往水闸上放去一部分,我们攻城的时候,伤亡能够降到最低。” 秦水友支吾道,“你这样做,不得民心的呀!” 阮轻艾蹭了他胳膊肘一下,“我瞎说的,你当真了?” “……”啊? 阮轻艾嬉皮笑脸道,“水闸一炸,百姓得被淹死多少啊?你真当我傻?” “……”这死丫头!!耍他玩呢? “我到这儿来,给你送图纸来着呢,你的水闸太脆弱,每年都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去修水闸对吧?” “呃、是。” “若是遇到江水大涨潮,扛不住水涨,堤坝失防,百姓也会死伤无数。”阮轻艾掏出卷筒,放在指尖转悠,“喏!前几日连夜给你赶的稿子。你肯定会欢喜,这是我的见面礼。” 秦水友打开卷筒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秦水友激动的拱手弓腰,“谢阮城主的天降大礼。” 阮轻艾嘴角钩笑,“秦大人识货呀。” 没治过水患,肯定看不懂堤坝构造图,这个秦城主对于水患问题,应该是从小研磨到大了吧?他父亲取名都给他取一个水友,和水交友,希望他在位之时,水患不会碰坏他管辖的池城。 阮轻艾偷偷凑头对着秦水友说道,“西江我也是稳拿的,你若不降,这份图纸便是我拿下民心的利器。到时候,我只要把你偷偷弄死,我家阿日继位你的城主之位,第一件事便是抗下堤坝工程。你的城民,也会对我诚服。您说对吧?” 秦水友望着她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尴尬抽嘴,“呃……大人莫要再开我玩笑了。” “哈哈哈哈……”阮轻艾得瑟笑笑,给他面子,顺着他接话,“没错没错,我是在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秦水友微微擦汗,这个丫头说话真真假假让人琢磨不透,确实很有手段。幸好没有和她为敌,不然,他估计也会像翎羽城那阳文迁一样,尸体被挂在城墙上挂到现在。 进了城主府,秦水友的三个闺女一一前来迎接。 阮轻艾一瞄,那三个闺女行礼的时候,视线都不停往她身旁三位夫婿身上瞟。 一人瞟一个,还正好配对的样子。 嘿,她早知道自己娶的夫婿有多吃香,这还没进京都呢,就引了这么多蝴蝶对他们流口水? 阮轻艾也不吃醋,反而心里美滋滋的问,“秦城主,您没儿子?” “是的。” “那你这爵位,将来谁给你继承?” 秦水友叹气道,“我也愁啊,谁知我那夫人和两位小妾,肚子都不争气。一连三娃儿,都是闺女!我也年纪大了,没精力再生儿子了,现在生也来不及教他理事。本来倪公子过来我们西江,我有劝他娶了我家某个闺女,我就能名正言顺把城主之位让给他。可谁知道,他宁愿不要我这城主之位,也要守着他那美娇妻!哎……” 阮轻艾憋嘴笑笑,“那是,我家阿日,娶那雪三娘,花了不少心思的哦。你就不要打我家阿日主意了。” “我也实在找不出更好更优秀的人才,配得上我这几个闺女。爵位当真不知道由谁继承才好。” 阮轻艾凑头问,“愿意效仿我的科考吗?用科考制度选举贤能,让他继位不成么?” 秦水友为难道,“现在能够科考成才的,都是四五十岁的老者,我怎么能委屈我家闺女嫁给一个老头?” 阮轻艾嬉笑问,“你那三个闺女,识字不?” “识字的呀。”秦水友夸赞道,“不是我瞎说,我这三个宝贝闺女,都是我在书房里一手带大的。老大性子随我,沉稳内敛,时不时帮我打理城内琐事,有时候我一不顺心就找她聊聊,她还能帮我出出主意,解决麻烦。我家老二更是了得,能文能武,三名男儿郎联手都未必是她对手。就我家老三有些调皮,不喜欢把精力放在书上,女红也不爱,放任惯了,跟野丫头似得。” 阮轻艾听着就乐,“那就开放女子科考制度吧。” “啊?”秦水友一懵。 “让你的闺女们,同所有考生一起科考。如果他们能够名列前茅,打败那些男子。你又何必费心思把池城交给未来女婿打理?委屈了你家宝贝闺女?” “呃、这——” 秦水友三个闺女,纷纷抬头看向阮轻艾,她们把渴望的目光,一点点从男人身上,挪到她脸上。 那是一道,崇拜加渴望的激动目光。 “大女儿当城主,二女儿当武将,三女儿负责天真烂漫。这么完美的规划,你还有什么挑剔的呢?”阮轻艾俏皮问。 “可、可是!这女子当家??”秦水友眉头直打结。 阮轻艾叉腰指指自己鼻子道,“我也是女子喲,不是照样一步步吃下这么多池城?虽然靠着许多男人为我办事,但没我这脑子,你觉得能办成这些大事吗?秦城主,你得服气,我们女子,有时候真的不输男儿郎。” “……” 阮轻艾对着那三个丫头,眨了眨眼,招呼打过去,那三个女人嬉笑回礼,友善的笑容下藏着满满的欢喜。 秦水友被阮轻艾说动了,他敲了敲手,“好!科考!开放女子同考制度。只要我家闺女拿出成绩给我,爵位我就给她们!” 三个闺女立马嬉笑抱在一起,大叫,“谢谢爹爹!” “谢谢爹爹!” 秦水友一愣,原来他的闺女们竟然对他的爵位,也是如此的渴望? 只是碍于女人的身份,所以一直压抑到现在? 呵,看样子,这次科考肯定会很有趣才对。 第200章:你喜欢我什么欢啊? 落痕忙着安顿苑子的时候,阮轻艾被那三姐妹抓去欢乐去了,嘤嘤也要插一脚,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围在一起吵闹得头疼,整个城主府都是她们的欢笑声。 恒富坐在屋檐上,侧躺看着她们闹,一边喝酒,一边笑。 红叶飞落在她身旁,低声道,“你可以摘下你的面具,换上女儿装,和她们一起戏耍。何必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喝酒?” 恒富叹气道,“我已经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 “你应该从未天真烂漫过。太懂事了,不好。” 恒富哼笑,“我说你也真是,好好的姑娘不喜欢,为什么喜欢上我?我看你也不像是重视皮囊的男人。” 红叶侧头瞄了她一眼,“寻常姑娘我见多了,口味就刁钻了。那些姑娘见我无不羞涩,情意绵绵的样子。只有你,看我的时候,用白眼瞟。每次看到你这瞧不起我的眼神,我就想要……征服你。” “……” 哦,原来是白眼作祟。 她看不起男人,看不起所有男人,不只是对他甩白眼,她对谁都甩白眼。 怪不得,血衣堂的男人,看见她就发兽欲。 估计多半,也是因为她白眼的缘故。 一样的心态。 这些男人呐!越是强,就越想要征服所有女人。尤其像她这种能力又强又瞧不起他们的女人,自然想要把她压在胯下折腾。 红叶微微叹气,“只是后来……我觉得你很搞笑,明明在做坏事,却偏偏要给自己留一手。手段硬,却心肠软。我觉得你很傻,需要人教的样子。” “切——”恒富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好像在说,我需要你教? “再后来。我发现你身份后,就觉得你更傻了。但转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是我被你上了一课。” “嗯?”恒富侧头瞟过去,“这话怎么说?” “女扮男装的你,一直在坚守着你的女权。一直坚持着,从未放弃过。不像我……什么也坚持不了。誓言坚持不了,信念也坚持不了。” 恒富歪头盯着他,喷笑道,“别告诉我,你还在懊恼那次错失缉拿简分的事情?被我说服了,杀了你的狗队友?” 那次简分被恒企差点抓走,红叶还拦着她不让她去救。最后被她说服,红叶转手亲自把自己的队友斩杀。 其实那次,算是红叶最后一次掌控阮轻艾的机会,因为他心里明白,简分在阮轻艾心中是有绝对地位的。起码有简分这张王牌,他还能在冰绝城和她纠缠许久。 可谁知道,他最后的选择,竟然是让自己叛变。 红叶扭头凝视着她,轻声道,“你不是在问我为何喜欢你吗?这就是答案。” “诶?答案?好模糊的答案!”恒富歪头思索,“你说了啥?我丢白眼?我坚守女权?给你上一课?你就喜欢上我了?这算什么鬼答案?” 红叶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凑头亲上,在她耳畔呢喃道,“因为你傻。我不喜欢聪明的,就喜欢傻的。我喜欢你把我带傻,因为我太聪明了。” “靠!” 恒富瞬间来气,抬手就和他打了起来。 红叶连连接招,拧眉道,“别恼羞成怒啊。你腰伤?好了?不疼了?” “你他妈有种就别躲!老子我忍你很久了。过来乖乖受死!” 两人在屋檐上飞来飞去,打得激烈。 两日后。 秦水友匆匆赶来苑子,“阮城主。” 阮轻艾穿着厚重的棉袄,挥手欢笑,“秦大人。叫我小阮就好,别那么疏离嘛!怎么说我也是您晚辈呀。不需要和我行礼。” “是是。阮城主,那陆衍商发来信函说,他要带军进城,三千人马。” 阮轻艾挑眉问,“他是知道我在这儿了?” “对。这消息瞒不住。那日我与倪公子亲自出城迎接,阵仗这么大,怎么可能隐瞒?” “哦。没事没事,反正我也没打算遮遮掩掩。” 秦水友急声问,“那他们要带这么多兵马进城,你说我该答应吗?” 阮轻艾嘴角钩笑,“你的池城归你打理,你问我做什么呀!你觉得该不该答应呢?” 秦水友沉声道,“若是换成以往,我绝对一口回绝。三千兵马进我城是想干嘛?太危险了!我顶多许他五百兵马。可我若是回绝的话,他肯定会找借口不来赴宴了。我是真的有点头疼,阮城主帮我拿个主意。” 阮轻艾还是噴笑,“说了,这池城是你们秦家的,你问我没用的啊。死伤都是你们西江城的百姓,不归我管不是?” 边上,大女儿秦若涵急切的看着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水友顺着阮轻艾的视线,终于注意到了大女儿的表情,恍然拍头,“若涵,你说!为父该不该让他带军进城?” 既然已经打算给他女儿继承爵位的资格,这个难题正好给她当考题。 秦若涵忙道,“邀啊!爹爹你怕什么呢?三千兵马毕竟只是三千,我们池城难道没兵马吗?还怕他那三千人马?再说了,双方真要开战,那陆衍商还得衡量衡量着呢。毕竟这次他来赴宴,想求和的人,不是我们,是他们。你大大方方让他们带着兵器进城,我们大大方方摆好兵器迎接。光这阵仗就能让他陆衍商矮我们一个气势您信不信?” 秦若涵一句话,秦水友惊得目瞪口呆,“啊……这……” 阮轻艾捂嘴憋笑,“秦大人的掌上明珠,也是个巾帼女英雄喲。” 看样子,秦若涵考题答案,得到了阮轻艾的认可。 她的想法,估计和阮轻艾是一样的。 秦水友沉默了片刻后点头,“好!那就让他们进城!” 秦若涵提醒道,“记得官道上让百姓全部撤离,我们还是要随时做好和陆城主翻脸的准备。” “真要打?”秦水友焦虑问。 秦若涵嬉笑道,“准备是要的呀。但我预估是打不起来的!陆衍商不是傻子。他们带了三千兵马来我们西江城,但阮城主把温城和翎羽城的兵力押进他们池城边界,一旦我们关起城门围攻陆衍商,他都无法回自己主城做支援。爹爹你若不信,你问问阮城主,她有没有备好兵力在惑阳城边界?” 秦水友刚把视线投向阮轻艾,就听阮轻艾喷笑道,“还是若涵姐姐厉害哟,这都被你猜到了?” 秦若涵哼笑道,“这还用说嘛,你和惑阳城城主闹不痛快,却怎么也不对他下手。先是去搞翎羽城,又来我西江求和。如今惑阳城成了瓮中鳖,包抄这种事,板上钉钉的呢。你不把兵力押进他们边界,之前做的这些铺垫,不都白忙乎的吗?” 第201章:1秦家老三 阮轻艾也就不装了,她点了点头,“兵力早就押进了边界。北城门靠我温城,南城门靠翎羽城,两座城门早已被我堵死,他们东侧贴着的是悬崖,官道崎岖难以大军撤行,几乎可以说是水泄不通。只要你们西江沦陷于我,断了了陆衍商唯一的水路,他陆衍商就是我瓮中鳖。” “……”秦水友已经哑口无言了。 阮轻艾嬉笑道,“这次赴宴,能和谈就和谈,实在不行,我就算是强攻,也要把他惑阳城打下来的。北郡山五大池城,必须是我说了算。” “……” “秦大人尽力帮我减少战火影响力,毕竟战火一起,受伤的是百姓。” 秦水友沉沉叹气,“哎,我知道了。我尽量帮你劝服他。” 整顿了一日,陆衍商的军队,终于出发了。预计两天内能赶到。 城主府内忙里忙外,官道上也有秩序的撤离百姓,军队全部入驻官道民宿内。 陆衍商进城那日,秦水友迎接他进城,他果然看见陆衍商那焦虑的表情。 西江所有兵力都排好迎接他陆城主,这算是给他面子?还是给他压力? 三千对六千,就算陆衍商准备好打回主城,这打起来,估计得全军覆没。 陆衍商明确感觉到了秦水友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光这一点,陆衍商的底气就被他压了一个头。 他实在是不想开战。 都是大兴子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窝里反? 陆衍商环顾半圈,只见秦水友,并没有见到阮轻艾,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阮城主不是在您这儿么?她走了吗?” 秦水友轻声道,“她没走。在我府里吃喝着呢。这次宴会她没打算参加。” “这是为何?”陆衍商吭声问。 “听说上次她跟您投好,但被你一次又一次回绝,她说脾气不好,怕上了宴会会发脾气。” “哼!” 她脾气不好?他还不好着呢! 不来也好!省的他生气! 到了城主府门前,陆衍商下马。 迎面而上两名女子。 “见过陆城主。”个子高的女子先行屈膝行礼。 陆衍商点了点头,“若涵,数年不见,个子这么高了?也变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秦若涵笑着应道,“可惜小女并非男儿身,不然定能为爹爹分担不少。” 秦水友哈哈一笑,“我这大闺女可是我的心头肉呀!这未来女婿必定得是人中杰才,万里挑一才行。又要能文能武,又要疼宠爱妻,还得忠心不二。怎么也得是倪公子的翻版才行。” “呃、呵呵……”这么夸自家闺女,这是不打算和他们陆家联姻的意思。 秦水友一心想要倪日当他女婿,可惜,倪日已经有了妻室。而他陆衍商的几个儿子,都是妻妾成群无能庸才,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就是花钱败家。 陆衍商把视线挪到秦若涵身后矮小的女子身上问,“这位是你家老二?” “不,这是我家老三,老二没来。” “嗯?你家老二去哪了?”陆衍商好奇问。 秦水友笑道,“我家老二去了兵部,已经穿上了戎装。” “……”哈?这个秦老头脑子被磕坏了不成?让自家闺女穿戎装是几个意思? 他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吗? 秦水友招呼老三说道,“秦小阮,快点过来拜见陆伯父。” 秦小阮蹦蹦跳扑过来挥手,“陆伯父,您好呀!” 陆衍商笑笑,“秦家老三生性活泼,果然如传言一样可爱。” “那是那是,我家小阮别的不会,调皮捣蛋一把手。等会儿失礼,陆兄可要多多担待!” “没事没事,女儿家家天真烂漫些没毛病。” 秦小阮扑过去,挽住陆衍商的胳膊说道,“陆伯父走走,进屋吃酒去,等会儿我坐您身边陪您聊天好不好?我酒量可好了呢!就怕陆伯父扛不起,被我灌醉了哟。” “哦哟哟,你这丫头还想把我灌醉?走,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酒量,哈哈哈——” 哈哈哈? 秦水友心头讥弄,希望等会儿,你也能这样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鸿门宴毕竟是鸿门宴啊!还是严肃点吧! 秦小阮往陆衍商身旁一座,给他斟酒,“陆伯父快尝尝,这酒可好喝?” 陆衍商端着美酒眯了两口,“嗯,香!够醇。” “那是我爹爹亲自酿的美酒哦。” 陆衍商惊讶道,“没想到老秦竟然还会酿酒?” “呃……呵呵……”秦水友尴尬笑笑,不答话。 陆衍商把视线投向对岸,倪日公子他早前见过,之前见面的时候,还是和他爹爹商讨如何抢夺温城,可谁知道,短短数日,一转眼,这个倪日竟然转身投靠了阮轻艾那个贱婊子,还帮着她,活活把自己父亲给气死。 坐在他身旁的那个美艳女人,应该就是他那位青楼出生的小妻。 陆衍商忍不住吭声调侃道,“倪公子,听说你家夫人之前是个红牌?歌舞才艺,绝世惊人。今日宴会何不请您夫人出来助助雅兴?” 雪三娘喝酒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倪日拳头一捏,忍不住妻子被调戏,想要吭声回怼过去,却被雪三娘一手压下。 “想当年,我已是一舞千金,嫁为人妇后,这胳膊更为金贵,陆城主打算花多少钱请我出山?” 陆衍商喷笑道,“一万两够不够?” 雪三娘冷笑道,“当然是不够的。起码得是一万万两黄金才对。” 陆衍商眯眼冷哼,“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倾国倾城姿色?一万万两?你觉得你配?” 雪三娘轻笑问,“那陆城主你呢?你觉得你自己值多少银两?” “……” “一两够吗?” “你!” 雪三娘哼笑道,“陆大人,我家大人说过,羞辱人的话,你能说的,我也能说的。既然大家都坐在宴会上就客客气气些,就别拿那些小孩子家家拌嘴的无聊游戏端上台,让秦大人看了笑话。” 陆衍商表情青一阵紫一阵,“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哪位官家小姐。” 雪三娘忍不住噴笑,“官家小姐思想都迂腐不堪,从小灌输着对男人三从四德的观念。你让她们来我面前晾晾,看看她们能在我手里过过几招?” “……” 场面一度尴尬,倪日也不打算给陆衍商圆场,毕竟他羞辱他的妻子,倪日公子心里也有气呢。 边上,秦小阮忙贴耳道,“伯父伯父,你就别招惹雪三娘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呐!你看我家二姐,虽然穿上戎装,但也从未真正上场杀过敌。可那雪三娘不一样。良缘村那次土匪叛逆,你应该听说过吧,那些土匪杀了多少青楼姐妹,这些女人都是从血泊中拿命拼回来的。” 第202章:卖第个萌 陆衍商面子上过不去,这话题就结束不了。 秦小阮嬉笑道,“伯父你别怕。您的面子,我给您护好。” 回头,秦小阮对着雪三娘说道,“三娘姐姐勿恼,我家伯父只是欢喜看您华丽的舞姿,可能表达方面有所欠缺,三娘姐姐不要介意。我以酒带茶,敬姐姐一杯,当替我家陆伯父向您赔罪好不?” 秦小阮端起酒杯的瞬间,雪三娘也忙拾起酒杯,不再和陆衍商咄咄逼人。安安静静闭上了嘴。 这台阶下得够足,保住了陆衍商的面子,也给了雪三娘面子。 陆衍商侧头瞄了秦小阮一眼,满意得不得了,“小阮你可真暖人心。” “那可不,我家爹爹天天喊我小棉袄呢!陆伯父你别怕,有我在你身边护着您,我爹爹和您绝对吵不起来,我保您能安然无恙回您惑阳城。” 一听,陆衍商急忙道,“那你能否帮我劝劝你爹爹?叫他别站在阮轻艾那边?” “可是陆伯父,我们为何不能投靠阮城主呢?您看,阮城主打从接管冰绝温城两大池城,百姓何从受过半点苦?” 陆衍商憋着红脸呼道,“关键她……她想把控我!你明白吗?她野心勃勃,想侵吞整个北郡山。” “呃哼。”秦小阮尴尬笑笑。他说得还真他妈对。 对岸,倪日端着酒杯, 吭声道,“陆大人,咱们开门见山的谈判吧。” “好,你说!” “你让位吧。自己把自己爵位削掉。” “……”陆衍商嘴角狂抽,憋了半天才道,“你是真的不客气啊。” “我这是在保您的命。”倪日眼神犀利瞪杀着他,“你那几个废物儿子,都不适合继承你的爵位。你的池城,交给我,是最合适的办法。” 陆衍商憋着气,呼道,“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池城给你?” “我有爵位在身,也算名正言顺。” 陆衍商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倪少爷,你就算有爵位在身,你父亲临危受命接管的是温城。你就算要当城主,那也是掌管你的温城。你窥觊我的惑阳城是几个意思?” “温城有了一位贤能的城主,没必要抢。而你惑阳,等你死后,那就是衰败。”倪日拿出一份密函,摊开道,“十八日前,京城充军发配人员一共二十九人,其中有八名女子,在发配途中,都被押送的士兵暴虐,致死一人,致伤致残三人,充军路道经过你们惑阳城,据那些女子申诉,她们之所以被绕道你们惑阳,一是因为翎羽城动乱封城。二是因为,您的几个儿子喜欢美女。凡是路过发配女子,一一没逃过你那几个儿子玩弄。对吧?陆城主?” 陆衍商一拍桌,“信口雌黄!是谁在污蔑我儿!叫她站出来!把证据拿出来!” 倪日抬头看向陆衍商,轻声道,“陆伯父,要证据,人证?还是物证?我这儿都有。还有您的数个儿子在你城内所做的那些王八羔子事情,又何止玩弄女人这一条?” 陆衍商捏拳呼喝,“就算如此,就算我的继承人都是废物饭桶,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接管我的池城!” “陆城主,你是不是把你的子民,当成你陆衍商的私有物了?所以这般理所当然认为,我儿子就算再惹是生非,玩弄女人,暴虐百姓都是无罪的?你不要忘了,他们都是大兴的子民,大兴复姓端木,与你陆衍商是无关的。你的爵位,是端木给的,端木想拿回来,随时能拿回。” “那有本事,你就让皇上撤了我的爵!” 场面沉默良久。 良久后,倪日扬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上就独他一人在狂笑,四周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好爽! 背后有人给他撑腰,他能猖狂天地间的感觉是如此爽快。 笑容一收,当下,倪日沉声道,“天高皇帝远,要让圣上同意撤你官职,怎么也得一年半载。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先斩后奏!” “你!你凭什么?” 倪日冷漠道,“就凭我当众砍杀了你们陆家人,惑阳城百姓都会摆手叫好!” “……” “陆城主,眼下,我只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自己削爵,撤位于我。第二,我要你亲手斩杀所有犯过罪的儿子,当众行刑。你可以继续继任你惑阳城城主之位,但下一任城主,我要你实行科考制度,从百姓中选出杰出人才继位。” “什么话!说来说去,就是不给我陆某活路走的意思是不是?”陆衍商直接站起身,“秦兄,你听见了没有?姓倪的对我如此咄咄逼人,你真打算帮着他排挤我是吗?” 场面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仿佛秦水友拍个桌,真的能彻底翻天似得。 秦小阮急忙起身,伸出了油腻腻的小手,挥到,“哎哎,别吵架呀!给我爹爹一点面子,咱们坐下好好谈。事情没有到生死一线的地步,肯定还有好几条路走的嘛!” 回头,秦小阮扯扯陆衍商问,“陆伯父,你信不信我?信我的话,就把这事交给我,我来替你向倪少爷谈判?” 陆衍商一听,忙点头,“可行!小阮,你替我好好劝劝倪公子,他真的被阮轻艾那小贱货带坏了啊。以前的他,又孝顺又懂事,绝对是个好孩子,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知道了知道,伯父你消消气。” “嗯。” 秦小阮捏着鸡腿,一边啃吧一边支吾,“倪公子态度未免也太强硬了吧,这样咄咄逼人,难怪陆伯父下不来台。陆伯父是来和谈的,您给的两条路,都要把陆家人往绝路上逼呀。要不这样,我当个中间,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陆伯父一条活路走可行?” 倪日低声问,“那依秦三小姐所见,该如何呢?” “我家伯父在意的是爵位。爵位不能削,惑阳城池城还是得姓陆。但他的几个儿子都是庸才。不如陆伯父放权给倪公子,让他当副城主继位,陆伯父的儿子无法继位,但他的孙子可行。只要是陆伯父的孙儿,都拜入倪公子门下为师。到时候倪公子退位,直接从陆伯父的子嗣中,择优挑选不就行了?”秦小阮笑眯眯问,“陆伯父您觉得我这提议可行吗?” 陆衍商还真的在琢磨这个建议,摸着胡须苦思冥想。 他那几个儿子什么德行,他不是不知道,他也清楚,惑阳城交给任何一个儿子都难办。 秦家老仨的提议,他确实有些心动。 让倪日给他的孙儿们当人生导师,日后他孙儿长大成人后继位,估计也像倪日那样,人中龙凤。 越想,陆衍商越心动,可他愁眉,悄悄贴着秦小阮的耳畔问道,“你这主意是不错,可倪日公子不像是好说话的人,让他心甘情愿给我们陆家当导师,他能愿意吗?” “肯定愿意的呀,有我这么个清纯美少女,朝他卖萌笑两下,他绝对会同意的。” “那、那你试试。” 秦小阮立马抛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过去,“倪日公子,我方才的提议,你同意不咯?一生为陆家打基地?惑阳城你暂代监管,还要教育陆家子嗣成才?” 倪日点点头,“没问题。” 嗯??? 这?就答应了?这么简单的吗? 早知道这样能成,他也带个闺女过来卖个萌啥的。